第九十六章 都是银子惹的祸 - 长安曲 - 诸夭之野

第九十六章 都是银子惹的祸 - 长安曲 - 诸夭之野

  掌柜深深拜了下去:“小的见过太子殿下。楚太子。浅萝公主。见过这两位贵宾。”他倒是沒漏了楚飞和袁靖。

  他口中称上官陌为太子殿下。楚渊为楚太子。显见是西月人士。

  “在楚国地盘上敢亮出真实身份。可见是有胆识的。你叫什么名字。”苏浅瞅了一眼掌柜。眉毛高高挑起。

  “小的贱名陶七。公主但请吩咐。”

  “唔。我沒什么吩咐。你今天把你家主子伺候好了就行。别人都好说。”苏浅笑的诡异。水眸流转间将陶七掌柜惊出一身冷汗。

  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來。轻声笑道:“你很聪明。救了自己一命。否则。楚太子饶不了你。”

  话落。身形一转。人已经跟着众人上了二楼。

  陶七愣了愣神。

  “浅浅。又说我什么坏话呢。”楚渊转头瞅着苏浅。笑意挂在嘴角。

  苏浅眼睛眨了眨。最近楚渊的变化有点大。边境上吃亏吃大了脑子受刺激了。怎么笑的时候越來越多了呢。

  “说什么你不都听见了么。明知故问。”苏浅哼唧了一声。

  “不光是你。就算是我。上官陌。上官克。也一样。容得了外国的商人。容不了外国的细作。我哪里是说你坏话了。若陶七掌柜不承认自己是西月人。相信他活不过今晚。承认了。顶多是个驱逐出境。”

  走在前面的上官陌回眸淡淡一瞥:“苏浅。最近你脑子越活越回去了。楚太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桃花阁是三哥的产业。以前沒有给它挑了。现在也不会。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陶七掌柜若不表明身份。今晚确难逃一死。”

  “为啥。”苏浅眨着大眼。一副求教的模样。

  苏浅她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沒啥大优点。且随着岁月的流逝各种优点也随岁月流逝。但有一个优点却一直保留了下來。那就是几十年前上小学时就学过的不懂就问。不能不懂装懂。

  “为啥。都是银子惹的祸。”上官陌一个暴栗敲在她头上。

  陶七掌柜冷汗出了一回又一回。身上的衣衫湿漉漉如同水洗。一句话救了自己一命。这真是玄之又玄的事。虽然他依然稀里糊涂地不明白为什么这句话能救了自己一命。

  苏浅在心里替他分析了一回。她觉得上官陌的大概意思是:上官克输了四百多万两银子。心里正窝火呢。急需找个出气筒出出气。陶七掌柜若愚蠢到连自身处境都看不清。无疑就会做了那个出气筒。

  上官克狠啊。上官克黑啊。

  苏浅哆嗦了一下。

  果然都是银子惹的祸。她考虑着是不是把银子还给上官克给他败败火。免得他记恨自己。日后找自己麻烦。考虑了只有眨眼的一瞬。便否定掉了这个想法。命可丢。银子必须得守住。谁让她苏浅是个财迷呢。

  陶七掌柜给安排的这个雅间位置极好。透过莹白的窗纱可看见香车鬓影鱼龙乱舞的连城夜景。

  这里果然是个繁华所在。与前几日还身在其中淋沐血雨腥风的乾州宛若两个世界。这就是战乱的世界。苏浅站在窗前喟叹了一声。一边是无情的杀戮。一边是无章的繁华。

  “你赢了银子还装模作样叹气。是想气死谁么。”上官克手握着美人的纤腰。两人挤在同一张椅子里。上官克魅惑的脸尤胜美人几分。即使嗔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苏浅回眸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风流的含蓄一点么。在二舅子面前还敢如此肆无忌惮泡妞。不怕他不认账毁了这门亲。”

  美人的脸僵了僵。嘴角蠕动了一下。却不敢说什么。

  上官克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楚渊。“他真正的妹婿是白蒙。我要娶的。不过是个赝品。若想悔婚。只管悔去。我是无所谓的。”

  楚渊脸上淡淡。不见生气。也不见恼怒。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身份贵重的皇子。浅萝公主言重了吧。”说话的是那美人。朱唇轻启煞是娇媚。

  苏浅颤了颤。伸手扶住窗台。只怕一个承受不住会一头栽下去。万恶的旧社会啊。缔造出的都是些什么奇葩女人。这都是什么奇葩想法。

  “过來。”上官陌招了招手。声音温润。

  苏浅很乖顺地莲步轻移。走到上官陌身旁坐下。她在外人面前一直对他乖乖牌。她是一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神挡杀神佛当灭佛。这辈子妒妇的名头是坐实了。她不想把个悍妇的名头也坐实。更不想上官陌被扣上一顶惧内的帽子。虽然上官陌并不在意那顶帽子。

  诚然。私下相处时。除了意见相左时的互不相让吵吵闹闹。她对他也是极尽温柔的。

  楚飞坐在她对面。一双悲切切的眸子望着她。这几日都沒有同她说上话。他有心问一问关于报仇的事。却在每望及上官陌的淡漠眼神时退却了。他只是伤心。却还沒失了神智。上官陌反对苏浅染指他报仇的事。这他是知道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寄希望于苏浅。但他依稀知道仇人是冥国的人。以着他的末流武功和心计。想要报仇实在比登天还难上十分。

  苏浅无奈地低叹了一声。这个可怜的娃娃。

  但时局如此。生死在这个时代是最微末的事情。生命如同蜉蝣蝼蚁般廉价。能帮得上的。她自然是要帮一帮。帮不上的。她也不会去惹怒上官陌强行去帮。乐于助人以及重诺那几项优点。早在跨过奈何桥时丢在桥下滚滚忘川河中了。

  有人却受不住她连连的低叹。那人自然是今日尤其倒霉自己坑自己的克三皇子上官克。

  “浅萝公主。你究竟有什么可叹的要在别人面前弄得像谁欠了你八百吊似的。克爷我自忖沒欠你半分银子的赌债吧。”上官克声音微有拔高。

  还是银子惹的祸。苏浅正要再叹一声。恍然又醒悟。一声叹息憋在喉咙生生给咽了回去。

  正逢陶七掌柜带着一长串美女來上菜。将上官克对着苏浅发火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已经半干的衣裳又一次湿透。

  陌太子浅萝公主果然沒诈唬他。

  陶七掌柜挥手指挥一干美女将菜色摆在桌上。恐惧之下居然有条不紊地按着每人的喜好一样也沒摆放错。

  一美女摆上专从太白居借來的夜光杯。素手纤纤将醇透清亮的葡萄酒倒入每人面前的杯中。

  陶七掌柜询问是否留下几名美女伺候。除了克爷留下了怀中那位。苏浅居然也挑了一名女子专司给自己和上官陌倒酒。上官陌直接将人赶了出去。那样的脂粉味熏得人一分食欲也沒了。

  一顿饭在上官克的横眉冷眼挑三拣四中吃的并不甚愉快。酒倒是喝的极其尽兴。每人都喝了不少。毕竟这样的葡萄美酒不是那么容易喝到。即便上太白居。人家也是限量销售的。心情比克爷还不爽还沉痛的楚飞一人独灌十余坛。将一桩优雅事生生做的如同饮那什么一般。

  苏浅看的头疼。这愁人的孩子。

  要知道葡萄酒虽度数不高。后劲却也算绵长。对于楚飞那等酒量。受两坛就不错了。

  陶七掌柜将楚飞扛了下去。安置在客房。

  苏浅喝的胃胀。起身往门外溜达。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正巧望见月魄同楚暮诸人在一楼大厅海喝。月隐在一行女婢里头也喝的醺醺。她蓦然想起留在乾州善后的墨凌。觉得此时应打铁趁热给两人多制造些独处的机会。还要放在眼前监督提点着。否则以墨凌那小子的孤傲性子以及月隐的冷漠性子。把他俩放一起百年也不见得有结果。琢磨着离开乾州已经四日。善后的工作也该做的差不多了。于是她吩咐凌华将墨凌召回云都。

  夜晚便宿在桃花阁中。

  上官陌坐在床沿。沐浴后湿漉漉的发丝微有凌乱。一撮额发溜达到脸颊上。水眸清透且带了一线醺意。薄唇红的有些艳。苏浅沐浴完。转过屏风。懒散地系着里衣的系带。一抬眸被这样的上官陌惊艳得吞了口口水。

  “苏浅。过來。”上官陌浅笑着向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