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四平八稳发纪要 - 出水芙蓉 - 胡少龙
已经很晚了,应该是天快亮了,罗靖呵欠连连的。大哥说,我们家有事,人家还要休息呢,你们都回去吧。荆江的不夜城也有些年头儿了,那是人在轮班,人总是要打个盹儿的。罗靖接过话,突地说,客去主人安,我们是要早些走,好让大哥休息。她这无头无尾、文不对题的话,真令我怀疑是不是她神经有毛病了。姐早已凑到大哥跟前,在轻言劝慰:大哥,你要想开些,静靓不能没了妈又没了爸呀。大哥说,昌凤,你放心,大哥还不是那种愚蠢之辈。国强能撑住这个家也不容易,你要珍惜。平安就是福。你们不要让刘妑知道一点儿。姐点头答应。在车上姐又叮嘱我们,不要向刘妑表露一丝情绪。然而,在我们走后,大哥闭了电灯,一人孤寂在黑屋里,怎么也没有睡意。从记事的儿时到读书,参加工作、成家养育孩子,一生的光景晃而即逝,不想到即要离职退养前,家庭里竟捅出了这样的祸事,犹如晴天霹雳,焦头烂额。眼看着窗口渐渐晨曦,城市的天明没有公鸡报晓,直觉告诉他,地边将昕。大哥头重脚轻地恍恍忽忽,还是去嗽洗了,将我们没吃光的夜宵在微波炉里热了,用饭盒捂好,打起精神送去刘妑早餐。人活到这个时候,才真正从内心感知到要孝敬父母了。此时的孝敬似乎成了大哥的一种强有力的精神慰籍。在刘妑眼里他并没异样,还特别精神抖擞得笑微微的。便说,昌国,又月假了。老人家知道,大哥是只有学生放月假他才有时间带早餐什么的来看望自己。大哥说,您别操我们的心,快趁热吃了早餐。又忙去给刘妑倒热水嗽洗。刘妑唠叨,只怪天气冷被窝热乎,人就懒得起来了。大哥温存说,我这不没到月假来服侍您。刘妑说,你不能这样想,要以工作为重。早餐吃不吃我无所谓,一天吃一餐就够了。可你们不一样,应以工作为重。刘妑坐下,接过大哥递给的筷子,看着一次性的饭盒里不是自己过去吃的豆腐脑蒸糕样的软乎食品,吚呀吚呀的,舍不得吃,觉得留作吃饭时当下饭菜更适合。大哥说,您吃哪,这有炕饺子。刘妑嗅嗅说,是有点饺子香。大哥帮她翻出饺子,又耐烦地递到她嘴里咬一口。刘妑嚼着,馋滴说,好香呵,牙齿不顶事了。好半天才咽下一口,咧嘴说,不吃了,我早餐是好玩。你吃啰。大哥说,我吃过了。这是带给您吃的。刘妑说,你不吃也成,留着我慢慢吃。看着刘妑惬意的样儿,大哥的心灵得到莫大的安抚。
市政府金融科科长羿辉来电话:马总,纪要还得俞市长签字才能盖章印发。我说,按你们的行文规定,不是分管市长签字就可以盖章吗。羿辉说,那也行,你去找找孔市长。我说,好,你等着我的消息。我满有把握信心十足的开车到市四大家办公大楼。大楼被花板铁栏围的大院的东边,东面围栏是黑色铸铁造成的各种花鸟和龙凤图案,大门垛是花岗岩石;大门是不锈钢的自动伸缩门。最近出了凶杀案,进大院的人车都要严格登记,自动伸缩门发挥不了作用。更不巧的是自动门被上z的农民拦着,还拉着白条幅。“讨还我们的耕地,严惩腐败李新民”。我向上z者说好话:去拿份报纸。他们才放我进去。大院的花草树木已经绿茵茵的,它们在新的土地上迎来了第一个春天,显得新鲜点缀。花坛沿上也坐着上z的农民,不时的拿眼睛瞅我。上了几槛台阶,进入大楼大厅。正墙上是显赫的几个楷字:以民为本,科学发展。中央有座假小山,山间喷出自来水作的清泉来。有上z者伏到围栏上观看,可望不可及的。我乘电梯上五楼,去敲孔道然的办公门。又喊了孔市长,也没人应声。我一边去打他的手机,问他在哪,故作责难的说办公室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低,纪要还没印发。他说,我再过问下。我说,不是再过问,我就在你办公室门口。他说,你来市政府了。听声音就象在这一空间里。我再寻去,他办公室的门开了。我赶紧过去跨进,警觉地迅速将门关上。还自言自语:不让上z的闯进来了。孔道然泰然自若,说,没事的。你坐。我是担心他被缠上了,我的事又搁浅的。没有坐,就噼啪地把纪要的事说了。他四平八稳的说,有些事是慌不好的,得功到自然成。我说,你要给俞市长催一下,让他签了字。他说,不是催,得汇报。此前,办公室已经向他汇报过。他上星期瞅准汇报财政预算的事,探了下口气。俞市长说康吉有钱借政府发工资,还能没钱周转,办么按揭。我解释是购房户要资金周转。俞市长说购房周转不都是一回事,研究了再说。孔道然不好强求,因而为罗靖的事也不好找我说。正好我这时送上门来,否则,他又会说他出差了的。想想他们当个市长也不是容易的。然而,我最惧怕的是他们的研究(烟酒),不是担心用钱,是担心拖时间,时间是钱买不来的。
听他的语气没有余地,我也不想象过去将着他给我办事,便准备离去。孔道然主动说,不慌。坐会。我是说抽个时间找找你的,一直没空。我看他也谦诚的,顺势坐下,等候的望着他。他客气地递过茶,问:罗靖最近么样?有么事你告诉我,我来劝劝她。我说,她有么说的。也没有必要让你市长大人操心。他见我这么说,只能照直说了。不是的,罗靖前几天到我家去,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她一生也是多磨难的。你是干大事业的也不必和她一般见识。既然话说开了,我旁敲侧击说,孔市长,既然你已经说了,想必她一定奏了我一本。他听出了我话里的火药味,阴晦说,不不不。你别误会了。我是作为康吉的一份子,既担心也有责任关心关心嘛。我没等他把罗靖要投股的事说出,便拦了说,我也不想知道。就只给你说一点,也许我们缘份已尽,没法再在一起生活了。孔道然落下了脸,说,不说你们家的事了。纪要的事你自己去找下俞市长。我问:俞市长在家吗?他说,我哪知道。看也不看我的回到他的座椅去。他口口声声是康吉的一份子,眼下为了罗靖而不闻不问了。这也好,反正工商注册的股东里没有他孔道然的名字,当初的私下协议应该没有法律效力,我不认可便是了,也好从此甩了他。我冲地起身走人,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不信纪要的事定不了,可惜解市长退职了,不然我就去找他好了。我下到一楼,找政府办的人打听俞平,回应是不知道。找他的秘书和司机的手机号,他们也说不知道。甚至装得不认识我马昌俊似的。我怒了,便直打了俞平的电话。他听后说,他们没告诉我嘛,你马昌俊就是敢为人先。好吧,等研究了再说。我想是厌久,便问,您在不在办公室?他说,这与在不在办公室没有关系。我怕他挂机,抢着说,我想当面给您汇报。他说,你向他们汇报。我说,好。对方已经挂机,他们是谁,我为什么不问下,只有去找羿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