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客 又增悬案 (三) - 恩怨情仇心 - 月夜轻书
巧遇客又增悬案
(三)
小丐想了许久,总是毫无对策,只得照实对楚仁义说了。
楚仁义笑了笑,正要动手将那条线变短,突地旁边一声大吼,一只大手掌,重重地拍向那小丐头顶。
楚仁义闻及风声,知道来人乃寻常之辈,心中自也不惊。待到那手掌,打至小丐头顶上方半寸之地,楚仁义才出手后撩,反击那人手腕。突地,那人手掌猛然缩了回去,楚仁义竟击了个空。
在这大力击出之时,那人竟能以更快更猛的势头,将手掌回缩,这不禁令楚仁义略感惊奇。他本以为那人是个寻常庸手,怎料竟还有这等功夫。
楚仁义猛然一回头,那人站在十丈之外,身边站了四五人。定睛一看,此人哪是什么高手,他就是刚才那肉贩。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上清、天阳、天青、天生和那菜贩。
原来天阳阻止这两人相斗,并向他们说明情形。初时这两人均心存疑虑,不肯尽信。等天阳缓缓道来,将实情诉说清晰,这两人才大呼上当,纷纷追了出来。
他二人本未盼能追上那小丐,追将出来,也不过尽人事而已。却哪料到刚出街口,便看到楚仁义和那小丐的身影。菜贩子见他还在,便停下了脚步。肉贩却仍是一步步地向他走去。上清等人均站在菜贩身旁,驻足观看。
街上行人众多,肉贩子以寻常脚步行走,楚仁义并未发觉异常。
待到肉贩走近,他心中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举手便朝小丐头顶击落。
楚仁义本不将这一击放在眼里,只是这肉贩退得如此迅捷,才引起他极大兴趣。等他转过头来,便明白一切,那肉贩是被十余丈外的上清抓了回去。
连旁观的天青、天生,都未看清上清身影,楚仁义背对此处,又怎能想到此节。
菜贩茫茫然地,不知发生何事,他一转头,看到旁边正在簌簌发抖的肉贩,才不由地吓了一跳。他心中暗惊:此人明明就在十余丈外,怎的影儿都看不到,便到了自己身旁。
上清轻捋颏下长须,笑道:“仁义在干嘛?有何问题?”
楚仁义道:“当然有问题!刚好,师父来帮我解答!”
上清笑道:“此问题非彼问题,我是说有什么麻烦?”
天生急着向上清催促道:“师父就是啰嗦,快去帮大师兄解答!”
上清笑了笑,慢慢走到楚仁义身后,天阳等人随行,那肉贩和菜贩也跟了去。
上清问明疑难,笑道:“这还不好解答?瞧我的!”说着,他右掌对准那条线段凌空一压,一股醇正柔和的虚空劲力击出。只听轻轻“噗”的一声,那块青石板上的线条,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掌印。
上清笑道:“这下好了,线条短得看不见了!”
俗话说“笑得合不拢嘴”,而那肉贩却是吓得合不拢嘴。只怕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称赞自己合不拢嘴的时候总是开心的。
楚仁义笑道:“师父,不是这样!我说了,不能触碰这条线段!”
上清笑道:“我哪里触碰了?我连挨都没挨着它!”
楚仁义道:“那么我换个说法,不能让这条线段有丝毫改变,怎样才能把它变短?”说着,他又用指尖在地上,重新划了条线。
上清笑道:“你这前后都是矛盾,什么破问题?”
天生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大师兄……哈哈……大师兄,你真是个笨蛋,这么笨的问题,亏你问得出来!我看你自己怎生解答!”
上清略加思索,笑道:“这还不好办?只是,他言语中更有深意!”
天青问道:“师父,什么深意?”
上清右手一抖,食指凌空下击,顺势一划,地面上立时出现了一条更长更深的线段。
天阳已然醒悟,叫道:“不错,要让这条线变短,那就在它旁边画一条更长的线!”
天生却说道:“但是,那条线段,还是和原来一样长啊!”
天阳道:“不错,可是它看起来,是否变短了?”
天生沉默不语。
楚仁义对那小丐说道:“此时,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小丐摇了摇头。
楚仁义笑道:“这条短线,是你说的那些坏人,而这条长线,正是你自己!”
小丐思索片刻,笑道:“没错!要想别人变弱,只需将自己变得更强即可!”
楚仁义道:“你懂得这个道理就好!”
小丐朝楚仁义一俯身,磕起了头,口中说道:“大哥,你收我做徒弟好么?”
楚仁义忙将他扶起,柔声说道:“你若不嫌弃,可做我师弟,咱们请师父一同指教!”
小丐机灵得很,立即向上清磕头道:“师父!”
上清笑道:“咱们青城派的门规倒也挺严,不知你能否遵守?”
小丐立时应道:“不管什么清规戒律,我都愿意遵守!”
上清道:“学武之前,首先要学做人,你先跟着我,等你成为一个正直之辈,我自会传你武艺!”
小丐规规矩矩地磕了八个头,又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接着说道:“我本名周满,愿意做个正直的人,请师父师兄放心!”
肉贩子本想要了这周满性命,但此时见他成为上清门下,又见到上清那神鬼莫测的功夫,他又怎敢再行动手?
上清对菜贩和肉贩说道:“你们的火气,若能再小一些,或许便不会上当。况且,尔等就算上当,也不至动手伤人,更不必取人性命!你们现下既知双方并无过错,以后可要和睦相处。不然,出了人命,哪一家都不好过!在此,我希望双方能化干戈为玉帛,好么?”说完,他便把周满偷来的那筐肉,还给了肉贩子。
肉贩和菜贩点头答应。以上清如此身手,却用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对他们说了这般柔和话语,直让二人无可抗拒。
待他们走后,楚仁义拉着周满的手,笑道:“我还有话问你。走,咱们先回家,你好好吃顿饱的,洗个舒服澡,美美地睡上一觉,咱哥俩再好好聊聊!”
众人采办完聘礼,由上清、楚仁义、天阳三人亲自送往郑四海住所。周满则由天青、天生领回西厢住宿。
见三人携礼而来,郑四海大喜过望,笑道:“很好!很好!今晚我们不醉无归!”
郑瑶也在此处,郑四海早已向她讲明上清的心意,但她见楚仁义来时,仍是害羞躲起。
直到郑四海千呼万唤,郑瑶才娇娇怯怯地走了出来。只见她面如桃花,娇滴滴的明艳不可方物;唇若朱丹,粉嫩嫩的似要渗出水来;眼如星空,黑漆漆的深邃不见底处;眉似柳叶,秀弯弯的便如初夜新月;鼻若娇峰,直挺挺的精致美妙灵巧;发如碧瀑,乌油油的如似九天而下。再加上那一分娇怯神韵、九分可爱之态、十二分温柔风情,谁能想象得到这般美貌女儿姿色?便是绘尽天下最美事物,也难及其容貌之万一。天上的仙子,一直被世间众人景仰,但却未下凡间,那是因为她们总有些自知之明。她们恐怕与郑瑶站在一处后,再也无人去爱慕、景仰、膜拜她们这些神话。
郑瑶上前拉着楚仁义的手,轻声说道:“楚大哥,你来了?”
郑四海在一旁哈哈大笑:“瑶儿,你是否高兴得说不清楚话了?仁义若是没来,你哪能看得到他?”
郑瑶脸上一红,她时刻都能在眼前幻化出楚仁义的面貌,这每一次相见,她都要确认是否真实。但此时却不便说出口。
郑四海见女儿羞怯,便不再取笑,他拉着上清道:“今晚我们不醉无归,如何?”
上清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酒能伤身,老道不喝酒!”
郑四海拉着上清坐了下来,笑道:“这么喜庆的日子,怎能不喝酒?我那有些吐蕃运来的葡萄酒,最是香醇芬芳!此酒入口甜美,却又不会醉人,很适合你!来来来,我这就让厨房准备去!”
郑瑶拉着楚仁义的手,低声问道:“大哥,你昨日怎么没来看我?你难道不想我么?”
楚仁义柔声说道:“我……怎么会呢?我想你想得要命,但这不要去做提亲的事么!太忙了,走不开!”
郑瑶笑道:“傻瓜,谁要你去做这些事了?没有这等提亲的礼品,我难道还能不理你了?”
楚仁义笑道:“哦,那就好,我只怕没有这些礼品,你当真不理我了呢!”
郑瑶眼角尽是笑意,却说道:“哼!你当我是这样的人,瞧我还理你不!”
楚仁义把她的小手攥得更紧了,笑道:“我这不是紧张你才如此设想么!若是换做其他人,我才不管她是否理会于我!”
郑瑶道:“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去!”
楚仁义道:“吃什么都行!不过,我想要你亲手做给我吃!”
郑瑶柔声道:“好吧!只要你喜欢,我都听你的!”
楚仁义笑了笑:“我说笑呢!我怎么舍得你这双白嫩的小手,去做那粗重工活?要去也是我去!”
郑瑶道:“哥哥,你送我这许多礼物,有鸡鸭鱼肉,难道还要亲手做给我吃么?当真如此,我要拿什么回赠给你?”
楚仁义道:“你已经将天下最美的礼物送给了我,我还能奢求什么?”
郑瑶道:“最美的礼物?那是什么?”
楚仁义道:“傻丫头,你自己就是最美的礼物啊!”
郑瑶撅着嘴道:“你坏死了!你当我是最美的礼物,却没把我当成最美的女孩!”
楚仁义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道:“不害臊,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郑瑶笑道:“你本来就是这么说我的,我只是将‘礼物’改为‘女孩’而已!”
楚仁义道:“若说是礼物,那就是最美的,但要论女孩,只怕……”
郑瑶撅着嘴,问道:“只怕什么?”
楚仁义笑道:“只怕……只怕……”他偏偏不说出口。
郑瑶笑着,轻轻地揪他鼻子、扭他耳朵,口中问道:“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楚仁义始终躲不掉郑瑶的追捕,无奈之下,只得笑道:“若论女孩,只怕你就不是最美的!”
郑瑶问道:“我不是最美的,谁是呢?”她心中暗自猜测,却也猜不出,她本未外出见过世面,又怎能在一时之间,想到有谁会比她漂亮。莫说是她,便是郑四海这般久历江湖之人,也未曾见过更漂亮的女子。
郑瑶想问,楚仁义口中所说,是否便是白中天之女白巧悦。白巧悦容颜惊世绝俗、清丽无匹。除了她,郑瑶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这时只听楚仁义笑道:“你不是最美的,你是唯一美的!若要用‘美’这个字来形容你,其他人又怎能再配上此字?”
郑瑶不禁笑出声来,她抿着嘴说道:“你太过奖了,那我也不是唯一一人。巧悦姐姐和冰凤阿姨都是少有的美人,我可不敢越其藩篱!”
白巧悦,白中天之女,容貌冠绝苏杭,与郑瑶相较,可谓一时瑜亮。
袁冰凤,白中天之妻,女儿白巧悦的容貌,既为江南之首,身为母亲,又能差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