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彼岸红莲 四 - 女配黎曦 - 娜娜米

第24章 彼岸红莲 四 - 女配黎曦 - 娜娜米

或许一开始就应该明白了,我的归属,注定是遗忘的彼岸。

------彼岸红莲

乌云密布的天,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摇而下,不过一刻,便化作倾盆之势。

轰隆隆......轰隆隆......

雷电时不时划破天际,隐隐照亮这阴暗的空间,在一间荒废了很久的庙宇里,到处布满灰尘,瓦片残缺,雨水顺着破洞,招摇而进。

我便是在这样一个地方睁了眼,刚想动,就浑身酸痛。

是沉睡太久的缘故吗?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别一副我要吃了你的表情,过来,我有话问你!”还未完全清醒,一道女声传入耳内,带着浓浓的审判味,像极了当年某个狂妄的丫头。

循声望去,我就看到了此时我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怪不得声音那么像,这岂止是像,压根就是同一个丫头!

不知怎的,她放缓了语气,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了起来,“小乞丐,告诉姐姐,你身上是不是有那么一朵花,红红的,很漂亮......”

等等,难道她不知道她那笑得不能再僵的脸,很吓人?还是说,这丫头又在耍什么宝?

见我久久没反应,这丫头停止了胡言乱语,还没容我开口,她表情一狰狞,魔爪便向我袭来。

救命啊,有蛟恶心大发,要采花了!但当看见自己伸出的是人的双手,我愣了一下,然后那丫头将我全身搜了个遍。

“喂!你这丫头怎么那么重口,摸哪里呢......”当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收回魔爪,低头托腮,一脸的沉重,嘴里还在嘀咕着碎碎念。

她在找什么?趁这时,我才注意到周围,到处弥漫一股活人的气息,和我以前生活的环境一点都不一样,这不是我所熟悉的彼岸河,还是在人界?

一帮盔甲打扮的人冲了进来,看见那丫头后,前头领队的表情如释重负,恭敬向那丫头鞠了个躬,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一群人便在那领队的示意下将我和旁边几个被揍得奄奄一息的人架了起来。

“公主,末将救驾来迟,让此等不入流的贼子惊扰了公主的游玩,罪该万死,请降罪。”死鱼眼将领跪了下来,文邹邹地细数自己的罪状。

好歹我也是地狱弥足珍贵的曼陀罗,怎么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不入流了!还有,这丫头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身份?

在我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那丫头转过黑脸,“将他们暂时收监,择日再审!”

锵锵锵......

脚下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大殿回响,即使方才沐浴了一番,还是能记住大牢里那难闻的潲水味,堪比地狱的腐尸河。

在地牢一个月,也大概摸清了现在的处境,若牢里那些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根据他们的传说,现在距我离开地狱,已经过了近二十万年,那这段时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有那丫头,居然成了这地方的公主,而且没认出我。有趣,着实有趣!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干弟弟了,小乞丐太难听了,就叫你......”我傻站在殿内,当她转过身看着我时,我看见她明显顿了一下,脱口而出两个字,即使很小声,我还是听到了。

映染?这名字怎么听怎么怪,不过没办法,先好好附和她一下。

“映染谢姐姐赐名”,没等到她的下一句话,我跪了下去,久久,才听到那丫头让我起身的声音。

那年,按照人间的模样上来说,她十三岁,正值豆蔻年华,我六岁。

我知道那丫头爱玩,却没想到,能玩那么脱,看着地上被捅得血流一地的异国皇子,我扶额无语。

这是她第几次冲动了,以前是大臣之子就算了,这次可不是她如今的父皇一句话能敷衍过去的。

“小染子,他想轻薄本公主!”见我来了,她却恶人先告状,无辜得眼睛快要挤出泪水了,要不是熟知她的本性,我便信了。

“说多少次了,不要总小染子小染子地叫,搞得我像什么一样!”真是的,每次闯完祸,都一锅粥扔给我收拾,这几年来,帮她收拾过的烂摊子还少?真怀疑是不是故意整我!

嘴上虽然那么说着,我却立马蹲了下来,开始脱下皇子的衣服,伪造成他要侵犯丫头的样子。

但这次老天似乎没有偏袒我们,还没收拾完,宴会的主角,也就是这个倒霉皇子的爹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我不知道一个宴会的主角怎么会跑到这后花园来的,看到丫头不同以往慌张的样子,反常地冷着脸看着我被拖下去,我忽然明白了以前总是被我刻意遗忘的细节。

其实我应该正视这个事实的,不管怎么胡闹,丫头都不傻,她一直在致我于死地。

我不懂她用意何在,为何要对我,对一个看似一无所有的人大费周章。

再一次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大牢,我突然有点想念在地狱那段时光了,那段只有叽叽喳喳的她陪在我身边的日子。

这一年她十五岁,我八岁。

“为何临死了,你还未祭出红莲?”这是丫头将我从法场截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彼岸红莲吗?哈哈哈......原来你一直认为我藏着红莲,所以才这些年才宠我入骨,再一次又一次的将我、将你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好讽刺,丫头,我承认,这场戏,我输了。

“真的想要吗?那就继续宠着我啊,继续扮演你好姐姐的角色啊!”我头脑一热,冷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在我以为她要恼羞成怒时,她贴了上来,“你应该感谢你这副皮囊救了你”,在我耳边说了这句话后,抱住了我。

那不是她第一次抱我,但我却第一次觉得那么冷。

后来,她将我带回了她的宫殿,真正属于她彼岸天蛟的宫殿,我成为了万千侍从中的一员。

在宫殿的十年里,我才真正明白了她那句话的意思。

再次看着棺木中那张与我无二的脸,我无奈扯出一丝笑。自从来到这个宫殿,总是开始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各色的妖魔、“自己”手执曼陀罗的场景、丫头从没见过的举止......

映央?原来当年你唤的,只是他。看来,你早就忘却了很久之前,在你还是一条小蛇蛟时,被你整日倒苦水的那朵曼陀罗了。

一切似乎都被串联:我曾是这个人的武器,或许,叫做彼岸红莲更为贴切。

拿起了映央手中的剑,看着剑柄上简单的花纹,就想到丫头那时候抱怨的可爱嘴脸,我闭了眼。只要取回剑中我遗失的一魂一魄便一切都结束了,我源自黑暗,没想到结局却也要独自回归。

可我千算万算却没料到,随着魂魄回来的不仅仅是作为彼岸红莲的法力,那场使我近乎魂飞破散战役中,潜伏在剑中的怨灵之力也因之觉醒,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夺走我身体的掌控权,然后,对着其余侍从开始了最原始的杀戮。

眼睛最后倒映的是丫头惊讶到极致的神态,接着我的双眼便被他人挑落。

“映央!”我听见了她无措的呐喊,疼痛让我暂时夺回了身体,将怨灵镇压,但经过一场厮杀,我近乎脱力,渐渐倒了下来。

映央吗?为何,不是映染呢?

再次苏醒,只感受到双手被束缚,稍微动一下,便是玄铁链拖拽的声音。

我没有逃,作为怨灵载体的我,只适合在这四方墙中度过我漫长的余生。

“小兄弟,丫...主人,最近怎么样了?”拉住了总是来给我喂食的侍从,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自从瞎了之后,便分不清白昼,连如今是什么时候都不清楚了,都不知道丫头她是否改了以前半夜爱踢被子陋习。

那位侍从听闻,火速甩开了我,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尴尬地挠挠头,也是,真是越活越糊涂了,我是屠杀他们友人的罪人,这位小兄弟没有像之前那帮侍从那样对我拳脚招呼算好的了,我怎么还能奢望人家告诉我她的事呢。

但出乎我意料,不一会儿他回来了,示意我伸出手,然后用刚刚找来的木棍在我手心比划。

很好------这是他写在我手心的两个字

原来是个哑巴,我朝他的方向笑了笑,“谢谢”。

自此以后,我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取丫头生活的点滴,真好,她原来活得这般无忧。

这天,与往常无异,我正等着小兄弟给我送饭,突然房间一阵抖动,感觉所有是事物都在旋转,胃里直犯着恶心。

发生了什么?我顾不得被撞出的伤口,展开了识海,将整个宫殿覆盖。这是我继上次怨灵事件后第一次施法。

但在识海范围里,我“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在上方俯视,宫殿逐渐消散。

不可能,一介地狱神兽宫殿不可能会消失,除非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