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是耶非耶? - 帝心惑 - 语盈臻

第65章 是耶非耶? - 帝心惑 - 语盈臻

  合興一脸悠闲道:“事到如今。你我在此跳脚又有何用。苾玉既然狂傲不逊。不知进退。理应被帝尊好好教训一顿。就算真的被帝尊抛入冥海。也是她自找的。与人无尤。你我当日所为。本意是为了保住一方安宁。帝尊英明。自会明白。就算是连带。也不过是关入暗室。受鞭笞之刑。你怕什么呢。”

  东源抱着头。苦恼地嚎叫一声:“我并非害怕暗室。也无惧鞭笞之刑。我等管教下属不力。理应受罚。可这......闹成这般收场。实在是有违当日我的初衷啊。这苾玉容貌能耐。确实上佳。只不过......只不过欠缺了运气罢。哎。可惜。真是可惜啊。”

  合興嘿嘿笑了几声。望着神庙方向。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她如今要自寻死路。便由她去。你我数人还是回去洗洗屁股。待会自动到神庙请罪算了。”

  ***

  今天是琛永太子出生的第七天。破晓时分冥皇便携着摇篮來到神庙。将儿子置于圣祖雕像前面。燃起清香。虔诚祝祷为儿子祈福。

  待得一百零八响悠扬的钟声响过。祭祖仪式正式完结。冥皇挽起摇篮径直往朝断崖方向而去。右涧北辙两人见他脸色凝重。便主动请缨随行照顾太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冥皇只是淡然摇头。天域的君主多年來一直蛰伏不出。这次來访。意况未明。当年天君是孤身一个人在天域远古的庭院内等候着自己的到來。难道今日自己要带着一大群下属围拢在断崖上。一副守株待兔的小气模样接待贵宾么。

  两人这次会面。极有可能涉及天地间的安宁和稳定。亦有可能旧事重提。清算当年那笔未理顺的情债。

  媚儿已是魂魄袅袅。不知何日方可重聚。这百年來我忙着孕育孩子。那位天域的君主。不知在忙些什么。为何能隐忍至今方始发难。

  缓步行走在雾霭中的冥皇忽而轻轻叹了口气。Www。。com虽然这來访的时间挑的不太对。可要來的究竟要來。这心结郁结了百年。能早日解开也好。

  他垂眸看了看孩子。小琛永裹在绵厚的被褥内睡得正香。出生七天。他脸上的五官轮廓愈加清晰明朗。小模样极为讨喜。孩子似乎感应到父亲的注视。小嘴一抿。继而咿呀了一声。冥皇微蹙的剑眉倏尔舒展。轻轻笑了笑。柔声道:“永儿乖乖。快睡觉去。”

  孩子自出生到今都和父亲形影不离。况且他至今未能吃上母乳。需要吮吸父亲的精血方能续命。冥皇不放心将他独自留在青鸾暖阁内。便携了同來。

  雾气转作阴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沧桑古朴的已然在望。

  冥皇挽着摇篮踏上断崖。这一方古朴的空间。承载了他不少的千愁万绪。今日与天君一聚。他挑选的待客地点便是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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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桑的断崖上。透骨的冷风呼啸而过。一身青衣的冥皇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几案旁。他撑着头玩弄着手中的青玉瓷杯。冷冽的眸光定格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口上。

  百年水样流逝的光阴。似乎沒有在他刀刻般俊美的脸容上留下任何的烙印。满头墨染般的发丝光可鉴人。弧度优美的嘴角勾勒而出的淡淡笑容蕴含着谁也无法揣测的意味。Www。。com他将摆放在几案上的两个杯子用烈酒仔细清洗过。随手将一只杯子放到了自己的对面。

  冥皇正在等候着贵客的光临。

  柔弱如猫叫般的小儿啼哭之声响起。冥皇冷冽的眸光倏尔转作温柔。他放下手中杯子。侧身俯下。柔声抚慰着身旁摇篮内正在哭泣的小琛永。

  孩子似乎在睡梦中受到惊扰。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后嗯嗯数声便即再度沉沉睡去。冥皇痴痴望着儿子稚嫩可爱的小脸。清冷的眼角眉梢洋溢起慈祥的笑意----这小子好样的。在历经九死一生的百年劫难后。终于在七天前瓜熟蒂落。

  他细心地为儿子掖好被褥。看着孩子精致的小脸。回味着这数天手忙脚乱的育儿经历。冥皇忍不住莞尔一笑。

  七天前。他掌心感应到了断崖上传來的异域气流。那个天域的君主在沉寂百年后。终于发出了相邀的讯号。

  也在同一天。孕育了百年的孩儿破茧而出。看着孩子奋力撑破胎衣。呱呱大哭着降临世间那一刻。冥皇心内百感交系。他亲手为孩子洗第一个澡。为他穿衣。哺他精血。所有的一切。都是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

  他在孩子出生当晚。便把手上那个帝皇之镯幻化为一个小摇篮。把儿子安放在里面。这样就算在某些非常特殊的时刻。他必须离开儿子一会。旁人也无法接近孩子半步。

  有谁知道。在这百年的光阴里。他历经多少的辛酸才将这个凝结了他和媚儿精血的儿子保住。有很多事他不是不想去做。可为了保住儿子。进而保住一直冰封在遥远雪域内的爱妻。他唯有默默忍受了下來。如今儿子平安降生。一直高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砰然坠地。很多暂时放下的事务已摆上了他的议政日程。比如说。断崖外的那片汹涌不息的霍霍火海......

  他本想在儿子出生翌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便带他到远海去探望娘亲。媚儿的形体倚仗着儿子的存在而存在着。现在儿子平安降生。母子连心。荣辱相连。他此刻抱着莫大的期盼。希望儿子能把娘亲凋零的灵魂呼唤回來。

  冥皇压抑了百年的狂热念想。随着儿子的降生。忽而有了一种亟不可待的急躁冲动。只是如今。断崖那边正有一个大大的麻烦羁绊着他的行动。他不得不把思念强自压下。击中精力解决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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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皇轻轻摩挲着摇篮。百年前那惨痛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Www。。com一百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天君竟然能隐忍百年。可他终于按捺不住來了。还把日子定在了我儿出生后的七天。

  冥皇眸光清清冷冷荡向那个白雾弥漫的洞口。当年天域的主子若肯放手。媚儿如今或许仍然安在吧。

  他的心倏尔收紧......撇开天君的发难。那把妖孽的魔剑都会把媚儿导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内。只恨我疏忽大意......是我沒能将她护紧于怀。

  从深渊涌上來的冷风呼啸着扑向断崖。却又迅速打着转儿反弹开去。

  冥皇眸光忽而凝成尖锐的一点。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苍凉的笑。Www。。com执起酒壶。斟落两杯升腾着热气的烈酒。

  洞穴的烟雾淡了。有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正从一个遥远的世界传來。冥皇忽而敛了笑容。这脚步声。似乎是三个人的。

  三个人。天君携了何人前來幽冥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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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贵气流转的紫色在洞口徐徐现出。缓缓凝聚成形。正是百年不见的天帝和羲。岁月同样沒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相反。眼角眉梢内还多了几分的儒雅和雍容。

  “百年不见。天君依旧丰神俊朗。真是可喜可贺哪。”。冥皇清醇的声音颤动在冷风中。连带冷风也抖动起來。阴寒之意更盛。

  “和羲今日冒昧携眷拜访冥皇。不知冥皇可为东道主否。”。天帝微微一笑。声音同样无波无澜。

  冥皇的眸光在天帝俊朗的脸上一掠而过。望向跟随在他背后的两个女子。一个是白发苍苍的青衣老妇。另一个却是二八年华的韵华佳人。

  冥皇的心猛地一紧。提着酒壶的手僵了僵。这少女的模样。为何和媚儿一般无异。仿若同一个印模刻录而出。或者说。就是同一个人。

  媚儿。

  媚儿在天域。

  不可能。媚儿如今长眠在远海雪山内的雪芯内。这女子绝不会是媚儿。百年前。媚儿在天域的远古庭院内举剑自杀。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百年后。天君携着一个和媚儿一模一样的女子进入我幽冥。

  一模一样的女子。形貌。体态。神情......确实惟妙惟肖......

  那女子脸上竭力作出镇定的神情。可那不停轻轻颤动着的长睫却将她内心的紧张彰显无遗。

  也就一瞬间。冥皇紧皱的眉心舒缓下來。这女子绝不是媚儿。虽然形体相仿。却欠缺了媚儿固有的那份婉转风韵。况且看她下盘虚浮。内在禀赋浅薄......

  冥皇的眸光移向天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有客自远方來。不亦乐乎。天君。幽冥素來罕有客至。难得天君伉俪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