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拯救武者 - 上苍伐谋 - 左文太子爷
“因为我给天宇门丢人了,我被赶出来了……”
樊于重说完后狠狠地吐了一口酒气,随即搓了搓自己的脸,像是突然间放下了什么负担,面上神色,似是回忆,又好像是正在经历……
“那年有一个小门派来拜访天宇门,两派联谊进行了一场比武,我当时急切地想要向同门证明自己,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再被他们欺辱了,我给掌门人跪了一个晚上,只为上台一展本领,只希望到最后哪怕只能换取一丁点的尊严,本以为……”
“没错!那场比武,尽管我拼尽了全力,可是最终我还是给输了,我败给了那个门派此行中最差的弟子,也因此我被同门师兄弟更加唾弃,甚至有同门师兄扬言要杀我泄愤,你想象不出那几个夜晚我是怎么度过的,每天晚上我都不敢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大多时候我都是蜷缩在厕所的一个角落里,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个晚上……贤弟,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就这样死了,怕我死了以后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里樊于重已经喝下了大半壶的酒,而赵东林只是不劝,也不搭话,他就像是一块石头立在那里,只是静静地听樊于重诉说着,偶尔被樊于重问及,他也只是点点头,或者是摇摇头,而此刻在他的脑海里,一道光一闪而过,赵东林想抓住,但越是想越是不能……
樊于重丝毫没有注意到赵东林此刻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道:“后来,有同门师兄弟三天两头地来找我的茬,欺辱我,他们有时候让我帮他们去偷师姐妹们的**,有时候让我去给他们打洗脚水,我这性子原本高傲,可是为了我父亲的遗愿,这些我都忍了,直到后来……因遭诬陷,有人说我强女干了一个同门师妹,终于,我被定罪为有辱师门,随后我被逐出了师门。”
‘死了以后什么都没有’,赵东林一边听樊于重继续说着,一边细细地琢磨着樊于重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此刻赵东林已经抓住了那道光,关于什么?关于七杀合墓。
赵东林猜测如今的七杀墓里可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这样说呢?赵东林也不知道,这只是他的感觉,当然赵东林也在极力地去证实自己的这份感觉,七杀为何叫‘七杀’呢?因为他生具七杀剑瞳,七杀剑瞳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七杀是异人,祖界自七杀之后多少年都曾再有过这等级别的异人了,这是什么原因呢?赵东林继续思索着。
传闻七杀不是人生,而是天生地养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七杀不是世间寻常生灵,直白的说,七杀的来历太神秘了,也可以说是可疑,而且祖界有传闻,说当年七杀与帝天争夺天下至尊之前‘卜神’有找过七杀,卜神是什么人?帝天的好友,而卜神去见帝天的生死对头,两人究竟谈了些什么?这就是个谜了,而七杀死后葬在别云涧,为何帝天非要为其合墓?而且是每万年一次?至死方休,这真的是英雄相惜,对自己一生的对手产生了情谊?
此刻诸多问题涌上心头,赵东林思索着,很快他便放弃了,因为他知道,凭借他自己的这点阅历和智商,如果连他都能猜出来,那么这些事都早已不是事了,这些谜也早都不再是谜了。
“我离开了天宇门后便回了家,可是回到家中才知道……原本的一大家子人当时就只剩下了我的弟弟,本来我想着往后与弟弟就此相依为命,可是我那弟弟以为我是学艺有成归来,仗着我的势开始横行乡里,结果他得罪了一个豪强,那人是个武林高手,他出手将我弟弟给杀了,然后他怕我报复他,所以我开始被追杀……”
“我隐姓埋名地又过了两年,流落到圣皇城后便想着就此安定下来,于是便娶了当地的一个女子,没过一年我又有了儿子,这些我从来都没想过,至少是在那两年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本想着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就这样过下去,因为我真的累了,可是……或许是我命里注定孤独吧!一场大火,我又什么都没有了,包括我的妻子,和我那未满周岁的儿子……”
樊于重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赵东林能够理解,原本赵东林以为自己的前世经历就够惨了,**丧命,被冤入狱,逃狱后全国通缉……兄弟背叛……可是如今看来,相比于樊于重的遭遇他所经历的一切简直就是幸福,赵东林此刻有所体会了,其实幸福是比较出来,你自认为自己很惨,其实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惨的人,所以不要沉迷于自己当前的遭遇里,因为下一刻可能就会有好运降临在你身旁,你该拿出点精神来,做好准备去迎接这份幸运。
樊于重的幸运就要来了,不知道为何,赵东林每次看着樊于重和林惊云,在某一个瞬间他对这二人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他决定帮樊于重改变命运……‘武可通天’,这是赵东林前世就有的一种认知,本来他是想实践的,可是那时的他已经止不住了自己的脚步,而今生的赵东林更是如此,他从一出生就停不下来,也因此他不敢去冒险,他连尝试都没有勇气,当然了,他也没有尝试的资格……所以,他想拿樊于重和林惊云作试验品。
正因为赵东林今天的莫名之举,祖界后来渐渐地出现了一个新的修炼模式,它超脱于‘神修’和‘体修’之外,因为这个修炼途径是专属于武者的,所以被称为‘武修’,未来,俗世界的武者会通过这种修炼模式成为‘武修者’,并由此入道,樊于重和林惊云被后世合称为‘武神’,而赵东林则被称为这一修炼流派的开山鼻祖。
(后世有人拟出了一个封神榜,那封神榜上,赵东林以‘鬼神东’的名号与传说中的‘天子’并列第三尊位,而樊于重和林惊云则以‘武神重云’的名号共立第九尊位。‘鬼神东’这个名号赵东林以前有用过,这个名号最终在祖界得以广为流传,靠的是他与人对战时所展现出来的那种鬼神莫测的战术,和在战国、神话这两个时代他所展现出来的那种‘飘忽如鬼魅’般驾驭百万大军的手段。)
樊于重将自己大半生的遭遇一一说给了赵东林,此刻的他已经流了不少的泪,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缺少一个哭的地方和一个不被人瞧不起的哭的理由而已。
随后,樊于重一抹脸庞,擦干了泪痕,却是一边与赵东林斟酒一边歉然着道:“让贤弟见笑了,这些事压在我心里好些年了,就连我的妻子,我都不曾对她提起,而今天见到贤弟,愚兄不知道为何,倍觉亲切,总觉得应该与你结交一番,往事说尽,这心里也就畅快了……来——”
樊于重请赵东林举杯,随即豪迈着道:“为今天的相遇相识,干了——”
赵东林举杯,两杯相碰,各自饮尽,恰在此刻,晚风吹来,送来一阵清凉,帷幔随风卷起,显示一片情景……远处的繁华正在落幕,远处的热闹正在消散,百家灯火正在渐灭,宣告着这一天再怎么好,再怎么坏,终究是要离去了,而明天,或美好,或糟糕,该来的终究会来。
两人饮酒,相对而坐,高谈阔论,樊于重将一腔悲苦,满腹仇怨,在这倾诉中慢慢化解着,赵东林多年不曾结交凡人,也是高兴,将自己的事避重就轻地也简单地说道了一番,当然他的身份、修炼这些秘密他只字未提,而樊于重也是明白人,多年来江湖打滚,他也理解赵东林。
“公子,惊云来了——”门外林惊云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恭敬地喊着道。
“进来吧——”赵东林淡淡地喊了声道。
林惊云推门而入,随即走向了阳台,将自己与那老汉讨债的情况给赵东林说了一番,赵东林对此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嗯’了一下,随即继续与樊于重谈论着一些圣皇城的民间之事……
林惊云眼看着赵东林与樊于重吃饭,而桌子边上还有两个位子,可他不敢就这样直接就坐,毕竟赵东林与樊于重是对立而坐,若他再坐那就失了尊卑,而赵东林也好像丝毫没有让他坐下一起吃饭的意思,所以无奈之下,林惊云只好转身站在了赵东林的身后。
事实上,林惊云并不知道,从他刚一进门开始,赵东林就一直在打量着他,不过赵东林有意磨林惊云的性子,所以他并不理会林惊云,只是继续与樊于重谈天阔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