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谁能回得去 - 魔王说带我躺赢 - 枝夏

第277章 谁能回得去 - 魔王说带我躺赢 - 枝夏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回来,是青武大帝亲自神识传音让她回去的。

因为那个人,快疯了……

流光是回太清宫收拾一通,顺便用个晚饭,才跟着铅华宫的浮尘仙官一起走的。

到铅华宫的时候,若大的宫殿早已空无一人。

浮尘说,是殿下赶跑的,因为他们每一个人敢说当年那些事。

其实连青武司命那样的古神尊都不好开口,更何况是这些殿内伺候的小仙娥和仙官呢?

不是不能,是能开口的不好开口,不能开口的——不敢。

于是,本来当事人该最清楚的事,在这种集体默许下,隐藏到现在……一旦被戳破,便是毁灭的打击。

所以,他快疯了。

所以,他最后的希望只能是她这个,如今有立场开口,也敢开口的人。

“他们谁都不说,谁都不告诉我,

她说我错了,可她也不说究竟那里错了,你们谁都不说,我如何只那里错了?”

到了传说中太子殿下最喜欢的听雨阁上,还没进屋,就听到那个人魔怔一样念着。

还穿着昨天的红衣,头发却早已狼狈散落,却无论什么时候,都给人一种惊艳感觉的男人。

男人确实是极为厉害的,已经错乱了,都能捕捉到外人的存在。

猛然转过来,眼里有些可疑的猩红。

话说从三年前师尊走后,他们整个灵修殿的人,他们渐渐变的都不再像自己。

天阶云台之后,毁了的不只是当初的丹霞仙尊,那个灵修殿的小仙子。

风萧萧的孤傲成了危险的暴躁……

她也早忘记,当初那个可以做事不思前想后的自己了。

而这个男人……

三年了,再也找不到当初在灵修殿担任艺术老师的优雅,以及看着那个小仙子的温柔。

“小楼说,她回不去了,

老师,看到你这个样子,

其实,我们谁能回得去?”

她突然这么说,莫名其妙,那个人好像也不在意。

只问她。

“听说你去人家度假了?”

“是。”

“你见她了?”

“碰到了。”

那个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妒色,瞬间紧握的手,最终还是松开了,捂住脑袋,只余下自嘲。

“可笑,现在,我竟是轮到连你也要嫉妒的地步……”

她能见她,他见不得……

曾几何时,明明他才是她心头最为重要之人。

流光举步竟来,自主在他旁边隔着小桌的位子上坐下。

径自端起桌上茶具给自己倒了杯水,径自喝着,径自与他一起,面对这四面大开,本该极好……

现在却只剩下枯槁萧条的铅华宫景色。

道;

“你想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多少事?想从哪里开始?”

她一点也没想隐瞒他的意思。

凤羽本该庆幸她终究想说的,真到得到她答案的这一刻,却有点不敢了……

消瘦的手紧紧握了握,他道。

“所有,你决定。”

本来他以为他都是知道的,可三年后的现在,给月小楼一搅合,他一点都不敢信他所知的那些了。

他不知哪些是真,那些是那个人,以及更多人想让他相信的。

“呃……”

流光喝了一杯茶,歪在扶手边的小几上,托腮烦恼的思索了一下,道;

“那……事情从天阶云台爆发,就从天阶云台说起吧?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太子殿下一声,

在你向陛下请求赐婚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

为了她,为了你们的爱情,便是自己的父亲给你种下锁心咒,

便是强迫你和另一个女人先有了孩子,

那么屈辱,那么排斥,你这样高傲的人,都接受了,最后却一无所获,

是不是特别委屈?特别窝囊?

甚至,还恨上将你这一切努力最终付之东流的小楼?”

“……”

他没有恨她……他只是……生气。

可现在,他宁愿当时自己憋屈死,也不想她在最后关头,承受来自他的这一刀的。

“你不委屈,是你该担的。”

流光毫不犹豫这么说。

“你太自负了,也太贪心,看似淡薄不着急,还是很想要这个太子位置的,

我若是你,当初才不管你父亲怎样想,

发现他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善,找了理由便将之带下去,

天地六界,凭何只有天界能容身?

这三年来我流转在太清宫与凌霄殿之间,因为要替大帝办差,其他部门交涉也不少。

看的也算明白了。

说到底你贪恋权利,

他忌惮你这个隐隐冒头的儿子,

你们父子挣权,她做了炮灰。”

凤羽猩红的眼眸闪了闪,手指再次缓缓攥紧。

“你的委屈是自讨苦吃,她不一样,她是真委屈,

你恐怕同样不知吧?在天阶云台前,

你不想让她知道外面的一切,包括幽欢已经入了铅华宫的事,其实很多人已经让她知道了。”

凤羽惊骇的眼里的血丝僵硬。

看他这个样子流光就知他果然也是不知这个的,可她依然没打算嘴下留情。

“她知道,可她喜欢你,她也相信你,

她也知道天阶云台是个局,

她比你清楚,那天根本不会有什么婚礼,

她还是去了。”

疼……

一颗心被生生撕碎的疼……

“她知道,我不知道,然后我就看着她在你离开后,

疯了一样戳穿你那个父亲的伪面目,

她想博一场,不是为自己,为你,为你的野心……

我当时就发现,她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天阶云台,

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既然她的术法是你传授的,她能看出当时的祭祀设施是一种献祭术,你如何看不出?”

为何吗?

因为当时他已经给锁心术折磨的不堪重负?

因为他已经一叶障目,以为得见天日了?

可那天,他却亲手将自己的太阳,送到了那个生剥她的祭坛上?

“或者是不想看出?算了,这也不算重要了。”

流光这样说,又接着道。

“在你和幽欢的婚礼上,听你的意思,知道她被夺神骨,是她大闹天宫之后?

我不知道你的父亲让你看到了什么,我给你说说我看到的吧?

你从天阶云台离开后,她就戳破了你父亲的真面目,

那些准备好的祭祀法器已经准备好,他推脱不掉,

就诬陷师尊帮助她作弊,天雷池才能成功镀法身,

你的太子妃身上的灵犀软甲,就是你父亲当场从她身上生生撕下的。”

“……”

“然后正义凛然夺了她的神骨,然后当着满天仙神的面,装到他为你选定的太子妃身上。”

颤抖……

心口钻心一样,已经让他控制不住颤抖的疼。

流光也并不好受,每说一句她都能回到当时,再一次次经受眼看那个人所受折磨,而无能为力的痛苦。

可她表现的很平静,声音里甚至还有那么点丝丝的笑意。

如果不仔细点,根本察觉不到她声音里的颤音和……异样的腔调。

“后来怕是才有你知道的那一幕,她引荒神附体,她大闹天宫,

也因为荒神,她得以从那里逃脱了,

然后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你的父亲,幽欢,那些人,

他们对她又做了什么吗?”

他不想知道了,此时此刻他真的有些后悔追根究底了。

他听着都受不了,当时她这个受在身上的该怎么受?

他缩起自己,捂住耳朵,拒绝再听下去。

流光在看着他,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拒绝,继续用那种含笑带着颤音的声音说着当年的事。

“他们呀!明明知道她一个小仙,根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就因为你父亲说她出身不合,不属五行,又打着要平复魔族的旗号,

天阶云台上,他们就默许他夺了她的神骨,

只有一个人出手了,祝东风,结局你也知道,可显然对你来说不太重要,

她重要。”

“……”

“天台云阶下,他们协助凌霄殿,比追捕罪大恶极的六界魔头还起劲儿,

我觉得以荒神那老流氓的本事的话,带着她逃出天界,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她没有逃下去,四处的找,

去你最常去的那些地方找,去你们常去的荧光湖找……

那傻姑娘……明明自己的路痴多严重一点数都没有,

加上天阶云台上被打成那个样子,能撑多久呀?

可她还是找,我就找她,总是慢她一步,

然后你知道等着她的那些地方是什么吗?”

“别说了……”

终于,他忍不住制止她。

流光没打算停下来,继续道。

“是那些一重又一重,好像总能找到她的天兵部,天将司伏兵,

幸好煎饼果子关键时刻靠得住,比你靠得住,

每每都先叼着她跑了,

就这样转了几天,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本该力竭消陨的突然大涨,

她一反之前狼狈窜逃的低调,

一手炸了天将司,一手轰了天兵部,

还有了六界皆知的红衣祸世,八荒乱真相被揭露,全天庭,甚至六界的神灵,被动承受禁术所带来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