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赌约如期】 - 仙入为主 - 闲静少言

【086 赌约如期】 - 仙入为主 - 闲静少言

  比武招亲如约举行。夏溪苽借着宿醉的缘由这两日只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睡她的大头觉。倒也沒出什么大的差池。

  眼看时辰就要到了。守在门外的婢女再顾不得其他。进门后推搡着夏溪苽起床。梳洗打扮一通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收手。转而忙于拖着夏溪苽。速速前往樱海宫。

  按照婢女的叮嘱。夏溪苽今日特地换了一身朱红色的华服。垂练髻以金步摇修饰。衬得她整个人看上去珠光宝气。亮闪闪的。

  夏溪苽不喜这样华而不实的打扮。偏生一旁的婢女却是由衷的赞叹。“早知仙子容貌艳绝无双。现下这打扮过后。竟更显得光彩动人了。”

  哪里是光彩动人。分明是光彩“照”人。

  夏溪苽暗暗叹了口气。也便随着她去了。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她的心上人无意于她。怎样的打扮。都只能是差强人意。

  平心而论。身为一个擂台赛的主角。说难听点就是赌注。她实打实不期待今日的到來。

  水月阁同樱海宫的远。夏溪苽是切身体验过的。这一趟走了许久才到。满心疲惫却被眼前烂漫的樱花瞬间治愈了。

  殿中央修筑了个半人高的擂台。周遭早已围满了各色前來观望的仙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着什么。伴着淡粉色花瓣徐徐落下。竟也觉得美好起來。

  夏溪苽见他们争论的來劲。忍不住朝身旁的婢女小声问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婢女有些不服气。噘着嘴道:“他们是在下注。猜测最后能够获胜的到底是谁。”

  夏溪苽瞧她那样就猜出了一二。笑了笑道:“可都是投的南宁绝。”

  那婢女将嘴噘得更高。气呼呼道:“可不是。这些个天庭上的老仙家。一个个都有眼无珠。南宁上仙再厉害。也定比不过我家殿下分毫的。”

  这婢女和夏溪苽呆的久了。渐渐摸清了她的好脾性。说起话來毫不客气。

  夏溪苽笑了笑不答话。便见一名身着明黄色华服的老者。步履稳健的从人群中走出來。

  那老者身形高大。骨架却瘦削得很。难得的是布满皱纹的脸上红光焕发。看起來很是健朗。

  他快步上前。朗声笑道:“神君肯亲自前來。倒令老朽这龙宫蓬荜生辉啊。”

  争论声忽的便停了下來。众仙纷纷转身望向她后方。

  夏溪苽少不得也转过身去。一袭白衣毫无预兆映入眼帘。他墨色长发经发冠束起。绝世的容颜显得更加明朗。

  深蓝色海水下樱花飘零。他踩着似雪般柔软的花瓣漫步而來。金边衣袖轻摆。宛如上古神祗。优雅淡漠。

  耳边传來整齐划一的下跪声。众仙齐齐叩首道:“恭迎云衍神君。”

  夏溪苽像是忘记了呼吸。就连身旁婢女试图拽着她一起下跪。她也沒有任何反应。

  云衍径自沿着让好的道路前行。朝着那老者淡淡一笑。“东海龙王客气了。”路过夏溪苽时似有若无扫过一眼。她依稀能闻到他身上淡雅如墨的香气。

  “众仙家请起。”行至殿上。云衍悦耳如流水般的嗓音。传彻整座宫殿。

  众仙道谢起身。身旁婢女小声询问。“仙子也会投我们殿下赢吧。”

  “我吗。”

  夏溪苽轻声呢喃。目光落在慵懒入座的云衍。苦苦一笑。

  我希望赢的人。从來就只有你。

  楚凌风与南宁绝几乎是同时上场的。二人今日都穿了便服。看起來很是俊朗。

  南宁绝一眼便看到了立于人群中的夏溪苽。神色中似有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可眉眼间又有些落寞。

  许是那道目光太过炽热。夏溪苽微微抬眼看过去。再心虚的撇过脑袋。顺势撞上來自楚凌风的探究眼神。

  夏溪苽无奈。干脆低下头瞅着地面发呆。

  “比武意为切磋。点到为止。胜者。可娶彩辰仙子为妻。”

  高台上座的云衍淡淡开口。语气里有一种令人不容拒绝的口吻。

  夏溪苽闻言胸口一滞。一众好事的仙家像是这才想起这场比武招亲的最终目的一般。锐眼如鹰。迅速朝她射來。

  羡艳者有之。同情者有之。更多地。却是厌恶。

  夏溪苽觉得好笑。抬起头不卑不亢一一对视过去。直到擂台已经开赛。他们方回神观望。

  不得不说两人的身手极好。无论多么刁钻的袭击都能轻易避让。一时间宫殿上白光不断。击得满地花瓣洋洋洒洒的飞起又落下。

  夏溪苽亦看得眼花缭乱。她倒也沒有意偏袒谁。却还是身临其境般的心惊肉跳。

  她心里明白。这场比武。说到底。拼的还是修为。虽然如今看來。二人各分秋色。但楚凌风修为深不可测。南宁绝年纪尚轻。最后获胜的。只能是楚凌风。

  其实。这样也好。

  少了最后自己拒绝南宁绝的过程。夏溪苽心下松了口气。

  这场比试直直进行到正午。反而愈演愈烈。

  仙人数月不进食都沒有大碍。是以竟无一人起身离场。

  时值傍晚。南宁绝渐渐开始体力不支。喘着气只守不攻。被楚凌风逼得节节败退。

  夏溪苽猜想结局已定。幽幽叹了口气。竟是不知为谁而愁。

  谁料头顶上空忽然白光大涨。南宁绝大喝一声越身而起。冲着楚凌风劈去。

  纵然夏溪苽不懂这是个什么仙术。却也明白南宁绝藏到最后才用。必是两败俱伤才对。

  暗叫不好。果见楚凌风勉力避让。手掌生风与那白光对上。殿内樱花漫天飞卷。光芒耀眼异常。

  但闻楚凌风大吼一声。掌心生出白光拼力一搏。南宁绝灵力消耗殆尽。终是被那光芒击得落在地上。

  口中鲜血涌出。染红了满地樱花。

  南宁绝大抵是不愿意认输的。挣扎着欲要起身再战。奈何受伤太重。无力应战。

  夏溪苽看了心疼。挤开挡在前面的仙家往擂台靠近。幻珊已先一步飞身上前。杏眸中眼泪盈盈欲滴。“你这是。何苦呢。”

  夏溪苽心想他们小两口话家常。自己还是不要凑上前凑热闹的好。刚要反身折回去。南宁绝倏地开口叫住她。嗓音有些嘶哑。“溪苽。你來。”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夏溪苽身上。她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上台时幻珊的眸光平淡得很。似一汪毫无波澜的湖水。

  夏溪苽却不敢与她对视。在南宁绝身前蹲下。憋了半天。只道:“你还好吗。”

  丰神俊朗的脸稍显苍白。嘴角血渍刺目。

  她这问候。毫无疑问是句废话。

  不是她冷情。只是从朝圣殿逃婚直至现在。她才终于又和他见面。

  生疏与亏欠。令她显得无所适从。

  南宁绝虚弱的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她的。那张从來都是目中无人的俊颜。如今竟生出些许疲惫。“溪苽。我对不起你。”

  他说。我。

  可夏溪苽印象中的南宁绝。从來都只会自大的称自己“本君”。何时卑微至此。

  夏溪苽听得鼻头一酸。亦摇头道:“这句话。应该我來说。”

  南宁绝轻轻笑了笑。“我深知你必不爱楚凌风。所以我想带你走。哪怕日后你还是不愿与我一起。我也求得心安。”他说着眼神又黯淡几分。“现下。我却败了。”

  夏溪苽见不得这样颓败的南宁绝。用力紧了紧他的手。认真道:“这不怪你。楚凌风大你几万岁。修为不及不能算败。”

  南宁绝眼睛忽的亮了亮。“这么说。你愿意同本君走。”

  三两句话就露馅了。夏溪苽觉得自己方才的安慰纯属多余。

  楚凌风上前几步。适时插话道:“既是赌约。就当遵守。南宁上仙今日败在孤的手下。断沒有再带孤女人回去的道理。”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南宁绝闻言就欲出手。楚凌风已悠然转身。作揖看向半倚在座椅上的云衍。“神君。您说对不对呢。”

  云衍并不作答。慢条斯理的起身理了理衣襟。笑得如沐春风。“谁同你说。彩辰是你的女人。”

  此话一出。大殿霎时便静得鸦雀无声。

  众仙面面相觑。夏溪苽呆了呆。余光对上幻珊了然的笑。

  倒是楚凌风最先回过味來。上前一步。恭敬道:“神君此言何意。这赌局是经您之口。玉帝见证。亲自定下的。神君莫不是要反悔。”

  神君金口玉言。当众反悔。天庭日后怕是会成了三界的笑柄。

  众仙家想到这一出。不由小声议论起來。

  夏溪苽亦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不曾想云衍执着。事到如今还是想将她与南宁绝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