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投名状(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们三人下得青城山,二弟忽道:“此去南海黑鲨岛拜见恶人堂堂主‘南海恶神’胡不善还有数千里迢递,不如我们来个男扮女装,让魔教迷惑一番,路上也可行得方便一些,大哥,三弟,你们意下如何?”三弟笑道:“男扮女装,妙啊,妙啊,二哥好主意!”我微微一笑,道:“二弟言之有理。”于是我们三人便在青城山脚下男扮女装开始向南海黑鲨岛进发。
我们三人男扮女装之后,一路经四川布政使司境内眉州,嘉定州,到得天色将晚,我们到达四川布政使司境内的镇雄军民府。三人在镇雄军民府找了一家客栈吃饭歇息。客栈名叫军民客栈,位于镇雄军民府最宽阔的一条长街南端。客栈老板是一个一脸善相的中年人,姓杜,名有才。我们三人一踏进客栈的门槛,客栈老板杜有才见到我们背负刀剑,男扮女装的样子,立马热情地向我们招呼道:“三位女侠路上辛苦啦,快里边请,小人杜有才,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有甚么需要请三位女侠尽管吩咐。”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二弟忽做娘娘腔地道:“杜老板,请给我们三姐妹找一间齐楚阁儿,有甚么好酒好菜,您那,尽管上,银子少不了你的啦!”二弟说着掷给了客栈老板杜有才一锭二十两的足纹银子,杜有才立马吩咐店小二把我们带到二楼的一个雅间。我们三人跟随客栈的店小二上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店小二先给我们三人每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道:“三位客官请先喝杯茶,饭菜马上就来。”不一会,店小二给我们端来一桌丰盛的酒菜。
酒菜皆是川中的名酒名菜,我们方才动得几下筷子,饮得两杯酒,忽然听得楼下“蓬蓬蓬”,“砰砰砰”,“稀里哗啦”,“哎呦”,“哎呦”,“我的妈呀”,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听来好像是一个说话结巴的汉子一边大声叫骂打人,一边摔砸客栈里面的东西。只听得那个说话结巴的汉子结结巴巴地大声道:“他,他,他妈的,老子,老老子,老,老,老来,老说,说,说,没,没,没银子,我看你们是,是,活,活,活得不耐烦了!”接着“蓬”地一声,好像是又有人挨了一记拳击。紧接着听到那客栈老板杜有才“哎呦”了一声道:“屠大管家,您老就是把我这几根老骨头拆了,我现在也没银子给你啊。”
只听得楼下又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道:“屠大管家,您老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夫妻俩罢,银子的事,请您再给宽限几天,过些日子,我们一定给您凑上,您老现在就是把我们夫妻俩打死,我们也给您拿不出银子啊。”我心道:这应该是客栈老板娘。只听那个说话结巴的汉子又道:“他,他,他妈的,让,让,让,让你们宽限几天,那谁来宽,宽,宽,宽限老子呀,你,你,你,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你们要是死,死了,也省得我屠,屠,屠大牛过来,过来向你们要,要,要,要银子。”说着又大声地“呸”了一声。接着客栈楼下传来那个中年妇人哭泣的声音。我们三人听到这里,相视一眼。我道:“二弟,三弟,咱们下去看看。琬”
我们三人相偕下到客栈楼下,只见客栈楼下一片狼藉,客栈老板杜有才被一个身材粗壮,凶神恶煞般的结巴汉子逼在墙角,拳打足踢,恶语谩骂。一个中年妇人呜呜咽咽地坐在他们旁边的地上哭泣,另外还有几个家丁模样,神情油猾的汉子不住地在客栈里摔砸东西,欺辱店员,哄撵食客。
二弟走到那个暴打谩骂客栈老板杜有才的结巴汉子身后,微微一笑,娘娘腔地道:“这位兄台,正所谓‘人不死,债不烂’的啦,这位杜老板就算是欠了你们钱,迟得些日子还上就行了嘛?你们干嘛动手打人呀,快,快,快住手。”那个暴打谩骂客栈老板的结巴汉子听到二弟的这几句话,停止放粗,转过头来看向二弟,只见他脸上神色先是一怔,接着转过身子向着二弟满脸淫笑地道:“哎,哎,哎呦喂,女,女,女侠呀,本,本来嘛,有您这么貌美,美的女,女,女侠,求,求,求情,咱们怎么也得给,给,给个面子,不,不,不过嘛,主子催,催,催得紧,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是,是,没,没,没法子,没法子的啦。”那个结巴汉子结结巴巴地把这句话说完竟乜斜着眼睛对着二弟大声淫笑起来。那几个家丁模样的汉子,见到二弟和那结巴汉子谈话,一时之间,也围拢到那结巴汉子身后,一起对着二弟大声淫笑起来,这些人显然皆是一伙。
我见二弟脸上神色一怒即敛,待这些人笑声渐止,依旧微微一笑,娘娘腔地道:“不知这位杜老板欠你们主子多少银子的啦,我替他先还了,大哥,您看可以吗?”那说话结巴的汉子淫笑着道:“那,那也好啊,女,女,女侠愿意先,先,先给杜老板垫,垫上,我屠大牛,牛,牛,也可,可喘得一口气啦。”那自称屠大牛的结巴汉子说着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向二弟胸前,淫笑着道:“三,三,三,三千两,银,银,银,银子,拿,拿,拿,拿来,拿上银子,我们立,立,立,立马走人。”二弟微微一笑,依旧娘娘腔地道:“银子倒是小事一桩的啦,不过小妹需得知道,这位杜老板是怎样欠得你们家主子银子的啦?兄台可告知小妹一二吗?藤”
屠大牛先是对着二弟淫笑数声,接着转头向斜倚着坐在墙角边的客栈老板杜有才面色一沉,怒声道:“你,你,你,你说!”那客栈老板杜有才愁眉苦脸,颤颤巍巍地从墙角边地下站起身来,先是喘了一会,接着又猛咳了几下,待咳声渐止,慢慢地道:“三位女侠,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婆呢,有个外甥女,咳咳,原本在乡下住着,咳咳,可是后来爹妈死了,就来到镇雄军民府投奔我们老两口。我们老两口见她没爹没妈的可怜,咳咳,就好心把她收留了下来。后来呢,我们镇雄军民府上的屠三老爷看上了我们这个外甥女,要娶她作第九房小妾。咳咳,我们老两口一合计,我们这个外甥女嫁给屠三老爷虽然是做小,但屠三老爷在镇雄军民府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财雄势大,外甥女嫁给他倒也不会吃苦。咳咳,再后来呢,我们老两口和我那外甥女说了,我那外甥女倒也同意这门婚事。再后来呢,因为我那外甥女父母双亡,我们就替她父母收下了屠三老爷前前后后送来的三百两聘礼,屠三老爷把我们那外甥女迎娶过门。咳咳,再后来呢,我那外甥女过门没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病死了还是失踪了,总而言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屠三老爷过来向我们老两口要人,我们哪里有人交给他呀?屠三老爷就说我们和外甥女合起伙来骗他的聘礼,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客栈老板杜有才说罢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那结巴汉子屠大牛忽然凶神恶煞般地道:“他,他,他,他妈的,谁,谁,谁,谁他妈的冤枉你们这,这,这,这两个老畜生了,明明有,有,有,有人看见你们这一对,对,对老畜生把那贱,贱婢,藏,藏,藏了起来,倒说我们家老爷冤,冤,冤枉了你们这,这,这两个老,老畜生!”二弟待屠大牛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依旧娘娘腔地道:“屠大哥,小妹只是不明,当初他们家收了你们屠老爷三百两银子,就算是他们将外甥女藏过了,那也不应该向他们要三千两银子啊。”屠大牛面色立马转和向着二弟淫笑道:“妹,妹子,你,你,你这就不懂了罢?我,我,我们老爷可是镇雄军民府出,出,出了名的生,生意人,正所谓‘生,生,生意兴隆通,通四海,财,财,财源茂盛达,达三江’,这三百两银,银子放,放,放出去,你说每天得生,生,生多少利息那?这前,前,前,后,后,后都半年多了,三,三,三百两银子还不变,变,变,变三千两。”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各执一词,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时之间倒是令人不易剖断。屠大牛见二弟微一沉吟,立即捋袖揎拳,又要打那客栈老板杜有才。恰在此时,只听得地上“叮铃”一声响,从屠大牛身上掉下来一件物事,细看之下,是一枝玉簪,只见那玉簪晶莹剔透,精致玲珑,掉在地下已被摔作两段。屠大牛一怔之下,立刻俯身去捡,却没料到那个坐在地上的呜咽哭泣中年妇人见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的玉簪,立马抢在手中,转而大声嚎啕道:“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儿啊,定是那杀千刀的屠三虎谋财害命,害了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儿呀!那杀千刀的屠三虎啊)b7)b7)b7)b7)b7)b7”我心道:看来此人定是客栈老板娘了。只见那结巴汉子屠大牛脸上忽作狠捩之色,右腿一抬,用戳脚连环腿中的一招撩阴腿踢向坐在地上大声嚎啕的客栈老板娘胸口。
眼见屠大牛这脚踹中,客栈老板娘定然有死无生。当此,我们三兄弟对客栈中双方争执一事已是心知肚明。客栈老板娘见到屠大牛掉在地上一摔两半的那枝玉簪便嚎啕大哭,正所谓“见鞍思马,睹物思人”是也。而那结巴汉子屠大牛一见到客栈老板娘将玉簪抢在手中便立下杀手要结果客栈老板娘性命,正所谓“做贼心虚,欲盖弥彰”是也。那客栈老板夫妇的外甥女虽然未必已经为屠家主仆所害,但那客栈老板夫妇外甥女的失踪也一定与屠家主仆有关。我见二弟脸上煞气忽现,左袖微抬,我知道二弟已动真怒,那结巴汉子屠大牛的性命眼看已在呼吸之间。我方要出声制止二弟,只见二弟左袖向着那屠大牛连头带肩轻轻一拂,只听得“噗”地一声响,那结巴汉子屠大牛连头带肩被二弟衣袖拂中,登时半边身子塌倒在地,一时之间,地上鲜血肚肠流了满地。
客栈中诸人先是一怔,接着那几个家丁模样随同结巴汉子屠大牛来客栈“讨债”的汉子,发一声喊,顷刻间从客栈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客栈老板杜有才“哎”地叹了口气道:“这位女侠,你不应该杀了他啊!”二弟仍做“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女声道:“这位大叔,证据已在,你那外甥女儿多半已被这屠家主仆所害,我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叔莫怕连累,明日我自去见官,与他分剖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