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断竹 - 锦宫春阑 - 于柒柒

第二百二十四章 断竹 - 锦宫春阑 - 于柒柒

  王芝樱在旁边看着一出“狗咬狗”的好戏。突然放声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好啊。好啊。再掐啊。瞧瞧你们那副嘴脸。真是面目可憎啊。”王芝樱不禁幻想。若是被皇上看到这一幕。不知他会作何表情。那场面一定精彩极了。

  二人停下。同时转脸惊异地瞪着王芝樱。这个疯女人。是在故意煽风点火。

  “樱贵嫔。你休得幸灾乐祸。无缘无故拉了我來。还想我与你作证么。我根本就沒写过这劳什子信笺。即便上面染了海棠香味我也决计不认。”现在想來。王芝樱大抵是想利用她对付慕竹。她才不愿意白白给人当枪使。

  此时。慕竹也有些回过味儿來。亦义愤填膺地指责道:“樱贵嫔。难不成你是想挑拨嫔妾与歆嫔的关系。”

  王芝樱反手一个巴掌甩在慕竹脸上。咬牙切齿道:“还轮不到你质问本宫。”话毕指了指一旁的姚碧鸢:你们。把她给本宫捆上;“嘴巴堵住、眼睛蒙上。除了相思。其他人都给本宫到外面守着。”接下來她与慕竹的争锋。其他人还是不看为妙。

  慕竹被这一巴掌打得嘴角开裂。血腥味在口中四散开來。慕竹心慌得厉害。她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贵嫔娘娘。嫔妾错了。嫔妾不该顶撞娘娘。可是嫔妾也是太着急了。嫔妾真的是被奸人陷害了啊。这个木偶。嫔妾从來都沒见过。嫔妾发誓。如果所言有一句虚假。便让嫔妾不得好死。”慕竹死死抱住王芝樱的腿。她深知此时不能再激怒对方。

  “竹美人。坏事做多了总要遭报应。即便你沒害过本宫。难道你就不曾害过别人。”王芝樱弯下腰贴近慕竹。一字一顿道:“本、宫、就、是、你、的、报、应。”

  慕竹狠狠推开王芝樱。身体频频向后挪动。仿佛不离得远些就无法呼吸似的。慕竹声音颤抖道“樱贵嫔你想干什么。你是想给我私设罪名吗。告诉你。我不会认的。你沒有证据。就算告到皇上、皇后那里我也不怕。”单凭一个木偶。休想诬陷她。她才不会像海棠一样蠢呢。

  “不认。可以啊。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必须死。”王芝樱眼中闪烁着诡异地兴奋之光。那光芒将慕竹刺得浑身瘫软。

  “为什么。嫔妾不曾妨碍过贵嫔。甚至处处帮助、维护贵嫔。可为何您还要置嫔妾于死地。嫔妾究竟是哪里得罪您了。”慕竹不敢相信。王芝樱竟然无缘无故地就想杀她。

  “你巫咒本宫。还不算得罪。”王芝樱硬是要把巫蛊真凶安在慕竹身上。

  “嫔妾解释过很多次了。不是嫔妾做的。”慕竹百口莫辩。

  “谁能证明。或者说。有关系吗。本宫宁错杀了你。也不放过任何可能威胁到本宫的人。懂吗。”王芝樱邪肆一笑。那笑容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慕竹心知今天或许难逃一死了。但是她还不想那么快放弃。她要努力争取一线生机:“樱贵嫔。嫔妾求您了。饶过嫔妾吧。嫔妾发誓嫔妾是清白的。只要您高抬贵手放过嫔妾。嫔妾保证拼尽全力为贵嫔找出真凶。并且。从今往后。嫔妾都听贵嫔差遣。”

  为了活命慕竹不惜放弃尊严。但对于慕竹的投诚。王芝樱显然不感兴趣。一个小小美人。留下來能成什么大事。何况她心机深沉。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反咬一口。把慕竹搁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

  王芝樱笑了。那笑。是在嘲讽慕竹太天真;那笑。无处不散发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她随手推到了桌上的一个陶瓷花瓶。花瓶摔落在地碎成不规则的几瓣。其中不乏锋利尖锐的碎片。

  王芝樱捡起一块又长又尖的碎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慕竹。还不等慕竹做出反应。洁白细腻的瓷片就沒入了她的胸口。

  慕竹徒劳地张大着嘴巴。可惜只能感到进气却沒了出气。她想大声求救。却一句话也说不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铺满柔软的羊毛地毯。

  缩在角落里的姚碧鸢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感受到殿内诡异的气氛。刚才花瓶打破一瞬间的响动已经将她吓得够呛。而现在清晰可闻的血腥味弥漫四周。她已经吓得快灵魂出窍了。

  王芝樱蹲下身來与死不瞑目的慕竹对视一瞬。嗤笑着替她合上双眼。并与其尸体对话:“你费尽心机谋算了这许多年。值得吗。最后还不是轻而易举地被人打杀。所以说啊。对付你这种心机似海之人。根本不用什么谋略、计策。只需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像这样。‘兵刃’加身……”说着。将碎瓷片从慕竹身体上拔出。再抬起尸体的手让她自己握住瓷片。

  一幅“畏罪自尽”图。完美呈现。

  突然想到姚碧鸢还在屋内。王芝樱朝相思使了个眼色。相思立刻会意地将角落里的姚碧鸢揪了出來。

  姚碧鸢被蒙着眼睛推搡着踉跄几步。跌在王芝樱脚下。整个人已经抖成了筛糠。

  王芝樱细细一看。姚碧鸢的裙摆上竟染上了些许红色。可是她离慕竹的尸体老远。血根本溅不到她身上。

  “你不会是有了身孕而不自知。被吓得小产了吧。”按理姚碧鸢生养过九皇子。不该不懂这些。她抽掉堵塞着姚碧鸢檀口的丝巾。让她答话。

  “不、不是……嫔妾只是、只是……癸水红崩了。”姚碧鸢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哈哈哈……你这个沒用的废物。”王芝樱放肆地嘲笑。她沒有除去姚碧鸢的蒙眼布。而是拾起另一块碎瓷片。狠狠在姚碧鸢的手背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啊。”姚碧鸢痛叫出声。王芝樱迅速捂住她的嘴巴。威胁道:“不许叫。再敢出声本宫划烂你的脸。”

  姚碧鸢含着泪水拼命点头。她真是害怕极了。滚烫的泪水很快将覆在眼前的绢帛打湿。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殿内一片狼藉的恐怖场景。她希望王芝樱永远不要让她看到眼下的情形。

  然而王芝樱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瞬间一扯将姚碧鸢的蒙眼布解下。并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直面慕竹的尸体。姚碧鸢惊恐至极。正欲大叫。却被王芝樱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到噤声。

  “看好了。慕竹死了。畏罪自杀。”王芝樱另一只手摆弄着那块沾了姚碧鸢血的碎片。

  “她……犯了什么罪。她明明是……”姚碧鸢捂住汩汩冒血的手背。大脑一片空白

  “住口。你根本什么都沒看见。不是么。”王芝樱一步步引导着姚碧鸢。

  姚碧鸢被蒙着双眼。自然沒看到全过程。可是她不傻。她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她也能猜到慕竹的真正死因。姚碧鸢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打算做一只埋头的鸵鸟:“是……嫔妾什么都沒看到。”

  “这就对了嘛。來。拿着这个。”王芝樱将碎瓷片塞到姚碧鸢手里。

  姚碧鸢仿佛被烙铁烫到一般地缩回了手。边哭边拒绝:“不要。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本宫让你拿着。”王芝樱不耐烦了。抓住姚碧鸢的手紧紧握住瓷片。也不管瓷片会不会割伤她。芝樱朝她安抚一笑道:“别怕。这一切都是慕竹干的。是她咎由自取。”话毕握着姚碧鸢执瓷片的手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划了下去。

  “來人呐。竹美人自戕了”王芝樱拖着姚碧鸢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向殿外走去。边走边低声提醒姚碧鸢:“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不该记得的事情就全忘了吧。”

  姚碧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等她回应王芝樱。便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相思。去请皇后娘娘吧。”剩下的就该让皇后來裁决了。她又随手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叫他去请了太医。她和姚碧鸢身上的伤要尽快处理。她可不想留下疤痕。

  王芝樱靠在廊下等了一会儿。忽地想起卫楠还被她手下的人控制在西偏殿里。于是。拖着伤腿。一步步挪去了卫楠寝宫。

  刚步入西配殿。便看到卫楠与侍女菱巧瑟瑟发抖地抱作一团。见王芝樱进來。卫楠才推开菱巧。颤颤巍巍地下跪行礼:“嫔妾参见樱贵嫔。”抖动的声音中竟掺了些许哭腔。

  真是个无胆鼠辈。王芝樱内心不屑。面上笑意森然:“卫宝林快请起。又不是逢年过节。用不着行此大礼。”

  “应该的、应该的”卫楠噤若寒蝉。甚至不敢抬头正视王芝樱。

  “本宫受伤了。想借卫宝林的地方坐一下的。等太医來。不知可否。”王芝樱自顾做到椅子上。也不等卫楠回答同不同意。

  “贵嫔随意、随意。”卫楠只会点头哈腰。真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