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十年约,慈生立功 - 白衡传 - 月九月久

三十四、十年约,慈生立功 - 白衡传 - 月九月久

  “小白。我给你十年。”

  阿离不见了。

  白衡捂着胸口。在地上不住的咳血。她其实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但是一股子信念强撑着她。就是不肯昏死过去。

  白衡心知自己若是昏过去。大概就是几天几夜的事。如果那件事晚了。就真的结束了。

  飞剑上月下数十名沧澜山弟子。领头的是拾川师叔与拾音师叔。两人当先。乍见暮朝塔支离破碎。残害一片。一地黑色的魔血。心中顿生不妙之感。快步走來。他们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司徒琴越。与不远处不停吐血的白衡。

  “这是。怎。怎么回事。”拾川拾音对视一眼。分别向孤零零躺着的两人跑去。

  “哥哥。。。小白。。。”

  震惊的一声吼。Www。。com司徒琴昭随后跳下一人的飞剑。向白衡狂奔而去。抬手拨开了挡着的人。司徒琴昭跪得太急。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很响。白衡都清楚的听到了那声脆响。

  司徒琴昭一把捞起白衡。大声的喊:“别睡。别睡。怎么回事。”

  白衡被司徒琴昭摇的上不來气。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师叔。他...”

  司徒琴昭等着白衡的下句。白衡看着他。眼中泛起了泪花。

  “...死了。”白衡沉痛的说。

  白衡闭上了眼睛。实在无法去看司徒琴昭此刻的表情。

  震惊。茫然。无措。

  司徒琴昭适应了很久。才懂得白衡话里的意思。

  “你说什么。”司徒琴昭目疵欲裂。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用力的摇晃白衡。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白衡躺在司徒琴昭的怀里。躲不开那他发狂的摇晃。任由司徒琴昭紧紧捏着自己。白衡被摇的忽然胸口气血汹涌。一口血喷了出來。落在司徒琴昭的手上。

  “小白。你。你别吓我。”司徒琴昭含泪看着白衡。不知所措的说。轻轻再次晃了晃白衡。

  拾川看不过去。走了过來。制止了司徒琴昭的动作:“司徒公子冷静。小浅再晃下去也要不行了。”

  司徒琴昭猛然回神。停了下來。

  “琴。带我去师叔身边。”白衡睁开眼。揪住司徒琴昭的衣领。轻轻地说:“带我过去。”

  半晌。

  “...好。”

  司徒琴昭抱着白衡站起身。Www。。com一步步走的沉重。他缓缓走向被包围起來。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司徒琴越。

  拨开围跪在地上的旁人。扑通一声。司徒琴昭笔直跪下。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哥哥。泪水流了下來。

  “哥哥。我來晚了。”司徒琴昭放下白衡。抱起司徒琴越。紧紧拥在怀里。痛哭失声:“对不起。我來晚了。”

  “我來晚了。哥哥。对不起。哥哥。让你一人独战。”

  “对不起。哥哥。”

  “哥哥。我來晚了。”

  “对不起。我來晚了。”

  司徒琴昭如同入了魔障。抱着司徒琴越泪流满面。不停地低声说着这几句话。不停地擦着司徒琴越脸上的血污。伤心欲绝。

  “哥哥。你起來啊。起來好不好。”司徒琴昭低头靠在司徒琴越的肩头。眼泪不住的流。轻声在他耳旁低语:“我还要参加你的婚礼呢。起來啊。我给你准备最好最好的礼物。求求你。起來啊。”

  “你不是已经悄悄着手准备你与小白的婚礼了么。怎么甘心就这么去了呢。你起來啊。小白还在等着你啊。”司徒琴昭额头抵在司徒琴越的额头。悲伤地说。

  白衡心口狠狠一窒。

  已经。在准备了么。

  白衡看着夜空。忽然想起了前夜雪中灼热的吻。忽然想起了昨日雪中那人的音容笑貌。

  他手持红伞。神情温柔到了极致。纵然天地万物。纵然美色万千。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雪落寒梅。清香徐來。是他挽起自己的发丝。抚摸自己的眉眼。看着自己。认真而忐忑的说。

  “我们成亲吧。”

  “好啊。”

  那温柔的眼中蓦然笑意乍现。如寒梅初放。忽如梅香悠然而來。

  那本是昨日之事。为何恍如隔年。

  为何。心这么痛。

  白衡猛然揪紧了胸口。呼吸急促。

  “师。师叔..”

  即便是早已知道。即便是不得以早已接受。但是白衡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无法克制汹涌而出的眼泪。

  “师叔...咳咳。Www。。com师叔...”白衡一边唤着。一边吐出了血。

  拾音看不下去了。抬手几下点在了白衡的身上。掏出一粒药丸灌进了白衡的嘴里。

  苦涩在口腔弥漫。血不再翻涌。

  司徒琴昭哽咽着。嚎啕大哭:“哥、哥。起來啊。。”

  “求求你啊。你起來吧。”

  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司徒琴昭用尽了生命的力气在恸哭。

  但是。司徒琴越却不能再站起來了。

  他冰凉的身体。无时不刻在告诉司徒琴昭。司徒琴越早已死了。他的魂魄也不知飘到了何方。

  “啊啊啊啊啊。。”

  一声痛吼响彻华都。

  司徒琴昭抱着司徒琴越仰天长啸。英俊的脸上满是泪水。哭的通红了脸。脖子上青筋爆了起來。

  他抱着司徒琴越站了起來。看着远处的夜空。怒声狂吼:“兰涧离。我要你偿命。。。”

  沧澜山的人低着头。气氛沉凝。司徒琴昭抱着司徒琴越的尸体。默默流泪。

  白衡躺在地上。沒有力气爬起來。她扯了扯拾川的衣角。

  忽然感觉到衣服被扯动。拾川低头。见状赶紧抱起了白衡。

  白衡在拾川的怀里喘了口气。凑近拾川的耳朵低语。

  拾川点点头。对司徒琴昭道:“司徒公子。节哀。小浅有些话还想要对拾越说。”

  司徒琴昭兀自哀泣。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拾川又重复了一遍。

  司徒琴昭通红的眼看着白衡。眼泪又流了出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抱着司徒琴越。走到拾川身边。两个人将白衡与司徒琴越放到了地上。白衡深吸了几口气。将含在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抬手握住了司徒琴越的手。触手冰凉。白衡不得不接受司徒琴越已死这个事实。

  “师叔。我等你。”

  白衡一手抬起轻点司徒琴越的额头。

  只是。阿离。

  你以为你杀了墨吟神君的肉身。墨吟就魂飞魄散。就一定死了么。

  一点金色流光快速窜入司徒琴越的额头。司徒琴越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这。这。”拾川震惊的指着司徒琴越。

  司徒琴昭猛然跪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琴越的身体愈合。不敢触碰:“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师叔与龙身合体。兰涧离以为破了龙身。杀了师叔。师叔就再不能投胎转世了。”白衡看着司徒琴越的身体变得完好如初。欣慰的笑了起來:“只是兰涧离自负聪明绝世。机关算尽。最终还是棋差一招。忘了慈生。还好。还好慈生够机灵。”

  “慈生。莫不是韦陀菩萨的那滴泪。”拾音问道。

  “对。就是那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奇物。”白衡示意拾川摘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拾川照做。发现那是一枚玉佩。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上面还串着一枚绿色的戒指。

  “聚魂玉。这个是...”拾川识得玉佩。却不认识那戒指。

  “这是花复年送给墨吟的生辰礼物。怎么会在你这里。”司徒琴昭取过戒指。看向白衡:“怎么做。”

  “全部都戴上去。一切等我醒來再说。”

  白衡话音刚落。就晕了过去。

  司徒琴昭快手快脚的为司徒琴越戴上了戒指。戴上了玉佩。他看着白衡与司徒琴越紧紧交握的双手。眼中有星光闪烁。

  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

  太好了。

  总还是有希望的。

  白衡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司徒琴昭都以为白衡也跟着死去了。

  但是还好。她醒了过來。

  白衡醒來之时。正是七天后的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前天刚下过雪。满院子都是被扫起來的白雪。白峥正一个人蹲在地上。慢悠悠的堆雪人。司徒琴昭抱着白衡坐在不远处。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睡了多久。”

  白衡的声音蓦然响起。

  白衡睡了太久。声音低沉干哑。猛地一出声吓了白峥一跳。

  “呀。姐姐醒了。”

  白峥蹦蹦跳跳的跑过來。凑在白衡身边。

  司徒琴昭的眼睛猛地一亮。抱住了白衡。紧紧地抱在胸口:“醒过來了。太好了。”

  白衡沒有什么力气。软软的靠在司徒琴昭的胸口。听着心跳咚咚。沉稳有力。

  “我睡了多久。”白衡再次问道。

  “七天了。你睡了七天。”司徒琴昭叹息着说。“你错过了好多呢。”

  原來。在这七天之内。司徒琴越退位。司徒琴昭继位。整个北尹都哗然了。大家都在问司徒琴越哪里去了。为什么司徒琴昭继位了。

  想來是司徒琴越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很早之前就写好了退位诏书。传位给了司徒琴昭。

  诏书。在那天大战之后。有岱琴取出交给了司徒琴昭。

  司徒琴昭悄悄为司徒琴越举行了一个葬礼。守灵三天后。举行了登基仪式。并且将诏书昭告天下。

  书中写道。司徒琴越本是情势所迫才登位为皇。现在天下太平。琴王也渐成熟稳重。所以将皇位传给琴王。自己逍遥天下去了。

  很多人。信了。

  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华都的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