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七人队,故地重游 - 白衡传 - 月九月久
一辆极其硕大的马车在林荫路上摇摇晃晃。一名俊俏的少年执鞭赶车。
车内坐了六个人。安安静静的沒有说话声。
咦。
六个人。
除了白衡。白峥。明桑益。淡淡。云笑慈。还有谁。
原來。今日一早刚要出发的时候。白衡几人去云笑楼接云笑慈的时候。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赫然。是体态颀长的朱君青。
白衡点点头。以为朱君青是送云笑慈。拉了云笑慈上车。朱君青居然也跟着坐了进來。
白衡不解的看着朱君青:“你要干嘛。”
朱君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跟着你们走啊。”
白衡还是不解:“去哪里。”
朱君青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去华都啊。你们去哪我去哪。”
白衡非常不解:“那笑慈的云笑楼谁來照看。”
朱君青一副非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娘会差人照看的。放心吧。”
好吧。原來朱君青出了一趟门。沒玩够。还想继续远游。恰好自己沒有去过华都。索性蹭上白衡的队伍。也好有个照应。
不得不说。朱君青虽然不是商人。但是毕竟出身商贾世家。小算盘还是很会打的。
白衡虽然表面上不太情愿。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朱君青能够跟着自己一路的。毕竟云笑慈那么喜欢朱君青。若是能培养出來更多的感情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
白衡真的是想多了。
只见马车摇摇晃晃。车上沒有一个人说话。白峥与明桑益凑在一起看着一本小人书。淡淡躺在白衡的腿上呼呼大睡。朱君青提着笔认真的作画。云笑慈在一旁为大家泡茶。
白衡郁闷了。这两个人都沒有什么交流啊。谈何培养感情。
白衡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不过白衡也是有些心急了。两个人这样相处在一起。当然不可能一点火花都沒有。
比如云笑慈为大家递上糕点。顺手递给朱君青两人的相视一笑啊;比如朱君青偶尔肚子饿了。拉住云笑慈要吃的。云笑慈那一低头的温柔啊。
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急的。
心急从來吃不了热豆腐。
眼瞅着驶入了华都的范围。白衡也沒有心情去关心那两个人的感情了。
看着那依旧繁华。更加隆盛的华都。白衡心情十分复杂。
九年前。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在这里殒命。而今日。又要故地重游。白衡的心里泛起一股悲凉。
进入华都之时。早已入夏。那春天灿烂的桃花早已接了果实。Www。。com一个个还未长大。小小的挂在枝头。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走在华都的路上。行人自动让开道路。路过一家生意格外兴隆的酒楼时。白衡下意识的掀帘抬头看了一眼。
天机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不由自主的。白衡想到了关于那人。关于那些人。关于天机楼的回忆。
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单闯天机楼为了救曲绯烟。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好在司徒琴越及时赶到救了自己。
白衡想:那人对自己总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自己需要他。他总是有办法帮助白衡。救白衡与水火之中。
只是...
白衡一时惘然。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心里难过的想要流泪。
只是那人早已不再。那最牢固的后盾已消失不见。万事都要靠自己了。
安然似乎是停顿了一下马车。对车内的白衡说:“姐姐。天机楼上有位男子在看着我们。”
白衡复又抬头。只见楼上男子身姿笔挺。依稀可见眉眼略带妖娆。但却是极斯文。却也极精明的模样。
白衡冲他点点头。那人也点了点头。
白衡弯唇一笑。撂下帘子坐了回去。
“认识的人。”朱君青好奇的问道。
白衡点点头:“看到老朋友了。”
是啊。老朋友了。十年之交了。
“我看你性质不是很高。Www。。com可是不舒服。”云笑慈关切的问道。
白衡摇摇头。白峥见状替白衡解释道:“姐姐之前來过这里。可能是想起了忘事。”
白峥点到即止。云笑慈立马领悟了白峥话里的意思。只怕是白衡在这里有些不好的回忆。
“苦笑参半。有甜有伤。仅此而已。”白衡淡淡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
一时间车内气氛有些凝重。
白衡本就不好受。车内气氛这样凝重。更加心里难过。好在此时淡淡醒了过來。欢天喜地的拍手欢呼:“耶。终于到华都了。听说这里有好多好多的桃花啊。可惜不是花期看不到了。好可惜。”
“看得到。”白衡忽然开口。
嗯嗯。
白衡一开口。大家抖三抖。
也不是害怕白衡。只是怕刺激到她。大家都小心翼翼罢了。
“哪里看。”淡淡高兴的扑上白衡的腿。肉嘟嘟的脸颊上挂满了笑容:“在哪里。在哪里。”
白衡见状笑了起來:“反正你看得到。跟着我就对了。”
那是白衡进了华都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几人已经看惯了白衡的脸。本沒什么感觉。但许是因为白衡许久不笑。乍然露出一抹浅笑。竟觉得绚烂如斯。牡丹也比不上她的清雅惊艳。似乎只有昙花才能媲美白衡此时此刻的笑容。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只是笑容当真是如昙花一现。倏然不见。白衡话音刚落笑容便不见了。
大家都有些惋惜。唯独朱君青低头认真而快速的画着什么。淡淡撅着屁股凑了过去。随即大声的惊叹:“哇。好像啊。”
白峥明桑益几个人都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画纸上画着白衡的样子。眼神清湛。略有哀愁。嘴角笑容清丽。如昙花一现。美丽不可方物。
真不愧是画仙。寥寥数笔便能快速绘出白衡刚刚的模样。
大家都很赞叹。朱君青却不太满意:“不。败笔。”
白峥不由追问:“哪里败笔。”
“处处败笔。”朱君青将那画折起。Www。。com收了起來。又拿出一张干净的白纸:“小白的眼神。仪态。心绪。拿捏的太失败了。”
白衡感了兴趣。凑了过去:“哦。那你眼中我的样子是如何。”
朱君青重新提笔。迟迟不肯落下:“眼神是略带哀愁。但是充满了勇气。仪态是清冷而飘逸的。心绪该是。唔。”
朱君青卡壳了。说不出來个所以然了。
云笑慈见状微微一笑。接口道:“心绪该是隐忍。等待。”
朱君青一拍手:“对。就是这个样子。”
他看向云笑慈。满脸笑容:“果然不愧是我的知己。”
云笑慈莞尔一笑。递上另一支笔:“这支细些。更适合些。”
朱君青赞同的点点头。接过画笔。埋头画了起來。白衡静静看着。心中波涛汹涌。
朱君青笔下的自己。与其说是画的当下的自己。不如说是画出了拥有白衡面貌。而有着司徒琴越仪态神情的画像。
喜欢一个人。会不知不觉与那个人越來越像。
白衡看着画中自己的眼睛。渐渐与司徒琴越的眼睛重合。
清冷如月辉。
白衡忽然想到。也许那时候司徒琴越的心情也是如自己一般。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最后与兰涧离的酣畅一战。
只是。可惜了。
可惜了司徒琴越步步为营。输给了白衡的冒失。
白衡痛苦的闭上眼。
“姐姐。皇宫到了。”
安然的声音响起。白衡睁开了眼。几人猛然一听皇宫到了。都大大的吃了一惊。
不是來治病么。
去皇宫做什么。
纷纷看向白衡。白衡安之若素。静静对车外赶车的安然道:“继续前行。不会有人拦路。”
“小白你...”
朱君青的问題憋在了肚子里。这还用问么。她这般淡定。又能畅通无阻。皇宫里肯定是有认识人。而且这个认识人必然是地位非凡。权倾天下。
这般能力与地位。除了北尹的现任皇帝司徒琴昭。谁还有那么大的权力。
朱君青深邃的眼睛看向保持着安然的白衡。心下揣测:居然连皇帝都认识。只怕这小白姑娘真的不是凡人。
本是在悠悠前行的马车忽然停了下來。只听车外安然大声道:“草民安然。参见皇上。”
车上之人纷纷下了马车。跪了下來。白衡最后一个动。她慢慢的下了马车。站定。看向那个穿着朝服、骄阳一般的男子。
“琴。你是想我跪着呢。还是站着呢。”白衡不怀好意的问道。
一阵疾风吹过。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几人险些被掀飞。他们不由抬头。一看之下。徒然一惊。
只见那俊美威严的男子紧紧的拥着白衡。华丽的朝服掀起了一个好大的弧度。冠玉般的脸上笑意掩饰不住的倾泻而出。声如远古岁月中绝世的古琴低沉而悠扬。
只听他叹息着说:“小白。小白。终于等到你了。”
白衡极其淡定的推开了司徒琴昭。看向那经过九年岁月更加沉稳俊美的男子:“好像是长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