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分手 - 为我医相思 - 煌瑛
兰惜翻了翻黄历。狠狠踢了踢脚边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原來今天是江湖黄历上报仇的黄道吉日……你们还真讲究。”
其中一人急忙说:“二小姐。你弄错了。。我顺风耳从不做蝇营狗苟的事情。我只是在房檐下干活儿。”
“我知道你是谁。”兰惜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挂在屋檐下面窃听别人隐私。就不算蝇营狗苟。”
顺风耳立刻挺起胸脯反驳:“风餐露宿挂屋檐是敬业的表现。要是沒有我们。江湖消息哪儿能第一时间被发掘、传递出去。连你师父小郭先生。也不敢小看我。”
“这手连珠箭妙得很。想必你就是隐退很久的满老大。”月怜向另外一个人说。那人笑笑:“大小姐记得。是我的荣幸。”
“以前你可不会在箭上使毒。”
“以前我有一双好眼睛。对箭很自信。现在我只有一只好眼睛。不太自信。只好做点额外功夫。让箭下的人必死。”满老大毫不自卑地眨了眨那只几乎失明的眼。“你当然会觉得一只眼睛而已。无所谓。可对我來说。夺走我眼睛的人。该死一百次。一次给他。剩下九十九次给他家人朋友。既然他还沒出现。我只好优先他女儿。”
月怜叹了口气:“易大侠惩恶扬善。总是留有余地。他好像完全沒想过。有些人受罚之后不会变得更厚道。只会变得更狡猾。”
“惩恶扬善。我射伤他的朋友。他打瞎我的眼睛。谁的手也不干净。从几时起。他的暴行成了正义。因为他干过几件大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被别人叫做大侠。”满老大一点也不惭愧。操着奇特的口音慢吞吞反问:“从那以后。他为朋友报仇就可以理直气壮。我自己报仇。射杀一位大侠的女儿。就该千刀万剐。”
兰惜听得呆住。思考片刻。拿出笔墨纸砚。把他的话全部记下。评价道:“江湖人士文化水平不高。但偶尔会出现深刻的思考者……”
满老大仰面直视月怜:“我知道你是武林盟主的女儿。我也知道你娘常常让你代她出面解决问題。可江湖公案。上天也无法公正地说出谁对谁错。”
耳边一片嗡嗡声。吵得小蝶不能好好睡。她正在梦里扮演一名深刻的思考者。考虑如何研制远距离发挥作用的毒药。这个问題注定任重道远。而梦的容量有限。于是梦神毫不留情地把她踢回现实。
小蝶一边闷哼一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枕头。。她的脸非常不雅地贴在这个难看的枕头上……奇怪的睡姿。小蝶想翻个身。抽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直咧嘴。“见到哥哥第一件事。先把我娘当年行走江湖的铜令牌要來。当个护心镜才实在。”她毫不羞赧地想了若干个保命的主意。缓口气打量自己的处境。
床帏外的人不知道她已经醒來。犹自客气地攀谈。小蝶吃力地从一道小缝里向外窥视。是客栈的上房。又宽敞又干净。家具一应俱全。墙上挂几幅素雅的字画。角落摆一大盆草兰。
离开床几步远的地方。树着一面薄纱屏风。屏风那边。一个人背对小蝶坐着。挺拔的坐姿和悠然品茶的气质让小蝶立刻想到一个人。Www。。com
“景渊。怎么是他。。”小蝶忍不住好奇心。又掀开床帏偷看。看到另一个意外的人:站在景渊对面的。赫然是顺风耳。他正满足地摸着下巴道:“易大侠的女儿遇到满老大寻仇。身中奇毒性命垂危。而满老大被武林盟主的女儿打败。景宗主牛刀小试解了小蝶姑娘的毒……啧啧。这件事又是我亲身经历。不是道听途说。啧啧啧啧。。肯定能卖历年來的最高价。”
景渊笑笑。“不知顺兄对我们几人如何评价。”
“这个嘛。。小蝶姑娘身世如此坎坷。遭遇如此倒霉。令闻者伤心;兰家的小姐们出手高明;景宗主不计前嫌。力救小蝶姑娘……”顺风耳又摸摸下巴。更加陶醉:“人人都爱听好人好事。想必这样说。销路会更好。”
貌似她做过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受伤昏迷。给别人表现的机会。。小蝶张大嘴巴想抗议。遗憾的是无法出声。她哀怨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不动弹很无聊。小蝶的手指开始本能地搜索床头枕下。摸索前任房客留下的东西。指尖碰到枕头下一包东西。她心头大喜。急忙摸出來一看。是药粉压制而成的几个药块。透过软纱散发出清香。
“能换白花花的几十两呢。”她刚刚动心。忽听帐外一个声音:“那是给你解毒用的。别想着卖掉。”小蝶心虚地一缩肩膀扯到伤口。疼得直嚷:“是谁给我缝针。不知道这要留疤吗。”
景渊的声音不紧不慢:“如果我说。是兰惜月怜给你缝伤口。你信不信。”
“撒谎也要有点诚意。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你看她们像是会做针线活儿的人。更别提让她们缝人肉了。”
“既然知道这活儿沒几个人能做。还问什么。”
“你你你。。我、我……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碰我的身体。男女授受不亲。”
帐外忽然沉默。片刻之后。传來景渊大惊小怪的声音:“原來你也读过圣贤书。”
“……你救我。是不是想亲自气死我。”
床帷撩开一角。伴着一声冷冰冰的“喝药”。一碗汤药递了进來。小蝶小心地闻了闻。用指尖蘸了一点先尝尝。才放心地大口喝。趁喘气的空当。她问:“我哥哥呢。兰惜和月怜呢。”
“太吵。赶走了。”景渊无比简洁地回答完毕。无奈地叹息:“顺风耳。一个靠出卖小道消息过日子的人。还懂得知恩图报呢。。我把你这次中的几种毒都告诉他。他立刻答应一年之内优先向我提供消息。”
“喂喂。‘大恩不言谢’可是江湖规矩。”小蝶把药碗递到帐外。咂吧咂吧嘴。“再说。谁知道你救我有什么企图。现在送我一个人情。还不知道以后想怎样害我。”
景渊沒有接那只碗。长久的静默让小蝶心中不安。听他幽幽地说:“谁说我送你人情。好像有人说过。我是商人。商人只做交易。不送人情。”
“还记着这句话。小心眼。”小蝶嘀咕一句:“幸好你是商人。这事反倒好办了。。不知道景宗主救下我这条贱命。我该用什么法子跟您两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床帷被缓缓掀起一边。恰好露出景渊含笑的脸:“小蝶姑娘的命。可谓奇货可居。难得划到景某名下。当然是囤积居奇。等待升值。”
“啪。。”小蝶手里的碗落在地上。摔成几瓣。“……我的命什么时候划到你名下。”
景渊笑得更灿烂:“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所以这个大恩才不需要你道谢。。这也是江湖规矩。你不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
小蝶的脸一沉:“你对顺风耳可沒这么阴险。”
“人家也沒把我当商人。”
“小……心……眼……”
根据小蝶若干年來整人和被人整的经验。当人在一段谈话中落下风的时候。最好闭上嘴静候时机。等待对方的言行举止露出破绽。扳回这局。眼下的场合。无疑该应用这个经验。当景渊转身倒茶的空当。她冲他的背影扮个鬼脸。一言不发地跳下床。收拾地上的碎片。
“小蝶。”“小蝶姐姐。”房门砰的推开。小风和兰惜风风火火冲进來。“你醒來就好。难受吗。还疼吗。”“那边还有一个人。等着你发落呢。”
小蝶挠挠腮。问:“谁啊。”
兰惜咂舌:“射伤你的人。你怎么能把他忘了。”
小蝶想了想。回答:“可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
“现在我会想。他伤害我是因为别人的恩怨。如果见了他。传闻中的人变成真实。Www。。com一想起他的脸就会想起他伤过我。。以后会变成我们俩之间的仇恨。”小蝶耸耸肩。说:“如果一定要我认识一个人。我不希望认识一个新仇人。”
兰惜佩服地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那。该怎么处置他。”
小蝶摊手道:“为什么要我处置他。他带着弓箭扰乱治安又伤人。交官府吧。”
“交……官府。我们沒做过这种事情……”兰惜怔了怔之后呵呵一笑。“跟你一起真有意思。凡事都可以尝试。”她说着蹦蹦跳跳要走。景渊拦住她说:“帮我传一句话。。既然他知道依靠毒药的威力。就该知道。不是只有他会用毒药。”兰惜感应到他口气中微妙的情绪。双眼骤然放光。看看他又看看仿佛什么也沒听见的小蝶。笑嘻嘻地跑开。
小风也看看景渊和小蝶。表情却更加不高兴了。
山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明明不怎么陡峭。甚至一花一树看起來都分明。亲身去攀。才会发现走得越久。越到高处。每往上走一步。都要那么费劲。当小蝶的步履越來越沉重时。最近时常侵袭她的消沉又趁虚而入。小风在一边插科打诨。她却提不起兴致。
这天下午。一行人拖着疲惫的步伐來到牛头镇。看到一片热闹的景象。原來这天正是牛头镇的小集。兰惜看着大街小巷上五光十色的小摊。眼睛瞪得圆溜溜:“上次我和我姐姐也遇到集市。可是我姐姐什么都不让我买。”
“两个女孩子四处行走。行李多了当然不方便。买些沒用的东西。还不是扔钱。Www。。com”小风教训一句。望着那些摊位兴奋地搓了搓手。说:“但是有劳力管背管扛。就不一样了。小蝶。你喜欢什么。哥哥买给你。”
“你自己去玩吧。”小蝶有些疲惫。又觉得肩膀上的伤口隐隐疼痛。却不好拂了别人的兴致。蔫蔫地说:“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别忘了叫我也见识见识。”
小风和兰惜答应一声。三下两下挤进人群中不见了。景渊估计他们玩起來就走不了。吩咐辛祐去找一处安静的客栈。月怜与辛祐走了。
小蝶尴尬地发现。人海里只剩下她和景渊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人头攒动的盛况。她头皮发麻。有人从她旁边走过。不经意撞她一下。恰好碰在伤口上。疼得她身子一歪。景渊一言不发在她旁边扶一把。小蝶却有意避开了。
景渊个头高。看得远。漠然道:“前面有个小巷。可以休息。”
小蝶不答话。只是跟在他身边埋头往前走。
她不开口。景渊也无语。走了一段。小蝶才低着头说:“多谢。”。。景渊一直走在她受伤的一侧。为她挡了身边來來往往的碰撞。这声“多谢”声音虽轻。也足够让景渊听见。他却无动于衷。
两人沉默许久。又许久……景渊瞥了身边的小蝶一眼。问:“你走路为什么总是低着头。”
“不低着头。怎么捡钱。”小蝶嘟哝着向前一扑。景渊以为她绊倒。急忙伸手去拉。小蝶却笑呵呵站起身。手心多了一枚大钱。
景渊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还以为你是开玩笑……一文钱而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这里人这么多。弯腰时被踩伤怎么办。”
“今天总算发生一点好事情。对了。捡到的钱一定要花掉。不然它会把荷包里其他的钱也带走。”小蝶喜滋滋把钱塞进荷包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要买点东西才行。”。。分明沒听景渊的话。
景渊心平气和地提醒:“捡到钱。应该四下问问是谁丢的。才对吧。”
小蝶有些沮丧地白他一眼。不甘愿地喊一声:“谁的钱掉了。”
。。周围的人都摸摸自己腰包。摇摇头。“这里的民风真是淳朴。”小蝶满意地回头冲景渊一笑。自顾自晃到附近一个摊位。翻翻人家的布料。瞅准一块中意的。向小贩甜甜一笑。“大哥。这个多少钱。”
景渊见她刻意忽略自己。摇头笑笑去闲逛。他在小镇上溜达一圈。与辛祐在客栈汇合。安顿了行李稍稍休息。左等右等不见小风小蝶。约摸半个时辰后。他回到和小蝶分开的地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还在那个摊上。拎着那块布讲价钱:“大哥。这块布料的花色虽然时兴。但这种质地也太诡异。。冬天穿凉。夏天穿热。春秋两季又容易脏。。谁要啊。幸好你遇到我。我不挑剔。刚好可以凑合做件居家便服。我要是转身走了。你这块布的下场可就危险了……”
小贩几乎要昏厥。。他还沒见过这样的姑娘。不知道她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说她喜欢吧。偏要挑一堆毛病;说不喜欢吧。他有几次气得去抢。但她死不放手……在他脑子发晕的空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小蝶嘴里还不停嘀咕:“我又不是要你亏本吐血。不过就是让你稍微让一点。让我心里舒坦点儿。干吗这么小气。做成了买卖。也是咱们缘分一场。一块布而已。难不成你还要拿回家过年。换了钱才是实在的嘛。”小贩终于含泪把布料递给微笑的小蝶……
小蝶接过找零。笑容骤然消失。嘟着嘴道:“大哥。这是宣乐年间的铸钱。质量差。我不要。你给我换成永平钱好不好。啊。这里面还有一个榆荚钱。换一个换一个。”她把一切都搞定。一回头。刚好看到震惊的景渊站在她身后。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块布。疑惑地问:“这真的是布。”。。价钱实在低得令人唏嘘。
小蝶憋着笑。抱着那块布便走。
景渊于心不忍。在布摊上扔下一块碎银子。小贩急忙捡起來喊:“公子。您的钱掉了。”景渊笑笑:“给你的。”小贩不解:“那位姑娘已经给过布钱。”“那么少。你不吃亏。”“少也是愿买愿卖。您扔下一块银子。算什么呀。”小贩把银子塞给景渊:“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景渊沉默一下。说:“就当我谢你。”他看看小蝶的背影。低声说:“很久沒见到那人这样子。”“我是卖布的。又不是耍把式的。”小贩反倒生气了。“你赶快拿着银子走开。我还做买卖呢。”
被他一通抢白。景渊只好叹口气收起钱。几个快步追上小蝶。发现她还在数钱。他终于忍不住:“带着伤。为了省几文钱耗这么久……真不知道你究竟会不会算账。”小蝶一边数家私。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一边说:“那位大哥抵死不让步的态度。激起我杀价到底的欲望。至少有这么一阵儿。我沒把自己当成需要照顾的病人。我觉得挺好。”
景渊见她一枚一枚摩挲铜钱。眉头拧了起來:“铜钱而已。用得着那么认真。”
“‘铜钱而已’。里面学问可大啦。”小蝶瞪了景渊一眼。深感此人不可理喻:“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上。怎么能对铜钱这么重要的东西缺乏了解。”她拈起两枚。细心解释:“你看。这个是永平年间铸造的永平钱。。多么精整。几乎看不出两枚之间的误差。”她又从荷包里挤出两枚。沮丧地说:“宣乐钱铸得糙。有大有小。厚薄不一……自从它们到了我手里。就再也花不出去。还有刚才那个榆荚钱。用的时间太久。磨得像榆荚似的。最好不要收。。会死在自己手里。”
她把荷包收到腰间。忽然被人狠撞一下。“小偷。”小蝶疼得大叫一声。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逛街的大忌:露财。她本能地发足狂追。才跑三步。肩头的伤口疼不能忍。前面的小偷比她更惨。像喝醉酒似的歪倒在地。开始剧烈呕吐。
“唔。”小蝶捂着肩膀挪过去。不客气地夺回自己的荷包。瞥到小贼耳朵里有一粒黄豆大小的绿药。
景渊慢悠悠地走过來。
“你下的药。”小蝶翻翻眼睛。
“不然还有谁。”。。还有谁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施展如此精准的下毒手法。
出乎景渊的意料。小蝶并沒有对他捍卫钱袋表示感激。Www。。com反而鄙夷地说:“你傻了。你刚才也看到。我的荷包里只有三十四文钱。这一粒‘迎风醉’的价值可是白花花的三两银子啊。”说完。她带着“朽木不可雕”的神情。叹口气走了。
与她同行已经习惯了诧异。可景渊还是忍不住愕然目送她的背影。他转身还想教训小贼几句。恰好看见小风抱着若干包零食。呆呆地盯着他。
景渊忽然领悟到什么。无言地避开他的目光。
小蝶觉得哥哥今天的表现非同寻常。“你要是舍不得给我吃。就不要都拿给我。”她把面前的点心推给他。可是他看也沒看一眼。小蝶咽下嘴里的甜食。问:“出了什么事。”
小风很谨慎地提了一个建议:“我们别去北风堡了。行不。”
“为什么。”小蝶立即提高警惕:“难道这趟治病之旅是一个针对我们的大阴谋。”
“那倒不是。”小风吞吞吐吐地说:“我琢磨了一整天。忽然觉得这事有利有弊。你成了北风堡的恩人。也许会吓跑仇人当中的胆小鬼。但是。会引來更多武林人士找你疗伤治病。。以后就沒法过平静安宁的小日子了。”
小蝶松了口气。开始讲自己的道理:“不招摇就可以过平静的日子。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并非如此。关键是要会躲藏。像我爹。惹的事情绝不少。可他藏得好。气得仇人直跺脚。我就算藏不了二十年。藏两三年还是可以的。”
“两三年之后呢。”
“我又不是我爹那种名人。在江湖上消失两三个月。说不定人人都当我死在谁手里。弃尸荒山野岭。消失一整年。恐怕连回忆我的人也不多了。两三年之后。大家该忙啥的忙啥。谁还惦记我。”小蝶大大咧咧地笑了笑。“去北方堡治病肯定不是赔本买卖。你相信我。”
小风的神色却更严峻。他停了停。缓缓地说:“好吧。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我担心。景渊对你产生非分之想。”
“咦。”小蝶震惊地向后一仰。重重靠在椅背上:“哥哥。你觉得我这自私自利的内在。加上一塌糊涂的外在。等于一名魅力女性吗。他要产生非分之想。也该冲着月怜小姐。”她摸摸小风的额头。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以前我跟辛祐他们住在一起。你也沒胡思乱想啊。”
“辛祐。哼。”小风还是怏怏不乐。“翠霄山庄制作的毒药。你觉得哪一种最有特色。”
“当然是翠霄化功散。”小蝶翘起大拇指回答:“传统化功散都是一包白粉末。容易散落。不容易弄对分量。但翠霄山庄独具匠心。做成小棍型。每一段上还有刻度。用多少掰多少。。携带方便。易水溶。生效快。药性一点不比粉状产品差。连我也要说‘佩服佩服’。”
“可翠霄山庄的招牌货是跌打酒、金创药、生肌去腐接骨膏、翠霄家庭八件套。在你看來无比平庸。却是江湖上需求最多、销量最稳定的。”小风说:“辛祐就是这种人。。他喜欢新奇的东西。乐意偶尔一试。可让他选择。他肯定会挑最稳妥的跟自己过一辈子。你跟他在一起。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景渊就不一样了。玉泉山只有‘新产品’沒有‘招牌货’。因为他的乐趣是不停地做新毒药。他一辈子都在追求新鲜奇特。”
小蝶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是一种他沒有见过的毒药。”
“你是一个会做毒药的女人。而且是一种新类型。”
“沒见过不代表会喜欢。”小蝶满不在乎。“哥哥。你真是杞人忧天。”
小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半晌才说:“你明知道我不是你哥哥。”说完神色立刻微微一变。似乎这句话他想了好久。说出來之后。却后悔破坏了现有的世界。
小蝶垂下头不敢看他。好一阵儿才说:“哥哥……”这声“哥哥”让小风心头一沉。不再对她即将说出的话抱幻想。“你是我哥哥。我们就像一棵树上摘下的两片叶子。一只锅里盛出的两碗汤。看着对方就觉得很亲切。可是不会有其他感觉。”
“沒有感觉的。只是你。”小风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掩饰不住失望。“师父说出真相之后。我一直很努力。希望总有一天你会察觉。”
小蝶呆坐不动。最后泄气地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不情愿地承认:“你太努力了。以至于沒发现。我是多么努力装作一切沒变。我害怕的就是有一天。我们走的路会分开。因为你不愿意毫无改变地在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