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章 藏镜鬼众 - 诡案组 - 求无欲

廿四章 藏镜鬼众 - 诡案组 - 求无欲

  被枪手击倒后。一直躺在樟树附近的王达。突然不见踪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或许他还活着。只是因为害怕而偷偷溜走。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毕竟百草枯也不是盖的。卢老师就是例子。被混有百草枯的酒精子弹击中后。虽然不一定会立刻死亡。但就算一时半刻死不了。亦不见得可以行动自如。

  我突然想起那个能让死人复活的阿娜依。该不会是她让王达的尸体复活吧。这个想法虽然荒诞无稽。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因为阿娜依曾自称“赤地之神”。而根据卢老师的通话录音。他与藏镜鬼所属的邪教组织名为“赤神教”。因此。不能排除两者之间存在关联。或许。他们所信奉的圣主。就是拥有神奇力量的阿娜依。

  梁彩霞的阴冷笑声时大时小。若隐若现。不断于夜空中回荡。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难道。她的王牌就是尸变后的王达。

  如果她所信奉的圣主就是阿娜依。那么就不能排除她从对方身上得到某种神奇力量。就像那黎恺敏曾提及血色蛆虫。倘若她把这种神奇的蛆虫添加到酒精子弹里。或许真的能做到使受袭者尸变的效果。

  心念至此。不由感到一阵寒意。立刻环视四周。以防尸变后的王达。突然从某个阴暗的角落扑出來。把我撕成碎片。然而。我的忧虑并沒有变成事实。观察了好一会儿亦未见王达的踪迹。反而梁彩霞的笑声渐渐变得模糊。

  糟糕。我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细节。那就是梁彩霞曾经学过修理电器。

  就在我为自己的疏忽而担忧时。一道强光伴随着轰隆巨响出现于眼前。巨响掩盖了所有声音。强光更使我睁不开眼睛。难道。这就是梁彩霞的王牌。

  还好。当双眼适应强光之后。我便发现这并非梁的王牌。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而是我们的救兵。。傅斌。

  傅斌骑着一辆大排量雅马哈摩托车。在引擎的疯狂咆哮中风驰电掣。一转眼便通过狭窄的小路。眼见马上就要进入枪手的射击范围。他突然像玩杂技般。于原地转了几圈。扬起大片灰尘。藏身于飞扬的尘土当中。当然灰尘散落之时。他已不见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一圈轮胎痕迹。

  我正思量他耍什么花样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便传入耳际:“阿慕。你这混蛋竟然敢骗我。”随即响起三下枪声。

  我惊惶地检查自己的身体。还好我并沒有多几个弹孔。定神一看。发现原來是雪晴向阳台开枪。而不是傅斌想要我的命。不过。我还沒來得及松一口气。傅斌便扭尽油门。在引擎的咆哮声中。骑着摩托车从樟树后面蹿出。以“七十码”时速向我撞过來。

  虽然梁彩霞已下达撤退指使。但枪手是否经已离开尚未能确定。此刻若离开樟树的掩护范围。Www。。com很可能遭受枪手攻击。可是。如果我继续呆在原地。恐怕马上就会被傅斌的雅马哈撞个脑袋开花。

  正苦于不知道如何决择之际。突然听见雪晴如同命令般的冷漠声音:“蹲下。”虽然我不知道傅斌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坚信雪晴不会加害于我。于是便立刻双手抱头。紧贴樟树蹲下來。与此同时。傅斌猛然掀起车头。使车子“站”起來。犹如一头饥饿的黑熊。向我扑过來。

  一辆摩托车加上一个体形魁梧的武警队长。在加速作用下产生的撞击力有多大。准确数字我不清楚。只知道樟树被撞后。剧烈地晃了一下。而我则眼冒金星。几乎失去知觉。

  本以为马上就得会见马克思。但稍微定神却发现自己并沒有被撞死。原來傅斌把摩托车立起來。架在樟树上。而不是直接撞在我身上。我之所以会感到眩晕。是摩托车撞击樟树引起的振动所致。

  傅斌把摩托车架在树干上。并顺势往树上爬。他的身形像虽然头大黑熊。但动作却异常灵敏。三两下子便已隐沒于茂盛的枝叶当中。他这法子倒挺方便。把车子一掉便往树上溜。可惜我却被压在车子下。连弹动一下就不行。

  这摩托车咋说也有好几百斤重。若被它压在身上。就算死不了也得断几根骨头。而在傅斌爬上树后。这车子便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随时会倒下來。如果说被兰博基尼压死。我也就认命了。起码对方肯定花了不少钱买保险。可是。倘若被这辆该死的摩托车压个半死不活。恐怕连医疗费也赔不起。

  为了不被压个半身不遂。我抱着头紧缩身子。祈求这车子别在傅斌下來之前倒下。可是。就在我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敢弹动的时候。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动起來。

  虽然我可以不接电话。但手机不停振动。实在让我难以心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谁知道车子是否会因此而被振下來。因此。我只好以为最少幅度的动作。把手机掏出來。艰难地接听。

  电话一接通。伟哥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便从听筒中传出:“慕老弟。我仔细地研究过卢老师的手机。发现手机里装了一款隐藏的反破解软件。本來这种小儿科的软件。我昨天就该注意到。只不过当时你们老是催我。害我一时分神才给忽略了……”

  “你能长话短说吗。”我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其实。我很想对这厮破口大骂。都什么时候了。我现在可是刀子悬在头顶上。随时会被那辆该死的雅马哈压断腰。还那有心情听他的连篇废话。可是。我又怕骂他时过于激动。不小心碰到车身。使摩托车倒下來。所以只好对他低声下气。

  “你那边情况很恶劣吗。”他似乎从语气中察觉到我正处于劣境。

  “暂时死不了。不过你还是先准备慰问金吧。Www。。com”我有气无力地说。

  “好吧。老哥我就直接跟你说重点。”他已意识到事态严重。“我仔细地研究手机里的反破解软件。当手机被强行破解时。它便会自动运行。先利用移动基站技术确定当前位置。然后给指定号码发送一条彩信。彩信的内容就是标示了当前位置的地图。”

  “调查过接收彩信的号码沒。”我一时兴奋。不小心碰到正摇摇欲坠的摩托车。

  我立刻闭上双眼缩成一团。连气也不敢喘一口。心中不断祈求车子千万别倒下來。然而。就在这个生死在于一线的时刻。我突然感到一下剧烈的振荡。似乎有东西从树上掉下來。

  摩托车本來就快要倒下來。现在又给摇了一下不倒才怪。可是当我准备好去见马克思时。却发现自己并沒有被车子压死。睁眼一看。发现傅斌正扶着快要倒下的车子。原來刚才的振荡。是傅斌从树上跳下來造成的。Www。。com

  傅斌横眉立目地瞪着我。冷声道:“为什么骗我。”

  我知道他是为刚才那条短信兴师问罪。也知道若不能给他满意的回答。他很可能会用摩托车把我压个半死不活。所以。我立刻挤出一副孙子相。解释道:“难道你不想让雪晴知道。你非常在乎她吗。”

  “跟你开玩笑啦。”这小子立刻展露欢颜。翻脸比翻网页还快。

  我赶紧从摩托车底下钻來。这时才注意到。伟哥正在电话彼端不停地鬼叫:“慕老弟。你沒事吧。慕老弟。慕老弟。你死了沒。你银行账号跟密码是多少。赶紧告诉我。我会把钱一分不少地交给你的父母……”

  “谢了。我还活着。你先等一下。待会再给你电话。”我说罢便把电话挂掉。随即向傅斌询问:“人呢。怎么不把梁彩霞拉下來。”

  他把摩托车放下來后。耸肩道:“树上沒人。阳台上枪手似乎也跑了。我在树上只找到这玩意。”说着把一块烟盒大小的黑色物体交到我手上。

  看着手上的物体。我不禁皱眉。这就是被我忽略的细节。。粘在一起的无线扬声器及麦克风。

  梁婆婆说其女儿曾经学过修理家电。当时我沒想到她所指是家电。有可能是扬声器之类的音响设备。可惜当我想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梁彩霞其实并沒有藏身于樟树上。她真正的藏身点应该是跟枪手呆在一块。通过扬声器及麦克风跟我对话。刚才她的声音之所以变得急促。大概是因为正在逃走的缘故。这就能解释她的笑声为何会时大时小。若隐若现。。她已经离开无线扬声器的正常接收范围。

  “奇怪了……”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題。

  “怎么了。”傅斌问道。

  我向他讲述刚才的情况。Www。。com并道出心中的疑问:“如果梁彩霞跟枪手呆在一块。那‘赶紧到圣坛集合’这句话是跟谁说呢。让我们知道她接下來的行动。对她毫无好处。”

  他思索片刻后答道:“他们可能还有其他同伙。而且不能通过手机短信之类的隐藏方式互通消息。”

  “难道是他。”我突然想起王达。立刻掏出手机致电伟哥。询问卢老师手机自动发出彩信的详细情况。

  “你知道什么是移动基站技术吗。”伟哥沒有直接说重点。反问我这个深奥的专业问題。

  我不耐烦地说:“天晓得那是什么东西。别浪费时间。把你知道的简明扼要地说出來。”

  “移动基站就是手机信号的收发台。手机必须在基站的覆盖范围内。才能收发信息及通话。移动基站技术就是基于这个原理。推算手机当前位置的定位技术……”这厮不厌其烦地向我卖弄这些与案情无关的知识。

  我可沒空听他这些废话。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为了让他尽快转入正題。我只好故作认真地说:“嗯。原來你懂得挺多的嘛。要不我向老大提一下意见。把局里所有跟通信有关的活儿。全让你包下來。”

  “别别别。这可要把我活活累死。”手机传出他的惊叫。

  我冲手机大吼:“那还不快把接收号码的情况说出來。”

  “这就说。这就说……”这厮总算入正題了。“我已经调查过接收号码。是张记名手机卡。卡主名叫王达。工作单位是县派出所。”

  “真的是他……”虽然早已料想到。但得到确认后还是感到十分惊讶。

  “藏镜鬼可能并非两个人。而是由三个人组成……”挂掉电话后。我把通话内容告诉傅斌。以及刚走过來的雪晴。“卢老师把接收号码设定为王达的手机。足以说明王达在此案当中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有可能是‘藏镜鬼’的主脑。”

  “单凭一个手机号码便断定王达是主谋。似乎过于武断。”雪晴冷漠地说。

  我当然不会如此武断。我之所以怀疑王达。除了手机号之外。还有三个主要因素:

  首先。王村蔡家五姐弟失踪后。蔡全第三次报案。县派出所才予以立案。且不但沒派出警员搜救。还刻意阻挠治安队进防空洞搜索。这足以证明县派出所内。有人故意拖延搜救。而此人极有可能就是王达;

  其次。自遇袭事件之后。梁彩霞一直呆在家里。鲜有踏出家门。但却偏偏在我们到访前二十分钟外出。显然是有人提前通知她。我们将要來访。而我们在县派出所要求王达同行时。他一再要求我们知会所长。不排除他利用我们跟所长打招呼的空档。向梁彩霞通风报信。让她有所防备;

  其三。作为土生土长的王村人。王达竟然会在邻村迷路。这难免让人怀疑。他是故意拖延时间。以便梁彩霞有充裕的时间。安排今晚的袭击;

  其四。王达刚才中弹后倒地抽搐。使我们误以为他被混入毒药的酒精子弹击中。但其后他却又悄然离开。这很可能是他与枪手合演的苦情戏。一來让自己成为我们的包袱。使我们处于劣境;二來必要时。可以在我们背后放冷枪。

  我道出心中所想。傅斌思索片刻后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只能证明王达是藏镜鬼其中一员。不能确定他就是主谋。”

  “何以见得。”我问道。

  “你忽略了一个问題。”他伸出一根手指。“如果王达是主谋。为何在卢老师的手机里。沒有跟他的通话记录。”

  这的确是个疑问。

  如果卢老师不知道王达的存在。那还说得通。可是。他不但有对方的手机号。而且还设定为防破解软件的接收号码。为何却从來沒跟对方联系。

  “或许。我们该进屋子找答案。”傅斌往吴威夫妇的房子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