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章 醉里疏狂笑从容 - 霸宋西门庆 - 三王柳
不说西门庆定了一见蔡小姐的心意。单说红树出了酒楼。來到蔡小姐轿前。深深施礼道:“小姐。小婢回來啦。”
轿中人默然一阵。然后才问道:“……怎样。”
红树便抿嘴一笑。悄悄言道:“小姐慧眼无差。那人傲骨英风。真斯文辈中奇士也。听他的谈吐身份。比起翰林院中的那些吉士公子们也差不了多少。但那番倜傥的气度。却哪里是那些酸文腐醋们所能及万一的。”
轿子一晃。似乎是蔡小姐顿了顿足。声音也显得急了起來:“谁要问你这个了。我要问的是……他可允了吗。”
红树偏过头慧黠地一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才正容道:“小姐。那人如天外飞鸿。真瞑瞑之士。不可罗致也。小婢说了半天。都是缘悭一面……”
话未说完。蔡小姐就急恨道:“不中用的小东西……”
红树低声“嘻嘻”笑道:“不中用的小东西沒奈何。就跪了下來哭。那人却是见不听女儿泪的。一下子就软了。嘻嘻。然后。他就说。若他随婢子來见小姐。非朋友间交接之道。因此。要小姐接以道。延以礼。那时便无求不至呢。”
轿帘中伸出柄七宝玉如意來。轻轻在红树额头上戳了一下。又迅速收了回去。然后蔡小姐说道:“若说接以道。延以礼。这却有何难。红树。你可替我写一个拜帖。命高管家执了。亲身上楼去请他。态度间务必恭敬。若再有些差池。他随爹爹这些年的脸面就顾不成了。红树。你只管把我这些原话吩咐他便是。”
红树听蔡小姐言语中英气渐盛。再不敢嘻笑以对。便恭恭敬敬地道:“是。”然后退开。在管家高安面前传了话。自去写拜帖去了。
高安听了红树的传语。心中又气又恨。却一时又无可奈何。蔡京府中。有两个管家。大管家翟谦翟云峰。是管蔡京面上的事情的;小管家高安。是管蔡京的大儿子。学士蔡攸面上的事情。二人各有所掌。但论权势。自然是从小就跟着蔡京的翟谦翟云峰大些。高安毕竟是后进。虽然也得意。但见了翟谦。也不得不毕恭毕敬。叔长叔短不离口。
高安是个慕恋权势的。只恨翟谦不死。挡了他相府第一管家的道路。翟谦中年无后。他心上就先第一个乐起。当然。这番私心。高安面子上是绝对不敢也不会露出的。顶多就是在私底下。紧拉拢着相府里的奴才们。叫大家都念他高安的好儿。捧他高安的场。
今天西门庆当着他高安的面儿。打了蔡府奴才的耳光。指痕宛然。惹动了所有豪奴的众怒。若他高安不能替大家出了这一口恶气。这一记耳光简直就是甩在了他高安的脸上。对他的威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谁知孙小姐却对此人蔑视蔡府的暴行视而不见。不肯追究倒也罢了。反而还撂下重话來。让自家去奴颜卑膝地延请这位刚掴了蔡府豪奴的测字先生。他以为他是谁。是当朝正得宠的林灵素林道爷吗。
可孙小姐既然放了话。这测字先生不是林道爷。也胜似林道爷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捧了红树写好的拜帖。高安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往肚子里吞。硬憋着一口气步上了酒楼。心中只是咬牙:“今天是有孙小姐护着你。等着。只要你一得罪孙小姐。高老爷就要你的好看。”
來到西门庆所在小阁外。高安腹剑归鞘。口上抹蜜道:“蔡相府上管家高安。奉孙小姐之命。前來延请高士。乞请先生赐见。”
西门庆一听此人自称高安。便想起自己这些天在东京城客栈中。到处都听到这高安的恶名。区区一个狗奴才。却比贪官污吏更招人恨。能搏得如此名声。倒也算这厮了不起的本事。
心中着恼。脸上却不动声色。冷着声音道:“进來。”
帘儿一掀。进來一个二三十岁的清俊男子。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很。沐浴在阁中一派红霞般的灯光中。更显得此人一身正气。有凛凛之风。
西门庆点点头。暗道:“果然是学士蔡攸的心腹奴才。先做真奴。再做假官。绝品二亦子。”
高安满面春风。亲切地笑道:“小人高安。见过先生。今日小人前來。特意替我家小姐送上拜帖。便请先生移玉一行。成全我蔡府一点敬贤的薄名。”
西门庆却不伸手去接。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只是跷着二郎腿。把玩着满载的酒杯。拖长了声音道:“呈上來。”
高安肚子里磨了磨牙。脸上却笑容不减。曲着身子上前。把那张拜帖递到了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随意打开一看。却见帖中笔致圆柔。一个个簪花小字灵韵多姿。显然是女子手书。笑了一笑。随手袖了起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口酒气直喷到高安脸上去:“罢了。既如此。便随你走一遭儿吧。”
高安生**洁。被西门庆这一喷。争些儿便发作起來。但想到孙小姐的吩咐。赶紧把脸皮一紧。腰弯得更低了三分三。笑容也更媚了。
西门庆看都不看他一眼。将嗓子扯开了。大叫道:“小二。小二他妈的死哪里去了。日死你个先人板板的狗奴才……”
骂不两声。早有酒楼掌柜的引着两个小二哥风驰电掣一般來到阁外伺候。
掌柜的先进來。刚一赔笑。西门庆便把眼睛一瞪。指着他道:“你这厮太胖。与我出去。换个瘦的进來。”
胖掌柜心里嘀咕道:“这先生醉了。”当下唯唯诺诺着退了出去。拣了个刀条身材杨柳腰的小二进來。Www。。com
西门庆二郎腿一晃一晃。脚尖儿上勾着的鞋也一啪嗒一啪嗒。看着那个战战兢兢的小二哥。拉腔撇调地说道:“结帐。该当多少钱。算个明白來。”
高安在一旁闻言笑道:“先生何必客气。这一餐所值几何。且都记在我蔡府的帐上。”
西门庆乜斜着眼道:“放屁。老子吃喝东西。都是给现钱。哪里有记帐一说。你这厮让老爷记帐。分明是想借此机会。败坏我的清誉。老子岂能容你。且吃我一脚。”
叱喝着。二郎腿一抬。那只吊儿啷当的鞋正飞了出來。劈脸拍在高安脸上。pia的一声脆响。就听西门庆大笑着喝彩道:“好一帖老膏药啊。”
胖掌柜和两个小二哥吓得几乎晕去。谁能想到。西门庆刚掌掴了蔡府豪奴。却又得寸进尺。鞋拍起蔡府的管家來了。
高安大怒。正要戟指西门庆大骂。却见眼前一花。风声烈动。原來是西门庆已经抄起了测字的布招儿。那白蜡杆子一晃。杆头儿正戳在高安左右两腿的“膝眼穴”上。高安吃痛之下。哪里还站立得住。“噗嗵”一声。已经跪倒在楼板上。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庆右腿闪电般一伸。已经飞到了高安脸颊右侧。脚跟在他右脸“颊车穴”上一撞。只撞得高安整张脸捎带着舌头都麻了。嘴巴里的厉言疾语哪里又能吼叫得出來。颊车穴撞毕。西门庆右脚顺势往他右肩“巨骨穴”上重重一顿。高安想要揉脸的右臂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西门庆哈哈大笑:“这边不舒服。且换一边。”腿一收一展。已经从高安右肩來到了左肩。足跟在左肩“肩井穴”上一搁。劲力到处。高安的左手也抬不动了。
酒楼胖掌柜见西门庆举手投足之间。蔡府高安管家就跪了下來。做了他垫脚的垫子。这一下吓得胖掌柜差点儿死过去。自己膝眼儿上虽然沒有中招。但还是一出溜跪了下來。哀声道:“先生。您放过小人吧。别在这里折腾了。”
西门庆脸一凶。喝道:“给我站起來。否则我马上杀了这高安。”
胖掌柜一听。马上跳了起來。口口声声只是道:“先生使不得。先生使不得。”
西门庆便恨恨地指着他道:“你一个酒楼掌柜的。连个眼力价都沒有。高管家因为说错了话。心中羞愧不过。这才跪下來向我赔罪。这正是做奴才的本份啊。我拿这奴才垫垫脚。正是他的福份。。这奴才又守本份又有福份。你们却咋唬什么。世上的奴才秧子都是这个样子。你们也想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