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公子题诗 - 霸宋西门庆 - 三王柳
西门庆同这个时空的韦小宝同行到一个院子前。那小厮便吆喝一声:“李嬷嬷。财神菩萨临门。还不出來迎接。”
“哟”的一声。早从门里闪出一个老虔婆來。这婆子四五十岁年纪。身上穿着极艳的衣服。脚上套着极新的红鞋。脸上搽着极厚的铅粉。嘴上抹着极重的胭脂。头上戴着极细的纸花。人未出而秋波已到。声不响而媚笑先來:“好一位英气勃勃的大官人。是哪阵香风。吹得您光降。”
那小厮仗着客人的势头。挺胸叠肚地道:“李嬷嬷。这位大官人可不是冲着你來的。是冲着你女儿李巧奴來的。。还不赶紧把巧奴姐姐请出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话音未落。已经被一帕子甩在了脸上。瞬时间浓香扑面而來。小厮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喷嚏。然后就听到李嬷嬷笑骂着道:“算是你这小猴儿有良心。这个荷包拿去换果子吃吧。”
西门庆也掏出几串钱來。往他怀里一塞:“韦兄弟。多谢你指路之恩。这些钱拿去。买几碗酒吃。”
小宝得了实惠。不由得眉开眼笑。连连躬身道:“这位大官人。小子我就在旁边瓦舍里听书。若您还有甚么吩咐。小人随时候命。”说着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时。院中出來个老汉。帮着安顿西门庆的马匹。李嬷嬷则引着西门庆入厅中坐下。恭恭敬敬地问道:“敢问大官人尊姓大名。”
西门庆道:“在下秦梦溪。从山东行商來。听闻此间有女名巧奴。是有一无两的人物。定要见见。”
李嬷嬷低了头。喃喃地道:“秦梦溪。山东秦梦溪……原來是秦大官人。大官人远來。我那女儿本应该跪接才是。但现在天色这般早。却是她睡意最浓的时候。若勉强出來。晨妆不理、睡眼惺松的。反而怠慢了大官人。不如大官人且到后面花亭中奉茶。待女儿梳洗好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便來侍候如何。”
西门庆笑道:“实是我來得太早的不是了。不过把话先和嬷嬷你说了。倒也便宜。此來我除了要见一见这位巧奴姑娘外。还想要替她赎身。只望嬷嬷能成全。”
李嬷嬷一听。呆了一呆。正好此时小女厮送上香茶來。李嬷嬷便双手把大腿一拍。叫道:“哎哟哟。好我的秦大官人哇。你这一來。可是要割我的心头肉啊。巧奴虽然不是我亲生亲养的。但这些年。她穿的是绸。睡的是缎。戴的是珠。玩的是宝。品的是诗。鉴的是画。。我可是费了无穷的心血。才调理出这样一个聪明伶俐、色艺双绝的好女儿啊……”
西门庆便拱手道:“不敢让嬷嬷为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小生我自有厚赠。略报嬷嬷历年所费心血之万一。”
李嬷嬷便叹气道:“此处人來人往的。却不是讲话之所。且到后面花亭中。咱们详细算來。”
侍侯的小女厮看着李嬷嬷带西门庆进去了。抿嘴一笑。心道:“又一个想赎巧奴姐姐的。嬷嬷不乘势杀得他床头金尽。却想算无成。也称不得是建康府里的神仙辣手了。”
到了后面花亭。四顾无人。李嬷嬷便请西门庆亭中间坐了。突然一头拜倒:“老婆子参见西门大官人。Www。。com”
西门庆一惊。但马上想起蔡京的孙小姐那张画儿來。不用问。雕版印刷肯定已经印进这建康府里來了。怪不得这李嬷嬷一见了自己。神色间便有些古怪。原來早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当下急忙扶起李嬷嬷。笑道:“在下官府中的身价虽然不高。好歹也值一万贯。这一注横财。嬷嬷何以见而不取。”
李嬷嬷满面是笑地站起身來。啐道:“西门大官人的英名。俺们全天下乐户人家都是无比敬仰的。莫说是一万贯。就是十万贯。老婆子也不能做那等出首告密的打嘴事啊。俺们虽然是当龟养汉的人家。但比起当今全天下见钱眼开的官儿们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只怕俺们比他们还要干净些。”
西门庆缓缓点头。笑叹道:“沒想到今日一进建康府。先在嬷嬷这里欠下了一万贯钱的债务。都是我西门四泉命苦哇。”
李嬷嬷摇手道:“甚么钱不钱的。西门大官人此话再也休提。大官人想要我那巧奴乖女儿。这便引去。老婆子我分文不取。唉。若我那乖女儿知道是大官人要讨她。只怕是打断了腿。也要往大官人怀里钻的。老婆子留着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
李嬷嬷说不向官府告密。西门庆倒也不怀疑;但听这老虔婆说甚么分文不取。西门庆压根儿就不信。当下袖子一拂假意作色道:“我梁山号令严明。岂有白取人家妇女之理。嬷嬷此言。分明是想叫西门庆吃军棍了。今日我带來两袱金珠。便请嬷嬷收了。却是情理两便的事体。”
听西门庆这般说。李嬷嬷便顺水推舟起來。胁肩谄笑道:“既然西门大官人如此说。金珠老婆子便只受一分吧。不过……”
一听“不过”。西门庆就知道。这老虔婆的竹杠要往下敲了。便不动声色地问道:“不过怎样。”
李嬷嬷赔笑道:“西门大官人且恕老婆子斗胆。有话俺就直说了。年前在东京的时候。大官人去到李师师那里。留下了墨宝……”
西门庆听了哭笑不得。急忙挥手道:“甚么墨宝。那只不过是两个姑娘玩测字。我在她们写的两个字里每人给添了一横而已。”
李嬷嬷头点得如鸡啄米一样:“对对对。那两横不就是西门大官人留下的墨宝吗。后來李师师将那张纸儿裱糊了。藏在自己私房里。等闲不让人看。天下的姐妹们听着。都羡慕得不得了。只恨不能抢了來。今日大官人來到俺这寒门小户。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金珠倒也罢了。墨宝若能赏一幅下來。老婆子死了也能得好去处。”说到热切处。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
西门庆急忙去扶。那老虔婆杀鸡拉脖子只是赖在地下不起來。西门庆只好满口应许。李嬷嬷一听转世天星打了包票。大喜之下。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下一跃而起。就是霍闪婆王定六再苦练十年。也赶不上她这一瞬间的伶俐。
“大官人稍候。我这便让人去乖女儿房中。把笔墨纸砚都搬來。”说完。李嬷嬷尖着嗓子。吆喝來个婆子。打发去拿文房四宝了。
不移时。诸物齐备。李妈妈笑得满脸铅粉簌簌而落。Www。。com那腰软得跟杂耍艺人一样。躬请西门庆挥毫泼墨。
西门庆抓抓头。他想不到自己那上不得台面的“墨宝”。在这个宋朝竟然不是交子而胜似交子。比金珠还值价些。这算不算是假币呀。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抓起了笔。却见旁边备好的纸边卷着一轴画。想來是那婆子收拾纸张时不辨贤愚一袖子笼來的。西门庆心中好奇。伸手铺开一看。却见画中画着一个女子。修眉凤目。执一柄尘塵。在一扇门前欲叩未叩。旁边的窗影上。淡淡地映出一个男子读书的身影。
西门庆一看。就知道这幅画画的是红拂夜奔会李靖的故事。只是还沒有十全十美。因为在画面左上方的留白处。只題着半首诗。。筵上一舞定终身。却羡巾帼敢夜奔。。笔致绢秀。显是女子手笔。
不见则已。一见之下。西门庆倒起了诗兴。当即提起笔來。在后面续了两句。。非是当时青眼巨。女儿心动不由人。
李嬷嬷在旁边看着。喜得头发丝上都弯出了笑容的弧度來。待西门庆“人”字写完。这老虔婆却又撺掇道:“老婆子再斗胆。还请大官人題上‘清河酉闩’四个字。”
西门庆先是一愕。然后马上反应过來。自己当日在东京李师师那里。将“西门”二字各加一横。变成了“酉闩”。看來已经成了楼子行院中的典故了。摇了摇头。西门庆挥笔把那四个字添上。
李嬷嬷在旁边早喜得乱跳起來。待墨迹稍干。便抢着抱到一边。上上下下看了几百眼后。却转身向西门庆正色道:“这一幅画儿虽好。却是不算的。”
“哦。这是为何。”西门庆倒不吃惊。若这老虔婆不信心。她也不算老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