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支离2 - 相距一个次元 - 甲酒
011支离2
“夏暖，你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林徽看上去很意外reads();。
“我让夏夏过来的。”萤火抢先回答道。
“你是故意的？”林徽皱眉：“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想套我们的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在乎这些事情，但是夏夏是有权知道真相的。”萤火温和的说道：“如果不用这样的办法，你们肯定不会和夏夏说这些东西吧。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都是需要保密的案情相关，就算真的最后结案可能对夏夏来说也只有一句‘你的母亲是被杀害’这样的话吧。”
“知道真相还不够么？”林徽反问道。
“当然不够。”夏暖说道：“为什么是我的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当时会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这些事情难道不也应该是真相的一部分么？我真的……很后悔，当时我做了很多错事。”
夏暖揪着自己的领口。
“林徽学长，你知道么？我根本都记不清我跟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能记得的只有一片空白。我……我那个时候一点都不想再看妈妈一眼，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至少我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我想知道在最后的那段时间她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如果不去弄明白这些事情，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解脱。”
林徽叹了口气，
“夏暖，逝者已矣，你应该放开这件事，还有更多值得你去关注的事情的。纠结在这种事情里，你只会越陷越深，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好，如果你知道的更多更痛苦怎么办？你只要想你的母亲只是怀璧其罪，因为一个非常出色的研究成果被犯罪团伙盯上并且杀害就可以了。”
“我已经逃避了那么久，但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夏暖仰起头，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这些事情我永远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如果我已经跟真相一步之遥却还是不敢去揭开那一层面纱，走向她，那么我还能向谁寻求救赎呢？”
“哪怕你发现你母亲并不是完全无辜？”管健问道：“可能真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暖脸白了。那一瞬间她好像有一些犹豫，眼睛里闪过不确定和纠结，嘴唇轻轻的抿紧。
管健的问题真的触动了她的心。这种问题是她害怕的，也是不愿意面对的。那一瞬间鼓起的勇气仿佛泄气了一样，开始奔逃而去。夏暖死死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没关系的，夏夏。我会陪着你的，就算很糟糕，跟未知比起来又有会更糟么？战胜恐惧的前提就是战胜未知呀。”
萤火温和的话语，让夏暖又慢慢鼓起勇气。
“没关系，萤火说的对，我继续这样逃避不管是坏的还是好的都只能凭借我的想象，如果我永远不知道，那么我就永远没有办法释怀这件事。哪怕我的妈妈是个大坏人，那至少也让我知道。而且那个组织，我也不想被你们排除在外，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为什么不能是我来做呢？他们都在怀疑我了由我来做这件事不是更理所当然么？”
“让你去做这件事本来就太危险了。”林徽失笑道：“你刚刚也听到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深入，就算是萤火也没有掌握全部的信息。说的直白一点，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当卧底的人，把他们整个的组织架构都弄清楚，你显然不适合做这样的任务，太危险了。”
“那管健学长就适合么？”夏暖质疑道。
“至少比你适合，说到底他们想要的只有你母亲留下的那一样东西，你觉得如果找到这样东西以后，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管健这句话说得非常不客气reads();。夏暖被气的噎住了，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反驳。
“管健，你不要这样说。”林徽责备道，然后非常头疼的抓了一下头发，才对夏暖说：“管健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很危险，对你来说更危险，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我们各退一步吧，我承认萤火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可以把事情共享给你，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你也要保证不管你知道了什么都不可以冒险，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们把你母亲的遗产找出来。虽然这么说可能让你不舒服，但是那件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你们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神秘，可是我却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夏暖困惑的问，林徽和管键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点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我来说吧。”
萤火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本来黑着的电视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萤火坐在椅子上，对着夏暖露出一个微笑。
林徽的额角跳动了一下，显然这不是什么愉快经历，这里是他的卧室，在自己卧室里的电子产品说被入侵就被入侵的感觉，大概没有多少人能够愉快的接受吧。就算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母亲一直在研究的方向是大数据分析和数据渗透，用简单的话来说，其实有一点像是黑客，又不太像。利用互联网广阔的数据流，不断深入数据源头，取回有用的数据进行分析，然后得出结论。在渗透这方面其实跟黑客做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黑客的手段更激烈而已，本质上是一样的。”
“不过是研究院，这种事情只要不是有业余爱好是黑客，在黑客圈子也不会有名。真正有名的是他，管健。”
夏暖看向管健。
“我记得你提过，x什么东西……”夏暖问道：“那就是管健学长吧？”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白帽，做着跟你母亲差不多的事情。”管健淡淡的说：“所有的研究成果、发现、应用，都是提供出来进行研究和供更多人使用的。”
“这么做还算不错，不过也有弊端。比如一些比较好的研究方向会没有人支持，扯皮之类的事情很正常。你母亲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她自己想研究的方向被否，只能跟随研究室的方案来进行。这个时候你母亲做了一个决定，独立研究。”
“这件事情是秘密的，如果被实验室知道可能是要被开除的。不过显然你母亲的成果斐然，很快都有了一些成品出来。不过这跟实验室的研究方向相背，研究经费一直没有申请下来。你母亲不想放弃自己的方向，但是缺少资金，所以做了一些很冒险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你母亲开始接触黑客的圈子，想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当成诱饵，吸引风投。其实本来应该有更稳妥的方法，她如果实际去拿着方案找正规的风投去创业一切大概就不会发生了，不过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害怕被实验室开除吧，她一直没有选择过这条路。”
“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夏暖呆呆的说：“我家里的经济条件的确有一段日子比较糟糕，好像偷听爸妈吵架有提过卖房子，难道就是这个事情……？”
“差不多。而且夏夏的妈妈不肯去拉风投辞职创业，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夏夏爸爸当时的情况很微妙。夏夏那个时候还小，大概完全不记得了。”
夏暖露出了恍然大物的表情。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爸爸打算晋升，爸妈天天都在吵架，不过他们都关上门不许我听，原来那个时候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的通了reads();。”管健也点点头：“总之结论是，有一个神秘的东西开始出现在黑客圈子里。这个东西效率很高，对于数据渗透很在行，表面上看上去是一般的蠕虫病毒，但是却远远不止，虽然只拿到了一点边角但是还是让人着魔。大概那个时候也就是你母亲接触到这个组织的时候吧。”
“什么叫大概？”
“这种事情无迹可寻。”萤火无奈的说：“这些事情太隐蔽了，目前能知道的就是你的母亲获得了一笔研究经费，然后拿着这笔研究经费进行了下一阶段的研究。”
“但是也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段”管健接口，“那个犯罪团伙开始使用你母亲的研究技术，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的技术都有更新升级，应该是夏夏的妈妈跟那个犯罪组织一直有联系。”
“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是在说我妈妈在参与犯罪！？”
“不，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当时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母亲是被迫的还是被骗，或者主动。但是你母亲的确有一段时间在向那个组织提供着技术支持。这个大概就是事实。”
“我母亲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夏暖厉声说道。
林徽阻止了管健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对夏暖解释道。
“我们也不是在给你母亲定罪，但是这是事实，你母亲曾经一度是那个犯罪组织的技术支持这是毋庸置疑的，当然很可能是你母亲也是受害者，是被隐瞒了真相，欺骗她提供了这些技术支持。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个组织的很多技术都源于你的母亲。”
夏暖倔强的咬着嘴唇，眼睛里闪烁着受伤的情绪。
“为什么要说可能？事实就是如此吧。”萤火轻声说道：“因为被投资了研究，所以虽然是不太平等的科研成果共享的协议，也很开心的执行了。因为以为对方是为社会做共享的优良企业什么的，也很实在的提供了技术，结果最后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林徽无奈的说。
夏暖也半是期待半是害怕的看着萤火，萤火对着夏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很多事情也要符合逻辑吧。能够提供技术的这么重要的人，如果是共犯的话，那么地位应该也并不低吧？那么之后的事情就不符合逻辑了。在合作半年左右的时候，按照时间线来看，那个组织在得到夏夏的妈妈帮助后的三个月内技术提高非常显著，有很明显的更新换代的迹象，并且动作非常迅速的把这些技术用于了新型犯罪。但是很奇怪的是在三个月后，夏夏妈妈去世以前的这四个月里他们却没有任何的进步。”
“唯一符合逻辑的理由就是夏夏的妈妈因为某种原因，拒绝向犯罪组织提供技术支持，并且这种决定是单方面的，不被这个组织所知晓的，因为夏夏的妈妈那段非常厉害的代码应该就是在这个时期弄出来的，夏夏的妈妈手里有更先进的代码却不用，并且组织是不知道的，理由难道不是唯一一个么？”
“我妈妈……她……”
夏暖哽咽着，眼睛里全是空茫，是完全陷入了沉思的样子。
“没错，就是那个时候，我再也没见过她了。虽然以前她的工作一直很忙，但是总是会抽时间回来跟我和爸爸一起度过假日，我的家长会她从来没有缺席过，但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很忙，我再也没见过她，之后爸妈就离婚了……我一直以为这是她……变心的征兆。就是因为她变心了才抛弃我和爸爸的，原来不是么。”
林徽和管健却对视一眼，都很震惊。
“你有什么依据么？这种推断完全是你的猜想还是有事实依据？”
萤火看着林徽和管健，吐出几个字：“魨鹰案，还有717案，如果你有权限可以去看卷宗reads();。这两个案子都是草草了解，其实疑点很多，但是痕迹被清理的很干净只能找到两个替罪羊。你们可以纵向比对就会发现那已经是现在这个模式的雏形了。”
“717……？”夏暖一愣。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林徽的电话。
林徽拿起手机，先是一愣，立刻接了起来。
“喂？怎么了？……什么？没有啊……她就在这里，没有事情……”
林徽一边说着一边瞥了夏暖一眼，在这一眼中夏暖敏锐的感觉到可能又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事情……很严重，也许跟她有关系？
“真的么？……我明白了，我和小健这就过去……明白了……好，等下见面说。”
说话间，林徽已经收了线。
“林徽学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暖第一个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林徽看了夏暖一眼，说道：“还不确定，我和小健去看看，你乖乖的在家里呆着不要出去，萤火，你看好她。”
“到底出了什么事！”夏暖烦躁的问道：“为什么让我在家呆着不要出去？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还不确定，也许只是虚惊一场，等我确定了再跟你说。”林徽一副头疼的样子：“跟你没关系，你好好呆着别乱跑就行了。小健？”
管健已经披上了外套，木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用行动表示着“随时准备出发”这样的讯息。
“等下，我知道跟我有关系！不要说什么跟我没有关系这种事情，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反而会更在意的吧，到底是出什么事情？是我爸爸出什么事情了么？如果你不说清楚我肯定会跑出去的。”
林徽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夏暖，脸上的表情充分显示出了他的无奈。他看着夏暖，犹豫了半天才妥协道：“是你的那个好朋友，那个……叫井……井什么的……”
“井然？”夏暖只觉得整个心都提起来了：“她怎么了？！她出事了？！”
“没有，你别乱想。”林徽焦头烂额的说道：“她家里人报警说她今天没有回家，现在找不到她。因为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你周围的人都是警方的特别监控范围所以需要确认一下她的失踪到底是不是和目前我们在调查的事情有关系，也有可能是偷跑去哪个ktv疯玩儿或者去见朋友之类的，这些都不确定，如果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夏暖没拦住两个人，林徽已经带着管健飞奔出门。
屋子里就剩下了夏暖和萤火。
“怎么会呢。”夏暖呆呆的呢喃：“小然怎么会出事呢？她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肯定是搞错了吧。”
有嗡嗡的电机的声音，卧室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个扫地机器人。不过这个扫地机器人上面正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杯果汁，这扫地机器人就跟有眼睛一样，径直走到夏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夏暖看向电视里的萤火，萤火果然在懒洋洋的看着那个扫地机器人。感觉到夏暖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
“萤火，小然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夏暖满含期待的看着萤火reads();。
“抱歉，夏夏，这种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萤火非常遗憾的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么？只要去网路上找一找小然应该就可以很容易的找到了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夏夏嘴里的那个朋友其实并不在我的事实监控的范围内，我并不知道她在失踪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哪儿失踪或者什么时候失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把下午夏夏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女孩的时间之后，到家人报警中间所有的路上监控进行比对，寻找她的踪迹。”
夏暖也犹豫了，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比对工程。但是小井下午明明……还跟她说过话，怎么会几个小时以后就失踪了呢？她也很想暂时不考虑这件事，就当这是一次普通的事件，但是她并不能做到，不安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坐立难安。
“但是她不是有手机么？从手机就能定位了吧？去找找她的手机号就好了啊。”
“这的确是一个思路。”萤火眯了眯眼睛，然后继续说道：“她的手机现在不在线，用最简单的话来说要么是开启了飞行模式，要么就是彻底关机了，她这个人现在不在线。最后使用手机的时候……”萤火犹豫了两秒，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奇怪，居然是查询历史消息。她有大概二十分钟没有向外发送任何的消息，而是不断在查询历史消息。”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不是她真的出事了？”夏暖紧张的问道。
“不能确认，只能说行为很古怪，而且不像是会朋友的样子。如果是会朋友的话应该会有大量的约定讯息。”萤火微微抬着头，看得出来应该是正在遍历寻找数据：“从这个行为上来说，的确不好解释，但是并不能作为她是出事的依据。而且夏夏，如果真的是她出事了，那么林徽说的我很赞同，你不适合冒险。”
“小然是我的朋友，我知道的，她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她真的出事我能说跟我没有关系么？”夏暖焦急的说道：“这是不应该的，你们不是说他们都在找我么？为什么会是小然？”
“你想太多了，夏夏。林徽说的对，有可能只是跑出去玩儿忘记告诉家里了也说不定，你太紧张了。”
但是夏暖显然没听进去萤火的话，在思考了半分钟之后，突然一拍双手叫道：“我知道了，萤火我们看看学校出入的那个监控，这样我们至少能找到小然什么时候出去的，这样我们也许就能跟踪她的踪迹知道她失踪前到底去干什么了！”
萤火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可以帮你找找看。”萤火一边说着，一边神情变得空茫。显然这样的数据比对对萤火来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工程，过去十几秒，萤火眼睛闪了闪，也露出了暗沉的表情。
“奇怪，我没有看到井然从学校出来。”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小然还在学校里？”夏暖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她留在学校里干什么？”
“不好说。”萤火皱着眉头：“但是至少可以说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