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五十六 心净克邪思 - 最后一个狐狸精 - 碧露星河
“王施主。”宋道明轻轻叹息一声。一对逼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人生大病。只是一傲字。施主言行过激。有失偏颇。还请王施主常惺惺。放下手中凶器。收敛妄念。以静定淡冲、仁正清和之心。听贫道术言。”
“少跟我言不由衷。拿王阳明《传习录》里的话出來忽悠人算不得什么本事。你的那些念头和企图。还是趁早打消了吧。宋道明。”我冷笑着道。
宋道明静静望着我。缓缓摇头道:“念头如何可息。只是要正。”
“给我安静点。”我警告道。“闭嘴。”
“静未尝不动。动未尝不静。戒谨恐惧即是念。一念既发。又如何分动静。所谓定之以中正。仁而主静。心存仁慈之念。方才能静。如此说來。贫道已静了。”宋道明静静站立。依旧定定地看着我。
“给。。我。Www。。com。住。。嘴。死。”听到宋道明喋喋不休、无休无止地用《传习录》中的话语唠嗑。我再也忍不住。对着他的双目。开启了勾魂术。
我死死地盯着宋道明的双目。看着那一双仿佛深渊大海一般深不见底的清澈双眸。我仿佛在两只眼瞳看到了两尾黑白游鱼追逐嬉戏。一闪而过。
轰。。
大脑里突然传來了一阵刺痛。就好像近距离被巨大的洪钟所震荡一般。我的大脑剧烈一震。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紧接着我的胃部也是一阵倒海翻江一般的翻腾。喉头更是一丝甜意上涌。直冲舌尖。
“哇。”我再也忍不住。张开了嘴。一小股温热的鲜血。居然从我的嘴里喷射而出。一直飞射出半米远。方才在木制的地板上滴答落下。染红了一小片。
“无量寿佛。阿弥陀佛。”清清朗朗的深沉念诵声再次响起。像是尖刀刺入了我的胸口。我惊骇地抬起头。却是看到了宋道明一对如坚冰般凝实灿亮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Www。。com
我不敢置信地呆呆地望着宋道明。一只颤抖着的手轻轻地擦着嘴角的温润。当我摊开手看到手掌之中的大片鲜红时。我的心中如倒海翻江一般发生了极大的震动。
怎么会这样。勾魂术。对宋道明。居然不起作用。
“你……”我看着如泥雕木塑般静立前方的宋道明。胸口闷闭。却是说不出话來。
难怪狐仙当初会被宋道明给封印。Www。。com如此看來。只要是类似于妖术的法术。恐怕都对宋道明沒有任何的效果。
宋道明双目微觑。双手相拱。看着我道:
“人若知这良知诀窍。真发菩提心。随他多少邪思妄念。一有所觉。初发心时便成正觉。邪思妄念自然便都自消融。便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王施主。能以金丹为引。激发心内桀骜雄霸之情。得以筑出勾魂术。你的天资得之天独厚。远超凡人。实属世所罕见。是一块不需雕琢便可成器的璞玉。只是心内煞气过重。不放执念。不敬正法。易成魔业。”
宋道明的意思我明白。他的话引自明代心学集大成者王阳明。意为只要的本性良知清明。有自觉性。那么便能排除外界的歪风邪念的干扰。心性清净。
虽然不知道宋道明到底是怎么抵御我的勾魂术。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但是最起码。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我的勾魂术在宋道明的面前。的的确确不起作用。
我左手擦着嘴角的血渍。保持着和宋道明的距离。右手食指却是缓缓勾住了手里的模型枪扳机。
“谢谢你的金玉良言。但是对于一个我的勾魂术不起用。而且怎么看都是站在对立阵营的人物。我可不希望留下。道明真人。走好。”
我闭上了眼。侧过脸。然后一点一点、轻轻缓缓地按下扳机。
“道明……”厢房内同时响起了两道惊喝声。一道闷重一道清腻。分别來自于宋道明左侧的法禅法师与我身侧的狐仙。甚至。就连一向闲逸而悠然的狐仙。都发出了一阵惊骇的呼声。我还从來沒有听到过狐仙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因为宋道明是狐仙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所以有些母性泛滥么。
“呵呵。一个把你关在地下三十年的男人终究还是让你不忍于心么。”
我停住了指尖的动作。沒有按下去。笑看了狐仙一眼后。又继续看着宋道明。但是宋道明的神情却是轩逸闲适。既不悲。也不喜。目似瞑。意暇甚。让我居然有些忌惮下手。宋道明轻轻的举起了一只手。打住了狐仙与一旁的法禅法师惊错的叫声。他恬淡地看了一旁的狐仙与法禅法师一眼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再次转目而來。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枪口。缓缓摇头。老目微垂。叹息道:
“大仙尽管安心。他若想开枪。让他开枪便是。只是……当心子弹出膛时弹起的空弹壳伤到你的脸堂。王施主。”
“大仙。这个敬称倒是不错。”我冷冷一笑。赞道。扫了一眼跪坐在一旁蒲团上的狐仙。最后我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对着宋道明。道。“道明真人。一路走好。”
然后。我对准了宋道明的眉心。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王一生。不要。”
砰。
轻轻的枪声伴随着狐仙的娇呼声同时响起。因为装了消音器。枪声并不如何刺耳。我只感觉自己的手臂轻微一震。
但是就在我扣动扳机的那一刹。我的脸上一阵剧痛传來。一枚空弹壳突然从枪的抛壳窗内弹出。打在了我的右眼上。
“嘶。。”我脸上一痛。牙齿一紧。本能出手地捂住了右眼。我眯起左眼看着前方本该被我用子弹贯穿眉宇的宋道明。但是让我大惊失色的是。宋道明居然双手合十。如菩萨天尊一般安然无恙地站立于原地。青黑色的长袍依然落在地上。不骄不躁。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
而在宋道明右耳偏后方的红色木栋上。则多了一个圆形的凹槽。木屑环绕的凹槽中央。是一个黑漆漆的孔洞。
显然。我刚才本该打中宋道明的子弹。居然打偏了。
这……怎么可能。
眼中火辣辣的痛楚尚未消失。但是自心头弥漫开來的恐惧却是占据了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