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个检查吧
“……”
身子僵硬，面上挂着笑容的裘穆将少女塞进车内，自己也坐了进去。看着车窗外的几人，点头示意，车子就开动了。
见那些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到最后消失不见，裘穆松了口气，身子也放松了不少。
但是，下一秒，他又猛然绷紧身子，将不知何时又攀上来的人给扯下来。
“不好意思……虽然这件事情是我手下的人不对，但是，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女孩子最基本的自重。”
老实说，这句话已是很难听了。
然而，少女却只是歪了歪头，继续笑着凑上来，眉眼弯起。
“可是，我很喜欢你啊。”
“……”
够有胆！他们喜欢！
前面正副驾驶座上的两人快要憋不住了，他们努力不让自己笑得那么明显，身子不住地颤抖。
没办法，谁让平时的boss太过于严肃，难得见到有人不怕的，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激动。
“下面，我们可以说一说，这位……你们是怎么撞上的了。”
见两人身子僵住，裘穆冷笑。想看他的笑话？这个月的工资，他们怕是又不想要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封帆，花连。”
“……咳……”
自家boss都这样说了，他们再怎么也不能继续装傻了。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花连干咳两声，开了口。
“我们……不是想着这次异能者联盟吃亏了吗？一时开心……”
“一时开心？”
“……一时开心……就没怎么看路。”
花连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头都快要埋进胸膛里。
看着面前的几人说话，少女眨了眨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狡黠，又转瞬即逝。
一时开心？没看路？
也许是这样，但是，无论他们是否专心开车，最终都会是同样的结局。
……
季言是丧尸王，这个称呼，是人类封给她的。
她的同类可不会这般称呼她，那些只会鬼叫没有一点神智的家伙，能这般喊自己就奇怪了。
对了，还有些高阶丧尸，但是一个比一个傲气。若非她的拳头够硬，怕是早被它们给撕裂了。
只可惜，她成为王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她还记得那个人的声音，空洞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让她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说。
“睡吧，终有一日会在属于你的时间醒来。”
属于她的时间？
她对生活没什么不满意的，纵使她的同类并不怎么友好，也足够让她过得很自在。
结果，一觉醒来，就发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过度的饥饿并没有如预想中让她发狂，相反的，她现在看到那些人类已经不会如过去那般无法控制。
她不知道这些改变是否和那个人有关，但是不管怎么样，饿肚子的确不是件舒服地事情。
于是，选择了两个味道不错的人类，从山顶之上，纵身一跃。
……
“花连！撞到人了！”
“天哪……先把她给抱上车吧，这次boss估计又要生气了。”
“……”
成功了。
当然，事情的真相这些人类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看着身子僵硬，坐得板直的裘穆，季言眨了眨眼，欢快地抱住了对方的胳膊。
“我好饿，你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当然，如果能让自己咬上一口就更好了。
“……封帆，现在立刻去医院，待会儿下了车花连你去九元斋买吃的。”
“是，boss。”
果然生气了！
花连和封帆对视一眼，面上皆是满满的抑郁。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分神的，现在好了，怕是工资都会被扣。
这一切，都怪这个折腾了他们一路的……
花连侧身，不着痕迹地看向季言。
不是那种给人感觉很娇弱的女生，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哭哭啼啼，已是实属不易了。
这般想着，季言却像是察觉了一般，突然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见他神情惊异，歪了歪头对他笑开，又继续抱着裘穆的胳膊笑得一脸满足。
留花连面容平淡，内心波涛汹涌。
被发现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跟随裘穆这么些年，无论是花连还是封帆，他们都有足够的自信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自己的视线。
今日却被一个小女孩给发觉了。
是他放松了警惕，还是说……这个人，本身就有极其可怕的感知力呢？
“……”
花连能够想到的事情，裘穆当然也想到了。
他神情莫测地看着攀在自己胳膊上的季言，瞳孔幽深，唇角也不自觉地抿起。
之前他下意识地推开这个女生，现在习惯了之后，才发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根本，不讨厌这个人的碰触。
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虽然那个女人将他抛弃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潜意识里他是不喜欢和女性接触的。
即使是养母，也是经过了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才可以和自己进行一些亲密的互动。
除此之外，至今没有人得到许可。
这个人……还真是有些特殊。
还有刚才，能够那么轻易地发觉花连的视线。
她必然，不是凡品。
这般想着，裘穆顿了顿，轻声开口。
“你的名字，是什么？”
知道了名字，他们便有更多的交际。也许，可以成为自己的下属。
“季言。”
季言用脸颊蹭了蹭裘穆的胳膊，语气欢快。
长长的发，随意散落，有一些触碰到了裘穆的手背。他的动了动手指，将一缕头发攥入手心，柔软的触感让他难得怔松了一瞬。
待反应过来，裘穆轻微晃了晃头，扬起一个略微温和的笑容。
“我叫裘穆。”
味道很好闻的美人儿冲自己甜蜜（并没有）一笑，季言只觉得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而且，美人儿的名字叫裘穆？真好听啊，果然很符合他的气（味）质（道）！
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季言笑得更加灿烂了，抱着裘穆的胳膊怎么也不愿松开。
至于裘穆，面上丝毫看不出半点排斥地任她抱着自己，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画面温情满满，前面的两人，却快要吓傻了。
自家boss居然还能露出这般人性化的表情？他们一定是产生幻觉了！
还是说，boss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对女性不感兴趣，是因为他恋.童？
想到这种惊悚的可能，两人连忙摇了摇头。
开玩笑，自己竟然在心里腹诽起boss了，若是被知道了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眼见着医院的大门越来越近，车子的速度也开始放慢。
医院的人早在看到车子的时候，就走了出来，等车子停下后，一个人笑着开了口。
“原来是裘少爷，不知道这次……”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那位传言中一向不亲近女色的裘穆，被一位少女抱着胳膊从车后座走了出来。
张了张嘴，努力不让自己过分失态，待缓和过来，才继续说着。
“这位小姐是……”
“无需知道这么多，她之前被车子撞到了，麻烦帮我为她看一下是否会有什么后遗症。”
裘穆直直地盯着方才说话的人，直到对方下意识避开视线，才冷哼一声。
“咳咳……这个，麻烦赶紧为她看一下好吗？boss家里还有些事情，不要耽搁了为好。”
最后，还是封帆解得围，看着自家boss用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多话的眼神看向自己，身子略微顿住，继而扭过脸去和医院的人说起话了。
有个这样的boss，心好累。
“啊……原来是被车撞到了，那么，请赶紧和我来吧。”
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这一点倒是一模一样。
那人转过身带着几人向医院vip区走去，也难为他想着这么多还能和封帆对上话。
很快，医生就赶了过来，他倒是不如刚才那人想太多东西，径直地走向季言，就要拉住她。
“啪——”
手被拍开了。
看着面前的人一脸不解地看向自己，裘穆的面上也带着一丝疑惑，季言犹豫了片刻，小声开口。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这个人味道一点也不好闻，身上还带有一些让她讨厌的气息，她不喜欢他。
“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带你去做个检查。”
那医生也只是尴尬了一瞬，面上的表情就恢复了。
看得出来，是个能隐藏自己情绪的。
他看向裘穆，抿唇不语。被人看着，裘穆自然不能没有任何表示，想了想小时候自己和养母相处的方式。沉默了半晌，伸出手，揉了揉季言的发，语气温和。
“这个人只是带你去做一个检查，你跟着他去，待会儿我们就会再见面了。”
“我不需要做什么检查，我很好。”
季言仍然拒绝医生的碰触。
这副模样把医生给憋的要死，内心的郁卒无以复加。
他成为医生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排斥自己的。难道说他长得凶神恶煞？不对不对，病人们都说自己是最让人有好感的医生了。
这么想着，他再度看向裘穆，看到对方揉弄着季言的发继续开口。
“你被车撞到了，这是我的责任，我要确保你平安无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季言的神情终于松动了，她放开抱着对方胳膊的手，拽住医生的袖子，低垂下头去。
“……好。”
家人？这种自己从未拥有的东西，听起来真是刺耳。
知道她不会再抗拒自己，医生也松了一口气，勾起唇角，拉住了季言的手。
“好的，那么跟我走吧。”
之后，两人就离开了。
“……”
裘穆看着自己的手心，脑内思绪万千。
方才，季言被医生带走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瞬，想要把对方拉回来。
这种情绪，实在过于陌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封帆见状，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仍识趣的沉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花连早已从九元斋买了饭回来，三人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门再度被打开了。
只是，这一次，只有医生一个人。
他神情严肃，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看到对方的表情，裘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心尖一颤，开了口。
“她怎么样？”
“这自然是我要说的，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想到方才检查出来的结果，医生轻叹口气。
“病人脑内有未知结块，再加上我和她进行了一番对话，发现了一件事。”
他顿了顿，在裘穆呆滞的神情中，开了口。
“病人她，恐怕是丧失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