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邂逅 放眼望去,辽阔无边的草原都被绿油油的小草覆盖着,像铺了一层厚厚的绿毯,在蓝天白云映照下,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安离国一年一度的猎鹿大会开始了,众人骑着骏马驰骋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 “你给我起开…这只角鹿是本大爷先发现的…你给我滚一边去…这明明就是老子先发现的…” “这只角鹿是我的,你们谁都不配得到…” 乍然间一个声音仿佛来如隔世般飘然,仔细听听如云雀出谷般动听,众人耳畔萦绕着美妙声音,仿佛一股轻风似的从众人面前吹过,当然还有晕死过去的角鹿。 “哼,功夫不浅,不过你休想瞒过众人的眼睛,放下角鹿…” 闻声望去,那人一身干练的铠甲披身,乌黑的青丝上束着金丝缎带,五官轮廓如刀刻般俊美,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霸气,俊挺的鼻子,褐色双眸中绽放出别样的魅力,绝美的唇形泛起迷人色泽,浑身散发出震慑天下的王者气焰。 而对方则是一身黑衣轻袍,瀑布般美丽长发高高扎起,黑纱遮面,浓密的眉毛下茶色双眸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放手…这只角鹿是我的…”黑衣男子死拽着角鹿不放,脚不停的踢对方的马儿,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 “哼!”铠甲男子势不让敌,双脚一踢马儿飞快冲上前方,黑衣男子抓着鹿腿紧跟其后。 这时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将黑衣男子脸上的黑纱吹落。 铠甲男子无意间回头看见了黑衣男子的容颜,时间仿佛在一刻静止了。 他瀑布般美丽长发随着丝带滑落及腰间,绝代的容颜在阳光的普照下,美伦美幻不似真人,眉宇间透着英气,茶色双眸里闪烁着夺人心魂的神色,又仿佛如小溪流水潺潺,樱桃般水嫩双唇迷人心扉,上天仿佛嫉妒他的美貌将他贬落到人间似的。 铠甲男子心里不禁暗道:“他是谁?” 黑衣男子松开原本抓在鹿角上的手,骑着马儿如风一般的离开了草原。 一位绿衣男子策马而来,“陛下,该回宫了…” 铠甲男子绝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中绽放出无情的神色,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 “起驾回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御花园里的景色优美,透过月光望去,那人一身黄色龙袍,坐在荷花池旁吹箫,月光映照在水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也将他紧皱的眉头和阴晴不定的表情映了出来,箫声听起来凄美而惆怅。 “看来所谓的暴君,也不能全信啊,听听这惆怅的音韵,实在是有损您的形象啊!” 眼前这位身穿龙袍之人,他就是安离国的萧王,萧允恒,世人称他为暴君。 萧王放下手中的玉箫,绝世的脸上尽显冷酷,声音冷得刺骨,“谁在那里?” 一抹黑影落在荷花池旁,在月光映照下黑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一头银色长发用丝带束着,脸上带着黑面纱,紫色双眸如水晶般美丽,一身黑衣透着神秘的气息。 “这把玉箫应该出自苏北濮阳大师之手,完美的做工,鬼斧神工的雕刻,堪称苏北双绝,据我所知当今世上只有两只而已,一只翠竹箫散落之民间,另外一只玉林箫则是萧王陛下手里的这一只!” 萧王看了一眼黑衣男子,感觉到他身上有种令人畏惧的气息,心中不免有些震撼。 黑衣男子看着满池荷花,心中暗道:“这并非是他的真面目,他敏锐的洞察力与观察力可以和野兽匹敌了,他身上发出独有的气势,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萧王面不改色的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夜闯禁宫有何目的?” 黑衣飞身落在假山上,回头看着萧王说道:“真不愧是萧王陛下,在下十分的佩服您的魄力,我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午夜黑鹰,今日我只是来探探路,萧王陛下我们后会有期了!” 萧王看着手里玉箫,幽冷的说了一句,“他就是午夜黑鹰!” 青山脚下坐落一处朴素的四合院,透过月光看去,四合院里有几棵梅花树,绿油油的爬山虎爬在篱笆墙上,一阵清风吹来,仿佛来到世外桃源一样。 一阵阵凄美的琴声萦绕在耳边,闻声望去,只见那人坐在梅花树下抚琴,瀑布般美丽长发及腰间,白衣纱袍宛如仙君下凡一般,绝代的容颜在月光的映衬下,美伦美幻的不似真人,茶色双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 突然他停下手指,眼中绽放出杀气,冰冷无情的口吻说道:“赵锡城,你又来干嘛?” 话音未落,从天而降一位男子,青衣纱袍站在院中,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精致的青玉发冠之中,菱角分明的五官,剑一样的眉下一双眼睛含月又射星,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周身散发出震慑人心的气势。 缓缓上前说道:“沫儿,你听我说…” 白衣男子呵斥道:“闭嘴,你不配喊我的名字,更不配出现在这里!” 先来介绍一下,青衣纱袍男子叫赵锡城,白衣男子叫紫苏沫。 赵锡城看着苏沫空洞无物的眼神,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利爪撕碎了一样,痛到自己无力去拼凑,上前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苏沫一把将他推开,反手给了他一巴掌,理智快被怒火吞噬了,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碰我?你给我滚!” 赵锡城抱住苏沫,嘴里不停的在乞求,“沫儿,你要是觉得这样你能消气,你打吧,直到你消气为止可好!” 苏沫又给了他一巴掌,抱起古琴飞身而起,“滚,你不配!” 赵锡城瘫坐在地,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而现实像一把刀子似的插在他心口上,是那么的让人肝肠寸断,此时此刻他才彻底明白,一切好像都无法挽回了,他哭了,哭得是那么痛彻心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传来声音,“主子,我们该回去了!” 赵锡城缓过神来,眼睛里好像有魔鬼闪过似的,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这跟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苏沫坐在悬崖边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对着山底哭喊着:“赵锡城,我恨你,我恨你…” 醉醉感言: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醉醉不离不弃,阔别数月后,醉醉再次重新出发啦,还请大家踊跃留抓,多多的长评,醉醉会第一时间回访大家滴,万分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醉醉的支持与鼓励,无数遍谢谢! 第二章 再次相遇 苏沫白衣飘飘坐在花海中抚琴,好似虚幻一般,画面仙气十足,不由得让人惊叹,这世间既有如此绝美的人儿。 苏沫无意间发现有人倒在花海中,上前摸了摸对方脉搏,悠悠说了一句,“还有救!” 傍晚时分,那人醒了,看了看四周无人,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黑宝石似的眼眸中绽放出异样的神色,望着院中舞剑的苏沫,内心暗道:“他是谁?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气息,神秘,幽冷,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苏沫身轻如燕,将青峰剑收入剑鞘中,语气幽冷道:“你醒了?身体哪里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那人回过神来,上前紧握双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受西岳一拜!” 苏沫上前扶起他,“西兄,你言重了,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话说回来…” 西岳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中原人,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苏沫缓缓回道:“紫苏沫,我是一名琴师!” 次日上午,苏沫在院里摆弄着药草,忽然有人在喊自己,闻声望去,看见大门口站着两位男子。 其中一位男子,穿着紫衣长袍,五官线条如描绘出来一样,分明而精致,幽暗的眼眸中绽放出不可小瞧神色,整个人都透着气宇不凡气质。 另一位男子,身穿水墨色纱袍,五官干净清秀,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书生气息。 苏沫起身缓缓向两人走来,向紫衣男子行礼。 紫衣男子微微抬手,勾唇一笑道:“苏沫,无需行此大礼,本王今日来…” 此时墨衣男子上前说道:“苏沫,好几天不见你了,也不见你去王府找我…” 苏沫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西岳站在门口喊道:“苏兄!” 三人的视线看向西岳,紫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警觉神色。 苏沫介绍道:“这位是西岳,他是一名药材商人…” 西岳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紫衣男子打断了,自己介绍起来,“西兄,你好,在下萧玉,这位是月清…” 西岳看了一眼紫衣男子,内心不免疑惑起来,“据我所知,萧乃是安离国皇家姓氏,看他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绝不个泛泛之辈.....” 紫衣男子,真实的身份是安离国亦王爷,当今萧王的三弟,萧方知,另一个身份则是安离国勇峰将军。 墨衣男子,叫月清,是亦王爷心尖上的人,与苏沫家是世交,同时也是苏沫好友。 王爷看了西岳一眼,内心话,“看他言行举止,谈吐得体而不凡,还有手掌上的老茧,应该是长期习武之人,绝不像个悠闲自在的商人!” 午后阳光明媚,王爷与月清在院里下棋。 月清眉头一皱,指着棋盘说道:“知儿,哪有你这样下棋的,这盘不算,不算!” 王爷眼中满满都是疼爱目光,宠溺的口吻说道:“行,本王的清儿说怎么下,本王就怎么下…” 西岳站在窗前望着院里下棋的两人,眼中闪烁出不安神色,脸色也凝重起来,悠悠说了一句,“原来他就是安离国勇峰将军,萧允恒的三弟,萧方知!” 苏沫端着药碗走进来,轻轻将药碗放在桌上,转身准备开口说话。 没想到西岳跳出后窗,回头看着苏沫说道:“苏兄,我先告辞了,西岳来日定当厚谢,对了,你可以来绿枣营找我…” 苏沫一听绿枣营三个字,心里不由得一颤,脱口而出道:“绿枣营,那不是…” 等苏沫缓过神来,发现西岳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安离城依旧是那么热闹非凡,一排排红砖高楼,街道两旁绿树成荫,摊贩们叫卖声不断。 忽然有人高喊道:“孝督将军回京了…孝督将军回京了…” 一匹匹高头骏马踏风而来,中间有辆华丽的马车,四面都挂着苇帘,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苏沫抱着古琴从巷子里跑出来,嘴里不停埋冤着道:“这个月清也真是的…什么…不好…不不…” 一匹高头大马停在苏沫眼前,侍卫严声喝道:“不要命了!” 苏沫抱着古琴瘫坐在地,马蹄离他近的可怕,要不是即时拉住缰绳,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马车上的苇帘微微掀起,冷冷的问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侍卫上前回道:“启禀将军,人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 马车上的苇帘然然放下,“人没有受伤就好,启程回府!” 话音刚落,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城区,忽然有人拍了拍苏沫肩膀,苏沫迅速的转身一拳打过去。 那人一闪,勾唇一笑道:“要是被你这一拳打到,本王岂不是要毁容了!” 苏沫回神一看是亦王爷,身边还站着一位黑衣男子,心里不由得一愣,瞳孔渐渐放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黑衣男子一身黑衣掩不住他卓尔不凡英姿,乌黑的青丝上束着兰玉冠,身上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 黑衣男子看着苏沫,眼中闪烁出别样的神色,内心话,“他不是…” 王爷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上前介绍道:“苏沫,这位是本王好友萧默!” 苏沫心里话,“萧默,他不是猎鹿大会...不对...萧乃是皇家姓氏...难道他是.....” 萧默就是萧王,冰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冰冷刺骨,“苏兄,我们又见面了,那日萧某多有得罪了,还望苏兄多多包涵了!” 苏沫低下眼帘,望着地面说道:“萧兄,那日是我莽撞了…” 王爷被两人说的云里雾里的,突然有人跑过来说道:“启禀王爷…” 王爷看了看萧王与苏沫,萧王摆了摆手,王爷与来人一起回了王府。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忽然绚烂的烟火炸在上空,苏沫激动的眼神指着天空,“好美啊!” 萧王看着苏沫,一时间有些失神,心里话,‘他那双眼睛恍若有星辰在闪烁,一点不逊色于这烟花的绚烂。’ 苏沫微微侧脸,看见萧王正垂眸看着自己,眼中闪烁出自己看不懂的光芒。 上空中烟花又炸开,一阵清风吹来,幽兰香柔柔扫过脸颊,萧王收回失仪神态坐在河边上。 苏沫也坐在一旁,忽然想起了身旁的食盒,本来王爷打算一起赏烟花喝酒的,中途下人来报说丞相去了王府,现在只有自己与萧王两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在河边喝起酒来,苏沫举起酒杯要跟萧王碰杯,萧王也自然的举起酒杯与他碰杯。 这时天空中又炸开烟花,苏沫无意的拽着萧王衣摆,兴奋的笑出声指着天空,“看啊,你看,多美的烟花啊!” 萧王反手握住他的手,语气似乎也没那么冰冷了,“小心!” 苏沫有些醉了,望着眼前的萧王,也不知是不是酒精在作祟,恍惚的伸出手触碰他的脸。 萧王握住他的手,双眸里闪烁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伸手将他脸上面具摘去。 苏沫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了,酒精的麻醉下,含糊不清的吐字,“大师兄…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你听沫儿说…沫儿…” 萧王望着他泪如雨下,鬼使神差的将他搂入怀中,温柔扶了扶他后背。 苏沫双手揽在萧王腰间,在他怀里无声的哭泣,含糊不清的呼唤着赵锡城的名字。 萧王听着他声声呼唤,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的疼痛袭击全身,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了。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房间内,苏沫趴在床边呕吐不止。 月清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一脸担心的表情说道:“苏沫,看你下次还喝不喝了,喝成这样还能戴着面具,我真是佩服你了!” 苏沫停止呕吐,抬头看着他问道:“我怎么会在王府?我记得昨晚…” 月清坐在床边,轻轻拍打他后背,“好了,不要说了,来把醒酒汤喝了再说!” 月清离开后,苏沫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说起来,“原来是萧王送我来王府的,我记得跟他一起喝酒,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居然全忘了,紫苏沫你怎么可以这么失态啊…” 第三章 情动 亦王府。 苏沫走在花园里,步子明显有些快,“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去的!” 月清一把拽住他,“苏沫!” 苏沫抬手敲了下他额头,“你给我闭嘴,我是不会去的!” 月清气的直跺脚,“苏沫,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两人不顾形象的在花园里大大出手,王爷站在走廊里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皇宫。 苏沫站在御花园荷花池旁,无奈的叹口气,“结果我还是来了,原来今日是他生辰之日啊,也不知道这礼物…” 萧王说着说着来到御花园,“为何要扔?” 苏沫收回要扔到荷花池里的礼物,看了看四周嘀咕道:“奇怪了,这里的侍卫怎么都不见了?” 萧王看了一眼苏沫手里的礼盒,语气似乎没那么冰冷了,“苏沫,你手里的礼盒是准备送给孤的吗?” 苏沫听着他的话语,感觉他语气没那么冷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掐了自己一下,“好痛!” 萧王转过脸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苏沫低下眼帘,将礼盒递给他,“给你,也许这礼物对你来说不重要,也是我一点心意!” 萧王接过礼盒,轻轻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条墨色缎带,两头点缀着玉坠子,随手将礼盒放在旁边桌子上,拿起桌上摆放着的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苏沫。 苏沫不明所以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枚玉石铃,迅速将盒子盖上还给了萧王。 萧王看着不语的苏沫,没有接盒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缓缓开口问道:“苏沫,你不喜欢吗?” 苏沫心里也不知是怎么了,双眸里闪过丝丝忧伤,“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萧王霸气的口吻说道:“这是回礼,苏沫你必须收下!” 苏沫停顿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萧王说道:“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喊我苏沫了?” 萧王眼中绽放出别样的神情,微微皱眉道:“有何不可?” 苏沫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才不管你是君王还是谁呢!” 萧王听着苏沫放肆的话语,心里不禁暗道:“没有一个人敢在孤的面前如此的放肆,更没有任何人敢这么的跟自己说话,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动怒,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并不知道一切都被假山后的黑影收进眼底,隐约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忽隐忽现发光,仔细瞅瞅原来是一颗碧柔珠,绿茵茵的颜色如海里的水玉珠一样透亮好看。 静静的深夜,萧王坐在窗前看着手里的墨色缎带,绝世的脸上露出了千年难得的一抹微笑,片刻后又阴沉下来,双眸里绽放出丝丝怒色,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 苏沫醉醺醺的趴在他怀里哭泣,“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你听沫儿说…沫儿…” 萧王紧紧握着缎带,骨骼挤压声吱吱的作响,心里不知为何烦躁起来,转身走到桌子前望着桌上的奏折,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出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苏沫坐在山顶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手里拿着酒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摆放着的玉石铃,眼中透露出淡淡忧伤神色,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正和殿。 大殿内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死寂,萧王坐在龙椅上一语不发,冰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里没有一丝情感,看着殿内跪着的大臣们,手指时不时的敲打着腰间佩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殿内的大臣们鸦雀无声,萧王起身缓缓走下来,在大臣之间来回走着,走到其中一位大臣身后停下脚步,敲打佩剑声越来越清脆了。 这位大臣感觉有股冷风飕飕的袭向自己,耳畔传来阵阵敲打佩剑声,额头上冒着豆大汗珠,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一般,身体发抖的厉害,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 萧王声音冷的令人窒息,阴冷的口气说道:“于爱卿,您这是怎么了?” 这位大臣扑通跪地,颤抖的声音回禀道:“陛下…陛下…微臣有罪…” 萧王语气中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于爱卿,你说你有何之罪啊?” 这位大臣一听,身体发抖更厉害了,字都快咬不清了,“陛下…陛下…饶命啊…微臣有罪…有罪…” 萧王双眸里绽放出杀气,拔出腰间佩剑指着他,“于盛,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呐,宣甘南巡抚进殿!” 大臣们见状大气不敢吱一声,但是亦王爷与赫海却是相当镇定自若,观察着殿内大臣们的一举一动。 萧王背对着陈得瑞,话语里透着愤怒,“陈得瑞,你把奏折上的内容再说一遍!” 陈得瑞跪地禀报,“微臣遵旨,甘南两年未见雨落,百姓们颗粒无收,千万百姓被迫离乡,微臣六上奏折都石沉大海,无奈之下只能上京面见陛下…” 于盛听着他一字一语,犹如尖刀在凌迟自己似的,吓得六神无主,差点晕倒在地,被身后王爷扶起跪好。 萧王听完陈得瑞的诉旨,面不改色的问道:“于盛,你现在还有何辩解?” 于盛趴在地上直打哆嗦,语无伦次的咬字,“微臣知罪…求陛下…求…” 萧王双眸里绽放出杀怒,转身一剑封喉杀了于盛,身上与脸上喷的都是鲜血,手里的佩剑在血淋淋的滴血。 堂下大臣们纷纷下跪,嘴里高喊着:“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万岁…” 萧王坐在龙椅上,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怒色,“孤不要什么万岁万万岁,你们想让天下人骂孤是昏君吗?” 王爷与赫海在城门口站着说话,这时走过来一个小女孩,拉了拉赫海衣袍。 赫海低头看着小女孩,内心震惊不已,眼下小女孩衣衫破旧,可爱的脸上布满灰尘,手里拿着一根稻草,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水,跪在赫海与王爷面前。 稚气未脱的话语穿透两人的身心,哭泣道:“两位叔叔,草儿求求你们,行行好给点银子吧,草儿想把爹爹埋了,草儿的娘亲死得早…” 赫海听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伸手将草儿扶起来,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王爷蹲下来,伸手一根一根的捏着草儿头上的碎草,话语里充满着疼惜安慰她,“草儿不哭…” 苏沫站在门口看着大厅内的两人,王爷心疼的眼神望着怀里哭泣的月清,心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与月清闻声望去,两人弯身直接行礼,“参见陛下…” 苏沫转身瞧见萧王站在自己身后,慌忙的弯身子行礼。 萧王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冷冷的说道:“都平身吧,刚才发生了何事?” 王爷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萧王喝着茶看不出脸上有任何变化,苏沫听得眼中泪水在打转。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萧王站在花园门口,听着苏沫吹奏的箫声,心里激起千层浪,眼前浮现出昔日的情景。 幼小的萧王奶声奶气的喊着,“额娘,额娘,曲子真好听!” 女子无暇的容颜堪称完美,褐色的双眸如闪耀的水钻,低头看着幼小的萧王,宠溺的捏了捏他脸颊,声音如天外之音般动听,“恒儿,喜欢听是不是?” 萧王稚嫩的小脸在女子脸上蹭了蹭,“喜欢!” 温馨的画面顷刻间变成血海,女子躺在血泊中,嗜血的双眸里布满仇恨目光,仇视着现场每一个人。 回到现实的萧王眼中绽放出暴戾神情,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手腕处往下滴。 苏沫走过来一把拉住萧王,语气中伴有微怒与担心道:“你疯了是不是?” 萧王听着他的话语,仿佛如三月里暖阳一般,温暖着身体里每个细胞,内心话,“多少年了?这世上居然还有关心自己的人存在…” 王爷站在走廊看着花园里的两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过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萧王低头看着苏沫小心翼翼的在为自己包扎伤口,一向强势的萧王眼里闪烁出丝丝忧伤,欲言又止的样子静静的看着苏沫。 苏沫包好伤口后,起身坐在萧王身旁,看着天空里繁星满天,“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 沉默片刻后,萧王缓缓说道;“这样算是伤害自己吗?” 苏沫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无奈,侧脸目视着他孤寂的身影,心里防线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破一角,让自己久久不能平静。 第四章 告白 次日。 苏沫身穿冷色纱袍,一个人坐在河边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依旧是呆呆的坐在河边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灯。 这时耳畔飘来声音,“你好像很喜欢发呆啊?” 苏沫回神闻声望去,眼中露出了惊愕神色,打颤的声音问道:“你…你是…你是何人?” 顺着苏沫的视线看去,对方一身紫色纱袍,一头美丽的银发散落在肩上,完美的五官无可挑剔,紫色双眸中绽放出让人不可小看的神情,浑身透着浓浓的神秘气息。 苏沫震惊的眼神看着他走向自己,自言自语道;“你…这不可能…你是…” 紫衣男子勾唇一笑道:“紫苏沫,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苏沫指着他问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紫衣男子袖中突然甩出梨花针,黑丝银线勾在手指上。 苏沫飞身而落在树上,低头看着梨花针钉在树干上,吃惊的眼神看向紫衣男子,愤怒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梨花残?” 紫衣男子眼中绽放出挑衅的神色,拔出软剑冲向苏沫,“我是谁不重要,让我试一试你的功底如何,接招吧!” 苏沫眼中除了惊愕就剩疑惑了,衣袖一挥银针如雨似的飞出来,不停的在追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六剑式与梨花残?” 紫衣男子双眸里仿佛有野兽出没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与苏沫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苏沫心中怒火已经到了极点,心里疑惑逐渐增多。 紫衣男子一把将苏沫脸上面具扯下扔到地上。 苏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怒火,拔出腰间佩剑冲了过来。 紫衣男子轻指一弹,白蒙蒙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苏沫迅速飞到半空中往下看,紫衣男子早已消失不见了,气得浑身发抖,落在地上。 怒道:“下次不要让我再碰见你…” 忽然一个黑影掠过,苏沫眼中绽放出杀气,转身一掌打过去。 黑影闪电般挡住苏沫打来的巴掌,悠悠的说了一句,“苏苏,你难道想杀了我不成?” 月亮从云层中露了出来,黑影的样貌渐渐变得清晰可见,他一身红色锦袍,俊美绝伦的五官透着冷峻,一个不经意就会被他的气息沉沦下去。 苏沫收起恐怖的眼神,淡淡的说道:“慕寒,怎么是你?” 慕寒的脸立马黑了下来,拳头攥的吱吱响,“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会是我?” 苏沫见状求饶道:“慕寒,你听我说…哎呀…好痛…” 慕寒举起拳头敲打苏沫的额头,气愤道:“说,这段时间你又野到哪里去了?” 苏沫心里暗道:“还是溜之大吉吧,慕寒这个乌鸦婆,一旦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慕寒一把拉住他衣袖,笑眯眯的看着他喊了一声,“苏苏!” 苏沫一看没辙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慕寒在他耳边唠叨个没完。 慕寒拽着苏沫往城区走,嘴里一直就没有停下唠叨。 苏沫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路边上的海棠花,说道:“慕寒,慕寒,你看,你看海棠花开了!” 慕寒放开苏沫,望着路边上的海棠花,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伸手采下一朵海棠花,然然说了一句,“我记得那日的情景也是如此…” 苏沫见他走神了,心中窃喜,“机会来了…”小心翼翼的转身挪步。 “你往哪走啊?”慕寒拽着他的衣领,阴沉的口吻说道。 “放开我…慕寒…我是真的有事要去办啦…放开我…”苏沫嘴里不停在求饶。 慕寒一句话也不说,反手将他的双手扣在他的后背上,气愤道:“想溜…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啊…慕寒…你个乌鸦婆…放开我…你…呃…好痛啊…你又打我…” 慕寒扯下头上戴着的缎带,将他双手绑在一起,弯身把他扛在肩膀上。 苏沫在他肩膀上挣扎,“有人绑架啊……有人贩子啊……” 慕寒气的拿出手帕堵住他的嘴,“我让你叫,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 苏沫欲哭无泪啊,双手被他绑住,现在又被他点了哑穴,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扛走。 时间过的真快,安离国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御花园里的梅花迎雪盛开,雪花在空中飞舞,苏沫坐在月亭内抚琴,优美的旋律回荡在御花园里每个角落。 也不知道萧王何时来到御花园的,冰般的眸子仿佛被优美的旋律融化了一般,绽放出丝丝柔色,走到苏沫身后将披风披在他肩上。 苏沫微微抬头望着萧王,看见他眼中丝丝柔色,内心深处的苦海泛起波澜,仿佛四周一切都静止了一般,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萧王望着苏沫的那双能净化心灵般双眸,轻声喊了他的名字,“苏沫!” 苏沫内心有些慌了,慌忙起身离开。 萧王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要走!” 苏沫缓缓转身,萧王一把将揽入怀中。 苏沫面具上的缎带突然断了,与披风一起掉落在地上。 萧王低头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沫,孤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苏沫听着他柔声的告白,宛如冬日的暖阳,一点点痴缠到心中防线,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泪水如晨曦间的初露一般,从眼角流了出来。 萧王疼惜的眼神望着苏沫,柔软的唇亲吻他脸上泪水,从脸颊吻到朱砂红唇上。 苏沫内心的防线一点点在瓦解,他的吻太过温柔,渐渐吞噬了理智,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 片刻后,萧王轻轻放开他,声音如水般轻柔,“沫,孤绝不是一时冲动,你对孤来说是…” 苏沫手指按在他唇上,眼中含泪的望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萧王再一次将他搂进怀里,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一样似的。 苏沫依偎在萧王怀里,仿佛将多年的泪水释放出来一样,哭得让人心生忧怜。 某神宫殿。 夜晚四周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诡异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宫殿内的灯火明亮,大殿内站在一位红衣男子,乌发束着白色缎带,英俊的脸庞堪称完美,一双眼睛清澈又深不见底,浑身透着死寂感,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一般。 他眼前跪着一位黑衣男子,只见红衣男子轻指一弹,黑衣男子倒在血泊中。 红衣男子眼神里充满了杀气,语气中透着愤怒,“紫苏沫,你这个孽障,本君看你活够了!” 第五章 离开 夜,苏沫轻盈的身姿落在上居宫窗前,这时房顶上传来细微碎碎瓦片声,转身一跃飞到房顶上。 苏沫转身望去,抬头一看是午夜黑鹰。 午夜黑鹰一身黑色装扮,眼中闪烁出几分戏虐神色,冷冷一笑道:“紫苏沫,原来你就是宫女们口中所说的男宠啊!” 苏沫一听火从心来,加上原有的戏辱,双眸里绽放出怒火,二话不说的冲了过去。 午夜黑鹰冷冷一笑,也飞了过来,两人在房顶上打了起来。 苏沫眼看他就要打到自己了,身体一闪躲开了,心里在想:“这样可不行…会被巡夜的侍卫发现…” 午夜黑鹰看出了苏沫顾忌,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敏捷的身手来到苏沫面前,迅速的给了苏沫一掌。 苏沫身体一闪而过,指着他怒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三番两次找我麻烦?” 午夜黑鹰的双眸里绽放出邪恶神色,笑道:“紫苏沫,你不是男宠是什么?难道你想说是萧王的爱人吗?” 苏沫越听越气,脸色阴沉的可怕,衣袖一挥银针飞出来,射向午夜黑鹰。 午夜黑鹰衣袖一挥,飞出了银针,双方的实力相当打得不相上下。 忽然有道白光从两人身边掠过,两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刚才的白光是剑气。 午夜黑鹰眉头紧皱,语气阴沉的恐怖,冷言道:“是谁?” 此时有一道黑影落到假山上,透过月光看去,那人一身霸气的金丝铠甲站在假山上,手里握着有名的宝剑,“秋苏剑”英俊的五官透着冷凛,茶色双眸里绽放出不可小看的神色,浑身散发出威风凛凛的气势。 苏沫望着那人,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午夜黑鹰眼中绽放出不屑神色,冷冷的说道:“苏逸清!” 苏沫一听这三个字,低声说道:“原来他就是当朝的孝督将军…苏逸清…” 苏逸清的脸上挂着冷酷,提剑指着午夜黑夜,说道:“这里是皇宫禁地,由不得你在此胡闹!” 午夜黑鹰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扫了一眼苏逸清,戏虐道:“怎么?难道你也对某人感…” 苏逸清眉头一皱,提剑向午夜黑鹰飞来,言语间透着怒火,喝道:“闭嘴,本将军岂能让你这等羞辱…” 午夜黑鹰呵呵笑了几声,眼神里闪烁出让人看懂的神色,迅速的打出了黑龙煞。 苏沫见状冲了过来,一掌将苏逸清推到一旁,双手合十使出了金龙煞。 两人的手掌合在一起,午夜黑鹰怒视着苏沫,脱口而出道:“金龙煞!” 苏沫哼了一声道:“你既然会黑龙煞,不会不知道金龙煞的存在吧?” 午夜黑鹰心里很清楚金龙煞的威力,快速的收回双手,掏出一枚白色药丸,对着苏沫一弹,瞬间白雾四起。 苏沫周围全是白雾茫茫,根本看不见午夜黑鹰与苏逸清的身影。 就在这时午夜黑鹰一掌打来,眼看就要打到苏沫了,没想到苏逸清冲了过来,双手抱起苏沫飞身而起。 午夜黑鹰非常气愤道:“紫苏沫,今日本公子暂且放过你…苏逸清这可是你自动送上门的…” 苏沫抬头仰望着苏逸清,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莲香拂过脸颊,熟悉的感觉逐渐加深,心中不禁暗道:“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又感觉如此的陌生……” 苏逸清轻盈的身姿落在御花园,脸上依旧挂着冷酷表情,冷言道:“看来他已经离开了!” 苏沫回神四周看了看,自己还在他怀里呢,轻咳一声从他身上下来,望着他说道:“谢谢!”转身就要走,给人感觉像似逃跑一样。 苏逸清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冷语道:“站住,本将军允许你走了么?” 苏沫停下了脚步,回身望着他说道:“苏将军,有何事?” 苏逸清表情依旧是那么冷酷无情,话语中没有丝毫情感,说道:“紫苏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沫听着他一言一语,犹如一把刀子似的刺进心脏,沉默片刻后,喊道:“够了,不要在说下去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告辞了!” 苏逸清望着苏沫跑走的身影,眼中似有泪光闪过,低沉的声音说道:“沫儿…” 上居宫。 苏沫坐在龙榻前,望着睡着的萧王,从衣服里掏出一颗碧柔珠放在枕边,微笑的脸上挂着两行珍珠泪,低头亲吻着他额头,珍珠般泪水滴落在枕边,缓缓起身戴上面具,走到阳台飞身而起,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苏沫飞到小巷中,对着窗户就是一脚,拍了拍身上,一跃而起进了房间。 慕寒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准备睡觉,突然房门被踢开了,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苏沫无视他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大口大口的喝下。 慕寒一头雾水的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说道:“没发烧吖!” 苏沫打开他的手,直接走到床前,鞋也不脱上床躺下。 慕寒手拖下颚,走到床边说道:“苏苏,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啊!” 苏沫拉了拉被子,说道:“出去,我累了!” 慕寒气了,拉着他怒道:“这是我的房间好不好……” 苏沫听的心烦,起来拽着他到门口,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把房门关上了。 慕寒敲着房门喊道:“苏苏,你给我出来…要睡到你自己房间睡去……” 不管他怎么敲房门,苏沫蒙上被子不搭理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不想搭理任何人,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寒无奈的朝客房走去,嘟嘟囔囔道:“自己的房间不睡…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亦王府。 月清在给王爷穿衣服,王爷像烂泥一样趴在他身上。 月清扶了扶王爷,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说道:“知儿,快点起来好不好,再不起来早朝就要迟了!” 王爷亲了亲月清脸颊,手指开始不安分的抚摸他后背。 这时下人来报:“王爷,萧王陛下来了,要见您!” 王爷一听萧王两个字,立马清醒了不少,疑惑的眼神看着月清,问道:“皇兄,他怎么来了?这一大早的…” 月清赶忙拿着衣服给他穿上,说道:“一定是有事!” 王爷脑袋里全是疑问,也不敢耽搁,急忙穿上衣服朝客厅走去。 萧王冰山脸比任何时候都冰冷,一言不发的坐在客厅内喝茶。 王爷抬脚走进去,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似的,有股无形的压迫感压的自己都不敢大口喘气了。 萧王摆了摆手,示意王爷不必行礼了,王爷胆战心惊的走过来。 萧王冷冷的说道:“苏沫不见了!” 王爷心头一紧,心里清楚的明白,萧王此时正是无怒之怒,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他会不会是回青山了!” 萧王语气冷得都能把人心脏冻住,说道:“不在,孤已经去过了!” 王爷看了一眼萧王,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一颗炸弹似的,随时都会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一样。 萧王一拳砸在桌上,怒道:“必须找到他,这事孤就交给你办了…” 王爷被萧王的举动吓到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皇兄,心中震惊不已。 第六章 醉红阁 醉红阁,是安离城南最大一家红馆,据说要想踏入醉红阁,少说也得身怀千两白银,否则,休想踏入醉红阁大门一步。 站在门口望去,大厅中央有座亭台,蔷薇花围绕在柱子上,四周环绕着小溪流水,外围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整个设计风格有种令人只身在画中一般。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震入耳中,闻声望去,慕寒一脸黑气的站在房门前,“苏苏…你给我出来你…都三天了…苏苏…苏苏…开…” 苏沫拉开房门,双眸里布满血丝看着他,“叫魂呐你,我又没死!” 慕寒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睛盯视着他,心里泛起一连串的疑问,“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行为太不正常了?” 苏沫被他看得额头上直冒冷汗,避开他的视线,“干嘛呀你?这样看我?我又不是怪物!” 慕寒双手按在椅子上,将苏沫困在椅子中央,非常严肃的口吻问道:“苏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两人之间只有一指之隔,苏沫推开他,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啊,真是的!” 慕寒心中暗道:“他心里肯定有事,看他闪躲的眼神就知道,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苏沫心里清楚慕寒在担心自己,但是自己又不能告诉他,这三个月以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他,我不能。 “馆主…馆主…听说你回来了…” 苏沫听着急促的敲门声,眼中似有火在烧似的。 慕寒手指挑了挑额发,眯眯眼看着苏沫,“嘻嘻,是我说出去的!” 苏沫起身去开门,嘴里冒出三个字,“乌鸦婆!” 门外走进来一位红衣男子,完美的五官,周身散发出魅惑人心的气息,缓缓走到两人面前,声音有种迷惑心灵的魔力,“馆主…馆主…” 苏沫转身倒了杯红茶,淡淡的说道:“红衣啊,来喝杯红茶…” 红衣接过茶杯,微笑着说道:“馆主,听副馆主说您今晚要登台献舞…” 一会后红衣满脸笑容的离开了房间,苏沫猛然起身揪住慕寒的衣领,“看你干的好事,话都说出去了,我怎么办…” 慕寒咳了几声,拍拍他肩膀说道:“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一溜就是几个月呢,好了,准备,准备,登台献舞吧…” 苏沫气得给了他一拳,“混蛋!” 晚上的醉红阁大厅内坐满了客人,视线都集中在亭台上,红衣坐在亭台内抚琴,一瞥一笑都透着魅惑气息。 台下观众各个拍手叫好,“红衣…红衣…再来一曲…” 苏沫一身青衣绸缎长袍,衣摆上绣着金丝凤凰,外罩绫罗轻纱,瀑布般长发及腰间,手里拿着桃花面具,缓缓走到窗前,此时的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好像在倾诉着什么,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呼唤,好似越来越近,恍惚的推开窗户,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有孤寂夜空中飘下静静的细雨,瞬间泪水如夜空中飘下的细雨滑过脸颊,手里的桃花面具掉落在地上,瘫坐在地无声的哭泣。 靠在门外的慕寒,眼中闪烁出悲伤神色,缓缓闭上眼睛,内心话,“苏苏,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流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众人欢呼声苏沫走出房间,戴上桃花面具从二楼飞到亭台上,嘴里含着一只玫瑰花,飘逸的身姿在亭台内翩翩起舞。 台下观众看得各个眼睛都直了,拍手叫喊,“紫蝴蝶…紫蝴蝶…紫蝴蝶…” 这时慕寒走到台上拍拍手,勾唇笑道:“老规矩,谁的银子多,我们的紫蝴蝶就会为他单独跳一支舞…” 话未落地,观众们各个沸腾起来了,“三千两…五千两…三万两…五万两…” “一百万两黄金!”此价一出,整个醉红阁顷刻间安静下来,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慕寒眉头一皱,看了看四周,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杯子,苏沫迅速接住杯子,抬头朝二楼望去。 “还不把紫蝴蝶给本公子带上来!”苏沫一听这声音,身体微微一颤,扔掉手中杯子向二楼冲去。 慕寒见状喊道:“月初…月初…该你了!”说完之后,快步流星上了二楼。 苏沫跑到包间门口,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见一位男子坐在窗前喝茶。 男子身穿蓝色长袍坐在窗前喝茶,他深黑色的长发垂两肩,俊美无敌的五官,锐利深邃的目光,高挺英气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整个人都透着不凡气息。 苏沫走上前直接给了一巴掌,怒道:“杜薰铉,你给我滚出去!” 杜薰铉望着他那双仇视自己眼睛,心口隐隐作痛,缓缓说道:“沫儿,你听我说,师傅他不是我…” 苏沫一听师傅两字,像疯了似的怒吼,“闭嘴,你没资格提师傅两个字,你给我滚,你别逼我出手,滚呐你!” 杜薰铉一把将他搂入怀中,眼中闪烁出无奈与悲伤神色,乞求道:“沫儿,你能不能给二师兄我一个机会,听我解释可好…” 苏沫此时像疯了后的样子,用力推开他,指着他愤怒道:“杜薰铉,你没资格要求我听你解释,你现在立马从我眼前消失,滚!” 这时窗户被踢开,一抹身影掠窗而进,将一只冰冷的长剑抵在杜薰铉脖子上。 “是你!”杜薰铉双眸里绽放出杀气,怒视着对面身影。 苏沫一看是赵锡城,嗜血一般的双眸仇视着他,拳头攥的吱吱作响,上去打了他一拳,一把夺过长剑指着两人,“你们两个都给滚出醉红阁,要打出去打,别脏了我醉红阁!” 杜薰铉将视线转移到赵锡城身上,眼中绽放出杀气,“赵锡城,你还有脸回来?” 赵锡城阴沉着脸,怒道:“杜薰铉,你闭嘴,要不是当初答应过师傅,你早就白骨一堆了!!” 杜薰铉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说道:“白骨一堆,难道你是想说,要不是你当年手下留情,现在的我早就白骨一堆了是不是?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 赵锡城双眸中布满怒火,迅速将苏沫推开,一掌打向杜薰铉。 苏沫脚跟没站稳,跌倒在地,杜薰铉见状身体一闪,躲过赵锡城的一掌,快速扶起苏沫,眼睛里满满都是疼惜神色。 赵锡城冲过去推开杜薰铉,担心的口吻问道:“沫儿,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苏沫望着他担心的神情,过往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浮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杜薰铉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隐隐作痛,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勾唇一笑道:“赵锡城,三年前你为了汗位抛弃了沫儿,现在你…” 苏沫一听汗位两字,身体仿佛被电击一般,缓缓来到杜薰铉身边,颤抖的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打颤的声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汗位?" 赵锡城吃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杜薰铉,阴狠的口吻说道:“杜薰铉,不该说的你最好别开口…” 苏沫好像失心一般,嚎叫道:“赵锡城,你给我闭嘴,我有权知道三年前的一切!” 杜薰铉看了眼苏沫,指着赵锡城说道:“他不叫赵锡城,正真的名字叫临锡城,是丰南国的汗王,所有一切他都是在骗你…” 苏沫听着杜薰铉一字一语,犹如钝器敲打一般身心一样,眼前一片漆黑,一口鲜血喷溅出来晕倒在地。 第七章 跳崖 透过烛光望去,苏沫的面容如白纸一般苍白,好似睡着一样躺在床上。 慕寒眼底乌青坐在床边沉默不语,视线一刻也没有从苏沫身上移开。 杜薰铉一脸倦容的靠在墙上,望着窗外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临锡城坐在桌子前,眼中布满血丝,望着昏迷不醒的苏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这时苏沫的猛然惊醒过来,双手抱住头,惊叫不已。 慕寒见状上前抱起他,双眸里满满的担心与心疼神色,“苏苏...苏苏...” 苏沫憔悴不堪的样子,在慕寒的怀里瑟瑟发抖,满脸泪水的望着他,“慕寒!” 杜薰铉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苏沫,心痛到快要窒息一般,走到床前伸手去触碰他的脸,眼中闪烁出泪光。 临锡城一掌打向杜薰铉后背,嘴里喊道:“不准你再碰他!” 杜薰铉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床边地上,嘴角上挂着血迹,恐怖的眼神看向临锡城。 苏沫白色的衣衫上喷有血迹,脸上也喷溅到了,本已安静下来的他又瞬间大叫起来。 杜薰铉伸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起身抱住苏沫,表情十分的痛苦,“沫儿…沫儿……” 苏沫在他怀里挣扎,挥舞着拳头,嘶嚎道:“不要碰我…放开我…都不要碰我…” 临锡城看着眼前的苏沫,身心仿佛有只野兽在撕扯一般,疼到无法呼吸,愣在原地不敢上前半步。 慕寒眼中仿佛有一把剑似的,回头看着临锡城,拳头攥的吱吱响,恨不得上去杀他一样。 这时苏沫用力推开杜薰铉,从枕下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胸口上,空洞无神的双眸看着临锡城。 杜薰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大叫道:“不要!” 临锡城大喊道:“沫儿,不要!” 慕寒头上冒着冷汗,不能再做任何刺激他的举动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苏沫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望着临锡城,无力的说道:“临锡城,我紫苏沫能得到你多年的宠爱,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这一刀是还你的,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现在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滚!” 临锡城看着苏沫胸口上映红一片,仿佛那一刀在捅自己一样,心里某个地方彻底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了醉红阁。 苏沫一口鲜血喷溅出来,看着杜薰铉,“要不要我再来一刀?” 杜薰铉好像魂离体一般,转身泪水流了出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苏沫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用力拔出匕首,鲜血从伤口流出来,昏倒在床上。 慕寒惊慌失色,上前抱着他,颤抖的声音大叫道;“来人呐……” 傍晚,苏沫醒了,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上身缠满绷带,缓缓起身坐在床上,低头看见慕寒趴在床边睡着了,轻轻下床将被子盖在他身上,走到桌前戴上面具,低头看着桌上的宣纸。 天都黑了,慕寒迷迷瞪瞪醒来,看见床上空无一人,爬起来四处寻找着苏沫身影,却发现桌上的宣纸,冲到桌前望着宣纸上的黑字,瞬间脸色凝重起来,额头上冒出冷汗,眼中闪烁出不相信的神色,颤抖的手抚摸着宣纸,发现墨迹未干,拿着宣纸就往外跑。 此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苏沫站在无涯山顶上,任由大雨浇淋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的闭上眼睛,纵身跳了下去。 次日下午,某客栈。 临锡城一脸倦容的坐在窗前,望着对面坐着的慕寒,欲言又止的样子。 慕寒憔悴的面容坐在那里,眼中似有火在燃烧一般,怒视着临锡城。 赵锡城深深叹口气,说道:“临慕寒,你这是什么态度?” 慕寒愤怒道:“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你?” 临锡城气得脸色铁青,喝道:“临慕寒,你一个堂堂的四王子,铁骑将军,居然跑到醉红阁做什么副馆主,你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慕寒心中怒火爆发,怒拍桌子,“我不会再做铁骑将军,更不会跟你一起上战场,我对权利不感兴趣!” 临锡城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丰南国的子民吧?难道你不该为丰南国出一份力?” 慕寒怒吼道:“够了,我今天不想与你争执!”说完之后起身要走。 临锡城一把拉住他,打了他一巴掌,大喝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慕寒甩开他的手,怒吼道:“反正我不会像你一样,冰冷无情,铁石心肠,阴狠毒辣……” 临锡城努力将心头火压制下去,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眼中闪烁出无奈神色:“我身为一国的大汗,就该为丰南国子民负责,哪怕世人说我是个魔鬼也无所谓,可你不同,你是我的兄弟……” 慕寒听来听去都是家国百姓,看似他早把昨夜发生的一切抛在脑后了,心中怒气噌噌往外冒,一拳打在墙上,“够了,够了,今日我不想你争辩这些。”掏出宣纸扔在地上。 临锡城盯视着地上的宣纸,难以言语的痛,涌上心头,卡在心里无比的难受,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这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沫儿怎么会…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慕寒望着他的样子,是自己记忆中从未见过的,但是一想到苏沫,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痛,指着他咆哮道:“你现在知道痛了,我告诉你迟了,迟了,苏苏他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临锡城疯了一样打了他一拳,眼中含泪道:“闭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慕寒反手还击他一拳,怒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野心造成的。’ 临锡城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来诉说,又一拳挥在慕寒脸上。 慕寒更是愤怒到了极点,挥起拳头,与他厮打在一起。 第八章 孤独梦 无涯山谷笼罩在晨雾中,近处的花草,树木,房子,都在晨雾中时隐时现,一阵阵清风吹来,晨雾渐渐散去,仿佛一切都被晨雾擦干净了,空气是那么的清新自然。 这时走来一位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五官清秀中带有一抹俏皮,一双乌黑大眼睛如小溪般清澈,笑起来可爱极了,浑身散发出他独特的气质,声音如百灵鸟一样好听。 “苏哥哥,苏哥哥,吃早饭了!” 苏沫一身白衣飘飘站在山谷之中,瀑布般长发及腰间,脸上的凤凰面具有几道刮痕,望着天空中的白云在发呆。 少年跑到他身边,挽着他手臂,甜甜的笑道:“苏哥哥,这里风大,要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苏沫眼中绽放出笑意,侧脸看着他笑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啊,我看你是饿了吧……” 少年弯身采一朵鲜花,捏在手里玩,“苏哥哥,你猜对啦,我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一座朴素的院落,一起走进屋内,桌上摆放着饭菜,少年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苏沫面前,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苏沫的对面,时不时的帮他加菜。 苏沫望着他的脸,笑出了声,“你看你吃的哪都是的,真像个孩子一样,你慢点吃!” 少年脸颊两侧鼓鼓的,夹了一块鱼给苏沫,“苏哥哥,你真是的,来尝尝我今天做的鱼怎么样…”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饭,画面看上去十分的温馨。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也就是苏沫跳崖的那一天。 古色古香的木质结构房屋,坐落在山谷之中,房屋的设计很像日式风格,四面都采用了拉门设计,地面都是木质地板,客厅摆放着矮桌,四周铺着坐垫,房间内也是同样的风格,只有一张矮桌与坐垫,中间铺着珊瑚绒地毯,被子叠放整齐摆在一旁。 西侧房间内好像有人,走近点发现一位大约十六七岁白衣少年坐在那里,,五官清秀中带有一抹俏皮,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如小溪般清澈,周身散发出他独有的气质。 再一看发现苏沫躺在毛绒地毯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上身缠满绷带,好像睡着一样躺在那里。 少年拿着湿毛巾擦拭他的面部,突然苏沫惊醒过来,手掌按在地板上支撑着身体,长发倾斜到地板上,望着眼前的少年,声音听上去很虚弱,“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何人?” 少年的声音如百灵鸟一样好听,“你不要乱动,不然伤口会裂开的!” 苏沫眉头紧皱,“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少年回道:“这里是无涯山谷百草园,我是孤独梦!” 苏沫嘴里碎念道:“无涯山谷…百草园…孤独梦…咳…咳…这不可能…不可能…咳…” 孤独梦望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对了,你该换药了!” 苏沫望着他给自己换绷带,问道:“是你救了我?” 这时苏沫上身缠绕的绷带已经全部扯完,后背,前胸,手臂,脖子上都有明显的伤痕,胸口上的伤口愈合的不是很好,可以说全身都是伤痕累累的。 孤独梦一点点的给他上药,说道:“不是我救的你,是我师傅他救了你,你这伤口太深了,想要完全愈合,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是不行的,所以你不要乱动了,要想快点好起来的话,你就得听我的!” 苏沫望着熟练的动作,又问道:“你师傅是?” 孤独梦回道:“我师傅是药仙,他叫烟尘,不过他现在不在谷中,你若是想见他的话,只有等他回来了!” 时间回到现在,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苏沫与孤独梦坐在百草中,这时一阵清风吹来,百草香拂过脸庞。 孤独梦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苏哥哥,你看天上的星星多美啊,你看啊,那边那颗星星最亮…” 苏沫顺着他的视线仰望天空,忽然有个声音在耳边萦绕,“你看啊,好美的烟花啊,你看啊!”脑海中浮现出萧王与自己在河边时的情景,心里话,“允恒,原来你早已在我内心深处种下情丝…” 孤独梦发现沉默不语的苏沫,一脸担心的问道:“苏哥哥,你怎么了?想家了是不是?” 苏沫摇了摇头,问道:“小梦,你师傅他何时回来?我想在我回去之前见见他,我要当面谢谢他!” 孤独梦有点失望的眼神,“苏哥哥,你要回去了是不是?” 苏沫瞧见他失望的眼神,抬手揉了揉他头发,“要不这样吧…” 孤独梦惊讶的表情看着他,激动的说道:“真的可以吗?好耶,终于可以出谷玩啦,好开心呀!” 苏沫迷惑不解道:“小梦,难道你…” 孤独梦突然安静下来,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一出生就在谷中了,听父亲说,母亲在我不到一岁时就去世了,而我父亲在我六岁的时候也去世了,后来在百草园遇见师傅的,我的医术都是他传授给我的!” 苏沫轻声安慰他,“小梦,你父母亲很欣慰有这样的儿子……” 次日早上,两人来到山谷之中的小溪边。 苏沫看着他说道:“如果你师傅他回来发现你不在怎么办?” 孤独梦笑着回道:“苏哥哥,放心吧,我师傅他不会回来这么快的,好开心呀,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苏沫双手抱起他飞身而起,眨眼间落在无涯山顶上。 孤独梦从他身上下来,看了看四周,惊讶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子的呀!” 苏沫敲了敲他额头,“走了!” 孤独梦走在繁华的城区内,大眼睛四处的望着,手里拿着糖葫芦,跟在苏沫身后,“苏哥哥,这里好热闹呀,这个糖葫芦很好吃耶,还有这里也好漂亮,那里也是,哇,那是什么?” 苏沫顺着孤独梦的视线看去,发现了临锡城与一位男子在小摊后面,也不知道两人在谈论什么,一把将他拉到小巷子中。 孤独梦手里的糖葫芦掉到地上,嘴里喊着:“我的糖葫芦…我的糖葫芦…” 苏沫捂住他的嘴,嘘了一声,小声说道:“别出声,一会苏哥哥再给你买!” 孤独梦点了点头,眼睛看向大街,心里泛起了疑问,现在也不能问,只能安静的待在原地。 苏沫望着临锡城与那名男子离开了,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缓缓放开自己的手。 突然有人拍了拍苏沫肩膀,他眉头一皱,转身一掌打了出去。 “苏沫,原来真的是你!” 苏沫一听声音立即收手,发现原来是月清站在身后,问道:“月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清上前对他胸膛一拳,满眼都是担心与焦急神色,说道:“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 苏沫后退两步,不停的咳嗽,胸口上映出红色一片。 月清见状大惊失色,上前准备扶他,孤独梦一把推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很快又恢复正常了,仿佛刚才那一抹杀气是错觉一般。 苏沫抓着孤独梦胳膊,头上冒着冷汗,说道:“小梦,住手,他是我朋友…” 经过一番解释后,孤独梦扶着苏沫,一脸歉意的表情望着月清,说道:“月哥哥,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是苏哥哥的朋友…” 月清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心里实在是担心苏沫,说道:“没事,没事,你看苏沫他伤的也不轻,要不这样吧……"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朝亦王府方向走去。 第九章 吃醋 一阵阵冷风吹来,四周被浓雾笼罩着,近处的院落若隐若现,四周静的可怕,给人感觉非常阴森恐怖,房间里有隐隐约约的烛光。 突然一声脆响的声音袭击耳膜,清晰的听见房屋内有人在说话,透过窗户往里看去。 见到午夜黑鹰跪在地上,眼前站着一位男子,一身黑衣长袍,一头乌发用缎带束着,英俊的五官如千年白玉雕刻出来一般,棱角分明立体,乌黑的眸子如潭水般深不可测,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午夜黑鹰跪在地上,双目低垂,一句话也不说。 墨衣男子脸色比较严肃,语气听上去非常生气,“鹤儿,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午夜黑鹰微微抬头,右脸上挂着一个巴掌印,小心谨慎的样子看一眼男子,“师傅,请您息怒…” 黑衣男子弯身扶起他,可怕的眼神稍有些缓和,“鹤儿,不要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接下来两人的谈话,听得让人后背直冒冷汗,更让人恐惧的是两人的眼神,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再也听不下去了。 亦王爷。 月清一把夺过王爷手里的茶杯,脸色看上去很生气,“不是告诉过你,暂时不要告诉陛下他的吗?你为何不听?” 王爷看着满脸黑线的月清,深深的叹口气,起来将他揽入怀中,低头亲了亲他额头,“清儿,你听本王说…” 客房内烛光明亮,苏沫坐在床边,望着憨憨入睡的孤独梦,小声说道:“真是个孩子,这么快就睡着了!”说完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时孤独梦缓缓睁开眼睛,起身走到窗前,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严肃表情,语气也没有甜甜的感觉了,有些沙哑的嗓音,好像在对空气说话一样,“师傅,徒儿已经打听到临锡城下榻的客栈,还有关于杜薰铉的…” 听完孤独梦的话语,也不知从哪飘来的声音,恍如隔世一般若近若离,“梦儿,继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没有为师的吩咐,不可轻举妄动,还有你不能…” 孤独梦听完后,恭敬的说道:“徒儿谨遵师命!” 话未落音,隐约看见窗帘上有道黑影闪过,孤独梦这才放松下来,缓缓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忧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走廊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由此可见来人的心情,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的面貌渐渐呈现在眼前,是萧王,走到南侧房间外停下脚步,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苏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玉石铃掉在地上,眼中闪烁着泪光,望着门口的萧王,颤抖着双唇一时间说不话来。 萧王快速走到他面前,将他搂在怀里,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儿,仿佛在看前世的情人一般,视线一刻也不想从他脸上移开。 苏沫轻轻捧起他那张消瘦的脸庞,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哽咽道:“我的王,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萧王缓缓吻上他的唇,“沫,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苏沫回应着他的热吻,双手紧紧围绕在他腰间,这时胸口上袭来阵阵疼痛,额头上冒出汗珠,猛然咳嗽起来。 萧王放开他的唇,低头看见他手捂在胸口上,焦急与担心的表情看着他,“沫,你怎么了?把手拿开我看看!” 苏沫望着他疼惜的眼神,不知是胸口上袭来的疼痛,还是内心袭来的疼痛,泪水一颗一颗的掉下来,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萧王眉头皱的更深了,抓住他的手,扯开他的衣服,惊愕的表情看着他的胸口,一道红红的伤疤印入眼帘,仿佛那道疤印在自己身上一般,难以言喻的痛卡在喉咙里,无比的难受。 苏沫望着他的神情,上前抱住他,将头埋在他怀里,哽咽道:“允恒,你听我说…我真的没事…你听我说…” 萧王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心如刀割,缓缓捧起他的脸颊,疼惜的眼神望着他,柔声说道:“不要说了,你都快把我的心哭碎了……” 昏暗的灯光下,萧王坐在床上,搂着苏沫,轻轻的拍打着他后背。 苏沫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缓缓入睡了。 萧王低头亲了亲他脸颊,轻轻将他放在床上,又将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却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起身离开房间。 就在萧王离开不久,一道黑影掠窗而入,轻盈的脚步走到床前,来者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黑纱,一头银发及腰间,紫色的双眸如水晶般晶莹剔透,轻轻坐在床边,望着床上熟睡中的苏沫,从衣袖中掏出个黑色药瓶,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一粒药丸送入他的口中,眼中闪烁出让人看不透的神色,伸手扶了扶他的发髻,那么的轻,那么的柔,一会后起身走到窗前,飞身而起,消失在静静的黑夜中。 次日清晨。 苏沫迷迷瞪瞪醒了,缓缓下床穿起衣服,忽然有双温柔的手紧紧缠绕在腰间,耳畔传来温柔的声音,“沫,你醒了!” 苏沫转过身来,双手交叉在他腰上,抬头望着他,“允恒,你下朝了…” 萧王嗯了一声,低头亲吻着他脸颊,苏沫双手勾在他肩上,两人热吻在一起。 此时门被推开了,孤独梦嘴里吃着春卷,看都没看就喊道:“苏哥哥…苏哥哥…该…” 苏沫一把推开萧王,脸颊两侧红霞飞,咳嗽几声,“小梦啊,你起的真早……” 孤独梦嘴里的春卷掉在地上,愣在那里,瞳孔放大几倍,呆呆的望着两人。 萧王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瞟了一眼孤独梦,来到苏沫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 苏沫走过去拉着愣住的孤独梦冲出了房间。 萧王随即也跟了出去,一把将苏沫拽到自己身旁,可怕的眼神盯视着孤独梦。 孤独梦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笑眯眯的走上前抱住苏沫的胳膊,甜甜的问道:“苏哥哥,这位哥哥是谁呀?” 萧王一看孤独梦手挽着苏沫胳膊,内心的怒火燃烧起来,杀人似的眼神看了孤独梦一眼,走过去推开他,冷冷的说了一句,“让孤来告诉你孤是谁!”一只手搂在苏沫腰间,一只抚在他头部,低头吻上他的唇。 苏沫身体一颤,微微放大瞳孔,双手推着他倾斜的身体。 孤独梦剑眉一挑,虽然面未改色,但是手面上的青筋暴露出来,此时耳边响起师傅的话语,片刻后手面上青筋渐渐消失了,嘴角微微上扬准备开口说话。 “小梦,让你喊苏沫吃早饭,怎么…这么久…” 孤独梦听见声音回头望去,月清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愣在那里。 这时萧王才缓缓放开苏沫的唇,完全不在意别人的存在,对着苏沫浅浅一笑,宠溺的说道:“沫,饿了吧,走,我们去吃早饭吧!” 苏沫慌忙从衣袖中掏出面具戴在脸上,声音如蚊子般嗯了一声,萧王拉着他的手从两人身边走过去。 孤独梦望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神情,看着月清说道:“月哥哥,我们也去吃饭吧…” 月清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笑,与孤独梦一起向前厅走去 第十章 杜熏铉 几日后。 苏沫与孤独梦走在大街上,忽然有辆马车冲了过来,苏沫抱起孤独梦闪到一边。 马车四面环绕着黑色苇帘,透着一股浓浓的神秘气息,如风一般的离开了城区。 苏沫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敌意,缓过神看着孤独梦,担心的口吻问道:“小梦,有没有那里受伤?” 孤独梦微微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片刻后又恢复到原来模样,回道:“我没事,苏哥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苏沫与孤独梦来到无涯山顶,孤独梦望着山底,吸了吸鼻子,沉沉的叹口气。 苏沫揉了揉他头发,缓缓的说道:“以后有得是时间,回去后要好好听你师傅的话,不能太贪玩了…” 孤独梦突然抬起头,对着苏沫脸上的凤凰面具亲了一下,转身飞落山底,“苏哥哥…我喜欢你!” 苏沫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烁出淡淡忧伤神色,望着远方的景色沉默不语。 孤独梦飘逸的身姿落在院落中,侧脸发现一位绿衣男子坐在那里喝茶。 男子大约三十六七岁左右,他一身绿色绸缎,外罩白色软罗轻纱,腰间束一条冷色白绫长穗条,上系一块黑墨玉,肌肤如玉般温润细腻,银色长发垂两肩,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一双紫色眸子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又深不见底,周身散发出不染纤尘的气息,仿佛天人一般降落在人间。 孤独梦上前跪下,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严肃表情,眼神里绽放出认真神色,沙哑的嗓音说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绿衣男子的声音如梦幻般动人心弦,“起来吧,最近为师要离开一段时间…” 城区内。 苏沫走在大街上,无意间听到身后有人在议论纷纷。 “听说武林高手们都前往月牙弯了…说是要剿灭魔教…还有…” 苏沫眉头紧锁,心里话,“月牙弯…那不是…剿灭魔教…不行我要去看看…” 次日清晨,天地都笼罩在晨雾中,月牙弯坐落在山谷之中,一缕清风吹来,晨雾渐渐散去,眼前的美景如身临仙境一般。 月台下站满了武林豪杰,口中高喊着剿灭魔教的口号。 苏沫一身黑色装扮,脸上戴着梅花面具,眼中闪烁出让人看不懂的神情,站在人群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天空中落下一抹亮丽的身影,那人一身红色轻纱袍站在台上,深黑色长发随风飘动,俊美无敌的五官透着冷酷,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杀气涌出,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微上扬着,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邪魅气息。 此时台下的武林豪杰们各个都杀气腾腾的,嘴里高喊着,“杀了杜薰铉…剿灭魔教…” 只见杜薰铉微微一笑,轻轻挥了挥衣袖,台下所谓的武林豪杰们,倒下一半在地,各个脸上扎满了银针,脸色发黑口吐白沫。 杜薰铉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让人骨寒毛竖,笑道:“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想要本教主的命,真是愚蠢至极!” 话未落音,其中一位男子飞身冲向杜薰铉,“拿命来…杜薰铉…” 杜薰铉眉头一皱,脚踏椅子飞在半空中,华丽的转身银针射出,男子衣袍如刀割一般,口吐鲜血掉落在地上。 苏沫看着一个个所谓的武林高手纷纷倒下,心里明白这些人都不是杜薰铉的对手,准备上台阻止这场杀虐,忽然天上飞来一抹黑影,快如闪电般冲向杜薰铉。 苏沫定神一看,脱口而出道:“午夜黑鹰!” 杜薰铉差点被打到,飞落在台上,微微抬头看着不明来者,眼中绽放出异样目光,望着他的脸愣住了。 午夜黑鹰眼睛里透着邪恶神色,缓缓落到台上,双手合十打出了黑龙煞,眨眼之间台下众人纷纷倒地而亡。 杜薰铉脸色凝重起来,紧锁眉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黑龙煞?” 午夜黑鹰眼睛里仿佛能看见恶魔出没一般,然然一笑道:“杜薰铉,你真是个嗜血魔头,看来今日不诛杀你,天理难容!” 杜薰铉收回走神的双眸,勾唇笑道:“真是口出狂言,就凭你也想要本教主的命?” 午夜黑鹰突然向台下打出一掌,苏沫飞到台上怒视着午夜黑鹰。 杜薰铉眼中绽放出震惊神色,看着眼前的苏沫,声音立马变柔了许多,“沫儿,你怎么来了?” 苏沫视线看向杜薰铉,冷冷的回道:“闭嘴,你的命是我紫苏沫的,任何人休想伤你分毫!” 杜薰铉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温柔的眼神看着苏沫,柔柔的说道:“沫儿…” 此时的午夜黑鹰拔出腰间长剑刺向苏沫,眼中闪烁出浓浓的杀气,“找死!” 杜薰铉见状立一把将苏沫揽进怀里,顺手抽出腰间佩剑抵挡午夜黑鹰的长剑,苏沫见状迅速打出一掌,午夜黑鹰后退几步。 杜薰铉低头看着苏沫,双眸中闪烁出无奈与悲伤神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午夜黑鹰迅速射出银针,苏沫用力推开杜薰铉,袖中飞出银针,午夜黑鹰趁机一掌打过来,阴狠的语气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苏沫来不及躲闪,午夜黑鹰一掌打在他胸口上,苏沫一口鲜血喷溅出来,后退几步半跪在地上。 午夜黑鹰脸上露出了阴毒的笑容,幽冷的说道:“紫苏沫,亏你还是仙侠的爱徒,真是丢尽了尊师的脸!” 杜薰铉怒火冲天提剑飞来,午夜黑鹰甩出袖中软剑,眼中闪烁出狠虐神色,说道:“让本公子来挥挥你的六剑式吧!”此话一出,两人飞到半空中打了起来。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飞来一位黑衣人,一掌打在午夜黑鹰后背上,又一掌打在杜薰铉胸膛上,快的跟风一样落在台上。 杜薰铉也落在台上,望着黑衣人,他身穿黑色长袍,头上戴着斗笠,四周垂着黑色轻纱,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 午夜黑鹰同样是落在台上,眼中布满迷惑神色,看着眼前黑衣男子,提剑指着他,“你是何人?” 黑衣男子的声音仿佛魔音一般,听的让人头皮发麻,“我是何人你无需多问,若你不想魂断此地,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 杜薰铉现在没空管眼前黑衣男子,转身来到苏沫身边,跪在地上抱起他,眼中的冷静全然不在,手指轻轻的一碰,他脸上的梅花面具掉落在地上,脸色苍白而疲惫,嘴角上挂着血丝,心疼的感觉袭击到血液里,轻轻擦拭他嘴角上的血丝。 苏沫微弱的声音,“杜薰铉,我是那么的痛恨你,却又不能让你死在他人手上…我…”昏倒在杜薰铉怀里。 杜薰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嘶喊道:“沫儿…沫儿…” 黑衣男子看一眼昏过去的苏沫,望着午夜黑鹰,说道:“你怎么还不走,莫非真想魂断此地?” 午夜黑鹰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是冲本公子来的,那本公子岂能让你空手而归!” 话一落音,黑衣男子快如闪电来到午夜黑鹰身边,抓住他的衣襟飞向森林中。 杜薰铉根本不管两人的去向,抱起苏沫来到宫殿偏殿内,轻轻将他放在床上,自言自语起来,“这不可能,沫儿的功底深厚,怎么可能被一掌击倒,难道…”伸手解开他的衣袍,看着胸口上的伤疤,那天晚上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沫醒了过来,侧脸发现杜薰铉趴在床边睡着了,轻轻的起身下床,拿起桌上面具戴在脸上,转身来到杜薰铉身旁,拿起被子盖在他身上,脑中浮现出昔日的一幕幕,伸手去触碰他那张疲惫的脸,眼看就要碰到了,突然收回了手转身跑了出去。 第十一章 痴缠 一轮明月缓缓升在夜空中,苏沫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繁星,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青山脚下绿树成荫,一缕阳光洒在小河上,,一个大约六七岁男童坐在河边钓鱼,他肤色白皙水嫩,五官清秀俊俏,茶色的双眸如小溪般清澈透明,手里拿着一根鱼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咯咯的笑出声来。 这时走来一位约十二三岁的绿衣少年,深黑的长发高高扎起,五官精致脱俗,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手里捧着烤红薯。 此时的男童撅着樱桃小嘴,稚气未脱的声音说道:“可恶…半天一条鱼也没有…不钓了…”边说边把鱼竿扔进水里。 少年轻轻走到男童身后,将烤红薯放在一旁,双手蒙在他的眼睛上,“猜猜我是谁?” 男童呵呵的傻笑,掰开少年的手,转身抱住他,撒娇道:“二师兄,沫儿都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想必大家都清楚了,这位绿衣少年就是杜薰铉,男童就是我们主角苏沫啦。 杜薰铉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宠溺的眼神看着他,“沫儿,猜猜二师兄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苏沫歪着小脑袋,灵动的双眸望着,甜甜的说道:“烤红薯!” 杜薰铉轻轻的捏了捏他粉嫩的脸颊,拿起烤红薯一点点的剥皮。 苏沫小脑袋靠在他怀里,两只脚轻轻的摇着,忽然趴到他脸上亲一口,“二师兄你听沫儿说…” 杜薰铉眼神中透出满满的疼爱神色,将烤红薯递给他,“慢点吃…” 苏沫的嘴角上沾的都是,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嘟嘟个小嘴亲了亲他脸颊,咯咯的笑起来,“二师兄…你是一只大花猫…” 杜薰铉望着可爱的苏沫,伸手捏去他嘴角上的红薯碎末,低头亲了亲他额头,溺爱的口吻说道:“小家伙,学会欺负二师兄了是不是!” 苏沫小脸在他脸上蹭了蹭,甜甜的说道:“沫儿最喜欢二师兄了…二师兄…” 杜薰铉低头望着怀里撒娇的小人儿,伸出双手挠他痒痒,“好啊…现在不仅学会了欺负二师兄…还学会嘴巴上抹蜜了…” 苏沫在他怀里挥舞着小粉拳,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一阵冷风拂过脸庞,将苏沫拉回现实,望着眼前的瀑布群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温柔的手缠绕在他的腰间,在他耳畔低语道:“沫,你几日都去哪了?” 苏沫转过身,望这他一脸担心的表情看着自己,伸手触碰他紧锁的眉,“允恒,这么晚了…你…唔…” 萧王低头轻轻的吻上他那樱花瓣红唇,柔声道:“沫…以后不准在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苏沫被他吻的呼吸有些混沌,双手搂在他腰间处,“允恒…” 萧王柔软的手指轻轻退去他的衣袍,缓缓将他推倒在草地上,温柔的抚摸他那白玉般的肌肤。 苏沫轻轻的闭上眼睛,与他亲吻在一起,感觉身心都被他的温柔掏空了似的,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苏沫微微醒来,侧脸望着熟睡中的萧王,伸手扶了扶他的发髻,内心话,“情是一杯毒酒,甜如蜜饯,毒如砒霜…” 没想到轻轻的一碰萧王醒了,温柔的将苏沫搂进怀里,亲吻着他青丝说道:“沫,我爱你来至心脏,我的心脏只为你而跳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苏沫听着他温柔细语,眼中闪烁着泪光,内心话,“我的王,你的柔情已经彻底将我防备的心击败,你可知道我对你…” 萧王轻轻压在他的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柔情似水,那么轻,那么柔的对待身下的人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沫轻轻下床穿起衣服,向厨房里走去。 时间到了中午,萧王懒懒的醒来,顺手拿了件衣袍穿上,长长的乌丝倾斜到腰间,靠在厨房门框上,望着煲鸡汤的苏沫,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缓缓上前从身后抱住他,下颚搭在他肩上。 苏沫微微侧脸,“允恒,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萧王亲了亲脸颊,望着鸡汤说道:“沫,这鸡汤会不会太补了?“ 苏沫瞬间脸颊两侧红霞飞,声音跟蚊子似的,“不补…煲它干嘛!” 萧王放开他,喝了一口鸡汤,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上他的唇,“好喝吗?”手指一点一点的伸入他衣袍中。 苏沫听着他伴有蛊惑般的声音,双手不自觉的勾在他肩上,沉浸在他的温柔中。 萧王身心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两人在厨房里痴缠在一起,一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两人如画中人般如梦如幻。 苏沫在床上憨憨入睡,萧王起身穿上青云纱袍,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忧愁,内心话,“如果可以,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但是现在的我还做不到,等我将一切都处理好,我会用我的一世来陪你…”弯身在苏沫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起身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苏沫缓缓睁开眼睛,起身穿上衣袍,来到院中坐在梧桐树下,手指拨动着琴弦,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琴弦上。 这时临锡城不知从哪飘来落在地上,脸色阴沉的可怕,双眸里仿佛有火在烧似的,望着抚琴的苏沫。 苏沫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继续抚着古琴。 临锡城突然大吼道:“他是谁?” 苏沫看都不看他一眼,缓缓勾唇一笑道:“他是谁与你无关!” 临锡城发现他脖子上的红印,发疯似的咆哮道:“沫儿,你可以不听我解释,但是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碰你一下,一指也不行!” 苏沫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一样,笑道:“你不允许?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以为你是谁?” 临锡城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一把拽将他拉进房间,狠狠的将甩在床上,双手触碰他张几乎失去温度的脸颊。 苏沫用力推开他,疯了一样撕扯身上衣袍,“你不是想要我吗?给你…我现在就给你…”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撕扯。 临锡城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身体里仿佛有一头野兽在撕扯自己一般,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地。 苏沫上前抱起他,抚摸他那张曾经触碰无数次的脸颊,泪水如飘零的梨花,滴落在他脸上,“你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第十二章 情深 上居宫殿内灯火明亮。 萧王坐在龙榻前,视线一刻也不舍不得离开龙榻上睡着的苏沫,多么想一直这样陪着他,永远这样看着他,可是现在的自己却不行,一想要这里,一向强势的他眼中闪烁出无奈的神色。 “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 萧王闻声回头,看见午夜黑鹰坐在阳台上。 午夜黑鹰看了一眼萧王,缓缓走到龙榻前,望着一脸苍白的苏沫,然然的说了两字,“心肌!” 萧王内心一颤,语气似乎没那么冰冷了,“你怎么知道?” 午夜黑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血暴君也会有温和的语气,若不是亲耳听到,自己也不会信啊,沉默片刻,收回震惊的眼神,回道:“听听他这微弱的呼吸声...” 萧王冰山脸上尽显冷酷,声音依旧是冰的刺骨,“你懂的可真不少啊!” 午夜黑鹰没有在说话,望着睡着的苏沫,心里话,“紫苏沫,你是何等的幸福,有这么多人围着你转,如果我真的将你杀了,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萧王握着苏沫的手,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要走了?” 午夜黑鹰没有回应他的话语,纵身飞起消失在静寂的黑夜中。 萧王趴在龙榻上,眼前渐渐的模糊起来,慢慢的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普照着大地,鸟儿在窗前鸣叫,苏沫被外面的鸟声吵醒了,翻身发现熟睡中的萧王,起身下榻拿着毛毯盖在他身上,轻轻将面具戴在脸上,穿上衣袍离开了上居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萧王猛然惊醒过来,发现龙榻上空无一人,看了看四周也没有苏沫的身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起来就往外跑。 这时苏沫手里端着小米粥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太监与宫女们。 萧王侧脸发现不远处的苏沫,不顾形象的冲了过去,双手放在他肩上,眼中透着浓浓的担心与不安神色。 旁边跪满太监与宫女们,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看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两人。 萧王低头看了一眼苏沫手中的玉米粥,冰山脸更加冷酷了,声音冷的都能把人冻死,“大胆的奴才,你们怎么可以让紫殿下做这些…” 一听这话,太监们与宫女们吓得浑身发抖,趴在地上求饶,“奴才该死…陛下饶命…” 苏沫一手拉住萧王,一手端着玉米粥,往上居宫走,“是我让他们带我去御膳房的…” 萧王一进上居宫,转身紧紧抱住苏沫,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安话语,“沫,你知不知道,我醒来后发现你不见了,我心里有多怕…” 苏沫听着听着眼睛湿润了,手中的玉米粥撒落一地,双手紧紧抱住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萧王低头亲吻着他颈畔,柔软的手指脱去他衣袍,火热的身躯紧紧与他相贴,修长的手指掠过他每一寸肌肤,将他压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苏沫望着他双深情的双眸,温柔的手指在自己身上划过,他燥热的身躯在发烫,仿佛就要将自己燃烧殆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早朝的时间到了。 萧王搂着苏沫躺在地毯上,苏沫枕着他胳膊,那画面太美了,两人身上只盖了条羊绒毛毯。 苏沫望着他说道:“允恒,你该上朝了!” 萧王低头望着他,“沫,你不要回去了,跟我一起住在宫里可好?” 苏沫像复读机似的重复着他话语,“住在宫里…与你一起…” 萧王满心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苏沫点了点头,萧王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翻过身体将他压在身下,手指挑起他一缕青丝,深情的眼神望着身下的人儿。 苏沫双手勾在他肩上,温柔细语道:“你该上朝了…唔唔…允…” 萧王吻上他的唇,顺手拿起羊绒毛毯遮盖,两人在毛毯里缠绵起来。 眼看早朝要迟了,苏沫在给他梳乌发,“糟了…糟了…早朝的时间要迟了…” 萧王一脸不在意的表情,“没事!” 苏沫眉头一皱,有些生气的说道:“什么叫没事啊,哎呀,你不要动…” 萧王起身向门口走,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说道:“沫,等我回来!” 苏沫点了点头,懒懒的倒在龙榻上,突然坐起来,自言自语道:“忘了问他,我何时成紫殿下了…” 青山。 杜薰铉走进房间,望着房间内的一切,耳畔回响起苏沫的话语,“不要再跟着我…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院中有声音,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发现临锡城与一位黑衣男子在说话,仔细听听后,瞬间脸色凝重起来。 一个时辰后,黑衣男子离开了,临锡城坐在椅子上沉思,脸上露出了一抹可怕的微笑。 杜薰铉靠在门框上,严肃的表情看了一眼临锡城,“原来你早就预谋好的,你真够阴险的!” 临锡城笑的好恐怖,淡淡的说道:“阴险算什么,更狠毒还在后面,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青山?” 杜薰铉哼了一声,‘我在这里很正常,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沫儿他去哪了?’ 临锡城看了看桌上的兵书,不咸不淡道;‘沫儿,他去哪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杜熏铉冷笑了几声,说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吧?也难怪,因为他恨你。’ 临锡城却没有接他话茬,缓缓躺在摇椅上,将桌上的兵书放在脸上,不再说一句话。 杜熏铉瞟了他一眼,转身来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内心话,“从未见过他那种眼神,眼中仿佛有只野兽出没一样,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恐怖气息,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临锡城了,现在的他活脱脱像只恶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杜熏铉躺在床上睡着了。 而临锡城却从摇椅上起身,向一旁竹林中走去,走到一棵竹子前,停下脚步,低下眼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第十三章 花神大典一 放眼望去,安离城比往日格外的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门前都摆放着白莲花,迎接五年一度的花神大典。 然而御书房内却是一片寂静,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压迫感。 萧王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寒冷,眼中绽放出帝王独有的魄力,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望着对面的亦王爷。 王爷眉头深锁,表情好像在说拼了似的,说道:“皇兄,您是一国之君,您说要娶苏沫做并肩人,这事臣弟绝不认同…” 萧王龙颜大怒,“够了,孤心意已决,三天后迎娶紫苏沫,你先下去吧!” 王爷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心里十分清楚,萧王一旦做出决定,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无奈之下只好先作罢,行了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屏风后的苏沫,缓缓闭上眼睛,方才王爷的话语深深刺进他身心,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时萧王缓缓来到屏风后,看见苏沫的脸上两行清泪,身心仿佛被刺刀贯穿一般,强忍着疼痛,上前轻轻将他揽入怀中,温柔的话语安慰着他。 苏沫望着他眉宇间散不尽的忧愁,伸手捧起他的脸颊,低语道:“我的王,仪式对我来说只是个形式,我不想再见你为我愁眉不展……” 萧王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下,坚定的说道:“保卫安离是我的责任,但是你不同,你是我萧允恒的全部,沫,你记住了,无论我多么的无敌,也只是你一人的天!” 苏沫依偎在他怀里,望着他认真的双眸,听着他坚定的话语,仿佛有股暖流蔓延至全身,缓缓的吻上他的唇,心里话,“我的王,谢谢你给我独一无二的爱…” 次日清晨。 安离城区,百姓们跪在街道两旁,嘴里高喊着,“花神大人万福…” 这时有辆马车仿佛踏着白云而来,四根柱子上刻着祥云,白色苇帘上绣着金丝莲花,虚幻般行驶在街道中央。 此时人群中有一位黄衣男子脱颖而出,他乌黑的眸子如水一般深不可测,望着马车缓缓离开城区。 他身旁站着一位红衣女子,面戴白纱,看不清她的面容,见她向黄衣男子行了行礼。 黄衣男子与红衣女子在说话,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就见两人朝皇宫方向走了去。 上居宫内,萧王在练毛笔书法,苏沫站在一旁研磨,画面十分的温馨。 这时太监来报,“启禀陛下,花神大人的马车,此时已经到雨燕门了,还有国舅他…” 萧王一听国舅两字,眼中闪过一丝愁色,不过立马又恢复到正常神色,放下手中的毛笔,罢了罢手太监下去了。 苏沫将他眼中闪过的愁色收进眼底,拿去被墨汁沾到的宣纸,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萧王上前扶了扶他的发髻,眼中满满的都是温柔神色,将他搂进怀里,低头静静的望着怀里的人儿。 苏沫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低语道:“允恒,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与你在一起,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心疼…” 萧王亲了亲他额头,双手扶在他肩上,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柔声说道:“沫,你不用担心,在这里等我回来…” 苏沫望着他的背影,感觉有股无形的压迫感正在向自己袭来,瞬间觉得胸口堵的难受,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羽和宫。 屏风前坐着一位黄衣男子在喝茶,他身穿一袭绣金丝纹的黄长袍,外罩一件冷色对襟纱罗,腰间束着白玉缎带,乌发上束着青花缎带,英俊的脸庞堪称完美,一双眼睛清澈又深不见底,浑身透着浓浓的死寂感,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一般。 此时外面太监们纷纷下跪,萧王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冷言道:“舅舅,您怎么来了?” 先介绍一下,这位黄衣男子是当朝国舅,离恨天。 离恨天的脸色分辨不出喜怒,淡淡的说道:“恒儿,你先坐下…” 萧王一听这些话,手面上的青筋暴露,愤怒道:“沫,他不是妖孽,更不是什么男宠,他是孤最爱的人,孤不准任何人这样侮辱他!” 离恨天万万没想到一席话,会让自己的外甥变得暴跳如雷,一向听话的外甥怎么会变成这样,想到这里内心的怒火烧的越来越凶了。 离恨天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说道:“恒儿,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肩上的责任,你今年二十二了,该为皇家开枝散叶了,要娶也是娶个皇后,而不是他紫苏沫!” 萧王勃然大怒道:“够了,孤要的是紫苏沫,不是什么皇后!” 这话彻底激怒了离恨天,气得他脸色铁青,双眸中闪烁出杀气,阴沉的口吻说道:“娶不娶皇后由不得你选择,至于紫苏沫这个孽障,本君可以做到手上不沾一滴血,让他从这世上无声无息的消失……” 萧王听的额头上直冒冷汗,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舅舅,杀人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他的狠毒绝不是一般毒。 离恨天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萧王,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末,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不咸不淡的说道:“后天就是花神大典了,依本君看是个不错的黄道吉日,你的大婚之日就定在后天吧!” 萧王听到这些话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不知过了多久,缓过神来看着离恨天,眼中满满都是愤怒目光,大怒道:“你干脆把孤杀了吧,你们各个都说是为了孤好,可你们有谁真正考虑过孤的感受…” 离恨天气得给了萧王一巴掌,喝道:“够了,你是本君的亲外甥,本君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而你却为了一个男宠在这里与本君大吼大叫…” 殿内发生的一切,都被窗外的苏沫听得一清二楚,转身悄悄的离开了羽和宫,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来到一座凉亭内坐下,脑子里乱如麻,只想找个地方让自己静一静。 这时有个声音飘来,声音好似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幽幽!” 苏沫恍惚的闻声回望,从沙哑的喉咙里吐出两字,“阿夕!” 顺着苏沫视线看去,那人白衣飘飘站在红墙下,俊美异常的脸,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秀挺的鼻子,水晶般美丽的双眸,绝美的唇形,泛起迷人的色泽,就是百花见了他也会黯然失色,周身散发出不染纤尘的气息。 他就是世人敬仰的花神大人,耶律夕。 耶律夕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望着他面具上落下的两行珍珠泪,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轻盈的脚步来到他面前,掏出手帕擦拭他面具上的珍珠泪。 苏沫望着他沉默不语,眉宇间透出说不出的忧愁与无奈,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流。 耶律夕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忧伤,白皙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缓缓开口问道:“幽幽,告诉我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在皇宫?你又是为何事伤心落泪?” 苏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底下眼帘望着腰间系着的玉石铃。 耶律夕听着他抽泣的声音,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愁容,坐在他身边默默的陪着他。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苏沫红肿的眼睛看着耶律夕,沙哑的嗓音问道:“阿夕,你怎么会在宫里?” 耶律夕拿着手帕擦了擦他眼角泪痕,回道:“后天就是花神大典了,你说我为何会在这里…你还没有回答,你怎么会在宫里?” 苏沫拿过他手里的手帕,在手里揉搓,支支吾吾的吐字,“我啊…我是…我是跟月清一起来的…” 耶律夕看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也不想追问下去,刚要说些什么,被赶来的宫女打断了话语。 “花神大人,该用午膳了!”宫女对着两人行了行礼。 苏沫一听午膳两个字,才意识到自己出来这么久了,急忙起身离开了,“阿夕,我们回头见,我先走了…” 耶律夕望着苏沫冲忙的背影,问道:“小竹,你认不认识他?” 小竹回道:“认识,他是紫殿下,是萧王…” 耶律夕听到后面几个字,罢了罢手道:“你先退下吧…我一会就过去!” 小竹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耶律夕,对他行了行礼退下了。 耶律夕望着旁边的一棵李树,自语道:“幽幽与萧王…怎么会这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四章 花神大典二 上居宫。 苏沫望着墙上火红的喜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弯身拿起龙袍转身唇被吻上,手中龙袍掉落在地上。 萧王望着他眼中含泪,心如刀绞一般,嘶哑的喉咙发出声音,“沫,我对不起你…我…” 苏沫手指轻轻捂上他的唇,望着他满脸的倦容,乌青的眼底,眼中布满血丝与无奈神色,身心犹如刀割一般,痛到自己不顾一切的亲上他的唇,双手紧紧抱住他。 萧王轻轻将他推倒在龙榻上,暴雨梨花般亲吻着他每一寸肌肤,两人如胶似漆的痴缠在一起。 一翻缠绵后,萧王坐在窗前,苏沫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梳子给梳理青丝,拿起紫金冠套在乌发上。 萧王透过玻璃望着苏沫那张憔悴的容颜,心中仿佛有坛苦水在翻腾,渗到喉咙里无比的难受,缓缓转过身来,抱着他坐在自己怀里,下巴搭在他肩上,轻轻的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大脑清静一会。 苏沫微微闭上眼睛,温柔的手轻轻拍打着他后背,缓缓开口道:“允恒,你该上朝了…” 过了许久萧王才起身离开上居宫。 苏沫拍拍脸颊,戴上萧王为他特制的青莲面具,一个人来到御花园,望着池中游动的金鱼,耳边响起萧王的话语,“你的面具只可为我一人而摘下…” 这时从门口走来一位女子,她一身粉色轻纱长衣,长长的黑发至腰间,水嫩肌肤透着光泽,五官用半壁白纱遮面,周身散发出超越了世俗的美,轻盈的脚步向苏沫走来。 苏沫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微微抬头望去,看清来者的身姿,内心话,“她应该就是允恒的…”收回眼帘望着池中的金鱼。 女子走到荷花池旁,弯身拿起鱼食,声音仿佛云雀出谷般动听,“你就是紫苏沫?萧王陛下的爱人?” 苏沫身体微微一颤,看了一眼身旁女子,放下手中的鱼食,转身准备离开御花园。 女子眼中泛起一丝让看不懂的神色,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与萧王的一切…” 苏沫停下脚步,听着她的一言一语,过了许久说道:“我与他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至于他是不是暴君…你以后会知道!”说完之后离开了御花园。 女子望着苏沫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如果可以…师命难违…” 转眼之间到了花神大典的当天。 安离城景象盛况空前热闹,街上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手里拿着白莲花,都在迎接五年一度的花神大典,突然街道如水泻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分作两边,百姓们统统纷纷下跪高喊着。 “萧王陛下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花神大人万福金安…” 这时街道两旁站满士兵,两辆马车缓慢行驶在街道中央。 前面一辆金色马车金碧辉煌,柱子上雕刻着金龙吐珠,黄色的苇帘上绣着祥云图案,尽显皇家风范。 萧王身穿紫金龙袍,束发戴着紫金冠,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霸气,浑身散发出震慑天下的气焰。 而身旁的人却不是苏沫,而是一位女子,她一身红色绣袍,衣摆上绣着凤穿牡丹,肌肤如雪般白皙,亮丽的黑发束着凤冠,容貌如画一般不似真人,弯弯的眉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小巧玲珑的鼻子,红润润的樱桃小嘴,宛如画中走来一般。 后面的马车一点也逊色于萧王的,柱子上围绕着五彩鲜花,白色苇帘上绣着金丝莲花随风飘动,恍如踏着白云而来,那么的仙气飘渺。 耶律夕一身雪白的绸缎,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条,系着一块兰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俊美异常的脸,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秀挺的鼻子,水晶般美丽的双眸,绝美的唇形,泛起迷人的色泽,手里拿着白莲花,周身散发出不染纤尘的气息。 萧王的马车缓缓停在神台前,萧王先下了马车,转身伸出手来,皇后水嫩的手轻轻搭在他手上,两人一起向神台走去。 神台两旁站满了大臣,其中包括亦王爷,赫海,苏逸清,还有国舅离恨天。 这时的苏沫就站在台下人群中,望着萧王与皇后两人并肩跪在神梯前祈福,心里酸苦无法用语言来述说,恍然间觉得他们俩人才是真正的一对,而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此时耶律夕来到神台,对着神梯拜了拜,转身走到萧王与皇后两人面前,一手拿着白莲花,一手端着圣水,白莲花在圣水中点了点,又将手里的白莲花递给皇后,并送上花神的祝福,然后端着圣水上了神梯。 萧王这时与皇后一起对神梯磕了三个头,起身左手挽着皇后,右手拔出腰间佩剑指着天空,高喊道:“今日是花神祈福吉日,孤在此祈求阿雨神降幅,赐予安离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台下百姓们纷纷下跪,“萧王陛下万岁万万岁…花神大人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苏沫也跪在人群中,忽然一群黑衣人踏着众人飞上了神台,瞬间台下乱成一团。 苏逸清拔剑飞起,嘴里高喊道:“护驾…护驾…” 其中一个黑衣人直接冲着苏逸清而去,两人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王爷与赫海两人也被几名黑衣人包围住。 离恨天脸色不改初衷,只见他双手一拍椅子,纵身飞起,一掌将一名黑衣人打落到台下,缓缓勾唇一笑又打出了一掌。 这时有一个黑衣人提剑向萧王刺来,萧王一把推开身边的皇后,举剑挡住了黑衣人的长剑,哪知又飞来个黑衣人。 苏沫见状一跃而起落在神台上,一掌将黑衣人打倒在地,快速来到萧王面前。 萧王充满愧疚的眼神看着他,不顾形象的抱住他,颤抖的声音说道:“沫,你怎么来了?刚才的一切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苏沫微微的点了点头,突然抱住萧王转身,一剑刺进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口吐鲜血死了。 现在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都是一片混乱局面。 苏沫眼中绽放出杀气,挡在萧王面前说道:“允恒,你不要离开我身边,看来这些人不达目的,是绝不罢休的!” 这时天空中飞来一个蒙面男子,直接向萧王袭来,苏沫手持长剑与他打在一起。 神梯上的耶律夕正与几名黑衣男子打斗,根本抽不出身去神台。 苏沫看出了对方的剑式,脱口而出道:“六剑式!” 对方趁机打出一掌,苏沫口吐鲜血掉落下来。 蒙面男子看了一眼苏沫,迟疑了片刻后,提起剑向萧王刺来。 苏沫重重的落在神台上,嘴角上挂着鲜血,脸上面具差点掉了,伸手将缎带系紧,侧脸一看大叫不好,起身冲到萧王面前,抱住他又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来。 蒙面男子哼了一声,准备直取萧王性命,这时皇后拽去头上的凤冠,甩出袖中的冷镖,一跃而起向蒙面男子飞去。 蒙面男子身体一闪,冷镖掉落在地上,皇后眉头一皱,甩出红线银针,蒙面男子长剑上缠绕着红线银针。 皇后眼中绽放出杀气,怒视着对面蒙面男子,“原来你也会六剑法,看来是同门中人,不过你今日破坏了本宫的大喜之日,必须诛杀…” 蒙面男子冷冷的笑了笑,声音听上去很古怪,听的人极其不舒服,“那今日就让我来挥挥你的六剑式...” 话未落音,两人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萧王的脸色发青,抱着苏沫嘶喊道:“来人呐…来人呐…” 苏沫躺在萧王的怀里,伸出带有鲜血的手,抚摸他的脸颊,虚弱的声音说道:“我…我没事…允恒…你不要…”手缓缓从萧王脸颊上落下,昏迷在他的怀里。 第十五章 花神大典三 此时皇后还在与蒙面男子打斗,两人的实力看似不相上下。 耶律夕一剑刺入黑衣人心脏,拔出长剑飞到苏沫身边,弯下身子伸手沾了一点他嘴角上的血迹,瞬间脸色凝重起来,脱口而出道:“鸠鹤毒!” 这时苏逸清手握清风剑在空中扫了一圈,黑衣人所剩无几了,死的死,受伤的都倒在地上。 而另一边蒙面男子长剑直指皇后脖颈处,皇后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可小瞧的微笑,出其不备打落他的长剑,使出了黑龙煞。 蒙面男子也使出了黑龙煞,两人都落在神台上,皇后一只冷镖射出去,蒙面男子扔了一枚黑色药丸,瞬间白雾四起,趁机逃离了现场。 皇后轻咳几声,准备追击,离恨天飞来拽住她衣袖,制止她不要追了。 离恨天眼中闪烁出让人看不透的神色,望着神台上一片白雾,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苏逸清与侍卫将剩下的黑衣人困在一起,站在一旁等候萧王发落。 而萧王抱起苏沫直冲到耶律夕的马车,耶律夕紧跟其后也上了马车。 离恨天与皇后一起上了萧王的马车,王爷与赫海骑着骏马跟在其后。 随后苏逸清也骑上骏马奔向皇宫,眼中透出浓浓的忧色,“沫儿,你不能有任何事,离哥哥这就来…” 离恨天脸色看不出喜怒,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苏逸清,半天不说一句话。 王爷非常严肃的表情,问道:“逸清,那些黑衣人有没有招供?” “全部都咬舌自尽了!”苏逸清语气沉重的说道。 赫海说道:“看来这场暗杀行动,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后来的蒙面男子与他们好像不是一起的…” 离恨天罢了罢手,苏逸清起来说道:“前者与后者明显不同,前者的招数,太像草原上的阿瑞斯了,而后者则像江湖中人…” 耶律夕将苏沫的长袍退在腰间,看着已经发黑的伤口,眉头皱的更深了,看了萧王一眼,“陛下,请您吩咐宫女去太医院娶点黑燕草来,要快,毒素已经开始蔓延了…” 话都未落音,萧王走到大门前,喝道:“来人呐……” 苏逸清望着来回走动的宫女们,忍不住上前几步,这时月清一把将他拉到走廊上。 苏逸清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很焦急的说道:“你拉我干嘛,我就是看看情况…唔…” 月清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小声说道:“你不要命了,这里可是皇宫,你就不能小点声…” 苏逸清打开他的手,脸色铁青,“你想把我捂死啊你…” 萧王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苏沫身上的皮肤逐渐成紫黑色,后背的伤口处黑血往外冒,上前跪在龙榻前紧紧握住苏沫的手。 耶律夕额头上直冒冷汗,拿起一根银针,轻轻扎进苏沫后背上,看着黑血一点一点的从伤口处流出来。 突然苏沫口吐黑血,吐了好几口,倒在耶律夕怀里,含糊不清的唤道:“允恒…允恒…” 萧王吓得面色如土,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夕喝道:“不要动他,把桌上的黑燕草拿给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耶律夕将苏沫的伤口处理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缓缓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 萧王望着龙榻上的苏沫,问道:“他现在怎样了?” 耶律夕喝了一口茶,“没事了,不过……” 萧王话都没听完,小心翼翼地抚摸苏沫苍白的脸,心里话,“沫,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耶律夕看了一眼苏沫,起身离开了上居宫。 苏逸清见大门打开了,快步走到耶律夕身前,急切的问道:“花神大人,紫苏沫他怎么样了?” 耶律夕看了看他们,“毒素已清除体内……” 苏逸清听到一半差点瘫坐在地,月清上前扶着他,说道:“没事就好…这下可以放心了…” 宴席厅。 大臣们都在宴席厅等候,离恨天与赫海坐在上等席上,王爷与月清也坐在上等席上,而苏逸清却走了出去。 这时离恨天起身走出了宴席厅,朝上居宫走去。 上居宫。 萧王一脸倦容坐在椅子上,怒视着对面坐着的离恨天。 离恨天依旧是面瘫脸,“恒儿,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可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萧王一巴掌拍在桌上,低怒道:“你要孤娶皇后,孤娶了,你还想怎样?” 离恨天快的跟风一般来到龙榻前,眼角扫了扫苏沫,淡淡的说道:“听听这虚弱的声音,如果本君这一掌下去...” 萧王冲到龙榻前拽住离恨天,低吼道:“你究竟想要孤怎么做?你才肯罢手?” 离恨天反过来捏住他的手腕,语气中毫无情感,“跟本君去赴宴,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怎不能让颜儿她独守空房吧!” 萧王瘫坐在龙榻上,空洞的眼神望着地面,声音中透着无奈与乞求,“孤去,希望舅舅你遵守承诺,不要再做任何伤害沫的举动了!” “这就对了!”离恨天然然说了一句,拉着萧王离开了上居宫。 苏逸清看着离恨天拉着萧王离开了,跃窗而入,轻轻走到龙榻前坐下,望着昏迷中苏沫,颤抖的手抚摸他脸颊,眼泪不知不觉滴落在龙榻上。 苏沫神志不清的轻唤道:“离哥哥…离哥哥…不要丢下沫儿…离哥哥…” 苏逸清听着他声声呼唤着自己,泪水越流越凶了,靠在床边上轻轻抱起苏沫,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哽咽道:“我的沫儿,离哥哥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苏沫恍惚的睁开眼睛,“离哥哥…离哥哥…” 苏逸清握住他的手,“沫儿,是我...离哥哥这就带你回家...” 耶律夕也不知道何时进来的,缓缓开口说道:“苏将军,你不能带走他...” 苏逸清怒道:“你是何时进来的?我为何不能带走他?” 耶律夕望着神志不清的苏沫,眼中布满担心神色,“因为他伤的很重,如果你想他快点死的话,本谷主绝不拦你!” 苏逸清一听这些话,放弃带走苏沫的念头,起身将他放在龙榻上,把被子给他盖好。 耶律夕又说道:“您是当朝孝督将军,今日又是萧王大喜之日,你怎能缺席…” 苏逸清沉默片刻,走到窗前飞了出去。 第十六章 再次离开 站在宴席厅门口望去,正墙上贴了个红红的喜字,十分扎眼,喜字下方坐的正是萧王,他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摆设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王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无意间发现离恨天在看自己,无奈的硬着头皮上前敬萧王酒。 萧王此时有些醉了,晃晃悠悠站起来,与王爷碰杯。 大臣们也纷纷给萧王敬酒道喜,只有苏逸清坐在一旁默默的喝酒。 月清坐在苏逸清右边,劝阻他不要再喝了。 喜宴接近尾声,大臣们纷纷离开,赫海搀扶着苏逸清,月清扶着王爷各自回家了。 宴席厅里只剩下萧王与离恨天两人,萧王根本不理会他,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离恨天走过去一把夺过萧王的酒杯,怒道:“够了,你已经喝多了,来人呐,将陛下送回寿辰宫!” 萧王用力推开两个太监,指着他们,怒吼道:“都不要碰孤,都给孤滚开!” 离恨天阴沉的脸,上前打了萧王一巴掌,愤怒道:“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对得起你死去的额娘吗?” 萧王脸上挂着巴掌印,大怒道:“你不要跟孤替额娘,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孤好,可你现在做的一切,跟杀了孤有何区别!” 萧王说完跑出了宴席厅,只留下离恨天一人在那里,看着萧王孤落的背影,离恨天脸上露出了愁容,自言自语道:“敏儿,哥对不起你,你不要怨恨哥,让恒儿受到伤害,但是哥做的一切都是为恒儿好,所以紫苏沫不死也要他从恒儿面前永远的消失!” 萧王晕晕乎乎来到上居宫门外,回头指着太监们,咆哮道:“都滚开,小心你们的脑袋,都给孤滚远点…” 苏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听见萧王在殿外咆哮不止,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起来,缓缓走到门口,扶着门框望见醉醺醺的萧王,心口上的痛比背上的伤口都疼,艰难的向萧王身边走去。 太监们惊讶的眼神看着苏沫,唤道:“紫殿下!”统统跪在地上,望着地面,不敢再看两人一眼。 萧王好像电击似的,回头望去,看见苏沫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苏沫微弱的声音唤道:“允恒!” 萧王眼眶湿润了,颤抖的声音说道:“沫,不要动!” 苏沫停下脚步,萧王快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横抱起来进入大殿内,太监们轻轻的将门关上。 苏沫望着满脸泪水的萧王,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来,轻轻捧起他脸颊,亲吻他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我的王…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都是我的错…" 萧王温柔的将他推倒在地毯上,亲吻他的唇,那么轻,那么柔,很怕自己一不小心碰碎了似的。 苏沫头上虚汗直冒,微弱的声音,“允恒…我的王…” 萧王抱着他坐在自己身上,缓缓放开他的唇,痴情的双眸望着他,“沫,嫁给我可好,做我身边唯一并肩人!” 苏沫泪如雨下,唔咽的声音回道:“我愿意!” 萧王拿起地毯上的红盖头落在苏沫头上,宣誓道;“我萧允恒,安离国第十六代国君,今日娶紫苏沫做身边唯一并肩人,请阿雨神赐福于我们…” 苏沫听着他声声宣誓,泪水如泉涌般再次夺出眼眶,滴落在地毯上,颤抖的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王轻轻掀起他的红盖头,柔软的唇吻上他的微凉的唇,柔声道:“沫,不要哭了,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苏沫抱紧他火热的身体,他柔软的唇亲吻自己的耳畔,修长的手指掠过自己每一寸肌肤,他的身体慢慢的压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却过于贪婪的沉浸在他温柔中,无法自拔。 一翻缠绵过后,萧王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喝太多了,也许是太劳累了,趴在地毯上昏昏欲睡。 苏沫缓缓起身穿上衣服,戴上面具,拿起桌上的小黑瓶,走到萧王面前跪下,轻轻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看着他将药丸咽下去了。 苏沫将小黑瓶扔到一边,走到窗前推开窗门,冷冷的说道:“离恨天,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离恨天跃窗而进,恐怖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沫,阴狠的口吻说道:“紫苏沫,本君暂且放过你,不过,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见恒儿,否则休怪本君撕毁约定,本君的耐心是有限的!” 苏沫怒视着他,“离恨天,我今天也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老是拿我来逼迫允恒,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你不要以为我是怕你才离开的,我是怕允恒在你我之间为难,所以我才会答应你…” 离恨天根本不理会苏沫的话语,指着窗口,喝道:“赶紧滚!” 苏沫站在窗口回头看了一眼昏睡的萧王,狠心的跃窗消失在黑夜中。 离恨天弯身将昏睡的萧王抱起来到龙榻前,将他放在龙榻上,自言自语道:“恒儿,不要怪舅舅心狠,本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此时苏沫飞到清和宫,窗前敲了敲窗门,推开窗门,发现耶律夕坐在那里喝茶,感觉好像他知道自己要来找他似的。 耶律夕看了看他,然然的说了句,“幽幽,我等你很久了!” 苏沫苦涩的说道:“阿夕,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特地在此等候我了!” 耶律夕起身走到他身前,挑眉看着他,“你这样乱来也不怕伤口裂开,你背上另一道伤痕哪来的?还有胸口上的伤疤都是怎么弄的?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弄的遍体鳞伤?” 苏沫沉默片刻后,说道:“都过去了,不要再问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花醉谷?” 耶律夕看着他那双眼睛中,闪现出复杂神色,摇了摇头,也不想再逼问他了,然然说道:“你若想离开这里,什么时候都可以!” 苏沫想不都想,看着他,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耶律夕拉着他来到窗前,抱起他飞身而起,两人消失在夜空中。 第十七章 心碎 上居宫内灯光明亮,这时门外太监们纷纷下跪。 皇后一身红色凤袍缓缓走到门口,她挥一挥衣袖,太监们都退下了,轻轻的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清晰能听见萧王混乱的呼吸声,皇后瞬间脸颊红霞飞,缓缓走到龙榻前坐下。 忽然萧王扯住她衣袖,碰到她温热的玉手,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皇后望着他满身的汗珠,繁乱的呼吸声,一双褐色的双眸已经不在清澈透明,本能的反应趴在他胸膛上,耳边传来他混沌的心跳声。 萧王渐渐失去理智,身体里的燥热瞬间吞噬掉一切,翻身将皇后压在身下,颤抖的唇吻上她那粉嫩嫩的唇瓣,手指不停的在撕扯她身上的凤袍。 皇后两颊绯红,忽然耳边传来他的轻唤声,瞬间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滴在枕头上,轻轻的闭上眼睛任由他粗暴的对待自己。 时间慢慢到了深夜。 萧王迷迷瞪瞪中翻身搂住皇后,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枕边人,一脸震惊表情起来跳下龙榻,四周看了看没有苏沫的影子,慌忙的穿起衣袍,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皇后被碎碎的声音吵醒了,起来看见萧王在穿衣服,想下榻给他整理衣袍,欲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 萧王无意间回头看见皇后醒来,心里的怒火直往外冒,冰山脸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双眸里仿佛有火在烧似的,望着她朝自己走来。 皇后走到他面前拿起披风披在他身上,没想到萧王下一步的举动让她心寒不已。 萧王一把将披风扯下仍在地毯上,阴冷的话语仿佛能将人心脏冻住,“滚出去,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从孤眼前消失,滚!” 皇后听着他无情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从外浇到心,愣在原地不能动弹,眼前一片模糊,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 萧王根本不理会她,转身朝门口走,边走边说道:“从今以后没有孤的旨意,不准你再踏进上居宫大门一步,你给孤记住了,否则,你就是违抗旨意!” 皇后身体一软瘫坐在地毯上,泪眼婆娑的看着身上的淤青,想起他对自己的粗暴,还有他冷血无情的眼神,双手捂在眼睛上哭泣,哭得是那么心碎,那么彻底。 萧王冲进羽和宫,看见离恨天若如其事坐在那里品茶,心里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冲到他面前。 离恨天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恒儿,怎么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 萧王怒道:“你不要跟孤打岔,你把沫藏哪去了?” 离恨天扫了他一眼,悠悠的说了两个字,“死了!” 萧王一听死了两字,好像一把刀插进心脏似的,突然胸口疼的要命,一口鲜血喷溅出来,一阵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此时的离恨天眼中冷静全然不再,弯下身子将萧王抱到床上,声音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来人呐…快传太医…” 这边苏沫与耶律夕已到了青山小屋外。 苏沫站在院外,望着屋内闪烁的灯光,侧脸看着耶律夕,“阿夕,你在这里等我一会,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都不要插手?你能答应我吗?” 耶律夕望着他那双乞求的眼神,沉默不语。 苏沫转过身双手按在他肩上,乞求道:“答应我好不好…” 耶律夕缓缓开口道:“可是你的伤…” 苏沫打断他的话语,双手放开他,看着屋内闪烁的灯光,“我没事,我就是想亲口问问他,等我一会…” 耶律夕望着他的背影,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忧伤,内心话,“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何还是对他…” 苏沫走到门口,深深的呼吸一口,推开了房门,站在那里望着临锡城。 临锡城震惊的眼神看着苏沫,急忙从凳子上起来,上前紧紧的抱住他,那种激动的心情无法用文字来表达,眼中似乎有泪水在闪动,颤抖的双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沫身体微微一颤,停顿片刻,一把推开他,怒视着他,冷言道:“是你对不对?” 临锡城眉头紧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内心话,“他的眼神,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满含仇怒看着自己!” 苏沫见他不作回应,怒道:“回答我,你为何要那么做?” 临锡城避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道:“沫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叫我如何回答你?” 苏沫的忍耐已到极限,怒吼道:“不明白什么意思,你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居然会做出这等卑鄙事来!” 临锡城抬头看着他,眼中仿佛有只恶魔一般存在,冷语道:“是不是我暂且不说,看来不止是我一人想要萧允恒的命,不过,幸亏他这次没死,要不然……” 苏沫听着他阴狠话语,望着他那双嗜血一般的双眸,身体仿佛掉进冰窟一般,手捂在胸口上,“你太可怕了,恐怕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我真愚蠢,没想到当年自己会爱上一只狼!” 苏沫的话语直穿临锡城的身心,由不得自己喘口气,食指挑起苏沫的下巴,冷血的口吻说道:“沫儿,我在说一遍,我没有派任何人行刺萧允恒,信不信随你,不过,它日我定让他血溅疆场,而你是我的,任何人休想在碰你一分一毫…” 苏沫用力打开他的手,指着他怒吼道:“临锡城,你休想再碰我分毫,今日我也警告你,你若敢伤允恒半分,我定不会轻饶你!” 临锡城望着他那双眸中布满仇怒,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自己就快抓不住了,不顾一切的上前抱住他,手臂越来越紧,仿佛一放开就真的永远失去了一般。 苏沫在他怀里挣扎,仿佛用尽全力推开他,冲出屋内,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滴落在地上。 临锡城随即追出来,看了看四周无人,瘫坐在地上,对天咆哮道:“苍生天,这就是您赐予我的一切,这就您希望的,您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对待我…” 院外的苏沫听得一清二楚,拉着耶律夕往山下走。 耶律夕反手将他揽入怀中,抱起他飞向夜空,两人消失在乌云密布的夜空中。 上居宫。 萧王醒过来了,一脸倦容,对着离恨天咆哮。 “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要孤娶皇后孤娶了?可你怎么答应孤的?你是不是想把孤逼死?你才肯罢手?” 离恨天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伸手对着萧王后脑就是一拳,萧王晃晃悠悠的晕倒在他怀里。 离恨天将他放在龙榻上,不耐烦道:“吵死了,看来孽障走了还不行,必须诛杀,免除后患,青木你出来…” 话音未落,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黑衣男子,跪在离恨天面前,恭敬道:“青木在,请主上吩咐!” 离恨天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淡淡的说道:“三木他人呢?” 青木回道:“已经扔到湾河喂鱼了!” 离恨天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脸色阴沉道:“蠢才,该死,查到后来的蒙面男子身份了没?” 青木谨慎的回道:“没有,不过,还好他们没有说什么,这样一来,众人都以为是丰南做的!” 离恨天脸色越来越阴沉了,“你起来说话,本君有事交代你去办…” 第十八章 初吻 月亮在云层中忽隐忽现,习习凉风吹过脸颊,离恨天站在御花园里的荷花池边,眉宇间散发出挥之不去的愁云。 “原来你也喜欢发呆啊?” 离恨天眉头皱的更深了,闻声望去,脸上写满了震惊,眼中绽放不相信的神色,望着来者面容。 午夜黑鹰一身白色绸缎长袍,外罩冷色长衫,腰间系一条白玉绫,一头银发垂两肩,完美的五官透着神秘,一双紫色眸子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微微一笑透着邪魅,手里拿着一只笛子坐在假山上。 离恨天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你是谁?” 午夜黑鹰飞到他身旁,邪魅一笑道:“我的容颜有那么恐怖么?你们怎么都是这种表情?” 离恨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激起千层浪,心里话,“这不可能…不对…除了声音以外…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午夜黑鹰拿着笛子在他眼前晃悠,“鬼见愁,你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是鬼?你醒醒…醒醒…” 离恨天缓过神来,一把将他手打开,冷言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夜闯禁宫?” 午夜黑鹰勾唇一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告诉你啊,我这可不算夜闯哦,我来看萧王的,听说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我是来给他道喜的!” 离恨天眉头深锁,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认识恒儿?你不要动!” 午夜黑鹰微微一愣,离恨天一把将笛子夺过去,眼睛里似有情绪在涌动。 过了许久,离恨天望着笛子,“你这笛子哪来的?” 午夜黑鹰悠悠回道:“古玩市场淘来的,听说是仙侠午夜梦的遗物,怎么?你对这只笛子有兴趣?” 离恨天怒道:“你胡说,这笛子到底哪来的?” 午夜黑鹰一把夺过笛子,边走边说道:“我都说了,古玩市场淘来的,就算你喜欢这只笛子,我也不会送给你,再见了,鬼见愁!” 离恨天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泪光,自语道:“怎么可能,梦儿的笛子怎么会在他手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的样貌和我的梦儿如此相像…” 午夜黑鹰跃窗而入,来到龙榻前,低头望着昏睡中的萧王,手里把玩着笛子,眼中绽放出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这时萧王神志不清的唤道:“沫…沫…” 午夜黑鹰内心一惊,以为他醒了,再一看原来他是在说梦话,拿出手帕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 哪知萧王握住他的手腕,午夜黑鹰没站稳,身体一晃趴在他的身上,瞳孔渐渐放大几倍,自己的唇与他的唇吻在一起,瞬间脸红的脖子了,身体僵硬的不听使唤了,急的额头上直冒冷汗。 这时萧王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来,微微张开双唇含住他玫瑰花一般的唇瓣。 午夜黑鹰表情僵硬着,微微一呼吸,萧王柔软的舌头伸进他嘴里,温柔的舔他那碎玉般牙齿。 午夜黑鹰眉毛一挑,迅速的从他身上爬起来,风一般的到窗前,一脚踢开窗门飞了出去。 其实萧王他并没有醒,昏昏欲睡的状态下亲了午夜黑鹰,睡梦中把他当成苏沫了而已。 午夜黑鹰坐在房顶上,想起刚才的一幕,恼怒道:“苏莲鹤,绝对不可以…不对…那可是本公子的初吻啊…” 正当午夜黑鹰纠结时,那个仿佛魔音一般的声音从风中飘来,听得直让人头皮发麻。 “看来你来安离的目的不简单?” 午夜黑鹰如电击似的站起来,向对面望去,当看见那人的发色与眼瞳时,内心不由得一惊,惊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人一身黑衣长袍,银色长发随风飘动,脸上戴着黑纱,紫色双瞳如水晶般清澈又深不见底,浑身散发出浓浓的神秘气息。 午夜黑鹰回过神来,带有质疑的眼光看着他,“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三番两次找本公子的茬?” 黑衣人轻笑几声,“我是何人并不重要,至于你,那日的教训还不够么?” 午夜黑鹰嘴角上扬道:“那日你我不分上下,何来教训可言?” 黑衣人挑了挑眉,身姿快的跟风一样来到午夜黑鹰眼前,伸手捏住他的脸颊,眼中闪烁出不可置否的魄力,望着他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庞。 午夜黑鹰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感觉有股无形的压迫感靠近自己,伸手想打开他的手,可身体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黑衣人手指慢慢的在用力,午夜黑鹰的脸微微泛红,怒视着他说道:“放开本公子,放开!” 黑衣人喝道:“闭嘴,给我安静点,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午夜黑鹰好像使出了浑身力气,推开了他,揉了揉脸颊,眼中似乎有火在烧一般,直指着他,“本公子今日有事,你我暂且休战……” 黑衣人看着他从眼前飞走,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飞到御花园假山上,望着荷花池旁的离恨天,眼中绽放出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一个月后。 天上的白云朵朵,花醉谷好像铺了一层五彩花毯,绚丽夺目,远远望去宛如来到梦境一般。 耶律夕一身白衣飘飘,飘逸的身姿在空中舞剑,手中长剑直流而下,百花在空中飞舞,随着他高高低低的身体,片片花瓣落下,那画面太美了,简直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苏沫坐在花亭品茶,耶律夕柔声喊了一句,苏沫迅速伸出手来接住不明飞物。 耶律夕缓缓落在他面前,微微一笑道:“喜不喜欢?” 苏沫仔细看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面新的面具,米色的面具上刻着一朵紫色的幽莲,栩栩如生,四周镶嵌着紫水钻,面具精致到无可挑剔。 耶律夕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下巴,微笑着望着对面的人儿,看上去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开心。 苏沫想换下脸上的凤凰面具,忽然耳边传来阵阵声音,“你的面具只可为我一人而摘…”然然转过身去,换下凤凰面具,戴上新的面具。 停顿片刻道:“这凤凰面具也该换了,你看看这里都裂开了…” 耶律夕拿过面具,“这凤凰面具做的可真精致,这只凤凰刻的真是栩栩如生,可惜不能再用了,真是太可惜了!” 苏沫给他倒了杯红茶,“你现在的一席话,要是让慕寒听见,我估计他会高兴得跳起来,来喝杯红茶吧!” 耶律夕喝了一口红茶,“你的意思,这面具是玩垮寒做的?” 苏沫点点头,“慕寒那只乌鸦婆,要是知道我在你这里的话,我估计他早来抓我回去了!” 耶律夕微微一笑,“话说回来,他也挺不容易的,你把醉红阁扔给他打理,自己成天跑个没影,也真是难为他了!” 苏沫笑出声来,“我根本就没想做馆主来着,还不是因为他,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他了!” 耶律夕拿起扇子敲了敲他额头,“你啊,别在我这叫苦,谁让你当初一口答应的,对了,中午想吃点什么?” 苏沫一把夺过扇子,起身边走边说道:“我对吃的没什么挑剔…” 耶律夕摇了摇头,起身追了上去,一把夺过扇子,跑在苏沫前面,“这可是本谷主的玉扇…” 苏沫哼了一声追上去,“什么时候是你的了…还给我…” 第十九章 西毒尘梦 夕阳西下,枫叶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的殷红夺目,这时一阵清风吹来,片片红叶在空中飞舞,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绝美而又虚无缥缈。 苏沫骑在马背上,手里握着缰绳,深深的叹口气,侧目看着身后的耶律夕,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深邃的眼眸下,一张沉稳的表情。 耶律夕缓缓地下头,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苏沫轻咳两声,“那个,阿夕,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耶律夕勾唇一笑道:“去看一位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苏沫低下眼帘,望着满山的红叶问道。 耶律夕伸手拉住他手里的缰绳,敏捷的身手下了马,又将他抱下马,牵着马白走在山间小路上。 这时天空中飞来一抹身影,落在旁边枫树枝上,声线很有磁性的说道:“夕颜,你来了!” 耶律夕捡起一片红叶,扔向身影,笑道:“尘梦,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苏沫顺着红叶飞去的方向望去,双眸中透出不敢相信的神色,惊的自己几乎喊出了声音,惊慌失措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人身穿黑色长袍,挺拔结实的黄金身材,一头青丝垂直在腰间,五官仿佛如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一对剑眉茂密如漆,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幽暗冷色,英挺的鼻子,朱砂一般的唇色,周身散发出一股让人畏惧的气息。 他的容貌太像萧王了,如果不是声线的独特,双眸的颜色,年龄上的差别,都能以假乱真了。 耶律夕望着苏沫那双震惊的眼神,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又将视线转移到那人身上,“尘梦,你还不下来…” 先来简单介绍一下,耶律夕口中喊的人,叫尘梦,人称西毒,居住在枫叶山,他是天下第一毒师,中了他的毒,目前只有耶律夕能解。 尘梦飞落在两人面前,眼角扫了一下苏沫,看向耶律夕,“你今日怎么想起本尊来了?” 耶律夕挑眉道:“你这话几个意思?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尘梦哼了一声,“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耶律夕拉着苏沫衣袖,笑着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紫苏沫…” 经过一番简单的介绍后。 苏沫弯下身子,望着地面,“尘谷主,您好!” 尘梦看都不看看苏沫一眼,走在两人前面,“天色快暗了,随本尊一起上山吧!” 苏沫切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什么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冰块脸…” 耶律夕呵呵的笑起来,“他就这样,认识他到现在,没见过他笑过几回,好了,走吧…” 苏沫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不情愿的被耶律夕拉着,跟在尘梦身后上了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升到夜空中,一股清风徐徐吹来,满山的红叶在月下起舞,仿佛来到虚无缥缈的梦境一般。 这时山顶上传来阵阵古琴声,抬头望去,苏沫坐在枫树下抚琴,耶律夕与尘梦在一旁喝酒。 耶律夕看了一眼苏沫,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尘梦,缓缓起身走到山崖边上。 尘梦也起身来到山崖边上,冰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言道:“说吧,今日来找我何事?” 耶律夕转过身来看着他,“我知道你这里有雨花草…” 尘梦听完后,转头看了看抚琴的苏沫,“鸠鹤毒光用雨燕草来解毒是不行的,必须要和雨花草一起来用,才能真正的清除体内毒素,所以你才会…” 耶律夕表情十分严肃,沉重的口吻说道:“我那里的雨花草刚刚才发芽,无法取汁来用,所以我想到了你!” 尘梦冷笑了一下,“鸠鹤毒本是苏北国的秘制毒药,可是苏北国早已从世上消失百年了……” 两人眉头都深锁着,继续探讨着这一系列的话题。 苏沫继续弹奏古琴,突然琴弦断了,声音十分的刺耳,手指被崩断的琴弦刮破了,鲜血滴在琴弦上。 耶律夕与尘梦听见了断弦声,互相看看对方,快步来到苏沫面前,望着他滴血的手指。 尘梦撕下白色衣袖,弯下身子伸出手,拿起苏沫受伤的手,给他包扎伤口。 苏沫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望着他,一张与萧王极为相似的容颜,一时间呆住了,仿佛在看心中的他一样,呆呆的望着他。 耶律夕望着眼前的情景,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尘梦很仔细的在给苏沫包扎伤口。 尘梦包扎好伤口后,放下他的手,起身往山下宫殿走,“夜深了,夕颜…” 苏沫回过神来,望着琴弦上的血迹,沉默不语。 耶律夕拉起他的手,将他拉起来,“走吧,一起去尘梦的住所,这样处理伤口是不行的,回到他住所后再从新包扎一下…”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宫殿门口。 整座宫殿建筑材料,全是红砖砌成的,大殿之中有只硕大的香炉,四周被水流围绕着,正前方摆放着檀木制成的盘龙椅,大殿整个设计风格很像正和殿。 耶律夕看看苏沫,说道:“幽幽,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我去尘梦那里取点纱布与消毒水,一会去房间给你从新包扎伤口!” 苏沫问道:“房间?哪一间?院内有那么多房间?” 耶律夕回头看着他说道:“南侧倒数第三间!” 苏沫看着他背影越走越远,转过身向殿外走去。 房间内灯光迷离,只听他低低一叹,望着手中的玉石铃,颗颗似珍珠一般的泪水,落在玉石铃上。 这边房间内灯光明亮,尘梦站在一排排药架边,翻弄着上面的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药瓶。 耶律夕站在一排排药架前,望着数目可观的药瓶,悠悠说道:“不愧是天下第一毒师,什么样的毒药你都有…” 尘梦依旧是一副冰块脸,拿起一只红色小瓶扔给他,走过来说道:“你这样做值得不值得?” 耶律夕接过药瓶,“他是我的好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尘梦哼了一声,坐在旁边椅子上,冷言道:“真的只是好友?” 耶律夕手微微抖了一下,“当然!” 尘梦继续说道:“鸠鹤毒乃是剧毒,不仅需要千年雨燕草与雨花汁,来做药引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你会失去一半功力,搞不好还会内功尽失!” 耶律夕坚定的眼神,望着他说道:“就算是失去一半功力,哪怕是失去全部,我也要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尘梦停顿片刻,拿起一瓶几乎透明的液体,放在他面前说道:“等下你把它给他喝了,这样一来他就不会有任何疼痛感觉,靠你一人……” 此刻已经是深夜。 苏沫像睡着一般躺在床上,耶律夕轻轻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一点点解开他的衣衫,望着后背上快要愈合的伤口。 尘梦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很像中药的颜色。 耶律夕轻轻封住他的经脉,拿起消过毒的匕首,挑开他那即将愈合的伤口,瞬间一股黑血溅出来喷到脸上,接着又使出了一掌,黑血一点点往外冒。 苏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的虚汗直往下滴,瑟瑟发抖的坐在那里。 尘梦见状立即放下药碗,上前一只银针扎入苏沫的胸口上,苏沫身体一颤,一口黑血吐出来,倒在耶律夕怀中。 耶律夕轻轻擦拭他嘴角上的血迹,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一头乌黑的青丝中,有几缕白丝呈现,眼中担心的神色已不见,露出徐徐安心神色。 尘梦见状转身走到桌前,拿了一粒白色药丸,端了杯清水过来,递给耶律夕。 耶律夕起身下床,将苏沫衣衫穿好盖上被子,转身去接尘梦手中的杯子,没想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停的在那咳嗽。 尘梦手臂轻轻一抬,手中的杯子稳稳落在桌上,转身走到耶律夕身前,伸出手指封住他的穴道,微微皱眉道:“我都说了,可你…” 耶律夕缓缓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了,掏出袖中的手帕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极度虚弱的声音说道:“不要说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尘梦没有再说什么,将白色药丸递给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耶律夕有些苍白的脸色,坐在床边望着苏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第二十章 青玉古琴上 天上的月亮若隐若现,尘梦来到宫殿南门花池,缓缓脱下身上的衣袍,进入花池内,上身微微向后仰,微微闭上眼睛,靠在花池边上泡温泉。 此时苏沫在一声惊叫中惊醒,惊慌中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脸上的面具不见了,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手指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面具,拿起面具戴在脸上下了床,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清水喝下。 缓缓放下茶杯看向窗外,发现天还没有亮,拿起青纱罩衫披在身上,打开房门向外走。 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不觉走到花池附近,恍惚的状态抬头望去,仿佛来到梦境一般,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景色。 这时尘梦从水中出来,他轻轻甩了甩长发,身上的水珠在月光的照映下,呈现出晶莹剔透的琥珀色,让人陷入无限遐想之中,他太美了,美的不似真人。 苏沫猛然从美景中回过神来,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抬手拍了拍额头,深深的一叹,内心话,“冰块脸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尘梦身披件紫色长袍,半露酥胸,长发撒落在肩上,还在微微滴水,缓缓走过来,望着低头沉思的苏沫。 一股奇异的花香拂过脸庞,苏沫差点叫出来,望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尘梦。 尘梦嘴角勾起一抹魅笑,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眼中闪烁出几分玩味神色,冷言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来花池做甚?”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的只有一纸之隔,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苏沫望着眼前这张酷似萧王的容颜,听着他冷酷的话语,恍如萧王就在眼前一般。 尘梦身体微微上前,两人的距离本身就够近了,苏沫伸出双手推他,制止他倾斜而来的身体。 苏沫越是推绕,尘梦越是逼近他,脸贴在他耳畔,声音中伴有蛊惑一般,“你是在看本尊……还是在看你心中之人…” 苏沫用力推开他,风一般的跑走了。 尘梦眼中尽显无情神色,仿佛在跟自己说话一样,“去准备一份贺礼…” 话一落音,不知是从哪里飘来的声音,“属下遵命!” 苏沫跑进房间内,脑中全是萧王的画面,慢慢将身体蜷缩在角落里,仿佛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在角落里无声的哭泣。 次日上午。 苏沫,耶律夕,尘梦三人一起来到纳乌草原。 苏沫望着眼前的耶律夕,感觉他一夜之间,憔悴了好多,乌发上浮了一层薄薄的雪丝,担心的口吻问道:“阿夕,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 耶律夕看着他担心的眼神,然然一笑道:“我没事,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吧,对了,你看今日天气多好,打猎再好不过了…” 尘梦一身铠甲披身骑在马背上,听着两人的谈话,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这时前方跑出来一只角鹿,尘梦策马奔向前方。 耶律夕望着尘梦放下缰绳,手持弓箭站在马背上,视线锁定在角鹿身上,眼中绽放出不服输的光芒。 苏沫望着眼前的两人,那日的情景再现,自己与萧王的争夺角鹿的画面。 耶律夕脚勾在脚蹬上,身体倾斜在马背上,手持弓箭,“西毒,这只角鹿是本谷主的…” 尘梦站在马背上,眼中闪烁出不可忽视的魄力,一箭射了出去,“花神,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 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有一道白光从苏沫眼前掠过,甩出一只冷镖,前方的角鹿身中冷镖倒地挣扎。 苏沫被突然冒出的黑影打破回忆,挑眉道:“何人?” 耶律夕望着挣扎的角鹿,翻身坐在马背上,“谁?” 尘梦将弓箭仍在地上,看向闯入者,“凡尘!” 三人的视线锁定不明来者身上,那人一身白衣飘飘,乌发高高扎起,几律青丝随风飘动,英俊的脸庞如千年的白玉雕刻出来一般,棱角分明立体,剑一般的眉下,乌黑的双眸如潭水般深不可测,厚薄适中的红唇,泛起迷人的色泽,整个人散发出不可小瞧的气势。 先来介绍一下,这位白衣男子,叫凡尘,人称游侠,是尘梦的朋友。 凡尘看了看三人,“在下失礼了,打扰了三位的雅兴!” 耶律夕收回视线,内心话,“他身上有种无形的压迫感...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苏沫陷入沉思中,内心话,“他刚才射冷镖的哪一瞬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尘梦将死了的角鹿仍在苏沫脚下,苏沫吓了一跳,从沉思中惊醒,看着他不语。 耶律夕见状走过来,站在苏沫身边,“尘梦,这位公子是?” 尘梦依旧是冰块脸,“他是游侠,凡尘,这位是上古花神后裔,耶律夕,还有他是…” 时间过的可真快,一转眼的工夫晚上了。 苏沫跟耶律夕在搭帐篷,尘梦与凡尘在火堆前烤角鹿。 搭好帐篷后,苏沫在帐篷内整理铺盖,无意间发现旁边地上有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走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把用青玉制作成古琴,琴弦是用特制的银丝穿制而成,颤动着手抚摸着琴弦,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琴弦上。 此时耶律夕走了进来,发现苏沫面具上全是泪水,上前问道:“幽幽,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苏沫望着古琴,哽咽道:“这是师傅的…青玉古琴…为何会在这里…” 耶律夕坐在他身边,擦拭他面具上的泪水,柔声说道:“你的意思,这把古琴是你师傅午夜梦的?” 苏沫点点头,“你知道这是谁带来么?” 凡尘进来一看,发现苏沫红肿的眼睛,耶律夕疼惜的眼神,不明所以的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那个,这把古琴是我的…” 苏沫一听这话,擦了擦眼角,问道;“你的?” 凡尘看着他,“怎么了?” 苏沫说道:“这把古琴应该是仙侠午夜梦的…” 凡尘笑了笑,“的确是午夜梦的,不过…” 苏沫感觉到他的话不可信,当年师傅去世后没几天,这把青玉古琴就不翼而飞了,一直以为它会在杜薰铉手里,万万没想到会落在他人手里,这让自己实在无法接受。 耶律夕晃了晃苏沫,“幽幽…幽幽…” 苏沫缓过神来,看着凡尘将古琴抱出去,起身上前几步,耶律夕拉住他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第二十一章 青玉古琴下 草原在月光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清新,一缕清风徐徐吹来,悠悠的青草香扑鼻而来。 离帐篷不远处,尘梦,耶律夕,凡尘,三人坐在火堆旁边,在喝酒吟诗,谈天说地。 而苏沫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青玉古琴旁,望着古琴沉默不语。 这时就听见一阵干咳,苏沫闻声望去,看见是耶律夕在不停的咳嗽,起身向他走去。 尘梦冰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言道:“夕颜,你不要喝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苏沫走来坐在耶律夕身旁,一把将酒壶夺过来,“感染风寒了,还喝酒…” 耶律夕望着他那双担心的眼神,嘶哑的嗓音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我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凡尘烤着鹿肉,眼角扫了一眼三人,接着烤鹿肉。 苏沫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看了看三人,“我来喝!” 耶律夕眉头深锁,声音中伴有点怒斥,“胡闹!”说着要夺苏沫手中的酒壶。 尘梦伸手放在耶律夕手臂上,“你就不要在逞强了!” 耶律夕看着尘梦,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仿佛在说,“他不能喝酒!” 这时凡尘开口说话了,“耶谷主,听说您是凡间的琴仙……” 耶律夕望着眼前的火堆,内心话,“他怎么会知道我琴抚的好?还知道我擅长什么曲子?他…” 苏沫望着沉思中的耶律夕,内心话,“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青丝中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丝,好像一夜之间大病了一场,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在此时,尘梦拿出一只玉箫递给苏沫,“听夕颜说,你的梅花残吹奏的不错……” 苏沫望着他那双眼睛里,尽显冷寒神色,缓缓接过玉箫,看了看身旁的耶律夕。 没想到耶律夕拿过玉箫,“我看算了吧,还是让幽幽抚一曲吧!” 凡尘做了个请的姿势,苏沫起身来到古琴旁坐下。 尘梦看着耶律夕,“你不要再喝了,拿去!” 耶律夕望着手中的药丸,“这,你想本谷主死快点是不是?” 尘梦哼了一声,“以毒攻毒,或许你会好的快一点!” 凡尘坐在一旁看着苏沫,内心话,“紫苏沫,滋味如何……” 苏沫勾动着每一根琴弦,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弹奏他十年未弹的,凤凰涅槃。 尘梦听着凄美而惆怅的音韵,冰块脸上露出了一丝愁色,但是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再看他又是一副冷酷的表情。 凡尘喝着酒,听着凤凰涅槃,内心话,“好久未听这首曲子了,有二十年了……” 耶律夕望着手中的药丸,眉头一皱吃了药丸,内心话,“以毒攻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火堆渐渐熄灭了,尘梦与凡尘一前一后进了帐篷。 耶律夕望着坐在草地上的苏沫,“起风了!” 苏沫嗯了一声,起身看着他说道:“阿夕,我有话要对说…” 两人说着说着进了旁边帐篷内。 帐篷内,苏沫已经睡觉了,耶律夕轻轻起来,点了他的穴道,扶起他的身体,脱去他的衬衣,望着他后背上快要愈合的伤口。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耶律夕望着门口走来的尘梦,“多亏你的白花粉,要不然他一定会发现的!” 尘梦冷言道:“白花粉它无色无味,涂抹后光凭肉眼无法识别的,更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异样…” 耶律夕轻轻涂抹苏沫的伤口,“谢谢你,尘梦,这样一来,他的伤口用不了三天就会完全愈合!” 尘梦冷言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撂下话后,起身离开了帐篷。 耶律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将苏沫的衣衫穿好,解了他的穴道,坐在一旁默默的望着熟睡的他。 次日清晨。 耶律夕与尘梦在帐篷外说话,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尘梦拍拍他肩膀,与一旁等候的凡尘骑上骏马离开了。 耶律夕看着他们越来越远,转身走进帐篷内,发现苏沫还在睡梦中。 苏沫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翻身抱住被子,咯咯的笑出了声。 耶律夕轻笑起来,坐在他身边,伸手扶了扶他额发,轻声唤道:“幽幽…幽幽…起床了…” 苏沫迷糊的睁开眼睛,“阿夕啊…我的红烧排骨…”翻个身继续睡觉。 耶律夕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大声喊道:“天亮了!” 苏沫立马做起来,脸上面具掉在被子上,“什么亮了…”睡意朦胧的眼睛看了看四周。 耶律夕捏着他脸颊,“你说什么亮了?你准备睡到冬眠是不是?” 苏沫啊了一声,彻底清醒过来,打开他的手,这时肚子咕咕叫起来,双手捂在脸上,“阿夕…我饿了…” 耶律夕笑着说道:“快点起床,我给你煮了小米粥,还有…” “真的!”苏沫边穿衣服边往外跑。 耶律夕望着他的背影,不免的笑出声来,拿着面具跟了出去。 苏沫喝着小米粥,“冰块脸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耶律夕回道:“早走了,对了…” 苏沫望着他说道:“对了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耶律夕说道:“你是跟我一起回花醉谷,还是…” 苏沫擦了擦嘴角,“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耶律夕递给他一只小白瓶,“你的肠胃不好,记得要吃啊!” 苏沫接过瓶子看了看,“这是胃药,谢谢你了,我自己都忘记带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两人在草原上分开了,耶律夕骑着白马往花醉谷方向走了,苏沫望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也骑上骏马离开了草原。 苏沫骑着骏马来到无涯山顶,将马儿拴在树上,站在山顶上往下看,纵身跳了下去。 百草园依旧那么的清新,苏沫缓缓走进院中,发现孤独梦在那里摆弄药草。 孤独梦打了个喷嚏,继续摆弄着药草,侧脸无意间发现苏沫站在院中,手里的药草缓缓掉在地上,转身向他跑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 苏沫身体微微一颤,扶了扶他后背,“小梦,好久不见了!” 孤独梦抬头望着他,满脸高兴的表情,“苏哥哥,你怎么来了?小梦好想你…” 苏沫温柔的揉了揉他头发,“你这孩子,对了,你看我给你买什么礼物了…” “哇,好漂亮的缎带!”孤独梦望着手里的缎带,眼中绽放出别样的光芒。 苏沫望着他说道:“喜欢么?” “喜欢,苏哥哥,你帮我戴上可好!”孤独梦满脸笑容的看着他说道。 苏沫点了点头,孤独梦坐在他面前,苏沫拿起梳子梳理他黝黑的长发,“小梦,你师傅他又不在吗?” 孤独梦望着地面,看不清他面部表情,沉默片刻后,“嗯,师傅他又出谷了,难道苏哥哥你是来找我师傅的?” 苏沫手指停顿了一下,“也不是,你上次不是说…” 孤独梦立马转过头来,望着他说道:“不用我师傅,我也会的,不过…” 苏沫低声一叹,“我知道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带你一起出谷…” 孤独梦嗯了一声,“不要说三件,三十件都可以,哇,又可以出谷玩啦,好开心!” 此时屋内窗前站着一位绿衣男子,面带黑纱,一头漂亮的银发及腰间,紫色的双眸中散发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望着窗外的两人。 只听见他低低一叹,声音宛如天籁之音一般,‘沫儿…’ 第二十二章 擦身而过 安离城区还是依旧的热闹景象。 城门楼下挤满了人群,都在看着墙上贴的告示,众人对着告示议论纷纷,“朝廷这是要招揽贤能之人…” 这时从城门外走来两位男子,一位身穿白衣长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黝黑的青丝上系着墨色缎带,略显单薄纤细的身材,脸庞如描绘出来一般,干净清秀,一双像熟透的紫葡萄一样的眸子,在浓密的睫毛掩映下光彩夺目。 另一位男子,身穿墨蓝衣长袍,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黄金比例的身材,飘逸的长发高高扎起,俊美的脸庞,挺拔的鼻梁,茶色双眸像大海一样深邃,粉红的薄唇,泛起令人炫目的色泽,周身散发出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下去的气息。 两人看了看告示,又互相看看对方,白衣男子拉了拉蓝衣男子衣袖,“苏…” 蓝衣男子捂住他嘴巴,有点沙哑的嗓音说道:“出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是不是?” 白衣男子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轻轻拿开他的手,声音很干净,听起来很舒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哥哥…” 蓝衣男子捏了捏他鼻子,“你啊你,下次不要再忘了,你是孤子杨,我是孤子逸,记住了吗?” “哦,我记住了,哥哥,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白衣男子拉着他的衣袖问道。 蓝衣男子指了指南城方向,“要想面试成功,当然是去亦王府了!” “啊!”又去亦王府呀!”白衣男子嘟嘟脸说道。 蓝衣男子拉着他边走边说道:“对,亦王府!” 白衣男子满脸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向亦王府走去。 亦王府。 两人站在门口等候,这时下人来说,“两位公子请,王爷在花厅等候!” 白衣男子笑着看了蓝衣男子一眼,两人一起进了王府。 花厅内,王爷与赫海正在下棋,赫海望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怎么?还在犹豫不决?” 王爷将手里白子扔进罐中,端起茶杯说道:“今日就下到这里,改日再战!” 赫海呵呵笑了两声,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方知,你对招揽天下贤才怎么看?” 王爷看了看他一眼,“招揽天下贤能之士,对安离来说是好事,这事不是你在负责么…” 这时下人来报,“王爷,丞相,他们来了!” 王爷摆了摆手,下人退下了,眼神仿佛在审核一般,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蓝衣男子拉了拉白衣男子的衣袖,两人跪在地上,“王爷千岁千千岁,丞相万福金安!” 赫海问道:“两位公子是....” 白衣男子回道:“在下孤子杨,这位是在下的哥哥,孤子逸,家住青山脚下小溪村…” 王爷听了他言明后,看了看赫海,示意可以斟酌斟酌,又将视线转移到两人身上,“孤子逸,孤子杨,你们两位三天后去六部省应试…” 王爷说完后,赫海说道;“六部省是国家参议院,到时候本相会亲自督试的,希望你们两位都能通过考核…” 这时下人冲冲来报,“启禀王爷,丞相大人,萧王陛下已到前厅,正往花厅这边走来!” 王爷看了看赫海,“皇兄,此时过来有何事?” 赫海也是不明所以的样子,“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接驾吧!” 先来介绍下,蓝衣男子叫,孤子逸,白衣男子叫,孤子杨。 孤子逸一听萧王陛下来了,身体不免的微微一颤,眼中似有情绪在涌动,跪在地上望着地面。 “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赫海与王爷跪在地上。 萧王从孤子逸身旁走过,冰山脸上依旧是那么的冰冷无情,一双眼睛中毫无感情可言,冷语道:“都平身吧!” 赫海起身站在萧王左边,王爷站在萧王右边。 萧王眼角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他们是?” 王爷回道:“他们是…” 萧王听后,看着两人,“抬起头来!” 孤子杨微微抬头,看向一旁的花池,因为不能直视萧王的面容。 孤子逸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萧王,迅速又收起眼帘看向地面。 萧王看了一眼孤子逸的眼睛,冷语道;“丞相,他们两位不需要应试了,让孤子杨跟在你身边,至于,孤子逸留在万书阁打理书籍…” 赫海看看王爷,实在是不明白萧王的用意何在,停顿片刻后,“臣遵旨!” 王爷摆了摆手,“你们可以退下了!” 两人起身行礼,孤子逸转身时,看了一眼萧王,与孤子杨离开了王府。 萧王望着棋盘说道:“在过几日就是诸国射击竞赛了,你们心中可有适合的人选参加?” 赫海这才明白萧王的用意,“陛下,您的意思是…” 王爷坐在凳子上,手里捏着一枚黑子,缓缓落在棋盘上,一脸沉思的表情望着棋盘。 萧王落下一枚白子,“孤看这孤子杨应该是长期习武之人,难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到……” 王爷说道:“依臣弟来看,他俩应该都是习武之人.....” 赫海说道:“陛下,您看这样行不行……” 经过一番定论后,萧王决定让两人都参加射击比赛。 孤子杨挽着孤子逸手臂,表情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哥哥,你真的决定去万书阁了?” 孤子逸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孤子杨吸了吸鼻子,“我不想你去万书阁,我更不想去丞相身边!” 孤子逸沉默片刻,“你去丞相身边,能学习到很多知识…” 孤子杨哼了一声,“我就是不想去啦,更不想离开你,我能不能不去啊……” 孤子逸脸上露出了无奈表情,刮了刮他鼻子,“也就几天时间而已,等射击比赛一结束,我们就走,所以你听话点好不好,等下给你买糖葫芦吃!” 一听到糖葫芦三个字,愁眉苦脸的孤子杨,立马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搂着他的手臂,撅着小嘴道:“我要两个…不…不…三个…” 这家伙果然是一枚吃货。 孤子逸笑着说道:“可以,你真是一只小馋猫…” 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城区。 第二十三章 师徒 静静的夜晚,一轮明月升上柳梢头,一缕清风徐徐吹来,整个青山沉浸在幽兰香中,青色的叶子上洒上月光,反射出点点星光,仿佛夜间的萤火虫,在月下翩翩起舞。 苏沫一身白衣从屋内走进院中,微微弯身坐在古琴旁,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琴声委婉而凄美,卷卷而来,宛如在泣诉一般,他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滚落,顺着面具滴在琴弦上,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青山竹林中,传来阵阵琴音,琴声时而高亢激昂,像万马奔腾,时而温婉低沉,像倾诉相思,徐徐而来,回荡在竹林之中。 此时一缕清风过,那人白衣飘飘在抚琴,美丽的银发飘起,在空中划出飘逸的弧线,立体的五官,美的异常,一双紫色的眸子,仿若水晶般透明又深不见底,白皙的肤质如千年白玉一般,无暇,微微透明,而又遥不可及,他宛若凡间的仙君,不食人间烟火。 “师傅…师傅…你看…你看…沫儿捉到了什么…” 这时的苏沫只有五岁的样子,身穿水蓝色长袍,乌黑的秀发上系着一根缎带,肌肤水嫩白皙,五官清秀可爱,一双眼睛笑如弯月,满脸笑容的跑过来,趴在他腿上,歪着小脑袋,手里拿着一只青鸟,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人低头望着他,眼中绽放出柔色,声音宛如天籁之音,“沫儿,你又跑上山了是不是?” 苏沫点点头,望着手里的青鸟,稚气未脱的声音,说道:“师傅,你看这青鸟的羽毛,多漂亮呀……” 这位似仙君的男子,就是苏沫的师傅,午夜梦,世人称他为仙侠。 午夜梦清婉一笑,白玉般温润的手指,轻轻抚了抚青鸟的羽毛,“沫儿,你知道它为何叫做青鸟么?” 苏沫稚嫩的手指放在嘴边,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师傅,沫儿不知道!” 午夜梦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传说它是西王母的……” 苏沫趴在他的腿上,双手托着下巴,非常认真的在听他讲诉着青鸟由来。 不知不觉的到了中午。 午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望着怀中睡觉的苏沫,低头亲了亲他脸颊,缓缓抬头看着天空的白云,眼中似有情绪闪过,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 “师傅…城儿回来了…师傅…铉儿…也回来了…” 声音未落,天空中飞来两位少年,两人几乎同时落在地上。 墨衣少年,只有十二岁的样子,乌黑的青丝上系着青缎带,俊秀的脸庞,充分体现了这个年纪雌雄莫辨的美感,一双眼睛如宝石般光彩夺目。 他是午夜梦的大徒弟,赵锡城,也就是后来的临锡城,紫苏沫的大师兄。 青衣少年,只有十岁的样子,深黑的长发垂坠直而下,一缕长发上系着青缎带,五官精致脱俗,一抹浅浅的微笑挂在脸上,周身散发出他独有的气质。 他是午夜梦的二徒弟,杜薰铉,紫苏沫的二师兄。 午夜梦收回失神的双眸,看向两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们回来了,为师……” 苏沫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侧脸发现了他们两个,一下子清醒了,从午夜梦怀里下来,就往两人身旁跑。 两人一起弯身张开双臂,苏沫跑到两人面前,两只大眼睛中闪烁出光芒,甜甜的声音喊道:“大师兄…二师兄…”抱住临锡城衣摆。 临锡城弯身抱起他,亲了亲他脸颊,“沫儿,你看,大师兄…” 苏沫双眼笑的跟月牙一样,侧身对杜薰铉脸上就是一亲,转过脸来亲了亲临锡城脸颊,装可怜的样子,甚是可爱,“二师兄,你们出去玩,都不带沫儿一起去,这是对你们的惩罚!” 杜薰铉手里拿着一只苹果,“沫儿,你看!” 苏沫在临锡城怀里扭动,双手在杜薰铉面前晃动,嘟嘟个小嘴,“二师兄…你给我…二师兄…” 午夜梦望着眼前温馨情景,耳边萦绕着三人嬉笑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顷刻间温馨的画面变成了血海,午夜梦脸色惨白,嘴角上挂有黑色血迹,仿佛睡着一般躺在血海中。 苏沫趴在他身上,哭喊着:“不要…师傅…你睁开眼睛…师傅…沫儿…以后再也不会淘气了…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临锡城跪在午夜梦身边,颤抖的身体,一张无法相信的表情,“这…这怎么会…不…不可能…师傅他…” 杜薰铉白衣上血迹斑斑,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嗜血一般的双眸,望着地上的午夜梦,手里的长剑还在淋淋滴血。 忽然听见一根琴弦断裂的声音,将苏沫从回忆中叫醒,只见他一滴泪水掉落在琴弦上,他哭了,哭的如雨般让人心疼。 “苏哥哥…苏哥哥…苏…”孤独梦出屋内跑出来喊道。 苏沫听见声音,双手擦了擦面具上的泪水,回应道:“怎么了?” 孤独梦发现他两只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有点沙哑,蹲在他面前,一脸担忧的样子,“苏哥哥,你怎么了?” 苏沫回道:“没事,刚才风大,眯眼睛了,对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孤独梦握紧他的手,“苏哥哥,你真的没事吗?” 苏沫摇摇头,“我真的没事,你听我说…” “哎呀,琴弦断了,苏哥哥你没有受伤吧?”看着琴弦说道。 苏沫起身拉着他的手,“没有,你不要打岔,听我把话说完…” 听他说完后,孤独梦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都是糖葫芦害的…我以后再也不吃啦…人家一点也不想去丞相府…” 苏沫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油纸包慢慢打开,“哎,真是可惜了,这只烤鸭与糖葫芦……看样子只有自己享受了…” 孤独梦纠结中,最终败给苏沫,一只手拿着烤鸭,一只手拿着糖葫芦,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苏沫,嘴里吃着糖葫芦,“苏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呜呜…我的肚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争气…呜呜…” 苏沫望着他一脸可怜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他头发,“明天早上起来,苏哥哥给你做好吃的,但是……” 孤独梦好像拿烤鸭出气一般,放下手中糖葫芦,双手捧着烤鸭狼吞虎咽,“嗯…我去…都是它害得…我要消灭它…” 第二十四章 万书阁上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苏沫与孤独梦坐在院中吃早饭。 孤独梦望着桌上的红烧排骨,笑的跟一朵花一样,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脸颊两侧鼓鼓的,“苏哥哥,你做的红烧排骨最好吃,还有…” 苏沫喝着白米粥,“小梦,不准挑食,青菜也要吃点,我真是服你了,一大清早既然能吃下…” 孤独梦边吃边说道:“我都答应你了,苏哥哥你也要说到做到,不然我就不去了!” 苏沫夹了点青菜放入他碗中,“我决不食言,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这样总行了吧?” 孤独梦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一会的功夫,他居然把一盘红烧排骨吃完了,可见他真是一枚十足的吃货啊。 两人吃过早饭后,一起来到房间,苏沫坐在镜子前,低头望着手中的人皮面具,“这面具肤质与肤色与真人肤质,几乎一模一样,肉眼根本无法识别……” 孤独梦边戴面具边说道:“那是当然,这材料可是植物制成…不过,植物提取液汁,只是一部分…” 没过多久,孤独梦的脸变成孤子杨的面容,对着苏沫行了行礼,“哥哥,请多指教…” 苏沫此时也戴好了面具,变成了孤子逸,敲了敲额头,“别贫了,走了!” 孤独梦手里拿着糕点,跟在苏沫身后,‘苏哥哥,你等等我....’ 苏沫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说道;‘我真是败给你了,不才吃过早饭吗?现在你又吃上了。’ 孤独梦吃着糕点,拉着他的衣袖,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山。 孤独梦来到东城,丞相府,站在大门外犹豫不决,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此时大门徐徐拉开了,赫海从里面走出来,望着沉默不语的孤独梦,秀气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缓缓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孤独梦一拳打来,赫海后退几步,呵呵笑了几声,“孤侍卫,你可知伤害本相…” 孤独梦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对他行了行礼,做了个请的姿势。 赫海笑了笑走在前面,内心话,“这孩子真有意思……” 万书阁。 苏沫来到万书阁,望着一排排的书架,手里拿着笔与宣纸,在抄写每本书籍上的编号。 此时门口来一位宫女,手里端着茶水,声音听上去很灵动,“孤大人,您请用茶!” 苏沫转身来到桌子前,望着小宫女,她大概十五岁的样子,长得清纯可爱,声音很灵动,站在那里垂目望着地面。 苏沫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低声回道:“回孤大人,奴婢,楚晓晓,是陛下派奴婢来的,今后奴婢就是您的婢女了!” 苏沫放下手中茶杯,“原来是这样啊,那以后就叫你晓晓如何?” 晓晓忽然跪在地上,一脸不敢的表情,声音中有颤抖,“孤大人,奴婢该死…” 苏沫上前扶起她,“这是怎么了……” 晓晓泪水在眼眶里闪烁,“谢谢孤大人,晓晓…” 不知过了多久,苏沫一本一本的在整理,晓晓在殿外候着。 这时几个太监来到万书阁殿外,领头太监走到晓晓面前,“孤大人该用午膳了!” 晓晓进来禀报,“孤大人,您该用午膳了!” 苏沫伸手揉了揉眉心,“先放着吧!”看着一些错摆的书籍,低叹了一口气。 晓晓招了招手,太监们将午膳摆放在桌子上,起身一个个退了出去。 苏沫一本一本从书架上拿下来,堆在地上,“晓晓,你过来一下,将这些书籍拿到…” 晓晓快步走来,跪在地上整理书籍,“孤大人,这些都是要从新排放的吗?” 苏沫嗯了一声,继续整理书籍,忽然他停下手,缓缓开口说道:“晓晓,陛下他常来这里么?” 晓晓光顾着摆放书籍,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回道:“也不一定,陛下他很多时候都在上居宫,因为…因为…” 苏沫望着欲言又止样子,沉默片刻后,“怎么了?” 晓晓看了看门外,望着满地的书籍,小声说道:“孤大人,您有没有听说过紫殿下……” 苏沫听着她的话语,眼中闪闪丝丝忧伤神色,继续整理书籍,许久才开口说话,“那你有没有见过他?” 晓晓依旧是那么小声说话,“没有,国舅说他是祸国殃民的祸害,不过…” 苏沫低下眼帘,望着手中的书本,“不过什么?” 晓晓抱起几本厚厚的书籍,来到旁边书架旁,“不过陛下很爱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他,听说见过他的宫女们,他人很和善……”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一个清脆的声音喊起。 吓得晓晓手中书籍掉落在地上,可爱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微抖的身体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千岁千岁!” 苏沫放下手中的书本,也跪在地上,双手拱起,“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身穿红色凤袍,头戴凤冠,脸色红润有光泽,缓缓走到书架前,顺手拿下一本书,声音还是那么动听,“都平身吧!” 晓晓则然退到一旁,苏沫起身站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皇后望着满目琳琅的书籍,“孤大人,您能帮本宫找一本……” 苏沫听完她的话语,轻轻走到后排书架前,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转身来到皇后身前,将书放在桌子上。 皇后拿起书本看了看,书名为问君能有几多愁的书,“你就是孤子逸?陛下招揽的贤才之士?” 苏沫弯身拱手,望着地面回道:“是的,皇后娘娘!” 皇后上下打量着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话语。 “陛下万岁万万岁…” 就见萧王身穿紫金袍,外罩轻纱罗缎,冰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了进来。 苏沫与晓晓跪在地上,低下眼帘,“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后行了行礼,萧王看都不看皇后一眼,直接走到桌子前坐下,冷言道:“都起来吧!” 晓晓起身来到桌前,给萧王倒了杯清茶,退到一旁站着。 苏沫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皇后见萧王完全当自己不存在一样,花容瞬间黯然失色,轻步上前行了行礼,离开了万书阁。 第二十五章 万书阁下 萧王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着午膳,望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苏沫,冷言道:“孤爱卿,为何不用午膳?难道宫中的膳食不合你的胃口?” 苏沫微微上前,垂下眼帘,“启禀陛下,能够享用宫中的御膳,微臣……” 萧王面不改色,摆了摆手,晓晓叫来门外的太监们,将冷了的午膳撤了下去,自己也与他们一起退了出去。 殿内现在只有苏沫与萧王两人。 苏沫继续整理书籍,时不时的看一旁的萧王,内心话,“还说我不吃午膳,难道你就吃了?看你现在的脸颊……” 萧王拿着一本书,缓缓走到窗前,“再过几日,就是射击比赛了,参赛选手中有你…” 苏沫望着他消瘦的脸庞,心里说不出有多痛,可是自己却无法向他表明身份,只能这样默默的站在他身旁。 上前说道:“微臣遵旨!” 萧王回头望着他那双坚定的眼神,眉头稍稍皱了下,来到他的面前,将手中的书本递给他。 苏沫接过书本,望着书名,“陛下,您在看乱世风云!” 萧王脸色辨不出喜与怒,“孤爱卿,你来说说看,大梁国为何灭亡!” 苏沫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话,“萧允恒,你这是在考验我,不过,好在师傅当年说了一些关于大梁国的……” 不知过了多久,晓晓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位太监,他们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将御膳摆放在桌子上。 萧王看了一眼御膳,“孤爱卿,一会在讨论,先来与孤一起用膳!” 苏沫站在原地犹豫不定,萧王已经坐在桌子前,拿起白玉制成的筷子,端起白玉碗,“孤爱卿,难道还要孤再说一遍不成!” 苏沫缓缓走过去,坐在萧王的对面,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望着满桌的佳肴,内心话,“允恒,你到底想怎样?为何安排我在这里?又要我陪你一起用膳…难道你已经…不…应该不可能…” 萧王喝了一口莲子粥,“孤爱卿,你怎么不吃呢?这一桌子的佳肴……” 苏沫听他这么一说,端起碗喝了一口莲子粥,内心话,“不是我不吃,能这样子看着你,我已经很幸福了……” 望着两人一起吃饭的情景,感觉气氛好压抑。 苏沫喝了一碗莲子粥,放下碗筷,微微起身行礼,“陛下,您慢用!” 萧王看着他,见他恭谦有礼,冷言道:“孤爱卿,看你也忙了一上午,这样吧,让晓晓陪你去御花园……” 话一落地,晓晓走了进来,对着两人行了行礼,与苏沫一起走了出去。 萧王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冰山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露出了一抹愁色,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晓晓站在御花园门口,“大人,您进去吧,晓晓先回万书阁了!” 苏沫点了点头,走进御花园,站在荷花池旁,望着满池的荷花,沉默不语。 “你是何人?”苏沫一听这声音,停顿片刻,转过脸望去,看见苏逸清站在假山前。 苏逸清依旧是威风凛凛的样子,抬脚朝这边走来,“你究竟是何人?” 苏沫望着他向自己走来,微微弯下身子,“苏将军万福,在下孤子逸!” “孤子逸,你就是陛下招揽的贤才?”苏逸清挑眉道。 苏沫回道:“是的!” 苏逸清站在他身旁,望着池中的金鱼,“听说陛下他把你安排在比赛队伍中了,那本将问你,既然你是参赛选手?为何不到本将那里报到?” 苏沫回道:“在下虽然是参赛选手,也是万书阁的编撰人员……” 这时从门口传来声音,“哟,阿清,今日你怎么这么闲啊!” 苏逸清闻声望去,看见赫海一脸欠揍的样子,缓缓向这边走来。 “哥哥…哥哥…”孤独梦从赫海身后跑过来,挽着苏沫的手臂。 苏沫揉了揉太阳穴,“孤子杨,苏将军在此,你没看见吗?还不快快行礼!” “哦!”孤独梦扶了扶衣袖,一脸认真的样子,“在下孤子杨,拜见苏将军!” 苏逸清突然间觉得头痛不已,“起来吧!” 赫海望着苏逸清,挑眉道:“苏逸清,本相的侍卫向你行礼,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逸清感觉头更痛了,眉毛都快皱成一条线了,“赫海,你别没事找事,话说回来,你不是在六部省监考吗?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 赫海瞧着他冷傲的态度,“眼看比赛的日子将近,你不在军营好好训练将士,却跑到这里来偷懒……” 苏沫看着眼前的两人,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看了一眼孤独梦,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拉着他一起离开了御花园。 不知过了多久,赫海与苏逸清停止了争执,两人坐在凉亭内下起了棋。 苏逸清执黑子,看了一眼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看向对面而坐的赫海。 赫海瞧见他眼中不服输的光芒,落下一枚白子,说道:“阿清,你对参赛人员有何看法?” 苏逸清沉默片刻,回道:“先不说我有何看法,朝中大臣们都怎么说的?” 赫海缓缓起身,望着前方的红砖绿瓦,说道:“他们怎么说的,我不说,你也应该能想到!” 苏逸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我就知道,这帮老狐狸……” 赫海摇了摇头,转身拍了拍他肩膀,“来,我们接着下!” 苏逸清微微皱了皱眉,继续与赫海下棋。 苏沫与孤独梦来到万书阁,看见晓晓站在门口等候自己,上前说道:“晓晓,今日我先回去了,桌上的图纸与书籍不要动……” 孤独梦看了看晓晓,问道:“哥哥,她是谁?” 晓晓对着孤独梦行了行礼,说道:“奴婢,楚晓晓,孤大人的婢女!” 孤独梦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自然,问道:“婢女?哥哥的?什么意思?” 苏沫望着他眼中布满疑问神色,伸手捏了捏他脸颊,说道:“晓晓是万书阁的婢女……” 孤独梦一听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了微笑,说道:“我明白了!” 苏沫望着他笑的那么天真烂漫,也不好在说他了,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皇宫。 第二十六章 风起云涌一 月牙弯。 午后的阳光洒在山顶上,显得格外的温暖宜人,杜薰铉懒散的靠在一棵大树下,身旁摆放着一壶清酒。 对面跪着一名男子,正在向他禀报什么。 许久后,杜薰铉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嘴角上扬起一抹邪笑,“虽说是众国之间的射击竞赛,但是那些全是小国家,最多只是参加,而然真正较量的国家,是安离与丰南两国,这下有好戏看了,本座……” 席地而跪的男子,听完他话语后,拱手道:“属下遵命!” 杜薰铉摆了摆手,男子退下了,缓缓起身走到山崖边上,眼中绽放出几分玩味,自言自语道:“临锡城,我们赛场见…” 城中某客栈。 某房间内,发出声音,“我不去,你别指望我会去参加!” 顺声望去,临锡城坐在桌子前,他一拳砸在桌上,脸色非常的难看,怒道:“临慕寒,你…” 慕寒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怎么了?” 临锡城被他气得直冒火,但是拿他也办法,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虽说是多国之间的竞赛,名义上是增加友好关系,实际上这是一场以竞赛名义的较量,换句话说,真正博弈的是丰南与安离,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慕寒吃着糕点,看着他说道:“说完了?” 临锡城彻底被这个顽劣的弟弟打败,在一旁气得直发抖,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糕点,无奈道:“临慕寒,你到底想怎样?你说?” 慕寒端起糕点盘子,边吃边说道:“我不想怎样,那我来问你,你是以丰南国大汗出场呢?还是以参赛选手出场呢?” 临锡城挑眉道:“当然是以选手出场,现在还不到时间亮出自己的身份,对了,说不定…” 慕寒见他话说一半,再看他的脸色,已经猜到他下面要说的话了,“说不定苏苏他会参加竞赛,你下面想说的话是不是这句?” 临锡城望着他认真样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记忆里从未有过的,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是一副顽劣的样子。 慕寒见他不说话,又说道:“你带了十只千里驹来是不是?还带了九名草原上的阿瑞斯……” 临锡城望着说话的他,突然感觉到后背直冒冷汗,内心话:“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顽劣不堪,他很聪明睿智,有勇有谋,如果当年他要是参与到七子夺嫡之中,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慕寒呵呵笑起来,“三哥,你在担心什么?” 临慕寒收起震惊的眼神,勾起唇角说道:“没什么,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人还在继续谈论着。 万书阁。 苏沫手里拿着毛笔,坐在窗前沉思中,内心话,“国与国之间的竞赛,表面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而又不是,他应该也会来吧……” “哎呀,大人,墨汁都滴在宣纸上了!” 苏沫被声音打断沉思,低头一看,宣纸上的字都被墨汁染黑一片,低叹道:“又要从写了!” 晓晓拿去沾了墨汁的宣纸,“大人,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苏沫将毛笔放在墨盒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回道:“没什么,对了,我让你找的花与罪找到了没?” “找了,我明明记得在后排书架上的,难道书也会飞不成?”晓晓边收拾桌子边说道。 苏沫沉思良久,问道:“晓晓,你说会不会是谁拿去看了?” 晓晓站在一旁回道:“不会的,宫里有规定的,宫女太监们都不能拿这里的书籍,若违反规定,责罚是小事,重则会被处死!” 正当两人在讨论书籍的事情,外面传来阵阵训斥声音。 “你这个蠢奴才,活够了是不是……” 苏沫闻声走了出来,瞧见领事太监在责罚,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喊了一声,“住手!”快步上前制止。 晓晓跟在后面,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红红的巴掌印在脸上挂着,打碎的茶杯连同茶叶洒落一地。 苏沫望着一脸无辜的小太监,问道:“刘公公,不知他犯了何错?您要这么责罚他?” 刘公公看了一眼苏沫,有点傲慢的态度,指着小太监说道:“这个蠢奴才,不打没记性,端个杯子都端不好,跪好了……” 晓晓看了看苏沫,那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希望他的救救眼前的小太监。 苏沫望着晓晓充满乞求的眼神,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他在瑟瑟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上前两步说道:“刘公公,您看他也知道错了,再说了,他还是孩子,您这样劳师动众的,万一陛下来此发现,您说…” 刘公公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自然,沉默片刻道:“既然孤大人您都这么说了,今日就饶他一回…” 苏沫望着扬长而去的刘公公,内心话,“这位刘公公也不是个省事的主,恐怕日后他必定会……” 小太监终于憋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边磕头边哭道:“奴才…谢谢…孤大人您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搭救……奴才现在肯定被刘公公…施杖刑…” 苏沫弯身扶起他,望着他红肿的脸颊,嘴角上的血迹,说道:“不要再说了,跟我一起进殿吧!” 晓晓边给小太监上药边说道:“阿贵,都多少次了,一次比一次严重,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啊,这次要不是大人救你,你早就死在杖刑下了!” “啊…啊…晓晓…你轻点…疼…”阿贵哭叫道。 晓晓拿着酒精药棉,狠狠按在他嘴角上,气道:“你还知道疼啊你,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脑子!” 阿贵疼的哇哇大叫道:“啊…啊…饶命啊…”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陛下万岁万万岁…” 晓晓一听声音,吓得手中酒精药棉掉在地上,阿贵吓得脸色苍白,两人一起跪在地上。 苏沫一听萧王来了,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放下手中的书籍,内心话,“允恒,三天没见你了,你可知道我在等你?” 萧王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苏沫,转身坐在椅子上,冰山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冷言道:“都平身吧!” 苏沫起身站在一旁,发现萧王一脸倦容,内心被深深的刺痛了,上前倒了一杯茶,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是不知从何说起,倒完水后退到一旁站着。 此时晓晓与阿贵两人,已经退到了门外候着。 萧王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冷冷道:“现在各国的使者与参赛人员,已经陆陆续续到达安离,风起云涌即将来临,孤子逸,你对这场竞赛有几成胜算?” 苏沫垂下眼帘,望着地面回道:“七成胜算,微臣倒不担心其他国家,主要敌手是丰南国,它才是我国最大的隐患……” 萧王望着他那双茶色的眸子,微微皱了皱眉,内心话,“他除了那一张脸不像沫,言行举止,身形比例,都与沫如此相像,尤其是那双茶色的眸子,太像了……沫你究竟在哪里?你可知道我在找你?” 苏沫望着他沉思的表情,微皱的眉头,煎熬的酸苦涌上心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多么想告诉他,你的沫就在你眼前,可是自己却无法向他表明身份,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第二十七章 风起云涌二 某山顶上。 凡尘一身白衣飘飘坐在山顶上抚琴,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手指勾起一根琴弦,一只银针飞了出来,钉在前方的树干上,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杀气。 声音听上去极其的冷酷,“鹤儿,这次多国的射击竞赛,为师要你去参加,你给我记住一句话……” 这时从树上跳下来一抹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午夜黑鹰。 午夜黑鹰嘴角上扬起一抹邪笑,“徒儿遵命,临锡城他最近一直待在安离,听说他当天会以选手参加竞赛!” 凡尘收起眼中的杀气,“临锡城他不是个省油的灯,萧允恒也不是个好捏的果子,表面上是诸多国参加竞赛,而真正的博弈的主角,是安离国与丰南国,那才是真正的较量,还有一点,云锦国与晨国,这两个国家,也不能大意……” 午夜黑鹰表情太冷了,站在一旁静静的听他吩咐。 丞相府。 赫海与王爷一起坐在凉亭内谈论比赛的事宜。 王爷表情非常的严肃,“你说皇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眼看竞赛的日子将近,却把苏逸清那家伙派往苏地去了?还告知我不要参加此竞赛?他这安排用意何在?我真是越来越猜不懂他的用意了!” 赫海摇了摇头,“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跟我打哈哈?” 王爷挑眉道:“赫海,你这是几个意思?什么叫我在打哈哈?你给我说明白了!” 赫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苏地是我国与丰南的边境要害,此时陛下安排苏逸清去镇守,这其中的用意你会不明白,再者,就是为何不要你参加竞赛原因……” 王爷听着听着,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醉红阁。 慕寒站在花园里沉思,只见他微微侧脸,面色凝重起来,抬手捏了捏眉心,口气很不友好道:“杜薰铉,你又来干嘛?” “来看看你兄弟俩的阴谋诡计,话说回来,你比你哥临锡城卑鄙多了……”杜薰铉眼含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慕寒突然抽出腰间佩剑,指着他怒道:“不知道是谁更加卑鄙无耻,真想让苏苏看看你的真面目!” 杜薰铉迅速的伸出手,打落他手中的长剑,阴冷的口吻说道:“四王子,这话用在你身上最合适,应该这么说,真该让沫儿看看你的真面目才对,你隐藏真实身份接近沫儿,本教主倒是想问问你了…” 慕寒呵呵笑了几声,“没想到你是如此阴险狡诈....如果你今天是来看苏苏的,那你可要白跑一趟了,可如果你是来找事的,本王可以随时奉陪!” 杜薰铉哼了一声,“临慕寒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好了,既然沫儿他不在,本教主也不想与你在此争论不休!” 慕寒望着他充满邪气的背影,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冷寒,自语道:“他今日突然过来,又说了一些没头没尾的话,难道他想……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视线转移到城区内。 孤独梦手里拿着糖葫芦穿梭在大街上,瞧他一脸满足的样子,两眼笑的月牙一样好看。 突然一辆马车如风一般行驶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慌乱的闪退到一旁,一些人十分不满的议论起来。 眼看就要撞到孤独梦了,马车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前快速的跑。 此时孤独梦眉头一皱,嘴巴含住糖葫芦,身手敏捷的闪到一边,满眼都是怒色望着马车,手背上的青筋凸显出来。 马车与他擦身而过时,苇帘被清风吹起,孤独梦眉头皱的更深了,内心话,“是他!” 这时孤独梦感觉身后有种无形的压迫气息,正在慢慢逼近自己,袖子稍稍动了下,冷镖轻轻掉入手中,迅速转过身来准备射击,当看到身后面孔后,紧绷的感觉瞬间逝去,将手里的冷镖收入袖中。 立马收起恐怖的眼神,笑呵呵的说道:“苏哥哥,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说…我…” 苏沫一脸黑线道:“孤子杨,你刚刚喊我什么?” 孤独梦忘了自己的脸,现在还是孤子杨的面容,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我错了,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苏沫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伸手敲了敲他额头,“你呀你,你不在丞相府,又偷偷跑出来…” 孤独梦继续吃他的糖葫芦,伸手递给他一支,“哥哥,你要吃不?” 苏沫望着他一脸萌呆的表情,真是拿他没辙了,摇了摇头道:“我不吃,话说回来,你该不会是因为糖葫芦,才偷偷跑出来的吧?” 孤独梦摇摇头,“不是,丞相他吩咐我出来办事的,哎呀,我光顾着玩了…” 苏沫一脸无奈的表情,拉着他往城外走,“要我怎么说你好,你看看太阳都下山了,你还在这里玩,赶紧跟我走……” 孤独梦大叫起来,“不好,我的糖葫芦掉在地上了…我的糖葫芦…” “不准吃了,赶紧跟我走!” 孤独梦一脸委屈的样子,望着地上的糖葫芦,跟着苏沫一起离开了城区。 两天一起来到城外,站在一座大宅前,两人望着头顶上的牌匾,上面写着两个黑字,赫宅。 孤独梦望着牌匾问道:“哥哥,难道这里也是丞相府?” 苏沫回道:“也不能说不是,这里应该是赫家老宅邸,但是我不明白了?赫海他要你来这里有何用意?” 此时大门徐徐拉开了,里面走出一位男子,看他的身着打扮应该是一名护卫,男子朝他们走来说道:“两位公子里面请,太尊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沫听着他的话语,不免有些诧异,内心话:“怎么回事?应该是等小梦才对……” 孤独梦也有些搞不明白了,拽了拽苏沫袖子,“哥哥…哥哥…” 苏沫心里疑惑重重,看了看孤独梦,又看看门口的护卫,沉默片刻,拉着孤独梦一起走进了宅院。 第二十八章 风起云涌三 苏沫与孤独梦跟在护卫身后,望着古色古香的建筑,内心深深的被震撼到了。 庭院中间是水池,四周不下于二十间房屋,走廊上的柱子精刻着蛟龙图案,地上采用了皇家才能用的绿叶大理石,整个宅邸用料与设计,就是身为皇室的亦王爷,他也享用不了这等待遇,可想而知这位太尊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与不凡。 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三人一起到了主厅外,护卫转过身做了请的姿势,“两位公子里面请!” 苏沫与孤独梦互相看看对方,一起走进了主厅内。 看见主厅内坐着一位男子,大概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他身穿一件金丝绣边袍子,肤色如羊脂玉一般,乌发上束着白色丝带,泛着幽幽的光,五官如精刻般立体,浓密的眉下,一双灵秀的眸子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秀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沦陷下去。 他望着眼前的苏沫与孤独梦,声音听上去很空灵之飘渺,“你们来了,请坐!” 孤独梦望着眼前的男子,内心话,“他就是赫莲玉?当朝宰相的老爹?不过他也太年轻了吧?” 苏沫上前行了行礼,“晚辈孤子逸,拜见太尊!” 孤独梦也照葫芦画瓢,学苏沫的样子行礼作揖。 眼前这位太尊,他是赫海的父亲,上一代的丞相,赫莲玉,可以这么说,没有他,萧王当年也不会顺利坐上皇位,这里的细节,以后会慢慢叙说的。 赫莲玉然然说道:“你们无需多礼,请入座吧!” 这时那位年前的护卫走了进来,将一把钥匙呈上来,赫莲玉看了一眼孤独梦,护卫又将钥匙呈给孤独梦。 孤独梦不明白什么意思,望着手里的钥匙,欲开口问道。 赫莲玉悠然一笑,“你拿着这把钥匙去皇家射击场,以你的聪明才智,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事不宜迟,快去办理你的差事吧!” 孤独梦完全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望着苏沫想听听他怎么说。 苏沫望着他说道:“小梦,你先去看看,回头我去找你!” 孤独梦明白了苏沫眼神中的意思,点点头,起身对赫莲玉行了行礼,离开了赫家老宅。 赫莲玉看了一眼苏沫,眼中绽放出让琢磨不透的神色,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孤子逸,这个名字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紫苏沫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你!” 苏沫一听这话,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的眼神望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赫莲玉看着他一脸惊愕的表情,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很爱陛下,而他爱你胜过爱自己,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但是以现在的安离国来说,他还不能如此任性,内忧外患,让他一刻也不能停歇……” 苏沫的心在滴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许久后说道:“太尊,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我是知道的,我更明白你今日话中的意思,不过,请您放心,我……”话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了,心堵得难受。 赫莲玉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孩子,我的意思你还是没有听透,你们俩个相爱,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目前的情势来看,不合适也不允许,他的担子太重了,常人是难以理解的,但是你不一样……” 苏沫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泪水再也憋不住了,瞬间夺眶而出,哽咽道:“我明白,太尊,谢谢您,谢谢您!” 赫莲玉拿出手帕递给他,“孩子,你明白就好!”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护卫站在门外禀报,“启禀太尊,陛下来了,已经到前厅了!” 苏沫一听萧王来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内心话,“允恒他怎么来了?难道是?” 赫莲玉上前几步,“你无需惊讶,陛下来此很正常,随我一起接驾吧!” 两人一起走到院内接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萧王还是跟往常一样,走到两人的面前,好像对苏沫在此并不震惊,冷言道:“都平身吧!” 三人一起进了主厅,护卫端了一杯清茶上来,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萧王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太尊,您近来可好?” 赫莲玉回道:“多谢陛下关心,老臣一切安好,今日陛下您来是不是……” 萧王冷言道:“您的洞察力还是那么的敏锐,孤今日来其实是想让您坐镇主场……” 苏沫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心话,“赫莲玉,虽然现在他不在其位了,以允恒对他的尊称来看,还是不能忽视他在朝廷威望……” 赫莲玉看了看苏沫,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陛下,老臣想问一句,竞赛当日,樊王爷他会不会来此坐镇主场观战?” 萧王微微皱了皱眉道:“小叔他…自从他归隐后,到现在孤都没有见过他了,算算时间快十年了,孤连他在何处都不知道,更别提他会不会来了!” 苏沫感觉自己像被隐形了一样,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听他们谈论。 赫莲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王,“竞赛当日也许他出现也说不定,他比任何人都关心国家的荣辱,陛下您不要忘了,他可是安离国的战神,战场上只要有他在,敢问有哪个国家敢应战……” 苏沫听得很上心,内心话,“樊王爷,他当年可是一代枭雄,战功赫赫,安离国的战神,听说战场上只要有他在,不管那一场战役都是以胜利告终,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两字,真想见见这位傲视群雄的战神!” “孤子逸…孤子逸…”赫莲玉望着发呆中的苏沫喊道。 苏沫啊了一声,赶紧收起发呆的表情,举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恭敬道:“太尊,晚辈失礼了!” 萧王望着他那双眸子里闪过丝丝忧伤,内心话,“他的举止太像沫了,尤其是那双忧伤的眸子,我的沫你究竟在哪里?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思念……” 赫莲玉望着两人眼中的神情,说道:“孤子逸,你坐这半天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苏沫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缓缓说道:“晚辈对赛事安排没什么意见,到时候晚辈……”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了,他们三人还再商讨着。 第二十九章 风起云涌四 孤独梦来到皇家射击场,望着眼前偌大的场地,又看了看四周,抬脚朝南侧大厅走去,站在门口往里看,不由得惊叹,眼前的装饰风格,不愧是皇家射击场。 大厅内的顶柱花纹设计,墙面上的花纹图案,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桌椅都是金丝楠木制成的,地面上用的材料是蓝白玉,金色窗帘上绣着金龙吐珠,随着一阵阵清风拂动,真是栩栩如生,整个大厅尽显皇家气势。 孤独梦走在大厅内,手里握着钥匙,“赫海他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还有他老爹也是,等等…他们怎么知道我会武功…如果我参加比赛的话,岂不是要在苏哥哥面前…不…不行…绝对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寻找着,能够用钥匙打开的门,或者柜子什么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点沮丧的表情靠在墙上,敲打着墙面,这时他发现这面墙是空的。 手指在墙上摸索着,突然碰到了什么,手指用力一按,白色的墙壁上显示出一面门来,他用力一推门打开了,走了进去,发现原来墙后面,竟然是别有洞天,眼前有一扇门,看样子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他拿出钥匙插入钥匙孔里,轻轻扭动着钥匙,瞬间门打开了,望着里面的东西,眼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半天说不出话来。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一件战袍整齐的挂在墙上,旁边还有一支弓箭。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关上了门,边走边说道:“原来如此,赫海,你是想用这件战袍……” 苏沫匆匆忙忙赶过来,刚走到大门口,发现孤独梦正往外面走,瞧见他脸色有点不自然,刚想开口喊他。 孤独梦抬头瞧见了他,“哥哥,你听我说…” 两人一起来到城区,苏沫停下脚步,望着他说道:“你看见的战袍,那可不是一件普通的战衣…” 两人停在原地,表情都非常的认真的样子,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抓小偷…抓小偷啊…”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孩子,像兔子一样跑到人群中,快速的钻进一个巷子中不见了。 这时一名女子追了过来,“哎呀…是谁在此挡路…咦…咦…”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眼前人。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苏沫望着她问道。 女子望着苏沫的脸庞,声音轻柔婉转,“我没事,没事!” 孤独梦挑眉道:“小姐,既然你没事,那么,能请你从我哥哥怀里下来么?” 女子这才发现自己在别人的怀中,瞬间两颊红霞飞,惊慌失措的从苏沫怀里下来。 孤独梦望着不明女子,一脸嫌弃的样子,内心话,“你可真会撞,居然撞到苏哥哥怀里去了,真是可恶,讨厌的女人!” 再看看眼前的女子,她约二十岁的样子,身穿淡粉色罗衣,肤色白嫩无比,一张鹅蛋脸,秀丽美艳,秀眉纤长,一双茶色眸子如水晶般清澈美丽,粉色的唇,泛起迷人的色泽,周身散发出动人的气韵。 “小姐…小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独孤梦闻声望去,嘀咕道:“又来个讨厌的女人,今天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 朝这边走来的女子,她与眼前的女子年纪差不多,一身干练的短装,长发高高扎起,一张瓜子脸,修眉端鼻,双眸像天上的星星般,璀璨夺目,粉红的唇,如樱花般粉嫩,周身透着一股英气。 苏沫望着一脸不高兴的孤独梦,“杨,你怎么了?” 孤独梦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他就走。 这时粉衣女子说道:“两位公子等等…” “干嘛?”孤独梦没好气的回头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样跟我家小姐说话!”后来的女子不依道。 粉衣女子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千橙,你不要说了,刚才要不是这位公子…” 孤独梦挑眉道:“不用谢,告辞了,哥哥我们走!”说完之后拉着苏沫往城外走。 苏沫瞧他今日的举止,太不正常了,“小梦,你停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不安?” 孤独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心里烦,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吸了吸鼻子,钻进他怀里撒起娇来。 苏沫望着怀里撒娇的人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吧,到底怎么了你?不说出来的话,晚饭不给你做天妇罗了!” 孤独梦望着他,小狗一样的眼神,“我就是不想看见…” 苏沫听了后,尤为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许久后,苏沫双手放在他肩上,“小梦,今天晚饭后,跟我一起去山顶赏月如何?” “太好了!”孤独梦抱着他手臂,开心的笑出声来。 苏沫笑着说道:“你真是个孩子,对了,我说…” “啊,苏哥哥你又来了…好吧,我答应你了,我们快走吧,天都快黑了……” 粉衣女子望着两人的身影,凝重的表情说道:“太师,三日后的竞赛……” 这位叫千橙的女子,表情十分的严肃,“千橙遵旨,千橙绝不会辜负国主您的一片厚望……” 粉衣女子边走边说道:“太师,我国虽然一直依附着……” 千橙跟在她身后,两人向西城走去。 夜晚的天空上挂这一轮明月,清风拂面而来,远远望去,苏沫与孤独梦坐在山顶上赏月,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脸上,美伦美幻不似真人。 孤独梦吃着糕点,指着天空说道:“苏哥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呀!” 苏沫喝着酒,眼中闪过一丝忧伤,“是啊,今日的月色真美!” 孤独梦听着他有些伤感的声音,伸手倒了杯酒,望着他说道:“小梦陪你一起喝!”说完之后一杯酒喝了下去。 苏沫望着眼前的孤独梦,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不禁感叹时间都去哪了。 孤独梦望着他脸上苦涩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举起酒杯与他碰杯,“苏哥哥,我们一起喝,来干杯!” 苏沫举杯与他共饮,望着他明晃晃的笑颜,宛如当初天真的自己,可是现在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 第三十章 风起云涌五 孤独梦望着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苏沫,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他仿佛在借酒消愁一般,而自己却无法阻止他的发泄,只能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苏沫明显有些喝多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脚底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 孤独梦慌忙站起来,扶住他的身体,“小心!”一脸担心的表情说道。 苏沫醉醺醺的说道:“我没喝多,没喝多,你就不用…不用…”说着说着倒在他的怀里,眼角流下泪水。 孤独梦望着怀中喝醉的苏沫,轻轻擦拭他眼角流下的泪水,“你这般折磨自己,总有一天会撑不住的…” “师傅…沫儿好累…好累…”苏沫含糊不清的吐字。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一股淡淡的清香拂过脸颊,随风而来的还有一位紫衣男子,他缓缓弯下身子,一头漂亮的银发倾斜而下,从孤独梦怀里将苏沫抱起来。 孤独梦有点吃惊的表情,望着紫衣男子,“师傅,您怎么来了?” 紫衣男子看看孤独梦,又将视线转移到苏沫身上,“为师过来看看你,随为师下山,为师有事对你说!” 这位似仙君般的紫衣男子,正是孤独梦的师傅烟尘,世人称他为药仙。 孤独梦随他一起来到青山脚下,四合院中,孤独梦在院中等候。 烟尘抱着苏沫来到房间,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轻声说道:“沫儿,为师知道你累了,你倔强的性格真像你娘亲……” 苏沫恍惚的状态,抓住他的手,含糊不清的轻唤,“师傅…师傅…你不要抛下沫儿…沫儿…” 烟尘反手握住他的手,低头亲了亲他额头,压抑着内心涌动的情绪,“为师不会抛下你,永远都不会,好孩子,安心睡吧,为师会一直陪着你!” 苏沫慢慢的睡去,烟尘轻轻拿开他的手,对着他脖颈处一点,掏出袖子中的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送入苏沫的口中,将被子给他盖好,缓缓起身走到院中。 孤独梦望着说道:“师傅,我们这样在这里说话,会不会把他吵醒了?” 烟尘一副严肃的表情,“不会,为师已经点了他的睡穴,他会一觉睡到自然醒的!” 孤独梦望着严肃的表情,问道:“师傅,徒儿不知您此次出谷有何事?” 烟尘走到梅树下,坐在古琴旁,手指勾起一根琴弦,愁云涌上眉间,“梦儿,你此次参赛,不能用六剑式与梨花残,更不能用金龙煞,到时候你就用……” 孤独梦听完后,说道:“徒儿遵命,听说临锡城他也会参赛,到时候我与他难免一战,有可能杜薰铉也会参赛……” 过了片刻后,烟尘说道:“为师倒不在意杜薰铉,主要还是临锡城,他从小就聪明睿智,足智多谋,他这次以选手参加比赛,一定有他目的,所以你不得不防!” 孤独梦越听表情越认真,也不敢打断他的话语,继续听他讲述。 烟尘继续说道:“这次比赛中,你要特别提防两个人,一个是云锦国的太师,千橙,她虽是一名女子,但是她的三只镖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午夜黑鹰,他也不是个省事的角,搞不好西毒也会出现!” 孤独梦一听到西毒两个字,不禁问道:“西毒?萧榆林?他也会参赛?” 烟尘摆了摆手道:“他会不会参赛还是个未知数,他向来是最关心国家的荣辱,倘若他真的参赛的话,这场比赛恐怕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孤独梦听的后背直冒冷汗,问道:“他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烟尘低叹道:“他甚至比传说中更具有传奇色彩,他可是一代枭雄,当今世上只有三人是他的对手,倘若他真的参赛了,到时候为师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你们都在选手中!” 听得孤独梦一阵后怕,心里非常想知道,那三人都是谁,可是又不敢多问,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烟尘说道:“夜深了,早点歇息吧,明日为师还有要事要你去办!” 孤独梦瞧他说完后进了房间,欲开口说话,摇摇头罢了,随即也进了房间。 灯光迷离下,烟尘望着手里的碧柔珠,仿佛在看前世情人般,泪睫而下,沙哑的声音自语道:“花儿,你究竟在哪里?十年了……” 天色蒙蒙亮起,一夜未眠的烟尘,走到床边弯身亲了亲苏沫的额头,深深的叹口气,起身来到厨房,自语道:“让我看看都有什么材料…” 此时孤独梦已经起床,轻轻走到厨房门口,望着一脸倦容的烟尘,他在煲鱼汤,上前说道:“师傅,还是让我来吧!” 烟尘烧着红烧排骨,“不用了,今日让为师来给你们做顿早饭,你去将洗好的苹果拿来,为师给你做好吃的糕点!” 孤独梦嗯了一声退了出去,来到院中拿起苹果,走进厨房将苹果放在桌上,望着做饭的烟尘。 烟尘看了一眼孤独梦,微微一笑道:“天亮了,去看看沫儿醒了没!” “嗯!”孤独梦转身离开了厨房,向苏沫的房间走。 不知过了多久,烟尘站在院中,轻唤道:“梦儿,你出来一下!” 话音未落,孤独梦走了出来,“师傅,您这是要走了么?” 烟尘转过身望着他,“是的,为师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 这时苏沫已经醒了,起身坐在床上,揉了揉太阳穴,咳嗽了几声,自言道:“难道我又喝多了?我记得……” 孤独梦听见了声音,“苏哥哥已经醒了,师傅…”抬头一看,烟尘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沫披了件披风走到客厅,发现一桌子美食,喊道:“小梦…小梦…” 孤独梦跑进来,看着他问道:“苏哥哥,你醒了?” 苏沫望着他说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孤独梦嗯了一声,“苏哥哥,你也饿了吧……” 苏沫想也没想走到院中洗漱,孤独梦站在门口等他一起用餐。 第三十一章 风起云涌六 孤独梦笑眯眯的看着他,“苏哥哥,今日赫海给我放假了,你看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苏沫缓缓说道:“不行,他给你放假,不是让你玩的,不要忘了他给你的任务!” 孤独梦哼了一声,吃着馒头说道:“我不想去,那些外来的选手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苏沫喝了一口鱼汤,突然眉头紧锁,内心话,“这鱼汤的味道,怎么这么像师傅的手艺?不对,师傅他过世多年了,怎么会呢?看来自己的酒还没完全醒!” 孤独梦瞧见他紧锁的眉,伸手拿起一块苹果糕,边吃边说道:“这苹果糕味道很棒,苏哥哥你尝尝看!” 苏沫吃了一口苹果糕,眉头皱的更深了,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小梦,这些菜真的是你做的?还有这苹果糕?” 孤独梦喝了一口鱼汤,坚定的说道:“当然啦,这里只有我们俩人,你才刚起床,不是我做的,难道是你做的不成!” 苏沫想想也对,内心话,“这里除了自己就剩他了,可是这早饭的味道,太像师傅的手艺了,还有这苹果糕的做法?难道真是自己酒还没清醒?想多了?” 孤独梦不再说话,继续吃着红烧排骨,很怕再说话,自己再说漏了什么。 苏沫缓过神来,发现一盘红烧排骨被他给吃光了,深深的叹口气,“我说,这一大早的,你胃口也太好了吧,这个你还吃不?” 孤独梦就是个十足的吃货,盛了一碗鱼汤,“这土豆肉丝你不吃么?苏哥哥你真是好浪费,那么,我来给它消灭掉吧!” 苏沫望着他吃得津津有味,无奈道:“如果你生在一个穷人家里,我估计你会饿死,还好意思说我浪费食物!” 孤独梦呵呵笑起来,揉了揉鼻子,“能吃说明身体健康,别人想跟我换肚子,我还不愿意呐……” 苏沫敲了敲他额头,“别贫了,赶紧吃吧,吃完后好去办差事!” 望着两人温馨的画面,院外的烟尘脸上露出了徐徐欣慰笑容,转身离开了青山。 晓晓望着桌上摆放着的苹果糕,“大人,这是您做的糕点?” 苏沫查阅着书籍,回道:“不是,是我弟弟做的,带点来给你尝尝!” 晓晓开心的笑出来,“大人,真的太谢谢您了!” 苏沫翻看着书页,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你若喜欢吃,下次我再给你多带点过来!” 晓晓端了杯茶过来,四处看了看,小声说道:“大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苏沫看见她一脸紧张的表情,迷惑不解道:“什么传言?我不知道啊!” 晓晓声音很小很低的说道:“听说有人在北城看见紫殿下了,陛下一听到此消息,就立马派人前往北城去找了,可惜没有找到,有人说……” 苏沫越听越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内心话,“难道有人在拿自己诱骗高额奖赏?看来此事需要调查调查,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晓晓望着一脸沉思的苏沫,轻唤道:“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苏沫回过神来,“我没事,对了晓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能跟我说说么?” 晓晓想了想说道:“宫里人大概都知道,不过我是听阿贵他说的!” 苏沫问道:“阿贵他人呢?” 晓晓回道:“他去御膳房了!” 停顿片刻,苏沫说道:“一会他回来,让他进来…” 晓晓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大人,您…” 苏沫悠悠一笑道:“没事,我只是想问问他而已,好了,你去做事吧!” 晓晓歪着脑袋,一脸茫然的样子,拿起鸡毛掸子,走到前排书架前打扫起来。 过了一会,苏沫将书籍放在书架上,缓缓从梯子上下来,眉宇间布满愁云,走到门口回头说道:“晓晓,我到李大人那去一趟,桌上你暂时不用打扫,等我回来你再打扫!” 晓晓看一眼桌上的文案,“好的,我知道了!” 苏沫抬脚走了出去,经过御花园门口时,停下脚步,赫海与一名女子在那里说话,当看清女子面容时,差点没叫出声来,手中的书籍掉落在地上。 “孤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旁边的太监问道。 苏沫有些惊慌的声音,“没事,没事!”蹲下身子收拾散落在地的书籍。 太监也蹲下身子帮他收拾。 苏沫收拾好书籍后,起身问道:“万公公,丞相身边的女子是谁?” 万公公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她是云锦国的国主,花雨儿,也是来参加竞赛的!” 苏沫一听到国主两个字,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什么?她是云锦国的国主?不会吧?” 万公公尖着嗓子说道:“小瞧了不是,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她可是射击高手,到时候孤大人您可要小心了! “孤子逸,你过来!”苏沫一听这声音,没办法了,只能进御花园了。 赫海望着走来的苏沫,“孤大人,你如此冲忙是要到哪里去?” 苏沫走到两人面前,行了行礼,“回禀相爷,下官是要去礼部,李大人说是有要事商议!” 红衣女子望着恭敬谦和的苏沫,不免的有些吃惊,内心话,“是他!” 赫海上前说道:“孤大人,这位是云锦国的国主,还不过来拜见!” 苏沫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上,对着红衣女子行了行礼,恭敬道:“孤子逸,拜见国主…” 红衣女子温婉一笑,“孤大人免礼!” 赫海介绍道:“国主,这位是孤子逸,万书阁的编纂官,他也是竞赛中的选手……” “哦,他也是竞赛中的选手,那真是太好了!” 一位绿衣女子边说边来到花雨儿身边,眼角扫了一眼对面的苏沫。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身旁的绿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道:“千橙,不可无理,还不像孤大人道歉!” 先来介绍一下,红衣女子叫花雨儿,是云锦国的国主,绿衣女子叫千橙,云锦国的太师,也是一位将军。 千橙一脸傲视的态度,拱手道:“千橙多有失礼了,还请孤大人见谅!” 苏沫拱手道:“应该是下官失礼了…” 赫海望着千橙的态度,内心话,“好一个奇女子,柔美中带有一抹刚烈,不愧是云锦国的女将军!” 这时太监来报,“丞相,午宴已经在宴席厅备好…” 赫海摆了摆手太监下去了,看了看花雨儿与千橙,“国主,太师,请!” 花雨儿看了看苏沫,转身与千橙离开了御花园。 赫海回头望着苏沫说道:“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随本相一起赴宴!” 苏沫一脸无奈的表情,抱起书籍跟在其后,跟着赫海一起去赴宴了。 第三十二章 风起云涌七 宴席厅。 萧王坐在正厅上座,下方左边是亦王爷,赫海,月清,苏沫,下方右边是花雨儿,千橙,还有两名女子。 大厅中央一群舞姬在跳舞,曼妙的身姿,轻盈的步伐,在跳玄狐舞。 花雨儿端起酒杯向萧王敬酒,“陛下,花雨儿敬您一杯,感谢安离国一直以来对我国的照顾……” 萧王冷酷的表情尽显霸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冷言道:“敝国是我国的邻居,照顾是必然的……” 苏沫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交谈,内心话,“云锦国若不向安离俯首称臣,恐怕早已从地图上消失了!” 月清轻轻拽了拽王爷的衣袖,“知儿,莫非他就是陛下招揽的贤能之士?”看着苏沫轻声问道。 王爷低声回道:“是的,怎么了?” 月清摇摇头,“没什么,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此时舞姬们都退了出去,千橙端起酒杯,眼中绽放出挑衅的眼神,“孤大人,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赫海瞟了一眼千橙,内心话,“有意思!” 苏沫缓缓端起酒杯,望着千橙,眼中闪烁出不服输的光芒,“太师请,孤子逸,先干为敬!” 王爷望着两人的眼神,看了看赫海,内心话,“看样子这两人杠上了!” 千橙看着苏沫一饮而尽,自己也一口干了杯中酒,感觉自己败下阵了一般,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花雨儿眼角扫了一眼身旁的千橙,缓缓开口道:“听说孤大人是一名优秀的编纂奇才,还是一位武功极高的高手……” 萧王听出了她话中意思,冰山脸上辨不出喜与怒,沉默片刻后,冷言道:“孤觉得这宴席着实有点太冷清了…” 一时间将苏沫推到风口浪尖上,此时千橙离开座位,来到大厅中央,拱手恭敬道:“陛下,千橙请旨…” 苏沫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起身来到大厅中央,对萧王行了行礼,转身看向千橙,瞧见她眼中仿佛有股无形的火在燃烧一般。 千橙望着对面的苏沫,他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心里的怒火烧的更凶了,迅速拔出腰间的佩剑,轻盈的身姿向他刺来。 苏沫后退几步,甩出袖中的软剑,来抵挡她的长剑,迅速的打出一掌。 千橙脸色凝重,打出一掌,两人手掌合在一起,双方的实力看似不相上下。 花雨儿望着苏沫的剑术,莫名觉得好熟悉,可自己又说不上来,只能静静的坐在一旁仔细观察。 萧王也被苏沫的打斗的身姿,深深吸引住了,内心话,“他打斗的身姿与苏太相似了,他到底是谁?”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 苏沫用力一掌,将千橙击退到门口,内心话,“没想到她的内力如此深厚,自己真是大意了!” 千橙见他走神了,快得跟风似的举剑刺来。 没想到苏沫出其不备一掌打过来,将千橙手中的长剑打落在地,冰冷的软剑抵在她的喉咙上。 千橙垂目望着抵在自己喉咙上的软剑,“孤大人,果然是位高手,千橙输了!” 苏沫收回软剑,拱手道:“是太师承认了,子逸方才多有冒犯了,还请太师见谅!” 两人都回到了座位上,千橙看了看身旁的花雨儿,欲言又止的样子,端起酒杯自饮一杯。 苏沫本想敬她一杯的,看着她自饮一杯,内心话,“她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来日赛场上,看来有场硬仗要战了!” 萧王沉默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言,冰山脸上也辨不出喜与怒,更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了,宴席也结束了,王爷与月清一起走出了宫门,而赫海跟在其后,蹭他们的马车一起回去了。 花雨儿与千橙来到宫门口,一起上了马车。 千橙脸色非常的难看,望着窗外的景色,气愤不已,“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败北,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来日赛场上,我绝不允许自己在输,绝不允许!” 花雨儿望着她难看的脸色,然然说道:“你认为自己输了,在朕看来并非你输了,不要忘了你只用了三成功力……” “国主,孤子逸他今日的招数,像六剑式又不像,说不出是何门何派的剑术!”千橙一脸郁闷的表情说道。 花雨儿好像看出来点端倪,可是现在又无法断定是或不是,只能等到竞赛当日再仔细观察一番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千橙掀起苇帘怒道:“怎么停下了?” “太师,有刺客!”赶车的女子拔出腰间配剑飞身而起。 “刺客…”花雨儿低沉的声音说了句。 千橙身轻如燕飞出马车,“云儿,你退下!”一剑刺了过去。 云儿迅速退到马车旁,凝重的表情喊道:“太师小心!” 黑衣人抬起手臂,挡住了千橙的长剑,仇视着她说道:“花雨儿,必杀之!” 千橙哼了一声,“就凭你!”趁其不备打出一掌。 黑衣人接住她打来的一掌,“找死!”袖中甩出冷镖。 冷镖射向马车内,花雨儿身体倾斜一闪,冷镖穿透苇帘飞了出去。 “太师,你退下,让朕来会会他!”话音未落,花雨儿飞出马车,掠过千橙,一掌将黑衣人打退到一旁。 黑衣人单膝跪地,看样子这一掌打得不轻,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嗜血的双眸仇视着花雨儿。 千橙说道:“国主,鼠辈之流,无需您出手杀之!” 花雨儿轻轻挥了挥手,望着受伤的黑衣人,不咸不淡的说道:“青云,就凭你的功夫,也想杀朕,你未免太天真了!” 千橙眼中绽放出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内心话,“木青云,怎么会是他……” 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面纱,嘴角上沾有血迹,指着花雨儿怒道:“你不配做云锦国的国主……” 花雨儿听得有些厌烦,飞快的速度来到他面前,伸出手来点了他的穴道,“云儿,将他扶进马车!” 黑衣人全身不能动弹,话也说不出来,怒视着三人。 千橙与云儿两人将他扶起来,搀扶到马车里。 花雨儿脸上露出了一抹愁色,意味深长的叹口气,也上了马车,四人一起离开了白鹿门。 第三十三章 风起云涌八 苏沫随萧王一起来到上居宫。 苏沫望着殿内的一切,心里隐隐作痛,再看看对面坐着的萧王,心里的痛放大了数倍,想阻止他不要再喝了,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阻止他过度饮酒。 萧王举起酒杯,望着不语的他,冷冷说道:“孤爱卿,你怎么不喝酒?今日你在宴席厅的表现,孤甚是欣慰,孤希望你在竞赛日,一举夺得骑手!” 苏沫缓缓端起杯中酒,望着他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睛,心上跟插了把刀子似的,真想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可是自己却不能,只能陪他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呛得喉咙极为疼痛,沙哑的嗓音,说道:“谢陛下赐酒,臣一定不负陛下厚望!” 萧王望着他那双眼睛,“孤子逸,你到底是谁?” 苏沫心里一颤,避开他的眼睛,垂下眼帘,“臣,孤子逸!” 萧王望着他那双眼睛,冷冷道:“孤子逸,来,陪孤一起喝!” 苏沫端起杯中酒,泪水在眼眶中闪烁,一杯饮下。 萧王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仿佛要把自己灌醉一般,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苏沫起身上前劝阻他不要再喝了,“陛下,您不能再喝了…” 萧王一把推开,声音冷得要命,“不要碰孤,坐下陪孤喝酒!” 苏沫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过来,自己一口喝了下去,浓烈的酒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萧王怒拍桌子,“放肆!”侧脸看向他,当看清他的面容时,脸上的怒气全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将他推到墙壁,抚摸他的脸颊,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紧紧将他搂入怀中,很怕再一次放手,将会永远得失去一般。 苏沫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胸膛里激烈的心跳声,仰头望着他,缓缓伸手抚摸他那张消瘦的脸,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划过脸颊,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萧王缓缓低头,亲吻他脸上的泪水,那么轻,那么温柔,含住他的朱砂红唇,“沫,真的是你回来了,你知不知我有多想你……” 苏沫轻轻闭上眼睛,久违的触感,是那么真实,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我的王!” 萧王轻轻放开他的唇,眼中含满思念之情,颤抖的声音问道:“沫,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你可知我在找你?你是不是因为我娶了皇后……” 苏沫听他声声泣诉,多么想告诉他真相,可是自己不能告诉他真相,狠狠吻上他的唇,呢喃道:“我的王,什么都不要问了,离开你这段时间,我没有停止一刻不在想你!” 萧王没有再逼问下去,双手抱起他来到龙榻前,将他轻轻放在龙榻上。 苏沫手指轻轻褪去他身上的衣物,深情的亲吻他每一寸肌肤,修长的手指缓缓而下,喃喃道:“我的王…” 萧王被他柔软的唇亲吻着,身体里的那团火,瞬间烧的更浓了,脱去他身上衣袍,缓缓将他压在身下。 苏沫与他唇齿相依,他的温柔让人难以自持,本能的**就快将两人燃烧殆尽了。 一番翻云覆雨后。 苏沫躺在他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他,“允恒,我爱你!” 萧王双手紧紧搂着他,低头吻上他的唇,柔声道:“沫,我对你爱已经蔓延到血液中……” 不知过了多久,苏沫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萧王望着怀中沉睡的人儿,眼中满满的都是柔情,轻轻的抚了抚他发髻,抱着他渐渐的也睡着了。 时间慢慢过去了,苏沫在睡梦中惊醒,侧脸望着熟睡中的萧王,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亲了亲他的乌发,内心话:“自己如此冲动,都不想后果的,要是被离恨天知道自己又回来了,到时候允恒又会陷入两难境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此时萧王已经醒来,望着一脸愁容的苏沫,心疼的快要窒息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再离开自己。 苏沫侧脸发现他已经醒了,“允恒,我有话要对说,不过,你得先答应我!” 萧王温柔的声音说道:“只要你不离开,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苏沫趴在他胸口上,缓缓说道:“我不再离开你,但是……” 萧王听完之后,内心话,“这样也好,如果舅舅他知道沫回来了,我真怕他把沫杀了……” 苏沫望着他不说话,无奈的口吻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子,但是这样一来,我就能待在你身边了,我真不想再……” 萧王柔声说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你!” 苏沫望着窗外的阳光,惊呼道:“不好了,都这个时辰了,我还要去礼部…呜…允…我…” 萧王吻上他的唇,“与我在一起不许想着其它事!” 苏沫呢喃道:“还不是你交代的工作…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萧王在他耳畔柔声道:“我就霸道给你看!” 此时窗外站了一位面戴黑纱男子,他一袭黑色长袍,周身散发出浓浓的神秘气息,锐利的眼神如锋利的刀子一般,扫了一眼殿内缠绵的两人,起身离开了上居宫。 他来到尘合宫外,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进去,望着陈旧的宫殿布满灰尘,眼中似有情绪涌出,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冰冷的墙壁。 只闻他低低一叹,“红叶下,紫光霞衣,青纱罗帐,一曲相思,琴瑟和鸣,恍如昨日。曾经,你说,你寻了我很久,我说,我等了你很久……” “谁?谁在这里?”一群巡逻的侍卫高喊道。 黑衣男子迅速躲到角落里,看了一眼巡逻的侍卫,轻步退到窗口,跃窗飞了出去。 当他经过万书阁时,发现一抹身影跃窗进了殿内,感觉这其中定有蹊跷,随即跟了过去,透过窗户往里面看,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杀气,静静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第三十四章 风起云涌九 五月的天气真是变化无常,上午还是晴天朗朗,下午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苏沫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来到万书阁,瞧见晓晓趴在桌子上睡觉了,轻轻走了过去,发现她并非是睡觉了,而是有人点了她的睡穴。 苏沫瞬间警觉起来,低怒道:“谁在这里?还不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面带邪媚的笑容,望着对面的苏沫。 苏沫望着眼前人的容颜,惊愕不已,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孔,除了他的发色与紫色眸子外,他仿佛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 “紫苏沫,见到本公子的尊容,有这么惊讶么?” 苏沫听着他熟悉的声音,颤抖的双唇发音,“午夜黑鹰…你的脸?怎么会?” 午夜黑鹰悠然一笑,“这才是本公子真正的尊容,你是不是觉得很像你自己的脸?” 苏沫脑子一片混乱,“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一直以来用的都是假脸?不…不…莫非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午夜黑鹰望着自言自语的苏沫,淡然的心态说道:“易容术,本公子的尊容与你如此相似,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苏沫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他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收回震惊的眼神,挑眉道:“宫里传言在集市上发现的人,莫非就是你?午夜黑鹰你究竟想干什么?” 午夜黑鹰挑衅的眼神望着他,“本公子想做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不过…” 苏沫望着他挑衅的眼神,低怒道:“不过什么?” 午夜黑鹰轻轻一笑,笑中带着一抹邪恶,“如果你的王,见了本公子的尊容,你猜猜看,本公子会…” 苏沫一听他这么说,怒道:“闭嘴,你若敢碰允恒一根发丝,我定不会让你活着走出皇宫!” 午夜黑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紫苏沫,你在威胁本公子,你真的觉得自己能胜过本公子?” 苏沫眼中仿佛有股火在烧似的,手面上青筋凸显出来,阴沉的口吻说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威不威胁,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午夜黑鹰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快速来到他的面前,看着他那张假脸,“做的还不错,可惜还欠点火候,要不然就更加完美了,对了,要不要本公子给你做一张吖?” 苏沫望着他双带有戏弄的眼神,恨不得给他一剑,可是不行,这里是万书阁,一旦动起手来,肯定会被外面侍卫发现的,只能暂时先忍下来。 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只冷镖,直冲午夜黑鹰而来,午夜黑鹰眼中闪现出杀气,迅速接住飞来的冷镖,看了看四周,冲到窗前,直接跳窗飞了出去。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苏沫陷入沉思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依然站在原地未动,好像定住了一般。 午夜黑鹰追到城门外树林里,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站在那里望着眼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全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气息,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抹幽冷,声音仿佛经过处理似的,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你就是午夜黑鹰?” 午夜黑鹰注视着他,“你是何人?为何坏本公子的事?” 黑衣男子轻笑几声,没接他的话茬,“午夜黑鹰,这应该只是你的化名?你来安离恐怕另有目的吧?” 午夜黑鹰停顿片刻,飞速冲向他,“让本公子看看你的真容!”伸出手打算扯下他的神秘面纱。 “不自量力!”黑衣男子一掌打过来,顺手扯下他头上的缎带。 午夜黑鹰身体倾斜,躲过他打来的一掌,连他的发丝都没碰到,自己还差点被他打到,心里极其窝火,望着他手中的缎带,自己何时受过这等戏辱。 黑衣男子看着他眼中浓浓的杀气,“不服是不是?”说着说着已经来到他眼前,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将他抵在树干上,手指捏住他的下颚。 午夜黑鹰想推开他,可是却使不出力气来,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干嘛?放开本公子……” 黑衣男子锋利的眼神盯视着他,“你若敢打他的主意,小心我把你捏碎了喂鱼,若你不想死的话,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这时天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快速掠过黑衣男子身边,将午夜黑鹰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黑衣男子哼了一声,“游侠!” 午夜黑鹰靠在树上,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师傅,您怎么来了?” 凡尘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又将视线转移到黑衣男子身上,还未开口说话,黑衣男子提剑刺了过来。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进入交战状态中。 午夜黑鹰手捂在胸口上,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不知道是雨遮住了视线,还是自己的双眸越来越模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昏倒在大雨中。 此时雨越下越大,两人实力相当,凡尘手握长剑站在树枝上,怒视着对面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望着他眼中的怒火,“游侠,你若再与我耗下去,恐怕你爱徒的性命堪忧哟!” 凡尘低头看了一眼午夜黑鹰,发现他已昏倒在地,飞了下来抱起他,摸了摸他的脉搏,抬头看向黑衣男子,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莫非你是丰南的人?” 黑衣男子哼了一声,“我是何人,你无需知晓,不过,你再拖下去……” 凡尘抹了点午夜黑鹰衣服上的血迹,震惊的口吻说道:“鸠鹤毒”抬头发现黑衣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凡尘抱起午夜黑鹰飞身而起,来到城外一座破旧的寺院里,将他放在地上,起身脱去身上**的衣袍,望着脸色苍白的午夜黑鹰。 凡尘拿起匕首对着他手腕处划了一刀,瞬间黑血涌出来,望着黑血往外渗,眼中绽放出担心与不安神情,头上的冷汗直冒。 眼看黑血渐渐变成殷红色,凡尘拿起黑色药瓶,倒出白色粉末往伤口撒,顺手撕下一块衣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又将一粒白色药丸送入他的口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凡尘望着昏迷不醒的午夜黑鹰,脸色越来越阴沉,自言自语道:“鸠鹤毒,乃是……这位神秘者到底是谁?为何会用此等毒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外面的雨继续下着,苏沫被外面的声音惊醒,缓过神来,来到晓晓身边解开她的睡穴。 晓晓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状态,“发生了什么事…” 苏沫给她倒了杯茶,“没什么事,可能是你太累了,不自不觉睡着了!” 晓晓一听他这么说,彻底清醒了,一脸做错事的样子,“奴婢该死,请大人责罚!” 苏沫微笑着说道:“傻丫头,责罚什么……” 晓晓听他说完后,对着他行了行礼,转身去整理书籍了。 第三十五章 爱憎 苏沫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都忘了要去礼部的事,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贵拽了拽晓晓的衣袖,小声说道:“大人他这是怎么了?” 晓晓一脸茫然不知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啊,自从大人去礼部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了,哎呀,都这个时辰了,大人他该用晚膳了!” 阿贵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不对啊,大人他没有去礼部啊,我听说他陪丞相,亦王爷一起去赴宴了……” 晓晓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声音,“都起来吧!” 阿贵与晓晓一听这声音,两人慌忙的跑到门口跪着。 萧王一脚踏进来,望着椅子上发呆的苏沫,冷言道:“都退下吧,没有孤的旨意,谁都不许进入万书阁!” 晓晓看看阿贵,两人起身退了出去。 萧王走过去,坐在苏沫的对面,望着他紧锁的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沫无意间侧脸,发现萧王坐在那里,以孤子逸的口吻说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萧王没有说话,起身来到他面前,低头亲了亲他脸颊,柔声说道:“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苏沫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放下心来,深深叹口气,“允恒,你不能这样,你也不看看外面有多少双眼睛,万一被发现…你…我…” 萧王双手交叉在他腰间,深情的眼神望着他,温柔的吻上他的唇。 苏沫轻轻的闭上眼睛,陷入他的温柔中,内心话,“我的王,你的温柔就像一味抹了蜜的毒药,已经渗到我血液中……” 此时皇后正往这边缓缓走来,花容看上去很憔悴,身姿也纤细了好多,想想她刚进宫时的样子,再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疼。 晓晓望着走来的皇后,拽了拽身旁的阿贵,两人对她行了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温婉道:“都平身吧!”抬脚准备往里面走。 阿贵走到门口,低头望着地面说道:“皇后娘娘,陛下在此,陛下的旨意,没有他的恩准,谁都不能进万书阁!” 皇后身旁的宫女上前训斥道:“大胆,阿贵你不要仗着有孤子逸给你撑腰,就敢对皇后娘娘无礼…” 皇后娘娘缓缓说道:“细雨,你退下,陛下在此,不许大声喧哗!” 细雨狠狠的瞪了阿贵一眼,退到皇后身旁站着。 阿贵也瞪了细雨一眼,“皇后娘娘,请您不要让奴才为难,万一陛下怪罪下来,奴才可吃罪不起啊!” 里面的萧王与苏沫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萧王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低沉的声音说道:“真是一刻也不让我安宁,她又来做甚?” 苏沫望着他紧锁的眉,很是心疼,轻轻靠在他胸口上,“允恒,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求你不要再皱眉,你这样子我很心疼……” 萧王温柔的抚了抚他长发,“沫,我没事,我身边只要有你在就足够了,我曾对你说过,此生绝不负你,可是我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 苏沫手指轻轻按在他唇上,摇了摇头,“不要说了,我都明白,让皇后进来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她只是来取书籍的!” 萧王望着他那双乞求的眼神,停顿片刻,冷言道:“让皇后进来!” 门外的阿贵让开,皇后走了进去,细雨对阿贵哼了一声,跟在其后进了万书阁。 皇后进来看见萧王站在窗前,上前行了行礼,“臣妾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萧王声音冷得让人心寒,“平身吧!”只说了这一句话,之后没有再对皇后说一句话。 皇后望着萧王冷漠的背影,心寒不已,转过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她愣是不让它流出来。 苏沫看了一眼皇后,内心纠结不已,拿起桌上摆放着的书籍,走到皇后面前,将书籍递给她,“娘娘,这是您上次命臣找的书籍,您看是不是这本!” 皇后脸上挤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缓缓伸手接过书籍,“这正是本宫找了很久的书籍,幸苦你了孤大人!” 苏沫恭敬道:“娘娘您严重了,这是臣份内之事!” 皇后看一眼萧王,对他行了行礼,“既然陛下与孤大人有事要商议,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萧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让皇后痛心不已,转身离开了万书阁。 苏沫望着皇后消瘦的身影,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点点抹杀她一般,内心自责不已。 晓晓看着皇后的背影,小声嘀咕道:“皇后娘娘她好可怜,才入宫几天啊,就消瘦这么多…” 阿贵拽了拽她衣袖,低语道:“你不要命了,不要再说了,该去给大人准备晚膳了!” 晓晓被阿贵拉着,两人一起向御膳房走去。 苏沫坐在萧王对面,望着一桌子的御膳美食,可是却一口也吃不下,皇后憔悴的容颜老是在脑海中闪现,内心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自责的心越来越强烈了。 萧王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拿起勺子盛了点排骨汤,放在他眼前,安慰着他说道:“沫,喝点排骨汤,皇后的事我会处理,你就不要担心了,你这样一口不吃,叫我如何吃得下!” 苏沫望着他消瘦的脸庞,低头看了看排骨汤,缓缓端起玉碗喝了一口,放下手中的玉碗,给他也盛了碗排骨汤,望着他说道:“允恒,你听我说…” 萧王喝着排骨汤,故意打断他的话语,“沫,你今晚就留在宫里吧……” 苏沫望着他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今夜留在宫里,不过…” 萧王双手按在桌上,起身吻上了他的唇,霸道的口吻说道:“没有什么不过之说,跟我在一起,不许想其它的事情!” 苏沫嗯了一声,轻轻推开他,看了看外面,“晓晓还在外面呢,你不要这样,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萧王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将他揽入怀中,“如果不是舅舅从中作梗,你也不会受如此委屈,都怪自己太没用了,没有保护好你!” 苏沫听着听着泪水流了下来,“我不觉得自己委屈,因为你给了我独一无二的爱,这辈子我足矣……” 萧王低头吻着他脸上的泪水,内心话,“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你永远不再离开?我真恨自己生在帝王家……”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停了,苏沫依偎在他怀里,“允恒,你先回上居宫,我等会过去!” 萧王轻轻放开他的身体,亲了亲他额头,“我先回御书房,今日刑部送了几道折子过来,等我批阅完之后就回上居宫,对了,还是等你来了再说吧!” 苏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抹愁色涌上眉间,低头望着桌上的竹叶清,缓缓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喝下,拿起酒壶来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沉默不语。 寿辰宫。 皇后一袭粉衣坐在桌前,她那双失去灵动的眸子布上一丝愁色,望着桌上的书籍,只闻她低低一叹,“宫院在冷,也冷不过他的心…”纤细的手指轻轻书籍合上,起身来到阳台,望着窗外的夜空。 此时一阵清风吹来,随风而来的还有一抹身影。 皇后微微转身望着对面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低声喊了声,“师兄!” 随着皇后视线望去,那人一袭黑色长袍,身材伟岸,肤色如古铜,乌黑的长发倾斜至腰间,五官精致分明,一对剑眉下一双桃花眼,充满了多情,高挺的鼻子,粉红的薄唇,泛起迷人的色泽,整个人都显得放荡不拘,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下去。 他是离恨天的大徒弟,皇后的大师兄,青木。 青木望着皇后纤细的身姿,憔悴的容颜,眼中闪烁出心疼的眼神,“颜儿,他不值得你这般付出,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皇后避开他的眼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师兄,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要再说了…” 青木上前将她揽进怀中,两行清泪流了出来,滴落在她秀发上,声音听上去很痛苦,“颜儿…” 皇后将头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双手紧紧抱住他,低泣道:“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师命难违…” 青木听着她声声低泣,身心如刀绞一样,痛到自己无法去拼凑,只想用力抱紧她,不想再次失去她。 第三十六章 阴谋 某客栈。 凡尘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脸色辨不出喜怒神色,缓缓开口说道:“这次射击竞赛,以为师来看,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午夜黑鹰一听这话,苍白的脸上布满了不愿意的表情,单膝跪地道:“徒儿无论如何都要参加此次射击竞赛……” 凡尘做出这决定,也是迫不得已,转过身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坚定的眼神,担忧道:“以你现在的伤势来看,根本就不能骑马射箭,鹤儿,哪怕放弃这次行动,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午夜黑鹰坚持道:“师傅,我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求师傅就让我去吧!” “不行,绝不行,我比你清楚鸠鹤毒的毒性有多高,要不是处理的及时,你现在有可能都不在人世了,你就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去冒这个险的!”凡尘坚决的表情喝道。 午夜黑鹰一脸不甘心的表情,看他如此坚决,沉默片刻后,起身夺门而去。 凡尘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转身看向窗外的风景,一脸无奈的表情,心里在想什么,没人会知道。 午夜黑鹰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嘴角上翘起一抹邪笑,“有意思!” 一位白衣少年指着牌匾喝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 一位青衣男子,站在门口怒骂道:“臭小子,赶紧给本公子滚一边去,信不信本公子砸了你醉红阁……” 午夜黑鹰上前制止青衣男子,一把抓住他手腕,幽冷的眼神望着说道:“这位仁兄,你别太过份了,以大欺小,算什么男人!” “你算那根葱,敢管本公子的事,放开本公子!”青衣男子口出狂言。 午夜黑鹰哦了一声,手指轻轻一攥,微笑着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青衣男子头上直冒冷汗,求饶道:“要断了…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午夜黑鹰一把将他甩到一边,阴冷道:“滚!” 青衣男子像兔子一样逃离了现场。 白衣少年看了看午夜黑鹰,拱手道:“多谢公子…” 午夜黑鹰看了一眼牌匾,“不必言谢,我只是路过而已,这里是?” 白衣少年微笑回道:“醉红阁…” 午夜黑鹰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绽放出让人猜不透的神色,与白衣少年说了几句离开了。 夜晚的醉红阁依旧是那么热闹,大厅内坐满了客人。 亭台内红衣在跳舞,他身一袭红色轻纱罗衣,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嘴里含着蓝色妖姬,身体慢慢倾斜而下,侧躺在地上,对台下客人抛了媚眼。 这时台下客人们各个都沸腾了,有的甚至连口水都流出来了,高喊着,“红衣…红衣…” 慕寒坐在二楼包间窗前,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看了看对面的白衣男子,淡淡的说道:“结衣,你输了!” 结衣微微一笑,望着棋盘黑白棋子,“副馆主,这颗棋子尚未落下,结衣何来输可言!” 望着慕寒对面的白衣男子,他乌黑青丝上束着白色缎带,垂至在两肩,俊美的脸庞,如画工描绘出来一般,他宛如尘世中的白玫瑰,高贵典雅,容不得俗人半点染指。 慕寒手捏了枚黑子,然然落到棋盘上,“这样一来,你还不认输么?” 结衣优雅的一笑,“吃掉的我的白子再说,不然结衣绝不认输!” 慕寒摇了摇头,“你还家伙!”一枚黑子落下。 这时楼下大厅一片欢呼声,铮铮入耳,慕寒不明所以的侧脸往楼下看,瞬间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上,茶水撒在地上。 结衣望着他渐渐放大的瞳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身体不免一颤,“馆主!” 慕寒起身就往楼下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跑到楼下大厅中央,不顾形象的将那人拉到二楼包间内。 那人一袭紫衣长袍,银色的长发及腰间,旷世的美貌与苏沫一模一样,紫色双眸如水晶般美丽,望着慕寒沉默不语。 慕寒望着他,仿佛在看前世的情人一般,眼中闪烁着泪光,上前抱住他,“苏苏,你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你知不知道……” 紫衣男子嘴角上扬起一抹邪笑,内心话,“临慕寒,你居然把我午夜黑鹰当成紫苏沫了,亏你还是他好友……” 结衣靠在包间外墙上,手指捏着下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表情十分的严肃。 慕寒无意间看到他手腕处裹着纱布,伸手握住他的手,眼中透出心疼的眼神,“这是怎么回事?” 午夜黑鹰轻轻收回手,转过身体,“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问了!” 慕寒转过他的身体,望着他满头的银发,“你的秀发怎么回事?还有你的双眸?告诉我?” 午夜黑鹰望着激动的他,轻轻将他手拿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我中了鸠鹤毒,所以才会变成这幅模样,要不是好心人及时搭救……” 慕寒一听鸠鹤毒三个字,心中十分震惊,内心话,“怎么会这样,鸠鹤毒…那不是…” 午夜黑鹰微微侧脸,扫了一眼慕寒,又将视线转移到窗外,“我现在已经平安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慕寒,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慕寒走到他身边,望着他躲避的眼神,“回来就好,看你受伤的份上……” 视线转到祥云客栈。 临锡城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这时一道身影落在窗外,“主子,紫苏沫已回到醉红阁,听说他中了鸠鹤毒,四王子他…” 临锡城一听到鸠鹤毒三个字,瞬间脸色就不好了,阴冷的口吻问道:“他中了鸠鹤毒?这怎么可能?你会不会误报了?” 身影回道:“紫苏沫的确中了鸠鹤毒…” “你再说一遍?”临锡城喝道。 一听这话,身影晃动了一下,“他的命是保住了,因为中毒太深……” 听到这里,临锡城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不知过了多久,迷离的灯光下,临锡城坐在桌前喝起了酒,突然眉头紧皱,手指用力一捏,酒杯瞬间碎了,手指上的鲜血往下滴,起身来到阳台,任凭小雨淅沥在身上,他现在的样子让人心疼。 这时一抹身影快速掠过阳台落在房顶上。 临锡城反应速度快的离谱,脚踏木框飞身而起,落在房顶上,怒视着对面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瞧他满眼的怒火,“临锡城,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不对,应该是万分的痛苦才对!” 临锡城听着他那令人窒息的声音,望着他戏虐的眼神,冷言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两次找我麻烦?” 黑衣男子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浓浓的冷冽,“我是何人不重要,但是对你来说…” 临锡城听得是后背直冒冷汗,愤怒道:“你有本事冲我来,有本事拿刀子捅我…” 黑衣男子大笑起来,“捅他比捅你效果好,再说了,这不是你想看见的结果么?” 临锡城愤怒到极点,甩出袖中的银针,阴狠的语气说道:“伤他者,都得死,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黑衣男子轻轻挥一挥衣袖,手指勾住飞来的银针丝线,戏辱道:“可汗,息怒,就你这样也算梅花残?真是丢尽尊师的脸!” 临锡城怒火瞬间爆发出来,用力扯断丝线,一掌打过来,“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此羞辱本汗师傅!” 黑衣男子敏捷的反应,后退几步打出一掌,接住临锡城的一掌。 两人在房顶上打得不可开交。 第三十七章 交锋 青山环抱在草甸中,白色的小花铺洒在其中,清风徐徐吹来,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暖暖的阳光洒在脸上,让人沉醉在这清新自然中。 苏沫一袭白衣坐在草地上吹箫,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忧伤,箫声时而婉转动人,时而激昂起伏跌宕。 此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沫儿,来离哥哥这里…告诉你呀…这样吹奏才对…你听发出声音了……” 这时箫声渐渐变得越来越闷了,他的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滴落在衣襟上,悲伤的表情让人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苏沫缓缓回头望去,又低下眼帘,眼中透着无奈与悲伤,“出来吧,今日我也不想与你发生争执!” 话一落音,杜薰铉缓缓走到他身旁坐下,侧脸望着他那张挥之不去的愁容,说不出的酸苦涌上心头,欲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 苏沫缓缓抬起眼眸,望着他那双眼睛里透着无奈神色,往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浮现。 杜薰铉缓缓抬起手,触摸他脸上的清泪,“沫儿,不要再哭了,师兄我多么想回到从前……” 苏沫听着他心疼与无奈的话语,仿佛回到了从前,微微侧脸推开他的手,瑟瑟发抖的背对着他。 杜薰铉缓缓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我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 苏沫多么想推开他,可是自己却做不到,嘶哑的喉咙发出了三个字,“二师兄!” 一听这三个字,杜薰铉的身心如被暖流侵入一般,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微颤的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望着他那双泣目楚楚的双眸,自己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唔咽的声音说道:“十年了…沫儿…我再也没有听过你喊我二师兄了…” 苏沫仰望着他,“为何?为何我们会变成这样?我不能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可我又不能将你从心里抹去,这种折磨我快疯了,疯了你懂不懂?” 杜薰铉再一次的抱住他,“我懂,我明白,求你不要再哭了,对不起,对不起,全是我的错,为兄这一生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你的泪水……” 苏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薄弱,“我…二师…”手臂缓缓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沫儿,沫儿…你醒一醒…”杜薰铉焦急的喊道。 “放开他!”一只冷箭飞了过来。 杜薰铉抱起苏沫飞身而起,屹立在半空中,挑眉道:“谁?敢在本教主面前放肆?” 只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孤独梦手里拿着长弓,双眸中冒着熊熊怒火,怒视着半空中的杜薰铉。 杜薰铉勾起唇角,“你是何人?”迅速袖中飞出黑丝银针。 孤独梦扔掉手里的长弓,袖子一挥,金丝银针飞出,与他的黑丝银针缠绕在一起。 “梨花残,你到底是何人?”杜薰铉手指勾起黑丝银针,眼中透着质疑的眼神问道。 孤独梦没有回应他的话语,只见他如风一般,拽住金丝银针飞了过来,冷冷的一笑,打出了一掌。 杜薰铉哼了一声,一只手抱着苏沫,一只手接住了他打来的手掌。 “杜薰铉,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吗?赶快放下苏哥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孤独梦怒视着他喝道。 “有意思,当今世上还没有人敢说这话,你是第一人,不过,本教主到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杜薰铉脸上挂着一抹冷笑道。 孤独梦望着他无视一切的眼神,再看看昏迷中的苏沫,“那就让我告诉你什么叫不客气!”拨出腰间上的佩剑,直接像他刺了去。 杜薰铉快速躲过飞来的长剑,与他插肩而过,落在地上轻轻将苏沫放在地上,起身飞了过去。 两人在半空中打得不可开交。 不知道两人打了多久,杜薰铉落在地上,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六剑式?” 孤独梦落在苏沫身边,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以你现在的身份,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这一席话彻底激怒了杜薰铉,他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来到孤独梦身边,阴狠的眼神盯视着他,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脸上的表情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孤独梦的匕首抵在他腰间,幽冷的眼神望着他,“就凭你,想杀我,你觉得你有这本事么?” 就在此刻也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声音仿佛魔音一般,“如果你们两人再打下去,紫苏沫他恐怕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两天一听这话,也不打了,孤独梦将匕首收入袖中,来到苏沫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掏出一个白色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送入他口中。 杜薰铉见他给苏沫喂药,怒道:“你给他吃的什么药?”一把将苏沫抱在怀中。 孤独梦根本不理会他,上来就要夺苏沫。 杜薰铉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沫,一把打开他的手,怒道:“不准再碰他,如果沫儿有什么事,本教主杀了你陪葬!”说完之后,转身向山下小院走。 孤独梦望着杜薰铉焦急的背影,心里话,“苏哥哥怎么会突然犯心肌……” 迷离的灯光下,杜薰铉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苏沫,抹不掉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十年前。 “二师兄,你等等我,啊呀,好痛!”小苏沫跌倒在地,撇着小嘴巴,要哭出来了。 杜薰铉转身跑过来,慌忙将他抱起,心疼的口吻说道:“快让师兄看看有没有那里受伤!” 苏沫吸了吸鼻子,双手搂在他脖颈处,稚嫩的声音哭出来,“二师兄,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能带沫儿一起去?” 杜薰铉轻轻抚了抚他秀发,低头亲了亲他额头,心疼的眼神看着他,“沫儿乖,不哭了,师兄我只是出去办点事……” 苏沫将头埋在他怀里,“沫儿要跟你一起去,二师兄…” 杜薰铉望着怀里哭泣的人儿,停顿片刻,缓缓抱起他往院内走,“师兄永远都不会离开沫儿的,师兄带你一起去,不过,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 过了不久之后,杜薰铉拉着苏沫走出了房门,两人来到院子里。 苏沫仰头望着他,“二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杜薰铉望着他那双哭红的眼睛,弯身抱起他,亲了亲他脸颊,眼睛里满满都是疼爱的神色,“我们去集市,先带你去买水晶糕,然后再去…” 苏沫靠在他怀里,嘟嘟的脸颊,甚是可爱,“那沫儿可以买支糖葫芦吗?” “当然可以,只要是沫儿要的,师兄都会买!”溺爱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苏沫对着他脸颊亲了一下,“沫儿喜欢二师兄,沫儿要永远跟二师兄在一起!” 杜薰铉望着他天真的笑脸,听着他稚嫩的话语,心里有股暖流蔓延至全身,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心里话:“我的沫儿,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会用一生来保护你,任何人都别想再伤害你一分一毫…”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画面看上去很温馨。 窗外的鸟叫声将杜薰铉拉回现实,疼惜的眼神凝视着床上昏迷的人儿,轻轻的触碰他苍白的脸颊,难以言喻的痛涌上心头,隐隐作痛。 这时门外传来阵阵声音,他皱着眉起身走了出去,来到厨房门口,停下了脚步,望着里面做饭的孤独梦。 孤独梦眼角扫了一眼他,带有敌意的口吻说道:“杜薰铉,你怎么还在这里?” 杜薰铉上前将他推到一旁,“本教主走与不走,与你没关系!”顺手将菜板上的草鱼扔到一边。 孤独梦见状一拳打过来,杜薰铉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冷漠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最好不要太吵,要是吵醒了沫儿,那就不好了!” 孤独梦甩开他的手,瞧他一脸欠揍的样子,又一拳打了过来。 杜薰后一掌接住他的拳头,孤独梦后退几步,两人怒视着对方。 “既然你这么想要本教主的命,那就让本教主来试一试你的身手如何…”杜薰铉边说边往外走。 孤独梦眼中绽放出不服输的光芒,跟在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竹林里。 一阵清风吹来,竹叶在空中飞舞,两人纵身飞起落在竹枝上。 杜薰铉双手扣在后腰间,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眼中绽放出不屑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孤独梦。 孤独梦缓缓勾起唇角,轻盈的身姿向他飞来。 两人在半空中再一次打了起来。 这时一抹身影掠窗而入,他一袭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黑色面纱,缓缓走到床边,弯身将一粒药丸送入苏沫口中,“明明知道自己心肌不好,还不好好服药,叫我如何放得下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衣人缓缓低头亲了亲他额头,起身推开了窗门飞了出去。 这时苏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起身下床,来到院中看了看四周无人,又向院外走起,无意间听到有打斗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竹林上空打斗的两人,急忙的脚步向竹林跑去。 “都不要打了…都给我停下来…”苏沫边跑边喊道。 孤独梦侧脸望去,发现苏沫已经醒来,转身向他飞了过来,落在他面前,扔掉手中的长剑,直接上去抱住了他。 杜薰铉见状直接飞了过来,一把将孤独梦拉到一边,“本教主说过,不许你再碰他!”一把将苏沫搂在怀里。 “杜薰铉,你给我滚开,不许碰我的苏哥哥…” 两人又打了起来,苏沫望着打斗的两人,站在一旁头疼不已。 第三十八章 暗涌一 苏沫一脸怒气的表情,怒喊道:“都不要再闹了!” 这一句话如圣旨一般,两人瞬间停下了打斗,孤独梦望着一脸严肃的苏沫,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的来到他身边站着。 杜薰铉站在一旁不语,望着苏沫怒气的表情,欲开口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苏沫指着杜薰铉,怒道:“你,趁我还没发火之前,你给我走!” 杜薰铉看了一眼孤独梦,又看看苏沫,一句话也未说,转身时脸上扬起一抹微笑,离开了青山。 苏沫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内心说不出来有多纠结与矛盾,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太没用了。 孤独梦望着他严肃的表情,手指不停的揉搓着手帕,低着头看着地面,“苏哥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都是小梦不对……” 苏沫收起严肃的表情,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沉默片刻道:“你越来越不让我省心了,话说回来,你不是说今日要去军营的吗?” 孤独梦有些不情愿的表情,说道:“我不想去了!” 苏沫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为何不想去了?” 孤独梦指甲用力一划,手里的手帕破了条口子,“我不想看苏逸清欠揍的脸,跟谁欠他八百掉似的,我讨厌他,所以我不想去!” 苏沫无奈的摇摇头,“就因为这个呀,小梦啊,你不能太孩子气了,你听我说……” 孤独梦听他说完后,嘟嘟脸道:“我真不想去,苏哥哥!” “听话,要不我送你过去吧!”苏沫牵着他手说道。 孤独梦沉思片刻,“好吧,我去就是了,对了,苏哥哥你今日不是要去李大人府上……” 就这样两人一起向青山脚下走去。 两人来到城门楼下,苏沫拍了拍他肩膀,“小梦,好好在军营里训练,不要去招惹苏逸清,不然有你受的……” 孤独梦点点头,无奈的表情向北城军营方向走去。 苏沫望着他的背影,沉思良久才转身向南城大街走去,当走到醉红阁门口时,停下了脚步,不自觉的走了进去。 “何人?敢私闯醉红阁?”一位白衣少年跑来喝道。 苏沫望着白衣少年,内心话,“对了,我的脸现在是孤子逸的脸,难怪小四他不认识我!” 这位白衣少年名字叫,小四,是醉红阁的护卫。 小四望着沉思中的苏沫,再次喝道:“问你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 苏沫望着他一张黑脸,轻盈一笑,“听说这里有一位名叫紫蝴蝶的公子,所以我……” 小四一听后面的话后,一脸得意的样子,“你口中所说的紫蝴蝶,应该是我们馆内的紫大人,莫非公子也是慕名而来?不过…” 苏沫见他话说到一半终止了,问道:“不过什么?” 小四上下打量着他,“你知道我们红阁的规矩不?” 苏沫心里比谁都清楚,看着他笑道:“何规矩?” 小四挑眉道:“没有千两白银,休想踏入醉红阁大门一步,不知公子你…” 苏沫望着他拖着长音,从衣袖里掏出三张银票来,然然一笑道:“本公子可以进去了吗?” 小四一看银票,立马喜笑颜开,做了请的姿势,“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苏沫走在前面,心里话,“看来要好好梳理一下醉红阁了,这事还真得跟慕寒商量商量…” 小四急忙走进大厅内,拉出椅子让苏沫坐下,又倒了杯龙井茶,“公子请用茶,稍后我们紫大人就该出场了……” 苏沫刚想坐下,一听他说这话,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你,你刚才说什么?紫大人什么?” 小四赶忙回道:“我说,我说我们紫大人稍后就该出场了!” 苏沫听着他肯定的回答,脑袋轰轰作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内心话,“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这里啊?这位紫蝴蝶又是谁?” 小四望着他一脸困惑的表情,轻喊道:“公子…公子…” 苏沫收回困惑的表情,看了看四周的客人,“这是给你的打赏,你先下去吧!”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谢谢公子打赏!” 小四拿上银子,屁颠屁颠的退下了。 苏沫望着亭台内跳舞的红衣,内心话,“我倒是要看看这位紫蝴蝶,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时二楼包间内,慕寒正与午夜黑鹰在下棋。 午夜黑鹰一袭红衣,显得格外的妖娆动人,轻轻将一枚黑棋子落在棋盘上,眼中绽放出别样的神色望着对面的慕寒。 慕寒望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将一枚白棋子落下,缓缓抬起眼帘,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苏苏,你的棋艺大有长进……” 午夜黑鹰将视线转移到棋盘上,悠悠一笑道:“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缓缓将手里的黑棋子扔进罐子里。 慕寒望他张故作淡定的脸,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伤,内心话,“你何时才能真正放下过去?才能真正的做回原来的自己?” 午夜黑鹰望着不语的他,停顿片刻,缓缓起身走到窗口,往楼下大厅看去,无意间看到苏沫坐在大厅中央的小溪旁,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仿佛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震惊。 过了一会后,午夜黑鹰望着楼下,说道:“慕寒,我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你过来看看如何!” 慕寒听着他的话语,走到窗口往下看,“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午夜黑鹰指了指下面大厅中央小溪旁,“看见没有?小溪旁边哪个穿绿衣袍的…” 慕寒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呵呵笑了起来,“苏苏,能入你眼帘的人,这世上还真不多,你不会是想让我去……” 午夜黑鹰勾起唇角,“当年我都被你拉下了水,我相信你的能力,那就拜托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呀!” 慕寒听着特别刺耳,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颚,坏坏的笑容挂在脸上,“苏苏,你的心里又再酿些什么?可否告知一下?” 午夜黑鹰打开他的手,神态自若道:“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快去准备准备,我也该上台表演了……” 慕寒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走出了房间,向楼下大厅走去。 第三十九章 暗涌二 一片欢呼声,慕寒来到了亭台上,面带魅笑望着台下客人们,“欢迎大家光临醉红阁……”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追捧喊叫起来,“紫蝴蝶…紫蝴蝶…” 苏沫看了看四周欢呼雀跃的客人们,又将视线转移到亭台上的慕寒身上,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这位紫蝴蝶到底是谁?连慕寒都信以为真…” 这时午夜黑鹰从二楼飞下去,缓缓落在亭台上,美丽的银发倾斜至腰间,面戴红莲面具,一双紫色的眸子里透着魅惑,曼妙的曲线在红色纱袍下若隐若现,浑身上下散发出妖娆的气息。 苏沫一看是午夜黑鹰,仿佛被电击一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震惊的眼神盯视着亭台上午夜黑鹰,脱口而出道:“是他!”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公子的尊容,好像第一次来我红阁…” 慕寒迈着轻盈的步伐,声音中好像伴有蛊惑一般,来到苏沫的身旁。 苏沫侧脸看向慕寒,又不能像他表明身份,纠结与不安蔓延至全身,看着他那张微笑的脸。 慕寒望着他那双茶色双眸,莫名觉得很熟悉,内心稍稍颤了一下,再看看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又恢复到正常状态,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他,“公子,请用茶!” 苏沫接过茶杯,压抑着嗓音说道:“多谢馆主!”轻轻吹了吹茶沫子,喝了一口。 这时四周的客人不停的向亭台扔银子,“紫蝴蝶…紫蝴蝶…” 慕寒望着苏沫紧皱的眉,微微笑道:“听说公子是慕名而来……” 苏沫望着亭台上的午夜黑鹰,慕寒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心里说不出有多烦躁,真想上去抽午夜黑鹰几巴掌,心里话,“慕寒,你是猪么?居然会把他当成我?亏你还是我多年的朋友……” 慕寒见苏沫不回自己的话,又见他满脸凝重的表情,内心话,“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好熟悉,好熟悉,但是又有种莫名的距离感……” 这时午夜黑鹰轻身飞起来到苏沫眼前,眼中绽放出别样的神情,缓缓将脸靠近他的耳边,低语道:“本公子的胡旋舞怎样?正牌的紫蝴蝶大人?” 苏沫微微侧脸,声音小的如蚊子一般,“午夜黑鹰,警告你不要对慕寒下手,否则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午夜黑鹰轻轻将手放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那要看本公子的心情了,不过…要真是那样做了,你又能把本公子怎样!” 苏沫眼中绽放出一抹杀气,“到时候你自会明白!” 两人的距离近的离谱,这让大厅内的客人们羡慕不已,都将目光投向他俩身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了,静的可怕。 慕寒望着他两的距离如此之近,上前拍了拍午夜黑鹰的后背,“苏苏,不要太过分了,客人们都在看着呢!” 午夜黑鹰轻轻放开苏沫,看了看四周的客人,缓缓说道:“孤公子是今日的得主,我要为他单独舞一曲!” 慕寒一听这话,也不明白他其中的用意,转过身来到台上,笑着说道:“现在该我们的琴仙上场了,有请我们的结衣…” 苏沫望着午夜黑鹰那双伴有戏耍的眼神,“你究竟想怎样?” 午夜黑鹰接下来的举止,让苏沫愤怒不已,他上前将苏沫揽入怀中,纵身飞起,落到二楼走廊上。 苏沫愤怒到极点,从他身上下来,一巴掌打了过来。 午夜黑鹰伸手抓住他手腕,将他拉进包间内,“紫苏沫,你最好给本公子老实点,不然下一秒,本公子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苏沫甩开他的手,又一掌打过来,“我倒想看看你的下一秒是什么!” 两人在包间内打了起来,两人的武功套路几乎一摸一样,也分不出谁的武功高出一筹。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午夜黑鹰一脚踹开了窗门飞了出去,苏沫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午夜黑鹰落在花园地上,衣袖一挥,黑丝银针飞了出来。 苏沫侧过身体,迅速射出红丝银针,与他的黑丝银针缠绕在一起。 两人手指都勾住丝线,飞向对方,开打模式再次开启。 这时一只冷镖飞了过来,两人身体一闪冷镖钉在后面树干上。 苏沫向冷镖飞的方向望去,挑眉道:“何人?” 此时一道如闪电般的身影,落在凉亭顶上,“紫苏沫,别来无恙!” 苏沫望着凉亭顶上的黑衣男子,当看清他容貌时,脱口而出道:“凡尘!” 凡尘看了一眼午夜黑鹰,“鹤儿,杀了他!” 苏沫还没理清一片混乱的大脑,就见午夜黑鹰提剑向自己刺来。 急忙赶来的慕寒望见眼前的一切,根本来不及思考,掏出袖中的匕首向两人刺去。 凡尘见状飞了过来,打落他手中的匕首,眼中似有野兽出没一般,一掌打在他身上,阴狠的口吻说道:“找死!”又一掌打过来。 慕寒一口鲜血喷溅出来,手捂在心口上,单膝跪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苏沫躲过午夜黑鹰的冷剑,风一般向慕寒飞来。 午夜黑鹰脚踏石凳飞来,掠过苏沫来到慕寒身后,抬起手对他后背一拳。 慕寒眼前一片漆黑,昏倒在地。 苏沫望着慕寒在眼前受伤点穴晕厥,瞬间内心的愤怒爆发了,挥剑向午夜黑鹰袭来,眼睛流露出浓浓的怒火,“你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我岂能饶你!” 午夜黑鹰从袖中甩出一只笛子,阴狠的口吻说道:“紫苏沫,今日你我二人只能活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沫一剑刺来,午夜黑鹰快速用笛子挡住他长剑,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幽冷的眼神望着眼前的苏沫。 苏沫突然觉得他手中的笛子好眼熟,猛然醒悟过来,脸上布满疑云,怒道:“这只笛子怎么会在你手中?” 午夜黑鹰冷冷一笑,“想知道哪来的,打败我就告诉你…只怕你没这本事…” 苏沫望着他挑衅的眼神,迅速打出一掌,午夜黑鹰快速反击一掌,两人都被自己的内力所震,都后退了几步。 午夜黑鹰连口气都不给他歇,直接冲了过来。 苏沫眼中绽放出绝不能输的眼神,冲向他,两人再次撕杀起来。 正当两人进入了白热化,不知从哪飞来一只冷镖,直接射向午夜黑鹰后背。 凡尘见状纵身飞起,手指夹住了冷镖,挑眉道:“何人?居然敢在我面前放暗镖?给我滚出来!” 随着一声冷笑,从天而降一位黑衣男子,他的声音好像经过处理一般,听得让人头皮发麻,“堂堂的游侠,居然也会使用这等卑鄙的伎俩…” 凡尘望着眼前黑衣男子,他那双紫色的眸子里,透着让人畏惧的神色,“卑鄙…不知到底谁卑鄙!”又将冷镖射了回去。 黑衣男子轻轻一闪,冷镖钉在后面凉亭柱子上。 此时午夜黑鹰与苏沫无视旁边的一切,继续两人的厮杀。 凡尘望着黑衣男子的那双紫色的双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瞬间渗了出来,让自己的身心陷入了深深伤痛之中。 黑衣男子望着他走神的表情,瞬间向一旁射出冰魄针。 一旁的午夜黑鹰正与苏沫打得昏天暗地,苏沫翻身飞身时,发现飞来的冰魄针,步履轻盈的后退了几步,正想喊出声音来,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冰魄针直直射入午夜黑鹰后背,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手反扣在后背上,想拔出冰魄针,没想到冰魄针已融进体内,随着一阵轻咳,身体渐渐使不出力来,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 凡尘这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神速般的来到午夜黑鹰身边,跪在地上抱起他,神色凝重道:“鹤儿…鹤儿…” 午夜黑鹰浑身无力,脸上全是冷汗,嘴唇发青,颤抖着声音说道:“师傅…师傅…这是…”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晕倒在凡尘怀里。 黑衣男子眼中绽放出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苏沫的视线凝聚在黑衣男子身上,内心话,“此人是谁?他怎么会冰魄针?我记得当年师傅曾说过……” 凡尘望着晕倒在怀里的午夜黑鹰,眼中闪烁出心疼与愤怒的眼神,轻轻将他放在地上,快速起身向黑衣男子袭来。 黑衣男子哼了一声,眼中闪烁出不惧之色,金丝银针从衣袖中飞了出来。 “让我看看你的尊容!”凡尘使出了七星煞,躲过飞来的金丝银针,咋眼间来到黑衣男子眼前,出手想扯下他脸上的黑纱。 黑衣男子轻步后退,出掌打开他的手,“想看我的尊容,你不配!” 你不配三个字,瞬间激怒凡尘,连出数掌,但是屡屡遭败,好不容易碰到他的黑纱,却差点被他打到。 黑衣男子望着他杀气腾腾的眼神,“你想杀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苏沫望着眼前激战的两人,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脑袋里一片混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两人打了多久,根本分不出胜负,时间也渐渐的到了下午。 苏沫猛然醒悟过来,弯身抱起昏迷中的慕寒,“现在最重要的是慕寒性命…”急匆匆的脚步往房间走起。 黑衣男子眼角扫了一眼离开的苏沫,用力打出了一掌,凡尘身体一斜,身后的梧桐树向他倒过来。 黑衣男子乘机一掌偷袭而来,凡尘刚躲过向自己倒过来的梧桐树,身体快的跟风一般,飞落在地上,扔出一颗黑色小药丸,瞬间周围白雾四起,趁机抱起午夜黑鹰飞走了。 黑衣男子轻身飞起来,站在半空中往下看,寻找着凡尘与午夜黑鹰,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两人的身影,拳头攥得吱吱响,转身向房间飞去。 苏沫将慕寒的衣物退到腰间,望着他胸前发紫的掌印,内心自责不已,起身来到桌前,拿起药箱转身走到床前,突然一个石子飞了过来,苏沫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这时黑衣男子跃窗而入,抱起苏沫来到贵妃榻前,将他放在榻上,起身走到床边,望着满脸血红的慕寒,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弯身将一粒药丸塞进慕寒嘴里,正当起身时,头上的黑纱缓缓掉落,他一头银发散落在肩上。 第四十章 暗涌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慕寒与苏沫都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黑衣男子望着苏沫那张假脸,轻轻的抚了抚他的额发,“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场大火该多好……” “谁?谁在里面?”黑衣男子一听有声音传来,飞速的来到窗前,推开窗门飞了出去。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结衣走了进来,四周看了看,发现躺在贵妃榻上的苏沫,“他不是…” 向这边走来,无意间看到慕寒躺在床上,“莫非…不对…他俩的脸色太不正常了……”转身走到床边。 弯身凝视着床上的慕寒,突然脸色吓得铁青,“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 “水…水…” 结衣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向苏沫走来,托起他的头部,给他喂水,“这张脸…” 苏沫的意识还未清醒过来,结衣小心翼翼的将水送入他口中,望着他一点点的咽下去。 结衣见他喝得差不多了,轻轻的将茶杯放在一旁凳子上,眼中带着疑问,缓缓揭去他脸上的植物面具,当看清他的容颜后,差点没叫出声来,迷雾笼罩在心头。 时间慢慢过去了,慕寒猛然惊醒过来,坐在床上,脸上的血红消失了,曾现出红润的气色,额头上的汗珠往下滴。 结衣快速走到床边,“副馆主,你终于醒了!” 慕寒抬头望着他那双担心的眸子,“结衣,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话说到一半,侧脸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苏沫,急忙下床,向这边走来。 当他看到苏沫乌黑的长发,苍白的脸颊,眉头都快皱成一条线了,眼中的神色伴有疑问与疼惜,心中更是迷雾重重,缓缓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结衣走过来,望着慕寒深沉的表情,又看看昏迷不醒的苏沫,脑子里全被眼前的情景占据,心里的疑问也加深了。 慕寒低沉的声音说道:“结衣,你先去大厅照应着…” 结衣听他说完后,也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慕寒见结衣离开了房间,拿起植物面具,恼怒道:“临慕寒,你就是一头猪,居然会认错……” 时间渐渐到了傍晚。 某客栈内,一抹斜阳透过窗帘照印在午夜黑鹰的脸上,他宛如睡着一般,静静的躺在床上。 浓浓的疑云绕在凡尘眉间,他回想起与黑衣男子交战的画面,捏了捏眉心,缓缓走到阳台,望着前方的风景,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此时的苏沫仍未醒来,慕寒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又没有受伤的迹象,为何到现在还没醒来…”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副馆主…副馆主…” 慕寒挑了挑眉道:“何事如此慌张?”说着说着打开了房门。 月初一脸紧张的样子,“副馆主,你快去看看吧,前院有人闹事…” 慕寒二话没说,关上房门,匆忙向前院小跑。 月初跟在后面喊着,“副馆主,衣服,衣服!” 慕寒停下脚步,拿起他手上的长袍边穿边走道:“月初,你不用跟来,我有事让你办……” “你他娘的,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小四望着眼前张牙舞爪的肥男,抬手给他一巴掌,“你算哪根葱,敢骂小爷我!”反手又给了他一拳。 肥男瞬间鼻血流出来,捂着脸,怒道:“你们他娘的是死人么,给我上!” 一声令下,旁边的四位小哥蜂拥而上。 “我看谁敢动他一下,胆子不小,敢在我醉红阁撒野!”慕寒边走边喝道。 四位小哥一听这话都停止了脚步,望着一旁的肥男。 “小四,你退下!”慕寒说着说着来到小四身旁。 肥男瞧慕寒阴冷的眼神,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脸地痞无赖的样子,大喝道:“你又是谁?敢在本大爷面前装狠?” 慕寒望着他一脸横肉在眼前乱晃,差点吐了出来,抬起脚就踹,“滚出去!” 肥男一脸痛苦的表情跪在地上,双手捂在肚子上,指着他骂道:“你他娘的,敢踢本大爷,我看你是活够了,你们还不给我上……” 慕寒踮脚在原地快速的转动起来,四位小哥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的痛苦,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肥男一看,骂骂咧咧,“都给我爬起来打,我养你们废物有何用…” 慕寒一把掐住肥男的脖子,眼神如刀子一样锋利,“朱公子,你若再敢来此闹事,信不信我让你家的酒楼关门大吉……”手指渐渐的用力道。 肥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乱挥着拳头,“你他娘的…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慕寒手指用力一拧,肥男倒在地上,“我吹不吹牛,明天你自会知道,滚!” 四位小哥一起将肥男扶起来,往大门快步行走。 肥男嘴里骂骂咧咧,“老子等你来灭!”像落败的老鼠一般,离开了醉红阁。 小四站在一旁,望着慕寒恐怖的表情,身体不由得打了冷颤,内心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副馆主,好可怕……” 慕寒侧脸看了一眼小四,“还不把这里收拾收拾!”冷冷撂下一句话,离开了前院。 结衣站在走廊上,望着行色匆匆的慕寒往房间走去,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神情,“四王子,你还记得当年纳木湖的花君子吗?”缓缓坐在栏椅上,低叹道。 “君子,大汗召见你,子时城外落花池,莫要迟到!” 结衣望着从身旁走过的小厮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而此时的苏沫已经苏醒过来,他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回事……”边说边下了贵妃榻,四处寻找着植物面具。 “你在找这个是不是?” 苏沫闻声望去,瞧见慕寒手里拿着面具,正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苏沫望着他眼中复杂的神色,连忙说道:“慕寒,你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慕寒说着来到他眼前。 苏沫无法反驳他的话语,望着他那张冷酷的表情。 第四十一章 暗涌四 慕寒望着一脸无奈的表情苏沫,冷酷的表情瞬间即逝,眼中绽放出徐徐柔色,“苏苏,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沫多么想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可是又不能说给他听,纠结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缓缓走到阳台,沉默片刻后,说了两个字,“没事!” 慕寒心中满是疑问,“怎么可能会没事,你认识哪个冒充你的人是不是?” 苏沫望着天空说道:“我与他也不能说不认识,也不能说认识,他叫午夜黑鹰…” “他就是午夜黑鹰!”慕寒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 苏沫说道:“是的,不过,我不知道他为何冒充我,更不清楚他接近你的目的……” 慕寒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放过他,敢用这样方式来接近我……”眼神非常可怕的低怒道。 苏沫接过茶杯,“他在暗,我们在明,现在还搞不清他的目的,等…” 慕寒打断他的话语,“我不去惹谁,但是谁也不能来招惹我……” 苏沫望着他那张阴沉的脸,突然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内心话,“这是我所认识的慕寒么……” 慕寒侧脸瞧见他眼中闪动的神色,片刻后,脸上的表情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缓缓开口说道:“苏苏,你怎么了?” 苏沫望着他那张恢复到以往平静的脸,内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没事,对了……” 慕寒听了他的话后,苦笑了一下,“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参加射击比赛吧?” “怎么?你不愿意?”苏沫望着他问道。 慕寒摇了摇头,“不是不行,安离勇士如此之多,根本不需要我这等小人物……” 苏沫望着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有抵触的神色,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坐在阳台上听着他一一道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升上柳梢头,习习凉风拂来,临锡城站在落花池旁,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阴晴不定的脸上。 而此时结衣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缓缓向这边走来,对着临锡城行了行礼,“微臣拜见大汗…” 临锡城的眼中绽放出冷酷的神色,冷言道:“平身,最近四王子殿下他……” 结衣听完他的话语,回道:“四王子他没有任何动向,一直都在醉红阁待着,只不过…” 临锡城挑眉道:“只不过什么?” “紫苏沫回到了醉红阁,好像受了伤,四王子他…”结衣谨慎的说道。 临锡城一听两人都受伤了,眼中闪过一丝担心的神色,瞬间恢复到不可容置否的魄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结衣回道:“现在他们都已经醒来!” 临锡城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你还在犹豫不定是不是?你可知道这样会误了计划…” 结衣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低沉的声音说道:“大汗,真要那么做吗?四王子他可是…” 临锡城望着落在花池中的花瓣,表情尽显冷酷,“当然,竞赛当日,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一切都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你懂了吗?” 结衣低下眼帘,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沉沉的声音说道:“可是那昏睡散,用多了会丧命的!” 临锡城听着他沉沉的声音,心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转过身来对他说道:“你不用担心,本汗在怎么样都不会害自己的亲兄弟…只是让他静静睡几天而已,等赛事结束后,他会自然醒来的…” 结衣内心纠结不已,又不能违抗旨意,沉默片刻后,“微臣遵旨!” 一会过后,两人交谈完后,临锡城嘱咐了结衣几句,结衣离开了落花池。 临锡城望着他落寂的背影,自语道:“又是一个痴情者,但是往往情会坏事,更何况是家国大事……”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真替午夜梦不值,怎会收了你这么一头狼做徒弟!” 临锡城听着刺耳的话语,迅速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树上站着一抹身影,怒道:“谁在那里?” 身影飞快落到地上,容颜透过月光呈现在眼前,正是离恨天的大徒弟,青木。 临锡城望着他那张沉静的脸,“你是何人?” 青木勾唇一笑,“月海山,袁青木!” 临锡城一听月海山三个字,内心震了下,离恨天是你什么人?” 青木冷眼看了看他,“离恨天也是你能叫的,看招!” 临锡城见他迎面飞来,“有意思!”纵身飞起,一掌劈到樱花树干上,樱花树瞬间倒了下去。 青木一掌击爆向自己倒来的樱花树,甩出了雨花针,“看来,还不能小觑你!” 临锡城在空中旋转的身体,打出了黑龙煞,青木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杀气,也打出了黑龙煞。 两股力量相撞在一起,震的池水四溅,电光石火闪得让人眼晕。 这时一道身影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轻轻落在水面上,那人一袭白衣飘飘,一头银发高高扎起,面戴白色面纱,一双紫色的眸子透着幽冷神色,周身散发出浓浓的神秘气息。 临锡城一掌击来,飞流直下,落在水面上,看向不明来者,当看见他银色长发与紫色双眸时,内心深深的被震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青木后退几步落在地上,望着白衣男子,喝道:“你是何人?” 白衣男子那双幽冷的眸子,扫了一眼临锡城,将视线转移到青木身上,贯耳一般的魔音再次出现,“你就是袁青木?鬼见愁的大徒弟?” 青木感觉到此人来者不善,提剑指向他,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杀气,“是又怎样?” 白衣男子呵呵笑出声来,“勇气可嘉,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快如闪电一般向青木飞来。 青木见状立即纵身飞起,手指轻轻摩擦着长剑,眼中绽放出野兽般的神色,迅速向他袭来。 临锡城好像定住了一般,望着上空打斗的两人,眼神里流露出忧伤的神色,低语道:“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熟悉又陌生,他是谁?” “你也是六剑门的人?”青木怒视着白衣男子喝道。 白衣男子没有回应他的话语,继续与他打斗。 这让青木十分的愤怒,将剑狠狠的甩了出去,长剑飞快落插在樱花树干上,双手合十打出了黑龙煞。 白衣男子仿佛看穿他的套路,幽冷的眼神望着他向袭来煞气,修长手指一弹,冰魄针飞出来,顷刻间打破了煞气,轻盈身姿顺着冰魄针飞来,快的速度令人发指,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四射,一只梅花镖直直射向临锡城的后背。 临锡城被刺眼的光芒闪的睁不开眼睛,只见他一口鲜血喷溅出来,缓缓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暗涌五 青木见临锡城口吐鲜血昏了过去,瞬间觉得后背发冷,脸色越发的苍白,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想退已经来不了,嗜血一般的眼神怒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手指紧紧掐在青木的脖子上,眼中的神色尽显幽冷,“袁青木,今日我不杀你,你给我听好了,回去告诉鬼见愁,他要是再敢对紫苏沫下死手,我定会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滚!” 青木被他重重甩在地上,由于身中冰魄针的关系,浑身使不出力气来,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白衣男子瞟了一眼晕倒在地的青木,缓缓落在地上,走到临锡城身边,弯身将他扶坐起来,轻轻拔出他后背上的梅花镖,掏出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点了他的穴道。 眼中闪烁出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淡淡说道:“我不能让你再次伤害他,更不能让你毁了我全盘计划……” 过了片刻后,白衣男子轻身飞起,离开了落花池。 天色蒙蒙亮起来,临锡城猛然惊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昏倒在地上的青木,白衣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缓缓起身走到青木身旁,望着那张发青的脸。 脑中的质疑越来越深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突然脸色惊得铁青,“冰魄针…莫非…这怎么可能…师傅他…可是…不会…绝不会…” 过了片刻后,临锡城带着满脑疑云离开了落花池。 临锡城前脚刚走,这时天空中飘下一抹倩影,缓缓落在地上,她身穿红色轻纱罗衣,当她发现青木发青的容颜时,玉容瞬间失色,眼中闪动着泪光,急促的脚步向他走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若颜。 她缓缓抱起昏迷不醒的青木,两行清泪流了出来,哭喊道:“大师兄…你醒一醒…你不要吓颜儿…早知这样…我绝不会让你一人来的…你醒一醒…你不能有任何事…对了…找师傅…找师傅…”她用力抱起他,纵身飞起,朝郊外飞走了。 清晨的阳光很清晰,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内,屏风前站着一位男子,他身穿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白玉带,脚穿鹿皮短靴,乌黑的秀发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白玉冠之中,两边垂下青丝冠带,他拥有一张描绘出来的五官,完美到举世无双,茂密的剑眉下,一双眸子如黑宝石一般,璀璨明亮,英挺的鼻子下,淡粉色的唇,微微上扬着,周身散发出冷傲不凡的气势,让人无法靠近他半步。 他是谁?让人忍不住想问? 这时一阵咳嗽声袭来,他快速走到床边,眼中的神色明显有些焦急与不安,“大汗,你终于醒了!” 临锡城脸色惨白,靠在床边上,抬头望向他,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西岳,我这是在哪里?我记得……” 先来说一下,白袍男子,他的名字叫,西岳,他是丰南国的丞相,还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统领着百万雄师,国民称他为草原上的阿瑞斯。 西岳回道:“这里是祥云客栈,大汗你受了伤……” 临锡城听完他的话后,猛然醒悟过来,掀起被子下床,边穿衣服边说道:“险些坏了大事……” 西岳见他神色凝重,急忙上前说道:“大汗,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不能随意走动,不然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们快走,后天就是诸国的竞赛了,不能再耽搁了,走!”临锡城说完之后,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西岳紧跟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祥云客栈,朝南城方向走了。 醉红阁。 苏沫停在二楼房间门口,停顿片刻后,敲了敲房门,“慕寒,慕寒,你该起床了,都日上三竿了!” 等了好久里面都没有回应,苏沫有些急了,一脚踢开了房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四周看了看,发现床上熟睡中的慕寒,正当他攥紧拳头准备上前时,这时一阵清风拂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苏沫突然眉头深锁,四周看了看,快步走到桌前,端起茶杯闻了闻,瞳孔微微放大了数倍,颤抖的声音说道:“这是…这是…昏睡散…是谁…” 过了许久,苏沫才缓过神来,来到床边坐下,望着沉睡中慕寒,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乌云笼罩在心头,“是谁?到底是谁下的药?这东西用多了会致命的……” 结衣靠在窗外的墙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累很无奈,内心话,“四王子,对不起,委屈你睡上几天吧……” 突然天空中飞来一片叶子,结衣迅速接住叶子,眼中闪过一丝愁色,沉思片刻后,纵身飞起,向围墙外的树林飞去,缓缓落在地上,抬头望着对面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游侠凡尘。 结衣望着一脸严肃的凡尘,内心不由得打了冷颤,微微上前说了一句,“父亲,您怎么来了?” 凡尘望着他满脸的倦容,沉默片刻道:“语儿,你的内心是不是动摇了?” 结衣微微的皱了皱眉,坚定的回道:“没有!” 凡尘见他如此坚定,伸手扶了扶他的发髻,“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为了……” 结衣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停顿片刻道:“父亲,上次哥哥去醉红阁是不是您安排的?” 凡尘眼中的神色有些幽沉,“那是你哥哥他自作主张,差点乱了阵脚,而且他现在还中了冰魄针!” 结衣一听这话,神色有些慌张道:“哥哥中了冰魄针?怎么会这样?那竞赛的事?” 凡尘脸色阴沉下来,“以他现在的状态是不能参赛了,看来计划要搁浅了……” 结衣望着他阴沉的脸,“父亲,你的意思暂时停止一切行动是不是?” 凡尘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也不是全部停下,听说竞赛当日离恨天会坐镇主场,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传说中的战神,为父我岂能错过这场腥风血雨的好戏!” 结衣感觉一阵冷颤,缓缓说道:“这分明就是一场以竞赛的名义战争,与其说是诸国友好竞赛,不如说是,丰南与安离两大国的较量,听说云锦国也参加了比赛……” 凡尘一听云锦国三个字,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戾气,“云锦国,花雨儿,千橙,她俩都不是省事的主,这场比赛注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凡尘望着他说道:“语儿,你给我记住了,千万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有紫苏沫暂时不要动他,他是一枚银色的棋子,日后你会明白这其中的要害,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你先回去吧!” 结衣点了点头,“父亲,您放心,那我先回去了!” 凡尘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语气沉重道:“你的性格太像你母亲了,倔强又不失善良,孩子,你的善良终有一天会害了你!” 过了许久后,凡尘轻身飞起,离开了树林。 苏沫站在花园李树下,看了一眼结衣,缓缓说道:“结衣啊,最近慕寒他身体有点欠佳,需要休息几天,我想把醉红阁交给你来打理几天,你可愿意?” 结衣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心之色,“副馆主他怎么了?” 苏沫急忙说道:“他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几天,你不用担心,你能答应我打理几天醉红阁么?” 结衣望着他说道:“馆主你不是在的吗?为何还要我来打理呢?” 苏沫望着他布满疑惑的表情,回道:“我有事要出门几天,如果慕寒醒了问起我,你就说我出门几天就回来了,叫他不要担心我,还有就是,醉红阁交给你打理我比较放心,就这么定了!” 结衣沉思片刻道:“既然馆主你都这么说了,好吧,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结衣先下去忙了!” 苏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自语道:“慕寒,昏睡散一事我一定要查清楚,不过,我要先出去几天,允恒那边的事也比较棘手……” 话毕后,苏沫来到水池边,伸手扯下脸上的梅花面具,从衣袖中掏出了植物面具,望着水面上的容颜,小心翼翼将植物面具戴在脸上,瞬间变成了孤子逸的容颜,他一跃而起离开了醉红阁。 第四十三章 被囚禁的女子 月海山。 离恨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站在床边,望着床上躺着的青木,眼中的神色,异常的冰冷,耳边响起若颜来时说的话语,停顿片刻后,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到山顶上,望着远方的风景,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突然绽放出浓浓的杀气,转身向山下宫殿内北角走,没过多久,他走进一处别院内,这处别院,给人感觉阴森森的,四周几乎长满了杂草。 他伸手点动着墙上的密码锁,这时陈旧的大门打开了,他眼含怒色走了进去,走廊上面倒是很干净,当他走到尽头时,一扇牢门呈现在眼前,让人感觉到一阵冷寒。 眼前的房间如同一间铁笼,一缕阳光透过铁窗照射进来,里面只有一张简易的书桌与床铺,显得非常的阴暗潮湿。 书桌前坐着一位女子,她身穿一袭白衣轻罗,身姿十分的纤细,美丽的秀发及腰间,精致的五官如描绘出来一般,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她的美貌,沉鱼落雁,她宛如凡间的仙子,被囚禁在这灰暗的牢笼里,让人看了揪心的疼。 离恨天眼中布满仇恨,望着白衣女子,“师妹,你看看这是何物!” 白衣女子缓缓抬起眼帘,一张脸白的太不正常了,当她看清离恨天手里的东西时,匆匆走过去,双手握在铁柱上,茶色眸子里布满愤怒。 颤抖的声音怒道:“离恨天,你若敢伤害我的孩子们,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离恨天把玩着手里的碧柔珠,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嘴角上扬道:“师妹,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你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要不是因为你还有用途…” 白衣女子望着他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离恨天,人在做,天在看,你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此话一出,彻底激怒了离恨天,他手指轻轻一捏,碧柔珠瞬间碎成粉末,“什么?报应?可笑至极,看着你们一个个在绝境中挣扎,我心里无比的痛快,这种喜悦之情,师妹你是不会明白的!” 白衣女子望着他那张狰狞的脸,他的一字一语如刀子一样穿透身心,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含泪怒道;“离恨天,你究竟想怎样?才肯罢休?” 离恨天见她悲痛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陷入绝望之中,让他们也试试锥心之痛,这就是我要的结果,这出戏已经开始上演了,你就慢慢欣赏吧!” 白衣女子恨不得冲出牢门杀了他,可惜自己武功早被他废了,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怒视着眼前几乎癫狂的离恨天。 离恨天眼中绽放出满意的神色,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她,来回在牢门前走着,“师妹,你难道不喜欢看戏?这出戏可是大师兄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任何人都享受不到这待遇,你懂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啊?” 白衣女子望着他一脸邪恶的轻笑,双手紧紧抓着铁柱,愤怒道:“要是二师兄在世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在伤害他…” 离恨天一听到二师兄三个字,脸上的表情,恐怖不已,一双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咆哮道:“闭嘴,你没有任何资格再提他,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死的……” 一番激烈的争吵后,离恨天冷冷看了她一眼,边说边往外走,“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会时时刻刻侵蚀你的身心,只有这样,我这口气才能顺畅…” 白衣女子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心里的痛苦无法言喻,绝望正在一点点吞噬自己,双手捂在眼睛上,低泣道:“二师兄…花儿好没用…好没用…连我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离恨天走了出来,来到宫殿院内,突然脸色阴沉下来,“谁?谁在那里?”一只飞镖射了出去。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梅花镖,两镖碰击在一起,落在草丛之中。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围墙,落在地上,出现一位黑衣人,他全身都被黑色包裹着,头上戴着黑色斗笠,脸上戴着黑色面纱,肩上背着三只长箭,手里拿着长弓,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可小视的气势。 离恨天望着眼前的黑衣人,莫名觉得很熟悉,当看见他那双紫色的双眸时,内心泛起了波澜,心口隐隐作痛起来,往事瞬间占据了大脑。 黑衣人见他迟疑的神情,迅速将长弓挎在肩上,一掌向他袭来,紫色的双眸中抖落出冷冽的神色。 离恨天见他向自己飞来,脸上露出了悲伤与痛苦的表情,好似在看前世情人一般的眼神,内心深处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往外蔓延,痛到自己无力去掩埋。 黑衣人一掌打在他胸口上,离恨天眉头一皱,伸出手想扯下他脸上的面纱。 黑衣人打开他的手,出其不备点了他的穴道,站在他面前。 离恨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也不出话来,内心话,“他是谁?莫非他就是伤青木的人?他的眼神与身姿太像梦儿了……” 黑衣人望着他那双布满疑惑的眼睛,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非常的刺耳,“鬼见愁,被点了动穴与哑穴的滋味如何?你现在是不是特想知道我是谁?对了,听说后天就是诸国竞赛了,看样子你的大徒弟他是无法参加了……” 离恨天听着刺耳的声音,望着他走来走去的身姿,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了,内心话,“他应该是六剑门的人,不过,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与紫苏沫有关?以他的武功来看,绝不在我之下……” 黑衣人停下脚步,眼中绽放出不可置疑的魄力,伸手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鬼见愁,我今日特来拜访你,是给你面子,如果你再敢动紫苏沫一下,别怪我不给你活路走!” 离恨天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杀气,内心话,“果然是为了孽畜而来,不过,本君十分欣赏你的勇气,敢与本君为敌,本君给你这个机会!” 黑衣人转身解开了他的穴道,快的跟风一般飞走了,“鬼见愁,我们赛场见!” 离恨天哼了一声,一脸冷傲的表情,好像故意让他点了自己穴道一般,转身向青木房间走去。 第四十四章 竞赛前夕上 御书房灯光明亮,说明萧王还在披阅奏折,苏沫轻轻落在窗前,看了看四周,拍了拍衣袖走了出来,刚走到门外,旁边的公公对他行了行礼,苏沫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萧王坐在桌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望着桌上摆放的奏折,当看到其中一本折子时,他的脸突然阴沉下来,一拳砸在桌上,震的旁边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样子看上去非常的震怒。 苏沫被他的举动懵了一下,停顿片刻,轻步走了过来,停在桌前望着他。 萧王一把将手里的毛笔扔到一旁,侧脸发现苏沫站在一旁,脸上的震怒瞬间消失了,起身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温柔的声音说道:“沫,这两天你都去哪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苏沫微微抬起眼帘,望着他那紧锁的眉,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缓缓伸手抚摸他紧锁的眉,“我的王,我说过不会再离开你…” 萧王轻轻抓住他的手,低头亲了亲他额头,“最近事情比较多,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等我将一切处理好……” 苏沫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喃喃道:“我的王,不要说了,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萧王一把将他横抱起来,来到贵妃榻前,轻轻将他推倒在上面,柔软的唇亲吻着他耳畔,修长的手指掠过他的锁骨而下,触碰他那凸出的敏感地带。 苏沫呼吸有些浑沌,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处处点火,自己也就快融化在他的温柔中。 萧王退去他身上的衣物,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灵活的舌头舔着他碎玉般牙齿,手指摩擦着他那温玉般肌肤,缓缓顺流而下到禁区附近。 苏沫不自觉的嗯了一声,双手勾在他脖颈处,身体缓缓上前,两人赤身露体交织在一起。 不知两人缠绵了多久,苏沫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两人像刚从泳池里捞出来一样,身上都是汗水。 萧王手臂紧紧的搂着他,低头亲了亲他红润的脸颊,“沫,等赛事结束后,我将御驾亲征……” 苏沫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双手紧紧抱住他,耳边响起临锡城说过话,“它日战场上,我定会让他血洒疆场……” 萧王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缓缓起身搂着他,轻声说道:“沫,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不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待我一切处理好……” 苏沫内心说不出有多纠结与痛苦,依偎在他怀里,“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这时门外传来阵阵声音,“九王爷,您稍等,等孤大人走了,您再进去!” 苏沫抬头望着他,眼含疑惑神色,“九王爷?他不是在玉门关嘛?” 萧王扶了扶他发髻,“是我宣他回京的,明日就是诸国竞赛了,我有事交代他去办!” 苏沫望着他说道:“那你准备这样见他么?” 萧王浅浅的一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不要说话,等会再召见他!” 苏沫望着他那迷人的微笑,亲了亲他的唇,“我就要说话,起来把衣服穿上,先召见他,一会再…再…” 萧王望着满脸羞红的他,故意在他耳边低语:“一会再什么啊?” 苏沫推了推他,“就是…就是…你知道的…” 萧王捧起他羞红的脸颊,“我不知道,我要听你说出来,快说,不然我…” 苏沫一把抓住他做恶的手,脸贴在他耳畔低语起来,说完之后推开他,背对他穿起了衣服。 萧王温柔的从后面抱住他,“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要不然看我一会怎么惩罚你!” 苏沫转过身来,“知道啦,快点穿衣服好不好!” 一会过后,两人都穿好了衣服,苏沫站在桌子一旁,萧王坐在桌前,九王爷站在对面。 先来介绍下,九王爷,萧方然,十三岁,萧王最小的弟弟,八岁猎狼,十岁打虎,十二岁镇守边关要塞,玉门关。 苏沫望着眼前的少年,他一袭战袍加身,英俊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他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气势,与他的年龄一点也符合。 萧王依旧是一副冰山脸,冷言道:“九弟,一路幸苦了!” 九王爷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线很浓重,直击话题道:“皇兄,臣弟来前去了六部省看了人员名单,竟然有十位选手参赛,依臣弟而言,太多了……” 苏沫望着他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不语的萧王,内心话,“他的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像个孩子,他手掌上的老茧应该是长期习武所致……” 萧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言道:“九弟,以你言下之意,派几位选手参加竞赛?最为合适?” 九王爷回道:“三位足够了!” 萧王微微皱了皱眉,冷言道:“看来你心中已有人选了,说说是那三位吧?” 九王爷看了一眼苏沫,说道:“孤子杨,孤子逸,还有我!” 苏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把原先预计的十位选手,一下子变成了三位,这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没想到的是,萧王一口答应了他,苏沫听的一懵一懵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人。 一番讨论后,九王爷离开了御书房,萧王脸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苏沫缓过神来,看了看他,“允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萧王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别看九弟他只有十三岁,他的武功可是…” 苏沫望着他话说到一半,“他的武功可是什么?” 萧王摇了摇头,拉着他坐在自己的怀里,“没什么,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苏沫望着故作神秘,哼了一声,“你葫芦里到底隐藏着多少神秘?” 萧王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不说这事了,你没有忘记你说的话吧?” 苏沫瞬间脸红到脖子了,一头扎进他怀里,不再说话了。 萧王望着怀里的人儿,那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神色,缓缓将他抱起来到偏殿,继续两人的缠绵。 第四十五章 竞赛前夕下 清晨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徐徐清风拂面而来,苏沫与九王爷各自骑着骏马来到军营外。 这时军营里正在练习突围与防守,九王爷翻身下马,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沫,声音里透着冷冽,“孤大人,再过三个时辰就是竞赛了,你准备好了吗?” 苏沫牵着缰绳,望着他那双令人畏惧的眼睛,回道:“回禀王爷,下官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随本王一起进军营吧!”九王爷边说边往里面走。 苏沫跟在后面,望着他娇小的身躯,耳边回荡起他冷酷的话语,内心不由得打颤,内心话,“以他手掌上的老茧来看,他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 两人刚进军营大门,孤独梦像风一样的跑了过来,一头扎进苏沫怀里,“哥哥,你怎么来了?” 苏沫一懵,看了看身旁的九王爷,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放下手中的缰绳,双手搭在他肩上,“杨,不可无理,九王爷在此,还不快快拜见!” 孤独梦眨巴眨眼睛,扶了扶衣袖,行礼道:“下官孤子杨,拜见九王爷…” 九王爷眼睛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起来吧!” 孤独梦望着冷傲的态度,心里极其不满,“什么态度,要不是答应过苏哥哥,我不管你是九王爷还是八王爷呢!” 苏沫看看他,然然道:“九王爷,舍弟顽劣无知,还请您多多包涵!” 旁边的士兵将两匹骏马牵到一边,九王爷摆了摆手,“孤子杨,你应该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吧?你是不是该去准备准备了?” 孤独梦表面上虽然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但是心里已经火冒三丈了,努力压抑着,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准备!” 苏沫意识到他心中的不满,当着九王爷的面也不好说什么,站在一旁等候着他一起去射击场。 没过多久,孤独梦一袭战袍加身,手持弓箭,自信满满的向两人走来。 九王爷望着他身上的战袍,手里的弓箭,微微皱了皱眉,内心话,“那不是皇叔的战袍与弓箭吗?莫非是赫海他……” 苏沫望着孤独梦一身战袍向自己走来,忽然眼中的神色不对,内心话,“小梦他会功夫?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孤独梦看了看两人的神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轻喊了声,“哥哥…哥哥…” 苏沫缓过神来,说道:“杨,这身战袍真帅气,你一定不要辜负丞相和太尊对你期望…” 孤独梦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了,今日我一定要夺下帅旗,来震国威!” 九王爷眼中绽放出别样的神色,“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去射击场了!” 话毕后,三人各骑上骏马离开了军营,直奔射击场去了。 西城外,晨国,云锦国,丰南国,三国驻扎在这里。 丰南国营帐内,临锡城身穿金色铠甲,外披红色披风,霸气侧漏的站在那里,眼中绽放出不容置否的神色,望着对面的西岳与另一位将士,“经过决定每个国家只准三人参加比赛,第一场比武……” 西岳看了看身旁的莫邪,上前说道:“晨国派来的是太子,听说这位太子殿下身手不错,是位射击高手,到时候大汗您一定要多加提防才是……” 话毕后,一旁的莫邪,一脸诡异的笑了笑,“丞相大人,您无需这般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这位太子殿下就交给我吧,你就专心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成了!” 西岳听着非常刺耳,看了看一眼,“面上是一场友好竞赛,实际上是一场残酷的战争,你岂能儿戏!” 临锡城望着两人的神情,说道:“都不要说了,时辰快到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莫邪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掀起帏帐走了出去,西岳跟在其后,脸上表情阴沉的恐怖,临锡城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快步掠过两人走了出去。 云锦国的营帐内,花雨儿,千橙,都身披战甲,准备出发。 而晨国的营帐内,却是空无一人,看样子提前去了射击场。 当临锡城,西岳,莫邪,三人走到千里驹前准备上马时,花雨儿与千橙骑着白马过来,停在三人面前。 临锡城一跃跳上马背,手持着缰绳,眼角扫了扫她二人,双脚踢了踢马肚子,如风一般的走了,完全没有把她二人放在眼里。 千橙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望着扬长而去的临锡城,手面上的青筋暴露出来。 西岳跟在其后也走了,莫邪骑在马上,眼中绽放出邪恶的神色,“花国主,千将军,我们赛场上见吧!” 花雨儿望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三人,眼中绽放出让人冷颤的神色,内心话,“既然不把我云锦国放在眼里,朕定要你们好看!” 千橙看了一眼身旁的花雨儿,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突然感觉后背发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望着前方的道路继续前进着。 这时苏沫,孤独梦,九王爷,他们三人已经到了射击场外,一起下了马准备进场。 没想到的是,临锡城他们一行人正向这边赶来,不一会也到了场外。 苏沫望着下马的临锡城,内心深处泛起波澜,当看到西岳时,眼中的冷静全然不在,缓缓收回眼帘,站在一旁陷入沉思中。 孤独梦望着临锡城,内心话,“临锡城,我可以输给任何人,唯独不能输给你!” 九王爷倒是一脸风轻云淡,眼角扫了他们三人,转身走进赛场。 临锡城望着不远处的苏沫,眼中泛起疑惑神色,内心话,“他就是孤子逸,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怎么如此熟悉?” 莫邪望着苏沫与孤独梦的眼神,内心话,“有意思,看来这次我没有白来!” 西岳看了看几人后,走到临锡城身边,说道:“大汗,该入场了!” 临锡城收回眼帘,起身走了过来,与苏沫擦身而过。 苏沫望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临锡城,内心说不出是何滋味,伸手拉着孤独梦也入场了。 第四十六章 竞赛一 站在射击场门口,一眼望去,真不愧是皇家射击场,尽显皇家风范,东面台上摆放着龙椅,南面摆放着檀木制成的桌椅,西面竖立着一只高大的钟鼓,北面则是竞赛场地。 没过多久,萧王坐着龙辇来到场地,他一袭龙袍加身,缓缓从龙辇上走下来,冰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周身散发出震慑人心的气势。 这时赛场上的人员纷纷下跪参拜,嘴里高喊着:“萧王陛下万岁…万万岁…” 临锡城以选手身份参赛,所以他也得下跪参拜。 萧王走到东面台上,霸气的转身坐在龙椅上,幽冷的眼神望着台下的众人,冷言道:“欢迎大家来到安离国,来参与这场友好竞赛……” 南面椅子上坐着的是各国代表成员,简单介绍一下,丰南国,云锦国,晨国,其它小国家,就不一一介绍了。 参赛选手中有一位身穿银色铠甲男子,脱颖而出,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飘逸的长发高高扎起,立体的五官如工笔描绘出来一般,星剑的眉,幽暗的冰眸子,透着狂野不羁,整个人都散发出桀骜不凡的气息。 苏沫的目光聚集在萧王的身上,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冷寒,四周看了看,却瞧见不远处的千橙在看自己,她的眼中仿佛有火在烧一般,不免的身体打了个冷颤,迅速收回视线,深深的叹了口气。 孤独梦站着他身旁,望着他说道:“哥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嘛?” 苏沫摇摇头,低语道:“小梦,你也看见了,今日的比赛不必寻常,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了,不可任性妄为……” 孤独梦侧脸附在他耳边,说道:“苏哥哥,你放心吧,等会你看好了,帅旗一定是我们的!” 萧王无意间看到两人在一起窃窃私语,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缓缓起身走下台,来到钟鼓前,拿起鼓锤连敲三下钟鼓。 震耳的鼓声一响,竞赛正式开始了。 九王爷站在场地上,望着对面晨国的选手,两人的眼中都绽放出傲视的目光,瞬间击打在一起。 千橙提剑飞落在场地上,孤独梦眼中绽放出冷戾的神色,两人一触即发打了起来。 苏沫站在场地上,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沉静片刻,他甩出袖中的软剑,快步向对面的人刺来。 临锡城望着他向自己刺来的软剑,神速翻转身体,一掌向他的软剑打来。 苏沫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招数,见他的手掌快触碰到软剑时,自己急忙收回软剑,掠过他脸颊,反手进攻他。 临锡城认出了他的招式,敏捷的身手躲过了他进攻。 苏沫不给他一丝喘气的机会,踮脚飞起来,举剑直流而下向他再次刺来。 临锡城望着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后退几步飞起来,两人在半空中厮打起来。 这时候九王爷出其不备打出了黑龙煞,晨国的选手重重的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一会过来两个侍卫,将晨国的选手抬了起来,送往一旁的医疗室,太医们都在医疗室待命。 九王爷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自信满满的走到桌前,缓缓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望着半空中厮打在一起的苏沫与临锡城。 突然他紧锁眉头,认出了他俩的招式,内心话,“怎么回事?丰南的选手怎么会六剑式?还有这个孤子逸也是?”缓缓放下茶杯,非常认真的观看他俩打斗的招式。 这边的孤独梦与千橙打得也是昏天暗地的。 萧王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视线一刻也未从苏沫身上移开过,手心攥的都出汗了,心里更是担心不已。 西岳坐在椅子上观看着场地上打斗的几人,突然感觉有道寒光闪过,迅速收回视线四周看了看,却没有找到寒光的来源,倒是瞧见花雨儿眼中的冷色,目光短暂与她对视了一会,又将视线转移到场地上了。 千橙正与孤独梦交战中,没想到千橙出其不意打出了三只镖,孤独梦一个飘逸的转身,双手接住了冷镖,停在半空中。 千橙哼了一声,纵身飞起,抽出腰间佩剑,向孤独梦袭来。 孤独梦缓缓勾起唇角,手中冷镖向她射了去。 千橙挥舞着手中长剑,三只镖落到地上,眼中绽放出怒色,“卑鄙!”直直向他刺来。 孤独梦眼中闪现出幽冷的神色,“是你射出的冷镖,我只是还给你而已,何来卑鄙可言!”赤手空拳与她厮打在一起。 视线转移到这边苏沫与临锡城两人身上。 一阵激烈交战后,两人都落在地上,临锡城提剑望着对面的苏沫,心里话,“沫儿,真的是你…” 苏沫望着他那双冷酷的眸子,脑中浮现出他的招招绝狠,内心话,“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萧王坐在台上望着他俩的神情,突然感觉有股莫名的不安笼罩在心头,目光聚集在俩人身上。 停顿片刻后,苏沫纵身飞向他,手里的软剑直接朝他刺去。 临锡城提剑挡住他刺来的软剑,两人剑对剑抵在一起。 临锡城望着他坚定的眼神,“沫儿,我们非要这样嘛?” 苏沫冷冷道:“闭嘴,你想赢的这场竞赛,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临锡城眼中突然闪出浓浓的怒色,“沫儿,这是我与萧允恒之间的较量……” 苏沫望着他眼中的神色,听着他阴狠的话语,心就像掉进冰窟一般,不再说一句话,快速收回软剑,后退几步甩出袖中红丝银针。 临锡城挥舞着手中长剑,红丝银针缠绕在剑上,这时苏沫乘机一掌打过来,两人陷入激烈交战中。 激战正酣时,一匹骏马冲进了场地,上面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男子,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位黑衣男子身上。 孤独梦与千橙停止了打斗,站在原地望着冲进场地的黑衣男子。 临锡城与苏沫也停止了激战,落在地上,两人的视线也投向这位黑衣男子身上。 萧王猛然从龙椅上起身,眼中闪现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看着黑衣男子,内心话,“皇叔,他真的来了!” 坐在台下椅子上的人们,也都惊诧不已,“真的是战神来了……” 黑衣男子一跃跳下了马,拍了拍马背,当他转过身时,他不是别人,正是西毒,尘梦。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气息,缓缓走到台下,准备下跪行礼。 萧王收回震惊的眼神,“皇叔,免礼!”缓缓走下台,来到他的面前。 苏沫内心无比的震惊,双眸里满满都是震惊的神色,望着不远处的尘梦,低语道:“天下第一毒师居然是战神?允恒的小皇叔……” 这里先简说下,尘梦他另一个身份是,安离国的樊王爷,他名字叫,萧榆林,萧王的小皇叔,他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战神。 临锡城望着尘梦,内心话,“他怎么来了?不是说失踪了么?我完全没有把他放在计划之中……” 尘梦眼中尽显冷酷神色,望着眼前的萧王,“陛下,臣好像来迟了!” 萧王的冰山脸上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冷言道:“皇叔,你这是说的那里话,你能来这里……” 两人一起走上木台,太监搬了把椅子过来,尘梦与萧王低语了几句后,坐在了椅子上。 萧王转身站在木台上,霸气的挥了挥衣袖,冷言道:“比武竞赛暂停,午后……” 花雨儿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猜不透的微笑。 西岳看了看莫邪,“这样再好不过了!” 莫邪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省去很多麻烦步骤!” 九王爷一脸深沉,起身向木台走去。 千橙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的表情,将剑收入剑鞘中,转身向花雨儿走去。 孤独梦哼了一声,将剑狠狠插在地上,转身朝苏沫身边走。 临锡城看了一眼苏沫,停顿片刻后,起身走向西岳与莫邪身边。 苏沫望着他的背影,用力将手中的红丝扯断,几根银针掉落在地上。 第四十七章 竞赛二 比赛终止后,各国的要员们都来到竞技场大厅内用膳,而参赛选手们则在一旁包间内用膳,萧王在玉龙殿内用膳。 苏沫走在一侧走廊上,低头思考的模样,继续行走着,根本没有看前面的路。 这时转角处走来一人,正好与苏沫撞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苏沫连忙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人…”声音若近若离在苏沫耳边回荡着。 苏沫坐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望去,内心不由得震了下,望着身穿一袭银色铠甲男子站在眼前。 铠甲男子微微一笑,“你没事吧?” 苏沫慌忙低下眼帘,“我没事,没事,对不起,刚才是我没看路!” 铠甲男子缓缓伸出手来拉他,“没事!” 苏沫没有接受他伸来的手,然然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铠甲男子脸上仍然挂着笑容,收回了手,“你就是安离国的勇士,孤子逸?” 苏沫一听他这么说,缓缓抬起头,“你是?” 铠甲男子望着他带有疑惑的表情,沉默片刻道:“我是晨国的代表人员,晨晖,很高兴认识你!” 苏沫望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容,内心话,“晨晖,他就是晨国的太子殿下,现在的他跟场地上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这位铠甲男子,他是晨国的太子殿下,晨晖,还是一位射击高手。 晨晖望着陷入沉思的苏沫,眼中泛起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轻声唤道:“孤子逸…孤子逸…” 苏沫咳嗽几声,正当开口准备说话,却看见不远处的临锡城正向这边走来。 晨晖望着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去,看见临锡城正往这边走来。 临锡城走过来看了一眼晨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恐怖,伸手抓住苏沫的手腕。 苏沫一把打开他的手,“临锡城,请你自重,这里是安离国,不是你丰南国!” 临锡城脸色铁青,冷言道:“你我非得要这样么?” 一旁的晨晖看了看两人的神情,走上前说道:“等一下,孤大人现在正准备与我用膳,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下午赛场上你们再说吧!” 此时苏沫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拍了拍晨晖的手臂,“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晨晖根本没有把临锡城放在眼里,转身与苏沫一起南侧大厅方向走去。 临锡城望着有说有笑的两人,眼中的神情十分的可怕,内心话,“晨晖,你这是自取灭亡,居然不把丰南放在眼里……”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切都被角落里的有心人收进眼底。 苏沫与晨晖一起来到大厅门外,苏沫停下脚步,然然说道:“太子殿下,刚才让你见笑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我们下午赛场见吧!” 晨晖淡然一笑,“孤大人,客气了,虽然你我是对手……” 两人说了一会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包间去了。 苏沫快走到玉龙殿门口了,却停下了脚步,内心话,“尘梦在里面,我要是进去了,他会不会认出我来……” “孤子逸,你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干嘛?” 苏沫被声音打断沉思,回头看去,瞧见赫莲玉正往这边走来。 赫莲玉边走边说道:“走,随我一起去用膳!” 苏沫内心纠结不已,不进去怕萧王担心,进去怕见到尘梦那张冰块,更怕的是他认出自己。 赫莲玉走过来,看着他说道:“这孩子,还要我拉你不成,快随我一起进来,不要误了国事……” 苏沫深深叹口气,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站在玉龙殿前望里面看去,感觉殿内的气氛十分的压抑,萧王,尘梦,九王爷,赫莲玉,孤独梦,苏沫,六人坐在一起用膳。 苏沫看了看几人的面色后,低下眼帘,内心话,“这饭没法吃了……” 萧王看了看几人,冷言道:“先用膳吧,赛事等会再议!” 话音刚落下,孤独梦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心里话,“吃个饭而已,规矩这么多,我的肚子早都饿的不行了!” 赫莲玉看着他吃得那么急,悠悠的笑了笑,内心话,“还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苏沫望着他吃饭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尘梦望着孤独梦身上的战袍,眼中绽放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冷冷道:“既然这身战袍选择了你,不知你能不能驾驭得了它?” 此话一出,孤独梦放下手中的玉碗,眼中绽放出不服输的光芒,看着尘梦说道:“樊王爷,下官能穿上它,就能驾驭得了它,绝不会侮蔑它霸绝天下的英名!” 九王爷面色凝重,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心里在想什么,谁也无法得知。 苏沫望着孤独梦天真无邪的表情,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等震慑人心的话语来。 赫莲玉一脸自若的神情,端起杯中酒抿了一口,眼角扫了一下旁边的尘梦,一句话也没有说。 尘梦眼中闪烁出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缓缓端起酒杯,冷冷道:“本王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是,这场比赛关系到国家荣辱,光有勇气还是不够的……” 萧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在想什么,谁也无法得知他内心的想法。 这边房间内。 花雨儿坐在房间里看着手中的兵书,突然她心口一阵疼痛,脸色惨白,额头上直冒冷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让一旁的千橙大惊失色,赶忙从椅子上起来,来到她身旁,惊慌道:“国主,国主,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在饭菜里下毒了!” 花雨儿忍着心口剧烈的疼痛,擦拭着嘴角上的血迹,扶着她手臂,说道:“应该不是安离所为,萧允恒他不会这么做,别忘了这是在他的国家,一定,一定另有他人!” 千橙伸手抹了点血迹,低头闻了闻,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是…鸠鹤毒…怎么会这样…” 花雨儿一听是鸠鹤毒,脸色更惨白了,推让着千橙,“快去把窗帘拉起来,再把青机丸拿过来!” 千橙快速把窗帘拉起来,又把药箱拿过来,打开药箱寻找着青机丸。 花雨儿靠在床头上,脸色渐渐变成紫色,嘴角上的血迹呈现出黑色,瑟瑟发抖坐在那里。 千橙找到青机丸来到她身前,倒出一粒药丸送入她口中,又迅速将她扶坐在床上,小心翼翼把衣服脱下来,衬衣退至到腰间,雪白的后背现在成了紫黑色。 花雨儿侧脸望着她说道:“一旦你给朕解毒了,云锦国就没法参加竞赛了,这就是下毒者的真正目的!” 千橙伸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在手腕处划了一刀,痛苦的表情说道:“不能参加竞赛夺帅旗,臣心里也是万分的不甘心,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国主你,鸠鹤毒乃是剧毒,不及时解毒的话,国主你会有性命之忧……” 花雨儿心里比谁都清楚鸠鹤毒的厉害,但是现在也只能先解毒了。 窗外墙边靠着一位蒙面黑衣人,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眼中绽放出得逞的神色,迅速起身离开了这里。 第四十八章 竞赛三 萧王坐在龙椅上,赫莲玉与尘梦坐在龙椅两边椅子上,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望着场地上的选手们。 各国的要员们都坐在台下席位上,而没想到是西岳与莫邪两人也坐在这里,观看场地上即将上演的夺帅旗射击比赛。 苏沫与孤独梦站在一起,孤独梦四周看了看,拽了拽苏沫衣袖,附耳小声说道:“苏哥哥,怎么没有看到云锦国的选手啊?那个讨厌的女人哪去了?” 苏沫一听他这么说,才发现选手中,没有云锦国选手的身影,心里也是很纳闷不解,说道:“也是啊,这都快开始了,她俩怎么一个也没来?” 而晨国只派了一位选手参赛射击比赛,他就是晨晖太子殿下,他站在一旁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苏沫,脸上露出了一抹迷一样的微笑,停顿片刻后,又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边,望着其它国家的选手,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丰南国的选手也只有一位,他就是临锡城,他脸上的表情看着有种志在必得的样子,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可置否的神色,看了一眼对面而立的晨晖,又将视线转移到苏沫身上。 苏沫无意的抬眼,发现临锡城在看自己,微微皱起眉头,缓缓低下眼帘,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深埋心底的苦痛再次涌上心头,让自己陷入死角中。 就在这时,钟鼓声敲响了。 各国的选手们,纷纷拿起长弓挎上马背,冲进射击场,各个气宇轩昂的准备夺得帅旗。 苏沫听着激昂的钟鼓声,抛开一切杂念,纵身跃上马背,手持缰绳,眼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侧脸看向孤独梦,坚定的说道:“杨,晨国的太子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多加小心!”说完之后,骑着骏马奔向远方的射击木靶。 孤独梦嗯了一声,望着奔驰在前方的苏沫,耳边飘来声音,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鞭子。 “想夺得帅旗,哪有这么简单!” 西国的选手骑着一匹黑马,手里握着蛇纹鞭,向孤独梦的白马身上就是一挥。 孤独梦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有意思!”一跃而起,右手拍打着马背,白马向前冲了出去,飘逸的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一圈,一脚踢飞他手中的蛇纹鞭。 西国的选手眼中泛起怒色,双脚踏着马背飞身而起,“你也太猖狂了,竟敢不把我西国放在眼里…” 孤独梦站在半空中,勾起唇角上扬道:“本公子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这等鼠辈之流!” 两人一触即发,在半空中厮打起来。 这边的临锡城已经到达战线外,手持弓箭准备射击,忽然一支长箭穿过他的肩膀钉在木靶上,他猛然回头望去,看见苏沫屹立在马背上,手持弓箭怒视着他。 苏沫望着他那锋利的目光,直接斜下身体,手持弓箭,双脚勾在马踏上,骏马驰骋在赛场上。 临锡城急忙收回视线,将手中的长箭射出去,这时又一支长箭飞来,他飞身而起一把抓住长箭,停在半空中,拉起长弓准备射击。 苏沫见状立即拉起长弓,长箭射向木靶,翻身下马,准备再次射击。 眼看两只长箭射中靶心,没想到临锡城一只冷镖飞了出来,打落苏沫射出的第三支长箭。 苏沫一怒之下,将长弓挎在肩上,向他飞来。 临锡城想趁机再射出一箭的,可惜苏沫没给他机会。 苏沫快速打出一掌,将他手中的长箭打落在地,冷酷的表情说道:“再加一箭的话,你就可以直取帅旗了,我岂能让你得到帅旗!” 临锡城哼了一声,双眸中透着浓浓的煞气,冷言道:“沫儿,你这是在逼我与你为敌!” 苏沫挑眉道:“闭嘴,我不再是你的沫儿,你想夺得帅旗的话,先打赢我再说吧!” 临锡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冰冷的语气说道:“可以,今日你我注定要战,那就开始吧!” 话都没落音,临锡城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向他袭来。 苏沫望着他那双如刀子一般的眼神,手持软剑向自己袭来,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甩出袖中的金丝银针,直接向他射了去。 萧王坐在台上望着半空中激战的苏沫与临锡城,冰山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手心里攥的全是汗,视线全部都聚集在两人的身上。 这时临锡城一剑刺了过来,苏沫快速越过他刺来的软剑,趁机射出金丝银针。 临锡城见状迅速收回软剑,一把扯住金丝用力一拽,苏沫见状立即掐断金丝,闪电一般打出了金龙煞。 临锡城眉头一皱,将软剑收入剑鞘中,打出了黑龙煞。 两道强烈的煞气撞在一起,震的沙尘四起。 苏沫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他轻盈的身姿在空中旋转一圈,无数只银针飞了出来。 临锡城也势不让敌,敏捷的身手在空中挥舞着软剑,无数只银针掉落在地上。 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他俩的招式同出一辙,很难分出胜负。 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边,孤独梦缓缓落在马背上,顺手拿起银枪,脚踩在马背上,挥起手中的银枪。 几个国家的选手们,瞬间从马背上落在地上。 射击比赛此时已经进行到一半了,经过孤独梦的银枪一扫,剩下的选手只有,晨晖,孤独梦,临锡城,苏沫,四个人了。 孤独梦手持银枪落在地上,望着对面的晨晖,眼中绽放出不容小觑的神色。 晨晖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势,手持红绫枪,望着对面的孤独梦,不咸不淡道:“你方才的招式,应该是失传已久的流苏枪吧?” 孤独梦紧紧握着手中的银枪,望着他说道:“没想到还有人会记得流苏枪,看来你也并非是个闲太子!” 晨晖淡然一笑,“闲不闲的尚且不说,据我所知,苏北国消失百年了,流苏枪的秘诀,也应该随它一起消失了,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一来的话,还真不能大意你!” 孤独梦眼角扫了一眼,离自己不下百米的帅旗,没在回应他的话,风一般跃起身体,一枪向他刺来。 晨晖神速般飞身落在地上,手举红绫枪,做出开打姿势,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看向飞来的孤独梦。 两人二话不说,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中。 这边的苏沫与临锡城打得非常激烈。 突然一道白光从两人身边掠过,瞬间白雾四起。 苏沫见状立即后退几步,落在地上,挺高了警觉性,望着眼前的浓浓白雾。 临锡城也落在地上,眼前白雾茫茫,根本看不清苏沫在何方位,内心话,“刚才的白光应该是剑气,看来有人混了进来,来者的轻功绝不在我之下,甚至要比我高出很多!” 此时有个声音飘来,若近若离在苏沫耳畔萦绕,“沫儿,快去夺帅旗!” 苏沫一听这声音,愣了一会,看了看四周,一片白雾茫茫,立即闭目静听,当他确定孤独梦与晨晖方位时,迅速飞身而起,向帅旗方位飞去。 萧王看着前方一片白雾茫茫,心中焦急万分,自己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坐在那里继续观看比赛。 尘梦哼了一声,冷冷道:“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混了进来!”话毕后,飞身而起,向白雾中飞去。 这时那个声音又飘了过来,“就在前面,再不快点就来极了!” 苏沫越听这个声音,越觉得熟悉,忍不住发出声音,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 声音没有回应他的话语,苏沫的眼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眼看就要拿到帅旗了,临锡城一掌劈了过来。 苏沫身体向前一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停在帅旗面前,嘴角上挂着血迹,回头看着临锡城。 临锡城眼中闪现出疼惜的眼神,站在原地望着脸色苍白的他,“沫儿…我…我…” 突然一道红色身影落在两人的面前,当看清他面容时,原来是杜薰铉,他望着苏沫脸色苍白,嘴角上挂着血迹,心中怒火冲天,眼中绽放出愤怒的神色,额头上青筋暴露出来,转过身体看向临锡城。 临锡城一看是他,眼中疼惜的眼神,瞬间即逝,泛起浓浓的戾气,指着他怒道:“杜薰铉,原来是你!” 苏沫上前将杜薰铉推到一旁,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冰冷的眼神看着临锡城,说道:“你闪开,今日是我与他的战争,我不许任何人插手!” 临锡城从未见过苏沫如此冰冷的眼神,内心话,“沫儿,对不起,刚才我以为你会躲开的,我真不是要故意伤你的,对不起!” 苏沫一掌拍碎手腕上的玉镯,冷漠的表情看着他,停顿片刻后,快步向他袭来。 临锡城望着地上碎了玉镯,就好像他的心一般,深深叹口气,再次与苏沫厮打在一起。 杜薰铉低头看着地上碎了玉镯,脑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突然他脸色阴沉下来,眼中泛起浓浓的杀气,迅速射出飞镖。 尘梦如风似的落在地上,手指夹住飞镖,侧脸看着杜薰铉,缓缓勾起唇角,“杜薰铉,你好像坏了比赛的规矩?” 杜薰铉呵呵笑了两声,然然道:“本教主从来不知什么叫作规矩,更不知这两个字怎么写!” 尘梦望着他一脸猖狂的表情,一双嗜血的眼神,沉默片刻道:“难道你的师傅他没有教过你吗?哦,对了,你的师傅是死在你手上的,本王真的是老了,记忆力下降幅度太大了,杜教主你莫怪啊!” 杜薰铉脸色越来越黑,拳头攥的吱吱响,周身仿佛能看到黑气散发出来一般,瞬间射出黑丝银针。 尘梦哼了一声,眼中的神情仿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轻轻挥了挥衣袖,飞来的银针顷刻间成了粉末,落在地上沙尘中。 第四十九章 竞赛四 望着尘梦与杜薰铉两人打斗的画面,让人不得不替杜薰铉捏把冷汗,虽然他武功超凡,但是要与尘梦一决高下,确实很难打得过他。 就在两人交战十分激烈的时刻,突然一声巨响袭来,树立在不远处的帅旗,瞬间化成了碎片,四周仿佛被什么炸了一般,现出巨大的深坑,碎了的帅旗掉进深坑中,浓浓的黑烟弥漫在射击场上空。 这一声巨响,震撼了全场,萧王从龙椅上站起来,冰山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站在台上望着前方四起的浓烟。 旁边的赫莲玉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台下席位上各国的要员们,沉默片刻后,招了招手,旁边的侍卫走了过来,他对侍卫低语了几句,侍卫点了点头跑下了台。 赫莲玉一刻也没有耽搁,走到萧王身旁,低声说道:“陛下,这场比赛现在看来也没必要继续了,眼前的情景您应该看明白了,以老臣之见,您可以宣布比赛结束了!” 萧王望着前方浓烟四起,沉默片刻道:“太尊,现在要孤宣布比赛结束,安离国的颜面何在?各国会怎么看我安离国?” 赫莲玉严肃的表情说道:“帅旗都没有了,如何进行以下赛事,也只能终止比赛了!” 萧王心中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冷冷道:“传旨,请各国的要员们移步到竞技大厅,明日公布赛事结果,孤要在这里主持到最后,太尊你随各国的要员们一起回竞技大厅!” 没过多久,各国的要员们都离开了场地,随赫莲玉一起去了竞技大厅。 现在台上只有萧王一人坐在那里,台下两边站满了锦衣卫。 而尘梦与杜薰铉两人处在恶战中,两人根本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在浓烟中打得昏天黑地。 晨晖与孤独梦停止了战斗,两人停在深坑周围,互相看了看对方,都低头望着乌黑的深坑。 孤独梦气的脸色铁青,抬头四周寻找着破坏者,看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人物,只看见四周都飘着浓烟,突然用力将银枪插在地上,眼中布满愤怒的神色。 晨晖的心中也是满满的怒火,望着乌黑的深坑,眼中绽放出暴戾的神情,内心话,“以这深坑来看,来者绝不是泛泛之辈,他武功远远高于过我,看来我低估了这场竞赛……” 孤独梦忽然想起了苏沫还在激战中,顺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银枪,转身准备去苏沫身边。 这时晨晖开口说话了,“等等,少年,你不准备与本太子交手了?” 孤独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道:“帅旗都没了,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晨晖望着扬长而去的孤独梦,自言自语道:“这孩子绝非等闲之辈,流苏枪是苏北国皇家的枪法,莫非这孩子与消失百年的苏北国有什么关联?看来以后的战场上,与他交手是避免不了的事实!” 停顿片刻后,晨晖拿起红绫枪转身离开了场地。 这时一阵清风袭来,浓烟渐渐散去了,孤独梦站在那里,望着天空中恶战的尘梦与杜薰铉,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缓缓收回眼帘,向一旁看去,苏沫与临锡城在不远处打得非常的激烈,当他举起银枪时。 陷入打斗中的苏沫,挑眉道:“杨,不准出手,这是我与他两人的战争!” 孤独梦一听这话,立即停止了举动,默默的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四人的战争。 临锡城望着苏沫幽冷的眼神,心中如有一头野兽在撕扯一般,微微皱了皱眉,闪电般打出一掌。 苏沫脸上尽显冷漠的表情,内心如有一把刀子在绞一般,望着他向自己袭来,微微闭上眼睛,内心话,“这一掌打过来,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了!” 又一阵清风吹来,吹起临锡城衣袖,遮住了他的视线,所以他根本没有看见苏沫的表情,当衣袖缓缓落下时,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苏沫缓缓睁开眼睛,身体向前倾斜,故意让他打到自己,就听见他闷闷的发出声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嘴角上沾有血迹,空洞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临锡城。 临锡城赶忙收回了手,痛苦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苏沫,望着他嘴角上沾有的血迹,还有他那让人心疼的微笑,心脏仿佛被刺刀刺穿一般,愣在原地望着他,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苏沫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说道:“临锡城,当年我欠你的,今日我全部还给你了,从今日起,你我再无任何瓜葛了,它日战场上你我就是敌人,我将会誓死保卫安离!” 临锡城望着他转身时眼中闪动的泪水,觉得自己这一次好像彻底失去了他,内心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愣在原地望着离开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孤独梦将这一切收进眼底,扔掉手中的银枪,冲到苏沫身边,搀扶着他手臂,眼中满满都是担心的神色,问道:“哥哥,你怎么样?” 苏沫停下脚步,望着他说道:“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你今日表现非常的出色,哥哥我心中替你感到骄傲!” 孤独梦望着他那强颜的微笑,心中很不是滋味,强忍着内心的情绪,说道:“哥哥,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我没有拿到帅旗!” 苏沫温柔的抚了抚他额发,“你没有拿到帅旗,别的国家也没有拿到,所以说你并没有输给任何人,根本用不着说对不起,好了,不要愁眉苦脸了!” 孤独梦气得跺了一脚,“真是太可恶了,眼看就要拿到了,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苏沫忽然眉头深锁,转过身体看向天空,尘梦与杜薰铉还在厮杀,话语里透着担心道:“尘梦,他可是一代枭雄,传说中的战神,杜薰铉他虽然武功超凡,也未必是尘梦的对手,不行,要是他败给尘梦,师傅的颜面何在!” 孤独梦一把拽住他手臂,说道:“哥哥,你等一下,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能再战,要不我来吧!” 就在此刻,天空中飘来一抹黑影,掠过尘梦与杜薰铉两人身边,缓缓落在地上。 第五十章 混战上 尘梦与杜薰铉停止了厮杀,都落在地上,望着不远处的黑衣男子。 苏沫与孤独梦两人的视线也聚集在黑衣男子身上。 走到赛场门口的临锡城也停下了脚步,转身向黑衣男子望去。 黑衣男子,面带黑纱,头戴斗笠,深邃的眼眸看着尘梦与杜薰铉,浑身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气息。 就在这时,他的迅速快到令人发指,如风一般扫了一圈,根本看不清他做了什么,杜薰铉,孤独梦,苏沫,三人几乎同时晕倒在地。 这一举动让门口的临锡城震惊不已,愣在原地望着黑衣男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萧王一看苏沫晕倒在地,猛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冲忙的脚步走下木台,向场地快步走去。 尘梦眼中闪现出几分玩味神色,冷冷道:“你一直都在这里看着,本王没想到是,你居然会忍这么久,现在才肯现身!” 黑衣男子哼了一声,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萧榆林,你这般打击小辈,也不怕有损你战神的形象!” 尘梦冷冷一笑,“本王只是在教他如何懂规矩,何来打击小辈可言?你以为你的黑龙煞很厉害,打碎了帅旗,现出了深坑,终止了比赛,就能让我安离颜面扫地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黑衣男子眼中的神色如刀子一般锋利,怒视着他说道:“你这话说的未免有点过早,真正的战争现在才算开始!” 正当两人唇枪舌战时,萧王跑了过来,眼看就要到苏沫身边了。 不知从哪里又飞来一位白衣男子,缓缓落在地上,低头看了看地上昏迷的三人,白玉一般的手指,迅速射出梅花镖,向萧王飞去。 眼看梅花镖就要射中萧王,尘梦神速转身甩出袖中的匕首,忽然一道冷光闪过,梅花镖与匕首同时落在地上,随即落下的还有一支长箭。 萧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着地上的长箭,眉宇间布上愁云,脱口而出道:“舅舅!” 这时离恨天从天而降在萧王眼前,浑身透着浓浓的死寂感,眼神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扫了扫尘梦与两位神秘男子。 停在苏沫身边的白衣男子,面带白纱,美丽的银发高高扎起,紫色的双眸如水晶般透明,可又深不见底,周身散发出不染纤尘的气息。 白衣男子缓缓抬起头看向离恨天,眼中似乎有杀气闪过,又将视线转移到黑衣男子与尘梦身上,他的声音仿佛经过处理一般,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 “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英豪,却对几个孩子下此狠手,也不怕有辱你们在武林中树立的形象!” 黑衣男子望着白衣男子那一头美丽的银发,还有他那紫色的双眸,内心不由得一震,埋在心底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让自己无法反驳他的话语。 离恨天也注意到白衣男子的银发,望着他那双紫色的双眸,身心如有钝器敲击一般,疼得让自己无法喊出声音来。 尘梦看了看他们的眼神,眼中绽放出不屑的眼神,转过身体向萧王身边走起,“陛下,你先回竞技大厅吧,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赛事无关了,你在这里只会增加烦恼,各国的要员们可都在竞技大厅等候呢,有些事情等臣处理好这里后,再商议以下的计划!” 萧王望着地上昏迷中的苏沫,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缓缓收回眼帘,看向离恨天,内心纠结与痛苦并存,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想开口说话,不知从何说起。 离恨天缓过神来,看了萧王一眼,淡淡的说道:“恒儿,你先回竞技大厅,回头舅舅有要事与讨论!” 萧王冷言喝道:“来人呐,将孤子逸与孤子杨抬回医疗室,还有…” 这时白衣男子喝道:“等等,孤子杨与孤子逸两人可以抬回医疗室,他,你不能抬回去!” 萧王眼中尽显冷酷神色,冷言道:“放肆,把他一起抬走!” 旁边的侍卫还没碰到杜薰铉,就被白衣男子一掌打飞起来,侍卫重重的落在地上,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萧王见状冰山脸瞬间黑了下来,刚要开口说话,被离恨天拦了下来。 离恨天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卫,喝道:“还不把孤子杨与孤子逸两人抬走!” 尘梦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内心已经怒火冲天了,内心话,“敢在我面前伤人的,当今世上还真没有几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萧王看了看尘梦与离恨天,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转身离开了场地,向大门口走去。 离恨天望着离开的萧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转过身来看向尘梦,不咸不淡道:“萧榆林,十年前你突然消失不见了,今日你又突然出现在此,恐怕你心里另有目的吧!” 凡尘望着他一脸冷傲的表情,挑眉道:“离恨天,本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让安离颜面扫地,而你的出现应该是计划的,本王没有说错吧!” 黑衣男子望着两人眼中闪烁出的仇色,内心话,“有意思,看来我是来对了,要不然不就错过这场好戏了!” 白衣男子弯身抱起杜薰铉飞身而起,落在席位前,将他放在椅子上,掏出一个黑色小瓶子,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送入他的口中,顺手封住他的经脉。 白玉一般的手指抚了抚他发髻,眼中泛起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内心话,“你这孩子,居然堕落到如此地步……” 萧王此时来到大门口,与临锡城擦肩而过,直奔竞技大厅去了。 临锡城望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萧王,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杀气,忍住内心的情绪,沉默片刻后,抬起眼帘看向白衣男子这边,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内心话,“他应该就是上次落花池的黑衣男子,他的一举一动太像师傅了…” 白衣男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缓缓抬起眼帘,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瞬间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临锡城突然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袭向自己,急忙收回视线,冲忙的脚步离开了射击场,向竞技大厅跑走了。 此时那边的情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尘梦与离恨天已经厮打起来了。 黑衣男子站在原地,眼中泛起邪恶神色,望着厮打在一起的离恨天与尘梦。 第五十一章 混战下 白衣男子看了看昏迷中的杜薰铉,深深叹口气,飘逸的身姿踩着桌子飞起来,眨眼间落在黑衣男子对面。 黑衣男子将视线看向白衣男子,望着他那双紫色的双眸,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还未曾开口就被他的红丝银针制止了。 白衣男子轻盈的身姿在半空中站着,几缕红丝银针从袖中飞出来,射向地上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望着他那若幻的仙姿,差点被他的红丝银针伤到自己,急忙收回眼帘,射出黑丝银针,轻身飞在半空中落在他的对面。 两丝缠绕在一起,白衣男子手指勾在红丝上,望着对面而立的黑衣男子,“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应该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游侠吧?” 黑衣男子望着他那闪烁的眸子,片刻道:“本尊的确是游侠没错,不知你又是何方神圣?” 白衣男子手指用力一扯,红丝瞬间断了,几支银针散落在地上,一掌向他劈来,“你就这么在意我的身份吗?对了,你的爱徒他还好吗?冰魄针解了没有?” 黑衣男子望着他飞来的身姿,轻退几步,挑眉道:“你是那日的神秘男人?你究竟有何阴谋?为何处处与本尊做对?” 顷刻间两人打在一起,白衣男子说道:“游侠,你这话正好说反了,你为何三番两次暗中对他们几人下手?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黑衣男子身份确定了,正是游侠,凡尘。 凡尘与白衣男子打得非常激烈,招数让人眼花缭乱。 而一旁尘梦与离恨天两人也是处在恶战之中,白光与紫光撞击在一起,闪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两人的武功杀伤力极大,仿佛不将对方击倒绝不罢休的节奏。 离恨天出手极为狠毒,阴冷的眼神如寒冬般冰冷,手掌中剧集三支冰魄针,迅速向尘梦飞了过去。 尘梦眼中仿佛有只野兽出没一般,风一般掠过冰魄针,使出了黑龙掏心掌,向离恨天袭来。 离恨天翻过他的身体,一掌向他后背打去。 尘梦矫捷的身姿快速转过身,打出一掌,两人的手掌撞击在一起,停在半空中。 离恨天嘴角上扬起一抹冷笑,冷冷道:“萧榆林,你我曾经激战了三天三夜也没分出胜负,今日的你准备用何绝招来打败本君?” 尘梦快速收回手,一脚踢来,挑眉道:“离恨天,虽然当年你我未分出高下,但是,今日的你想战胜本王也未必能赢!” 一阵狂战后,实在难分伯仲,两人都落在地上怒视着对方。 离恨天哼了一声,缓缓勾起唇角说道:“萧榆林,只要有本君在的一天,你最好打消你心中那个愚蠢的念头!” 尘梦冷冷的笑了笑,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挑眉道:“本王也明确告知你,安离国可是本王一手打下来的天下,你若敢对它动什么心思,信不信本王一举歼灭你的月海山!” 离恨天一脸冷傲的表情,不咸不淡道:“那本君就等你来灭!” 尘梦望着他那冷傲的表情,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内心话,“今日不宜与他纠缠下去,暂且先放下与他的恩怨,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离恨天看他不说话,感觉他在藐视自己,刚想开口说话,他却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尘梦边走边说道:“本王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来日方长,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离恨天望着他越来越的背影,自语道:“萧榆林,你沉睡了十年之久,今日又突然出现在此,本君倒要看看你玩的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他突然眉头深锁,转过身看向一旁还在打斗的两人,他的视线投向白衣男子身上,手托下颚陷入沉思中。 凡尘的眼中布满疑惑神色,望着与厮打在一起的白衣男子,问道:“你究竟是谁?” 白衣男子并没有回应他的话,眼中闪烁出让人猜不透的神色,继续与他厮打在一起。 凡尘望着他眼中闪烁出来的神色,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熟悉的感觉笼罩在心头,当再次看他时,他眼中的神色似有情绪在涌动,瞬间自己走了神。 白衣男子见他走神了,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掌,冷冷的说出一句话,“还是这么的愚蠢!” 凡尘脸上的黑纱缓缓落了下来,一口鲜血喷溅出来,缓缓抬起眼帘,惊愕的眼神盯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痛苦的声音说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的鲜血喷溅到白衣男子的面纱上,白衣男子缓缓收回手,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我再次警告你,若你再做伤害他们几人的事情,下次就不是一掌这么简单的事了!” 凡尘缓缓落在地上,望着飞走的白衣男子,眼中似有泪水在晃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了,当年的情景浮现在眼前,愣在原地陷入往事中。 离恨天站在一旁静静看了半天,心里也觉得这位白衣男子太熟悉,又对自己的感觉不确定,沉思片刻后,侧脸望着受伤的凡尘,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熟悉又陌生,仿佛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似的,可是又说不上来。 凡尘收回视线,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侧脸看向他,冷言道:“鬼见愁,你看了半天,是不是想来个渔翁得利?” 离恨天一脸居高临下的姿态,冷酷的哼了一声,“你也陪游侠的称号?真是有辱了这个称号!” 凡尘咳嗽几声,擦拭嘴角上的血迹,“配不配拥有这个称号,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离恨天眼角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撂下一句话,“就现在的你,还不配与本君交手!” 凡尘望着他孤傲的背影,一脸痛苦的表情,突然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沙哑的嗓音说道:“你还是这么的清高自傲……” 这时白衣男子缓缓落在席位前,抱起昏迷中的杜薰铉,停顿片刻后纵身飞起,消失在一望无尽的竞技场。 第五十二章 苏沫的身世 竞技大厅内,各国的要员们都在等着赛事结果。 晨晖坐在一旁凳子上,一脸云淡风清的模样,仿佛他一点不在乎此次的比赛的结果。 莫邪坐在一旁,四周寻找着临锡城的身影,点了点身旁的西岳,“赛事都结束了,怎么不见大汗的身影?” 西岳仿佛一脸心事的样子,端起茶杯,说道:“赛事虽然结束了,但是,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差不多该回来了!” 莫邪看了看四周,顺手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末子,说道;‘原先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他还有何事需要现在处理?’ 西岳放下杯子,扫了他一眼,回道;‘这,我也不太清楚,还有,你能不能不在这里说一些挑起事端的话题...’ 莫邪冷冷的笑了笑,看了看各国的要员们,挑眉道;‘你真是太看得起这些人了,这些个虾兵蟹将也配与我丰南国相其并论吗?’ 西岳望着他一脸自信的表情,真心不想再与他说话,顺手端起杯子,喝茶,不再搭理他。 医疗室里,太医们都围在床榻前,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紧张,议论纷纷起来。 萧王坐在一旁龙椅上,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望着一群太医们,过了一会后,他缓缓起身走过来。 这时议论纷纷的太医们,也不敢再说话了,分作两边站着,好像在等萧王发落一般,各个脸上的表情比死人都难看。 萧王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苏沫,微微皱了皱眉,转过脸看了看他们,冷言道:“孤大人是中毒了?还是受伤了?” 其中一个太医们往前挪了两步,禀报道:“回禀陛下,孤大人他好像没有受伤,至于为何到现在还不醒,这,臣等实在不知!” 萧王望着苏沫苍白的脸颊,怒道:“愚蠢的奴才,看他的脸色也知道是受伤了,你居然说没有受伤,孤要你们这些蠢货有何用,来人呐,将这些蠢货的顶戴全部摘了,发配到坝地终生为奴!” 太医们纷纷下跪磕头,“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一声令下,门外走进来一波锦衣卫,将太医们全部拖了出去。 这时尘梦走到门口,望着被拖走的太医们,停留片刻后走了进来,看见萧王一脸担心的表情,缓缓走到床榻前,望着昏迷不醒的苏沫,仔细端详后,皱了皱眉,内心话,“这张脸…难道是…” 停顿片刻后,他缓缓伸出手,摸了摸苏沫的脉搏,内心话,“紫苏沫,还真的是你,居然用这种方式守护在允恒身边,你就不怕离恨天灭了你,不怕得知真相后…” 萧王缓过神来,发现身旁的尘梦,冰山脸迅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冷言道:“皇叔,你何时进来的?他是不是受了重伤?” 尘梦收回手,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眼中闪烁出复杂的神色,看着他,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端起茶杯准备喝茶。 萧王看他欲言又止,问道;‘皇叔,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尘梦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沉默片刻,说道:“陛下,他的伤不会致命,也许很快就会醒过来,不过…” 萧王望着他眼中复杂的神色,问道:“不过什么?” 尘梦望着他焦急的眼神,不知如何开口跟他说。 萧王望着他无奈的表情,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皇叔你说啊?” “不过,你要是知道真相后,怕你承受不了!” 萧王一听这话,缓缓转过身看向门口,离恨天正向这边走来。 尘梦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离恨天,又将视线转移到萧王脸上,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离恨天走过来扫了一眼床榻上的苏沫,也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起了茶,悠悠喝起了茶。 萧王看着神态自若的离恨天,问道:“舅舅,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孤知道了会承受不了?” 离恨天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你记不记得当年的紫家?” 萧王眉头皱的更深了,“紫家?城西的紫家吗?难道?” 离恨天继续说道:“就是城西的紫家,当年是你父王下旨灭了紫家满门,没想到,紫苏沫这个孽畜居然活了下来……” 尘梦哼了一声,瞟了离恨天一眼,冷冷道:“离恨天,本王记得当年重兵把紫宅包围后,火烧紫宅的人好像是你吧?” 离恨天眼神如刀子一般,看向尘梦,冷言道:“那是萧景言下的命令,本君只是奉命执行罢了!” 萧王听着这些话语,身心犹如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一般,顷刻间脸色惨白,心脏疼的要裂开一样,身体一晃瘫坐在龙椅上。 离恨天望着一脸惨白的萧王,内心也好受,缓缓起身走过去,一抹愁云涌在眉间,“不到万不得已,本君是不会说出真相的,但是再不说出来的话,你会伤得更深……” 尘梦看了一眼离恨天,内心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离恨天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伤害?” 萧王一拳砸在龙椅上,怒道:“够了,你们都出去,孤想静一静!” 尘梦看了一眼萧王,停顿片刻,起身离开了。 离恨天迟疑片刻,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门外走起,内心话,“恒儿,别怪舅舅心狠…孽畜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接近恒儿,看来不能再留你了…” 萧王拖着疲惫的身躯,将大门紧紧关上了,转身来到床榻前,轻轻坐在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苏沫,温柔的抚摸着他那苍白的脸颊,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泪水滴落在他脸上。 过了一会后,萧王缓缓起身,泪水遮住了他视线,真相就像一把刀插在他心口上,他瘫坐在床边,双手捂在眼睛上,颤抖着双肩,他哭得撕心裂肺,现在的他与平时霸气侧漏的他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失去利爪的狮子,在那里瑟瑟发抖,让人看了痛心不已。 第五十三章 剜心的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萧王坐在床边,痴痴望着床榻上的苏沫,轻轻弯下身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眉宇间布满愁云,缓缓起身离开了医疗室,向竞技大厅走去。 这时苏沫微微睁开眼睛,缓缓从床榻上起来,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的梧桐树,耳畔回荡着他们说的一言一语,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他现在的样子太不正常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话音一落,临锡城从窗户跃进来,他望着异样冷静的苏沫,心里非常的难受,想开口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苏沫将视线看向他,嘶哑的嗓音说道:“你是来跟我道别的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临锡城望着他那双无神的眸子,听着嘶哑的嗓音,身心仿佛被什么撕扯一般,上前一把将搂进怀中,泪水在眼眶里闪动,自己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安慰他,只想紧紧抱住他。 苏沫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推开临锡城,他犹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在临锡城怀中一动也不动。 临锡城心痛的快窒息了,缓缓将手放在他肩上,泪水夺眶而出,痛苦的表情,说道:“沫儿,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大师兄求你了,不要这样子折磨你自己……” 苏沫这才抬起眼帘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抹失去温度的微笑,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缓缓滴落下来,“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我不能接受的呢,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之后,伸手将他的手拿开,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不再与他说话了。 临锡城多想留下来陪他,可惜不行,这里可是医疗室,外面有巡逻的锦衣卫,他看了看苏沫的孤落的背影,停留片刻后,从窗户跳出去,迅速离开了。 苏沫望着空荡荡的医疗室,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脚往旁边的房间走去,当他一脚踏进门时,一个身影向他冲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他。 “哥哥,你终于醒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苏沫缓缓低头望着怀里的孤独梦,他焦急的眼神看着自己,沉默片刻后,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抬手揉了揉他头发,嘶哑的嗓音说道:“杨,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孤独梦望着他红肿的眼睛,感觉那里不对劲,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在他怀里蹭了蹭,微笑着说道:“终于可以回家咯,等等,太尊他说要等陛下处理好赛事后,我们才可以回家的,如果我们现在回去的话,会不会太不把竞赛当回事了!” 苏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望着一脸天真的孤独梦,缓缓说道:“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孤独梦捕捉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的神色,缓缓从他怀里起身,挽着他手臂,心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压了压嗓子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苏沫看了看他,说道:“我们不回青山,回无涯山谷百草园!” 孤独梦笑了笑,“那最好不过了!” 两人说着说着走出房门,离开了这里。 这边的萧王正在陪各国要员们用膳,他根本不知道苏沫已经知道真相,更不知道他离开了。 尘梦坐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大厅里的一切。 离恨天坐在一旁与某国的要员喝酒。 临锡城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样子,眼前的饭菜一口未动。 花雨儿坐在一旁,看了看御桌前的萧王,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低下眼帘,望着桌上的御膳。 千橙坐在她旁边,脸色也是苍白的,缓缓端起玉碗喝了口莲子羹,心里在想什么,谁也无法得知。 晨晖坐在一旁,四周看了看,好像在寻找谁的样子,一会后,他收回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就这样一来二去御膳结束了,明日各国的要员们都将启程回国了,这场友好竞赛活动也落幕了。 现在大厅内,只剩下四个人,萧王,离恨天,尘梦,赫莲玉。 萧王冰山脸上添了一抹倦容,缓缓端起杯中酒,杯子刚碰到嘴边,被匆匆赶来的侍卫制止了。 这时候的离恨天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他心里仿佛知道侍卫来禀报什么似的,坐在一旁悠哉的喝起了茶。 侍卫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陛下,宫中来报,皇后娘娘难产,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离恨天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跟预想的不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一群废物,如果颜儿与孩子有什么事的话,本君杀了这群废物陪葬!” 尘梦扫了一眼离恨天,脸上依旧是那么冰冷,坐在一旁继续喝着杯中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萧王的脸色辨不出喜与怒,一把捏碎了酒杯,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冰冷的眼神望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冷言道:“孤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赫莲玉望着退下的侍卫,看了看离恨天,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离恨天看了一眼萧王,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自己的外甥现在居然如此冷漠无情,他停顿片刻后,转身离开了大厅,骑上骏马直奔皇宫去了。 赫莲玉望着萧王冷酷无情的眼神,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上一代萧王的影子,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冷寒,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陷入沉思中。 尘梦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萧王,说道:“陛下,你还是回宫吧,若颜她毕竟是一国之母,还是离恨天的爱徒,现在她又处在难产中,你都该回宫看看她!” 萧王从龙椅上站起来,缓缓走下来,手缝里还在滴血,站在两人面前,冰山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冷言道:“今日皇叔你与太尊一起先回去吧,孤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 尘梦望着萧王离开的背影,挑眉道:“恒儿,他的性格与皇兄如出一辙,甚至比皇兄更加冷血无情,只有这样的他才配做我安离国的君主,才能彻底摆脱离恨天的掌控!” 赫莲玉缓过神来发现大厅内,只有自己与尘梦两人了,他俩互相看看对方,沉默片刻后,一起上了马车离开了竞技场。 第五十四章 皇后殁殇 当萧王来到医疗室内,发现空荡荡的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迅速来到门前,冰山脸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眼中绽放出暴戾神色,怒道:“孤大人他们去那了?” 旁边的侍卫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禀报道:“孤大人他们…他们回去了!” 萧王一听这话,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的屏风,怒道:“来人呐,将他拉出去斩了!” 话毕后,走来两位锦衣卫,将跪在地上的侍卫拖走了。 萧王走到床榻前坐在边上,他知道苏沫这一走意味着什么,真相就像一把刀子扎在他心上,内忧外患,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心里得有多苦,可是,又有谁真正理解过他的内心,现在又加上苏沫的事,他真的快撑不住了,他从床边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自己蜷缩在一起,趴在手臂上,看他颤抖的身体,他哭了,无声的哭泣才是最痛的,他现在的样子让人看了太心疼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脸上的表情冷得让人心颤,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让人畏惧,仿佛接近他半步,就会掉进深渊一般,他快步走出了医疗室,上了龙辇直奔皇宫去了。 寿辰宫。 离恨天坐在外殿内,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眼中明显闪烁出焦急的神色,坐在那里望着来来回回的宫女们。 青木站在他的身旁,眉头深锁,眼中似有泪光在涌动,揪心的感觉袭击全身,让他站立不安。 帏帐里内,凤榻上的皇后,苍白的脸颊上全是汗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巴上咬着红参,双手紧紧抓被褥,此时的她快虚脱了,已经快一天了,还没有生出来,可想而知她有多痛苦。 “皇后娘娘…再用点力…皇后娘娘…用力啊…”接生婆一边接生一边喊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寿辰宫内每个角落。 接生婆用襁褓将新生的婴儿抱了出来,来到外殿前,跪在离恨天面前,“启禀国舅,是位小太子!” 离恨天起身抱起小太子,眼中的焦急的神色刚散去,就听见帏帐里传来阵阵嘶喊声。 “不好了…皇后娘娘血崩了…快传太医……” 青木一听这话,差点瘫坐在地,手掌按在桌上支撑着身体,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离恨天将小太子递给身旁的宫女,快步来到帏帐前,脸上的冷静全然不再,望着地上跪着的太医们,低怒道:“医不好皇后,本君杀你们九族陪葬!” 太医们吓得浑身发抖,“皇后娘娘她…她…” 离恨天气得脸色铁青,一脚将说话的太医踹到一旁,大喝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此时帏帐内传来虚弱的声音,“师傅,让他们都下去吧,颜儿有话要您对说!” 离恨天沉默片刻后,抱过宫女怀里的小太子,怒道:“都给本君滚出去!” 话毕后,太医们跟逃命一样退了出去,宫女们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离恨天侧脸望着失魂一般的青木,低下眼帘,望着怀中的小太子,说道:“青儿,你进去吧!” 青木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嗯了一声来到帏帐前,掀起帏帐走了进去,当他看到皇后的样子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皇后微微抬起眼帘,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揪心的微笑,虚弱的声音喊了他一声,“师兄!” 青木上前坐在榻上,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泪水滴落在她的秀发上,温柔的手指轻轻抚摸她那苍白的脸颊,内心的痛楚涌上心头,卡在喉咙里无比的难受,痛到自己说不出话来。 皇后瘦弱的身躯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泪眼婆娑仰望着他,缓缓伸出手抚摸他脸上的泪水,哽咽道:“那日花下,你曾说,颜儿,你就像这茉莉花中的仙子一样,仙美而纤尘不染,如今,我就像一片残叶,被一阵清风扫尽……” 青木缓缓握住她纤细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颜儿,不要再说了,不管在何时,你都是我心中不染纤尘的仙子…”话说道一半,青木说不下去了,他紧紧抱住怀里的皇后,仿佛一放手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一般。 皇后望着透过帏帐洒进来的夕阳,纤细的手反握着他的手,声音越来越小,“师兄,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日的夕阳也是如此嫣红夺目,今日的夕阳也是如此的嫣红,此刻我多么想,用这嫣红的夕阳做花烛,了却我此生心中的那个梦,可惜,黄泉路近!” 青木咬着嘴唇,泪如雨下,听着她锥心的话语,哽咽道:“颜儿,你不是残叶,你不是,你不要睡,不能睡!” 皇后游丝般呼吸着,微微睁开眼睛,可惜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声音几乎是用尽全力一般,“师兄,这一生,我与你注定是,流不到一起的两股泉,如果,有来生,我多么想…多么想…” 青木望着她缓缓闭上的眼睛,身心彻底崩溃了,紧紧抱住她,痛哭道:“我不要..颜儿..我不要来生..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的颜儿..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此时此刻不管青木如何得嘶喊,他的颜儿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他哭得是那么彻底,绝望撕碎了他的心,他断肠的哭声,回荡在寿辰宫内每个角落里。 离恨天坐在外面,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何变化,突然他怀抱中的小太子哇的大哭起来,他缓缓起身抱着小太子晃了晃,此时小太子的哭声越来越弱了,他望着小太子发红的皮肤,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立即传了太医们进入殿内。 随着他的令下,太医与宫女们,纷纷进入寿辰宫。 安离国历,督昱三年冬,皇后余氏,若颜,年十九岁,歿于寿辰宫,史称惠文皇后。 第五十五章 小太子命危 萧王的龙辇刚到宫门,就看见一个侍卫神色匆匆赶过来,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殁了,小太子命危……” 萧王听着他的禀报,冰山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冷言道:“你回去告诉国舅,孤已经知道了,皇后的丧事与太子的事,全权有他办理,孤还有奏折需要批阅,你退下吧,移驾御书房!” 跪在地上的侍卫望着越来越远的龙辇,深深叹口气,起身向寿辰宫走了。 萧王来到御书房坐在椅子上,神态显得那么疲惫不堪,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缓缓起身走到阳台,望着不远处的红墙绿瓦,沉默不语,他在想什么,没人会知道。 寿辰宫内气氛十分的压抑,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离恨天听着侍卫的回禀,脸色非常的难看,摆了摆手,侍卫一脸是汗的退了出去。 一旁的太医们神色紧张,都在商讨如何医治太子的方案。 青木望着凤榻上皇后,她宛如睡着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时他突然喝道:“废物,你们都商讨快一个时辰了,如果太子他有什么事的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太医上前说道:“小太子,他命若游丝,一是不足月出生照成的,二是……” 青木心理烦躁的如长草一般,一脚踢过来,说话的太医倒在地上,疼得脸上直冒冷汗,也不敢喊出来。 其他的太医们一看这情景,赶忙翻找医术,谁也不敢再说一句废话了。 青木转身望着摇篮里的小太子,心里话,“你是颜儿留在人间的一丝血脉,我绝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绝不能!” 离恨天看了看小太子,又看了看凤榻上永远沉睡的皇后,停顿片刻后,甩了甩衣袖,踏出大门直奔御书房去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青木一听这声音,立马将帏帐放下来,转身站在小太子的摇篮旁边,望着门口走来的赫莲玉与尘梦两人。 尘梦走进来看了看一旁的太医们,又将视线转移到青木身上,缓缓走过来,低头望着摇篮里的小太子,伸手摸了摸小太子的脉搏,片刻后,收回了手,走到太医们面前,望着他们一言不发。 太医们此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纷纷趴在地上,“参见樊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尘梦眼中仿佛有股杀气在涌动,冷冷道:“来人呐,将这群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太医们一听这话,趴在地上哭求道:“王爷饶命…” 赫莲玉急忙上前制止,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说道:“榆林,现在救治太子要紧,不要在这群废物身上浪费时间了!” 太医们看了看赫莲玉眼中的神色,全部起来跟逃命一样,纷纷退出了寿辰宫。 尘梦看了赫莲玉一眼,将视线转移到青木身上,望着他眼中仇视的目光,哼了一声,冷冷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袁青木,你不要愣在这里了,你去太医院取点血燕草来,一会本王要用它来救太子的命!” 青木一听这话,看了看他,欲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起身就往太医院走去了。 赫莲玉望着白如纸一般的小太子,听着他游丝般的呼吸声,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严肃,问道:“榆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子他怎么一出生就会这样?” 尘梦望着他说道:“以皇后的体质,应该不会照成这样的现象,一定是有什么照成了早产……” 青木手里拿着血燕草准备进来,一听他们的对话,停在了门口,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的痛苦,内心话,“难道是因为上次我中了冰魄针的原因,颜儿她抱着我回月海山的路上,跌落在路边照成的早产,这么说,是我害了颜儿……” 这时尘梦抬头看了看门口,冷冷喝道:“袁青木,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把血燕草拿过来?” 青木收起脸上痛苦的表情,快步走进来,将血燕草递给尘梦,站在一旁望着他医治小太子,身心如有万箭穿心一般,痛到无力改变现实,悔恨不已。 离恨天走到御书房门口,大步迈进御书房内,看了看四周,看见阳台上站着的萧王,脸色阴沉的恐怖走了过去。 萧王心里知道他会来,转过身来,还是一脸冰冷的表情,冷言道:“舅舅,你来有何事?” 这时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红红的巴掌印挂在萧王的脸上。 离恨天十分阴沉的脸看着他,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执迷不悟,一国之母薨世,太子生命垂危,你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不闻不问,你眼里还有安离国吗?还有为你付出生命的额娘吗?” 萧王彻底暴怒了,咆哮道:“孤是一国之君不错,但是孤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当年你将年仅八岁的孤推上王位时……” 离恨天内心的火正在往外渗,一拳砸在落地花瓶上,瞬间花瓶碎了一地,怒道:“够了,你跟你去世的额娘一个样,让本君一刻也不得安宁!” 萧王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咆哮道;‘你不要再跟孤替额娘,当年,也是因为你,她才会死,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再替她,如今,皇后她会悲惨的离世,也是因为你,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离恨天被气的肺都要炸了,指着他,大怒道;‘当年,如果没有本君护着你,你会活到现在?’ 萧王怒视着他,暴怒道;‘够了,够了,孤是安离的君主,以后安离所有一切,孤说了算,还有,太子他身上流着孤的血液,他没有那么脆弱的易碎...’ 离恨天望着眼前的萧王,他冷血的表情,冷冽的眼神,暴戾的性格,这跟以前他完全不一样,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火山,从这一刻瞬间爆发出来了,让人不寒而栗。 第五十六章 觉醒的狮子 寿辰宫内,青木与赫莲玉站在外殿前,因为尘梦说了,他医治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在场,所以他与赫莲玉才站在外殿等候。 过了一会后,尘梦缓缓走出来,望着青木一脸焦急与不安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让人猜不透的冷笑,站在原地咳嗽了两声。 青木闻声快步走来,问道:“太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尘梦缓缓勾起唇角,说道:“已经没事了!” 一听没事了,青木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正准备往里面走,却被外面的声音制止了脚步。 “陛下万岁万万岁…国舅万福金安…” “都平身吧!” 萧王面无表情的站在寿辰宫外,这是他第一次来寿辰宫,沉默片刻后,他抬脚走了进来。 离恨天后脚也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尘梦时,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怒色。 尘梦根本就没把离恨天放在眼里,与赫莲玉准备给萧王行礼。 萧王看了两人一眼,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冷言道:“免了!” 青木站在离恨天身旁,眼角扫了扫一旁的萧王,眼中似有杀气闪过,手面上的青筋暴露出来,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愤怒。 萧王冷眼看了看他们,冷言道:“皇后余氏,贤良淑德,端庄聪慧,殁于寿辰宫,年十九岁,谥号,惠文,葬徽地!” 离恨天看了看萧王,好像对此决定不太满意,正要开口说话,这时萧王又说话了。 萧王冷言道:“太尊,你来拟旨,把孤刚才说的话,拟旨昭告天下!” 尘梦坐在一旁喝着茶,一句话也未说,内心话,“现在的允恒,犹如一只觉醒的狮子,眼神如利爪一般锋利,周身散发出血腥的气息,他沉睡的太久了,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觉醒了,这样一来的话,我倒要看看,离恨天你还怎么再压制他!” 青木看了一眼在一旁拟旨的赫莲玉,又看看身旁的离恨天,内心话,“颜儿,她可是一国之母,应该葬于北山的宸陵中,萧允恒你欺人太甚了…” 离恨天突然喝道:“慢,颜儿,她可是安离国的皇后,怎能葬在徽地,她理所应当葬于北山的宸陵中,而不是将她一人孤零零的葬在徽地……” 赫莲玉看了看离恨天,停下了手中的笔,将目光投向萧王。 萧王看了看赫莲玉,冰山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冷言道:“继续拟旨!” 离恨天望着萧王眼中无情的神色,简直让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他,现在的他竟敢反驳自己的一切,气得脸色如土,起身上前一把将赫莲玉手中的笔折断了,转身看向萧王。 尘梦望着离恨天与萧王对视的眼神,两人的气势如猛兽一般,僵持不下的局面,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摇篮中的小太子,哇哇大哭起来,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局面。 萧王收回眼帘,冷言道:“太尊,你继续拟旨,若是谁再敢阻止,一律按抗旨处决!” 离恨天被萧王气得胸口堵得厉害,可是不管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冲动行事,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啊,冷冷的甩了甩衣袖,转身走出了寿辰宫。 青木跟在其后,也离开了寿辰宫。 萧王望着离开的两人,冷言道:“晓晓,你进来!” 话毕后,晓晓走了进来,行了行礼,“奴婢拜见陛下…” 萧王侧脸望着摇篮中还在哇哇大哭的小太子,冰山脸上辨不出喜与怒,冷言道:“晓晓,以后太子的一切就有你来照顾,若太子他有一丝闪失,小心你的脑袋,现在小太子应该饿了,将他抱到太子宫,奶娘已经在太子宫等候了!” 话毕后,晓晓起身走过去,抱起摇篮中的小太子,走出了寿辰宫,与殿外的阿贵一起向太子宫走了。 尘梦坐在一旁半天没说一句话,悠闲的喝着茶。 赫莲玉缓缓拿起拟好的懿旨,念了一遍给萧王听。 萧王听了后,冷言道:“就这么办吧,皇后的国殇定在三天后,今日孤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赫莲玉与尘梦互相看看对方,两人的眼神中好像有话要说一般,沉默片刻后,作罢了,两人一起离开了寿辰宫,向万书阁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王冷漠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看都不看离世的皇后一眼,起身离开了寿辰宫,向上居宫走了。 他来到上居宫,坐在御桌前,望着桌上的墨色缎带,沉默不语,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禀报的声音。 侍卫跪在地上禀报道:“回禀陛下,奴才将青山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孤大人的身影!” 萧王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罢了罢手,侍卫起身行了行礼,转身像逃命一样离开了上居宫。 当视线再次投向他时,他乌黑的青丝顷刻间变白发,雪白的长发及腰间,痴痴的望着手中的缎带,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缓缓闭上眼睛,透明的泪水流了下来,滴落在手中的缎带上。 万书阁。 尘梦站在一排排书架前,翻找着书籍,冷冷道;‘本王记得应该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 赫莲玉坐在一旁悠哉的喝茶,说道;‘你到底要找的是那本书籍?’ 尘梦挑眉道;‘这里,现在是谁负责打理的?你看看,这边的书籍乱的一塌糊涂,还有这里也是...’ 赫莲玉放下茶杯,起身来到他身旁,问道;‘尊敬的樊王爷?请问你要找什么书籍?能说说吗?’ 尘梦冷笑几声,‘是一部医书,草本纲目,谁拿了?’ 赫莲玉咳了几声,说道;‘这部书籍啊,我记得...’ ‘这部书籍在本君手里,不过,本君看没什么用途,所以就烧了。’ 尘梦一听这声音,从书架后走出来,向门口看去。 离恨天冷傲的表情,向里面走来,站在尘梦眼前,两人僵持不下。 赫莲玉看了看两人脸上的表情,走了过来,坐在椅子上,瞬间觉得空气中都飘着浓浓的火药味。 第五十七章 残酷的真相 初冬的夜晚,有些寒冷,习习凉风吹来,烟尘站在青山脚下的院落中,望着眼前梅花树,眼中闪烁出淡淡的忧伤,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只闻他低低一叹,走进了屋内房间里。 透过烛光望去,烟尘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湿毛巾,望着躺在床上的杜薰铉,一举一动像一位父亲般,轻轻擦拭他额头的虚汗,一会后,缓缓起身要离开时。 杜薰铉嘴里断断续续唤道:“师傅…师傅…” 烟尘缓缓转过身,望着并没有醒来的他,放下手中的木盆,坐在一旁凳子上,一抹愁云涌上眉间,低吟道:“铉儿,当年的一切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你却因此堕落成魔,成了世人憎恨的魔头,以前你是多么好的孩子,而现在的你却变成这副模样……” 时间慢慢到了深夜,烟尘坐在一旁,望着手中的书籍,自语道:“上午的那些侍卫们,应该不是离恨天派来的,下午的黑衣人,应该是他派来的,看来有些事情需要从头梳理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薰铉的手指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缓缓坐在床上,手指捏了捏眉心,无意的侧脸看见一旁看书的烟尘,内心激起千层浪,昔日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手掌按在床边上,支撑着发抖的身体,长长的青丝散落在胸前,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烟尘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书籍,转过身来看向他,声音宛如天籁之音,“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杜薰铉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扑通跪在地上,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吐出两个字,“师傅!” 烟尘听到他喊自己师傅,眼中闪烁出淡淡的忧伤,突然抬起手给他一巴掌,怒道:“看看你现在这幅鬼样子,还是我午夜梦的徒弟吗?” 杜薰铉脸上挂着巴掌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唇角滴落在地上,嘶哑的嗓音说道:“师傅,对不起,铉儿不配做你的徒弟!” 烟尘望着他颤抖的双肩,心里很不是滋味,停顿片刻后,怒道:“当年为师是怎么嘱咐你的?你又是如何做的?” 杜薰铉此时的心在滴血,知道一切都太迟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瘫坐在地上,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落在地上。 烟尘望着瘫坐在地的他,心痛不已,愁云密布在脸上,心疼的口吻说道:“铉儿,当年并不是你的错,为师知道是谁在茶里动了手脚,可是万万没想到,那杯茶却被你喝了,导致你嗜杀了为师,让你们三个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这里先说明一下,烟尘,他就是杜薰铉的师傅,午夜梦,世人称他为仙侠,至于他为何没死,以后文章中会慢慢呈现出来的。 杜薰铉听到后面的话语后,心里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眼眸中闪动着泪水,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出来,拳头攥的吱吱响,一拳砸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板,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他忽然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太恐怖了,嘶吼道:“原来他才是幕后的黑手,我绝不会放过他……” 午夜梦望着暴怒的他,心中自责不已,可是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弯身将他扶起来,让他坐在旁边,伸手拿过药箱,拿起酒精棉擦拭他手面的鲜血,清理干净后,将药粉撒在伤口上,轻轻的给他包扎起伤口。 杜薰铉望着他给自己包扎伤口,眼中可怕的神色,渐渐散去,想起了小时候,每次自己受伤时,他也是这样替自己包扎的,越想下去心越痛,突然将手收了回来,从房间里跑到院中,指着漆黑的夜空,发疯一样咆哮起来。 “你太狠毒了,让本教主背负了十年之久的骂名,更可恨的是,你让本教主与沫儿形同陌路,不死不休,从现在开始,本教主就是正真的魔,我要与天为敌,你还有什么狠招,统统使出来吧……” 午夜梦站在门前,望着发疯一样的他,心痛如绞,内心话,“铉儿,不要说你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就连为师自己也无法接受,每每听到你的消息,为师都痛心不已……” 清晨的风好冷,苏沫站在百草园中,失神的双眸望着前方风景,过了一会后,他然然转身,腰间系着的玉石铃掉落在百草之中,清脆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他轻轻蹲下身子,脸上的青莲面具落在百草上。 他伸出手拿起青莲面具,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滴落在面具上,唔咽的哭声回荡在山谷之中,他又伸手去捡玉石铃,手指还没触碰到玉石铃,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百草之中。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他斜靠在墙上,脸色如纸一般苍白,空洞的眼睛望着窗外,现在的他,像一具失去生机躯体,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孤独梦端着药碗,走进房间,瞧见已经醒过来的苏沫,轻轻将手中的药碗放在矮桌上,起身来到他身边,望着他的样子,心如刀割一般,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 眼中闪动着泪光,哽咽道:“苏哥哥,求你了,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苏哥哥……”说着说着趴在他腿上,大哭起来。 苏沫仿佛故意将自己封闭起来一般,停留在痛苦之中,这时耳畔传来阵阵声音,眼前仿佛出现幻觉一般。 一处宅邸门外,正上方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紫宅,两边卧着两只偌大的石狮子,红漆的大门上,镶嵌着两只吉祥铜兽,门口的台阶,是用绿叶石铺垫而成,由此看来,这宅邸的主人,不是权贵之士,也是富甲一方的豪绅。 推开大门,往里面走,望着院中的一切,震撼的视觉冲击了整个大脑。 大大小小的房间不下于百间,雕金花的柱子,绿叶石铺垫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后院,走到后院门口,一座豪华的内宅,曾现在眼前,整个内宅都是用兰白玉砌成的,前方有座凉亭,色彩斑斓的鲜花围绕在四周,荷花池中的金鱼在游动,现在看来,这宅邸的主人,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他显赫的地位,富可敌国。 这时耳边飘来优美的琴声,闻声望去,小桥边上,有位女子在抚琴,仔细看看这位女子,她身穿一袭粉色轻纱罗衣,肌肤如婴儿般白嫩,美丽的秀发及腰间,绝世的容颜,如描绘出来一般,她宛如凡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她的身旁坐着一位男子,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他身穿一袭绿衣长袍,乌木般长发在头顶上,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墨玉发冠之中,俊秀的五官中,透着一抹文雅,周身散发出高贵儒雅气息。 此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飘来,“父亲…父亲…你看…沫儿…为你写的什么…” 女子停下手指,回头看去,声音如铃儿般动听,“沫儿,不要跑,回头再摔倒了,你又该哭鼻子了!” 迎面跑来的男童,约四至五岁的样子,身穿黄色长袍,乌黑的秀发上系着一根缎带,肌肤水嫩白皙,五官清秀可爱,一双眼睛笑如弯月,满脸笑容的跑过来,趴在绿衣男子腿上,他就是我们的主角,苏沫。 绿衣男子低头望着,腿上的小人儿,眼中满满都是父爱神色,抱起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亲了亲他脸颊,说道:“来,给为父看看,我的沫儿都写了什么…” 粉衣女子起身走了过来,望着绿衣男子,说道:“艺苑,你不要老是这么宠他,他现在都被你宠坏了!” 先来简单介绍一下,绿衣男子,他的名字叫,紫艺苑,安离国最大的瓷商家,苏沫的父亲。 粉衣女子,她的名字叫,花娘,世人称她为花仙子,紫艺苑的爱妻,苏沫的母亲。 苏沫坐在他腿上,侧脸望着花娘,甜甜的喊了声,“娘亲!” 花娘望着他那嘟嘟的小脸,弯身捏了捏鼻子,“小淘气,你就会这一招,让娘亲无法责罚你!” 紫艺苑望着手中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父亲两个字,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微笑,将宣纸放在一旁桌子上,抱起苏沫站起,拉过花娘的玉手,眼中流露出知足的神色。 花娘望着他眼中的神色,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这时门口走一位少年,约七至八岁的样子,身穿一袭白色长袍,黝黑的长发齐腰间,五官如画工描绘出来一般,棱角分明,一对星眉下,一双茶色的眸子,如星辰般夺目,他身上散发出独有的气质。 苏沫在紫艺苑怀里晃动着身体,天真烂漫的笑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花娘无意间侧脸,发现门口的白衣少年,眼中泛起母爱神色,轻唤道:“离儿,过来,看娘亲给你买了什么!” 紫艺苑听着花娘的声音,向门口看去,喊道:“离儿,来为父这边,跟为父说说你今天在书院……” 白衣少年手里拿着书籍,往这边走来,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位白衣少年,叫紫苏离,紫艺苑与花娘的大儿子,苏沫的哥哥。 不一会,紫苏离走到两人的身边,看了看花娘与紫艺苑,伸出双手,说道:“沫儿,过来!” 苏沫扭过脸来,趴在他怀里撒起娇来,“离哥哥!” 紫艺苑放开双手,紫苏离抱住苏沫,亲了亲他的小脸颊,“告诉离哥哥,你今日在家都做了些什么?” 紫艺苑缓缓将身旁的花娘揽入怀中,望着眼前的苏沫与紫苏离两人的嬉闹,心中满满都是幸福感。 花娘依偎在他怀里,望着两个孩子脸上的笑容,轻声说道:“艺苑,谢谢你!” 望着眼前,幸福的一家四口,仿佛有股暖流涌进身心般,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天伦之乐吧。 瞬间画面换了。 紫苏离坐在马车内,外面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苏沫的脸上全是泪水,追着马车,哭喊着:“离哥哥…离哥哥…” 紫苏离透过窗帘,望着追赶马车的苏沫,抽泣道:“古伯,快赶马车!” 苏沫加快小脚步追赶着,突然不知被什么绊倒趴在地上,忍着疼痛爬起来,脸上全是泪水与灰尘,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大哭不已。 此时花娘飞过来,落在他面前,蹲下身子轻拍他身上的灰尘,擦拭他脸上的泪水与灰尘,心疼的将他抱起来,轻抚他的后背,自己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苏沫趴在她怀里,大哭道:“娘亲,沫儿不要离哥哥走…不要离哥哥走…” 花娘低头亲了亲他额头,压着声音说道:“沫儿,你这样一个人跑出来,娘亲会担心的,乖,不哭了,离哥哥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走,我们回家!” 孤独梦望着他的脸上的泪水,心如刀绞一般,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双手放在他肩上,晃着他,喊道:“苏哥哥,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子……” 苏沫瞬间被他从幻觉中拉回到现实,低下眼帘,望着他那双哭红的眼睛,嘶哑的喉咙里,吐出两个字,“小梦!” 孤独梦一头扎进他怀里,痛哭起来。 第五十八章 师兄弟决裂 夜已深,外面的风呼呼的吹,杜薰铉坐在灯下,眼中布满血丝,望着对面而坐的午夜梦,话到嘴边,耳畔传来碎碎的声音,他眉头紧皱,从凳子上站起来。 午夜梦眼中的神情极为淡定,从凳子上起身,拿起桌上的白色面纱,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戴上面纱走了出去。 杜薰铉望着走出房间的午夜梦,压低声音说道:“临锡城,我不会就这么简单让你回去的!”话毕后,他转身来到窗前,一脚踢开窗门,一跃而起,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午夜梦站在院中,手指勾动着红丝银针,“游侠,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何事?” 凡尘将青玉古琴竖在地上,单手扶在上面,望着对面的午夜梦,说道:“我来确定一件事!”话一落地,他快速将青玉古琴横放在地上,勾起一根琴弦,一根银针飞了出去。 午夜梦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掌拍在身旁桌子上,将凌波古琴震飞起来,他身姿如仙般,坐在地上,凌波古琴落在腿上,白玉般手指勾起琴弦,也射出银针。 两针相撞在一起,随着震耳般的琴声,落在地上。 午夜梦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着,魔幻一般的琴音,震得四周落叶四起。 凡尘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望着四起的落叶,双手一击,青玉古琴向午夜梦飞去,他趁机打出了黑龙煞。 午夜梦纵身飞起,使出了龙之爪,将青玉古琴击碎落在地上,翻过身体,白玉般手指像龙爪一样,将凡尘头上的黑玉冠挪了粉碎,趁机点了他的穴道,落在地上。 凡尘一头长发散落在肩上,眼前一片漆黑,缓缓落了下来。 午夜梦伸出双手,接住落下来的凡尘,抱起他来到房间,将他放在床上,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望着被自己点了穴道,昏睡过去的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走了出去。 当他来到这边房间内,看了看四周无人,然然坐在一旁凳子上,历历在目的往事,折磨的他一刻也不得安宁,只闻他低低一叹道:“是该解决这一切的一切了……” 视线转移到百草园。 迷离的灯光下,苏沫望着熟睡中的孤独梦,眼中泛起泪光,轻轻抚了抚他额发,停顿片刻后,他轻轻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滴落在木地板上,点了他的睡穴,将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起身冲出了房间。 他瘫坐在院中,双手捂在眼睛上,抽泣道:“小梦,你安心睡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找我了,从现在开始,这世上再没有紫苏沫这个人了,更不存在有你的苏哥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戴上青莲面具,离开了百草园,来到山谷之中,看了看上空,一跃而起落在无涯山顶上。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耳畔传来阵阵声音,“前面有人打起来了…好像是江湖之争……” 他听着路人的议论纷纷,无意间发现前方的界石,他快速走到界石前,望着上面刻的字,眼中的神色凝重起来,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起身加快脚步向前走起。 界石上刻着三个大字,“燕雨关”这里是丰南国与安离国的交界处,还有一点,旁边就是,“月牙弯”杜薰铉的魔教所在地。 苏沫纵身飞起,落在树枝上,望着不远处地上打斗的两人,眼中的神情,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西岳望着恶战的两人,一脸镇定的模样,眼角扫了一眼身旁的莫邪,说道:“你可知道与大汗交战的人是谁?” 莫邪手托下颚,眼中尽显冷色,说道:“听说他是魔教教主,还是大汗的二师弟,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他俩之间武功谁的会更胜一筹呢?” 临锡城望着眼前的杜薰铉,眼中绽放出,比任何时候都要冷血的神色,喝道:“杜薰铉,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灭了你!” 杜薰铉手中的长剑与他剑抵在一起,嗜血一般的双眸怒视着他,怒道:“闭嘴,没想到你如此阴险歹毒,陷害本教主,背负十年之久的骂名,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临锡城一听这话,心里震了一下,眼中的神情更加阴冷了,迅速打出一掌,退了几步,又一剑刺来。 杜薰铉闪过身体,躲开他的一掌,一脚踢飞他手中的长剑,一拳打过去。 两人的内力相击在一起,震得地上尘沙四起,瞬间两人又激战在一起。 苏沫望着两人激烈的打斗,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他的心在想什么,没人会知道。 这时一阵狂风卷来,吹起地上的尘沙,临锡城快的跟风一般,使出了龙之爪。 杜薰铉嘴角上挂着血丝,望着眼前阴狠的临锡城,他的指甲透过衣衫,一点点陷入自己的心口上。 临锡城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手指用力一压。 杜薰铉一口鲜血喷溅出来,迅速打出一掌,单膝跪在地上,憎恨的双眸仇视着他。 苏沫见到这一幕,拔出腰间佩剑,飞落在杜薰铉身边,将剑插在地上,拿出手帕擦拭他嘴角上的血迹。 临锡城眼中的冷色即逝,脱口而出道:“沫儿!” 杜薰铉抬起眼帘,一把抓住苏沫的手,沙哑的嗓音,说道:“沫儿,你怎么来了?” 苏沫望着他眼中的神色,说道:“你不要说话,我曾说过,你的命是我紫苏沫的,谁想要你的命,杀了我再说!” 西岳站在一旁,望着不远处的苏沫,眼中似有情绪在涌动,内心话,“紫苏沫,还真的是你,那日一别,你可还记得我?” 杜薰铉望着他手上的绷带,眼中泛起心疼的神色,问道:“沫儿,这伤哪来的?告诉我?是谁伤的你?” 苏沫没有回应他的话语,缓缓起身,拔出地上的长剑,“你不要问了,我说过,谁都不能伤你,包括他在内!”说着说着,眼睛看向临锡城。 临锡城望着苏沫眼中冷漠的眼神,停顿片刻后,收回眼帘,对着侧面的马车就是一掌,上面的佩剑飞落在手中。 杜薰铉见状急忙起身,按住苏沫的手臂,望着他说道:“沫儿,你退下,让二师兄来!” 苏沫看了看他心口上的血迹,冷言道:“你走开,我绝不会输给他!” 话毕后,一把推开了杜薰铉,提剑向临锡城刺去。 临锡城望着冲向自己的苏沫,眼中闪现出无奈与痛苦的神色,举起长剑向他劈来。 杜薰铉望着两人的厮杀,脸上的表情十分阴沉,突然他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杀气,快速飞在半空中。 莫邪如风一般向他袭来,两人在半空打了起来。 杜薰铉嗜血的双眸,望着与自己打斗的莫邪,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就凭你,也想偷袭本教主,真是愚蠢至极!” 莫邪望着他眼中的神色,不寒而栗,镇定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口出狂言,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莫家九剑!” 杜薰铉冷冷笑了几声,打出一掌,“莫家九剑,有意思!” 西岳站在原地,望着四人打斗的场面,眼中泛起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他的心里想什么,谁也无法得知。 杜薰铉不知何时受的内伤,影响了内力发挥,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直冒虚汗,而且他的心里比较在意是旁边的两人,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莫邪见状,甩出袖中的匕首,准备再次偷袭他。 一旁的苏沫见有白光闪现,快速出击,将临锡城击退到一边,迅速来到杜薰铉身边,打出一掌。 莫邪中招,后退几步,落在地上。 苏沫望着眼前的杜薰铉,他呼吸好像越来越困难了,将剑插入剑鞘中,双手放在他肩上,眼中泛起一抹心疼的神色。 杜薰铉抬起眼帘,看见他眼中的神色,吃力得说道:“沫儿,你不用担心,二师兄没事…” 临锡城看着两人的神情,眼中冒出浓浓的怒色,一脚踢起地上的佩剑,纵身飞起,手握佩剑刺了过来。 杜薰铉闪电般抱起苏沫,打出一掌。 临锡城一剑刺穿他的手掌,插入到他的胸口上,恐怖的眼神看着他,阴狠的口吻说道:“杜薰铉,你去死吧!” 杜薰铉忍着剧痛,一脚踹到临锡城身上,拔出佩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溅到苏沫的面具上。 临锡城忍着疼痛,跪在地上,脸上全是冷汗。 西岳与莫邪跑过来,扶起临锡城,“大汗,你没事吧?” 临锡城推开两人,脸上露出了冷笑,眼中仿佛有只野兽出没一般,盯视着受重伤的杜薰铉。 苏沫颤抖的双手,摸了摸自己面具上的鲜血,低下眼帘,望着手上的血迹,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脸上的青莲面具滑落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重伤的杜薰铉。 此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透过片片雪花望去,苏沫抱着杜薰铉垂眸苍凉低笑,他的笑声里透着浓浓的死寂,让人揪心的疼。 杜薰铉缓缓抬起眼眸,望着他脸上的泪水,忍着剧痛,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心疼道:“我的沫儿,不要哭了,二师兄没事,二师兄说过,永远都会与你在一起,一生都不会离你而去的!” 苏沫望着他那苍白如纸般的脸,又看看他胸口上紫红的血迹,双手紧紧握住他微冷的手,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后,放开他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然起身,望着对面的临锡城。 临锡城看着对面的苏沫,他冷漠的表情,感觉自己与他再也回不去了,心里的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苏沫挥剑斩下衣袖,直接向他刺来。 杜薰铉望着他的举动,仿佛用尽全力一般,嘶喊道:“沫儿,不要…”话说到一半,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晕倒在雪地中。 西岳见状拔出腰间佩剑,临锡城大喝道:“你们都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任何人都不准动他,违抗者,格杀勿论!” 苏沫一剑刺入他的左肩,含泪说道:“我不会杀你的人,我只会杀你的心!” 临锡城嘴角上流着鲜血,身体向前倾斜,双手紧紧抱住他,痛苦道:“从前到现在,我唯一想留下的,只有你而已!” 苏沫用力推开他,拔出长剑,无情的眼神看着他,“你太高看自己了,在我眼里,你其实,什么都不是!” 临锡城听着他冷血的话语,望着他无情的眼神,身体就像掉进万丈深渊一般,粉碎的让自己无力拼凑,咳嗽几声后,瘫跪在雪地上。 苏沫冷冷的将剑仍在地上,转身来到杜薰铉身边,弯身抱起他,向月牙弯走去。 临锡城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不知道是雪遮住了视线,还是自己的泪水,心口疼得快要裂开一般,晕倒在雪地中。 第五十九章 雁过留痕 天空中飞舞着雪花,冷风习习的吹着,透过窗户看去,房间里摆放着暖炉,杜薰铉黄金般的上身全是白色绷带,胸口四周映红一片,俊美的脸,如外面的雪一样苍白,显得那么憔悴不堪,眼中绽放出徐徐柔光,望着对面而坐的苏沫。 苏沫在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这时杜薰铉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轻轻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滴落在他脖颈处。 苏沫微微一颤,脸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胸膛里传来激烈的心跳声,抬起头看向他,他眼中的泪水,如琥珀一般,滴落在自己的脸上,缓缓伸出手,抚摸他那苍白的脸。 杜薰铉然然睁开眼睛,紧紧握住他的手,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凝视着他,说道:“小时候,只要一到冬天,你就会依偎在我怀里,说,二师兄,外面好冷啊,还是二师兄的怀抱最温暖,二师兄给沫儿暖暖……” 苏沫听着他刺心的话语,眼前突然模糊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滚落,轻轻扯住他衣袖,将头抵在他怀里,哽咽道:“二师兄…” 杜薰铉听着他喊自己二师兄,泪水再一次涌出来,轻轻捧起他的脸颊,抚了抚他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声音,安慰道:“不哭了,二师兄在这里,二师兄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绝不允许!” 苏沫紧紧抓着他的衣袍,咬着嘴唇,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滴落在他胸前,泣不成声,“不要…不要再说了…” 杜薰铉突感胸口痛得要裂开一般,不停的干咳,手捂在嘴边,黑色血液从指缝中流出来,滴落在他身上。 苏沫耳边传来他痛苦的干咳声,抬起眼帘,望着他脸色如土灰一般,慌忙拿开他的手,他手心上的黑血映入眼帘,眼中布满不相信的神色,哽咽道:“这…这是…百骨剧毒…” 杜薰铉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比撕自己的心都痛,伸手捧起他的脸,脸上扬起一抹令人锥心的笑,声音几乎用尽全力般,“沫儿,莫怕,二师兄不会死的,你听我说…二师兄…不……” 苏沫望着他倒入自己的怀中,瞬间泪水遮住了眼睛,颤抖着双唇,“二师兄…沫儿不要…你醒醒…醒醒…” 杜薰铉俊美的脸上都是泪痕,嘴角上挂着黑色血迹,他仿佛睡着一般,依偎在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苏沫撕心一般的哭声,昏了过去。 这时一道黑影掠过窗户,走到两人身边,抱起杜薰铉来到床前,将他放在床上,又将苏沫抱起来,放在贵妃榻上。 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扯下头上与脸上的黑纱,一头美丽的银发倾斜下来,眼中的神色凝重,他不是别人,正是他俩的师傅,午夜梦。 午夜梦坐在床边,望着床上的杜薰铉,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黑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送入他的口中,随手封住他的经脉,脱去他的衣袍,为他诊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午夜梦脸色有些苍白,弯身将被褥给他盖好,低吟道:“铉儿,为师知道武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为了你能活命,为师不得不这么做,好好睡吧,等你醒来后,也许,你会接受不了……” 他说着说着,来到贵妃榻前,望着满脸倦容的苏沫,眉宇间透出浓浓的愁色,温玉般手指抚了抚他额发,将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停顿片刻后,来到桌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字,此时外面的天色蒙蒙亮了,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看两人,走到窗前,一跃而起飞走了。 这时苏沫猛然惊醒,额头上冒着冷汗,看了看四周,当看见床上的杜薰铉时,从贵妃榻上跳下来,冲到床前,趴在床边上,摸了摸他的脉搏,紧张得神经稍有缓和,轻轻放开他的手,瘫坐在床边,无意间抬头,却发现了桌上的宣纸。 他然然起身走过去,当他看到宣纸上的字时,瞳孔微微放大了几倍,瘫坐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一阵冷风吹来,吹乱了他的长发,现在的他,看上去那么的落寞与孤寂。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走到偏间内,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此时外面的雪还在下,他从偏间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张植入面具。 走近床边,弯下身子,将一张面具戴在杜薰铉的脸上,时间过了一会后,在看杜薰铉的脸时,他的脸居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容貌。 苏沫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拿出一件火红色的衣袍,放在一旁凳子上,脱去身上的白衣袍,转身穿上红色衣袍后,来到镜子前,将另一张面具戴上脸上,瞬间变成杜薰铉的脸,扎起秀发,看了看床上的杜薰铉,走了出去。 只闻他低低吟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 他站在院中,望着满院的寒梅树,迅速打出金龙煞,一颗颗寒梅树倒在雪地上,片片梅花随着雪花飘落下来。 这时他冷声喝道:“来人呐!” 话毕后,一位黑衣男子走进院中,跪在雪地上,“属下在,教主有何吩咐?” 苏沫眼角扫了扫黑衣男子,冷言道:“将月牙弯所有的寒梅树,统统处理掉,还有,传本教主的命令,命各部舵主回月牙弯,本教主有要事吩咐他们去办!” 话一落地,黑衣男子起身离开了院中。 此时的苏沫,他眼中的神色,全无感情可言,浑身散发出,令人畏惧的气息,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地狱一般。 这时一阵冷风习习吹来,将桌上的宣纸吹落在地上。 上面写着;等他醒来后,他不能再运用内力,毒素已经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现在,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老天开恩了,如果,你希望他活下去,就不要再让他动武,切记。还有,击杀你们师傅的凶手,不是杜熏铉,另有他人。 第六十章 隐藏的身份 站在门口,望着眼前被火烧的大门,地上散落的匾额碎木,有一小部分,没有被烧毁,花雨儿轻轻抚了抚了上面的白雪与黑灰,一个紫字呈现在眼前。 这时耳畔传来阵阵嬉闹声,“大表哥…你等等我……雨表妹…你再不快点…大表哥…不等你了……” 花雨儿轻轻起身,走进院中,望着眼前一片废墟,眼中有泪水在闪动,儿时的回忆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来回播放着。 千橙跟在她身后,望着四周废墟,内心话,“当年的紫家是何等的辉煌,却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落得如此下场!” 花雨儿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走到花园门口停下了脚步,这时眼前的一切恍惚间回到从前。 凉亭内,一位身穿红色纱衣的女子,坐在那里抚琴,她宛如凡间的仙子般,不染纤尘。 旁边有两个孩童在玩耍,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容,如三月的阳光般,温暖人心。 男童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与身旁的小女孩嬉闹。 男童手里拿着枝儿糕,喊道:“雨表妹,给你!” 小女孩接过枝儿糕,踮起脚,亲了亲他脸颊,稚气未脱的声音,甜甜说道:“谢谢,大表哥!” 这时耳畔响起清脆的哭声,红衣女子停下手指,转身抱起摇篮中的男童,轻轻拍打着他,嘴里念叨着什么。 此时小女孩与男童一起跑到红衣女子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小人儿。 小女孩笑得如花一般,歪着小脑袋,望着红衣女子,甜甜喊道:“姑姑,姑姑,表弟他是不是饿了?” 红衣女子微笑道:“是啊,沫儿他饿了,雨儿,你和离儿一起在这玩,姑姑一会就回来……” 这时一道红光掠过两人,落在荷花池水面上。 将花雨儿拉回现实,她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怒色,看向荷花池。 千橙瞬间提高警惕,视线投向水面上站立的男子。 苏沫身穿一袭红衣站在水面上,但是,他的容颜,却是杜薰铉的脸,他的脸上扬起一抹邪笑,茶色的眼眸中,毫无感情可言,他仿佛在看一件物品般,看着她们。 千橙感觉到他来者不善,迅速射出三只镖。 苏沫的手指轻轻一弹,三只镖瞬间断裂,落在荷花池中。 千橙眉头深锁,喝道:“你是何人?” 花雨儿看出了他刚才的招数,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伸手按住千橙的手腕,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苏沫眼角扫了扫两人,阴冷道:“花国主,千将军,请问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花雨儿抬起眼帘看向他,“我们只是经过这里而已,进来看看,再说了,这里是安离境内,我们能有什么目的!” 苏沫冷笑几声,“经过这里?开什么玩笑,出城的方向在东门,而这里可是西城……” 花雨儿的脸上辨不出喜怒神情,停顿片刻后,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拉着身旁的千橙走了。 千橙愣了愣,侧脸看着花雨儿,“国主,臣……” 花雨儿看了她一眼,低喝道:“现在别再说话,计划有变,先回去再说!” 千橙望着她凝重的脸,也没有再说什么,与她一起离开了紫宅。 苏沫纵身飞起,落在厚厚积雪上,望着兰白玉砌应的内宅,将衣袖中的图纸拿出来,扔在皑皑白雪上。 突然天空中落下一名黑衣男子,捡起图纸,低头看着地面,谨慎道:“启禀教主,您要找的建筑师傅,属下已找到!” 苏沫侧目而视他,“图纸下面有一张名单,你去把这些人的头颅带回来,若你完不成此任务,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这张名单上!” 黑衣男子的身体,好像在微微发抖,“属下一定办到,绝不有辱使命!” 正当他走到门口时,苏沫喝道:“等等,吩咐下去,紫宅,必须要在规定期限内完成重建,倘若不能完成,本教主杀了你们做奠基!” 黑衣男子起身行了行礼,离开了紫宅。 苏沫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快速离开了紫宅,向醉红阁方向飞去。 不一会的功夫,他来到小巷中,拿出黑纱戴在脸上,纵身飞起,落在花园中,直奔慕寒房间去了。 当苏沫来到慕寒房间门口时,正准备推门进入,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耳中,他微微皱了皱眉,转身快步走到房屋后面的窗前,靠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透过窗户望里看去,慕寒依旧睡在床上,没有任何觉醒的迹象。 而床边上,坐的人既然是临锡城,他脸色苍白,眉间布满愁云,眼中似有忧色闪过,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疲倦的样子。 结衣站在一旁,表情十分的严肃,压着声音,说道:“大汗,都这么多天了,四王子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临锡城抬手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到窗前,说道:“应该不至于这样的,只给他用了微量而已,再等两天看看吧!” 当苏沫听到四王子三个字时,胸口仿佛被钝器重击一般,眼中的神色,无法用文字来描述,手捂在嘴边的黑纱上,里面的声音任在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走到围墙边,一跃而起,飞离了醉红阁。 当他来到后山,站在皑皑白雪中,望着被白雪覆盖的海棠,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三年的某一天。 放眼望去,整个后山开满了海棠花,苏沫一袭白衣坐在花海中,他面戴白纱,眼神忧伤,望着手腕上玉镯,身旁放着一壶浊酒。 这时一阵清风拂来,吹乱他瀑布般美丽的长发,他无意间的侧脸,发现不远处有人在。 那人身穿一袭红衣,五官俊美绝伦,透着冷峻,周身散发出令人沉醉的气息。 那人转过身来,浅浅一笑,然然走了过来,停在他的面前,眼中的神色,让人琢磨不透。 苏沫忙收回眼帘,看着眼前的海棠花,眼神中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 那人轻咳了一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苏沫停顿片刻,缓缓起身,看了看他,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一时间词塞了。 那人悠悠一笑,说道:“你好,请问公子名讳?在下慕寒!” 苏沫望着他那优雅的微笑,说道:“你好,紫苏沫,我是一名琴师!” 慕寒缓缓打开手中的折扇,“原来你就是人们敬仰的琴仙啊,真是幸会……” 苏沫收回眼帘,看向海棠花,“哪里,让慕兄见笑了……” 两人一来二去,熟悉后,坐在花海之中,品起了浊酒。 此时旁边树上的积雪掉了下来,打断了苏沫的回忆。 他缓缓走到山顶上,脸上的黑纱吹落在雪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全无感情,看向前方,他仿佛麻木了一般,任凭刺骨的寒风吹向自己。 时间过了一会后,他才起身离开了后山,向城中走去,当他快走到城门时,他停下了脚步,闪退到一旁,低下了眼帘。 这时一辆马车迎面而来,黄色的苇帘,金色的扶手,一看就知道是萧王的马车。 当马车经过苏沫身边时,他忍不住抬起头,萧王消瘦的身影,憔悴的容颜,雪白的长发,深深的映入眼帘,他的眼中似有泪光划过,愣在了原地。 萧王的马车就这么与他擦身而过,离他越来越远,向城外驶去。 喧闹的人群中有人说道:“听说,西国的大军都快到苏地了,萧王派了孝督将军去镇守……” 苏沫一听这些话,缓过神来,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快步往城西走去,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会知道。 第六十一章 血色黄昏 黄昏时分,红霞如火,结衣靠在房间外面墙边,脸色十分的凝重,听着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慕寒一脸怒气的站在屏风前,怒视着坐在对面的临锡城,愤怒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临锡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是不想让你陷入两难境地,所以我才会给你下昏睡散,就是这样而已,你也用不着在这里跟我大吼大叫!” 慕寒冷冷笑了笑,“就是这样而已?你居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还说什么只是这样而已?那我问你?如果当年我也参与到七子夺嫡中?我是不是和大哥他们一样的下场?回答我?” 一听这话,临锡城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用力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里面的茶水都震了出来,眼中透出一抹冷色,冰冷的声音,犹如外面地上的寒冰。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妄想坐上汗位,我不杀他们,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但是,你与他们不同,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倘若当年你真想夺嫡的话,我会第一个为你铺路……” 慕寒望着他那双幽冷眸子,想起了当年王宫血腥的杀戮,耳畔萦绕着他下面无情的话语,摇了摇头,狂笑不已,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疼。 临锡城低下眼帘,一把挪碎了桌上的水杯,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大喝道:“为什么连你都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丰南也会像苏北国一样,从地图上消失,成为安离的国土!” 慕寒转身走到他面前,低眸望着他手上的鲜血,“你为国家的心,我从不怀疑,但是,你太冷血了,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汗位,软禁了父王,活活逼死了八弟阿布列,就因为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他才六岁啊,你怎么下的去手?现在你居然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一母同胞?你不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吗?” 临锡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喝道:“够了,自古以来,皇家本无情,为了丰南的臣民们,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如果,你一再纠结于过去,不愿为丰南付出,我也不会强求你,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你可以任意妄为,可你不能扰乱我的全盘计划!” 慕寒从他话中嗅到危险的气息,定了定心神,侧脸望着,“你的事情,从开始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阻拦过你,以后更不会,但有一点,也请你记住了,我喜欢苏苏,他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他,包括三哥你在内!” 临锡城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紧紧握住水杯碎片,鲜红的血液流出来,眼中的镇定神色,全然不再,压着声音说道:“你喜欢他,我不会阻拦你,不过,他心中未必有你,他的心……” 慕寒双手怒拍桌子,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嘶吼道:“闭嘴,这是我与他的事,与你无关!” 没想到,临锡城迅速起身,点了他的穴道,手上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慕寒缓缓倒在他怀里,临锡城望着昏厥过去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冷冷道:“结衣,你进来!” 结衣推门走进来,望着眼前的情景,急忙低下眼帘,“大汗,您有何吩咐?” 临锡城抱起慕寒来到床边,将他放在床上,“你去安排安排,醉红阁继续营业,天色一黑,我们就离开安离!” 结衣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那四王子他怎么办?” 临锡城说道:“他跟我们一起回丰南,不能任由他胡闹下去了,好了,你快去办吧!” 结衣听了后,走了出去,临锡城望着离开的结衣,拿起旁边的药箱,找出酒精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替自己包扎起来。 结衣来到祥云客栈,他走到二楼走廊尽头,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敲了敲房门。 这时房门打开了,里面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结衣一头扎进那人的怀里,轻声喊了一句,“哥哥!” 那人缓缓抬头,原来是午夜黑鹰,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柔柔的笑,抚了抚结衣秀发,柔声说道:“语儿,怎么了?” 结衣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他,话语中透着担心,说道:“我听父亲说,你中了冰魄针,还受了重伤,我好担心你!” 午夜黑鹰浅浅的笑了笑,捏了捏他脸,“小呆瓜,你哥哥我哪有那么脆弱不堪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结衣紧紧的抱住他,“哥哥,你下次不能这么任性行事了,要不然我在丰南也不会安心的!” 午夜黑鹰微微皱了皱眉,双手放在他肩上,问道:“丰南?什么丰南?不是醉红阁吗?” 结衣摇了摇头,说道:“临锡城,他决定今晚启程回丰南,他派我来唤西岳去醉红阁,还有,临慕寒这次也回去,我就是来告诉你与父亲一声,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泡汤了!” 午夜黑鹰放开他,脸色沉了下来,严肃道:“师傅他不在这里,计划可以改变的,现在不易暂下结论,这样吧,你先与他们一起回丰南,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不过,你不可轻举妄动,临锡城他可不是个蠢货!” 结衣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心里想什么,没人会知道,站在原地发呆。 午夜黑鹰手指刮了刮他鼻子,“小呆瓜,又在发呆了,你用不着担心,到时候哥哥会去找你的!” 结衣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嘟嘴,“哥哥,不许再说我是小呆瓜,讨厌!” 午夜黑鹰脸上扬起一抹坏笑,“小呆瓜…小呆瓜…” 结衣双手拍打着他,“不许再喊…可恶的哥哥…我不是小呆瓜…” 两人嬉闹一番后,午夜黑鹰站在他面前,低头亲了亲他额头,眼中泛起一抹愁色,说道:“去吧,记住,一定要多加小心,哥哥会去找你的!” 结衣的脸瞬间红到脖颈了,双手捂在脸上,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向三楼天字号房间走去。 第六十二章 战火四起上 苏地,军帐内,明亮的灯光下,苏逸清的表情非常的严肃,目光集中在桌上的图纸上。 这时账外有士兵禀报,“启禀将军,佐先锋求见!” 苏逸清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冷言道:“让他进来!” 话毕后,一位小将走了进来,准备跪地行礼,苏逸清罢了罢手。 小将拱手道:“启禀将军,这是陛下给您的密旨!” 苏逸清接过密旨,拆开看了看,放在桌上,说道:“吩咐下去,今晚要提高警惕,敌军不会就这么安静的,下去吧!” 小将走了出去,苏逸清望着桌上的密旨,眼中泛起让人猜不透的神色,深深叹了口气,坐在一旁椅子上,从胸前掏出一颗碧柔珠,只听他低吟道。 “沫儿,一切有离哥哥在,莫要怕,我曾经发过誓,这世上谁都不能伤害你,哪怕是神也不行,更何况是他萧允恒....” 这时外面传来沙沙的声音,苏逸清将碧柔珠放入怀中,脸上露出令人畏惧的冷笑,甩出袖中的血锥子,只见他轻指一弹,血锥子从帐顶飞了出去,血红的血液顺着黑丝往下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用力一拉,一位黑衣蒙面人破过帐顶,重重摔在地上。 黑衣蒙面人胸口上鲜血淋淋,苏逸清哼了一声,收回血锥子,单手按在桌上,落在地上,手中的血锥子在淋淋滴血,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纱,眼中仿佛有一把刀子似的,盯视着他痛苦的表情。 黑衣男子,脸如土灰一般,血液顺着嘴角往下滴,仇视着他,“你今日灭了我,来日,我西国定会灭了你安离!” 苏逸清如魑魅魍魉一般,脚踩在他胸口上,“本将军不会杀你,还要请你回去,给你们的国君带个话,三日内,本将军的大军会一举踏平他整个西国.....” 黑衣男子疼的脸上直冒冷汗,话卡在喉咙里发不声音来。 苏逸清的脚在他胸口上碾了碾,突然一脚将他踢在头顶上,一拳打在他腰部,“从哪里来的,还从哪里滚回去!” 话刚落地,就见黑衣男子从破了帐顶飞了出去。 苏逸清霸气的转身,一只飞镖钉在桌上的图纸上。 “佐贺,你进来!” 方才的小将走了进来,拱手道:“将军,您有何吩咐?” 苏逸清一把扯过架子上的红披风,霸气的披在肩上,喝道:“命中军直取城阳关,先锋从西门进攻,留一部分精兵,镇守大本营,你与本将军一起攻打汴督,三日内,一举踏平它整个西国!” 佐贺接过命令后,走了出去,苏逸清拿起竖在地上的长枪,侧脸看了看桌上的密旨,冷冷的转身走出了军帐。 经过一番整顿后,天色朦朦亮了,苏逸清的十万大军启程了。 西国,汴督,皇宫内,昏庸的莨帝,还在歌舞升平,饮酒作乐。 此时一位将军匆匆来到大殿,被一位太监拦住了去路,“将军,且慢,皇上他现在不见任何人,还请鄂将军不要为难老奴……” 鄂轮看了看眼前的太监,阵阵歌声飘进耳中,怒气冲天,一脚踹开了他,冲了进去,望着大殿内的情景,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莨帝怀里搂着一个妖媚女人,两人在喝酒作乐,旁边坐着好几个小妖精。 “都给我停下…停下…” 跳舞的女人们,一听声音,全部停下了舞步,愣在原地,将目光聚焦在鄂轮身上。 “哎呀,这不是我们西国镇守大将军嘛,今日一见,果然是威风凛凛啊!” 莨帝怀里的妖媚女人,魅惑的眼神看着鄂轮,娇滴滴的说道。 鄂轮看着她一脸妖媚的样子,手握在剑柄上,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莨帝一脸醉醺醺的样子,说道:“鄂轮,你此时进宫有何事?” 鄂轮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禀报道:“启禀圣上,苏逸清的大军已经向汴督袭来……” 汴帝一听这话,立马清醒了不少,急忙从龙椅上站起来,喝道:“都滚下去!” 一声令下,舞娘们统统退了下去,大殿内只有鄂轮与汴帝两人。 汴帝跑到他面前,一脸紧张的样子,问道:“鄂轮,这一战你有几成胜算?” 鄂轮沉默片刻,回道;“臣尽力而为,敌军来势汹汹…” 汴帝听着他说了一半的话语,脸上的表情更加紧张了,怒道:“朕要的是你确切的回答,你却说什么尽力而为?这是一个将军说的话吗?” 鄂轮努力压制着内心情绪,回道:“臣誓死保卫国土,现在迫在眉睫,请圣上交出另一半兵符!” 汴帝一听兵符两个字,脸上呈现出犹豫不定的神情,停顿片刻后,从衣袖中掏出了另一半兵符,递给他。 “现在整个西国都在你手上,包括朕的命,所以,你只能胜,不能败,去吧!” 鄂轮拿着兵符,迅速的离开了皇宫,骑上骏马奔向城阳关。 画面转移到另一边。 石子山,这里地形复杂,山峰陡峭,是,安离国,南国,梁国,必争之地。 安离国的百万雄师,就驻扎在山北平原上。 此时一辆马车行驶在山路上,里面传来冷声,“还有多久到军营?” 赶车的是一位英俊的男子,身穿一身干练的黑色短袍,他的声音有些粗犷,回道:“回禀陛下,过了这个山丘,就到平原了!” 经过一番颠簸,马车终于抵达到军营附近。 突然一只长箭射了过来,黑衣男人拔出腰间佩剑,打落射来的长箭,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瞭望塔上。 这时军营内的响起了雷鸣般的鼓声,一群士兵冲了过来,将马车围了起来。 黑衣男子见状,非常严肃的表情,喝道:“大胆,全部都给我退下!”他的手里拿着大内侍卫的腰牌。 士兵们可不管他的腰牌,他们只认兵符,各个手持弓箭向马车逼近。 “杜洛,你退下!” 黑衣男子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佩剑,退到马车旁边站着。 马车的苇帘缓缓掀起来,萧王从马车上走下来,目光幽冷,看了看四周的士兵们。 士兵们没有一个认识萧王的,因为他们常年都在外打仗,哪里会认识他们的君王。 此时的九王爷正在军帐内,观看一旁桌上的模型山丘。 账外跑进来一个士兵,“启禀将军,军营外有两个不明来者,其中一个手持大内侍卫腰牌……” 九王爷微微皱了皱眉,走出了军帐,骑上骏马向军营外奔去。 萧王望着他的骏马向自己奔来,脸上的表情,辨不出喜与怒,眼中的神色极为冰冷。 九王爷放开手中的缰绳,飞了起来,落在地上,拱手跪在他面前。 “臣弟,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士兵们见状也纷纷跪在地上叩拜,萧王上前扶起九王爷,抚了抚他有点凌乱的发髻。 萧王的这一举动,让九王爷想起了小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一来二去,两人一起来到军帐内,杜洛站在帐外把守。 萧王望着桌上地形复杂的山丘模型,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将一只小旗子扎在一个小坡上。 九王爷手托着下巴,盯视着山丘模型,说道:“皇兄,这里不能强攻,沙石流坡,容易造成崩塌现象,这里也不行,山坡陡峭,只有这个位置了!” 萧王听着他的分析与策略,看了他一眼,冷言道:“你已经置好作战方案,孤不会擅自参与到其中,以免打乱你的全盘方案,对了,自从上次匆匆一别后,孤好多话想对说,都没来得及对你说,所以,这次孤亲自过来看看你,毕竟你是孤最小的兄弟……” 九王爷听着他的话语,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眼中似有泪水在涌动,揉了揉鼻子,低下了眼帘,看着桌上的山丘模型。 萧王走了过来,抚了抚他额发,声音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九弟,为了安离的子民们,别怪二哥将你放在战场上,二哥也是必不得已……” 九王爷抬起眼帘,望着他雪白的长发,消瘦的容颜,他仿佛一下子沧桑了好多。 萧王望着他的眼神,冰山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转过身看向一旁,“九弟,二哥给你带来了新的战袍,等一下…你…” 九王爷从身后抱住他,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二哥,你不要再说了,你放心,然儿,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当年要不是二哥的保护,然儿也活不到今天!” 萧王的身体颤了颤,转过身来,低头望着他,“九弟,二哥对你当然放心……” 九王爷紧紧抱着他,将头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二哥,你不用再说了,保卫疆土的事...” 萧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痕,仿佛回到过去一般,每次他受到其他兄弟欺负,总会跑到自己身边来,钻进自己的怀里,委屈的泪水流出来,而自己从来没有嫌弃过他,每次都会擦拭脸上委屈的泪水,安慰着他,给他温暖的怀抱。 第六十三章 战火四起中 天色朦朦亮,习习凉风吹来,掠过士兵们的脸颊,九王爷一袭金丝战袍亮相,手持长枪,骑在马背上,停在百万雄师面前。 英俊的脸上,布上一抹冷峻,眼中透着不可置疑的魄力,“如今,敌国屡屡挑起战争,侵犯我国领土主权,你们都是安离的精兵强将,本将军在此起誓……” 将士们高昂道;“讨伐敌军…誓死保卫国家领土…” 萧王站在瞭望塔上,望着眼前的百万雄师,耳边回荡着他们激昂的斗志声。 九王爷回头看向瞭望塔,高高举起手中长枪,给了萧王一个自信的微笑。 萧王转身走下瞭望塔,向这边走来,杜洛跟在其后。 九王爷见他向自己走来,翻身下马,手持长枪跪在地上,身后的百万雄师也纷纷下跪。 萧王走到九王爷面前,将他扶起来,站在那里,看向眼前的百万雄师,眼中透出震慑人心的神色,霸气的宣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便是尔等报效家国之日,横扫叛逆,荡平匪寇,杀!” 话毕后,将士们,激情高昂,都开始喊杀,杀声震天,直破云霄。 萧王端过杜洛手中的酒碗,九王爷与百万将士们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后,摔在地上。 九王爷翻身上马,带领着百万雄师启程了。 萧王望着百万雄师,浩浩荡荡离开了,侧脸看了看身旁的杜洛,冷言道:“苏地的密折来了没?” 杜洛看了看四周,从衣袖中掏出密折,递给他。 萧王接过密折后,转身向军营内走起,杜洛跟在后面。 萧王来到军帐内,坐在椅子上,拆开密折,看了看后,放在桌上,冰山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起身来到山丘模型前,一句话也未说。 杜洛也不知道密折上面写了什么,更不敢多问。 过了一会后,萧王冷言道:“这道密折,在路上走了半个月,一句也未提到战况的字语……” 杜洛一脸谨慎的表情,说道:“兴许两军还没有开战……” 萧王眼角扫了扫他,冷言道:“你现在是这里的镇守将军,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要辜负了孤对你一片期望!” 杜洛拱手跪在地上,说道:“臣,绝不辜负陛下的使命!” 萧王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 杜洛起身离开了帐内,向留守的将士们走去。 当九王爷的大军抵达山丘时,突然,大量的沙石滚下来,直接影响到他们前进的步伐。 九王爷一双眼睛如鹰眼一般,迅速的看了看四周,大喝道:“众将士听令,全军退到左方二百里以内!” 话音未落地,山丘上出现敌军,抱起沙石扔向他们。 九王爷眉头一皱,纵身飞起,落在半空中,高昂道:“杀!” 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向山丘顶上攀爬,这时后方来了大批敌军,向他们冲来。 九王爷眼中绽放出自信的神色,好像知道敌军要突袭一般,低头看了一眼佐贺。 佐贺扬起手中的鞭子,带领一支队伍向后方敌军冲去。 瞬间战火四起,硝烟弥漫,两军进入交战中。 九王爷长枪一扫,山丘上的敌军们,一大部分人纷纷滚落山下,他挥起长枪飞落在地上,一枪刺入敌方先锋心脏,鲜红的血液,喷溅到他脸上,他拔出长枪,转身又是一扫,敌军又纷纷倒下不少。 没过多久,九王爷的大军顺利结束了此战,一刻也没有停歇,直接向三百里之内的梁国中城前进。 这时杜洛来到一个军帐内,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跪着的三人。 旁边站着两位黑衣男子,其中一位上前说道:“二少爷,这是大少爷来的信!” 杜洛接过信封,拆开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信上就写了一句话,“原计划提前行动!” 他看过后,点起桌上的蜡烛,烧了信件,看了看身旁的两位黑衣男子。 而跪在地上三位男子,望着杜洛眼中的神色,身体不免得颤抖起来。 其中一个说道:“赫玉勋,你今日杀了我们三人,来日国舅定不会放过你们赫家!” 杜洛眼中尽显冷色,然然说了一个字,“杀!” 话毕后,黑衣男子一剑封喉,杀了三位男子。 杜洛瞟了一眼倒地身亡的三人,将装备好的信件,递给其中一位黑衣男子,严声道:“这份信,一定要交到大少爷的手中,切不能有丝毫差错…” 话一落地,两位黑衣男子快速的离开了军营。 杜洛叫来了几个士兵,把地上的三人抬出去埋了。 这边的军帐内,一位士兵正在跟萧王禀报什么。 萧王听了后,坐在椅子上,眼中的神色,如锋利的刀子一般,看向桌上的图纸。 此时苏逸清的先锋队伍,已经攻下西关,占领了城池,而他的另一只队伍,在城阳关与敌军陷入苦战中。 汴督城内,一片混乱,横尸遍野,而城外,苏逸清的大军已经快攻破城门。 城楼上剩下的西军,继续放箭,放火球,攻打城外的离军。 苏逸清坐在骏马上,望着城楼上剩下的残兵们。 没过多久,城门被撞开了,一群离军冲进城内。 这时城楼上的西军,举旗激昂道:“鄂将军的援军到了……” 顺着他们的呐喊声,苏逸清回头看去,鄂轮带领十万大军向自己袭来。 鄂轮骑着千里驹,手持大刀,横扫敌军,直接冲苏逸清来了。 瞬间两军进入激烈交战中,苏逸清飞身而起,一支长枪扫来,四周的西军纷纷倒地而亡。 鄂轮见状,加快向前推进,手中的大刀甩出去,离军死伤无数,他拿起马背上的长枪,纵身飞起,向苏逸清刺去。 苏逸清霸气侧漏,倾斜而下,落在西军的尸体上。 鄂轮飞过来就是一枪,苏逸清迅速抵挡他的长枪,两人进入恶战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战火纷飞,都城陷入困境中。 此时的皇宫,在也没有昔日的辉煌,莨帝站在宫殿外,望着四周厮杀的离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过身来,一支冰冷的长剑抵在他脖颈处。 顺着长剑看去,佐贺眼中透着无情神色,“西上列,此时你还有何话说?” 莨帝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天要亡我西国,而不是你安离……” 佐贺放下手中的长剑,“来人呐,将西上列带走,通知下去……” 视线转移到城阳关,这里也是狼烟一片,横尸遍野,由于苦战的关系,两军死伤惨重,而守城的将军已战死,城池现在已经被离军占领了。 当视线回到都城,两军还在交战中,这时一位离军将士,骑着快马,手举莨帝的冠冕,嘴里高喊着,“西上列已擒……” 正与苏逸清苦战的鄂轮,一听到这话,心顿时掉入万丈深渊,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事实,他挥起长枪,冲天吼了一声,双眸中仿佛有火在烧一般。 苏逸清眼中的神色,全无感情可言,冷冷的长枪刺去,“你们的莨帝已经投降,你还要与本将军继续战下去吗?” 鄂轮一身傲骨,对他而言,投降是何等耻辱,他紧握长枪,再次与苏逸清打在一起,喝道:“宁死不做亡国奴!” 苏逸清怒目一睁,一枪打落他手中的长枪,快速打出一掌,鄂轮身体一斜,落在地上。 西军见到他们的将军落败,战斗力瞬间下降了百分之零。 苏逸清站在他的对面,说道:“如今,你们的西国已经被我军占领......” 鄂轮看了看四周,所剩无几的西军,缓缓拿起地上的长剑,一剑刺入自己心脏,站在原地,看向苏逸清,“我鄂轮,就是一死,也不会做亡国奴…” 苏逸清望着眼前的鄂轮,他手握长枪,屹立在原地,眼中绽放出敬佩的目光,停顿片刻后,骑上骏马,带领着离军,进入到都城内,向皇宫方向去了。 苏逸清扬言三天以内踏平西国,没想到的是,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战胜了西国的大军,如果,没有鄂轮的死守阵地,也许半天就攻下都城了。 当苏逸清来到皇宫,看了看四周,大步走进宫殿,站在龙椅前,冷冽的眼神看着大殿上的将士们。 这时佐贺从门外进来,将手中的信封递给苏逸清,退到一旁站着。 苏逸清拆开信封,望着宣纸上的字,脸上的表情,辨不出喜与怒,合上宣纸后,“传海风进来!” 话毕后,海风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等候吩咐。 苏逸清望着他,“海风,即日起,由你来镇守城阳关,不得有任何闪失…” 海风得令后,迅速离开了皇宫,带领一批离军前往城阳关。 这时苏逸清又说道:“佐贺,从现在起,你负责都城的治安与管理……” 一翻整顿后,众将士纷纷离开了大殿,只剩下苏逸清一人,他缓缓坐在龙椅前阶梯上,掏出碧柔珠,自语道:“沫儿,你再等等…” 经过一番战火中,西国落下了帷幕,成了安离国的领土。 第六十四章 战火四起下 当九王爷的大军抵达中城时,城楼上的梁军瞬间提高警惕,随时准备迎战。 而此时的皇宫中,梁国的皇帝,坐在大殿上,望着一群大臣们,脸上的表情,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要与离军决战到底,一派要与离军议和。 一翻争论后,两派僵持不下。 皇帝怒拍御桌,震怒道:“够了!” 瞬间争论的声音,顷刻间静止了,大臣们互相看了看。 这时一位老臣上前两步,“陛下,请恕老臣直言,以我梁国现在的兵力来说,根本不是离军的对手……” 其中一位大臣面色阴沉,打断说话的大臣,“方大人,此言差矣,我国自古以来,没有议和之说,更何况是现在,离军已经压境到中城,如果,现在派人去议和……” 瞬间两派又撕起来了,皇帝望着眼前的一切,脸色阴沉的可怕,大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吵吵,敌军来势汹汹,我国那有不战而屈的道理,来人呐,宣朕旨意……” 谏言的那位老臣,听了皇帝的旨意,摇了摇头,走出了大殿,站在走廊上,望着晚霞的天空,老泪流了出来。 “这不是天要灭我国…是无道君王要自灭毁国…” 视线回到中城,九王爷一声令下,“杀!” 话一落地,将士们纷纷冲了上去,一部分去撞击城门,一部分搬梯子往城楼上前进。 剩下的将士们纷纷拉起长弓,如雨一般的长箭飞向城楼上。 而梁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搬起石头砸向离军,瞬间狼烟四起,硝烟弥漫,两军激战在一起。 而此时,另一个国家,南国,已经派使者来到北山平原上。 一行人离军营还有一段距离,就见一群离军冲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领头的一位男子见状立即从马上下来,手中拿着黄卷轴,喊道:“各位将士,莫动怒,我们是来议和的……” “全都退下!” 顺声看去,杜洛快马扬鞭而来,停在众人面前。 杜洛看了看一行人,将目光锁定在领头男子身上,冷冷道:“中军,将南丞相带到军帐内……” 领头的男子,是南国的丞相,南林。 一会后,杜洛站在军帐外,南林看了看他,进入帐内,刚掀起帐帘,就瞧见,萧王坐在椅子上,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周身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气势。 南林定了定心神,走了过去,弯身行礼,“萧王陛下,万岁万万岁……” 萧王望着他呈上来的黄卷轴,微微皱了皱眉,抬起眼帘看向他,冷言道:“看来你们的王,根本没有议和的诚意!” 话毕后,将卷轴扔到他脚下。 南林脸色十分的不好,捡起地上的卷轴,“萧王陛下,如果,您若觉得此协议不妥……” 萧王听了他的一番话后,冰山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茶沫子,喝了一口,眼睛看向他,似乎让他继续说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南林继续为他的国家,与萧王周旋着。 杜洛站在账外,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扬起一抹邪笑,他心里仿佛知道,南王会派人来议和似的。 转眼间到了下午,南林他还没有从军帐内出来。 这时候,一位小将骑着快马进入军营内,翻身下马走进萧王的军帐内。 他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陛下,我军已经攻破中城,占领了都城……” 南林听到这些话,脸色如死灰般,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愣在原地。 萧王眼角扫了扫一旁的南林,冷言道:“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时南林回过神来,说道:“萧王陛下,您提到条件……” 时间又过了一会,南林走出了军帐,来到军营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对着一行人,说道:“你们现在回去,把这份卷轴交给大王,还有……” 听完他吩咐后,一行人迅速离开了。 南林现在像热锅中的蚂蚁,站立不安,在军营外来回走着,等待他们的王回复。 一阵阵铁骑声传来,闻声望去,是九王爷的大军回来了。 九王爷带领着大军胜利而归。 当九王爷经过南林身边时,突然下马,眼中绽放出不可置疑的魄力,看了他一眼,直奔军营离开了。 南林瞧见了他眼中的神色,不免得后背一阵冷寒,愣在了原地。 这时萧王已经在军营门口等候了。 九王爷来到他面前,弯身准备行礼。 萧王伸手扶起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冰冷的,“九弟,免礼,随孤进帐说话!” 九王爷见他拉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跟在他身后,进入军帐内。 帐内,萧王转身放开他的手,望着他,拿出手帕擦拭他面部上的血迹与灰尘,语气似乎没那么冰冷了,说道:“九弟,这次你又凯旋而归,二哥准备给你建座宅邸……” 九王爷望着他,仿佛回到小时候一样,每次自己弄的浑身脏兮兮的,他都会这么温柔为自己擦拭面部,要是哪里受伤了,他都会为自己包扎伤口。 萧王望着他眼中的神情,说道:“看什么呢?二哥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九王爷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二哥…” “不要动,看你一脸的灰尘……”萧王扶着他脸颊说道。 一会过后,九王爷换上新的铠甲,站在他面前,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萧王抚了抚他衣领,“很好,非常适合你!” 九王爷揉了揉鼻子,说道:“二哥,然儿不要什么封赏,刚才说的建座宅邸,不用了……” 萧王转身坐在椅子上,说道:“这怎么行,你身为安离的王爷,又是有功之臣,没有一座宅邸的话,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室,就这么定了,宅邸就建在亦王府对面!” 九王爷看了看他,说道:“然儿全听二哥的!” 萧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九弟,二哥后天准备回去了……” 九王爷听到他后面的话后,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说道:“二哥你的意思,让杜洛来镇守梁国?然后,在南国边境要塞驻扎兵队?” 萧王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目前只能这样了!” 这时杜洛在账外,禀报道:“启禀,陛下,九王爷,南林求见!” 九王爷看了看他,眼中闪现出质疑的神色,说道:“二哥,你觉得南王这只老狐狸,他会不会…” 萧王打断他的话语,说道:“他不敢,因为有你在这里镇守!” 九王爷望着他眼中绽放出,震慑人心的神色,上前站在他身边。 此时,萧王的脸又恢复到往常一样,冷言道:“让他进来!” 话毕后,南林拿着重新拟定的卷轴,进入军帐内。 经过一番后,南国不战而降,与安离国签订了议和。 笠日,安离国的军队,驻扎在南国边境要塞,巴东关。 而杜洛带领一部分大军,镇守梁国都城,九王爷依旧镇守在平原地区。 军营外,萧王站在护卫队面前,望着眼前的九王爷,眼中泛起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冷言道:“孤出来多日了,也该回都城了……” 九王爷看了看他,欲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 萧王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从身上掏出一块玉坠,系在他的腰间上,拍了拍他肩膀,转身上了马车。 随着萧王的一声令下,护卫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九王爷望着,越来越远的护卫队,手紧紧握着腰间的玉坠,眼中闪现出坚定的眼神,自语道:“二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身向军营内走去。 而马车内的萧王,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阴沉,望着手中的卷轴,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第六十五章 相逢不相识 颠簸了几天,萧王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安离,东城郊外,萧王下了马车,护卫队则去了城外的军营。 而萧王他独自一人向亦王府走了。 亦王府,花园内,亦王爷与赫莲玉在下棋。 赫莲玉手里捏着一枚黑子,眼中绽放出不容置否的神色,看着他说道:“方知,你不能光防守,你还要反击才行!” 王爷看了看他,低下眼帘,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伸手捏起一枚白子,陷入思考中。 赫莲玉见陷入思考中他,笑了笑,将手里的黑子放入罐中,说道:“眼下的棋盘,就如这天下一样,而这上面的棋子,代表着每一个国家,所以,不仅需要防守,更重要的是.....” “倘若,你不出击,你的国家,只会成为他国的领土!” 王爷一听这声音,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过身来,与赫莲玉一起接驾。 萧王还是一副冰山脸,走了过来,罢了罢手,冷言道:“免礼,都坐下吧!” 赫莲玉坐在对面,给萧王泡了一杯龙井茶。 王爷一边收拾残棋,一边说道:“皇兄,您还没有回宫吧?” 萧王沉默片刻,冷言道:“孤在想此时此刻,舅舅已经在太子宫等孤了!” 赫莲玉说道:“陛下,只要有樊榆林在,离恨天他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总之,先让他俩打起来再说,我们才好实行下一步计划!” 萧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俩不处掉,孤寝食难安,还有,密探来报,苏逸清已经攻下西国,占领了城池,可是,他却没有上报给朝廷,还杀了三名军前参将……” 王爷越听脸色越难看,严肃道:“苏逸清,他现在是功高盖主,不能再让他掌管兵权了……” 萧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坐在一旁继续听他说下去。 赫莲玉沉思了许久,说道:“这样吧,方知,你去做他的军前参将,一来,在他的地盘上,钉上一枚钉子,二来,毕竟你是安离的勇峰将军……” 王爷听完他的话后,说道:“目前只能如此了!” 赫莲玉接下话,继续说道:“现在守城的禁卫军已经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方知,唯恐有变,你得提前动身前往苏地!” 一番决定后,王爷退下了,花园内,只剩下萧王与赫莲玉两人。 萧王起身走到荷花池旁,清澈的水面,将他阴晴不定的脸,映了出来,陷入沉思中。 赫莲玉走了过来,望着池中游泳的鱼,说道:“听说紫宅正在重建中!” 萧王一听这话,内心又起波澜,微微皱了皱眉,冷言道:“是谁在重建紫宅?是他吗?” 赫莲玉侧脸看了一眼他,回道:“不是,听说是魔教的人,这一举动,对朝廷来说,他就是公然违反朝廷,对江湖来说,他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萧王沉思片刻,冷言道:“太尊,当年父王他为何下旨灭了紫家?孤想知道全部实情!” 赫莲玉深深叹口气,拿起鱼食洒进荷花池,说道:“当年你父王他为了攻打丰南,国库空虚,急需军饷,这时候,有人在他身边谏言,后来,紫家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再后来……” 萧王听他说了一半停下了,问道:“这位谏言的人是舅舅对不对?他为何要这么做?” 赫莲玉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因为这里面掺杂了太多恩怨纠葛……” 萧王听着刺心的真相,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有一把剑刺穿心脏一般,让他无力改变现实。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王与赫莲玉商议后,离开了亦王府,但是,他并没有回皇宫,而是朝西城紫宅走去了。 当他来到紫宅门口,望着红漆大门,绿叶石的台阶,两旁卧着偌大的石狮子,足以证明,当年紫宅是何等的显赫。 他现在的心情,难以言喻,缓缓上前,推开了大门,抬脚走了进去,望着院中的情景,深深的被震撼到了,停在原地望着兰白玉砌成的内宅。 这时一道黑影掠过,落在房顶上,声音极为冰冷。 “你是何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私闯的吗?” 萧王闻声望去,苏沫一身黑色长袍,瀑布般长发齐腰间,完美的五官,透着冷酷,茶色双眸中,似乎有杀气在涌动,周身散发出冷魅的气息。 萧王被他那双茶色的眸子,刺痛了心,愣在原地。 这时花园内跑来两位魔教教徒,冲到萧王面前。 “蠢货,有人闯进来都不知道,该当何罪!” 一听这话,两位教徒扑通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苏沫纵身跃下,落在两人面前,喝道:“若再有下次,本座将你们扔进毒蛇池,滚!” 话毕后,两位教徒逃命一般,退了下去。 苏沫幽冷的眼神,瞟了一眼萧王,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可言,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萧王望着眼前人,眼中尽显冷色,冷言道:“你就是魔教教主?杜薰铉?” 苏沫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萧王望着他那脸上的邪笑,微微皱了皱眉,冷言道“据我所知,这座宅邸的家主,好像不是你…” 苏沫冷冷道:“现在这座宅邸的家主,就是本座,你有何事?” 萧王一听这话,看了看他一眼,撂下几个字,“你不配知道!”转身离开了紫宅。 苏沫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胸口袭来剧烈的疼痛,手捂在胸口上,满脸都是虚汗,靠在墙上,嘴角上有血液往下滴。 过了一会后,他起身来到内宅,推门进入房间内,走到床前,坐在床边,扯下杜薰铉脸上的植物面具,放在一旁凳子上,顺手拿起湿毛巾,轻轻擦拭他面部。 一会后,苏沫帮他整理好一切,微凉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突然眼前一片模糊,泪如雨下,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泣不成声,“二师兄…”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启禀教主,岭南舵主求见!” 苏沫缓缓从杜薰铉身上起来,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一双眼睛如嗜血的恶魔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了出来,向大厅内走去。 他来到大厅,走上台阶,坐在虎皮椅子上,看向大厅中的教徒们。 岭南舵主,上前说道:“启禀教主,西南分舵失守,整个分舵教徒们都死了,凶手是六剑门!” 苏沫听着他的禀报,脸色极为恐怖,喝道:“本教的宗旨是什么?难道你们都忘了不成?” 岭南舵主与两边的教徒们,高呼道:“人不犯我,我不杀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苏沫听着贯耳的高呼声,从椅子上起身,站在台阶上,眼中泛起浓浓的杀气,冷冷道;“石林,格纳,本座命你们三日内扫平青芒山,六剑门的分部......” 随着令下,石林,格纳,两位护法,匆匆离开了紫宅。 岭南舵主站在原地,准备开口说话,却被苏沫打断了。 苏沫看了看他一眼,冷冷道;“赵朗逸,这次西南失守,遭到袭击灭杀,是偶发突然?还是六剑门早就预谋?” 岭南舵主一听这话,脸色吓得铁青,身体瑟瑟发抖,额头上直冒冷汗,压着声音,回道:“属下认为,这是六剑门早有预谋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得逞!” 苏沫走了下来,一拳砸在龙柱上,怒道:“胡说,你还真会替自己辩解,不要以为你能欺骗本座,若不是你?六剑门怎能在一天之内?灭了整个西南分舵?” 话毕后,岭南舵主扑通跪在地上,扯着他衣摆,求饶道:“求教主饶命…要不是因为…” 苏沫一脚踢开他,眼中尽显冷血神色,大喝道:“来人呐,将赵朗逸扔进毒蛇池!” 话音落地,进来两位教徒,将岭南舵主拖了出去。 苏沫冷冷的转身离开了大厅,向杜薰铉房间走起。 第六十六章 激战 此时已是深夜了,上居宫灯火通明,萧王坐在桌前看奏折,对面坐着莲玉,两人在商讨着什么。 仔细听听,原来在讨论紫宅的事。 赫莲玉面色严肃,说道:“明天早上朝堂上一定会有大臣谏言的……” 萧王听着他的话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言道:“这事,孤心里已有决断,再说了,孤心里是支持重建紫宅的!” 赫莲玉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说道:“其实,这事,老臣也是支持的,毕竟……” 经过一番讨论后,天色也渐渐亮了。 萧王直接从上居宫上朝了,而赫莲玉则来到正和殿外。 朝堂上,大臣们都谏言阻止紫宅重建。 而萧王的冰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坐在龙椅上听着他们的争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些大臣们还再哪里争执不休。 突然,萧王从龙椅上起身,冷眉道:“够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随着萧王一声令下,大臣立马停止了争执,站在朝堂上,等候差遣。 萧王看了看他们,走下台阶,“退朝!”大步离开了正和殿。 大臣们互相看看,摇了摇头,纷纷离开了正和殿。 赫莲玉见状,退到旁边走廊上,脸上的表情,辩不出喜与怒。 萧王直接来到御花园,坐在凉亭内,望着桌上的残棋,沉默不语。 这时,离恨天从门口走来,阴沉的表情,声音极为冰冷,“听说,你驳回大臣们的谏言?能给本君一个解释吗?” 萧王心里清楚,他会来找自己,伸手捏起一枚棋子,冷言道:“是,孤认为紫宅重建……” 离恨天听到他后面的话,眉头皱的都快成一条线了,一拳砸在桌上,棋子震落在地上。 怒道:“你简直是在胡闹,怎能拿律法当儿戏,那是你父王下的旨意,难不成你想为孽畜翻案不成?” 萧王一听孽畜两个字,脸色立马就变了,眼神里跟有把刀子似的,刚要说话,却被匆匆赶来的黑衣男子制止了。 黑衣男子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主上,青芒山分部被灭了!” 一听到这话,离恨天的表情,阴森的恐怖,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出来,怒道:“谁干的?” 黑衣男子不敢抬头看他,回道:“杜熏铉!” 离恨天愤怒冲天,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杀气,转身离开了御花园,黑衣男子跟在其后,两人直奔宫门走去了。 萧王望着两人匆忙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让人猜不透的神色,转过视线看向天空,嘴里嘀咕的什么,也听不清。 此时赫莲玉的马车已到了紫宅门口,他缓缓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着牌匾上的两个字,眉宇间透出丝丝忧伤,收回眼帘,抬脚走上台阶,准备进入院中。 突然大门拉开了,走出来一位男子,阻止他进入宅院。 “且慢,你不能进去!” 赫莲玉看了看他,语气中伴有无形的压迫感,“让开!” 男子堵在门口,“我们教主说了,不见你,你回吧!” 赫莲玉呵呵笑了两声,停下脚步,心里暗道:“紫苏沫,原来你知道我会来,这样老夫就放心了,你还是你!” 两人僵持了一会后,赫莲玉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眼前男子。 “把这封信交给你们教主,告诉他,老夫改日再来拜访,今日先告辞了!” 赫莲玉走后,男子拿着信封看了看。 “拿过来!” 男子一听声音,身体不免打了冷颤,拿着信封向院内走去。 苏沫站在院内西角毒蛇池边上,望着满池的黑毒蛇,面无表情,眼神里闪烁出冷戾的神色。 男子走过来将信封递给他,退了下去。 苏沫接过信封,撕开,当他看见宣纸上的字时,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一会过后,他直接把宣纸扔进毒蛇池,向杜熏铉房间走去。 而此时的青芒山,一片混乱,横尸遍野。 魔教的人,已经把六剑门的人全部杀了,占领了青芒山。 石林与格纳站在一旁,命令其他人收拾死尸。 这时一道白光掠过两人身边,就见他两人身上的衣物,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划过,刀口上往外淋淋渗血。 两人的脸色煞白,都没有看到来者是谁,双双倒地而亡。 “杜熏铉,本君不找你,你居然自动送上门了!” 顺着声音望去,离恨天站在屋顶上,眼中的神色,如利剑一般,看向死去的石林与格纳。 而身在紫宅的苏沫也没有坐以待毙,他站在房门口,望着地上跪着黑衣男子,好像在吩咐什么。 此时乌云笼罩在天空,一阵狂风袭来,房顶上站立着一个人。 狂风吹乱了苏沫的青丝,他的脸上扬起邪笑,纵身飞起,落在来者着对面。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来者居然是袁青木。 苏沫眼中绽放出邪戾的神色,“袁青木,本座恭候你多时了!” 青木哼了一声,二话不说,拔剑就像他刺来。 苏沫见他来势汹汹,甩出袖中的梅花镖,做出开打的姿势。 青木长剑一挥,飞来的梅花镖落在房顶上。 苏沫脸上扬起可怕的表情,赤手空拳与他厮打在一起。 一会后。 青木招招狠毒,使出了黑龙爪。 苏沫见状,一跃而起,飞在半空中,手指像龙爪一般,向他袭来。 青木心里知道,龙之爪厉害,快速闪躲,想偷袭他。 没想到的是,刚碰他的衣角,就被的龙之爪扣住手腕。 苏沫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望着他煞白的脸,冷血道:“袁青木,就凭你也想杀本座?” 青木见他冷戾的神色,突然反手打出一掌,趁机甩出银针,后退了几步。 苏沫轻身躲过,挥起衣袖,银针纷纷落在地上。 青木望着纷纷落下的银针,脸色阴沉的可怕,打出了黑龙煞,扔出白雾丸。 四周瞬间白雾四起。 苏沫定了定心神,一掌向白雾中打去。 就听见一声闷痛声,青木从半空中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而苏沫也落在地上,冷道:“今日,本座不会杀你,回去告诉离恨天,他既然这么想杀本座,让他自己来!” 青木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羞辱,但是,现在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不易再战,只能作罢,先撤离了。 第六十七章 回国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当朝阳将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无边无际的草原,犹如被赋予了生命的画卷。 丰城关前,无数身穿彩衣的男女,如有人海长河,连绵数十里,正对着一个方向,翘首期盼。 “来了”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叫,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辆撵车,八匹骏马急速奔驰,拉着撵车向前行驶,越来越近。 车轮滚滚,骏马奔腾,在旭日阳光的衬托下,金色的撵车,神辉灿灿,映出万道霞光,宛若神话中的天神座驾。 在撵车后方,数百位骑着骏马,身穿铠甲的勇士,护卫着撵车向前行驶。 “轰隆隆” 撵车急速奔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两撵车,当撵车距离众人还有数里之遥时,陡然间所有人,全部双膝跪地,纵声欢呼: “欢迎多锗大汗凯旋归来” “欢迎多锗大汗凯旋归来” “欢迎多锗大汗凯旋归来” 声音一波高过一波,犹如长江叠浪,声震九霄,撼动天宇,传遍四面八方,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 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无比的狂热与崇敬,甚至有些人身躯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因为他们知道,那个撵车里坐着的人,就是他的英雄,他们的主宰,他们心目中的神,那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撵车缓缓停下,两个卫士将上前,缓缓拉开车帘,一个男子缓缓走下了撵车。 那男子长身玉立,身穿黄袍,腰间扎着一条紫金腰带,头顶琉璃金冠,剑眉飞扬,目若晨星,英俊威武,气度非凡,正是临锡城。 “多锗大汗” “多锗大汗” “多锗大汗” “……” 当临锡城现身后,仿佛一下子点燃了所有人内心深处的火焰,全部疯狂地欢呼。 临锡城看着那些宛若疯狂的人们,在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与崇拜,让他心中生出无尽的感动。 在这些人眼中,他就是神,这是一种信任,一种支持,一种全心全灵的托付。 这是他的子民,同样也是他的兄弟姐妹,临锡城缓缓向前行走,伸手跟这些人那招呼。 一时间整个场面瞬间沸腾了,甚至有些人开始热泪盈眶,见到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如今近距离接触他们的大汗,没有比这让人激动的事情了。 只有十几里的路,却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没办法一路上的百姓们,太热情了,行进速度非常的缓慢。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临锡城才进入城中,与身后的百姓挥手致意,感谢他们的夹道欢迎。 这个举动又让那些百姓,再次发出一声震天欢呼,临锡城这才带着众人,向自己的斡尔垛行去。 刚走进斡尔垛,就见一位女子抱着一个小男童,女子宛如一玉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柔笑,声音如风铃一样动听。 “大汗……” 临锡城看了看女子,抱起她怀里的男童,亲了亲他粉嫩的脸颊,眼中含满父爱神色,“让父王看看,我们的小王子!” 这里先介绍一下,这位女子,名,寒梅子,是临锡城的大妃,男童是小王子,阿巴吉,临锡城的儿子。 小王子的小模样甚是可爱,在临锡城怀里,咿咿呀呀的说话,“父王…父王…” 寒梅子望着临锡城的脸上微笑,心里觉得暖暖的,转身走到桌前端起茶杯,来到他身边,“大汗,喝杯茶…” 临锡城一手抱着小王子,一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梅子,这段时间幸苦你了,你看,这是本汗给你带的礼物!” 寒梅子抱过小王子,望着他手中的簪子,柔柔的说道:“谢谢,大汗!” 临锡城上前将簪子戴在她秀发上,“本汗就说吗,梅子你戴上它一定好看!” 两人说了一会后,临锡城离开了。 寒梅子望着他远离的身影,眼中似有泪水闪动,缓缓低下眼帘,望着怀中睡着的小太子,透明般的眼泪滴落在他幼嫩的脸上,低低一叹道。 “为何你的笑总是这么冰冷……” 临锡城走出斡尔垛,来到一处陈旧的宫殿内,放眼望去,里面破旧不堪,早已失去往日的辉煌。 “听脚步声,也知道是你!” 闻声望去,台阶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男子,他身姿消瘦,一脸沧桑,眼神里流露出丝丝怒色,看向不远处的临锡城。 临锡城的表情,辨不出喜与怒,缓缓走过来,“父王,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白发男子,怒吼道:“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比草原上的狼都狠毒,你给我滚!” 临锡城一拳砸在柱子上,脸色阴沉的可怕,嘶吼道:“我哪里不如大哥?让你如此厌恶我?你告诉我?” 白发男子突然起身,一巴掌打过去,憎恨的眼神看着他,怒吼道:“那我今日就告诉你,柯渊他不会像你一样嗜杀兄弟,逼死自己的额吉,更不会囚禁自己的父王……” 临锡城脸上挂着红红的巴掌印,眼中似有恶魔出没一般,逼近他,阴狠道:“我就是草原上一匹野狼,只要有谁敢拦住我的去路,都得死,还有,你能活到今天,你应该感谢苍生天,赐予你一个优秀的儿子!” “你给我滚……滚…”白发男子用尽全力咆哮道。 临锡城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眼睛扫了扫旁边的婢女们,“好好伺候他,若有任何闪失,本汗将你们碾碎了喂狼!” 白发男子望着他的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瘫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了过去。 临锡城来到另一座宫殿外,耳畔飘来缕缕琴声,如倾诉一般,婉转而惆怅。 这时走来一个婢女,向他行礼,“大汗,金安!” 突然间,琴声断了,就听见殿内传来碎碎脚步声,越来越近。 临锡城摆了摆手,婢女退下了,刚进殿内,就见一抹红色身影向他扑来。 “大汗,你终于回来了,禾儿好想你!” 临锡城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缓缓抱起他,往里面走,柔声说道:“本汗也想念你…” 第六十八章 苍原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幽幽的琴声回荡在每个角落。 临锡城坐在地毯饮酒,眼中荡开徐徐柔色,侧脸望着身旁抚琴的人儿。 仔细看看那人,他身型玉立,青丝倾斜至腰间,五官神似苏沫,乌黑的双眸如黑宝石般美丽,修长的手指轻轻波动着琴弦,他宛如画中走来的嫡仙,美伦美幻。 他是宫廷的琴师,也是临锡城的宠儿,千禾。 一曲动人的,“花前月下”弹奏完,他柔柔一笑,依偎在临锡城怀里,微微一抬头,唇被含住。 临锡城温柔搂住他,亲吻他,柔声道:“禾儿,今夜本汗就留宿在这里…” 千禾望着他眼中的柔色,他的吻太过温柔,一时间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临锡城轻轻将他放倒在地毯上,褪去他身上的衣袍,抚摸他那诱人的肌肤,手指顺流而下,亲吻着他耳畔,“我爱你,永远不要离开本汗…” 千禾听着他的柔情的话语,柔软的手指在身上处处点火,意志渐渐吞噬了理智,整个人都要被他的温柔被燃烧殆尽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声音,“启禀大汗,西将军已到雍华殿…” 临锡城全身如水洗一般,望着腿上的人儿,“去告诉他,本汗一会就过去,退下吧!” 话毕后,外面没了声音。 千禾缓缓趴在他胸膛上,混沌的呼吸声,喃喃道:“大汗…禾儿…唔…” 临锡城抱起他,抵在墙上,深吻他,“不要说话,让本汗再次将你点燃…” 一个时辰后,两人一起来到金华池。 时间又过了一会,临锡城从池中走出来,拿起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滴,穿上衣袍,转身走到池边,蹲下身子,亲了亲他额头。 “禾儿,本汗先走了,晚上再来陪你!” 千禾靠在池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里全是爱慕之情。 雍华宫。 临锡城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张宣纸,挑眉道:“这密探准确吗?” 西岳表情十分严肃,回道:“准确无误,看来晨国已经开始行动了!” 临锡城将宣纸放在桌上,起身走在到竖立在一旁的地图前,看着上面的诸国版图,抬手捏了捏眉心,“梁国,西国,南国,已经成为安离的属地,这样看来,萧允恒他下一步要收入囊中的国家,应该是云锦了!” 西岳走过来,指了指地图上的云锦国,“如果,我们要攻打云锦,必须经过燕雨关,也就是苏逸清管辖区域,要想灭云锦,一定要先灭苏逸清!” 临锡城望着地图上正在一步一步扩展的安离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指着上面的燕雨关,低沉道:“这里必须要攻下,不能再让安离的国土扩展了,那样会威胁到我国的边境要塞!” 西岳沉思片刻,“此战关系到国家荣辱与成败,没有详细的作战计划,不能轻易的出兵征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人还在讨论中。 这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对着两人行了行礼,“启禀大汗,大妃吩咐奴婢来请您用晚膳!” 一听这话,临锡城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摆了摆手,“你去回禀大妃,让她与王子先用晚膳,本汗明日去看她们,退下吧!” 话毕后,婢女退了出去,西岳看了一眼临锡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临锡城转身坐在龙椅上,“西岳,今日先到这里,你先回府吧,改日再议!” 西岳听了后,行了行礼,离开了雍华宫,骑上骏马向府邸奔去。 临锡城独自一人坐在殿内,望着桌上摆放的一个木盒子,伸手打开,里面装的是碎掉的玉镯,望着碎成渣的玉镯,脑中浮现出苏沫打碎它的场景,耳畔回响起他锥心的话语,心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一般,这种痛让自己无法喊出来。 他缓缓将木盒子合上,靠在龙椅上,轻轻闭上眼睛,低沉道:“如果,可以,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都说我是只狼,你也这么认为,而我这只狼,为了子民们,不得不张开獠牙,因为这是我的使命,可惜,没有人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包括你……” 而这边宫殿内,寒梅子望着一桌子御膳,却一口也吃不下,她缓缓起身,走到阳台,望着天空的明月,说道:“将御膳撤下吧,你们也都退下吧!” 当婢女们都退出去了,寒梅子回头看看偌大的宫殿,两行清泪流了出来,哽咽道:“这冰冷的宫殿在冷,也会有阳光洒进来,可我的这颗心,也需要你的阳光暖进来,而你却一点也不赐给我,我是你的大妃,还不如一个男宠拥有你的多……” 此时西岳已经回到府邸。 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窗前喝酒,望着窗外的柔美的月光,恍惚间,眼前出现那日的情景。 他脸上扬起一抹令人炫目的微笑,缓缓端起酒杯,饮尽杯中酒,自语道:“紫苏沫,你的笑,有多危险,只有爱你的人知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笑,不过,我倒想看看,你的笑究竟有多危险……” 这时,一阵声音飘来,“启禀将军,属下经过一番访寻,也没有找到紫苏沫的身影,不过,属下打听到另一则消息!” 西岳面无表情,倒着清酒,“继续说下去!” 声音继续道:“魔教教主,杜薰铉他在修建紫宅,还派人灭了六剑门分舵,此举已经激怒离恨天,两派冲突正在进一步恶化中,开战在所难免,而萧允恒他却是支持重建紫宅的,这一点,引起朝中大臣们激烈的反驳…” 西岳突然喝道:“慢,你刚刚说谁在修建紫宅?杜薰铉?” 声音回道:“是的,杜薰铉!” 西岳微微皱了皱眉,手托下颚,沉思片刻,“离恨天与萧允恒的动向,你不必再盯视了,大汗他自有安排,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关注,杜薰铉的一举一动,记住,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是一般的人,记住,随时向我报告,退下吧!” 话毕后,一抹黑影从窗前闪过。 西岳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猜不透的微笑,继续喝着酒,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六十九章 云城 云城,方圆千里,建筑林立,古老的城墙,散发着沧桑的气息,仿佛在诉说这无尽岁月中的故事。 走近宫门,放眼望去,兰白玉铺的台阶,红山玉的大柱,雕刻着龙缠绕,青石的栏杆,精致的楼台,四周环绕着艾樱花,无一不在诉说它的恢弘奢华。 沿着走廊向大殿走去,停在门口,抬眼看去,花雨儿一袭黄袍坐在龙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气息。 朝堂上站满了大臣,千橙身穿蟒纹铠甲,面色严肃,站在一旁。 这时,花雨儿开口说道:“据密探来报,晨国已经开始行动了,朕今日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话一落地,朝堂上一片哗然,大臣们多说赞同议和,其中有几位提出要与晨国开战的,还有一部份要求上报给安离国,毕竟云锦国是依托安离国,才得以生存到现在。 花雨儿听着他们各自一词,怒拍御桌,喝道:“够了,如今,形势严峻,关系到国家存亡……” 此话一出,千橙上前两步,眼中绽放出不可置疑的神色,说道:“国主,晨国已有侵略我国的动向,依微臣看来,未必是坏事,这样一来,也许能摆脱安离对我国长期以来的控制,不过…” 此时一位大臣站出来,反驳了千橙的提议,“丞相之言,我等绝不认同,此举太过冒险,我国的兵力有限,如何对抗晨国的百万大军?还有一旦被安离识破?后果你想过没有?你身兼统帅之职?就等于整个云锦都在你肩上?怎可妄下决断?” 千橙脸色铁青,看向反驳自己的大臣,挑眉道:“照你这么说,我国永远没有独立的机会,只能成为它国的附属国…”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也没有说一个解决的方法。 花雨儿愤怒道:“退朝,丞相随朕移驾祥和殿!” 祥和殿内,往里面走,透过帏帐看去,金丝楠木床上,躺着一位身型枯瘦的男子,他面色苍白,目光无神,好像一直都在等待着什么,坚持到现在。 花雨儿缓缓走过来,坐在床边,眼泪夺眶而出,滴落下来,轻声喊了声,“父皇!” 介绍一下,躺在床上的男子,是上一代国主,花霍。 花霍伸出干枯的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虚弱的声音,说道:“孩子,不哭了,父皇知道,这担子有多重,不该让你即位,可是,找寻了多年,也没有找到你姑姑她,父皇的日子不多了,现在我国的形势,还有你,父皇如何能放心的离去……” 一听这些话,花雨儿泪如雨下,哽咽道:“父皇,女儿一定会找到姑姑的,一定会的…” 千橙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红了眼眶,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花霍喝了药睡着了,花雨儿走出祥和殿,向御花园走起,千橙跟在其后。 刚进御花园的大门,一只冷镖飞了过来,千橙一把推开花雨儿,打落冷镖,一跃而起,飞到假山上,四处寻找着冷镖来源。 花雨儿捡起地上的冷镖,发现上面绑着一封信,急忙拆开信封,从里面掉出一只梅花簪,当她看到信上的字时,瞳孔微微放大,后退几步,停顿片刻,弯身捡起梅花簪,就往寝宫跑。 千橙见状飞了下来,发现地上的信,捡起一看,赶忙追了过去。 花雨儿跑进寝宫,急忙换下身上的龙袍,穿上便服,转身准备往外走。 千橙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国主,你这是要去哪里?” 花雨儿拿过她手上的信,说道:“朕要出宫,你们都不许跟着!” 千橙上前问道:“国主,这是谁来的信?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花雨儿边往外走,边说道:“你不要问了,朕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千橙望着冲忙的身影,眼中闪烁出质疑的神色,停顿片刻后,起身离开了寝宫,悄悄的跟了过去。 花雨儿走出宫门,骑上千里驹,直奔城外果树林。 半个时辰后,她来到果树林,翻身下马,快步走进林中,当她走到一棵枇杷树下,发现前面站着一位白衣男子。 当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居然是苏逸清,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望着她,说道:“雨表妹,你来了!” 花雨儿一听这三个字,眼前突然模糊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哽咽道:“大表哥…” 苏逸清走过来,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傻丫头,你现在是一国之主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哭鼻子了!” 花雨儿听着他柔声的话语,眼泪越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大哭起来,好像在发泄内心的压抑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花雨儿哭红的眼睛,抬起眼帘,望着他,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大表哥,你为何会在萧允恒的羽下做将军?” 苏逸清看了看她,顺手摘下一颗枇杷,回道:“他是一国之君,手里有千军万马,单凭我一人之力,是杀不了他的,只有这一条出路,可以血洗当年灭门之仇,现如今,我攻下西国,手里握着他半壁江山,复仇之路,近在眼前了!” 花雨儿听着他的话语,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压迫感,身体不免得打了个冷颤。 苏逸清侧脸望着她,说道:“晨国,现在已经做好进攻的准备,雨儿,你有作战计划了吗?” 花雨儿缓过神来,回道:“大臣们不同意开战,纷纷表示要与晨国议和!” 苏逸清哼了一声,冷喝道:“愚蠢,这帮人只会说出这等话来,晨国分明就是要你的领土,来壮大它的国土,到时候,云锦国就会从地图上消失……” 花雨儿沉默片刻,“大表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可眼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真要是与晨国正面开战,我国的兵力,那是晨国的对手!” 苏逸清转过身,看着她,说道:“虽然你不是晨国的对手,但是,你身后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它的名字叫,离军!” 第七十章 被亲了 迷离的灯光下,苏沫坐在床边,拿着湿毛巾擦拭杜薰铉的脸,一会过后,苏沫弯身抱起他向外走,来到后院一面墙壁前,伸手按了按墙面上设计的隐形机关,突然,白色墙壁上开了一扇门,他缓缓走了进去。 他经过走道来到密室内,将杜薰铉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抚了抚他的额发,脸上扬起一抹让人心疼的微笑,说道:“二师兄,这里很安静,没人会打扰到你,我要出门一段时间,去为你寻找解药……” 不知过了多久,苏沫缓缓起身,离开了密室,来到房间内,换下身上的衣服,穿上白色长袍,揭下脸上的植物面具,放进衣襟内,戴上清荷面具,转身走到窗前,一跃而起,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天色渐渐亮了。 苏沫站在枫叶山上,望着满山的红叶,自语道:“我不能再去找阿夕帮忙了,只能来找他了,不知他会不会给我百骨毒的解药,更不知他是否有此解药……” 说着说着到了宫殿外,他停在门口,过了一会后,抬脚走进院内。 “都已经到门口了?为何还进来?莫非让本尊请你不成?” 苏沫一听这话,眼中的神色凝重,停顿片刻后,看了看四周,准备走进大殿。 “本尊在后院花池!” 苏沫转过身来,向后院南门走起,到了门口停下脚步,抬起眼帘,看向花池。 尘梦在花池泡温泉,水面上漂浮着玫瑰花瓣,他靠在池边上,嘴角勾起一抹魅笑,很有磁性的声线,说道:“你为何不去找夕颜?而是来找本尊?你就这么有把握能从本尊这里拿到解药?” 苏沫听着他话语,看来他知道了一切,上前几步,站在台阶上,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来目的,我想,你应该不会轻易把解药给我的吧?” 尘梦抬起头看着他,眼中似有几分玩味的神色,说道:‘很简单,就看你愿不愿了?’ 苏沫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 尘梦然然说道:“把衣服脱了,面具摘了,下来陪本尊泡温泉!” 一听到这话,苏沫眉头皱的更深了,愣在原地,怒视着他,心里的火蹭蹭往外冒。 “怎么?不愿意?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还敢冒充天下第一魔教教主?本尊看,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苏沫听着他粉刺的话语,彻底怒了,“不就是陪你泡温泉么,我会怕你把我吃了不成……”一边说一边脱下身上的衣袍,扯下脸上的清莲面具,走进花池内,坐在边上,怒视着对面的尘梦。 这时一阵清风拂来,苏沫打了个冷颤,喷嚏连打了几个。 尘梦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食指挑起他的下颚,声音仿佛有蛊惑一般,“你冷吗?” 苏沫望着他那张酷似萧王的脸,恍惚的伸出手,将要触到他的脸时,眼前突然模糊不清了,缓缓倒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尘梦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眼中闪烁出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手指勾起他一缕青丝,“紫苏沫,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来招惹本尊,你可知这花池内有何毒物,你到底是聪明过了,还是傻的无可救药,居然肯为杜薰铉冒此险,你现在已经中了本尊的毒,别妄想夕颜能解的了!” 话毕后,尘梦抱起他,离开了花池,来到房间内,将他放在床上,拿起睡袍披在身上,顺手拿过毛毯盖在他身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的尘梦,走到后山上,望着眼前的红枫叶树,仿佛看到昔日的恋人般,脸上扬起,让人揪心的笑容,恍惚间回到过去。 眼前出现了两位男子,一位红衣男子坐在树下抚琴,一位白衣男子在旁边舞剑,片片红叶似彩霞般,洒落下来。 舞剑的白衣男子,就是尘梦,这时的他,十七岁的样子,绝色的脸,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唇角挂着浅浅的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沉陷下去。 抚琴的红衣男子,宛如一块无瑕的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深黑的长发及腰间,容貌如画,仙美的不似真人,如梦如幻般降临在人间。 尘梦停下舞剑,来到他身边,弯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眼中渐渐绽放出柔色,“尘儿,本王要娶你!” 红衣男子停止抚琴,侧脸望着他,浅浅一笑,“我答应你!” 尘梦望着眼前人,带着三分暖意,七分柔情,仿佛一切都变不重要了,唯有他那双清浅眼眸,轻柔的将他揽入怀中,此生绝不能失去他。 红衣男子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里传来激烈的心跳声,喃喃道:“一曲情思为君弹,此生只为君折腰!” 尘梦低下眼帘,捧起他的脸,深情的吻上他的唇,柔声说道:“尘儿,此生,本王绝不负你!” 红衣男子双手紧紧抱住他,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与他亲吻在一起。 这时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吹起满山的红叶,将尘梦拉回现实,看见他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现在的他,看上去,与往日冷傲的他完全不同,像一只受伤的狮子,揪心的疼。 不知不觉间到了下午。 昏迷的苏沫,额头上全是冷汗,眉头深锁,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双手紧紧抓住盖在身上的毛毯。 突然他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的瞳孔放大了数倍,望着眼前人。 尘梦双手按压在床边,身体压在他身上,魅惑的唇吻上他唇,“你做了何美梦?可以与本尊分享吗?” 苏沫一把推开他,拽着毛毯,怒骂道:“混蛋!”一把掌扇过来。 尘梦迅速抓住他的手腕,深邃的眼神看着他,唇角上挂着一抹邪笑,“越是纯净美好的东西,本尊越是想指染它,比如说你!” 苏沫怒火中烧,甩开他的手,脸色铁青,准备打出龙之爪,突然身上的毛毯掉下来,他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空无一物,急忙抓住毛毯裹在身上,又气又恼,脸红到脖子了。 尘梦上前一步,坐在床上,一点点逼近他。 第七十一章 蛊毒 苏沫慌乱的将毛毯裹在身上,站在床上,双眸中绽放出浓浓的怒火,怒视着与自己一纸之隔的尘梦,一巴掌打过来,“无耻,竟敢对我…” 尘梦双手抓在他手腕上,将他抵在墙壁上,把他圈在自己怀里,脸上露出了令人炫目的魅笑,“越是难驾驭的坐骑,越能激发本尊的兴趣,而你,就是本尊看好的坐骑,你懂了吗?” 苏沫一听这话,脑袋轰轰作响,咬着嘴唇,“你究竟想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尘梦伏在他耳畔,吹了一口气,然然道:“做本尊的坐骑,你听明白了吗?” 苏沫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话来,在他怀里挣扎,想摆脱他,“做梦!” 尘梦呵呵笑了笑,“你越是挣扎,越能激起本尊的兴趣!” 苏沫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怪了,额头上冒出汗来,急促的声音,问道:“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尘梦柔软的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耳畔,“看来起作用了,这是一种蛊毒,它能让你看到心中最想见的人!” 苏沫听着他的声音在耳畔萦绕,缓缓倒在他肩上,他温热的唇贴在脖颈处,让人更加难以自持,心中那团火瞬间放大数十倍,整个人微微瑟瑟起来。 尘梦放开他的手,挑起他的下颚,望着他,“才用了一点而已,效果不错!” 苏沫双手紧紧抓住他衣襟,苦闷与火热交织在一起,不禁的抬起头,迷离间,看不清他的眼神,“我的王…” 尘梦望着眼前的他,从袖中掏出黑色药瓶,含了一粒药丸在嘴边,吻上他的唇,温柔的将药丸送入他口中,轻轻闭上眼睛,亲吻着他,心中暗道:“皇兄,当年你是如何抢走本尊的一切,如今,本尊要让你的儿子来偿还!” 一番过后,苏沫趴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 尘梦将他横抱着放在床上,捏了捏眉心,又恢复到以往的模样,双眸中绽放出冰冷神色,冷冷道:“从今以后,你不止是本尊的坐骑,还是一把致命的利器……” 笠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苏沫醒来,脑袋沉沉的,想起自己被尘梦亲吻的画面,还有自己狼狈的模样,恼羞成怒,从床上下来,穿上衣袍,冲了出去。 此时的尘梦正在房间喝早茶,突然,房门被踹开了。 苏沫怒气冲冲过来,骂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居然给我下蛊毒……” 尘梦一脸风清云淡的样子,不咸不淡道:“一大早起来,火气就这么大,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本尊可没有强求于你!” 苏沫感觉头更痛了,一把打落他手中的杯子,怒道:“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可不是你的玩物!” 尘梦看了看他一眼,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冷冷道:“紫苏沫,你可知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敢冒充杜薰铉,招惹离恨天,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聪明过了?” 苏沫听着他冷酷的话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就算我不去招惹离恨天,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尘梦侧脸望着他,眼中闪烁出让人畏惧的神色,冷冷道:“要想制住你的敌人,首先,要学会制住自己,而现在的你还不够成熟,别说想打败你的敌人了,恐怕你连魔教教主的位子都还没有坐热,就会被敌人先灭了,究竟该如何做,你心里应该清楚了!” 苏沫眼中闪过一丝质疑的神色,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话,一时间陷入沉思中。 尘梦走了过来,看着他,“现在你想救杜薰铉,更想知道是谁杀害了你的师傅,本尊给你指条明路,去丰南国,那里有你要的真相!” 苏沫缓过神来,挑眉道:“你的意思?让我去找临锡城?莫非你这里没有解药?” 尘梦哼了一声,“你以为百骨毒这么好解的吗?本尊是天下毒师,不是神医在世,就算你去找夕颜,他也解不了此毒,因为差一味药…” 苏沫听他说了一半,不再往下说了,急忙问道:“差一味什么药?你说啊” 尘梦望着他焦急的眼神,回道:“银雪根,这是一种生长在西北地区的药草,也就是丰南国的境内,不过,恐怕你不会这么容易得到的,因为银雪根是极为稀有的药草,只有皇室才能用,百姓们是享受不了此等贵重药材的!” 苏沫听明白了他话中意思,说道:“你的意思,要想得到银雪根,必须要潜入斡尔垛…” 尘梦望着他眼中涌动的神色,勾起唇角道:“你若想救杜薰铉,得知当年的真相,必须要面对临锡城的,不过,本尊到可以帮你做到天衣无缝……” 苏沫不明白他后面话的意思,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他点了穴道,再次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过来,看了看四周,瞧见尘梦坐在桌前看书,一把掀开毛毯,下床走了过来。 “慢,你应该先照照镜子!” 苏沫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来到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是杜薰铉的脸,眼眸的颜色居然变了,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杜薰铉本人。 微颤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尘梦低头翻看着书籍,看不清他的脸,冷冷道:“你满意就好,不过,你的声音还需要改进,你把桌上的药喝了,稍等,本尊要提醒你,这可是剧毒,喝了它,会破坏你的声带,万事俱备,只差一点了……” 尘梦的话都没说完,苏沫转过身端起桌上的药,一鼓作气喝了。 尘梦眼中绽放出异样的神色,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他,嘴角上挂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微笑,“这样一来,你就是真正的魔教教主,杜薰铉了!” 苏沫被甘苦的药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额头上的汗珠往下滴,“前方道路哪怕全是荆刺,我也绝不会后退,绝不会!” 尘梦眼中的神色,更加让人看不懂了,看了看他,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会知道。 第七十二章 将军府 苏沫一袭红衣骑着白马,进入丰南国边境,沿途经过一座座白色敖包,来到丰城关,进入都城,繁华的街道,喧闹的人群,映入眼帘,他翻身下马,手牵着缰绳走在街上。 他走到绿野大道前,停下了脚步,望着,离自己百米远的斡尔垛,它是仿照中原宫殿而建,无一不在宣扬着,它的宏伟壮观景象。 停留片刻,他牵着白马来到一家客栈门口,一旁的店小二招呼着他。 他将白马交给店小二,走进客栈内,一番过后,他走上楼梯,来到三楼天字号房间,推开门,进入房间里,将腰间的佩剑放在桌上,站在窗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全是冷漠的神色,看向前方的斡尔垛。 “西将军,你今日还是老三样吗?” 苏沫被楼下店小二的声音打破沉思,自语道:“西将军,莫非是西岳?” 停顿片刻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轻盈的脚步走到二楼时,停在楼梯上,侧脸向大厅看去,心中暗道:“还真是他!” 西岳一袭青衣长袍,坐在大厅靠近窗口的位置,他那张完美的脸上辨不出喜与怒,悠闲的喝着青稞酒。 此时,苏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转身向上了三楼,快步来到房间里,站在镜子前,拿出衣袖中的白色药瓶,不知道对着镜子做什么,青丝散落在下来,看不清他在干嘛。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店小二的声音,“西将军,您慢走…” 这时,苏沫终于忙活完了,他转过身来,眼眸恢复到原来的茶色,脸是自己的容貌,脱下身上的红衣袍,换上白衣纱袍,将白纱戴在脸上,走到阳台上,望着窗外飘着的绵绵细雨,双眸中闪烁出坚定的眼神。 “银雪根,既然是稀有药草,他是一国之将,应该会有!” 随着夜晚来临,绵绵细雨停了,习习凉风吹来,一道身影掠过,落在将军府房顶上,四周看了看,一跃而下,潜入房间内,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他的身影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是苏沫,他快速的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经过一番搜寻,他好像没有找到,这时门外传来阵阵声音,他迅速推开窗门,飞了出去,又潜入到其它房间。 又经过一番翻找,他终于拿到了银雪根,眼中绽放出异样的神色,正准备离开,突然身体一阵燥热,额头上冒出汗珠,瘫跪在地上,不小心将身旁的花瓶碰倒了,碎了一地。 “谁在那里?” 几个巡视的士兵向房间冲来。 苏沫心中大叫不好,吃力地扶着墙起来,翻过窗户,躲在角落里,心中忐忑不安,暗道:“该死,蛊毒偏偏在这时候发作!” 几个士兵冲进房间内,发现碎了一地的花瓶,大呼道:“快去禀报将军…有刺客…” 此时的西岳正在书房看兵书,一个士兵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启禀将军,有刺客潜入府邸,这是在药房发现的东西!” 西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走过来,拿过白纱,低沉道:“这是哪个不要命的歹徒,胆敢夜闯我将军府!” 说着说着走出了房间,看见来回搜寻的士兵们,停顿片刻,向药房快步走去。 当他来到药房内,四周看了看,好像发现了什么,缓缓走到窗前,嘴角上挂着冷笑,一跃而起,落在地上。 苏沫脸上全是汗,轻轻退到艾樱花下,盯视着不远的西岳,手捂在嘴上,蛊毒的作祟,他快虚脱了。 西岳站在原地,突然射出了冷镖,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杀气,“什么人,还不滚出来!” 冷镖擦过苏沫的脸庞,钉在身后的柱子上,由于没站稳的关系,倒在艾樱花下。 西岳快速走过来,当他看到苏沫的脸时,眼中的杀气,渐渐散去,弯身托起他身体,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脱口而出道:“是你!” 这时士兵们听见西岳的声音,都往这边赶来。 西岳将他揽入怀中,侧脸望着赶来的士兵们,大喝道:“全都退下,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都不得进入后花园,违令者,军法处置!” 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们全部都退下了。 这时,西岳抱起苏沫来到后花园,进入冰冷的水池中,轻轻退去他身上的衣袍。 冰冷的水与内心的火热交织在一起,苏沫的身体瑟瑟发抖,片刻,身体的闷热稍缓,抬起眼帘,望着眼前人,他的眼眸恍若有星辰在闪耀,一点也不逊色于这满天的繁星。 西岳望着瑟瑟发抖的他,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眼中闪烁出困惑的神色,声音如水一般轻柔,“苏沫,你中了蛊毒,这样做,会让你稍稍缓解一下!” 他的声音,仿佛是一种巨大的诱惑,让苏沫更加苦闷与难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西岳缓缓低下头,轻轻咬了一下他脖颈处,“你就像一朵洁白的雪莲,容不得俗人半点染指……” 初初的疼痛过后,苏沫稍微好点,压抑着声音,问道:“你为何要救我?明知道我来的目的?” 西岳伏在他耳畔,轻声低语了一句,说着说着伸手点了他的睡穴。 苏沫听到此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昏昏的晕在他怀里。 最后,西岳缓缓将他抱起来,走出水池,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清晨的风透过窗帘吹进来,吹落桌上的图纸,而此时的苏沫已经醒来,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中飘动着的白云,不知他说了什么,声音太低了,根本听不清。 突然,一阵阵敲门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他知道是谁,走过来拉开了房门。 西岳站在门口,“你醒了,还没有吃早餐吧,我已经叫下人去准备了!” 苏沫望着他脸上的浅笑,心里震了震,“你…” 西岳将手指抵在他嘴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等下再说!” 话毕后,他走了进来,关上房门,转身看向苏沫,见他微皱的眉,坐在椅子上,欲开口说话。 第七十三章 心生爱意 苏沫坐在桌旁,望着对面而坐的西岳,幽冷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西将军,你明知我来的目的,为何不去禀报你们的大汗?” 西岳听着他称呼自己为将军,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望着他幽冷的眼神,片刻,打开桌上摆放着木盒,拿起里面的银雪根,说道:“这棵银雪根你拿回去也救不了杜薰铉!” 苏沫望着他手上的银雪根,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西岳回道:“这是新采的银雪根,只能当做普通的药材来用,而你需要的银雪根,那是要经过苍原的苍花浸泡后,才能当做真正的药引子而用!” 苏沫听着他的解说,问道:“你直接告诉我吧?要怎么样才能拿到浸泡后的银雪根?” 西岳合上木盒,起身走到窗前,说道:“皇宫,药膳阁,你要的银雪根就在那里,不过,你很难拿到手,哪里是禁地,有四名死士把守,位置与大汗的寝宫只有一墙之隔!” 苏沫脸上扬起一抹冷笑,冷道:“你告诉我这一切,是在边策我不要靠近他吗?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是不是?” 西岳侧脸看向他,感觉他好冷,冷得让人不可置信,说道:“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无需这般冒险!” 苏沫勾起唇角道:“你为何要帮我?你应该知道我与临…” 西岳转过身来,看着他,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低沉的嗓音说道:“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帮你,是因为你当初救过我的命……” 苏沫看了看他一眼,正准备起身说话,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参见大汗…” “都平身吧…” 苏沫一听这声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坐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西岳望着他阴沉的脸,定了定心神,走过来,说道:“你留在这里!” 话毕后,西岳拉开房门,离开了房间,向前院大厅走去。 苏沫望一桌子的美味,却一口也吃不下,一会后,他起身离开了房间,来到前院大厅后面,站在窗前,看向大厅内。 大厅内,临锡城坐在正下方椅子上,西岳则坐在一旁椅子上。 当苏沫看见临锡城身旁坐着的男子时,他的一举一动都与自己太神似了,内心说不出来是何滋味,继续关注着里面的一切。 西岳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大汗,你上次说的那个计划…” 临锡城端起茶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不是不打,眼前重要的是把另一半兵符拿到手,可是,你也知道父皇他不肯交出来……” 苏沫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眉头深锁,心中暗道:“想攻打燕雨关,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苏逸清可是安离的孝督将军,还想将云锦国收入囊中,那可是我娘亲的国家,我岂能让你得逞!”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商讨结束了。 临锡城,千禾,西岳,三人走出了大厅。 千禾看见了一旁的白荆花,那是他最爱的花,转身走过去,步履有些急了,踩到了衣摆,差点跌倒在地。 “小心!” 临锡城上前一把抱住他,望着怀中的人儿,“怎么这么不小心…” 千禾痴痴的望着他,眼中含满柔情,“大汗!” 苏沫看着两人之间的亲密,还有两人眼中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尽显冷色,让人感觉到一阵冷寒。 西岳脸色有点不太好,咳嗽几声,“大汗,明日的火神节,臣已经准备好了……” 千禾收回眼帘,从临锡城怀里起身,顺手摘下一朵白荆花,低着头,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上去心情非常的好。 临锡城表情很严肃,说道:“火神节,是举国欢庆的节日……” 时间又过了一会,一切敲定后,临锡城与千禾离开了将军府。 西岳站在白荆花前,说道:“出来吧!” 苏沫听了这话,走了过来,“原来你知道我在这里,居然,还能一如既往的与临锡城商讨国家大事,就不怕我向安离揭发你们的阴谋吗?” “你不会!”西岳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苏沫冷笑道:“你何来的自信?说我不会?” 西岳摘下一朵白荆花,捏着枝干上的刺,说道:“因为你就是你,就这么简单而已!” 苏沫望着他被刺破的手指,冒出的红血点,停顿片刻,转身向外走,“总之,先谢谢了,不过,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因为,只要惹上我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好下场的!” 西岳望着他离开了身影,嘴角上挂着一抹冷笑,心中暗道:“紫苏沫,你现在说这话太迟了,你的微笑,柔的令人沦陷的想掠夺,当然,我也不例外…” 时间转眼之间,到了晚上。 苏沫拿起衣架上的红色披风,霸气的披在肩上,侧脸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扬起一抹邪笑,片刻后,起身走到阳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纵身飞起,消失在夜空中。 皇宫内。 上阳宫,是临锡城的寝宫,透过窗户看去,他坐在御桌前,手里拿着玉笔,正在批阅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 这时,千禾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来到御桌前,放在上面。 临锡城见他来了,放下手中的玉笔,拉过他的手,坐在自己腿上,温柔的抚了抚他额发,“都几更天了?你还过来?” 千禾依偎在他怀里,“大汗,我就想陪在你身边!” 临锡城低头亲了亲他秀发,“有你这句话足矣,今夜,你不用回昱禾宫了…” 千禾缓缓抬起头,吻上他的唇,喃喃道:“大汗,我爱你,我要陪你一辈子!” 临锡城望着他眼中的柔情,双手紧紧抱住他,没有回应他的话,与他亲吻在一起。 千禾感觉有股淡淡的苦涩涌出来,轻轻闭上眼睛,内心话,“城,为何你每每看到我?你的双眸中绽放出神色,总是让我揪心的疼…” 临锡城亲吻着他的唇,眼中的神色,让人很心疼,内心话,“我的沫儿,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第七十四章 得知真相 苏沫轻身落在药膳房顶上,一跃而下,警觉的看了看门口的四位死士,轻轻退到后窗前,推开窗门,潜入房间内。 玲琅满目的药材,摆在眼前,他快速的寻找着,时不时的看向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焦急万分,额头上冒着细汗,无意间触碰到了药柜上机关,白色的墙壁缓缓打开了一道门。 他迅速的走了进去,里面极重的药材味,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四周看了看,发现旁边药柜上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脸上露出了激动的微笑,急忙上前,打开玻璃瓶,取出苍花包裹着的银雪根。 “二师兄,你有救了,沫儿拿到药引子了!” 停留片刻,他将银雪根包起来,放入衣襟内,走到窗前,准备离开皇宫,耳畔传来阵阵声音,是隔壁殿内传来的,他面色阴沉,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窗户旁边,视线投向里面。 地毯上,临锡城与千禾痴缠在一起,整个殿中都弥漫着两人的爱语声。 苏沫收回眼帘,靠在墙上,两人交织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他一跃而起,落在上阳宫房顶上,坐在那里,望着天空中的繁星。 一个时辰后。 临锡城坐在地毯上,望着腿上的千禾,温柔的抚摸他的脸,“禾儿,你先睡吧,本汗处理好奏折,就来陪你!” 千禾缓缓起身抱住他,喃喃道:“我都听你的!” 临锡城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抱起他来到龙榻前,将他放在上面,抚摸着他的脸,缓缓向下,点了他的穴道。 千禾慢慢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了。 此时,临锡城脸上的温柔全无,起身拿起睡袍披在身上,手指勾着黑丝银针,来到窗前,轻身飞了出去,落在房顶上,手里的银针射了出去。 苏沫一根红丝银针飞出衣袖,眼中的神情,冷漠的如鬼魅一般,看向对面的临锡城。 临锡城手指勾在黑丝上,阴冷的眼神看着他,“杜薰铉,你居然没有死!” 苏沫望着缠绕在一起的银针,邪魅的笑了笑,“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杀的本座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临锡城望着他目空一切的眼神,他周身仿佛有黑气散发出来一般,手指用力一拉,黑丝断了,银针落在房顶上,使出了龙之爪,向他袭来。 “十年前你就该死了!” 苏沫见他来势汹汹,听着无情的话语,望着他吃人一般的眼神,也使出了龙之爪,与他打在一起。 守护在药膳房的四名死士听到了打斗声音,四人互相看了看,拔出腰间佩剑,准备飞上房顶帮助临锡城。 “谁都不准上来,全部退下,违令者,杀无赦!” 四名死士听了临锡城的命令,全部都退下了,朝甘林殿方向走去。 两人的招数相同,看似不相上下。 临锡城手指像龙爪一样,扣在他肩上,左手打出黑龙煞。 苏沫见状立即使出内力,打出一掌,与他的左手击在一起。 两人的内力震的四周树木纷纷倒在地上,片片落叶飞舞在夜空中。 苏沫仿佛像夜间的魑魅魍魉一般,望着眼前人,扬起嘴角道:“临锡城,你的宠物不错,真想让沫儿他亲眼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临锡城的眼神太可怕了,冷笑道:“杜薰铉,我告诉你,这一生你都胜不了我,一滴幻象露,就能让你败给我,以至于杀了师傅,最后,还让沫儿痛恨你,沦为人人痛恨的魔头……” 苏沫听着撕心的真相,额头上青筋映了出来,用力一击,后退两步,打出了金龙煞,身体快得令人发指,一掌打过来。 临锡城从未见到如此暴戾的他,虽然躲过了金龙煞,却没有躲过他的龙之手,顿时,脸上冒出冷汗,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 苏沫的手指扣在他心口上,另一只手掐在他脖子上,眼中的神色,没有一丝感情可言,仿佛在看一件物品一般,阴沉道:“只要本座手指轻轻一用力,你这一国之君,就会沦为本座手下的亡魂!” 临锡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趁他说话的时候,趁机打出一掌,后退几步,干咳了几声,嘴角上挂着血丝,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眼中闪过一丝质疑的神色,盯视着他。 苏沫望着脸色苍白的他,片刻,他纵身跃下,进入寝宫中,站在屏风前。 临锡城见状飞身而起,追在后面,风一样的速度,挡在他面前。 苏沫眼角扫了扫龙榻上昏睡的千禾,“他也配做沫儿的替身?” 临锡城眼中泛起迷惑的神色,感觉今日的他,太不像他的作风了,质问道:“杜薰铉,你究竟来丰南做什么?” 苏沫看着他,不咸不淡道:“本座想干嘛就干嘛,难道,还需要跟你报备不成吗?” 临锡城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好像在审视一般,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自己又说不上来。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启禀大汗,有人闯入药膳房,浸泡在苍花中的银雪根不见了!” 苏沫一听这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中却没有脸上那么平静。 临锡城听完外面的禀报后,看着他,挑眉道:“我还纳闷了,你身中剧毒,怎么可能会没事,原来你是来盗银雪根的……” 苏沫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然然道:“你说的没错,本座就是来取银雪根的,你若想拿回它,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现在的临锡城已经被他内力所伤,加上原有的剑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银雪根带走。 苏沫见他不说话,又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紫宅已经被本座修建完工了,还有…” 临锡城见他拖着长音,“还有什么?” 苏沫见他愤怒的眼神,脸上扬起一抹邪笑,“还有就是,沫儿他也来了!” 临锡城看他得意的样子,他这是故意在激怒自己,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因为,现在自己有伤在身,根本不能使用内力,更不能与他搏斗。 第七十五章 坠入情网 苏沫望着临锡城愤怒的眼神,冷冷的笑了起来,“临锡城,你现在是不是特想用你的猎爪撕碎本座的心脏?告诉你,不但你现在做不到,这一生你都做不到!” 临锡城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脸色越来越难看,回击他,“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还来丰南盗银雪根干嘛?你这不是在打自己耳光吗?” 苏沫的眼神仿佛着魔一般,根本不接他话茬,一步一步走过来,看了一眼昏睡的千禾,“如果,你的宠物看见了沫儿会怎样?” 临锡城侧身来到龙榻前,语气极为阴沉道:“这是我与他的事,你无权干涉,就算如此,沫儿也不会选择你,因为我在他心中烙下印记,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存在!” 苏沫一把揪住他衣襟,眼神不是一般的寒冷,“别做梦了,他现在已经是本座的人了,而且,他明日会与本座参加你们的火神节……” 话毕后,苏沫冷冷的甩开他,霸气的转身离开了上阳宫。 临锡城并没有准备拦住他,望着他潇洒的背影,突然,一口鲜血吐出来,手抚在柱子上,脸色苍白如纸一般。 看样子他伤的不轻,更重要的是苏沫狠狠的刺激了他。 苏沫离开了皇宫,来到草原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任寒风吹向自己。 现在的他,看上去,活脱脱像个魑魅魍魉之主,嗜血一般的眼眸,周身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息,让人不敢靠近他半步,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地狱一般。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任人宰割,我要你们一个个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了草原,直奔将军府方向走了。 将军府。 西岳坐在房间内喝酒,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喝酒?是在等我吗?” 闻声望去,苏沫如仙境的仙君一般,落在阳台上。 西岳微微皱眉,“看来,你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苏沫缓缓走来,坐在他对面,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你果真是在等我,你就这么自信我会来吗?’ 西岳嘴角微微道:“当然,因为你不会这么简单的离开丰南国!” 苏沫抬起眼帘,看着他,端起杯中酒与他碰杯,“西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惹上我的后果?” 西岳望他那双清澈如水一般的眼眸,端起酒杯与他碰杯,“后果,我无须去想,因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苏沫然然一笑,“好,说的好,来,今夜,你我一醉方休!” 西岳望着他脸上的笑容,苦涩的让人心疼,继续与他一起喝酒。 过了一会后,苏沫微红的脸,端着酒杯,嘴角上挂着浅笑,“西岳,你真的想帮我吗?” 西岳收回眼帘,望着桌上的杯中酒,回道:“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无妨!” 苏沫一听这话,一杯酒又喝了下去,缓缓起身,双手按在桌上,脸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话毕后,就见西岳脸上的表情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眼中绽放出异样的神色。 苏沫微微低下眼帘,“你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苏沫身上淡淡的酒香,柔柔扫过脸颊,西岳侧脸看向他,“我帮你!”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苏沫望着他那完美的脸,还有他那双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眸,轻咳两声,起身准备离开。 西岳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这么晚了,你就住下吧,再说了,你又喝了这么多酒!” 苏沫回眸望着他,轻轻的拿开他的手,“西岳,首先,我要谢谢你这次帮了我,再者,你我的位置不同,你是丰南的将军,我是安离的人,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一些事情,所以,请你不要…” 西岳上前制止了他下面要说的话,眼中涌出别样的情绪,“不,苏沫,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与大汗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你与萧允恒的一切,但是,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无助时,是你伸出了援助,第一次负伤,是你救了我的命,这一生我杀人无数,希望我死的人数不胜数,而你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你明白吗?” 苏沫看着他鼓足勇气诉说着一切,缓缓一笑,淡淡的说道:“我不值得你视为特别的存在,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吧,你也累一天了,早点歇息,明日你来阳光客栈找我,告辞了!” 西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瘫坐在椅子上,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自语道:“此生,我掠杀无数,本已将命寄放在战场上了,可是,自从遇见你以后,我的世界才有了色彩,虽然,我没有他们的甜言蜜语,也没有他们的温柔细腻,但是有一点,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更不会让你伤心落泪……” 看他黯然神伤的样子,那还像驰骋在疆场上的阿瑞斯,就像是一个被黑夜吞噬掉灵魂的躯壳,让不禁唏嘘,情,真是一把不见血刀子,让他渐渐的陷入这个漩涡之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次日清晨。 苏沫坐在房间内吃早饭,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他听着声音,放下手中的碗,从衣袖中射出红丝银针,钉在门上,轻轻一拉,房门打开了,收回了红丝银针,继续吃早饭。 “西岳,早啊,你还没有吃早饭吧?正好我多点了,过来一起吃吧!” 站在门口的西岳,脸色有些疲倦,抬脚走了进来,关上房门,转身坐在椅子上。 苏沫看着他脸上的倦容,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边盛玉米粥,一边说道:“先喝点粥吧,看你那眼底跟谁揍了一样,青成什么样了!” 西岳接过玉米粥,眼中荡开徐徐柔色,“昨夜你走后,大汗派人来招我入宫……” 苏沫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说话,当他听到后面的话后,微微皱了皱眉,“火神节,他也要参加?与百姓们一起?” 西岳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神色,喝了一口玉米粥,“大汗,他每年都会参加火神节,不过,人人脸上都带着面具而已,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就这样,两人边说边吃着早餐,气氛看上去还不错。 第七十六章 爱与恨上 傍晚时分。 西岳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斡尔垛,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疲惫,眼中的神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苏沫手里拿着一个小黑瓶,站在他身后,双眸中闪过一丝愁色,说道:“西岳,你若真想帮我……” 西岳听着他说了一半不往下说了,转过身来,瞧见他手中的小黑瓶,缓缓拿过他手中的小黑瓶,沉默片刻。 “你是想让我把它喝了是不是?这是一种破坏声带的药水,虽然,只有几个时辰,但是,会对身体造成某些伤害,所以,你才犹豫不定是不是?” 苏沫侧过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的,虽然只有几个时辰的药效,可是,会留下后遗症…就像我现在的声带一样…” 西岳感觉现在他才是真正的他,脸上露出了微笑,拧开瓶盖子,仰起头喝了下去。 苏沫转过脸看着他,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你为什么这么…” 西岳手中的小黑瓶掉在地上,嗓子里好像有火在烧一般,脸上冒出豆大汗珠,不停的在那咳嗽。 苏沫见状上前,搀扶他的手臂,急忙问道:“你怎么样?” 西岳拍拍他的手,“我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 苏沫一听这声音,差点没站稳,被西岳反手扶住。 西岳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苏沫打住了。 苏沫轻咳了两声,收回放在他手臂上的手,走到镜子前,“我们开始吧!” 西岳望着桌上摆放的植物面具,停顿片刻,走了过来,坐在镜子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升上天空。 在将视线投向房间内,发现两人已经准备好了。 苏沫站在他面前,在为他系玉带,“这是二师兄最爱的墨玉带…” 西岳低头看着他,那么细心的系玉带,听着他柔声的话语,心里某个地方像被什么扎了一般,说不出,咽不下。 “好了!” 苏沫说完之后,抬起眼帘,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西岳侧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杜薰铉,还有,他那迷人心扉的笑容,一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了。 这时,苏沫伸手拉住他的手,“二师兄,我们出发吧!” 西岳反手握住他的手,看了看他,拉着他走出了房间。 两人骑着一匹马,漫步在茫茫的草原上。 苏沫侧脸看向他,他深邃的五官下面,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这时,西岳低头望着他,“怎么了?” 苏沫浅浅一笑,“没什么,我们好像快到了!” 西岳眼中闪烁出着光芒,“沫儿,你看前方的火焰,还有欢快的人们,这就是我们草原的火神节!” 苏沫望着前方的火焰,舞动的人们,听着久违的声音,茶色眼眸中闪过丝丝忧愁,“好热闹的场面,与安离的花神节完全不同!” 过了一会后,两人到了,西岳翻身下马,将他抱了下来,拉着他向人群中走去。 苏沫看了看四周的人们,与西岳停在火焰旁,望着眼前燃烧的火焰,不知想到了什么,拽了拽他的衣袖。 “二师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 说着说着他停止了以下要说的话,侧脸看向西岳,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西岳伸手扶了扶他被风吹乱的额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二师兄,哪怕只有几个时辰,我足以了!” 这时,有一抹身影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他身穿白色衣袍,面带驱魔面具,缓缓向两人走来。 “城,你等等我!”一位绿衣男子,也戴着驱魔面具,拉着白衣男子的衣袖。 苏沫认出了他们两人,缓缓伸手挽着西岳的手臂,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 西岳也知道他俩是谁,很自然的拍拍苏沫的手,“沫儿,看看是谁来了!” 苏沫看了看身旁亲密的两人,嘴角上挂着浅笑,“二师兄,这不是我们的大师兄嘛,对了,大师兄,这位是?” 此时,白衣男子撤下脸上的驱魔面具,他正是临锡城。 他望着两人的脸上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怒意,考虑到身边的千禾,压制着内心的波动。 千禾也撤下脸上的驱魔面具,当他看到苏沫的脸时,顿时感觉身心被什么刺了一般,愣在原地。 苏沫见到两人僵硬的表情,缓缓勾起唇角道:“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临锡城收回眼帘,侧脸看了看千禾,脸上露出了一抹令人炫目的微笑,“禾儿,来,本汗给你介绍下,这两位是本汗的师弟,紫苏沫,杜薰铉!” 千禾缓过神来,脸色非常的不自然,上前说道:“你们好,我是千禾,是大汗的…” 临锡城听着他声音越来越小,赶忙说道:“他是本汗的爱人!” 千禾一听他这话,身体不免得颤了颤,眼中似有泪水在闪烁,痴痴的望着他。 苏沫听了临锡城的话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侧脸望着西岳。 西岳看了看临锡城与千禾,片刻,垂下眼帘,发现苏沫正在看着自己,柔声道:“沫儿,我们就不要打扰大师兄他们了,对了,你猜猜看,二师兄给你准备了什么?” 苏沫一听这话,两眼笑如弯月一般,抱住他的手臂,附在他耳畔,“是不是…” 西岳轻轻摇了摇头,挽着他的手,向一旁走着,根本无视了临锡城与千禾。 临锡城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心里窝着火,愤怒的想撕碎了杜薰铉,可是他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不能冲动行事。 千禾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神色,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无比的难受,泪水在眼眶中闪烁。 临锡城感觉他的身体在颤抖,温柔的将他揽入怀中,低头吻了他脸颊,“禾儿,你这是怎么了?” 千禾缓缓抬起眼帘,泪水如泉涌般,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依偎在他怀里,“城,刚才的那位…是不是……” 临锡城的手臂越搂越紧,脸上的表情令人心疼,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你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了,你也听见了,他是本汗的师弟,不要瞎想……” 第七十七章 爱与恨中 夜风习习吹过来,天上的月亮透过云层洒在草原上。 西岳牵着苏沫离开人群,来到一处无人的草原上,停在原地。 苏沫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以下的情景震住了心扉。 西岳松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火石,向前方扔了出去。 突然,前方点点火苗燃烧起来,环绕在两人的周围,明晃晃的火光,像夏夜中的萤火虫似的,仿佛身临在梦幻中一般。 西岳缓缓一笑,“喜欢嘛?” 苏沫见他眼中荡开柔情,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收回眼帘,向一旁走着,回眸给他一个微笑,在火苗中翩翩起舞。 西岳望着翩翩起舞的他,此时的他就像草原上的嫡仙,他的一瞥一笑,令人疯狂的想掠夺,想占为私有。 苏沫在火苗中起舞,飘动的秀发,曼妙的舞姿,轻盈的脚步,不经意的动作和眼神,都令人想入非非,想疯狂的拥有他。 西岳彻底被他迷住了心扉,着魔似的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做你身边的阿瑞斯!” 苏沫内心一震,脸贴在他胸口,清晰的听见他温柔的心跳声,仰起脸看向他,他眼眸中闪烁出的光芒,一点也不逊色于这漫天繁星。 西岳垂下眼眸看着怀中人,他温热的清香扫过脸颊,轻柔的指尖划过他脸颊,微微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苏沫皱了皱眉,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西岳越抱越紧,“沫儿,你听我说,我不是一时冲动,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遇见你,你就像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在我心上,让我一刻也不曾忘记你!” 苏沫听着他柔声的告白,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咬着嘴唇,“西岳,我不值得你爱,你可以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而我对你来说,就像眼前的火苗,一闪即逝,我只能做你的朋友,你明白吗?” 西岳感觉到他眼中有抵触的情绪,内心无比的难受,片刻,放开他,走到一旁,“你看我给你准备了孔明灯,我们一起来放吧!” 苏沫侧脸看向一旁,看着他在点孔明灯,沉默片刻,走了过来,与他一起放孔明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已经到了深夜,草原上的人们也纷纷离开了。 西岳抱起苏沫上了马,两人一起离开了草原,来到客栈。 苏沫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对面的西岳,伸出手扯下他脸上的植物面具,“西岳,谢谢你,明日我将离开这里前往…” 西岳轻轻抬起手,将他的手拢在心口上,“苏沫,你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明日,我在府邸等你,一定要来!” 苏沫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我会去与你告别的!” 西岳温柔的抱住他,那么轻,那么柔,仿佛像对待无价之宝般,片刻,缓缓放开他,转身骑上骏马,离开了客栈,向将军府奔去了。 苏沫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低语了几句后,转身向客栈里面走,一路来到三楼天字号房间门前,刚推开门,忽然里面伸出一只手,将自己拉了进去,房门被关上了。 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苏沫抬头仰望着眼前人,发现临锡城双眸中仿佛有股火在怒烧一般。 临锡城将他抵在墙上,双手像钢丝一样,锁在他腰间,身体与他贴在一起,“沫儿,你究竟想要怎样?你才能停止折磨我?” 苏沫冷漠的眼神审视着他,无情道:“闭嘴,谁是你的沫儿,你也配做我折磨的对象嘛?” 临锡城的身躯紧紧贴在他身上,感觉到他的身体几乎是冰冷的,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思念,“你是我的,我要让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 苏沫在他怀里反抗,“你给我滚开,这一生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临锡城按住他捶打下来的双手,怒吼道:“我不许别人走近你一步,因为我爱你,从前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你的爱!” 苏沫大笑不止,泪水一点点涌出了眼眶,“三年前,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我,就是为了你的野心,你的汗位,你准备骗我到何时?” 临锡城望着满脸泪水的他,痛苦道:“三年前,我是不得已而离开你,并不代表我抛弃了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明白我身上的束缚?” 苏沫看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接下来的话语,极度的寒冷刺骨,“尊敬的汗王,你现在是要跟我解释吗?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这个必要吗?” 临锡城几乎发疯一样,将他甩在床上,咆哮道:“你每每破坏我的计划,还爱上了萧允恒,你不止在折磨我的人,还在撕我的心,所以,萧允恒他必须死,因为他是安离国的帝君,这是我与他的宿命……” 苏沫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现在的他,活像一只嗜血的恶魔,让自己的身心仿佛掉入深渊一般。 临锡城身体压在他身上,双手撕下他的衣袍,清澈的双眸不再,“你怎么可以轻易的撕毁誓言,与他交织在一起…” 苏沫拼命的反抗他,推开他,坐在床角,抓住被褥,脸上挂满泪痕,嘶喊道:“这一生你都别想再碰我一下,我是萧允恒的人,我最爱的人是萧允恒!” 这几句话,彻底激怒了临锡城,他气得脸色铁青,一把将他身上的被褥拽住,摔在地上,又拽住他的手臂,用力压制他挣扎的身体,粗暴的对待他。 苏沫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忍不住叫出了萧王的名字,“不要,不要碰我,允恒…” 突然,他胸口闷热得要炸开一样,头上冒出冷汗,身体渐渐的使不出力气,呼吸越来越混乱。 临锡城望着身下瑟瑟发抖的他,眼中渐渐淡出心疼的神色,停止了粗暴,深深的吻上他微凉的唇,疼惜道:“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一辈子……” 苏沫心中的燥热难耐,努力的不去想萧王,痛苦与煎熬并存,双手用尽全力推让他,渐渐的失去了知觉,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第七十八章 爱与恨下 上阳宫。 临锡城坐在龙榻上,望着昏迷中的苏沫,眼中含满柔情,温柔的指尖轻轻扫过他惨白的脸。 “你的存在,让我一刻也不曾忘记,你就像我心中的毒,每当深夜来临,它都在啃噬我的身心……” 不知过了多久。 他依旧坐在那里,视线一刻也不曾从苏沫身上移开,如果可以,他也想拥他到永久,可是,他心中承载着江山社稷,只能忍痛割爱,隐忍心中对他的爱与思念。 时间又过了一会,他才肯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开始整理奏折。 这时,苏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发现一旁批阅奏折的临锡城,突然从龙榻上坐起来,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看不清他的容颜。 临锡城发现他醒了,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坐在龙榻上,双手抱住他。 苏沫用力推开他,怒吼道:“别碰我!” 他越是推让,临锡城抱的越紧,“沫儿,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要再跟我怄气了好不好!” 苏沫眼中的神色,冷的让人心疼,一巴掌打过来,怒吼道:“不要再碰我,你聋了是不是!” 红红的巴掌印挂在临锡城脸上,他摁住他的手,双眸中闪烁出无奈与痛苦神色,低怒道:“你给我安静下来,听完我说的话行不行?” 苏沫无情的眼神看着他,冷漠道:“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你给我走开!” 临锡城突然吻了他的唇,将他按在龙榻上,恨不得把身下人揉进血液中一般,深情的亲吻他。 苏沫憎恨的眼神看着他,挣脱出的手,推开他的身体,起身下了龙榻,扶在屏风上,转身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身体太虚弱了,跌倒在地上。 “沫儿…” 临锡城快速走过来,将他抱起来,搂在怀中,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苏沫空洞无物的眼神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临锡城,你能推算出你认为的定律,却永远也算不出那唯一的变数!” 临锡城望着他那空洞的眼神,身心仿佛被猎爪撕扯一般,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愁色,“那唯一的变数,就是你!” 苏沫冷冷的一笑,片刻,从他身上起身,“琴弦已断,无须再系!” 临锡城站起身,望着他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心脏仿佛被鞭子抽打一般,疼得让自己喊不出口。 两人之间的距离,离的那么近,却感觉又异常的遥远,静静的看着对方。 过了一会后,苏沫漠然的低眉,“我希望,此生与你永不再相见!” 话毕后,他转身要走,临锡城一把拉住他衣袖,“等等…” 苏沫拿开他的手,脸上露出了一抹令人揪心疼的笑,起身离开离开了上阳宫。 临锡城望着他决然的离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笑容,侧身拔出墙上的佩剑,对着屏风挥下,他好似在发泄一般,在哪里乱挥长剑。 苏沫走在走廊上,突然,停下脚步,挑眉道:“出来吧!” 话音一落,从一旁走出一抹身影,他不是别人,正是千禾。 苏沫转过身来,望着走来的他,恍如当年的自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千禾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停在他面前,看向一旁的花池,“紫苏沫,你知不知道?每每深夜来临时,他都会从睡梦中惊醒,嘴里却喊着你的名字!” 苏沫侧脸看见他眼中闪动的泪水,勾起唇角道:“其实你无须跟我说这些,我与他已是过去,而你,现在才是他真正的爱人!” 千禾转过脸,表情十分的忧伤,“不,你是他心上抹不掉的印迹,每当听到他那断肠的箫声,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分担他心中的苦与痛……” 苏沫听着他的话语,看着他眼中的清泪涌出眼眶,划过脸颊滴落下来,片刻,说道:“你不用说下去了,你放心,我与他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了,我心上的人不是他,既然你如此爱他,那我祝你幸福,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 话毕后,苏沫转身离开了,向宫外走去。 千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语道:“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你,那怕是替身又怎样,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 走到宫门的苏沫,回头看了看,转身快步向前走。 当他走到宫门转角处,一抹黑影闪过,将他抵在墙上。 “别说话,跟我走” 苏沫听出来者的声音,跟在他身后,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将军府门口。 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黑影的容颜渐渐呈现在眼前,他正是西岳。 西岳拉着他的手,直接进入府邸,走进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苏沫望着他擦伤的脸颊,眼中的神情,说不出有多复杂,上前道:“你的脸怎么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斡尔垛?” 西岳拿过桌上摆放着的药箱,“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苏沫看着他眼中闪烁不定的神色,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上前两步,夺过他手中的药箱,凝视着他,“西岳,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西岳拿过药箱,拿出消毒棉,转身走到镜子前,擦拭着脸上的擦伤,“你手中的银雪根是新鲜的……” 苏沫一听这话,一下子明白了,走过来,拿起消毒药棉,替他擦拭面部上的擦伤,“你的意思,我手中的银雪根拿回去,也不解不了他身上的百骨毒,所以,临锡城才如此的镇定自若,真够卑鄙的……” 西岳望着他愤怒的眼神,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 说着说着,从衣襟内掏出,经过苍花浸泡过的银雪根,放入他手中。 苏沫低下眼帘,看着手中的银雪根,片刻,抬起头看着他擦伤的脸颊,眉宇间涌上愁云,低吟道:“我不值得你如此冒险…” 西岳浅浅一笑,“你值得我这么做,你看,时辰也很晚了,今夜你不要回客栈了,留下来可好?” 苏沫避开他含满柔情的双眸,沉默片刻,“你都这么说了,我没有理由再拒绝你的好意!” 一听这话,西岳脸上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拉着他的手,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向一旁准备好的客房走去。 第七十九章 终得解药 晴空万里,柔柔的清风徐徐吹来。 苏沫骑着骏马越过边境进入安离国地界,直奔枫叶山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枫叶山下,他将马儿拴在树上,掏出衣襟内的银雪根,想起昨夜西岳对自己说过的话。 “切记,不能用太多,它是解药,也是毒药,一旦错制,会要了他的命!” 苏沫紧紧握住银雪根,坚定的眼神望向前方,“二师兄,哪怕前面的路都是荆棘密布,我也要救你,再等等沫儿……” 这时,尘梦一袭白衣从天而来,伸出手臂,将苏沫揽入怀中,向山上飞去。 “既然已经选择了后者,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苏沫僵硬的身体在他怀里,表情也是僵硬的,望着眼前人,仿佛心上人就在眼前一般,手臂不自觉的抱住他的腰。 尘梦垂眸望着怀中的人,冷酷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千古一笑,眼中闪烁出让人看不懂的神色,声音有点沙哑道:“为何这样看本尊?” 苏沫望着他那笑容中带有丝丝轻柔,他温热的鼻息带着幽幽的兰香,柔柔的扫过脸颊,一时间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视线。 没想到尘梦竟然轻笑出声,“我们到了!” 苏沫这才意识到自己愣神了,急忙收回眼帘,发现已经落在山上,而自己还在他怀里,片刻,从他怀里起开,往大殿内走起。 尘梦站在原地,望着有些惊慌失措的他,脸上扬起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微笑,转身也向大殿内走去。 一会后,苏沫站在大殿上,望着中央硕大的香炉,走了过去,围着香炉走一圈,“这是做什么用的?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香炉吧?” 尘梦走了过来,停在香炉边,又恢复到从前的冰块脸,冷酷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香炉,它用来炼制毒药的,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现在在炼制什么毒药?” 苏沫望着他眼中绽放出不容置否的魄力,沉默片刻,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尘梦走近一步,伸出手,“银雪根拿出来!” 苏沫想不想拿出银雪根交给他,没想到他接过后,直接扔进香炉里。 苏沫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你…” 尘梦哼了一声,“你无须紧张,这里面炼制的就是解药,就差这一味药了……” 苏沫喝道:“这银雪根不能用太多,它是解药也毒药,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二师兄?居然全部都扔进去了!” 尘梦侧脸望着他,“本尊是毒师,比你清楚它的毒性,话说,你应该知道真相了吧?” 苏沫听他转移话题,脸上神色十分的不自然,“知道真相又如何,你究竟想要干嘛?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的吧?” 尘梦转过身来,食指挑起他一缕青丝,眼中荡开几徐玩味,“你觉得呢?” 苏沫打开他的手,眼含怒色,“你想怎么样?” 尘梦呵呵笑了笑,他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做本尊的宠物!” 苏沫一听这话,轻笑道:“尘梦,你心中所想要的东西,应该是某人的一切,我没有猜错吧?” 尘梦勾起唇角道:“看来你并不蠢,本尊要的何止是他的一切……” 苏沫听着他以下的话语,看着他,仿佛在一只冷血野兽一样,感觉后背一阵冷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苏沫坐在山顶上,吹着冷风,想起下午与尘梦的对话,脑中浮现出萧王的身影,尽管自己努力不去想他,但是,思念如潮水般袭来,折磨着自己,一刻也不曾停歇。 “给你!” 一个红色的药瓶飞了过来,苏沫快速伸出手,握住了药瓶,回头看去。 尘梦拎着两壶酒,向这边走来,“记住,这是解药也是毒药,给他服用时,不能太多,要是出什么意外,你自己负责!” 话毕后,撂了一壶酒给苏沫,他坐在一旁,独自喝酒。 苏沫望着手中的酒壶,将药瓶收在衣袖里,侧脸看向他,感觉他就像个谜,越来越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尘梦侧脸看向他,冰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酷道:“你这样看本尊就不怕蛊毒发作吗?” 苏沫努力的不去想萧王,可是,眼前的人与他太像了,这让自己身心备受煎熬,收回眼帘,仰头喝了几口酒,强压制着内心的感受。 “如果,你觉得我是你手中的利器,那你就错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包括你在内!” 尘梦看了看他,勾唇一笑道:“你不准?你想要杀了本尊不成?” 苏沫一把将手中的酒壶扔在一旁,起身走过来,眼中绽放出不可忽视的神色,“只要你动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尘梦忽然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冷冷道:“本尊倒想看看你如何杀我!” 苏沫感觉他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击自己,身体僵硬在原地,仿佛被控制了一般,无法动弹。 尘梦望着他眼中燃燃的怒火,指尖轻轻划过他苍白的脸颊,轻笑道:“不要忘了,他的一切都是本尊给予的,本尊随时都可以收回一切,让他一无所有,包括他的性命!” 苏沫强制压制住内心的情绪,知道他这是在激怒自己,片刻,定了定心神,眼中怒火瞬间即逝,绽放出认真的神色,拿开他的手,“你想收回一切,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吧?你也不要忘了,还有离恨天在,你不除掉他……” 尘梦见他眼中认真的神色,放开他的手,不咸不淡道:“离恨天,本尊根本不放在眼里,倒是你,比较在意他,因为他可是灭你全家的凶手!” 苏沫捡起地上的酒壶,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你不是也一样想要他的命!” 尘梦眼中的神色,越来越让人迷惑不解,问道:“紫苏沫,你想不想与允恒相认?想不想除去离恨天?想不想再让你紫家重振昔日的辉煌?” 苏沫听着他叫自己全名,心中震了震,将视线聚焦在他脸上,片刻道:“你此话是何意?你果真想利用我做利器!” 尘梦与他对视了片刻,转过脸,喝了几口烈酒,沉默不语,他的心在谋划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八十章 苏醒 夏夜的月光洒落在池塘水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也将苏沫紧锁的眉和阴沉的脸映照出来。 他手里握着药瓶,耳畔回荡着尘梦的字字语语,突然,他对着水面上就是一掌,瞬间,水花四溅,脸上喷溅的都是水滴,只听他阴狠道。 “尘梦,你对自己太过自信,不知?是你惹上我?还是我惹上你?你我之间?到底谁是谁的利器…” 过了一会后,他转身离开内宅,直接去了密室,走到床边,望着床上昏迷中杜薰铉,而自己的身上在淋淋滴水。 杜薰铉,他好似睡着一般,静静的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更不知道近来几个月发生的一切。 苏沫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不知他脸上是紧张的汗水,还是喷溅的水滴,弯身坐在床边,抱起杜薰铉,让他的头部枕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倒出药丸,轻轻送入他口中,期待的眼神望着腿上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杜薰铉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苏沫眉头深锁,低头凝视着他,心里开始怀疑拿回来的解药,脸色越来越阴沉,满怀期待的眼神,渐渐逝去,绽放出燃燃的火焰,手面上的青筋暴露出来。 就在这时,杜薰铉的手指动了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颤,渐渐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 “母亲……铉儿…以后………沫儿……” 苏沫望着苏醒过来的他,突然,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眼眶,滴落在他的脸上,泣不成声,“二师兄…二师兄…” 杜薰铉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发现苏沫满脸都是泪水,吃力地从他腿上起来,坐在床上,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眼中涌上心疼的神色。 “好沫儿,不哭了,二师兄在这……” 苏沫听着他柔声的话语,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一头扎进他宽厚的胸膛,双手紧紧抱住他,哽咽道:“二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沫儿错怪了你…对不起……” 杜薰铉听着他哽咽的道歉声,瞬间,两行清泪流了出来,颤抖的双唇说不出话来,此时,他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不知过了多久。 杜薰铉垂眸望着怀里哭红双眼的人儿,眼中布满心疼的神色,由于刚醒的关系,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沫儿,你是不是…” 苏沫心里知道他要说什么,缓缓从他怀里起身,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二师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现在不谈行不行…” 杜薰铉见他眼中闪过的神色,拿开他的手,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昏迷了多久?” 苏沫望着他微皱的眉,心里明白,瞒过他今天,瞒不了他一辈子,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他也会知道的,要是那样的话,怕他承受不了,迟疑片刻,只说出了一些关于去丰南国的事情,以至于他沉睡后,魔教发生的一切。 时间慢慢过去了,天色渐渐亮了。 就听见什么重物掉落在地上一般,袭击到耳膜。 将视线转移到密室中,瞧见,杜薰铉脸色铁青,花瓶碎了一地在他的脚下,他的手在淋淋滴血,周身好像在散发黑气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苏沫见状连忙拿出药箱里纱布,帮他包扎伤口,眼中含满担心的神色,“二师兄,你不能动怒,你体内毒素尚未完全消除……” 杜薰铉的心情喜怒参半,喜的是,苏沫终于原谅了他,怒的是,离恨天灭了两位分舵长老,六剑门无端攻击魔教,这让他愤怒不已,他的宗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杜薰铉看着他一点点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眉宇间涌上丝丝神伤,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想想还是埋进心底,别再给他添愁丝了。 轻轻抬手扶了扶他额头,嘴角挂着浅笑,“沫儿,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管魔教与六剑门的事了,还有,重新启动紫家瓷窑的事,一切交给二师兄来办……” 苏沫抬起头来,看着他,“这怎么行,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动武,你现在需要做的是休养,至于,重新启动瓷窑的事,我自有安排,魔教的事,我暂且帮你打理,二师兄你得听我的,不然……” 杜薰铉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赶忙阻止他,“行,二师兄听你的,休养,不过,你也不能乱来,一切我们要从新梳理一下,听见没有?” 苏沫替他包扎好伤口,站起身,冲他笑了笑,“沫儿,遵命!” 杜薰铉见他笑如弯月,伸手温柔的柔了柔他秀发,“这就对了!” 苏沫吸了吸鼻子,表情十分像个孩子,“二师兄,你闭上眼睛!” 杜薰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片刻后,轻轻闭上眼睛。 苏沫伸手去扯下他脸上的植物面具,“二师兄,你不要动,马上就好了!” 一会后,当杜薰铉睁开眼睛,发现他手里拿着植物面具,心里很不是滋味,拿过植物面具,深深的叹口气,视线聚焦在植物面具上。 苏沫见他阴晴不定的脸,伸手扯了扯他衣袖,“二师兄,你听我说,我不这么做的话,就无法保护你,更没有办法帮你打理魔教……” 杜薰铉听着他的话语,望着他无奈的表情,安慰道:“二师兄知道你用心良苦,不说了,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苏沫沉默片刻,挽着他手臂,两人一起离开了密室。 当杜薰铉走出密室时,耀眼的阳光刺痛了双眼,赶忙低下眼帘,停在内宅院中,手捂在眼睛上,感觉一阵头晕眼痛。 苏沫搀扶着他,双眸里闪烁出担心的神色,“二师兄,你怎么样?你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杜薰铉侧过脸,缓缓将手移开,微皱眉,望着眼前的苏沫。 苏沫望着他红肿的眼睛,意识到了严重性,将他拉到一旁走廊上,往西侧药房快步行走。 杜薰铉的眼前模模糊糊不清楚,跟在他身后,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汗,反手握住他的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情人节特别篇上 御花园里灯火通明,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糕点与美食,当然少不了御酒啦。 孤独梦望着一桌子的美食,手指快速的捏了一块糕点,刚拿到嘴边,耳边传来碎碎的脚步声,吓得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回头看去。 苏逸清一袭华美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悠悠的走了过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 孤独梦看他一脸自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沉默片刻后,上前行了行礼,“苏将军万安!” 苏逸清喝了一口茶,“入座吧!” 孤独梦忍着内心怒火,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内心话,“什么态度嘛,既然反客为主了,敢甩脸子给本公子看,要不是答应了苏哥哥,本公子不削你才怪,哼!” “哟,你们都来了……”耶律夕一袭白衣飘飘,手捧一束满天星缓缓向这边走来。 孤独梦望着走来的耶律夕,内心话,“一个个得瑟的样子,看着就火大…” “老花,你今日穿的跟仙子似的,准备要干啥呀?” 耶律夕一听这话,瞬间黑了脸,回头望去,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玩垮寒,你方才喊本谷主什么?本谷主没听见?你能再说一遍么?” 慕寒将一束玫瑰花搭在肩上,一副顽劣的样子,“你我这么近的距离?你都听不见了?莫非你真的老了?”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苏逸清好似看戏一般,坐在一旁不语,继续喝着清茶。 孤独梦望着耶律夕发黑的脸,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内心无比的开心,坐在那里看着他俩争执不休。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声音,“一场好好的宴会,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都给我停下!” 耶律夕与慕寒闻声望去,瞧见赫莲玉一脸严肃的表情朝这边走来。 四人起身向走来的赫莲玉行礼,“太尊万福金安!” 赫莲玉走来罢了罢手,坐在椅子上,“紫苏沫他人怎么还没到?” 孤独梦看了看他,回道:“万书阁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苏哥哥他应该快到了吧!” 慕寒的脸色十分的不好,话里充满了醋意,“可不是一般的距离哟!”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众人在御花园品起了酒。 上居宫地毯上洒满了玫瑰花,整个殿内充满了浪漫气息。 萧王双眸里满满都是爱意神色,望着腿上躺着的人儿,将一枚红宝石戒指戴在他手指上,“听说今日是西方的情人节,我为你准备了这枚戒指,你喜欢吗?” 苏沫望着手指上戒指,“只要是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缓缓仰起身吻上了他的唇。 萧王温柔的退去他身上的衣物,抚摸他水嫩白皙的肌肤,柔软的唇亲吻到他的耳畔,“沫,我爱你…”轻轻将他推倒在地毯上。 苏沫翻身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亲吻着他每一寸肌肤,手指轻轻在禁区边缘徘徊。 萧王心中的那团火,烧的越来越旺,缓缓仰起身来,暴雨梨花般亲吻他。 苏沫迷离的眼神望着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双手紧紧围绕在他腰间,沉浸在他的温柔中。 不知过了多久,萧王仿佛刚洗澡出来一般,躺在地毯上,深情的眼神望着身上的人儿。 苏沫缓缓趴在他胸膛上,抚摸着他身上的汗水,呢喃低语道:“我的王…我不行了…” 萧王起身抱着他来到龙榻上,“这才刚刚开始…”吻着他的耳畔低语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两人沐浴后,苏沫拿起旁边的衣袍给他穿上。 萧王望着满脸红润的他,低头亲了亲他未干的秀发,“沫,我萧允恒此生有你已足矣!” 苏沫缓缓抱住他,依靠在他怀里,“我的王,我也是一样!” 萧王轻轻捧起他脸颊,深情的说道:“这一生我只属于你一人的……” 苏沫眼中泛起泪水,紧紧的抱着他,“萧允恒,我爱你!” 又过了一会,两人终于肯出门去御花园了。 孤独梦望着两人一起向这边走来,急忙跑过去,搂着苏沫的手臂,根本无视了一旁的萧王。 苏沫看了一眼萧王,又将视线转移到孤独梦身上,微笑着说道:“小梦,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萧王冰山脸异常的冷酷,眼中仿佛有把刀子似的,望着孤独梦手搂着苏沫的手臂。 这时苏逸清,慕寒,耶律夕,赫莲玉四人起身给萧王行礼。 萧王挥了挥衣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酒。 赫莲玉看了看萧王,浅浅一叹,端起酒杯走到他身旁,“陛下,老臣敬您一杯!”一杯清酒饮下。 萧王扫了一眼旁边苏沫与孤独梦,眉头紧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坐在椅子上,“太尊,您也知道西方的情人节?” 赫莲玉望着他紧锁的眉,“陛下,老臣虽不知什么情人节,老臣也是受人之托,来主持这场宴会!” 萧王带有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冷言道:“不知受何人之托?” 赫莲玉回道:“本书作者!” 萧王脸色铁青,勾起唇角,“原来如此!” 赫莲玉瞧他脸色凝重,急忙岔开话题,与他聊起了家国大事。 苏沫望着萧王的脸色,心里话,“都说了,大家一起聚一聚的,还绷着个脸,我又…” 孤独梦望着一脸沉思的苏沫,心里很不是滋味,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他嘴里塞,“苏哥哥,你吃吃看,这糕点味道不错哦!”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说道。 苏沫含着糕点望着他满脸的笑容,眼中绽放出暖色,抬手揉了揉他头发,“看你今日听话的份上,我就不责备你了!” “对了…对了…苏哥哥…你看这牡丹花多美呀…”独孤梦拿起桌上准备好的牡丹花,边说边笑道。 一听到花这个词,耶律夕与慕寒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而苏逸清的脸色倒是很自然,但是他手里的酒杯却莫名的碎了,又从新倒了一杯酒喝下。 苏沫拿过牡丹花,笑着说道:“这花开得真美…” 孤独梦眼角扫了扫旁边的几人,又将视线转移到苏沫身上,“苏哥哥,你不是爱吃糖醋排骨么?你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你来尝尝味道如何?”拉着苏沫说道。 “嗯…味道还不错…就是醋好像有点多了…”慕寒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吃着说道。 “好像有点太甜了吧?”耶律夕边吃边说道。 “你们…”孤独梦气的眉毛都快皱成一条线了。 萧王虽然表面上与赫莲玉在谈论国家大事,但是心却在苏沫身上,时不时的看向这边。 苏沫拍了拍孤独梦肩膀,安慰道:“没事,我吃!”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苏哥哥,味道怎么样?”孤独梦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苏沫微笑着点点头,“小梦,你的厨艺越来越棒了,味道非常好!” 孤独梦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上前扑在他怀里,脸在他胸前蹭了蹭,“苏哥哥…” 苏沫回头看向萧王,眼神中好似在交流一般,“不要动怒,他还是个孩子,你答应过我的!” 萧王忍住内心的情绪,将视线收回,与赫莲玉一起喝酒,不再看他们几个。 待续... 情人节特别篇下 宴会进行中。 这时苏逸清说话了,“紫苏沫,你迟到了一个多时辰,本将军也不罚你三杯了,一杯你总要喝的吧?” 慕寒听了此话,上前悠悠一笑道:“苏将军,不如我们几个来玩行酒令如何?” “这个提议不错!”耶律夕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淡淡说道。 孤独梦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放开苏沫来到桌前,“那就来吧!”眼睛里放出不服输的光芒。 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苏逸清,慕寒,耶律夕三人玩起了行酒令。 苏沫望着三人的眼神,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缓缓坐在一旁,“那,可不可以让我也…” 三人几乎同时发出声音,“不行!” 苏沫低低一叹,离开了桌子向不远处的荷花池走去。 “紫苏沫,你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苏沫闻声回望,“你是谁?”一只冷镖射向假山。 “你丫的你说我是谁?我是撰写你们的作者!” 苏沫看了看假山四周无人,挑眉道:“既然如此?为何躲躲藏藏?” “谁躲躲藏藏了?我不在这来么?看上面?” 苏沫一脸不信的表情,“你就是作者?醉醉?” 醉醉头顶隐身草,跳了下来,“你这是什么眼神?” 苏沫手托下颚,好像在审视一般,“没看出来,你就是创作我的人,你实在…” 醉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怒视他说道:“再说下去,我…” 话说到一半,萧王走了过来,“沫,你在跟谁说话?” 醉醉见状放开苏沫,脚底跟抹油了似的,一溜烟跑了。 苏沫望着她逃跑的背影,回道:“没有谁,是我自己在说话!” 萧王从身后抱住他,温柔的声音说道:“是真的吗?” 苏沫依靠在他怀里,“你也看见了,这里就我们俩个人!” 这时太监来报,“启禀陛下,苏地有八百里加急…” 萧王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摆了摆手,“真会挑时间!” 苏沫轻轻的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允恒,国事为重,你先去吧,我一会去找你!” 萧王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人,眼神里透露出怒色,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苏沫看出了他的眼神,安慰道:“允恒,你放心,我不会与他们一起…” 停顿片刻后,萧王亲了亲他额头,依依不舍的与赫莲玉离开了御花园。 苏沫望着池中的金鱼,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忧伤。 苏逸清面不改色,转动着桌上的柳叶盘,眼中绽放出耐人寻味的神色。 孤独梦盯视着柳叶盘,大喊道:“停下…停下…” 慕寒望着对面的耶律夕,上扬着嘴角道:“这局应该是你了!” 耶律夕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你就这么肯定会是本谷主?” 两人之间的话语还未落音,柳叶盘上的指针缓缓停下,直指苏逸清身旁的孤独梦。 慕寒望着指针,手托着下巴,勾起唇角道:“真可惜,不是老花,小孤请吧!” 耶律夕微微皱眉,“玩垮寒,你怎可欺负小朋友呢?” 孤独梦有些微红的脸,伸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甭说些风凉话,再来,我就不信了,我会一直输下去!” 三人瞬间进入白热化,谁也没有注意到苏逸清离席。 苏逸清缓缓走向荷花池,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箫,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动人旋律回荡在御花园里每个角落。 苏沫内心翻起千层浪,微颤的身体缓缓转身,眼中似有泪水在晃动,望着吹箫的苏逸清,颤抖的双唇说不出话来。 耶律夕闻声望去,手中的酒杯瞬间掉落在地,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 慕寒听着动人的旋律,也将视线转移到苏逸清身上。 孤独梦喝的有点多了,恍恍惚惚的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苏沫充满迷惑的眼神望着苏逸清,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回荡,颤抖的双唇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吹奏这首曲子?” 苏逸清缓缓放下玉箫,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心疼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忧伤,望着苏沫沉默不语。 苏沫的泪水遮住了眼帘,“回答我,你是谁?” 苏逸清缓缓上前,拿出手帕温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是告诉过你,男儿有泪不轻弹…” 苏沫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瞬间抓住他的手,低泣道:“你是…你是…” 苏逸清微微皱眉,忍着内心的煎熬,“我不是!”避开他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坚决的口吻说道。 这时耶律夕走来,望着两人的情景,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幽幽,你这么又哭了…” 苏逸清看了一眼耶律夕,弯身捧起玫瑰花,脸上的表情太让人心疼了,将玫瑰花递给苏沫,“紫苏沫,请收下本将军的玫瑰花,祝你节日快乐!” 苏沫缓缓伸出双手接住玫瑰花,望着他那双眼睛里好似在压抑着什么,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情感,渐渐的渗了出来,说不出有多痛,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苏逸清缓缓收回手,停顿片刻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以往的冷酷,转身向门口走起,“本将军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去了,祝你们节日快乐!” 苏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急忙要去追,却被耶律夕拦了下来。 耶律夕望着他脸上的泪痕,“幽幽!”心疼的将他揽入怀中。 往事在苏沫脑海喧闹,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望着手里的玫瑰花,“阿夕,我没事!” 此时的孤独梦已进入梦中,趴在桌上憨憨入睡,根本不知道发生的一切。 慕寒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丝丝悲伤神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带微笑向两人走来。 苏沫收起忧桑的声音,缓缓从耶律夕怀中起来,看向慕寒说道:“你少喝点,晚上还要营业呢!” 慕寒望着他强颜欢笑的脸,然然说道:“我喝多了也没事,醉红阁有结衣照看着,倒是你不要再喝多了!” 耶律夕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孤独梦,“玩垮寒,你至于这么欺负小家伙么?看把小家伙喝得……” 苏沫这才注意到孤独梦喝多了,走到桌前抚了抚他头发,挑眉道:“慕寒,你给我过来!” 慕寒走了过来,望着一脸黑线的苏沫,“这也不能全怪我吧……” 苏沫望着他理直气壮的态度,上去揪住他衣领,“慕寒,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耶律夕望着眼前大大出手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一旁喝起了茶。 “谁要你的花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戏耍小梦了…我不要你的花…啊…好痛…乌鸦婆…你又打我…” “不许再喊我乌鸦婆…你说你要不要…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苏苏…你住手…哎呀…我的发型…” 耶律夕深深叹口气,“这两个人,何时才能停止这幼稚的行为,头疼,败给他俩了!” 情人节特别篇结束,醉醉在此祝贺大家情人节快乐。 杜熏铉番外篇一 苏地某山村。 这是秋收的季节,村民们都在地里忙碌着。 这时乡间小路上,走来一位女子与男童,女子身穿一袭粉色锦衣,美丽的银发及腰间,肤色如婴儿般白嫩,绝美的容颜,不似真人,一双紫色的眸子,如紫葡萄般,晶莹透亮,周身散发出脱俗的气质。 男童粉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玉手,他约五六岁的样子,深黑的长发齐两肩,一缕黑发上系着缎带,精致的五官,举世无双,周身散发出他独有的气质。 此时地里忙收的人们,都将目光聚焦在女子与男童身上,他们神色凝重,眼中仿佛有火在燃烧一般。 一阵阵声音瞬间蔓延开来,“可恶的女人,她又回来了……” 说着说着,人们拿起地里的野菜向她们扔去,“可恨的女人…滚出我们的村庄…你这个不详的女人…” 男童望着一个个狰狞的面孔,显得非常害怕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喊了声,“母亲!” 女子眼中有泪水在闪动,弯身抱起他,一滴眼泪滴落下来,快步的向村庄里走去。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座坟墓前,女子放下男童,瘫坐在地上,颤抖的手抚摸着立碑,仿佛在看前世的情人般,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地上。 男童望着哭泣的女子,小小的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母亲…母亲…” 女子干咳了几声,将他搂在怀里,哽咽道:“铉儿,我的铉儿,都是母亲没有,让你跟着我受罪,要是……” 这个小男童,就是我们的魔教教主,杜薰铉。 突然一波村民冲了过来,将两人围了起来。 “不详的女人,你还有脸回来,就是因为你,杜师傅,他才会英年早逝……” 其中一个村民,怒目圆睁,愤怒道:“打死她,还有这个小畜生,免得以后祸害别人!” 女子紧紧抱着杜薰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怒视着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旁边的一个村民,一棍子打在她背上。 这时村民们蜂拥而上,一棍棍打在她的身上。 女子用身体保护自己的孩子,脸色苍白,嘴角上挂着血迹,蜷缩在一起,倔强的性格,愣是不让泪水流出来。 杜薰铉的眼睛被她用手蒙上了,小小身躯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眼泪透过她的手缝流了出来。 这时天空中飞来一位白衣男子,他衣袖一挥,村民们纷纷倒在地上,一个个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 白衣男子落在女子身旁,女子身上一道道血印,映入眼帘,他眼中含满愤怒,转过脸来,看向村民们,从衣袖中甩出银针。 “哥哥…哥哥…不要…”女子虚弱的声音喊道。 白衣男子怒视着村民们,怒吼道:“滚!” 村民们从地上爬起来,纷纷逃走了。 白衣男子跪在地上,抱起女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温玉般手指轻轻擦拭她嘴上的血迹,美丽的银发散落下来,心疼的口吻说道:“妹妹,你这是何苦呢?清康的死与你无关……” 女子依靠在他怀里,缓缓伸手拉过杜薰铉,虚弱的声音说道:“哥哥,我把铉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我……” 杜薰铉望着她的手,缓缓落在地上,扑通跪在地上,趴在她身上,大哭起来,“母亲…你醒醒…你醒醒…母亲……” 白衣男子望着眼前的情景,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轻轻将女子放在地上,扶起杜薰铉,拿起旁边的锄头,在坟墓旁刨起来。 杜薰铉哭喊着,夺他手里锄头,“你滚开…母亲她没有死…不准你挖……” 白衣男子停下,望着他哭肿的眼睛,对着他脖颈处轻轻一点。 杜薰铉晕倒在他怀里,不知过了多久,白衣男子抱起他,看了看旁边的两座坟墓,纵身飞起,离开了这里。 几年后。 春暖花开的季节,整个青山环抱在春风中,远远望去,杜薰铉一身白衣飘飘,在竹林上空中舞剑,他步履轻盈,英姿飘逸,宛如凡间的嫡仙。 这时一抹小小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仔细看看,男童身穿水墨印花长袍,肌肤水嫩白皙,乌黑的秀发垂两肩,五官清秀可爱,一双眼睛如水一般清澈,手里拿着一棵狗尾巴草,脚上没有穿鞋,白色的袜子上沾上了泥土,停在一旁,歪着小脑袋,看向天空飘下的竹叶。 杜薰铉一剑挥下,震得竹叶再次飘起,他无意间低头,发现了男童,纵身跃起,落在地上,将视线聚集在男童身上。 男童稚嫩的声音,问道:“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杜薰铉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洗净心灵般,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师傅,他在这里!” 闻声望去,一位少年向这边跑来,他身后还有一位青衣男子。 这里就不用介绍了,跑来的少年是,临锡城,青衣男子是,午夜梦。 至于男童就是我们主角,紫苏沫了,他现在大概只有四至五岁的样子。 苏沫回头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又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要娘亲!” 午夜梦见他快要哭了,走到他身边,弯身抱起他,眼中透着疼爱神色,说道:“这里是青山,我是你师傅,他们俩人是你的师兄!” 苏沫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撇着小嘴巴,哭泣道:“我要娘亲…” 午夜梦听着他穿透身心的话语,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沫儿,不哭了,等你学会武功后,你娘亲她就来接你回家了!” 一听这话,苏沫哭的更凶了,双手抱住他,大哭起来,“我不要…我要娘亲…我要回家…” 站在一旁的临锡城看了看杜薰铉,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小家伙。 杜薰铉望着大哭的苏沫,停顿片刻后,走了过去,“沫儿,你看!” 苏沫粉嫩的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低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只,竹叶编织的蚂蚱,伸手拿起来看看,停止了哭泣。 午夜梦见苏沫不哭了,看了看他们俩人,“城儿,铉儿,随为师回去吃饭了!” 说着说着几人来到院中,午夜梦将苏沫放在地上,拉着他去洗脸与手。 临锡城与杜薰铉则去厨房端饭菜。 这时苏沫已经洗好脸与手,坐在凳子上,看着为自己穿鞋的午夜梦,问道:“师傅,沫儿学会了武功后,娘亲她一定会来接我回家的是不是?” 午夜梦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沉默片刻后,抬起眼帘,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笑,“是的!” 苏沫听到他肯定的回答,立马从凳子上起身,抱住午夜梦,“师傅!” 而此时午夜梦的眉间,涌上散不开的愁云,心中跟有一把刀在搅一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师傅,吃饭了!” 午夜梦抱着苏沫坐在桌子前,杜薰铉与临锡城则坐在对面。 苏沫望着桌上的苹果糕,手指着说道:“这是离哥哥最爱吃的!” 说着说着从午夜梦腿上下来,趴在桌上,伸手去拿苹果糕。 临锡城见状拿了一块递给他,“给你!” 苏沫看看他,接过苹果糕,“谢谢,大师兄!” 杜薰铉望着他,见他哭红的眼睛,仿佛看到自己小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沫见他在看自己,眨了眨眼睛,走了过来,趴在他腿上,歪着小脑袋看着他,将苹果糕递到他嘴边,“二师兄,给你吃!” 杜薰铉有点不知所措,愣了愣,轻轻吃了一小口,就见到他脸上扬起了笑容,眼睛笑得如月牙般美丽,仿佛有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一般,温暖人心。 待续... 第八十一章 又起波澜 一个月后。 安离城内,十分的热闹场面,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都在庆祝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远远望去,紫家店铺门口拥挤了很多人,匾额上几个字,“紫家瓷铺!”十分的显眼,尘封多年的紫家瓷窑,今日正式启动营业了。 杜薰铉一袭红衣站在店外,他如彩霞般若妖若魅,面带桃花笑在那里迎候来贺喜的人们。 他身旁陪伴的人,当然非我们的苏沫莫属了,苏沫一袭白衣飘飘,瀑发高高挽起,一缕青丝随清风拂动着,脸上戴着青莲面具,与杜薰铉一起迎候来贺喜的人们。 看着这些来贺喜的人们,基本上都是一些生意人,应该与紫家有着悠久的合作关系。 而这时候,一抹亮丽的身影从人群中走来,他手里拎着礼盒,向苏沫走去。 苏沫正在招呼着其他人,忽然,有人拍了拍肩膀,他迅速转身,握紧拳头打过来,眼看就要打下来,当看清来者的面容时,急忙收回了手。 “月清,你怎么来了?” 月清一袭青衣,缓缓打开手中的折扇,浅浅一笑道:“今日是紫家开业庆典之日,你说我能不过来庆贺嘛?还有你啊,都不通知我一声,你我还是世交不?” 苏沫望着他在眼前晃悠着折扇,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折扇,拽着他的手,走进店内。 “你小子给我闭嘴,有话进来再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别乱嚷嚷!” 杜薰铉不明所以,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暗道:“月清,他怎么来了?不行,我一会要弄清楚他来的目的!” 视线转移到店内里间,苏沫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坐着的月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月清喝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将桌上礼盒推到苏沫面前,好像是要他打开的样子。 苏沫看了看他,折扇敲打着礼盒,“这是什么东西?整得这么神秘?” 月清沉默了一会,看着他说道:“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他不方便过来,也怕你不愿意见他,所以…” 苏沫知道月清口中说的他是谁,片刻,他放下手中的折扇,打开礼盒,翡翠手镯映入眼帘,他微微皱了皱眉,拿起手镯缓缓戴在手腕上,眼中似有情愫在涌动,凝视着手腕上的手镯,越是想压制内心的思念之情,它越是往外渗,身体在那里微微颤抖。 月清见他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有些担心的问道:“苏沫,你怎么了?” 苏沫强压着内心的苦闷与燥热,努力让自己的蛊毒不发作,起身跑到后院,站在水池旁,扯下脸上的青莲面具,用冰冷的池水洗脸。 月清追了过来,看着他的举动,心里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停在他身边,“苏沫,你到底怎么了?” 苏沫脸上都是清水,内心的苦闷与燥热,被冷水冲洗后,稍有些好转,侧脸看着他,“我没有事,对了,瓷窑的有些事你不知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月清上前制止他以下要说的话,眉宇间涌出淡淡的忧伤,眼中闪烁出愁色,声音中透着无奈的语气,“苏沫,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从新启动瓷窑的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我要说的事…” 苏沫见他表情凝重,不往下说了,有些急了,问道:“什么事?你说啊?” 月清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表情十分的严肃,“是有关苏逸清的事,其实他是…” 苏沫真是急了,从没有见过他这般墨迹过,推了推他,问道:“苏逸清什么呀?你倒是说呀?” 月清看着他急躁的表情,避开他的眼睛,沉重的口吻说道:“他是紫苏离,你的离哥哥,他现在…” 苏沫听着他的话语,身心仿佛被钝器敲打一般,胸口疼的发慌,脸色惨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前突然模糊起来,颤抖的声音吐字。 “等等…苏逸清是紫苏离?是我的离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成了孝督将军?你告诉我?告诉我?” 月清见他满脸泪水,搀扶着他,“他的确是紫苏离,他为何会弃用本名,是为了你,是为了紫家,还有……” 苏沫有些失控,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问道:“还有什么?他离家十多年?为何不与我相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这时,外面来贺喜的人们纷纷离开,杜薰铉在店内吩咐一番,急忙向后院走来,就被两人的声音震住了脚步,停留片刻,快速走过来。 月清无意间的侧脸,瞧见杜薰铉一脸冷魅的表情,正向这边走来。 杜薰铉走到两人的面前,看了看月清,又将视线转移到苏沫身上,望着他脸上布满泪水,身心仿佛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般。 苏沫放开抓在月清手臂的手,转身抱住杜薰铉,将脸埋在他怀里,痛哭道:“师兄…月清他说…说…苏逸清是我的离哥哥…他现在好像在做…在做…我该怎么办……” 杜薰铉心疼的扶了扶他后背,安慰道:“沫儿,不哭了,有师兄在,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我们现在不能妄下定论,需要理一理……” 月清望着痛哭的苏沫,心里很是无奈,现在再不告诉他,恐怕没人能阻止苏逸清了,毕竟自己心爱的人,现在还在苏逸清身边,于公于私都要告诉他,也只有他能阻止苏逸清的计划与行动了。 苏沫现在像一个孩子,痛苦而彷徨,依偎在杜薰铉怀里,痛哭不已。 杜薰铉眉头深锁,眼中布满焦急与疼惜的神色,紧紧抱住痛哭的苏沫,给他最有力的依靠与深爱,完全忽视了在场的月清,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月清见状,看了看两人,起身离开了后院,走进偏间内,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沉重,内心纠结不已,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到底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有等苏沫过来一起商议了。 第八十二章 守护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盏盏花灯漂浮在水面上,向夜间的点点星光闪耀着,穿梭在河边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快乐。 而,紫家店铺内却是一片寂静,气氛中布满着沉重的气息。 苏沫坐在杜薰铉身边,月清坐在他俩的对面,桌上摆着美食与清酒,可是,三人都吃不下,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苏沫抬起哭红的眼睛,看了看二人,伸手倒了三杯酒,刚要端起酒杯。 杜薰铉伸手握住他的手,愁绪涌上眉间,柔声道:“沫儿,你不能酗酒,听听月清怎么说!” 苏沫听他这么一说,冲他点了点头,看向对面的月清,“你接着往下说吧!” 月清看了看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开始一一说来。 “一开始我以为阿离他已经放下心中仇恨,安稳的做安离的孝督将军,可是,自从他攻下西国以后,他的行为越来越让人生疑,他不止杀了三名军前参将,还杀贺岭将军,他又把安离的一半兵力部署在西国都城,最近密探来报,他现在正在凑备粮草,准备帮助云锦国,攻打晨国,他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是事先谋划好的一样,单单这一条,足可以杀他祭军旗,你也清楚萧王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放过阿离,还有,离恨天已知他的真实身份,目前来看,他的处境十分的危险……” 苏沫越听脸色越沉重,手凉的如冰一般,心中的思绪更是无法言语。 杜薰将苏沫冰冷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上,表情很严肃,看着月清,严声道:“你的意思本教主明白了,你想让沫儿去阻止他的行动,告诉他,当年灭紫家的人是离恨天,而不是朝廷所为……” 苏沫听着两人之间的交谈,轻轻拿开杜薰铉,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看不清他的脸上的表情,片刻,他说道:“月清,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不会让悲剧重演,更不能再失去离哥哥,至于要如何去做,我心中自有打算!” 经过一番决定后,月清离开了店铺,回亦王府了。 杜薰铉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苏沫身旁,温柔的将他揽入怀中,安慰道:“不要怕,前方的路哪怕都是荆棘,师兄也会帮你扫平一切!” 苏沫依靠在他怀里,仰起头望着他,强忍着泪水,“师兄,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痛苦度过了这么多年,今后,沫儿要永远陪在你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杜薰铉听着他发自内心的道歉,望着他眼中闪动的泪水,一下子,困锁自己多年的枷锁瞬间释放了,脸上露出了从未见过的笑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紧紧与他相拥而泣,此刻他的心情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不知过了多久。 苏沫坐在他腿上,就像小时候一样,双手抱在他肩上,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两眼红肿的跟核桃似的,沙哑的声音,说道:“师兄,我之所以答应月清,是因为亦王爷在苏地,我知道月清在担心他,可是,以我个人的能力?能阻止离哥哥他发生军变吗?” 杜薰铉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髻,温柔道:“我觉得应该行的通,你想啊,他为何坚持到现在都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到能解决一切的能力,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报仇,如果,他知道灭紫家的人是离恨天,他也许会放下原先计划好的行动,倘若他一味的要索取萧允恒的命,他也会没命的,到时候一定会引发战争,其他国家会趁机攻打安离,战神也会出面干预到其中,离恨天也不会袖手旁观,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苏沫越听越脸色越苍白,手心冒出冷汗,紧紧抓住他的手,不安的眼神看着他,“师兄,这样一来,天下会乱,得有多少人为此送命,如果,凭我一人之力能阻止这一切发生,我愿意去劝阻离哥哥,我不能看这么多无辜的人送命!” 杜薰铉扶了扶他发髻,无意的低头发现他手腕上多了只手镯,温柔把他的手拢在心口上,眼中闪过丝丝忧伤,压抑着声音,“沫儿,无论怎样,师兄都会陪着你,还像以前那样守护着你!” 苏沫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神色,片刻,说道:“师兄,你的武功受到百骨毒的影响,不宜动用武力,我想…” 杜薰铉听着他担心的话语,放开他的手,温柔的抚了抚他青丝,柔声道:“不用担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好了,今日你也累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苏沫点了点头,从他腿上起身,挽着他手臂,一起回了紫宅。 昼夜。 杜薰铉坐在床边,深情的眼神望着熟睡中苏沫,自语道:“沫儿,此生能得到你的原谅与宽恕,我这一生无憾了,为了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失去我所有的功力,哪怕变成一个普通人,哪怕最后死去,我只要你平安快乐,我会再次为你血拼到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杜薰铉依旧坐在那里,他就那么的守在他身边,好像小时候一样,他怕他睡梦中惊醒,他怕他惊醒后哭泣,他更怕失去这份得来不易的守候。 这时,有一道黑影从窗口跃进来,当黑影渐渐呈现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师傅,午夜梦。 杜薰铉见状,从床边起身,准备行礼。 午夜梦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罢了罢手,“铉儿,你坐下,为师有话要交代你!” 杜薰铉听了他的话后,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望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 午夜梦看了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起身走到他身边,修长的手指放在他手腕上,过了一会后,转身坐在椅子上,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放在桌子上。 “这是鸠机丸,成分中含有毒蛇草,它能使你动用内力,不过,它的毒性较强,用了会缩短你的寿命,为师太了解你的性格了,如果,为师不给你此药,你照样会动用内力,那样的话,你会没命,毕竟百骨毒已经侵入到你的五脏六腑,你服用了银雪根制作成的解药,只能清除体内毒素,却洗刷不掉你血液中的毒素……” 杜薰铉望着他眉宇间透出的忧虑,心里明白他的用心良苦,拿起白色药瓶看了看,一时间陷入沉思中。 第八十三章 守护 下 午夜梦起身走到床边,望着熟睡中的苏沫,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弯身扶了扶他发髻,眼中的神色,令人猜不透。 “铉儿,此次去苏地,要路过白化山,到时候你二人停下来,去山上峰涯一趟,那里住着一位仙人,他的名字叫,老者,是为师的尊师,记住了,一定要去!” 杜薰铉听着他认真的话语,心里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安排,毕竟是自己的师傅,他的吩咐不敢不从,更不能敷衍他。 片刻道:“铉儿,谨遵师命,不过,恐怕此行落空,紫苏离他心中积怨太深,很难阻止他蓄谋已久的计划,又怕,到时候沫儿他会受到严重心灵创伤……” 午夜梦皱了皱眉,愁云拢在眉宇间,“想让他现在收手,目前来看,难上加难,毕竟仇恨已经深入到他的血液中,蔓延至全身,很难阻止他的计划,无论你们二人此行结果如何……” 眼看天色渐渐亮了,师徒二人还在讨论着。 这时,苏沫抱着被褥翻身,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梦话连连道。 “师傅…这个红豆汤…很好喝…等二师兄…回来后…一起喝…还有…” 师徒二人互相看看对方,杜薰铉的脸上露出了令人炫目的微笑,压低声音,说道:“师傅,看样子,沫儿他又做了美食梦,还跟以前一样爱吃甜食…” 午夜梦嘴角上挂着浅笑,起身坐在椅子上,淡淡说道:“这孩子,永远也改不变不了他善良的天性,喜爱甜食也是一样……”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师徒二人终于商讨结束了。 午夜梦起身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苏沫,说道:“铉儿,你记住了,有些事,并非是偶然的,也非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如果不是为师有要事急需处理,为师会与你们一起同行,可是,眼下此事迫在眉睫了,为师不得不去处理,等这事解决了,为师会去找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杜薰铉听完他的话后,双膝跪地,拱手道:“铉儿,一定会与沫儿平安归来!” 午夜梦忧思重重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转身离开了紫宅,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包括杜薰铉在内。 杜薰铉起身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摆放着的白色药瓶,缓缓拿在手中,眼中绽放出坚定的眼神,“只要能让沫儿安逸生活,战死又有何妨,还怕缩短寿命……” 此时,苏沫朦朦中醒了,起身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轻唤道:“师兄…我饿了…” 杜薰铉望着他睡意朦胧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起身走了过来,“你是自然醒的?还是被饿醒的?” 苏沫揉了揉肚子,抬头看着他,笑的跟孩子一般,“师兄,沫儿是饿醒的!” 杜薰铉此时觉得自己很幸福,能够再次拥有他天真的笑容,就算是死也无憾了,伸手温柔的揉了揉他的秀发,片刻道:“那,沫儿今日的早饭想吃些什么呢?” 苏沫想都不想,直接回道:“红豆汤,牛肉包子!” “好的,师兄现在就去给你做,你要不要一起来呀?” “嗯嗯,沫儿跟师兄一起做红豆汤……” 杜薰铉站在原地等候,苏沫下床穿上衣袍,两人一起去了厨房。 折腾半天终于做好了早饭,两人坐在饭厅内用早饭。 苏沫喝着红豆汤,发现他眼底乌青,脸上明显的有些疲倦,轻轻放下手中的汤碗,伸手握住他的手,“师兄,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让你焦心了?” 杜薰铉看着他一脸担心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师兄只是没有休息好……” 话毕后,温柔将他揽入怀中,眼中闪烁出复杂的神色,“沫儿,师兄已经将店铺都安排好了,你不用去了,师兄今日要前往月牙弯打理一下教事,明日一早赶回来,再与你一起去苏地,答应师兄不许乱跑,就在家等师兄回来可好?” 苏沫抬起头望着他,有些担心道:“沫儿陪你一起回去…” 杜薰铉微微一笑,手指抵在他唇上,眼中绽放出柔色,“听话,在家好好待着,师兄明天一早就会回来!” 苏沫握起他的手,语气中透着担心,“师兄,你明日一定要平安回来,沫儿不想再与你分开,你曾经说过,不论怎样,都会陪在沫儿身边的,虽然,我们之间因为他的破坏,导致了……” 杜薰铉急忙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紧紧拥抱他,“不要再说了,师兄今日再次给你许下承诺,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会陪你到永远,更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苏沫的脸贴在他心口上,听着他再次的承诺,好像暖暖的阳光流进心里,当年的师兄依旧未变,还是哪个爱护自己,保护自己,宠溺自己的师兄。 过了一会后。 杜薰铉独自一人离开了紫宅,骑上快马奔向月牙弯。 独自一人在家的苏沫,他想起过往的种种,想起做杜薰铉的那段日子,让他深陷在愧疚之中,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起身离开了房间,走进花园内,望着眼前的花花草草,停下脚步,顺手采了一朵芍药花,忽然,脑中浮现出尘梦的影子,手中的芍药花落在地上,他微微皱了皱眉,转身向药房走起。 走到药房门口,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来到药柜前,拿出钥匙打开柜门,缓缓拿出一个黑色药瓶,坐在旁边凳子上,想起尘梦对自己说的话。 “这是忘忧散,不管身重何等的重伤,它都能救活他人,也能杀死他人,如果,你选择用它来救人的话,本尊不得不提醒你,它会使服用它的忘记一切,还有,服用它的人如果会武功的话,它会令此人完全失去一切功力,会使此人便成一个普通人,一个失去记忆的普通人!” 苏沫脸色十分的不好,倒出瓶中里唯一一颗黑色药丸,盯视了好久,又将药丸放入瓶中,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风和日丽,眼中闪烁出极为复杂的神色,他心里在想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好象定格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八十四章 霏雨夜 黑夜来临,天空飘起霏霏细雨,皇宫内还是那么空寂幽冷。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黑影,落在上居宫房顶上,黑影身轻如燕,四周扫了扫,纵身跃下,躲在窗外,大殿内的灯光透过窗户,将黑影的面孔呈现出来,来者居然是苏沫,他一袭白衣长袍,站在那里,视线看向上居宫内。 而,萧王白发三千,身型消瘦,俊美的脸,布满倦容,短短数月未见,他又沧桑了许多,他还像以前那样坐在那里批阅奏折。 苏沫透过窗户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爱人,他的眼前渐渐模糊不清,身体里的情蛊仿如潮水般涌动,那种汋人的感觉一下子放大了数倍,让他难耐万分,他额头上豆大汗珠往下滴,手捂在嘴巴上,压制着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越是想压制住,越是压制不住,意志渐渐被本能吞噬,实在快忍不住了,身体开始虚脱无力,一下子瘫软在地,发出了闷闷的声音,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离开,可是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萧王听见了动静,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来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只看见细雨霏霏,摇了摇头,转身坐在椅子上,继续批阅奏折。 苏沫躲在墙角处,身上的衣袍快被细雨淋透了,吃力地想跃过宫墙,眼看就要翻过宫墙了,手一滑跌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脸上不知是天上飘落的细雨,还是泪水,他正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起来。 “沫” 苏沫一听这声音,再次倒在地上,身体在那里瑟瑟发抖,侧脸看向这边。 也不知萧王何时来的,他从一旁快速向他跑来,停在他眼前,双膝跪在地上,深情的将他揽入怀中,泪水夺出眼眶,滴落下来。 “沫,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苏沫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情蛊让他的身体更加苦闷与难耐,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爱人。 萧王望着怀中瑟瑟发抖的人儿,感觉他的身体不对劲,将他横抱起来,快步向上居宫走去。 苏沫双手勾在他脖颈处,身体快要窒息了,依偎在他怀里,呢喃道:“我的王…” 萧王眼中透出浓浓的疼惜之色,走进上居宫,来到偏殿内,将他放在地毯上,帮他脱去身上淋湿的白衣袍。 苏沫的理智已经被**吞噬了,迷离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爱人,他温热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身体时,本能的反应,双手搂在他腰间,吻上他的唇。 “我的王…我要你…” 一边呢喃连连,一边褪去萧王身上淋湿的龙袍。 萧王见他的样子,心疼不已,与他深吻在一起,温柔的抱起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久违的触感让苏沫忍不住发出声音,渐渐沉浸在其中,双手紧紧缠绕在他肩上。 萧王柔润的手指划过他的锁骨,顺流而下,在他的禁区附近,身体里的**瞬间释发出来,与他深深的交织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外面的雨也停了,天色朦朦亮了。 苏沫如水洗一般趴在他身上,身体里的情蛊透过一番缠绵后,意志渐渐的恢复正常,眼中有泪水在闪烁。 “允恒,离开你以后,我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你思念,这种思念令我万劫不复…” 萧王翻身压在他身上,痴情的亲吻着他诱人的唇,“沫,我爱你的心没有一秒停过,甚至比以前更加浓烈,我知道你还在……” 苏沫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趁他说话的时候,香舌伸进他口中,与他舌吻在一起,阻止他要说的话。 苏沫知道自己爱他爱到骨髓里,渗进血液中,这种抹了蜜的情,比身体里的蛊毒更毒,让自己深陷在这情爱中,爱更憎,伤离痛,藏不住,令自己万劫不复。 而,萧王爱他早已超出自己的想象,他好像自己的心脏,每一秒的跳动仿若只为他跳动,这一世非他不可,一刻也不想再让他从眼前消失,想与他携手一生,相爱一世,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让自己与他不知如何跃过,情难忍,思如潮,步艰阻,让自己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 此时此刻,天色已大亮。 苏沫拿起贵妃榻上的龙袍给他穿上,垂下眼帘,压着嗓子说道:“允恒,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萧王心里清楚他说的是何事,轻轻捧起他的脸,深情的眼神凝视着他,温柔道:“沫,你想说的是不是关于苏逸清的事?” 苏沫眼中闪烁着泪光,拿开他的手,跪在他面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地毯上。 “当年紫家在离恨天的设计下,让你的父王下旨,给紫家冠上莫须有罪名,灭了我紫家百余口人,而我哥哥他现在是安离的孝督将军,他心中的积怨与激愤,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平息的,但是,这不能怪他,如今,离恨天步步紧逼,一心想杀了我们兄弟二人……” 萧王望着他流泪的眼睛中满是愤恨,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弯身将他扶起来,轻柔的指尖抚过他脸上泪水,语气中充满着愧疚。 “沫,我知道一句对不起祢补不了你心中仇怨,父王犯下的错误,将由我来偿还,至于,舅舅他,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不过,苏逸清他要交出手中的兵权,他还是安离的孝督将军,我不会追究他任何责任,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苏沫看着他眼中闪烁出歉意的神色,听着他愧疚的话语,片刻,依偎在他怀里,内心话,“光是这样还不够,离哥哥,无论怎样,我都不能看着你一步步掉进离恨天的陷阱中……” 萧王将他紧紧揽在怀里,给他最有力的依靠,尽自己所能去祢补当年自己父王犯下的错误,现在,自己的处境,也是艰难万险,每走一步都要经过周密的部署,否则,一个不小心,都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第八十五章 启程 上居宫。 苏沫依偎在萧王的怀里,眉宇间透出丝丝愁云,手里握着军令牌。 “如果,我劝阻无效,允恒,你就直接下令将我与他一起……” 一听到这里,萧王深眉不展,手臂如钢丝一样,紧紧抱住他,吻上他的唇。 “不会,不管此行结果如何,我要你平安归来,我等你回来,我要补一个从古史今的大婚…” 苏沫手握军令牌抱紧他,轻轻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出来,与他相吻在一起。 过了一会后,萧王缓缓的放开他的唇,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沫,我曾经对你说过,安离是我的责任,但是你不同,你是我萧允恒的全部,此生,我绝不会负你,我要用我的一生来爱你,给你最有力的依靠……” 苏沫轻轻握住他的手,“允恒…”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启禀陛下,早朝的时间到了!” 苏沫想说的话,被太监的声音打断了,片刻,“允恒,你安心去上朝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萧王依依不舍的亲了亲他额头,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沉默片刻,离开了上居宫。 苏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渐渐从视线中消失,才低下眼帘,望着手中的军令牌,万千愁绪涌上心头,让他一刻也不能停歇,转身准备离开,瞧见贵妃榻上的紫金战袍,他走过去,将军令牌收进衣袖中,拿起紫金战袍拢在心口,沉思片刻后,从窗户飞了出去,离开了皇宫。 苏沫回到紫宅,坐在房间内,望着桌上的紫金战袍与军令牌,脸色沉重,双眸中绽放出神色,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离哥哥…你等等沫儿…哎呀…好痛…呜呜…离哥哥…” “都说了叫你不要跑…来…让离哥哥看看…不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少年的紫苏离抱起跌倒在地的苏沫,向药房快步走去,“我只是去书院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说你都不听…” 苏沫双手紧紧搂在他的肩上,稚嫩的脸上挂着泪痕,抽泣道:“离哥哥…沫儿…沫儿要跟你一起去书院…” 到了药房内,紫苏离将他放在椅子上,拿起药棉轻轻擦拭他手面上的擦伤。 苏沫疼得缩了缩手,泪水在眼睛里闪烁,咬着嘴唇,发出闷闷的声音。 紫苏离望着他眼中闪烁的泪水,心疼道:“沫儿,听离哥哥的,闭上眼睛,马上就好了!” 幼小的苏沫十分听话,点了点头,轻轻闭上眼睛。 紫苏离拿起白色药瓶,对着他擦伤的手面上倒,又拿过纱布快速帮他包起来。 很快包扎好了,苏沫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抱住他,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呜呜…离哥哥…” 紫苏离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抚了抚他后背,“不哭了,走,离哥哥带你一起去书院…” 此时,一双温柔的手,从身后将自己抱住,耳畔传来疼惜的声音,将自己拉回现实。 “沫儿!” 苏沫抬起头,泪眼盈眶,喊了句,“师兄!” 杜薰铉有些疲倦的双眼,垂眸凝视着他,轻柔的手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不哭了,有师兄在……” 苏沫越听泪水越是忍不住的滚落,靠在他怀里,“师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苏沫哭红的眼睛,望着整理东西杜薰铉,起身走了过去,拿下墙上挂着的长剑,看了看后,声音有点沙哑。 “师兄,将它一起带上吧!” 杜薰铉听他这么说,转过身来,望着他沉重的脸色,伸手拿过长剑,侧脸扫了一眼桌上的紫金战袍与军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神色。 苏沫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神色,然然垂下眼帘,转过身,心里不知该如何向他说自己与萧王的一切的一切。 杜薰铉望着他背对着自己,内心话,“沫儿,你无需纠结与痛苦,我早已知道你与萧允恒的一切……” “好了,沫儿,把战袍拿过来包起来,我们差不多也该启程了!” 苏沫听着他的声音,转过身来,发现他都整理好了,急忙拿起战袍走过来,“师兄,我们是骑马去苏地?还是坐车辇?” 杜薰铉将战袍与军令牌一起包裹起来,“当然是坐车辇了!” 随后,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向外面走,突然,杜薰铉停下脚步,侧脸看了看他。 “沫儿,我们先去大厅吃饭,然后再启程前往苏地!” 苏沫嗯了一声,看向他,疑惑道:“师兄,你几时回来的?怎么有时间做饭的?” 杜薰铉温柔的捏了捏他的脸,宠溺道:“别问了,你也饿了吧,来看看师兄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苏沫被他拉进大厅内,望着满桌的美食佳肴,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心里有股涩涩的滋味,涌上喉咙里,说不出,咽不下,无比的难受。 杜薰铉知道他心里在意什么,片刻,浅浅一笑道:“怎么?不喜欢师兄做的佳肴吗?” 苏沫望着他眼眸中交织着阳光般的神色,还有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停顿片刻,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喝了两口玉米羹,侧脸看向他。 “师兄,你的厨艺见长了,你不吃吗?” 杜薰铉轻笑不语,坐在他身旁,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苹果糕放入他的碗里,“试试味道如何,还有这个白菜包肉…” 不一会功夫,苏沫望着满满一碗菜肴,深深的叹口气,“我说,师兄,你这是要我吃饭呢?还是吃菜呢?这满满的一碗?还有这碗中也是?我能吃的完吗?” 杜薰铉还在继续夹菜中,“多吃点对身体好,你看,这个鸽子汤,可是师兄我煲了一个多时辰才出锅的……” 苏沫望着他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轻轻抬起手放在他手臂上。 “师兄,你停下来,沫儿有话对你说!” 杜薰铉望着他认真的表情,放下手中的筷子,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他紧紧抱住了自己,听着他在耳畔的一言一语。 第八十六章 白化山 上 天气晴朗,道路两旁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苏沫与杜薰铉骑着马漫步在小路上。 苏沫望着前方的道路,一会后,抬起眼帘看着他的侧脸,深邃的眼眸下,是一张略带疲惫的面容。 这时,杜薰铉低下眼帘看着他,“怎么了?” 苏沫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师兄,你不是说我们乘车辇的吗?” 杜薰铉拉了拉手中缰绳,“骑马去白化山比较快!” 苏沫微微皱了皱眉,“白化山?什么白化山?我们不是要去苏地吗?” 杜薰铉看着他,说道:“我们先去白化山,然后再去苏地!” 苏沫不明所以的靠在他肩上,“师兄,白化山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们非去不可?” 杜薰铉低头亲了亲他秀发,浅浅一笑道:“白化山,是六剑门所在地,听说……”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花海中。 经过长途跋涉,两人终于到达白化山,杜薰铉翻身下马,随后将苏沫抱下马,两人站在山脚下,望着虚无缥缈的山峰。 白化山,世间传说的仙山,取之白日飞升,羽化成仙之意,故名白化山。 在群山连绵正中心,是白化山的主峰,名曰,白云峰,阔千里,高万仞,直冲入云霄之上,就像是一把开天巨刃,直指苍穹。 在白云峰的顶峰之处,有一片宫殿式建筑,因为地势太高,云雾缭绕,看上去宛若海市蜃楼,又似人间仙境。 苏沫拉了拉杜薰铉衣袖,有些震惊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师兄!” 杜薰铉一手牵着白马,一手握住他的手,“沫儿,没事,走!” 正当两人准备上山,一阵清风吹来,一抹白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两人面前。 杜薰铉反应极快,握紧苏沫的手,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人。 苏沫提高警惕,眉头深锁,站在杜薰铉身边,视线聚焦在眼前人身上。 顺着他俩的视线看去,来者是一位老者,他白发如银,双目闪烁着光芒,周身散发着从苍松古柏一般的道韵,仙韵缭绕,举手抬足间充满道骨仙风的味道,让人打心里发出敬仰之情,他就是六剑门创派师祖之一,太玄真人。 杜薰铉望着眼前的太玄真人,想起师傅午夜梦的话语,渐渐放松戒备,赶忙拉着苏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行礼道:“徒孙,杜薰铉携紫苏沫拜见师祖!” 苏沫一听他这话,内心震了震,跟着杜薰铉磕了三个头,行礼道:“徒孙,紫苏沫拜见师祖!” 太玄真人见他两人恭敬有礼,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都起来吧!” 一来二去,三人一起来到白云峰,向宫殿内走去。 苏沫边走边看宫殿内的建筑与设计,内心确实被震撼到了。 杜薰铉也被宫殿内的建筑与设计震撼到了,收回眼帘,看了看身旁的苏沫。 不知不觉间穿过宫殿,来到后山顶峰上。 太玄真人站在顶峰上,望着前方云雾缭绕,沉默片刻,“铉儿,你能看得清前方的崖峰吗?” 杜薰铉不明白他所说的话是何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见前方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他说的什么崖峰,片刻,收回视线,恭敬道:“师祖,徒孙看不清前方的崖峰!” 太玄真人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医书,翻开书籍,指了指书上的图案,看着杜薰铉,说道:“铉儿,这是一种千年寒草,一千年才结一次果,它就生长在前方崖峰上,师祖我想让你去把它取来,不过,崖峰常年被雾雨围绕,陡峭险滑,你可愿意一行?” 杜薰铉瞧见他眼中绽放出认真的神色,心里不明白他用意何在,看了看身旁的苏沫,停顿片刻,恭敬道:“徒孙,愿意一行!” 苏沫更是一头雾水,看着杜薰铉从眼前飞向前方的崖峰,不禁的手心直冒冷汗。 太玄真人转过身来,看向苏沫,“沫儿,把手伸过来!” 苏沫搞不清状况,也不知他想干嘛,很自然的伸出手。 太玄真人面色严肃,手指放在他手腕上,“还真是情蛊,看来下蛊之人,应属西毒一派!” 话毕后,太玄真人轻指一点,苏沫瞬间晕倒过去,倒在他的怀里,他抱起苏沫向宫殿内走去。 “师兄,看来你我的徒儿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闻声回望,另一位老者踏风而来,落在地上,他与太玄真人差不多的样子,周身散发出仙韵气息,他是太玄真人的师弟,玄青真人,就是他与太玄真人一起创立的六剑门。 太玄真人停下脚步,看了看他,“这也许就是他们几人的宿命!” 玄青真人面色凝重,望着他怀里抱着的苏沫,伸手扶了扶苏沫的发髻,“这孩子命运多舛,虽然,他目前能够坚持下来,以后……” 太玄真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不说了,先把他二人的毒解了再说吧!” 两人带着沉重的心情来到房间内,太玄真人将苏沫放在床上,起身来到桌子前坐下。 玄青真人拿着桌上摆放着的草药,语气沉重道:“师兄,你的三弟子他…” 太玄真人一边倒腾草药,一边说道:“不只是他一人的问题所在,他们四人早已结下难以释怀的仇恨,恐怕就是现在我这个师傅出面制止,他们也不会再听下去……” 玄青真人缓缓起身,向外走,“我先去准备白化池,差不多铉儿也快回来了!” 太玄真人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放下手中的药草,侧脸望着床上昏迷状态的苏沫,当年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耳边回荡着他们四人的欢声笑语,片刻,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空飘动的白云,自言自语说道。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情而起,一世情怨纠葛,延续到下一代人身上……” 此时,玄青真人已来到白化池,站在池边上,望着热气沸腾的池水,沉默片刻,将手中的药草扔进池中,瞬间,水面上白雾茫茫,一股浓浓的药草味蔓延开来。 第八十七章 白化山 二 此时,天空飘起了大雨,杜薰铉顶着风雨攀爬到了崖峰上。 他站在顶峰上,望着四周云雾缭绕,大雨淋湿了衣袍,他抬手擦拭脸上的雨水,四处寻找着千年寒草,踩着极滑的地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依旧在继续寻找着,突然,没有站稳,跌倒在地,擦伤了脸颊,鲜红的血液冒出来。 他无意间抬头发现不远处有几株植物,他快速爬起来顶着大雨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伸手去采摘上面的果实,都是雨水的脸颊,露出了笑脸,没过多久,他将几株千年寒草的果实都采了,装在布袋子里,起身向白云峰飞去。 眨眼之间,他落在白云峰宫殿外,身上都湿透了,他看了看手中拎着的布袋子,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直接进了宫殿内。 “等等…” 杜薰铉听见声音,侧脸看过去,发现太玄真人与玄青真人两人站在那里,他甩了甩衣袖上的雨水,准备跪地行礼。 太玄真人说道:“铉儿,你过来!” 杜薰铉听了后,直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玄青真人,因为他不认识玄青真人,午夜梦根本没有跟他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太玄真人望着杜薰铉,介绍道:“铉儿,这位也是你师祖,玄青真人!” 杜薰铉一听他这么说,恭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行礼道:“徒孙,杜薰铉拜见师祖!” 玄青真人弯身扶起他,“铉儿,无需多礼!” 杜薰铉起身后,将手中的布袋子递给太玄真人,“师祖,这是您要铉儿采摘的千年寒草果实!” 太玄真人接过布袋子,严肃道:“有了它,加上你师傅给你的鸠机丸,就可以完全清除体内的毒素了,不过,这样一来…” 杜薰铉一下子明白了,知道午夜梦让他来的原因了,眼中泛起异样的神色,赶忙上前跪在地上。 “师祖,铉儿不怕缩短寿命,哪怕是火海,铉儿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跳下去!” 太玄真人听着他坚定的口气,面色突然凝重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玄青真人,片刻道:“白化池的水不是一般的水,那是极寒之水,里面浸泡的草药不下于百种,毒性太强,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这百毒浸泡……” 杜薰铉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坚决的说道:“铉儿,承受的住,肯请师祖准许!” 时间又过了一会后,三人一起来到白化池。 杜薰铉望着满池冰冷的水,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内心话:“沫儿,再等师兄十天,师兄的武功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可以陪你一生一世了!” 太玄真人拿出衣袖中的药瓶,向池中里倒入药丸,望着杜薰铉,十分严肃的表情,说道:“这是佢佛丸,会使你进入休眠状态,你师傅给你的鸠机丸可以吃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意志力与坚持,如果,五天之内你突然醒来,你会命送这白化池中,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杜薰铉想不想,拿出鸠机丸吃了,脱去身上淋湿的衣袍,直接进入白化池中,冰冷刺骨的寒水,瞬间蔓延到全身,他忍着百毒侵入体内的剧痛,坐在池中瑟瑟发抖,表情看上去很痛苦,全身经脉暴露出来,渐渐地,他的肤色变成紫红色,慢慢地,身体失去了知觉,闭上了眼睛。 玄青真人望着他全身发紫的肤色,深深叹口气,“情,明知强求不得,还执迷不悟,越陷越深,演变成今日的局面!” 太玄真人听着他的话语,低低一叹道:“这一世的情,就像蜜毒一般,侵入到他们的身体里,流进他们的血液中,让他们一个个深陷其中,更让他们争得血雨风腥,不死不休!”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玄青真人手里端着一碗好似中药的药,推开门走进房间内,将药碗放在桌上,转身走到床边,望着床上昏迷的苏沫,弯身坐在凳子上。 太玄真人扶起昏迷中的苏沫,将他的衣物脱至到腰间,坐在他身后,双手扶在他肩上,“师弟,你坐到沫儿前面去,我需要你按住他的肩……” 话毕后,玄青真人起身脱去脚上的鞋子,坐在苏沫的前面,双手按在他肩上,侧了侧脸看着太玄真人,表情很严肃,“师兄,你把旁边的银针包拿给我,你在他身后用内力,我从前面扎针!” 就在两人准备就绪时,此时,一道白影从窗户跃窗而入,来到床边,跪在地上,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声音好熟悉,恭敬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玄青真人看了看他,淡淡说道:“然儿,你先起来!” 当来者缓缓起身,他的面容呈现在眼前,让人不免的有些吃惊,他居然是九王爷,萧?然。 太玄真人看了一眼九王爷,说道:“然儿,将所有的窗户关上,不能有一丝风吹进来!” 话毕后,九王爷迅速关上所有的窗户,无意的侧脸,看清了苏沫的脸,顿时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可是又说不上来,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玄青真人手指捏着银针,轻轻扎进苏沫穴道上,片刻后,苏沫的身体渐渐冒出汗来,肤色变的越来越红。 太玄真人双掌击在苏沫背上,苏沫的身体在颤抖,唇色发青,身体向前倾斜,一口黑血喷溅出来,接着又是一口。 玄青真人身上与脸上喷溅的都是,快速对着苏沫的脖颈下方又是一针下去。 太玄真人内力凝聚在掌心,一掌击在苏沫背上,面色越来越沉重,喝道:“师弟,他体内不止有情蛊一种蛊毒,他还中了蛇醉散,先封住他全身经脉,这种剧毒需要配置解药……” 玄青真人迅速封住苏沫全身的经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起身下来穿上鞋子,“然儿,你跟为师一起去药房!” 九王爷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紧跟在玄青真人身后,一起去了药房。 太玄真人将苏沫轻轻放在床上,拔去他身上的银针,一会后,转身坐在凳子上,望着手帕上的黑血,眉头深锁,他知道这是蛇醉散是何剧毒,是一种比百骨剧毒更加毒的毒药。 第八十八章 白化山 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云峰上有些寒冷,习习凉风拂来。 太玄真人站在白化池旁,望着池中的杜薰铉,看不出脸色有何变化,眼中闪烁出复杂的神色,手里紧紧握着配好的解药,自言自语起来,由于他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视线转移到另一边。 西北角,房间内灯火通明,透过窗户看去,玄青真人坐在椅子上,九王爷站在他旁边,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言。 “不可,他可是六剑门的人,还也是你的大师兄,你这么可以说出…” 九王爷冷酷的表情,眼中绽放出不可忽视的神色,反驳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冷言道:“师傅,他虽然是我的大师兄,可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他预谋已久的,我身为安离督军统帅,有责任保护国家安全与稳定,所以,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大师兄,放任不管,任由事态进一步恶化……” 玄青真人望着他冷酷的表情,缓缓起身走过来,站在窗前,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然儿,为师理解你,你身兼统帅之职,担着半壁江山,保卫国家安全与稳定,是你的责任与使命……” 九王爷听着他的话语,脸上居然一丝表情都没有,不愧是萧王朝的血统,这点上与萧王很相像,冷得让人无法相信他还是个孩子。 玄青真人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为师不是要替他辩解什么,他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还不是因为当年的仇恨,你父王给紫家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令紫家惨遭被灭门,他心中充满了愤恨与积怨……” 九王爷皱了皱眉,冷言道:“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因为离恨天,他可以去找离恨天报仇血恨,而他却利用手中的兵权来谋划造反,师傅,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动用军队在西国建立了自己的军防队,他杀了三名参将,还杀了一名将军,如今,现在只要谁敢动一下他的兵力,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祭军旗!” 玄青真人停顿片刻,转身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今日暂且不说他,说说你师姐,你打算怎么办?” 九王爷走到门口,眼中闪过一抹冷漠的神色,冷言道:“如果,师姐她起兵与他同流合污,我会亲自带兵扫平她的国家,绝不能让她动荡边境地区安全与稳定!” 玄青真人一听他说的如此决绝,过了一会后,摆了摆手,“然儿,明日,为师在为整理你所需要的东西,今日,为师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九王爷望着他的后背,行了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玄青真人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转身坐在椅子上,掏出衣袖中的红线编织的小玉珠,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耳畔回荡着当年他们的欢声笑语,眼下的一切的一切已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不知不觉,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 太玄真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也不知道他想什么,耳边传来了阵阵声音。 “师傅…你看…你看…花儿今天在宫殿外采的蘑菇…不知道它能不能吃了……” “师傅…师傅…这不能怪陀儿…都是大师兄他不对…师傅…求求你了…” “师傅…你看…这个是茗儿做的苹果糕…你来尝尝味道如何…师傅……” “不是天儿做的…师傅…你可以问问茗儿…并不是天儿在替自己辩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苏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缓缓从床上起来,看了看四周,瞧见一旁坐着的太玄真人,急忙下床,突然,觉得嗓子很涩很疼,咳嗽了几声。 他的咳嗽声音,将太玄真人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太玄真人缓过神来,望着脸色苍白的他,起身倒杯水走了过来,轻轻拍打他后背。 “沫儿,来,喝点水!” 苏沫望着他眼中闪烁出慈爱的目光,伸手接住杯子,沙哑的声音,“师祖,沫儿给你添麻烦了,不知我师兄他人在何处?是否歇息了?” 太玄真人看了看他,示意让他坐下说话,苏沫端着杯子坐在一旁椅子上。 太玄真人望着他那双茶色眼眸,然然道:“你太像你的母亲了!” 苏沫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师祖,您认识我母亲?” 太玄真人脸上露出了慈祥般微笑,“沫儿,师祖给你说个故事吧!” 苏沫疑惑的眼神望着他,心中泛起阵阵疑问,轻轻的点点头,“师祖,您说!” 太玄真人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细雨,仿佛回到了过去。 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天上白云飘飘,暖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各种不同的鲜花盛开在整个白云峰上。 远远望去,三名少年在顶峰上习武,旁边还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好好练习,还记得为师昨日教你们的梨花残……” 走近一看,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六剑门的创派人,太玄真人。 视线转移到一旁练武的少年们身上,先来说说第一位少年。 最前面的少年,约十二三岁的样子,身袭墨绿色长袍,秀发不束不扎,随风飘扬,肌肤如雪,五官如工笔描绘出来一般,俊美的不似真人,水晶般美丽的双眸,笑如弯月,浑身散发出他独有的魅力。 他是太玄真人的三徒弟,苏南陀。 中间的少年,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身袭白衣纱袍,美丽的银发,用玉簪束起,几缕银发随风飘逸,立体的五官,美的异常,一双紫色的眼眸,仿若水晶般透明又深不见底,白皙的肤质,如千年白玉一般,无暇,微微透明,而又遥不可及,他宛若凡间的嫡仙,不沾人间烟火。 他是太玄真人的二徒弟,苏亦茗。 最后面的少年,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身袭水蓝色长袍,乌发上束着白色缎带,整齐的垂两肩,英俊的脸庞,堪称完美,一双眼睛清澈又深邃冷寒,周身散发出让沦陷的气息。 他是太玄真人的大徒弟,离恨天。 第八十九章 白化山 四 苏沫听着他诉说的故事,本来苍白的脸,越发的惨白,眼中似有刀光在闪过,内心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他强压制着内心将要喷发出的火焰,继续听着他诉说下去。 突然,太玄真人停下了,望着眼前的苏沫,眉宇间涌上愁绪,深深的叹了口气。 苏沫见他不往下说了,脑子里乱如麻,不假思索的说道:“师祖,您怎么不说了?接下来他们怎么样了?” 太玄真人面色凝重,望着窗外依旧在飘落的细雨,沉默片刻后,娓娓道来。 “他们师兄弟三人,感情一直都很好,直到有一天,她的到来……” 说着说着画面回到了过去。 夕阳余晖下,清风微微拂来,白云峰宛若铺上一层薄薄的五彩霞衣。 师兄弟三人依旧像往常一样,在顶峰上习武。 有些顽皮的三师弟,苏南陀,轻身飘起,落在地上,顺手采下一株狗尾巴草,脸上露出了一抹坏坏的浅笑,向大师兄离恨天逼近。 离恨天一边练习着六剑式,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角,突然,转身一掌袭来。 苏南陀身体向后一仰,脚跟没站稳,倒在地上,离恨天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瞬间,骑在他身上,长剑扔在地上,双手掐在他腰部,挠他痒痒。 “想偷袭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苏南陀挥舞着拳头,手中的狗尾巴草不翼而飞了,哈哈大笑起来。 “大师兄…哈哈…你…你作弊…哈哈…大师兄…你放过我吧…哈哈…好痒…哈哈…我不行了…呀…脸抽筋了…哈哈…二师兄…快…快来帮帮我…” 苏亦茗停下习武,望着嬉闹的两人,摇了摇头,缓缓走过来。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把师傅临行前说的话,都抛到脑后了,不要再闹了,要是完不成师傅临行前交代的任务,我看你们怎么办,喂,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你…你们两个要干嘛…不要…不要过来呀…” 离恨天从苏南陀身上起来,揉了揉手指,笑出了声,一点一点向他逼近。 苏南陀从地上弹起身,头上顶着几根枯草,面带坏笑,也向他慢慢逼近。 苏亦茗望着他二人的神情,咽了咽口水,一把扔掉手中的长剑,转身拔腿就往宫殿跑。 “三师弟,堵住他,不要让他再溜了!” “好来,大师兄,你从右边拦住他,这次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苏亦茗望着一步之遥的宫门,眼看就要到了,突然,急速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堵在宫门前的苏南陀,转身就往左边跑。 “我怎么可能让你们两个轻易抓到!” 离恨天纵身飞去,伸手要去抓他,自信满满的神情,“二师弟,我就不信这次还抓不到你!” 苏亦茗皱了皱眉,后退几步,一跃而起,落在半空中,一脸笑意盈盈。 “大师兄,你太自信了,居然与三师弟搅和在一起,你不知道他是慢清风嘛?” 一听这话,苏南陀鼻孔都冒烟了,用力一跺脚,飞在半空中。 “二师兄,你刚才说谁是慢清风?” 瞬间,离恨天与苏南陀两人,在半空中将苏亦茗夹击。 苏亦茗快如闪电一般,从二人中间飞了出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忽然,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指着宫门,说道:“不好,师傅回来了!” 一听这话,苏南陀与离恨天快速落在地上,收起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的样子,二人转过脸一看,宫门前空无一人。 苏亦茗落在地上,见他二人认真的模样,捧腹大笑不止道:“哈哈…你们两个真够笨的…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苏南陀气哼哼的,看着一旁的离恨天,“大师兄,听听他的笑声,看看他得意的样子!” 离恨天拍了拍他肩膀,微笑道:“没事,看大师兄的!” 正当两人准备出击时刻,苏亦茗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一脚踩空了,摔倒在地上,手捂在腰间,有些吃痛的表情。 “哎呀…好痛…唔…是谁在暗算本公子…好痛…” “三师弟,我们上!” 苏亦茗见他们快速来袭,“哎哟,我的腰!”他想爬起来,可是被石头子搁到腰了,疼的他吃痛,想爬起来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离恨天与苏南陀两人,坏笑连连,伸手双手,逼近苏亦茗。 “三师兄,将狗尾巴草拿过来,我让他笑个够!” “好来,马上就来!” 离恨天坐在苏亦茗身上,将他两只并拢按在地上,“二师弟,这次你还跑呀,让三师弟好好伺候伺候你!” 苏亦茗一脸无奈的表情,乞求的眼神看着他,“那个,大师兄,你看…呀哈哈…不要…三师弟…好痒…哈哈…” 苏南陀手里拿着狗尾巴草,对着他脚底板轻轻挥吖挥,笑道:“二师兄,舒服不?” 望着三人一起嬉闹的场景,温馨而幸福,三人的嬉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这时,不知从哪飘来的声音,若近若离,像风铃一样动听。 “你们在干嘛?你们是六剑门的人嘛?” 一听这声音,三人立马停止了嬉闹,向声音来源看去。 当三人的目光落在宫门时,一抹粉红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三人缓缓起身,望着向自己缓缓走过来的小女孩。 她约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穿粉色长裙,外罩白色轻纱,肌肤如婴儿般白嫩,乌黑的秀发上插着一支竹簪,五官如描绘出来一般,弯眉如月,一双茶色眼眸,如小溪般美丽而清澈,小巧玲珑的鼻子,粉嫩的唇,如樱花一般,她宛如花中的仙子,轻踏百花而来。 她走到三人的面前,看了看三人,当她的目光落在苏亦茗身上时,蹲下身子,伸出白皙的手,扶了扶他脸上的灰尘。 苏亦茗望着她脸上的微笑,仿若花儿般美丽,她柔软的手指在脸上划过,噌的一下脸红了,轻咳嗽了两声,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发现她站在原地,歪着小脑袋在看自己。 第九十章 白化山 五 苏南陀看了一眼身旁的离恨天,低头看着小女孩,手托下颚,在想这个小女孩是谁,她是怎么上的白云峰。 离恨天眼中泛起层层疑惑神色,也在低头望着不明而来的小女孩。 苏亦茗低下眼帘,发现小女孩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咳嗽了几声。 “请问,你是从哪里来?为何来白化山?” 小女孩嘟嘟脸,歪着小脑袋,“我…” 这时,一阵阵呼喊声传来,“花儿…花儿…” 小女孩一听声音,转身就往宫殿内跑,“师傅,师傅,花儿在这里!” 一听小女孩嘴里喊着师傅两字,师兄弟三人尤为震惊,相互之间看看对方,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小女孩跑进宫殿内,四周看了看,喊道:“师傅,师傅,你在哪儿?” “为师在这里,你快过来,看看为师为你准备的房间!” 小女孩顺着声音跑进房间内,发现太玄真人坐在窗前,她满脸笑容的跑过,趴在他的腿上,甜甜的喊了声师傅。 太玄真人一脸慈祥的笑容,抚了抚她的秀发,“见到你三位师兄了嘛?” 小女孩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师傅,你听我说……” 正当小女孩欢快的说着,离恨天,苏南陀,苏亦茗三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一前一后的恭敬道。 “天儿,拜见师傅!” “陀儿,拜见师傅!” “茗儿,拜见师傅!” 小女孩见他们三人都进来了,声音渐渐的停止了,从太玄真人腿上起身,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 太玄真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抚了抚长白的胡须,“都起来吧!” 话毕后,三人起身,站在原地,目光投向小女孩身上,三人眼中都伴有疑惑的神色。 这时,小女孩走到三人面前,抬头望着他们三人,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太玄真人望着他们三人眼中闪烁出疑惑不解的神色,走过来说道:“天儿,茗儿,陀儿,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你们要好好照顾她……” 通过太玄真人一一说来,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她的名字叫,花娘,是云锦国的公主,国人称她为花中仙子。 听到这里,苏沫一脸震惊的表情,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颤抖的声音。 “我娘亲她居然是…居然是…” 太玄真人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杯子,低低一叹,将杯子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一脸无奈的表情。 苏沫内心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抬头看向他,压着声音问道:“师祖,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一抹愁云涌上太玄真人眉间,沉默片刻后,“后来,他们愉快的过了五年…” 五年后。 午后的暖阳照耀在白云峰上,远远望去,草地上坐着两位男子在看书,一位是离恨天,一位是苏南陀。 现在的离恨天,身型挺拔,气宇轩昂,周身散发出让人沦陷的气息。 而苏南陀,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周身散发出桀骜不驯的气息。 这时,耳畔传来阵阵声音,声音很好听,如微风轻轻吹动风铃一般,回荡在山谷之中。 “这些花儿好美呀,师兄们,你们快看,有蝴蝶在飞舞,哇,好漂亮!” 离恨天与苏南陀两人,顺着声音望去,视线聚焦在不远处百花之中。 听见声音的苏亦茗,他从梧桐树上飞了下来,落在百花之中,这时的他,比五年前看起来,更加俊美仙绕,他举止间仿佛都带着仙气一般。 而花娘她却出落的让人惊叹,她一袭白纱轻罗,身形苗条,肌肤娇嫩,长发齐腰,绝色仙美,笑可倾城,宛如凡间的仙子,在百花中翩翩起舞。 苏亦茗望着落在百花上的蝴蝶,片刻,有只蝴蝶飞起来,落在花娘的肩上,白日的暖阳从云层中落在她的脸上,静静的勾勒出她的面容,她清婉浅笑,如小溪一般一点点流进心里,一时间,让人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视线。 花娘纤细的玉指轻轻点了点肩上的蝴蝶,脸颊两边的酒窝浅浅浮现出来,忽然,蝴蝶飞了起来,她浅笑嫣然,当她回眸时,正好与苏亦茗的视线相对而视。 她望着他眼中闪烁出轻柔的神色,伸出手在他眼前轻轻挥动,轻柔喊道:“二师兄…二师兄…” 苏亦茗收回眼帘,侧脸看了看不远处的离恨天与苏南陀,弯身采摘鲜花。 苏南陀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视线,从草地上起身,伸了伸懒腰,停顿片刻后,说道:“我说,大师兄,今日的晚饭就做……” 离恨天将视线收回,合上书籍,望着前方的山峰,“又是老一套,你不会做点别的饭菜嘛?” 苏南陀伸手捏了捏眉心,说道:“要不,大师…” 离恨天立刻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别,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反正无所谓,能吃就行了!” 苏南陀无力的叹了叹气,“你就做一回饭能怎样了……” 离恨天摆了摆手,起身拍拍长袍走人了,苏南陀见状跟了上去,开始叨叨的没完没了。 花娘望着他二人离开的背影,不免的笑出了声,然然而道:“二师兄,你听见了吗?三师兄他又开始念经了…”说着说着低头看向苏亦茗,瞧见他手中握着编织而成的五彩花环。 这时,苏亦茗起身将花环戴在她美丽的秀发上,那么轻,那么柔,就在此时,一阵暖风徐徐吹过来,片片花瓣在两人周围飞舞,两人宛如从画中走来一般,美轮美奂,美的不似真人。 苏亦茗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凝视着自己,不知不觉抬起手,温柔的抚了抚她脸前浮动的缕缕青丝,声音柔如水一般。 “花儿,你宛若仙界的仙子,落在这花海之中,来到我的面前……” 花娘望着他嫣然的浅笑,他轻如水般声音在耳畔萦绕,顷刻间,两颊微红,心中泛起阵阵涟漪,茶色双眸中闪烁出柔色。 苏亦茗轻轻将她的手拢在心口,自己的心脏加速的跳动着,缓缓抬起头,在她额头上落在一吻。 第九十一章 白化山 六 夜晚。 坐在灯下的花娘,望着明晃晃的灯光,脑中浮现出下午的情景,苏亦茗对自己说的话,还有他落在额头上的吻,瞬间,桃腮绯红,内心有股情绪在涌动,她一下子从凳子上起身,转身趴在床上,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而令一间房间内,气氛显得有些沉寂。 苏亦茗的脸色阴沉,望着对面而坐的苏南陀,“你该放下了,都过去百余年了!” 苏南陀说着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拳砸在墙上,低怒道:“不,哥哥,复国之路是我一生的梦想……” 苏亦茗听着他激愤的言辞,望着他愤怒的表情,沉默片刻,走了过来,“陀儿,你听哥哥说,苏北国早已成了安离的国土,现在想夺回失去的国土,谈何容易,再说了,苏北国的灭亡,不单单只是兵力上的问题,这跟当年的内政有很大关系……” 苏南陀见他没有想复国的念头,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气愤,转身看着他,低喝道:“够了,我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复国,谁都不能阻止我复国之路!” 苏亦茗听他决绝的口气,他眼中闪烁出让人冷畏的神色,片刻,严厉的口气说道:“你不要把此事想的太过简单了,复国之路,何其艰难,你这是在做无谓的执着,我说的话,你可以不听,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仅凭你一人之力想复国,简直是在做梦,你终有一天会发现自己有多么愚蠢……”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存在分歧,发生了争执。 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了,声音听上去很冷沉,“喂,我说,你们两个…” 苏南陀一看是离恨天,心里咯噔一下,眉头深锁,心里在想他应该不会听见吧。 苏亦茗侧脸看着离恨天,见他一脸黑线,感觉很不妙,眼角扫了扫身旁的苏南陀,定了定心神,脸上的表情,立马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苏南陀咳嗽一声,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自然,说道:“大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歇息?” 离恨天看着二人,挑眉道:“大老远就听见你俩在这里吵吵,也不知道大半夜的你俩又吵些什么?你俩是不是都闲的?” 话毕后,离恨天坐在一旁椅子上,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怎么不吵了?方才你俩不吵的很凶吗?说话呀?” 苏亦茗见此情景,转身向门外走,“我累了,睡了,你俩继续!” 苏南陀见他溜走了,自己也想溜,就听见重掌落在桌上的声音,侧脸望向离恨天,瞧见他冷酷的表情,冷冽的眼神在看自己,咽了咽口水,一溜烟冲出了房间。 “大师兄,你也早点歇息吧!” 转眼之间,闹哄哄的房间里,就剩下离恨天一个人,缓缓端起茶杯,杯中的水将他阴晴不定的脸映了出来,耳边回荡着他俩刚才的对话。 来到自己房间的苏亦茗,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的繁星,愁眉不展,自言自语起来。 “大师兄,你应该听见了我与陀儿的对话,你居然没有挑明……” 而跑到另一间房间的苏南陀,表情十分的严肃,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苏南陀,你怎么可以如此粗心大意,居然没有听到一丝脚步声,不,不对,他应该听见了我与哥哥的对话……” 时间过了一个月后,根据太玄真人闭关前的交代,门中大小事宜都由离恨天,苏亦茗,苏南陀三人打理。 某一天,离恨天与苏南陀两人正带领着门中弟子在白云峰上习武。 一个小师弟从宫殿内走来,步履匆匆,来到离恨天身旁,恭敬道:“大师兄,有你的书信!” 离恨天停下习武,接过信封,走到一旁,打开信封,看着上面写的字,突然,他的脸阴沉下来,一把将信撕了个粉碎,扔进山谷之中,收回可怕的眼神,转过身看向众人。 “你们继续练习!” 苏南陀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他脸色非常的不好,再看他时,他正向宫殿内走去,想了想后,走到一旁,叫来了刚才送书信的小师弟,询问了一番。 离恨天回到房间里,一拳砸在桌子上,恐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就听见他怒道:“怎么会偏偏遇见他,居然还爱上了他,不行,我不能让你进宫,那可是火坑,多少人躲都躲不及,而你却…不行…绝不行…我不能看你把自己送入火坑中!” 这时候,苏亦茗手里拿着刚采的药草,看上去心情不错,走着说着,“有了这个就可以做柠香露了,我要给师妹一个惊喜,她一定会很开…啊…我的药草…好痛…又是谁…走路也不看路…的……” “谁?不知道看路的?” 两人相撞在一起,苏亦茗倒在地上,手中的药草掉落在一旁,手掌按在地上准备起来。 而与他相撞的人,从地上起身,抬起头时,原来是离恨天,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说…” 苏亦茗一听这声音,抬头看着他,“大师兄,是你!” 离恨天看向他,深皱的眉,稍稍舒展开来,“二师弟,原来是你啊,你这急匆匆的准备要去做什么?” 苏亦茗蹲下身子,边捡药草边说道:“我要去药房,大师兄你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干嘛去?” 离恨天帮着他一起捡地上的草药,“我刚从房间出来就碰见你了,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可能,最近几天我下山一趟…” “你要下山?你下山做什么?”苏亦茗手里握着药草,看着他问道。 离恨天回道:“我有点事情急需要去处理,正好碰见你了,我也准备要去找你呢……” 苏亦茗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感觉他今日与往日不同,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行色匆匆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转身将药草放在桌上,坐在桌子一旁,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准备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第九十二章 白化山 七 “什么?你要去皇宫?为什么?” 苏亦茗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震惊。 离恨天见他一脸震惊的表情,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停顿片刻,坐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飘动的白云,然然说来。 “二师弟,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父母在我十岁那年得痨病去世了,从此我与妹妹相依为命,她聪明伶俐,听话懂事,我临行前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亦茗听着听着,他却不说了,见他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起身走了过来,趴在窗户上,侧脸望着他,轻柔的声音,说道:“那后来她怎么样了?” 离恨天双眸中闪烁出有些愧疚的神色,说道:“后来,我来到这里拜师学武,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我们两个一直都用书信联系,十年了,我十年没有见她了,她一直在信中写道,她过的很好,叫我不要担心她,让我安心跟着师傅学习武艺,可是,如今她却来信说…” 苏亦茗听着他又不说了,再看他时,他阴沉的脸,透着冷戾,双眸中闪现出剑一般目光,突然,感觉眼前的人,不像是与自己相处多年的大师兄,现在的他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无法靠近他。 离恨天一把捏碎了窗框,冷沉道:“我绝不会同意她做妃子的,皇宫就是一个大火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进去,绝不能!” 苏亦茗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眼中绽放出不敢相信的神色,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时门外传来碎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而来的是敲门声与声音。 “大师兄,你在不在里面?大师兄…” 苏亦茗一听这声音,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心里仿佛有股暖流涌进似的,正想开口说话,却被离恨天打断了。 离恨天转过身来,一脸风清云淡的模样,这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走了过去,拉开了房门。 “师妹,这么着急?有何事?” 花娘一脸着急的样子,说道:“既然你在里面,干嘛半天才开门了?我说…”话说了一半,发现苏亦茗站在屏风前,正看着她。 离恨天见她不说话了,发现她脸颊绯红,顺着她的视线回望,一下子好像明白了,突然,身心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心里装的全是他妹妹的事。 苏亦茗见状走了过来,站在花娘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师妹,你来找大师兄有何事?” 花娘抬手拿开他的手,一脚踏进来,做到离恨天身旁,捏了一块桌上摆放着的糕点,强作镇定的吃着糕点,说道:“不是我要找大师兄,是三师兄让我来问问大师兄,是不是到了休息时间……” 离恨天侧脸看了看花娘,然然道:“师妹,他自己怎么不来问我?让你过来问我?” 花娘被糕点噎到了,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清茶,脱口而出道:“三师兄他在顶峰上偷懒,所以…” 一听这话,离恨天脸立马黑了下来,起身走了出去,向顶峰上飞了去。 “你吖你,你不知道大师兄他最讨厌偷懒的人嘛,这下好了,三师弟有得受了!” 花娘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做错事的表情,看着苏亦茗,声音中伴有歉意的语气,“二师兄,这可怎么办?想想刚才大师兄的表情,三师兄他…” 苏亦茗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没事,我想,三师弟他应该能应付自如,你也不要自责了,对了,过几日,大师兄要下山一趟,师傅他还在闭关中,门中的一切事宜,你也要分担一些……” 花娘一脸疑问的表情看着他问道:“等一下,二师兄,你说大师兄他要下山?为什么?” 苏亦茗回道:“他下山办点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花娘也没有多问下去了,起身挽着他手臂,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二师兄,你知道下月初五是什么日子嘛?” 苏亦茗侧脸望着她,不知怎么了,她离的越近,心跳的越快,心里好像有什么在涌出来一般,强制压着内心的躁动,笑着说道:“什么日子?你说!” 花娘故作神秘道:“现在不告诉你,到了日子你就知道了!” 苏亦茗见她保持神秘的样子,也不再问她了,拉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现在差不多可以吃饭了,我们一起去饭厅吧!” “二师兄,你真不想猜猜看嘛?二师兄…” “你不是不想让我现在知道嘛,那我就不猜了,等着那天的到来…” 时间很快过去了,离恨天为了自己的妹妹下山了,这一天对花娘与苏亦茗两人来说,是个终身难忘的日子。 随着夜幕降临,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悠悠的微风轻轻吹来,夏季要到来了。 花娘在房间里,望着桌上摆放着的青玉古琴,轻轻勾起琴弦,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茶色眼眸中闪烁出丝丝柔情,没过多久,她将青玉古琴包起来,起身离开了房间,向顶峰上走去。 这时,苏亦茗已经在顶峰上等着了,透过月光看去,他脸上挂着笑容,望着手里的两颗碧柔珠,眼中荡开徐徐柔色。 花娘抱着青玉古琴走了过来,轻轻唤了声,“二师兄!” 苏亦茗转过身来,“师妹,你来了!” 花娘嗯了一声,缓缓走过来,将怀里的青玉古琴递给他,“师兄,送过你,今日是你二十岁生辰…” 苏亦茗望着她,见她两颊微红,伸出手接住青玉古琴,柔声道:“师妹,这是?” 花娘有些羞涩的样子,说道:“二师兄,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苏亦茗看了看她,将包裹在黑布的青玉古琴放在草地上,轻轻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眼中绽放出别样的神色,激动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修长的手指浮动在琴弦上。 第九十三章 白化山 八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顶峰上。 花娘望着他眼中似有泪光在闪动,缓缓弯下身体,有些心疼的语气说道:“二师兄,你没事吧?是不是我的礼物…” 苏亦茗急忙说道:“不是,这把青玉古琴我很喜欢,原本它是属于苏北国皇室之物,可是,随着国家走向落幕,它也消失不见了,没想到的是,我会再次见到它,师妹,谢谢你送我这特别的礼物!” 话毕后,苏亦茗扶起她坐在一旁,从衣襟中拿出两颗碧柔珠,望着她,“师妹,这两颗碧柔珠是我额娘留下的,本有三颗,那一颗在我弟弟手里,而这两颗在我手里,它是当年我父王送给我额娘的定情之物,今日,我想把它送给你!” 花娘一听是定情之物,双眸中闪烁出泪光,微微伸出手接住碧柔珠,有些颤抖的声音,“二师兄,我…” 苏亦茗转过身来,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深情的说道:“花儿,我是这乱世中一片叶舟,一直在等待着靠岸的心湾,而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心湾,有天做媒,有地为证,这一世,我苏亦茗绝不负你……” 花娘听着他深情的告白,望着他含满柔情的双眸,激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微颤的声音,“二师兄…” 苏亦茗垂眸望着怀中的泪人,心疼的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轻轻吻上她的唇,“花儿,我爱你,嫁给我可好!” 花娘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双手抱住他,与他亲吻在一起,抽泣的声音,“我愿意!” 苏亦茗温柔的将缓缓放在草地上,轻轻的退去她身上的轻纱罗衣,修长的手指柔柔抚摸她的白嫩的肌肤,温热的唇放开她的唇,轻吻着她脸上的泪水。 花娘双手轻轻勾在他脖颈处,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脸上,柔软的手指柔柔划过自己每一寸肌肤,让自己渐渐沉浸在他无限温柔之中。 他俩都不知道,眼下的缠绵会被有心人收进眼底,顶峰某一处,一道黑影闪过,落在宫殿内水池旁,随着月光透过云层,映照在水面上,也将黑影的面容与身姿映了出来,居然是苏南陀,他面色阴沉,眼含戾色,一掌击在水面上,满池的水飞溅四起,喷洒到他身上,只听见他阴冷的说道。 “哥哥,你居然不顾身份的与她私定终身,这事我决不认同,决不……”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冲进房间内,脸色太恐怖了,眼中仿佛有只野兽出没一般,拉开衣柜门,换下身上的湿了衣袍,坐在一旁椅子,盯视着明晃晃的烛光,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会知道。 而此时,苏亦茗抱着花娘离开了顶峰,来到花娘的房间,也不点灯,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向床边走去,片刻,将她放在床上,顺手扯下帷帐,两人相拥在一起。 时间过了一个月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皇宫内依然是静寂深深,大内侍卫穿梭在皇宫内,突然,一道黑影掠过宫墙,落在冷月宫房顶上,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纵身跃过窗户,进入宫殿内,躲在屏风后面,轻指一弹,几名宫女纷纷倒在地上。 黑影正准备走出来,就听见门外传来阵阵声音,他又躲回屏风后,探出头观察着殿内情况。 此时,一抹红色身影从门外走进殿内,当她看到晕倒在地的宫女们,后退几步,差点倒在地上,扶着门框,准备开始叫人的样子。 这时,黑影从屏风后面快速来到她身边,一手揽在她腰间上,一手捂在她嘴巴上,小声说道:“敏儿,是我!” 当她听见这声音,立马停止挣扎,拿开他的手,将他拉进偏殿内,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明亮的灯光下,黑影扯下脸上的面纱,他不是别人,正是离恨天。 而他眼前站着的女子,她一袭红色长裙,美丽的秀发上束着金簪,肌肤如婴儿般白嫩,五官如画出一般,弯弯的眉,褐色的双眸,灵动而清澈,淡粉色的唇,透着迷人的色泽,她宛如一玉人从仙境走来,美的足可倾国倾城,她是离恨天的妹妹,离敏儿,第十五代萧王,萧景言的妃子,月姬。 离恨天内心喜怒交加,喜的是,终于见到十年未见的妹妹,怒的是,她居然真的进了这如火坑的皇宫。 离敏儿望着一脸怒气的离恨天,心里清楚他为何如此生气,刚要说话,却被他严厉的制止了。 离恨天越想越气,严厉的喝道:“你的信中是怎么跟我说的?你现在为何在这里?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做决定?” 离敏儿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吓得不敢直视他,泪水不自觉的流出来,咬着嘴唇,抽泣道:“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离恨天见她哭了,眼中冷冽的神色瞬间消失了,渐渐绽放出疼惜的神色,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里,心疼的声音,说道:“我的傻妹妹,你可知道皇宫内的黑暗,多少人躲都来不及,而你偏偏走了进来,你让哥哥我拿你怎么办……” 离敏儿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怀里,哭泣道:“哥哥,敏儿好想你……” 离恨天十分的疼爱她,从小到大,见不得她哭,现在听她哭得如此伤心,心里宛如刀割一般,感觉她一定是在这里受到欺负了,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就在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帷帐内走出来,光着小脚丫,粉嫩的小手揉着眼睛,稚嫩的声音,唤道:“额娘…额娘…” 离恨天一听这声音,眉头深锁,视线聚焦到小小男童身上,内心如海浪拍打一般,眼中绽放出震惊与复杂神色。 离敏儿从他怀里起身,弯身张开双臂,含泪说道:“恒儿,过来!” 再次将视线转移到男童身上,他约三岁左右的样子,润润的皮肤,粉嫩的脸颊,甚是可爱,声音如铃儿般悦耳动听,小小的身躯如清晨朝阳般,等待绽放出别样的人生。 这位小男童,是离敏儿的儿子,安离国的二皇子,萧允恒。 第九十四章 白化山 九 离敏儿红肿的眼睛中,绽放出徐徐母爱神色,望着依偎在怀里的小人儿,低头亲了亲他粉嫩的小脸,指了指离恨天,“这是舅舅,恒儿,来叫舅舅!” 离恨天望着她怀里的小人儿,柔柔软软的,微微泛红小脸颊如小粉花一样,冲自己咯咯笑起来,自己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不自觉的想抱他。 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可爱的小允恒稚嫩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冷月宫内每个角落。 “舅舅…舅舅…” 离敏儿喜极而泣,望着离恨天,“哥哥…” 离恨天内心一震,从椅子上起身,伸出双臂,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恒儿,来,舅舅抱抱!” 小允恒在离敏儿怀里扭动身体,歪着小脑袋,看着离恨天,过了一会后,终于伸出小手,趴在他肩上,“舅舅!” 离敏儿松开双手,离恨天抱住小允恒,亲了亲他额头,眼中泛起一抹忧色,看了看身旁的离敏儿,语气沉重道:“深宫内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以你的性格与温顺的脾气,就不该踏入这皇宫里来,如今,事已至此,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有责任……” 离敏儿见他担忧的神色,避开他的眼睛,低下眼帘,泪如雨下,“四年前,景言他微服私访经过百里村,那是我第一次与他相遇……” 离恨天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听她说着说着停下了,直觉告诉自己,她一定在这里受了很多委屈,心里既心疼又气愤不已,声音太大的话,怕吓着怀里的小允恒,压着声音说道。 “敏儿,告诉哥哥,你在这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这时,小允恒在他怀里扭了扭身体,片刻,小手揉了揉眼睛,小脑袋靠在他肩上,渐渐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离敏儿见小允恒睡着了,起身走过来,轻轻抱过他,走到凤榻前,将他放在上面,盖好被褥,放下帷帐,走到离恨天身边坐下来。 离恨天拉过她的手,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就像小时候一样,宠爱她,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可是,如今看她满腹委屈,这让自己愤怒不已。 “好妹妹,不哭了,一切有哥哥在,哥哥替你做主,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离敏儿靠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哥哥,我真的很爱景言,我们甜蜜的过了三年,可是,自从景言遇见了上官尘以后,他将上官尘接进宫里,还给他建了尘合宫,后来,他与我越来越远,我已经记不清上次见他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了……” 离恨天越听心里越气,脸色气的发黑,一把捏碎了桌上的紫金盒,暴戾道:“在这个世上没人敢欺负我妹妹,包括他萧景言,我倒要看看这位上官尘是何方神圣,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离敏儿望着他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刀一般锋利的眼神,突然,感觉自己后背发凉,急忙说道:“哥哥,你听我说,在这世上除了恒儿与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你卷进这血腥之中!” 离恨天望着她担心的表情和眼神,还有她眼中委屈的泪水,紧紧抱住她,安慰道:“好妹妹,莫要怕,有哥哥保护你,从今以后,哥哥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的!” 时间又过了一会。 离恨天望着有些疲惫的离敏儿,说道:“好妹妹,天色快亮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息吧,有些事,我们明日再说吧!” 离敏儿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道:“哥哥,你今日也累了,就在旁边偏殿休息吧,明日,我叫人去请景言过来……” 离恨天点了点,手指对着她后背一点,她晕倒在自己怀里,望着她哭肿的眼睛,心疼不已,轻轻抱起她来到凤榻前,将她放在上面,帮她盖好被褥,抚了抚她的脸颊,看了看她与睡着的小允恒,起身走到窗前,眼中射出锋芒的神色,低怒了几句。 “萧景言,上官尘,你们居然敢这么折磨我妹妹,我要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话毕后,他从窗户飞了出去,眨眼间落在房顶上,在寻找尘合宫的方位,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到了,纵身跃下,落在一角,透过窗户看向殿内。 殿内华丽无比,窗前的灯光下,坐着一位男子,身穿淡粉色长袍,上面绣着金线枫叶,他宛如一块无瑕的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深黑的长发及腰间,容貌如画,仙美的不似真人,困在这深宫之中,他就是萧景言的宠儿,上官尘。 离恨天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手里拿着一片枫叶,水晶一般透明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滴在枫叶上,看上去,他很伤心,很痛苦,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困在这深宫冷院之中。 离恨天身体往后退了退,站在桃树林下,这时,耳边传来他低泣的声音。 上官尘哭的很伤心,颗颗泪水滴在枫叶,将枫叶握在心口上,声声低泣道:“你说过等你平息了战乱,就会来枫叶山找我的,可是如今你人在何方,我等了你这么久,盼了你这么久,可是你却迟迟不归来,我等来的却是一场噩梦,我的林儿,你究竟在哪里……” 离恨天听到这里,内心震惊不已,片刻后,转身离开了尘合宫,飞身而起,落在某处房顶上,他坐在那里,沉思良久,突然,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了让人冷寒的邪笑,自言自语道。 “林儿,战乱,原来是他,当今的战神,萧榆林,这下有意思了,看来,此事需要深度调查一番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天色渐渐亮了。 离恨天飞身而起,落在地上,他眼中绽放出耐人寻味的神色,向冷月宫走去,没多久到了冷月宫后面,轻身跳过窗户,进了殿内,瞧见晕倒在地的宫女们,这才想起来给她们解开睡穴,又想想,也没有什么关系,过不了多久她们会自然醒来的,直接进入偏殿内睡觉去了。 第九十五章 白化山 十 清晨的风有些微凉,离恨天站在御花园内,望着池中莲花,他阴沉的脸与幽冷的眸子映在水面上。 这时候,门口走来一位男子,他不是别人,而是上官尘,他一袭白色长袍,上面绣着金丝枫叶,一举一动都那么的仙气缭绕,他走到莲花池旁,望着满池的白色莲花。 离恨天侧脸看了看他,眼中绽放出剑一般的锋芒,勾起唇角道:“听说,西北战乱已平定了,战神萧榆林已在回程的路上,路上如果不耽搁的话,后天就能到安离了!” 上官尘一听他这话,表面上很平静,内心犹如江水般翻腾,望着满池的莲花,淡淡的说道:“离恨天,你为何要跟我说这番话?” 离恨天冷冷的笑了笑,“上官尘,你说,要是他看见自己的心爱之人,与自己的亲哥哥在一起,他心里会有何感受?” 上官尘微微皱了皱眉,盯视他,“离恨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离恨天望着他凝重的脸,冷冷道:“什么意思?你如此的聪明,怎会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上官尘转过身来,怒视着他,“你…” “恒儿,你看,舅舅在这里!” 离敏儿牵着小允恒向御花园走来。 小允恒咿咿呀呀的说话,“舅舅…舅舅…” 离敏儿与小允恒的到来,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局面。 离恨天面带微笑,走过来抱起小允恒,亲了亲他的小脸颊,看着离敏儿,“妹妹,你怎么来了?” 离敏儿看了看上官尘,回道:“恒儿,他一大早起来,就嚷嚷着要找舅舅…” 上官尘见离敏儿眼中闪现出敌意的神色,片刻后,转过视线,走到凉亭内坐下来,望着桌上摆放着的棋盘,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陛下万岁万万岁!” 离恨天,离敏儿,上官尘三人听见太监的声音后,都将视线转移到门口。 “都平身吧!” 顺声望去,走来的男子,他身袭黄色龙袍,五官与身型都酷似长大后的萧允恒,不过,他的气势上要更胜萧允恒一筹,他就是安离国的第十五代萧王,萧景言。 萧景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得非常冰冷,看了看离恨天怀里的小允恒,直接走到凉亭内坐下来,仿佛没有看见离敏儿似的,这让离恨天心里很激愤。 上官尘端起茶杯递给萧景言,嘴角上挂着一抹浅笑,“阿言,你不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嘛?怎么到这里来了?” 萧景言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千古一笑,接过茶杯,望着他,眼中泛起层层柔色,说道:“孤知道你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 离敏儿听着他俩之间的对话,看着他俩脸上的笑容,心里如刀割一般,强忍着眼泪,压着声音,“哥哥,我们走吧!” 离恨天心里颇为愤怒,抱着小允恒,拉着离敏儿,离开了御花园,回到冷月宫内。 宫女将小允恒抱出冷月宫,殿内只剩下离恨天与离敏儿两个人。 离恨天一拳砸在桌子上,脸色非常恐怖,愤怒道:“好你个萧景言,上官尘,我会让你们知道,欺负我妹妹的后果!” 离敏儿委屈的泪水流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萧景言迷失的心,再次回到自己这里,一头扎进离恨天怀里,无声的痛哭起来。 视线转移到白云峰。 房间内,花娘趴在窗户边上,望着手腕上系戴着的两颗碧柔珠,脑中回想起那晚的画面,红红的脸上涌上幸福的微笑。 这时门外传来碎碎的脚步声,她以为是自己心爱的二师兄,赶忙起身去开门,拉开门一看,原来是苏南陀。 苏南陀见她有些失望的表情,走过来说道:“师妹,怎么了?” 花娘微微一笑道:“三师兄,你不是在顶峰上习武嘛?来找我有事吗?” 苏南陀站在门前,无意间看到她手腕上戴的碧柔珠,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二师兄今日一早起来,去了对面的山峰,那里常年云雾缭绕,山面湿滑,非常危险……” 听到这里,花娘的脸阴沉下来,推开他,就往宫殿外跑,一口气跑到顶峰上,担心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山峰,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苏南陀跟了过来,看见她满脸都是担心的表情,眼中射出锋芒的神色,内心话,“花娘,都是因为你,哥哥他才会放弃复国之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如果,哥哥他有什么闪失,我此生绝不会让你好过…” 天色渐渐黑了,两人还在顶峰上等着苏亦茗回来。 花娘的心越来越慌,在顶峰上来回走着,嘴里不停的在说:“二师兄,你不能有任何事,我昨天只是随口说说…” 苏南陀神色凝重,内心话,“哥哥,你快回来吧,眼看下山的日子快到了,你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时间又过了一会,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啊…” 一声惨叫声从对面山峰上传来,回荡在山谷之中。 花娘瞬间瘫倒在地上,身上都被大雨淋湿了,颤抖着双手捂在脸上,大叫道:“不…不…” 苏南陀愣了愣,摇了摇头,脸上全是雨水,转身走到前面,准备向对面山峰飞去,突然,天空飘来一抹白色身影,落在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纵身飞起,向对面山峰飞去。 花娘脸上挂满泪水与雨水,从地上爬起来,也要向对面山峰飞去。 苏南陀按住了她手臂,咆哮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添乱了,现在师傅他已经过去找二师兄了…” 花娘一把推开他,痛哭道:“你给我让开,我一定要过去,二师兄他是我…” 苏南陀一巴掌扇过去,嘶吼道:“你给我闭嘴,都是因为你,如果我哥哥他有什么事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你就是一个祸害精…” 花娘脸上挂红红的巴掌印,哭红的眼睛盯视着他,内心如重击一般,哽咽着说道:“你说什么?二师兄是你什么?” 苏南陀反手又给她一巴掌,暴吼道:“他是我哥哥,我们两个都是苏北国皇室后裔,都是因为你,他抛下了复国之路,不顾一切的要与你在一起……” 花娘望着眼前暴怒的苏南陀,内心无比难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瘫坐在地上,再次痛哭起来。 第九十六章 白化山 十一 几日后。 萧景言与上官尘在御花园下棋,画面看上去非常的温馨。 这时,一位太监走过来,禀报道:“启禀陛下,樊王爷的车辇已到河鹿门…” 一听这话,萧景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露出了冷峻的表情,罢了罢手,侧脸看向太监,冷言道:“宣他到这里,孤在这里见他!” 然而,上官尘听了太监的禀报后,面色苍白,眼中似有泪光在闪动,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上,身心仿佛有只野兽在撕扯一般,缓缓低下眼帘。 没过多久,樊王爷向御花园走来,他身袭铠甲,挺拔结实的黄金身躯,一头青丝高高挽起,五官仿佛如精雕细琢出来一般,一对剑眉茂密如漆,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抹幽暗的冷色,英挺的鼻子,朱砂一般的唇色,周身散发出令人畏惧的气息,他就是当今的战神,萧景言的十四弟,萧榆林。 当他看到上官尘时,俊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眼中似乎有情愫在涌动,身心仿佛有万箭穿心一般,站在原地,手中的军令牌掉落在地上。 顺着这一声闷响,萧景言起身走过来,望着掉落在地上的军令牌,弯身捡起地上的军令牌。 萧榆林强压着内心翻腾的情绪,弯身准备行礼,萧景言伸手扶着他手臂,吩咐太监去搬把椅子。 萧榆林眼角扫了一眼一旁的上官尘,侧脸看着萧景言,冷语道:“皇兄,如今战乱已平息,国泰民安,臣弟请求皇兄,撤去臣弟的皇带子……” 上官尘一听他这话,脸色更加苍白了,望着眼下的棋盘,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萧景言一听这话,皱了皱眉,冷言道:“胡闹,你可是安离的樊王爷,孤的亲兄弟,怎可说出这等话来,孤不准!” 萧榆林起身跪在地上,恳求道:“皇兄,看在臣弟的战功上,也看在一母同胞上……” 萧景言听到后面的话后,冰冷的脸稍有缓和,语气也没有那么冷了,“十四弟,你是孤唯一贴心的兄弟,也是孤的亲兄弟,你十岁猎虎,十二岁做了安离的将军,如今战乱得到平定,国泰民安,你功不可没,可你为何要离孤而去?当年,孤是不得已才把你送上战场,眼下你要孤撤去你的皇带子,孤怎能忍心……” 听到这里,上官尘起身,说道:“阿言,尘儿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 萧景言转身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眼中绽放出疼惜的神色,柔声道:“尘儿,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孤说,来人…” 上官尘急忙握住他的手,“阿言,不用宣太医,尘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萧景言俯身亲了亲他脸颊,柔声道:“尘儿,你先回尘合宫,稍后孤就来陪你!” 萧榆林望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昔日的甜蜜在脑海中浮现,耳畔萦绕着与爱人的誓言。 上官尘走过萧榆林身旁,侧脸看了看他,又低下眼帘,瞬间泪水无声滑落下来。 萧榆林望着他流下的眼泪,如刀子一样捅在心口上,疼得让他无法呐喊出来,看着他从眼前走过去,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从视线中消失。 上官尘回到尘合宫内,让所有的宫女与太监们退下了,关上房门,瘫坐在地上,双手捂在眼睛上,透明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他断肠的哭声回荡在尘合宫内每个角落。 “我的林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一轮明月升上天空。 萧景言回到御书房内,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脸色更加阴沉了,伸手拿起奏折看了看,自语道:“这些个大臣们,没有一个让孤省心的,又是水灾……” 看来他今夜无法抽身去尘合宫了,那些奏折够他头疼到天亮了。 冷月宫,离敏儿与小允恒已经睡下了,离恨天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棠梨树,心里也不知道又再琢磨什么,一会后,他飞身而起,落在房顶上,看向尘合宫。 这时,一道黑影掠过天空,落在尘合宫后面,透过月光看去,他既然是萧榆林,他轻身跃窗而入,躲在屏风后面,四周看了看,发现空无一人,正准备走出来,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你会来,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萧榆林顺着声音走过来,掀起帷帐,看见上官尘坐在床榻上,想都不想的上前抱住他,思念如潮水般涌出来,紧紧抱住他。 上官尘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伸出微颤的双手,抚摸他的脸颊,瞬间,眼前模糊起来,泪水遮住了眼帘,颤抖的双唇说不话来,他的心在泣血。 萧榆林低头望着怀中的泪人,轻轻吻着他脸上的泪水,手臂如钢丝一般,越抱越紧,很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一般,他的心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上官尘无声的哭泣,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脸上,温柔的触感,令自己深陷其中,无法从他的温柔中自拔。 萧榆林轻轻吻上他的唇,自己的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滴落在他脸上,两人如回到从前一般,深吻在一起。 这一幕被窗外的离恨天收入眼底,离恨天望着殿内痴缠的两人,眼中绽放出几分玩味,嘴角上挂着一抹冷笑,一会后,悄悄的离开了尘合宫。 不知过了多久。 萧榆林放开他的唇,痴痴的望着怀中的爱人,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思念之情,就那么凝视着他,一刻也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上官尘与他相视交织,自己的心犹如一把刀在割一般,颤抖着双唇,“林儿,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却没想到,等来了我一生的噩梦……” 萧榆林望着他红肿的眼睛,听着他抽泣的声音,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萧榆林的心上,知道一切都迟了,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萧榆林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强压着声音,“我一生驰骋疆场,只为能给你一世安逸,没想到,等我凯旋归来时,给我的却是…” 上官尘吻上他的唇,双手紧紧抱住他,低泣道:“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的林儿,用你的柔情,再次深深的烙在我身上…” 萧榆林手指轻轻退去他身上的衣物,拉下了帷帐,两人交织在一起。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亮了。 萧榆林望着睡着的上官尘,起身穿起衣袍,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颗颗泪水滴在他脸上,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依依不舍的起身来到窗前,跃过窗户离开了皇宫。 这时,上官尘已醒,起身坐在床榻上,抚摸脸上的泪水,把自己蜷缩在床角,双手抱在腿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此时此刻,两人全然不知,这会是他们的最后的缠绵,更不知一场谋划已久的阴谋正向他们袭来。 第九十七章 白化山 十二 白云峰。 房间里一片寂静,突然,一声巨响,犹如重物落在地上一般。 顺声望去,碎掉的花瓶散落在地上,花娘的脸色惨白,挂着泪水,指着桌上的玉箫,哭喊道:“不…不…我不相信…二师兄他不会…师傅…我不信…” 苏南陀拿起桌上的玉箫,望着上面的血迹,表情很痛苦,眼中绽放出愤怒的神色,侧脸看向花娘,指着她咆哮起来。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让他去采什么雪苍花,我哥哥他怎么会死…” 听到死字,花娘情绪失控了,一巴掌打过来,嘶吼道:“我不准你这么说,二师兄他不会死的…不会…”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苏南陀见她晕倒在地,还在那里不依不饶,他的心情很激愤,一时间难以承受这悲痛的消息。 太玄真人见状急忙上前,蹲下身子抱起花娘,抬头看着苏南陀,声音有些气愤道:“别说了,现在还不能确定茗儿他出了事!”说完之后,抱起花娘来到床前,将她放在上面,脸色显得非常凝重。 苏南陀看了看他俩,转身冲出了房间,向顶峰上跑,嘴里不停在嘶喊,“不可能…哥哥你不能有任何闪失…柔儿她还在等我们回家……” 太玄真人望着他跑走的身影,心里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转过脸看向床上的花娘,见她面色苍白,脸上挂着泪痕,听着她的虚弱的呼吸声,弯身坐在凳子上,拿过她的手,给她把脉,手指刚落在她脉搏上,突然,他的手指抖了一下,面色更加凝重了,眼中布满震惊的神色,眉头皱的更深了。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了,外面的雨也停了,天色蒙蒙亮了。 花娘从昏迷中醒来,看了看四周,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子前,拿起毛笔,泪水流了出来,顺着苍白的脸滑落在宣纸上,哽咽道:“二师兄,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 她一边哭泣一边在宣纸上写字,上面写道:“师傅,花儿要去找二师兄,如果,三日内花儿没有回来,你就不要再找花儿了!” 写完后,她走出了房间,发现太玄真人站在走廊上,正与其中一个小师弟说什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碧柔珠,起身离开了宫殿,来到顶峰上,望着对面的山峰,飞身而起,向对面山峰飞去。 没过多久,她落在山峰上,由于地面湿滑,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四处寻找着苏亦茗的身影,可惜,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这一刻,她的心陷入了绝望,嘶哑的声音呼唤着。 “二师兄…你在哪里…二师兄…” 突然,她踩空了,摔倒在地,从山峰上滚落下来。 “啊…二师兄…” 这时,半山腰间小路上,站了两位男子,手里牵着骏马,他俩在说话,就听见上空传来阵阵声音,他俩顺声抬头看向上空,就看见一抹红色身影直直的落下来。 其中一个青衣男子,松开我中缰绳,纵身飞起,接住了那一抹红色身影,缓缓落在地上,低头一看,是位女子,已经昏迷过去,他在想她是谁,怎么从这么高的山峰上落下来。 另一位白衣男子快速走了过来,望着他怀中昏迷的女子,见她擦伤的脸颊,划破的罗衣,又抬头看看上空的云峰,片刻,他牵过骏马骑上去,双手抱过昏迷的女子,三人一起离开了半山腰,向山下奔走。 时间过几天以后。 离恨天骑着白马漫步在主峰之间,过了这座山就到白化山脚下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到了云峰下,无意间看到前面好像有人倒在山边下,他快速骑马奔了过去,翻身下马,走近一看,是位受伤的男子,再看男子的脸,瞳孔放大了数倍,迅速抱起受伤的男子上了马,直奔白云峰去了,只听见他打颤的声音说了句。 “二师弟,怎么是你!” 当他到了白云峰上,就看见宫殿内来回穿梭的师弟们,心里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抱起受伤的苏亦茗往宫殿内走。 太玄真人面色焦急,站在花娘的门前,手里拿着两张宣纸。 “师傅…师傅…” 太玄真人闻声望去,瞧见离恨天怀中抱着的苏亦茗,匆匆走了过来,低头看见苏亦茗身上全是伤,吩咐离恨天赶紧将他抱进房间里。 离恨天望着太玄真人凝重的脸色,又看看床上受伤的苏亦茗,眉头紧锁,问道:“师傅,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师弟他怎么会晕在山下的?” 太玄真人将手中两张宣纸递给他,拿过药箱给苏亦茗包扎伤口。 离恨天盯视着宣纸上的字,脸色越来越不好,心里更是迷雾重重,愣在原地。 太玄真人替苏亦茗包扎好伤口,深深叹口气,起身来到窗前,脑中出现去对面山峰寻找他们三人的情景。 离恨天紧紧握着两张宣纸,走了过来,问道:“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玄真人轻轻摇了摇头,转过头来,望着他,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离恨天听了后,突然觉得心脏被什么捅了一下,很痛,却让他无法喊出来,后退几步,手中两张宣纸落在地上,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随着夜晚的到来,离恨天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望着桌上摆放着的两张宣纸,往事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着。 “咳咳…” 连续的咳嗽声,打断了离恨天的回忆,将他拉回现实,他侧脸看去,发现苏亦茗醒了,心中有种莫名喜悦之情,起身端杯水走过来。 苏亦茗上身裹满纱布,青丝散落下来,脸色白如纸一般,眼中绽放出迷惑的神色,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声音很沙哑。 “你是谁?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一听这话,离恨天脑袋轰的一下,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愣在原地,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啊,头好痛……” 苏亦茗双手捂在头上,青丝散落在胸前,根本看不清他的脸,片刻,他掀起被褥下了床,他瘫坐在地上,剧烈的头痛,让难以承受,在哪里大叫起来。 第九十八章 白化山 十三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离恨天跪在地上,双手摁在苏亦茗手臂上,大喝道:“冷静点,听我说!” 苏亦茗停止了挣扎,他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缓缓抬起头望着他,见他一脸焦急的表情看着自己。 离恨天放开他,扶了扶他凌乱的秀发,缓缓将他揽在怀中,轻轻拍打着他后背,安抚着他。 “离儿,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吵闹?” 门被推开了,太玄真人看见眼前的情景,停在门口。 这时,苏亦茗情绪很不稳定,一把推开离恨天,缩在角落里,不安的眼神看着他俩。 离恨天愣了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缓缓从地上起身,向苏亦茗走去。 苏亦茗冲他大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离恨天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太玄真人,“师傅,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更不知道我是谁了!” 太玄真人快速走过来,点了苏亦茗的穴道,“他应该是失忆了!” 苏亦茗被太玄真人点了穴道,晕了过去,太玄真人将他放在床上,面色很沉重,转身坐在椅子上。 离恨天一听失忆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的声音,“那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医好他的失忆症?” 太玄真人深深叹口气,“这需要时间来唤起他的记忆……” 时间过几个月后。 安离城西,有一座豪华的宅邸映入眼帘,门口两边卧着两只偌大的石狮子,红漆的大门上,镶嵌着两只吉祥铜兽,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紫宅”门口的台阶都是采用绿叶石而铺垫,推开大门往里面走,望着院中的情景,震撼的视觉冲击了整个大脑。 大大小小的房间不下于百余间,雕花的柱子,绿叶石铺垫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后院,站在后院门口,一座内宅呈现在眼前,整座内宅都是采用白玉兰而砌,前方有座凉亭,色彩斑斓的鲜花围绕在四周,荷花池中的金鱼在游动,现在看来,足以用四字来形容主人的身份,富可敌国。 将视线投向内宅中主间内,发现有一位男子站在帷帐前,面色很着急的样子,他约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穿墨绿色长袍,乌木一般的长发垂下来,俊秀的五官中,透着一抹文雅,周身散发出高贵儒雅气息,他就是这座豪宅的主人,紫艺苑。 帷帐内传来阵阵声音,“夫人,用力啊,就快出来了…” 花娘脸上全是汗水,嘴边咬着一棵人参,样子看上去很虚脱,双手紧紧抓住被褥。 紫艺苑在帷帐外焦急的等待着,来回走动,站立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从帷帐内传来婴儿的哭声,紫艺苑欣喜不已,俊秀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花娘面容憔悴不已,侧脸看了看身旁的两个男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产婆从帷帐内走出来,对着紫艺苑行了行礼,笑脸道:“恭喜老爷,夫人她生下两个小少爷…” 紫艺苑一听是两个男婴,心里更加欢喜不已,吩咐了侍女们,让她们领着产婆一起退了出去,掀起帷帐走进去,坐在床边,望着刚出生的两个男婴与花娘。 花娘微笑的看着他,声音很虚弱,“艺苑,谢谢你,要不是你…” 紫艺苑轻声说道:“花儿,你我是夫妻,何须再说此话!” 花娘眼中泛起层层歉意的神色,泪水从眼角滚落出来,脑中回想起被紫艺苑救下的一幕幕。 紫艺苑弯身亲了亲两个男婴粉嫩的脸,激动的说道:“紫家有后了……” 花娘听着他的话语,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己不知道会走到这一步,此生最爱的二师兄与她天人永隔,她陷入了绝望之中,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怀有身孕,每每都想追二师兄而去,都被紫艺苑拦住,在被告知她已有身孕后,她选择生下挚爱之人的血脉,嫁给了紫艺苑,与他做了有名无实的夫妻。 就在花娘陷入深深愧疚中,身旁的紫艺苑缓缓倒在床边,昏了过去。 花娘见状花容失色,吃力的从床上起身,晃了晃紫艺苑,“艺苑,艺苑,你怎么了?” “师妹,放心,他死不了,他只是晕了而已!” 花娘听着熟悉的声音,本已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用尽全力下床,掀起帷帐,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来一看,苏南陀站在屏风前。 苏南陀手里拿着玉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可言,他仿佛在看一件物件一般,冷漠的口气让人不寒而栗。 “师妹,你让我好找,原来你躲在这里逍遥自在……” 花娘见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表情显得十分畏他,颤抖的声音,“三师兄…你…” 苏南陀快的跟风一样,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推到在一旁,拽下帷帐,抱起其中一个男婴,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恐惧的邪笑。 倒在地上的花娘从地上爬起来,拽住他的手臂,嘶喊道:“放开我的孩子…” 男婴在苏南陀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他用力一甩,花娘再次倒在地上。 “师妹,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安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三师兄,不要啊,你恨我就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花娘脸上全是泪水,跪在地上,紧紧抓着他的衣摆,哭求他。 苏南陀怒视她,弯身给了她两巴掌,阴狠道:“你没有资格求我,是你害死了我哥哥,还跟别人有了野种,我要让尝尝地狱般的折磨!” “不…不…他不是野种…他是我与二师…” “闭嘴!” 苏南陀狠狠的又抽了她一巴掌,花娘由于刚生完孩子的原因,身体严重虚脱无力,抵不过他一次次的打击,晕倒在地。 苏南陀哼了一声,低头望着怀里哭闹不止的男婴,眼中射出锋芒的神色,片刻,他来到窗前,飞身而起,离开了紫宅。 而,床上另一个男婴哇哇大哭不止,他的哭声回荡在内宅每个角落。 第九十九章 白化山 十四 三个月后。 花园里,花娘坐在凉亭内,望着桌上的古琴,颗颗眼泪掉下来,声声低泣道:“上天,您为何要这般折磨我?您无情的把二师兄从我身边夺走了,又让我与我的孩子分离,您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站在门口的紫艺苑听着她的声声低泣,望着她脸上挂满泪水,心里明白自己代替不了她心中所爱之人,但是,自从遇见她以后,自己的心就被她全部占据了,爱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浓烈,如今,看她如此伤心难过,自己的心犹如刀割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他起身走过去,轻轻将揽入怀中,安抚着他,“花儿,我已经安排人出去找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的,你这样伤心难过对身体不好…” 花娘依靠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艺苑,你说他会在哪里?他还那么小,会不会挨饿,会不会…” 紫艺苑轻声打断她的胡乱猜想,“不会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你老是闷在家里也不好!” 花娘一点也想出去,但是,望着他带有肯求的眼神,还是与他一起出门了。 郊外草地上,花娘抱着三个月大的小苏沫坐在草地上,望着前面一群放风筝的孩子们,憔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浅笑。 紫艺苑坐在她身边,望着她脸上露出了浅笑,苦闷的心情稍有放松。 这时一旁传来阵阵谩骂声。 “呸,你个小乞丐,本少爷的风筝也是你能碰的,给我打!”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家少爷的风筝你也敢碰,看我不打死你!” “打死你” “打死你” 几位少年围在一起,对着一个五岁左右大的男童拳打脚踢。 “住手” 紫艺苑与花娘一起走了过来,停在几位少年面前。 听到声音,几位少年停下了拳打脚踢,将视线转移到紫艺苑与花娘身上。 其中一位身穿白色的少年,指着紫艺苑喝道:“你是何人?敢插手本少爷的事?知不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 紫艺苑看着他一脸嚣张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吩咐身后的护卫,“去把李员外叫来,我来问问他是怎么教孩子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花娘回头说道:“古伯,算了,都是一帮孩子!” 身后男子走到几位少年面前,严厉道:“李家少爷,还不带上你的侍卫走,真想把你父亲请到这里来嘛?” 白衣少年瞪了古伯一眼,气哼哼的样子,对着躺在草地上的男童吐了口唾沫,“臭东西,今日,本少爷放你一回,下次再让本少爷碰见你,有你好受的,我们走!” 紫艺苑看着几位少年扬长而去身影,深深的叹口气,转过头看向草地上的男童。 花娘将小苏沫递给紫艺苑,轻步走到男童身边,弯身扶起他,拿出手帕擦拭他脸上的灰尘,发现他的手上全是伤痕,掀起他的衣袖,小小的手臂上伤痕累累,有几道伤口还没有愈合,看上去好像发炎了。 紫艺苑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挑了挑眉,“古伯,把他带回去,给他清理伤口…” 花娘望着眼前的男童,黝黑的长发有些凌乱,五官清秀,一双茶色的眼眸,如星辰般夺目,他就像一只受伤的的小鹿,来到自己的面前。 男童小小手指不停在揉搓衣角,有些惊慌的眼神看着花娘。 花娘的心一下子被他的眼神穿透了,伸出玉手,“孩子,跟我一起回家吧!” 男童仰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望着她的手,伸出小手拉着她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花娘在房间哄小苏沫睡觉,看了看身旁看书的紫艺苑,眼中绽放出徐徐愁色,“艺苑,我想跟你说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紫艺苑抬起头看向她,见她面带愁容,放下手中的书籍,“花儿,不管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花娘听他这么说,心里安心了许多,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老爷,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还有…” 紫艺苑起身来到花娘身边,抱过睡着小苏沫,眼中布满父爱之色,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颊,把放在床上,盖了盖被子,“乖儿子,好好睡觉…” 花娘望着他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心里越是觉得深愧于他。 紫艺苑起身挽着她手臂,往外走,“花儿,你刚才想说我说些什么…” 两人说着说着来到客厅,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视线聚焦到客厅内小小身躯身上。 侍女们纷纷行礼,“老爷…夫人…” 吃着馒头的男童,听见声音,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抬头看向花娘与紫艺苑两人。 花娘缓缓走过来,轻轻拉过他,抱起他坐在椅子上,拿双筷子放在他面前,“孩子,不要怕,吃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男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伸手拿了一个馒头,吸了吸鼻子,水晶一样透明的泪水,滴在馒头上。 紫艺苑坐在一旁,看着他流下的眼泪,心里很难受,吩咐身后的侍女与护卫,“古伯,阿兰,你们两个去把金手指请来,给大少爷做几身衣服!” 花娘听他这么说,侧脸看着他,眼中泛起泪光,“艺苑,我要跟你说的事,就是这件事,我想要他做我们的儿子…” 男童似乎听懂了他俩之间的对话,放下手中的馒头,从椅子上下来,站在花娘面前,含泪喊了声,“娘亲…” 花娘的泪水一下子从眼中涌出来,将他抱进怀里,颤抖的双唇,“好孩子,以后我花娘就是你的娘亲,紫艺苑就是你的父亲,娘亲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旁边的侍女们见到这一幕,各个都潸然泪下。 男童小小的身躯依偎在花娘的怀中,双手紧紧抱住她,大哭起来,“娘亲,我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那里来,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哪些人眼里,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小乞丐……” 紫艺苑眼睛红红的,走过来将花娘与他搂在怀里,说道:“紫苏离,你的名字以后就叫紫苏离,是紫家大少爷,是我紫艺苑与花娘的大儿子,放心,只要有为父与你娘亲在,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第一百章 白化山 十五 三年后,初夏。 静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 苏亦茗坐在梧桐树下抚琴,修长的手指划动每一根琴弦,琴声交错在山谷之中,时而高亢激昂,如万马奔腾,时而温婉低沉,牵动人心弦。 离恨天仰卧在一旁,一边喝着喝一边悦耳倾听动人的琴声。 苏亦茗一曲扶完后,脸上露出了浅浅笑容,起身走了过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眼前的鲜花。 离恨天坐起来,顺手采了一朵鲜花,淡淡说道:“二师弟,你看这朵鲜花,是不是很美?” 苏亦茗望着他手中的话,脑中有个声音说话,“二师兄…二师兄…”他感觉头很痛,抬手敲了敲脑袋,表情显得有些痛苦。 离恨天见状连忙阻止他,“二师弟,想不起来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想…” 苏亦茗摇了摇头,皱起眉头,“大师兄,我很想知道过去,更想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可是,只要我一想,我的头就会痛,心口疼得就像裂开一般!” 离恨天见他一脸痛苦的表情,眼中荡开疼惜的神色,安抚他说道:“二师弟,师傅说过,需要时间慢慢来,如果你强迫自己去想过去,你的思维会受到影响……” 苏亦茗见他心疼的表情,转过脸,端起酒杯喝下,浓烈的酒呛得咳嗽起来。 离恨天夺过他的酒杯,握住他的手,突然,心里有股莫名情绪在蔓延,凝视着他,声音很柔,“茗儿,你听我说,你会想起过去的一切,不要太过着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亦茗望着他眼中涌动着别样情绪,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恍惚的伸出手,他一把握住自己的手。 离恨天望着他那双眼睛,如月光下紫水晶一样透明而美丽,一点也不逊色这满天星辰,心里突然不希望他想起过去的一切,痴痴的望着一纸之隔的他。 不经意间喊出声,“茗儿,你好似仙境中的嫡仙,容不得俗世半点亵渎,你让我甘心为你守护…” 苏亦茗听着他的话语,凝视着他那双含满柔情的眼眸,突然,脑中闪现出花娘的身影,耳畔有两个声音在回荡。 离恨天缓缓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的声音唤道:“茗儿!” 苏亦茗微微皱了皱眉,手指抵在他唇上,脱口而出道:“花儿…” 离恨天心里一震,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片刻道:“茗儿,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苏亦茗头痛起来,转过身来,拍打着头部,痛苦道:“大师兄,我的记忆断断续续,像破碎的碎片,好痛,花儿,我的花儿在哪里…”说着说着从地上起来,向宫殿内跑去。 离恨天望着他跑走的身影,身心仿佛掉入万丈深渊一般,两行清泪流下来,落在地上摔碎了,他的表情看上去,很难过,很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 再将视线投向离恨天,他的表情恐怖的让畏惧,他气息中散发出死寂的感觉,令人不敢靠近他半步,仿佛一靠近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他缓缓起身离开顶峰向宫殿内走去,走到花娘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冷漠的眼神看着里面,抬脚走进去,耳边传来阵阵哭泣声音,侧脸看向一旁痛哭的苏亦茗,他冷漠的眼神逐渐散去,涌上一抹心疼的神色。 回到现实。 苏沫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继续追问道:“师祖,我师傅的记忆最后有没有恢复正常?离恨天他……” 太玄真人望着还再继续下的细雨,回道:“他恢复了全部记忆,最后下山去寻找花儿,离儿他也下了山,直接去了皇宫,后来…” 苏沫走过来,继续追问下去,“后来怎么样了?师祖你说啊?” 太玄真人一声叹息道:“离儿,他收了几名关门弟子,门下人无数,卷入政治之中,做了安离国的国舅,期间与萧榆林冲突不断,间接导致了悲剧,让上官尘英年早逝,令自己的妹妹含恨而终,与萧榆林的冲突逐渐恶化,又边策萧景言对紫家下手,亲手策划了这一切的一切,他这一生注定无法逃过情仇的捉弄!” 太玄真人眼中泛起泪光,接着说道:“茗儿,他下山四处寻找着花儿,期间他经历了亲人的离世,他收了两名徒弟,一位是丰南国的三王子,临锡城,另一位是自己的亲外甥,杜薰铉,时间过了两年后,他终于找到花儿所在的紫宅,可惜,当他到紫宅时,整座宅邸都被熊熊大火包围起来,他没有找到花儿身影,最后,他找到了幼年的你,将你带上青山,收你做了他的三徒弟,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收的大徒弟会谋害自己,要问为什么,因为他的大徒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下了幻象露剧毒鸩杀了他,还让自己敬爱的二师弟替他背负嗜杀师傅的罪名……” 苏沫越听心口越痛,疼得仿佛被撕裂一般,过量的信息让他难以承受,转身冲出房间,跑向顶峰上,跌倒在地,痛哭起来,哭声听上去很惨痛,双手捶打在地上,鲜血顺着手肘往下滴。 太玄真人追了出来,停在不远处,内心很后悔告诉他这一切。 “师兄,让他发泄出来吧,就算你现在不告诉这一切,他早晚也会知道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该何去何从!” 太玄真人回头望着向自己走来的玄青真人,心里清楚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也不比自己好受。 玄青真人站在他身边,望着不远处痛哭的苏沫,耳畔回荡着他的哭声,侧脸看向他,叹声道:“师兄,你我应该是世上最失败的师傅,眼看自己的徒弟们厮杀,却阻止不了他们任何人……” 太玄真人内心也不好受,望着苏沫流血的手,无奈道:“这孩子怎么受得了一波一波的打击,他能撑到现在,真是太难为他了,现在他的心在滴血,每一个伤害他的人,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 玄青真人转身走进宫殿内,“师兄,你还是进来吧,让他继续发泄,不然他真的会崩溃!” 太玄真人看了看苏沫,转身走进宫殿,“师弟,你我真的太失败了……” 苏沫像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漆黑的山谷,大喊大叫起来,时而大笑起来,时而大哭不止,他看上去,实在是太痛苦了。 第一百零一章 白化山 十六 如若时间真能永远停止,离恨天想让时间就在此刻永恒,让他永远陪伴在苏亦茗的身边,看着远方染红的落日余晖,可惜,离恨天不是神,苏亦茗也不是他的思想中的一个傀儡。 又一个夜幕降临,黑夜追逐着白天的脚步,两个世界却是从未相遇。 “大师兄,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苏亦茗在这几个月来众人的悉心呵护与提醒下,恢复了一些记忆,但仍有很多记忆丢打散在脑海深处的碎片之中,等待有缘人的解开。 随后,离恨天陪着苏亦茗往回走去。 到达自己的房间后,离恨天将欲解衣而睡,这时,有一位弟子敲响了离恨天的房门,原来是安离国皇宫中的妹妹离敏儿的来信。 信中离敏儿言及自己的艰难处境,又指出有人要为了皇位加害自己的孩子萧允恒,希望离恨天能够来皇宫里帮她,毕竟是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离恨天看完信后,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收拾好了包袱,连夜向太玄真人请辞。 看着已经准备出发的离恨天,太玄真人叹了口气,“你真决定离开了?” “敏儿,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必须去帮她!” “好吧,那为师也不劝你了,希望你谨记门规,好自为之!” “师父珍重!” 这一声“珍重”离恨天从此告别了白云峰的无忧生涯,踏上了勾心斗角的一场血腥之路。 几日后,六剑门大殿。 “师父,这几日怎么不见大师兄?” 苏亦茗连续几日没看到离恨天的身影,故前去大殿问起了太玄真人。 太玄真人向苏亦茗点头示意,然后复又问道:“他因为自己的妹妹,选择了下山历练,茗儿,你前来不会只是询问天儿行踪这件事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茗儿近日记起了尚有亲人在世,想下山前去看看,也许多问问我的亲人之事会让我的记忆早日恢复,既然大师兄也下山历练了,徒儿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下山前去游历一番,望师父恩准!”说完之后,苏亦茗跪在了地上。 太玄真人离开座椅,扶起他,缓缓道:“四位徒儿,天儿和陀儿野性难失,花儿又还尚未成熟,只有你的性子最让我放心,可惜发生了意外让你失去记忆,不过这样也好,就当作是一次上天的考验吧。你此去为师不拦你,也希望你能早日恢复记忆,路上要好自珍重啊!” 听着太玄真人语重心长的话语,苏亦茗虽然记忆还未恢复,却也感受到太玄真人浓浓的爱护之情,不禁再次跪下。 “铭儿,必定不忘师父教诲!” 视线拉回安离城,紫家。 自从那日苏南陀抢走一位婴儿之后,花娘始终沉浸在一片哀愁之中,只有抱着另一个留下的婴儿心情才会稍好一些,婴儿的姓无需多议论自然姓紫,但名却是由花娘取的。花娘取了苏亦茗的苏字,给婴儿起名为苏沫。 紫艺苑动用了紫家的所有资源寻找着苏南陀与另一名婴儿的踪迹。可自从那日后,他好像在人世间消失了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出来。 今日,紫艺苑见花娘整日愁绪纷纷,想到花娘自从来到安离城之后还没出来游玩过,便带着花娘出来散心。 于是,花娘抱着小苏沫在紫艺苑的陪同下逛起了安离城。正当一行人走在集市上时,发现前方有好几个人在围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小孩打,不时嘴中还骂出声音。 “叫你偷东西叫你偷东西…年纪这么小敢偷东西还得了…” 紫艺苑差仆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位小孩肚子难忍饥饿,偷了旁边店家的一个馒头吃,被店家发现,才出现了眼前的景象。 花娘看着那位衣衫褴褛的小孩,内心突然生出怜爱之情,更由于之前苏南陀抢走了一个婴儿,花儿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孩子此刻在哪儿,是否也像这个孩子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辱。 一旁的紫艺苑也于心不忍,差人给了那位店家一些银子将事情摆平了。 花娘把小苏沫递给紫艺苑,走到了那位男童身前,看着这位男童,虽然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很破旧,但五官清秀,一双茶色眼眸,熠熠有神。 当花娘拿出手帕,给男童擦着伤口时,花娘感觉到他犹如受伤的小鹿,有些惊慌地看着自己,花娘的内心被这双惊慌的眼神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伸出手。 “孩子,跟我一起回家吧!” 男童仰头望了望她,又低下头,踌躇了一会,随后拉住了花娘的手。 回到紫宅后,紫艺苑命仆人好好给这位孩子梳洗了一下,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花娘则把小苏沫交给了婢女后,拉住了紫艺苑的衣袖。 “艺苑,这个孩子好可怜,我们收养他吧!” “我也觉得孩子可怜,先问问他有没有家人吧,如果没有,我们就收养他!”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到了紫宅晚宴的时候,紫艺苑和花娘同时出现在客厅中,但见那位男童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紧张不安地站在客厅里,双手不停地揉着衣角。 花娘轻轻上前拉过他,让他坐在椅子上,拿过一双筷子放在他面前。 “孩子,你要怕,吃吧,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男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跪在了地上,向花娘和紫艺苑磕了几个头。 花娘见状连忙把男童扶起来,摸了摸男童的头,轻柔地说道:“孩子,你还有家人在世吗?” 男童终于忍不住泪水哭泣了起来,“我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大家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都叫我小乞丐……” 花娘听了十分不忍,把男童抱在了怀中,男童双手也紧紧抱着花娘。 旁边的侍女们见到这一幕,个个都潸然泪下。 紫艺苑双眼也红红的,走过来搂着花娘与那位男童。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紫艺苑与花娘的大儿子,你的名字就叫紫苏离,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皇宫。 时隔数月,离恨天为离敏儿之事再来皇宫,根据上一次潜入皇宫的经验,他轻车熟路地向着离敏儿的寝宫飞掠而去。路上,在接近冷月宫的同时,他暗自惊讶为何冷月宫的防卫比之上一次弱了许多,太监和宫女也少了很多。 随后他晃了晃头,抓紧向冷月宫而去。 终于看到冷月宫了,离恨天有些疑惑为何门口没有太监宫女服侍,却想着正好可以让自己方便入内。 不料正要打开门,却发现宫内传来一声幼童的哭声,他迅速推开宫门,眼前场景令他瞬间一震,随之一悲,最后满脸悲愤。 离敏儿因嫉妒上官尘而被萧王打入冷宫,随后因感情失意与不堪屈辱,憔悴不堪,抱着幼小的小允恒痛哭失声。 第一百零二章 白化山 十七 离开白化山后,苏亦茗也并不急着赶往自己的亲人家中,一身白袍,一匹白马,悠然自得地走在官道之上。 忽然,前方传来了打斗之声,苏亦茗紧了紧马缰,迅速赶到了打斗之处,只见七名黑衣人围着一位老者与一位男童,在七名黑衣人的围攻之下,那老者身上已有多处剑伤,但仍拼死保护身后的男童,就在苏亦茗堪堪到达战场,老者终究因为受伤过重露出了一个破绽,被一位黑衣人一剑刺穿腹部。 苏亦茗看到这一场景,心中一怒,忍不住喝道:“好一个以多欺少!”话音甫落,整个人便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参加战局。 虽然这七名黑衣人配合十分默契,但苏亦茗乃是六剑门的弟子,手中剑法玄妙异常,只几个回合,剑气横扫,俯冲八方,七位黑衣人竟在短短时间内全都毙命。 随后,苏亦茗立马走到那位老者身边,此时那位男童正抓着奄奄一息的老者胳膊,轻轻摇晃,哭着叫喊着。 “赵伯…找伯…” 苏亦茗将欲给老者把脉,那老者虚弱道:“来不及了,我的内脏已经全碎了,侠士,多谢你相助,如今,我就要死了,可怜我的少主无人照料,侠士能否代为照顾?” “这…” 苏亦茗本在犹豫,但看到悲伤的男童与奄奄一息的老者透出的希冀的眼神,终究还是忍不住道。 “好吧” “多谢少侠” 许是因为牵挂男童,所以老者强撑一口气在坚持。等到终于安排妥当男童的事情,老者便已凛然逝去,只余男童悲痛的哭声。 苏亦茗将老者安葬后,这才好好看起了那位男童,只见那位男童唇清齿白,俊秀可爱,一双眼眸虽然满是悲伤,但却又炯炯有神。 “你叫什么名字?”苏亦茗轻轻问道。 “临……赵,赵锡城!”男童刚要脱口而出,却又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名字。 “你的家在哪?”苏亦茗看了看他,复又问道。 “我已经没有家了!”那位叫赵锡城的男童满脸悲伤。 “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说完之后,苏亦茗带着赵锡城往苏地而去。 皇宫。 目睹了自己的妹妹憔悴的样子之后,离恨天心中那一股戾气始终无法消散,他一伸手点了正在哭泣的小允恒的睡穴,小允恒昏睡在离恨天的怀中,离恨天紧紧抱着他,内心却越来越冰冷。 “你们都该死!” 萧景言正在御书房中批阅着奏折,忽然一位太监来报:“陛下,太医来报,月姬娘娘她患上抑郁之症……” 听了太监的禀报,萧景言的脸上依旧是那么的冰冷刺骨,随后,罢了罢手,太监下去了。 尘合宫中。 自从那日与萧景言下棋却见到自己的意中人萧榆林之后,上官尘的内心便无比的挣扎与愧疚,是的,他亏欠了萧榆林一个承诺,萧榆林战胜归来,他却没有在枫叶山中等待凯旋的战神,而是成为了他的兄弟的宠儿,这是一个怎样心碎的决定与苦衷,当一个王让他作为他的公子,即使身为王弟心上人的他,又有什么权利拒绝,他们都好像是命运作弄下的一对苦命人。 这时,上官尘耳边又响起之前太医说过的话。 “公子,您的病是因为心情长久抑郁,导致郁结于心。此种心病药石罔效,您一定要注意身体,保持自己的心情,不然恐有性命之忧!”想到这,上官尘不由悠悠一叹。 事事难料,几年后,离敏儿在这勾心斗角的宫斗中含恨而终,然而,离恨天却把所有毛头都指向,上官尘与萧景言两人身上。 几日后。 整个安离国的权贵富商们几乎全都来到了皇宫参加本次大典,当然,他们的前来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来吊唁月妃,而是在月妃逝去的这段时间内,正巧赶上了萧王宣安离国有名有姓的权贵富商前来觐见的圣旨,萧王召见权贵并不稀奇,可为何萧王还要召见富商?这对于众位精明的富商来说也不是秘密了,如今,安离国与丰南国重启争端,前方军饷吃紧。 此时,萧王召全国富商觐见,目的不言而喻,但是这些富商又岂是易与之辈?早在之前他们便已明确团结面对萧王,毕竟萧王不可能杀了全国的富商,这无异于杀鸡取卵。 在富商之中,最瞩目的当属安离国第一富商紫艺苑。此次,紫艺苑也携夫人前来参加觐见,当深陷妹妹去世悲痛中的离恨天看到花娘出现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苏亦茗喃喃叫着的名字,正是花娘。 疯狂的占有欲与此刻有些扭曲的心态让离恨天心中忽然想到了一条毒计。 尘合宫。 由于身体抱恙,上官尘并没有参加月妃的祭祀大典,而是在自己的宫中修养,深夜,由于忧心忡忡,上官尘难以入睡,今日萧景言忙于处理军饷之事并没有来到尘合宫,而萧榆林也以将军身份在御书房与萧王议事,他走到窗边坐下,望着天上的残月,月之华光洒在如玉一般的人儿上,排遣着难以诉说的几段闲愁。 “尘公子,你可真是悠闲啊!” 忽然,从后方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上官尘回眸一看,竟是离恨天。 离敏儿被杀之事他也有所了解,心下愧疚感上升,不禁开口道:“令妹之事我很抱歉!” “一句抱歉就能让我的妹妹活过来吗?”离恨天听到上官尘之语,心中一怒。 “那,你今日是来杀我报仇的?”上官尘问道,语气中却又没有一丝怯懦。 离恨天冷笑一声,“不错,我是来报仇的,不过我可不会杀你!” “那你想怎么?” “我听说尘公子入宫之前好像是某个人的心上人,那个人也姓萧,不知道,我们的萧王对这个消息感不感兴趣?” “你,你别伤害榆林,有什么事冲我来,我甘愿一死为你妹妹偿命!” “哼,想死?这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看着萧榆林与萧景言为了你而反目,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话毕后,离恨天飞身而去,上官尘一下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林儿…林儿…我…”话未说完,上官尘竟吐出一口鲜血。 御书房内,萧景言遣退众人之后继续秉烛批阅奏折。 忽然,有一个黑影窜入书房之内,萧景言立马察觉,暴喝一声,“谁?” 黑影从暗处显出,原来是从尘合宫离开的离恨天。 “是你” 萧景言有些惊讶,又想到月姬刚死,离恨天又是她的哥哥,顾念旧情,所以并未发怒。 “你来干什么?” “臣,特来献上解决军饷之计!” “噢?你有何计策?” “紫家” 萧景言听了后,挑眉道:“你应该也知道紫家在我安离国的地位…” 离恨天并不言语,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萧景言。 萧景言仔细一看,此刻,他紧锁的眉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闪现出冷戾神色,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是一封丰南国的富商与紫艺苑来往的书信。 随后不久,紫家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遭到了灭门之灾,紫艺苑在大火中丧生,花娘不知去向,富可敌国的紫家在这场阴谋中落幕了。 而,上官尘也在这场血雨腥风的争斗中香消玉殒,他到死都没有再见到心爱之人一面,他的死令萧景言与萧榆林两兄弟之间,发生了巨大变化,然而,在他死后一年后,萧景言终日郁郁寡欢,也离开了人世。 则然,尔虞我诈的斗争,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却是越演越烈,延续到下一代的人身上,是是非非,恩怨情仇,又将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听到这里后,苏沫异常的平静,起身离开了房间,朝顶峰上而去。 太玄真人望着他背影,面色沉重,准备跟上去,却被进来的玄青真人拦住了。 玄青真人摇了摇头,太玄真人停下脚步,深深的叹口气。 第一章 魔血剑 此时,已是深夜,晚风有些微凉,苏沫坐在顶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一句话也未说,他太安静了,静的有些异常,如定住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紫苏沫,你看起来很不安?” 声音打破了苏沫的沉静,他侧脸看过来,当他看到来者的面孔时,眼中透出复杂的神色,不禁暗道:“萧方然,他怎么会在这里?”随即站了起来。 顺着苏沫的目光看去,来者居然是九王爷,萧方然,他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绽放出锐利的神色,声音很冷。 “紫苏沫,如今的形势下,谁也无法阻止他疯狂的行为,包括你这个弟弟在内!” 苏沫听着他的话语,微微皱了皱眉,“九王爷,你此去苏地是为了阻止他的一切?还是说…” 九王爷见他眼中闪烁出不安的神色,转过视线,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山峰,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本王身为国家的统帅,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国家的稳定与安全,哪怕他是本王的师兄也决不行!” 苏沫听到师兄两个字,眉头皱的更深了,脱口而出,“师兄?你是说?” 九王爷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哥哥紫苏离与本王同是玄青真人门下弟子…” 苏沫这才想起来,那日竞赛上他使用的武功招数,原来他也是六剑门的弟子,停顿片刻后,看了他一眼,“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想要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了,两人还在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视线转移到白化池。 杜薰铉依旧坐在池中,他的脸色十分的不好,青一阵,红一阵,额头上的汗水直往下滴,嘴里不停的在说些什么。 “你们这是找死…那就别怪本教主废了你们…不…不…不是我杀的师傅…” 突然,他怒目而睁,纵身飞起,顺手拿起池边上的黑袍,一掌击打在水面上,震的水花四溅,一道刺眼的紫光直冲云霄,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时,他俊美的脸上浮上一抹邪笑,双眸如血月一般鲜红,感觉他周身仿佛散发出邪气一般,令人畏惧。 房间内的太玄真人看了看玄青真人,心中大叫“不好”两人冲出了房间,向白化池这边赶来。 顶峰上,苏沫望着宫殿上空出现的紫光,一种不详的预感随即笼罩心头,转身就向宫殿内跑去。 九王爷看着直冲云霄的紫光,心中感觉很不好,跟随其后,向宫殿内而去。 当众人赶到白化池时,眼前一片狼籍,白化池中的水几乎没有了,旁边的树木都倒在地上,四周全是落叶与积水。 苏沫站在假山下,抬头看着上面的杜薰铉,他冷漠的表情,嗜血一般的双眸,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窒息。 当玄青真人看见杜薰铉手里握着的长剑时,脸色突然沉重下来,“师兄,那,那不是魔血剑嘛,怎么会在铉儿手中?” 太玄真人定睛一看,紧锁眉头,“原来是镇压在此的魔血剑作祟,不行,不能让邪气占据铉儿的意志!”说完之后,飞身而起,向杜薰铉飞去。 杜薰铉见飞向自己的太玄真人,冷冷的哼了一声,眼中的神色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一般,全无感情可言,一跃而起,与太玄真人打在一起。 九王爷走到玄青真人身旁,望着假山上打斗的太玄真人与杜薰铉,“师傅,您刚才所说的魔血剑是怎么一回事?” 玄青真人深深的叹口气,“魔血剑,是上古时期留下的邪剑,一直被镇压在此,它的邪气不是一般人能控制住的……” 苏沫听着玄青真人的沉重的话语,意识到严重性,他眼中闪烁出丝丝不安的神色,望着一身邪气的杜薰铉。 “就拼你也想压制本教主,真是自不量力!” 杜薰铉手持魔血剑向太玄真人劈来,浑身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血红的双眸令人不寒而栗。 太玄真人轻功一闪,躲过魔血剑的剑气,快速出击,打出金龙煞,一道金光四射,让人睁不开眼睛。 杜薰铉挥剑后退几步,也打出了金龙煞,一道道金光直冲天际,煞气震得地砖破损,碎片四起。 玄青真人见状双手拽住九王爷与苏沫飞在半空中。 太玄真人运用真气,双手合十,打出了水之龙,就见一条似水一般的飞龙盘旋在空中,他左手一挥,飞龙向杜薰铉飞去。 此时的杜薰铉眼前似乎出现幻觉一般,双手紧握魔血剑向飞龙刺来,阴狠道:“临锡城,你去死吧!” 太玄真人趁机甩出银针,三根银针钉在魔血剑上,他用力一拽金丝线,一掌打落杜薰铉手中的魔血剑,手指如龙爪一样扣在他手腕上。 杜薰铉手臂一震,挣脱出来,转身直流而下,准备去捡魔血剑。 苏沫见状一跃而下,一脚踢开地上的魔血剑,杜薰铉眼中绽放出怒色,一掌打在他后背,苏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杜薰铉,嘴角上挂着鲜血。 杜薰铉暴戾的眼神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他,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这是找死!” 苏沫脸色惨白,痛苦道:“师兄,是我,你醒醒!” 太玄真人见状立即飞落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魔血剑,交给一同落下的玄青真人,“师弟,先把它放入青峰洞中,这里交给我了,快去!” 话毕后,玄青真人接给魔血剑,看了看太玄真人,片刻,与九王爷一起向青峰洞走去。 太玄真人望着满身邪气的杜薰铉,快步想上前去阻止他的行为。 苏沫侧脸看向太玄真人,发青的脸色,吃力地说道:“师祖,求你别过来…”说着说着转过来望着杜薰铉。 太玄真人听着苏沫的乞求的话语,停在一旁,面色越来越沉重。 杜薰铉面目表情太恐怖了,手指越来越用力,吃人一般的双眸盯视着苏沫,“临锡城,本教主曾经说过,要不是看在沫儿的份上,本教主早就送你下地狱了…” 苏沫的脸色发紫,双手放在他手臂上,透明的泪水流了出来,“师兄,你快醒过来,我是你的沫儿……” 第二章 千年冰花 杜薰铉望着苏沫眼中流出的泪水,血红的双眸渐渐淡化了,恢复到正常的瞳色,缓缓放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指。 苏沫发紫的脸,缓缓恢复过来,望着一脸痛苦的杜薰铉,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 杜薰铉感觉到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咬着嘴唇,丝丝鲜血从嘴角滴下来,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他。 “对不起,沫儿,对不起,师兄居然伤害了你!” 太玄真人见状,一颗悬着心放了下来,转身离开了白化池,直奔青峰洞而去。 青峰洞中,九王爷望着玄冰台上的魔血剑,问道:“师傅,这魔血剑该怎么办?” 玄青真人瞧着魔血剑,语气沉重道:“当然是要再次镇压它,仅凭为师个人是无法镇压它,需要与你师伯一起才行!” 两人说着说着,太玄真人走了进来,“要镇压此剑,要用千山的寒冰才行,这青峰洞中的冰正是千年的寒冰!”话毕后,就见他对着前面的冰墙打了一掌。 一声巨响后,一块偌大的冰块整齐的掉在地上,冰墙上露出一个冰洞。 玄青真人望着冰洞,“然儿,你先退下吧,为师要与你师伯一起镇压魔血剑…” 九王爷听了后,对着两人行了行礼,转身离开了青峰洞。 玄青真人看着太玄真人,“师兄,铉儿他怎么样了?” 太玄真人面色凝重,“目前邪气还没有完全控制他的意志,不过,他只要一受到外力的刺激,他会再次发作魔性的,当年听师傅他说过,世上只有一种花能控制住魔血剑的邪气,那就是千年冰花,可是,这种传说中的冰花只听说过,世上没人真正见过此花……” 玄青真人想了想说道:“千年冰花,也许,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太玄真人眉头一皱,看向玄青真人,“师弟,你是说?” 玄青真人点了点头,“虽然耶律仲已仙逝……” 时间过了一会后。 太玄真人拿起魔血剑来到冰洞口,将魔血剑放在洞中,侧脸看了看玄青真人,“师弟,我们开始吧!” 玄青真人点了点头,走到冰洞口,盘腿坐在地上,太玄真人也坐在地上,两人一起运用真气来镇压魔血剑。 而这边房间内,杜薰铉手里拿着酒精棉,望着苏沫脖子上被自己指甲掐破的伤口,眼中泛起疼惜与自责的神色。 苏沫望着他眼中闪烁出的神色,双手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师兄,只要你能恢复正常,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你看,一点都不痛的!” 杜薰铉凝视着他的笑脸,反手握住他的手,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沫儿,你听我说…” 苏沫伸手抵在他嘴边,轻轻摇了摇头,“师兄,不是你的错,来,给我上药吧!” 杜薰铉点点头,温柔的清理他的伤口,那么轻,那么柔,很怕弄疼他一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第二天。 杜薰铉坐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飘动的白云,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这时,房门被缓缓推开了,“铉儿,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杜薰铉转过身来,看见是推门进来的人是太玄真人,起身走过来,行了行礼,“师祖…” 太玄真人扶起他,坐在一旁椅子上,“如今,你体内的毒已清除干净了,可是却没想到,你会沾染上魔血剑的邪气,也怪师祖我太大意了,以你现在的功力来说,想要控制住体内的邪气绝非易事……” 杜薰铉起身跪在地上,“师祖,铉儿不怕被邪气侵蚀自己,就怕魔性再次爆发出来,再伤害到沫儿……” 外面的走廊上,苏沫手里握着一株潭草,向这边的房间走来,走到门口时,耳边传来屋内说话的声音,停下了脚步,低下眼帘,望着手中的潭草。 这时,小径上走来一个身影,“沫儿,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苏沫听着声音,侧脸望去,原来是玄青真人,起身走了过去,准备行礼。 玄青真人扶起正要行礼的苏沫,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 “千年冰花,那是传说中的仙花,我们也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正见过此花,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去试一试,不能眼看铉儿他变成一个真正的邪魔之徒……” 苏沫眼中绽放出坚定的眼神,“师祖,有一个地方也许有此花,那里聚集了世上所有的花类……” 听着两人的谈话内容,估计苏沫去苏地的计划又要耽搁了。 午后阳光照耀着大地,九王爷牵着白马站在下山的路口,玄青真人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他。 “然儿,你此去苏地一定要冷静处事,千万不能妄下定论!” 九王爷将包袱背在肩上,听着玄青真人语重心长的话语,弯身跪在地上,“然儿,谨遵师傅教诲!” 玄青真人扶起他,掏出袖中的信封交给他,叹口气,“然儿,为师知道你身上的重担,罢了,你把这封信交给你师兄,为师要对他说的话都在这上面……” 九王爷望着手中的信封,片刻,与玄青真人道别,一跃而起上了马向山下而去。 玄青真人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眼中闪烁出无奈之色,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转身走在回宫殿的路上,就听见他自语道。 “昔日的一幕幕,如今,又要再次上演了……” 而房间内,苏沫正在整理东西,忽然房门被缓缓推开了。 “沫儿,你在干什么?” 苏沫听着声音回头,“师兄,你来的正好,我就快收拾好了,今日我们就启程前往花醉谷!” 杜薰铉走过来,拿过他手中的包袱,“不去!” 苏沫转过身看着他,坚定的说道:“必须去,师兄你得听我的,我不能让邪气侵蚀了你,看着你成为邪魔……”说着说着拿过包袱,继续整理东西。 杜薰铉双手扶在他肩上,“沫儿,你听师兄说,千年冰花只是一个传说,世上没有人见过…” 苏沫打断他的话语,“我不管,你必须跟我一起去花醉谷,好了,我们先去跟师祖辞行…” 杜薰铉见他坚定的眼神,沉默片刻,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苏沫一手拿着包袱,一手拉着他离开房间,直接向太玄真人的房间而去。 第三章 花醉谷 上 放眼望去,花醉谷依旧是花香四溢,芬芳醉人。 杜薰铉牵着骏马与苏沫漫步在山间小路上,内心话,“唉,本教主还是来了,真心不想来,可是,又拗不过沫儿…” 苏沫侧脸看着他,见他脸色非常的不自然,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兄,仅此一次,把你身上的邪气清除了,我们就去苏地,你就不要再绷着脸了好不好!” 杜薰铉轻轻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秀发,“既然都来了,先上山再说吧!” 就这样,两人一起上了花醉谷。 山上花海中,耶律夕身一袭白色锦袍,白如雪般的长发及腰间,随着清风轻轻飘动,他如仙君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坐在那里抚琴,动人的旋律回荡在山谷之中。 “阿夕…阿夕…我来了…” 耶律夕听着熟悉的声音,停下了手指,侧脸向声音望去,发现苏沫向自己跑来,脸上轻轻浮起一抹迷人的微笑,然然起身,刚要开口说话,却又微微皱眉,看见不远处牵马的杜薰铉。 苏沫一路小跑来到耶律夕身边,却看见他一头白如雪的长发,急忙问道:“阿夕,你的头发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耶律夕收回眼帘,望着眼前的苏沫,看见他眼中闪烁出担心的神色,压着内心的喜悦,紧皱的眉渐渐舒展开来,淡淡的说道:“我没事,可能是我研究药草导致的,对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来了?” 苏沫见他闪躲的眼神,心里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可是自己太了解他了,他不想说的事,不管自己怎么问,他都不会说出来的。 耶律夕见他在沉思,抬手敲了敲他额头,“说啊,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苏沫轻轻打开他的手,“很痛耶,阿夕你不可以学慕寒敲我额头啦…”当他说道慕寒时,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耶律夕见他眼中复杂的神色,内心一震,不禁暗道:“难道,你知道了纨绔寒的真实身份…” 不远处的杜薰铉见两人举止如此亲密,心里隐隐作痛,转身将白马拴在树上,起身向两人走过来,突然,耳边传来刺耳的声音。 “看来你身上的剧毒已经清除干净了,不过,好像又中了某种邪气,你这个魔教教主还真是祸不单行!” 冷酷的声音打破了沉静,杜薰铉停下脚步,闻声望去,定睛一看,居然是西毒尘梦。 苏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惊的眼神看着花亭中的尘梦,起身快步走过去,指着他,“尘梦,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尘梦依旧一副冰冷的表情,伸手捏了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不咸不淡道:“本尊在此很正常,倒是你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才稀奇吧?” 苏沫哼了一声,顺手倒了杯花茶,一口喝下,坐在他对面,喝道:“说,你又何阴谋诡计?我可不信你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尘梦缓缓勾起唇角,“本尊想去那里就去那里,难不成还要征求你的意见不成?” 苏沫一听他冷言冷语的就暴跳如雷,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棋盘上,上面的棋子震得都掉落在地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个冷冰块,我告诉你……” 此时,杜薰铉已来到花亭中,望着暴跳如雷的苏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不知道苏沫会如此不顾形象的冲人发火,一下子懵住了。 耶律夕也站在一旁,看着苏沫直指尘梦大喊大叫,顿时感觉头痛了,当他的视线再次转移到杜薰铉的身上时,突然,眉头皱的更深了,脸色也变的越来越凝重,心里话。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应该是魔血剑的邪气没错了,可是,他怎么会中了魔血剑的邪气的?莫非是他碰了魔血剑?不可能啊?魔血剑不是一直都镇压在白云峰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这就是幽幽突然来这的原因了!” 尘梦被苏沫吵得头晕,挑眉道:“够了,紫苏沫,你给本尊安静点!” 咯噔一下,苏沫停止了大喊大叫,一下子安静了,苏沫想到了他之前对自己做的一切,心里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杜薰铉也不知道苏沫是怎么了,感觉他全身都在冒着火焰似的,在熊熊燃烧一般。 耶律夕更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苏沫为何对尘梦火气这么大,带着疑问重重的心制止了苏沫即将喷发的火焰。 走上前说道:“我说,幽幽,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一听这话,苏沫嗯了一声,身上的火气慢慢消失了,转过身看向耶律夕,又看了看杜薰铉,拉着耶律夕走到一旁,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就见耶律夕面色更加沉重了,脱口而出道:“千年冰花”说完之后,侧脸看了看杜薰铉,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 这时,尘梦示意让杜薰铉坐下,给他倒了杯花茶,冷言道:“看来你在他心中的份量很重,能让他为了你一次又一次冒险,不顾自己的生命安慰…” 杜薰铉甩了甩衣袖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杯,水中映出他阴沉的脸,阴冷道:“本教主,不明白你后面话中意思?” 尘梦冷冷的笑了笑,“杜薰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杜薰铉挑眉道:“西毒,这可不向你平时的作风,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尘梦眼中绽放出冷酷的神色,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沫,“他当初为了救你,不惜一切前往丰南国寻银雪根……” 而,这边的气氛也不是很好,耶律夕了解情况后,愁眉不展,他知道千年冰花的存在,只是要取来用的话,也绝非易事。 苏沫见耶律夕忧心重重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分明在为难他,可是,眼下杜薰铉的邪气越来越重,要不了多久邪气就会完全控制他的意志与心智和思维,看着面色沉重的耶律夕,一颗不安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第四章 花醉谷 二 静静的夜,皎洁的明月透过云层洒落在花醉谷,五色的花朵在月光的照应与清风拂动下,宛如彩蝶一般,在花海中翩翩起舞。 房间内的杜薰铉的心却没有夜晚那么的平静,下午尘梦的话语,在他耳畔萦绕着尘梦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令他坐立难安,像似一把刀插进他心上一般,突然,他一拳砸在桌上,愤恨道。 “临锡城,你居然敢这么对待沫儿……” 药房内,苏沫望着药架上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药瓶,想起了下午耶律夕对自己说的话,愁云涌上眉间,双眸透出丝丝愁色,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焦愁万千。 尘梦坐在一旁,眼角扫了一眼苏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依旧是冰冷的,“紫苏沫,虽然你脸上带着面具,也遮不住你的愁容满面,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做到,只要你愿意潜入千年冰泉池底,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千年冰花…” 整理药草的耶律夕突然大喝道:“胡闹,千年冰泉池里的水,可是经过千年冰寒积满的冰水,刺骨冰寒,一般人根本就无法进入池内,更何况,千年冰花只是一个传说,历代花神都没有见过此花,包括我在内!” 可是,苏沫却把尘梦的话听进心里去了,坚定的眼神看了看他们二人,“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进冰泉池一探究竟,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就这么决定了,等师兄睡了就办!” 耶律夕瞪了尘梦一眼,心里话,“就你多嘴!”放下手中的药草走了过来。 尘梦眼中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神色,勾起唇角道:“不过,连试都不试一下?怎能断言它不存在于世呢?”说完后,将视线落在苏沫身上。 苏沫意志坚定,眼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对,我一定要进入冰泉池,一定要,阿夕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他变成一个邪魔之徒!” 耶律夕一颗心悬了起来,眉宇间透出浓浓的忧色,缓缓说道:“那冰泉池的水寒冷刺骨,以你现在的体制下池寻千年冰花,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被冰水侵体的话…” 苏沫听他这么说,心里开始迷惑起来,带着疑问的口吻打断他的话语,问道:“我现在的体制怎么了?我身上的蛊毒已经被解开了…”说着说着两眼冒出怒火,看了一眼一旁的尘梦。 耶律夕震惊的眼神看着苏沫,“你说什么?你中了蛊毒?” 苏沫嗯了一声,又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师祖他早已帮我解开了!” 听到这里,尘梦那张冰块脸,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侧脸向着两人,“虽然你身上的蛊毒已经解开了,但是,你体内却有另一种剧毒的残留,你身上应该有带一种特制的药物吧?” 苏沫心里迷惑更加凝重了,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耶律夕拿过白色药瓶,倒出来一粒红色药丸,在鼻尖上闻了闻,一下子瞳孔放大了几倍。 “这是,这个是清毒丸,是蛇醉散的解药,据我所知,蛇醉散是丰南国独有的毒药,莫非你去了丰南国?” 苏沫听到这话,身心像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般,他一直以为这瓶药丸是治胃病的,怎么也不会想到它是用来解毒的,突然,他脑中浮现出那天晚上与临锡城打斗的画面,眼中绽放出愤恨之色,手面上青筋暴露出来。 愤怒道:“原来是他,他这是想要我师兄的性命,不,我不能再放过他…”话未落地,起身冲出房门。 “幽幽,你等等!” 耶律夕捕捉到苏沫起身冲出去时,眼中似有泪水在闪动,正准备追上去,却被尘梦拦了下来。 “别追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自己慢慢消化的!” 耶律夕听他这么说,感觉他好像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转身坐在一旁椅子上,目光像锁定猎物一般盯视着他。 “我说,你好像知道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吧?” 尘梦被他盯视的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开始诉说起事件的来龙去脉。 跑到花海中的苏沫,看着随风飘动的花朵,眼中透着丝丝恨意,顷刻间,泪如雨下,颗颗滴落在花瓣上,他的心在泣血,一切的一切他都是被动的局面,现在的他没有绝望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再将视线投向他时,就听见他发自内心的歇斯底里的怒吼。 “如今你已经得偿所愿了,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利,为何还不满足,当年你毒害了师傅,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背负了十多年的骂名,让他从一个温玉尔雅的人,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恶魔,你的心怎么会如此阴狠……” 此时,苏沫并不知道杜薰铉也在这里,站在远处山崖上的杜薰铉听见了他的怒吼声,心中犹如一头狮子在怒吼,在咆哮,他眼中的神色,渐渐泛起戾气之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浑身散发出死寂的气息。 “曾经的杜薰铉早在十年前就被临锡城抹杀了,如今的杜薰铉早以习惯了人们的唾弃与谩骂,在这世上除了师傅以外,唯有沫儿才能配拥有本教主的爱护与守侯,跟本教主做对的人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跪在杜薰铉身后。 “启禀教主,离恨天一行人闯入岭南灭分舵所有人,如今他已经派了大弟子袁青木镇守在那里,而离恨天本人现在就在皇宫,与萧允恒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还有,西毒尘梦安排在宫中的眼线,多半都被萧允恒除掉了,剩下的应该是被离恨天灭了口,如今形式来看,萧允恒现在之所以按兵不动,应该是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杜薰铉听着他的禀报,脸色越发的冰冷,双眸中尽显冷漠之色,阴冷道:“离恨天他现在以是外忧内患,根本没有时间管理岭南地区,只能派袁青木去镇守,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你听着,林竹地区,是他的分部,离恨天现在根本无暇打理,你带上一部分人去给本教主平了他林竹分部,如果有一丝差错,你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去吧!” 话毕后,就见身影如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杜薰铉嘴角上翘起一抹冷笑,“袁青木,在本教主没到之前,你给本教主好好打理岭南地区,本教主要让你们知道惹上魔教是什么下场!” 第五章 花醉谷 三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琴声划破夜空,打破了这夜间的沉静。 杜薰铉被琴声打破了沉思,侧脸看向花海,苏沫戴在脸上的青莲面具已被扯下,他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眼中射出无边的戾恨之色,坐在花海之中扶动着古琴,仿佛在用琴声来诉说内心无法言喻的情绪。 杜薰铉听着丝丝憎恨的琴声,望着他悲伤和痛苦的表情,缓缓走过来,这时,耳畔传来儿时三人一起的欢声与笑语,刹那间,一片鲜红的血海呈现在眼前,午夜梦倒在血泊中,年少的自己站在眼前,手里握着血淋淋的长剑,沾满鲜血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一双嗜血的双眸盯视着自己,耳畔萦绕着嗜人得话语。 “杜薰铉,你听着,在这世上善良只能带给自己无边的痛苦,只有狠毒才是生存之道,你体内的邪气就是一把报复世人的利器,只要你肯唤醒它,来吧,你是一个让世人畏惧的魔,你的命运应该有自己主宰,而不是让命运来主宰自己,唤醒它吧,唤醒它吧!” 突然,杜薰铉头痛欲裂,双手不停拍打头部,瘫坐在花海之中,表情十分的痛苦,双眸的颜色,渐渐变成血一般嗜红。 “不,不,你不是我,从我脑中滚开!” 他痛苦的声音传入苏沫的耳中,此时,琴弦忽然断了,苏沫来不及看自己滴血的手指,起身匆忙跑过来,望着眼前的杜薰铉,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杜薰铉的邪气越来越重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苏沫上前还没有碰到他的身体,杜薰铉突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恶魔一般的冷笑,一把将他推在花海中,双手死死掐住他的双肩,眼中绽放出暴戾之色。 “你们都该死…都不配活在这世上…” “师兄…不要啊…你醒醒…我是沫儿…师兄…” 苏沫的脸色,渐渐失去了血色,越来越苍白,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这时,耶律夕与尘梦两人匆匆赶过来,发现了眼前这震惊的一幕,尘梦先发制人,从袖中射出一枚冷镖,直接向杜薰铉飞了去。 杜薰铉快速松开双手,纵身跃起,手指夹中飞来的冷镖,轻盈的身姿落在花朵上,锐利的眼神锁向尘梦。 苏沫这时候才能喘口气,片刻,从花海中爬起来,咳嗽了几声,抬头看着花朵上的杜薰铉。 耶律夕小跑过来,担心的口吻问道:“幽幽,你没事吧?”目光一下子落在苏沫受伤的手上。 苏沫摇了摇头,“我没事,师兄他体内的邪气又发作了,不行,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阿夕,你告诉我,千年冰泉池在哪里?求求你了!” 耶律夕看着他焦急的眼神,停顿片刻,“就在后山上,不过,现在最重要是把杜薰铉制住…” 苏沫都没有把话听完,“我知道了,阿夕,你走开,师兄他由我来制止!” 没想到,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尘梦与杜薰铉已经打了起来。 杜薰铉轻身飞起,射出黑丝银针,向尘梦飞了过来,阴冷道:“挡我者,都得死!” 尘梦冷冷的哼了一声,眼中绽放出不屑的神色,顺手采下一朵鲜花,轻指一弹飞了出去,打落杜薰铉的黑丝银针,片刻,飞身而起一掌打过来。 杜薰铉打出了黑龙煞,两人手掌合在一起,落在半空中。 黑龙煞的煞气震得地动山摇,百花四起,刺眼的光芒令人睁不开眼睛。 “幽幽,小心!” 苏沫晃动的身体差点倒在地上,耶律夕抱起他飞在半空中。 杜薰铉好像魔怔了一般,手指像龙爪一样,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气,赤手空拳再次向尘梦袭来。 尘梦衣袖一挥,头上出现一只由雾气聚拢成型的蛟龙,他纵身一跃,仿佛站在蛟龙上的魔君一般,伸出手臂接住他打来的龙之爪。 杜薰铉望着雾气聚拢成的蛟龙,又打出一掌,想把蛟龙打散,却没想到,蛟龙一口吞噬了自己,瞬间雾气蒙蒙,根本看不清尘梦的位置。 尘梦见状,快速出击,进入雾气中,点了他的穴道,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直直的从半空中往下落。 苏沫一看,直接飞了过去,想用双手接住杜薰铉,却没想到还是没有接住他,眼看就要落在地上了。 一道闪电般身影从苏沫身边划过,接住了掉落下来的杜薰铉,定睛一看,原来是耶律夕。 苏沫快速落在地上,接过耶律夕手中的杜薰铉,怒气冲冲的看向尘梦。 “尘梦,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要是伤了我师兄怎么办?” “放心,他死不了,再说了,本尊不要这样做的话,请问你要怎么制止发作的他?” “尘梦,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耶律夕看着争吵的两人,瞬间感觉头又开始痛了,伸手捏了捏眉心,“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了,总之现在先把他抱进房间再说吧!” 来到房间内,苏沫将杜薰铉放在床上,转身出去打了盆水进来,给杜薰铉清洗脸部及手上的浮灰,一会后,把杜薰铉脸上的浮灰清洗干净了,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断了琴弦划的伤口。 耶律夕走过来坐在凳子上,拿过他的手,“这么深的伤口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会发炎的,你怎么老是粗心大意的,过来,我替你消毒包扎!”说着说着起身拉着苏沫走到窗前坐下。 苏沫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帮自己处理伤口,一时间感觉头好晕,“阿夕,你说我能不能找…找…”声音越来越小,身体慢慢的倒在耶律夕肩上。 耶律夕以为他是睡着了,只顾着替他包扎伤口,根本没有多想,包扎好伤口以后,轻轻侧脸看着肩上的苏沫,才发现他不是睡着了,而是昏了过去。 耶律夕扶着他站了起来,弯身抱起他来到里间,把他放在床上,手指落在他手腕上,只听耶律夕深深叹口气,沉重的脸色,渐渐放松下来。 第六章 花醉谷 四 尘梦站在山崖上,望着随风飘舞的花瓣,脸上露出了悲愤之色,眼中似有泪水在闪动,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耳边飘来阵阵欢声笑语。 “林儿…你看…你看啊…今日的枫叶在夜光的照应下多美啊…林儿…林儿…你听我说…今日我又学会了一道菜…林儿…你快来呀…” 就在此时,耶律夕从一旁走来,手里拎着两坛酒,停在他身边,弯身坐在地上,将两坛酒放在地上,停顿片刻,然然开口说道。 “榆林,你真的准备要这样做嘛?” 尘梦的脸色越来越冷,眼中射出无边的戾色,坐在地上,顺手拿起酒坛猛喝了一口,“什么准备不准备的,这天下本来就是我萧榆林的,本王现在只是要拿回它而已!” 耶律夕侧脸看了看他,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天下是你打下来的没错,可是…” 尘梦厉声喝止,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没什么可是可言,一切都是他萧景言的错,利用本王在外征战之际,坐上了本该属于本王的皇位,还把本王的尘儿占为己有,导致他郁郁而终,这是本王最不能容忍的…” 耶律夕听着他悲恨的言辞,作为他的好友来说只能坐在一旁听着他发泄。 时间过了一会后,尘梦又把另一坛酒打开了,继续他喝起来,继续咆哮道:“虽然他萧景言死了,也不能解本王的心头之恨,本王要让他的儿子来偿还他所欠下的一切,还有他离恨天,本王也不会让他好过…” 耶律夕听到这里,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微微皱了皱眉,看着有些喝醉的尘梦,开口说道:“榆林,难道你是想要?” 尘梦冷冷的笑起来,“夕颜,你真不愧是本王的好友,本王心里所想的事情,你基本上都猜对了,不过,他可是击溃允恒与离恨天的一把利器,本王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呢,不会,你放心吧!” 耶律夕望着他阴冷的笑容,听着他暗藏嗜人话语,片刻道:“你这是要把幽幽当成一把利器,去对付离恨天与萧允恒两人,可你知不知道幽幽他也是个可怜人,你不可以这么对他,这样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尘梦似乎有些醉了,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被老天戏耍,何来公平可言,所以,本王从不信老天,更不会去信阿雨神,罢了,明日本王还要赶往皇宫,本王岂能让他离恨天在那里呼风唤雨!” 耶律夕看着他晃晃悠悠的往院中走,深深叹口气,起身快步走过去,扶着他一起回到院中。 深夜时分,尘梦从梦中惊醒过来,一头冷汗的坐在床上,一会后,下床来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喝下,转身穿上衣袍走出了房间,向院外的花亭走起,走着走着却发现花亭中坐着一抹身影,走近一看,竟然是苏沫坐在那里喝酒。 苏沫听到了脚步声,抬头向这边看来,他好像知道尘梦要来似的,收回眼帘,顺手倒了两杯酒。 尘梦走过来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一言不发的盯视着对面而坐的苏沫。 苏沫拿起酒壶又给他满了一杯,眉间笼罩着散不尽的愁云,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忧伤,“尘梦,我从师祖那里听说了你们的故事!” 尘梦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下来,眼中射出锐利的目光,冷冷道:“你想说什么?你也想来阻止本尊的一切?” 苏沫见他愈发阴沉的脸,停顿片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当年的一切与允恒无关,你不能把你的仇恨与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这样对他来说太无辜了!” 尘梦冷冷的哼了一声,又饮下一杯,“你没有资格要求本尊怎么做,别忘了,你只是本尊的坐骑而已!” 苏沫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迟疑之色,想了想又说道:“你为何不把矛头指向离恨天?他才是当年幕后真正的凶手!” 尘梦听到这话,眼中透出几分玩味之色,勾起唇角道:“紫苏沫,你有时候真的很聪明,但是更多的时候是愚蠢!” 紫苏沫听到他这话,心里也很火很气,但是,自从得知他与上官尘的事情后,渐渐觉得他的冷酷与无情,多半都是离恨天照成的,心里开始对他怜惜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一开始很讨厌他,一直都在戏弄自己,还给自己下情蛊,又在谋划着对付自己心上之人,内心逐渐开始矛盾起来。 尘梦看着沉默不语的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问自己,“萧榆林,你是怎么了?为何迟迟不肯对他下手?就因为他的言行举止都酷似尘儿嘛?不,不,他只是我手中一把利器而已…”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纠结与矛盾中,一杯接着一杯喝起来,没过多久,苏沫喝多了,而本来就没有完全醒酒的尘梦,这会也喝得醉醺醺的。 苏沫拿着酒壶摇了摇,舌头都打结了,“没酒了,喂,冰块脸,没酒了!” 尘梦晕乎乎的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壶,一把拿过来,醉醺醺的说道:“怎么会没酒了呢!”说完,拿着桌上摆放着的几瓶酒壶摇了摇。 “都说了,没有了,你聋了还是喝醉了!” “对了,夕颜的酒窖中有很多,走,本尊带你去!” “真的,可是,你知道酒窖在哪里不?” 尘梦走了过来,拉起他,“当然知道,走!” 就这样,两人晕晕乎乎向酒窖方向走去,不过一会就到了,可是房门紧锁着,没有钥匙打不开门,根本进不去里面。 “冷冰块,你起开!” 苏沫一把推开尘梦,弯身想捡起地上的石头,却没有想到一脚踩空了,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尘梦见状不禁失笑,指着摔倒在地的苏沫,“就说你蠢嘛,你还不承认!” 听到尘梦的笑声连连,苏沫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给他一拳,还没出击,差点又摔倒在地上,当他抬起头时,发现尘梦在低头看自己,两人之间的只有一纸之隔,这时,感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第七章 花醉谷 五 灯火迷离的酒窖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顺着声音看去,尘梦与苏沫坐在地上喝酒,大小不一的酒壶散倒一地。 “真没想到,阿夕他藏了这么多美酒!” “你不知道多着呢,你试试这壶酒,这可是百花酿出来的!” “拿过来,我尝尝味道如何,喂,冰块脸,你怎么可以这样!” 苏沫侧过身伸手去抢尘梦手中的酒壶,他的脸很红,看样子醉的不轻。 尘梦醉意正浓,望着苏沫两只手在眼前晃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夺目的笑颜,让人不禁感叹,原来他的笑颜是如此的动人心扉。 苏沫有些急了,身体向前一倾,忽然,脚底踩到了酒壶,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怀里,手指碰到了他手中的酒壶,随着清脆的声音,酒壶缓缓掉落在地上。 尘梦垂下眼眸,望着趴在胸膛上的苏沫,恍惚的伸出手,抚摸着他通红的脸,眼中绽放出徐徐柔色,仿佛在看恋人一般。 苏沫微微抬起眼眸,凝视着与自己一纸之隔的尘梦,眼中闪烁出浓浓的思念之色,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尘梦缓缓低下头,柔柔的唤了声“尘儿”温热的唇亲吻着他脸上的泪水,双手温柔的抱住他。 苏沫在酒精的作祟下,双手抱住他,眼泪再一次流下来,颤抖的声音,“允恒…我的王…”眼看两人的唇就要亲吻在一起了,苏沫缓缓闭上眼睛,身体慢慢的往下沉,他居然趴在尘梦的怀里睡着了。 再将视线投向尘梦时,他双手紧紧拥抱着苏沫,轻轻低头亲了亲的秀发,“尘儿,睡吧,这世上没有谁能将你我分开…”声音越来越小,居然也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天色渐渐亮了。 耶律夕早早的起床了,把早饭做好了,从厨房走出来,来到客厅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都这个时间了?这两人怎么还没有起床?”话毕后,他起身向院中走去,转眼间来到房间外,刚想敲门,却发现房门居然没有关,内心不禁泛起疑惑,抬脚走了进去。 四周看了看,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停留片刻,转身走了出去,来到旁边的房间,发现尘梦也不在房间,内心的疑惑越来越重,起身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在想他们二人怎么都不在房间,这一大早的都去哪里了。 视线转移到酒窖内,尘梦堪堪的睁开眼睛,四周看了看,正准备起身,却发现怀里的熟睡的苏沫,想起了昨夜的情景,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原来冰冷的模样,眼中透出复杂的神色,起身抱起苏沫离开了酒窖。 来到房间内的尘梦,将苏沫放在床上,又把被褥盖在他的身上,站在床边上看着熟睡中的苏沫,眉头皱的更深了,过了一会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就听见他冷冷的说了句。 “你只是本王的坐骑而已!” 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耶律夕从山崖上下来,来到客厅外,正想往里面走,却又退了回来,又往一旁房间走去,当他走到门口时,发现房门紧闭,想也不想的推开了门,发现床上熟睡的苏沫,快步走过去,忽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好像知道了什么,停顿片刻,起身向门外走。 刚走去房门,发现迎面而来的尘梦,他的身上也是一身酒气。 尘梦见他面色凝重,心里清楚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先开口说道:“你是想问本王为何也是一身酒气是不是?” 耶律夕挑眉道:“你昨夜和他一起宿醉了?” 尘梦看了看他,“算是吧,先不说这个了,本王一会就下山…” 耶律夕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也没有打断他的话语,一会后,两人来到客厅内,一起吃了早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苏沫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看了看四周,突然,他敲打着头,“紫苏沫,你是怎么回事,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明知道自己喝酒后会失态,明知道酒醉之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你还喝,啊,头好沉……” 过了一会后,苏沫下床戴上青莲面具,边往外走边说道:“阿夕他要是知道我宿醉的事,一定会大训我一顿的…” 当他走到走廊时,发现耶律夕与尘梦站在院子里说话,不自觉的后退几步,靠在转角处墙上,手捂在嘴边上,内心话,“我干嘛要躲起来了!”偷偷探出头,看向院子里的两人,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顿时,心中一震,愁云涌上眉间,眼中绽放出忧思之色。 院子里的尘梦其实已发现了躲起来的苏沫,声音仿佛故意提高,缓缓勾起唇角,“对了,夕颜,杜薰铉身上的邪气你打算怎么办?” 耶律夕听他转移话题,也没有多想,说道:“他现在吃了我的昏睡丸,魔性暂时不会发作起来,先让他睡几天,待我再斟酌几天,要是实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再启用下冰泉池的方案…” 苏沫轻轻退了几步,一路来到后山,自语道:“阿夕他说过,冰泉池就在这里,可是这里到处都是花,哪里有他说的冰泉池呀!” 苏沫走在后山上,四处寻找着冰泉池的踪影,可是他寻遍了整个后山也没有见到冰泉池,他不死心地又寻找了一遍又一遍,突然,一脚踩空了掉了下去。 “啊,好痛,这里是哪里?” 苏沫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感觉好冷好冷,他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冰洞,片刻,嘴角上浮起一抹浅笑,向前继续进行。 “这里难不成就是阿夕说的冰泉池,太好了,师兄你等着,我终于找到了冰泉池,我一定会寻到千年冰花的,一定会的!” 黄天不负有心人,苏沫终于找到了冰泉池,他站在一旁,望着冰泉池四周的冰锥,身体不禁一阵冷寒,走近一看水面,上面浮起一层层薄气,蹲下身子伸手点了点水面,一股寒气从指尖流入体内,水太冷了,太冰了。 第八章 花醉谷 六 转眼间到了午后,天色渐渐阴了,乌云笼罩在花醉谷的上空,一阵阵凉风袭来。 耶律夕与尘梦依旧站在院子里说话,突然,耶律夕胸前挂着的天灵石亮了,射出耀眼的光芒,漂浮在胸口上,他一把握住天灵石,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片刻,他飞身而起向后山飞去。 尘梦见面色凝重飞走了,沉默片刻,他纵身跃起,跟在耶律夕身后。 不一会功夫两人一前一后落在后山上,耶律夕看着地上的洞口,没说一句话跳入洞中,尘梦也跟着跳了进去。 随着两人的落下花瓣四起,加上冰泉池上飘起的层层薄雾,让人感觉置身在一个冰花圣地一般。 这时,耶律夕四周巡视了一番,也没有见到苏沫的身影,停在池边望着平静的水面,突然发现一旁冰面上的佩剑,他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凝视着佩剑。 “别看了,他一定是潜入水底了!” 耶律夕拿起佩剑,眼中布满担心的神色,沉思片刻道:“这怎么行,他身上的余毒有可能会随时发作的,我不能等了,我要下去…”说着说着准备下冰泉池。 “慢着” 尘梦快步走过来,制止耶律夕下冰泉池。 耶律夕严肃的表情看着他,“榆林,你让开,我一定要下去!” 尘梦眼中射出不可置否的目光,冷言道:“你为了他已经失去了一般真气…” 耶律夕听着他严声制止,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低下眼帘,凝视着腰间系着的红玉坠,没有回应他的话语,沉默片刻,纵身跳入冰泉池中,瞬间水花四溅,只留下尘梦一个人站在池边。 尘梦站在池边望着水花四溅的水面,昨夜的画面在脑海中喧闹,苏沫的笑颜在眼前不断的重复,突然,他对着水面就是一掌,顿时,四周的冰块被震得粉碎,水花飞溅在身上,脸上喷溅的也都是水,他的脸色越来越阴冷,双眸中透出浓浓的冷戾之色,转身离开了冰泉池。 冰泉池中的水极其冰冷刺骨,而池底的视线却很清楚,水很清透,耶律夕在水池中游动着身体,在寻找着苏沫的身影,很快到达了水底,突然,前面发现了苏沫的身影,他加快速度游了过去,越来越近,到了苏沫的身后,一把抓住他衣摆,由于水中不能说话,只能用手势来表达要说的话。 苏沫见到耶律夕很是震惊,皱了皱眉手指着前方,示意一起往前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千年冰花,这一刻,苏沫的心渐渐陷入了绝望,忽然,耶律夕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边,两人的视线一同向一旁看去,居然有光射入水中,两人顺着光线往上游,一鼓作气游上去。 苏沫从水中探出头,猛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上的水滴,当他看到上空飘动的白云时,赶忙拉了拉耶律夕的衣袖。 “阿夕,阿夕,你快看!” 耶律夕从水中出来,甩了甩头上的水滴,深深的叹口气,顺着苏沫的视线看去,眼前居然出现一座山峰,四周开满了各种不同颜色的鲜花,他震惊之余从水中出来,又把苏沫拉出水面,两人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美景。 苏沫看着眼前如画一般的风景,不禁开口说道:“阿夕,这里是哪里?” 耶律夕往前走了几步,四处看了看,“这里是花醉谷,但是我从没有来过这里,因为,这个地方是历代花神的安息之地,只听父亲他说过……” 此刻,在温暖的阳光下,悠悠的清风吹过来,片片花瓣飞舞在苏沫与耶律夕两人周围,两人就像天上的嫡仙,踏着七彩云霞来到这里,画面太美了。 苏沫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一时间忘记要找寻千年冰花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习习凉风吹来,他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想起要找千年冰花的事,急忙向四周看了看,起身在花海中寻找着,嘴里不停念叨着。 “不对…不是这个…唉…也不是这个…千年冰花你到底在哪里…” 耶律夕望着他四处搜寻的身影,回想起他父亲对他说的话,不禁开口自语起来,“我记得父亲说过,千年冰花生长在冰泉池底的,可是,刚才找遍了整个池底也没有找到冰花……”一边又一边的说着,转身走到池边又跳了进去。 苏沫光顾着找花了,根本没有发现再次潜入水底的耶律夕。 池底的岩石太多了,难免会被刮伤,耶律夕憋着气,从新开始搜寻了一遍,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就在耶律夕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不远处的岩石夹缝中有一株水晶一般透明的花朵,他快速游过去,定睛一看,脸上的愁云渐渐散去,露出了令人炫目的微笑,内心话。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千年冰花了,终于把你找到了,这样一来就能消除杜薰铉体内的邪气了,幽幽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耶律夕伸手去采摘时,忽然,岩石上发射出奇特的雾气,他被奇特的雾气呛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冰水从口中进入体内,一阵阵冰刺痛随即袭来,他顾不得这些,一把将千年冰花采下来,一口气游出冰泉池,趴在池边不停的咳嗽起来,鲜血从口中吐出来,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手里还紧紧的握着千年冰花。 听到声音的苏沫,回头看去,当看见趴在池边的耶律夕时,惊愕不已,急忙扔掉手里的花草,跑了过来把耶律夕拉出水面,发现耶律夕身上的白衣袍上全是划口,一道道血痕和胸口上的血迹映入眼帘。 耶律夕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缓缓抬起手,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幽幽,你看,这就是千年冰花,有了它杜薰铉体内的邪气就有救了!” 苏沫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愧疚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了,伸手擦了擦他嘴上的血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的声音说道:“阿夕,谢谢你,其实我真的不该再…”声音渐渐消失了,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耶律夕的脸上。 情人节特别篇 上 御花园里灯火通明,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糕点与美食,当然少不了御酒啦。 孤独梦望着一桌子的美食,手指快速的捏了一块糕点,刚拿到嘴边,耳边传来碎碎的脚步声,吓得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回头看去。 苏逸清一袭华美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悠悠的走了过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 孤独梦看他一脸自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沉默片刻后,上前行了行礼,“苏将军万安!” 苏逸清喝了一口茶,“入座吧!” 孤独梦忍着内心怒火,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内心话,“什么态度嘛,既然反客为主了,敢甩脸子给本公子看,要不是答应了苏哥哥,本公子不削你才怪,哼!” “哟,你们都来了……”耶律夕一袭白衣飘飘,手捧一束满天星缓缓向这边走来。 孤独梦望着走来的耶律夕,内心话,“一个个得瑟的样子,看着就火大…” “老花,你今日穿的跟仙子似的,准备要干啥呀?” 耶律夕一听这话,瞬间黑了脸,回头望去,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玩垮寒,你方才喊本谷主什么?本谷主没听见?你能再说一遍么?” 慕寒将一束玫瑰花搭在肩上,一副顽劣的样子,“你我这么近的距离?你都听不见了?莫非你真的老了?”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苏逸清好似看戏一般,坐在一旁不语,继续喝着清茶。 孤独梦望着耶律夕发黑的脸,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内心无比的开心,坐在那里看着他俩争执不休。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声音,“一场好好的宴会,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都给我停下!” 耶律夕与慕寒闻声望去,瞧见赫莲玉一脸严肃的表情朝这边走来。 四人起身向走来的赫莲玉行礼,“太尊万福金安!” 赫莲玉走来罢了罢手,坐在椅子上,“紫苏沫他人怎么还没到?” 孤独梦看了看他,回道:“万书阁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苏哥哥他应该快到了吧!” 慕寒的脸色十分的不好,话里充满了醋意,“可不是一般的距离哟!”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众人在御花园品起了酒。 上居宫地毯上洒满了玫瑰花,整个殿内充满了浪漫气息。 萧王双眸里满满都是爱意神色,望着腿上躺着的人儿,将一枚红宝石戒指戴在他手指上,“听说今日是西方的情人节,我为你准备了这枚戒指,你喜欢吗?” 苏沫望着手指上戒指,“只要是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缓缓仰起身吻上了他的唇。 萧王温柔的退去他身上的衣物,抚摸他水嫩白皙的肌肤,柔软的唇亲吻到他的耳畔,“沫,我爱你…”轻轻将他推倒在地毯上。 苏沫翻身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亲吻着他每一寸肌肤,手指轻轻在禁区边缘徘徊。 萧王心中的那团火,烧的越来越旺,缓缓仰起身来,暴雨梨花般亲吻他。 苏沫迷离的眼神望着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双手紧紧围绕在他腰间,沉浸在他的温柔中。 不知过了多久,萧王仿佛刚洗澡出来一般,躺在地毯上,深情的眼神望着身上的人儿。 苏沫缓缓趴在他胸膛上,抚摸着他身上的汗水,呢喃低语道:“我的王…我不行了…” 萧王起身抱着他来到龙榻上,“这才刚刚开始…”吻着他的耳畔低语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两人沐浴后,苏沫拿起旁边的衣袍给他穿上。 萧王望着满脸红润的他,低头亲了亲他未干的秀发,“沫,我萧允恒此生有你已足矣!” 苏沫缓缓抱住他,依靠在他怀里,“我的王,我也是一样!” 萧王轻轻捧起他脸颊,深情的说道:“这一生我只属于你一人的……” 苏沫眼中泛起泪水,紧紧的抱着他,“萧允恒,我爱你!” 又过了一会,两人终于肯出门去御花园了。 孤独梦望着两人一起向这边走来,急忙跑过去,搂着苏沫的手臂,根本无视了一旁的萧王。 苏沫看了一眼萧王,又将视线转移到孤独梦身上,微笑着说道:“小梦,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萧王冰山脸异常的冷酷,眼中仿佛有把刀子似的,望着孤独梦手搂着苏沫的手臂。 这时苏逸清,慕寒,耶律夕,赫莲玉四人起身给萧王行礼。 萧王挥了挥衣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酒。 赫莲玉看了看萧王,浅浅一叹,端起酒杯走到他身旁,“陛下,老臣敬您一杯!”一杯清酒饮下。 萧王扫了一眼旁边苏沫与孤独梦,眉头紧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坐在椅子上,“太尊,您也知道西方的情人节?” 赫莲玉望着他紧锁的眉,“陛下,老臣虽不知什么情人节,老臣也是受人之托,来主持这场宴会!” 萧王带有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冷言道:“不知受何人之托?” 赫莲玉回道:“本书作者!” 萧王脸色铁青,勾起唇角,“原来如此!” 赫莲玉瞧他脸色凝重,急忙岔开话题,与他聊起了家国大事。 苏沫望着萧王的脸色,心里话,“都说了,大家一起聚一聚的,还绷着个脸,我又…” 孤独梦望着一脸沉思的苏沫,心里很不是滋味,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他嘴里塞,“苏哥哥,你吃吃看,这糕点味道不错哦!”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说道。 苏沫含着糕点望着他满脸的笑容,眼中绽放出暖色,抬手揉了揉他头发,“看你今日听话的份上,我就不责备你了!” “对了…对了…苏哥哥…你看这牡丹花多美呀…”独孤梦拿起桌上准备好的牡丹花,边说边笑道。 一听到花这个词,耶律夕与慕寒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而苏逸清的脸色倒是很自然,但是他手里的酒杯却莫名的碎了,又从新倒了一杯酒喝下。 苏沫拿过牡丹花,笑着说道:“这花开得真美…” 孤独梦眼角扫了扫旁边的几人,又将视线转移到苏沫身上,“苏哥哥,你不是爱吃糖醋排骨么?你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你来尝尝味道如何?”拉着苏沫说道。 “嗯…味道还不错…就是醋好像有点多了…”慕寒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吃着说道。 “好像有点太甜了吧?”耶律夕边吃边说道。 “你们…”孤独梦气的眉毛都快皱成一条线了。 萧王虽然表面上与赫莲玉在谈论国家大事,但是心却在苏沫身上,时不时的看向这边。 苏沫拍了拍孤独梦肩膀,安慰道:“没事,我吃!”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苏哥哥,味道怎么样?”孤独梦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苏沫微笑着点点头,“小梦,你的厨艺越来越棒了,味道非常好!” 孤独梦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上前扑在他怀里,脸在他胸前蹭了蹭,“苏哥哥…” 苏沫回头看向萧王,眼神中好似在交流一般,“不要动怒,他还是个孩子,你答应过我的!” 萧王忍住内心的情绪,将视线收回,与赫莲玉一起喝酒,不再看他们几个。 待续... 情人节特别篇 下 宴会进行中。 这时苏逸清说话了,“紫苏沫,你迟到了一个多时辰,本将军也不罚你三杯了,一杯你总要喝的吧?” 慕寒听了此话,上前悠悠一笑道:“苏将军,不如我们几个来玩行酒令如何?” “这个提议不错!”耶律夕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淡淡说道。 孤独梦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放开苏沫来到桌前,“那就来吧!”眼睛里放出不服输的光芒。 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苏逸清,慕寒,耶律夕三人玩起了行酒令。 苏沫望着三人的眼神,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缓缓坐在一旁,“那,可不可以让我也…” 三人几乎同时发出声音,“不行!” 苏沫低低一叹,离开了桌子向不远处的荷花池走去。 “紫苏沫,你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苏沫闻声回望,“你是谁?”一只冷镖射向假山。 “你丫的你说我是谁?我是撰写你们的作者!” 苏沫看了看假山四周无人,挑眉道:“既然如此?为何躲躲藏藏?” “谁躲躲藏藏了?我不在这来么?看上面?” 苏沫一脸不信的表情,“你就是作者?醉醉?” 醉醉头顶隐身草,跳了下来,“你这是什么眼神?” 苏沫手托下颚,好像在审视一般,“没看出来,你就是创作我的人,你实在…” 醉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怒视他说道:“再说下去,我…” 话说到一半,萧王走了过来,“沫,你在跟谁说话?” 醉醉见状放开苏沫,脚底跟抹油了似的,一溜烟跑了。 苏沫望着她逃跑的背影,回道:“没有谁,是我自己在说话!” 萧王从身后抱住他,温柔的声音说道:“是真的吗?” 苏沫依靠在他怀里,“你也看见了,这里就我们俩个人!” 这时太监来报,“启禀陛下,苏地有八百里加急…” 萧王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摆了摆手,“真会挑时间!” 苏沫轻轻的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允恒,国事为重,你先去吧,我一会去找你!” 萧王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人,眼神里透露出怒色,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苏沫看出了他的眼神,安慰道:“允恒,你放心,我不会与他们一起…” 停顿片刻后,萧王亲了亲他额头,依依不舍的与赫莲玉离开了御花园。 苏沫望着池中的金鱼,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忧伤。 苏逸清面不改色,转动着桌上的柳叶盘,眼中绽放出耐人寻味的神色。 孤独梦盯视着柳叶盘,大喊道:“停下…停下…” 慕寒望着对面的耶律夕,上扬着嘴角道:“这局应该是你了!” 耶律夕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你就这么肯定会是本谷主?” 两人之间的话语还未落音,柳叶盘上的指针缓缓停下,直指苏逸清身旁的孤独梦。 慕寒望着指针,手托着下巴,勾起唇角道:“真可惜,不是老花,小孤请吧!” 耶律夕微微皱眉,“玩垮寒,你怎可欺负小朋友呢?” 孤独梦有些微红的脸,伸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甭说些风凉话,再来,我就不信了,我会一直输下去!” 三人瞬间进入白热化,谁也没有注意到苏逸清离席。 苏逸清缓缓走向荷花池,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箫,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动人旋律回荡在御花园里每个角落。 苏沫内心翻起千层浪,微颤的身体缓缓转身,眼中似有泪水在晃动,望着吹箫的苏逸清,颤抖的双唇说不出话来。 耶律夕闻声望去,手中的酒杯瞬间掉落在地,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 慕寒听着动人的旋律,也将视线转移到苏逸清身上。 孤独梦喝的有点多了,恍恍惚惚的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苏沫充满迷惑的眼神望着苏逸清,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回荡,颤抖的双唇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吹奏这首曲子?” 苏逸清缓缓放下玉箫,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心疼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忧伤,望着苏沫沉默不语。 苏沫的泪水遮住了眼帘,“回答我,你是谁?” 苏逸清缓缓上前,拿出手帕温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是告诉过你,男儿有泪不轻弹…” 苏沫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瞬间抓住他的手,低泣道:“你是…你是…” 苏逸清微微皱眉,忍着内心的煎熬,“我不是!”避开他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坚决的口吻说道。 这时耶律夕走来,望着两人的情景,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幽幽,你这么又哭了…” 苏逸清看了一眼耶律夕,弯身捧起玫瑰花,脸上的表情太让人心疼了,将玫瑰花递给苏沫,“紫苏沫,请收下本将军的玫瑰花,祝你节日快乐!” 苏沫缓缓伸出双手接住玫瑰花,望着他那双眼睛里好似在压抑着什么,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情感,渐渐的渗了出来,说不出有多痛,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苏逸清缓缓收回手,停顿片刻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以往的冷酷,转身向门口走起,“本将军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去了,祝你们节日快乐!” 苏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急忙要去追,却被耶律夕拦了下来。 耶律夕望着他脸上的泪痕,“幽幽!”心疼的将他揽入怀中。 往事在苏沫脑海喧闹,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望着手里的玫瑰花,“阿夕,我没事!” 此时的孤独梦已进入梦中,趴在桌上憨憨入睡,根本不知道发生的一切。 慕寒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丝丝悲伤神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带微笑向两人走来。 苏沫收起忧桑的声音,缓缓从耶律夕怀中起来,看向慕寒说道:“你少喝点,晚上还要营业呢!” 慕寒望着他强颜欢笑的脸,然然说道:“我喝多了也没事,醉红阁有结衣照看着,倒是你不要再喝多了!” 耶律夕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孤独梦,“玩垮寒,你至于这么欺负小家伙么?看把小家伙喝得……” 苏沫这才注意到孤独梦喝多了,走到桌前抚了抚他头发,挑眉道:“慕寒,你给我过来!” 慕寒走了过来,望着一脸黑线的苏沫,“这也不能全怪我吧……” 苏沫望着他理直气壮的态度,上去揪住他衣领,“慕寒,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耶律夕望着眼前大大出手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一旁喝起了茶。 “谁要你的花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戏耍小梦了…我不要你的花…啊…好痛…乌鸦婆…你又打我…” “不许再喊我乌鸦婆…你说你要不要…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苏苏…你住手…哎呀…我的发型…” 耶律夕深深叹口气,“这两个人,何时才能停止这幼稚的行为,头疼,败给他俩了!” 情人节特别篇结束,醉醉在此祝贺大家情人节快乐。 杜熏铉番外篇 一 苏地某山村。 这是秋收的季节,村民们都在地里忙碌着。 这时乡间小路上,走来一位女子与男童,女子身穿一袭粉色锦衣,美丽的银发及腰间,肤色如婴儿般白嫩,绝美的容颜,不似真人,一双紫色的眸子,如紫葡萄般,晶莹透亮,周身散发出脱俗的气质。 男童粉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玉手,他约五六岁的样子,深黑的长发齐两肩,一缕黑发上系着缎带,精致的五官,举世无双,周身散发出他独有的气质。 此时地里忙收的人们,都将目光聚焦在女子与男童身上,他们神色凝重,眼中仿佛有火在燃烧一般。 一阵阵声音瞬间蔓延开来,“可恶的女人,她又回来了……” 说着说着,人们拿起地里的野菜向她们扔去,“可恨的女人…滚出我们的村庄…你这个不详的女人…” 男童望着一个个狰狞的面孔,显得非常害怕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喊了声,“母亲!” 女子眼中有泪水在闪动,弯身抱起他,一滴眼泪滴落下来,快步的向村庄里走去。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座坟墓前,女子放下男童,瘫坐在地上,颤抖的手抚摸着立碑,仿佛在看前世的情人般,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地上。 男童望着哭泣的女子,小小的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母亲…母亲…” 女子干咳了几声,将他搂在怀里,哽咽道:“铉儿,我的铉儿,都是母亲没用,让你跟着我受罪,要是……” 这个小男童,就是我们的魔教教主,杜薰铉。 突然一波村民冲了过来,将两人围了起来。 “不详的女人,你还有脸回来,就是因为你,杜师傅,他才会英年早逝……” 其中一个村民,怒目圆睁,愤怒道:“打死她,还有这个小畜生,免得以后祸害别人!” 女子紧紧抱着杜薰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怒视着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旁边的一个村民,一棍子打在她背上。 这时村民们蜂拥而上,一棍棍打在她的身上。 女子用身体保护自己的孩子,脸色苍白,嘴角上挂着血迹,蜷缩在一起,倔强的性格,愣是不让泪水流出来。 杜薰铉的眼睛被她用手蒙上了,小小身躯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眼泪透过她的手缝流了出来。 这时天空中飞来一位白衣男子,他衣袖一挥,村民们纷纷倒在地上,一个个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 白衣男子落在女子身旁,女子身上一道道血印,映入眼帘,他眼中含满愤怒,转过脸来,看向村民们,从衣袖中甩出银针。 “哥哥…哥哥…不要…”女子虚弱的声音喊道。 白衣男子怒视着村民们,怒吼道:“滚!” 村民们从地上爬起来,纷纷逃走了。 白衣男子跪在地上,抱起女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温玉般手指轻轻擦拭她嘴上的血迹,美丽的银发散落下来,心疼的口吻说道:“妹妹,你这是何苦呢?清康的死与你无关……” 女子依靠在他怀里,缓缓伸手拉过杜薰铉,虚弱的声音说道:“哥哥,我把铉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我……” 杜薰铉望着她的手,缓缓落在地上,扑通跪在地上,趴在她身上,大哭起来,“母亲…你醒醒…你醒醒…母亲……” 白衣男子望着眼前的情景,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轻轻将女子放在地上,扶起杜薰铉,拿起旁边的锄头,在坟墓旁刨起来。 杜薰铉哭喊着,夺他手里锄头,“你滚开…母亲她没有死…不准你挖……” 白衣男子停下,望着他哭肿的眼睛,对着他脖颈处轻轻一点。 杜薰铉晕倒在他怀里,不知过了多久,白衣男子抱起他,看了看旁边的两座坟墓,纵身飞起,离开了这里。 几年后。 春暖花开的季节,整个青山环抱在春风中,远远望去,杜薰铉一身白衣飘飘,在竹林上空中舞剑,他步履轻盈,英姿飘逸,宛如凡间的嫡仙。 这时一抹小小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仔细看看,男童身穿水墨印花长袍,肌肤水嫩白皙,乌黑的秀发垂两肩,五官清秀可爱,一双眼睛如水一般清澈,手里拿着一棵狗尾巴草,脚上没有穿鞋,白色的袜子上沾上了泥土,停在一旁,歪着小脑袋,看向天空飘下的竹叶。 杜薰铉一剑挥下,震得竹叶再次飘起,他无意间低头,发现了男童,纵身跃起,落在地上,将视线聚集在男童身上。 男童稚嫩的声音,问道:“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杜薰铉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洗净心灵般,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师傅,他在这里!” 闻声望去,一位少年向这边跑来,他身后还有一位青衣男子。 这里就不用介绍了,跑来的少年是,临锡城,青衣男子是,午夜梦。 至于男童就是我们主角,紫苏沫了,他现在大概只有四至五岁的样子。 苏沫回头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又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要娘亲!” 午夜梦见他快要哭了,走到他身边,弯身抱起他,眼中透着疼爱神色,说道:“这里是青山,我是你师傅,他们俩人是你的师兄!” 苏沫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撇着小嘴巴,哭泣道:“我要娘亲…” 午夜梦听着他穿透身心的话语,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沫儿,不哭了,等你学会武功后,你娘亲她就来接你回家了!” 一听这话,苏沫哭的更凶了,双手抱住他,大哭起来,“我不要…我要娘亲…我要回家…” 站在一旁的临锡城看了看杜薰铉,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小家伙。 杜薰铉望着大哭的苏沫,停顿片刻后,走了过去,“沫儿,你看!” 苏沫粉嫩的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低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只,竹叶编织的蚂蚱,伸手拿起来看看,停止了哭泣。 午夜梦见苏沫不哭了,看了看他们俩人,“城儿,铉儿,随为师回去吃饭了!” 说着说着几人来到院中,午夜梦将苏沫放在地上,拉着他去洗脸与手。 临锡城与杜薰铉则去厨房端饭菜。 这时苏沫已经洗好脸与手,坐在凳子上,看着为自己穿鞋的午夜梦,问道:“师傅,沫儿学会了武功后,娘亲她一定会来接我回家的是不是?” 午夜梦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沉默片刻后,抬起眼帘,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笑,“是的!” 苏沫听到他肯定的回答,立马从凳子上起身,抱住午夜梦,“师傅!” 而此时午夜梦的眉间,涌上散不开的愁云,心中跟有一把刀在搅一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师傅,吃饭了!” 午夜梦抱着苏沫坐在桌子前,杜薰铉与临锡城则坐在对面。 苏沫望着桌上的苹果糕,手指着说道:“这是离哥哥最爱吃的!” 说着说着从午夜梦腿上下来,趴在桌上,伸手去拿苹果糕。 临锡城见状拿了一块递给他,“给你!” 苏沫看看他,接过苹果糕,“谢谢,大师兄!” 杜薰铉望着他,见他哭红的眼睛,仿佛看到自己小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沫见他在看自己,眨了眨眼睛,走了过来,趴在他腿上,歪着小脑袋看着他,将苹果糕递到他嘴边,“二师兄,给你吃!” 杜薰铉有点不知所措,愣了愣,轻轻吃了一小口,就见到他脸上扬起了笑容,眼睛笑得如月牙般美丽,仿佛有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一般,温暖人心。 待续... 耶律夕番外篇 一 五年前。 青山脚下,绿树成荫,景色宜人。 这时,一旁小径上走来一位少年,他约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一袭青色衣袍,美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腰间,绝色的容颜在阳光的映衬下,美轮美奂不似真人,一双茶色的眸子如小溪般清澈透明,仿佛能洗净心灵一般,白皙的肌肤如婴儿般水嫩光滑,他宛如仙境中的嫡仙落在这人世间,周身散发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他正是我们的主角,紫苏沫。 苏沫手里拿着一株狗尾巴草,悠闲的漫步在小路上,忽然,他皱起眉头,嘴里嘀咕着,“可恶的大师兄,既然不让我下山,我偏不,嘿嘿,今日我就下山去,听说安离城中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说着说着他蹲在路边,一脸黑线的看着手里的狗尾巴草,“如果,被大师兄发现我偷偷地溜下山,他会不会动用终极**来惩罚我…” 突然,不远处一辆马车风尘仆仆的向这边奔来,当苏沫反应过来时,一脸震惊的表情,眼看就要撞过来了,他赶忙起身撤到安全地带。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视线聚焦到马车上,四根柱子上刻着祥云图案,白色苇帘上绣着金丝莲花,宛如踏着白云而来,四周仿佛缭绕着仙气一般。 苏沫震惊之余,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怒气的样子,指着马车怒道:“喂,里面的人出来,你差点撞到本公子了…” 随着苏沫的怒吼声,马车的苇帘缓缓被掀起,从里面走出来一抹白色身影,当身影走下马车站在地上时,他惊人的容颜美的令人窒息。 那人一身白色的绸缎长袍,腰间束着一条藕粉色白绫,上系着一块汉白玉,外罩软罗轻纱,俊美异常的脸,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秀挺的鼻子,水晶般的双眸,绝美的唇形,泛起迷人的色泽,周身散发出不染纤尘的气息,他就是世人敬仰的花神大人,耶律夕。 耶律夕打量着离自己不远的苏沫,嘴角上扬起一抹浅笑,没有回应苏沫的话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耶律夕这一笑彻底激怒了不远处的苏沫,气的苏沫头上都冒烟了,快步走了过来,大怒道:“可恶,你快点给本公子道歉,你听见了没有!” 耶律夕看着眼前的苏沫,觉得很有意思,眼中绽放出几分玩味之色,淡淡说道:“本谷主为何要给你道歉?” 苏沫被他傲慢的态度气得发抖,暴跳如雷道:“明明是你差点撞到本公子,居然不道歉,还傲慢无理!” 耶律夕好像根本没有听他说话一样,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往马车走去,缓缓的走上了马车,顺手拍了拍马背,白马蹭的一下跑了起来。 苏沫见过,追在马车后面,“你给本公子停下来…可恶…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人…” 坐在马车里的耶律夕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悠悠的说了句,“这个少年真有意思!” 苏沫气喘吁吁的停在路上,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气得直跺脚,嘴里喊着,“可恶的家伙,下次不要再让本公子碰见你!” 转眼间到了五年一度的花神大典,安离城比往日更加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门前都摆放着白莲花,来迎接这神圣的日子。 这日,阳光明媚,苏沫吃着糖葫芦走在热闹的安离城中,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自己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来了,你们快看呐,花神大人的马车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发出的声音,就见不远处出现了两辆马车,前后都有重兵护驾,缓慢的行驶在道路中间。 而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水泻一般分作两边,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嘴里高喊着。 “萧王陛下万岁万万岁…花神大人万福金安…” 苏沫看着纷纷下跪的人们,继续吃着糖葫芦,没有要下跪的意思,这时旁边一个人拉了拉他衣摆。 “这位公子,你这样是大不敬,要是被锦衣卫发现的话,会赐你死罪的,快点一起跪下吧!” 随着路人的拉扯,苏沫很不情愿的跪在地上,就在跪下的一刹那,手中的糖葫芦掉落在地上,正准备起身去捡,路人一把将他摁住,眼看着糖葫芦滚到马路中间,沮丧的表情看着大队人马踩踏着糖葫芦,当他无意间抬头时,瞳孔放大了数倍,盯视着金色马车后面马车上坐的人。 前面的马车正是萧王的马车,可惜苏沫只看到了萧王的背影,他现在比较在意后面这辆白色的马车,因为上面坐着的人正是花神大人,耶律夕。 当百姓们都怀揣着敬意时,苏沫心里恼火万分,他嘴里嘀咕着,“有什么好敬仰的,他就是一个傲慢无理的家伙,披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本公子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过了一会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街道,朝神台方向而去,百姓们也纷纷起来向神台方向赶去。 苏沫看着纷纷离开的人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上翘起一抹坏笑,向小巷中走去,内心话,“花神大人,本公子说过不会放过你,今日必须让你给本公子道歉不可!” 来到小巷中的苏沫,飞身而起落在房顶上,弯身坐在那里,看着不远的神台,等待着花神大典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落在房顶上,苏沫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从房顶上站起来,发现花神大典都结束了,神台上空无一人,他眨巴眨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去了哪里?那个可恶的家伙呢?” 话毕后,从房顶上飞了下来,开始在大街上寻找着耶律夕的踪影,只看见人来人往的人群,根本没有看见耶律夕的踪影,正当他放弃时,无意间看到花台旁边站着一个身影,他想都不想的冲了过去。 当他气喘如牛的跑到花台下,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定睛一看,居然是耶律夕。 待续… 第九章 花醉谷 七 房间内,尘梦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眼看夕阳落下,耶律夕与苏沫两人还没有回来,心里亦不知是在等他们二人回来,还是在等密探的回报,脸上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缓缓转过身来到床边,望着床上沉睡的杜薰铉,想起了昔日的一幕幕,眼前的情景仿佛回到了从前。 二十年前,莽山,是丰南国与安离国的边界,离军的军用基地就驻扎在这里,与丰南国的军事基地之隔了一条白鹭河而已。 离军大帐中,灯火通明,桌前坐着一位约十三岁左右的少年,他身穿一袭金铠战袍,眉宇间透出与生俱来的霸气,周身尽显威风凛凛的气势,他就是当时被人们敬仰的战神,萧榆林。 他在看桌上摆放着的莽山地形与沙丘,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绽放出自信的神色,从他的表情与态度来看,一点也不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特征。 这时,帐外走进来一抹身影,当灯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时,他的容颜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他身穿战甲,外罩披风,身姿挺拔,皮肤古铜,青丝垂肩,无匹俊秀的五官,透着不羁的个性,周身散发出桀骜不驯的气势,他是萧榆林的手下得力干将,副将,杜清康。 萧榆林见他走过来拱手行礼,罢了罢手,声音中透着丝丝冷酷,“清康,这么晚了来找本将军有何事?” 杜清康看了看他,迟疑片刻,把手里的密函交给他,“启禀将军,这是宫中来的密函,末将怕耽误…” 萧榆林接过密函,眉头稍稍的皱了皱,转身将密函放在桌上,冷言道:“清康,如今形势迫在眉睫,粮草迟迟未到……”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了,两人还在帐中讨论如何应对丰南大军的策略与打击。 画面一转,莽山沙丘上,离军的百万雄师与丰南的百万大军交战的画面,狼烟四起,血流成河,尸骨遍地。 此时,萧榆林正与丰南国的战将,阿湛师大战,阿湛师是丰南国的阿瑞斯,世人称他为草原战狼。 阿湛师手里握着长矛,英俊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莫非安离国没有战将了,居然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上战场!” 萧榆林听着他粉刺的话语,眼中射出冷戾之色,手握长枪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直接向他刺了去。 “就凭你这只草原狼也想侮辱我安离国,本将军今日将终结你这畜生的名号!” 一番激战之后,两军大伤元气,死伤无数,都退了回去,而有一个人在这场战役中受了重伤。 离军大帐中,萧榆林坐在床边凳子上,看着床上重伤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重伤之人竟是杜清康。 杜清康上身裹满了纱布,胸口上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他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声音虚弱无力。 “将军,末将不配做您的部下,有辱国家的声誉…” 年少的萧榆林听着他激愤的话语,看着他惨白的脸,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如此脆弱,心里感触很大,缓缓站起身,由于他背对着杜清康的关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清康,莫要这么说,此战丰南有备而来,是本将军大意了,这不能怪你,如今你身负重伤,不能再上战场,本将军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将送你回苏地养伤……” 就在尘梦回忆之际,门外传来碎碎的脚步声,将尘梦拉回了现实,他看上去面色有些犹豫不定,片刻,弯身将一枚药丸送入杜薰铉的口中,就听见他低低说了句。 “清康,当年都是本王没有听信于你一意孤行,才导致燕莎那场战争中死伤惨重,最终也让你郁郁而终,如今你的儿子身中邪气,本王不会看着不管的,你就安心的去吧,做一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吧!” 话毕后,他起身走出房间,向对面的房间走去,刚踏进房门,就看见苏沫在给昏迷不醒的耶律夕换衣服。 苏沫听见了脚步声,抬头望去,看见尘梦正朝这边走来。 “你不是要下山去皇宫的吗?” 尘梦没有回应苏沫的话语,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耶律夕,脸上依旧是冷酷的表情,无意间发现凳子上的千年冰花,这才开口说话。 “看样子,夕颜他无法给杜薰铉清除体内的邪气了!” 苏沫不明白尘梦话里的意思,将换下的湿衣袍放在一旁椅子上,问道:“为何?千年冰花在这里!” 尘梦眼角扫了一眼苏沫,冷冷的笑了笑,“冰泉池中的水是有千年的寒冰聚集而成,他体内已被寒冰侵入,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他的身体有多大伤害,再加上原来…” 苏沫见他说到一半停止了,有些着急的样子,问道:“再加上原来什么?你说啊!” 尘梦皱了皱眉,停顿片刻,拿起凳子上的千年冰花,“紫苏沫,本尊告诉你,想要完全清除杜薰铉体内的邪气,需要一个人多年的真气与内功,也可能会导致此人成为一个普通人,当然了,如果控制得当的话,此人会保留三分之一的内力与功力!” 苏沫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低眸凝视着耶律夕,内心话,“阿夕,我不能让你失去自己的真气与内功,更不能再麻烦你了,此生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尘梦见他陷入沉思中,眼中绽放出令人猜不透的神色,冷言道:“如果你不想夕颜他成为一个普通人,不想杜薰铉成为一个邪魔之徒,你就该早下决心,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在拖延下去了!” 话未落音,苏沫转过身来,眼中绽放出坚定的眼神,看着尘梦说道:“要怎么做你说吧,只要能让师兄他恢复正常,成为一个普通人我也无所谓!” 尘梦听着他决心的话语,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握了握手中的千年冰花,“去采些血花来,采好了来药房找本尊,事不宜迟,你去吧!” 苏沫听了他的话后,二话不说直接向外走起,朝花海中而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章 花醉谷 八 夜色将近,药房内,传来阵阵声音。 “紫苏沫,你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 透过窗户望去,药房内,杜薰铉赤着上身坐在一层厚厚的血花之上,他仿佛睡着了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 尘梦盘坐在血花一旁地上,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目光聚焦在杜薰铉身上。 苏沫在一旁缓缓脱了轻纱外罩,转过身来走到尘梦前面坐在地上,面对着杜薰铉,开始运用真气,忽然,他抬起双手放在杜薰铉肩背上,脸上的表情极为的沉重,眼中闪烁出浓浓的忧色。 当苏沫坐下来那一刻,尘梦伸出左手封住了他的经脉,冷言道:“忍住,若有一丝动摇,你与他都会走火入魔!” 话毕后,苏沫就感觉体内的真气渐渐从掌心传入到杜薰铉体内,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 尘梦看着苏沫的内衫渐渐被汗水湿透了,起身拿起桌上已消过毒的匕首,来到杜薰铉的面前,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腕划了一道,一股浓浓的黑血往外渗,滴落在血花上,瞬间,鲜艳的血花变成枯萎的花朵。 尘梦见状点了点头,转身将匕首放在桌上,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木盆,里面是千年冰花浸泡而成的解药,缓缓起身端起木盆倒了一杯出来,转身来到杜薰铉身旁,把木盆放在地上,拿起他的手放在盆里,瞬间,清澈的药水变成黑色,尘梦又起身来到桌前,端起杯子走到杜薰铉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将药水喂入他口中。 此时,杜薰铉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尘梦拿出他的手,见手腕处流出来的血成了红色,顺手拿起地上药箱内的纱布给他包扎伤口。 一会后,伤口包扎好了,尘梦抬起头看了看杜薰铉,伸手点了他的穴道,转身来到苏沫的面前,当他的视线落在苏沫身上时,眼中绽放出震惊之色。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苏沫像刚从水里捞出一般,白如雪般的长发齐腰间,绝色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尘梦震惊之余,快速坐在苏沫的身后,脱下他的内衫,给他传送真气,用自己的真气与内功护住他的内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再把视线转移到药房内,杜薰铉与苏沫两人都躺在了床上,而尘梦则坐在一旁椅子上,伸手挑起苏沫的一丝白发,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 这时,苏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尘梦见状立即收回了手,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 苏沫缓缓从床上起身,手碰到了一旁沉睡的杜薰铉,缓缓低下眼帘,见杜薰铉面色红润有光泽,刚要开口说话,被尘梦打断了。 尘梦端着茶杯走了过来,“他体内的邪气已经全部清除了,他能恢复正常都归功于你,现在他的体内有你八成的功力与真气,而你现在只剩下了两成的功力与真气!” 苏沫听他这么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虚弱的声音说道:“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要师兄他平安就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尘梦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听着他安心的话语,仿佛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上,停顿片刻,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 苏沫接过茶杯,突然,眉头深锁,赶忙从床上下来,把茶杯放在一旁凳子上,慌忙的穿起衣袍。 尘梦见他面色凝重,冷言道:“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宜多动,需要静养……” 苏沫边穿衣袍边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想去看看阿夕,不知他怎么样了!” 尘梦迟疑片刻,正要说话,就见苏沫匆匆忙忙走出了药房,直奔耶律夕房间而去,一鼓作气来到房门外,推开门走了进去,气喘吁吁的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着了一般的耶律夕,轻轻的坐在床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尘梦跟在后面追了过来,当他看见苏沫脸上的表情时,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内心一湖死水泛起了波澜,越是想让它平静下来,越是平静不下来,转身离开了房间,向花亭中走起。 苏沫望着沉睡中的耶律夕,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泪水不自不觉流了下来,颤抖的声音说道:“阿夕,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对不起,这一生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 尘梦坐在花亭中望着棋盘上的残棋,伸手捏了一颗棋子,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伤,内心话,“萧榆林你的心早就死了,他只是你手中一枚棋子而已…” 一个时辰后,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声音。 “禀主上,离恨天三天前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月海山!” 尘梦听着声音禀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双眸中透出无边的戾气,冷言道:“他现在还在月海山吗?” “他已经启程前往苏地了,撵车内还有一位女子!” 尘梦一听女子两个字,阴沉的脸上浮起一抹冷笑,冷言道:“好戏即将上演了,离恨天你真是够残忍的,听着,离恨天你不必再跟踪了,你现在就回安离城,时刻注意赫莲玉一切动向,记住了,要时刻向本王汇报,下去吧!” 话毕后,就见一道身影如风一般跃过花亭上空消失了。 这时候,晨雾渐渐散去了,清晨的阳光洒落在花醉谷之上,空气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此时,苏沫缓缓向这边走来,“尘梦,阿夕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尘梦手中的棋子缓缓落在棋盘上,勾起唇角道:“很快就会醒来,不过,杜薰铉他虽然邪气已经完全清除了,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苏沫听着他的一番话后,停在原地,突然,一阵清风吹过来,他头上的丝带被吹落,丝丝白发随风飘动在脸上,顿时,苏沫内心一震,抬手挑起一缕白发,盯视着手上的白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绽放出惊然之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一章 两人行 房间内,苏沫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挽起雪白的长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令人心疼的微笑,扎好头发后,拿起青莲面具戴在脸上,又穿上外罩轻罗纱衣,起身走到床边,望着床上沉睡的杜薰铉。 “师兄,我先前往苏地了,你在此好好修养身体,等你完全好了再来苏地找我,这封信上有我要对你说的话…” 耶律夕的房间里,尘梦还是跟往常一样冷酷的表情,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瓶黑色药瓶,看了看床上睡着一样的耶律夕,从药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弯身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坐在凳子上,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虽说本王恨萧景言,毕竟这天下是本王一手打下来的,总不能看着敌国在边境肆无忌惮的放肆,眼下离恨天已前往苏地了,总之先把外敌解决了,再来清算与离恨天一切…” 时间过了一个时辰后,苏沫背着包袱手握长剑走出了房间,发现走廊上的尘梦,轻轻关上房门,起身向走廊上走起。 尘梦见他向自己走来,冷言道:“此去苏地路途遥远,你的白马就不要骑了,与本王一起坐撵车吧!” 苏沫侧脸看了看西角马棚中的白马,停顿片刻,说道:“听你的便是!” 尘梦抬头看了看天空,“天阴了,走吧!” 话音未落,苏沫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道:“等等,你好像还没有吃早饭吧?” 尘梦听他这么说,也停下步履,回头看向他,“本王不饿,你吃了没有?” 苏沫上前说道:“你又不是铁打的,走,随我去饭厅吃饭!” 尘梦看着皱眉的苏沫,刚要开口说话,苏沫一把拽着他衣袖,“早饭我都做好了,一起去吃吧!” 苏沫的这一举动让尘梦想起了以前,脑中浮现出与上官尘一起吃早饭的画面,不自觉的跟着苏沫的脚步前往饭厅。 两人到了饭厅,苏沫坐在尘梦的对面,伸手盛了一碗白米粥,放在尘梦的面前,又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他。 尘梦看着他手中的馒头,又低眸望着面前的白米粥,迟疑片刻,接过他手中的馒头放在桌上,缓缓端起白米粥。 苏沫见他不动筷子,说道:“这青梗菜是我在后山挖的,听说它有补气润肺功效,还有这海白菜是富含大量的水分和营养成分…” 尘梦的目光锁定在青梗菜上,耳畔回荡着昔日的欢声笑语,双眸中闪过一丝忧色,片刻,将白米粥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夹了青梗菜。 苏沫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神色,想起了萧王,吃在嘴里的白米粥瞬间变了味道,强忍着内心的情绪,继续吃着早饭。 乍看上去气氛还不错,可是仔细观察,却不是那么回事。 两人吃完了早饭,一起来到院外的凉亭下,苏沫看着路边停放的撵车,华丽的柱子上雕刻着飞天蛟龙,鎏金的车挂,紫金的苇帘,整个撵车都采用了高等级的设计风格,尽显奢华风范,丝毫不逊色于萧王的马车。 就在苏沫惊叹之际,尘梦已上了撵车,掀起苇帘,“还不上车!” 苏沫收起震惊的眼神,起身上了撵车,一拉牵着缰绳,一手扬起鞭子,两人就这样启程了,快马加鞭的下了山,向苏地方向奔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撵车停在路边,两人都坐在车内,在等待着雨停后赶路。 话说,车内空间很宽敞,里面放着一张矮桌,四周摆放着精致的坐垫,旁边坐落着一盏明灯,地面铺着地毯,一张鹿绒毛毯整齐的摆放在地毯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苏沫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大雨,深深的叹口气,“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尘梦将苇帘勾在挂钩上,拿起桌上的书籍,没有回应苏沫的话语,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书。 苏沫侧过脸来,望着一脸冷冰的他,内心话,“真是一座冷冰山,不过,这样的他好像初识的允恒,我记得第一次遇到允恒时…”想着想着,眼睛渐渐闭上了,趴在窗户边上睡着了。 尘梦抬起眼帘,发现睡着的苏沫,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上,起身轻轻抱起他放在一旁的地毯上,又拿起鹿绒毛毯盖在他身上,自己则坐在垫子上,凝视着熟睡的他,耳边传来他细微的鼻鼾声,内心话。 “紫苏沫,你居然敢在本王面前安然入睡,你到底是真蠢还是自信过头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雨仍旧不停的下着,尘梦无意间碰到了苏沫的包袱,感觉里面有坚硬的东西,顺手打开了包袱,发现了紫金战袍和军令牌,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允恒,你居然把军令牌交给他,还把世祖的紫金战袍一并给了他,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有了这两样东西就等于……”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尘梦将包袱整理好,准备向苏地出发,突然,外面传来厮杀的打斗声,他扬起鞭子打在马儿的身上,马儿快速奔跑在道路上。 把熟睡的苏沫给震醒了,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鹿绒毛毯,侧脸看向赶车的尘梦,然然起身坐在他的身边,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耳畔传来阵阵厮杀声,微微皱了皱眉。 “尘梦,你听这厮杀的声音!” 尘梦侧过脸来,冷言道:“你醒了!” 苏沫嗯了一声,“眼看天色快暗了,我们得要先找个客栈住宿才行!” 尘梦沉默片刻道:“前面有个百里镇,今日我们就在那里歇脚了!” 苏沫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前方几个黑衣人跟一个少年打斗的场面,当撵车越来越近,少年的模样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苏沫不免得倒吸一口气,瞳孔放大了数倍,盯视着不远处打斗中的少年。 尘梦看清少年面孔时,拉了拉手中的缰绳,撵车缓缓停下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好一个以多欺少!”话音未落,纵身飞起参与打斗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二章 暗流涌动 上 尘梦飞落在半空之中,手中握着几枚黑色药丸,眼中射出剑一样的光芒,看着下面几名黑衣人与少年的打斗场面,缓缓勾起唇角,瞬间,弹出手中的黑色药丸。 就见几名黑衣人脸色发紫,口吐白沫,抽搐起来,纷纷倒地而亡。 少年见状立即将手捂在嘴边,轻身而起,落在一旁树枝上,当看清少年面孔时,他竟然是九王爷,萧方然。 尘梦从半空中落在地上,抬脚踢了踢死去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当他视线落在黑衣人脖子上刺青时,稍稍的皱了皱眉,他很清楚这几名黑衣人来自何方。 此时,九王爷从树枝上飞了下来,看清来者容颜时,心中顿时泛起了疑惑,双眸中闪过一丝疑色,立马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刚要开口说话,捕捉到尘梦眼中射出的光芒。 尘梦缓缓蹲下身子,翻过黑衣人的身体,撕去黑衣人的衣物,发现黑衣人后背上的黑蝎子图腾刺青,他嘴角翘起一抹冷笑。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还真是黑蝎子图腾!” 九王爷盯视着黑蝎子图腾,挑眉道:“皇叔,你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来历?” 尘梦缓缓起身,“黑蝎子图腾是苏北国的标志!” 一听这话,九王爷眉头皱的更深了,问道:“皇叔,你的意思这些人都是苏北国的余孽,可是,苏北国早已从世上消失了!” 尘梦侧脸看了看他,冷言道:“看来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一定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次的刺杀,事不宜迟,必须在三天内抵达苏地!” 这时,苏沫从撵车上跳下来,往两人身边走,目光投向到地上黑衣人身上,眼看就要到了,却被尘梦的话语制止了前进的步伐。 “紫苏沫,你不用过来了,我们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百里镇!” 九王爷一听尘梦口中说出的名字,立马转过身来,发现苏沫站在不远处,当看见他的白发时,内心不由得一惊,缓缓向他走过来,停在他的面前。 苏沫见他面色有些凝重,欲开口问些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这时尘梦走来直接上了撵车。 “都别愣在那了,该启程赶路了!” 随着尘梦的话落音,苏沫与九王爷一前一后上了撵车,直奔百里镇而去。 九王爷赶着撵车,尘梦坐在车内看书,苏沫看了看九王爷的脸色,又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尘梦,心中在想那几名黑衣人到底是谁,陷入沉思之中。 一个时辰后,三人到了百里镇,找了一家客栈住宿。 三人一起准备先吃饭再歇息,却发现这家客栈很诡异,大厅里只有两名小厮和一个掌柜的,互相看了看对方后,尘梦与九王爷一起走到窗户边上的桌子前坐下。 苏沫感觉很不对劲,四周看了看,复又将目光聚焦到掌柜的身上,发现这名掌柜根本不像个商人,他眼中闪烁出丝丝杀气,刚要走过去,一旁的小厮走过来招呼。 三人吃过饭后,回到房间里,尘梦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今夜一定要提高警惕,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苏沫喝了一口茶,“方才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掌柜的手指上戴的玉戒!” 九王爷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那枚玉戒的材质是上等的地质玉石,这种玉石出自于莱山,所以说,他应该是晨国人!” 尘梦起身缓缓走到窗前,眼角余光扫了一下九王爷,“可以断定他是晨国人,不过,他们要等人恐怕不只是我们三人,还有丰南的人,不要忘了,这里属于苏地管辖的地区!” 苏沫一听晨国两个字,脑中闪过晨辉的身影,看了看他们二人,没有再说话,端起茶杯喝起茶。 就在此时,尘梦眉头一皱,轻步来到桌前,一口气将灯吹灭了,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二人不要说话,顿时,房间里一片昏暗,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突然,几道光从窗户上划过,不容置疑那是剑的光芒,几个黑影破窗而入,瞬间,房间里开始打斗起来。 “然儿,紫苏沫,你们二人小心了,他们的剑上有剧毒!” 话毕后,就听见长剑碰撞的声音,透过道道剑的光芒,房间里一片混乱。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房间里的灯被苏沫点亮了,就见掌柜手持冷剑站在桌上,旁边站着三位黑衣男子,各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眼中射出浓浓的杀气。 尘梦站在屏风前,脸上的表情冷的令人窒息,视线锁向掌柜,勾起唇角道:“你只是面上的死侍,他应该才是谋划这一切的主角!” 九王爷一听尘梦这话,手指轻轻一勾,无数只银针从衣袖中飞了出来,直接向三位黑衣男子其中一个射去,随后又射出了梅花镖。 苏沫灵机一闪,一掌拍向桌子,瞬间,桌子裂成两半,掌柜纵身跃下,落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苏沫的长剑直直向他刺来。 这时,一只冷镖从外面射了进来,尘梦一个轻转身,双指夹住冷镖,轻轻一捏,冷镖瞬间变成粉末散落在地上,对着白墙就是一掌,顷刻间,眼前坚硬的白墙土崩瓦解,碎石散落一地,滚滚白烟四起。 房间里被滚滚白烟笼罩着,根本看不清每个人的方位,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倒塌的白墙外飞过来,直接朝尘梦而去。 尘梦见状快速从白烟四起的房间里飞身而起,落在大厅内地上,身影又转过身向大厅飞去,与尘梦在大厅里打了起来。 房间里的黑衣男子被白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纵身一跃飞了出来,落在走廊上,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而苏沫,九王爷,掌柜,都飞了出来,落在走廊上,一个个身上全是白灰。 苏沫摇了摇头上的白灰,不经意间,看见大厅里与尘梦打斗的白衣男子,他虽然面带鬼畜面具,但是他的身姿与打斗招数好熟悉,感觉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似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三章 暗流涌动 下 正当苏沫迷惑之际,掌柜一剑刺了过来。 “小心” 随着声音的划过,苏沫缓过神来,发现九王爷与掌柜已经打在一起了,他定了定心神,抬起眼眸看向一旁三位黑衣男子,轻跺一脚飞了过去。 三位黑衣男子一起围攻苏沫,瞬间厮杀起来,苏沫举剑一挥,轻身飘逸盘旋在上空,从袖子里射出红丝银针,三根银针钉在柱子上,轻盈的身姿缓缓落在红丝上,轻踏红丝一剑封喉杀了其中一个黑衣男子。 剩下两位黑衣男子见同伴倒下了,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眼中绽放出熊熊怒火,嘶喊着向苏沫杀去。 “离贼,受死吧!” 苏沫眼中射出耀眼的光芒,手指勾起红丝,几根银针向两位黑衣男子射去,“想暗杀本公子,恐怕你们还没有这能耐,真是不自量力!”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两位黑衣男子缓缓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如锋利的刀子割破一般,道道伤痕都伴有鲜红的血痕,脸上钉着几根银针,没过多久抽搐而死。 苏沫哼了一声,收起手指上的红丝银针,侧脸看向还在打斗中的九王爷,突然,他抬起手掌对着掌柜后背上射出了冰魄针。 九王爷见状立即后退了几步,掌柜似乎觉察到了,身体一闪,挥剑击破冰魄针,脸上露出了邪恶之色,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原来是六剑门那只老怪物的门徒!” 苏沫见冰魄针碎落在地上,看着它慢慢融化成水,听着他伴有羞辱的话,双眸中渐渐闪烁出怒色,正要一剑封喉杀了他,被九王爷的冷声制止了。 九王爷盯视着掌柜,眼中射出让惧怕的神色,冷冷道:“紫苏沫,退下!” 掌柜阴邪的笑了笑,又向九王爷刺来,九王爷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了自信的表情,一脚跺在地板上,碎石瞬间向掌柜飞了去,他趁机打出一掌,手指像龙爪一样死死的扣在掌柜的胸口上,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颊。 “本王看你是活够了,竟敢辱骂六剑门!” 掌柜的鲜血从嘴角流出来,胸口上映红一片,吃人一般的眼神瞪着九王爷,阴狠的口吻说道:“萧方然,今日死在你手上我认了,不过,我告诉你,这天下早晚是我们晨国的,安离想一统天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九王爷听着他的话语,手指越来越用力,就见鲜血从他的胸口直往外渗,突然,他一口鲜血喷溅出来,瘫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胸口。 再将视线转移到九王爷,他俊秀的脸上喷溅的全是鲜血,露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手上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鲜红的血从手缝中往下滴,缓缓勾起唇角说道。 “是不是痴人说梦,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分晓,不过在此之前,你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苏沫看着眼前的画面,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简直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忽然,感觉一阵寒风穿透身心,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九王爷舔了舔嘴角上的血迹,漠然的将手中的心脏扔到一边,打量着自己的衣袍,冷酷道:“可恶,看来要好好清洗一番了!”说着说着起身往房间里走。 苏沫见九王爷的离开的背影,又低头望着血泊中的掌柜,想想刚才的画面,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了楼下还在激战的尘梦,转过身就向楼下走起,一鼓作气来到楼下,望着一片狼籍的大厅,又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激战中的尘梦与白衣男子。 尘梦敏捷的身姿跃过白衣男子打来的拳掌,落在柜台上,盯视着白衣男子的眼睛,内心话,“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衣男子屹立在半空之中,侧脸发现掌柜与三位黑衣男子都已死去,内心的愤怒噌噌的往外冒,眼中绽放出嗜人的目光,缓缓落在地上准备再次出击。 这时苏沫从一旁向尘梦而来,突然,尘梦严声喝道:“不要过来,给本王好好站在那里!” 苏沫被他的声音喝住了,停在原地看向他,见他眼中闪烁出的光芒,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视线望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听着尘梦的声音,把目光投向苏沫,当他看到苏沫那双茶色眼眸时,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内心话,“我本以为今天只有萧方然一人而来,没料到战神与孤子逸也跟他一起来了,看来是我失策了,今日只能先行撤退了,不过,真没有想到孤子逸会来…” 尘梦见白衣男子没有再战的态度,本想给他致命的一击,忽然眼前浓雾四起,根本看不清他的位置。 苏沫见周围都被浓雾包围着,担心的口吻喊道:“尘梦,你在哪里?” 话音一落,就听见浓雾中发出声音。 “萧榆林,再会了!” 尘梦确定了声音来源后,纵身飞起,在浓雾弥漫中寻找白衣男子的身影。 这时候,苏沫拿出袖中的折扇,在眼前不停的扇动,挪动着身体找寻着尘梦的身影,突然,感觉有人向自己逼近,快速转身打出一拳,没想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抓住,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白衣男子附在他耳畔,“不要叫,我就放开你!” 苏沫轻轻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的唇贴在他耳畔,低语道:“孤子逸,好久不见了!” 苏沫一听这话,脑中闪过一个身影,眼中绽放出震惊的神色,差点叫出声来,白衣男子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嘘,不要叫,不过,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今日我不便多留,这个给你,方便的时候拿着它来找我,先告辞了!” 苏沫还没有反应过来,白衣男子早已消失不见了,而浓厚的雾气也渐渐散开了,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苏沫一听是尘梦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尘梦竟然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一脸冷酷的表情看着自己。 苏沫轻轻将手背在身后,说道:“谁发呆了,我这不是在找你吗!” 这时,九王爷一身黑袍出现在二楼走廊上,看向大厅内的两人,“终于打完了,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连夜赶路了…” 苏沫听着九王爷的话语,看着向二楼走起的尘梦,这才将手收回前面来,缓缓张开手掌,一块青玉挂坠呈现在眼前,青玉上刻着一只飞龙吐珠,最重要的是背面上的几个小字。 “紫苏沫,别发呆了,我们该走了!” 随着九王爷声音落下,三人一起离开了客栈,上了撵车直奔苏地出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四章 丰南篇 一 明月当空散落在大地上,一辆马车从斡尔垛驶出直奔城外而行,出城后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府邸前,马车缓缓停下了,这时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来者竟是临锡城。 临锡城并没有直接走进府邸,他停在大门前,表情看上去很凝重,静静的站在那里。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眼前这座府邸门口两边坐落着两只偌大的青石狼,伸着利爪,张着獠牙,红眼如血,样子很吓人,两扇大门上挂着的铜兽,欲待展翅腾飞一般,再看上方的匾额上的几个大字,阿湛怖洌邸,眼前这座豪华的府邸给人一种心生畏惧的气息。 就在临锡城沉静之时,大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侍卫,对着他行了行礼。 “大汗金安,太傅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顺着临锡城走进府邸院中,再来看看这院内的设计,房间不下于百间,东方有亭台楼阁,南方摆有一座兰白玉雕刻而成的阿瑞斯,西方一池清水碧莲,北方地上摆放着八卦阵,如此看来这座府邸的主人,身份是何等显赫不凡。 临锡城穿过走廊来到客厅外,就见门口站立着一个男子,正准备弯身行礼,他罢了罢手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那位男子跟在后面,也坐在椅子上。 先来看看这位男子,他约四十岁的样子,身穿一袭黑色锦衣,外罩绣边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黑玉带,一头乌木般长发高高挽着,五官如精雕出来一般,黑如墨的眉,黑葡萄般的眸子,如鹰眼般透着英戾之色,挺拔的鼻子,淡如水的唇,整个人都透着威震四方的气势,他就是人们口中高颂的战狼,阿湛师。 临锡城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而一旁的阿湛师先开口说了,声音听上去很沉很沉。 “这次暗中的较量,您觉得是您胜了?还是他胜了呢?” 临锡城喝了一口茶水,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侧脸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片刻道:“这次本汗与他算是平局了!” 听到这话阿湛师冷笑两声,眼中射出幽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错,这次您输了!” 临锡城听着他带有厚重的嗓音说出自己输了,脸色稍稍得有些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阿湛师看他那自若的样子,起身走到窗口,“要想先歼灭敌人,就得先克服自己的心,如今天下未定,群雄逐鹿,各国纷起,都想争一争这天下之最,试问您在想什么?为何举棋不定?” 临锡城听着他的话语,起身走到他身边,看着天上明月,“太傅,没有另一半兵符在手,根本无法指挥其他将领!” 听到这里,阿湛师侧脸看了看,“您上次说十七公主在什么地方消失的?” 临锡城皱了皱眉说道:“安离境内的崖山,连人带车一起从崖山上摔了下去,当他们赶到现场时,只有死了的两名侍卫,并没有发现灵儿与赵伯的身影!” 话毕后,阿湛师摇了摇头,“看来是有人救了她们二人,不行,一定要找到十七公主,不能让她落入敌人手中,她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必要时当机立断,不能让她坏了全局!” 临锡城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沉默片刻道:“寻她的事一直都在进行着,可是找了几个月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这丫头仿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样!” 阿湛师眉头深锁,“看来老臣需要去一趟居贤宫了!” 临锡城一听这话,紧锁的眉稍稍有些舒展,“父王他只能拜托太傅去说服了,至于四王子那里,眼下只有用这一招了!” 阿湛师看了看他,明白他说的话中意思,“记住,不能用太多,弄不好会起反作用,只要能控制住他的意识就行了!” 临锡城转身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只要他能老实的做铁骑将军就成,对了,现在还不行,本汗还要去办一件事,父王他那里光你一人可不行,父王他心里最疼爱他与灵儿,所以说…” 阿湛师笑了两声,转过身走过来,“好计策,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对了,听说您在赛事上见到萧榆林了!” 临锡城点了点头,“见到了,他依旧是那么高傲的姿态!” 阿湛师冷笑道:“眼下正是两国交战之际,他不会凭空出现的,日后战场上一定会有他的身影,这正中我意,二十年前的一战未分输赢……” 两人说着说着时间到了深夜,阿湛师将临锡城送到门外,看着他上了马车离开,眼中绽放出不可忽视的神色,转身走进院内,向一旁碧莲池走去。 透过月光望去,池边坐着一位青衣男子,他在擦拭着手中的利剑,因为他低着头所以看不清他的容貌。 阿湛师走过来,“莫儿,你对此事怎么看?” 青衣男子将利剑收入刀鞘中,缓缓起身,当看清他的容貌时,竟是莫邪。 “九叔,我认为此事不可行,崇礼,焦尤,他们二人要没有老汉王的懿旨,是不可能听大汗的命令,更不可动用手中兵力得,还有十七公主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时机,这个丫头她足智多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天真可爱,她有着与大汗同样的心怀,如果现在不杀了她的话,日后必定是个祸害!” 阿湛师顺手采了一片树叶,轻轻将叶子落在八卦阵上,就见排成一排的棋局,瞬间倾倒在地上,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勾起唇角道。 “她就像这落下的叶子一样,关乎着全局定律,所以说,你不能在耽搁下去了,一定要把她找出来,拿回另一半兵符,然后杀了她,还有那个让大汗魂牵梦绕的人,将他给我带回来,有了他,就等于握住天下格局,去吧!” 莫邪的笑更加阴邪了,突然,他射出一枚冷镖,直接钉在刚才那片叶子上,转身离开了府邸,骑上骏马奔腾在绿野大道上,消失在月空之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五章 丰南篇 二 深夜时分,临锡城从阿湛怖洌邸回到斡尔垛,马车穿过一座破旧的宫殿时,车里传来临锡城的声音,随着他的声音马车缓缓停下了,他掀起苇帘然然的下了车,罢了罢手让侍卫退下了,自己则走了进去。 当他站在布满灰尘的大殿上时,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耳畔萦绕着阵阵声音,昔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一下子把自己拉回了过去。 四年前。 屙俞宫,这是大王子的宫殿,沿着走廊来到大殿之上,环绕四周,金色的大殿内采用金石铺垫,金石雕刻的蛟龙柱栩栩如生,金色的苇帘随风轻轻飘动着,无一不在显示着它的奢华与皇家风范。 这时,西苑传来碎碎的声音,顺着声音走到西苑门口,瞧见花园里有三位男子坐在那里谈笑风生,旁边有一个约十三岁左右的少年,和一个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在嬉闹。 此时一旁的侍女们对着门口行了行礼,“三王子,福吉安康!” 三位男子这才停止了声音,目光都聚焦到门口,顺着他们三人的视线看去,门口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竟是临锡城。 他悠悠的合上手中的折扇走了过去,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看了看三位男子,正要开口说话,一旁嬉闹的小女孩与少年跑了过来。 “三哥…三哥…真的是你回来了…” 话毕后,小女孩已跑到临锡城面前抱住了他的腿,仰着头望着他,甜甜的喊道:“三哥,真的是你回来了,灵儿好想你!” 临锡城缓缓的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小女孩的鼻子,微笑着说道:“小灵精,来,让三哥好好看看你!” 说着说着,后面的少年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三哥,你偏心,就知道宠溺灵儿…” 话音未落,临锡城呵呵的笑了两声,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伸手揉了揉他的秀发,“说什么傻话呢,三哥也一样疼爱你呀!” 看看眼前的少年,他一袭藕粉色衣袍,乌黑的长发束着一条白色缎带,五官如画出来一般,浓密的眉,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大的眼睛,如熟透了葡萄一般,樱花瓣的唇色,整个人都透着青春般活力,他就是九王子殿下,阿布列。 而眼前的小女孩,她身袭黄罗衣,肌肤胜雪,长发披肩,容貌秀丽,弯弯的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灵秀的鼻子,樱桃般水嫩的唇,她好似仙境中的精灵,踏着暖阳来到人世间,她就是十七公主,临慕灵。 十七公主在临锡城怀里撒娇,嘟嘟小嘴道:“三哥,你听我说…” 九王子拽着临锡城的衣摆嚷嚷起来,“灵儿,你给我下来,三哥,你听我说…” “我就不下来,九哥,你放开三哥!”十七公主伸手拉着九王子的衣袖嚷嚷着。 这边的三位男子看着九王子与十七公主的拉扯,不免的失笑起来。 左边的男子,一身绿衣长袍,黝黑的长发及腰间,上以玉簪束起,五官轮廓如精雕细琢出来一般,乌木般的眉,细长的双眼,透着一股幽冷,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唇,淡如粉花一般,周身散发出让人不敢小觑的气息,他是二王子殿下,临詹嗣。 中间的男子,一身冷色长袍,乌黑的青丝垂两肩,上以冷色缎带束起,无匹的五官如水墨画一般,棱角分明而立体,一双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眸,透着锐利的目光,整个人不自觉得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是五王子殿下,临哲珀。 右边的男子,一身黑衣长袍,一头黑发在头顶上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金玉发冠之中,五官俊美无敌,茂密的眉,乌黑亮丽的双眸,英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型,整个人都发出一种令人无法靠近的气息,他是大王子殿下,临柯渊。 “你给我下来!” “我就不下来!” 临锡城缓缓弯下身子,一手抱着十七公主,一手抱起九王子,笑道:“都不要闹了,来,让三哥好好瞧瞧你们!” 话一落地,九王子的小脸蛋噌的一下红了,挥舞着小拳头,“三哥,你放我下来啦,我不是小孩子了…” 十七公主冲着九王子做了个鬼脸,“九哥,羞羞…羞羞…”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闹了!” 五王子走了过来,一把将十七公主抱了下来,接着又将九王子抱了下来,弯身捏了捏他俩的脸颊,温柔的声音说道:“九弟,灵儿,五哥拜托你们一件事好不好?” 十七公主歪着小脑袋,撅着小嘴巴说道:“那要听听是什么事了!” 九王子也将视线看向他,“五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事呀?” 五王子接过侍女手中的鱼食,“去帮五哥喂金鱼好不好?” 一听这话,九王子与十七公主互相看了看,微微笑了起来,同时将目光聚焦到五王子脸上。 看到此画面,一旁的二王子笑了起来,侧脸看了一下身旁的大王子临柯渊,悠悠说道:“这两个小家伙,又想趁机敲五弟了!” 大王子缓缓打开手中的玉扇,说道:“人小鬼大,估计又要缠着五弟带着他们出去玩了!” 临锡城则走到桌前做了下来,顺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微微勾起唇角道:“大哥,二哥,过来坐吧,让五弟一个人摆平他俩!” 话毕后,大王子转身走到一旁树下,伸手拎起一个四方的笼子,起身来到桌前,将笼子放在地上。 二王子此时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笼子,嘴角上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瞬间又消失不见了,感觉刚才那一抹冷笑是错觉一般。 临锡城眼角扫了一眼地上的笼子,心里话,“大哥,难不成你想用这只猎鹰来形容自己,哼,真以为自己是草原上的猎鹰了,不自量力!” “五哥,灵儿帮你去喂金鱼,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们一件事,明天的狩猎我们也要去!” “行,明天下午狩猎一定带上你们,好了,好了,快去喂金鱼吧!” 话一落音,十七公主拉着九王子向一旁的花池而去,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五王子深深的叹口气,转身向他们几人走了过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六章 丰南篇 三 深夜时分,明月当空,临锡城回到了自己府邸,站在百花池边看着水中的水百合,想起了去给父王请安的情景,瞬间俊逸的脸阴沉下来,一把将手中的玉扇扔进百花池中,就听见他低怒起来。 “我哪里不如临柯渊,让你这么的不屑一顾,这么的不待见,我才是真正的汗位继承人,而不是他临柯渊!” 就在这时,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假山后的小身影收进眼底,一会过后,小身影缓缓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当小身影的面容渐渐呈现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十七公主,临慕灵。 十七公主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临锡城,可爱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甜甜的喊道:“三哥,三哥!” 临锡城听见了声音,原本阴沉的脸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转身看过来,看见她正向自己走来,柔声道:“灵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十七公主快步走到他面前,两眼笑的跟月牙似的,抱住他的衣摆,声音甜的跟蜜一般,“三哥,你不是也没有睡嘛!” 临锡城浅浅一笑,弯身抱起她,温柔的捏了捏她脸颊,“小精灵,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求三哥呀?” 十七公主双手抱住他的颈部,嘟嘟小嘴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三哥,灵儿也想去狩猎了,求求三哥也带灵儿去好不好!” 临锡城侧脸看了看她,故作为难的样子,“这个嘛,明天的狩猎是大哥他们决定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十七公主撅着小嘴,在他怀里撒娇起来,“三哥,三哥,你最疼灵儿了,你就带我一起去嘛!” 临锡城看着她撒娇的模样甚是可爱,片刻说道:“那三哥带你一起去狩猎的话,你有什么奖赏给三哥嘛?” 十七公主一听这话,异常的开心,趴在他脸上就是一亲,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颈部,“还是三哥最疼灵儿,灵儿也最喜欢三哥了!”话毕后又对着他的脸上亲一口。 临锡城被她的糖衣炮弹攻破了,不免的笑出了声,“你呀你,嘴巴跟摸蜜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明天下午的狩猎带你一起去,不过,你不可以胡来哟,要不然看三哥怎么处罚你!” 就在兄妹俩有说有笑之际,一个侍卫匆匆走过来,对着二人行了行礼,禀报道:“启禀三王子,太傅求见!” 临锡城听了后,缓缓放下十七公主,说道:“让他来这里见我!” 话一落音,侍卫退下了,临锡城低头看着十七公主,说道:“灵儿,你看时辰也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去,明天下午带你一起去狩猎!” 十七公主开心的像一朵花一样,点了点头,“那灵儿去睡了,三哥你也早点休息!” 临锡城嗯了一声,看着她满脸笑容的离开,转过身对着百花池,瞬间他的脸又阴沉下来。 没过多久,阿湛师从门口走了过来,英俊的脸显得十分的严肃,一双眼睛如鹰眼一般,停在百花池边,侧身对着临锡城行礼。 “三王子金安” “免礼” 临锡城转过身来面对着阿湛师,面色冷酷,说道:“太傅,今日在大殿的情景你也看见了,不知你对父王的安排有何看法!” 阿湛师缓缓勾起唇角,说道:“三王子你无需在意大汗的话,你只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可!” 临锡城缓缓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白瓶,说道:“若现在在不行动起来,你我都会成为临柯渊手下亡魂!” 阿湛师轻轻一笑,拿过他手中的小白瓶,直接扔进了百花池中,“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你若是乱了阵脚,只会让他人占得先机,只要除掉他的左膀右臂,他这个将自然会自乱方寸,到时间功到自然成了!” 临锡城听着他的话语,看着下沉的小白瓶,俊逸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颜,“明日下午的狩猎场就是他左膀右臂的葬身之地!” 阿湛师望着他脸上的笑容,自己脸上也浮起一抹冷笑,停顿片刻道:“不过还是要谨慎行事,他毕竟是大汗选定的继承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们二人还在继续讨论着蓄谋已久的计划。 笠日下午,大王子临柯渊,二王子临詹嗣,五王子临哲珀,九王子阿布列,三王子临锡城,十七公主临慕灵,相继来到木山狩猎场,各个身袭金甲战袍骑在马背上,背上背着数支箭,准备开始狩猎。 十七公主侧脸看了看几位哥哥,见他们一个个都气宇轩昂的神情,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甜甜的喊道:“哥哥们,妹妹先行一步了!” 话毕后,就见她宛如花中精灵一般,策马奔腾在木山之上,这时就见二王子紧跟其后,像一只翱翔在蓝天下的雄鹰一样,飞奔在十七公主身后。 九王子一看十七公主先行一步了,有些急了,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不服的表情,手持缰绳,飞快地追了上去,嘴里嚷嚷着。 “灵儿,二哥,你们这是耍诈…” 大王子看了看身旁的五王子,说道:“瞧瞧我们的九弟这性子急得!” 五王子摇了摇头,说道:“毕竟是个孩子嘛,由他们去吧!” 临锡城看了看他们二人,脸上挂着微笑,说道:“大哥,五弟,我们也该出发了,总不能输给两个小精灵吧!” 五王子悠悠一笑道:“三哥说的也是,我们几个大人总不能输给两个孩子吧!” 话毕后,三人互相看看对方,扬起鞭子,相继奔腾在木山之上,开始一场你争我夺的狩猎之赛。 临锡城看着前方的大王子与五王子,眼中射出幽冷的神色,内心话:“大哥,今日我就要折断你的左膀右臂,我倒要看看你这独臂将军还怎么跟我争!” 而,此时的十七公主早已来到后山树林中,她翻身下马,手里拿着弓箭,一步一步向森林深处行走,当她走到一棵大树下,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表情,一双眼睛射出阴冷的目光,盯视着不远处的兔子,突然一支冷箭射了出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七章 丰南篇 四 当十七公主的箭射了出去,她稚嫩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笑,手握弓箭向猎物走了过去。 就在此时,天空落下一抹身影,一把将飞来的箭握在手中,缓缓落在地上,一旁的兔子受到惊吓跑走了。 十七公主见状停下脚步,目光锁向身影,眼中射出一丝冷色,声音听上去很幼嫩,但又很冷酷,缓缓开口说道:“赵伯,你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要忘了你在多年前就死了!” 这时身影缓缓转过身来,他一身黑色长袍,约四十来岁的样子,一头白发高高挽起,精致的五官显得十分沧桑,脸上一道深疤十分的扎眼,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让人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压迫感。 这位中年男子叫赵伯瑞,他曾经是临锡城的死侍,如今是十七公主的心腹。 赵伯瑞手里握着长箭向十七公主走来,声音听上去很低沉,“公主,老臣知道此时出现有些不合适,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你知道,今天的狩猎之行,三王子他可是有备而来,切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一步走错,你我都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十七公主听后笑了笑,微微抬起眼帘,冷冷说道:“赵伯,本公主知道三哥他是有备而来,不过,他有心想要二哥与五哥的命,一心想坐上继承人的位子,身为妹妹的我何不妨来个顺水推舟呢!”话毕后,就见她天真的脸上露出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笑容。 赵伯瑞见她稚嫩的脸上浮起的冷笑,感觉身后有股无形冷风吹向自己,停顿片刻后,耳边传来嗒嗒的马蹄声,他看了看十七公主,冲她点了点头后,轻功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十七公主故意拿起背上的长箭,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刺下去,瞬间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额头上冒着汗珠来,眼看马蹄声越来越近,她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马蹄声的方向。 一会过后,就看见二王子临詹嗣策马而来,十七公主见状脚步向前走了两步,回头惊喜的准备喊他,突然,一脚踏空了,随着她的叫喊声掉进了深坑之中。 “二哥…二哥…” “灵儿…灵儿…” 二王子急忙下马冲了过来,显得非常焦急的样子,想都不想跳进深坑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惨叫声。 “啊……” 视线转移到深坑中,就见二王子半躺在木箭之上,左肩被木箭穿透,腰部也被木箭贯穿了,英俊的脸也被擦伤了,露出痛苦的表情。 而十七公主则站在一旁,一只手捂着被自己刺伤的手臂,一脸自若的样子,静静的看着不能动弹的二王子,她表现的太不正常了,这个时候她最应该叫人才是,然而她却没有叫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全身伤痕的二王子。 二王子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愣在一旁,他忍着剧痛,说道:“灵儿,你莫怕,一会大哥他们就会过来…” 没想到还没有等他说完话,十七公主的眼中射出了冷戾之色,声音冷得让人惧怕,说道:“二哥,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说你的聪明与才智都是他人封给你的?” 一听这话,二王子的脸色如死灰一般,心脏仿佛被刺刀贯穿似的,眼中绽放出震惊之色,半天没反应过来,直直的盯视着十七公主。 “哈哈…” 十七公主连笑几声,“当年我额吉的死全是拜你所为,那潋鸨毒是你带进斡尔垛的,我没有诬陷你吧!” 听到这里,二王子恍如大梦初醒,望着她那双射出无边仇恨的双眼,冷笑了几声,“真不愧是父王的女儿,小小年纪心机够深的,灵儿,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杀的了二哥吗?我看你还是嫩了点!”说完之后,准备拔出身上的木箭。 “二王子,她是杀不了,但是,老臣可以!” 二王子的手刚碰到左肩上的木箭,就见赵伯瑞如风一般落在地上,迅速拔出一旁的木箭对着他的喉咙刺了下去,鲜红血瞬间喷溅出来。 二王子顷刻间又倒了下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说不出话了,一双嗜红的眼睛像锁住猎物一样盯视着赵伯瑞。 这时,十七公主哈哈大笑起来,透明的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赵伯,还不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你先退下,大哥他们快来了…” 话都没有说完,就听见上面有人在说话,声音听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大哥,你快看,这是怎么回事!” “三弟,这应该是猎户们设下的陷阱!” 赵伯瑞一听是大王子临柯渊与三王子临锡城的声音,迅速转身躲进角落的洞中,二王子听见他们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着急,张开嘴巴想喊他们,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想起来都起不来,因为赵伯瑞在此之前又拔出几只木箭钉在他的身上。 就在此时,就见两人从上面跳下来,十七公主见状立马趴在二王子身上,大哭起来,“二哥,二哥,你不要死,灵儿好怕,二哥!” 大王子定睛一看,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慌忙等下身子,颤抖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这时,十七公主从二王子身上起来,抱住了大王子,满脸都是泪,哭泣道:“大哥,大哥,你快救救二哥,灵儿不要他死,呜呜!” 二王子的心脏慢慢的开始衰竭了,双目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用尽全力一般,紧紧抓住大王子的衣摆,张开嘴巴就是说不出话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临锡城见他满身都是血,心里除了震惊就剩疑惑了,缓缓蹲下身子,看了看一旁抱着大王子哭泣的十七公主,又看了看四周,他似乎在怀疑着什么,一脸严肃的表情。 他拔去二王子身上的木箭,当他拔到靠近心脏的那一支时,二王子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模糊的眼睛看了看他,又把视线转移到十七公主身上,一阵咳嗽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八章 丰南篇 五 今夜的天空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的样子,临锡城坐在房间内的屏风前,一脸严肃的表情,眼中绽放出质疑的神色,二王子临詹嗣死前的模样回荡在脑海中,突然,他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水杯中的水洒了出来,他面目表情十分的可怕,低沉的嗓音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真是大意了,差点被这个丫头摆了一道…” “大妃金安” “都起来吧” 临锡城听见门外的声音,可怕的表情渐渐恢复到正常的平静,转身向门口而去,这时,房门缓缓推开了,一抹红色身影走了进来。 “额吉,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顺着临锡城的声音望去,他眼前站立着一名女子,她身袭红色锦裙,外罩软罗纱,约四十岁的样子,美丽的秀发倾斜于腰间,上面插着一枚鎏金的凤簪,五官如绘画出来一般,弯弯的眉,一双眼睛如水晶般清澈而美丽,小巧玲珑的鼻,粉嫩的唇,周身散发出雍荣华贵的气质,她是第六代汗王临巡靖的大妃,胭脂,临锡城与临慕寒之母。 胭脂罢了把手,身旁的侍女们退出门外,房间内只有她与临锡城二人,她缓缓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抬起眼帘看向临锡城。 临锡城见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事要发生一般,谨慎的态度走过来,刚开口要说话,被胭脂打断了。 胭脂平静的脸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城儿,跟额吉说实话,詹嗣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临锡城一听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坚定的口吻说道:“不是城儿所为,等城儿到的时候他毅然已经受了重伤…” 胭脂听着他的叙述,眼中泛起一丝忧伤之色,片刻说道:“额吉知道你心比天高,更知道你心中所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他们会放过你与寒儿吗?” 临锡城望着她满脸担心的表情,停顿片刻,说道:“额吉,你曾经说过,城儿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可您知道不知道,雄鹰必须比其它的食肉动物飞的更高,否则必将会成为其它食肉者的猎物!” 胭脂见他雄心壮志,坚定的眼神,内心无比纠结与矛盾,起身走到他面前,温柔的抚了抚他的发髻,意味深长的说道:“城儿,额吉心里知道你有多优秀,你有理想与抱负,这让额吉很欣慰,不过,你要学会善待自己的兄弟,额吉见惯了皇宫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实在不想再见血腥的杀戮!” 临锡城低下眼帘望着她那双伴有泪光的眼睛,深深的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说道:“额吉,我出生在这帝王之家,怎能避开这些血雨斗争,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善良能平衡的…” 胭脂听着他的话语,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路有多么的艰辛与险峻…” 临锡城看着她流出的泪水,心里很不是滋味,也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内心却是坚定不移的勇往直前。 沉默片刻,奋然道:“既然我生在这帝王之家,就有资本来争这汗王之位,我不止要成为丰南的天,还要争一争这天下之最!” 胭脂听着他激昂的奋词,轻轻拿开他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脸忧思的样子站在屏风前,沉默不语,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儿子,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任谁都改变不了,包括身为母亲的自己在内。 临锡城侧脸看了看她,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正要说些什么,被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启禀大妃,十七公主醒了,在找您!” 胭脂压抑着内心复杂的心绪,然然转过身来,走到临锡城身边,伸出母爱之手,抚了抚他那俊逸的脸,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会过后,她离开了房间,没有再说一句话。 视线转移到其它地方。 一座陈旧的宅邸,鎏金的大门已破败不堪,偌大的院子里落叶满地,一排排的房间上积满灰尘与蜘蛛网,不过,还是掩埋不了它曾经的金碧辉煌。 北角房间内有灯光从窗户照出来,透过窗户往里看,居然看见赵伯瑞坐在灯光下,让人震惊的是他在敷药,他**着上身,一道道的伤痕映入眼帘,右肩上的剑伤最严重,似乎发炎了,他忍着剧痛在一点一点的敷药,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而他的眼中却射出无边的仇恨之色,昔日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喧闹,一下子将他拉回到过去。 “少主…小心…少主…” 顺着声音看去,一位老者在与几名黑衣人打斗,不远处站着一个男童,男童满脸惊恐的表情,眼中绽放出恐惧的神色,显得十分的害怕,站在那里嘴里喊着。 “赵伯…赵伯…” 仔细看看这位老者的身上都是剑伤,仿佛是用尽全力拼杀。 “好一个以多欺少”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参加到厮杀之中,他飘逸的身姿盘旋在空中,手里握着长剑对着几名黑衣人一扫,黑衣人纷纷倒地而亡。 男童吃惊的表情看着落在地上的白衣男子,他美丽的银发飘起,在空中划出飘逸的弧线,立体的五官,美的异常,一双紫色的眸子,仿若水晶般透明又深不见底,白皙的肤质如千年白玉一般,无暇,微微透明,而又遥不可及,他宛若凡间的仙君,不食人间烟火。 白衣男子走到老者身旁,伸出手放在老者手腕上,突然,老者一把抓住他的手,“来不及了,我的内脏全碎了,侠士,多谢相助,如今,我快要死了,可怜我少主无人照顾,侠士可否代为照顾?” 白衣男子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看了看身旁的男童,又看看奄奄一息的老者眼中射出的希翼之光。 男童趴在老者的身上哭泣着,双手晃着老者,“赵伯…赵伯…” 白衣男子终究忍不住道:“好吧” “多谢侠士” 老者听了满意的答复,看了看大哭不已的男童一眼,露出了安详的笑容离开了人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九章 丰南篇 六 午后的暖阳普照着大地,青山依旧是那么的锦绣伊人。 一位少年正在树林中习武,看上去只有十多岁的样子,乌黑的青丝上系着青缎带,俊秀的脸庞,充分体现了这个年纪雌雄莫辨的美感,一双眼睛如宝石般光彩夺目。 突然一个声音划破天际,“少主!” 习武的少年停止了舞剑,回过头向声音看去,当他看到不远处的老者时,眼中绽放出震惊之色,颤抖的双唇喊出了声音。 “赵伯” 老者听到少年喊自己,缓缓向他走去,伸手扯下脸上的植物面具,当视线再次聚焦在他脸上时,他一头黑发垂下来,五官如描绘出一般,茂黑的眉,双眸如星辰般闪耀,薄薄的唇,浑身散发出气宇不凡的气质,让人沦陷在他的气质之中,无法自拔,他就是草原上的阿瑞斯,赵伯瑞。 赵伯瑞来到少年的身边,单膝跪地,恭谨道:“赵伯瑞拜见三王子…” 眼前的这位少年正是临锡城,他收起震惊的眼神,将剑插入地上,双手扶起赵伯瑞,伴有激动的声音,说道:“赵伯,快快请起!” “多谢三王子” 赵伯瑞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临锡城,欣慰的说道:“三王子,多亏有护金丹臣才得以保命…” 临锡城面带微笑看着他说道:“那日要不是遇见师傅午夜梦,哪有今日的你我再相见!” 听到午夜梦三个字时,赵伯瑞皱起了眉,沉默片刻后,说道:“三王子,您拜了午夜梦为师?” 临锡城见他面色有些凝重,点了点头,回道:“是啊,怎么了?” 赵伯瑞迟疑了一会,沉重的口吻说道:“三王子,您可知道他是谁?” 临锡城听他的声音很沉重,感觉很不好,缓缓开口道:“世人都称他为仙侠!” 赵伯瑞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他的化名,他将自己真实身份隐藏起来了!” 听到这话,临锡城的脸渐渐的沉了下去,示意让他继续往下说。 赵伯瑞继续说道:“三王子,您应该知道消失的苏北国吧!” 临锡城听到苏北国三个字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吃惊的口吻说道:“赵伯,你是说师傅他…” 赵伯瑞缓缓勾起唇角,说道:“午夜梦的真实身份是苏北国的后裔,他真实的名字叫苏亦茗,年少拜太玄真人为师,是六剑门的人…” 他的一字一语萦绕在临锡城的耳边,这些信息对临锡城而言就是石破天惊,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曾经就听人说过苏北国尚有余孽在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恩师午夜梦。 赵伯瑞瞧他吃惊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道:“三王子,您应该听说过苏北国有复国的传言,据臣分析此传言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如果真像传言中说的那样,午夜梦将来必定是个障碍…” 临锡城听着他的话语,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冷剑,内心话,“这确实是个障碍,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做的是将知道此事之人除掉,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临锡城拿起地上的水壶,当他的手握住水壶时,手指轻轻的摸了摸盖子,起身时眼中射出阴冷的神色,片刻之间消失了,恢复到正常的平静,仿佛刚才的那一抹阴冷目光是错觉一般,转身将水壶递给赵伯瑞,面带浅笑道。 “赵伯,这是师傅酿的百花茶,听说有提神之效!” 赵伯瑞接过水壶轻轻打开盖子喝了两口,复又嘴里说出感激之情。 “臣,谢三王子赐茶!” 临锡城看着他喝下水壶中的百花茶,俊逸的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双眸中闪烁出绝狠之色,一把将插在地上的冷剑握在手中,快速向正在饮百花茶的赵伯瑞刺了去。 这一剑让赵伯瑞防不胜防,他手中的水壶掉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溅出来,盯视着眼前冷漠的临锡城,而他的右肩上殷红一片,刺眼的血液顺着冷剑往下滴。 临锡城眼中射出冷漠的眼神,迅速拔出冷剑,缓缓勾起唇角道:“赵伯,这是您教本王子的,该决绝的时候,绝不能心慈手软,还有,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闭嘴!” 赵伯瑞手捂着右肩,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的眼睛开始模糊起来,身体一晃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咳了出来,临锡城的话语在他的耳畔回荡。 过了一会后,赵伯瑞终于倒了下去,嗜血的双眼盯视着临锡城,带血的手指着他,说道:“你就是一只草原上的野狼,就算你日后得到了汗位,你也得不到这天下,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临锡城冷笑了几声,又举起手中的冷剑对着他的脸一划,阴狠的口吻说道:“赵伯,感谢你多年的庇佑与教导,待本王日后登基了,封你为草原上的阿瑞斯,你就安心的去吧!” 赵伯瑞挣扎了一会后,终于闭上了双眼,临锡城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沉静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起身拿出袖中的手帕擦掉冷剑上的血迹,随后脱了身上沾有血迹的衣袍,往地上一扔,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赵伯瑞一眼,无情的转身离开了树林。 外面的暴雨将赵伯瑞拉回了现实,他的眼中射出仇恨目光,一把将水杯捏了粉碎,暴怒道:“临锡城,在我有生之年绝不会让你好过,我会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话毕后,他起身穿上衣袍,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暴雨,他的眼中似乎有火在燃烧一般,脸色恐怖的要命,他的身上散发出无边的戾气,令人不敢靠近他半步,仿佛一靠近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而此时此刻,外面刮起了狂风,加上暴雨的袭击,这个夜晚显得无比可怕,似乎在暗示着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而在这之后的日子,丰南国的宫廷之中,将要迎来一场血腥的夺嫡之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章 丰南篇 七 斡而垛内羽文宫大殿上,正方下摆放着一具檀木而制的棺椁,身穿紫金蟒袍的二王子临詹嗣躺在里面,他仿佛睡着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离他不远处摆放着供台,上面放着一尊牌位与两根点燃的白色蜡烛和祭品。 九王子阿布列坐在火盆前,表情十分的伤心,脸上挂着泪珠,手里拿着纸钱在烧,颤抖的双唇不停的在说一句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王子临柯渊坐在他左边,五王子临哲珀坐在他右边,两人的表情看上去都十分悲伤和难过。 五王子看了看身旁的九王子与大王子,缓缓起身来到棺椁前,低下眼帘看着仿佛睡着一般的二王子,微微皱了皱眉,眼中射出无边的愤怒之色。 九王子含泪看着身边的大王子,抽泣道:“大哥,昨日二哥他还好好的…为何今日却变成这样…” 大王子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沉默片刻道:“不哭,你二哥他永远活在你我心中,现在他只是沉沉睡了!” 九王子趴在他怀里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二哥…二哥…” 五王子听着他撕心般哭声,一拳砸在石柱上,内心话:“临锡城,你够狠,二哥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我定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 “大汗金安” “你们都退下吧” 听见声音的三人起身来到门前跪下。 “父王” 话刚落地,就见一位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乌黑的长发上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金玉冠中,无匹英俊的五官如雕刻而成,星剑般的眉,一双眼睛中射出耀眼的光芒,完美的唇形,整个人都透着他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他就是丰南国第六代汗王,临巡靖。 临巡靖面色有些苍白而疲惫,低头看了看三人,缓缓开口说道:“你们也都退下吧!” 三人行了行礼走了出去,这时天空忽然又下起了倾盆大雨,三人急忙向一旁的走廊跑去,跑着跑着突然一抹身影如风一般从三人身旁飘过,当三人跑到走廊上再看时,来者居然是临锡城。 临锡城站在一旁看了看大王子与五王子,发现他俩也在盯视着自己,眼中绽放出浓浓的怒火,仿佛要将自己烧为灰烬一般。 九王子突然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似的,望着僵持不下的三人,为了打破僵局他跑到临锡城身前拽了拽他的衣袖。 “三哥” 临锡城收回灼人的目光,弯身坐在石凳上,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拿出衣袖中的手帕,温柔的声音说道:“看你一脸都是雨水,身上也是,知不知道这样会感染风寒的…” 五王子的拳头紧握,心中更是怒火冲天,刚要上前被身旁的大王子摁住,压低声音说道:“父王在此,莫要冲动行事!” 五王子停止了举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愤怒的离开了羽文宫向自己宫殿而去。 大王子看着愤怒而去的五王子,沉默片刻,又将视线聚焦在临锡城身上,而他的眼中射出锐利般的目光。 九王子在临锡城安慰下安静下来,依偎在他怀里,“三哥,你这次回来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临锡城望着对面的大王子,缓缓勾起唇角道:“三哥答应你不会再离开斡而垛了,因为这里是你我的家,三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听到这些话,感觉大王子周身似乎有黑气散发出来一般,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而九王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就在临锡城与大王子怒视之际,一个声音飘来打破僵局之面。 “柯渊” 这个如水般轻柔的声音,飘进临锡城的耳畔,当他闻声望去,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打着伞的白衣男子,当他看清白衣男子的容貌时,眼中绽放出震惊之色,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般。 大王子也将视线转移到白衣男子身上,眼中的怒色也随之而散,恢复到以往之色,望着白衣男子向自己走来。 九王子看了看白衣男子,脱口而出道:“是千禾!” 临锡城收回眼帘,低头看着九王子,欲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 白衣男子走到大王子身边,将雨伞放在一旁,把手臂上的披风扔给了大王子,说道:“你不是说今夜要守夜的吗?为何淋的跟落汤鸡一样!” 大王子接过披风披在肩上,望着白衣男子,说道:“你怎么来了?话说你不能温柔点吗?这么粗鲁将来有哪个女孩会嫁给你…” 临锡城又抬起眼帘看向对面的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心话:“他为何如此像我的沫儿?他与临柯渊又是什么关系?” 先来介绍一下,这位白衣男子就是千禾,他现在是大王子爱慕的对象,以后是临锡城的宠儿。 这时九王子起身趴在临锡城耳边,小声说道:“三哥,他就是千禾,是焦将军之子,与大哥的关系特别要好,可是父王他却不喜欢千禾,有一次因为千禾的关系父王狠狠的训了大哥一顿…” 听着九王子的话语,临锡城嘴角上挂着一抹冷笑,起身抱起九王子向他们二人走来。 九王子见状停止了话语,双手搂在他肩上,由于不久之前哭过,双眼看上去很红肿,看着越来越近的大王子与千禾,声音嘶哑的喊了声。 “千禾” 大王子与千禾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站在眼前,临锡城英俊的脸上满是冷酷,看了一眼大王子,过了片刻后,冷冷道:“大哥,你是不是该介绍一下这位朋友!” 大王子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千禾,这位是本王的三弟,临锡城!” 千禾听了后,弯身对临锡城行礼,恭谨道:“三王子殿下吉祥!” “免礼” 九王子撅了撅嘴巴,从临锡城怀里下来,说道:“大哥,三哥,千禾,我先回宫了,要是父王发现这个时间我还在这里的话又该训我了!” 临锡城望着要离开的九王子,说道:“九弟,三哥陪你一起回宫,大哥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要不然被父王看见就不好了!” 千禾望着离开的临锡城与九王子,缓缓说道:“他就是三王子殿下,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大王子深深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边走边说也离开了羽文宫。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一章 丰南篇 八 羽文宫大殿内,临巡靖望着棺椁中的二王子临詹嗣,微颤的手从袖中拿出了黄色卷轴,缓缓打开手中的卷轴,脸上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儿子,这是父王准备给你的封地,可是没想到你会这样离开人世,如今只能给你追封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缓缓的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向棺椁跑来,一把抱住了临巡靖的衣摆。 “父王,灵儿不要二哥死…” 临巡靖听着她锥心的哭喊声,轻轻的闭上眼睛,透明的泪水流了下来,过了一会后弯身抱起她,轻轻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灵儿乖,听话,不哭了!” 来者不是别人,竟是十七公主,她粉嫩的小手擦拭着临巡靖脸上的泪痕,抽泣道:“父王,你让二哥他起来好不好,灵儿以后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灵儿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临巡靖被她的话刺痛了心,安慰道:“不哭了,乖,告诉父王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你额吉她怎么让你一个过来的!” 十七公主撇着小嘴,抽泣道:“额吉她在后面,她不让我来,还说外面在下大雨,说明日带我过来,可是我想来看二哥,是不是因为…因为…” 临巡靖看着哭得抽泣的十七公主,当他听到后面的话后,眉头突然紧皱起来,问道:“灵儿,告诉父王你在说什么?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十七公主望着他的眼神,突然感觉好可怕,吸了吸鼻子,说道:“额吉她…她说外面在下大雨…说…我说不要…” 临巡靖压抑着声音,说道:“不是这几句话,是后面的几句话!” 十七公主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忽然大哭起来,泣不成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临巡靖望着她眼中透透出恐惧的神色,压了压内心的情绪,恢复到以往的表情,带有歉意的口吻说道:“灵儿,不哭了,都是父王不好吓到你了…” 十七公主撇着小嘴,吸了吸鼻子,双手抱住他,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追在后面的胭脂听见十七公主的哭声,加快脚步走进大殿内,瞧见十七公主在临巡靖怀里哭泣,赶忙上前安慰起来。 十七公主见胭脂走过来,转过身抱住她,将头埋在她怀里,不再看临巡靖一眼,给人感觉她很害怕一样。 胭脂看了看怀里抽泣的十七公主,又抬头望着临巡靖,说道:“这是怎么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是不是又说她什么了?” 临巡靖轻轻拍打着十七公主后背,说道:“别忘了平时詹嗣最疼爱灵儿,现在詹嗣离开了,灵儿接受不了他的离开,让她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胭脂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压着嗓子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柯渊与哲珀他们人呢?还有阿布列他也不在?” 临巡靖回道:“我让他们三人回去了,我想一个人陪陪詹儿!” 胭脂又说道:“三人?城儿他不是也过来了吗?那他也回去了是不是?” 临巡靖扶了扶十七公主秀发,皱着眉头说道:“我没有看见城儿过来!” 一听到城儿二字,十七公主的身体打了个冷颤,泪眼汪汪的看着胭脂,由于刚刚哭过的原因,声音有点沙哑,说道:“额吉,我…我…” 胭脂不明所以的望着怀里的十七公主,问道:“孩子,告诉额吉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一提到你三哥你就会变得吞吞吐吐?” 十七公主摇了摇头,又趴在她的肩上,回道:“额吉,我没怎么,真的没什么!” 临巡靖想开口问个清楚,胭脂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天色快亮了,我先把她抱回寝宫,等她睡下了我再过来!“ 临巡靖点了点头,十七公主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被胭脂抱回了寝宫。 视线转移到屙俞宫。 五王子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愤怒的说道:“大哥,你为何阻止我?早该让父王看看他真实的面孔!” 大王子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重重的将酒杯落在桌上,阴沉的脸说道:“你我手中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谋杀了二弟,你这样冲动行事只会让自己掉进他的陷阱之中!” 五王子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如果当初杀了他多好,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大王子又喝了一杯,伸手捏了捏眉心,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现在你我不竟要防备他,更重要的是反击,他心计颇多,心狠手辣,你我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他手下亡魂!” 五王子看看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最重要还是要看父王他的举动,他现在迟迟不肯拟制诏书,想必他心里另有继承人选!” 一听到这话,大王子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说道:“父王心里的人选是谁,我根本不会在意,因为将来登上汗位之人必定是我临柯渊!” 听到这话,五王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目光如锋利的剑一般,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两杯酒,端起其中一杯,说道:“大汗,臣弟敬酒您一杯!” 临柯渊缓缓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与他碰杯,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过他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视线转移到临锡城的宫内。 临锡城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九王子,转身来到一旁的房间里,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伸手摘下腰间系着的红线编织的梅花,像宝贝一样放在心口,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 “沫儿,等我处理好一切,一定回去接你来丰南,到时候给你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婚,我要让你做我身边唯一挚爱之人,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禀报声音:“启禀三王子殿下,大妃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后,临锡城收起脸上的笑容,将编制的梅花放入桌上木盒之中,起身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向大妃宫殿而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二章 丰南篇九 一个月后。 临锡城遵从胭脂的安排带着十七公主与九王子来到集市,两个小家伙在前面走着,临锡城跟在后面,有些便装的侍卫混在人群中保护他们三人。 这时一辆马车如风一般飞驰而来,临锡城见状快速上前一手抱一个退到小摊后面,其中一个便装的侍卫飞身而去,一脚将奔跑的马儿踢倒在地,马车也翻到在地上,里面的黑衣男子瞬间飞了出来与这名侍卫打了起来,热闹的人群顷刻间乱成一团。 九王子见状吓得手里的糕点掉在地上,赶忙抱住临锡城,面色苍白的说道:“三哥,有,有刺客!” 十七公主躲到临锡城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袖说道:“三哥,灵儿害怕!” 临锡城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又将视线聚焦到从马车中飞出来的黑衣男子身上,说道:“不怕,有三哥在!” 此时的街道上人们都跑的无影无踪了,街道上只剩下几名便装侍卫,临锡城与九王子和十七公主,还有不明来历的刺客。 临锡城弯身对着两个小家伙说道:“你们两个待在这里,三哥去去就来,记住绝不能乱跑!” 十七公主都快哭了,拉着他的手说道:“三哥,你要去哪里?” 九王子也拽着他的衣袖,说道:“三哥,你不要走!” 临锡城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说道:“三哥不走,三哥要去打败刺客,去去就来,你们在这里乖乖的!” 话毕后,临锡城一跃而起,拔出腰间的佩剑向黑衣男子刺了过去,冷冷的说道:“西岳,你退下,去保护十七公主与九王子!” 听他这么一说,原来和黑衣男子打斗的侍卫竟然是日后的丞相兼大将军,西岳。 黑衣男子见临锡城来势汹汹,望着他锐利的眼神,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停顿片刻后举起手中长剑向他劈了过去,见他的举动似乎在说拼了一般。 “无知鼠辈也敢行刺本王” 话未落音,临锡城快速翻转身体,一剑将他手中的长剑打落在地,冰冷的佩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说,是谁派你来行刺本王的?” 黑衣男子冷冷的笑了几声,说道:“既然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你!” 这时几名便装侍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要一剑刺死黑衣男子,被临锡城制止了。 “你们全都退下,西岳你过来,将他带入督临苑,本王要亲自审问他!” 就在西岳走来之时,黑衣男子愤恨的目光看了看临锡城,怒吼道:“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向你屈服!”说完之后咬舌自尽了。 临锡城根本没有把黑衣男子当回事,刚才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没想到他会真的会咬舌自尽。 西岳走来踢了踢死去的黑衣男子,说道:“三王子殿下,看来今日的集市不太平,有人想要您的性命!” 临锡城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想要本王命的人多了去,就怕他们没命来取,你今日的表现不错,从今日起,你不用去阿湛师府上做事了,以后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吧!” 西岳听他的话语后,恭敬道:“微臣,谢三王子殿下!” 这时十七公主跑了过来,目光盯视在死去的黑衣男子身上,微微的皱了皱眉,瞬间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九王子不敢看死掉的黑衣男子,直接跑到了临锡城身后,抱着他的衣摆说道:“三哥,我们走吧!” 临锡城眼角扫了一眼十七公主,拉住九王子说道:“九弟,灵儿,你们两个先随西岳一起回宫吧,三哥今日还有点事要去处理,改日三哥在陪你们玩!” 就这样结束了胭脂安排的任务,九王子与十七公主两人由西岳与其他几名侍卫护送回宫了,繁华的街道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 临锡城走在热闹的集市上,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里飘来阵阵琴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引导着临锡城的脚步,他顺着琴音穿过小桥来到后街巷尾,又经过一座座大小不一的敖包,当他看见眼前的情景后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这座四合院坐落在草原上,篱笆围成的围墙,上面爬满绿油油的爬山虎,院子里有一颗樱花树,旁边有个凉亭,四根柱子上缠满牵牛花,凉亭里面摆放着一张实木桌子与四把椅子,感觉好像来到世外桃源一般。 樱花树下坐着一位白衣男子在抚琴,他的黑发不束不扎随风飘动,容貌与苏沫很神似,修长的手指轻轻波动着琴弦,他如虚幻一般降临在人世间,他就是世人口中所高颂的焦将军之子,也是人们心中的琴仙,千禾。 临锡城听着动人心弦的琴声,缓缓来到樱花树下,望着抚琴的千禾,一双眼睛中透着浓浓的思念之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时一阵清风拂来,片片樱花在空中起舞,两人如仙君踩踏樱花落在这人世间,美轮美奂不似真人。 一曲抚完,千禾缓缓抬起眼帘,这才发现临锡城站在自己的眼前,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落在临锡城的脸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收起失态的神情,强压着内心对苏沫潮水般的思念。 千禾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起身给他行礼,压着有些打颤的声音说道:“不知是三王子殿下驾临,还请…” 临锡城见他彬彬有礼,连忙说道:“焦公子,无需多礼!” 此时的雨越下越大,千禾起身邀请他到屋内避雨,临锡城走进客厅四周看了看,千禾将抱在怀中的古琴放在桌子上,顺手拿过椅子上巾毯递给他,又转身走进厨房准备烧点开水。 临锡城拿着巾毯擦拭着脸上的雨水,突然,厨房传来东西打破的声音,转身将巾毯扔到一旁椅子上,匆忙跑进厨房内,发现是茶壶掉在地上摔碎了,碎片与茶叶散落在一地,千禾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三章 丰南篇 十 “啊” 千禾的手指被碎片刮破了,鲜红的血液往下滴。 临锡城拿出袖中的手帕弯身包住他的手指,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样会感染伤口的,需要马上处理一下!” 千禾鬼使神差一般跟在其后,双眸落在他拉着自己的手,两人来到客厅,临锡城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药箱在哪里?有没有消毒药水?有没有纱布?” 千禾猛然回过神来,缩回自己的手,带血的手帕落在地上,定了定心神后,快步流星走进西侧房间内。 临锡城望着他匆忙的身影,伸手敲打自己的脑袋,内心话:“临锡城你在干嘛,太有失分寸了,他不是沫儿,他不是,他只是一个神似沫儿的人罢了,不许再失神失态了,决不许!” 房间内的千禾望着桌上的药箱,想着刚才的情景,噌的一下两颊绯红,心跳加速的跳动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惊慌,越想内心平静下来越是平静不下来,惊慌之下拍了下桌子,没想到划破的手指更痛了,忍不住叫出了声。 “呜…好痛…啊…” 听见声音的临锡城起身来到房间门口,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怎么了?” 千禾强压着不平静的内心,回道:“没,没事,对了,你看你的衣服都湿了,这里是我的衣服你若不嫌弃就换上吧,一会我把你的衣服拿到火炉旁烤一下!” 临锡城走了进来,望着慌乱的模样,忍不住会心一笑,打开桌上的药箱,说道:“你先坐下,先把你手指伤口处理一下再说吧!” 千禾缓缓坐在凳子上,内心话:“焦千禾,你是怎么回事,你平常不是这样的,今日怎么像只小鹿似的乱撞,真是太丢脸了!” 临锡城拿过消毒水清洗他的手指上的伤口,非常仔细地清理,又拿起纱布包扎伤口,没过多久处理好了。 千禾望着他很细心替自己包扎伤口,原本绯红的脸颊更红了,急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说道:“床上是干净的衣服,你还是换了吧,要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还有,谢谢你!”话毕后,快步流星的走进厨房烧水去了。 临锡城望着他仿佛逃走般的身影,轻轻的摇了摇头,侧脸看向床上的衣服,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能拧出水了,想了想还是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阵阵呼喊声。 “千禾…千禾…” 临锡城一听这声音,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快速穿上床上的衣服,来到后窗前推开了窗门一跃而起,躲在墙角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 “临柯渊,他怎么来了?我记得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书阅阁么?” 厨房里的千禾听见声音,急忙跑了出来,瞧见大王子临柯渊手里拎着两坛浊酒,身后跟着一个侍卫,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你小子干嘛呢?喊你半天不应声?” 千禾看着他们一个个身上都快淋湿了,说道:“这么大的雨?你们不知道该拿把伞吗?”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坐车撵出来的,好了,阿庆你把食盒放在桌上你回车里候着吧!” “是,大王子殿下!” 千禾猛然想起临锡城还在西侧房间内,转过身就往房间里走,当他走进房间里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只看见床上换下的湿衣服,正当他迷惑之际,大王子在客厅又喊了起来。 “千禾,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窝在里面干嘛?出来一起喝酒!” 千禾赶忙将床上的湿衣服收纳在衣柜中,有看看四周这才放心的走出房间。 大王子已经把酒倒好了,准备的御膳也摆在桌上了,不经意的侧脸瞧见椅子上的手帕,上面还沾有未干的血迹,怎么看这个手帕怎么眼熟,带着疑惑的眼神起身走了过去,拿起手帕仔细端详着。 千禾这时走了出来,发现他正在打量着那块手帕,上前一把夺了过来,说道:“看什么看,这是我的手帕,又不是没有见过!” 大王子眼中绽放出复杂的神色,说道:“我说,你这块手帕…” 千禾打断他的话语,说道:“这块手帕怎么了,上面的血迹是我的,你看看!”说完后,伸出手给他看,以此想打消他怀疑的念头。 大王子望着他包裹着纱布的手指,有些担心的口吻问道:“你的手指怎么会受伤的……” 千禾听着他碎碎叨叨一大堆话,干脆不理他了,一边吃御膳一边喝着酒,过了一会后,他还再叨叨个没完,实在忍不住了,吃着烤鸭腿说道。 “我只是不小心被碎片刮破了,还有手帕是我自己的,你能不能愉快的喝酒了!” 大王子停顿片刻后,发现他的衣服是湿的,刚想开口问他,千禾起身向西侧房间而去,边走边说道:“我不小心淋湿了衣服,都是你害的我都忘了要换衣服了,你先喝着,我马上就好!” 大王子一边喝酒一边回想着那块带血迹的手帕,内心话:“那块手帕怎么如此眼熟,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在哪里呢,怎么想不起来了,我再好好想想,不对啊,今日的千禾怎么怪怪的,他似乎在逃避什么……” 千禾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正准备换上干净的衣服,忽然听见窗外有声音,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朝窗前走去,轻轻推开窗门,发现什么都没有,估计是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轻轻摇了摇头又关上了窗户。 临锡城捂着嘴巴,全是都被雨水淋湿了,停顿片刻后,起身离开了四合院,只能向南方向而走,因为大门口大王子的车撵停在那里,更重要的是阿庆守在那里,要是被发现了行踪就不好了,等临锡城回到督临苑时全身都淋透了,他快速走到温泉池,将一旁站守的侍女退了出去,然后脱下身上**的衣服泡起了温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四章 丰南篇 十一 没过几天下雪了,整个草原上都被皑皑白雪覆盖着,斡而垛皇宫内也是一片白茫茫,一辆车撵缓慢行驶在绿野大道上,看着华丽的车撵,护送的禁卫军,就知道这是汗王临巡靖出巡绿藻营了。 车撵内空间很宽敞,一张矮桌摆放在一旁,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糕点和一壶清茶,地上铺着毛绒绒的毛毯,一床棉被整齐的叠放在一边,旁边坐落的铜鼎灯,临巡靖坐在暖和的鹅绒毯子里,背靠在一条驼毛制作的枕头上,透过窗外的光线在看书。 一旁的十七公主依靠在他怀里,嘴里吃着糕点,嘟嘟小嘴说道:“父王,四哥他不是说等来年下雪了就会回来的吗?你看这不是都下雪了吗?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临巡靖放下手中的书籍,满眼都是慈爱之色,侧脸望着她说道:“你四哥他不是不回来,只是一时半会回不来而已,他啊,说不定也在想我们的小公主呢!” 十七公主吸了吸鼻子,一口将手里的糕点吃了,脸颊两侧鼓鼓的说道:“父王,你又骗我,四哥他一定是忘了灵儿,说好的来年下雪回来的,你看这都第二个来年了他也没有回来!” 临巡靖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模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疼这个宝贝女儿好了,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唉,灵儿啊,你要是个男孩子多好,你的性格与脾气太像父王了…” 十七公主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仰起头看着他,笑呵呵的说道:“父王,灵儿很开心自己是女儿身,因为你与额吉还有哥哥们都把灵儿当宝贝一样疼爱,如果灵儿是个男儿身的话,哥哥们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疼爱我了!” “你这个小精灵啊,嘴巴甜的比蜜还甜,你真是父王的开心果啊,你不像你的哥哥们让父王超碎了心!” “父王,你听灵儿说,灵儿虽然很喜欢哥哥们,但是相比之下,灵儿更喜欢四哥,他最疼爱灵儿,而且四哥他还是个铁骑大将军,掌管着丰南国的兵马,能征善战,还有啊…” 临巡靖听着她的一字一语,看着她古灵精怪的小模样,甭提多高兴了多开心了,一路上父女俩有说有笑的。 画面转移到御花园。 “大哥,父王他这次巡视绿藻营只带了灵儿一人前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自古以来君心难测,尤其像父王这样英明的汗王,你我小心隔墙有耳!” “大哥提醒的对,听说这次巡视跟往年一样都是两个月,这绿藻营靠近西北边境了,光是这路上行程一来一回就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还有西北这时候极其寒冷,加上今年大雪比往年提前了一个多月,不知道灵儿这丫头受不受得了西北地区恶劣的气候!” “我们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眼下父王他不在,虽然父王安排我监国,可是真正的决定权在阿湛师手里,他可是临锡城的人,你给我记住了,这段时间不能有丝毫差错,你我原先的计划可以开始启动了!” 听到这里,坐在对面的五王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拿起一枚白色棋子落在棋盘上。 大王子看他落下的白棋子,将手中的一枚黑棋子落在棋盘上,笑道:“如今的形式就像这盘棋,大意不得,每走一步都有它的定律!” 五王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又落下一枚白棋子,自信满满的说道:“这棋盘上每一枚棋子都代表着战场上的士兵,如果这统帅阵亡了,你觉得这些小兵是剿杀呢?还是押回陵园做苦工呢?” 大王子一颗黑棋子落在棋盘中心,缓缓勾起唇角道:“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必死无疑,不过,五弟你这盘可输了哟!” 五王子盯视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说道:“不会吧,这样你也能赢!” 大王子呵呵笑了几声,顺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五弟,父王临行前交代过,要我们多多去看看九弟,他这两天高烧虽然退了,听说又感染了肺炎,他毕竟是你我的兄弟,我一会要处理一些奏折,你代替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五王子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真不想去大妃那里,当年要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你我的额吉也不会被打入冷宫,最后郁郁而终!” 大王子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过去的不要再提了,重要的是现在,去吧!” 五王子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起身向大妃宫里而去,大王子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片刻后离开了御花园。 督临苑。 透过窗户看去,房间地上铺着地毯,中间摆放着香炉,南侧是床榻,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羊绒毯子,上面鹅绒被子整齐的摆放在一旁,西侧摆放着一张桌子,整个房间都显得朴素而清净。 临锡城站在桌子前写毛笔字,表情非常的严肃。 “启禀三王子殿下,有位自称焦板上的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 话毕后,厚厚的门帘被掀开,一位男子走了进来,定睛一看来者居然是千禾。 临锡城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恢复到原来的神情,说道:“来人,上茶!” 千禾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准备弯身行礼,临锡城上前说道:“焦公子,无需行此大礼,本王不知你今日来又何事!” 千禾将包袱缓缓打开,原来是临锡城那天淋湿的衣服和手帕,恭敬道:“那日真是太失礼了,居然让三王子殿下穿草民的衣服,今日草民特来请罪!” 临锡城上前拿过包袱放在一旁椅子上,让千禾坐下说话,又拿起洗干净的手帕,感觉好像新的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它前不久沾了血迹。 千禾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这时侍女上茶来了,放下之后又退了出去。 临锡城望着他拘谨的模样,缓缓说道:“焦公子,你不必拘束,以后你与本王就是朋友了,那日多亏有你,要不然本王可真成了雨中者了,再说了,你的手指也是因本王而伤,本王心中有愧于你啊!” 千禾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浅笑,眼中的神色说不出多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五章 丰南篇 十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督临苑灯火通明,临锡城吩咐侍女们上晚膳,而一旁的千禾执意要离开,临锡城邀请他用了晚膳再派车送他离开,千禾在他盛情的邀请下留了下来,临锡城在一旁安排着今日的晚膳。 千禾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侍女们,当视线落在临锡城身上时,心跳却加速跳动起来,他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几口。 临锡城感觉到他的不安,走了过来说道:“焦公子,你不必这么紧张,你看我是你朋友的三弟,以后你我也是朋友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来我督临苑畅通无阻!” 千禾听着他在自己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本王”这点上令自己很欣慰,可是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沉默片刻后,“三王子殿下,草民实在不敢当,您还是…” 临锡城嘴角微微泛起一抹浅笑,说道:“焦公子,我以后叫你千禾吧,总觉得叫你焦公子有些见外了,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不,不,草民不敢,哪有直呼三王子殿下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要株连九族的!”千禾慌忙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地上说道。 临锡城见他这样恭敬有礼,伸手扶起他,说道:“千禾,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称自己草民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临锡城的朋友了,这是我的命令不可违背!” 千禾的身体有些微颤,刚要从地上起来,一不小心踩到了衣摆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瞳孔放大了数倍,整个身体都僵硬的不能动弹了。 临锡城望着倒在身上的千禾,他的樱花般轻柔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般,不自觉地双手搂在他腰间,仿佛心爱的苏沫就在自己身上一样,一时间难以放开他的唇。 千禾看他的眼中流露了徐徐柔情,额头上急的全是汗,仿佛用尽全力似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毛毯上心脏都快跳出来一般。 临锡城的心情也是很难平静下来,面对一个与苏沫如此相像之人,他的心能安静下来就不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全黑了,晚膳也布置好了。 千禾压着声音说道:“三王子殿下恕罪,方才都是草民的错,草民…” 临锡城起身拉着他手,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面带笑容的说道:“你没有任何错,方才只是绊倒了而已,你无需自责,再说一遍,不准在我面前称呼自己为草民了,不然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好了,起来我们一起用膳吧!” 慧桦宫。 大妃胭脂坐在餐桌的对面,九王子阿布列坐在她的身边,侍女们站在殿外候着,太监们也都站在殿外候着。 九王子脸色有些苍白,望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却一口也吃不下,声音沙哑道:“额吉,儿臣的喉咙好痛,实在吃不下这些饭菜!” 胭脂心疼的眼神看了看他,顺手端着面前的小米粥,说道:“好儿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那成,还有你高烧刚退,不吃饭那来的体力,听额吉的话,乖乖的把这碗小米粥喝了!” 九王子望着她眼中透出的神色,慢慢的依偎在她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说道:“额吉,你以后就是儿臣的亲额吉,如果当初不是额吉精心的呵护…儿臣…” 胭脂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碗,将他抱在怀里坐在自己腿上,又端起玉碗说道:“乖儿子,听额吉的话,把小米粥喝了,你的病才能快速的好起来,额吉来喂你吃!” 九王子喝了两口小米粥脑中闪现出一个场景,突然他全身微微发抖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冒出了细汗,胭脂见状立马放下手中的玉碗,赶忙拿手帕擦拭他脸上的细汗,声音中透着紧张。 “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来人呐…” 九王子见她一脸担心的模样,急忙拽住她的衣袖,颤抖的声音说道:“额吉…额吉…儿臣没事…儿臣有话对你说…让她们…她们全都退下…” 胭脂看他的眼中似乎透着害怕的神色,加上他颤抖的身体,感觉他不只是发高烧这么简单,赶忙让身边的侍女们全都退了下去,没有她的旨意谁都不能进入殿内。 九王子见侍女们全部一个个退下去了,身体像虚脱了似的倒在胭脂怀里,脸色苍白的如纸一样,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汗水来。 胭脂拿着手帕擦拭他脸上的汗水,双眸中透着担心与心疼神色,焦急的口吻问道:“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一切有额吉在…” 时间过了一会后,九王子眼睛中伴有泪水与恐惧的神色,看着眼前的胭脂,终于开口说话了,“额吉,儿臣心里很怕,因为儿臣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事情…” 胭脂见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安抚他一边说道:“儿子,莫要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额吉在这里,不怕,还有你父王为你做主,你听见了什么都可以告诉额吉,你是额吉的儿子,不会被任何事物打败的!” 九王子听她这么说才开口慢慢道来,“父王临行前的下午我前去屙俞宫,正好碰见大哥和五哥在花厅喝茶,当时那里就他们俩人在花厅,不管是厅内还是厅外连一个侍女都没有,正当我准备进去的时候听见了他们俩人的谈话,吓得我直冒冷汗也不敢再进去了,没过多久我就离开了屙俞宫,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发高烧了!” 胭脂握住他冰冷的手,亲了亲他额头说道:“儿子,他们俩人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的恐惧与害怕?” 九王子依靠在她怀里,一双眼睛中充满恐惧神色,继续说道:“大哥说二哥的死是三哥做的,可我死都不会信二哥的死是三哥做的,因为那是意外,五哥说在父王回来之前一定要解决三哥,大哥说这丰南的继承人之位只能是他……” 胭脂听着他的一字一语脸色也越发的凝重,也没有要打断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外面传来禀报声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六章 丰南篇 十三 “启禀大妃,五王子殿下来请安了!” 一听到这话,九王子紧张的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颤抖的双唇说道:“额吉,额吉,五哥他来了,我,我!” 胭脂见状双手放在他肩上,安抚他说道:“儿子,不怕,不紧张,这是额吉的宫里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听话,坐在这里好好的吃饭…” 安抚好九王子后,胭脂吩咐侍女请五王子进殿了。 五王子进来行礼道:“珀儿给额吉请安,额吉万福金安!” 胭脂缓缓从椅子起身来到五王子身前,说道:“珀儿,无需多礼!” 五王子看了看胭脂又将视线转移到九王子身上,谦虚有礼道:“额吉,听说九弟他高烧已经退了,可他这脸色怎么如此苍白,需不需要请御医过来再看看!” 九王子额头不断的在冒冷汗,手心也都出汗了,故作镇定的坐在那里吃饭。 胭脂听出来他话中之意,微笑着说道:“他高烧已经退了,不用再请御医过来了,至于他脸色苍白是因为连续高烧的原因,只要用心调理一段时间就好,对了,珀儿你用膳了吗?要是没有就陪额吉一起用吧!” 五王子面带浅笑道:“今日公事繁忙一处理完就来额吉这里了,至于晚膳还真没有用…” 话毕后,五王子坐在九王子的对面,胭脂坐在九王子身边,拿了一双碗筷递给五王子,九王子见状从椅子上起身了。 “额吉,儿臣吃好了,五哥你与额吉慢用,我先退下了!” 五王子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有点闹不明白了,问道:“额吉,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病一场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胭脂盛了一碗玉米羹放在五王子面前,说道:“他高烧虽然退了可是烧出肺炎了,你也不要怪他忽冷忽热的,这孩子这几天受罪了,好了,不说他了,赶紧吃吧,你也好久没有陪额吉用膳了!” 五王子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再多问下去,两人有说有笑的用晚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转眼到了深夜。 督临苑,临锡城坐在地毯上身旁摆放着几瓶酒壶,英俊的脸上挂着两抹晕红,闭目倾听优美的琴音,手里还拿着酒壶。 千禾则坐在一旁面前摆放着古琴,俊美的脸庞也是绯红,修长的玉指勾动着琴弦,琴声时而柔如水,时而激昂万分,他仿若画中走出来的嫡仙一般,美的如梦如幻。 临锡城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千禾,恍惚间觉得苏沫就在眼前,轻轻伸出手跳起他的下颚,双眼中含满柔情似水,柔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仙,你的一瞥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你就像天界的嫡仙落在我身边!” 千禾停下舞动琴弦的手,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临锡城,听着他充满爱意的词语,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临锡城缓缓靠近他双手放在他肩上,轻轻将推倒在地毯上,身体里的爱意如潮水一般在血液中翻腾,身体慢慢的压在他的身上,千禾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身体里流淌的灼热,鬼使神差的任由他这样对待自己。 临锡城的双眸里闪烁着痴迷与爱意,手指轻轻挑开他的衣袍,温柔的吻上他的唇,声音柔的如水一般环绕在他耳边,“我要把我对你爱深深的融进你的血液里!” 千禾在这迷离的灯光下,在他温柔攻陷下,内心的那道警戒线彻底瓦解了,他的吻太过温柔,他的声音如蛊惑一般,令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临锡城轻轻的脱去他身上的衣物,手指缓缓掠过他锁骨直流而下,柔软的唇如雨般落在他每一寸肌肤上,那么轻,那么柔,很怕用力过度碎了一般。 千禾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彻底沦陷了,心中那团火无限在放大,不自觉的双手抱住他,在这个静静的夜晚,迎来了人生新的开始。 天色渐渐亮了,由于下了几天的大雪,天气格外的寒冷,督临苑的花园里的寒梅开了,阵阵风吹来满园都是梅花香。 房间里,临锡城已经醒了,身上只披了件棉锦衣,青丝随意垂肩而下,坐在地毯上看着睡在身边的千禾,他如玉人般躺着毛绒绒的地毯上,他颈部的唇印印证了昨夜的狂风暴雨。 临锡城深深的叹口气,缓缓起身来到书桌前,看着上面的红线编织成的梅花,眼中闪现出复杂的神色。 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启禀三王子殿下,大王子派人传话说,请你过去用早膳!” “知道了,本王一会就过去!” 临锡城的声音压低了很多,似乎怕吵醒熟睡中的千禾,他应声过后拿起砚台上毛笔,摊开桌上的宣纸准备写字。 随着临锡城的声音落下,千禾迷迷糊糊中醒来了,缓缓从地毯做起来,抬手揉了揉眼睛,当他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条柔软的毯子时,脸颊两边比熟透的苹果都红,侧脸瞧见桌子前的临锡城在看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临锡城脸上挂着迷人的浅笑,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低头亲了亲他羞红的脸,温柔的声音说道:“禾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千禾缓缓依靠在他怀里,泪如梨花般划过脸颊滴下来,说道:“千禾虽是焦若太之子,家父早年被人诬陷为丰南国的罪人,在大汗的一声令下父亲含冤离开了人世,而千禾的命运也随着父亲的离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沦为抚琴为生的下等人,只有大王子他把千禾当人看当朋友对待,直到三年前父亲的冤案才得已平反,千禾这才得以在斡而垛来去自由,没想到会在二王子的宫中遇见你,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你一见倾心…” 临锡城听着他深情的告白,眼中闪现出复杂的神色,心里清楚知道他爱上了自己,而自己只是在利用他,却怎么也想不知道会发展成现在的局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七章 丰南篇 十四 听了千禾深情的告白后,临锡城的内心出现了难以用语言来诠释的情绪,停顿片刻后起身拿过衣袍来到千禾面前。 “禾儿,来先把衣服穿上,与我一起去屙俞宫用早膳!” 千禾一听他说要到屙俞宫,脸上出现了为难神情,说道:“去屙俞宫?现在?” 临锡城知道他在在意什么,将衣袍穿在他身上,说道:“是的,你与我一起!” 千禾穿着衣袍,说道:“不好吧,要是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会对你有影响的!” 临锡城温柔的帮他穿着衣服,说道:“没关系,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你在意大王子他怎么看你嘛!” 千禾沉默片刻说道:“不,不是,大汗一直都不喜欢我来斡而垛,更何况我们现在还…” 临锡城直接吻上了他的唇,双手紧紧抱住他,柔声说道:“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要怕,更不用担心别人说什么,你只要记住你是我临锡城的人就行了!” 千禾看他的眼里含满柔情,顿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双手搂在他腰间,与他亲吻在一起,享受他给自己无限的宠爱。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出门前往屙俞宫了,刚进客厅大门,两人一起的出现引来了大王子与五王子的目光。 临锡城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上前说道:“大哥,五弟,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想到大王子猛然从凳子上站起来,震惊的眼神看着门口的千禾,五王子更是一头雾水看着千禾,二人实在弄不明白千禾为什么会和临锡城一起出现这里。 千禾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临锡城眼角扫了一眼大王子与五王子二人,缓缓走到千禾身前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声音如水一般轻柔道。 “禾儿,别发愣了,过来用早膳吧!” 千禾抬起眼帘看着对面的大王子,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而大王子更是被临锡城的举动刺激的脸色铁青,内心有种杀人的冲动,上前一把将千禾拉了出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柯渊你听我说…” “不是我想的哪样,你跟我走…” 临锡城并没有追出去,他若无其事的坐在餐桌前吃饭,只是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五王子并没有追上去,他让所有的下人都退下了,客厅只有他与临锡城两个人,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眼神像剑一般锋利,转身走到餐桌前坐下。 “三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怎么会与千禾一起出现,而且还是在这个特别的日子!” 临锡城吃着水煮牛肉,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说道:“你们不都看见了吗?我还用解释什么?再说了今日怎么特别了?” 五王子压制着内心的情绪,说道:“三哥,我们都是兄弟,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打击大哥,你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他来说多残忍吗?” 临锡城拿起桌上的手巾擦了擦嘴巴,冷酷的表情和眼神说道:“兄弟?残忍?大哥他对我做的事情就不残忍了吗?如果我不是命大还能坐在这里与你一起用膳吗?你来说说到底谁更残忍?” 五王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临锡城,强势的姿态,咄咄逼人目光,这是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一时间让自己无法去反驳他说的话。 临锡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说话啊?他把我当兄弟了吗?他恨不得我马上死在他面前,他可以安心坐上汗位大座,我没有冤枉他吧?现在你来跟我说大家都是兄弟?真是可笑之极!” 五王子看着眼前发飙的临锡城,突然感觉他就像草原上一只张开獠牙的狼,意识到自己太低估他了,现在这只狼开始反扑了,看来丰南的天真的要变了。 临锡城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甩手离开了客厅。 空留五王子一人在客厅,他脸色十分的凝重,自言自语道:“原来他知道了一切,他不只是聪明那么简单,他身上似乎可以看到狼的影子,大哥,你我都小看了他,如今这只狼开始反扑了!” 视线转移到花园。 千禾站在雪地上看着发疯似的大王子,他不明白大王子为何发这么的火,自己只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对面的大王子浑身都散发着火焰一般,脸色越来越阴沉,语气听上去很是愤怒,“你说啊,我问你怎么会和他一起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一大早?说啊?” 千禾定了定心神,说道:“柯渊,你冷静点,我之所以会和三王子殿下一起出现,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在他宫里喝多了,所以才会…” 大王子一听他这话,眼睛里仿佛有火在烧似的,上前打断他的话,怒道:“你说什么?在他宫里喝多了?你怎么会去他的宫里?还喝多了?” 千禾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他眼前暴跳如雷。 大王子无意间看见千禾脖子上被吸的印痕,感觉脑子都要炸了一样,甚至内心有种想剁了临锡城的冲动,浑身气得直发抖,脸色如死灰一样难看。 千禾感觉到他的目光在看那里,抬手将衣领往上拉了拉,一心想劝他安静下来,可是自己也闹不明白他究竟在发哪门子火。 站在花园门口的临锡城将一切都收进眼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过了一会后他如往常一样向花园里走。 “我说你们在这聊什么呢?早膳也不用?想说什么不能等用过早膳再说吗?” 千禾看到临锡城来了,想往他身边走可是大王子在身旁,只好在原地等待面带浅笑的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大王子则是满腔怒火,不过还是压住火气,调整好心态面对他,说道:“没说什么,对了,三弟你来的正好,听说你毛笔字写的非常好,你看你能不能给大哥写一幅贺联!” 临锡城走过来站在千禾身边,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等会回去就给大哥写一幅贺联,再说了今日可是大哥你的生辰,于情于理三弟我也不能推脱啊!” 看着他们三人一起有说有笑的,感觉刚才的一幕好像没有发生一样,三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花园,大王子回到了客厅,千禾与临锡城二人回到了督临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八章 丰南篇 十五 外面的天气格外的冷,融化的雪结成了冰,而房间里的温度正好与外面相反,临锡城站在桌前望着桌上写好的贺联,还有他为大王子准备的礼物,是一只飞禽异兽,在工匠巧夺天工之下,这只飞禽异兽栩栩如生,可是却少了只爪子,是工匠雕刻的时候忘记了,还是说故意而成。 阿湛师站在桌子对面,眼中的神色有些漠然,看了看桌上的飞禽异兽和贺联,说道:“三王子殿下,您这份贺礼真是用心挑选了,想必大王子殿下看了后不知作何感想!” 临锡城笑了笑说道:“如果他能像九弟一样安心于此,本王也不必如此用心,可惜他永远都是那么清高自傲,今日是他二十三岁生辰,你说他要是一不小心误食了什么东西,在犯了心肌梗塞什么的,今日的生辰岂不是他的忌日了!” 阿湛师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说道:“小心隔墙有耳,你我还是谨慎些好,对了,三王子殿下,您看微臣手里这只玉杯如何?” 临锡城接过来看了看,笑道:“很精致,是兰白玉制成,想必这就是你送给他的贺礼了,不过这个玉杯的香气很奇特,能告诉本王这香是如何与玉杯结合而制的吗?” 阿湛师笑了笑说道:“这可是微臣特意为大王子准备的贺礼,这只玉杯也只有尊贵的大王子才能享用!” 临锡城明白他的话外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来人呐,把桌上的东西准备准备送往屙俞宫!” 屙俞宫大殿内灯火通明,正上方桌前坐的人是大王子临柯渊,左下方坐的是九王子与临锡城和千禾,右下方坐的人是五王子与阿湛师。 临锡城看了看身旁的九王子,见他脸色还是有点苍白,说道:“九弟,身体好些了么?这么冷的天你还过来?” 九王子回道:“好多了,多亏额吉的细心照顾,额吉说不能太贪玩,交代我过来给大哥道贺后玩一会就回去!” 临锡城温柔的扶了扶他的发髻,说道:“听额吉的话是对的,端上这杯茶去敬大哥一杯,他会很高兴的!” 九王子点了点头,端着茶杯向大王子走了去,刚走到他的桌子前看见上面的玉杯,说道:“大哥,这个杯子好漂亮啊!” 大王子笑着端起玉杯喝了一口酒,说道:“小家伙,你不是来敬大哥酒的呀,居然盯上大哥的玉杯了!” 五王子与阿湛师两人笑了笑,临锡城也笑了笑,身旁的千禾好像有心事一样,坐在那里好不自在。 九王子大方的举起茶杯,说道:“祝大哥生辰愉快,心想事成!” 大王子将玉杯斟满了,举起玉杯与九王子碰杯,笑道:“大哥一干而尽!” 一旁的五王子拍手叫好,“好,九弟好样的!” 九王子转身坐回座位,阿湛师端着酒杯起身敬大王子酒,五王子与临锡城对饮,千禾帮九王子夹菜。 九王子看着千禾帮自己夹菜,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千禾,本王可看见你一看三哥你的脸就红了,可你和本王的大哥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哦,依本王看你应该是喜欢上三哥了!” 千禾噌的一下脸红了,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声说道:“九王子殿下,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嘛?你大哥与你三哥是不同的,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懂的,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 九王子小手捂在嘴上偷笑,又说道:“你干脆嫁给本王的三哥做王妃怎么样!” 千禾看他一脸坏笑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不理他了,端着酒杯去敬大王子去了。 临锡城轻轻敲了敲九王子额头,说道:“贫嘴,快点吃一会让朵儿送你回去!” 九王子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站起身拽了桌上一只鸡腿,看了看他们几人说道:“大哥,五哥,三哥,太傅,千禾,我先回去了,太晚了怕额吉担心,还有祝大哥玩的开心!” “九弟,等等,把这个带给额吉!” 九王子停下脚步走到五王子身前,不明所以的问道:“五哥,这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五王子将盒子里灵芝递给九王子,说道:“这是千年灵芝,你当然没有见过了,去吧,外面风大,把五哥的披风披上!” 九王子走后,阿湛师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当他放下酒杯时他的眼角扫了一眼大王子,又看了看身旁的五王子,他的心里在谋划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千禾端起酒杯向大王子敬酒,一旁的临锡城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禾儿,你不要喝太多了,喝多了伤身体,一会我先回督临苑了,我让展风在外面候着,酒宴结束后你与他一起回督临苑就不要回家了!” 大王子看他俩亲密的样子,端起玉杯一饮而尽,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内心却无比的愤怒。 千禾见大王子一饮而尽了,他也一口干了杯中酒,侧脸望着临锡城那双认真的眼神,小声说道:“我都听你的,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去了!” 临锡城对他点了点,起身看了看五王子与大王子,说道:“大哥,五弟,太傅,你们慢慢喝,我有点事要回去处理,大哥你不会建议吧!” 大王子微笑着说道:“三弟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有事先去忙吧!” 这时阿湛师也站了起来,说道:“大王子殿下,微臣敬您一杯,祝你生辰快乐,万事如意,喝完这杯酒微臣也先退下了,府上也有些事情需要微臣回去处理!” 大王子微笑着喝了杯中酒,临锡城与阿湛师一起离开屙俞宫,大殿内只剩下大王子与五王子和千禾三人。 这时都喝的差不多了,五王子看了一眼对面的千禾,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和三哥在一起了,真是太意外了!” 千禾感觉到他的语气很不好,也没有直接呛他,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大王子,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王子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表情也十分镇定,说道:“五弟,酒窖中有上等的百花酒,你去把它拿过来一起喝!” 五王子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起身离开了大殿向南边的酒窖而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九章 丰南篇 十六 随着五王子的离开,大殿上只剩下大王子与千禾两人。 千禾看了看上坐的大王子临柯渊,见他似乎有些喝多了,缓缓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几种不同颜色线编织而成的玉石挂饰,面带浅笑的向他走来。 “柯渊,今日是你的生辰之日,这件礼物与哪些礼物相比之下有些逊色,不过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你收下!” 大王子望着眼前的千禾,听着他柔声的话语,缓缓抬起手接过玉石挂饰,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仿佛在看前世的情人一般,一时间难以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 千禾见他眼中的神色,缓缓低下眼帘,伸手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花茶,放下茶壶端起茶杯递给他,说道:“柯渊,今日你也喝的有点多了,来喝点花茶解解酒吧!” 大王子听他这么说,将手里的玉石挂饰放在桌上,然然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与他碰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说道:“千禾,你的这份礼物与哪些礼物相比之下最为珍贵,我会好好珍惜的!” 千禾听他这么一说,不免的会心一笑,说道;“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怎能与哪些礼物相比…” 大王子望着他那柔美的笑容,感觉像一股暖流一样流进血液之中,忍不住想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意告白于他,突然,自己心口一阵绞痛,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滴,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身体一晃瘫坐在椅子上。 千禾见状吓得脸色极为难看,一把扶住他,声音中透着焦急与不安,喊道:“来人呐,快传太医…” 听见声音的侍女匆忙去请太医了,正好与五王子撞了个满怀,五王子手里的酒坛掉在地上,见侍女的脸上露出慌张的表情,赶忙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慌张?” 侍女低着头回禀道:“奴婢不知道,只听见焦公子吩咐奴婢去请太医!” 五王子一听这话脸上的神情突然大变,心里的感觉很不好,转身就往大殿跑,嘴里不停的在说:“不好,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而大殿上的大王子此时的身体颤抖不停,脸色由苍白变得青紫,身上的衣袍都被大汗浸湿了,喘着粗气望着桌上的茶杯。 千禾的脸色十分的凝重,焦急的站在他身边等待着太医们的到来,嘴里喊着:“柯渊,你不会有事的,太医们就快来了!” 大王子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他的手,仿佛用尽全力一般说道:“千禾你不要怕,我知道不会是你做的!” 千禾望着他痛苦的表情和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他是自己的好友,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如此痛苦,刚要开口说话,被赶来的五王子推到一边。 五王子望着眼前痛苦不堪的大王子,心里激愤万千,侧脸看向一边的千禾,那眼神像锋利的刀子一般,恨不起来想上前一把将他扯碎一样。 大王子一阵狂咳不止,黑色血液喷溅出来,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随着大王子的晕倒,身为一国之母的胭脂首先来到屙俞宫,而临锡城与阿湛师得到消息后也相继赶来,九王子与五王子站在外殿内等候。 太医们纷纷在内殿整治大王子,侍女们纷纷站在两旁等候吩咐,千禾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等待着临锡城的到来,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不安与恐惧。 胭脂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望着床上昏迷过去的大王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沉重,手里拿着一串念珠。 会诊的几位太医脸上也全是汗,眼中透着惊恐与不安之色,小心翼翼地来到胭脂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太医打颤的声音禀报道。 “启禀大妃,大王子殿下他中了唁咛之毒,这种剧毒出自消失的古国江月国所有,它会使人心脏慢慢衰竭而死,毒素已经蔓延到大王子殿下的五脏六腑了!” 胭脂一听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立即从太师椅上起身来到大王子的床边,望着他那张黑紫的脸,突然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们,怒道:“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如果救治不了大王子…” 太医们听到这些话,各个吓得浑身发抖,求饶道:“大妃饶命,大妃饶命!” 就在此时,临锡城与阿湛师赶到了屙俞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内殿,当看到跪在地上的太医们,阿湛师看看身旁的临锡城,片刻后来到胭脂面前行礼。 临锡城走在太医们的面前,一脚将其中一个太医踹倒在地上,阴沉着脸喝道:“来人呐,将这些没用的东西全拖出去砍了!” 阿湛师见状立即说道:“三王子殿下息怒,现在不是杀他们的时候,看看他们可有什么方案挽救大王子的命!” 就在阿湛师的劝阻下,太医们保住了性命,一个个离开了内殿向药膳房而去。 外殿内的五王子望着纷纷离开的太医们,心里感觉很不好,起身走进内殿向大王子床边而去,九王子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当九王子从五王子身后探出头时,看见大王子发黑发紫的脸后,身体不知觉的向后退两步,突然全身抽搐起来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胭脂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快步走到九王子跟前抱起他,眼中带有明显的恐慌之色,大喊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阿湛师眼角扫了一眼临锡城,又看看一旁的五王子,停顿片刻后离开内殿让侍女们去药膳房请太医,而他自己却离开了内殿向筵席殿而去。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让五王子不知所措,他脸上的表情极为的沉重,走过来低头看着地上抽搐不已的九王子,缓缓弯身安抚哭泣的胭脂。 正当临锡城转身走向胭脂时,昏迷的大王子在一声惊叫后苏醒过来,临锡城急忙跑了过去,眼前的情景让他愣在了原地,倒在地上的九王子抽搐不止,脸色如死灰一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章 丰南篇 十七 天色蒙蒙亮了,九王子在太医们不懈的努力下稳定了病情,而大王子临柯渊身中剧毒已经回天无力了,太医们在阿湛师的劝阻下也保住了性命逐一离开了屙俞宫,千禾坐在走廊上的木椅上,一脸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脸颊两侧挂着泪痕,心情十分的沉重。 这时候就见五王子怒气冲冲的冲出了大殿向走廊而来,临锡城见他怒气冲天的样子,看了看床边的胭脂后也走出了大殿。 五王子带着满腔的愤怒来到千禾面前,一双眼睛像盯视物件一般落在他的脸上,怒吼道:“焦千禾,要不是因为你大哥他不会喝苍花茶的,都是因为你大哥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千禾望着发疯一样的五王子,听着他愤怒的指责自己,自己的心也不好受,毕竟大王子临柯渊与自己是好友,可是自己却无法反驳他的一言一语。 五王子指着他吼叫道:“大哥他那么爱你,而你却一而三再而三的伤他的心,还和别人在一起了,最后你还让他喝下了夺命的苍花茶,你说你不是祸害是什么?” 这句话如钝器一般敲击着千禾的心脏,千禾愣在原地望着眼前的疯了一样的五王子,他的一字一语回荡在耳边,令自己无法接受这一切。 五王子望着他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和眼神,想想大王子垂死挣扎的样子,忽然一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千禾见他的巴掌打向自己,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就在此时,临锡城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五王子的手腕,看着他说道:“五弟,你这是干什么,千禾他又不知道大哥之前吃了玉石撒,更不知道用了玉石撒不能饮用苍花茶,你不要把这一切都扣在千禾头上,这样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五王子一把甩开临锡城的手,本就满腔怒火的他更加不可收拾了,双眸里闪烁着火焰,恨不得将眼前的两人烧死似的,指着千禾暴怒道:“三哥,他果不其然是你的人,大哥他真是瞎了眼蒙了心,居然会爱上你这个祸害,你比草原上毒狼花都毒…” 临锡城见他这样怒责千禾,脸上的平静全然不再,瞬间脸阴沉下来,低沉的声音说道:“五弟,你不要太过分了,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难道大哥他自己不知道玉石撒用多了的后果,还有,你没有资格这样怒斥千禾,他又不知道那茶壶中泡的茶用的是苍花,你有这怒吼的力气不如去看看大哥!” 千禾望着五王子眼中咄咄逼人的目光,一转身跑出了屙俞宫,临锡城见状要追上去,没想到会被五王子挡住了去路。 临锡城吃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堵在眼前的五王子,喝道:“让开” 五王子没有要让开的样子,冷戾的眼神看着他,冰冷的声音说道:“我不让你又能怎样?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 临锡城低沉的声音,说道:“今天我就直接告诉你,汗位宝座我是坐定了,如果你能像九弟一样安分守已,来日登基之后,你还能安心的做个王爷,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现实,那就准备下去陪你的额吉与六弟和八弟他们吧!” 五王子望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存在,听着他无情的话语,自己也不必再这样面对他了,沉默片刻,说道:“如果路上不耽误时辰的话,要不了多久父王他就会赶回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将我送下去陪他们!” 临锡城听了他的话后,没有回应他的话,上前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快步离开了屙俞宫向千禾离开的方向而去。 五王子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身体一晃瘫坐在木椅上,双眉间紧锁,面色凝重,依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突然一声划破天际,让他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不好了…快传太医…大王子殿下口吐鲜血不止…” 五王子慌忙从木椅上起身向内殿奔跑,当他赶到大王子床榻前,看见大王子手紧紧抓着布帘,一口一口的鲜血往外吐,双眸中透着绝望与痛恨之色,瞬间红了眼眶。 五王子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压着声音说道:“大哥,你不会有事的,父王他就快回来了…” 大王子听了他的话,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呼吸越来越薄弱,说道:“五弟,我是撑不到父王他回来了…” 五王子急忙打断他的话语,说道:“大哥,不许这么说,六弟与八弟相继离世去陪额吉了,你不能再抛下我…” 大王子用尽全力反握住他的手,声音越来越小,说道:“五弟,听大哥死前一句劝,不要再和他斗下去了,你是斗不过他的,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更无颜下去见额吉与六弟和八弟他们…” 五王子听着他绝望的话语,愤恨道:“不,不,我不会让他安稳坐上汗位的!” 大王子嘴角上的鲜血仍在流,渐渐的闭上眼睛,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也不甘心被他打败…更不甘心他坐上汗位…可我已黄泉路近…五弟…放下吧…我…我…我要去陪额吉…他们…” 五王子听着他不甘心的话语,望着他的手缓缓落在床边,颤抖的声音喊道:“大哥…大哥…” 不管五王子如何的叫喊,大王子再也不会回应他了,他仿佛睡着一般静静的躺在床上,带着不甘与愤恨离开了人世。 赶来的太医们纷纷跪在外殿地上,侍女们也都依次跪在内殿两边,五王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外走,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当他走出屙俞宫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恍惚的瞬间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边的千禾跑出屙俞宫骑士快马奔向大草原,五王子的话语像魔咒一般回荡在他耳边,往事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喧闹,让他的心越来越自责,扬起手中的鞭子打马儿,疯了似的奔跑在草原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一 丰南篇 十八 “不要再跑了…禾儿…你给我停下来…” 千禾继续骑着马奔跑在草原上,临锡城骑着快马追在后面,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跃而起飞了过去,双手抱住他落在草原上。 “你放开我…五王子他说的没有错…我就是一个祸害…不配活在世上…” 千禾的情绪很不稳定,在他怀里挣扎,像个泪人一样让人心疼。 临锡城见他哭红的眼睛,心像针扎一样隐隐作痛,紧紧抱住他说道:“你不是祸害,你是我此生最在乎的人,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别人更没有资格说你…” 千禾听他这么说,停止了挣扎,双手紧紧抱住他,依偎在他怀里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食用了玉石撒,不然我也不会给他喝苍花茶,对不起,我…” 临锡城垂下眼帘,抬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与雨水,温柔的亲吻他的唇,心疼道:“你没有任何错,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会心疼的知道不知道!” 千禾望着他那双眼睛里透着疼惜的神色,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他的温柔像毒素一样蔓延至全身,令自己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临锡城轻轻的放开他的唇,温柔的将他抱起上了马两人一起离开草原前往督临苑,两人刚到门口下了马,侍女就向临锡城禀报了大王子离世的消息。 千禾一听大王子离世了,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临锡城急忙抱住他冲进房间里,吩咐侍女去请太医过来,自己换下湿衣袍向屙俞宫而去。 当他来到屙俞宫看到侍女们正在挂白缟,停顿片刻后起身走进内殿,看见胭脂正在给大王子换战袍,憔悴的脸上挂着泪珠,沙哑的声音在说话。 “儿子,额吉知道你最崇拜草原战神阿瑞斯,还说自己要像阿瑞斯一样上战场,一直嚷嚷着让额吉给你做一套战袍,你看这就是额吉亲手给你做的战袍……” 临锡城望着一脸憔悴的胭脂,内心着实不好受,起身走过去说道:“额吉,你不要太伤心了,大哥他…” 没想到胭脂突然起身让侍女们通通退了出去,看着眼前的临锡城不说一句话,临锡城见她哭肿的眼睛盯视着自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 “额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今日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如果不是他一再逼我,我也不会治他于死地…” 胭脂听着他的一字一语,心脏像刀割一样痛,脸色越来越苍白,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要说下去了,你也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临锡城停留片刻后转身离开了内殿,胭脂瘫坐在床边上,望着仿佛睡着一样的大王子,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声音中透着愧疚与心寒。 “蕊姐姐,对不起,妹妹我没有照顾好你的柯渊与哲珀,妹妹我有罪…” 时间转眼间到了深夜,胭脂离开了屙俞宫回到自己的寝宫,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桌上摆着一个黑色小瓶,她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憔悴的脸上挂着泪痕,不知过了多久拿着桌上摆着的小黑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吃了下去,起身来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写好后转身走到偏殿望着睡着的九王子,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起身离开了偏殿穿上大婚时的凤袍,缓缓躺在凤榻上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天色渐渐亮了,外面的倾盆大雨仍在继续下,九王子在侍女的惊叫中醒来,慌忙从床上起身向内殿跑,当他看到侍女们纷纷跪在地上哭泣,缓缓走到凤榻前望着上面的胭脂,突然大怒起来。 “都给我滚出去” 侍女们吓得都不敢再哭泣,纷纷退出内殿在外殿跪着,九王子扑通跪在床边,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一边哭一边说道:“额吉,阿布列对不起你的养育之恩,可是我非杀临柯渊不可,当年都是他的额吉蕊馨的一句话,令我额吉郁郁而终,到死都没有见到父王一面,从那以后我发誓一定要除去蕊馨母子,我知道临柯渊一直在服用玉石撒,也知道服用玉石撒后不能饮用苍花茶,所以我趁宴席没有开始前换了茶壶中的百花叶…” 这时一个身影从门口走来,声音中透着阴冷深沉,“原来是你换了大哥的茶!” 九王子猛然回头,看见临锡城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三哥,你,你何时来的?为何?为何没有人禀报…” 临锡城阴沉着脸,眼神中透着冷漠,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捏着他下额,低沉的声音说道:“九弟,你是不是忘记今日是苍生节?你说我会不来给额吉请安吗?” 九王子惊恐的眼神渐渐恢复到正常神色,一把打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冷静,说道:“既然你已发现,我也不需要在解释什么了,更不需要再掩饰自己,蕊馨与临柯渊是我杀的,你不是一样想要临柯渊的命吗?你杀了六哥与八哥和七哥他们不就是为了汗位吗?” 临锡城听了后冷笑了一下,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低怒道:“你还振振有词,我杀他们也没有你狠毒,你居然逼死了额吉,这一巴掌是替额吉打你的,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 九王子脸上挂着红红的巴掌印,嘴角流着鲜血,从地上爬起来,与他争吵起来,怒道:“你不要把自己讲的那么大意凌然,我告诉你永远你都逃不掉剿杀兄弟之罪名,当然我也不例外,不过,等父王他回来了,看他会不会把汗位宝座让给你,看两军大将愿不愿拥戴你为王!” 临锡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阿布列,一直以来他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是眼前的他活脱脱像只狼一样张开獠牙扑向自己,一时间让自己从新认识了他,转身点了他的穴道。 九王子眼前一黑晕倒在他怀里,临锡城抱起他来到偏殿将他放在床榻上,起身走了出来叫来外殿的等候的阿纳吉。 “听着,你现在给我把守在殿外,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得入内,违令者杀无赦!” 阿纳吉听了后退了出去,临锡城又派人去请阿湛师,随后他来到胭脂凤榻前,坐在凳子上望着仿佛睡着的胭脂,瞬间红了眼睛,眼泪涌出眼眶滴落下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二章 丰南篇 十九 赶来的阿湛师坐在外殿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说道:“三王子,你现在不能杀九王子,先让他睡上一段时间,眼下正是非常时期,我们要把斡而垛所有近卫兵换了,还有不能再留五王子了,在汗王回来之前一定要将他解决掉,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对面的临锡城放下手中的茶杯,严肃的表情说道:“阿布列可以让他睡一段时间,哲珀是不能再留了,眼下有三大问题,一是父王手中的兵符,二是两军大将的态度,三是灵儿这个丫头!” 阿湛师敲了敲桌子,说道:“语罕将军由老臣去解决,汗王如果不退位的话你可以直接逼宫,不过你不能杀他只能软禁,十七公主她身后一定有人为她出谋划策,只要找出此人除去,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临锡城眉头一皱,拍着桌子说道:“阿纳吉,你进来!” 话毕后,一个身穿铠甲男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听着临锡城吩咐。 临锡城面色沉重的说道:“阿纳吉,我现在命令你派人监守居贤宫,封锁西山所有通道,只要有行装可疑之人立即将其拿下,下去吧!” 阿纳吉听命后离开了,西岳被叫了进来,临锡城看了看他,说道:“西岳,我现在封你为左峰将军,前去军营任职,若焦尤不服从的话,你可以直接用军法处置,退下吧!” 西岳离开后,临锡城坐在喝了一口茶,阿湛师一脸思考的模样。 十天后,临巡靖的车撵刚到丰城关就看见满城白缟,临巡靖望着守城的士兵全部都换了,心里意识到将有大事要发生,命护卫停下车撵。 临巡靖望着身边的十七公主,非常严肃的表情,说道:“灵儿,这是另一半兵符,你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吗?” 十七公主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兵符,又抬眼望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临巡靖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另一半兵符,语罕将军手里有另一半兵符,要是将两者合二为一就可以统领丰南国的百万雄师,现在父王把它交给你保管,若日后斡而垛发生政变,或者父王发生什么了事,你就带着它去安离国找你四哥,他看到这兵符就明白了…” 十七公主听了后,揉了揉眼睛哭了出来,抽泣道:“不要,灵儿不要兵符,也不要去找四哥,灵儿要呆在父王身边!” 临巡靖眼中闪烁出无奈之色,将手中的兵符放入十七公主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道:“乖,不哭了,你是父王的女儿,你一定会回到父王身边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你送出去…” 过了一会后,十七公主与临巡靖下了车撵,临巡靖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命其中两个护卫将十七公主带走,十七公主哭着拉着他的衣摆。 “父王…灵儿不要离开你…你们放开我…父王…父王…” 临锡城看着她满脸泪水不愿离开,停顿片刻转身上了车撵,命护卫快马加鞭向斡而垛而去,坐在车里的临巡靖透过窗户看着越来越远的十七公主瞬间红了眼眶。 十七公主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车撵痛哭起来,推开了身边的护卫骑着快马奔向一望无际的草原,护卫见状立即上马追了过去,守城的士兵看着临巡靖直奔斡而垛而去,立马跑下瞭望楼骑上马奔向督临苑。 此时的五王子站在书房窗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被封为左峰将军的西岳,还有两名侍卫跟在后面。 五王子一脸镇定的表情看着西岳,说道:“看来是父王他已经回来了,要不然临锡城也不会派你前来!” 西岳罢了罢手两名侍卫退了出去,紧接着将手里的白色药瓶放在桌上,说道:“请吧,五王子殿下!” 五王子眼角扫了一眼桌上的白色药瓶,哈哈大笑几声后,一把将桌上的白色药瓶摔在地上,瞬间洒落在地上的药水将地板腐蚀掉一片,西岳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后,五王子拿出袖中的小白瓶倒出一粒药丸,看着西岳服了下去,西岳见他吃了剧毒散后起身走到门口说道。 “五王子殿下薨世了!” 说完之后带着两名侍卫离开了,五王子嘴角流着血丝转身走到北墙前,望着上面挂着的一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位绝色佳人,身穿红色绫罗纱裙,柔顺的长发及腰间,五官仙美的估计月亮见了她都会羞涩的躲进云层中,她就是五王子,大王子,六王子,八王子们的额吉,蕊馨。 “额吉,大哥,六弟,八弟,我来陪你们了!” 说完之后,五王子拿起台上的蜡烛点燃了画卷和帐帘,瞬间大火在房间里烧了起来,这时他缓缓倒在地上结束了他的一生。 而这边的临巡靖一到斡而垛就被禁卫军包围起来了,护卫见状立即拔出腰间佩剑,这时从一群禁卫军中飞出数只梅花镖,八名护卫纷纷倒地而亡。 临巡靖望着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了,脸色大变正要开口说话,此时从禁卫军身后走出来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当他看到此人的面容时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左军大将,语罕。 语罕身袭战袍站在临巡靖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请汗王回居贤宫,若有一丝差错军法处置!” 临巡靖眼中射出恐怖的神色,怒道:“语罕,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本汗的命令胆敢擅自调兵,你可知这是要灭九族的大罪!” 语罕的眼中透出无情的神色,冷酷的说道:“还不请汗王回居贤宫!” 临巡靖在一群禁卫军包围下回到居贤宫,当他踏入大殿内时,看见临锡城站在大殿之上,阿湛师站在他的右边,西岳站在他的左边,一见到这样的情景,临巡靖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溅出来,忽然感觉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