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梦之梦 樊城,金石大酒店55层,铺着玫红色地毯的走廊里,身着制服的高瘦女孩儿正推着保洁车前往5506房间。 虽然明知住在房里的那个肥头大耳的郑总对自己不怀好意,可客人叫了客房打扫,女孩儿就不能拒绝。 对着5506的房门犹豫了半天,女孩儿还是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一刹那,她纤细的手腕就被一只粗壮的大手猛地拽进了房里。 不等女孩儿反应过来,男人用脚一勾,房门在身后“砰”一声关上,连带着门外的保洁车似乎都颤了两颤。 女孩儿被紧紧按在了房门上,身前是男人肥硕的大肚腩,腥臭的口气喷在了女孩儿柔美的脖颈,让她止不住一阵恶心。 女孩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露出满口金牙,淌着口水油光满面的男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郑总,不要,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她一手仍被男人死死地攥着,另一只手死命朝门口攀着,极力去够门把手,想要逃之夭夭。 从没想过连续剧里的俗套剧情有朝一日也会在自己身上上演。龌龊的男人满眼桃花,毫不掩饰包天的色胆,“叫啊,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的小宝贝儿诶,想死我了!乖,叔叔会怜香惜玉的,尽量轻点儿,你可要乖乖听话呦!” 男人肥腻的手指覆上了女孩儿轻颤的面颊,女孩儿的惊恐落在男人眼里,反倒激起了更强烈的占有*,“今天,叔叔就把你从女孩儿变成女人,别忘了好好谢谢叔叔哦!” 说完,男人肮脏的手开始不老实地油走,满是烟酒臭的大嘴也毫不迟疑地扑向了女孩的芳唇。 下意识地,女孩儿抬腿猛地顶向了男人的两腿中间。 “哎呦呦呦,你,你......”男人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弯腰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趁着这个空挡,女孩儿毫不犹豫转身开门,急匆匆往走廊奔逃。跑出去不过三五步,却眼前一黑,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鼻腔里涌入了一股好闻的味道,淡淡的,说不清,有酒的芳香,混着类似麝香的味道,交织着涌入了女孩儿的鼻息。 不等女孩儿抬头,身子就被人径直拎起,转身抱入了旁边的客房。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女孩儿再次被按在了门板上。只是这次,不等她弄清楚状况,绵软微湿的唇瓣已经覆了上来,带着醇厚的酒香,先是轻柔地碾压,不一会儿,就迫不及待叩开了女孩儿的贝齿,挤进了温热的檀口。 “唔......”女孩儿睁大了眼睛极力反抗,不停地拍打着,想要试图推开身前的铜墙,奈何高大健硕的男人根本纹丝不动,女孩儿的呜咽也被男人的热吻尽数吞了去。 怎么了,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才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难道今天,真的是在劫难逃吗? 女孩儿不死心,手脚并用一阵扑腾,却好像拳拳打在了棉花上,半点起不到效果。情急之下,她对着男人的唇瓣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阵咸腥传来,男人一愣,缩了缩眸子,一手捏住了女孩尖细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张嘴,惩罚般地身子猛地向前一挺,长矛径直攻入了娇嫩的花蕊。 剧痛袭来,女孩儿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秀美的五官拧做了一团,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呜咽,苦涩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嗡嗡嗡”,手机闹钟不停地震动,女孩儿蓦地睁开了眼,发丝湿哒哒地黏在了一起,枕头也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原来,只是一场梦! -本章完结- 第二章 上班族的早晨 整整四年,这个梦魇一直萦绕着她,挥之不去。 看看旁边熟睡的孩子,女孩儿轻手轻脚翻身下了床。 掬起一捧冷水拍了拍脸,迷糊的大脑一下就清醒了。 虽然不过六点,外面已经热浪滚滚,闷得像个蒸笼,不见一丝凉风。 树叶石化了般纹丝不动,时不时传来阵阵恼人的蝉鸣,更是给燥热的夏天添上了一丝烦忧。 天气预报发布了高温橙色预警,最高气温说是38度,估摸着应该不止了,让原本喜欢夏天的女孩儿也望而生畏了起来。 麻溜地洗漱完毕,尹寂夏回卧室叫醒熟睡的儿子,“然然,醒醒喽,再不起床该迟到喽!” 床上的小人儿翻了个身,小腿急躁地蹬了两下,像是发泄被扰了清梦的怒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就是不愿睁开眼。 尹寂夏似乎见怪不怪了,也不理他,大步下楼买了早点。解暑的绿豆百合粥,清爽的菜包,还有尹翩然最爱的黑米糕。 “快起来喽,妈妈上班迟到可是会被扣钱的哦,就没有钱给然然买玩具喽!”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才把满脸愠怒,带着起床气的尹翩然拉了起来。 伺候他洗漱吃早饭收拾完毕,尹寂夏骑着小电驴送儿子去幼儿园的暑期班,又急急往公司赶。 -------- 城市的另一端,座山面水的豪宅里,高大帅气的少爷从健身房出来,一把澡冲去浮汗,神清气爽地换上了西装领带。 早就吃腻了西餐,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顿时胃口大开,可还不等伸筷子,就被母亲一把拦下了。 “哦呦,那个不是给你吃的。儿子,吃这个,泥鳅老豆腐,特地让厨房给你做的,最是滋补了!”母亲热心地就要给少爷布菜。 “看着太恶心,不要!”少爷一脸厌嫌地看着碗里黑白交错的一团,压根不买账。 母亲还不死心,又指向了另一道菜,“那吃这个,山药煲羊肾,这个据说效果棒极了,你尝尝看!” 少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皱着眉头看着精致的白瓷碗一动不动。 “不喜欢?那吃这个,黑豆核桃炖牛鞭,吃什么补什么,这个最实在。”母亲还不死心,筷子冲着碗里那粗粗壮壮的一条下去,夹起好大一块。 少爷脸上挂不住了,隐忍的眸子里火光四射,“母亲,都说了我没病……” “打住!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病啊,你当然没病了,我的儿子能有什么病!这不是多补补没害处嘛。你看,你今年二十二,多补补,说不定能赶在二十五岁之前就让我抱上大胖孙子呢,呵呵呵!” 孙子孙子,母亲满脑子就是要抱孙子,为了个没影子的孩子,似乎连他这个亲儿子都不要了!真不明白,他才二十二,又不是三四十,母亲急得什么劲儿? 大清早的被这么一搅和,少爷立时就没了胃口,索性起身出门上班,走前瞥见桌上的咖啡,随手端了一杯。 “哎,你不吃早餐啦,不能饿肚子上班的。”母亲急切地嚷着,看到他拿起咖啡,更是如临大敌,“不能喝,那个杀精的!”母亲的眼睛都快急红了。 “杀精”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少爷的大脑,怒火腾一下窜了上来。 她要不是自己的母亲,少爷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砰”一声重重地把咖啡杯摔在了桌上,棕色的液体溅了满桌,也弄脏了他的衣裳。 “哎呦儿子,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啊,妈妈都是为你好。烫到没?衣服脏了,赶紧上去换换吧!”母亲满脸心疼地抽出纸巾帮他一点点擦拭着袖口的污渍。 “我上班去了。”少爷甩开了母亲的手,淡淡地撇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滚滚热浪里。 “路上小心,慢点开,中午我让张叔给你送饭。”母亲满是慈爱地吩咐着,少爷却好像压根没听见,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里,只留下汽车的尾气和翻腾的热浪包裹着门口母亲孑然而立的身影。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本章完结- 第三章 万年冰山男 早上八点一刻,离上班还有四十五分钟。 鸿远集团,樊城的龙头企业,尹寂夏从热浪里*地上了岸,思量着要上楼洗把脸化个妆再去报到。 见电梯轿门即将合上,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脚下生风一路小跑,扯着嗓门大声喊着:“哎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上还有上!”那声音,振聋发聩,少说也有120分贝。 电梯里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亦或是听到了却故意装作不在意,任由电梯轿门在尹寂夏眼前缓缓合上。 就在两扇门即将合上的一瞬,她成功塞进了四根手指,右手扒着门稍稍使劲,电梯门又缓缓弹开。得了空隙,她一个侧身跨步,单薄的的身子顺利挤了进去。 电梯里除了尹寂夏,就剩一个穿西装的高大男人。 三面都是镜子,余光不可避免地瞥到了男人的身影。 他真高,估摸着得有185以上了。能让身高168,还踩着10公分高跟鞋的尹寂夏仰视的男人,全公司都找不出几个来。 夏天如此酷热,他还是黑西装,白衬衫,深蓝色的条纹领带,穿得一丝不苟,只是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看着就像座万年冰山。 一定是个难搞的刺头!尹寂夏想着,电梯轿门已经合上,缓缓上升。刚想伸手去按39,却见39的小方块已经亮起了红灯。 咦,他也到投资部吗?难不成是同事?可看着面生啊? 想着将来在一个部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处好关系的好,尹寂夏厚着脸皮,颇有些“恬不知耻”地侧过身去,冲着男人微微一笑,礼貌性地主动伸出了手,“你也是投资部的吗?我叫尹寂夏,寂静的寂,夏天的夏,今天刚调到投资部当文员,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那男人眼帘微沉睨了一眼笑靥如花的女人,便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依旧直视前方,就好像和他在同一空间的女人全然不存在一般。 讪讪地收回了手,尹寂夏的脸上蓦地着了火。 都说狭小的空间里,人的感官会变得格外灵敏。尹寂夏的狗鼻子嗅了嗅,似乎是咖啡的味道,带着微微的酸,是牙买加的蓝山! 谁让她有个当咖啡师的死党钟离呢!那时候,钟离刚入门,每天不知道要灌她多少杯,害得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又爱又恨地牢牢记住了这些五花八门的咖啡不同的味道。 这绝对是牙买加的蓝山,只是这咖啡豆烘焙的火候差了点,又是自动咖啡机煮出来的,味道差强人意,可惜了这么珍贵的豆子了。 “啧啧啧。”尹寂夏下意识地咂了几下嘴,自言自语地小声感慨道:“真是暴遣天物了!” 那冰山男像是听见了她的话,凤眼微微眯了眯,大手紧紧地攥着,手心捂出了湿哒哒的薄汗。 这个女人是在说他吗?他们不过初次见面,难道他认识她? 暴遣天物?这就是她对他的评价吗?难道她也认定了他就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那方面真的不行吗?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误解他,攻击他? 下颌绷得紧紧地,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男人用力攥着拳头,硬是忍下了冲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 -本章完结- 第四章 电梯惊魂 离上班还早,来公司的人寥寥无几。电梯一路上行,一点没耽搁,眼看就快到30层了,让盯着小红字的尹寂夏暗自窃喜。可欣喜了不过三秒,她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呜的一声,电梯莫名断了电,陷入了一片黑暗,不等她反应过来,突然嗖地垂直下降。 以前在游乐园也坐过跳楼机,虽然怕,但知道那是游戏,有充足的安全措施,还算让人安心,可今天,这分明是要送她去见阎王的节奏啊。 顾不得害怕尖叫,尹寂夏本能地紧握扶手,后背死死地贴着轿厢壁,双腿弯曲呈半蹲状。 也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一声,下降的电梯戛然而止,世界仿佛也跟着静止了。 脑子里嗡地一下一片空白,小心脏早就乱了节拍,奋力拍打着胸膛,仿佛受了惊的小鹿,踢踏着要从口腔里跳脱出去。这时候,尹寂夏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后怕。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黑暗的轿厢里突然闪出了一片亮光,是那个万年冰山男,用手机电筒照亮了周遭的黑暗。 刺眼的强光袭来,尹寂夏眯了眯眼,把脸微微偏转过去,身体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弹半分。 其实,她想动也动不了了,腿早就吓软了,身体也轻飘飘的,腾云驾雾一般,没有一点力气。 “还好吗?”低沉浑厚的男声响起,像极了悠扬的大提琴,一下便让耳朵怀了孕似的,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还好?当然不好! 他是瞎了吗?这样的话也亏他问得出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尹寂夏有多狼狈。 抓着扶手的手指用力过猛,指关节连带指尖都泛了白。紧贴轿厢的后背一阵寒凉,胸前,奔腾的心脏却带来了无比的滚烫,烫熟了巴掌大的俏脸,更烫得她大汗淋漓。 可再怎么害怕,尹寂夏仍要死鸭子扁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勇敢模样,“当然没事了,不就是个故障吗,有什么好怕的!” 输人不输阵,气势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的。 下颌微微上扬,摆出了满不在乎的傲娇脸,她刚想松手帅气地站起来,却脚下一软,重心不稳,径直超前扑倒。 OhmyGod!这下完蛋了,在冰山男面前摔个狗吃屎,丢人丢大发了! 尹寂夏闭上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想死的心都有,可下一秒,迎接她的不是冰冷的地砖,而是强有力的臂膀。 天知道,这个冷酷到底的冰山男发了什么善心,居然伸手揽了她一把,避免了一场尴尬,却引来了更大的尴尬。 许是事发突然,加上光线昏暗,他的胳膊不偏不倚地横亘在尹寂夏胸前的绵软,大手正好覆在了xiong侧的软rou之上。 生过孩子,又是母乳喂养,尹寂夏一下成了奶牛,罩杯径直冲上了34D。 起初还想谢他,可愕然觉察到了胸前的异样,吓得尹寂夏瞪大了眼睛,差点没一个巴掌呼过去骂他流氓。 男人似乎也觉察到了手掌和胳膊位置的不妥,眉心微动,猛地抽回了手。 突然没了支撑,尹寂夏猝不及防,直挺挺倒了下去,磕得下巴生疼,忙不迭叫唤了起来,“哎呦呦,你这个人,怎么……” 不等她抱怨完,不识好歹的冰山男反倒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就你这样也想瑟佑,自不量力!” 他的语气淡淡的,音调极其平稳,音量也不高,一字一句落在尹寂夏耳朵里却格外扎人。 “你说什么,谁瑟佑你?”尹寂夏的怒火腾地一下被点燃了,横眉怒目,仰头盯着冰山男,牙齿都快咬到皮肉里,一字一顿,“有种你再说一遍!” 男人睨了她一眼,不再吱声,只是目光飘向了斜上方,一脸鄙夷的样子,戳得尹寂夏生疼。 “臭流氓,死BT,不要脸!”尹寂夏爬了起来,冲着冰山男吼了一嗓子,也顾不得礼仪教养,斯文伪装,径直骂了出来。 男人也不恼,冷哼一声按下了警铃。 -本章完结- 第五章 女士优先 断了电,空调没法运作,困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一长,不被蒸死也被闷死。 尹寂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愤愤地看着他,努力调整呼吸保存体力。这时候,再气也不能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冰山男真是出奇地镇定。虽然鬓角已被汗水打湿,额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他依旧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连勒紧的领带都没有松开半分,周身透着冷漠的寒意,沉着冷静地站在那儿,活像神话里走出的灵界天神。 BT就是BT,这样的情形下还要死撑硬抗,除了这样的大BT也没谁了。尹寂夏暗自腹诽道。 不出十分钟,维修工人就拿着工具叮叮当当在外面忙活开了。 电梯停在24层和25层之间,他们将电梯门打开了一条缝,光亮混着新鲜的空气一下涌了进来,让死鱼般沉闷的两人看到了希望。 如果贸然施救,只怕一个不小心掉下电梯井,那可就真会摔成肉酱,万劫不复了。保险起见,保安还是拨打了119,喊来了消防队员。 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从电梯轿厢顶部破拆开了一人见宽的圆口子,消防队员放下软梯,示意尹寂夏先爬上来。 女士优先,这是营救中的常规做法。 尹寂夏脱了高跟鞋,刚爬上去两格,愕然察觉到了背后打量的目光。 今天,她穿着淡蓝色雪纺半裙,攀爬的过程中要是冰山男一直这么盯着,稍微爬高点,就会将黑色的小内内暴露无疑。 “喂,”她没好气地回过头,瞪了冰山男一眼,“看什么看,非礼勿视,不知道要回避吗?” 冰山男莫名其妙地打量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有病!” “说什么呢臭流氓死BT!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了信不信!”尹寂夏火了,扯着嗓门呛声道。 这个男人一定跟她八字犯冲,天知道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极品BT。以后出门,真得先翻翻黄历,要多加小心才好。 过足了嘴瘾,尹寂夏刚想继续攀爬,就被一只大手拽着衣领后颈,像抓小猫小狗似的一把拎了下来。 她穿着白色立领的短袖衬衫,领口猛地一绷,撑开了两颗扣子,蹦跳着,翻滚着,落到了轿厢的角落里。 “你干什么?”她彻底怒了,小宇宙瞬间爆发,精致的五官拧做了一团,恶狠狠地盯着面无表情的冷漠男人,“你丫有病吧!” “你有药?留着自己慢用。起开!”男人推了她一把,手脚并用,利索地爬上了软梯。 不等尹寂夏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爬出了轿厢顶,气得她心里直骂娘,“Oh,*!这个死BT,连女士优先都不懂,咒你这永远不举,找不到老婆打一辈子光棍儿!” -本章完结- 第六章 初入投资部 等到尹寂夏爬上来,冰山男早没了踪影。 少了两颗扣子,让她原本保守的衬衫一下子成了V领,莹白的沟壑若隐若现,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着着实勾魂。 用手紧了紧衣领,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一路小跑冲上了39层,先进洗手间冲了把脸,用最快的速度画了个淡妆,整了整衣服,重又挂上了职业微笑。 早就过了上班时间,第一天就遇上这么不顺心的事,只希望以后工作能顺顺当当的,和同事们和睦相处才好。 投资部门前,一个打扮入时的轻熟女拿着文件夹翘首期盼,看到小跑着赶来的尹寂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尹寂夏?” 尹寂夏忙不迭应声,“是,刚刚……”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轻熟女不咸不淡撂下一句“跟我来”,便踏着香风一步三摇地扭头走了进去。 尹寂夏识趣地收了声,低头紧跟。 轻熟女带着她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前,门上分明写着“经理助理”的字样。 办公室不大,也就十一二个平的样子,没有男人惯有的烟草味,而是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 办公桌前,一个男人正埋首在文件堆中奋笔疾书,猛地抬头对上了轻熟女的目光,挑了挑眉,棕色的瞳仁里瞬间染上了笑意,“怎么了宝贝儿,才出去一会儿,那么快就想我了?”说着,朝轻熟女伸出了手,也不避嫌,将座椅稍稍往后挪开了一点,一把把她抱坐到大腿上。 “讨厌,有人看着呢!”轻熟女娇嗔地说道,一手在男人的胸膛上轻拍着,一手自觉揽上了男人的脖颈。 天哪,在办公室里目中无人地肆意*,这还是在鸿远吗? 尹寂夏左右张望着,真不知该如何安放无辜的目光。 “人我带来了,诺,就是她。”轻熟女努了努嘴。 男人这才微微眯眼,打量起站在门口的尹寂夏来,视线在她的领口处一顿,嘴角的笑容便骤然放大了,“尹小姐在电梯里受惊了,没事吧?” 他也知道了?也对,一定是听保安说的,要不然得算她迟到了,这可是到新部门的第一天。 “没事没事,小意外,都过去了。”尹寂夏慌忙摇了摇手,尴尬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男人仰头盯着她,嘴角的笑容染上了一丝痞气,总觉得像是藏了什么阴谋诡计,“既然没事,那就开始工作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投资部的经理秘书了,嫣然会带你熟悉整个部门和工作的。” 哦,原来,那个轻熟女叫嫣然!等等等等,经理秘书?明明说是到投资部当文员,怎么成了经理秘书? 尹寂夏摸不着头脑,怯生生地开了口,“那个,我是来当文员的。” 男人颇为神秘地呵呵一乐,“没错,是秘书,从今天起,你就是投资部的经理秘书,薪酬待遇也会一并调整。” 天哪,真的是经理秘书,这是天上掉馅儿饼了吗?看来,真是老天开眼,知道自己不易,前脚遇上电梯惊魂,差点送命,后脚就给自己升职加薪,派发福利。 尹寂夏欣喜若狂,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委,但有这样的好事,也没有推辞的道理,说不定真是自己好人品大爆发,时来运转了呢!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哈哈哈,”男人爽朗地大笑出声,“不要一口一个您的,显得都生分了!我叫白绍光,是经理助理,你就叫我邵光吧!” 见白绍光有意和尹寂夏套近乎的样子,叶嫣然眸底掠过一丝不悦,“亲爱的,她来了,那我怎么办?”带着几分娇嗔,几分醋意,几分委屈。 白绍光抓起她的小手放到嘴边啄了啄,重又摆出一脸桃花样,“你当然留下了,就算莫骞舍得,我也不舍得呀,多个人替你分担不好吗?”说罢,旁若无人地挑起了嫣然尖细的下巴,隔空献吻。 还好,两人点到为止。叶嫣然扭着水蛇腰领着尹寂夏参观了一圈,认识了同事,还不忘叮嘱一句,“机灵着点儿,别给我惹麻烦!” 虽然前辈的“岗前教育”大同小异,可这样直白得近似威胁倒还真是不多见,反倒让尹寂夏松了一口气。也好,一针见血,总比藏着掖着,背后放冷枪的好。 -本章完结- 第七章 怎么会是他 一上午,尹寂夏也没捞着机会和经理见上一面,进进出出的都是嫣然,她不过看看资料,熟悉业务罢了。 午休时间一到,叶嫣然就迫不及待去白绍光那儿会情郎了,剩下尹寂夏一个人,见经理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也不敢擅自离开。万一遇上个工作狂,连吃饭时间都不放过,自己不是讨挨骂嘛! 索性肚子也不饿,她低着头,拿着文件继续钻研起来。 不多时,一个西装笔挺,略微秃顶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了过来,手上拎着饭格就要往经理办公室去。 许是当了三年前台养成了“多管闲事”的毛病,又许是“新官上任”的强烈责任感使然,尹寂夏急忙拦住了他,“哎,先生,请问您找谁?” 那男人没想到会有人拦他,略微一愣,“哦,是尹小姐吧,我来给少爷送饭。” 咦,他怎么知道我姓尹,少爷又是谁?尹寂夏心里犯了嘀咕。 片刻晃神的功夫,那人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吓得尹寂夏急忙喊停,“等等等等,你不能这样进去,我得先进去跟经理通报一声。”尹寂夏这个看门狗,当得也是够尽职尽责的了。 男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尹寂夏轻轻敲了敲门,听到了简单的一声“进”,这才敢推门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如果早知道他是投资部的经理,尹寂夏说什么也不会揽下秘书的活儿。抛开好听的头衔和丰厚的薪水不说,说不定打回原籍,去前台站着,也比看他的脸色强。 万年冰山男正端坐在大班椅上,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快速翻阅文件。 怎么会是他?太邪门了吧!尹寂夏倒吸一口冷气,第一反应就是快跑! 不等他抬头,尹寂夏急忙转身,想要偷偷溜出去,才走了不过两步,冷漠的命令响起,“站住!”这声音依旧低沉悦耳,只是透着刺骨的寒,径直刺穿了尹寂夏脆弱的小心脏,害得她心跳漏了拍。 “你以为我的办公室是大街还是菜场,闲来无事可以随便溜达的吗?”男人的话语里明显透着愠怒。 死定了,今天真要折在他手里了!尹寂夏眉头拧成了一团,咬了咬唇,定了下心,还是努力面带微笑转过了身,“那个,经理,外面有人找,说是给您送饭的!” 他已经停了笔,严苛的脸上挂上了一层寒霜,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畏首畏尾的女孩儿,只是鼻腔里冷哼一声,发出了单音节的“嗯”,便再没了言语。 “那我请他进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尹寂夏已经快步冲到了门口,一把拉开门逃之夭夭了。 天知道刚才她的心跳有多快,回到位置上静坐了好久,胸口还在扑通扑通打着鼓,比之前电梯事故里逃出生天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个冰山男,一定是自己命里的克星!以后,尽量离他远点,千万别招惹他! -本章完结- 第八章 狼狈的午餐 秃顶男进去了不过半分钟就空着两手恭敬地退了出来,走之前还不忘特意绕到尹寂夏桌前,略微颔首,“尹小姐,少爷就拜托你多费心了!” 纳尼?这是怎么个情况?里面的这位是他家少爷?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干嘛这么低声下气地拜托自己? 脑子里闪过一串串问号,尹寂夏眨巴眨巴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尹小姐……”他又轻轻喊了一声,才让尹寂夏从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摆出了职业微笑,“这是我分内事,您太客气了!” 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尹寂夏的谦卑态度,也不再多做言语,大步朝电梯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尹寂夏长出了一口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整一个莫名其妙! 正准备收拾收拾去楼下员工食堂吃饭,桌上安静了一上午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中午显得格外尖锐,吓得她手忙脚乱赶紧去接。 “进来一下!”没名没姓,也没有客套寒暄,生冷的一句命令过后,便是“嘟嘟嘟”的忙音。这个冰川男不该在吃饭吗,又要演哪出啊? 文件夹朝桌上无力地一摔,长叹一声,尹寂夏只得乖乖服从命令。 办公室里,冰山男已经从大班椅上移驾到了沙发上,正两手插兜,拧着眉,盯着茶几上打开的饭格怒目圆瞪,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尹寂夏恭敬地站在门口,低着头等候发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你,过来,把这个吃了!”冰山男终于舍得抬起一根手指,一脸嫌弃地指了指尹寂夏。 没听错吧,他,让她来吃他家人送来的便当? 见尹寂夏呆站着不动,冰山男失了耐心,“没长脑子,连耳朵都没长吗?” 尹寂夏心里嘀咕着,“我长胸了好嘛,都说胸大无脑,笨点也是罪过吗?冰山男,死BT!” 心里一万个愤愤不平,可还是乖乖迈开了腿,小碎步一点一点挪到了茶几前,咬了咬后槽牙,收起心中的怒火,一屁股坐了下来。 韭菜炒鸡蛋、胡萝卜烧羊肉、海参烧豆腐、松花淡菜汤,少爷的午餐就是高逼格! 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舔了舔唇,又轻咬了一下,尹寂夏战战兢兢地开了口,“那个,经理,真的要我吃您的便当?” 冰山男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鼻腔里又是一声冷哼,“嗯!”这个女人没脑子没耳朵,连记性都不好吗?天知道这样的蠢货,老爷子为什么还要指派她来当秘书! 尹寂夏拿起筷子放到嘴边,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放了下来,“那个,那我吃了,您吃什么?” “少废话,吃!”这下,冰山男彻底没耐心了,凤眼圆瞪,几乎是咆哮着低喝了出来。 尹寂夏打了个冷颤,赶紧拿起筷子扒了口饭。 不得不说,月亮是外国的圆,米饭是少爷家的香。也不知这是什么米,还未入口,便是沁脾的甜香,轻尝一口,很有嚼头,细细品来,又分外软糯。不用吃菜,光是这简单不过的白米饭,便能叫尹寂夏胃口大开。 可就算再好吃,对着个冷面的冰山,还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药桶,尹寂夏立时便没了胃口。 “那个,经理,您真的不吃吗?挺好吃的!”尹寂夏直起鸡皮疙瘩,想缓解下尴尬的气氛,讪讪得开了口。 “食不言,寝不语,你妈没教你吗?” 尹寂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咒骂,“死基佬,大BT,不得好死!” 见她小口小口极其淑女地扒拉着,半天也没见浅,冰山男眉心微蹙,抬起腕表不耐烦地瞧了一眼,“给你十分钟,统统吃完,不然,这个月就别指望奖金了!” “啊?”尹寂夏顾不得嘴里还包着韭菜,愕然抬头张大了嘴,满嘴的黄绿带着浓重的韭菜味儿直接蹂躏了某人的视觉和嗅觉。 冰山男一脸厌恶地捂嘴皱眉,“五分钟,不然工资都别想了!” 顾不得问候他全家,尹寂夏对着饭格火力全开,哪还是在品尝美食啊,也来不及细嚼,恨不得一口气把饭菜统统倒进肚子里才好。 刚开始还能勉强下咽,吃着吃着,只觉得已经撑到了嗓子眼,对着美食,真心欲哭无泪了! “最后一分钟!”冰山男好整以暇地盯着饭格,颇有些恶趣味地“提醒”尹寂夏刑罚即将到来。 尹寂夏直接端着饭格大口大口生吞着,眼前看到的压根不是饭菜,而是粉色的大团结插着小翅膀扑腾扑腾飞走了。为什么,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极品BT男? “时间到!”他不急不慢地扫过饭格,饭菜吃得还算干净,目光掠过汤盅,里面还剩了浅浅的几口汤。 他的目光一顿,吓得尹寂夏慌忙抱起汤盅,咕咚咕咚,实在咽不下去,索性含在了嘴里。 -本章完结- 第九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毋庸置疑,这是尹寂夏二十五年来最为狼狈的一餐,没有半点淑女风范可言。 鼻翼以下都油乎乎的,汤汁圈住了她的小半张脸,米饭、酱汁、菜叶横七竖八地挂在脸上,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是嘴里含着的汤。嘴角边的汁液顺着尖细的下颌淌了下来,细细长长的透明银线径直滑进了白希的沟壑。 吃得太急,她根本顾不上仪表仪容,领口早就大开了,丰盈的饱满若隐若现,半球上湿哒哒地闪着晶莹的光,也分不清是汗水,是汤汁,亦或是其他。 咕咚一声,冰山男莫名地喉结滑动,咽了一下口水,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多少名媛千金,妖娆妹子对他投怀送抱,从来都不为所动,面对这样一个没耳没脑没记性的邋遢大王,小腹竟然升起了久违的温热。 不行,决不能栽在这样的女人身上! 冰山男偷偷深吸一口气,瞳仁微缩,定了定心,“还行,工资保住了,奖金嘛,得打个折。” 什么?都拼成这样了,还不放过她,还忍心扣她的奖金?要知道,孩子的读书钱,母亲的养老钱全都指着她呢!过分,这个冰山男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她的! “噗嗤”一声,尹寂夏秒变喷壶,嘴里的汤汁飞溅出来,不偏不倚浇了冰山男满身。 “你,你……”他像个弹簧似的一跃而起,指着尹寂夏的手轻颤着,五官拧做了一团,略微抽搐,话都说不上来了。 尹寂夏也愣住了,就算和冰山男有深仇大恨,可他毕竟是直属上司,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啊,更何况是拿生化武器来对付他,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尹寂夏点头哈腰忙不迭道歉,赶紧抽出面纸就要给冰山男擦。 “别碰我!”他拿手一挡,厌嫌、愤怒已经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 咬牙强压下了怒火,冰山男一边擦脸,一边和尹寂夏“算账”,“我的西装二十七万,衬衫一万二,领带六千,精神损失费就算一万二,尹小姐,你至少欠了我三十万,你说怎么办吧!” 冰山男倒没有想象中的大吼大叫,反倒出奇地平静,只是这账一算下来,尹寂夏就没法平静了。 三十万,就算秘书的薪水高点五千一个月,不吃不喝也要还上五年! 尹寂夏的心瞬间冰封了,这个冰山男,摆明了故意找茬!衣服只是脏了,又不是洗不干净,这不是乘火打劫吗?再说了,精神损失费又是个什么鬼?明明她才是高压下受压迫、受剥削的那个人好嘛! 真想冲上去扇他千百个大耳光才解恨,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饭碗,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尹寂夏皮笑肉不笑地低声哀求道,“经理,衣服我负责帮您洗干净,保证看不出痕迹,那个精神损失费嘛,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吧!” 都说资本家是最没人性的,在尹寂夏眼里,冰山男虽然只是个投资部经理,但和吃人不吐骨头的剥削阶级也没什么两样。 果不其然,他根本不买账,白了尹寂夏一眼,薄唇轻启,不疾不徐地吐出了八个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虽然早料到结果会是这样,可看着他那张不可一世的傲娇脸,尹寂夏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强词夺理,是赤果果的压榨剥削!” 冰山男压根没把小女生的反抗放在眼里,阴鸷的眼睛瞧都没瞧尹寂夏,冷冷地撂下一句“我乐意”,差点没把她气个半死。看来,只要还待在鸿远一天,就注定要和冰山男杠上,斗争到底了! -本章完结- 第十章 自作多情 大致清理了污迹,冰山男重又开了金口,“没钱还,也行,帮我做事来抵。” 这让尹寂夏看到了生的希望。 虽然只是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廉价苦力,虽然要靠跑腿干活还清这三十万还不知要还到哪辈子,但眼下,只要不掏钱,冰山男就是她亲爹,要她干什么都行。 “行,没问题,成交!”尹寂夏谢天谢地谢经理,唯恐冰山男反悔,赶紧点头哈腰地应着,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就差下跪了。 冰山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悠悠地开了口,“答应得倒是爽快!你放心,每件事我都会明码标价,不会让你白干。只是还清之前,你都得无条件听命与我,不能说出半个不字,否则,我们的协议立刻作废,之前让你干的也全部不算,我只认那三十万,懂?” 尹寂夏快速地盘算了一遍。都说姜是老的辣,可这个冰山男,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算盘倒打得挺精,只要稍微不顺他的意,自己的劳动就会被清零,还得抱着三十万现金来孝敬他,他还真是会做买卖,难怪能当上投资部的经理。 虽然是明显的不平等交易,但眼下,尹寂夏也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格,索性把心一横,后槽牙一咬,微微点了点头,“嗯,明白了,您放心!” 冰山男似乎对她“诚恳坚定”的态度还算满意,也知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立马给尹寂夏安排了第一项工作,以她的名义去酒店开间房。 尹寂夏一听说开房,立马就傻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成了调色盘。 自己是欠了他的,也答应跑腿抵债,可从没想过要肉偿啊! 好吧,不得不承认,冰山男是长得挺妖孽的,在她贫瘠有限的词库里搜索了一圈,也找不出合适的溢美之词,只能说是狂拽酷炫吊炸天,帅爆了。 虽然已经过人事,还有个三岁的儿子,可活了二十五年,自己一直是个淳朴善良,固执守旧的乖乖女好嘛。 连恋爱都没谈过,夜店也没踏进过半步,更别提ONS了呀! 现在,他却要她去开房,这和霸王硬上弓,强抢民女有什么两样? 尹寂夏紧紧攥着衣领,一下就瘫软了。真后悔冲动之下答应了他的交易。早知如此,还不如努力工作,本分还钱呢! 冰山男看出了她的犹疑,“怎么,不愿意?算你五百块,借用你的身份证而已。” 见她的脸越发红艳了起来,一抹娇羞染到了耳后根,冰山男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瞪大了凤眼一脸鄙夷,连带着音调拉高,低沉暗哑的大提琴变成了犀利尖锐的小号,“想什么呢?我只是要洗个澡换身衣裳而已。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少白日做梦了!”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尹寂夏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要洗澡换衣服,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本章完结- 第十一章 心口不一 尹寂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才好,捂着滚烫的面颊后悔不已。都是花痴惹的祸,这下,真没脸见人了! 冰山男等了半天,不见她回应,耐心在满室的寂静中一点点消磨殆尽,“还不快去,五百还少吗?” “哦,这就去,马上办!”尹寂夏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退出了办公室,谁让她欠他的呢,该! 鸿远大厦位于市中心商业圈,快捷酒店倒是不少。想着冰山男只是要个地方洗澡换衣服,外面又骄阳似火,尹寂夏也没多想,就近挑了一家知名连锁酒店,要了一间大床房,便屁颠屁颠回去复命了。 这样就能抵五百块钱的债,这生意,稳赚不赔,真不赖。尹寂夏突然佩服起自己的英明神武来。 办公室里,冰山男看到房卡,脸都紫了,“你就让我住这种下三滥的快捷酒店?” 尹寂夏一脸无辜,感受到了那双墨黑的眸子后涵待爆发的超强磁场,说话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那个,您就洗个澡,换身衣裳,快捷酒店也很干净的,挺好的。” 对上他犀利的眼神,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弱,最后还想再辩驳些什么,可只剩下嘴唇微微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冰山男深呼吸,咬着牙硬是咽下了一口怒气,“好,你行!”说罢拿起手边的帆布包,迈开大长腿一阵风似地大步出了门。天知道,和这样没脑子的蠢丫头继续同处一室,他的智商不知要被拉低多少。 尹寂夏冲着高大冷漠的背影伸了伸手,刚想说只是要了个钟点房,2个小时80块,提醒他注意时间,还有把钱给自己,“砰”一声,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紧闭的门后,只剩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回应着她的无奈。 哎,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碰上了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尹寂夏都快要泪奔了好吗! 落寞地坐回位置上,也没了看文件的心思,索性拿起手机联系穆青青。 在鸿远这几年,穆青青是她唯一的朋友,一起进公司当前台,一起看眼色受教育,只不过穆青青混得比她好,一年多前就进了人事部当文员。 不过“发达”后的穆青青从来没忘了这个一起吃苦受罪的好姐妹,时不时下来找她玩儿,周末几乎都跟她厮混在一起,成了穿一条裙子的好闺蜜。 这次莫名其妙被升职成了经理秘书,或许穆青青在人事部近水楼台,会听到点风声。 约了在员工食堂见,下到二楼,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来电。 刚接通“喂”了一声,熟悉的低沉男声又传了过来,背景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大街上,可尹寂夏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他的声音,谁让他现在是她的“金主”呢! “哪儿呢?”那人一上来就有些气冲冲地,“不在办公室待着,到处瞎跑干什么,害得我一顿好找!” 亲爱的boss,现在是午休时间好吗,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尹寂夏暗自腹诽着,可嘴上却不敢有一丝不恭。他的话音犹在耳,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协议马上作废,唯有提钱来见。 可惜了电话里看不到表情,要是冰山男看到此刻尹寂夏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却又语出恭谦的矛盾模样,真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本章完结- 第十二章 崇洋媚外 “经理,您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明知是废话,可尹寂夏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这时候,转移话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冰山男终于上了当,不再纠结于尹寂夏的去处,直接让她去指定的餐馆给他带外卖,五分熟的菲力牛排套餐,一样,抵五百的债。 这个货,看来还是个崇洋媚外的主,放着家里的爱心便当不吃,非要吃外面的西餐,尹寂夏心里又狠狠鄙视了他一把。 挂了电话,给穆青青发了条微信,改天再约,便急匆匆往那家知名的西餐馆去。 幸亏离得不远,走路不过刻把钟就到了,否则就算撑着伞,也能把尹寂夏给晒化了。 按要求点了餐,却被告知中午高峰期,外卖要等三十分钟才有。看着外面升腾的热浪,又不能死皮赖脸待在店里蹭空调,无奈之下,只得去逛街打发时间。 西餐馆紧挨着大商场。平日里,尹寂夏省吃俭用,哪舍得到这儿来买衣服,都快不知道商场的门朝哪边开了。今天,真是迫于无奈,要借地儿避暑。她安慰自己道,只看不买,Windowshopping也好。 可女人精明的大脑往往在花花绿绿的减价牌前就停机了。这个五折,那个三折,这个二折,尹寂夏的心蓦地沸腾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升职加薪,“债务”也得到了妥善解决,是不是该买件衣服犒劳下自己呢? 鬼使神差地,尹寂夏拿起了一条打二折的V领斜条纹雪纺连衣裙,一看价格,折后一百出头,一咬牙,喊来了营业员试衣。 她本就高挑白希,穿上色彩跳跃的连衣裙,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年轻的朝气,越发光彩照人。 营业员连声说好,尹寂夏看在眼里,也满意得很。衣服被泼脏了,下午再穿着上班也不合适,便直接叫营业员剪了吊牌,穿上不脱了。 转了个圈,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收了旧衣裳走回西餐馆,外卖刚好准备齐了,尹寂夏拎着打包袋,重又冲进了滚滚热浪里。 站在房门口定了定心,尹寂夏前脚按下门铃,后脚门就打开了,好像他一直站在门后等着她似的。只不过他的穿着倒着实叫尹寂夏大跌眼镜。 之前一直见他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的,此刻却只裹了个浴袍,头发湿答答地趴在前额,发梢还滴答滴答淌着水珠。 也不知是刚洗了澡的缘故还是托了发型的福,冰山男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少了桀骜的戾气,像个无害的邻家大男孩儿。 那水滴不偏不倚地落在小麦色精装的胸膛上,微开的领口处,看得出流畅的肌肉纹理。 他的个子很高,又是比例极好的黄金身材,浴袍穿在他身上,立马短了许多,逆天的大长腿也只能遮到大腿根。 不知不觉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尹寂夏暗自鄙视自己。见色起意成这样,看来真是被穆青青那个好se成xing的死丫头传染了。以后离她远点,可不能晚节不保。 见换了一身崭新战袍的尹寂夏,冰山男也略显愣怔,迟疑了几秒,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侧过身放她进来。“怎么这么久?”他挑了挑眉,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犀利。 -本章完结- 第十三章 人精的算盘 “少爷,您不也不看看点,这可是大中午,饭点,得等。”尹寂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餐盒。 “酒店我订的是钟点房,2小时80块,您还有一个小时,足够用餐了。这份牛排套餐268,打包盒2块,正好270,您给我350,我们清账。”尹寂夏转身看着冰山男,伸出掌心一脸期盼。 冰山男的嘴角略微抽动,鼻腔里哼哼了两声摇了摇头。 尹寂夏头皮一阵发麻,刚才,他笑了吗? 不管怎么样,看到他那样的表情,她心里就咯噔一下,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他突然在她的掌心重重地拍了一下,“别忘了,你还欠我三十万呢,跑了两次腿,抵1000块,这350自然也包含在内,不然你以为,开间房、买份饭就能抵1000?你的劳动力还没那么金贵吧!” 人精就是人精,一点亏本生意也做得不得,算盘打得震天响。 “那我要是订个豪华套房,500哪够啊,岂不亏死了!”尹寂夏牙咬得咯咯响,下巴一抬,怒目圆瞪,没好气地反驳道。 冰山男斜了她一眼,“本就准备住豪华套房的,没想到被你拐到了这儿,下次我会记住,订房只算100。” “你……”你太过分了吧,万恶的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 尹寂夏气得说不出话来,胸膛剧烈起伏着,秀美的远山黛拧成了一团,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被怒气染上了一层青紫。 冰山男恶趣味地打量了她一眼,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满心欢喜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见她瞬间血崩,攻击值降到了0,冰山男不再搭理她,自顾自挪开了椅子,坐下细细品尝美食。 不得不说,妖孽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闪亮的发光体。即便穿着浴袍,他的吃相也极其优雅。 不急不慢地把鲜嫩多汁的牛排切成小块,入口时还带着猩红的血丝,悄无声息地细细咀嚼,咽下,整个动作斯文流畅,看着便觉赏心悦目,好像也感受到了西餐高贵的魅力似的。 尹寂夏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傻站在一边看着他吃总觉得变扭,便主动找事做好打发时间。 换下来的西装、领带、衬衫被厌嫌地扔在地上,看着可怜兮兮。 尹寂夏把脏衣服拾起叠好,装回帆布包里,清了下嗓子,“嗯,那个,经理,脏衣服我拿回去洗,保证和新的一样!要是洗干净了,那三十万,您看,能不能免了?” 她的小心翼翼落在冰山男眼里就是典型的想赖账,“脏了就是脏了,就像你们女人,没了那层膜,再补也不是处。” 他倒是漫不经心,尹寂夏一听,无名的怒火直接窜上了脑门,这什么跟什么呀,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混淆视听,非要讹她三十万就是了! 拉着帆布包的手猛然滑落,自己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流/氓无赖呢? -本章完结- 第十四章 救命的电话 冰山男饱食餍足,优雅地用纸巾轻拭嘴角,慢悠悠地站起了身。 尹寂夏看了看表,赶紧提醒他,“那个,经理,时间差不多了,您赶紧换衣服吧!” 也不知是真困还是故意,冰山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居然不避嫌地躺到了床上说是要午休,还像模像样地扯了被角盖上。 尹寂夏的脑袋彻底炸开了,见过无耻的,可这样臭不要脸的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没想到傲娇龟毛的冰山男,还是个脸皮赛城墙的货。 心里咒骂了千万遍,还是得屁颠屁颠陪着笑脸好言相劝,“经理,一会儿也该上班了,您虽然贵为经理,可翘班总是不好的吧!” 冰山男合上的眼睛眯了一条小缝睨了她一眼,眼皮子便又你侬我侬地贴合在了一起,全然没把尹寂夏的话听进去半分。 看了看表,还有一刻钟就到点了,又得加钱,一加就是80块,早知道还不如给他开一天的房,折后价才168,自己下了班还能带着孩子来吹一晚免费的空调,家里省了电费,反倒划算些。 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指烦躁地搅来搅去,想破了头也全然没有一点办法。面对这样的厚脸皮,尹寂夏真心欲哭无泪了。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僵局,让她僵死的心看到了一丝希望,是冰山男的。 他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眉心微蹙,一脸的不情愿,放任手机震动了许久,眼瞅着快要挂断的时候,还是无奈地接了起来。 那头是什么人,说了些什么,尹寂夏不得而知,只看到他眉心间的沟壑越来越深,就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他的回答很简单,只是短短地“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要不是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还以为手机根本没响过呢! 不过真要托了这个电话的福,冰山男终于没了捉弄她的兴致,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出去吧,我换衣服。” “诶,好嘞,我在门口给您站岗放哨哈!”尹寂夏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笑得跟朵花似的,一溜烟跑出了门,bobo头在空中甩出了好看的弧度。 她的头发柔顺光滑,像极了黑色闪亮的锦缎,就是短了点。要是一头长发像瀑布一样散开,随着她身体的旋转,飞起来一定很美。 冰山男盯着门口已经消失的背影,突然开始鄙视起自己来。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会对那样一个丫头想入非非呢!他摇了摇头,眼底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丝不苟地穿戴好,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想着一会儿还要去应对最想见又最惧怕的人,难得的好心情立时被即将到来的艰难沉重封冻住了。该来的总要来,躲是躲不过去的,现在见,也好。 想着,便大踏步出了门。 -本章完结- 第十五章 太子爷 看了下表,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尹寂夏又重回房里,拿起了冰山男的帆布包,顺手抓了没拆封的酒店用品一起塞到包里。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付了客房钱,就等于买下了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可不要白不要,总不能白白便宜了酒店去。 等她冲出来退了房,冰山男早没了影子,估计是先回公司去了。 一个中午,说是抵了1000的债,可尹寂夏实打实掏出去了350,总觉得吃了冰山男的亏,上了大当了。 回到办公室,冷清了一个中午的投资部重又忙碌了起来。 不像上午那般冷漠,每个人看到她都点头示意,似乎热情了许多,只不过眼神都好像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到底怎么了,不过一个午休,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叶嫣然挽着白绍光的胳膊踩着点进了办公室,明媚的笑颜在对上尹寂夏的一瞬霎时变了脸,嘴角耷拉了下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小瞧你了,哼!” 尹寂夏看着她,整一个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吃了枪药? 白绍光倒是乐呵呵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别理她,小尹,加油,我看好你哦!” 尹寂夏皮笑肉不笑地干乐了两声,“呵呵,我会的!” 这大中午的,一个个都怎么了,抽的什么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桌上的电话一直没响,尹寂夏落得清闲,继续看资料,熟悉工作。 正当她心里哼着小曲儿,享受着午后难得的惬意,手机铃声大做,傻到家的《小苹果》翻滚着冲进了她的耳朵,吓得她赶忙挂断。对方好像不死心,紧接着又拨了过来。 是穆青青,这铃声是她自己设置的,说是要给尹寂夏当苹果,每天一个,包治百病,保她无忧。 上班时间,她们偶尔也会联系,但多半是微信,很少直接打电话,怕影响不好。这丫头,今天怎么不管不顾,一副夺命连环call的架势,别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尹寂夏吓得赶忙接听,穆青青声音压得低低的,“夏夏,什么时候傍上的太子爷,神不知鬼不觉,有你的啊!” 尹寂夏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太子爷,什么太子爷?” “你顶头上司啊!” 啊?他是太子爷? 尹寂夏如遇雷劈,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一定弄错了吧,那个大冰山,怎么会是太子爷呢?”据她所知,太子爷应该在大洋彼岸的星条旗国度啃着热狗,喝着可乐才对,怎么会出现在公司呢? “错不了。刚给经理送资料,总裁助理特意来打招呼,我听得真真的。难怪你被火箭提拔了,夏夏,有了这样的大靠山,以后在鸿远横着走都行!你几时搭上这样的豪门贵胄的,怎么连我都瞒着,太不够意思了吧。。。。。。” 穆青青后面说的什么,尹寂夏已经压根听不进去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任由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桌面上,里面的穆青青吧啦吧啦唱着独角戏。 他,怎么会是太子爷呢?那中午惹了他,以后还有活路吗?不会的,一定是青青搞错了! -本章完结- 第十六章 遗失的父爱 鸿远集团40层总裁办,冰山男恭恭敬敬地负手而立,看着大班椅上严肃冷漠的中年男人,想喊一声“父亲”,却闷闷地堵在嗓子里,怎么也叫不出口。 四年不见,他老了许多。两鬓有些泛白了,额上深深的抬头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古板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也挡不住满是血丝的眸子里那显而易见的疲累。 中年男人盯着冰山男,没有一点怜爱慈祥,而是眉头紧锁,满是嗔怒的样子,“你母亲简直胡闹!放着公司章程不管不顾,竟敢越权擅自提拔,让一个小小前台一夜之间成了你的秘书。这让其他员工怎么想,传出去像什么话?她没脑子,你这么大的人了也没脑子吗,也不拦着点,糊涂!” 冰山男以为多年不见,时间和距离会拉近亲情,冲淡憎恶,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责难。 原本柔和的面容立时绷紧了,后槽牙咬得死死地,硬是隐忍着不发作。 “是从投资部文员升任经理秘书。”他故作镇定地纠正道,意思就是,提拔没有像父亲说的这样连蹦三级,母亲的僭越之举也没有那么离谱。 “有什么区别?”中年男人把手中的钢笔啪一声重重地拍在了文件夹上,怒气冲冲的脸上更加阴云密布了。 “别以为你们手上握着股份,就可以在鸿远为所欲为。只要我一天没死,你们就要遵守公司的章程,谁都不能任意妄为,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这已经是再直白不过的警告了。 其实,对突然提拔尹寂夏,冰山男心里也是满腹狐疑。 按照现在的工作量,嫣然一个秘书已经足够了,再多配个秘书根本就是浪费。 况且其他部门,也没有一个经理配两个秘书的惯例,他还真是开了先河了。 原以为尹寂夏是父亲派来监视他的,才有心捉弄戏耍,处处和她针锋相对。中午接了父亲的电话,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才知道这是母亲搞的鬼。哎,难怪父亲会如此生气了。 男人见他没有反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可绝不会有下次。转告你母亲,让她守好本分,不然立刻卷铺盖滚蛋!” 冰山男将视线挪到了鞋尖上,故意撇开眼不去看那个挂念了整整四年的男人,眸子里霎时结上了一层寒冰。 从小到大,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力求完美,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拿正眼瞧自己,连父子间最基本的互动都没有。 18岁成年以后,索性把身无分文的他扔到了大洋彼岸不闻不问,美其名曰“历练”。 在美国的四年,白天上学,晚上打工,忙得像陀螺,累得像死狗,却不敢有半点抱怨,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是父亲特殊的教育方式,好让他赶快成长。 现在学成归来了,也如愿进了鸿远,父亲却悄然搬离了家,大有和他们母子不相往来的架势。 他实在看不懂了,这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吗,他到底想做什么? 听中年男人止了骂,冰山男恭敬地欠了欠身,“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去工作了。”一派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男人抬手扶了下眼镜,“下午的例会好好表现,虽然你是我儿子,但在集团里,你只是员工,谁都不能搞特殊,干得不好,我一样炒你鱿鱼!”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冰山男的心都快结成冰了,连带着声音也被冻住了一般,冷漠得叫人心寒。 父爱这个东西,看来不管他如何努力,此生或许注定与他无缘了。 -本章完结- 第十七章 来他叫傅莫骞 尹寂夏还在错愕中愣愣地没有回过神来,冰山男已经大步走了过来,重重地敲了敲她的桌子,“上班时间想什么呢?付了你薪水,不是让你来发呆的,干不了就滚蛋!” 难得冰山男一口气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只不过这语气,听着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尹寂夏想着,明明自己没招他惹他呀,八成是他在哪里受了气没处撒,把自己当出气筒了! 不等尹寂夏回应,冰山男已经大步进了办公室,“砰”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尹寂夏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妈呀,在这个死BT手下干活,不被吓出心脏病才怪! 叶嫣然站起来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放机灵点,我最讨厌给别人擦屁股,懂?” 这位前辈,也是个不能惹的主,不然以后还指不定怎么给自己穿小鞋呢! 不等尹寂夏赔不是,白绍光叫了叶嫣然过去,美人立马换上了一副惷心荡漾的yin荡脸,踩着恨天高,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摇地急急会情郎去了。 尹寂夏舒了口气,刚坐下来,经理办公室的门又突然打开了,冰山男冷着脸看了看叶嫣然空空的座位。 这回,尹寂夏眼睛擦得雪亮的,机灵地说道:“叶秘书在白助理那儿,我帮您叫。” “不用了!”冰山男略显嫌烦地蹙了蹙眉,“拿着,跟我走!”说罢,就把一个文件夹塞到了尹寂夏怀里,径直走向了电梯。 尹寂夏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拿起小本子,抱着文件夹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虽然只是太子爷,但在她的眼里,他的话无异于圣旨。还想着要升职加薪呢,可不敢得罪这位爷。 跟着冰山男直接来到了40层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尹寂夏大概认得,是各部门的经理带着秘书。 看到冰山男,众人皆是一愣,秘书们更是面若桃花,两眼含春,恨不得直接往这妖孽身上扑。 不等旁边的经理开口攀谈,傅承儒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一把拉开中间的椅子坐了下去,“现在开始本周的管理层例会。” 到底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这声音低沉中透着张扬的霸气,真好听。总裁,气场就是不一样! “先介绍一下,新任的投资部经理,犬子傅莫骞。”总裁指着冰山男介绍到。 在大家的注视中,冰山男站起了身,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傅莫骞,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哗啦啦的掌声热烈地响起,尹寂夏也傻傻地跟着鼓起了掌。 真的是太子爷诶!原来他叫傅莫骞,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呀,可惜怎么安在了这么个BT身上,真是暴遣天物了!尹寂夏暗自腹诽道。 -本章完结- 第十八章 惊讶,惊吓(擦枪走火亲上了哦) 虚头巴脑的蓄意逢迎结束过后,就是正儿八经的会议流程了。各个部门轮流汇报本周的工作内容,总结上周的得失。 傅莫骞和尹寂夏同一天任职投资部,尹寂夏还是稀里糊涂的一本烂账,傅莫骞却对这个部门的过往烂熟于心,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过去的不足,又滔滔不绝地讲述了接下来的战略中心,俨然一副霸气冲天,雄才伟略的样子。 说实话,傅莫骞往那儿一杵,身形挺拔,外表出众,本已万分夺目,再加上潇洒自如的谈吐和卓越不凡的见解,更是让男神如虎添翼,金光灿灿,看得一众女xing们内心翻江倒海,惷心荡漾。 尹寂夏盯着他的后脑勺,都觉得两眼灼热,火花四射。 妖孽最不缺的,就是颠倒众生,魅惑人心的本领了。这个傅莫骞,除了冷漠了那么一丢丢,BT了那么一丢丢,客观地来说,真心不是一般般地帅! 等到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落下,尹寂夏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傅莫骞回头瞥了一眼她手上白净的本子,微微皱起了眉。 剩下的会议顿时变得索然无味了,好像和尹寂夏没半点关系。听着无聊,她索性低头在纸上画起漫画来。 尹寂夏当初学画画完全是为了陪儿子,学了以后竟被发掘出了惊人的天赋,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今天,她的主题便是傲娇男和大笨猪。 美少年高高在上,看着匍匐脚下的大笨猪们围坐一圈接连献媚,一副鄙视至极的样子。 画得正起劲,会议也不知怎么就突然结束了。耳畔一阵热风吹来,傅莫骞冷不丁探头凑了过来,凤眼一眯,满是愠怒,“这就是你做的记录?” “啊?”尹寂夏猛地抬头,饱满光洁的额头不偏不倚贴上了他的唇。 无心之中的亲密接触把两人都吓傻了,身子不约而同猛地往后一缩。 “啊!”尹寂夏嘴巴长得老大,一脸惊恐,下意识地慌忙合上了本子。傅莫骞则握拳在唇梢处轻轻点了点,咳了几下努力平复翻滚的思绪。 到底是他城府深,不过三秒,下颌便绷得紧紧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一把夺过了本子,撕下了那张漫画,“给你一个小时,我要看到会议纪要,不然就滚蛋,我不想与猪为伍。”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尹寂夏听着却扎人得慌。与猪为伍,这是在骂她是猪吗?刚占了她便宜,就仗着自己是太子爷随便骂人吗?死BT! 可会议纪要该怎么写呀?以前在前台,根本接触不到种东西。如今莫名成了秘书,还遇上了这么个强势霸道的主,完全不给她适应和学习的机会,摆明了就是要赶她走呀!不行,决不能被他打倒! 叶嫣然是指望不上了。那个傲娇女,也不知怎么惹了她,好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不把自己逼到绝境再踩上两脚就算阿弥陀佛了,为今之计,只有向度娘求助。 回到办公室火急火燎地打开了电脑,点击度娘搜索“会议纪要怎么写”,详细的模板和范例赫然在目。 有疑问找度娘,这话真心不假。尹寂夏又仔细回忆了傅莫骞在会上的发言,虽然当时顾着花痴,可多少还是听进去几个字的,七拼八凑,一份会议纪要新鲜出炉了。 伸了伸懒腰,她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战果,还不错,看来当秘书也没那么难嘛! 办公室里,傅莫骞拿着那张漫画,优哉游哉地靠到大班椅上欣赏了起来。 这丫头画画的水准还不错,把他画得挺帅的,那些猪,肥头大耳憨态可掬,倒也看着可爱。 无意瞥了眼斜对面的穿衣镜,傅莫骞顿时呆愣住了。没看错吧,里面的人,在笑? 自打18岁生日后,他就再也没笑过了。一来是没有可乐的事情,二来是生活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他居然对着这个臭丫头的信手涂鸦乐不可支,天哪,是着了这丫头的道了吗? 心跳蓦地冲上了120,有惊讶,也有惊吓。 赶紧把画扔进抽屉里锁上,傅莫骞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一定要冷静! -本章完结- 第十九章 礼物 突如其来的手机振动拯救了傅莫骞内心的慌乱,一看是母亲,赶忙接通。 “莫骞,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司媛媛带着贵妇一贯的优雅,说话不疾不徐。 傅莫骞头都快大了,“母亲,不要再往我身边送女人了,我一个都不不喜欢!这次的事情惹父亲生气了,还请您以后不要擅自做主了。” 电话那头的司媛媛有些不高兴了,“他生的哪门子气,那些个条条框框能有他儿子的幸福重要吗?一天也没管过,他也配当爹,也配生气?” “母亲……”傅莫骞听出了司媛媛的怒意,还想再劝。虽然父母感情一直不和,可像现在这样分居冷战,还是头一回。 “不管他!晚上你把那个丫头带回来吃饭吧,我正好见见!” 司媛媛的话差点没惊掉傅莫骞的下巴,“母亲,您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见未来儿媳啦!莫骞,她可是这四年来你触碰的第一个女人,说不定就是上天冥冥之中派来治好你的救星呢!带回来我见见,帮你把把关,我也好放心。” 傅莫骞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母亲,跟您说过了,我没病,我只是……” “只是什么?”司媛媛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被慕容家那个臭丫头羞辱成这样还嫌不够丢人?莫骞,我知道,你大了,自尊心强,有些东西难以启齿。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张教授那边也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一切都是暗中进行。只要你能好起来,娶上老婆给我添个孙子,让我折寿都行!乖,听话,把她带回来,就这么定了!” 不等傅莫骞找由头推辞,司媛媛就急急挂了电话。 傅莫骞知道,母亲向来说一不二,连父亲的话都未必听得进去,当家做主惯了,这顿饭是非吃不可了! 拿什么由头哄她去家里吃饭呢?想想就心烦。 鬼使神差地又打开抽屉拿出了那张画,傅莫骞看着,就好像所有的烦忧烟消云散似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回想起电梯里初遇她那尴尬无比的模样,他不自觉扬起唇梢乐出了声。 这个丫头,笨是笨了点,长得还算耐看,身形也挺高挑,身材嘛,手感不错,绝对有料。 想到这儿,他盯着尝了甜头的右手,用力握了握,仿佛还能感受到她丰盈的绵软,又舔了舔唇,似乎她的甜美馨香还在,笑容便兀自放大,连带着眼角眉梢都飞上了天际。 如果这丫头真是他命中注定的救星,那也不错! 正想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他连忙把画收进了抽屉里,神速变脸,重又换上了一幅冷若冰霜的样子,“进!” 还真是心有灵犀,想她,她就来了。 尹寂夏推门进来,咬着唇有些战战兢兢,颇不自信的样子。 “那个,经理,这是您要的会议纪要,我写好了,请您过目。”尹寂夏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了过去。 傅莫骞接过,瞧也不瞧,直接甩在了桌上,“有任务交给你。” “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尹寂夏忙狗腿子般拍马屁,唯恐傅莫骞拿会议纪要说事儿,找她麻烦。 “晚上陪我回去吃饭,假装我的女朋友。” “啊?”尹寂夏嘴巴长得八斗大,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算你1000块,你还能捞顿饭,稳赚不赔。”傅莫骞面上倒是一脸平静,内心却早已波澜壮阔,起伏不平,暗自腹诽道:“臭丫头,千万要答应,不许拒绝我!” “这,这……”尹寂夏面露难色,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我配不上你?”傅莫骞的脸色有些难看了,眼神化作锋利的刀子,恨不得分分钟将犹豫不决的尹寂夏凌迟处死。 尹寂夏慌忙摆手,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那个,晚上本来有事,容我安排下,一会儿给您答复。” “好,给你五分钟!”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尹寂夏恍恍惚惚还以为在梦中。 真的要冒充他的女朋友去见家长吗? 抵1000块,这么好的机会,是该去呢,该去呢,还是该去呢? -本章完结- 第二十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男二登场) 尹寂夏一咬牙,一跺脚,去,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发了出去:青青,晚上能帮我照顾下翩然吗,我有点事要晚回去? 穆青青:宝贝儿,今晚对不住了,我要加班,哎,又是苦B的一夜啊,后面还跟着个丧气的哭脸。 叹了口气,尹寂夏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拨通了那个号码。 “夏夏,怎么了,是翩然出了什么问题吗?”电话的那边声音虽然略显焦急,但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沉稳儒雅。 “不是不是!”她急忙解释,“晚上我有点事,要晚点回去,能麻烦司医生帮我照看会儿然然吗?” 那边低低地笑了,“你能想到我,我很高兴。好,没问题,你也别太累着,身体要紧。” “嗯,谢谢司医生,我马上给钟点工去电话。”儿子有人照看,尹寂夏如释重负,偷偷松了一口气。 认识他两年,总觉得他对她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 以前,尹寂夏还自我安慰道,他是然然的医生,关照自己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可那天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尹寂夏再也没法淡定了。 直到现在,那天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好像在尹寂夏脑海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挥之不去。 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她带着然然做完治疗,他送她们离开,走到了楼下草坪边的蔷薇花架旁。 蔷薇花开得正艳,爬满了整个架子,一团团,一簇簇,大红的,浅粉的,深紫的,姹紫嫣红,着实好看,连然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难得地失了神。 见尹寂夏那么喜欢蔷薇,他摘了一朵来,别到了她的耳后。 动作有些笨拙,但粗粝的手指触碰到尹寂夏耳廓的一刹那,两人都不自觉轻颤了下。 猛地回眸对上他黑曜石般闪亮的瞳仁,他眼底满满的浓情便不遮不掩地倾泻了出来。 “夏夏,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愿意给你坚强的依靠,带着翩然一起筑梦,追寻属于我们的幸福。” 初夏的阳光明媚灿烂,男人逆光而立,如传说中的王子,温柔地对着梦想中的公主许下探甜蜜的诺言。 一瞬间,尹寂夏被电流击中心房,暖暖地满是感动。 小的时候,总幻想长大后有一天,王子踏着五彩祥云而来,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把自己抱上马车,驶向甜蜜的未来。 今天,王子终于得见,只是自己已没了成为高贵公主的资格。 一个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拖着个来路不明的自闭症患儿,还有什么资格言爱,去追求所谓的幸福呢? 愣怔了片刻,尹寂夏回过神来,微微扬起唇梢,扯出了一丝苦笑,“司医生,谢谢你,已经很麻烦你了,不能再把你拖累。你这样的好人,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他的眼梢中划过一抹失落,但很快便被一贯儒雅的笑容掩饰了去,“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你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守护你的自由。就当我没说过,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嗯!”尹寂夏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可突兀的表白在他们之间埂上了一层隔阂。从那以后,每次治疗,尹寂夏都是委托钟点工或是穆青青陪着去,没有特殊情况,绝不联系他。 他也心知肚明似的,继续专注地替尹翩然治疗,决口不提关于她的半个字。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却把他们从相谈甚欢朋友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尹寂夏是断不会给他去电话的。 钟点工秦姨的女儿离了婚,独自带着上学的孩子。女儿上晚班,白天可以照看孩子,可到了晚上,秦姨必须回去,总不能把孩子独自关在家。 穆青青又加班,然然能接受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挂了电话,尹寂夏有些后悔,更多的是无奈。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以后还是少麻烦他的好。 西装革履的男人收了手机,仍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只要你愿意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就好。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一章 老虎屁股摸不得 不等尹寂夏去办公室回话,内线电话就突兀地响了起来,“安排好了吗?” 虽然故作镇定,可细听之下,就能发现他不同于平时的小心翼翼,连带着声音都有些略微颤抖了。 只不过尹寂夏的思绪还定格在错过的那段缘分上,半点没有注意到傅莫骞的异常。 “啊,都安排好了,您放心,晚上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电话挂了不过五秒,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傅莫骞一手插兜,春风得意地走到尹寂夏跟前,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你,跟我走。”说罢,迈开大长腿径直往电梯走去。 尹寂夏赶忙收拾东西,抓起背包屁颠屁颠追了过去。 跑得太快,在电梯口一下收不住步子,猛地一头撞进了坚实的胸膛里。 “哎呦!”尹寂夏捂着鼻子叫唤了一声。 傅莫骞此刻的表情精彩极了,要做成表情包,绝对火热大卖。 刚见尹寂夏乐呵呵朝自己跑来,他还心花怒放,喜上眉梢,连带着眸子都闪着璀璨的光,衬得头顶的日光灯都黯然失色了。 冷不丁被她撞个满怀,他的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瞳仁缩了缩,眸子里的亮光暗了去。扬起的嘴角耷拉了下来,脸上挂上了薄薄的寒冰。 这个女人,运动能力怎么这么差,好端端走个路都会撞到,真的是猪投胎来的吗? 眉宇间染上了一层不悦,他的大手捏了捏尹寂夏的鼻梁,“韩国做的,一碰就歪?” 尹寂夏没好气地拍走了他的大手,满是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明明撞得很疼好不好,鼻尖都红了,眼底擒着晶莹的泪花,心头一阵酸涩,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他怎么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还要讥笑嘲讽? “原装的,没拿钱去拉动岛国GDP。您要有钱烧得慌,可以去试试,据说可以大变活人,直着进去,弯着出来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傅莫骞双手撑在墙壁上,把尹寂夏圈在他胸膛前狭小的空间里,微微低头,凤眼眯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的面色黑得像锅底,凌厉的眼神所到之处,将空气秒结成冰。黢黑的眸子暗了下去,眼底翻滚着巨浪,大有把尹寂夏生吞活剥之势。 “你再说一遍?”他的下颌绷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像和尹寂夏有不共戴天之仇,意欲除之而后快似的。 尹寂夏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这是撞傻了吗,他是太子爷,是债主,怎么能跟他犟嘴耍小脾气呢? “呵呵呵,”她摆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乐呵呵眯起了眼,“您已经够帅了,高大威武,玉树临风,用不着再去岛国动刀子了。您行行好放广大的雄性单身狗一条生路吧,不然您一个人坐拥天下美女在怀,享尽齐人之福,他们真就不用活了!”说罢,还壮着胆子伸出右手,在傅莫骞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好像要抹去浮灰的样子。 尹寂夏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菩萨佛祖圣母上帝的求了个遍,千万别得罪了太子爷,白白丢了工作呀! 正当空气愈发稀薄之时,电梯门“叮”一声开了,尹寂夏仿佛找到了救星般,一缩脖子,低头弯腰从傅莫骞的胳膊下灵巧地钻了出来,一手按住电梯门,恭恭敬敬满脸堆笑地做了个请。 直到太子爷迈着长腿进去,她才敢悄悄松了口气。 老虎屁股摸不得,以后,一定要长记性了。 -本章完结- 第二十二章 “弯”是他的死穴 电梯里,傅莫骞依旧摆着个冰块脸,一言不发。 出了那档子事儿以后,“弯”就成了他的死穴。 这几年,为了“医治”他,母亲也不知请了多少医生,想了多少法子,送了多少美女。可他坚信,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直男,“弯”只是那一夜的后遗症罢了,假以时日,他的“病”一定会不药自愈的。 今天,就连尹寂夏也直讽他“弯”,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淡定了,一定要好好证明,他到底是不是弯的! 电梯直达停车场,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恭候在旁。 尹寂夏瞥了一眼车头闪闪发光的女神标志,心里暗咒道:“卧槽,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也不知压榨了多少员工,才换来他们的坐享其成!” 下意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正巧被傅莫骞的余光逮了个正着,吓得她吐了吐舌头急忙别过了脸。 巴掌大的俏脸唰一下红透了,灼热感蔓延到了耳后根。这回,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做贼心虚了。 这丫头,不知悔改,还敢拿眼睛白他,真是不知死活!傅莫骞的面色更冷了,万年冰山瞬间成了一望无际的冰川,整个从头寒到了脚。 “钥匙给我,没你事了。”少爷的气场什么时候都是强大的,此刻,更是生人勿近,满脸的要你好看。 司机也看出了少爷心情不佳,微微点头,恭顺地递上了钥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傅莫骞径直钻进了驾驶室,尹寂夏打开后车门刚想坐进去,就被一阵寒意冻得僵住了。 “坐前面来,你还没大牌到让我当司机吧!”低沉冷酷的男声传来,仿佛千万支利箭,嗖嗖地射向满脸无辜的尹寂夏。 鼓了鼓腮帮,忍气吞声地关上后车门,她乖乖绕过车头,顺从地坐到了副驾位上,死鱼般僵直地挺着脊背紧贴座椅,不敢有半点松懈。 “安全带!”傅莫骞冷冷地命令道。“哦!”尹寂夏冷冷地回应着。车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车子缓缓驶出车库,开了能有十来分钟,她才想起来问:“经理,我们去哪儿?” 傅莫骞睨了眼满心疑问的女人,也不回答,彻底将她这个大活人视为无物。 碰了一鼻子灰,尹寂夏知趣地缩了缩脖子,不再吱声。这个大冰山,夏天碰上他,都不用开空调了,整一个透心凉。 开了约莫半个小时,从CBD来到了老城商业区,在一家美容会所前停了车。 门童像是认得傅莫骞的,主动迎了上来,领着他们上了三楼的包间。 说是包间,却更像是旅馆,沙发、大床、书桌、电视一应俱全,皆是素净的纯白。真不知道美容会所里搞这样的包间做什么,难不成有特殊service? 尹寂夏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吱呦一声门被打开,挤进了一张浓妆艳抹的笑脸。 “亲爱的莫莫,好久不见,想我了吗?”一个二十来岁,打扮入时,颇有风韵的女孩儿浅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张开双臂送上了怀抱。 傅莫骞面色微僵,掩着唇轻咳了一下。 那女孩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立马收了手,“哎呀,瞧我这记性,见着你一激动就忘了,别在意!” 忘了什么?在意什么?尹寂夏眼珠子乌溜溜直转,好奇宝宝似的打量着他们,就像在看天书,完全懵B。 亲爱的莫莫,好亲密的称谓!这女人是谁?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像是某种默契,总之,叫尹寂夏看着不舒服,心里感觉怪怪的。 那女孩儿瞥到了傅莫骞身后的可人儿,伸手指了指,“也不介绍下?” “没必要。”他冷冷地答道。 他的回答在尹寂夏的心房上重重敲了一击。 他可以把尹寂夏当空气,当无关紧要的人,可这样直白地在第三人面前说出来,尹寂夏的脸面再也挂不住了,眼帘微微低垂,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毕竟,她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毕竟,她还没有厚颜无耻到脸皮赛城墙的地步,毕竟,除去卑微的身份,她也有尊严。 那女孩儿看着傅莫骞有些诧异,这可是他带来的第一个女人,应该和他关系匪浅才对,可怎么看着都不像那么回事儿啊!这个傅莫骞,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要在这儿休息会儿,别让人上来。”傅莫骞冷着个脸吩咐道。 那女孩儿眼梢挑了挑,暧昧不明地看着他们,红唇微启,“放心,你们自便哈,这儿隔音效果绝对好!” 傅莫骞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女孩儿娇笑着赶紧逃。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傅莫骞居高临下地盯着尹寂夏,眸子烧得猩红,大有一副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他,还在生气吗? 尹寂夏觉察到了他眼底骇人的愠怒,也顾不上和他斗气,除了惧怕便只剩惧怕了。 “经理,我头发短见识更短,要是有什么惹您不高兴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她还是服了软,好女不跟男争,保住工作要紧。 傅莫骞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了,“现在知道怕了嗯?晚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黑影蓦地向下压来,尹寂夏唇上一紧,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温热的气息便交织在了一起。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三章 亲亲 他一把攥住了尹寂夏纤细的手腕,一手环上了她盈盈一握的蜂腰,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不容逃脱。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叫尹寂夏心跳直接漏了拍,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在干什么?亲亲? 活了二十五年,除了那天,还没有哪个男人如此大胆地亲过她。 好吧,他的唇微凉,但确实很软,只是用力地在她的唇瓣上来回碾压着,反复摩挲着,弄得她又疼又痒。 他的呼吸灼热,径直烫红了她巴掌大的俏脸,撩人的火径蔓延到了耳后根。 失了心跳,漏了呼吸,她像个木偶般呆呆地站着,既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脑子一下就蒙了,茫然不知所措,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如此近距离看着他,每一根纤长的睫毛都清清楚楚,微微轻颤着诉说着主人的小心翼翼。 他的皮肤真好,健康的小麦色,柔嫩细滑一点不输女人,只是此时,每一个毛孔都迫不及待地张开着,大口大口吞噬者她的芳香,叫嚣着,呼喊着,诉说着主人的渴望。 邀请已然发出,她到底该怎么办? 此刻,要说紧张,其实,他比她更甚。 如果说电梯里的肢体接触是下意识地想要帮助她,那现在,这又是什么?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起初,只是单纯的气愤。 别人讥笑他,带着有色眼镜看他,母亲也固执地认为他得了病,想出各种怪招要来治好他,而她,居然也跟着起哄,说他弯? 他不服气,他要证明,他再正常不过了,是个地地道道的直男! 他只是遵从于他的内心。 心底的声音叫嚣着,呼喊着“亲她亲她”,他便脑子一热,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地亲了上去。 没有以往的恐惧,也没有不适的反胃,她的滋味,像清新的洋甘菊,叫他打了鸡血般精神振奋,又像清甜的茉莉,丝丝柔柔缠绕着他的心,更像甘醇的美酒,让他沉沦其中,不能自已。 尘封的*一下就被腾地燃了起来,小腹一紧,升腾起久违的热度,他贪婪地想要更多。 他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因她破例,难道他真的着了这个丫头的道了吗?又或许,正如母亲所说,她就是上天派来的救星,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呢? 傅莫骞一向自诩精明冷静的大脑现在也乱成了一锅粥。 “嗡嗡嗡”,手机震动声传来,是他的,一个劲儿在口袋里催促着,一下把他的理智又拉了回来。 尴尬地挪开唇,他的脸上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染上了一圈红晕。 喉结略微滑动,他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还是接起了电话。 是司媛媛打来的。 “莫骞啊,我就问问你,尹小姐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好让厨房准备。” “应该没有。” “好,早点回来哈!” 挂了电话,看着沙发上低头不语的她,气氛一下陷入了无比的尴尬。 “那个……”一样的话语瞬间同时响起,两人同时开了口。 尴尬地四目相对,下一秒钟,这样的情景神迹般地再次重现,“你先说……” 是巧合,还是默契?两人都颇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一股异样的情愫在包间里流淌,说不清,道不明,却是淡淡的甜蜜。 尹寂夏低头绞弄着手指,轻轻咬着唇瓣,瓷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粉红,是显而易见的娇羞。 傅莫骞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像揣着千百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七上八下地不停扑腾。 二十二年来,除了那晚,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心乱如麻,如此手足无措。 流转了一室的沉默还是由傅莫骞终结了,“以后不会再怀疑我的性向了吧?” 他的声音柔得滴得出水来,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啊?”尹寂夏张大了嘴巴,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自己什么时候怀疑过他的性向了?再说他是直的还是弯的跟自己有毛线关系啊? 直的,弯的?突然想起了电梯口一时气愤对他说的话,闹了半天,他就是在气这个呀,真幼稚! 尹寂夏的表情落在傅莫骞眼里就是典型的不信任,心里暗自咒骂道:“该死的臭丫头,刚才自己的表现还不够清楚吗?她还在怀疑什么?” “怎么着,还觉得我是弯的?”傅莫骞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质疑说了出来,只是声音严厉了许多,眸子里的柔情消散殆尽,只剩犀利的审视,又成了冷冰冰的那副样子。 接二连三地得罪他,尹寂夏也没那么不开眼,跟饭碗过不去。 她慌忙摆着手,努力扬起唇梢赔上了大大的笑脸,“哪儿能呢?你这么玉树临风,高大威猛,一看就是一夜七次郎,哪可能是弯的呢!谁说您是弯的,我放狗咬死他!”为了讨好他,尹寂夏也是无耻无下限了。 傅莫骞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面色阴沉地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这最好是你的真心话!” 尹寂夏的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心里不停咒骂着:“BT就是BT,那么在意别人的说辞,八成就是个弯弯的死基佬,还非要别人夸,真是臭不要脸!” 在包间里大眼瞪小眼也是窘迫至极,傅莫骞索性叫来了刚才的那个女孩儿,“给她做造型吧!” 那女孩儿一声“得令”,便利索地开始给尹寂夏打扮起来。 重又画了个精致优雅的淡妆,将简单的BOBO头稍加改造,变得更轻盈蓬松,又给她挑了件一字领的纯白镂空花纹及膝的小礼服换上。 看着更衣室里走出来的佳人,傅莫骞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出了神。要是她穿洁白的婚纱,一定宛若天人,倾倒众生。 女孩儿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怎么着,发现宝贝了?这么急着见老太太,打算几时娶回家呀?” 傅莫骞白了她一眼,冷冷地丢给她一句“多事”,便不再搭理她,径直转身下了楼。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好像点醒了尹寂夏,她只是配合演戏,可千万不能假戏真做呀!谨慎起见,还是说清楚的好! -本章完结- 第二十四章 假扮女朋友 傅莫骞好像也不急着离开,发动了车子开足冷气,呆坐了一会儿才悻悻地开口道:“我的生日是9月15号,喜欢蓝色,最爱吃鱼,讨厌香菜和啮齿类动物。这些你都要记住,别说漏了陷儿。” “哦!”尹寂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是演戏走个过场,还又是做造型又了解喜好,真麻烦! “你呢,也说说看你的喜好,回头别说差了对不上号。” “哦!”尹寂夏难得乖巧地从实招来,“我的生日是11月9号,喜欢紫色,没有忌口的食物,害怕禽类。” 交换了个人信息,尹寂夏得空开了口,“那个,经理,我只演这一回,下不为例行吗?我的演技不好,真心怕给您帮倒忙。”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盘算着,这么劳心伤神的苦差事姐可只干一回,等过了今晚,该干嘛干嘛,直接各奔东西,绝不给你半点得寸进尺,假戏真做的机会。 “行!”傅莫骞麻溜地答应了,却在心里暗自嘀咕道:“吃了这顿饭,你就上了贼船,以后要怎样,可由不得你了!” 做戏做全套。傅莫骞又带着尹寂夏去花店挑了司媛媛最爱的香水百合,去精品店买了一套进口的骨瓷餐具算作见面礼,这才驱车带她回了别墅。 这边司媛媛早就迫不及待地站在门口翘首期盼了。 远远地看着车过来,就好像听到了孙子响亮的哭声,看到了小家伙白胖软糯的脸蛋,心里甭提多美了。 看着傅莫骞主动将尹寂夏的手环在臂弯里,司媛媛差点没激动得跳起来。她的儿子,终于有救了!她的孙子,终于有盼头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要不是傅莫骞拦着,司媛媛恨不得明天就打发他们扯证,直接送入洞房。 尹寂夏全程都强装淑女,保持微笑,一顿饭下来,脸都僵了。 难怪网上假扮女友收费这么高,这钱,真心不是那么好赚的呀! 看着母亲一脸殷切,傅莫骞也生怕她的热情过度再把尹寂夏给吓着,吃完饭找了个借口就匆忙送她回去了。 许是真心累了,一路上,尹寂夏昏昏沉沉,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从别墅到尹寂夏家,得横跨半个樊城。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里,傅莫骞时不时瞥一眼副驾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女人。 她睡得很安静,既不打呼,也不淌口水,只是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温顺得像只小猫,叫人忍不住地怜爱。 想着初见她时的彪悍模样,傅莫骞蓦然觉得,这小女人,还是睡着了更可爱。要是做个睡美人,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一生一世,该有多好! 尹寂夏的家是个老旧的开放式小区。 到了楼下,见她还睡着,他也不急着喊醒她,而是降下车窗,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烟圈裹着沉寂的夜色将女人精致的脸蛋幻化得朦朦胧胧,倒像是一块小石子,一下投入了傅莫骞的心底,搅得原本平静的心房荡起了圈圈涟漪。 鬼使神差的,他解了安全带,不假思索地侧身覆了上去,精准地撅住了女人软糯的芳唇。 四片唇瓣相贴,莫名的渴望让他贪婪地想要更多,舌尖抵着她的贝齿,一次次冲锋陷阵,想要叩开齿关。 男人的粗鲁惊醒了睡梦中的女人,蓦地睁开眼,惊恐慌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鼻息里是他与生俱来的麝香味,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幻化作勾魂的毒药,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理智。 男人许是怕她逃离,死死地将她按在椅背上,大手圈了过去。 怀中的软玉挣扎了两下,男人也不知怎的灵光一现,轻声低喃道:“别动,母亲的人看着。” 娇俏的可人儿信以为真,果真缴械投降,放弃了反抗,只是死死咬着牙关,不给男人攻城略地,再进一步的机会。 正当战事焦灼,陷入白热化的时候,一声讶异的男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夏夏,你们在做什么?” -本章完结- 第二十五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车内的人猛地一惊。 趁着男人回头的空挡,女人直接开门仓促地落荒而逃,小跑着奔向了车门不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司医生,麻烦你了,谢谢!然然,我们回去吧!”女人不想多做解释,只想赶快逃离。 可惜司俊青并不买账,一把攥住了尹寂夏的手腕,厉声质问道:“夏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的眸子熬得猩红,额上青筋爆出,天知道刚刚看到车里那两个交叠在一起情意绵绵的身影时,他有多愤怒! 他深爱的女人,抛下患病的儿子,此刻,正在车里抱着樊城人尽皆知的弯弯大少啃得起劲! 她求他来照看孩子时,他还满心欢喜地看到了在一起的希望,可就在刚刚那一瞬,他的希望,连同他对她既往的好感,统统轰然坍塌了! 要不是孩子吵着想喝酸奶,他拗不过带着一起下楼来买,他还被蒙在鼓里,错过这美妙绝伦的精彩画面呢!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尹寂夏有心解释,却有口难辩,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人正在这儿拉拉扯扯地纠缠不清,傅莫骞大步从车上下来,带着一阵寒风走到了跟前。 早先看过她的入职登记表,明明填的是未婚,那这孩子…… 刚刚在车里看他们,像极了一家三口,难道,他们真的是…。 他不敢想,只是看清暗夜里那男人的面容微微一愣,“你怎么会在这儿?” 司俊青面色清冷地厉声质问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傅少爷?”说完,攥着尹寂夏的大手收得更紧了,把她往自己身后拽了拽,藏宝似的唯恐心头肉被夺了去。 昏黄的路灯照在两个势均力敌的高大的男人身上,明明灭灭,却也掩饰不住四目相对的电光火石。 “司大少,你母亲还不知道吧?”傅莫骞打量着司俊青紧牵的男孩儿,眉宇间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愫。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劳傅少爷操心!”司俊青抛开一贯的温文尔雅,此刻,仿佛长满了利刺,随时准备捍卫主权,赶跑外敌。 空气越发稀薄,尹寂夏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大男人,都有些懵了。他们认识?有什么宿仇吗,怎么好像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到底该怎么办? 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将无力的母亲推出了火坑,“妈妈,困。” 尹寂夏赶忙蹲下抱起了孩子,“然然乖,我们这就回家。” 又转而看向了司俊青,“司医生,谢谢你,晚安。” 说罢,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漆黑的楼道里。 三十六计走为上,那两个大男人,愿意怎么争,怎么斗,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还是不掺和的好。 司俊青看着他们母子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又回过头来厉声警告道:“离她远点,否则……” “否则什么,表哥?”不等他说完,就被傅莫骞无情地打断了,“别以为你年长些就得让着你。就算你是她孩子的父亲,只要她一天没结婚,我都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感情的事,只有成王败寇,没有先来后到,走着瞧!” 什么,他把尹翩然当成了他的儿子?哼,倒也不错! 司俊青不屑地冷嗤了一声,“追求?你确定能给她幸福?” 一句话,直接击中了傅莫骞的命门,叫他哑口无言。 刚才的话,不过是冲动之下的理直气壮,可他真的能让她幸福吗? 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听到了心一点点裂开的声音…… 看着傅莫骞颓然离去的背影,司俊青攥着拳的手骨节咯咯作响。 虽然刚刚占了上风,可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不是女人勿近的吗,刚才怎么会…… 不好的预感陡然放大,这次,一定要拼尽全力了。 -本章完结- 第二十六章 “恋情”曝光 脱下精美的礼服,尹寂夏又变回了那个灰姑娘。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得继续。 早上进了鸿远,就莫名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指指点点的目光。 尹寂夏整了整衣服摸了摸脸,难道,今天的妆容出了问题? 不等上到39楼,挎包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又是那首《小苹果》。 “尹寂夏,你想死啊,办公室恋情也不知道低调点,你还想不想在鸿远混下去?”穆青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把尹寂夏说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办公室恋情,大早上的吃错药了吧?” “还跟我装!和太子爷开房都被拍了,还公然在电梯间亲热,你是疯了吗,要怎么收场?” “我没有啊!”尹寂夏满脸无辜。 “有那装的功夫,还不如赶紧上论坛看看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鸿远可是明文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的,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哎,造孽呀!” 尹寂夏顾不得其他,赶忙上了论坛。那一张张刺眼的照片窜入眼帘,她整个人都傻了,怎么会这样? 照片是昨天拍的,有他和她前后脚进出酒店的,有房间门口他穿着浴袍出来开门的,还有昨天下午他将她圈在电梯旁质问的。尺度不算大,可看着暧昧得很。下面的留言也是精彩纷呈,火花四射。 --难怪这女人能一夜之间从前台摇身一变成了经理秘书,原来是把经理睡了呀! --纠正一下,不只是经理哦,是太子爷,正宗的黄金单身汉,又帅又多金的极品好男人,口水流一地啊! --听说那女人连本科都没毕业,一个高中文凭,凭什么当经理秘书,敢情是活儿好够贱啊! --看到没,换衣服了都,看来是有预谋的,战况应该还很激烈哦! --太子爷好帅哦,穿着浴袍比不穿还xing感,跪求宠幸! --我昨天见有人在电梯旁边抱着啃,那个辣眼睛啊,就赶紧跑开了,原来是太子爷啊,难怪那么大胆!报名当后宫,算我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鸿远禁止办公室恋情的吧!现在曝光了,这丫头铁定要卷铺盖滚蛋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太子爷,宠/幸我吧! …… 论坛一下子火爆了,尹寂夏和傅莫骞,一夜之间成了鸿远的名人。 傅莫骞还好,太子爷的身份加上高大帅气的外形一下子俘获了一票铁杆忠粉,纷纷跪求献/身。而尹寂夏则成了男人眼里的践货,女人眼里的情敌,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活了二十五年,头一次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轰然坍塌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被歪曲成这样?尹寂夏总算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下意识地告诉自己,逃,赶快逃,逃离这诬陷,躲开这是非!她扭头重又冲进了滚滚热浪里。 ------ 40层总裁办,大班椅上端坐的傅承儒气得胡子直颤,一掌猛地拍在了桌上,“瞧瞧你干的好事!我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傅莫骞微微颔首,恭敬地站着,还想辩解,“不是这样的,是……” “闭嘴!这时候就算你把天说破,他们也已经认定了你和秘书有一腿,再解释都是多余,想想怎么收场吧!” “知道了董事长,我愿意接受一切惩处。” …… 铁青着脸回到39层,部门员工看着傅莫骞的眼神都怪异的很,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私下小声嘀咕着。 路过尹寂夏的座位,看着空空荡荡的椅子,傅莫骞抬手看了看表,眉心拧成了抹布,“她还没来?” 叶嫣然赶忙点了点头。这丫头八成是收到消息了。都站在风口浪尖上了,面子丢尽,敢来才怪。 “该死!”傅莫骞一拳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七章 一怒为红颜 她会去哪儿?傅莫骞真的想不出。 不停地拨打她的电话,起初只是无人接听,后来就干脆关机了。这丫头,是铁了心打算躲着他。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往往就是家,她会不会回家躲着疗伤去了? 试试看吧!傅莫骞开到了她家楼下,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门牌号码。 礼貌地敲门很快就变成了暴怒地猛砸,吓得对门的老太太赶紧探了脑袋出来,“干嘛呢这是,人不在家,刚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怒气冲冲地回到车里,傅莫骞头一回这么心急如焚,一分一秒都是如坐针毡般的煎熬。被诬陷抨击成这样,这丫头千万别想不开呀! 点上一支烟,他拨通了电话,猩红的眸子里透着骇人的凌厉,“绍光,帮我查全市的酒店住宿名单,看有没有叫尹寂夏的,还有出城的一切路径,发现就帮我截住她!” 白绍光应了一声,犹豫再三,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难得的一本正经,“莫骞,照片是从我这儿泄露出去的,对不起!姨妈让人盯着你们的进展,盯梢的把照片送到了我这儿,也不知道怎的就流了出去,我真不是有心的!” 傅莫骞的脸黑的都快赶上墨汁了,“查,一定查清楚。先帮我找到她,回头再找你算账!” 白绍光逃出生天般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对面的司俊青墨眉一挑,有些不悦,“你又搅和傅家的事了?” 白绍光也不避讳,实话实说。 今早看到论坛,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明明收好了的,怎么会…… 知道捅了篓子,公司是不敢去了,在家呆着又怕母亲啰嗦,索性到哥哥这儿来避难,没想傅莫骞的电话就追来了。 白绍光一五一十地把尹寂夏的事全盘托出。 他说得带劲儿,全然没有注意到司俊青越发阴冷的面色和逐渐收紧的拳头。 末了,他又好死不死地补了一句,“莫骞这小子这回好像是碰上救星了,看样子是要来真的,现在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哥,你说他们能成不?” “混蛋!”司俊青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狠狠地砸了出去摔得粉碎,铁青着脸迈开大步急匆匆出了门,剩下白绍光,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里,错愕得合不拢嘴。 傅莫骞冲冠一怒为红颜,还算情有可原,哥哥,这又是怎么了? ------------ 鹿港小镇,海边的小渔村,渔民们一年到头过着靠海吃海的安逸日子。 镇外近海的一端圈起了一座小宅院,白色的围墙,白色的木屋,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看着倒像是世外桃源。 院子里,树荫下,中年女人逗弄着秋千架上沉默不语的孩子,女儿在旁边娴熟地理着新晒的海带。 “夏夏,在樊城一切还好吗,这次突然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中年女人满是关切地问道。 “妈,想什么呢?我就是想你了,攒了两天假期,回来看看你呗!你想我不?”女孩儿脑袋往中年女人怀里蹭了蹭,撒娇的模样一如小时候。 “傻丫头,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中年女人话虽这样说,可是心里却甜丝丝地淌着蜜。 “妈,等条件再好一点,我就接您去樊城,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地过好日子。” “嗯,好!” 静谧的生活,无限美好。 门外突然响起的汽车马达声让尹寂夏一愣。他们是被逐出村子的“不祥人”,还有谁会来这儿? -本章完结- 第二十八章 访客 视线越过半人高的篱笆,远远就看到了身形高大,匆匆走来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 瞥见来人,晋芸微微一愣,视线扫过尹寂夏错愕的脸,瞬间就明白了,是来找夏夏的吧! 把客人让进了里屋,晋芸忙着去做午饭。司俊青看着略显憔悴的尹寂夏,下意识牵住了她的手,“夏夏,别回鸿远了,我重新给你找份工作,离开傅莫骞好吗?” 尹寂夏苦涩地笑了笑,“连你也觉得我和他有一腿是吗?那你不嫌我脏?” “夏夏!”看她这样自怨自艾,司俊青也有些急了。 “也对!”尹寂夏抽出了手,自嘲的笑容在嘴角边兀自放大了,“连我未婚生子你都不嫌弃,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夏夏!”司俊青看了眼旁边默默不语的尹翩然,“你是做妈的人了,当着孩子的面这样说自己不合适!” 尹寂夏抬起眸子看着沉默的孩子,不知怎的,突然一把搂住了他,抱得紧紧的,倚在孩子稚嫩肩头放声痛哭了起来,“为什么,我明明是受害者,是无辜的,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四年前是,四年后是,我很努力地工作,只想平静地生活,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四年来的辛酸苦楚好像要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似的,混着滚烫的泪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 从未想到一向开朗乐观,天不怕地不怕的尹寂夏也会有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叫司俊青措手不及,除了一个劲儿地安慰,叫她别哭,也没了法子。 妈妈的突然失控让尹翩然一愣,小小的身躯微微轻颤了下,便乖乖地任由妈妈的泪水打湿了衣衫,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在她背上有节奏地拍着,好像在说:“妈妈不怕,一切有我!” 肆意哭过,尹寂夏肿着两个红红的核桃眼,心里却舒坦多了。 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照过,尹寂夏没有时间和力气去伤春悲秋,也没那个资格。唯有没心没肺,才能继续苟活。 饭还没好,她去给晋芸打下手,司俊青带着尹翩然到院子里玩起了皮球。 孩子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把球抛出了院外,赶紧小跑着去捡。司俊青跟着,走到门口时看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愣,他怎么也找到这儿来了? 傅莫骞逆光而立,高大的身躯有如神砥。皮球静静地躺在他脚下,名贵的手工皮鞋上蒙了一层细沙,看着灰突突的。 尹寂夏不知所踪,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查到她上了开往鹿港小镇的巴士,傅莫骞这才想起,那似乎是她的故乡。 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又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这里。 看见尹翩然的一瞬,傅莫骞如释重负,终于找到她了!可见到院里追出来的司俊青,原本松弛的神色重又紧绷了起来。 怎么又被他捷足先登?这个司俊青,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本章完结- 第二十九章 撵客 “司医生,然然,洗手吃饭了!”众人愣怔的功夫,尹寂夏出来吆喝了一嗓子,冷不丁瞥见戳在门口面色深沉的男人,怒火腾的一下窜起三丈高。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滚!”尹寂夏随手抄起门口的扫把,劈头盖脸就往男人身上挥去,战斗指数百分之百。 傅莫骞也不躲,任由她一下一下打着自己出气。 这次的事情因他而起,要是这样能让尹寂夏消气,那就任她打好了,反正皮糙肉厚,也打不残。 司俊青看不下去了,再怎么说挨打的也是他表弟,赶紧过来抢扫帚,“别这样夏夏,莫骞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受害人,日子也不好过。” 他的日子的确不会好过。 傅承儒的脾气司俊青是知道的,家教甚严。这次出了这样的丑闻,不把他赶出家门,惩罚也是少不了的。 “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仗着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随便欺负人吗?是,我是穷,可我凭本事吃饭,赚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钱,从没想过要攀高枝,飞上枝头当凤凰。你们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把人随便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吗?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尹寂夏这儿,告诉你们,不可能!外面想巴结你们的女人多了去了,爱谁谁,你们都给我滚,从今往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说罢,扫帚一横,直接把两人往院外轰,气冲冲地关上篱笆,拉着尹翩然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吃了瘪的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司俊青冤枉得很,要不是为了帮傅莫骞,这会儿,他应该和尹寂夏一家和和美美,其乐融融地吃着午饭了。 “都是你,好好的惹出这些是非来!早就警告你离她远点,现在好了,自己都保不住,还要拖她下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让你搞臭了名声,以后要怎么办?”司俊青几乎是怒目圆瞪,咆哮着吼了出来。 傅莫骞也不遑多让,“我的女人,我会负责到底,不劳你操心!”一句话,顶得司俊青哑口无言。 是呀,有了这些绯闻,尹寂夏倒还真成了傅莫骞的女人,而他,又是什么? 在门外赖了一个中午,日头越发毒辣了起来。兄弟俩铁了心似的干耗着,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愿离开。 晋芸吃饭的时候也想问夏夏到底怎么一回事,可那丫头嘴巴紧得狠,死活不开口。 来的都是客,做不通她的工作,也不能把客人晾在门外。晋芸还是开门迎了他们进来,好饭好菜地招呼着。 傅莫骞难得不再故作高冷,浅笑盈盈一口一个“阿姨”地叫着,跟着忙前忙后的,好像和晋芸熟络得很,看得司俊青直翻白眼。 尹寂夏怒气未消,余愤难平,一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一下午,都在僵持冷战中度过。两个大男人狗皮膏药似的赖在了这里,怎么都撵不走。 好容易熬到了晚饭时间,桌上四个大人一个孩子,大眼瞪小眼,吃得没滋没味,尴尬至极。 帮着收拾了碗筷,傅莫骞不等尹寂夏开口,就拉着司俊青主动告辞,倒是让众人大跌眼镜。这小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又想搞什么鬼? 不过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心里这样想着,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尹寂夏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不是滋味起来。 -本章完结- 第三十章 傅莫骞的好法子 海边的夜色是醉人的。 月朗星稀,徐徐的海风轻拂着海面,海浪拍打着礁石,沙沙作响,混着虫鸣,如同浑然天成的交响乐,撩动心弦。 尹寂夏一手牵着晋芸,一手牵着然然,赤着脚踩在细沙上,难得优哉游哉地闲庭信步。这样的放松,已是许久未有了。 远远走来一尊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兜,带着谦和的笑,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司医生?”没想到他又折返,尹寂夏盯着他,略显诧异。 他轻咳了两声,“闲着没事,出来散步,正巧又碰见你们了。” 正巧?还真是巧!不愧是兄弟,连傅莫骞死皮赖脸的模样都学得如出一辙。 司俊青的突然加入让原本安静的散步变得欢腾起来。 他带着然然在前面追逐浪花玩儿,时不时掬起一捧海水,往对方身上泼洒着。尹寂夏和晋芸跟在后面,一边要提防随时来袭的“水弹”,一边叫嚷着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呼喊声、嬉笑声划破了静谧的夜色,搅沸了沉寂的海滩。 其乐融融的场景,落在不远处深邃的寒眸里,是那么的刺眼。 指节攥得咯咯作响,闷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越发憋得慌。喉咙里涌起一阵咸腥,汗毛都被激得根根站立了,“尹寂夏,你等着,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几点,就觉得热风拂过,如同一尾轻羽在脸上撩拨,痒痒的。尹寂夏半梦半醒,睁开眼帘,一双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吓得她差点没尖叫出声。 张大的嘴巴被有力的大手捂得紧紧的,男人颇具磁性的声音入了耳,“别怕,是我。” 傅莫骞?他怎么进来的? “你,你……”尹寂夏惊魂未定,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低沉的音色更显魅惑。 尹寂夏看了眼旁边熟睡的孩子,只得乖乖起身跟着他出了屋。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带我去哪儿?” “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莫骞在前面大步走着,尹寂夏小跑着紧跟。一连三问,他都没有回应,径直走到了沙滩上。 “喊出来?”傅莫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子比天上的星辰更加闪亮。 “啊?”尹寂夏不明所以,满心疑惑地看着他。 他随手捡起沙滩上的卵石,奋力朝大海掷去,“傅莫骞,你是个大混蛋!”他大声嘶喊着,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苍穹,很快,又被浪潮拍碎在沙滩上。 “就是这样,你试试!”傅莫骞满是鼓舞地看着尹寂夏,“相信我,喊过就轻松了!” 尹寂夏迟疑着“喂”了一声,果然,心中的愤懑卸去了不少。 她又把两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也学着傅莫骞骂了一回,“傅莫骞,你是个大混蛋!” 傅莫骞不怒反笑,也参活了进来。 一时间,沙滩上歇斯底里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说的反复都是那同一句话。 喊过半晌,感觉嗓子有些沙哑了,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般,脑子却兴奋得很。 这个法子还真灵,过往的不悦好像真的被一股脑儿吹散在风里,只觉得无比的舒心畅快。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一章 诱惑 发泄过后,两人并排坐在了沙滩上。尹寂夏甩掉了拖鞋,任由细碎的海浪舔舐着脚丫,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伸手揉了下傅莫骞的耳尖,“都说被别人骂多了耳朵会发热,你怎么还是凉的,看来骂的不够!” 她咯咯地娇笑着,媚眼如丝,娇俏若水,如同一股涓涓细流淌进了傅莫骞心里,滋润了那早已干涸的心田。 四目相对,他璀璨的眸子里燃起了火,“那就再骂得狠一点!”说罢,毫不犹豫撅住了她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尹寂夏大脑直接宕机,忘了呼吸,只是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俏脸庞。 他的吻很霸道,像是某种惩罚,野蛮地蹂躏着她娇嫩的唇瓣。 许是不够解气,怒火难平,他居然含住她的下唇,死命地咬了一口。 “嘶……”疼痛袭来,尹寂夏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倒吸一口冷气。贝齿张开的一瞬,傅莫骞热情如火的大舌便见缝插针滑了进来,在她的檀口横冲直撞。 “唔……”尹寂夏的脑子里嗡一下就炸开了,理性瞬间被拉扯了回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猛地一推,惊魂未定地看着意犹未尽的男人。 “你,你,你别过来!”尹寂夏一手捂着唇,一手指着傅莫骞,惊恐的眼睛里尽是慌张,好像真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似的。 傅莫骞不禁乐出了声,唇边扯出了一抹邪狞的笑,“呵呵,怕了吗,以后还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吗?” 他舔了舔唇,手指轻轻抚上了唇瓣,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激情荡漾。 “你,你无耻!”尹寂夏嘴巴火辣辣地疼。瞧他一脸无赖样,想着刚才被他占了大便宜,气得直跳脚。 傅莫骞优哉游哉地看着暴跳如雷的佳人,“我怎么无耻了?亲自己的女人有错吗?” “放你丫狗屁!”尹寂夏急得骂脏话了,“谁是你的女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身上贴着你女人的标签了?” 傅莫骞扁了扁嘴,微微挑眉,“看来记号做得还不够明显!”说罢,幽冥般的身影再次向尹寂夏逼来。 尹寂夏忙往后退了几步,“你,你,你打住!” 她双臂绷直撑在他铜墙铁壁般坚硬的胸膛上,想要保持安全距离,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而傅莫骞好像铁了心要戏弄她似的,嘴角含笑,仍旧一步一步耐心沉稳地往前走。 他朝前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没走几步就贴到了冰冷的礁石上,这下,退无可退,没了后路。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四年前的一幕似又要重新上演,尹寂夏的眸子湿湿的,看着傅莫骞都有些模糊了,声音轻颤着,略微嘶哑。 傅莫骞被她的小手咯地有些疼了,极其不满地皱了下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剪到头顶,“我有那么可怕吗?嗯?” 他的尾音上扬,低沉却满是性感的you惑,一下子便搅乱了尹寂夏的一池春水,让她的心在惶恐中又生出了一点莫名的悸动和渴望,缩了脖子偏过头去,却又忍不住拿余光偷瞄他。 他低头和她前额相抵,鼻尖轻轻蹭着她的,好像逗弄小宠物。耳畔是“咚咚咚”强有力的心跳声,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呼吸交织着,纠缠着,是灼热的you惑。 -本章完结- 第三十二章 昂藏重现湖 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傅莫骞左手撑在冰凉的礁石上,手心下却是湿哒哒的一层薄汗。右手攥着尹寂夏纤细的手腕,贴合她细腻的皮肤,只觉火热的滚烫。 鼻息里满是她的绵软芳香,他却呆呆地定在那儿,进退维谷。 该放过她吗?亦或是,乘热打铁,乘胜追击,一举治好他的“病”? 见他犹豫不定,尹寂夏壮着胆子出了声,“嗯……” 她本想说“嗯,我们坐下好好说话行吗”,只是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单是简单不过,却性感至极,如同申银的一声轻哼,便一下打破了他长久的桎梏。 炽热的深吻将她的话悉数吞没,一刹那,久未抬头昂藏的力挺居然重现江湖。 她真的是他的福星,他的神迹宝宝!或许,将她送给他,是母亲做的最英明神武的决定! 身下的小可人儿极不老实地扭动了几下,试图反抗,可此时,这样的举动落在男人眼里就是火上浇油。 死死地将她按在礁石上,一手环上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一手霸道地捏着她的下颌叫她无从逃避。 他决定了,不再犹豫,他要她,疯狂地想要。他要化身最凶猛的猎人,将眼前的猎物吃干抹净。 如果说四年前是酒精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让他马失前蹄,那现在,面对甜美馨香的可人儿,他就是心甘情愿地泥足深陷。 如果这是疯狂,那就让他难得彻彻底底疯一回好了! 清醒的疯狂,清醒的肆虐! 尹寂夏的理智在他的野蛮掠夺下也渐渐消失殆尽。 挣扎无用,反抗徒劳,如果这是命运,那乖乖顺从一回也好,谁让他如此妖孽,谁让他you惑至深! 环上他的脖颈,她开始试着生涩地迎合他,闭上眼,静静地享受他带来的极致美妙。 一切似乎都渐入佳境,可突如其来隆隆的礼花声吓得尹寂夏一个哆嗦,尖叫一声推开了滚烫的“人墙”。 脆弱的小心脏都快要撞开胸膛的禁锢跳脱出来,仿佛是偷吃禁果的无知少女被家长逮了个正着,羞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埋了才好。 傅莫骞心里暗咒,“Oh *!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忙活了半天精心布置的这场夜空盛宴,没想却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成了坏事的败笔!” 一个下午,热脸贴着她的冷屁股,傅莫骞就在盘算着怎么哄她开心。 如果让她骂出来发泄一通是要拔去她心头的刺,那绚烂的烟火必定会成为抚平创伤的良药,让她忘却过去的种种不悦,独留下今晚的灿烂美好。 只可惜,天上的花开了,却把她心里刚刚萌芽的小花生生扼杀在了摇篮里。美好,终究成了遗憾。 烟火孤零零地独自盛放着,却少了欢呼尖叫和激动喜悦,甚至没能留住一星半点追随的目光。 “我,我先回去了,晚安!”尹寂夏捂着胸口,逃也似地飞奔回了木屋,只留下高大的黑影,在忽明忽暗的天幕下捶胸顿足。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三章 偷了他的心,却跟别的男人走了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一早,一辆银色的路虎和一辆黑色的卡宴一左一右停在了大门口,像极了两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勇士,耀武扬威地守护着院落。 尹寂夏这趟回来就是为了躲避,可既然逃不开,在这儿也没了意义。 昨天晚饭的时候晋芸随口一问,她也就随口一答,说是准备上午回樊城去了,没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个大男人又互掐了起来。 两个不相上下的男人,两辆不相上下的豪车,却会载着尹寂夏驶向不同的人生方向,开启不同的命运旅程。 昨晚上,尹寂夏想了一夜。 已经过了荒唐的年纪,还拖着个孩子,更是没了荒唐的资本。 傅莫骞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叫心动。 可无论如何,她都要从他的蜜糖陷阱里挣扎着自救,不能再让家人跟着背负舆论的压力惶惶不可终日。 故意避开傅莫骞满是期盼的眼眸,一咬牙,她还是领着然然大步走向了司俊青的卡宴,心里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不属于她的温暖柔情决不能有半点贪恋。 看着渐行渐远的单薄背影,傅莫骞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攥住了尹寂夏的手腕,“你确定,要跟他走?”他的牙齿咬到了皮肉里,眼底尽是狠戾。 尹寂夏深吸一口气,“嗯。”她不敢看他,却逃不开他逐渐升腾的寒冷和怒意。 “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尹寂夏声音略微颤抖,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别忘了,我是你的债主,债还没还清,你休想逃!”傅莫骞猛地一用力,将她往怀里一拽,作势就要打横抱起。 司俊青一把攥住了傅莫骞的领口,横眉怒目,全然没了往日的儒雅风度,“干什么,你放开她!” 傅莫骞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我履行债权人的权利,你管不着!” 司俊青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尹寂夏,“她欠你钱?欠了多少,我替她还。” “呵呵!”又是一声冷笑,傅莫骞的嘴角略微上扬,却是一片阴冷,“你?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还?你是她的谁?” “我……”司俊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尹寂夏急切地打断了。晋芸就在门口看着,她不想让母亲再为她担惊受怕。 “都别说了!傅先生,欠你的我保证分文不少还给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说罢,一个箭步窜上了卡宴,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一道门将他和她隔在了两个世界。 尹寂夏抱着然然,心头却感受不到一点暖意,只是一阵潮涌,泛着咸腥的苦楚。 看着绝尘而去的一抹黑,许是被扬起的沙尘模糊了视线,傅莫骞竟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只剩灰白。 这个女人,真的就这样弃他而去了?欠了他的钱,偷走他的心,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为她冲动一回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跟着别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尹寂夏,好样的,想逃,没门儿! -本章完结- 第三十四章 因祸得福 卡宴里,除了沉默便是沉默。 尹寂夏抱着然然若有所思。司俊青从后视镜里时不时打量一下,眉心间的沟壑越发深沉。 看来这次,他对她,是真的动了情,而她,亦非薄情寡义。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不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傅莫骞有机可乘。 车子平缓地停稳,尹寂夏才强打精神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司医生,麻烦你了,谢谢,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夏夏!”他还是叫住了她,有些话,憋闷得久了,不吐不快,“听我的,离傅莫骞远点,别趟这浑水。” 尹寂夏笑了,却掩不住眼底的落寞和满心的苦涩,“你放心,我明天就辞职,再见!”说罢,便带着孩子大步上了楼,没有一丝留恋。 分明是热浪滚滚的三伏天,司俊青却如同冰水里淋过了般从头凉到脚,“夏夏,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回头多看我一眼。” …… 尹寂夏说到做到。 第二天把然然送去暑托班,带着辞职信和银行卡,那里有五万块,是她的全部家当,准备最后一次昂首挺胸走进鸿远,和奋斗了四年的地方彻底再见。 一进大楼,她就感受到了明显的反常。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的臭鸡蛋烂菜叶,而是一张张温和的笑脸。 这是怎么了?这些人,被买通了,被威胁了,还是被灌了秘药了? 尹寂夏摸不着头脑,满心疑惑地上了39层。 投资部一如既往地忙碌,只是叶嫣然的座位空空如也,一点她存在过的痕迹也没留下。 拿着辞职信和银行卡,尹寂夏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经理办公室的门。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对上大班椅上白绍光含笑的眼,尹寂夏整个人都傻了,“白,白助理?” “是白经理。”他纠正道。 尹寂夏的粉面罩上了一层阴云,手心攥紧,眉头不由自主跟着拧巴了起来。他成了经理,那傅莫骞呢? 她的担心让白绍光眼睛一亮,莫骞这小子苦肉计没白演,这回,有戏! “咳咳,”清了清嗓子,他故作严肃,“傅经理因为严重失职,已经被下放到子公司去了。之前让尹秘书受了委屈,我代表集团郑重向你道歉。作为补偿,你的福利待遇上调,参照总裁办秘书待遇执行。” “啊?”尹寂夏反射弧太长,压根没跟上节奏。 不过才两天,不仅沉冤得雪,还加薪了,这是因祸得福吗? 那叶嫣然去了哪儿?是和傅莫骞一起去了子公司吗? 想到这儿,尹寂夏仿佛看到了叶嫣然扭着水蛇腰在傅莫骞身边跟前跟后的样子,说不出的酸涩搅着莫名的怒火全然盖过了加薪的喜悦,让她的脸色越发暗沉了。 -本章完结- 第三十五章 绿茶婊的真面目 辞职信和银行卡,一样都没送出去。 一上午,尹寂夏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风骚的叶嫣然和帅气的傅莫骞。 患难见真情。同被放逐到子公司,他们又是一个干柴,一个烈火,这下想不发生点什么都难了! 尹寂夏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脑袋,恨死了自己的瞻前顾后。 早知如此,那天,就该任性一回,跟着傅莫骞走! 可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想冲进去问白绍光,又觉得这样不合适,只是烦躁地不停转着笔。 啪嗒一下,签字笔不偏不倚落在了手机上,让尹寂夏一个机灵。对啦,找穆青青问啊,她在人事部,肯定门清! 员工食堂里,尹寂夏的重新回归叫穆青青欢欣雀跃,喷香的饭菜都塞不住她的嘴,“亲爱的,你可不知道,我为你担惊受怕的,不过现在好了,雨过天晴,你还加了薪诶!” 尹寂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青青,你知道,傅经理和叶秘书去了哪儿吗?” “啊?”穆青青顾不得满嘴的饭菜,抬起头诧异地张大了嘴,“你不知道啊,就是那个叶嫣然栽赃陷害你的,直接开除了呗!” “啊?”这回轮到尹寂夏合不拢嘴了。 时间倒回四天前的下午。白绍光去了停车场,才发现车钥匙落在了办公室。 叶嫣然自告奋勇上去拿,无意发现了桌上的照片。 曾经,叶嫣然也是司媛媛送给傅莫骞的“礼物”,只是没想傅莫骞对她全然没有半点“兴趣”,反倒是白绍光,意外爬上了她的chuang。 同样是礼物,尹寂夏的“待遇”明显比她高出了许多。 傅莫骞火急火燎地问她要尹寂夏的电话,又“钦点”尹寂夏一起参加会议,甚至一起出公司,这在她身上都是从未有过的。 女人与生俱来的嫉妒让她红了眼,想要捉弄尹寂夏,便拿手机拍下了照片,发到了公司论坛。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明所以的员工们将照片歪解成了经理和秘书的潜规则,一夜间,尹寂夏成了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践货。 叶嫣然歼计得逞,嘚瑟了不过一天,便被白绍光揪了出来,不但失了情郎,连工作也丢了,在樊城彻底断了生路。 外界并不知道详情,只说是叶嫣然嫉贤妒能,害怕尹寂夏抢她饭碗,故而栽赃陷害。 认清了绿茶婊的真面目,尹寂夏角色反转,成了可怜兮兮的受害人,博了无数的同情。 “那傅经理呢,他去了哪儿?”这才是尹寂夏最关心的。 穆青青砸吧砸吧嘴,“近海开发的项目好像出了点问题,遭到了渔民的强烈抵制,傅经理空降救火去了呗!” 哦,原来是这样,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哎,我说,你怎么突然紧张起太子爷来了,难不成你们真的……” 不等穆青青说完,尹寂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想什么哪,再乱说把你嘴缝了!” 穆青青的笑容突然定格在了嘴角,盯着款款而来的高大身影差点没流口水,自言自语道:“卧槽,真帅!” 尹寂夏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去,吃了一大惊,“你怎么来了?” -本章完结- 第三十六章 重拾梦想 司俊青的到来吸引了众多追随的目光,可他全然不为所动,满心满眼只有尹寂夏一人。 “你手机打不通,有事找你商量,我们出去吃吧,边吃边聊。” 他一开口,温润的声音如一股暖流,一下淌进了穆青青心里,花痴指数瞬间爆表。要不是他来找的是闺蜜,穆青青此刻怕是早就迫不及待扑上去了。 尹寂夏看了看桌上信号满格的手机,虽然满腹狐疑,可还是乖乖起身跟了出去。这是他头一次主动来找自己,怕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俊男靓女的组合在食堂里掀起了一阵热议,“这才是真命天子吧,好帅啊,看来和太子爷真是清白的!” 窃窃私语羞红了尹寂夏的脸,落在司俊青耳里,却是格外动听。他今天来,为的就是主动出击,宣誓主权,好叫傅莫骞死心! 知道午休时间短,司俊青也没走远,在鸿远旁边的西餐厅挑了个僻静的位子坐下,点了两份套餐,这才悠悠开了口,“离职手续办好了吗?” 端着柠檬水的手一顿,尹寂夏讪讪地低下了头,“那个,误会解除了,公司也给我加薪作为补偿,暂时,我还不想辞职。” 司俊青眸子一紧,拇指在食指腹上重重地碾了碾,旋即恢复了平静,“既然这样,那就先干着吧。” 出人意料的,他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张名片,“这位吴教授是口译方面的权威,你不是一直想学同声传译吗,她答应收你为徒,周一到周五晚上6点到8点授课,上面有她的地址电话,你直接找她就好,今晚就开始。” 他的话平静如水,却在尹寂夏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学同传?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只是生活压力所迫,才渐行渐远。 其实当初,尹寂夏高分考进A大外语系,愿望就是能成为一名同传译员。 要不是怀孕生子不得不辍学,此刻,说不定她已经站在梦想的翻译箱里了。 以前,和他闲聊间无意提起过,没想到他真就上了心。 “这位吴教授声名远扬,而我,已经荒废了这几年,怕是连日常对话都成问题了。我不行的,千万别因为我,坏了教授的名声。”尹寂夏苦笑着摇了摇头。 司俊青勾起了唇梢,“事在人为,只要你想,一定可以的。吴教授会帮你重拾基础,放心。” 抬头对上他殷切的眼,尹寂夏仿佛看到了光明。愿望的种子破土而出,要把遥不可及的奢望变成近在咫尺的现实。 “可是,然然……” “这个你放心!”司俊青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我可以帮你照顾。孩子交给我,你只管踏实去学就好!” 尹寂夏澄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心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是情不自禁的感动。 “司医生,谢谢你!”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唯有一句“谢谢”,承载了所有的感激。 司俊青难得开怀一笑,“傻丫头,谢什么,只要能助你圆梦,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句话,说得尹寂夏越发心虚了起来。 他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只是她不知道能不能敞开心扉,让他走进心里。 如今,又欠了他这么大个人情,以后真不知要拿什么来还了! “这样吧司医生,你要不嫌弃,以后你家打扫卫生什么的我全包了,就当我的一点谢意!”她真的不想欠他太多。 司俊青一愣,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提议,顿了三秒便掏出了一把钥匙,“好啊,家交给你,我放心!” 一句暧昧不明的话,烫红了尹寂夏的脸,却暖了司俊青的心。 就这样一步步靠近,真好!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七章 诡异的文件 许是梦想的阳光照亮了前进的道路,一下午,尹寂夏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得不行。 四点,白绍光交给她一份文件,“让后勤派车,你把这个送去海洋开发公司。” “啊?”尹寂夏错愕地叫出了声。 海洋开发公司是集团下属的子公司,就在鹿港小镇上。一来一回,车程得要近三个小时,晚上的课就赶不上了。这可是第一堂课,尹寂夏不想失信于人。 “经理,晚上我真的有事,都约好了的,能不能让司机直接送过去,或者我明天一早送去行吗?”她怯生生开了口。 白绍光面露不悦,“怎么加了薪,反倒不好好工作了?这么重要的紧急文件,司机要弄丢了怎么办,损失你赔得起吗?” 见尹寂夏神色黯然,白绍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恐吓到底,“现在就去,还能赶在那边六点下班前把文件送到,及时作出决断。再拖延,耽搁了,我可保不了你!” 尹寂夏知道,这是铁定推托不掉了,只得悻悻地接了文件,跟后勤要了车。临出发给司俊青去了电话表达歉意,请他代为转告吴教授,又请他帮忙照顾然然,这才放心踏上了去鹿港的征途。 这条路也不知走了多少遍,今天却有些突突地说不上来,难道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可明明才从鹿港回来的呀! 还不到晚高峰,一路顺畅得很,不过一个小时出头就到了海洋开发公司。 三层的白色小楼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比不得鸿远大厦的气势磅礴,可在这小镇也算得上是独具特色的地标建筑了。 集团派来的人,下面的自然不敢怠慢,副总出来亲自相迎。 尹寂夏以为把文件交给他,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去复命,副总却不敢接,“这么重要的文件,还是要您亲自交给总经理才妥当。” 那文件到底是什么,怎么搞得跟烫手山芋似的?尹寂夏不禁好奇。 副总一路领着她到三楼的总经办,笑着告退了。 尹寂夏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利落的“进”,她便不假思索地推门而入,看到大班椅上的男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是他? 这才想起来穆青青的话,近海开发项目出了问题,他来救火。 不过一日未见,他似乎憔悴了许多,古铜色的面颊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浓重的黑眼圈,红红的兔子眼,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事情很棘手吗?他看起来好累的样子。尹寂夏不由自主担心了起来。 “这是白助理,哦不,白经理让我送来的紧急文件。”她恭恭敬敬地把文件袋放到了办公桌上。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司机还在等。”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只想赶快逃离。 “等等!”傅莫骞像是看穿了她的伎俩,“打开看看!” “啊?”尹寂夏一脸错愕。这可是紧急文件,涉及的八成是商业机密,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随便偷看啊! 傅莫骞也不言语,挑眉示意她打开。 咬了咬唇,她还是顺从了,看到黑色加粗的大字标题,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了,“傅莫骞,这是什么鬼,你究竟想干嘛?” -本章完结- 第三十八章 一纸协议 看着也不知是被怒气还是娇羞染红了的小脸,傅莫骞面不改色,“就是字面意思啊,不明白?” “你,你,欺人太甚!”尹寂夏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呵!”傅莫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欺人太甚?我明明就是暖男大白好吗?” “我呸!”尹寂夏恨不得一口啐到他脸上,“暖男大白?亏你说的出口,能脑洞大开,想出这样龌龊协议的就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 傅莫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龌龊?我就是太他ma君子了才想把话都挑明,保障你的权益!你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被他这么一激,尹寂夏差点没拍着桌子跳起来,“我的心就算被狗吃了也不会浪费在你这种人渣身上!”说罢转身大步往外走。 “尹寂夏!”傅莫骞一字一顿喝出了她的名字,“你找死!” 他铁青着脸,一阵风似地窜到了她身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重重地覆上了娇嫩的唇瓣。 “唔!”尹寂夏眯眼皱眉,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肩,扑腾着试图推开来犯的男人。 傅莫骞怒不可遏地抱紧她一个转身,把尹寂夏死死地按在了门板上,双腿牢牢夹住她不容动弹,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地蹂躏着她的樱唇。 一阵生疼,麻木了,只觉咸腥,一定是被他蹭破皮,咬出血来了。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发泄,是赤果果的虐待。 直到气息将近,傅莫骞才猛地后退两步放开了她,猩红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顺着门板滑坐地上的佳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的一幕一下激起了尘封四年的痛苦回忆。尹寂夏死死拽着领口,胸口剧烈起伏着,“啊”一声尖叫,大颗大颗的泪珠便顺着白希的面庞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淌进了傅莫骞心里。 “夏夏!”他轻声唤着她,既心疼,又懊恼。可他实在不明白,明明是出于好心,怎么会把她惹毛成这样。 “我是认真的,从现在起,我要追求你!”他蹲了下来,垂眸看着她,言语间满是真切的温柔。 眼看着就要覆上她肩头的大手被她毫不留情地用力拨开,“别碰我!”浓重的鼻音夹杂着满腔的怒气,她就像只刺猬,轻触一下都会被扎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夏夏,听我说!”傅莫骞难得地低声下气跟她解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是真的希望能和你开花结果,才会想着拟了这个试婚协议,明确了我们的权利和义务,最大限度地保障你的利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最后我们没能如愿在一起,协议里也明确了你能得到的东西,总之,绝不会让你吃亏的。你要生气发脾气,也总要先看过条款再说呀!” 他难得的和风细雨,让尹寂夏稍稍放下了心防,抬头对上了他的眼,“资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会那么好?” 傅莫骞傻傻地乐了,“谁让我喜欢你呢!”他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柔情,耳根微微泛红,是从未有过的害羞。 这一刻,傅莫骞像极了全然无害的阳光男孩儿,一下便照进了尹寂夏蒙尘的心里。 一瞬间,她莫名都有答应试婚的冲动,但理智旋即把她拉了回来,拨浪鼓似地摇着脑袋,“我才不信呢,算盘打得那么精,把我卖了还傻乎乎替你数钱呢!” 看着她梨花带雨,鼓着个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傅莫骞再坚硬的心也立时化作了一滩春水,“乖,别气了,先看看协议,保证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章完结- 第三十九章 逃离 刚想接过协议,尹寂夏突然回过神来,“什么什么呀,脑子坏了才会签什么协议!谁要和你试婚,起开!” 试问有几对情侣恋爱前还会签个协议来相互约束,保障权益?傅莫骞真是脑子进水,情商低得没救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傅莫骞高大的身躯死死挡在了门前,“尹寂夏,我可以给你修改条款的权力,但这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曾经,他也犹豫彷徨过,毕竟尹寂夏还带着个孩子。 可自打那晚在沙滩让他有了感觉,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绝不会拱手相让。 司俊青用孩子拴住她,那他,就用白纸黑字的协议绑牢她。 他实在不明白尹寂夏的脑回路是怎么个构造。亲都亲过了,为什么还是油盐不进,死活不愿接受他? 像他这样英俊帅气又多金的主,搁在哪儿不是招蜂引蝶的料?女人应该恨不得直接往他身上扑才对,怎么到了尹寂夏这儿,就百般地不情愿呢? 见他收了温情,一副霸王硬上弓要用强的样,尹寂夏也不甘示弱,“除非我死在这儿,否则,傅莫骞,你想都别想!” 她的坚定决绝彻底把傅莫骞激怒了,眼底掠过一丝狠戾,“给你十分钟考虑清楚。听不到我要的答案,你该猜到会有什么后果!”说罢,转身摔门而去。 尹寂夏紧咬后槽牙,死死攥拳,染了蔻丹的指甲嵌入了皮肉里,“傅莫骞,你就是个BT,疯子!”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最坏无非就是把她吃干抹净,再砸了她的饭碗逼她还钱。 活了二十五年,尹寂夏从没像今天这般憋屈过。签一份荒唐可笑的协议,还要不明不白遭受威胁。 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只要今天能逃出生天,离了鸿远,不信她就得饿死街头! 至于所谓债务,完全是他的讹诈。他不仁,她不义,又没有凭据,她才懒得搭理! 当务之急,必须尽快逃离。虽然不是什么桢洁烈妇,可决不能和这种人渣扯上关系。 尹寂夏在屋里环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厚实的窗帘上。 办公室距地面约莫十多米,三面都是窗,有成片成片的厚窗帘可用。 东面是小花园,这个点儿静悄悄的,从那儿下去应该不容易被发现。 说干就干。 尹寂夏麻溜地扯下窗帘扣了死结,一头系在了窗框上,脱了高跟鞋扔下去,也顾不得穿着裙子行动不便,抓紧窗帘慢慢往下溜。 海边多得是高耸的椰树,她从小就练就了一手攀爬的好本领,这点活儿根本不在话下,三下两下就着了地,捡了高跟鞋,猫着腰穿过花园,翻出半人高的围墙,终于重获自由。 外面的世界,无限美好! 十分钟一到,傅莫骞推门进去,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和连成绳索的窗帘傻了眼,“尹寂夏,究竟是为什么,你宁可跳窗也不愿做我的女人?既然你是上天派来的救命稻草,那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拴在身边!” -本章完结- 第四十章 逮个正着 等到白色小楼完全消失在身后,尹寂夏这才舒了口气,可脚下不敢有丝毫懈怠。必须要赶快回樊城,带着然然躲得远远的! 长途巴士是坐不得了。上次傅莫骞那么快找来,估摸着就是买票登记身份证泄露了行踪。 尹寂夏心一横,索性打车! 寻思着是长途,她特地挑了个女司机,不怕被劫,安全。 谈妥价钱开足了马力往樊城赶,尹寂夏给穆青青去了个电话。 租住的房子肯定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得带着孩子去穆青青那儿凑活几天,边找工作边找房。索性还有些存款,应付一阵应该没问题。 车子刚停稳,尹寂夏付了车钱就火急火燎地往家跑。 傅莫骞是认得她家的,好不容易虎口脱险,她可不想再被他逮个正着。 推门进去的一刹那,看到沙发上相对而坐的两尊高大人影,尹寂夏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已经紧赶慢赶,他怎么会这么快,难不成会飞? 听到动静,沙发上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玄关,两个男人都目不转睛地把视线落在了门口的清瘦身影上,她,终于回来了。 尹寂夏扫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一个赛着一个地暗黑阴沉,好像是在比谁更冷酷似的。 一时间,火星四溅,尹寂夏眼珠子滴溜转着,就不知该落在谁身上好。 还是奶声奶气的娃娃音救了她一命,“妈妈。” 尹寂夏这才注意到,然然正坐在沙发前的地垫上摆弄着积木,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 其实,尹翩然只是不懂表达自己的情感,却非迟钝。 早就敏锐洞察到了两个帅叔叔间的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却又无力阻止,只等着尹寂夏回来救他于水火之中。 现在,救星来了,他自然不会再多忍一分钟,“妈妈,我饿。”小家伙扁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尹寂夏瞥了眼司俊青,现在都快七点了,难道他没带然然去吃饭? 以前,他都会把孩子照顾得妥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听然然这么一说,司俊青急忙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孩子跟前,一脸内疚,“对不起,是叔叔疏忽了,翩然饿坏了吧,走,叔叔带你吃晚饭去!” “不……”尹寂夏拒绝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傅莫骞也优哉游哉地站了起来,“走吧,一起,司大少请,不吃白不吃!”说罢,笑幂幂地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孩子,“想吃什么,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买哈。”那口气,满是宠溺,听得尹寂夏鸡皮疙瘩掉一地。 傅莫骞抱着尹翩然大摇大摆地出了门,经过尹寂夏身边时,她想伸手接过孩子,却被某人犀利的眼神吓得赶紧缩回了手。 看来,今天这顿晚饭,注定是要消化不良了。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一章 高手过招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办公室里,尹寂夏成功出逃,傅莫骞就猜到她一定会回樊城接孩子。 不由分说要了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樊城,他又犯了愁。 尹寂夏一定会请别人帮忙照看孩子,那孩子会在哪儿?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赶到了尹寂夏家,刚想敲门,就碰见司俊青带着然然出门吃晚饭。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今天,趁着尹寂夏不在,他们终于可以好好“聊聊”了。 傅莫骞的到来着实叫司俊青吃了一惊。 听白绍光提起过,出了“艳照门”的事,傅莫骞被下放到了子公司算是惩戒,怎么会突然回了樊城,还找上了尹寂夏的门?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 傅莫骞也是一愣,没想到在这儿又碰上了司俊青。尹寂夏那么放心地把孩子和家交给他照看,难道,这孩子真的是他的? 一股莫名的暗流在两人间涌动。 司俊青识人于微,傅莫骞愣怔的那一下,便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曲解的意味,索性将错就错,装出了一副男主人的架势。 “傅少?稀客啊,里面请!”他边说边从鞋柜里拿出了一次性鞋套,“家里少有客来,没有客用拖鞋,傅少将就下吧!” 傅莫骞的眼帘微微一沉,视线定格在司俊青的拖鞋上,眸子一紧,心里的不悦顿时放大了。该死,看来他还真是这里的常客,尹寂夏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莫骞没搭理他,自顾自往里走。 尹寂夏的家不大,客厅看着也就十平左右的样子,却布置得温馨整洁。浓浓的田园风格,如暖风拂面,让人格外舒心。 客厅里有一对小碎花的布艺沙发,前面铺了厚厚一层地垫,摆放着乐高积木和拼图。 傅莫骞自觉脱了鞋走上地垫,大爷似的坐到了沙发上。 司俊青有些无奈,但人已经进了屋,总不能再把他拎出去,只得咬咬牙,像模像样给他倒了杯水,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 “傅少爷今天怎么这么闲?不在分公司坐镇,跑回樊城来,看来是那边的问题都解决了。恭喜啊,这回姨夫该给你记上一功了。”司俊青说得倒是客气,眼里却满是鄙夷和嘲讽。 傅家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傅承儒对他们母子一直冷淡得很,这次更是把太子爷打入了冷宫,傅莫骞想要翻身,怕是不容易了。 傅莫骞也不恼。从进门起,他就在努力调整心态。高手过招,拼的就是谁先出错。要是轻易让司俊青挑起怒火,那这仗,他就输定了。 上次匆忙,光线又暗,根本没来得急打量尹寂夏的儿子,今天倒是可以好好看仔细了。 这孩子的眉眼像极了尹寂夏,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嵌在雪白的小脸上,忽闪忽闪地透着一股子灵气。 傅莫骞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傅莫骞,却是怯生生地不敢直视,生怕他是人贩子要把小孩拐了去似的。 这种想看又不敢看,似看非看的样子一下就把傅莫骞逗乐了,直接无视司俊青,而是向一直站在鞋柜处的孩子招了招手,“来,到叔叔这儿来好吗?” “你别吓着孩子,翩然他……”不等司俊青说完,尹翩然竟破天荒挪着小碎步一点点朝傅莫骞跟前靠了过来,看得司俊青目瞪口呆。 这孩子虽然治疗时间不短了,可收效甚微。 作为医生,和他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也就是勉强不被他排斥,傅莫骞一个生人,翩然怎么会这么听他的话,壮着胆就过来了呢? -本章完结- 第四十二章 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 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傅莫骞的唇梢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指了指地上未完成的拼图,“叔叔和你一起拼,好吗?” 尹翩然有些犹豫,不过这次,不再躲闪,而是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不下半分钟,沉着个脸拧着个眉头,一副少年老成小大人的样子,好像想看透什么似的。 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答案,脱了鞋也上了地垫,开始摆弄起拼图来。 一旁的司俊青错愕地看着这个小不点儿。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尹翩然吗,那个有自闭症的孩子? 傅莫骞说到做到,盘坐在地垫上配合他,不过只是打打下手,仍由孩子独立完成。 一幅300片的拼图,还是高难度的梵高大作《星空》,尹翩然不过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手速比成年人还快。 傅莫骞惊得合不拢嘴,一把抱起孩子转了个圈,“你太了不起了,真是神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摆在平时,陌生人的肢体接触一定会引发激烈的反抗,可今天,尹翩然非但没有反抗,还一副乖乖顺从的样子,红着耳尖讪讪地小声答道:“尹翩然。” “尹翩然,名字真好听,那你爸爸呢?” 这才是傅莫骞最想知道的。耗了那么久,从司俊青嘴里未必能套出的答案说不定会轻而易举从老实的孩子那里得到呢! 尹翩然原本还有些喜悦的脸上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神色戚戚地小声嘀咕道:“爸爸忙,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了才会回来。” 孩子的话让傅莫骞心头一惊,难道,这孩子的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转念一想,又不禁狂喜。看来司俊青不是他爸爸,那自己的胜算又增加了不少。何况没有别的男人碍手碍脚,他可以得到他们全部的爱,这可是天大的利好。 抱着孩子坐到腿窝里,傅莫骞难得地温柔耳语:“那我给你当爸爸,好吗?” 不等孩子回应,在一旁甘当陪衬沉默了半个多小时的司俊青忍无可忍,“傅莫骞,你不要得寸进尺,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赶紧离开!”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傅莫骞把尹翩然放到了地垫上,“然然乖,我和这个叔叔有话要说,你自己搭会儿积木好吗?”他好像已然是孩子爸爸的样子,终于反客为主,出了一口恶气! 尹翩然看看他,又看看司俊青,乖乖点了点头。 傅莫骞坐回沙发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司大少,我早说过了,尹寂夏是我的女人。谢谢你帮忙照顾孩子,可现在我来了,你可以回去了,不送!” “哼!”司俊青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的女人?傅少爷还真是会自作多情!在鹿港,夏夏的选择大家有目共睹。傅少爷脸皮还真厚,被拒绝了还敢找上门来,看来,我得早日把夏夏娶进门,好让你彻底死心了!” 司俊青一下就戳到了傅莫骞的痛处。这个该死的尹寂夏,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等抓到她,一定要好好治治才行! 紧了紧拳头,傅莫骞淡然一笑,“娶进门?那得把之前的烂摊子收拾好才行吧,难不成表哥想重婚,嗯?” 这回,司俊青脸上挂不住了,黑压压地布满阴云,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薄唇紧抿,半天说不上话来。 于是,尹寂夏推门便看到了两个男人不发一语,却无形中剑拔弩张的一幕。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三章 包间偶遇 今天,尹寂夏再次见识了某人的厚脸皮。 不但去了樊城最贵的紫金大酒店,还点了满满一桌山珍海味,鲍鱼鱼翅燕窝凑了个齐。 十人座的大圆桌,就稀稀拉拉坐了三大一小。傅莫骞毫不客气地坐了正对门的主位,左手紧挨着尹翩然,方便照应孩子,右手不远是尹寂夏。独留了司俊青,孤孤单单坐在对面,感觉离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一脸阴沉的司俊青和如坐针毡的尹寂夏,傅莫骞悠然自得的很,半点没有尴尬变扭,“都吃呀,看着能饱吗,开动吧!” 包间里除了傅莫骞对尹翩然的温柔低语,便只剩餐具碰擦的轻微声响, 尹寂夏和司俊青就像得了失语症,闭口不言。 服务员进来上菜的空挡,一抹鲜艳的大红从门前晃过,不过两秒,惊喜的笑脸便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莫莫,真是你呀,好巧!” 尹寂夏认得,就是美容会所的那个女孩子,穿着颇有民族风的中国红长裙,显得越发娇俏可人。 司俊青闻声回头,女孩儿瞥到他的一瞬,笑容顿时僵住了,“姐夫,你也在。”她喃喃地出了声,全然没了刚才的活力四射,倒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心虚得紧。 她的声音很轻,可在安静的包间里,那一声“姐夫”还是清晰地入了尹寂夏的耳。难道司俊青结婚了?那他的表白…… 尹寂夏有些错愕地看着司俊青。 司俊青也不应那女孩儿,径自回过身来,对上尹寂夏疑惑的眼,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又听见一声略微沙哑的女声响起,“芸芸,做什么呢,大家等你开席呢!” 司俊青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蹙,身子有些僵住了。 话音刚落,门缝里又出现了一抹黑色娇小的身影,看着年长些,穿着干练的职业装,齐儿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 “呦,莫骞也来了,好巧啊!”她的目光从傅莫骞脸上一扫而过,转而疑惑地打量着尹寂夏母子。 不等傅莫骞开口,红衣女孩儿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嘀咕道:“姐姐,姐夫也在。” 黑衣女子这才把目光投向了背门而坐的熟悉身影。 司俊青一动不动,只是放在桌上的手略微收了收,眼底晦暗不明,咬着牙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尹寂夏摸不着头脑,可还是敏锐觉察到了异样,转而向傅莫骞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傅莫骞眸子一亮,露出了难得舒心的微笑,挑着眉大有一副坐等看戏的架势。 还是那黑衣女子先开了口,“俊青,好久不见。”语气淡漠,静如止水。 司俊青不得不回过头去,同样平淡地回了一句,“小婉,好久不见。” 尹寂夏彻底懵了。 刚刚红衣女孩儿管司俊青叫姐夫,叫黑衣女子姐姐,那司俊青和黑衣女子就该是夫妻啊!可他们看着更像是久未蒙面的故人,连热络都谈不上,透着无比的疏离和冷漠,哪有一点夫妻的样子啊! “啧啧啧!”傅莫骞终于开了口,“世界真小哈,吃顿饭也能碰上自家人。好了,今天这顿,要改成司大少的家宴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走吧!” 说罢,抱起了尹翩然,出门前还不忘幸灾乐祸地在司俊青肩头拍了拍。 尹寂夏见他把然然抱走了,只得赶紧起身,抓起包追了出去,包间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 -本章完结- 第四十四章 去鹿港的邀约 傅莫骞重又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点了三份简餐。 大餐吃不上了,可肚子还是要填饱的。 尹寂夏看着春风得意的某人,脑子里一长串的疑问再也憋不住了,“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的对吧,快说呀!” 傅莫骞始终挂着狡颉的笑容,“你该谢谢我,让你看清了所谓痴情种的真面目!拿什么回报我,嗯?” 尹寂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切,爱说不说!”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傅莫骞端着架子,一副想知道就快来求我的架势。 尹寂夏傲娇地拧着眉,对他不屑一顾。 尹翩然夹在两人中间,左瞧瞧右看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幼稚。” “你说什么?”男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傅莫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有些挂不住了。竟然被一个小毛娃说幼稚,让他大少爷脸面何存? 尹寂夏则是惊喜万分。 然然在生人面前从不出声,治疗了这么久也不见起色。今天竟然破天荒说了话,这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啊!要不是碍于大庭广众,她真想一把把儿子抱起来转个圈,好好亲一亲。 见尹寂夏喜形于色,傅莫骞疑心病犯了,脸色更加难看。这个丫头,是在借孩子的嘴笑他幼稚吗?拒绝了他,还要嘲笑他,怎么可以? 气氛一下又陷入了尴尬地寂静,比之前更甚。 傅莫骞喊了司机来送他们回家。 今天怪得很,跟傅莫骞在一起,尹翩然就不长脚似的,一直要抱。在车上也是乖乖地腻在他怀里,反倒不愿意和尹寂夏亲近了。 当妈的莫名失了宠,一肚子怨气。 到了楼下,刚想接过孩子,某人却推门下来,直接抱着孩子大步上了楼。 眨巴眨巴眼,看着消失在楼道里的身影,尹寂夏一咬牙,大步追了过去。 开了门,尹寂夏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谢谢傅少的晚餐,时候不早了,然然要休息,您请回吧!” 傅莫骞压根不搭理她,弯下腰和风细雨地对尹翩然说道:“然然自己玩会儿拼图好吗,叔叔有话和妈妈说,一会儿就好。” 孩子听话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扫了眼尹寂夏。 转过身去看着不听话的小女人,傅莫骞的眼神立时变得凌厉了,“走,去你房间!”不等尹寂夏应声,反客为主直接进了卧室。 “哎,你这人怎么……”尹寂夏赶紧追了过去。 刚进屋,冷不丁就被一只大手拽到了滚热的胸膛上,腰被搂得死死地,感觉都快被截断了。 “说,打算怎么谢我?”头顶上的男人音色低沉,混着他身上特有的麝香味,散发出致命的you惑,让尹寂夏的心跳一下漏了拍。 “我……我……”她竟然结巴了,半天说不上话来。 “签了协议,留在我身边,嗯?”男人凑到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嗓音。 一股热气哈在了她的脖颈,痒痒的,烫红了她的耳尖,上扬的尾音把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瞬间,尹寂夏觉得全身瘫软,要不是扶着男人的胸膛,怕是就要跌坐下来。 “决定了?这么快就对我投怀送抱哈!”男人轻轻浅浅地笑着,眸子闪亮得好像璀璨的星辰,一下便迷住了尹寂夏的眼。 瞬间的愣怔差点叫她迷失。陡然回过神来,她猛地推了男人一把,逃离了他的束缚。 “啧啧啧,女人,变脸怎么和翻书似的。”他轻轻揉了揉胸膛,她刚才撑着的地方,似乎还留有她的温度和芳香。 “收拾一下,准备明天和我一起去鹿港,把孩子也带上,早上来接你。” “哎你……”你凭什么指派我,我的直属上司又不是你?可这些话没等尹寂夏说出口,男人已经潇洒地大步离开,只留下淡淡的麝香味,证明他真的来过。 真的要和他一起去鹿港?尹寂夏揉了揉发烧的脸,心里七上八下没了主意。 -本章完结- 第四十五章 干柴烈火 不知为什么,今天尹寂夏醒得格外早,脑子也不知想的什么,顺手就开始收拾衣服,她的,然然的,装了一大包才愕然顿住。这是干嘛?难不成真的要和傅莫骞去鹿港? 冲进卫生间用凉水拍了拍脸,尹寂夏看着镜子里的面容,顿觉陌生。 怎么好像不知不觉和傅莫骞越走越近,思绪也跟着他起起伏伏,这还是那个心无旁骛,辛勤工作的勤劳小蜜蜂吗? 深吸一口气,尹寂夏定了定心,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流理台上的手机指示灯一闪一闪。这是尹寂夏的习惯,孩子睡觉的时候把手机调成静音。 不知是心虚还是第六感作祟,尹寂夏轻颤了一下,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总觉得是他。 接,还是不接? 她攥着手机犹豫了半晌,直到那头电话挂断才长长舒了口气。就当没看到来电吧,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她的顶头上司了,能奈她何? 想着,便也释怀了,趁着孩子没醒,赶紧洗漱了好下楼去买早点。 门一打开,一尊宽阔的胸膛挤了进来,带着外面浑浊的热度,差点没撞上尹寂夏的鼻尖烫着她的脸。 “怎么不接电话?我才去海洋开发公司几天,就胆儿肥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嗯?” 男人再次用胳膊把尹寂夏圈禁在了门板上,凤眼微眯,薄唇紧抿,满脸的不悦。 他靠得那么近,弯腰歪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几乎快要贴上她的唇。 她偏过头去紧贴在门后不敢看他,却躲不开他的气息,是他身上特有的麝香味,混着烟草的芳香,还带着阳光的味道,一下便窜进了她的鼻息里。 “到底为什么,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没有暴跳如雷,而是温柔地轻喃,像极了缠绵的情话。 热风拂过尹寂夏的面颊,本就乱了的心跳瞬间漏了拍。 起来就顺手关了空调,此时屋里的温度已经上升了不少。让他这么一闹,尹寂夏更是香汗淋漓。 细密的汗珠湿了前额的刘海,汇成一条细线,顺着尖细的下巴流下,不偏不倚滴进了领口。 尹寂夏的圆领睡裙式样保守,却是怀孕的时候穿的。如今瘦了下来,怎么看都松松垮垮的大了许多,就好像是小孩子偷了大人的衣服套在身上,看着有些滑稽,有些可爱,又有些勾人。 领口的圆弧横亘在傲人的立挺上,挡不住若隐若现的美好风情。 傅莫骞只觉得口干舌燥,喉结滑动了下,脑子一热,温热的唇便贴上了她的脖颈。 他闭上眼,一点点熨烫着她的美颈,顺着纤长柔美的弧度一路向上,越过下巴直接撅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尹寂夏身子一颤,瞪大眼睛想推开他,身前的人墙却纹丝不动,反倒得寸进尺,整个贴合了上来。 尹寂夏又羞又恼,又怕吵醒孩子,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只得不停地拍打着他,试图让他停下来。 隔着薄薄的布料,男人清晰感觉到了贴合的绵软,眼底掠过一抹浅笑,勾起唇,大手准确无误地覆上了期盼已久的山峰。 尹寂夏里面是真空的,被他的大手轻轻一揉,又用拇指调皮地点了点某尖,整个人便着了火般又酥又麻,忍不住轻哼。 “呃!” 尹寂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脸刷一下就像红透了的苹果,连带着身体的皮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男人嘴角的笑容兀自放大了,肆意纵情加深了这个吻,长舌翻滚着巨浪,恨不得把她腹里的空气统统席卷。 甘柴猎火一触即发,两人正在不断加深的亲密中忘我沉沦时,奶奶的童声响起,“麻麻,尿尿。” -本章完结- 第四十六章 重回鹿港 尹翩然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出了房间,只是隐约看到个人影便叫了一声。 没想这一声,却吓了门口的男女一大跳。 尹寂夏猛地推开火热的胸膛,慌慌张张拿手背擦去唇上残留的润湿。被儿子逮个正着,当妈的这张脸以后还要不要了? 傅莫骞一脸沮丧,怎么会被这小子撞个正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尹寂夏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带孩子去卫生间。趁着这个空档,傅莫骞也抓紧调整呼吸,理了理思绪。 其实,要她去鹿港,既是出于私心,也是会为了公事。 那是她的家乡,风土人情,民俗习惯她都了如指掌。或许只有她,才能帮忙平息事端,打破目前的僵局。 从卫生间出来,尹翩然也醒了大半,小眼睛滴溜溜打量着傅莫骞。 “赶紧洗漱一下跟我出发,早餐备好了,在车上吃。”他倒是一点客套都没有,妥妥地安排好了行程。 由不得尹寂夏拒绝,他毫不避嫌地贴上了她的后背,推着她就往卫生间去,“赶紧的,一会儿早高峰该堵车了!” “我洗过了!”尹寂夏一个急刹车,回头的时候发梢扫过傅莫骞的脸颊,痒痒的,带着淡淡的花香,惹得他喉头一紧,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屏气凝神,傅莫骞强装镇定,“那,那你去收拾东西,我帮然然洗。”他知道,再和尹寂夏继续靠近,他就要濒临失控了。 “你可以?”尹寂夏一万个不放心。 “快去!”他抛开她,径自朝孩子走去。 等尹寂夏换好衣服提着包出来,尹翩然也洗白白了,精神抖擞。 傅莫骞高高地把孩子举到肩头坐着,大喊一声:“下一目标,鹿港小镇,出发!” 然然抱着傅莫骞的脑袋,咯咯咯地笑着,差点没惊掉尹寂夏的下巴。 这还是她的然然吗?怎么觉着,自闭症都好了呢? 到鹿港不过才八点。送了尹翩然去晋芸那儿,傅莫骞带着尹寂夏直奔海洋开发公司。 副总已经在门口候着,急速地汇报着,额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渔民们又来闹事了,堵住了工地的门,只得停工了。他们说了,施工惹怒了海神,要再继续下去,他们就集体自杀。” 傅莫骞冷笑了一声,“哼,拿死来威胁,我还真就不信了,他们舍得豁出命去?” 尹寂夏也敏锐觉察到了事态的严重,“海神是渔民供奉的守护神,为了海神,他们可是不顾一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你们做了什么,怎么会惹怒海神呢?” 傅莫骞这才一五一十把开发受阻的事告诉了尹寂夏。 原来,鸿远集团拿下了近海的一块地皮,准备兴建游艇度假村。建成以后,将极大地推动鹿港的经济发展,为世世代代靠海吃海的渔民们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 本是一桩好事,却在破土动工后因为养殖场莫名地死鱼遭到了渔民的强烈抵制。 渔民们偏执地认为,是大兴土木惹怒了海神,死鱼就是个警示。 傅莫骞哪会信这些“歪理邪说”,想要调查死鱼的原因,却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抵触,工程一下停摆,陷入了僵局。 “你说,真有海神吗?”傅莫骞面色凝重地问道。 尹寂夏笑笑,黛眉一挑,“你说呢?”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七章 一探虚实 傅莫骞嘲讽地勾了勾唇梢,“谎话说久了,连说的人也会当真了。” 尹寂夏呵呵乐了起来,“只要有利可图,真假又有何妨?” 一句话点醒了傅莫骞,“那你说,谁最想从这件事里得利呢?” 尹寂夏不假思索地答道:“海巫。” 海巫是个什么东西,傅莫骞还是第一次听说。 思索片刻,尹寂夏悠悠地说道:“我觉得吧,你应该先去拜会下族长。要知道,在鹿港,他的话分量仅次于海巫,可比政aa府公文管用多了,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呢!” 傅莫骞眼睛一转,“那你陪我去。” “我?”尹寂夏面露难色,倒吸一口冷气,“还是不要了吧,我去了只会帮倒忙,对付一个族长,相信你绰绰有余。” 见尹寂夏执意不肯,傅莫骞也不好强求,打听了族长的住处,又备了厚礼,恭恭敬敬地上门拜会。 晌午出门的时候烈日当空,等到月上柳梢头也不见傅莫骞回来。尹寂夏在办公室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莫名地直突突。难道,出了意外? 时针指向了八点。看着窗外阴沉的暮色,尹寂夏再也坐不住了。拜会族长的主意是她出的,要是傅莫骞因此出了什么意外,叫她情何以堪? 攥了攥拳,她决定走一趟。 族长的家紧挨着祠堂。 尹寂夏看着门口面目狰狞的神兽,心里直发毛。可为了傅莫骞,还是一咬牙,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操着鹿港方言问:“你找谁?” 尹寂夏差点就要用方言脱口而出了,清了清嗓子,还是用普通话客气地问道:“您好,我是鸿远海洋开发公司的,我们傅总上门拜访过。请问他还在这里吗,我给他送紧急文件的。”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用蹩脚的普通话回道:“你等下。” 隔了不多时,门重又打开,妇人侧着身子让到一边,“跟我来吧!” 这是尹寂夏第二次走进族长的家,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感觉,只是今夜,似乎格外宁静,没有蝉鸣狗叫,只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浅浅的呼吸声。 既然妇人领她进来,说明傅莫骞还在这儿,只是希望,平安无事才好。 绕过前院,尹寂夏来到偏厅。不同于外面的漆黑死寂,这里灯火通明,还隐约听到交谈的声音。 推门进去,尹寂夏一眼就看到了傅莫骞,和族长相向而坐,红涨着脸,西装领带尽数脱了去,领口敞开了三四颗扣子,露出的胸膛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究竟喝了多少?怎么上脸成这样? 看到尹寂夏,傅莫骞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他的眼睛虽红,可眼神犀利如常,还好,没有喝醉。 尹寂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恭恭敬敬地摊在他面前,“傅总,紧急公文,需要您签字的。”说罢,像模像样递上了签字笔。 傅莫骞看了眼“公文”,全英文的公司简介,只不过最下面一行用英文斜体加粗,写着“赶紧撤”。 眉心微蹙,大笔一挥签上名字,合上了文件夹,“你可以走了。” 尹寂夏哪放心让他一个人继续呆下去,“总公司的视频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要是缺席,董事长会怪罪的。” 这丫头,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还真能扯。 不等傅莫骞回话,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族长发话了,“急什么,来的都是客,不招呼尽兴怎么能走呢?你们董事长要怪罪下来,让他来找我!这位小姐,一起坐下吃顿便饭吧!” -本章完结- 第四十八章 血债血偿 族长发话,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尹寂夏识相地挨着傅莫骞坐下,刚沾着椅子,垂在桌下的手变被他紧紧牵住。 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他的手捏了捏,目光更是冷峻了。 “族长,鸿远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再多让步,绝对是不可能了。”傅莫骞语气明显强硬了许多。 本想再和他耗一耗,可尹寂夏一来,傅莫骞立马就改了主意。他孤军奋战就好,可不想扯上喜欢的女人。 族长一声冷哼,“呵,傅总,我以礼相待,可既然你们不领情,我也就不再多留。不是我尹某人得理不饶人,这海神可是万万开罪不起的。你们触怒了海神,总该给个交代!” “痛快点,你想怎么办?” “血债血偿!” 傅莫骞摇摇头,嘲讽地讥笑了起来,“又不是杀人放火,深仇大恨,哪来的什么血债血偿?” 族长一脸严肃,“你们的工程动了海神的命脉,那些死鱼就是海神的警示。欠了海神的,必须血尝!来人,今天不见血,休想走出这个门!”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了七八个膀粗腰圆的彪形大汉,把门口堵得死死的。 尹寂夏心里大呼不好,傅莫骞倒是云淡风轻,“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族长还想限制人身自由?” 那族长卸了慈善的伪装,凶相毕露,“鸿远集团的太子爷,您的血可金贵着呢,要我通知傅总吗?” 原来,他做足了功课,一早就知道了傅莫骞的身份。 傅莫骞也不是吃素的,卷了卷衣袖,把尹寂夏护到身后,小声耳语道:“一有机会就跑,别管我。” 阵阵拳风袭来,傅莫骞三下两下就解决了门口的拦路狗,看得尹寂夏目瞪口呆。原来,他可不是傻高个儿花架子,这么能打,真是小瞧他了! 刚想夸他两句,就见族长抄起凳子作势就要往傅莫骞头上砸去。 “小心!” 尹寂夏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下意识直接砸在了族长的后脑上。 殷红的鲜血流出,族长扔了凳子,一个踉跄,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 “跑!”不等尹寂夏回过神来,傅莫骞牵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拽出了屋,夺门而逃。 一直跑回海洋发展公司,两人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了下来。 自打渔民闹事以后,这里就加派了保镖以防万一。不敢说固若金汤,可相对安全许多。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恶斗,尹寂夏不放心地在傅莫骞身上来回扫着,唯恐他受了伤。 “放心,我好得很,要不脱了给你检查下?”傅莫骞故意“严肃认真”地看着她,作势就要脱衬衫。 “你……”尹寂夏红涨着脸,也不知是刚才跑得太急还是这会儿羞的,“你别没正经。今天我可是失手把族长开了瓢,你快好好想想怎么善后吧!”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傅莫骞说得云淡风轻,跟没事儿人似的。 -------- 族长家,挪开了偏房的屏风,族长捂着包得跟粽子似的脑袋,哎呦呦忙不迭叫唤。 一袭黑衣的面具男人睨了他一眼,满心不悦,“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赤手空拳的,白养活你们了,一群废物!” 族长苦着个脸解释道:“原以为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没想到那么能打,失算了。” “我不管他怎么样,总之,我要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再失手,这个族长你就不用继续当下去了,趁早滚蛋,懂?”男人的眼底划过一丝狠戾。 -本章完结- 第四十九章 犟嘴的丫头 族长家。 洗漱过后,族长倚着床头愁眉紧锁,“哎,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傅莫骞身边的那个丫头了呢?挡了鸿远的财路,还要和太子爷抢人,真要把鸿远惹毛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妇人轻叹一声,也陷入了沉思,突然眸子一闪,“哎,我怎么觉得那丫头看着面熟,好像,好像,对了,好像尹仲家的那个丫头!” 族长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两眼放光,“那个不详人?你确定?” 中年妇人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对,应该没错,不过长大了些,模样还是和小时候差不多,就是她!” 族长欣喜地握住了妇人的手,“老婆,这下我们有救了!” ---- 海洋开发公司三楼,总经理办公室,傅莫骞一直缠着尹寂夏不放,“你是担心我,才追过来的是不是?” “早知道这样就能试出你的真心,上次来鹿港,我就该来拜会这位族长的,也不至于让你跟着司俊青跑了!” “刚才怕吗?傻丫头,以后不许这么冒险了,我心疼!”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真的爱上我了吗?” “也对,依我的条件,你对我没感觉才怪!” “尹寂夏,你真有眼光,做了最明智的选择,谢谢你!” 傅莫骞像是中了邪,乐呵呵不停自言自语。 “哼,傅莫骞,少自作多情!”尹寂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看看你死了没!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是因此丧命,我不成了间接帮凶?” “就是不想背上共犯的罪名,图个心安理得罢了!” 尹寂夏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手掌在傅莫骞的右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傅莫骞,快醒醒,别做梦了!别说是这辈子,就是下辈子,我也绝不会爱上你!” 一个未婚妈妈吗,拖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尹寂夏还有什么资格言爱呢? 傅莫骞瞬间变了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贴合胸前,青白着脸咬牙切齿道:“尹寂夏,你好狠,这里好受伤。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住进那里,叫你逃不掉!”边说,边伸出手指在尹寂夏的胸口戳了戳。 手指触碰之处,如一股电流划过,酥酥麻麻的。 夏天的衣衫本就单薄,尹寂夏似乎觉得被他指尖的温度烫了一下,热度一下从胸膛窜上了脸颊,连带着耳根都泛出了浅浅的粉。 原本大好的气氛让犟嘴的小女人破坏殆尽,傅莫骞再也没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情。 “走吧,送你回家!”他阴沉着脸,努力压制着不断发酵的怒气。 “不用。鹿港我熟得很,自己回去就行!”小女人今天似乎有些不开眼,也不知是故意和他做对还是怎的。 傅莫骞的脸黑得像锅底,眼睛里藏了无数把小刀子,齐刷刷朝尹寂夏飞来,“别挑战我的底线!要么我送你回家,要么今晚留在这儿陪我!” 尹寂夏身子一僵,“那我,回家!”赶紧大步出了门。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间流转,一路上,寂静无声。 到了院落前,尹寂夏恭恭敬敬地说了句:“我到了,您请回吧,谢谢!” 冷漠疏离的口气让傅莫骞不爽地皱了皱眉,“我去看下然然,和阿姨打声招呼再走。” 这回,尹寂夏没再阻拦。借她十个胆,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摸老虎屁股。 “妈,然然,我回来了!”尹寂夏扯着嗓子喊着,却没人应声,正在四下张望之时,看到桌上的条子,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章完结- 第五十章 献祭 白纸上歪歪扭扭一行手写的黑字:想要他们活命,速来祠堂献祭。 要不是傅莫骞及时扶了一把,尹寂夏真就要瘫软下去了。 “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绑架恐吓呀!你别急,我来报警,让警察来收拾他们!” 尹寂夏急忙拦住了他,“没用的。”她已然没了气力,眼神涣散,空洞得只剩绝望。 “没用的,你不懂。”她莫名地笑了,嘴角开出了诡异的花,像是讽刺自嘲,又像是料定某种劫数难逃的认命。 顿了顿,她才解释道:“鹿港号称三不管,法不管,政aa府不管,黑道也不管。在这儿,海神最大,一切都是海巫说了算。” “什么?”傅莫骞觉得不可思议。 来鹿港也有些时日了,却从没人告诉他这些。 这还是在二十一世纪吗?怎么当今法治社会,还会有这样荒蛮愚昧的地方? 傅莫骞心里毛毛的,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那献祭又是什么?” 尹寂夏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清秀的脸庞。 漆黑的夜里,连月亮星星都怕得隐匿了踪迹。 她被架在高高的柴堆上,火把点燃的一瞬,绝望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是闭上眼,安静地等着烈焰焚身,吞噬一切。 那是尹寂夏第一次直面死亡,如此残忍,令人心悸,可渔民们却在不住地欢呼。献祭过后,海神会保佑大家风调雨顺,只要自己得利,又有谁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人性,生来就是如此残忍自私,只不过躲了十五年,安逸了十五年,尹寂夏再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当作祭礼献给海神的那一天! 可这些话,她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告诉傅莫骞的。 恐惧袭来,尹寂夏只觉汗毛竖起,全身冰凉,可还是故作镇定,努力装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献祭,就是一种祭祀海神的仪式,和你们祭天差不多。没事的,妈妈和然然都会安然无恙的。”她波澜不惊地安慰道。 “那你真要去祠堂?” 尹寂夏笑着摇了摇头,“我才没那么傻,明知是陷阱,还不顾一切往里跳。放心吧,我会另想办法。” 轻叹一声,傅莫骞满脸自责,“都怪我,在族长家遇上那样的事,就该想到他们不是遵纪守法的人。只顾着加强公司这边的安保,却疏忽了阿姨和然然。对不起!相信我,一定有办法救他们!” 傅莫骞笃定的语气让尹寂夏心里暖暖的,“不赖你,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从现在起,你必须时刻和我待在一起,寸步不离,让我来想办法好吗?” “嗯。”尹寂夏点点头,是难得的乖巧温驯,“你也累了,先喝口水歇一歇,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尹寂夏转身给傅莫骞倒了杯白开,看着他一饮而尽,若有所思地说道:“傅莫骞,谢谢你,如果有来生,希望早点遇见你。” 傅莫骞不明所以,这丫头是怎么了? 刚想问她是不是在表白,脑子一晕,眼前漆黑一片,直接昏厥了过去。 尹寂夏探了探他的鼻息,很是平稳,又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见任何反应,这才大胆抚上了他英俊的脸颊,细细端详着,想把这张面孔深深地植入脑海里。 “傅莫骞,明天太阳升起,一切就都结束了。忘了我吧,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一章 夜半救兵 等傅莫骞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白花花的日光灯照得他晃眼。 环顾四周,诺大的办公室冷冷清清,只剩他一人。 糟糕,这个丫头竟然胆大到对他下药,一定是只身赴约,赎人去了! 揉了揉额角,又扶着墙步履蹒跚地去卫生间冲了把脸,傅莫骞这才缓了过来。 三不管,今天,我偏管定了! 掏出手机,也顾不得时间,赶紧给远在樊城的莫盛达去了电话。 常年的刑警工作让莫盛达听到铃声就条件反射,不出三秒便接通了电话,“三儿,怎么了?” 已经半夜一点多了,这个时候,傅莫骞找他,肯定是有要紧事。 “大哥,我在鹿港遇上绑架案了。” “鹿港?”莫盛达一愣,那个三不管的地方,这小子怎么不知死活地跑那儿去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傅少爷?” 救人要紧,傅莫骞没心思和他解释,“是我老婆孩子和丈母娘,被不知好歹的土鳖绑去给海神当什么祭礼,赶紧想办法帮我救人!” “什么?”莫盛达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一下从被窝里弹了起来,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等我,马上到!” 莫盛达紧赶慢赶,半个小时到了海洋开发公司和傅莫骞汇合,还拉来了一支正规军,都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特警。 “知道祠堂在哪儿吗?赶紧带我过去!” 傅莫骞在前面领路,把守楼的保镖也一起带上了。 人多力量大,他们要对付的,可是刁蛮粗鲁的渔民,多些人手总不是坏事。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黑夜里潜行,所到之处,鸦雀无声。可临近祠堂,气氛变得骤然紧张,连空气都越发稀薄了起来。 祠堂正门紧锁,可围墙的花砖缝隙里时不时透出隐约的火光,还有男人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 糟糕,尹寂夏会不会已经…… 傅莫骞不敢想,急吼吼地差点就要冲过去砸门硬闯,关键时刻被莫盛达一把拦下,“别急,先探路。” 朝后面的特警比划了一下,一人出列,三下两下翻过了墙头。 不过十分钟,便有了回信:“里面聚集了百来号渔民,全是青壮年男性,没有武器,都跪在广场上。一个戴面具,穿长袍的男人在祠堂北广场的祭坛上行祭祀礼,广场正中架着柴堆,绑了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在上面。” 特警还拍下了那女人的照片,虽然离得远有些模糊,可傅莫骞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尹寂夏没错! “这就对了!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直接救人,一路搞定里面的群众,一路在外面待命,应对不时之需。”莫盛达部署到。 看着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傅莫骞,莫盛达拍了拍他的肩,“老三,你带着保镖在外面待命,里面交给我们,放心。” “可是大哥……”傅莫骞还想争辩,却被莫盛达毫不留情打断了,“我们出面,合情合理,你要参合进来了,就和他们的做法没什么两样了,懂!” 虽然救人心切,可傅莫骞大局观还是有的。收紧了拳头,无奈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一定把弟妹完好无损地带出来,等着喝你的喜酒。” -本章完结- 第五十二章 晚了一步 莫盛达带着特警从天而降,让祭台上的男人皱了皱眉。 “我们是警察,到这儿执行公务,请大家配合,都靠墙边站着!” 莫盛达喊了一嗓子,渔民们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好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面具男勾起嘴角冷笑一声,想救人,没那么容易! 眸子一紧,他抄起边上的火把,突然扔向了柴堆。 “不要!”莫盛达大叫一声,负责救人的那一队不等吩咐,直接扑了过去。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破坏祭礼!”面具男人吩咐道。 还真是怪了,刚刚对莫盛达的话置若罔闻,可现在听海巫这么一说,渔民们杀红了眼似的,冲着特警队员扑了上来,两三人一组,抱腰的抱腰,束胳膊的束胳膊,拼死不让他们接近柴堆。 换做是穷凶极恶的歹徒,特警队员半点不会手下留情,可面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真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味被动防守。 柴堆上的火像是被施了法,不过十秒,就轰一下窜出三丈高,映得一角的黑夜亮如白昼。 莫盛达心里大呼不好,照这架势,不出五分钟,柴堆就会化为灰烬了。 “砰!”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天际,“你们要再阻拦,就是妨碍公务,是杀人的同谋,要判死刑的!” 来鹿港之前,莫盛达就听说这里的渔民冥顽不灵,想要救人绝非易事。可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也敢明目张胆地纵火杀人,不说严重点吓唬他们一下,怕真是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听到枪声,渔民们本能地一愣。 趁着这个空挡,特警队员拿出事先备好的灭火装置,直奔柴堆。 面具男见他们有备而来,又发了号施令,“拦住他们,破坏海神的祭礼,杀无赦!” 渔民们更加亢奋了,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把特警队员大卸八块才好。 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莫盛达忍无可忍,“救人要紧,只要不伤性命,可以还手!” 一声令下,特警队员压抑许久的怒气喷薄而出,不一会儿,就把场上的渔民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面具男见大势不妙,一眨眼的功夫,便遁入黑夜里,没了踪迹。 特警队员留下几人看守渔民,防止他们再生事端,其余人直扑柴堆,全力灭火。 幸亏准备充分,带上了灭火装置,否则面对熊熊烈火,真心是束手无策了。 大火很快扑灭,只剩滚滚的浓烟和零星火花噼噼啪啪的爆燃声。 莫盛达冲过去一看,顿时慌了神。 柴堆上的姑娘早已被烧成了一具焦炭,黑乎乎的辨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拼尽全力救人,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功亏一篑!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三章 喜事成了丧事 出了人命案,还是在赫赫有名的刑警队长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事情没法让莫盛达袖手旁观了。 迅速拿出手机向樊城那边汇报了情况,要求特警队员保护好现场,莫盛达愁云满面地出了祠堂。 自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要把人救出来,现在弄成这样,该如何向傅莫骞交待? 一直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傅莫骞看着大门打开,不由得一阵狂喜,连蹦带跳地奔了过去。 刚才听见枪声,他差点没忍住,就要带队硬闯了。 见只有莫盛达一个人出来,他还不停地向后张望着,“她人呢?受伤了吗?” 对上他殷切的眸,莫盛达一时语塞,动了动唇,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他铁青的面色,微红的眼眶,欲言又止的神情,傅莫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住地摇头,“不,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没开始,我不许她离开!”说罢,一头冲进了祠堂。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莫盛达不敢听,也不敢看。 比他年长八岁,可以说,是看着傅莫骞长大的。 相识的这二十二年里,傅莫骞一直洁身自好,从没有半点绯闻,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兄弟间还曾经私下打趣,说他是和尚投胎,才会不近女色,一朝遇上“真命天女”,一定会宁舍江山,也要美人。 自打两年前被慕容家的大小姐“休了夫”,还被形容成了“没用的废物,花架子一个”,傅莫骞便一门心思求学,22岁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在兄弟们的眼里,他是地地道道的高智商学霸,只是面对女人,严重的“洁癖”让他们也隐隐觉得,或许,他真的是弯的。 这回,傅莫骞一开口便是老婆、孩子、丈母娘地喊着,让莫盛达吃了一惊。 这小子,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背着兄弟们找到了真爱,连孩子都有了,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二弟白峻修也没看出蛛丝马迹来,这口风也太紧了吧! 还想着把人救出来再好好敲他一顿,热热闹闹地办场婚宴,没想转眼,喜事成了丧事,弟妹枉死,孩子不知所踪,只剩傅莫骞独自伤心垂泪了。 咬了咬牙,莫盛达转头回了祠堂,看着硬是被拦在警戒线外的傅莫骞,顿时湿了眼眶。 跪在地上的大男人已经完全哭成了泪人,一个劲儿地扇着自己,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逼你回鹿港,你也不会……对不起!” 看着悲痛万分的男人,莫盛达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自伤,又重重地按了按他的肩,“孩子和老人家还没找到。当务之急,我们要赶紧救人,不能让他们再出意外了。” -本章完结- 第五十四章 对峙 不等樊城的援警赶到,守在门外的保镖步履匆匆进来回报,外面聚集了好多渔民,带着鱼叉砍刀,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往这边来了。 不好,难道他们要来闹事? 领头的傅莫骞认得,正是那个族长。 “警察办案,这里是命案现场,请你们赶紧离开!”莫盛达毫无惧色,摆出了公事公办的严肃口吻。 渔民们哪里买账,纷纷叫嚷道:“滚出我们的祠堂!破坏海神的祭祀,你们都是罪人,不得好死!” 鹿港的渔民食古不化,莫盛达早有耳闻,今天一看,根本就是愚昧至极。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更是胆大包天到拿活人祭祀,真是匪夷所思! 局面一下陷入了僵持,渔民和特警对峙,谁也不让。 半个多小时后,援警来了,还有穿着白大褂的法医。 不知怎的,渔民们的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不许动祭品,祭品是海神的,只有海神能碰,触犯海神,死路一条!” 渔民们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鱼叉砍刀毫不留情冲特警队员袭来。 鸣枪示警已然失效,渔民们步步紧逼,特警队员步步后退,包围圈越缩越小。 一向自诩沉稳的莫盛达面对如此悍民,脸色黑得像锅底,眉心皱得都快要夹死苍蝇。 眼见局面就快失控,他咬咬牙,打出了信号弹。 莫家世代从军,到了他这一辈,不想靠着祖上的荫蔽过日子,非要自己闯荡,便坚定地踏进了警校。 莫盛达很争气,又能吃苦,年纪轻轻便屡破奇案,成了樊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刑警队长。 每天过枪林弹雨,刀剑舔血的日子,家里多少还是会不放心。 父亲交给他这个信号弹,让他危急关头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这信号弹有多大的能量,莫盛达并不清楚,只是今天,遇到这样的境况,他觉得该是信号弹派用场的时候了。 不出五分钟,十来架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螺旋桨的轰鸣连带着卷起的旋风在天幕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誓要把遮在鹿港上空的阴云消灭殆尽。 荷枪实弹的特种兵从天而降,如天兵下凡,那气势,惊呆众人! 不一会儿,渔民们便被团团围住,怒归怒,却怔怔地钉在了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族长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 本以为只是对付傅莫骞,没想到,雪球越滚越大,不但引来了警察,还惊动了军方。 看着黑洞洞的枪眼,族长后背直冒冷汗。 纸包不住火,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有了军方的协助,警察办案就便当了许多,不一会儿,法医给出了初步勘查结果。 死者为女性,四十至五十岁,死亡原因还有待进一步尸检核查,死亡时间至少在一周以上。 傅莫骞心下大喜,这么说,被烧死的不是尹寂夏,她有可能还活着?可明明看着她被架在柴堆上的啊,又是怎么被偷梁换柱的?尹寂夏,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本章完结- 第五十五章 发现地宫 一个小小的渔村,没想还藏着这么多的秘密,让莫盛达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法医勘察完毕,对着黢黑的柴堆,他戴上手套,一点一点清理起来。 都知道大变活人只是魔术里的障眼法,这个海巫,难不成是魔术师?就算他是魔术师,也一定逃不过恢恢法网! “你可以先和族长接触下,说不定会省去不少力气?”傅莫骞总觉得,这个族长,和海巫关系匪浅,说不定就是个突破口。 “哦?”莫盛达的面色更加凝重了,“那我倒要会会他!” 之前祠堂里观礼的渔民已经挨个登记过了,正准备放人。 莫盛达突然想起刚才他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却好像成了海巫的牵线木偶,只听他一个人的摆布,对付特警时,那猩红的眼睛更是没了半点人性。 也不知是长期办案的第六感作祟还是经验使然,他鬼使神差地吩咐道:“取点他们的血液样本,好回去进一步分析。” “你怀疑他们被下药操控?”傅莫骞心头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海巫,比预想的还要可怕许多。 “不知道,等化验结果再说吧!” -------- 门可罗雀的鹿港派出所突然间热闹非凡了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连省里都惊动了,调拨了专家设备,又增加了警力,把小小的派出所,变成了临时实验室和审讯室。 刺眼的黄色灯光下,族长老老实实地坐着,态度看似端正,可仍旧心存侥幸。 莫盛达询问了半天,他的回答除了“不知道”还是“不知道”,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至于想要绑架恐吓傅莫骞一事,他的回答也是避重就轻,抓着海神警示不放,说是鹿港的民俗,要见血才好,并非要伤人性命,是傅莫骞理解错了,才会起冲突。 一时间,审讯陷入了僵局。 祠堂里,傅莫骞一直围着柴堆转悠。如果真是被偷梁换柱,那这个柴堆一定大有文章。 法医们小心得很,一点一点清理着,分门别类装进了证物袋,唯恐遗漏疏忽。 诺大的柴堆清理完毕,这才发现地上有块圆形石板,让傅莫骞眼睛一亮。 这石板不大,也就跟普通的窨井盖差不多,不偏不倚正好在柴堆的中心位置。轻轻敲了敲,空响声传来,石板那边有状况! 赶紧差人拿来工具,傅莫骞亲自上阵,一点点把沉重的石板撬了起来,一条狭长的楼梯映入眼帘,这下面,居然有个地宫,入口处,还巧妙安装了一套液压杆! 意外的发现让傅莫骞的心狂跳不止,他总隐隐觉得,离尹寂夏越来越近了! 荷枪实弹的特警下去探路,不一会儿就听到对讲机里的兴奋呼喊:“下面发现了十多个女人,还有个孩子,生命体征正常,就是有些虚弱,呼叫救护车待命!” 傅莫骞的心忽然敞亮了。孩子,难道是尹翩然?那尹寂夏一定就在里面! -本章完结- 第五十六章 女尸惊魂 地宫里的人被陆陆续续送了出来,傅莫骞伸长了脖子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尹翩然和晋芸,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他们都还好,只是受了惊吓,惊魂未定,脸色差了些。 等到特警清理完毕,被困的人悉数获救,傅莫骞也没看到那小女人的影子。 “下面还有人吗?你确定都救上来了?不会的,应该还有一个人!”傅莫骞揪着领头的那个特警的衣领,不住地摇晃着。 怎么会这样,他的尹寂夏,怎么会不知所踪? 对讲机里又传来了急促的声音:“下面发现了女尸,呼叫法医……” 后面说的什么,傅莫骞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只是冰冷残忍的“女尸”二字,轰一下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难道,尹寂夏已经……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顾不得规矩章程,傅莫骞拔腿就往地宫里冲。 “不能去,快拦住他!”特警在身后呼喊着。 傅莫骞全然不管不顾,这时候,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拦住他。 他要第一时间确认尹寂夏的死活。他还在,决不允许她抛下他独自离去! 为了方便搜寻救护,地宫里一早就安置了应急灯照明。傅莫骞急急地寻着最亮的光点走去,每一步都是煎熬,前额和鼻尖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尹寂夏,你必须好好的,我没同意,你休想逃跑! 最尽头的隔间里,诺大的冰棺透着渗人的寒凉,叫傅莫骞顿住了脚步不敢轻易向前。 紧紧攥拳,屏住呼吸,他还是挪开了步子,只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心跳在寂静的隔间里都显得异常刺耳。 闭上眼,再睁开,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傅莫骞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还有希望。 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许,傅莫骞笑着摇了摇头,倚着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尹寂夏,你究竟在哪儿? -------- 鹿港派出所里,法医也有了重大发现。 渔民们的血液样本化验显示,他们都曾服用一种致幻剂,正如莫盛达猜测的,他们被下了药! 海巫这回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脱不了干系了,可他究竟是什么人,又会躲在哪儿? 刻不容缓,莫盛达再次提审了族长,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巴! “柴堆下发现了地宫。”莫盛达盯着族长的眼睛,不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族长的手攥了攥,喉结滑动,吞了下口水。 莫盛达暗自高兴,看来,抓到他的七寸了。 不给族长喘息的机会,他又继续补充道:“在地宫里发现了你的毛发和指纹,族长,解释一下吧。” 其实,根本没有这些所谓证据,就算有,法医也没法那么快得出结果。一切不过是莫盛达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合理的推断罢了。 族长一下就变了脸,唇瓣哆嗦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来。半晌,微微抬起手,期盼地看着莫盛达,“警察同志,能给支烟吗?”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七章 劫持 心理防线一朝攻破,剩下的,便只是听听故事,去伪存真。 猛吸一口,烟卷后退了大半截,族长才颤颤巍巍开了口。 “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操着樊城口音,右脸上有好长一道刀疤。”族长眯着眼,在青紫色的烟雾里陷入了回忆,好半天才重又开了口,“大概二十年前,我从海里无意救了他,作为回报,他送给我一小瓶饮料,喝了以后飘飘欲仙,从此,便落入了他的陷阱……” “那你们是怎么把‘祭品’偷梁换柱的呢?” “先给她们涂上阻燃剂,等火势一起,我就趁乱把尸体和祭品掉包。不过警察同志,人都是他弄死的,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族长彻底慌了。 提审结束,莫盛达合上文件夹,目光如炬,拨出了电话,“申请通缉令,男,五十岁左右,身高175左右,中等身材,操樊城口音,右脸上有明显刀疤。再去调查一下,二十年前,有没有失踪或是被通缉的生物制药或化学方面的专业人才,男性,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海洋开发公司里,傅莫骞把晋芸和尹翩然安排进了休息室,又请了看护照顾着,便揉着眉心坐在大班椅上等消息。 电话不过响了一声,他立马接了起来。莫盛达也不啰嗦,直接把犯罪嫌疑人的特征告诉了他。找,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警方那边很快有了消息,锁定了一个名叫顾墨的人。他本是鸿远旗下制药厂的骨干,性情古怪傲慢,因违规将违禁品带出实验室,被发现后遭到了解聘,离奇人间蒸发。他失踪后不久,他的妹妹也不知所踪,父母受不了打击,携手自杀离世。 傅莫骞了解到,顾墨当年的同事有些还在鸿远工作,赶紧要来电话亲自了解情况,这才发现顾墨当年偷走的违禁品,就是一种致幻剂! 针对顾墨的天罗地网密密实实地铺开,没多久,就在海边发现了他的踪迹,手持匕首,挟持了尹寂夏,泛着寒光的刀尖死死地抵在尹寂夏的脖颈上。 傅莫骞眼尖地看到了刀尖下渗出的猩红血丝,立时暴怒,只觉得揪心地疼。 “我是谁你一定再清楚不过了,放开她,我给你做人质,从我身上,你能得到更多!”傅莫骞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步伐沉稳地朝顾墨逼近。 “哈哈,你以为我傻吗?”顾墨邪狞地大笑起来。 “在族长家,我就看出你们俩有猫腻,她赶来救你,你护着她,要是我没猜错,我抓的是你的小情人吧!” 心事一下被看穿,傅莫骞微微一愣,“别东拉西扯,放开她,我给你当人质。你无非就是想离开,想要船还是飞机,我都可以满足你,要多少钱,开个价!” 说话的功夫,已经离他们不过十米远了。 “站住!”顾墨凶相毕露,“知道我为什么抓她吗?”顾墨侧着脸拿匕首在尹寂夏脸上来回划拉着,“她确实漂亮,不过我更好奇,傅少爷的女人是什么滋味。”说罢,在尹寂夏的锁骨上方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要吸干她的血,把她的脖子咬断似的。 “啊!”剧烈的疼痛袭来,尹寂夏忍不住惊呼出声。 “放开她!”傅莫骞不敢轻举妄动了,顾墨已经丧心病狂,千万不能再刺激他。 “哈哈哈,怎么,心疼了,舍不得了?傅少爷,你爱她吗?你想知道她爱你吗?口说无凭,今天,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你们的爱有多深!”说罢,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扔到傅莫骞跟前。 -本章完结- 第五十八章 风暴终于过去 “我要求不高,傅少爷,只要你敢在脸上划一刀破相,我就放了你的女人,换你做人质。”顾墨字字句句透着阴狠的寒意,分明就是想作弄他们。 “不要,傅莫骞,别犯傻,别管我!”尹寂夏不住地摇头,声嘶力竭地吼着。 傅莫骞深吸一口气,盯着地上的刀,伸手一把勾了起来,握紧拳,看着寒凉的刀刃,又看了看尹寂夏,慢慢闭上了眼。 尹寂夏,只要你平安无事,要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坚硬的冰凉贴合肌肤的一瞬,尹寂夏大叫一声:“不要!” 她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后脑勺重重地撞在顾墨的前额上,同时,抬脚死命地朝顾墨的脚背上踩去。 “啊!”顾墨一声惨叫,松开了尹寂夏,捂着脑袋痛苦不已。 “砰”一声枪响,子弹准确无误地击穿了顾墨的右膝盖,汩汩的鲜血流出,他重重地跪了下来。 傅莫骞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尹寂夏,特警队员一拥而上,将顾墨捆了个严实。 莫盛达长出了一口气,风暴终于过去了! 沙滩上,傅莫骞也不知和尹寂夏拥了多久,只是死死地圈着她不敢松手,生怕这只是一场美梦,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傅莫骞,我疼。”尹寂夏喃喃地开了口,声音轻轻软软的,像飞舞的轻羽,撩在傅莫骞心尖上,却是一阵生疼。 “哪儿疼?脑袋还是脖子?我送你去医院。”傅莫骞上上下下打量着尹寂夏,眼里满满的温柔都能溺死人了。 尹寂夏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按在自己胸口,“这儿疼。你是猪吗,他一个疯子要你自伤你就真的照做,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想叫我一辈子不安心吗?” 尹寂夏仰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如水的眸子照得天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微怒的俏颜透出的却是可人的娇嗔,果冻般的唇瓣微微嘟起,让傅莫骞的心跳一下就漏了拍。 低头霸气地覆上了娇柔的绵软,傅莫骞知道,此生,彻底完败在这个女人手上了。 两人忘情的拥吻,特警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折腾了大半夜,傅莫骞有多急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莫盛达故作严厉地清场,“看什么看,结案了吗,一个个闲得慌,罚你们接下来一星期都别睡!” 队长吼一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特警们憋着笑,低头赶紧跑开了,还不忘再朝那对相拥缠绵的身影偷瞄两眼。 莫盛达也宽慰得很。看来,之前是兄弟们白担心了,三弟好得很,和弟妹啃得那么起劲,怎么可能是弯的呢? 慕容家的那个臭丫头,自己无能得不到三弟的真心,就在外面胡说八道肆意污蔑,下次有机会见了,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一道金光划破天际,彻底赶走了黑暗阴霾。 尹寂夏高兴得手舞足蹈,“莫骞你看,好美的日出啊!” 傅莫骞眉头一挑,“你叫我什么?” 尹寂夏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脱口而出。 红着脸咬了咬唇,尹寂夏低下头不敢看他。 “乖,再叫一遍,嗯?”傅莫骞难得的好耐心,哄她就像哄着个孩子。 犹豫了半晌,尹寂夏鼓了鼓腮帮,轻轻喊了一声,“莫骞。” “诶。” 尹寂夏抬头对上他的眸,“莫骞。” “诶。” …… 红日冲破地平线,悬在了海平面。沙滩上,一对璧人唇齿交融,浓情蜜意。这样的清晨,无限美好。 -本章完结- 第五十九章 傅莫骞的反常 战事正酣,“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搅得尹寂夏心神不宁,趁着他换气的空档,低yin出声,“电话。” “不管!”他好像把毕生的热情都留在了这个吻上,根本拿不出半点心思去应对别人。 这个打电话的人多半也是个偏执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遍遍不停地骚扰着。 手机震动了能有三五分钟,傅莫骞终于忍无可忍,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手机,唇瓣却依旧恋恋不舍地赖着尹寂夏,不舍得挪开半分。 余光扫了下来电显示,“母亲”二字映入眼帘,才迫使他不得不停了下来,松开臂膀放开了怀中的软玉,临别还不忘在她潮红的粉面上轻啄了几下。 “必须接,马上好。”他的声音暗沉沙哑,却好听得出奇,像是带着某种磁性,一下就抓住了尹寂夏的心。 接通电话,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了沙滩上。 “怎么这么久才接?听说你在鹿港出事了,差点没把我吓死!你个混小子,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吗?”司媛媛一上来就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怎么会呢!母亲大人貌美如花,当然长命百岁,我哪舍得让母亲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摆在平时,傅莫骞绝对不会,也不敢和父母说笑,总是毕恭毕敬,有板有眼。只是今天,许是心情大好,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没来由的就觉着轻松,连带着和司媛媛说话的语气态度都明显是在调侃。 知子莫若母,儿子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司媛媛一愣,“莫骞,你,没什么事吧?”别是受了刺激还是见鬼撞邪了! 傅莫骞呵呵一乐,淡淡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没事啊!” 这明显就是欲盖弥彰,让司媛媛更加担心了。她的冷面小王子,居然,笑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从声音里明显听出了他的笑意。 这孩子外冷内热,心思深沉,从小寡言少语,笑脸更是难得一见。究竟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能让他乐呵成这样?司媛媛更加好奇了。 “母亲有事吗?没事我挂了。”他可不希望和尹寂夏的独处被这样生硬地打断。 司媛媛言归正传,“你父亲同意你回来了,升任副总,赶紧回家吧!” 傅莫骞一愣。父亲一向瞧不上自己,觉得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怎么会这么好,让自己回鸿远,还升任副总?这不会又是什么考验吧? “知道了,一会儿就回。现在忙,先挂了。”这次,不等司媛媛东拉西扯,他直接挂了电话,索性把手机关了机。 司媛媛的个性他清楚得很,绝对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真要让她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骚扰下来,好好的气氛就都破坏殆尽了。 -本章完结- 第六十章 是爱慕还是感激 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尹寂夏起身往近海挪了挪,试图借着海水的拍打让自己冷静下来。 海浪翻滚着,吐着白色的泡沫,带着微凉冲刷着她笔直纤长的小腿,才让尹寂夏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傅莫骞爱她吗?为了她不惜破相自伤,他应该是爱她的吧! 那她爱傅莫骞吗?她自己也说不清。 凭心而论,他是挺帅的,虽然有些冷,有些腹黑,还有些情商捉急。 他去族长家迟迟不归,她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面对死亡威胁,她也不舍得让他以身犯险。 落入海巫的手里,她是绝望的,可看着傅莫骞为了她不顾一切,她又看到了希望。 从没想过他们的感情会一日千里,可她对他,究竟是爱慕还是感激,她真的说不清。 尹寂夏脑袋晕乎乎的,火热的面颊被小手一下一下拍打得劈啪作响,努力想要清醒过来。 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小心脏却在被大手从腰后圈上的一刻再次漏了拍。 傅莫骞慵懒地把脑袋搁在她的脖颈,嗅着可人儿发丝间好闻的花香,暧昧不明地轻喃出声:“我们,继续,嗯?” 鼻息的热度盖过了烫人的海风,化作一股电流直接击穿了尹寂夏脆弱的心房。 他没有强行掰过她的身子,而是紧紧地拥着她,一点一点沿着她的耳尖蜻蜓点水般温柔地触碰着,用柔软的唇瓣细细描绘着她耳廓的形状。 一下一下,轻柔至极,却好像强有力的鼓点,敲击着尹寂夏的心灵,又好像石子打破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圈圈涟漪。 摸索到绵软耳垂的一刹那,他变了个人般突然含住了她的耳珠,舌尖包裹着,轻柔地吮吸逗弄了两下,便用牙齿轻轻一咬。 “嘶……”尹寂夏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回过头来,却被傅莫骞精准地逮住了唇瓣,直接占为已有。 刚刚努力拾起的理智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了,尹寂夏迷迷糊糊中再次沉沦。 “咳咳!”在一旁“恭候多时”的莫盛达实在看不下去了,故意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也不想煞风景哈,只是你们是受害人,需要你们配合做下笔录。” 傅莫骞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大哥,还真是没眼力劲儿。 载着他们一起回了鹿港派出所,看着相拥痛哭的渔民们,尹寂夏这才知道,受害人多达十几个,都被以献祭的名义偷梁换柱囚禁了起来,成为任由顾墨蹂躏发泄的xing奴。死了就再找替代品,正好把尸体付之一炬,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原以为早就不在人世的亲人突然平安归来,叫渔民们如何不喜极而泣! 见到尹寂夏和傅莫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我们有眼无珠,错信了歹人。尹家姑娘,搬回来住吧,过去十来年对不住你们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需要什么言语一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看着朴实不过的渔民,尹寂夏舒心地笑了,“救人的不是我,是鸿远的傅总,你们要谢,就谢他。” “游艇度假村项目对鹿港有益无害,你们真心想谢,就配合工程进度,早日完工,早日获得新的工作机会,大家双赢。” “那是一定,傅总,真对不起了,您是个大好人,谢谢!” “以后,鹿港不再是三不管,除了海巫这个毒瘤,一定会越来越好!” 渔民们群情激昂,尹寂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 “和我说说呗,为什么被赶出去独住?”傅莫骞第一次去尹寂夏家,就敏锐地觉察到了异样。离世独居,应该不是她们自愿的吧。 “都过去了,明天会更好!”尹寂夏笑容灿烂,希望他们的明天也会更好!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一章 下跪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见女儿平安归来,晋芸的脸上非但没有半点笑容,反倒写满了沉重。 本来还在关注尹寂夏脖颈上的白纱布,担心她的伤势,可瞥见他们牵着的手,晋芸的眼睛里仿佛藏了一把利刃,唰一下射了过来,生生分开了他们紧牵的手。 尹寂夏轻咬着唇,慌忙把手背到了身后,活脱脱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满是心虚的模样。 傅莫骞不甘心,想再去牵,余光扫过晋芸阴鸷的面容,抬起的手重又乖乖垂在了身侧。 “妈,然然,你们没事就好!”尹寂夏主动开了腔,浅笑盈盈,努力化解尴尬。 司俊青和傅莫骞,晋芸一个都不中意,这点尹寂夏心知肚明。 从小到大,母亲就告诫她,谈婚论嫁一定要门当户对,高攀不得。 后来有了尹翩然,晋芸想探究事情的原委,只是尹寂夏咬死一个字也不说,只说是自己看走了眼,遇人不淑。 那阵子,晋芸总是不住地叹气。 女儿长相出挑,又有学历,本可以找份体面工作,再嫁个好人家,过上踏实安逸的日子。 如今带个拖油瓶,还是未婚先孕,以后连门当户对都指望不上了。 自己终归会老去,不能照应他们一辈子,未来的日子,这娘儿俩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晋芸就恨透了那个始乱终弃,害了女儿一辈子的男人。要是被她逮着,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傅莫骞和司俊青的主动上门,本让晋芸眼睛一亮。可看他们衣着光鲜谈吐不俗,特别是那两辆扎眼的豪车,晋芸知道,他们绝非良人。 尹寂夏回樊城后,晋芸专程给她去过电话,态度很坚决,让她离那两位少爷远点。 尹寂夏也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和他们再有瓜葛。 只是在鹿港再遇傅莫骞,又被安排住到了这儿,享受着“贵宾”级的待遇,晋芸就知道,尹寂夏怕是要食言了。 果不其然,看着两人恩恩爱爱的样子,晋芸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丫头,怎么那么死心眼儿,非要重走她当年的老路呢?作孽呀! “跪下!”晋芸厉声喝道。 “阿姨!”不明所以的傅莫骞上前一步,想要跟晋芸解释,却被尹寂夏一把拽住了。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晋芸的固执尹寂夏清楚得很。 母亲吃软不吃硬,这时候傅莫骞要再跟她起了冲突,他们俩的事情,就真的没有寰转的余地了。 “扑通”一声,尹寂夏顺从地跪在了晋芸面前。 大理石的地面硬得硌人。 虽然是大夏天,可开着空调,冷气都凝在了地表,丝丝凉意透过薄薄的布料侵蚀了皮肉,钻进了骨头里,是渗人的寒凉。 尹寂夏跪下的一瞬,傅莫骞只觉得心口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不假思索地也跟着跪了下来。 不管未来怎样,他绝不会让他的女人独自面对! -本章完结- 第六十二章 据理力争 “莫骞!”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傅莫骞的这一跪,硬生生压在了尹寂夏的心尖儿上,疼得她直皱眉,“你这是干嘛呀,快起来!” 虽然身形力气都不及他,可尹寂夏还是死命拽着男人的胳膊,使了吃奶的劲儿想把他提起来,两条秀气的远山黛都拧做了一团。 “你起来呀!”拽不动男人,尹寂夏急出一身汗,说话都带着哭腔了,声音也尖利了几分。 傅莫骞安抚地瞧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了淡淡的笑容,大手在尹寂夏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没事,我和阿姨说。” “阿姨!”他收了笑容,严肃认真地看着晋芸,“我对夏夏是真心实意的,我想娶她,和她过一辈子,还请阿姨成全!” 尹寂夏略微愣住。这样大胆的表白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和傅莫骞才确立关系没多久,他就在晋芸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这个傻小子,还真是实心眼儿。 心湖里荡起一丝丝涟漪,带着春风的和煦,泛开了一朵朵小花,是爱情的甜蜜。 俏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尹寂夏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搅弄着手指,却被傅莫骞的大手一把擒了去,紧紧握在掌心。 素手被温热有力的大掌包裹着,连带着身上也暖了起来,膝下的寒凉立时被驱散了不少。 转眸对上他含笑的眼,尹寂夏报以娇羞的浅笑,又用余光偷偷打量起母亲来。 和晋芸一同生活了二十年,自以为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此刻,却有些猜不透了起来。 晋芸盯着眉目传情的两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飘向了远方,嘴角勾起了一丝久违的明媚,眼神也柔和了几许。 就在尹寂夏想趁机开口求同意时,她的脸色突然一变,阴沉沉地比先前更为骇人,“哼,一个富家少爷,连自己的未来都掌控不了,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能和我女儿白头到老,一生一世?” 傅莫骞并不理会她的愠怒,只是据理力争,“我的未来我做主,我的女人我也会拼死保护。阿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只希望您给个机会,看我的表现。” 晋芸不屑地冷哼一声,“哼,希望你说到做到!” “谢谢阿姨!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傅莫骞乐得跟个孩子似的,笑开了花,赶紧拉着尹寂夏起来,“阿姨同意了,放心!” 晋芸倒抽一口冷气,这孩子,还真会顺杆爬,她什么时候同意了? 想要再次发作,可看着沉浸在蜜糖里的两人,晋芸扯了扯嘴角,到嘴边的恶言恶语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等两人从激动喜悦里回过神来,晋芸的低声冷喝吓得他们一哆嗦,“你出去,尹寂夏,跪着!”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三章 不祥人 尹寂夏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单独约谈,秋后算账吗? 傅莫骞这就护上了,“阿姨,有什么话……” “傅少爷!”晋芸厉声喝道,“趁着我还没改主意,赶紧出去!” 这个傅莫骞也太不像话了,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傅莫骞握了握拳,还不死心,想要再劝,却被尹寂夏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扫了眼阴云密布的晋芸,傅莫骞悻悻地转过身,不情愿地挪出了办公室。 门合上了好久,晋芸才重又出声,“跪到这儿来!” 说罢,她自己也毕恭毕敬在茶几前跪了下来。 晋芸一早把茶几挪到了东边的窗前,摆上了水果点心,作成了供桌。 “给你姑姑磕几个头吧!没有她,我们娘儿俩说不定早被一把火烧死了!”一声叹息,晋芸红了眼眶。 “妈!”尹寂夏挽上了晋芸的胳膊,看着她悲戚的神色,那一晚的所见搅着惊恐重又涌上心头。 那是爸爸刚去世不多久,留下两个女人一个孩子,这个家就成了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她们还被骂做是丧门星,不祥人。 族长找到家里,说是海神的旨意,要不祥人去祠堂献祭,才能平息众怒,保鹿港平安。 献祭的仪式已经有些年头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本说好了由妈妈去,可姑姑在椰汁西米露里下了药,甘愿替妈妈去祠堂受死。 “这次获救的人里没有姑姑,看来她真的……”尹寂夏哽咽着,实在说不下去了。 “哎,虽说这些年过去了,可我一直觉得她没走,如今这……” “欠尹家的,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你要永远记得,永远感恩。” 磕过头,母女俩又感慨了好一阵,晋芸这才摸摸润湿的眼睛,对尹寂夏语重心长道:“你感情上的事,妈妈本不该掺和,况且女大不中留,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只是你情况特殊,妈妈担心将来,你和孩子会受苦。” 妈妈的一番苦心尹寂夏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入豪门深似海,与其去富人家受尽白眼,不还如找个普通人家平凡度日。 何况她还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就算傅莫骞不在乎,那他的家人朋友呢?这段情,真的能开花结果吗? 思虑了片刻,尹寂夏鼓起勇气,“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努力工作,让自己强大起来,不依靠男人,把孩子照顾好!” 晋芸欣慰地点点头。 短短几个小时,傅莫骞对他们祖孙无微不至的照顾,对找寻尹寂夏的执着焦急,晋芸都看在眼里。 爱一个人的眼神不会说谎,晋芸也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傅莫骞的身份让她望而却步。 本想叫傅莫骞知难而退,却没想他态度如此坚决,不惜下跪表诚意。 晋芸只希望,这位少爷真的能与众不同,不要像当年的那个他吧。 -本章完结- 第六十四章 该了断了 “哎,你的事你自己把握,累了想回来随时可以。” 晋芸暖心的话叫尹寂夏鼻头一酸,“我知道了。” 海巫的事平息了下来,他们也没有继续留在傅莫骞这儿的道理,急着要回家。 傅莫骞主动开车送他们回木屋,却在车子发动时,瞥见了另一辆豪车上匆匆下来的身影,略显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晋芸瞄到个侧脸,瞪大了眼睛浑身战栗,是她吗?她怎么会来这儿? 尹寂夏觉察出了晋芸的异样,“妈,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空调挺冷的。”晋芸打了个马虎眼儿蒙混过去,想定睛细瞧,车子却已滑出去好远,身后的人影终归成了细小的黑点,消融在夏的燥热里。 平静了多年的心再起波澜,感受到的,却是刺骨的寒。 不会的,应该不是她! 二十多年了,她的样貌应该改变了不少,至少也该老去,可看刚才那人的模样,分明是个成熟少妇,她哪会这么年轻?一定是自己眼花,认错人了! 晋芸这才稍稍安心,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傅莫骞,有意攀谈了起来。 名义上是聊天,可大家都听出来了,就是调查户口啊。 家庭背景,感情经历,晋芸就差把傅家祖宗八代挖出来探查个遍了。 尹寂夏心里捏了把汗,真想找个万能胶,把晋芸的嘴巴黏上才好。 傅莫骞倒是乐呵得很,有问必答,如实相告。 丈母娘这关必须得过,不怕她问,就怕她看不上眼不愿搭理。 尹寂夏脑子飞速运转着,突然灵光一现,轻拍了一下孩子。 “对了妈,一会儿给然然做点椰汁西米露吧,他最爱吃你做的,我做的他都瞧不上呢!” “好呀!”晋芸自然是乐得答应,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张明艳的笑脸,又忍不住感伤起来,“哎,你姑姑做的椰汁西米露才是一绝,要是她还在……” 晋芸噤了声,陷入了无限惆怅中。 尹寂夏知道,勾起妈妈的伤心事不地道,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也唯有出此下策了。 ---------------- 樊城,夏家庄园里,西装笔挺的男人在书桌前负手而立,“爸,妈,对不起,这个婚,我必须离,还请你们劝劝小婉,叫她放手吧!” 一旁坐着的女人早就拧着柳眉一脸不悦了,听他这么一说,跟燃了的炮仗似的,轰一下跳起了三丈高,“司俊青,你还有没有良心,婉婉因为你才落到今天这般田地,现在,你另结新欢了,就把她一脚踢开,你还是人吗,简直禽兽不如!” 司俊青不卑不亢,“妈,婚我两年前就想离了,纯粹是我和小婉之间的问题,跟别人没关系。对小婉,我自认问心无愧,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请你们不要再强求!” “问心无愧?”转椅上黑着脸的男人怒目圆瞪,眸底的寒意叫人窒息,“那孩子不止两岁了吧,司俊青,你还好意思说不是金屋藏娇,始乱终弃?婉婉一心对你,你是怎么对她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一心对我?”司俊青摇着头笑得嘲讽,“夏家大小姐的一心我还真受不起!” 书房的门突然撞开,娇小的黑影闪了进来,一下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肢,“俊青,不要,不要离婚,求求你!” 司俊青一把拽开她,“夏婉,醒醒吧,我们,该了断了!” -本章完结- 第六十五章 双喜临门 送了尹寂夏他们,傅莫骞只身折返,刚停稳车,就看到了翘首期盼的焦急面容。 “母亲,您怎么来了,我不说了会回去的吗?” “臭小子,你好好的关什么机,我还以为,还以为……”司媛媛忍不住啜泣起来。 联系不上傅莫骞,司媛媛尽往坏处想,打了个飞的心急火燎就往鹿港赶。 要是宝贝儿子真出了什么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傅承儒。 不管不顾地非要绑着儿子一起回樊城,傅莫骞哪舍得尹寂夏,搬出了莫盛达做挡箭牌。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得积极配合警方,况且又关系到鸿远的项目,总不能一走了之。您放心,有莫大哥在,绝对安全!” 莫盛达是司媛媛看着长大的,倒真是再放心不过了。 “好吧,那你尽早回来!” 送走了司媛媛,傅莫骞重又去找尹寂夏。 毕竟她受了伤,放心不下她的身体,征得晋芸同意,傅莫骞把尹寂夏接回了樊城,住进了私立医院的vip病房做全面检查。 晋芸和尹翩然也一起回了樊城,在傅莫骞位于壹号皇庭的公寓里住下。尹寂夏出院前,还得麻烦她照顾孩子。 司媛媛也不知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得知尹寂夏住院,殷勤地天天往医院跑,各种滋补汤品轮番上阵,誓要把她吃成大胖子。 虽然这位傅家主母看着和善,可尹寂夏面对她,心里总是毛毛的不自在,说不上来的感觉。 况且顿顿都是油腻荤腥,吃得她真心受不了,闻着味儿都快要吐了。 傅莫骞看出了她的食不知味,主动出手救她于水火,“母亲,您太偏心了,儿子都没吃过这么滋补的,快来给我尝尝!” 司媛媛冲他一瞪眼,“你吃的还不补啊,那可都是……”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是壮阳大补的了。 飞快地瞥了眼尹寂夏,司媛媛清了清嗓子,“夏夏受了惊吓,得好好进补才行。这女人嘛就像是块田,得要土壤肥沃,加上辛勤耕耘,才能喜获丰收。你们俩呀缺一不可,都得好好补!” 尹寂夏和傅莫骞面面相觑,总觉得司媛媛话里有话。 “下个月就是莫骞生日了,我请师父看过,初六正好是个宜嫁娶的的好日子,时间虽然紧了些,但赶赶也来得及,要不就把你们的婚事一道办了吧,双喜临门。” “什么?”男女两道错愕的声音同时响起。 傅莫骞心虚地看了眼面红耳赤的尹寂夏,直接下了逐客令,“母亲,您不是约了人打麻将吗,赶紧去吧,回头三缺一,叫人家等着不好!” 边说,边拿起司媛媛的提包,钳住她的腋下,一把把她架起来直接往门外推。 到了走廊尽头,傅莫骞才没好气地怨了司媛媛一句,“母亲,您这不是成心捣乱吗,再把她给吓着!” 司媛媛气呼呼地回嘴,“好心没好报!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希望你早日娶妻生子,粉碎那些流言蜚语嘛!莫骞,你得抓紧机会,生米煮成熟饭,坐实了这桩婚事,最好播下种,叫她没有反悔的机会!” 傅莫骞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母亲急成这样,恋爱没谈几天,就催着要闪婚抱孙子。 不过,那个小女人,确实让人着迷。母亲说得对,还是要早点占山为王才好。 “好,我答应尽快,不过没有我的允许,您千万别乱来。女孩子脸皮薄,别把她吓跑了。” 前脚送走了盼孙心切的母亲,后脚又接到了总裁办的电话。傅承儒可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调整休息,急急地催他回公司。 心里千百个不情愿不舍得,可想着距离产生美,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本章完结- 第六十六章 出事 消息灵通的不光有司媛媛,还有司俊青。 不过两三天没见,尹寂夏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住进了医院,叫司俊青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傅莫骞拉过来暴揍一顿才解恨。 在鸿远上班的傅莫骞打了个打喷嚏,总觉得心有些慌,难不成是小女人有什么事? 慌慌张张地想拿手机打给她,手一滑,啪嗒一声,手机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万多块的手机,也不知道是纸糊的还是怎样,竟然那么不经摔,屏幕碎成了渣渣,机身也散了架,直接四分五裂了。 “麻蛋!”傅莫骞低咒了一句,狠狠地在残骸上踩了一脚,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这个号码早就牢牢地刻在了他心里。 一直到铃声挂断,也没有听到期盼中小女人的声音,难道真的出了事? 抓起车钥匙正要冲出去,内线电话响起,“副总,总裁办通知,马上到40层开紧急会议。” “我擦!”傅莫骞狠狠地捶了下桌子,仅存的一丝理智撑着他拿起了电话,“绍光,赶紧去医院看看夏夏,我下班赶到前不准离开!” “哎,我还要……”白绍光刚想说还要参加总裁办的会议,可傅莫骞已经挂了电话。 听着那头“嘟嘟嘟”的忙音,白绍光无奈地扁扁嘴。 谁让傅莫骞是他兄弟呢!在鸿远不干了,他还有退路可循,可兄弟情分断了,再想弥补,就难了。 简单交代了秘书几句,白绍光开着车,直奔医院。 这里的VIP病区他熟得很。 父亲白逢时前年有些轻微脑梗,幸亏发现得及时,没什么大碍。不过那以后,定期半年就会到医院住院挂水一周,算是“保养”,他这个大孝子自然没少陪着。 生了副好皮囊,又有张抹了蜜的嘴,一来二去,就和漂亮的小护士们厮混到了一起,打得火热。 还没到白老爷子住院的日子,他却跑到这儿来了,让护士们又惊又喜。可见他往尹寂夏病房里去,一个个避祸似的,纷纷躲闪。 白绍光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眉心间皱起了高高低低的小山。 “人呢,住这儿的病人呢?” 门口的小护士面面相觑,咬着唇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来,还是护士长沉着冷静,“这姑娘不见了,我们也在找。她没什么大碍,我们就没一直盯着,早上查过房再过来一看,人就没了。” 白绍光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找过了吗,会不会散步去了?” 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阳,白绍光也觉得有些自欺欺人。可真希望她只是去散步,下一秒就能奇迹般出现啊! “找过了,医院都翻了个遍,没有。怪的是她的手机钱包什么的都在,不像是自己出去的,倒像是……”护士长也不敢说下去了。 “靠,报警,查监控!” 知道傅莫骞在开会,也知道傅承儒的脾气,白绍光没敢打电话,只是给他去了条消息。 攥在手里的手机指示灯闪了闪,傅莫骞偷偷点开看了一眼,下一秒,便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风一般地冲出了会议室。 傅承儒脸色铁青,气得直哆嗦。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公然在高管会议上开溜,能成什么大事! 傅莫骞驾车一路闯红灯,飞速地朝医院奔去,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那四个字--她不见了! 重重地捶了捶方向盘,傅莫骞后悔万分。要是他放下工作守着她,或许她就不会出事了。只希望她平安才好!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七章 英雄救美 医院里,警察已经调取了监控,可好死不死,监控系统偏巧故障,连个鬼影子也没拍到。 白绍光急得团团转,傅莫骞也是愁眉不展。 尹寂夏住院,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到底会是谁掳走了她,难不成是她自己偷跑出去的? 试探性地给晋芸去了电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尹寂夏应该没去找她,那她又会在哪里? 恐惧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断放大,傅莫骞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给莫盛达去电话,“大哥,夏夏在医院失踪了,会不会是顾墨的同党干的?” 莫盛达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我办案,你放心,鹿港的毒瘤绝对摘干净了!我还在鹿港收尾,你别急,马上给你联系,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绝对不会凭空消失的!” 莫盛达的话非但没有起到半点安慰,反倒让傅莫骞更加担忧。从没听说尹寂夏和谁结怨,除了顾墨,还有谁会如此丧心病狂? 到了中午,尹寂夏却神奇地出现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司俊青,更确切地说,是她叫了120送司俊青来的。 她依旧穿着病号服,只不过浑身是血,刺眼的鲜红让傅莫骞太阳穴突突地直跳,冲过去一把攥住她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尹寂夏像是被吓坏了,哆哆嗦嗦地看着他,澄亮的眸子黯然失色,布满了氤氲的水汽,“不是我,是他,血是他的,是他救了我。”她的声音又轻又颤,落在傅莫骞耳里,是揪心地疼。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掳走的?” 尹寂夏就要脱口而出了,想到司俊青昏迷前拜托她的事,便又把嘴边的话悄悄咽了下去,“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别问我了,好累。” 她不想说,傅莫骞也不强求,他会去查,真想终会水落石出。 小女人难得温顺地主动偎依在他怀里,半晌,才喃喃地问道:“他会平安无事的吧!都是因为我才把他害成这样,他千万不能有事啊!” 无需言明,傅莫骞也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必定是手术室里的司俊青。 救护车送来的时候,傅莫骞看到了,他伤得不轻,一把匕首斜插在胸前,白色的衬衫早就被染得鲜红,开出了诡异的血色花朵,花蕊正是那把匕首,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有没有危险真不好说,可他救了他的女人,他还是很感谢的,虽然这感谢有些言不由衷。 如果可以,他希望替尹寂夏挡刀子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司俊青。 没有一个男人,会大肚到容忍深爱的女人去关心惦记别的男人。 虽然这时候吃醋会显得小家子气,可傅莫骞打心眼里还是希望尹寂夏离司俊青远些的好。 现在,他为了救她身受重伤,她心存感激,挂念也是人之常情。 傅莫骞一方面希望司俊青可以平安度过一劫,另一方面,又害怕因为这次的事情,拉近了尹寂夏和司俊青的距离。 英雄他来做就好,尹寂夏的骑士,也只能是他一个人。 想了想,他轻轻拍了拍尹寂夏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你睡会儿吧,一觉醒来他就平安了。” -本章完结- 第六十八章 给我讲讲司俊青 尹寂夏哪里睡得着,只是窝在傅莫骞温暖的怀抱里,享受着他带来的安全感。 “莫骞,给我讲讲司俊青好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他身上又有哪些故事?” 傅莫骞一愣,这是要走心的节奏啊,这小女人到底想怎样? “怎么着,被感动了,打算以身相许?”男人的脸臭臭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醋意。 前一秒还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瞬间翻脸,从男人怀里挣扎着起身,嘟着个嘴一脸不悦,“想什么呢,我在你眼里就这点出息?傅莫骞,你有良心吗?”说罢,拿食指戳了戳傅莫骞的心口。 女人一生气,少爷也要抖三抖。 傅莫骞赶紧赔笑脸,忙不迭道歉,“别生气了,是我不好,嘴贱胡说八道,你打我吧!” 男人作势拽着女人的手就要往面颊上呼去。 尹寂夏哪舍得打他,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娇嗔地怨了一句,“傻瓜!” 傅莫骞知道,这是气消了,重又把她搂入怀中,一边把玩着她的纤纤素手,一边娓娓道来。 她想知道,他要抵死不说,一来显得他小肚鸡肠小家子气,二来也会惹得她不高兴。 说不说是一回事,说些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傅莫骞自认人品还不错,不至于无中生有,往司俊青头上扣屎棚子,可也不会傻到给情敌抬高身价,树立光辉形象。捡些无关紧要,细枝末节的蒙混过关就好。 “我们从小就认识,他是我表哥。” “啊?”尹寂夏差点没惊掉下巴,这厮怎么瞒得这么好,从没听他提起过。可明明是一家人,每次碰面,怎么剑拔弩张,看着跟仇人似的呢? “哦,对了,他弟弟你也认识,白绍光。” “啊?”又是一声惊叹,尹寂夏的嘴巴都能塞下个拳头了,估摸着再张,下颌就该脱臼了。 “可明明他们一个姓司,一个姓白啊,真的是亲兄弟?”尹寂夏大惑不解。 傅莫骞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傻瓜,司俊青是跟我姨妈姓的,绍光随了姨夫的姓。” “哦!”尹寂夏茅塞顿开,微微点了点头,“那么说你姨夫是上门女婿喽?”她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傅莫骞,难得佩服起自己的“睿智”来。 傅莫骞呵呵一笑,轻刮了下她坚廷的鼻梁,“想什么呢,是姨夫太爱姨妈了。” “哦!”尹寂夏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突然,眸子一亮,一脸坏笑地盯着他,“那以后你愿意第一个孩子随母姓吗?” 傅莫骞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怔了一下,旋即哑然失笑,“孩子的母亲是你,我当然愿意!” 尹寂夏巴掌大的俏脸涨得通红,都快滴得出血来。本想算计他一下,没想反被他算计了进去。 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手拐,小声嘟囔道:“大坏蛋,没正经。” 傅莫骞笑得更得意了,整个人都微微颤了起来,“我只对你没正经,太正经了怎么生孩子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调笑了好久,尹寂夏才小心翼翼绕回了正题,“司俊青,结婚了吗?” 傅莫骞手掌本能地一紧,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本章完结- 第六十九章 她在隐瞒什么 犹豫了半晌,傅莫骞还是悠悠地开了口,“他结婚了,不过,不幸福。” “就是那天在紫金大酒店遇到的女孩儿吧!” “嗯。” 傅莫骞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又该怎么说,毕竟在那段婚姻里,司俊青是弱者,是受害人,他不希望不幸的故事激起尹寂夏更多的同情心。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两人不约而同跳了起来,奔向了推门而出的医生。 “幸亏没伤到要害,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推回病房了,除了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其它并无大碍,你们可以放心了。” 医生的一句话让大家悬着的心安然落地。痛苦总会过去,只要平安就好。 这次,尹寂夏突然失踪,司俊青救她又被捅了刀子,事情一下上升到刑事案件,加上涉及到樊城的豪门,警方重视得很,派了最有经验的老刑警过来侦破。 尹寂夏一直在司俊青病房里陪着,见他醒了,警察进来做笔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说辞是事先串好的,可真的能瞒天过海吗? “他刚醒,身体还虚得很,能晚些再做笔录吗?”尹寂夏想上演拖字诀。 司俊青投来了安慰的目光,又轻轻点了点头,“没事,按程序来吧!” 尹寂夏识趣地退了出去,迎面过来一个女警,“尹小姐,方便给你做个笔录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都得面对。 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去病房吧。” 司俊青早上来看尹寂夏,在走廊碰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尹寂夏竟然乖乖跟着她。 觉得奇怪,司俊青便一路跟着她们,一直开到了城郊的空厂房。 当然,他不会告诉警察这些,他们的一致说辞是,自称是傅莫骞派来的保镖上来喊尹寂夏,出了住院楼便把她塞进了一辆车里,开去了空厂房。 傅莫骞来探病,偏巧碰上,一路尾随,误打误撞救了她。 绑匪见出了人命,落荒而逃,尹寂夏打了120,又救了司俊青一命。 这样的说辞不知道警察信不信,可傅莫骞看着尹寂夏讳莫如深的神色,总觉得她在隐瞒些什么。 想问个清楚,可依着她的性子,不想说的,半个字怕是也问不出来。 心里膈应得慌,傅莫骞还是硬忍了下来。当务之急,调理好她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不过三天,就被莫盛达的突然造访打破了。 说是专程来探病,可一双犀利的鹰眼就像X射线,来来回回地扫着,半点关爱也没有,倒更像是审视犯人,看得尹寂夏心里直发毛。 顾墨的案子结了,冰棺里的那具女尸就是他的亲妹妹。 暗恋多年,却看着妹妹与别的男人坠入爱河,顾墨不服,便用致幻剂诱jian了妹妹,被父母赶出了家门。 丢了工作又失了亲人,顾墨万念俱灰投海自尽,却被族长救了起来。 命不该绝,他的贼心死灰复燃,回到樊城尾随绑架了妹妹,想占为己有,妹妹不从,便咬舌自尽了。 顾墨用冰棺把妹妹的遗体保存了起来,又开始寻找女孩儿作为替代品发泄兽yu,从此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莫盛达的故事说得尹寂夏毛骨悚然,末了,他的一问更是叫她如坐针毡,“族长明知他罪恶滔天,还帮着隐瞒,才害了这么多女孩儿。弟妹,有时候一念之仁当了帮凶,未必是救人,说不定反倒害人了!” -本章完结- 第七十章 莫盛达的审问 尹寂夏的脸色突然煞白,收紧拳头,低下头去逃避莫盛达审视的目光。 她的异样被莫盛达尽收眼底,连傅莫骞都觉察出了不对劲。 自打出事以后,傅莫骞就请了假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寸步不离。可两人之间总好像隔着什么,反倒有些生疏了起来。 傅莫骞也说不上哪儿不对,可看她一趟趟往司俊青那儿跑,有什么都第一时间想着他,心里五味陈杂,难受得紧。 难道她吞吞吐吐有所隐瞒,是因为他?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隐隐作痛,而尹寂夏的态度,就将这疼痛放大了千万倍,让傅莫骞忍无可忍了! “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我当了谁的帮凶,又害了谁了?”尹寂夏抵死不承认。 莫盛达呵呵一乐,慢悠悠地说道:“医院的监控坏了,可大马路上的监控没瞎,你上了谁的车,和谁在一起,查起来并不难。” 看着尹寂夏愈发青白的脸,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空厂房我们也查过了,除了你和司大少的脚印,还有一个人,可刺中司大少的那把匕首上,却独独只留下了司大少自己的指纹。” 证据摆在眼前,尹寂夏紧咬后槽牙,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死死地攥着拳,用指甲嵌入皮肉的痛来分散内心的恐慌。 答应过司俊青要替他保守秘密的,就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说漏嘴。 莫盛达掏出一支烟在手心磕了磕,又放到鼻下嗅了嗅,就好像是灵敏老练的猎犬在感应猎物的味道。 空气一下凝结了,沉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莫盛达翘起了二郎腿,故作轻松地盯着尹寂夏,“弟妹,给个解释呗,要合情合理的。” 尹寂夏的目光依旧定格在他的鞋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说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干了这些年刑警,嘴硬的见过不少,可女孩子心理素质如此强大,棺材面前都不落泪的,倒还真是不多见。 莫盛达不由得暗自佩服起这个有骨气的弟妹来,要摆在过去,绝对是桢洁烈妇,秋瑾、江姐一样宁死不屈的人物。 莫盛达也不恼,还是耐心劝说,“弟妹,今天也就是看在老三的面子上,我才好言相劝。你要实在油盐不进,就只能麻烦你刑警队走一遭,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喝咖啡那么简单了。” 恐吓的意味明显不过,尹寂夏反倒从容了起来,勇敢地抬眸迎上了他的目光,“今天,我还管您叫一声大哥,谢谢您的体贴包容。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管在刑警队还是医院,我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那你就是在纵容一个坏人!尹寂夏,司俊青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为了他,你真的可以不惜一切?尹寂夏,我看错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傅莫骞终于吼出了心中的怒气。棕色的瞳仁都被瞬间爆发的怒火烧成了红色。 尹寂夏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傅莫骞重重的一记摔门吓得一哆嗦,嘴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就被悲催地吹散在了风里。 -本章完结- 第七十一章 傅莫骞的暴怒(上架公告) 这也是莫盛达头一次见傅莫骞怒成这样。 父亲常年的冷眼相待没有激怒他,流放异国艰难度日没有惹恼他,被慕容家退婚,说出那样人格侮辱的话也没有刺激到他,可今天,却被小女人拼死保护别的男人给气得暴跳如雷。 莫盛达心里暗笑,看来,老三真是遇上克星了! 怕他闯祸捅娄子,莫盛达起身向尹寂夏点头道别,大步追了出去。 幸亏他及时跟上,不然,傅莫骞真心要闯祸了。 出了尹寂夏的病房,他就直奔司俊青那儿。 同一楼层,不过相隔百米,傅莫骞长腿一迈,几秒就过去了。 等到莫盛达赶到的时候,病房里已经传出了一阵扭打声。 “司俊青,你他么混蛋,给夏夏灌了什么秘药,让她死心塌地护着你?” “傅莫骞,你发什么神经,我是心理医生,可不是沙包,要看病找我行,要发泄,别处去!” 两人你一拳我一掌,嘴上斗着手上也不歇。 可毕竟司俊青刚受过重伤,折腾了没几个回合,便有进气没出气,手上绵软无力,只剩下挨打的份。 莫盛达赶到的时候,傅莫骞照着司俊青的面颊就是一拳,不等他喘口气,又是一拳呼呼生风,被莫盛达一把钳住,“老三,这样打会死人的,他好歹是你表哥,又是二弟的亲哥哥,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傅莫骞哪里肯善罢甘休。“他害夏夏被绑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包庇纵容,难不成非要等夏夏被害得丢了性命,才肯把凶手交出来吗?亏夏夏还这样嘴硬护着他,他司俊青压根就不配做个男人!” 他的话让司俊青一愣,两眼放空,像是在想什么,半晌才喃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再有下次了。”像是说给他们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莫盛达眼睛一亮,赶紧趁热打铁,“老三说得有道理!司大少,虽然我们交情浅些,但看得出,你也是个情深义重的人。刚才你是没看到弟妹怎么维护你,不然老三也不会气成这样!她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言而有信,司大少是不是也该懂得回报呢?你也清楚,犯罪都有惯性,只要做了一次,就会再二再三再四。与其等以后弟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再去后悔,倒不如现在协助警方缉拿真凶,早日绳之以法,确保弟妹无虞。” “不会的,她绝不会再有机会害夏夏的!”司俊青脱口而出。 “她?”莫盛达不愧是老刑侦,三言两语就攻破了司俊青的心理防线,逼得他漏出了马脚,“司大少说的她又是谁?” “她……我……”司俊青这才愕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瘫了似的一下子靠在了床头,也顾不得身上脸上的伤痛,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重重地闭上了眼。 莫盛达有的是耐心,干脆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男人。 傅莫骞也乖乖收了手,靠在沙发上等着司俊青坦白从宽。 夏夏的安危是重中之重。 因为他,跟夏夏心生芥蒂,这笔账,回头再跟他清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男人脑海里,始终盘旋着莫盛达的那番话和那张扭曲了的精致面庞。 拳头收紧,放开,又收紧,男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我说。” -------------- 上架公告:文文10月14号上架,首更三万,零点准时更新。到底是谁不留蛛丝马迹,轻易掳走了夏夏,夏夏为什么会和司俊青一起出现,司俊青怎么受的伤,他们又在隐瞒些什么,明天都会一一揭晓,期待大家订阅支持!首订很重要,决定了后面每天的更新量。亲们给力的话,络络会每天万字更来报答大家的哦!还有万众期待的太子爷开船吃肉也掌握在亲们手中哦,亲们多订阅,太子爷就能早吃上肉啦,不然只喝汤吃肉渣,太子爷会营养不良的撒(傅莫骞:瞧我谷欠求不满的脸,无精打采的兄弟,我要吃肉,痛痛快快地吃啊)。小裤衩甩起来,大象舞跳起来,14号零点,我们约起来,不见不散哈! -本章完结- 第七十二章 吃软饭,你养我(万字第一更,求首订) “那天,我来看夏夏,确实碰到了别人,正好带着夏夏离开。我就一路跟到了空厂房。” “是谁?”莫盛达的鹰眼直勾勾盯着司俊青,不容他半点躲闪。 深吸一口气,嘴唇微微颤了几下,司俊青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夏婉。” 怎么会是她? 其实,莫盛达根本没查出什么,监控一说不过就是个唬人的幌子罢了。没想到,不但唬出了真凶,还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司俊青和夏婉的事莫盛达多少也听说了,可怎么又扯上了尹寂夏呢? 傅莫骞看着司俊青,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过想想,除了夏婉,还有谁能那么便利地在医院监控上动手脚,明目张胆带走尹寂夏也不怕被咬出来呢?毕竟,那医院,就是夏家的产业,大小姐横着走都行! “那天,在紫金大酒店,小婉看到了夏夏。”司俊青睨了眼傅莫骞,有些心虚地微微垂下了眼帘。 “离婚的事,小婉一直不同意,两年了,僵持不下。那天正巧她们碰上,我就骗小婉说,夏夏是我的女人,翩然是我的孩子。”司俊青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切,怎么可能,那天夏夏和然然明明坐在我旁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我的人。夏婉不是傻子,能信你,才怪!”傅莫骞不屑地反驳道。 司俊青无奈地笑了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小婉起初也不信,不过我告诉她,这是为了给你治病,才刻意这样安排的,她也就信了。” “什么,司俊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混蛋!” 傅莫骞再次暴怒,火冒三丈地扑了上来。 要不是莫盛达拦着,司俊青怕是又要吃一顿拳头了。 害了她的女人不说,还拿他的“病”说事儿,叫傅莫骞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老三,冷静点,先听他说完!”莫盛达死死抱着傅莫骞,唯恐他冲动坏事。 傅莫骞一向敬重莫盛达这个大哥。 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眸底嗜血的杀气还未褪去,留下刺眼的猩红,他还是收了拳头,隐忍着怒气,乖乖坐回了沙发上。 询问继续。“所以,夏婉把尹寂夏当成了小三,才痛下杀手?”莫盛达追问。 “不是的,那不是小婉,相信我!”司俊青忙着辩解,却让莫盛达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难道另有隐情? 咬咬牙,他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却不得不从实招来,“小婉,小婉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就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又不肯配合治疗,这些年越发严重,已经发展成了,偏执型人格分裂。”司俊青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仿佛是蚊蝇嗡嗡,声音闷闷地尽数吞没在了深喉里。 或许,这是他心里最不愿直面的隐痛。 曾经那样阳光灿烂的女孩儿,一步步变成了狰狞嗜血的恶魔,而他,便是推波助澜的元凶。 如果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可以回到过去重头来过,他一定不会答应荒唐的联姻,这样的悲剧也就不会上演。 夏婉是个精神病人?莫盛达和傅莫骞皆是一愣。 虽然家族联姻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可至少婚后,他们看着还算琴瑟和谐。 以前的夏婉总挂着暖心的笑容,可现在......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夏婉的本意,而是她身体里另一个她的过激举动?”莫盛达经验丰富,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拐骗夏夏确实是小婉不对,可刀伤是我自己造成的,和小婉真的没有关系。”司俊青言辞恳切,看着不像撒谎,却叫探求真相的两人更加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能给支烟吗?”一紧张烟瘾就犯,这怕是所有老烟枪的通病了。 “你还病着呢,再说病房里不给抽。”该有的原则,莫盛达是一点不会让步的,不过可以适时变通。 他还是掏出一支烟来丢给司俊青,“闻闻可以,不许点。” 司俊青一脸苦笑,乖乖地把烟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十分珍惜地搁到了枕头边,这才重又开了口。 “那个邪恶的小婉骗夏夏说知道我的秘密,夏夏上了当,跟着她去了空厂房。在那儿,发现她想伤害夏夏,我不得不出手阻拦。” 想着那天的情形,司俊青仍旧一身冷汗。 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要是他再稍晚一步,锋利的匕首怕就要刺进尹寂夏的胸口了。 “这说不通啊,你们两个人,对付夏婉绰绰有余,为什么还会受重伤呢?”莫盛达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司俊青的话,试图找出漏洞。 “因为,因为他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没有夫妻情分,我仍旧当她是妹妹,我,我实在不想伤害她。” 那天,司俊青夺下夏婉的匕首,便换来她歇斯底里的暴怒。 在她看来,司俊青的举动无异于昭示尹寂夏的重要性。她的合法丈夫,她爱慕了十多年的男人,就这样为了别的女人把她给抛弃了。她无法原谅,不能容忍,绝对不可以! 夏婉开始了疯狂的攻击,用尽身边所有可以充当“武器”的物件,没伤着别人,反倒误伤了自己。 司俊青只是一味防守,不停地劝说她冷静。 尹寂夏也加入到了“恶战”中,想和司俊青合力控制住夏婉。 司俊青又要顾着不伤害到夏婉,又要保证尹寂夏不受伤害,混乱中一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倒下的同时,匕首误打误撞刺伤了自己。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司俊青,夏婉一下就清醒了,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 司俊青拨通了夏芸的电话,让她赶紧来把姐姐领回家,交待不许再让夏婉出门,又叮嘱尹寂夏今天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就当是为夏婉保留最后的尊严。都吩咐清楚,这才放心地合上了眼。 这些年,他活得太累了。结婚前为了司家,结婚后为了夏婉。他就像只骆驼,不停地背负沉重,却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直到孩子夭折,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崩溃了,他想做回自己,过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 他提出了离婚,不光是因为孩子的离去,更是他对幻想中幸福未来的彻底绝望,或许,他此生就是这样了吧! 尹寂夏母子像一道光,在他最黑暗的时候闯进了他的世界,照亮了他的心房,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不论如何,尹寂夏都不能有事,更不能因为他出事。 可同样的,他也不希望伤到夏婉。 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是他把她生生逼成了这样,他对她,满心愧疚。 想两头兼顾,到最后,独独伤了自己,或许,这就是他贪心的报应吧! “说完了?”司俊青的尾音落下了好久,莫盛达才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嗯,都是实话,没有隐瞒。” “能问句题外话吗?”莫盛达顿了顿,却没有停止探究的目光,“孩子,孩子真的是突发急病?” 司俊青的肩头一颤,瞪大了眼睛略微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转瞬又撇开目光怔怔地盯着白床单出神。 隔了半晌,他才收紧拳,沉了沉气答道:“既然你都说了是题外话,那我有权不作答。”与刚才的无奈截然不同,这时候,已经是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疏离的冷了。 拍了拍大腿,莫盛达站了起来,难得露出了笑容,“今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至于夏婉,我们会认真核查情况,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至于特殊情况,也会特殊对待。” 司俊青也淡然地笑了笑。 虽然极不情愿地说了出来,但心里似乎确实好受些了。或许秘密太多真不是一件好事吧! 一切水落石出,莫盛达没什么可问的了,傅莫骞也准备跟着出门,刚转过身,司俊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温暖了许多,“莫骞,是我自私地要求夏夏保守秘密的,你别怪她!” “哼!”傅莫骞冷哼一声,眸子里迅速罩上了一层愠怒。 没有转身,他只是微微偏过头去,余光睨了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她是我的人,怎么收拾她是我的事,就不劳司大少操心了!” “莫骞!”司俊青最怕他这个样子,还想再劝,却被傅莫骞打断了。 “表哥,有那闲心,还是多想想你和嫂子的事情怎么解决吧!至于夏夏,你放心,我会对她负责到底,争取早日让你喝上我们的喜酒。” 傅莫骞语气淡定,这一声“表哥”,提醒他以后要和尹寂夏保持距离。 他的女人,不是司俊青可以宵想的。何况司俊青目前还是个有妇之夫,就更不该觊觎别人的女人了! 司俊青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那么好看了,可还是努力压下了心头的火。 这个时候,他明显不是傅莫骞的对手,可来日方长,傅莫骞未必能笑到最后,不急! 出了病房门,莫盛达隐去嘴角的笑容,换上了愁眉紧锁的严肃面容,傅莫骞知道,他这是进入工作状态了。 “老三,你知道司俊青的孩子是怎么夭折的吗?”莫盛达轻声问道。 “啊?大哥,难不成你怀疑……”不会吧,虎毒不食子,应该不至于吧!傅莫骞满脸的不可思议。 “呵!”莫盛达出了一口气,“你也别太紧张,我只是胡乱猜测的。应该不是,要不然白家还不闹翻天,不把夏婉的皮扒了大卸八块才怪!你放心,夏婉的事我们会去查,要是她真的有伤害弟妹的意图,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谢谢大哥!”有了莫盛达这句话,傅莫骞就放心多了。 他的女人,他会把她藏在羽翼下,好好保护。 推开尹寂夏的病房门,里面传出了阵阵欢笑声。 白绍光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尹寂夏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 病房里,还有个脸生的女孩儿,也跟着“咯咯咯”地娇笑着。 见傅莫骞来了,三人神色慌张地突然噤了声,就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唯恐被发现似的。 本来看着尹寂夏对别的男人如此热情就已经十分不爽,敏锐觉察到了气氛的诡异,更是让傅莫骞火冒三丈。 “你们在说什么?你又是谁?”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 尹寂夏发了条朋友圈,是拉得密密实实的蓝色窗帘,配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闷。 其实她的身体根本没什么大碍,顶多就是点皮外伤,硬是被傅莫骞小题大做,强制留院观察。 尹寂夏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豢养的金丝雀,住在豪华的病房里却不得自由,沉闷到了极致,唯有借朋友圈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并没有与世隔绝。 前脚刚发出去,后脚手机铃声大作,又是那首聒噪的《小苹果》。 “宝贝儿,你不是去鹿港了吗,怎么还觉得闷呀?工作不顺利,还是和阿姨闹矛盾啦?”电话一接通,穆青青的大嗓门如同翻滚的热浪直接扑面而来,惊得尹寂夏连忙把手机挪远点。 调她去海洋开发公司,穆青青是知道的,还打趣说是不是太子爷真的看上她了,去哪儿都要把她带着。 能回到故乡,工作和照顾亲人两不误,穆青青着实羡慕。 只是这才回去几天,她怎么就觉得闷了呢? 这一片纯蓝的窗帘不像是家里用的,倒像是办公室之类的地方,难不成她一直在加班,所以觉得闷? 穆青青也是个热心肠,闺蜜觉得闷了,当然要第一时间安慰,便毫不犹豫拨通了尹寂夏的电话。 “小声点,耳膜都被你震破了,也不怕影响别人工作!”尹寂夏也被感染,扯开了嗓门。 “妞,你没事儿吧,傻啦?都六点半了,早下班了!别告诉我你被太子爷虐待,现在还在悲催地加班啊!”穆青青的语气里半点没听出同情,反倒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嘶!”尹寂夏倒抽一口冷气,龇牙咧嘴,“死丫头,还是我亲爱的吗,还有点良心吗?我回樊城了,在医院呢,比加班还悲催,你接着乐吧!” “啊?医院,你怎么了?”穆青青的心一下就被提到了嗓子眼。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好好的,就混进医院了呢? 尹寂夏不想告诉她先后遇险的事,生怕吓着了她,只是轻描淡写,“出了点意外,没事,都过去了。其实在医院也不用治疗,观察观察罢了,你放心,就是一个人呆着觉得太无聊,闷得慌!” “在哪家医院?我马上来!” 穆青青打了个车就往医院赶。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亲眼看到尹寂夏安然无恙,她是绝不会放心的。 索性她离医院不远,又过了晚高峰,不过刻把钟就赶到了。 推开房门,看到随性靠在沙发上西装笔挺的男人,穆青青一愣,“白经理,您怎么在这儿?” 电话里也没来得及细问尹寂夏住院的缘由,不过见她住着贵死人不偿命的VIP病房,连白绍光也出动了,亲自过来“慰问”,尹寂夏这次,八成是“工伤”无疑了。 白绍光不认得穆青青,上下打量着,“你认识我?你是?” 不等穆青青开口,尹寂夏介绍道:“这是我闺蜜穆青青,在人事部任文员,以后还请白经理多多关照。” 一听说也是鸿远的,又是尹寂夏闺蜜,还是个清纯小美女,白绍光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夏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用得上我的,随时听候差遣哈!” 穆青青一时有些蒙圈,刚才听见白绍光管尹寂夏叫“夏夏”,好亲密的称呼,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热络了,难道是自己错过了什么? 可尹寂夏还是客客气气地叫他“白经理”啊?他们看着也不像情侣,难道是白绍光单相思,正在追求尹寂夏? 凭心而论,白绍光仪表堂堂,样貌不凡,算得上是黄金单身汉了。只是花名在外,身边莺莺燕燕环绕,真要和他在一起,以后斗小三抓外遇的狗血戏码肯定少不了。 穆青青脑洞大开,仿佛看到了一出泪如雨下的苦情戏,暗自捏了把汗,替尹寂夏担心了起来。 “青青,青青,想什么呢?还不快谢谢白经理?”尹寂夏见穆青青出了神,还以为是她一下攀上了白绍光这样的朋友,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呢! 被尹寂夏一唤,穆青青猛地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谢谢白经理。” 她的脸上却读不出一丝喜悦或激动,而是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白绍光,恨不得有一双透视眼,直接看穿他的内心才好。 白绍光天生就是个自来熟,尤其是在美女面前。 穆青青的反应落在他眼里,就被解读成了在陌生人,尤其是在公司领导面前的拘谨放不开。 这个丫头,还挺羞涩,有点意思! 清了清嗓子,他主动搭话缓和气氛,“青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说的可是真的。李莎那个老初女可是人如其名,整天沉着个脸,理直气壮杀很大,在她手底下可不好混。你要觉得人事部呆得不顺心,投资部随时欢迎你弃暗投明。别的不敢说,在鸿远,管李莎要要个把人,我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白绍光口中的李莎就是人事部的经理,奴役下属惨无人道,他们私底下都管她叫“灭绝师太”。 没想到,当着她这样一个小文员的面,白绍光会如此“客观中正”地评价同为高管的李莎,让穆青青瞬间轻松了不少。 这个白绍光,挺逗趣的,还不赖。 只不过他花名远播,真要开口把自己调去投资部,其他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想,说不定误会她也成了他庞大后宫的一员呢! 红颜祸水,这妖孽也是个祸害,还是离他远点地好。 “多谢白经理的好意。我又没什么学历,在人事部勉强还能跟得上,要到精英汇聚的投资部,怕是天天不睡,加班加点,也会拖累大家的。再等等吧,等我真的有能力可以胜任的那一天,希望可以有机会到白经理麾下效力。”一句话,婉拒了白绍光的好意,又不露痕迹地拍了他一顿马屁,把投资部捧上了天,听得白绍光心花怒放。 这丫头,还挺机灵的的,不光长得漂亮,嘴皮子也利索,是个可塑之才。白绍光对她越发欣赏了起来。 见穆青青僵硬的面色有所缓和,白绍光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尹寂夏,故作神秘道:“夏夏,你想知道莫骞的秘密吗?” “啊?秘密,什么秘密?”尹寂夏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和傅莫骞认识的时间不长,自认对他知之甚少。有人愿意主动爆料,当然来者不拒了。 穆青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莫骞是谁?” “哔哔,不合格啊!”白绍光双手交叉胸前做了个大大的“X”。 顿了顿,他有模有样地学到,“你们李经理肯定会说,‘穆青青,你是猪吗?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进了水了?鱼的记忆还有七秒呢,你特么连鱼都不如!到现在连太子爷的全名都记不住,你走出去好意思说是人事部的吗?你不要脸我还要皮呢!罚你把公司员工名录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许下班!’” “哈哈哈!”穆青青捧腹大笑,“学得太像了,神了!白经理,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白绍光嘚瑟地脑袋一扬,顺势做撸发状,一脸傲娇,“我也觉得,影帝都没我帅,也没我演得好,待在鸿远,真是屈才,屈了大才了!” 尹寂夏虽然看得乐呵,可心里一直惦记着傅莫骞的“秘密”。那会是什么呢?她好奇得心痒痒。 “别自恋了哈,快说正题,秘密到底是什么?”尹寂夏忙不迭地催。 穆青青也不再端着,脖子伸了老长,探着脑袋凑了过来。 自认不是个八婆,可好奇心总还是有的。太子爷那种钻石单身汉的秘密谁不想知道? “你们相信吗,高大威猛,冷面霸气的太子爷,竟然怕小小的老鼠!” “啊,怎么可能!”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不过瞬间,尹寂夏想起当初假扮他的女朋友去见司媛媛,某人貌似说过害怕啮齿类动物的话,现在看来,就是委婉地表达怕老鼠了。 “真的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他在美国的时候,图便宜住的是老旧的简易公寓,一间也就十一二个平吧。那天我去看他,刚坐下,就听见他一声尖叫,窗台上一只老鼠冲着他‘吱吱吱’叫不停,他冲着老鼠‘啊啊啊’喊不停,脸色煞白,五官都拧巴了,是真心怕。一人一鼠对峙比嗓门,这画面绝对精彩!” “啊?真的啊,他那么大块头,居然怕小小的老鼠?” “米老鼠怕吗?等到哪天公司聚会,让女孩子们都打扮成米妮,男生就扮米奇,一水儿的老鼠,他要看到一准晕倒!” “是被美色迷晕的吧,哈哈哈!”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便是刚才傅莫骞推门进来看到的景象。 只是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刚吐槽了傅莫骞,本尊就真的驾到了,吓了他们一大跳。 穆青青弹簧似的蹦起老高,“傅,副总,您好,我叫穆青青,在人事部当文员,是夏夏的朋友。”说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生怕刚才的话被太子爷听到,直接叫她卷铺盖滚蛋。 白绍光赶忙出来打圆场,“别绷着个脸呀,瞧瞧你把小美女吓地!就你这臭脾气,除了我们美丽可爱,温柔善良的夏夏,哪个女孩子受得了?还是说,你只有对我们的夏夏,才不拉着扑克脸哈?” 白绍光只比傅莫骞大几个月,却比他虚长了一岁。傅莫骞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不管他叫“哥”。 在他心里,白绍光压根就是个孩子,简单纯真,虽然看着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可关键时刻,比谁都靠谱,比谁都重情义。这也是他愿意和白绍光走近的原因。 同是表哥,相比起来,司俊青高傲寡淡,心思深沉,永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藏了千千万万的秘密,总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相比之下,就远没有白绍光那么亲和随性了。 “我至少不招蜂引蝶,让女人看着放心,不像二少爷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白绍光不避嫌地坐到了尹寂夏的床边,一把把小女人搂在了怀里,轻轻揉了揉她雪白修长的手指,像是有意无意地把玩。 之前冲她发了一顿邪火,还想着回来要怎么低声下气地道歉弥补,现在看,有人替他解了围。 她笑得前仰后合,全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他倒真是白提心吊胆了。 尹寂夏慌慌张张想推开他。 虽然大庭广众卿卿我我也不是头一回了,可当着穆青青和白绍光的面,总觉得变扭。 傅莫骞哪会让她得逞。她越逃避,他就越要堂而皇之地公开,宣誓主权。 傅莫骞的大手顺着尹寂夏的肩头滑落,直接钻到了腋下,用力扣住了她的身子不容挣脱。掌心更是故意覆上了xiong侧的软肉,再往前一点,便是耸立的高峰了。 小女人要是再敢逃,他可不介意拉下老脸来上演真人秀。 尹寂夏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愕然顿住不敢乱动,俏脸染上了一抹娇羞,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脑袋垂下眼帘。 天哪,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穆青青的眼珠子都快瞪掉出来了。 白绍光提到太子爷的秘密,穆青青还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想八卦吐槽一番,没想到,是故意说给尹寂夏听的。 白绍光刚才的那番话信息量太大,她还没来得及消化,现在傅莫骞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猜测,尹寂夏和太子爷真的有一腿,不是谣言,不是栽赃,是事实! 白绍光和傅莫骞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可穆青青突然觉得如坐针毡。 三十六计走为上,趁着太子爷心情好没发飙,脚底抹油赶紧溜! 局促地拿起包,穆青青随口扯了个谎,“我约了人逛街,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夏夏。” 正要往外走,一个健硕的身影晃了进来,看到她便是一愣,“青青,你怎么在这儿?” 穆青青也呆住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大哥哥?呀,你真的是大哥哥!” 莫盛达刻板的脸上难得显出了暖心的笑容,“几年不见,青青成了大姑娘了!”说罢,又用粗粝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头顶。 穆青青眼睛都笑眯了,重遇故人,心里说不出的喜悦激动,“大哥哥,你还是老样子,只是更帅更MAN了。” 白绍光一颗八卦的心瞬间被搅得风起云涌,“怎么大哥,你们认识?我以为大哥朋友圈里的女性除了女警,就是女犯人,或者女受害人呢,今儿才知道,大哥还藏了个这么漂亮的小青梅啊,都哥哥妹妹地叫上了,也不早点介绍我们认识,怎么着,打算金屋藏娇?” 平日里胡吹乱侃也就罢了,可在女孩子面前,白绍光也这么口无遮拦,让莫盛达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啧,二弟,别胡说,青青的爷爷是我爷爷的警卫员,我们打小就认识的,算是世交。”莫盛达忙不迭解释。 “呦,就是青梅竹马,我没说错呀!大哥,条件这么好的姑娘,还不赶紧追啊,你要不先下手为强,小心别人给你截胡!” 三十而立,可莫盛达一心扑在办案上,这些年别说是谈恋爱,身边除了白绍光刚说的那三类女人,怕是连个母苍蝇都没有,看得他们兄弟干着急。 今天,好容易遇上个条件不错的,白绍光就死命地调侃,想推大哥一把,助他早日“脱单”。 “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了!”莫盛达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穆青青也被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才好。 也顾不得礼数周全,她急急撂下一句“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病房。 要再多呆一秒,怕是她的脸就要红得滴出血来了。 “看什么看呀,还不快追!”白绍光推了莫盛达一把。 莫盛达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应了一声,这才大步追了出去。 “啧啧啧,你说大哥办案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感情上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想着木头似的莫盛达,白绍光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好像莫盛达已然是感情癌晚期,彻底没救了似的。 “有那闲功夫,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也不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得个艾滋什么的,叫姨妈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看了半天戏的傅莫骞终于悠悠地开了口,却也没什么好话。 “哎,我说莫骞,你就这么不待见兄弟啊,连艾滋都咒上了,我有那么背吗?再说了,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又不是饥不择食!” “嗯,你轻易不随便,随便起来不是人。”傅莫骞平静的一句反唇相讥让原本偷着乐的尹寂夏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白绍光脆弱的小心脏瞬间受到了三万点的伤害,真心欲哭无泪了,“瞧瞧你们这对儿,都什么人呐,有良心吗?早知道就不在鸿远受这份罪,回家当我的少爷好了!” “出门右拐有电梯,走好不送!”傅莫骞索性顺着他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哎你……”白绍光没想到傅莫骞这么不给面子,气得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赶我走了你别后悔啊!我,我可是替姨夫传话来的!” 傅莫骞的神色微微一僵,转瞬又恢复自若。 这小子惯会故弄玄虚的。 父亲一直以来对自己冷淡得很,就算同一屋檐下天天见面也未必有话说,又能让他捎什么话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傅莫骞可不希望他继续留在这儿当电灯泡。 “什么态度这是,这么粗鄙,还是堂堂傅家少爷吗?夏夏,你也不管管你男人!” 尹寂夏只是窃笑。 他们两个斗起嘴来没完没了,真心像两个大男孩儿似的,可爱得紧。 “姨夫说了,明天早上你必须准时出现在办公室,晚一秒,以后都别想再踏进鸿远的大门。”说罢,白绍光顿了顿,打量起傅莫骞的神色来。 “话我带到了,兄弟,江山和美人,该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哈,我就无能为力了。” 尹寂夏心头一惊,这是要废太子吗?江山美人,难道是因为她? 轻松喜悦的神色一下紧绷了起来,如临大敌。 傅莫骞眉心微动,冷嗤一声突然鄙夷地笑了起来,“那你可以告诉他,冷血的鸿远,不进也罢!” “莫骞!”尹寂夏急忙劝慰,“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好好和总裁说说,道个歉认个错,他是你父亲,虎毒不食子,一定会原谅你的!” 傅莫骞也不接话,只是眼底掠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又极力隐忍了下去。 “没听清我的话?还不快走?”这次,傅莫骞对着白绍光全然没了半点耐心,就差用吼的了。 “得,我就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白绍光耷拉个脑袋没精打采。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趁着没变成过街老鼠,赶紧请吧!” 门摔得震天响,有多大声,白绍光就有多怨怼。 傅莫骞完全没受刚才的影响,宝贝似的把尹寂夏圈在怀里,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尹寂夏柔滑的发丝,“听见了吧,我失业了,以后得吃软饭,你养我哈!” -本章完结- 第七十三章 明天就去领证(万字第二更,求首订) 傅莫骞的语气软得像细腻的绒毛,撩得尹寂夏直发慌,“我可养不起,欠你债都没钱还,哪有钱养小白脸?” “小白脸?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傅莫骞气得差点没从病床上蹦起来。 “是你自己说要吃软饭的。男人吃软饭,可不就是小白脸吗?”尹寂夏嘟着个嘴,看着倒打一耙的男人满腹委屈。 傅莫骞挑起了尹寂夏的下巴不容她躲闪,眸子里的精光化作一股深潭,卷起了愈发浓重的谷欠望,“胆儿肥了是吧,欠了我的钱,敢骗我对我下药,现在居然还说我是小白脸,看来,不给你点教训,真心记不住你是谁的女人!” 愕然觉察到大事不好,求饶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被悉数吞没在教缠的唇齿间。 这一次,傅莫骞像发了狂的野兽,狠狠地吮吸着,啮咬着,恨不得把嘴硬的小女人揉入腹中才好。 尹寂夏的唇瓣隐隐作痛,舌尖也被逗弄得麻木了,全然没了招架之力。 光是过过嘴瘾哪够,傅莫骞的大手又极不老实地探到尹寂夏的病号服下油走了起来。 触到傲人的山峰,尹寂夏一个哆嗦,急忙攥住了他的手腕,趁着他换气的功夫轻喃出声,“不要,医院。” 又是一阵揉搓,傅莫骞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毕生难忘的第一次,是该选个浪漫有情调的地方。 要是在病床上将就解决,以后回想起来,该多晦气啊! 又缠绵了好一阵,傅莫骞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尹寂夏清澄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气,迷迷茫茫的,眼神也有些涣散了。瓷白的面颊上晕着两团出挑的红,好似缀上了两朵桃花,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丝娇羞的粉。微启的红唇像是做了丰唇术,肿得老高,泛着果冻般闪亮的光泽。嘴角还挂着一丝细长的银线,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家规第一条,以后只许看我,不许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嬉笑打闹,记住啦?”傅莫骞迫不及待就要定好规矩,将她收为已有。 尹寂夏半眯着眼窝在他怀里,娇嗔地回嘴道:“我又不是你家里人,家规管不着我!” “这是抱怨吗?”傅莫骞眼睛一亮,“那明天就去领证,看你还敢不敢说不是我家里人!” 尹寂夏腾地从他怀里坐直了起来,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傅莫骞。 他刚刚说什么?领证?这是在向她求婚吗? 可他们这才认识了多久,这么快就要结婚吗? 心扑通扑通狂跳着,眼睛也瞪得老大。 为什么,没有电视剧里的硕大钻石,玫瑰花束,也没有单膝下跪,甜言蜜语,她的心跳还是径直冲上了120,颤得说不出话来,难道这就是男人求婚的魅力? 她到底该怎么做,真的要赶潮流来个闪婚吗? 傅莫骞的话已然出口,那她是该答应呢,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一口气悬着不上不下,吊得难受。 小女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落在傅莫骞眼里已然是赤果果的拒绝了。 不过不要紧,日子还长,他有的是耐心,不急。 轻轻刮了刮女人高蜓的鼻梁,傅莫骞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愿意?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对我说出那三个字的。” 三个字?是哪三个字?是她想的那三个字吗? 不管怎样,领证的事暂时搁置,也算是放了她一马。 偷偷舒了口气,尹寂夏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可为什么觉得隐隐有些失落呢? 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呀,可心里酸酸涩涩的,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不是滋味儿。 果真,恋爱里的痴男怨女,就是犯贱! “婚可以不忙着结,可协议得签。”男人大提琴般悠扬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惊了尹寂夏一大跳。 他,不会还记得那茬吧? “啊?协议,什么协议啊?”她索性装傻充愣起来。 “试婚协议啊!” 晕倒!被拒绝了一次,他还是贼心不死,这个傅莫骞,除了情商低,固执得也是没药救了。 “不签,什么狗屁协议……” 不等尹寂夏小脾气发完,就被傅莫骞强势打断了。 “签不签,不想签我们明天就领证,直接结婚!”他可不想谈一场不确定的恋爱。他要的,是妥妥的收入囊中,安全零风险。 “你霸道!”小女人的粉拳雨点般迎着男人健硕的胸膛砸了过去。 傅莫骞一把擒住了她的手,浅笑盈盈地着欣赏小女人娇嗔的媚态,“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霸道点,怎么拴住你的心呢,嗯,宝贝?” 宝贝?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以前看别人谈恋爱,宝贝长宝贝短的,总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得紧,可为什么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特么这么悦耳动听呢? 见小女人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傅莫骞好不容易才灭掉的火腾一下又窜起了三丈高。 四片唇瓣相贴,不同于刚才的野蛮霸道,这次傅莫骞待她如珍宝,细心呵护,温柔备至。 尹寂夏在他柔情攻势下,早就化作一滩春水,举手投降,任由他揉捏撩拨,引领她沉沉浮浮。 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两人的唇舌都发了麻,胸腔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吸尽,傅莫骞蠢蠢欲动的心才稍稍得到点慰籍,转而将小女人紧紧拥在怀里,十指交握,醉心于此刻的甜蜜美好。 “他们都管你叫夏夏,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总要和他们不一样才好。” 想了一会儿,傅莫骞低声问道:“Summer好吗?” “就是个代号而已,还搞那么复杂,跟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似的,不要!”小女人傲娇地一扭头,看不出她还这么有爱国心。 傅莫骞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叫什么,寂夏,夏儿,小夏?” “要不叫尹儿吧,和那个女明星同名,也让我过过干瘾。” “好,尹儿,这个名字,我喜欢。” “我叫你莫骞,可夏芸叫你莫莫,好像更亲近,总觉得我亏了。”尹寂夏一个不小心说溜了嘴。 虽然明知道夏芸和傅莫骞只是好朋友,可夏芸的热情总让她心里膈应得慌,尤其是她管他叫“莫莫”,这显而易见的亲密就像一根硬刺,横亘在尹寂夏心里,戳得她生疼。 “怎么,吃醋了?”傅莫骞眼底掠过一丝得意,“她就是我的好朋友,真的没什么,你放一万个心。” “嗯,放心放心,不放心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你整天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吧!”尹寂夏的一句玩笑话,傅莫骞却当了真,直接顺杆爬了。 “好,没问题啊!”就想橡皮糖似的黏着她,正愁没借口,这下好了,求之不得。 “切,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现在说得好听,不出三天,说不定嫌我碍眼,杀了我的心都有。”尹寂夏煞有其事地说道。 “呸呸呸,什么杀不杀的,胡说八道,童言无忌!” 傅莫骞一句“童言无忌”差点没叫尹寂夏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喂,什么童言啊,貌似我比你还大几岁,我要是童,你就是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儿!小屁孩儿,快叫姐姐!” “说什么哪,皮痒痒了是吧,我给你紧紧!”说罢,一把捏住了尹寂夏腰间的软肉。 “哈哈哈,不要,痒。” 病床上的两人闹作一团,娇笑声,尖叫声,求饶声回荡在整个病房。 要不是VIP病区的隔音效果好,怕是都要招来别人的投诉了。 折腾得有些累了,傅莫骞搂着尹寂夏双双躺了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的短发,“把头发留长吧,别剪了。” 尹寂夏的发质很好,黑亮又柔顺,要是长发披肩,一定宛若天仙。 “不要!”尹寂夏脑袋窝在傅莫骞怀里,也不知是疯累了还是怎的,竟然有些昏昏欲睡了,轻阖着眼皮有气无力,“长头发打理起来麻烦死了,不要!” 傅莫骞的食指压上了她的唇,“说什么呢,怎么又是死不死的,呸呸呸,以后不许再提了!你把头发留长,我帮你打理,嗯?” 怀里的小女人不老实地拱了拱,“困死了,再说吧!” “啧!”傅莫骞眉心微蹙,有些不悦地咂了下嘴,“不让说还偏来,怎么不长记性呢!” “我长胸了好吗,胸大无脑。” 一句话,逗得傅莫骞肩头一颤,一扫阴霾,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傻女人,说的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亲自鉴定过了,尺寸真是不小,不过他的手掌也宽大,贴合得倒是正好,就像是,特别为他而生的。 想到这儿,傅莫骞越发得意了。他和她,还真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各方面都合拍得紧,要是真的与她融为一体,那滋味,肯定不赖。 她没脑子没记性不要紧,他有就好。 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唤醒他,释放他。 不急,慢慢来,感情就像煲汤,小火慢炖才香。 傅莫骞YY的功夫,尹寂夏已然大脑放空,进入浅眠。 “尹儿,快醒醒啊,要睡也等吃了晚饭再睡哈。”傅莫骞耐心地唤着,语气像极了逗弄小孩儿。 许是困到了极致却不得安然入睡,小女人不客气地发起了小脾气,“讨厌,别吵我睡觉,那么呱噪,把你药晕了才好!” 听她这么一提,傅莫骞突然想起来,厉声问道:“你那天给我吃的什么药?怎么随身带这种东西?” 低喝出的问题让尹寂夏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起来,思绪也飘回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那天在金石大酒店被霸王硬上弓,尹寂夏拖着酸软的身子,忍着痛摸黑出了房间逃回宿舍。 在浴室折腾了不下一个小时,身上的皮肤都擦破了,一道道刺眼的新痕和青紫的旧痕交错,火辣辣地疼,她还是觉得脏,从身到心,从里到外,哪哪儿都脏。 活了二十一年,她自认是个乖乖女。除了学习,便是拼命打零工挣钱。 她要用知识,用勤劳的双手改变命运,带着母亲走出那个困了她们十多年的地方,昂首挺胸地告诉别人,“我尹寂夏不是不祥人!我也有能力让身边的人幸福!” 只是那一夜过后,一切都变了。 命运的列车再次与她心中的希冀背道而驰,尹寂夏,注定成不了那个宠儿。 如果说失去最宝贵的那张膜是对她身心的双重打击,那两个月后,得知意外怀孕便将她狠狠踩进了最阴暗的谷底。 怎么会这样,居然一击命中? 她应该喟叹自己的运气太好,可以买彩票中头奖,还是该咒骂自己的运气太糟,无端端被一个陌生人糟蹋,居然还有了他的种? 她也曾下定决心,要挥别过去的一切,重头再来。只是躺上冰冷的手术台,看着刺眼的无影灯,她又退缩了。 手心下的小腹里,一颗种子正在悄然长大,八个月后便会长成一个可爱的娃娃,再有八个月,说不定就会开口叫“妈妈”。 想着未来三代同堂的种种美好,尹寂夏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妈妈,不要啊!妈妈,救我!” 眼角划过两行清泪,尹寂夏做了此生最大胆的冒险--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 未婚生子,学业铁定无法继续了。 她索性休了学,趁着肚子还不明显,一门心思打工赚钱。 未来的日子里,孩子的奶粉钱,妈妈的养老钱,家里的日常开销,这些都要筹谋。 白天,尹寂夏就在西餐厅端盘子,晚上给高考生做英语家教。学以致用,专业总不能荒废。 五个多月显了怀,端盘子的活儿干不了了,经理还算通人情,便让她去收银,一直站到了临产前。 那段日子里,尹寂夏没日没夜,眼里除了钱只有钱。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对尹寂夏来说,此刻,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所幸孩子听话得很,整个孕期没有半点不适,从不折腾她,安静乖巧极了。 尹寂夏想着,怕是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儿吧,便准备了一水儿粉色的宝宝用品,连小公主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尹静和,取了她和晋芸姓氏的谐音,又有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意思。 樊城生产费用太高,想回鹿港又怕镇上的人耻笑,尹寂夏干脆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去相邻的陌县找了家中医院把孩子生了下来。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可她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胆量,就好像笃定爸爸的在天之灵会保佑她母子平安似的。 五斤六两,是个大个子的小子,瘦是瘦了些,可指标还算正常。 别人家生孩子都围了一圈人,跟伺候祖宗似的服侍着。 尹寂夏从头到尾都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别人问起来,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同病房的知道她是外地人,都以为她被婆家嫌弃了,娘家又不在跟前,是个可怜的苦命娃儿,对她照顾有加,有滋补的汤羹都不忘给她捎一份,又省下她不少饭钱。 可医院每天的花销是死的,不会因为同情给她打个折。 产后第三天,恢复得不错,她便抱着孩子出了院,直接坐上了去鹿港的车。 她们被孤立多年,避世而居,把孩子带回去,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吧。 尹寂夏永远忘不了晋芸看她抱着孩子进门时的眼神。 有愤怒,有不舍,有心疼。 隐忍的泪水终于在接过孩子的一瞬簌簌滑落,却也遮不住晋芸的满心悔恨,“让你出去读书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生活,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重走了我的老路呀!早知如此,就该把你困在鹿港,又何必辛苦供你读书呢!老天啊,都是我造的孽,要报应就冲我来,放过我的女儿吧!” 尹寂夏抱着晋芸哭作一团,只有怀里的奶娃娃,不谙世事地看着莫名的两人,面无表情。 在鹿港靠海吃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倒也安逸。 尹寂夏给孩子取名叫尹翩然,希望孩子长大后风度翩翩,一世安然。 可梦想的阳光总是照不进尹寂夏蒙尘的现实。 孩子的过分安静乖巧,让尹寂夏心神不安,带回樊城的大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孩子患了自闭症。 尹寂夏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天,又被捅了个大窟窿,灌进了凄风冷雨,只剩阴霾。 自闭症早干预早治疗,效果更好。 为了孩子,尹寂夏决定重回樊城,在相对便宜的老小区租了间单室套,全心全意开始替孩子治疗。 孩子一天天长大,治疗效果却甚微。 病友的家长介绍她到司俊青医生那儿,专门治疗小儿自闭症,医术好,收费还低。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带着尹翩然去了几次,效果还真不错,就雷打不动坚持了下来,一直到了现在。 孩子到了适学年龄,司俊青帮忙解决了户口,又介绍了一所适合自闭症儿童的幼儿园。 孩子交给了学校,尹寂夏也重回职场拼杀。只是有了当初在金石大酒店的教训,变得格外小心。 那药,便是网上淘来防身用的,带着以备万一,只是没想到,竟然在傅莫骞身上派上用场了。 “想什么呢?别想耍花样糊弄我,我智商157,可没那么好骗!”傅莫骞见尹寂夏一直在出神,冷声挑起了她尖细的下巴不容躲闪,可看到她眸底晶莹的泪光,坚硬的心又立时柔软了下来。 粗粝的手指在她的眼梢上轻轻划过,温柔地拭去那一抹微凉润湿,“尹儿,告诉我,你都经历过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会时刻带着这样的药防身,这个女儿的戒心和警惕性绝非一般,如果不是受过伤害,决然不会这样。 尹寂夏歪着脑袋往傅莫骞怀里蹭了蹭,难得温顺乖巧地主动搂住了他的腰,“莫骞,你会保护我,保护然然的,对吧!” 漂泊了这么久,孤军奋战了这么久,傅莫骞像从天而降的神邸,给了她无限温暖和慰籍。希望他真的可以让她放下重担,做回小女人,放心依靠一次吧! 傅莫骞紧紧拥着她,“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再担惊受怕了。” ...... 出了院,尹寂夏也住进了壹号皇庭,终于和晋芸然然得以团聚。 住院这些天,晋芸本想过来照顾,可傅莫骞难得有献殷勤的机会,哪肯假手于人。 偶尔接晋芸然然他们来医院探病,傅莫骞也是忙前忙后,殷勤周到,完全放下了高冷的架子,就是标准二十四孝好老公,好丈夫的模样,对待然然更是关爱有加,视如己出。 看着遭了大罪的女儿能找到这样的良人,有个好的归宿,晋芸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拿下了晋芸,就离成功又迈进了一大步。 晚上,把然然哄睡,傅莫骞才起身告辞。 这孩子也不知怎的,有了叔叔忘了娘。只要傅莫骞在,全然把尹寂夏当成了空气,连睡觉都要抱着傅莫骞的脖子由他哄着才行。 更怪的是,一向不善言语的孩子好像突然开了窍似的,在傅莫骞面前竟会主动开口,有时还能连着说上好几句。 司俊青曾经说过,尹翩然智商很高,只是缺少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他紧闭的心门,引领他通向外界的钥匙。或许,傅莫骞正是这把钥匙吧! 激动之余,尹寂夏又觉得庆幸。没有在最好的年华遇上他,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携手并肩走下去,明天一定会更好! 黏在一起这么多天,突然要分开,小两口难免依依不舍起来。 地下停车场,黑色的宾利里,痴男怨女心潮澎湃,吻得难舍难分。 “尹儿。” “嗯?” 换气的空档,两人低喃出声。 “晚上去我那儿,嗯?” 然然已经睡着了,又有晋芸照看着,尹寂夏回不回去都无关紧要了。 男人的邀请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他饿了,他要宵夜,而小女人,则是迷情夜色下,最可口的美味。 “骞,”尹寂夏按住了他极不老实的手,“今晚,不行,妈,等我。”她的唇舌早就发了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就在车上,听话。”天知道销声匿迹了多年的雄伟重现江湖,傅莫骞有多激动,多迫不及待。憋了这么久,再忍下去,就怕他真要爆裂了。 尹寂夏的脑子晕乎乎的,热气喷洒在脖颈,非但没有唤回她的理智,反倒激起了潜藏许久的渴望。 虽然那次很痛,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可不知为什么,每次穆青青拿着岛国片邀她一起“品鉴”的时候,她一方面排斥地捂着眼睛不敢看,另一方面,又有些激动期待,忍不住偷偷从指缝里偷瞄两眼,旋即又捂紧,做贼心虚般唯恐被穆青青发现。 食色xing也,或许,这就是本能吧。 大片里女人的娇chuan低yin充斥着她的耳膜,鼓噪着,撩拨着她心里的小恶魔。 那时候,尹寂夏就在想,和喜欢的人做羞羞的事,应该是不会痛的吧。 看那些女you们一脸陶醉享受的样子,情到浓时,翻yun覆yu,一定是身心愉悦的。 他对她的爱,在他从海巫手里把她救出来时,就已经表露无疑了。 而她,也清楚地听到了心底的悸动和情花绽放的声音。 几番心潮澎湃情不自禁,他们,只是少了个契机,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的契机。 今天,或许真的可以,男huan女ai,共同走向极致的巅峰。 豪车的空间还算宽敞。傅莫骞把车椅放倒,顺势欺身而上,“尹儿,给我!” 尹寂夏也不言语,闭上眼环上傅莫骞的脖颈,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的邀约。 甘柴猎火瞬间点燃,车厢内温度上升,旖旎惷光烫红了眼。 今天,尹寂夏穿着的是连衣裙,只不过一排碍事的扣子从领口一直延续到了裙摆。 傅莫骞哪还有心思去和小扣子大作战,一把粗鲁地扯开了衣襟,扣子蹦着跳着,滚落了一地。 他又托起尹寂夏的后背,双手绕到后面轻轻一勾,解开了恼人的束缚,嫩滑的小白兔一下跳脱了出来,惹得傅莫骞喉头一紧,径直含住了娇羞。 刚才还在极力克制的尹寂夏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撩拨逗弄,身子向上弓起,忍不住轻yin出声。 娇媚的喘息更是火上浇油,撩得傅莫骞心痒难耐,迫不及待褪去了衬衫西裤。 贴合的身下,尹寂夏清楚觉察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滚烫的坚硬已然就绪,而她,也做好了准备,完完全全把自己交付。 久旱逢甘露,今天,傅莫骞终于可以重振雄风,重拾久违的男人尊严。 子弹上膛,一切准备就绪,就在傅莫骞准备提枪直捣龙潭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吓得痴缠的身体一哆嗦。 ”怎么了,好像是,火警!“尹寂夏摸不着头脑,傅莫骞更是满腹狐疑。 好好的,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突然发生火灾,难不成是有谁故意和他作对? 不管不顾地想要继续,却被尹寂夏轻轻推了一把,”妈和然然还在房里,我得上去。“ 这下,傅莫骞彻底没戏了。 慌忙套上了衬衫西裤穿戴好,尹寂夏的裙子却成了一块破布,没法穿出去见人了。 幸亏她机灵,索性把布料在胸口围了一圈,一角嵌进了平口处,变成了直筒的抹胸裙,又拿了傅莫骞的西装披在身上,看着,倒别有一番风韵。 电梯坐不得了,尹寂夏干脆脱了高跟鞋,赤着脚往楼梯间冲。还好只是十八层,还不算太高,以后四五十层的超高层住宅,是真心不敢住了。 刚走到第十层,便遇上了匆匆下楼的晋芸,怀里还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尹翩然。 到底上了年纪,发生了火情,本就慌乱,加上这么一折腾,晋芸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妈,然然,你们没事就好!有火情,赶紧下楼!” 傅莫骞自觉地接过孩子,尹寂夏搀着晋芸,逃似地向下飞奔,在楼梯间入口碰到匆匆赶来的消防队员,急忙闪过身子让到一边。 紧随消防员夺门而入的,还有司俊青。 他的脸色青白得骇人,眉头拧成了麻花,下巴上新生的胡渣青葱一片,憔悴的脸上写满疲累。领口敞开了三四颗扣子,头发也被抓得凌乱不堪,看着不比逃难的尹寂夏他们好多少。 司俊青碰见他们,也是一愣,随后眼睛扫过傅莫骞怀里的孩子,面色红润,大汗淋漓的晋芸,又在尹寂夏的奇装异服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视线定格在了她嘟着的红唇和脖颈上那扎眼的草莓印上。 司俊青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明明尹寂夏上次选择了他的,这才几天功夫,却被傅莫骞直接攻垒得分,自己完败出局! 心像是被劈裂开来,搅着呛人的烟雾,麻痹了他的五官,只觉得脑子一嗡,模糊了视线。 曾经无数次地幻想着有一天,能了结上一段的不幸,和尹寂夏携手开始新的生活,只是这幻想,在傅莫骞出现的一刻,就被无情打破了。 傅莫骞,为什么偏偏是你? 尹寂夏,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眸子里燃起了一团火,司俊青咬紧后槽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给他两拳,毁了傅莫骞那张胜利者得意洋洋,写满傲娇的脸。 空气里升腾起莫名的火药味,司俊青的小宇宙已经充分燃烧,涵待爆发,战斗指数瞬间爆表。 傅莫骞却是志得意满,一副悠然自得的闲适模样,还不忘挑眉故作惊讶,“呦,这不是司大少吗,怎么也住这儿?没听说啊,难不成是金屋藏娇?” 这话是故意膈应他的,尹寂夏都听出了满满的嘲讽。 虽然没有对司俊青许诺过什么,可他待他们母子的真心不会有假,尹寂夏总觉得亏欠了他,对不住他。 此时此地见到他,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更是觉得尴尬变扭得紧,只想赶快逃离。 “莫骞!”尹寂夏轻轻唤了一声,悄悄扯了扯傅莫骞的衣袖,示意他噤声。 女人温柔的声音钻入了司俊青的耳蜗,只觉得像极了一把钢刀,扎得他血流成河。 莫骞,好亲密的称呼!也对,都有了肌肤之亲,这点亲密又算得了什么呢? 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司俊青全然不顾傅莫骞的挑衅,直接跳过他,灼灼的目光落在尹寂夏还泛着潮红的小脸上,“夏夏,你还好吗,没吓到吧!” 暖男大白什么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是温柔贴心,如沐春风的。 傅莫骞不满地横到了尹寂夏身前,想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司俊青的情真意切。 他的女人,绝不会容许别的男人觊觎,别说是表哥,就是亲哥哥,也绝不会有半点让步。 “司大少多虑了!我的女人,我一定会全力护好,就不劳司大少费心了!” 心里咒骂了千万遍,司俊青,你是闲来无事蛋疼吗?我的女人好不好,要你瞎操心?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留下那么个烂摊子到今天都收拾不好,还不赶紧回家陪你的疯老婆去! 尹寂夏知道傅莫骞小气,却没想小气成这样,只是和司俊青说句话打个招呼罢了,搞得跟两国交战似的,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莫骞!”尹寂夏又唤了他一声,小手不安分地在他后背上挠了两下想叫他闪开,却叫傅莫骞的火腾一下串起了三丈高。 这小女人想干嘛?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吗?这么快就打算不守家规啦? 要不是抱着尹翩然抽不出手,傅莫骞都打算直接撸膀子和司俊青大干一架了。 见傅莫骞死死护着尹寂夏,唯恐宝贝被自己抢了去似的,司俊青反倒舒坦了起来,勾起唇梢露出了一抹浅笑。 能让傅莫骞紧张成这样,看来,他这个情敌,杀伤力还挺大,突然间优越感就莫名膨胀了起来。 刚看到尹寂夏和他在一起,司俊青确实怒火攻心红了眼,可转念一想,那又怎样?尹寂夏和别人生过孩子他都不介意,还会在意她和傅莫骞的这点露水姻缘吗?没走到最后,谁胜谁负,鹿死谁手都还不好说。 想到这儿,司俊青的笑容陡然放大,略微倾身凑到了傅莫骞耳边,“傅少爷要知道这把火是谁点的,恐怕就没心情和我在这儿磨嘴皮子了!” 傅莫骞的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很快就被冷情和不屑掩盖了,“少危言耸听,有话快说,故弄玄虚算什么本事!” 嘴上逞着强,心里却暗感不妙。 司俊青收了笑容,面色凝重,“是夏婉,纵火趁乱跑了。” 果真是她!傅莫骞心头一惊,“司俊青,一个疯女人你都看不住,还能做什么?我告诉你,要是有人因为那个疯子有什么闪失,我傅莫骞绝对饶不了你!” 司俊青一声冷哼,“傅少爷,你顾好夏夏,我负责找到夏婉,我们各司其职。” 顿了顿,他又将眸光转向了还在错愕中的小女人,“我能碰巧救她一次,不代表每次都能帮她化险为夷。傅莫骞,要是你保护不了她,就赶紧让位,我随时准备接手。” 让别人当面挑衅,傅莫骞哪咽得下这口气,“想得美,放心,我绝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这个司俊青,迟早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本章完结- 第七十四章 追女孩儿,比的就是厚脸皮,耍的就是贱,拼的就是速度(万字第三更,求首订) 夏家人早就知道夏婉的病情,只是念及骨肉亲情,一直下不去手,不愿直面。 拐骗了尹寂夏,还险些酿成大祸,弄出人命案来,他们知道,不能再放任夏婉不管了。 精神病院不是人待的地方,再怎么狠心,也不忍心让夏婉去那儿受罪,于是把她单独关在了公寓里,请来医生护士照看治疗。 没想到,居然被这丫头用一把大火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趁乱跑了! 司俊青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山区做完志愿者回来。 留守儿童的心里疏导,是他极为重视的工作,每年都会去,再苦再累也从无怨言。 只是今年,去得格外早,没等伤好利索就硬是办了出院。 他想逃离,逃离这座城市,逃离她和别的男人的情意绵绵。 只是没想到刚回樊城,连气都没喘匀,夏婉就送给他这么一份大礼,还偏巧碰上了尹寂夏衣衫不整地和傅莫骞在一起。 或许今天,真的是他的黑霉日,诸事不利吧! 收拾了公寓这边的烂摊子,又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夏芸,司俊青难得有雅兴拉她到旁边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优雅地小口小口嘬着黑咖,司俊青不复狼狈,恢复了往日的儒雅斯文。 相比之下,对面坐着的夏芸就显得局促不安,惶恐至极。 低着头根本不敢正视司俊青,也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活泼明快的少女气息,倒更像是个小媳妇,低眉顺眼,处处揣着小心。 桌上的卡布奇诺一口未动,只是随着银色的小勺一圈圈机械地搅动,心形的白色奶圈一点点晕散开来,逐渐模糊了边际,与褐色的液体融为一体,在冷清的气氛里逐渐失了温度。 “姐夫,对不起。”思量了半天,夏芸还是讪讪地开了口。 夏婉欠他一句对不起,夏家欠他一句对不起。 如果可以,她愿意以身偿债,代替姐姐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照顾他,温暖他。 只可惜,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自始至终,她却从未入得他的眼。 小女人的低声下气叫男人眉心一震,忍不住打量起她来。 巴掌大的俏脸上五官精致,瓷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最重要的是,逆天的长睫毛下那双澄净的眸子,干净透彻得不带半点杂质。 或许,这便是她与夏家其他人的最大不同吧。 这句对不起,他期盼了多时,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只觉得可笑讽刺。 “呵,你可没对不起我!”男人似乎并不领情。 “今天,我找你来,只是希望你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小婉目前的状况非常危险,随时可能做出过激举动。她身无分文,逃离了家人的禁锢,只能去投奔朋友。可外界根本不知道她患病的事情,谁收留她,就等于在身边安下了一颗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危险。我知道你也不希望有人无辜受害,我就是想了解,她平时跟谁走得近,都有哪些信得过的人?” 司俊青也不绕弯子,索性直白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夏芸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从得知夏婉怀孕的那一刻起,他与夏家,就彻底决裂了。 当时没有直接提出离婚,而是默认了夏婉和她的孩子,不过是司俊青觉得心有愧疚,做出的妥协让步罢了。 反正联姻是逃不掉的,和谁结婚都一样,不如保留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也好让夏婉名正言顺地生下孩子,算是对她这些年感情的回报吧。 要是司俊青知道后来,因为他的一时心软,让夏婉会错了意,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更是不顾后果地想要扫除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甚至恋他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司俊青一定不会在这座婚姻的围城里继续将就! 不同于夏家的老顽固们,夏芸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 姐夫是精神科的权威,会做出这样的评判,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其实,很久前,她就隐隐察觉出了姐姐的异样。 对孩子没有半点母爱,反倒是一脸厌嫌,连奶都不愿喂。 以前最喜欢小动物的,现在却会把弱小的猫咪踩在高跟鞋下,残忍地凌虐一番。 要不是亲眼看到,夏芸绝对不敢相信,姐姐有如此嗜血无情的一面。 那天在空厂房里,目睹了姐姐失控造成的严重后果,夏芸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见司俊青满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她都快急疯了,只恨自己没有学医,半点忙也帮不上。 姐姐被禁锢治疗,夏芸以为一切都重归平静,却没想一场大火又让姐姐销声匿迹,成了大家心中的毒瘤。 只是这毒瘤有朝一日终会爆裂,到时候,又不知要祸害多少人,伤及多少心了。 夏芸凝眉沉思了好久,才又恭恭敬敬地开了口,“姐夫,不是我不愿配合,只是姐姐的朋友圈,我知道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你都清楚的,至于其他还有谁,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夏芸带着十二万分的亏欠,总觉得对不住司俊青,“姐夫,对不起,不过你放心,只要家里有一丝半点姐姐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一杯咖啡的功夫,她已经跟他道了好几声“对不起”,倒一点不像夏家人强势彪悍的作风。 司俊青苦笑着,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也不知是这黑咖味道不纯,还是心中的苦涩远胜过这咖啡,司俊青总觉得,今天的咖啡完全尝不出味儿来,和白开水似的寡淡至极。 在瓷杯下压了张粉色的大团结,司俊青起身大步离开了。 盯着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那最后的光点消失在夏芸的掌心里,似乎还隐隐带着他俊朗的气息和熨帖的温度。 直到气息彻底散尽,温度完全逝去,夏芸才悻悻地收回了手,紧紧握拳,只剩酸涩悲戚。 如果当初,联姻的不是姐姐,而是她,她一定会好好地爱护这个男人,不让他经受这么多的风雨磨难,安安分分地替他守好这个家。 司俊青,错过了前半生,只希望后半生,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就足矣。 今夜,注定难眠。 壹号皇庭里,尹翩然重又安然入睡,晋芸坐在客厅里,心突突地厉害。 火警解除,傅莫骞没了继续留下来的借口,不得不离开。 尹寂夏也回房间洗漱完毕,换上了居家的睡裙,正想最后检查一下门窗就休息,冷不丁瞥到沙发上闭目沉思的晋芸,吃了一惊。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夏夏,你过来!” 晋芸牵住尹寂夏的手,让她在旁边紧挨着坐下,“你实话告诉我,今天,司医生说的,是怎么一回事?他什么时候救的你?纵火逃跑的疯女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害你?” 当时,晋芸听说夏夏有危险,就想问个究竟,只是看傅莫骞和司俊青剑拔弩张,才没好开口。 现在,送走了傅莫骞,孩子也睡着了,晋芸只希望尹寂夏能实话实说,好让她帮着出出主意。 “妈,没什么大事,一场误会罢了,我会解决好的,放心!” 果不其然,尹寂夏还是打算自己扛。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报喜不报忧,有什么都放在心里,唯恐给家里增添一丝半点负担,所以连怀孕生子这么大的事,都是瞒着晋芸自己偷偷解决。 晋芸从小培养她独立自强,是怕将来,不能照应她一辈子,叫她孤苦无依的时候也能自食其力,可没想到,却给孩子套上了枷锁,从此不再敞开心扉。 知道她不想说,再问也是枉然,晋芸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夏夏,我想回鹿港了,你要不要考虑带着孩子,跟我一起回去?” “妈!”晋芸的请求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刚来樊城没几天,这怎么就要走,还要他们一起? “在这儿住的不开心吗?” 揉了揉女儿的头顶,晋芸摇摇头不住地叹气,“妈也希望你能找个好归宿,只是这樊城,或许真不是我们母女该呆的地方,我只怕有朝一日,会后悔留在这儿啊!” 晋芸是过来人,在楼梯间看到女儿怪异的穿着,害羞的神色,就意识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突发火情,或许今晚,这诺大的壹号皇庭公寓里,就只剩她和然然这一老一少了吧。 女儿重获幸福,当妈的当然喜闻乐见,只是在樊城,她总害怕会遇见不该见到的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又有司俊青的警示在耳,她绝不能让女儿再出意外了。 “怎么,舍不得他?”见女儿怔怔地出神,晋芸猜测,八成是因为傅莫骞。 “夏夏,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就算你回了鹿港,他也会不离不弃。” “妈!”被说中了心事,尹寂夏红着个脸,难得娇羞,可还是要死鸭子扁嘴,拒不认账,“你想哪儿去了,和他没关系!只是然然治病需要留下,我的工作也在这儿,总不能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啊!给我点时间,行吗?” 晋芸笑笑,并不逼她,“那我先回去,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只是我不在,别光顾着工作和照顾然然,你自己的身体也要顾好。” -------- 司家大宅里,司俊青正拿着手机挨个打电话。 樊城的上流社会圈子不算大,和夏婉称得上密友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司俊青问得很含蓄,只说是和夏婉闹了矛盾,担心她会想不开出事,才来询问她的下落,得到的回应多半也是一句“不知道”和千篇一律的开导劝慰。 只是到了莫筱筱这儿,语调变得异常犀利了起来。 莫筱筱是莫盛达的妹妹,比莫盛达小了整整十岁。 莫家中年得女,把小公主宠上了天,养成了她骄纵跋扈的性格,全然没有把司俊青放在眼里,劈头盖脸照着他痛骂一顿。 司俊青再有怨言,也不得发作,只好委屈地受着,勉强保持他的一贯儒雅。 挂了电话,莫筱筱笑嘻嘻地扔了手机,“怎么样,给你出了口恶气,心里舒坦点了吧!你就放心在这儿住下,这可是军事区,司俊青要敢硬闯,警卫非把他打成筛子!” 刚刚还在床边低头垂泪的女人眼底掠过一丝狡颉的精光,只不过转瞬即逝,被她抬起拭泪的素手遮掩得一干二净。 “筱筱,麻烦你了,你真好!”女人鼻音浓重,带着哭腔,看起来梨花带雨,更是楚楚可怜了。 “婉姐姐,跟我还这么见外嘛,那司俊青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还污蔑姐姐你有精神病,害得你被家人禁锢,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 莫筱筱义愤填膺,腮帮鼓鼓的,怒目圆瞪,像极了江湖上仗义执言,打抱不平的女侠。只不过这一幕,落在阴暗冷清的眸子里,只觉好笑。 司俊青,你以为能困住我,好和那个小贱蹄子神仙眷侣,双宿双飞吗?做梦! 这辈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就算得不到,宁可毁了你,我也不会成全别人! 尹寂夏,你等着,敢染指我的男人,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带着慵懒的朦胧睡意,尹寂夏就被浓浓的饭菜香勾起了馋虫。 隔着门那么远都能闻着味儿,妈妈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孩子还睡着,她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噜唱起了空城计,只得无奈地坐起了身。 人是铁饭是钢,什么时候都不能委屈了这张嘴。 顾不得洗漱,尹寂夏轻手轻脚开门出了卧室。 好奇晋芸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能大清早把睡得跟死猪似的她从美梦中勾得掉了魂儿。 揉揉鸡窝似的乱发,尹寂夏睡眼惺忪地往餐厅走去,却在瞧见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后,立时蒙圈了! 傅莫骞系着纯黑的皮围裙,白衬衫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露出了结实精壮的小臂,手上正端着一盘喷香的金针菇培根卷。 印象里的傅莫骞或是冷面腹黑的,或是一丝不苟的,或是毒舌狠辣的,只是这样系着围裙出入厨房,一副居家好男人,家庭煮夫的模样,着实叫尹寂夏大跌眼镜。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不可方物的太子爷吗? 用力闭上眼睛,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再把眼睛睁到最大,尹寂夏想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也不是在做梦。 男人看到她邋遢闲散的模样也是一愣,只不过目光触及睡裙圆领下那突起的小圆点,便抑制不住地喉头一紧,咽了下口水,身子也跟着莫名燥热了起来。 昨晚在停车场香艳的一幕又回放般重现眼前。 尹寂夏的身影跟脑海里的印象逐渐重合,衣裳仿佛被尽数褪了去,白希柔嫩的娇qu像极了剥了壳的鸡蛋,细腻Q弹的触感,如丝的媚眼,如火的红唇,旖旎的风情,勾人的chuan息,该死,大清早的,怎么又叫他谷欠火焚身!男人,果真在清晨更加危险! 慌忙放下盘子扯了扯围裙,手心直冒冷汗。 幸亏有围裙挡着,要不然,这高高支起的帐篷可就要原形毕露了! 要不是丈母娘在这儿盯着让他不敢越距,他真恨不得立马把小女人按在桌上狠狠蹂lin,就地正法了才好! 找个什么由头把丈母娘支开呢? 正想着,晋芸看着尹寂夏眉头一皱,冷不丁抱怨了句:“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快洗漱了来给莫骞打下手!人家莫骞一早就来准备早餐,再看看你,吃了睡睡了吃,一点不管事儿,哪有个贤妻良母的样儿!” 好嘛,看来人到中年的妈妈也是个颜控,这就胳膊肘往外拐,开始护上傅莫骞,嫌弃自己了。哎,以后这家庭地位,真是岌岌可危了! 尹寂夏憋着个嘴,一脸委屈,“六点都还没到好吗,然然八点半才上学,哪需要那么早起来做饭啊!再说了,又不是我让他来的……” 想说是傅莫骞自己贱骨头,可恶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晋芸堵了回去,“呵,你还懒得理所应当了?真担心我回了鹿港,你们娘儿俩怎么办!” “阿姨要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傅莫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眼睛一亮。看来,他的机会来了! “嗯,上午就走。虽说鹿港地方小,比不得大城市繁华,可那毕竟是家,上了年纪,总是要叶落归根的。” 晋芸说这话看似顺理成章,内心却是在刻意逃避。 不情愿地被拉来了樊城,她心里一秒钟都不想多呆,只盼着早点躲回鹿港去,继续做个缩头乌龟,过她安逸平凡的日子。 “阿姨放心,尹儿和然然我会照顾好,少一根头发您只管唯我是问!”傅莫骞上赶着献殷勤,这就拍着胸脯急急地揽活儿立誓了,全然没有了谈判桌上的沉稳深沉。 多年以后,某少爷更是揽着馨香软玉恬不知耻地总结出了一个经验--追女孩儿,比的就是厚脸皮,耍的就是贱,拼的就是速度! 分秒必争的爱情博弈里,故作高冷的面瘫脸是能吸引到女孩儿,但想成功上垒,除了看缘分,还要够贱够快。 一味地温吞水,只会像司俊青似的,到头来一败涂地,落得孤家寡人。 晋芸略微一愣,很快又喜笑颜开。 她是个敞亮人,心里清楚得很,傅莫骞这是想和夏夏同一屋檐下,同居试婚了。 摆在过去,虽然不是保守的老古董,可同居这样的潮流,她是万万不赞成尹寂夏去赶的。 只是现在,尹寂夏未婚生子,又不是什么桢洁烈女,也就没了扭捏造作的必要。何况有个知冷知热,又上的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照应他们娘儿俩,她应该更加宽心才是。 想着,便也就点头默认了,“那莫骞,就辛苦你了!” “阿姨哪儿的话,这是我应该的!” 尹寂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个二皮脸,当着妈妈的面温顺体贴得跟小猫似的,背地里小气自私又霸道,指不定又想着什么龌龊心思呢,一肚子坏水。妈妈这是引狼入室啊! “不用他照顾,说得好像我认识他之前,过得就不是日子似的!”尹寂夏不情愿地反驳道。 “夏夏!”晋芸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语气也严厉了几分。 傅莫骞赶紧出来打圆场,“阿姨,夏夏刚醒,有起床气,您别介意。”说得好像他们睡了十几二十年,对她一清二楚,跟她熟得不能再熟似的。 尹寂夏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咬牙切齿地冲着他直瞪眼。 胡说八道什么呀,让晋芸听了,还以为他们睡过了呢! 傅莫骞也是没好气地回瞪过去。 这死丫头,真心不知好歹。大清早地想着她,过来给她做饭,一句好话也没捞着,反倒吹胡子瞪眼的,什么态度! 可偏转头去看着晋芸,傅莫骞又是一副浅笑盈盈的和气模样,“对了阿姨,我忘买番茄酱了,能麻烦您帮忙跑一趟吗?” 尹寂夏心里暗骂,我擦,这演技,都上赶着影帝了,不朝影视圈发展,真心可惜了,屈了大才啊! “哼,我洗漱去了!”实在看不下去,尹寂夏一跺脚,一扭头,进了客用卫生间。 孩子睡觉的时候,她是不会用主卧里的卫生间的,怕吵着他。 “别理她,臭脾气。”晋芸看着尹寂夏的背影直摇头。 “我去买番茄酱,你先忙。” 看着大门严丝合缝地关上,傅莫骞迫不及待地解下围裙,这下,真该忙了! 迈着大步直奔客用卫生间,一拧把手,没锁,便毫不客气地闯了进去。 尹寂夏正退了内内悠然自得地坐在马桶上唱嘻唰唰,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这么一吓,顿时尿意全无,捏紧裤腰往上提了提,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你,你怎么进来了?” 那雪白纤细的大长腿,在靠近大腿根处挂着一块诱人的黑色lei丝,叫傅莫骞血气上涌,差点流鼻血。 “想你,我就来了,你想我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好听得出奇,像是带着磁性的漩涡,一下就把尹寂夏卷了进去,心神荡漾了起来。 看着女人脸上泛起的潮红,男人满意勾唇,蹲下身单膝下跪,搂紧女人的后背,霸气地朝柔软的嫣红直扑过去。 识破了男人的意图,女人瞪大了眼睛慌忙捂唇,隔着手掌嘤嘤呀呀地哼哼,“我没刷牙,不要!” 男人嘴角的笑容立时盛放,满满的笑意带着眼角眉梢都弯弯地向上飞了起来,在深邃立体的面颊上开出了明艳的花,“没事,我不嫌,原始的,滋味才好!” 我擦,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尹寂夏心里暗咒道。 男人不疾不徐地一根根掰着她的手指,好容易掰开了这只手,那只手又立刻补了上来,半点不给男人下口的机会。 “小东西,和我玩躲猫猫,嗯?”说罢,凤眼一眯,索性声东击西,大手扯向了那薄薄的黑色lei丝。 “不要!” 尹寂夏慌忙两手去拽裤腰,大叫着身子朝前一倾,唇瓣便不偏不倚贴上了久候多时的温柔绵软,腰身也被有力的胳膊圈紧了,半点不容躲闪。 “唔。”知道上了当,女人的小粉拳雨点般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却像是挠痒痒,半点觉察不到疼痛,反倒搅得他口干舌燥,急切地想要直捣龙潭。 大舌在温热的檀口里兴风作浪,大手也没闲着,探到睡裙下反复描绘着玲珑的曲线,忘情地揉捏占有。 许是觉得蹲着施展不开,男人不管不顾地把女人抱坐到了流理台上,黑色的小lei丝也可怜兮兮地顺势滑落,挂在了脚踝上。 温热的皮肤触碰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女人哆嗦了一下,本能地圈上了男人的脖颈,借着支点抬起身子,倒抽一口冷气,“嘶,坏蛋!” 男人眼底掠过一丝猎捕的意兴盎然,“嗯,我来了,妖精!” 和拉链滑下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砰”一下的关门声。 傅莫骞暗自叫苦,怎么会这么快? 男人愣怔的功夫,尹寂夏也慌里慌张从流理台上跳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都赖你,大清早地发qing,真是种猪!” 男人的仪表仪容保持得还算好,不疾不徐地理了理,拇指划过湿润的唇梢,又挑逗般地拿舌头舔了舔,好像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嗯,肉汤的滋味都这么好,吃上肉一定会无比美妙。” 看着男人意犹未尽的满脸歼样,尹寂夏又羞又臊,没好气地在铜墙铁壁般的胸口重重拍了一掌,作势推他出去,“还不快走,让我妈看到该起疑心了!” 傅莫骞哪会乖乖就范,一把攥住纤细的手腕搂住她的腰身贴向了自己,大手又不自觉地下移,在女人的翘tun上轻轻捏了一把,“阿姨比你开明多了,说不定正巴望着这一天呢!” “滚!se胚,流mang,混蛋!”尹寂夏把词库里那少得可怜的的骂人话一股脑儿都用在了傅莫骞身上。 男人也不恼,俯下身又在快要烧起来的粉面上轻轻啄了一口,“晚上等我哈!”抛给她一个暧昧至极的眼神,这才整了整衣领,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厨房里,晋芸找了一圈,没看到傅莫骞,正觉得奇怪,他却奇迹般地从卧室方向过来了。 “我去看看然然睡得踏不踏实。”男人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张口就来,可瞬间,又把好男人贴心细致的形象拉升到了新高度,在晋芸的心里增色不少。 “阿姨,番茄酱买回来了吗?辛苦了,谢谢呢!”面上温和恭谦,心底却是后悔莫及。早知道晋芸这么快就回来了,真该打发她再走远点。 到嘴的鸭子又飞了,真是不甘心。 “不辛苦,楼下超市就有,这才几步路的功夫呀,倒是你大早就过来做饭,才真的辛苦呢!” 尹寂夏收拾好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聊着,看着倒像极了亲母子,半点生疏也没有。 这个傅莫骞,哄老人家还真有一套! “夏夏,你怎么才出来,还不赶紧来帮忙!” 不等她应声,傅莫骞又极其“贴心”地说道:“阿姨,不用了,马上就好,我一个人就行,让尹儿好好休息吧,她也累了,以后,有的她忙的呢!”他特别突了“累”和“忙”,说完,还冲尹寂夏眨眨眼送上飞吻,一副你懂的的神态。 是呀,是累,是忙,这还不都是拜傅莫骞所赐,大清早的就上下其手没个正经! se胚,流mang,混蛋!尹寂夏又暗骂了一遍! “那你去喊然然起床吧,早点吃了上学,我也好早回鹿港。” 卧室里,一听说傅叔叔在,还做了早餐,小家伙不淡定了,嚷嚷着非要叔叔帮着洗漱。 尹寂夏无奈地扶了扶额,满头黑线。 明明生的是个儿子,怎么也偏爱美男? 都说女生外向,可儿子怎么连她这个妈都不要了,非要傅莫骞不可? 妖孽啊,看不出还是个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主! 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尹寂夏只得悻悻地去搬救兵,“妈,然然闹小脾气,我搞不定,你去看看吧!” 她才不会主动向某人低头呢!要是让某人知道然然非他不可,尾巴还不翘上天去! “怎么会呢,然然最乖的呀,我去看看!”不等晋芸反应,某人已经解了围裙,擦擦手大步往卧室去了。 看着急切的背影,晋芸满心欢喜,这样的好女婿,还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看来夏夏这回,真是傻人有傻福了。 见了某人,然然立马收起了小脾气,乖得跟小猫似的,任由他穿戴洗漱,看得尹寂夏直叹气。 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呢?好像只要有傅莫骞的地方,尹寂夏就变得不受待见了起来。 傅莫骞,你到底施了什么魔咒,一下把他们都买通了呢? 不一会儿,丰盛的早餐都端上了桌。 从中式的小米粥、蒸饺、大白菜肉饼,到西式的三明治、培根卷、蔬果沙拉,这顿早餐,真是叫尹寂夏大开眼界。 “这,都是你做的?”指着面前的精致美食,尹寂夏半天合不上嘴。 明明已经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偏偏还做得一手喷香的好饭菜!明明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却能把厨艺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老天啊,太偏心了吧,这叫她怎么不自惭形愧,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傅莫骞傲娇地点了点头,“嗯,不然呢,变魔术变出来的?” 他墨眉一挑,又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就中西式都做了,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这话,落在尹寂夏耳里,总觉得多多少少是在臭显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每天围着灶台转,油烟熏多了可容易变成黄脸婆! 晋芸吃得赞不绝口,然然也难得小猪似的吭哧吭哧大快朵颐。 尹寂夏刚开始还心有不甘地端着放不开,没几口下肚,也被美食彻底征服了! 好吧傅莫骞,我承认了,你长得比我好,饭也做得比我好吃,不过我相信,总会有件把件能胜过你,比如,我不怕老鼠。 想着想着,小女人入了迷似的,情不自禁牵起唇梢漾出了一丝笑容。 傅莫骞对晋芸和然然的恭维好像并不上心,倒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尹寂夏,望眼欲穿地等着她的评价,见到美人一笑,心里才稍许轻松些,“怎么样,好吃吗?” “嗯,”尹寂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咂了咂嘴,爷似的极不情愿地撂下一句“还行”。 傅莫骞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知道,这就代表认可了。 要拴住女人的心,先拴住女人的胃,万里长征第一步,算是顺利迈出了!接下来,就等着晋芸回鹿港,他好登堂入室了! “阿姨,一会儿我先送然然上学,然后送尹儿上班,最后送您回鹿港,行吗?” 尹寂夏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你不上班?” 傅莫骞下巴一抬,目光突然变得幽深了起来,“鸿远那个地方,不去也罢。” 还以为他在医院和白绍光说的是气话,没想到他竟然动真格的,说不去就真不去了。那么大的事,搞得跟儿戏似的,真叫尹寂夏不省心。 “莫骞……”她还想再劝,却被傅莫骞递过来的培根卷一下塞住了嘴,“放心,就算离了鸿远,我也照样养得起你们,不会吃软饭的哈!”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谁要他养,这个傅莫骞,真是脸皮赛城墙! 饱食餍足,刚准备收拾碗筷,傅莫骞的手机就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也不只是情商太低还是缺乏情趣,他的手机向来没有铃声,只是枯燥的震动。 见是管家张叔的来电,他不敢迟疑,赶紧接了起来,却在那边说了什么后立马变了脸。 “阿姨,对不住了,家里出了点事,我要赶紧离开。” “怎么了?”尹寂夏从他脸上读出了难得的慌乱。 “我妈进医院了。” “怎么会这样,那你快去吧!”晋芸也跟着急了起来。 没了傅莫骞这个免费的司机,尹寂夏只得骑着小电驴儿先把然然送去幼儿园,再接了晋芸往车站去。 临别时,晋芸还不忘吩咐尹寂夏去看看傅莫骞的母亲,不能失了礼数。 候车室里,百无聊赖的晋芸看到电视屏幕上一闪而过的那张面孔瞬间变了脸。是他吗?好像是他!只可惜没有关注这财经新闻,等想细看时,已经成了别的消息。 又仔细盯了许久,接档的换成了嘻嘻哈哈的综艺节目,晋芸的心突然空落落了起来,看着屏幕上逗趣的表演,也全然扯不出半点笑意。 二十多年了,以为早已结痂痊愈的心仍旧感受得到钻心的痛,就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还记得她吗? -本章完结- 第七十五章 桃子,还是鲜美多汁,嫩滑无比的水蜜桃(万字求订阅) <!--章节内容开始-->第七十五章桃子,还是鲜美多汁,嫩滑无比的水蜜桃(万字求订阅)    病房里,看着面色红润,却不停哼哼唧唧,装作愁眉苦脸的女人,傅莫骞无奈地赏了个白眼又摇了摇头,“母亲,父亲又不在,您就别再演了!” 司媛媛一把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盯着傅莫骞的一双杏眼里都能喷出火星子,“你还有脸说,我这都是为谁?莫骞,你二十二了,不是十二岁,怎么做事还这么意气用事,一点分寸也没有!你回国来好不容易才进了鸿远,怎么和你父亲一言不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傅莫骞云淡风轻地走到茶几旁,拿起苹果嘎吱咬了一大口,气定神闲地窝在了柔软的沙发里,悠然自得翘起二郎腿,淡淡说了一句,“还行,挺甜!” “傅莫骞!”司媛媛气得脸色发青,刚才和傅承儒过招都没激起这么大的火气。 看来,还真让傅承儒说中了,她生的就是个忤逆子,不省心。 傅莫骞眉间略微起了点波澜,貌似某个小女人生气的时候也喜欢吼他的全名。 看来,这是女人的通病,虽然不讨喜,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挺可爱的。 思绪像长了翅膀的小鸟,扑腾扑腾地飞出去好远。 好想现在立刻回到她身边,听她柔柔软软地喊一句“莫骞”,又或是双手叉腰,怒目圆瞪地吼一句“傅莫骞”…… 想着想着,不自觉就扬起唇梢,扯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落在司媛媛眼里,倒好像是嗤笑她今天的装疯卖傻,无病申银了。 “傅莫骞!”又是一声狮吼,连带着手上的苹果也被一把夺了去,“想什么呢,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吃!” 傅莫骞这才回过神来,依旧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我在想,缺了一角的苹果已经被人用了,要不要注册一个缺了一角的桃子,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缺了一角的桃子,是啊,还是鲜美多汁,嫩滑无比的水蜜桃! 接连两次,明明可以得逞的,却始终差了那临门一脚。 蜜桃成熟,只待采摘,今晚,绝不会让她逃脱,非要好好品尝一番! 许是忍了太久,饿了太久,傅莫骞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满脑子yy的都是shao儿不yi的xian制级画面。 事实证明,憋了太久真不是件好事,以至于小女人被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大骂他是种猪,jing虫上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莫骞,”司媛媛见他全然没把鸿远当回事,真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强压下怒火柔声细语地劝慰道:“你知道,为了让你进鸿远,我花了多少心思,下了多少功夫吗?”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金石大酒店总统套,这是傅承儒的长包房,从傅家大宅搬出来,他就一直在这儿落脚。 司媛媛难得早起,悉心打扮,准备了丰盛的早餐,领着管家张叔上赶着献殷勤。 傅承儒从书房出来,瞥见餐桌旁浅笑盈盈的粉脸,本来大好的心情瞬间降到了冰点,“说吧,想要什么,莫骞的事免谈!” 司媛媛笑容一滞,很快,便又隐去了眼底的怒气,依旧巧笑盼兮,“老公,儿子还小,做事有失分寸,我们好好教导,让他改过了就好,何必……” “小?二十二还小,那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难不成要等到他七老八十我都入了土?”傅承儒一拍桌子,吓了司媛媛一大跳。 “老公,你消消气,回头我让他回来好好跟你赔不是,叫他立誓写保证……” “司媛媛,你教出来的就是个不省心的忤逆子,鸿远要交给他,还不如直接捐出去做慈善,还能落个好名声!” “老公!”司媛媛还想再劝,奈何傅承儒半点不给她机会。 “别说了,有这功夫跟我耍嘴皮子,还不如故技重施,去讨好那些个董事,联合他们向我施压来得实在。司媛媛,装什么贤妻良母,你不是惯会仗势欺人的吗,来啊,看看这次,我能不能斗得过你!” 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夫妻,傅承儒的不留情面叫司媛媛寒心。 “傅承儒,你再怎么不待见我,莫骞都是你儿子,是鸿远唯一的继承人,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傅承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冷哼,“赶尽杀绝?要是让你的宝贝儿子知道你不择手段,泯灭良心的真面目,你说,他会觉得是我狠,还是你狠呢?” “傅承儒!”司媛媛杏眼圆瞪,嘴唇直颤,气得汗毛立起,身子不由自主哆嗦了起来。 斗了二十多年,傅承儒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吃软不吃硬。 已经逆了两回龙鳞,事不过三,这次,要再借助董事会之手,只怕他一怒之下真能把他们娘儿俩赶出家门。 脑子飞速运转着,司媛媛索性顺势往地上一躺,捂着胸口哼哼唧唧装起病来。 只希望傅承儒还能念夫妻一场,她又病了的份儿上,再给莫骞个机会吧! 谁知傅承儒竟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抬脚走人,差点没把司媛媛真气出病来! 演戏演全套,既然“病”了,住院是肯定少不了的。 让管家张叔给傅莫骞和傅承儒打电话,没想只等来了傅莫骞。 傅承儒,你就这么冷血吗?这么多年了,还是捂不热你的心,亦或是你心心念念的,还是她? 一张保养得宜,没有留下半点岁月痕迹的粉面拧巴了起来,故作悲戚,“你父亲不拿正眼瞧我,你也来气我,你们非要我死了才安心吗?”说着说着,就真的梨花带雨,伤心垂泪起来。 见惯了司媛媛的“高超演技”,傅莫骞早就有了强大的抗体,只是平静地看戏,半点不走心,“母亲这话说的,我离开鸿远,是为了您,为了这个家好,怎么能是气您呢?”他反倒一脸无辜了。 “说什么胡话?你要真为了家,就该好好留在鸿远,做出一番成绩让你父亲刮目相看。虽然现在他不会放手,可你是傅家的独子,鸿远迟早是你的,守住鸿远,才是你最该做的。” 傅莫骞知道,鸿远是母亲的心结。 当初母亲嫁过来,陪嫁便是外公创立的鸿盛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父亲后来将傅家的博远集团和鸿盛合并,才有了现在的鸿远。 说白了,母亲是鸿远的大功臣,却被父亲一脚踢开,冷眼相待了二十多年,空守着傅太太的头衔和鸿远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不甘心,她要反击,要让傅承儒后悔,心甘情愿地臣服。 而她唯一的利器,就是他的儿子。 可上一代的恩怨,傅莫骞半点不想掺和,何况一边是他的父亲,一边是他的母亲,都是骨肉至亲,剪不断理还乱。 自打被送出国的那天起,他就对鸿远,对傅家彻底失了兴趣,甚至以姓傅为耻,所以在美国的四年,没向傅家要过一分一厘,傅家准备的豪宅名车,他也不屑一顾。 要不是母亲一边联合了老股东不停向傅承儒施压,一边又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迫他回来,鸿远的大门他才懒得进呢! 现在好不容易给他个机会脱离苦海,他可不会傻乎乎再自投罗网。 当然,前提是安抚好司媛媛,断了她的念想。 “母亲,现在就算我在鸿远,父亲也不会放权,可如果我离开,说不定就能找到契机,收购鸿远。到时候,父亲愿不愿给都由不得他了。” 傅莫骞的话叫司媛媛心头一惊。 收购鸿远?他说的轻巧,这可不是一般的壮举。 鸿远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了,想要收购鸿远,除非是国字头,要么就是资本大鳄。 可傅莫骞赤手空拳,无依无靠,想要收购鸿远,这听着,倒像是天方夜谭了。 傅莫骞从司媛媛错愕的表情里读出了不可置信,不过这也难怪,情理之中的事罢了。 “母亲放心,我只要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鸿远,白胖的孙子,一样都不会少您的。” 这个定心丸倒还真是药到病除,叫司媛媛眼睛一亮,一下来了精神。 “你和尹小姐进展挺顺利?”司媛媛的心思一下子就从鸿远跳到了别处。 鸿远交给傅莫骞是迟早的事,她不过是想和傅承儒斗法,出出隐忍了二十多年的恶气罢了。 再说一年的期限也不算太长,就由他去好了,到时候,如果他真的没闯出名堂,司媛媛就算硬塞,也有办法把他塞回鸿远。 可傅莫骞的“病”却是她的心头大患,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慕容家退婚闹得满城风雨,她的宝贝疙瘩竟被说成了没用的太监。 而后的试探也印证了传言,傅莫骞真的对女人有着从生理到心理的强烈排斥,这下,彻底乱了司媛媛的阵脚,叫她没法淡定了。 一方面不断送上美女,另一方面拼命求医问药。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大的家业,没有继承人,也是白瞎。 尹寂夏误打误撞和傅莫骞一起进了电梯,出事故时,司媛媛正盯着监视器。 儿子第一天进鸿远,她放心不下,就多加留意,没想看到了傅莫骞扶尹寂夏的一幕。 一个和女人有一丁点接触就会恶心呕吐的男人,居然在触碰尹寂夏后没有半点不适,这让司媛媛来了精神。 立马联系人事部了解了尹寂夏的情况,司媛媛擅自做主,安排她成了傅莫骞的秘书,没想到,这乱点鸳鸯谱,还真让她给点中了! 傅莫骞难得羞涩地点了点头,“嗯,她家人已经同意了。” 司媛媛美得直冒鼻涕泡,不得不对傅莫骞刮目相看了。 这小子,还真能耐,不过几天的功夫,连亲家都搞定了,神速啊! 这样好,早定下来,也好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那她是个什么态度,要不,就趁着你生日,把婚事办了?”司媛媛上次的提议被他一口否决,这回不死心,还想再试探。 “母亲,您太急了!”其实,傅莫骞心里更急,恨不得立马就拉着小女人去把证扯了才好。 只是昨天,小女人的态度已经明摆着,他知道,急不来,好猎人得要有好耐心才行。 “那就办场盛大的生日会,你带着她一起来,算是昭告天下,也好叫那些乱嚼舌根的疯子们醒醒脑长长记性!” 傅莫骞知道,小心眼的母亲睚眦必报,这是要报仇雪恨了。 也好,给小女人贴上了专属标签,省得外头的豺狼虎豹再惦记! “好,就依您!” 出了病房,傅莫骞钻进了宾利,后座上西装笔挺的男人赶紧拿着文件夹贴了上来,“傅总,尹小姐已经安全进了鸿远,您放心。这是您今天的日程安排,请您过目。” “初晨,不用那么生疏,你办事,我放心!”傅莫骞拍了拍男人的肩头,报以浅笑。 初晨紧绷的面色一下缓和了不少,“您那么信任我,让我留在您身边,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努力报答……” “初晨!”不等他说完,傅莫骞就打断了他的话,“兄弟之间,说什么报不报答,以后不许再提了。” “是,知道了!” 樊城最高的国际金融中心,88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如王者俯视着臣服脚下的芸芸众生。 男人难得有雅兴,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了摇,酒香弥漫,沁人心脾,挂壁的紫红如同一层缦纱,给眼前的城市罩上了一抹血色。 嘴角略微向上勾了勾薄唇,男人的眼底划过一丝狩猎的兴奋与激动。 樊城,我来了,游戏,现在开始! -------- 鸿远大厦39层投资部,盛装归来的尹寂夏原以为会受万众瞩目,鲜花掌声夹道欢迎,可上来一看,除了堆积成山的文件,一如既往繁忙紧张的身影,半点异样也没有。 看来,白绍光和穆青青嘴巴还算紧,其他人还不知道她和傅莫骞的关系。 也好,省得别人疯言疯语,胡思乱想。 轻轻敲了敲白绍光的门,礼貌性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尹寂夏便专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中午饭点,消停了一上午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起,是白绍光,邀请她共进午餐,说是给她接风洗尘,还不忘叫上她的好闺蜜穆青青。 也好,一直蒙他们照顾,都没说声谢谢,中午她来做东,就当是聊表谢意。 尹寂夏跟着白绍光直接下到地下车库,穆青青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白绍光选了家老字号的烤鸭店,口碑出众,价格却亲民得很,倒叫尹寂夏刮目相看。看来白少爷,还是个勤俭节约,会居家过日子的人。 这里没有包间,又是饭点,人满为患,一行人只得在门口靠窗的卡座里坐下。 吃的是美食,是气氛,环境神马的倒是其次了。索性大家都不挑,依旧喜笑颜开。 有了上次在病房的接触,今天的穆青青不再掖着藏着,话唠似的叽叽喳喳东拉西扯,反倒是一向口若悬河的白绍光成了看客,含笑聆听,安静了许多。 尹寂夏看他面色不太好,眼睛熬得有些红了,血丝密布,眼圈下青黑青黑的,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白经理,你好像精神不太好,最近太忙太累,没休息好吗?”不论作为下属还是朋友,关心一下总是应该的。 白绍光飞快扫了眼穆青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呵,没事,都过去了。” 见他不想多说,尹寂夏也不便多问,耸耸肩笑了笑。 难得聚会,尹寂夏高兴得很,可总隐隐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正潜藏在某个角落死死地盯着她,叫她没来由一阵心慌。 要不要给傅莫骞去个电话?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什么时候起这么依赖他了?这样可不行! 再说,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忙。 母亲病着,离了鸿远,他还得找工作,这时候,应该是忙得团团转吧! 不能替他分忧,也不能无缘无故再给他添乱了。 想到这儿,拿起的手机重又按下,尹寂夏强打精神挤出笑容,努力掩饰心中的惶恐。 白绍光和穆青青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怎么着,这才半天的功夫,就想情郎了?”没心没肺的大嘴巴穆青青直接点破了她的心中所想。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尹寂夏扯过餐巾,没好气地往穆青青跟前挥了下,也不知是怒的还是臊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再胡说,撕了你的嘴!”说罢,还不忘瞥一眼旁边看戏的白绍光。 这要是让白绍光说到傅莫骞那儿去,傲娇的某少爷指不定以为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好像分分秒秒不能离似的,那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 这感情的世界里,谁先离不了谁,谁可就缴械投降,直接认输了!不行,一定要拿出骨气来,不能给自己以后找罪受! 白绍光心里,却是喜悦并着酸涩,五味杂陈。 老三能找着真爱,白绍光这个做哥哥的再乐呵不过了。 尹寂夏又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和那些一心攀龙附凤的所谓灰姑娘和那些打小含着金汤匙,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样。 老三这回,真是捡着宝了。 跟着老三进鸿远,只为潜移默化,替他治病。 现在,他的“病”好了,而他自己却“病”上了,还“病”得不轻。只是这治病的良药,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可得,这才是最叫人挠心抓肝,肝胆俱裂的事。 眼神时不时从一脸天真的穆青青身上飘过,白绍光心里暗自叹气。 “说到情郎,我倒还忘问你了。你怎么会认识莫大哥的,跟他又是什么关系,还不赶紧从实招来!”尹寂夏这就成功地把火引到了穆青青那儿,一副要严加审问的样子。 “我可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哈,别想逃过我们白经理英明睿智的鹰眼!”尹寂夏把白绍光也搅和了进来。 白绍光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眯着眼睛也想探究穆青青和大哥的关系。 只是不同于昨天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今天,他小心翼翼收起了油嘴滑舌,唯恐叫女孩子反感,觉得他是轻浮之人。 穆青青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茬,慌慌张张地有些措手不及,“那个,不是的,那个我们……” “呦,都‘我们’啦,看来是真有情况啊!穆青青,有你的啊,什么时候把我们高大威猛的莫大哥勾搭走的?那天莫大哥送你,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啊?”尹寂夏趁机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穆青青自诩赛城墙的厚脸皮在这一刻轰然坍塌了,小脸跟熟透的樱桃似的,红得能滴出血来。 “哎呀,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爷爷是他爷爷的警卫,我们小时候见过,就是这样!” 尹寂夏哪会轻易放过她,在一旁瞎起哄,“那这么说,你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喽!那这故事是不是应该叫《喜重逢,我和我的霸道警官》,哈哈哈!” 两个人嬉嬉笑笑,打打闹闹,在一旁的白绍光却是难得的噤声,只是挂着恬淡的微笑打量着穆青青。 只要不是大哥的女人就好。现在还有办法,一切不算太晚。 这笑意,看着平淡无奇,却因穆青青的一句话,瞬间晃了神,掀起了波澜。 “哎呀,我的好夏夏,别闹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还在这儿乱点什么鸳鸯谱呀!”穆青青被闹得实在招架不住,真是有些急了。 “你喜欢的不是莫大哥?”尹寂夏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要确认她此刻的心思。 穆青青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恨不得把脸埋到桌下才好。 “不是。”她低喃出声,轻轻摇了摇头。 那边握着茶杯的白绍光偷偷松了口气,握紧杯壁的手指力道松了几分。 “那是谁啊,赶紧告诉我,我好帮你参谋参谋!”尹寂夏两眼放光,和她一样好奇的,还有白绍光,盯着她的视线带着几分灼热。 温润如玉的男声从天而降,叫穆青青肩头一颤,“真巧,你们都在这儿!” 尹寂夏和白绍光循声望去,是司俊青,单手插兜正走进来。 今天,他没有选刻板的白衬衫,而是穿着深蓝色暗黑条纹的polo衫,多了几分随性,看着更显年轻帅气。 “哥,你怎么也来了?”白绍光有些意外,吃顿午饭也能碰上,这樊城真心是太小了。 听到这个称谓,穆青青愕然地看向尹寂夏,瞪大了眼睛偷偷拿手指了指,唇语道:“兄弟?” 尹寂夏微微点了点头。 穆青青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差点没瘫下去,捧着脸颊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今天想放松一下,没去上班。打了球饥肠辘辘,馋这家的鸭子就过来了。”顿了顿,司俊青将目光转向了尹寂夏,“你们聚餐?方便加我一个吗?” 他开了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喊来服务员添了副碗筷,司俊青挨着白绍光坐下,正好和尹寂夏面对面。 之前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聒噪的穆青青像是得了失语症似的,突然间没了声音,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面前的菜,不敢往远处伸筷子,更是不敢抬头。 明明冷气开得很足,她的额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带着白净的小脸也跟擦了胭脂似的,粉嘟嘟地泛着水光。 尹寂夏还在昨晚的狼狈和内疚中不能自拔,也是大气不敢出,乖乖低头吃菜,努力做个安静的美少女,心无旁骛。 白绍光见好好的一顿午饭,就这样变了味儿,也不知是不甘心还是怎的,努力想调节气氛,却在开口后惊了穆青青一大跳,害她差点没被嘴里的鸭汤呛死。 “刚说到哪儿了?对了青青,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我们认识吗?说出来给你参谋参谋。” “咳咳咳。”正在喝汤的穆青青被呛得好一顿咳,白净的小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吓得尹寂夏赶紧给她拍背,“都多大的人了,喝汤也能呛成这样。我说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个啥,就不能慢点吗?” 她的反应似乎出乎白绍光意料之外,抬手深吸一口气,想给她递上纸巾,愣怔了两秒,又悻悻地放了下来,自此也不再多言语。 司俊青本就不善言辞,一顿饭的功夫,就算是超常发挥,也挤不出几句话来,能引起大家共鸣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下,真是冷了场子,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了。 尹寂夏见大家停了筷子,也顾不得问饱没饱,只想赶紧结束回公司,直接喊服务员来结账,却被告知记在司俊青的账上了。 原来,他是这家的老客,都是记账月结的。 出了门,白绍光去取车,其他人站在路边等着。 穆青青低着头和司俊青保持三步远的距离。 尹寂夏出于礼貌,和司俊青并肩而立,还不忘道声谢谢。 本该她买的单,却记在了他的账上,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选择了傅莫骞,和司俊青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尹寂夏转头看着熙熙攘攘,车流如织的马路,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和他聊些什么。 还是司俊青打破沉默,先开了口,“回了樊城,工作也稳定了,还打算学同传吗?” 尹寂夏一愣,下意识地抬头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那眸子晶亮晶亮的,像璀璨的宝石,泛着摄人心魄的华彩,一下便抓住了司俊青的心。 那殷切的期盼,带着激动喜悦,填满了灵动的酒窝。 这丫头,真心可人得紧。 司俊青情不自禁露出了怜爱的笑容,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傻丫头,当然可以了,你想学,直接联系吴教授就好了啊!” 两人相视而笑,一扫之前的尴尬阴霾,是久违的舒心惬意。 你侬我侬的一幕落在寒冷阴鸷的眸子里顿觉刺眼。 路边的一辆玛莎拉蒂里,带着棒球帽大口罩全幅武装的人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一口恶气堵在喉管里逐渐燃烧,只觉得火辣辣地疼。 模糊了视线,也不知是太阳镜的颜色晕染还是怎的,只觉眼前一片滚烫,是火样的烈,是血样的红。 咬紧后槽牙,利索地放下手刹,油门踩到底,豪车像牟足了劲儿的炮弹,一跃而出,直冲路边身形高挑的男女。 引擎声呼啸而来,两记声音同时响起,“小心!” 司俊青一把推开了尹寂夏,穆青青也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司俊青身边,一把推开了他。 豪车并未停顿,沿着路牙擦着穆青青的衣襟呼啸而过,只留下灼人的热浪和乌青的尾气证明刚才危险的一幕确实发生过。 地上,尹寂夏拍拍手站了起来,只是擦破点皮。 司俊青赶忙过去查看她的伤势,见她没有大碍,才略微放心。 穆青青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倒下的时候正好硌在了路牙上,腿上压出了一条横杠,青了一大片。 背包带挂在后视镜上被拖行了一段,腿上,胳膊上都破了皮,汩汩地往外渗着血。 “呀,青青,你怎么伤成这样!”尹寂夏慌忙过来,满是心疼。 穆青青这才敢看了眼司俊青,见他完好如初,终于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这还没事,都流血了!”尹寂夏急得小脸拧做了一团,眼泪吧嗒吧嗒不争气地落了下来,“疼吧,我给你呼呼!” 白绍光在车里也目睹了刚才惊险的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开着车呜一声就窜到了穆青青身边,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后座上。 “我送她去医院处理伤口。哥,你送夏夏回鸿远吧!” 司俊青点了点头。 ------ 医院里,男人忙前忙后,照顾得无微不至。 等到医生把伤口消毒包扎好,他才扶着穆青青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撞青的地方变成了难看的紫色,高高地肿了起来,横亘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伤口上的白纱布下,隐约可见点点殷红。 这该是有多疼啊,可这女孩儿一滴眼泪都没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自始至终都傻乐着,没心没肺地挂着满足的笑容。 刚才的一幕又回放般重现眼前。 她大喝一声,“小心!”声嘶力竭,带着揪心的痛,是真真切切最本能的反应,是逃不脱的关心与保护。 男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睛闭上,睁开,又闭上,怎么都不愿相信。 之前的一点小欣慰早就遗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挫败感。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男人的沉默随着时间的流转变得愈发压抑沉重。 女孩儿在尴尬的静默中讪讪地开了口,“白经理……” “你喜欢的人,是我哥吧。”男人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听着平静,背后却潜藏了深深的无奈与落寞。 一下就被猜中了心事,女孩儿微张着嘴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男人,旋即又扭过头去,绞弄着手指,轻咬红唇。 女孩的举止落在男人眼里,就是默认了。 有些莫名地心酸失落,男人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呵,就当我没说,走吧,送你回家休息,下午别上班了。” “不用,就是点皮外伤,白经理,真的不用。” 其实,女孩儿也想休息,可想想全勤奖,就立马打消了偷懒的念头。 再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何况真的只是皮外伤,疼一点,难看一点,可死不了人。 “你需要休息,听我的,就这么定了!”男人面露不悦,好脾气一下子被不识抬举的女人磨了个精光,难得露出了霸气。 另一边的另一个男人日子也不好过。 刚想带着尹寂夏去拿车,就被三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司大少,抱歉,傅总要见尹小姐。尹小姐,这边请。” 司俊青眉心微蹙,面色立时冷了下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想劫走夏夏。” 尹寂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侧着身子往司俊青身后躲了躲。 领头的黑衣人拨通了电话,说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了司俊青,“司大少,傅总电话。” 接过手机,傅莫骞也不知说了什么,让司俊青的脸上笼上了密布的乌云,咬牙切齿,却没有半句反驳。 把手机塞还给黑衣人,司俊青凝眉冷声道:“是莫骞没错,你跟他们走吧!” 交警大队的电子屏幕前,傅莫骞负手而立,盯着显示屏,是少有的严肃阴沉,连一向号称铁面石佛的莫盛达跟他站在一块儿,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阵阵寒意。 虽然让人一直暗中保护,可今天这样的突发状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幸亏尹寂夏没有大碍,不然,他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中了。 保镖打电话来告知尹寂夏遇险,他急忙中断了会议,放下一切拉着莫盛达来了交警大队。 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光天化日行凶伤人。 事发位置正好是个三岔路口,摄像头清晰拍下了整个肇事过程。 开车的人一定早有预谋,遮得严严实实,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当屏幕上那辆酷炫的玛莎拉蒂发疯似的冲向路边的二人时,傅莫骞的眼睛熬得猩红,都快喷出长长的火舌了,恨不得把屏幕砸了才解恨。 莫盛达看到豪车,心下一惊,倒吸一口冷气。大事不好,她怎么也卷了进来? 第七十六章 用她的鲜血,签字画押(万字求订阅) <!--章节内容开始-->第七十六章用她的鲜血,签字画押(万字求订阅)    “查到车主应该没问题吧。”傅莫骞的语速很慢,却像一把利刃,透着嗜血的杀意和蚀骨的寒气。 全程一点刹车痕迹都没有,这摆明了就是蓄意谋杀。他的女人也敢碰,找死! 莫盛达手心微湿,久经沙场的他也难得心慌了起来。 该如实相告,还是暂时隐瞒?他举棋不定。 犹豫了几秒,亲情还是战胜了友情,“应该不难。”他嘴上这样应着,心里却做了别的打算。 这样的豪车整个樊城不会超过十辆,就算他想瞒,也只能瞒得一时,瞒不住一世。 老三早晚会知道,只是在这之前,他要先回去弄清状况,问清缘由才好。 “有夏婉的线索吗?”分别前,傅莫骞冷不丁地一问,叫莫盛达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她把她藏了起来? “暂时还没有,我会请片警们帮忙盯着,有消息告诉你。” 他尽量保持沉稳,心里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莫筱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看着傅莫骞的宾利消失在混杂的车流里,莫盛达这才敢上车,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晶莹的汗珠,前胸后背都显出了水痕,t恤湿哒哒地黏在了身上,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慌的。 油门踩到底,他恨不得拉响警笛一路闯红灯。 军区大院的警卫认得他的车。 平日里进出还会打声招呼,只是今天见他火急火燎的,透着嗔怒,都不敢多问一句,直接放行。 红瓦白墙的三层小楼,莫盛达砰一声推门进去,吓了沙发上闲聊的老夫妻一大跳,“盛达,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是要出任务吗?” 老太太先开了腔。 莫盛达也不理会,而是往楼上扫了一眼,“筱筱呢,在家吗?” “在啊,在她房里呢。” 老太太似乎觉察出了不对劲,“你找筱筱有事?” “奶奶,这两天家里来过什么人吗?”莫盛达并不接话,反倒另起了话题。 老太太更是觉得摸不着头脑了,“没有啊!”说罢,又满腹狐疑地望向了沙发上端坐不语的老伴儿。 莫盛达冷着脸,凝眉蹬蹬蹬上了楼。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老太太直接蒙圈,老爷子则是看着消失的背影,神情凝重。 莫盛达半点不顾及礼仪,硬生生直接撞开了筱筱的房门,吓得正沉溺在狗血韩剧里的小姑娘跳起了三丈高,拍着胸口怒目圆瞪,“哥,你干什么呢?吓死我了!” 尖锐的嗓音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 莫盛达一把拽下了妹妹脖子上的耳机,“你也知道怕,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被捧在手心宠了二十年,冷不丁被哥哥这么一吼,小姑娘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伸出利爪就要挠,“莫盛达,你发什么神经,谷欠求不满没女人又不是我害你的,要撒泼找爸妈去!” “莫筱筱!”莫盛达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这个妹妹,真是被惯坏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闯出大祸来。 与其等到那时候再收拾烂摊子,不如今天就给她点教训,好让她知道收敛。 “我问你,你把夏婉藏哪儿了?” 莫盛达的鹰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妹妹,哪还有半点亲情怜惜,活像是在审讯犯人。 这样的哥哥,是莫筱筱从未见过的。 今天,哥哥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被魔鬼附身,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难道夏婉…… “放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是心慌,凭她莫大小姐二十年的修为,也是要死鸭子扁嘴,硬抗到底的。 “哼,不知道?我告诉你莫筱筱,夏婉是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人,今天开着你的车,差点把司俊青和尹寂夏撞死!她精神病人不需要负刑事责任,可你要是同谋,就得吃牢饭,谁都救不了你,知道吗?” 那辆扎眼的玛莎拉蒂,是莫筱筱二十岁生日,父亲送给她的礼物,还特意根据她的喜好,将车身重新做漆,改成了她最爱的粉紫色。 世间只此一辆,莫盛达一眼就认了出来。 哥哥的话也让大小姐吃惊不小。 这两天一直把夏婉藏在房里,上午夏婉说是闷得慌,借她的车出去兜兜风,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夏婉要撞死司俊青?难怪回来后,她就说要去别处再呆上一段,留都留不住,难不成是畏罪潜逃? 连哥哥都说她是精神病人,会不会…… 迟疑了三秒,她想起夏婉投奔她的时候,那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 不会的,她不会是精神病人,一定是司俊青,仗着自己是精神科医生,肆意污蔑,好减轻他移情别恋,出轨的罪行。哥哥一定是被他骗了! 想到这儿,小姑娘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少拿坐牢吓唬我,真以为我不懂法!就算婉姐姐开车撞人,也是那对狗男女该死!还没和司俊青算一算诽谤中伤的账呢,他反倒恶人先告状了!” 见妹妹冥顽不灵,莫盛达气不打一处来,“胡闹,什么狗屁逻辑,非要等出了人命,你成了帮凶才甘心是吧!赶紧把夏婉交出来,别逼我翻脸!” 莫筱筱固执起来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垫着个小脚气鼓鼓地仰着头,“我不我不我偏不,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莫盛达气得高高扬起了手掌。 “打呀打呀,爸妈都没碰过我,有本事你就打啊!”小姑娘带着哭腔,索性把脸伸了过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哎呦,好好的,这是干嘛呀!”见莫盛达黑着个脸上楼,老太太放心不下,急急跟了上来。看到的便是莫盛达剑拔弩张的一幕。 “筱筱还小,有什么慢慢说,盛达,你是做哥哥的,要多让着点妹妹,动不动就动粗,这可不是我们老莫家的家风。”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赶紧过去抱住了暴怒的大孙子,唯恐孙女有个什么闪失。 “哼!”莫盛达悻悻地收了手。 要不是宠了二十年的妹妹,今天,他非一巴掌扇醒她不可。 有奶奶护着,教训自然是行不通了,可提醒是免不了的。 “莫筱筱,你是二十岁的人了,有点脑子,别稀里糊涂犯了事再让家里人给你擦屁股!要真触碰了法律的底线,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 “哼!”莫筱筱没好气地朝他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嫉妒大家对我好就直说,少东拉西扯乱给我扣屎盆子。本小姐没做过的事,谁都别想冤枉我!” “离夏婉远点!”这是他最后的忠告。 一声长叹,莫盛达摇了摇头,大步下楼。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阵胀痛。 这个莫筱筱啊,哎! -------- 壹号皇庭的公寓里,男人冷着个脸,吓得女人大气都不敢出。 “莫骞!”沉寂了半晌,还是女人讪讪地先开了口,嘟着嘴,扯着男人的衣袖轻轻摇着,一副小女人撒娇的媚态,“今天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呢,真的好险!青青受了伤,流了好多血,好吓人!” 女人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试图揣摩他此刻的心思。 拧着眉的一张帅脸,却平静得叫人心慌,更像是暴怒前的征兆。 “莫骞!”女人又低低唤了一声,试着握住男人的大手捂在了胸口,“你摸摸看嘛,我脆弱的小心脏现在还在扑通扑通跳不停呢!” 这个男人和司俊青八字不合,一见就掐。 今天吃顿饭,好死不死地碰上司俊青,还碰巧遇上车祸,差点丢了性命,他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吧。 只不过撒娇也不行,献媚也不行,这男人,气性还真大,以后非要收收他的脾气,搓搓他的锐气不可! 正想着,男人的大手顺着精致的锁骨,径直滑过了纤长的脖颈,一把卡在了尖细的下颌处,稍稍用力,便逼得尹寂夏抬头仰视,“尹寂夏,找死是吧,家规第一条是什么?” “家,家规,第一条……”女人被男人猩红的眸子吓得有些慌神。 料到他会暴怒,只以为是吼两嗓子,骂两句罢了。 现在看,男人却是一副要活活掐死她的模样,叫她后背一凉,心里直发慌,脑子抽了疯似的更不好使了,哆哆嗦嗦半个字也想不起来。 “忘了,嗯,这么快就忘了,又和司俊青眉来眼去,你侬我侬了是吧?尹寂夏,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才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不,不,不是……” “记不住,那我就来帮你记。一次记不住,就记十次,直到记住为止!” 大手向上两寸捏住了下颌,男人的气息便不容逃避地侵入了女人的檀口,没有半点浓情蜜意,完完全全就是惩罚性的撕咬! 只是差一点,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这个蠢女人,明知道夏婉跑了,和司俊青在一起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 不长脑子不长记性,她连心都没有吗,知道他有多担心吗? 越想越气,齿关便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仿佛要咬穿q弹的绵软,好好发泄心中的怒气似的。 咸腥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疼!” 伴着不受控的泪珠,女人痛苦地低吟着,本能地向后闪躲。 男人的大掌却一下托住了女人的后脑,半点不容她逃脱。 又把掌心撑在男人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奈何男女力量悬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拧得手腕生疼,也没见男人的身子晃动一下,反而向前,贴合得更紧了。 负隅顽抗的下场就是更加凶狠严厉的惩罚。 浓重的血腥味涌入了鼻腔。唇上先是刺痛,逐渐加深,变成锥心难忍的疼,像要被咬穿似的,现在,却反倒麻木了,只觉得唇瓣已不复存,连温度都转为了寒凉。 泪水,似乎也被疼痛封冻住了,凝在了眸底,只剩伤心欲绝。 也不知惩罚了多久,男人许是厌恶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才蓦地松了口,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的冒着血珠的唇,突然拉起她白净的素手,拇指在唇上一抹,重重地按了下去。 茶几上,白纸黑字的协议,鲜红的指印尤为刺眼。 “莫骞!”女人这才回过神来。 他在干嘛?用她的鲜血,签字画押? 男人小心翼翼地拿起协议,清冷的眸子里迸出了一丝不舍,几缕心疼,很快,便随着眼波漾开,满满溢出了眼眶,爬满了原本生硬的脸。 “尹寂夏,签了我的协议,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离开!”男人的声音略微颤抖,天知道他此刻有多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怕着,怕危险毫无预警地再次袭来。 几次三番,她死里逃生,算得上福大命大,可又有谁能保证,这好运会一直延续下去? 万一有一天…… 他不敢想,怕极了这份不确定,唯有自欺欺人地用一纸协议绑住他,好叫命里的凶神知难而退。 另一方面,他又欣喜着。 认识她这些时日,她几时像今天这样低声下气地对她又哄又骗过? 她的心里,一定有他,不曾言明,她却是在乎他的。 “尹寂夏!”粗粝的掌心一点点在她光洁的脸蛋上摩挲着,像是呵护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别离开我,求求你!” 男人的声音暗哑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暴怒,倒像是可怜的小狗,唯恐被主人遗弃似的,低低地呜咽,苦苦地哀求着。 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像极了炮弹,直击尹寂夏的心房,一下将她冻住的泪水瞬间化开,不由自主地汩汩而出,连带着心尖上泛起了阵阵的酸,伴着唇上的疼,搅起了她心头的波澜。 “莫骞,对不起!” “呵,傻瓜!”男人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眸子却不知怎的,迷茫了起来,湿湿润润的,像是罩上了一层雾气。 他索性闭上眼,轻轻地贴上了微凉的唇瓣,用他的热度,一点点将她温暖,又微启薄唇,将咸腥与苦涩尽数吞没,独留下属于她的甜。 双双陷入柔软的沙发里,男人柔情似水,女人媚眼迷离。 “痛了吧!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你闭上眼休息会儿,我帮你疗伤,嗯?” 男人的温柔软语叫女人全然没了招架之力,唯有乖乖地顺从,安心阖上了眼。 也不知男人使了什么咒,唇上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只觉得麻麻痒痒的一阵轻柔,便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 穆青青家楼下,豪车里的男人看着拉着粉色小碎花窗帘的窗口怔怔地出神,手心里的那张字条已经被捂得温热,却还是平平整整,不见半点褶皱。 昨天晚上,他一如往常地去“魅夜”猎艳,没想,却意外遇到了她。 闹腾的夜场里,她只身安静地坐在吧台边,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 脱下职业装,换上女人味十足的玉色雪纺吊带裙,无需浓妆艳抹,那一点清纯,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叫吃惯了大鱼大肉的男人为之一震。 她怎么会在这儿? 正想过去打声招呼,却被一张主动贴过来香气四溢的笑脸分了神,“白少爷,今儿怎么一个人啊,要不要,我陪你?” 说话的功夫,女人已经环上了男人的脖颈,贴着温热的面颊耳鬓厮磨。 “小妖精,快来让爷尝尝今天够不够sao!” …… 迷情的夜,满是声色魅惑。 酒过三巡,豆腐也吃了不少,意欲带着今晚的猎物回去饱食餍足,白绍光突然觉得憋急,“宝贝儿,等我,方便下就来。” 洗手间门口被挂上了暂停使用的牌子,白绍光会心一笑,这帮兔崽子,也太饥不择食了吧,好歹也开间房再玩儿啊! 也不避讳,而是径直推门而入,里面的人许是太过投入,半点没有觉察到异样。 下liu不堪的yin辞dang语断断续续钻入了耳蜗。 “这妞,真水灵,说不定还是个处!” “今儿晚上真不白来,想不到在魅夜混了这么久,还能抓住清纯玉女!” “是玉女还是yu女啊?” “管她什么女,今儿在我们兄弟身下,就是伺候我们爽到爆的浪女,哈哈哈!” “我先来!” “我先来!” “都别吵,包剪锤,赢的先来!” 三个大男人围作一圈,恨不得立马就脱了裤子一拥而上才好。 人墙的缝隙里,白绍光隐约看见了玉色的雪纺纱,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再定睛一看,分明是那张纯净无暇的脸,只是染上了潮红,燥热得渗出了透明的汗珠,像极了刚出浴的美人,叫人眸子一紧,半点挪不开眼。 细细的吊带已经滑下了肩头,平口的抹胸设计,叫白希的美好若隐若现。 女人似乎很不舒服,拧着眉小声哼哼着,倒像是在,shen吟。 玉手不停地在身上乱摸乱扯,目光所及之处,像极了燎原的火,将瓷白的凝脂烧成了粉红。 糟糕,她被下药了! 没来由的,一股怒气冲上脑门,白绍光大吼一声,“你们在做什么,人渣!” 听到呼喝声,三个大男人带着被搅了兴致的愠怒蹙眉回头,火气燃起了三丈高。 谁这么不识相,关键时刻坏人好事,破了规矩? 却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瞬间都蔫了下去,半点火星子也没剩下。 “白,白少爷。” 原本趾高气昂一声吼的狮子,瞬间变成了温驯服帖,没有脾气的小奶猫。 “白少爷,您怎么……” 白绍光是这儿的常客,又是樊城三少之一,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这三个人虽然也是富家公子,可和樊城三少比起来,那就是云泥之别,惹不起,唯有躲。 “滚!” 白绍光虽然花名在外,可向来都讲求你情我愿。 下药迷jian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他最是不屑,也最为鄙视。 明明秀色可餐,却被白少爷劫了胡,三个人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低着头灰溜溜退了出去。 地上的人儿更加难受了,扭摆的频率加快,一举一动都是致命的逍魂。 白绍光虽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这时候,也知道不能乘人之危,赶紧上前抱起她,大步冲出了“魅夜”。 豪车里,望眼欲穿的女人看到男人怀里的女孩儿,心里咯噔一下。 看不出,这个男人还有这样的嗜好,是怕她一个人伺候不好他,不能让他满足吗? 即使出生下贱,也不会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雨露。 心里隐隐不快,可脸上还得摆出浅笑盈盈,千娇百媚的姿态,“白少,您可算来了,让人家好等,都快想死你了!”边说,还边颇有心计地把v领又向下扯了扯,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地想要吸引男人的主意。 “滚!”这时候,白绍光哪还有心情跟她玩儿,连看一眼都是厌嫌多余的。 “白少!”女人还想再争,娇嗔得令人酥麻的声音落在白绍光耳里,却好像叽喳的雀语,叫人心烦意乱。 “滚!”一声低喝咆哮而出,惊了怀里的女人一跳,迷离的眼睛陡然睁大,想要看清什么,可瞬间,又被猛烈的药性迷了心窍,只剩朦胧的迷离。 浓妆艳抹的女人知道今晚没戏了,再纠缠下去也是徒劳,真要把白少爷惹恼了,樊城只怕就此再也呆不下去了。 悻悻地下了车,看着拉风的豪车载着佳人绝尘而去,女人气得直跳脚。 不知道穆青青的住址,白绍光只得带她去了他的别墅。 平日里,白绍光都是带女伴到自己的住处寻欢作乐。 家,是万万不敢回的,让母亲知道,非扒了自己一层皮不可。 酒店,也是去不得的。 樊城的酒店,高中低档,有三分之二都是白家的产业。前脚进了房间,父亲后脚就会追来,等待自己的,说不定就是一顿家法伺候了。 不过狡兔三窟,白绍光私下购置了好几处私宅,有找乐子专用的,有休闲度假看风景的,还有一处,便是打算以后和心上人长相厮守的。 今天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平日里常住的那处不干净,生怕莺莺燕燕的脂粉气玷污了后座上冰清玉洁的小女人似的,想都没想,鬼使神差地开着车去了锦园。 锦园是独门独户的别墅,虽不在这里住,可平日里都有专人打扫,一应设施齐全。 也不知那些该死的兔崽子下了多少药,不等车停稳,后座上的女人就红着眼睛,水蛇般地缠了上来,身上的雪纺吊带裙,也早已被她自己扯得不像样子,吊带挂在臂弯上,平口的抹xiong,一边已经被褪到了xiong部以下,幸亏有白色的蕾丝bra,才勉勉强强遮住了那点娇羞。 这女人,衣衫不整成这样,当真不怕被色狼侵犯吗? 白绍光急切地回头伸手想帮她把裙子拉好,却被她一把拽住胳膊,直接环上了他的脖颈,猛地向前一窜,滑嫩的身子便泥鳅般钻到了驾驶位,稳稳当当落在了白绍光的大腿上。 小腹一紧,热度开始上升,白绍光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却还是努力保持克制。 不可以,不可以乘人之危,何况,她还是大哥的青梅,弟妹的闺蜜,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穆青青的意识早就涣散了,只觉得仿佛置身于火炉中,滚烫的热度搅得她五内俱焚,迫切地渴望微凉的湿润来为她赶走燥热,泄出体内的邪火,好好降温。 也不知是渴水的本能还是怎的,她脖子一扬,直接撅住了白绍光的唇舌,丁香小舌横冲直撞,完全没有章法,只是拼命吮吸,吸取微凉的津液,吸取期盼已久的润湿。 突如其来的主动叫白绍光方寸大乱,按住她的肩头想要强行和她分开,却激出了女人的蛮力,不但搂得更紧,身子还极不老实地蹭来蹭去,一下一下,考验着他的耐力。 二十出头的男人血气方刚,又是猎艳场上轻车熟路的老手,纵使白绍光有成为柳下惠的心,也没了那份意志力。 子弹上膛,蓄势待发。白绍光变被动为主动,逗弄着丁香小舌,邀她一起共舞。 “唔!”得到回应,女人似是舒坦了不少,忍不住轻yin出声,小手也不老实地顺着衬衫的下摆探了进去,触及min感的腹肌和人鱼线,惹得男人一惊。 大火一点即燃,很快化作燎原的烈焰,驰骋千里,势不可挡。 车里的狭小空间已经承载不下骇人的热浪,白绍光索性抱起女人下车,也顾不得落锁,名贵的手工皮鞋轻轻一勾,将车门关上了事,便急不可耐地冲向了大门口。 一路上,唇齿依旧教缠,不舍得有半点分开。 输了密码推开大门,交叠的身影便重重摔进了宽大舒适的沙发里。 火急火燎地褪去了衬衫西裤,裙子也被掀到了脖颈下,万事俱备,白绍光却在女人的白色小内内前愕然止住了手。 这是怎么了,精虫上脑了吗,究竟在干嘛? 愣怔的功夫,小女人媚眼如丝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解药”,小手更是极不老实地直接覆上了坚硬的滚烫。 “哦!”男人一个哆嗦,低吼出声,差点就要失去控制。 可紧要关头,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抱着女人直奔浴室,轻轻把她放在宽大的浴缸里,打开花洒,任由冷水冲刷她烫得红艳的身体。 冷不丁被凉水激了一下,女人扑腾着急切地想要起身,却被男人的大手按住肩头,无奈只得乖乖在凉水里呆着,身子还是极不老实地扭来扭去,露出了大片诱人的惷光。 醉人的迷离,深邃的gou壑,白希的大tui,悦耳的yin哦充斥着白绍光的感官。 天知道,他坚持硬忍有多难熬。 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一团火从小腹升腾,烫了他的喉管,快要从七窍里喷涌而出。 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就要抛开礼义廉耻,欺身而上,将她吃干抹净了。 索性没过一会儿,许是觉得在凉水里舒坦了,女人放弃了反抗,乖乖合上了眼,竟然睡着了。 男人长出了一口气,急切地冲去客卧的浴室,打开花洒不管不顾地冲起凉水澡来。 今天真险,差一点就要铸成大错了! 冲了能有半个小时,才勉强叫斗志昂扬的弟兄偃旗息鼓,暂时消停。 披上浴袍,放心不下浴缸里的女人,男人重又折返,看着安静的睡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是被药力折腾累了还是怎的,凉水里的女人睡得格外香甜,纤长的睫毛将密实的阴影投在了红润的苹果肌上,罩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朦胧色彩。樱桃般可人的小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像极了光泽水润的果冻,忍不住想叫人轻咬一口。 怕在水里泡久了害她着凉,男人还是用浴巾将她裹了个瓷实,小心翼翼抱了起来,可在chuang边,却又犯了愁。 衣服早已湿透,趴趴地贴在身上,她要这样捂下去,不感冒才怪! 转而去了chuang边的美人椅,将女人轻轻放下,白绍光咬咬牙,屏气凝神,一边默念“非礼勿视”,一边动手给她除去衣衫。 平日里熟稔不过的动作,今天却变得格外困难了起来。 尽量不去触及女人凝脂般的肌肤,他的手指一直打着颤。 吊带裙、bra、小内内,天知道最后的时候,他有多紧张,眯着眼只敢拿余光大致扫过,鼓噪的心差点冲破胸膛的束缚,径直跳脱。 又拿干浴巾将美好的tong体裹住,白绍光这才把湿掉的衣物扔进洗衣机里清洗烘干,自己又重回浴室,冲凉灭火。 今儿晚上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好像和冲凉杠上了似的,没完没了。 有些疲累地从浴室出来,衣服也已经干干净净,带着温和的花香和暖暖的热度,是舒心的气息。 一件件费力地替她穿上,又把她抱回床上,掖好被角,女人一直睡得昏天黑地,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白绍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彻底没了睡意。 空气里是她淡淡的体香和浅浅的呼吸,即便只是露了张小脸,白绍光似乎都能看到她未着一缕的美好。 该死,他究竟中了什么毒,竟开始念念不忘,甚至有些贪恋了起来。再要继续下去,只怕真心要脱离控制了! 抓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白绍光大口大口吸着气,反复叮嘱自己要冷静。 一路飞驰驶回逍魂窝,白绍光拿起手机,随便找了一个女人的号码拨了出去,“我想你了,快来!” 不出半个小时,浓妆艳抹,带着浓重香水味的妖精脱了个精guang,媚态十足地躺在了chuang上,像极了路边盛开的野花,任由采摘。 只是今天,这花看起来奇丑无比,还散发这令人作呕的臭气。 白绍光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拧着眉想要强忍着继续下去,却在肢体接触的一刻,差点没干呕出来。 “滚!”满脸厌嫌地大手一挥,女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耐烦地从皮夹里掏出一摞粉色大团结一把甩在女人脸上,“滚!”又是一声低喝,这似乎是他今晚说得最多的话。 “白少,你太过分了!”女人委屈地憋着嘴,抓起散落地上的衣服,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可临走前,还是一张张捡起了毛爷爷。 又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虚伪! 门关上的一瞬,整个世界清净了,可白绍光的世界却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是怎么了,前脚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后脚学了柳下惠,坐怀不乱,现在居然成了正人君子,送上门的都不吃,这还是荒唐了二十多年的白绍光吗,几时转性了? 难不成是因为她? 点上一支烟,看着跳动的红色火光,男人的眸子暗了暗,托腮陷入了沉思。 天蒙蒙亮,穆青青终于结束了和周公的约会,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陌生的环境吓了她一大跳,慌忙坐起身,检查过自己的穿戴整齐,半点没有暧昧的迹象,这才惴惴不安地下了床。 昨晚,明明约了钟离一起去魅夜庆祝尹寂夏脱单的,可重色轻友的钟离接了“男朋友”的电话,便抛下她匆匆离开了。 尹寂夏,钟离,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出双入对,只剩她一个孤家寡人,想着,便觉辛酸。 没觉得喝多少,脑子却晕晕地迷糊了起来。 起身去洗手间想冲把脸清醒一下,没想却遇上了三个不要脸的歹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想逃,想反抗,身子却不听使唤,力气逐渐被抽干,软趴趴地倒在了冰凉的地砖上。 那一刻,恐惧霸占了整个心房,真希望能有勇敢的骑士从天而降,拯救她于水火。 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白色的身影,想看清,却始终影影绰绰。 好像也听到了愤怒的低吼,说的是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听清。 再后来,她好像落入了坚实的胸膛,男人清冽的气息混着烟酒气窜入鼻息,便再没了印象。 应该是那个白影子救了她吧! 在别墅里转了一大圈,非但没有发现人影,就连一张主人的照片也没找着。 无奈地去书房找来纸笔留下字条,感谢救命之恩,又附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希望有机会当面答谢,穆青青拿起挎包,踏上了回家的路。 白绍光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天幕由黑转蓝,这才站起身,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简单洗漱出了门。 她应该醒了吧,昨晚那么一折腾,也应该饿了吧! 没来由地驾车去买了温馨早点,可想着见面要怎么跟她说,又有些犯了难。 该嘘寒问暖,体贴地问她一句身体怎么样,还是该劈头盖脸,吼她不该去那种地方? 都到了大门口,也没想出个满意的答案来,索性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直接推门而入。 就当他是活雷锋,见义勇为罢了! 桌上的字条叫白绍光紧绷的神经立马松弛了下来,原来,她已经走了。 反反复复看着字条,才发现对她知之甚少。 她和大哥究竟什么关系,真的是大哥的青梅吗? 想着昨天还极力撮合他们,今天,便落入了尴尬的两难,白绍光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或许,这就是他流连花丛,辣手摧花的报应吧! 第七十七章 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狼,总也吃不饱(万字求订阅) <!--章节内容开始-->第七十七章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狼,总也吃不饱(万字求订阅)    尹寂夏这一觉,睡得有些沉。迷迷糊糊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我擦,已经六点多了,然然还在幼儿园等着呢! 狗急慌忙地起身下床,推开门,便听到了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叔叔,这样行吗?” 尹寂夏循声望去,厨房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码着披萨馅儿料。 急切的心瞬间就缓了下来,是他把然然接回来的吧! “醒了?”男人抬头瞥见门口的人影,脸上的表情妥妥地写着志得意满。 “妈,叔叔教我做披萨,你看我自己弄的!”尹翩然颇为骄傲地端起了披萨盘,葡萄般晶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尹寂夏,满心期待赞美之词。 尹寂夏大步迎了上来,蹲下身,捏了捏萌宝的脸蛋,又毫不吝啬地亲了一大口,还带着响儿的,“然然最棒了,都会做披萨了,以后妈妈有口福喽!” 喜悦、激动自是当然,不过更让她欣慰的,是然然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知道是睡久了泪腺太过松弛,还是为人母后泪点下降,尹寂夏没来由的,竟湿了眼眶。 吧嗒吧嗒,眼泪不偏不倚滴在了尹翩然的手背上,擦着披萨盘滑了下去。 然然护宝似的一个转身,托着披萨盘的胳膊直直奔向了站立一旁的傅莫骞,“叔叔,接个手,回头让妈妈的眼泪弄脏了,就不好吃了。” 怎么个状况,他这是在,嫌弃妈妈? 傅莫骞憋着笑,肩头微微颤了颤,瞥了一眼嘟嘴的小女人,小心翼翼地把“杰作”接了过来,“好,我拿去烤,一刻钟后开吃!” 转身走向烤箱,紧绷的表情立刻松弛,眼底掠过一抹狡颉的精光,眼角眉梢都跟着大好的心情飞扬了起来。 尹寂夏,等着吧,我非把然然拉拢过来,叫他眼里只有我才好! 本来还欢呼雀跃的心,因为孩子一句直白的童言,瞬间冷了下来。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吃货了,难道在他的眼里,妈妈哭了都不及美食来得要紧? 顿觉额上一只乌鸦飞过,脑门上落下三条黑线,被儿子这样嫌弃,以后的家庭地位真心堪忧了。 都说生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然然才不过三岁,却已经不把她这个当妈的放在心上了。三岁看到老,看来以后有必要加强孝道纲常的教育了。 唇上传来了绵软的触感,是肉鼓鼓的小手一点点轻轻抚着扁起的嘴唇,甚至试图挑起她的唇梢,做笑脸状。 这小子,是知道自己错了,又来讨好吗? 才不能让他这么轻易过关,得叫他长长记性才好! 尹寂夏故意冷着脸不搭理他,心却在儿子一点一点擦拭泪痕,又主动送上奶香四溢的亲吻后彻底软了下来。 “妈妈不哭,然然加油,赶快长大,保护妈妈!”小男子汉一脸稚气,说起豪言壮语来却是豪情万丈。 “妈妈没哭,妈妈是高兴,谢谢然然!”一把把小鬼头搂进了怀里,尹寂夏差点又要开闸泄洪了,幸亏傅莫骞及时过来,蹲下身搂住了他们娘儿俩。 “都是我的好宝贝儿哈!以后我就负责每天上肉,喂饱你们的小嘴!”语毕,又意味深长地冲尹寂夏挑挑眉,抛给她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尹寂夏别说领会了,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切,谁是你的宝贝儿!” 嘴上这样说着,脸上的红晕却极好地出卖了她。 都说女人是心口不一的动物,身体远比嘴巴来得实诚,这话,看来是不假了。 那娇羞的模样像春天的细雨,夏天的凉风,秋天的净空,冬天的暖阳,真心叫人爱到骨子里。 要不是碍于孩子还在这儿,傅莫骞都想把小女人揉进腹中,好好饱食餍足一顿才好。 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尹寂夏的脸一下血气上涌,红得跟熟透的樱桃似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傅莫骞,真心是精虫上脑了,竟然当着孩子的面叫她晚上洗白白等他,天哪,真是羞死人了! 要不是顾忌在孩子面前正经八百的高大形象,尹寂夏都想使出浑身解数,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才好了。 大色狼,臭流氓,不要脸! 傅莫骞还嫌不够,又朝她媚眼一甩,抛了个飞吻,差点没叫尹寂夏一把老脸直接臊死,横眉怒目地冲他举起了拳头。 “妈妈,你脸怎么这么红,哪儿不舒服吗?”尹翩然颇有些担忧地触了触尹寂夏的脸。 尴尬指数瞬间爆表,尹寂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没事”,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要是被然然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叔叔这样调戏妈妈,不知道他会不会勇敢地站出来伸张正义。 多年后的事实证明,不会,真的不会,不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就好。 生个儿子果然没心没肺,还是女儿好。 嗡嗡的震动声救了尹寂夏一命,是傅莫骞的手机,成功吸引了然然的注意力。 是莫盛达,约着他们一起吃晚饭,还说可以带家属,摆明了就是想叫尹寂夏一起过去。 然然没人照顾,势必要带着一起去。 下意识地就要点头答应,可想着孩子的事情该如何向大家解释,尹寂夏不禁又退缩了。 仿佛看到了傅莫骞的家人朋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她不要脸,带着个拖油瓶还敢高攀。 心一下子沉入了冰冷的湖底,尹寂夏恨不得找个坚硬的壳,把自己罩起来躲着。 能躲一时是一时,等到大家熟络些再说也不迟,说不定那时,大家对她更加了解,反对的声音也会小些。 这么想着,尹寂夏咂了咂嘴,“我就不去了,那种饭局应酬,然然未必喜欢。再说你做了好吃的,怎么着也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啊!” 傅莫骞捏了捏孩子的小脸。他想给孩子更多接触外界的机会,可又怕拔苗助长,反倒把他吓着,况且才在鹿港历险,后又遇上了火情,孩子惊魂未定,让他缓缓也好。 “好,那我快去快回。披萨烤好就能开饭了,罗宋汤在锅里,还有沙拉,都拌好的。” 傅莫骞跟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临出门,还不忘送上告别吻,夏夏和然然都有份儿。 亲在然然面颊上的时候,孩子愣怔了一下,本能地想往后缩,却还是硬着头皮受住了。 见傅莫骞点了点脸颊要求回亲,然然眼底飘过一丝迟疑,犹豫了几秒,扭捏着凑了过去,唇瓣触着皮肤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敷衍了事,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能给个一百分,满意。 轮到尹寂夏的时候,事情反倒变得复杂艰巨了起来。 看着嘟嘴朝自己压下来的一张俊脸,尹寂夏本能地抵着他的胸膛低头闪躲。 孩子还在这儿看着,还要不要脸了,羞羞羞! 傅莫骞哪会轻易放过她,直接攥着她的腕子反剪到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贴了上来,不是唇瓣和面颊的触碰,而是四片唇瓣的贴合,连带着呼吸也交织在了一起。 混蛋! 尹寂夏瞪大了眼睛刚想张口咬下去,男人却适时地松开了她,又在脸颊上点了点,示意她回亲过来。 看着丰神俊朗,又带着痞痞坏笑的男人,尹寂夏气得直跳脚,半点不想再搭理他。 知道尹寂夏不会乖乖就范,傅莫骞厚着脸皮,恬不知耻地搬出了救兵,“然然,刚才叔叔主动亲了妈妈,作为礼貌,妈妈是不是该回亲,就像然然刚才那样的?” 孩子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嗯”。 傅莫骞得意地墨眉一挑,“孩子都这么有礼貌,妈妈是不是该做个好榜样呢?”说罢,又拿食指在脸颊上点了点。 傅莫骞,要不要脸! 尹寂夏都快七窍生烟了,可看着意兴盎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半点没了主意,只得眼一闭,心一横,赶赴沙场般仰头迎了上去。 唇瓣触及之处,没有坚硬生涩,而是温热的绵软。 愕然睁开眼,便是傅莫骞志得意满的眸子,这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脸,直接撅住了她的唇。 在孩子面前公然亲热,这人,丢大发了! 事实证明,身体力行的教学效果远胜于书本上的刻板描述,尤其是对然然这样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都异于常人的孩子。 今天的所见所学,没多久就被他拿到幼儿园活学活用,更是在二十年多后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叫傅莫骞不得不感叹,孺子可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幸好傅莫骞还不算太贪心,只是给尹寂夏的唇瓣稍稍升温,便主动退出了战事,临走前还不忘暧昧不明地抛下一句“等我”,叫尹寂夏一阵小鹿撞怀。 处了这才几天,尹寂夏愕然发现,这厮越来越坏了,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狼,总也吃不饱似的,又像是狡猾腹黑的狐狸,总能恰到好处地煽风点火,叫她chun心荡漾。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厨艺真心了得,堪比米其林星级大厨了。 浓香四溢的披萨一下就把馋虫勾了起来,正要大快朵颐,却被悠扬的铃声打断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叫尹寂夏心有不悦,却在接起来后,心湖微微颤了下。 是司俊青,带着惯有的温和儒雅,询问她方不方便,说是约了吴教授一起吃饭,正好可以让他们见个面。 心里觉得奇怪,应该是存了司俊青号码的,几时被删了,八成又是傅莫骞这个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臭男人,趁她睡着了干的坏事吧! 他不希望她和司俊青走得太近,这点她心知肚明,可司俊青如此殷勤周到,到叫她难以开口回绝。 何况同传她真的很想学,没有司俊青的引荐,想拜师学艺,怕是比登天还难吧! 只是一顿饭,况且还有旁人在场,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吧。 这样想着,便鬼使神差答应了下来。 带着然然打车赶到的时候,正好菜刚上齐。 吴教授六十多岁的样子,花白的卷发,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是知识分子惯有的温文尔雅。 旁边坐着她的先生,也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果真是书香世家啊! 寒暄过后,没有提及任何专业方面的问题,也没有对她进行语言能力测试,吴教授的目光怔怔地落在了尹翩然身上。 “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吧!”吴教授一开口,叫尹寂夏有些吃惊。 没想到司俊青已经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相告,更没想到翻译领域的权威,现在看着,就像是普通不过的慈祥奶奶,和蔼的对待着晚辈,半点没有架子。 “不累,孩子就是开心果,只要他能健康长大,再辛苦也值。”尹寂夏摸了摸然然的小脑袋,孩子警惕性很高,正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对面的陌生人。 “夏夏,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吴教授的先生开了口。 “你不用担心孩子,过来上课,可以把孩子带着,我来照顾。” 尹寂夏受宠若惊,“这……” 她转而看向司俊青,有些惶恐。 吴教授愿意收她为徒,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们帮着带孩子呢? 司俊青笑着安慰道,“薄老是我的导师,精神科领域的权威,孩子交给他,有益无害,你可以放一万个心。” 哦,原来如此,难怪司俊青会和吴教授交情匪浅! 尹寂夏这才想起来,以前看过一篇吴教授的专访,提到过她先生的,是自己一时大意,竟然给疏忽了。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就麻烦你们了,多谢!” 一顿饭,吃得不算多热闹,却是舒心惬意的。 尹寂夏也在留意观察孩子的反应,似乎对这一对老夫妻不是那么的排斥抗拒。 这样就好,学习同传和给孩子治疗两不误,真是捡着了天大的便宜。 吃饱喝足,恭恭敬敬地送吴教授他们离开,尹寂夏牵着然然,也想告辞。 “夏夏!”司俊青唤住了她,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失望落寞,“我们的关系几时变得这么生疏,连让我送你们回家也不愿意吗?” “不是的。”心里想着怕傅莫骞误会,要和他保持距离,可嘴上却不能言明。 他的心思她一清二楚,这次又受了他的恩惠,更叫尹寂夏难以启齿。 “不是的,我吃的有点多,想带着然然散散步。”尹寂夏只得随口编理由扯个谎,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司俊青笑着摇了摇头,晦暗不明的晕黄霓虹也掩不住他满满的无奈,“以后,就算你和莫骞结了婚,逢年过节,我们也还是会遇上。难不成,你这辈子真的不打算见我,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不是的!”尹寂夏摆着手慌忙澄清。 “那就一起走吧,想散步,我陪你们。” “可你的车?” “不过一辆车,还怕人家偷了去不成?走吧,回头我再来取。” 司俊青直接牵过了然然的手,不容置喙地往前走。 尹寂夏无计可施,只得咬咬唇,追了上去,牵起了孩子的另一只手。 立过秋,天已分出了早晚,虽然白天依旧燥热,可晚上的清风已经染上了徐徐凉意,倒叫人浑身舒畅了起来。 身形样貌出众的男女,牵着孩子,优哉游哉地漫步在慵懒夜色中,倒像极了一副和谐唯美的画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好幸福的一家子哦!”路人的窃窃私语传进了他们的耳里。 司俊青心湖里漾起了一丝丝涟漪,咕嘟咕嘟冒着甜蜜的泡泡,只希望美得虚幻的这一刻能停下脚步,永久定格。 曾经和无数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一样幻想着夕阳西下,牵着孩子的手,和爱的人沿着蜿蜒的河流随性地散步。 只是幻想再甜美,也不及这一刻的真实来得醉心迷人。 和夏婉的种种不幸,让他以为此生无望,恋无可恋,可尹寂夏就像还魂草,重又激起了他内心的渴望,对家,对爱的向往。 路人的话落在尹寂夏耳里,让她生出了一丝不安,一丝愧疚。 明明已经选择跟傅莫骞在一起,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陪着司俊青压马路,会不会让他心生误会,觉得她还在给他机会? “司医生!”尹寂夏止住了步,毅然决然地要和他说清楚,“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照顾!” 尹寂夏说得诚恳,司俊青眉心微动,眼睛眯起了几分,似乎预料到了后话,猜到了尹寂夏的心中所想。 “所以呢?你可以直接说‘但是’。” 他的语调轻轻浅浅,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可细查之下,就能发现这平淡背后的极度隐忍和笑容背后的生硬苦涩。 尹寂夏,只是晚了一步,难道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尹寂夏怔怔地瞧着他,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罩上了一层白雾,是恍惚,是迟疑,是略微的不舍。 凭心而论,他真的是迷倒万千少女的理想型,认识他的时日也不短了,他的种种好她都看在眼里,只是,一颗心却从未靠近。 傅莫骞究竟哪里比他好,尹寂夏也真的说不上来。 只是和傅莫骞在一起,她似乎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担,肆无忌惮地撒娇卖萌,做回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乖巧小女人。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如果今生的相识是有缘,那和司俊青,就算是无分吧! “司医生,我……” 拒绝的话不及说出,司俊青纤长的食指就压住了尹寂夏的唇梢,在结痂的伤口处轻轻摩挲着。 一阵酥麻,一阵痒,叫尹寂夏身子一颤,猛地往后缩了一步,只剩孤零零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失了温度,被冷风环绕,只觉孤寂的凄凉。 尹寂夏唇上的伤口他一早就注意到了,也大概猜出了伤口的始作俑者。 是傅莫骞那个弯弯大少想出的bt游戏,来满足他心理上的谷欠望吗? 本想直接询问,又怕尹寂夏觉得尴尬,才一直隐忍不发。 只是现在,他不想再让,即便是自欺欺人,也想努力抓住最后的一丝余温。 “如果他对你不好,就来我这儿,我会一直等着你,一直等下去。” 男人目光如炬,声音听着温柔,可语气却是坚定决绝,不容置喙。 “司医生,我……”尹寂夏更是觉得必须要和他说清楚了,这样的好男人,总不能让他一直误会,贻误终生。 司俊青真心怕极了,怕无情拒绝的话直白地从她口中说出,直接断了他的念想。哪怕这念想只是虚无缥缈的一厢情愿,却也总比没有的强。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司俊青还是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有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我有一直守护你的权力。你放心,我不逼你,更不会主动打搅你,只要你幸福就好。” 换做其她女孩儿,听到男神这样的苦情表白,只怕是要泪奔了,不被打倒了才怪,只可惜司俊青遇上的是尹寂夏,脑子一根筋,认准了傅莫骞,别人,再好,也入不了眼了。 他越是这样,尹寂夏越想和他说清楚,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司医生你别这样,我……”尹寂夏急得额上都浮出了一层薄汗,却在一声熟悉的男声响起后,感受到了瘆人的森凉。 “你们好雅兴啊!” 尹寂夏回过头去,不偏不倚对上了来人阴寒的目光。是傅莫骞,正单手插兜,直勾勾盯着温馨和谐的“一家子”。 他的面色平静如常,看不出半点愠怒,微微扬起的唇梢似乎还带着讥讽戏谑,只是那墨黑的瞳仁急剧收缩着,眸子紧了紧,一场惊涛骇浪应运而生,涵待爆发。 虽然跟着他的时间不长,可对他的脾性总算是有几分了解,记仇,醋心大,小肚鸡肠。 今天这架势,摆明又是误会吃醋了。 “莫骞,你怎么来了?”尹寂夏赶忙赔笑脸。 “哼,我要不来,怎么知道表哥如何耍得一手好戏,拐跑弟媳呢?”一句话,叫司俊青脸色一沉,尹寂夏也有些慌了神。 看来,今天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时间倒回两小时前。 傅莫骞刚出门赴宴,就接到了手下的报告,说尹小姐带着孩子也出门赴宴去了,还发来了照片。 看着司俊青那张欠揍的脸,傅莫骞立马没了吃饭的心情。 这个表哥还真是阴魂不散,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被他挖墙脚。 要不是看在大哥攒的局,来了就走不合适,他都想立马冲过去,拉起司俊青暴揍一顿,拼个你死我活了。 吩咐了手下要盯紧,随时报告,傅莫骞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顿饭上了。 看到照片上陌生的老两口,傅莫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司俊青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又让手下查清了这俩人的身份,联想到尹寂夏简历上的学历,傅莫骞大概知道司俊青打的什么主意了。 还好,不是孤男寡女的约会。 莫盛达今天攒饭局,就是想坦诚莫筱筱窝藏了夏婉,还把车借给她,差点酿成大祸。 反正傅莫骞迟早都是会知道的,莫筱筱那儿他已经给出了警告,那傅莫骞,晚知道不如早知道,否则伤了兄弟和气,反倒不好。 怕三弟护妻心切怪罪他,莫盛达刻意叫上了穆青青和白绍光,还嘱咐傅莫骞把尹寂夏也带上,为的就是气氛热络些,傅莫骞要是生气,也好找外援帮着他灭火。 只是没想到,尹寂夏没来,傅莫骞全程黑着个脸,知道了莫筱筱的所作所为,也好像无动于衷似的。 最奇怪的就是二弟白绍光,没了以往的活络,看着变了个人似的,除了扫一眼穆青青,便是愣怔出神,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不欢而散。 如果说得知尹寂夏和司俊青在一起是煽风点火,那匆匆赶来,看到他们二人情意绵绵,甚至司俊青还对尹寂夏动手动脚,就是火上浇油,彻底突破了傅莫骞的底线了。 想着之前,让尹寂夏给个告别吻安慰一下,她都扭扭捏捏百般不愿,现在却在大街上和司俊青当众调情,傅莫骞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脚踏两条船左右逢迎吗? “不是说要在家吃饭,不能辜负了我的心意吗?怎么,当着我的面献殷勤,背地里却急不可耐地出来偷汉子?”傅莫骞阴鸷的眸子冷得骇人,瞧着眼前的两人,倒像是在意兴阑珊地看着一场滑稽戏,唇梢微微扬起,讥诮得叫尹寂夏无地自容。 “不是的莫骞……” “傅莫骞,你过分了!”尹寂夏急切地想要解释,却又被司俊青无情地打断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了邪性日子,一个晚上,不停地被司俊青打断,连句完整的话都不给说,现在又叫傅莫骞误会,把他气成这样,尹寂夏真心欲哭无泪了! 不善言语,却心思通透的然然灵敏地嗅到了潜藏的暗涌,赶紧出来打圆场,“叔叔,我困!”说罢,直接伸着胳膊奔向了气头上的某人。 再气,也不能置孩子于不顾。 傅莫骞毫不犹豫弯腰抱起了主动送上门的小鬼头,也不理会那傻杵在原地的二人,扭头就走,出去了三步,又傲娇地回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尹寂夏,“然然跟我回去,至于你,自己看着办!”说罢,迈开大长腿,直接钻进了路边的宾利。 这摆明了就是最后通牒,尹寂夏就算再迟钝麻木,也不会听不出他的意思了。 “司医生,谢谢你,再见!”朝着司俊青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尹寂夏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直到汽车的尾气都在空气中完全消散,寻不着一丝痕迹,司俊青握紧的拳头才无力地松开了。 他多希望她能为了他反抗,为了他停留,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啊! 初秋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刺骨了起来,形单影只地站在如织的人潮里,司俊青清楚听到了心一点点裂开的声音。 热闹的街市上,男女的纠缠没有逃过另一双漆黑的眸子。 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美眸里射出了犀利的精光,很快就被黑色的漩涡吞噬,只剩咬牙切齿的恨意。 三角恋?真好!等着吧,会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 宽敞的汽车里,傅莫骞紧紧抱着孩子,半点也不敢撒手。 如今,然然是他最大的筹码,只要抓紧了然然,尹寂夏就像风筝,飞得再高再远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之前司俊青触碰尹寂夏的一幕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的女人,就这样被别的男人上下其手,居然傻站着也不还手,真不知道是榆木疙瘩,还是反射弧太长。 要不是孩子在这儿,他真想好好按着尹寂夏的脑袋到水龙头下仔细冲冲,好冲去司俊青恼人的气息,也好叫她清醒清醒,看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自知理亏,小女人格外识相,往傅莫骞跟前拼命凑着,大腿根都挨在了一块儿,他躲,她追,乐此不疲。 “莫骞!”也顾不得孩子还在他怀里,尹寂夏难得主动挽上了他的胳膊,语调柔柔软软的,是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娇嗔。 “对不起嘛!”女人就差手捏耳垂,跪下来磕头认错了。 “嗯,说说看,哪儿错了?”男人斜了她一眼,大爷似的正襟危坐,一副要三堂会审的架势。 “我不该和司医生一起吃饭,吃过饭也不该让他送。”尹寂夏嘟嘟嘴,声音越来越小,一张委屈的脸,看着楚楚可怜。 “家规第一条,以后再犯,看我怎么收拾你!”男人嘴上恶狠狠地,可心里却半点也气不起来了。 “对不起嘛,我错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尹寂夏直接倚上了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喃轻语,声音柔得像水,却滚热如火。 阵阵热气扫过他的耳珠,她牵起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 隔着薄薄的衣料,傅莫骞能清楚地感受到胳膊被绵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磨蹭着,撩得他喉头一紧。 这个尹寂夏,虽然已经是孩子他妈了,可撒起娇来真心要人命,简直就是个勾魂的小妖精,难怪司俊青对她垂涎三尺,念念不忘了。 穿着衣服都这么逍魂,这要是脱了…… 傅莫骞想入非非,只盼着赶紧回家,好让他细细品尝一番。 不过小心眼的男人最擅长记仇了,不能叫她轻易翻篇,总要给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才好。 “今天亏得我来了,不然,你还打算跟他逛到天亮,还是干脆去他那儿过夜?” 浓浓的醋意散开,酸得尹寂夏的牙都快倒了,可还是得赔着笑脸哄着骗着,“说什么呢,你舍得我还不愿意呢!就是不好意思明着回绝他,毕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尹寂夏!”男人转过脸来直勾勾盯着她,面色有些黢黑,眉心间是隐隐跳动的怒火,就快要喷薄而出。 不好意思,一番好意?她几时这么在乎司俊青的感受了,不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 “你拒绝我时候的狠劲儿呢?合着你对别的男人都能和颜悦色,唯独对我才这么绝情是吧!” 让她这么一气,他开始上纲上线,较起真来。 尹寂夏脑袋一缩吐了吐舌,完蛋了,这是说错话,惹得龙心不悦了! 刚才缓和的气氛重又紧张了起来,尹寂夏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怪这张贱嘴,说话不过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骞,不是的!” 尹寂夏急得都快哭了!这男人,说翻脸就翻脸,心眼比针眼还小,到底要她怎么办才好? “那么在乎他,那你找他去呀!跟着我做什么!” “傅莫骞!”尹寂夏也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别那么小家子气!” “我小家子气?”男人怒目圆瞪,大吼一声,“停车!” 汽车猛地一个急停,后面的车猝不及防,差点追尾,一个劲儿烦躁地扒拉着喇叭。 要不是看着这是豪车,车上的人八成也是非富即贵,吃罪不起,后面的司机估摸着冲下来暴打一顿的心都有了。 “啊!”一直安静乖巧的尹翩然突然受了惊般一阵哆嗦,像是活见了鬼。 “对不起对不起,吓着然然了,对不起!” 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吻着孩子的头顶,“没事,然然不怕,对不起!” 他担心在乎的样子,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是孩子的亲爹呢。 颤颤巍巍的孩子没一会儿就在温暖健硕的胸膛里安静了下来,男人这才揉揉眉心,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回家”。 汽车缓缓启动,重又融入静谧的夜色中。 时不时有亮光从一大一小紧紧相贴的脸上掠过,明暗之间,让尹寂夏心头一阵暖。 找个爱自己,疼孩子的好男人,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现在,这样的人近在眼前,还跟他叫什么真,怄什么气呢? 就算主动认输是没出息,那她也无所谓了,索性没出息到底吧! 小手想挽上男人的臂膀,他的胳膊一用劲,紧紧贴合身体,誓死不让尹寂夏得逞。 试了几次无疾而终,尹寂夏并不死心,直接环住了男人的腰身,脑袋也橡皮糖似的黏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手心下的身子微微一颤,男人似乎没有料到她的“厚颜无耻”,紧绷了三秒,叹了口气,无奈地抽出手搂住了女人的蜂腰。 男人搂着女人,宠着护着,这样才对。 升腾的怒火一下子灭了个干净,连一点火星子都没留下。 哎,谁让你是尹寂夏呢,会在乎,才会计较,可计较过后,舍不得的还是我,此生,注定完败在你手里了! 第七十八章 万事俱备,还等什么(万字求订阅) <!--章节内容开始-->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stylesheet” href="/static/pad/css/base.min.css"> </head> <body> <div class="green_title"> <ul> <li></li> <li>没有找到页面</li> <li></li> </ul> 第七十九章 在上面,以女王般高傲的姿态结束了这场战事(万字求订阅) 皎洁的月光映亮了大床上教缠的身体。 撞击声,低yin声,粗喘声映诉说着满室的意乱情迷。 一声低吼,男人停顿了几秒,无力地在女人身侧瘫软下去。 浓浓的膻腥味飘散开来,女人粉面潮红,眼神涣散迷离,是心满意足的疲倦。 “俊青,抱抱我。” 女人撒娇地搂住男人的脖颈,往他怀里钻了钻。 男人饱食餍足,刚想拥着怀中的软玉一起入眠,被女人的这一声轻唤,弄得瞬间意兴全无。 直直地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刺眼的光线叫女人一下子睁不开眼,慌忙用手遮挡。 拽下女人横在脸颊上的小手,男人目露凶光,半点没了之前的浓情蜜意,“夏婉,看清楚,我是谁?” 沙哑粗粝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醋意和嗜血的杀气,完全不同于司俊青的温润俊朗,夏婉这也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了刚才的口不择言。 “瑾年,”全然不顾男人升腾的怒气,夏婉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双腿重又缠上了他的劲腰,眸子里的媚态化作一滩春水,打着旋席卷而来,随时要将眼前的男人吞噬,“这些年,你想我吗?”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男人的意料。 被莫名其妙这么一问,男人有些愣怔,出神的功夫,女人的薄唇已经贴上了男人汗湿的下颌。 新生的胡渣一片青葱,有些刺刺痒痒的,却彰显着男人粗犷的性感,“我想你了!” 砰一声,男人的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坠地,连带着愤怒,醋意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猛地向前一仰,女人的身子重又陷进了柔软的chuang榻里。 “我也想你,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刚熄的火焰重又燃了起来,饥渴了许久的男女,不知疲倦。 一夜纵情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到了日上三竿,女人才恹恹地睁开了眼。 摸了摸身侧空空如也的chuang榻,已经一片冰凉,他怕是早就离开了吧。 男人,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真好骗,可为什么独独她的司俊青油盐不进呢? 想着尹寂夏和那个孩子,夏婉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抢走了司俊青,她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掀开被子,夏婉愕然看到了身上腿上密布的青紫痕迹,那是昨晚惨烈战况的见证。 有些厌嫌地扯了扯嘴角,夏婉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迈着小步往洗手间挪。 腰疼得快要直不起来,全身散了架般,酸胀不已。 夏婉心里暗自咒骂,“江瑾年,你下手真狠,希望充分发挥你的狠劲儿,在对付他们时,也别含糊。” 在冲淋房里将水柱调到最大,夏婉细细地擦拭着,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想努力地冲去这一身肮脏。 冲淋房的门突然打开了,棱角分明的脸庞冲着夏婉微微一笑。 “啊!”一声惊恐地尖叫,夏婉下意识将手臂横亘在胸前,捂住了醉人的惷光,又用另一只手,挡住了含羞的深谷,“你,你怎么进来了?” 男人非但不见尴尬,反倒勾起唇梢,饶有兴致地欣赏起眼前的美女沐浴图来,一步一步沉稳地逼近,转瞬就到了夏婉面前。 脚尖相抵,男人的大手稍稍使劲,便挪开了夏婉的遮蔽。 也顾不得她身上的潮湿,男人直接将女人光洁的tong体揽在了怀里,“昨晚累了吧,放心不下你,我过来看看。” 这样的温柔,是夏婉魂牵梦萦的,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一切就变了味道。 眸子紧了紧,夏婉收起内心深处的厌恶,乖巧顺从地温柔轻喃着,“我没事,倒是你,衣服都湿了,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男人想要什么,夏婉再清楚不过了。 只要他能帮她解决了尹寂夏他们,这幅皮囊,给他又有何妨。 男人的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看着怀中的软玉,“还没吃饱?呵呵,看来,要拿出点真功夫了!” 衣衫尽数落在了湿滑的脚下,冲淋房里,又是一场激战。 这回,男人像是发了狠,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夏婉的身体折成了各种不可思议的形状。 夏婉像是久旱逢甘露,主动迎合着,拼命索取着,是要把这两年的孤单寂寞空虚统统填满。 司俊青,在你的眼里,我命贱如草,可在别人眼里,我就是手心上的至宝。你不待见我,不愿意疼我,自有别人愿意宠着我宽慰我。 高傲如你,我倒要看看事成的那一天,你如何低声下气地跪在地上苦苦求我! 战火从冲淋房一直蔓延到了大chuang上,最终,夏婉在上面,以女王般高傲的姿态结束了这场战事。 男人满意地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宝贝儿,累着了吧,好好休息!” 夏婉醉了般媚眼迷离,可还是清楚地记得她的目的。 这个时候,男人警惕性最低,也最容易动情。利用好这样的机会,江瑾年就能成为她手上的一件利器。 “瑾年,别走!”夏婉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楚楚动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江瑾年重又把孱弱可人的女人搂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 女人窝在他怀里,仍在瑟瑟发抖,每轻颤一下,都牵动了男人的心。 “婉婉不怕,我在,睡会儿吧。” 男人轻拍着女人的背脊,没一会儿,女人的气息平顺,绷紧的身子也柔软了下来。 刚想把她放进被窝里,女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似的,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惧恐怖,死命抓住男人的手腕,就好像是抓着救命稻草,唯恐自己跌落一般。 “不要啊,俊青,不要!” 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刺穿了耳膜,将男人心底潜藏的怒意一下全都激发了出来。 “没事,婉婉没事,有我在,司俊青不敢拿你怎么样!”男人心疼地把女人搂得紧紧的,真恨不得把她揉进腹中才好。 这样娇弱柔美的女人,司俊青,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怕成这样? “瑾年,”女人窝在男人强健有力的臂膀里,低低地啜泣了起来,“瑾年我怕!司俊青能对一个弱小的孩子下手,会不会有一天,也那样掐死我……” “孩子?”江瑾年的瞳仁缩了缩。 孩子夭折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只不过外界都传是突发急症。 今天,听夏婉的口气,孩子是司俊青活活掐死的? 夏婉的泪水并没有随着男人的轻拍安慰有所舒缓,而是簌簌地滚落,越发汹涌,转瞬就变成了开闸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瑾年,救我!”女人低低地呜咽着,啜泣着,小心翼翼的呼救声一下就刺痛了男人的神经。 这个司俊青,要是敢动他的心头肉,他绝对叫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有命无回! “放心,这里很安全,我守着你,睡会儿吧!” 男人再三安抚,女人握紧他的大手才敢稍稍阖眼,只是眼皮一碰上,便又立时睁开,惊恐地望一眼男人,唯恐被他抛下了似的。 男人耐心细致地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舍不得叫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沾染半点哀怨。 夏婉,早知今日,当初为什么狠心拒绝,不给我半点机会,带你离开,奔向自由呢? 不过还好,你终于认清了司俊青伪善的面目,现在回到我身边,一切可以重新开始,还不算太晚。 你放心,以后,我会把你捧在手心,用我的爱治愈你心灵的创伤,帮你一点点忘却司俊青带来的伤害,让你真真正正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阵,许是真心乏了,女人终于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进入梦乡。 江瑾年看着面色苍白,蜷缩起来的女人,心里涌起了无限的酸涩。 三年过去了,为什么如今,见到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是一副憔悴狼狈的模样?婚姻的不幸,竟把她折磨成了这样! 还记得初见时,也是这样燥热的夏天,江瑾年的带头大哥突发急病入院救治,没想到却一命呜呼。 早就听说医院的种种黑幕,手下的人又煽风点火,江瑾年怀疑,大哥也是死于庸医误诊。 不甘心,他便带着手下拉横幅堵大门,誓要找出大哥去世的真相。 医院方面派来调解纠纷的,就是夏婉。 江瑾年到现在都记得,夏婉穿着一袭白大褂,娇嫩的脸蛋扬得高高的,面对百来号光着膀子,横眉怒目的凶神恶煞,没有半点惧怕,反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们这样做严重干扰了医院的正常运作,我们已经选择了报警处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嗓音洪亮,掷地有声。 江瑾年虽然混迹江湖,可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清清白白的没一点案底,警察来了也奈何不了他。 可他手下的兄弟不同,有些警局的常客,一听说警察要来,脚底抹油,吓得赶紧开溜。 一句话,叫江瑾年的兄弟损失了一半。 江瑾年看看身后浩大的阵仗瞬间颓然,不禁皱了皱眉,仔细打量起这个女孩儿来。 她约莫二十出头,个头不高,生得不算惊艳,却也是唇红齿白的耐看型。 那骨子里散发出的傲然气息,像极了高高在上的女王,是江瑾年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 不战而驱人之兵,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可江瑾年也不是吃素的。 “就算警察来了我们也不怕,今天,非要揭开医院的黑幕,还我死去的大哥一个公道!” 江瑾年此言一出,后面的小啰啰跟着起哄,“揭开黑幕,还我公道!” 那震天的呼声如山呼海啸,大又把这丫头淹没之势。 换做普通的小姑娘,见这阵势,不被吓尿也会临阵退缩,可她毫无惧色,淡然一笑,“你们可以申请医疗事故鉴定,如果真的是院方的责任,我们绝不推卸!” “哼!”江瑾年一声冷哼,“少糊弄人,谁不知道你们蛇鼠一窝,就算鉴定,也不会有我们想要的结果!” “你是领头的吧?”听江瑾年那样一说,夏婉既没反驳,也没接话,而是询问起了他的身份。 也对,如果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和他啰嗦半天也是白费唇舌。 “对,你又是谁?”江瑾年大大方方承认,又反问道。 “你好,我叫夏婉,是院方代表,能借一步说话,和你谈谈吗?”夏婉落落大方伸出了手,半点不怯场。 那是江瑾年第一次触碰她的手,有些微凉,却干爽得很,这丫头,真心镇定自若,半点不紧张。 江瑾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弟兄,惹得夏婉呵呵一乐,“怎么,怕我一个女孩子吃了你?要是不放心,再带些人也无妨。”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满满都是嘲笑和鄙视。 活了三十年,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敢拼,江瑾年几时被这样瞧不起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你不用拿话激我,想说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的好,别说我江瑾年欺负女人!” 她想化整为零,个个击破,没那么容易! 江瑾年,原来他叫江瑾年! 夏婉眉心微蹙,招呼身边的人过来,小声耳语了几句,重又摆出了恬静的笑脸,“江先生,你固执地认为医疗事故鉴定不会给出你们想要的结果,那请问,你要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呢?” “真相,大哥去世的真相!”江瑾年说得大义凛然,夏婉却看笑话似的摇了摇头,嘴角的嘲讽立时放大了。 “呵,那你们所谓的真相又是什么?你们不同意接受医疗事故鉴定,又凭什么相信大哥是枉死的呢!我看,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什么真相,不过就是想借机发财,敲竹杠,讹医院一笔罢了!” “你,你胡说!”江瑾年让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说得理屈词穷,都有些结巴了。 正想着要怎么反驳,刺耳的警笛声响起,身后的小啰啰纷纷逃窜,没剩下几个。 看着大势已去的江瑾年,夏婉礼貌地做了个请,“江先生,有什么,我们去警局说清楚吧,有警察叔叔帮着调解,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加害,这样最好!” 留给他一个俏皮的背影,夏婉从容不迫上了车。 江瑾年再没想到,此生第一次上警车,第一次进警局,竟是拜她所赐。 如果这憋闷只是开胃前菜,那进了警局,等待他的,无疑就是重口味的硬菜了。 从警车上一下来,江瑾年差点没被一声河东狮吼吓破胆,“瑾年,学人家什么不好,学着当医闹,你的这点小聪明都用在坑蒙拐骗上了吗?老江家的这点脸面,都让你个混小子给丢尽了!” 说话的是江瑾年年过半百的母亲。 许是常年的劳作锻炼出她强健的体魄,老人家声如洪钟,一声怒吼,方圆百里都听见了。 光是被吼一顿也就算了,母亲一个箭步窜上来,眼疾手快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 不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而是狠狠地,死命地拧着,翻折过来眼见就要被拧掉了,疼得江瑾年唐唐七尺男二龇牙咧嘴站不起身。 “妈,妈你快放手!”江瑾年猫着腰,苦着脸,低声求饶。 这要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尽毁,以后还怎么当大哥带小弟? “还不赶紧赔礼道歉跟我回去!”母亲看了看夏婉,又是一声吼。 旁边抄着手看戏的夏婉一直憋着笑,听老人家这么一说,急急走了过来,“没关系没关系,一场误会,您赶紧把江先生带回去吧!” 擒贼先擒王,没了江瑾年,那些个小鱼小虾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原来,知道了江瑾年的名讳,夏婉就让手下调查,寻找他的软肋,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的母亲。 江瑾年从小丧父,母亲起早贪黑把他带大,为了他不曾再嫁。 江瑾年虽然是混的,可也还算上道,油走于灰色地带,从不越界,口碑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是个妈宝。 听说混球儿子堵了医院的门,江母立时火冒三丈。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这样闹下去,要耽误了病人救治,岂不是等同于杀人! 风风火火地跟着医院的人往警局赶,这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一场纷争就此平息,夏婉以一当十,劝退了众人,也叫江瑾年刮目相看。 再见,她是电视上新闻里的主角,站在高大俊朗的男人身旁,正携手为在贫困山区捐建的卫生所培土奠基。 江瑾年这才知道,上次闹事的医院,就是夏家的产业,而身为长女的夏婉已经嫁做人妇,旁边这个叫做司俊青的精神科医生,便是她的丈夫。 心中有些酸涩,有些无奈。 以为好好努力,一步步往上爬,终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和她匹配,现在看来,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 别说她已经嫁了人,就算还是单身,夏家的千金大小姐,也不是他这样的平民百姓可以觊觎高攀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当是一场黄粱美梦,终究有缘无分吧。 可上天偏爱和他这样的实心眼开玩笑。 就在他灭了幻想,以为已经成功收住了心时,老天爷再次把心心念念的可人儿送到了他面前。 夏婉在他的酒吧里醉得不省人事,要不是手下怕生事端,前来禀报,他永远都不敢想象,当初霸气凌人的女王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带她到自己的休息室安顿好,看着衣着凌乱,睡意昏沉的佳人,他可以趁虚而入,却还是止住了冲动。 他的女王,他不忍心伤害她半分。 那一夜,不知冲了几次凉水澡,他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贪恋着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醒了的夏婉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凌厉气势,只不过面对他,多了几许柔情感激。 夏婉成了酒吧的常客,一来二去,他们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直到那天。 那是夏婉的结婚纪念日,可她惦记挂念的丈夫却宁可去一穷二白的山区替留守儿童做心理建设,也不愿意留在她身边一起庆祝。 家族联姻终究成了令他心生厌恶的枷锁,叫他避之不及。 幻想了许久的美好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夏婉知道,无论怎样努力,她就是无法走近他,让他多看一眼。 拼命地灌着,想用酒精麻醉自己,好让她忘却司俊青带来的伤痛,可迷迷糊糊中,她还是忘不了他。 江瑾年怕她出事,想要拦她,却被她一把搂住,发了疯似的吻着他,求他不要离开她。 压抑了许久的谷欠望终于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在酒吧的休息室里,他冲破道德的底线,无耻地要了她。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完全进入后,看着那刺眼的一抹鲜红,他有多震惊。嫁做人妇已久的夏婉,居然还保留着最可贵的第一次! 当时,他又恨又恼,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坏了她的名节,可听到她口中声声唤着的,依旧是俊青,他又被怒火烧了心蒙了眼。 司俊青,这么好的老婆你都不珍惜,就不要怪我给你戴绿帽子!你不疼她,我来替你疼她! 滔天巨浪袭来,男人引领着她沉沉浮浮,要了一次又一次,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那是他最幸福的一晚,却也令他心碎不已。 醒来后,夏婉看着自己yi丝不gua地和他纠缠在一起,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套上衣服逃也似的离开了。 打那以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完全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酒吧她再也没来过,打她电话成了空号,找去医院,说她已经离职。 夏婉就好像是一个虚幻空无的梦,莫名闯入了他的世界,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后来,他听说她生了个儿子,想必一定是寻回了她的幸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吧! 再后来,他又听说孩子夭折了,想必她一定伤心欲绝吧! 想要去安慰她,可她有先生在,他又算是什么角色?说不定于她而言,只是肮脏不堪的污点罢了! 对他避之不及,只怕夏婉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的吧! 江瑾年没想到,三年后,她会主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还是他的酒吧,还是那个位置,还是一样摇晃着酒杯抒发虚无寂寥。 江瑾年还以为自己思念成疾,眼花看错了,可确定了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反倒定住了脚步不敢上前了。 她还记得他吗?还在怨恨他吗?她,想见他吗? 江瑾年远远地凝视着她。 能和她身处同一空间,呼吸同样的空气已是万幸,他哪还敢再有过多奢求呢! 也不知是江瑾年的目光过于灼热,让她有所察觉,还是经历过肌肤之亲后的心有灵犀,夏婉居然扭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江瑾年欣长的身影上。 举起酒杯向他嫣然一笑,江瑾年顿觉火烧,沉寂冰封的心一下子重又温暖了起来。 她请他喝酒,他陪她聊天,一如那晚之前的他们,是可以互诉衷肠的朋友。 直到酒吧打了烊,热闹散去,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俩。 她的眼中有他,英朗刚毅。 他的眼中有她,娇小迷离。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如珠落玉盘,“江瑾年,他不要我了,你还愿意要我吗?” 天知道江瑾年听到这话的时候有多么心潮澎湃! 那一晚以后,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做梦都想跟她再续前缘。 现在,她不但回来了,还主动开口愿意和他在一起,这感觉,比中了彩票头奖来得还要兴奋刺激! “要,婉婉,和我在一块吧!”江瑾年颤抖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泛着晶莹的泪光,连带着声音都在微微轻颤。 夏婉,你可知道,这一天,我等得有多辛苦! 当晚,江瑾年就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有多想她,他要她,狠狠地要她! 等夏婉再次醒来,江瑾年依旧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悄然睡去。 夏婉的凤眸一闪,嘴角边勾起一丝阴狠的笑容。 江瑾年,如果说之前的醉酒失足让你坏了清白占了便宜是老天无眼,那三年后,你以为,还可以幸得老天眷顾,肆无忌惮地占我便宜吗? 我的不幸由你开始,也要在你这儿终结。江瑾年,你等着,我会叫你不得好死,为你的禽兽行径付出代价! 心里这样想着,指尖插入江瑾年的发丝勾动了下,扯起了他的一缕黑发。 许是被疼痛惊醒了,江瑾年倒抽一口冷气,揉着脑袋睡眼朦胧地坐起了身。 夏婉瞬间变脸,浅笑盈盈地看着他,略带俏皮,“是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 江瑾年看着夏婉精神好了许多,悬着的心也稍稍安慰了些,“你醒了,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只要你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别说这一点疼痛,要剜心割肉都行。 夏婉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心事重重地问了一句,“几点了?” “三点,外面正是热的时候,先在这儿呆会儿吧,等太阳落山了我陪你出去走走透透气。” 夏婉强打精神撑着坐了起来,“不行,陪我去个地方,你也该见见他了,或许,他也想见见你。” 夏婉故作神秘,倒叫江瑾年来了兴致。 她想带他去见谁,她的家人吗? 难道她真的认定了他,想公开他们的关系? 亦或是去见司俊青,向他正面宣战? 不管哪一种可能,江瑾年都觉得是天大的好事。 守得云开见月明,苦熬了三年多,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好,那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出发!”江瑾年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暖,比春风还要醉人。 “嗯。”夏婉乖巧温驯,媚眼生姿,仿佛是最幸福的新娘,等待着走向红毯的那一刻。 只是江瑾年看不到,他转身后,夏婉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那一抹肃杀的戾气,“尹寂夏,你毁了我的幸福,扼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你和你的孩子血债血偿!” 江瑾年翻出了压箱底的西装,穿得真就跟个新郎似的,洋溢着恋爱的甜蜜。 只是他再没想到,夏婉带他去的,却是萧条肃杀的公墓。 虽然是炎炎夏日,烈日当头,可行走在寂静无声,不见人影的墓园里,江瑾年还是有些脊背发凉。 她要带她去哪儿,拜祭已故的长者吗?应该是的吧。 这样想着,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座墓碑前。 黑色大理石的碑座上孩子胖嘟嘟的笑脸煞是可爱,鎏金的大字映入眼帘--“爱子夏守一,生于……”。这是,夏婉的孩子? 江瑾年刚想问她是不是想孩子了,以后还会再有的,不要太难过。 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得出口,夏婉的一句话却让江瑾年顿觉头皮发麻,五雷轰顶一般。 “一一,爸爸妈妈来看你了,你在那边好吗?” 顾不得烈日下石碑水泥地的灼热滚烫,夏婉跪坐了下来,抱着石碑像是抱着件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地轻抚着照片上孩子纷嫩的面颊,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夏婉,你说什么,孩子的爸爸,是谁?”虽然刚才夏婉的话语很轻,可还是重重地砸在了江瑾年的心尖上。 她说,爸爸妈妈来看一一,她是妈妈,那他,是这孩子的爸爸? 不会的,他的孩子,他都还没见过,也全然不知道他的存在,怎么会就这样离开他? 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夏婉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怔怔地看着他,只剩绝望的痛苦。 见她嚅动着嘴唇半天没有出声,江瑾年有些急躁了,下颌绷得紧紧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悲痛欲绝的女人,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死命地摇晃了几下,手指都快陷入她的皮肉里,“说,告诉我夏婉,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 夏婉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仰天苦笑,晶莹的泪珠在毫无荫蔽的烈日下闪着璀璨的光,亮得刺眼,那嘴角的笑容更是诡异的苦涩。 她着了一袭鲜红的雪纺长裙,裙摆散开,随着微风轻摆,像极了悲哀凄凉的彼岸花,点缀在黑色的墓碑旁,令人心悸。 “呵呵,江瑾年,我以为你和他不一样,想不到你也是这样无情无义!” 夏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让江瑾年的心不住地沉沦。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 他摇着头,转而看向墓碑上天真无邪的孩子。 “婉婉,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江瑾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不敢相信,非要亲口听她说出才会死心。 “司俊青不要我,你不要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残忍,非要把我逼死才好吗?”夏婉冲着江瑾年大声咆哮着,压抑许久的委屈怨怼就像气泡水,被江瑾年这么一激,冒着泡泡喷涌出来。 你不要我的孩子! 江瑾年满脑子里都是这句话。 他几时不要她的孩子? 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他都在痴人说梦。 要是她能留下,他会给她温馨的家,再生两个孩子。 每天傍晚,牵着孩子的小手一起散步,每天清晨,带着孩子迎着朝阳晨练,生活中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 只是现在,他的孩子,他还没有见上一眼,抱上一抱,甚至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已经被无情地扼杀了。 孩子,孩子…… “啊!”江瑾年仰天长啸,额头上青筋暴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他此时,却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苦楚,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汩汩地流了出来。 “瑾年!”夏婉见时机成熟,一把搂住了江瑾年劲瘦的腰肢,“瑾年,是尹寂夏,是尹寂夏那个践人害死了我们儿子!” 江瑾年一愣,不是说孩子是司俊青扼死的吗,怎么会变成了尹寂夏,这个尹寂夏又是谁? 夏婉哀嚎着哭诉,“瑾年,别放过尹寂夏,要让她不得好死,血债血偿!” 江瑾年将泣不成声的女人一把揽在了怀里,“婉婉不哭,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定给儿子报仇雪恨!” 抹了抹泪,又在孩子的照片上轻轻一啄,像是万般不舍,夏婉这才开了口。 “尹寂夏是司俊青的姘头,已经好了很多年了,确切地说,在我和他结婚前就好上了。虽然给司俊青生了个儿子,可她出身下贱,一直进不了门,就被司俊青金屋藏娇养在外面。” 说着,夏婉还不忘抬头看看江瑾年,见他眸子都被烧红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心中暗喜,又接着摸黑,“我生下了一一,她以为是司俊青的孩子,怕一一和她的儿子争家产,就煽风点火,说我在外面偷人,孩子是野种。司俊青起初还不信,背着我偷偷做了亲子鉴定,真的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一怒之下,就把我的一一……” 夏婉哭天抢地,“一一啊,我可怜的孩子,你还那么小!要不是尹寂夏那个践人,司俊青也不会痛下杀手,尹寂夏,还我孩子,还我一一!” 江瑾年攥紧的拳头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尹寂夏是吗,你等着,我要你和你的孩子偿命!” -本章完结- 第八十章 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闹钟嗡嗡的震动声搅了尹寂夏的清梦,梦里,她正搂着傅莫骞共赴芸雨。 醒来,没有觉得精气十足,反倒是疲累得很,就好像真的做了整晚的运动似的。 迷迷糊糊拿起手机关上闹钟,闪烁的绿色指示灯激醒了她半休眠的大脑。是傅莫骞发来的微信,有好几条: --我到机场了,马上准备起飞。 --舍不得你,怎么办? --睡了吗,别贪凉,把被盖好。 --厨房里有小点心,我做的,记得明天上班带着,不许饿肚子。 --尹儿,我想你,等着我回来,好好疼你! 尹寂夏顿时捶胸顿足,后悔起昨晚的贪睡来。 昨天送走了傅莫骞,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热身太久,消耗太多,刚沾着枕头,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发的信息石沉大海,心里应该急坏了吧! 要是自己争气点,再多熬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和他说上话,也能让他安心些。 急切地想要给他回个电话,可估摸他这时候应该还在飞机上,尹寂夏便给他发了条语音:“莫骞,放心,我会乖乖等着你。” 热恋中女孩儿嗲嗲的声音温柔绵软,如陈年的佳酿,听着,便觉醉人。 相思成疾又不得见的时候,听听声音,也可以聊表安慰吧! 后来,他被迫与她分隔两地,正是这条语音,一路抚慰着他的孤寂,让他撑着坚持了下去。 傅莫骞不在的日子,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得照旧。 他把司机和车子都留给了她,还吩咐不管她去哪儿,必须跟着。 尹寂夏知道他是好意,可着实不自在,死活不愿让司机送到鸿远楼下。 要是让同事看见她坐着豪车来上班,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提前一个路口下了车,却恰巧碰上了同样被豪车送来,也提前下车步行的穆青青。 有心躲避,没想还是被抓了个正着,穆青青被捉歼了似的,低下头羞愧不已。 尹寂夏瞥了眼驾驶位上戴着墨镜的男人,光是看利落的板寸,就知道一定是他不错。 正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却被穆青青一把拽住了,“上班要迟到了,还不赶紧走!”说这话的时候,那脸颊红得跟火烧云似的,一看就是怀春的小女人。 “啧啧啧,进展神速啊,我是低估了莫大哥,还是高估了你啊?说说看,上到几垒了?他大早上的送你来上班,你们昨晚不会已经。。。。。。”尹寂夏捂着嘴做惊诧状。 “胡说八道什么呢?”穆青青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一下,“有太子爷的滋润就是不一样,整天尽想着这些乌七八糟的!” 尹寂夏一脸坏笑,“乌七八糟?当初是谁非要拿着岛国动作片邀我一起‘鉴赏’的,怎么着,现在得了如意郎君,要装纯情,就反过来倒打一耙,诬陷我‘乌七八糟’了?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莫大哥你还有那样的嗜好的,还是等到你活学活用的时候给他个惊喜呗!” “尹寂夏!”穆青青拿起挎包,作势就要往尹寂夏身上砸去。 “哈哈,想杀人灭口?没关系,我这就给莫大哥去电话,警察扫黄的时候这些大片一定没少得,回头让他给你捎带点,留着你们慢慢欣赏增添情趣哈!” 尹寂夏越说越离谱,羞得穆青青的一张俏脸都快滴出血来。 姐儿俩打打闹闹,嬉嬉笑笑地进了鸿远。 上午的工作本该繁忙而紧张,只是今天,白绍光意外请了假,让尹寂夏有了偷懒的机会。 傅莫骞的生日就快到了,总要给他准备份礼物。 可他什么都不缺,买什么好呢? 尹寂夏进入某宝网页浏览了起来。 算算时间,估摸着傅莫骞也该下飞机了,尹寂夏赶紧给他去电话。 昨晚上不够积极,今天要再不主动点,小家子气的男人又该生气了! 手机是通的,只是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无人接听。 他兴许在忙吧,尹寂夏这样安慰自己。 转眼的功夫,午休时间到了,照旧约了穆青青去餐厅,却听到了那些好八卦的乱嚼舌根疯言疯语。 “听说了吗,我们高大帅气的太子爷被踢出鸿远了!” “啊,不会吧,那鸿远要交给谁继承。董事长就他一个儿子,难不成鸿远要姓外?” “姓外是迟早的事,你们知道吗,都说太子爷是弯的,不举,根本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怎么会呢,看他鼻翼饱满,鼻梁高蜓,应该是qi大活好才对啊!” “就算qi大活好,顶多就是个功,哪个受能给他生儿育女啊!越是有钱人家,越讲求子嗣兴旺。太子爷成了这幅样子,这辈子都别指望董事长垂青了!” “啧啧啧,怎么会这样,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 尹寂夏拳头攥得紧紧地,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眸子里差点没喷出火星子来。 她的傅莫骞她再清楚不过了,怎么会被人抹黑成这样! 刚想过去和那些八婆理论一番,脾气秉性同样急促火爆的穆青青已经抢先一步冲了上去,“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哪只眼看见太子爷被踢出鸿远了?还不举,你试过了?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被呛的那几个也不甘示弱,“说得倒好像你试过似的,能从小小的前台调到人事部,指不定睡了多少上司,受了多少潜规则呢!” 穆青青长得漂亮,又热情甜美,在前台的时候,每天大家上下班进出都能看到她,一来二去,也就留下了深刻印象。 “你特妈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的都是事实,像你这种只会攀附的最不要脸,狐狸精,绿茶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脸颊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伴着一丝鲜血从那女人嘴角流出,吓了穆青青一大跳。 是尹寂夏,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赏了那人一个大耳刮子,还带着清脆的响声,一听就知道是牟足了劲儿半点不留情。 餐厅一下安静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盯着这边,坐等看戏。 “道歉!”尹寂夏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要你现在马上道歉!” 瞬间的愣怔后,那帮长舌妇也不甘示弱起来,“还敢打人,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们!” 扯头发的扯头发,抱腰的抱腰,撕扯衣服的撕扯衣服,高大上的餐厅一下成了格斗场,分作两帮扭打了起来。 “干什么呢你们,住手!” 白绍光一声怒吼,这才让战事暂时缓和。 “她们诋毁太子爷,还污蔑我,该打!”说话的正是穆青青,盘好的发髻已经散落了下来,得体的职业装也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脸上还多出了几条猫爪印,却仍旧高昂着头颅,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像极了好斗的公鸡。 “你,跟我走!”白绍光脸上阴云密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把拉过穆青青,拽着她大步离开。 旁边的尹寂夏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副狼狈的模样,只是白绍光半点没注意到她,满心满眼只有穆青青一个人。 见领导层都出动了,这架,看来打不下去了。 看热闹的散了去,几个投资部的这才过来装模作样的“劝架”,拉走了尹寂夏。 投资部经理办公室里,白绍光拿着棉签细致地替穆青青清理伤口。 幸亏他这儿常年备着应急药箱,要不然拖着如此狼狈的穆青青满大街找药店,明天他就该上娱乐新闻了,指不定给他安个“家暴”的罪名呢! 尽管已经很小心地一边擦药,一边呼着,可这丫头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倒抽凉气。 “现在知道疼了?逞什么能,学什么不好,学人打架,自不量力!”白绍光一肚子的舍不得,可这语气,在穆青青听来,倒像极了怨怼,好像她替朋友出头,犯了天大的错似的。 “朋友被诬蔑成这样,也就您这么没心没肺的,能高高挂起,坐视不理!”穆青青的一张利嘴也是了得,真心把她惹毛了,活像个张牙舞爪的母夜叉。 “我没心没肺?”白绍光摇了摇头,一脸委屈。 我没心没肺救你帮你,努力隐忍克制,不敢碰你一下,甚至为了你,都断了肉成了吃素的和尚! 我看,没心没肺的不是我,是你吧! 这么想着,手上的力度一个不受控,重重按了下去。 “嘶!你干嘛呀,谋杀呢!”穆青青还在战斗状态里,一个不小心惹了她,就竖起了浑身的利刺,恨不得把白绍光扎个浑身是血。 谋杀?亏她想得出来,就算要谋杀,也得是先jian后杀! 懒得跟她解释,伤口全部清理完,白绍光把消毒棉签重重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就好像要把心头的愤懑也一起丢掉似的。 “这两天别碰酱油之类的东西,小心留疤!”气归气,要嘱咐的白绍光一句都不会落下。 “怕什么,不就是点皮外伤,就当是被疯猫抓了!”穆青青撅着个小嘴把脸一扬,手臂一挥满不在乎。 “嘶!”俩人本就隔得不远,穆青青胡乱地一伸手,不偏不倚正巧碰在了白绍光脸颊的伤口上,疼得他拧着眉倒抽一口冷气,穆青青这也才注意到他的异常。 大白天的在屋里还带着墨镜,不是学大明星装b,就是要遮掩什么,难不成,他也受伤了? “白经理,你,你……”穆青青“你”了半天,也没问出口。 如果真的受伤,他该是不想别人问东问西的吧。 “怎么着,脸上受了伤,嘴巴也不好使了吗,想问什么,是这个吗?”白绍光看她犹豫不定的神色,多少也猜到了她的疑问,索性大大方方摘下了墨镜。 “呀,你受伤啦!”穆青青看着他眼睛的青紫,惊叫出声。 “对不起,刚才碰疼你了吧!”有些内疚地放低了声音,穆青青盯着高肿的的伤口细细打量,“这伤,是怎么弄的?” 虽然擦了秘制的跌打膏药,可淤青和伤口终究愈合得没那么快,仍旧有些骇人。 “和你一样,遇上疯猫了呗!”白绍光漫不经心地打趣道。 这个司俊青昨晚上还真是疯了的猫科动物,只不过不是杀伤力弱的猫咪,而是凶猛的老虎,恨不得把他撕碎才好。 到现在,他都还在怀疑,司俊青是他亲哥吗,下手这么狠,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虽然是他主动挑起的战事,可他也是一时气急,想着给他点教训,让他收手罢了,根本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更何况司俊青是哥哥,不该让着他点嘛! 要知道从小到大,连爸妈都没舍得碰他一下,竟然被哥哥给伤了,还拳拳到肉,故意伤在了他引以为豪的一张俊脸上,这叫白绍光无法淡定了。 当然,司俊青也没好到哪里去,鼻梁骨都差点被他打断了,估摸着这两天,也没法见人了。 想想今天的事,白绍光就心有余悸。 要不是想到今天有一份急件必须处理,他也不会趁着午休偷偷摸摸回来,自然就见识不到穆青青彪悍泼辣的一面。 这丫头,倒是仗义得很,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女侠。 刚想夸她两句,穆青青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起来,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全然没了刚才的斗志昂扬。 “白经理,你说,我会不会被开除啊?” 鸿远的管理非常严格,公然在餐厅斗殴,怕是想不被扫地出门都难喽。 “怎么着,怕了?” 白绍光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可言明的暧昧。 “嘶!”穆青青捂着额头嘴角直抽抽,“我都受了伤了,你还下得去手,还是男人吗,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怜香惜玉?好啊,你倒说说看,想让我怎么怜香惜玉?”这几天的紧绷突然一下松弛了,没来由的,白绍光就想跟她拌拌嘴逗逗趣。 “你,你……”穆青青一个气急,竟然说不出话来。 “依我看,你也挂了彩,我也受了伤,我们俩倒像是天生一对。这样吧,你要离了鸿远,就跟我在一起,我养你!” 白绍光半开玩笑半认真,就想看看穆青青的反应。 谁知那丫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切,谁要你养,我可不当寄生虫!” 虽然挂了彩,可那傲娇的模样当真可人得紧。 早就料到了她会拒绝,白绍光倒也不觉失落,“不管你当不当寄生虫,今天的事,不来求求我,怕你难过‘灭绝师太’那一关哦!” 穆青青嘟着个嘴,小脸低得不能再低。 李莎那个老女人,真要“秉公执法”起来,自己肯定难逃被扫地出门的厄运了。 鸿远的福利待遇都远超其他公司,要是丢了工作,真的于心不甘。 求他?不求他? 脑子里两个小人打着架,最终,利益还是战胜了傲骨,穆青青挪着小步凑到白绍光跟前,蹲下身苦着个脸双手合十,“白经理,帮帮忙呗,你要这回帮了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一瞬间,白绍光都想脱口而出,那你就以身相许吧,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药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过早表露真心,只怕会吓着她,叫她退避三舍。 可她嘟嘴卖萌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虽然脸上的伤有些不雅,可丝毫不影响她的那份灵动娟秀。 嘟起的唇红红润润的,没有擦唇膏,泛着哑光,像极了棉花糖,好想一口咬下去品尝她甜美的滋味。 她蹲着,比他矮了大半头,白希的脖颈下,那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一下子唤回了那晚的记忆。 喉头一紧,小腹燥热,白绍光忍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急吼吼地推了穆青青一把,拉大了两人的距离。 突然起来的推搡叫穆青青防不胜防,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白经理……”这丫是不是有病啊,是你让我求你的,低声下气求了,你却无缘无故甩脸子。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着一身傲骨,光荣赴死呢! 白绍光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赶紧皱着眉补了一句,“丑死了,行了,我帮你!” 穆青青站起身揉了揉屁股蛋子,气也消了大半。 哼,这还差不多! “出去吧,我要工作!”虽然答应帮她,可白绍光一分钟也不想和她多呆,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强要了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 看着穆青青扭着小腰推门而出,白绍光呼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才敢松懈下来。 明明想和她同一屋檐下,却又害怕得推开她,这样的犯贱,除了他,也是没谁了。 不过这丫头这么不遮不藏,没有半点城府,要不是他看着护着,只怕在鸿远真心呆不长。 想到这儿,他又不得不感谢大哥的突然“转性”来。 昨晚上和司俊青的恶斗惊动了白家上下,他们都没少挨批。 今天一早起来,白逢时就拉着个脸骂他不务正业,要他回来接手白家的产业。 司俊青无心从商,劝了这么年,父母也就渐渐放弃了,把所有期望都倾注在了白绍光身上。 他呢,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了些,可也算得上是经商的一把好手,没有辜负父母良好的遗传基因。 要不是司媛媛存了私心,求着他们在傅莫骞回国后多“照应”,好让白绍光“潜移默化”,帮着一起治傅莫骞的病,他这时候早就该接管酒店的生意了。 如今,傅莫骞抱得美人归,什么劳什子的病都成了过眼云烟,甚至都离开了鸿远,白绍光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他打心眼里就是不想离开鸿远,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在那儿。一旦离开,怕是以后相见的借口都难找了。 “爸,妈,我答应了姨妈要照顾好莫骞的。现在他暂时离开,我更要替他看好鸿远。鸿远就该是莫骞的,总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姨夫不待见他们,我再一走,就会让宵想鼠辈有机可乘了。” 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又碍着是自己娘家人,叫司暖暖一时语塞,没了反驳的道理。 白逢时可不买账,拐杖一敲,“你是我儿子还是傅家儿子!你只替他们想,有没有替我想过!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早就该退居二线颐养天年了,可你们兄弟俩,哎!不管怎样,你们总得有一个人回来操持家业,你不愿回来,那俊青回来!” “哎,老头子……”司暖暖还想拦着白逢时。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总是和大儿子闹得不欢而散,如今他还挂着彩,有什么不能等吃完早饭再说,非要弄得鸡飞狗跳才好吗! 白绍光也想再劝。 大哥为了家里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幸福,不能因为一己私心害了大哥,叫他再放弃自己的理想。 可司俊青却突然出人意料地答应了下来,“好,就让绍光暂时留在鸿远,我先回来!” 大家看着他,都吃了一大惊。 劝了这么多年,一直油盐不进,怎么突然想通了? 再说,他在精神科领域已经小有建树,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这方面的权威,现在回来,就等于放弃了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他真的心甘情愿吗? “大哥,你……”白绍光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再怎么打闹,毕竟是自家兄弟,又没有深仇大恨的,酒一醒,怒气也就消得一干二净了,他怎么也不忍心再叫大哥牺牲了。 “别说了!”司俊青拍了拍白绍光的肩膀淡然一笑,“以后有不懂的,还得向你请教,等着你回来一起主持大局。” 坐回车上,司俊青点了烟,半天都没动。 尹寂夏昨晚跟着傅莫骞绝尘而去的背影一直在他眼前不停闪现。 尹寂夏,如果,我比他更加优秀,或许,你就会停下来看看我了吧! -------- 美国,傅莫骞一开机就听到了尹寂夏的语音信息。 这丫头,还算有良心。 刚想给她去电话报个平安,就被简初晨火急火燎地打断了,“傅总,Wilson先生已经出了手术室,我们赶紧过去吧,他醒来的时候一定希望您在身边。” “好吧!”傅莫骞扁了扁嘴,悻悻地收了手机。 这个点,尹寂夏应该在忙工作,还是等她午休的时候再说吧。 一进医院,知道他要来,一早就在门口候着的Maria迫不及待就扑了上来,要不是简初晨拦了下,只怕要撞个满怀了。 “Jason,你回来了,太好了!”Maria笑靥如花,半点没有紧张悲戚的神色。 傅莫骞眸子微微眯了眯,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没心没肺的,一点没得老师的真传,是亲闺女吗? “老师怎么样了?” Maria笑容一滞,有些不自在地瞥了眼简初晨,“哦,进病房了,手术很成功。他刚醒,你去看看吧!” 傅莫骞也不跟她多啰嗦,大长腿一迈,直接上了楼。 病房里,师母正在用棉签小心地润湿老师的嘴唇。 刚做过手术,师傅还不能进食。 两个年近半百的人,眼里只有彼此。岁月丝毫带不走眷恋的情义,反倒让这份感情,如美酒佳酿一般沉淀了下来,越发地浓厚香醇。 看到傅莫骞,Tony Wilson一愣。 虚弱让他看起来有些苍白,可还是沉稳内敛,不失霸气,“你怎么来了?” 不等傅莫骞回话,Maria略带娇嗔地怨道:“Daddy,你这问的是什么话呀?一听说你病了,Jason就放下一切飞了回来,说明他孝顺,心里有你啊,你怎么不高兴,反倒要怪他呢?” 她这么一说,Tony Wilson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臭丫头,是你打着我的旗号叫他回来的吧!” Maria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心思不言自明。 师母识趣地把Maria拉到一边,“跟我回去准备点清粥吧,等排气了就可以吃流质了!” Maria还想找个借口缠着傅莫骞,被师母狠狠一瞪,“让他们好好聊聊,你别瞎掺和!” 师母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通透识大体。 简初晨也识相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师徒俩。 “老师,还疼吗?”急性阑尾炎,应该是很疼的吧! “没事,不就是割个阑尾吗,小意思,大风大浪里过来了,还怕这点?” 傅莫骞笑笑,“也不能掉以轻心,老师还是要好好养养,注意休息。” Tony Wilson盯着他看了一阵,这才缓缓开口,“你,真的决定了?” “嗯!”傅莫骞眼睛望向远方,坚定地点了点头,“决定了,不会后悔。” “好,我帮你!”一句简短的话,却载着千斤重。 傅莫骞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唯有勇往直前,证明自己。 病房外,简初晨这才松了口气。 得知Tony Wilson急性阑尾炎入院,他肆意夸大了病情,为的就是不让傅莫骞和尹寂夏在一起。 这一路上,他心里像揣着个小兔子,七上八下地。 要是傅莫骞知道他是故意的,会不会拉下脸来责怪他? 还好有Maria这个花痴的救世主,算是帮他渡过了一劫。 只要远离了尹寂夏,这个Maria,哼,根本不足为惧。 口袋里嗡嗡的手机震动吵得简初晨微微不悦,拿出一看,“老婆”两个字愕然映入眼帘。 Wilson先生的规矩之一,就是和他谈话时不许带手机,所以进病房前,傅莫骞自觉地把手机交给他保管。 这个尹寂夏,追得还真是紧,傅莫骞这才刚到美国,电话就来了,唯恐这个大金主跑了似的。 简初晨一脸鄙夷,唇梢勾起了一抹冷笑,静静地看着掌心里震动着打旋的手机,等重又回复宁静,才麻溜地删除了通话记录。 尹寂夏,不管以后如何,现在,你休想骚扰莫骞! 病房里,傅莫骞又详细向老师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未来的风险以及应对的机制都考虑得面面俱到,甚合Wilson的心意。 “你只管放手去做,我会积极配合,什么都不用多想,轻松点,正常发挥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 鸿远39层投资部,中午的这一闹腾,尹寂夏饭都没吃上,就恹恹地坐回了位置上。 要不是傅莫骞提醒她带了点心,今天,真心要饿肚子了。 品尝着“傅大厨”的好手艺,尹寂夏心里突然酸涩了起来。 这帮长舌妇竟然把她的宝贝说得这么不堪,太过分了! 这顿架,没白打。 幸亏他不在,要让他知道了别人背后这样泼他脏水,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想到这儿,对他的思念也就愈发浓重了起来。 傅莫骞,只是一晚上加一个上午,为什么,会那么想你呢? 掏出手机想给他去个电话,可想想,还是犹豫着放下了。 现在心情不好,他又是个敏感的小心眼,要是让他知道了今天的事,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不行,帮不上他,也不能给他添乱。 尹寂夏试着深呼吸,不断对自己说:“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经过中午一役,尹寂夏和穆青青成功合体,挤入了“悍妇”的行列。 也顾不得别人指指戳戳,尹寂夏直接下楼找上穆青青,手挽着手一起下班,全然不顾旁人打量的目光。 “说吧,下了班和莫大哥去哪儿约会啊?”尹寂夏眨着眼睛,嬉皮笑脸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说什么呢!”穆青青小脸一红,“什么约会啊,没影子的事儿!” “呦,这是控诉莫大哥不给力吗?你们不会跳过约会,就直接啪啪啪吧!”一直自诩是生过孩子百无禁忌的,这回好不容易让尹寂夏逮着机会,才不会轻易放过穆青青。 “说什么呢,没个正行!是你离了太子爷饥渴难耐了吧,少嫁祸给我!” 尹寂夏可没那么好打发,“那要是莫大哥没约你,我们约一个呗!” “行,约就约,谁怕谁!说吧,去哪儿?” 穆青青不像是在应承邀约,倒像是奔赴刑场。 “额,我们先把肚子填饱,然后去看电影吧,我男神的新片上映了,陪我过过眼瘾呗!” 穆青青一愣。 莫盛达办完了海巫案,正巧这两天空闲些,就约了她晚上一起吃饭。 怕尹寂夏再打趣她,都没敢让莫盛达来接,想打个车自己过去,没想这尹寂夏还是不依不饶的。 和莫盛达八字还没一撇,纯粹当做好朋友叙叙旧,可不希望被尹寂夏那么早贴上莫盛达女友的标签。 何况,她的心里还有他。 本想着先堵住尹寂夏的嘴,陪她吃个饭,再去找莫盛达,没想到这个滑头的小妮子竟然提出看电影。 一场电影下来,少说也要一个半小时,这样一来,今晚怕是要失约了。 已经没有了退路,穆青青只得硬着头皮死扛,“好啊,那就这么定了!” 上了傅莫骞的豪车回去接然然,穆青青刚想掏出手机给莫盛达去个消息,就被鬼精的尹寂夏一把抢了去,“呦,这就汇报上了,看来某人真的有状况啊!大方承认吧,你要现在承认了,我就大度点,放你去约会,不治你的遗弃罪!” 尹寂夏挑眉看着穆青青,一副坐等看戏的架势。 穆青青哪会轻易认怂啊,就算是闺蜜,也丢不起这个脸。 “说什么呢,什么汇报、约会的,少拿你那点龌龊思想来胡乱揣测我,我可是大好的纯洁青年!” “呦,还纯洁呢,都看……” 穆青青一把捂住了尹寂夏的嘴,“岛国大片”四个字在掌心里变得呜呜咽咽含混不清。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朝前面一本正经的司机挤了挤眼。 这个尹寂夏,还真是口无遮拦,当着司机的面也敢说,也不怕传到傅莫骞那儿,叫她们两个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尹寂夏看她窘迫的样子,笑得都快淌眼泪了。 有这样可以闲来调戏,又可以一起杀敌的好闺蜜,真好! 尹翩然一早就被秦姨接了回来。 秦姨家离壹号皇庭有些远,然然又认生,换不得钟点工,尹寂夏就让秦姨仍旧把孩子送到她租住的小屋,下了班再去接。 见到穆青青,又听说要一起吃饭看电影,尹翩然打心眼里是高兴的,牵着穆青青的手都不肯放了。 晚高峰的节奏就是堵堵堵。 尹寂夏都有些后悔让司机来接了。 要是骑小电驴,自由地穿梭在车流间,这会儿早就该到电影院了。 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长龙和接连亮起的红色尾灯,尹寂夏心里好生烦躁。 “怎么着,太子爷不在,和我约会,这就不耐烦了,要不,你也追去美国呗!” 之前被尹寂夏打趣成那样,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反攻的机会,穆青青可不会轻易放过。 “切,我可不像你,离了男人活不了!” 尹寂夏一个白眼,差点没叫穆青青跳起来,一把搂住了尹翩然,“还是然然最乖,不像你妈,净欺负人!以后你就跟干妈过吧,给干妈当贴心小棉袄。” “哼,我儿子可不给你暖床,找莫大哥去呗,他一定乐意效劳!” “尹寂夏!”穆青青都快气炸了,说什么都能绕回莫盛达身上来,她这摆明了是存心的! 尹翩然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尹寂夏,“妈,什么叫暖床?” “额,这个……”尹寂夏满头黑线,感觉自己挖了个洞给自己跳,自作孽。 “就是,就是像电热毯那样热被窝。” 看着然然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尹寂夏这才舒了口气。 旁边的穆青青正偷着乐,然然这小子那么会抓重点,将来必定是个大才! 虽然不是周末,可晚上的电影票还是相当紧俏的。 买了7点40的那场,正好电影散场不会太晚,也不至于影响孩子休息。 离开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吃大餐是来不及了,他们就在电影院楼下的餐厅了点了三份简餐。 然然吵着要上厕所,餐厅没有,尹寂夏带着他去商场的公厕解决问题。 等了约莫一刻钟,菜都上了,也没见他们娘儿俩出来。 难道是厕所人多,要排队? 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穆青青再也坐不住了,拿起包追了出去。 在男女厕所找了一圈,连个人影子也没见着,又重回餐厅,他们也不在,难道是,失踪了! 脑子里嗡的一下,穆青青慌了神,赶紧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那边,莫盛达在订好的餐厅里一直等着穆青青。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以为她加班或是有急事,想打电话过去问,又怕追得太紧把她吓着,索性在餐厅里坐着干等。 早上答应了他的,相信她一定会来。 期盼已久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莫盛达喜形于色,赶紧接通,却在听到消息后顿时变了脸,“莫大哥,夏夏和然然不见了,我怀疑,是绑架!”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一章 孩子,是莫骞的 同时发现尹寂夏失踪的,还有傅莫骞派去的保镖。 自打上次被夏婉劫持差点丢了性命,傅莫骞就暗中派了人一直跟着尹寂夏,除了鸿远和家里,其他时候寸步不离。 夏夏带着然然进了洗手间,保镖们就在外面远远盯着,明明见他们出来了的,可让人流一挡,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又见穆青青也急得团团转,这才确定,他们母子,真的失踪了。 赶紧给傅莫骞去电话,可手机还在简初晨手里,被他吱呜了过去。 傅莫骞和Wilson聊得尽兴,正推门出来,看见简初晨拿着他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电话?谁打来的?” 简初晨还想隐瞒,“没事,打错了。” “哦!”傅莫骞勾了勾唇,“把手机给我吧!” 刚才的通话记录还没来得及删除,简初晨心里有点打鼓。 傅莫骞的快捷拨号,数字1就是尹寂夏。 一直到电话挂断,也没人接听。 奇怪,这么晚了,她怎么不接电话,难不成在厨房,还是在浴室? 悻悻地收了手机,隔了五分钟,又给她去电话,还是没有半点回应,傅莫骞心里有些急了。 看来等回了国,有必要在家里装上监控,好随时看到她的状况。 又过了分把钟,还是没人接电话,傅莫骞有些沉不住气了,赶紧致电保镖,对方的第一句话直接叫他寒心,“傅总,对不起,尹小姐和孩子我们还在找,您方便找警方调取监控录像吗?” 什么,他们,又失踪了? 犀利的目光扫向了一脸不自在的简初晨,满满的质疑快要把他凌迟处死。 现在不是和他算账的时候,先找到尹寂夏他们要紧。 傅莫骞转而给莫盛达去电话。 莫盛达已经在往影院去的路上,也正准备联系他,“放心,我会尽力找到他们!” 放心?这时候,叫傅莫骞怎么放得下心! 和老师匆匆打了声招呼,傅莫骞亲自安排了航线,坐私人飞机回国。 通讯录里,保镖之前的来电赫然在目,这个简初晨,果然是藏了猫腻。 “初晨,你留在美国吧,这儿才是你的家。” 简初晨差点就要哭出来,“莫骞,哦不,傅总,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只是怕她会影响了你的决策,阻碍了你的事业。傅总,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简初晨举手对天盟誓,傅莫骞却好像视而不见,“你不会明白,没有她,成功根本没有意义!好好想想怎么自罚吧!” 简初晨一身冷汗。 还好,他没有真的赶他走。 尹寂夏,你最好永远消失,别再回来! 商场那边,莫盛达和穆青青一会合,就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录像。 尹寂夏牵着然然跟在一队人形布偶后面。 观光火车开过来,他们跟着布偶一起上去,可等火车停下来,却没了影子。 难不成火车能把人吃了? 莫盛达联系了商场的工作人员,把开火车的司机师傅找了过来。 这师傅在这儿开了三年火车,是个老实本分人,一听说有客人在他的火车上凭空消失,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师傅,你别怕,仔细想想,半个多小时前的这趟火车上有什么异常?” 师傅眨巴眨巴眼,“半个多小时前?不会啊,那时候我没开火车呀!” “什么?”莫盛达面色一滞,心间不好的预感陡然放大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间肚子疼,就去跑了趟厕所,大概折腾了能有半个小时吧,出来的时候腿都有些软了,还担心今天开不了火车,叫大家等呢!” 难道开火车的另有其人? “那车钥匙呢?你随身带吗?” “要不了,这火车说白了就是个电瓶汽车,钥匙一般都挂在上面不拔下来的,客人最多就是在外面拍个照啥的,也不会乱弄,从来没出过岔子的,不会是……” 想到这儿,师傅有些后悔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丢了,孩子还是大人,不会出事吧?” 莫盛达眉心间的沟壑更深了,索性调出了监控画面摆到师傅跟前,“师傅你再看下,就是这趟火车,开车的人认识吗?” 师傅戴上老花镜一帧一帧地仔细辨认了半晌,一个劲儿地摇头,“带着帽子看不出脸啊,真的辨认不出来。” 莫盛达本也没报多大期望,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盯着尹寂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下了班你们都在一起的吧,有发现什么异常吗?”他转而看向了穆青青。 穆青青凝眉沉思,路上光顾着和尹寂夏斗嘴,根本没在意外面。 “这个人形布偶我知道!”师傅的一句话又让莫盛达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这是我们这儿品牌童装店的,时不时就会来个人形布偶大游行,吸引人气呗。不过以前人形布偶从不坐火车的,怎么这回变了呢?” “谢谢师傅,走,去童装店!” 以为找到了突破口,可从童装店出来,穆青青就跟霜打得茄子似的,半点没了神采。 “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有事的。绑匪意图不明,那么费尽心机,好处还没捞着,不会这么快撕票的。” 莫盛达本意是想安慰穆青青,可听到“撕票”两个字,穆青青的心就像被生生撕裂,趴在莫盛达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是我不好,要是我和他们一起去,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或者我就不该答应晚上出来,要是他们乖乖待在家里,也就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了!” 穆青青越哭越伤心,觉得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恨不得要代替尹寂夏他们母子去受难才好。 莫盛达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面色阴沉,却还是要努力安慰,“不会有事的,弟妹那么好的人,不会出事的,好人该有好报。” 哭了半晌,穆青青抬起头,手背在脸颊上胡乱一抹,也顾不得眼泪鼻涕的,擦了一膀子,“莫大哥,你说夏夏该不会是得罪了生了人,结了仇吧!对了,中午的时候,我和她还在鸿远的餐厅里和别人干了一架呢!” 穆青青又把中午的事一五一十详细告诉了莫盛达,唯恐漏掉什么关键的信息。 被穆青青一提醒,莫盛达的思绪飞快运转了起来,想到的不是什么八卦,而是夏婉。 她劫持尹寂夏不成,又想开车把她撞死,那这次,会不会还是她捣的鬼呢? 只是夏婉又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帮凶呢? 整整一夜,穆青青都在坐立不安中度过,半点没敢合眼。 莫盛达也是盯着手机发愣,丝毫不敢松懈。 印着夏夏和然然照片的内部通告已经发了下去,对外,严查一切出城车辆,对内,也要悄悄暗访,留意可疑人员。 夏家那边,莫盛达旁敲侧击找夏芸了解过,真的不知道夏婉的行踪,家人也都急着在找。 真的是夏婉干的吗?如果不是,那这个绑匪,到底想要什么? 以为昨晚上就该有动静,可这个绑匪,还真沉的住气,一整个晚上都风平浪静。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是和警方拼智商比耐心,还是纯粹的戏耍愚弄? 按照以往的办案经验,时间拖得越长,对人质越不利,尹寂夏他们,会不会已经遇难了? 努力想做到客观理性,可摊上弟妹,想要真的置身事外,不掺杂半点个人情绪,也不过是理论上的空谈罢了。 思绪还在一片凌乱当中,突然大作的手机铃声吓了莫盛达一跳,一看,竟是司俊青。 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要不是上次尹寂夏被劫,怕是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 当时留电话是为了办案沟通方便,可却从没想过,他真的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电话接起来,就是司俊青轻颤慌乱的声音,“莫队长,帮帮我,夏夏和翩然被绑架了!” 他怎么会知道? 莫盛达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别慌,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收到他们的照片了,要我去西山的旧仓库赎人。” “西山旧仓库?” 也对,西山地处荒芜,人迹罕至。 那仓库本是水运码头临时卸货的地方,这些年,水运渐衰,也就慢慢荒废了。 对绑匪来说,仓库有山做屏障,又靠着江边,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落脚点。 “那赎金呢,要多少?” 绑了人,通知司俊青去,无非就是要钱赎人罢了。 “不要钱,只要我带着傅莫骞去。” “什么?”莫盛达一下子有些糊涂了,但又瞬间清明了过来。 不为钱,那就是为情。 这个人跟尹寂夏、司俊青、傅莫骞之间一定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除了夏婉,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我觉得,是夏婉。”司俊青一字一顿,心里万般悔恨。 早知如此,就不该妇人之仁,一让再让,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尹寂夏。 这次,连带着尹翩然也被拖下了水,依照夏婉目前的精神状况,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几点见?”莫盛达毕竟是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老警察,这会儿,反倒越发冷静了起来。 “一个小时之内到。” 莫盛达看了下表,“好,答应她。” 好像心有灵犀似的,刚挂了电话,傅莫骞就打了进来,“大哥,怎么样了?” 昨天一得到消息就心急火燎往回赶,整整十二个小时,一直不停地听着尹寂夏那句“莫骞,放心,我会乖乖等着你”。 尹寂夏,答应了我的,绝不可以食言,一定要乖乖等着我,等我回来! “下飞机了?应该是夏婉,点名你和司俊青一个小时内到西山。”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 莫盛达又立即部署了警力,将西山合围,不给绑匪逃脱的机会。 能将时间点掐得这么精准,夏婉应该是清楚掌握了傅莫骞的行程。 或许,这就是她消停整夜的原因所在吧! 夏婉现在已经偏激得无所不用其极,后面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度过一劫吧! 莫盛达猜测的一点也不错。 夏婉完全就是个疯子,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江瑾年派去的人见有机可乘,便在火车司机的茶水里下了泻药,又偷了童装店的人形布偶套上作伪装,把这对母子引上了车。 上了贼车,就由不得尹寂夏他们了。 一方棉帕捂住口鼻,尹寂夏母子很快便晕厥了过去。 用人形布偶将他们伪装好,两个大活人就这样被偷偷运出了商场。 等到尹寂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里。 空气沉沉闷闷地,是说不出的燥热憋闷。 鼻息里还残留着秘药刺鼻的气味,混着一股子难闻的霉味,呛得尹寂夏咳嗽了几声。 脑袋晕晕乎乎地转个不停,尹寂夏知道,这是被人绑架劫持了,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孩子。 索性手伸出去没多远,就碰到了热乎乎的小脸蛋。 尹寂夏轻轻推了推孩子,小声唤道:“然然,然然是你吗?醒醒,宝贝儿快醒醒!” 身边的小人儿扭动了几下,终于轻哼出声,“妈,晕。” 顾不得天热,尹寂夏摸索着把孩子紧紧抱在了怀里,生怕一撒手,孩子有个闪失似的,“没事,然然没事了啊,妈妈在,妈妈给你揉。” 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明晃晃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魔鬼般的尖笑声从头顶传来,“尹寂夏,好久不见啊!” 下意识地胳膊一抬挡着眼睛,另一只手捂着然然的小脸,尹寂夏听着这声音,似曾相识,是,是夏婉! 她不是被夏芸带走了吗,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夏家人又把她给放了? 她想做什么,上次在空厂房里,已经表露无疑了。 尽管尹寂夏跟她一再解释,自己跟司俊青不是她想的那样,可夏婉哪里听得进半句,仍旧固执地认为是自己抢了她的丈夫,甚至把她儿子的夭折,也算在了自己头上。 当时,尹寂夏百口莫辩,要不是司俊青及时出现,只怕和夏婉的一场殊死搏斗是在所难免了。 这一次,她又费尽心机地把他们母子绑到这儿来,为的,应该还是出心里的那口恶气吧。 只是这次,怕他们不会那么好命了吧! “夏婉,你到底想干嘛?”尹寂夏渐渐适应了灯光,这才发现身处的是一处挑高很高的仓库,夏婉,就站在二楼的平台上,扶着栏杆俯视着他们,那眼神,像极了高傲的女王,在接受臣子的膜拜。 夏婉旁边,还站着个黝黑面庞的国字脸男人,以前从没见过,估摸着,是夏婉找来的帮手吧。 “我想干嘛,哼,你不知道我想干嘛吗?尹寂夏,我想你死,死无全尸,给我的一一陪葬!” 夏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原本得意的笑容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凶残阴狠。 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尹寂夏生吞活剥似的。 “夏婉你醒醒!”尹寂夏知道她的精神状况,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可也不希望好好的姑娘被一个恶魔控制,“夏婉,快醒过来,不要一错再错了!我说过了,没有害死你的孩子,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害死他?” “你住口!”夏婉攥着栏杆的手指狠狠地用力,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知道尹寂夏不会承认的,可没想到,她会死鸭子扁嘴到这种地步,还在为自己犯下的恶行狡辩,半点没有悔改的意思。 “还不承认!就是你抢走了俊青!就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一切的不幸,尹寂夏,都是拜你所赐!” 夏婉激动得浑身直颤,连带着声音都抖动了起来,“尹寂夏,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如愿看到你的如意郎君,也会让俊青知道,你有多下贱无耻!” 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 听她的口气,这个如意郎君,说的不是司俊青,那又会是谁,难不成是傅莫骞? 不,不会的,他去了美国,应该是安全的,就算夏婉再有能耐,从美国帮个大活人回来,也绝非易事。 如果不是傅莫骞,那她说的如意郎君又会是谁? 尹寂夏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那张画着精致妆容,却被扭曲得有些可憎的面容。 不管是谁,这恩怨,在他们之间了解了就好,千万不要再牵扯进更多无辜的人了。 “夏婉,你要恨我怨我,怎么处置我都行,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夏婉也曾经为人母,尹寂夏天真地以为,她还残存着那么一丝一毫的母性,会对尹翩然网开一面,格外开恩放过孩子。 可尹寂夏终究不了解一个偏执的疯子。 虎毒不食子,能亲手扼死自己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对她的孩子有半点慈悲怜悯呢! “放过?无辜?我的儿子也是无辜的,你们谁又肯放过他呢?尹寂夏,少白日做梦,今天,你和这个野种都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尹寂夏的心猛地一沉坠入谷底,抱着然然的胳膊力道又收紧了几分。 “然然不怕,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尹寂夏在然然额上落下轻吻,低头在孩子耳边小声宽慰着。 悄悄环顾四周,尹寂夏的大脑飞快运转着。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或是让别人知道他们在这儿,好找过来。 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夏婉可不会给她自救的机会。 “尹寂夏,听说孩子的皮肉是最香的,你说你家这个小野种会对我们宝贝儿的胃口吗?” 一阵肆意的狂笑搅得尹寂夏汗毛直竖,惊恐地看着楼上疯子般狰狞的女人,把孩子死死护在怀里,“你要做什么?夏婉,有什么你冲我来,放过我的孩子!” “冲你来?也对!能让俊青丢了魂儿,有家不回,又治好了莫骞的病,叫他深陷不已,你这个女人,滋味儿也一定非同凡响,说不定,你的香气,更合我家宝贝儿的意呢!” 夏婉咯咯咯一阵娇笑,却透着满满的醋意和恨意。 那天在街边的一幕她看得一清二楚。 尹寂夏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两个大男人为了她争风吃醋。 虽然最后,尹寂夏乖乖跟着傅莫骞走了,可夏婉觉得,那是因为尹寂夏的孩子被掌控在傅莫骞手中。 他们离开后,司俊青孤孤单单地在路边站了好久好久。 他眼里的落寞寂寥,是她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打小就认识,她自认为对司俊青的了解甚至超出了他自己。 见过温润如玉的他,见过暴跳如雷的他,也见过冷漠无情的他,可那一刻,她才发现他的司俊青还会有想要却不可得的辛酸一面。 她多希望能分得司俊青对尹寂夏的温柔,哪怕只是十分之一,她的这一生,她强要来的这段婚姻,也就无憾了。 “夏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司俊青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的婚姻是不幸,可那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只能说,你们俩个都有问题,请你不要把自己的不幸强加到别人身上,叫别人无辜受过!” “尹寂夏!”夏婉还以为她是在苟延残喘,垂死挣扎,心里的鄙夷不屑之情更甚,“既然你一口咬定和司俊青没有关系,那好,你告诉我,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究竟谁是孩子的父亲?尹寂夏,不要告诉我孩子是你捡来的,不是亲生吧!” 尹寂夏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一问,看着怀里的孩子,蠕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的时候在鹿港,与世隔绝,然然的世界里只有妈妈和外婆,单纯地以为这就是全部家人,半点没有父亲的概念。 后来上了幼儿园,看到班上的其他同学,这才知道,每个小朋友,应该都有爸爸。 可他的爸爸是谁,又在哪里,为什么从来不出现? 孩子藏不住心事,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了出来,可得到的回应,却是尹寂夏的沉默和微湿的眼眶。 他知道,妈妈伤心了,或许就是因为爸爸。 他的爸爸,会让妈妈伤心,应该不是好爸爸,一定不是! 打那以后,乖巧懂事的尹翩然再也没有提过爸爸一句,就算在幼儿园被骂做是没爹的小杂种,他也硬咬着牙不吭声。 爸爸是妈妈的死穴,害妈妈伤心难过一次就够了,他不希望因为他,再揭开妈妈的疮疤。 可是今天不同,被夏婉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这问题答也得答,不答也得答,全然没有半点退路了。 尹翩然眨巴眨巴小眼睛,怔怔地看着尹寂夏。 那清亮的眸子里,分明映着渴望。 孩子也早就想知道他的身世了吧,可是,这叫尹寂夏怎么回答? 如实相告,说在酒店被人襁爆,连那人的模样都没看清楚,后来就稀里糊涂有了孩子,这话,他会信吗? 咬了咬嘴唇,尹寂夏看着孩子眼眸里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下去,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他知道,孩子的渴望在一点点流逝,最终,只会剩下满心的失望。 其实,那晚之后,她也曾经想去酒店确认客人的名单,那天开fang的人,应该就是强了她的人吧,就算不是,也一定是认识的。 可临出门,她还是退缩了。 能住进金石大酒店总统套房的,非富即贵,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主。 如果那人还算有良心,或许会甩给她一些钱做补偿,可一旦那样,她会觉得自己肮脏无比,和出去卖的那些风尘女子没了两样。 如果那人狼心狗肺,提了裤子就不认账,那她又能怎样,难不成去报警去控告? 一个捡了别人身份证,冒名在酒店打零工的,真要走起法律程序来,说不定还没把强jian犯告倒,自己就先进了局子了。 思前想后,尹寂夏还是决定息事宁人,就当是被鬼压了,一切都没发生过,甚至连在酒店最后十来天的工钱都没敢要。 要是那人真的是个BT,非揪着他不放,再反过来禁锢她,甚至反咬一口诬陷她瑟佑,那她真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只是尹寂夏再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好孕”,一击命中。 然然,对不起,终究没法还给你一个爸爸了。 此生,我只能用所有的爱来补偿你,而现在,只要能保得你的平安,妈妈在所不惜! 尹寂夏勇敢地抬头对上了夏婉审视的目光,淡定自若地答道:“孩子当然是我亲生的,可是很遗憾,孩子的生父,你完完全全猜错了,根本不是你丈夫。夏婉,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该了解司医生,如果这孩子真是他的,他早就带回去认祖归宗了,你也就不会到今天,还保留着司太太的头衔。” 司太太的头衔,这是夏婉在这段婚姻里唯一剩下的了。 司俊青压根不爱她,结婚几年,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 以前,她偏执地认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就算他心不在这儿,假以时日,一定可以靠近他,捂热他。 可司俊青就像是座大冰山,任凭她怎样地付出努力,半点也驱不掉那生人勿近的寒。 孩子夭折后,他更是三番四次提出离婚,想要彻底挣脱她的束缚。 以为没了那个碍事的孩子挡道,她和司俊青的婚姻还会有一线生机。 可夏婉没想到,孩子明明不是他亲生的,他却可以视如己出,甚至在那件事发生后,彻底对她寒了心。 司俊青,为什么留不住你的心,连你的人也要失去。 如今,甚至连尹寂夏这个不要脸的贱biao都可以对她说三道四。 司俊青,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哈哈哈!”又是一阵凄厉的笑声,响彻上空,在空旷的仓库里久久地回荡,钻进尹寂夏耳蜗里,只剩犀利的寒。 “司太太?原来你还拎得清我才是司太太!既然这样,那我就以司太太的名义来质问你这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俊青的?” “我不是小三!”尹寂夏怒目圆瞪。 被人无缘无故冤枉成这样,还当着孩子的面被骂做小三,尹寂夏绝不愿被这个黑锅。 然然已经没有了爸爸,不能再让他觉得妈妈是个无耻的坏女人! “少废话,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没有片刻迟疑,尹寂夏大声喝道:“不是,我说了千遍万遍,真的不是!” “哼!”夏婉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糊弄住,蒙混过关?哼,既然不是俊青,那我倒要听听看,这孩子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你又和谁厮混,给俊青戴了绿帽子?” “夏婉!”尹寂夏几乎是吼出来的,怀里的孩子也吓了一跳,微微缩了缩身子,“我再说一遍,我和司医生没有不正当的关系,更不存在给他带什么绿帽子!夏婉,快醒醒,不要总活在想象的世界里一错再错了!” 夏婉压根不买账,依旧步步紧逼,“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一瞬间,尹寂夏想死的心都有。 这个夏婉,怎么会偏执成这样,看来,今天不问清孩子的身世,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可到底该怎么说呢? 看着孩子稚嫩的目光里也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尹寂夏的心揪成了一团。 现在才后悔自己脑子太笨不够机灵,面对夏婉这样歇斯底里丧心病狂的疯子,半点没了对策。 要是莫骞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出好办法。 莫骞,傅莫骞…… 脑海里闪过他对孩子呵护备至的画面。 凭心而论,能这样对待然然,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吧!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现。 既然夏婉只要一个名字,那这个名字可以是司俊青以外的任何男人,比如说,傅莫骞,只要能暂时堵住她的嘴,叫她消停了就行。 这么想着,尹寂夏也就毫不犹豫这么做了。 “莫骞,孩子是莫骞的。”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可在空空荡荡的仓库里,声波被无限放大拉长,变成了强有力的冲击波,一下一下撞击着夏婉的心灵。 “胡说!” 听到尹寂夏的答案,夏婉是暗自窃喜的。 看来,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俊青的。 只不过这喜悦维持了不到三秒,又立时被无情地撕碎,烟消云散了。 “尹寂夏,你当我是傻子吗?莫骞这四年来一直都在国外,这才刚刚回的国。难不成,你是追去美国和他巫山芸雨,珠胎暗结的?只怕你一个乡下丫头,连本省都没出过吧!” 那天在紫金大酒店见过尹寂夏后,夏婉就暗中调查了她。 一个乡下来的丫头,除了长相一无是处,凭什么入了俊青的法眼? 攀上了她家俊青还不算,现在,她竟然口无遮拦地说孩子是莫骞的,牵扯进了樊城两个大家族的少爷,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一套! 尹寂夏不急不慢地解释道:“孩子是莫骞出国前怀上的。他一走,我们就断了联系。当时没发现,后来再想找他,却又寻不着他的影子了。我不知道他是鸿远的太子爷,要是早知道,这些年也不会平白受苦了。” 尹寂夏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机智来。 明明心里不停地打着鼓,可没想到,还是一口气顺溜地说了这么多,貌似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只是不知道,要是能活着见到莫骞,让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他那么爱她,爱孩子,一定不会生气的! 尹寂夏的话叫夏婉目光一滞,这孩子,看着也就是三四岁的模样,算算日子,还真是差不多,难不成…… 同样愣住的还有然然。 在尹寂夏怀里被抱得紧紧的,已经叫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听到妈妈的话,更是叫他心潮澎湃,血液上涌。 早就觉得对傅叔叔有着特别的亲切感,从第一面起,就感受到了他的与众不同。 虽然司医生也长得高大帅气,可不知是因为他的职业还是怎样,总会叫然然觉得有些许的紧张畏惧。 可和傅叔叔在一起,就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做的东西好吃。 更重要的是,被他抱着的时候,会莫名地觉得安全。 一直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傅叔叔,原来,他就是爸爸呀! 可能这就是大人说的血浓于水,骨肉连心吧! 尹翩然的小手抱住尹寂夏的脸庞,“妈妈,傅叔叔真的是我爸爸?” 虽然刚刚从尹寂夏口中分明是这样说的,可然然不敢相信,还想再确认一遍。 对上孩子满是喜悦的眸子,尹寂夏说什么也不忍心泼他冷水。 算了,难得孩子高兴,就依着他这一回吧,再说以后要是真的和莫骞结婚了,他还是该叫他一声“爸爸”的。 “嗯,是。”尹寂夏简短地应了一声,孩子直接了上了天,也顾不得现在的处境,蹬着小腿手舞足蹈,“太好了,我有爸爸了,我不是野孩子了!” 孩子单纯无邪的快乐落在尹寂夏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心里止不住地道歉,“然然,对不起,希望你有朝一日知道真想,不要怨恨妈妈。” 夏婉自然也见不得他们母子的其乐融融,“就算有爸爸又怎样,有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妈,这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人!正好我的宝贝儿也饿了,就让它替天行道,收了这对践人!” 低低的咆哮声响起,尹寂夏看着泛着蓝色幽光的庞然大物,不由得死死护着孩子,倒抽一口冷气,“不要!” -本章完结- 第八十二章 如此彪悍,或许,是求生护犊的本能 西山脚下,大批警力集结,虽然没有刺耳的警笛声,可红蓝两色的警灯闪烁,警犬亢奋地呜咽低吼着,昭示着此刻气氛的紧张。 “你们两个跟我上去,其他人留在这里待命。”莫盛达面色冷沉地部署道。 仓库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现在都还不清楚,如果贸然强攻,只怕会危及到人质的安全。 “我跟着一起去,说不定能劝动姐姐!”夏芸急切地追了上来,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本精致的本子。 “不行!”三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小婉已经精神失常了,现在,别说是你,就是亲爸妈她也照样下得去手。孩子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了,难道你还要不管不顾地去送死?”司俊青喝阻道。 他是精神科医生,夏婉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的夏婉,全然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没了理性,失了控制,自伤或伤人都不足为奇。 已经害了夏家的一个女儿,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夏家的另一个女儿也往火坑里跳。 即便夏家的二老视他如水火,他也不愿意看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晚景凄凉。 听他提到孩子,莫盛达和傅莫骞皆是敏锐地一顿,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难道,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孩子的夭折另有隐情? 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尹寂夏和然然,有些事情,可以暂且搁置,以后再说。 其实,今天夏芸的突然出现完全是个意外。 接到了绑匪的消息,司俊青本想通知夏家人,可想着无凭无据,幕后黑手是夏婉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凭空猜测罢了。 夏家那些老古董们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了,护犊子得紧,没有坐实夏婉的罪名前,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要去了,也只会是自讨没趣,碰一鼻子灰罢了! 再说,就算夏家的人都到齐了,依着现在夏婉的病情看,也未必能起到一丝半点正面作用,说不定反倒会牵扯进更多的人去,叫他们顾此失彼,乱了方寸。 想到这儿,他还是决定先把尹寂夏救出来再说,至于夏婉,相信法律一定会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裁决。 而夏芸这边,自打上次司俊青询问过夏婉的社交圈后,夏芸就三番四次偷跑到姐姐的闺房里,翻箱倒柜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只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夏芸没想到,在姐姐化妆箱的隔层里还藏着一本日记,而正是这本日记,记录下了姐姐惊人的秘密! 夏芸捏着薄薄的纸张一页一页翻过,却好像拿着满是利刺的狼牙棒,戳得她血流成河,一阵生疼。 知道姐姐和姐夫貌合神离,表面上的幸福美满不过是人前做戏罢了,可夏芸万万没想到,这不幸的婚姻背后,竟是如此肮脏不堪,而痛苦的始作俑者,原来不过是姐姐自己。 自导自演的闹剧,骗过了大家的视线,骗得了所有人的同情心,却把姐夫推向了痛苦的万丈深渊。 姐姐啊,我该说你什么好? 如果那不是她的亲姐姐,这样对待司俊青,夏芸一定会冲上去扇她千百个大耳光替他出一口恶气,可为什么,偏偏那个人又是她的亲姐姐,一母同胞,打不得,骂不得的姐姐? 司俊青一贯儒雅,看着就是个没脾气的好好先生,可夏芸万万没想到,他对姐姐,会包容甚至是纵容到如此地步。 他的心会痛吗?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正因为不爱,所以才不在乎的吧! 可孩子还在时,司俊青对孩子的宠爱骗不了人。 明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还能那样大度地宠着,甚至换尿布、喂奶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可见司俊青是真的将孩子视若已出。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孩子夭折后对姐姐恨之入骨,坚定不移地非要离婚吧! 想着姐姐日记里提到的那个男人,夏芸觉得有必要立即通知司俊青。说不定无处可去,姐姐会重新回头,向他寻求庇护。 拿着日记赶到司俊青诊所楼下,没想到他正火急火燎地赶着出门。 夏芸看他行色匆匆,顿时起疑。 能让他紧张成这样,难不成姐姐又闯祸了? 敏锐的第六感叫她不敢松懈,一路跟着追到了这里,才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的姐姐,逃脱了不过三天的功夫,居然又把天捅了个大窟窿,而这一次,怕就是夏家动用所有的关系,也未必能保她安然无虞了。 “姐夫,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是我们夏家欠了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因为姐姐去冒险!” 想着上次他被夏婉害得浑身是血地躺在那儿,夏芸真的恨不得代替司俊青赴死才好。 “夏芸,你不能去!且不说绑架到底是谁主使的现在还没有定论,就算真的是夏芸,尹寂夏和孩子已经落在她手里了,难不成你想让她再多挟持一个人质,和警方做对的时候好有更多筹码?”莫盛达也跳出来极力反对。 傅莫骞更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好朋友犯糊涂袖手旁观,“芸芸,别闹,乖乖在这儿等我们回来,你要跟着去了,反倒是添乱了!” “可是……”夏芸还不死心,司俊青却半点不留余地,硬生生打断了她,没了一贯的温和,犀利得就像腊月的冰凌,冰冷生硬。 “夏芸,听话,没时间了,有什么回头再说!”拉上傅莫骞,他头也不回地跟着特警上了山。 相比山下的紧张激烈,仓库里,倒有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异常平静。 尹寂夏安静地蜷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腿上胳膊上都是血淋淋的伤口,暗红色的血痂如同诡异的花朵,点缀在白希的皮肤上,看着便觉渗人。 要不是轻轻浅浅的呼吸证明她还有生命迹象,此刻,怕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没有活路了吧! 可即便伤重如此,她还是不忘牵紧然然的手,唯恐孩子受到一星半点伤害,或许,这就是母亲的天性使然! 昨晚,夏婉恼羞成怒,居然放出了凶猛的藏獒残忍地攻击手无寸铁的母子。 尹寂夏为保孩子,让然然坐骑到自己肩头,搂紧自己的脖子,而她,则抄起了仓库里一切可用的“武器”,和凶猛的藏獒殊死搏斗。 用石子投掷,用黄沙驱赶,用棍子狠敲。 尹寂夏从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彪悍,或许,也是求生护犊的本能吧。 可毕竟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要顾着保护脖颈上的孩子,没几个回合,就全然没了还手之功,连招架也吃力得紧,拖着灌了铅的的双腿步步后退,步伐变得凌乱缓慢,眼见着就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了。 身上的伤口却来越多,只能勉强护着要害,气力也在不停的斗争中随着时间的分秒流逝逐渐减弱。 有一瞬间,尹寂夏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虽然满满的不甘心,可那气息浓烈沉重,如罩顶的乌云,一点点向她压来,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也逃脱不出天定的命数。 疲累到了极致,真想眼睛一闭心一横,索性躺倒,生死有命,随他去吧! 要不是关键时刻江瑾年出言劝阻,或许昨天,真就是他们娘儿俩的忌日了吧。 “婉婉,差不多了,真要现在就把他们弄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司俊青?要让司俊青亲眼看着他们慢慢死去,那才是最痛快的!” 其实,看着“斗兽”一般的表演,还牵扯个孩子,江瑾年也觉得夏婉重口味了些。 这藏獒不过是他闲暇时逗弄的一个玩物,没想到夏婉第一次看到,就喜欢上了它。 不像其她女孩儿那样怯生生地退避三舍,夏婉甚至还主动靠了过去,给它喂肉的时候也毫不顾忌地把手伸到了獒犬的嘴巴里。 要知道,这藏獒生性凶猛,平日里,除了江瑾年和驯兽师,其他人休想近它的身。 如今夏婉不但能和它近距离接触,还能亲密喂食,真叫人大跌眼镜,江瑾年便答应夏婉,把獒犬送给她当宠物。 只是江瑾年万万没想到,自己前脚送出去的“萌宠”,后脚就会被夏婉拿来当做杀人的利器。 看着尹寂夏愈发吃力地反抗,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顿时迷了江瑾年的眼,叫他不忍心继续往下看。 对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有必要下如此歹毒的狠手吗? 可想到自己无辜被害的儿子,江瑾年就恨到了骨子里。 要不是她和司俊青的沆瀣一气,他的儿子,就不会早早地夭折,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失去做父亲的机会。 这个仇,一定要报! 一下,两下,三下……藏獒几近要把尹寂夏扑倒在地,险些伤着了那个孩子。 看着他们在惊恐中苦苦挣扎,江瑾年又有些迟疑了。 刚才尹寂夏一口咬定和司俊青没有关系,孩子也不是他的,那毅然决然的样子,半点不像在作假。 这其中,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误会? 再看看夏婉兴致盎然的笑容,江瑾年突然觉得陌生了起来。 连他都认为过于残忍狰狞,可夏婉却le在其中,仿佛是在欣赏着一出趣味横生的表演。那笑容,是舒心惬意,和深深的满足。 这还是之前在自己身下承欢的那个温柔女人吗,怎么觉着,像是嗜血可怖的魔鬼呢? 看着孩子死死地抱着母亲大气都不敢出,江瑾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垂死挣扎的可怜模样。 当时,他应该是怕极了的吧,不知道他痛吗? 活着的时候全然不知情他的存在,孩子殁了也不到见最后一面,如今的念想也只剩冰冷的墓碑和黑白的照片,为人父混成他这样,除了失败便只剩失败了。 多希望自己能好好守护在孩子身边啊,就像此刻的尹寂夏,即便豁出性命,也要保孩子平安! 江瑾年的话叫夏婉眼睛一亮。 对,就算要这个践人死,也要叫司俊青亲眼看着,好让他知道,在外面拈花惹草,金屋藏娇的下场。 “停!” 冷漠的声音响起,夏婉素手一抬,训兽师这才喝住凶猛的藏獒,给它牵上了狗链。 “哼,暂且先放过你,留着你的这条贱命,好等着你的情郎回来了,送你们去阴曹地府一家团聚,做一对亡命野鸳鸯!” 直到二楼的门重重关上,世界重归寂静的漆黑,气喘吁吁的尹寂夏才敢轻轻放下孩子,一下瘫倒在地上。 “妈妈,妈妈!”然然一声声地唤着,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还在刚才的惊恐中没有回过神来。 尹寂夏半眯着眼,气若游丝地安抚道:“宝贝儿不怕,妈妈在!” 虽然跟散了架的破布娃娃似的,半点没了气力,可尹寂夏还是挣扎着,用布满血污的手将孩子稚嫩的小手紧紧包裹,仿佛将生的希望和力量源源不断传输给弱小的生命。 “吧嗒吧嗒”只觉得湿润的滚烫滴落在面颊上,不用看也知道,然然,哭了。 “不哭,要坚强,活下去。” 嗯,要坚强,活下去! 尹翩然拿手背胡乱抹去了脸上的潮湿,一手紧牵着尹寂夏,另一只手轻轻在她的发丝上轻抚着,“妈妈,我是小男子汉了,从现在起,换我来保护你!” ---------- 时间仓促,警方还是大致摸清了仓库这边的情况。 仓库以前是堆放水泥砂石的,没有易燃易爆品。 守在外围的是十来个黑衣人,看样子都是练家子,也配了家伙,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仓库的结构图也搞到手了,只在二层有隔间,是以前管理员办公的地方。 只是现在,里面的状况暂时无法得知,莫盛达也不敢贸然行动。 估摸着尹寂夏他们就在一楼,只希望目前都还平安无事才好。 “这是微型摄像头和监听器,你们都带着,好方便我们探查仓库里的情况,及时作出部署!” 为求万无一失,莫盛达把小黑点一样的东西分别别在了两人的衬衫扣眼上,不细看,压根不会在意。 “救人质的时候也要注意你们的安全,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归来!”莫盛达面色凝重地看着二人,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司俊青眸子紧了紧,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朝着仓库走去。 傅莫骞大步紧跟,却被莫盛达拽了一把,西裤口袋里好像塞进了什么,微微鼓了起来。 有些错愕地看看他,刚想把手伸进口袋去摸,却被莫盛达捂住了他的手,轻轻拍了拍,犀利的鹰眼微微一眯,冲他点了点头。 多年的默契让他瞬间秒懂,微微一笑,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离仓库约莫二百米的地方,司俊青止了步,不为别的,而是守卫的黑衣人,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全都一致对外齐刷刷指着他们。 “去告诉夏婉,我们到了,让她马上放人!”司俊青一改往日的温和,也变得凌厉逼人起来。 不多时,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只不过旁边,还跟着个国字脸肤色黝黑的男人,叫司俊青有些意外。 这恐怕就是夏婉找来的外援吧。 美人如画,笑得冶艳,只不过,这笑容更像是藏了毒的罂粟,隐匿着危险的气息。 “俊青,你来了!” 逆光而立,高大的男人犹如神邸,带着梦幻的光圈,现在看来,仍叫夏婉心动不已,一如初见时那般。 那是在司暖暖的生日会上,她跟着父母一同出席。 彼时,她不过是个上幼儿园的小毛娃,司俊青却已经是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了。 白家的合作伙伴里,有不少是老外。 为了照顾到外宾,白逢时的感谢辞由一旁的司俊青负责翻译。 当时,夏婉就疯狂地迷上了这个哥哥。 那么小的年纪,就能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声音像叮咚的泉水般清澈透亮,这个哥哥,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后来,司俊青又即兴给大家弹奏了一首钢琴曲。 跳跃的音符从他指尖一跃而出,连贯成悠扬的旋律,好像丝滑的锦带,一下就紧紧拴住了她的少女心。 灯光下,黑色的三角钢琴前,他穿着纯白的衬衫,带着温和的笑容沉醉在美妙的世界里,那是夏婉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如果说,这时还只是惷心荡漾,那后来,司俊青英雄救美,便叫尹寂夏芳心暗许了。 来参加宴会的小孩子不少,起初还会收敛些,端着少爷小姐的架子,乖乖跟着父母立正站好,后来,渐渐都熟悉了起来,也就忍不住露出孩童的本性,嬉戏打闹了起来。 夏婉和几个相熟的孩子不知怎的就跑到了泳池边,围着一圈圈跑呀追呀,玩得不亦乐乎。 可是泳池边的积水叫夏婉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她一个踉跄,直接大头向下栽了进去。 夏婉不懂水性,这一下,直接吓傻了,连呼救也忘了,只是蹬着小胳膊小腿不停地扑腾着想要上来,可越扑腾,往下沉得越快。 大人们都在屋里闲聊,压根没注意到这边几个小鬼头的情况。 和夏婉一起的孩子,也是没心没肺的,误以为夏婉故意借水隐藏,和她们玩躲猫猫,还在岸上指着渐渐没入水底的小影子讥笑道:“夏婉,你怎么往水里躲,耍赖皮!快出来,不然我们不跟你玩儿了!” 这时,碰巧从池边走过的司俊青敏锐地觉察到了异样,一个猛子一头扎进了池里,吓了那些孩子们一大跳。 一个夏婉犯傻往水里跳,怎么又来一个? 白逢时每天都要求司俊青游泳半小时当做锻炼,在这个池子里,他早已经轻车熟路,如履平地。 不过今天,拖着死沉死沉的夏婉,司俊青还是吃力得很。 索性夏婉离岸边不远,不然司俊青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撑到把她送上岸。 “你们几个,别发呆,快救人!”冲着岸上的孩子们一声吼,他们才从诧异中回过神,也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夏婉不是故意隐藏,而是失足落水! 汗,真的好险,差点就眼睁睁看着同伴命丧泳池了! 岸上的几个人又拉又拽的,这才把夏婉弄了上去,司俊青也才敢舒了口气。 大人们看情形不对,急忙赶了过来。 索性夏婉只是呛了水,没什么大碍,不然,白家作为主家,怕是要内疚一辈子了。 对着司俊青千恩万谢,夏婉也第一次听到了心跳加速的声音。 都以为上天注定的缘分最是美妙,可又有谁能想到,若干年后的他们,会走到如此拔枪相向,水火不容的境地。 如果这一切注定都是孽缘,或许从一开始,司俊青宁可从没救过他吧! “夏婉,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傅莫骞带来了,现在,你可以放了夏夏母子了吧!” 司俊青的一声冷喝将夏婉从飘零的回忆里又拉扯了回来。 “夏夏?俊青,现在跟我都生疏成这样了吗?叫我都是直呼其名,而对着她,却是浓情蜜意!” 夏婉的眸子缩了缩,骇人的危险气息晕满了瞳仁,又不断散开,吞噬了她的心灵。 “夏婉,不要无理取闹,有什么冲我来,先放了他们!”急着想救尹寂夏他们,司俊青就差用吼的了。 “哼,司俊青,你当真对我就这么绝情绝义,半点不念及夫妻情分吗?”夏婉的声音仿佛千年寒冰,是没入骨肉的寒。 “夏婉,先让我们见见人。只要他们娘儿俩安然无恙,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好谈。”傅莫骞见司俊青和她僵持不下,唯恐激怒了她引起祸端,赶紧开口转移话题。 凤眸转向一旁的傅莫骞,夏婉勾起唇梢,露出诡异的明媚笑颜,“怎么着,怕我把你的小情人生吞活剥了?你放心,我只是给她送了份儿礼,陪她玩了会儿,还没结果了她的性命。你们不来,我怎么舍得送她去死呢?我还好奇,今天,她会选谁,要跟谁共赴黄泉呢!” 夏婉的话叫傅莫骞心头一惊。 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罢休,今天,怕是有来无回。只是听她的口气,难不成已经对尹寂夏母子下手了? “好,夏婉,那就让我们见了面,叫她当面选择。我也好奇,她会愿意跟着谁。” 嘴上淡定如常,心里却七上八下地不停打着鼓,只有一个念头,见到尹寂夏,现在立刻,马上! “好,跟我来吧!” 夏婉刚扭着水蛇腰转过身,在一旁一直缄默的江瑾年出了声,“等等,检查下他们有没有带家伙!” 大手一挥,两个黑衣人举着枪朝司俊青他们缓步移动。 傅莫骞的手心攥了攥,鄙夷的一声冷哼,“哼,你们这么多人,对付我们两个赤手空拳的还不绰绰有余?怎么着,还怕我们藏了炸药,把这仓库的屋顶掀翻?夏婉,你的人就这点能耐?这么怕死,看来也都是酒囊饭袋!” “你……”江瑾年哪受得这样的侮辱,怒目圆瞪就要发作。 “算了!”夏婉冲他使了个眼色。 在司俊青面前,要的就是这份尊严,千万不能再被他看扁了! 傅莫骞暗自松了口气。夏婉,这一次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仓库沉重的铁门吱呦呦地慢慢打开,门响起的一霎,尹寂夏警觉地缩了缩身子拽紧了然然的手。 “一会儿有机会就跑!”尹寂夏小声叮嘱道。 她不是傻子,大门开启,要么就是救兵来了,要么就是末日到了。 她死不足惜,可孩子还小,说什么都要尽力保住孩子。 亮光顺着门缝洋洋洒洒照了一地。 在漆黑的仓库里闷了一夜,突然见光,只觉得刺眼。 尹寂夏一手捂眼,另一只手又覆上了然然的小脸,孩子,要勇敢,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坚强! 半眯着眼,只觉得迎面走来几个欣长的黑影,模模糊糊看得不甚明了。 不等尹寂夏看个明白,下一秒,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尹儿,然然!” 这声音,这味道,如此熟悉! 是幻觉吗,他不是去了大洋彼岸,怎么会? 额上,脸颊上感觉到一抹柔软,几丝润湿,真的是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回来了! “莫骞!”尹寂夏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臂弯里,刚觉得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僵直了身子用力推了他一把,“快走,带然然走!” 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动静,夏婉想必还在这里。 这个时候,傅莫骞过来不是送死吗? 她已经一身是伤落入敌手,千万不能再把傅莫骞拉下水。 要是他们都遭遇不幸,以后,然然要怎么办? 傅莫骞被她冷不丁地一推,往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很快便又爬了起来,紧紧圈住了瑟瑟发抖的可人儿,连带着把然然裹在了两人中间,“对不起,我来晚了,坚持一下,我一定救你们出去!” “啧啧啧,多么情深似海的一家子啊,俊青,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女人公然在你面前红杏出墙,给你带绿帽子?”夏婉皮笑肉不笑地挑拨道。 看到尹寂夏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司俊青的眼睛像是被毒汁淬过了一般,火辣辣地生疼。 想赶紧冲上去查看她的伤势,奈何傅莫骞已经抢先一步,紧紧抱住了他们母子。 傅莫骞,为什么我总是比你慢了一拍,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夏婉,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赴约了,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司俊青知道,夏婉唯一的忌惮,也只有他了。 惦记着尹寂夏身上的伤,必须带着他们尽快离开。 “放人?”夏婉挑眉看着司俊青,又看了看那边抱作一团的一家子,“俊青,你就这么放过这个贱女人,不给她点教训?” 司俊青铁青着脸,黝黑的眸子里流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沉沉地都快滴出墨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婉莞尔一笑,勾起的唇梢红艳明媚,可转瞬,却吐出了恶毒的言语,“我要怎样,你真不知道?我要她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早就料到仇恨会让夏婉丧失理智,可没想到,她对尹寂夏的恨,会到剜心蚀骨的地步。 “小婉,夏夏不欠你什么,孩子的事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这点你应该心知肚明。” “胡说!”夏婉几近歇斯底里,“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我的孩子,俊青,俊青,不要放过她,不要放过她!” 夏婉突然痛苦地死死捂住了脑袋,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小婉!”司俊青想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却被江瑾年抢先一步,把夏婉搂在了怀里。 “婉婉,婉婉你怎么了?” 看着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恨不得都快把眼珠子瞪掉出来,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什么惊吓,怕到了极致的样子,江瑾年的心里就像钝刀子割过,深深浅浅的伤口连皮带肉一点点划开,叫他痛彻心扉。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放过她,不要放过她!”夏婉翻来覆去始终就是这两句话。 孩子,她的孩子,也是他的。 想到孩子无辜惨死,江瑾年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就潮涌般一股脑儿全涌了出来。 司俊青,尹寂夏,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大手一挥,“把他们统统绑起来,我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儿子的亡灵!” 江瑾年一声令下,五六个膀粗腰圆的彪形大汉跟了上来。 司俊青迅速向傅莫骞靠拢,和他背对背将尹寂夏母子围在了中间。 看样子,一场恶仗在所难免。 “能打吗?”傅莫骞问道。 虽然知道司俊青和白绍光自幼就有专门的拳师教授武艺,可那毕竟是为了强身健体,学的一招半式也多为花架子。现在要硬碰硬,还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招架得住。 司俊青将袖子高高地撸了起来,警觉地盯着渐渐逼近的黑衣人,“试试呗,就当练手!” 战事一触即发,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有些气喘吁吁,更多的,则是焦急忧心,“住手,姐姐撒了谎,孩子的死和他们无关!” 众人循声望去,从仓库的后窗里瞥见个粉雕玉琢的小脸。 许是跑得急,小脸蛋红扑扑的,细密的汗珠被阳光一照,闪着璀璨的光,显得整个人如梦如幻,倒有些不真实了起来。 “住手,赶紧住手!” 夏婉撇见来人手上的紫红色封面的小本子,心里咯噔一下,东西怎么会在她手上?不好,要坏事!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三章 希望来生,你愿意停下脚步为我驻足 “夏芸,你怎么来了?”司俊青看着夏芸,非但没有半点惊喜,反倒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丫头,还嫌不够乱吗,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 夏芸从狭小的后窗翻了进来,浑身湿答答的,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可手上的那本本子,却是小心翼翼地保护得很好,不见一点水渍。 众人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江瑾年眉头一紧,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派几个人去江边守着!” 领头的黑衣人得令,急急小跑着出去。 瞧夏芸的样子,定是直接从江里游过来的,才避开了正面看守的耳目,混到了仓库里。 她能想到这主意,保不齐警察也能想到,江瑾年可不希望被警察偷袭得手,腹背受敌。 “你就是姐姐日记里的那个男人吧!江瑾年?” 顾不得一身狼狈,夏芸等不急把气喘匀,迫不及待要阻止男人伤人的行径。 “夏芸,你来做什么?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今天要彻底做个了结,你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不顾念姐妹的情份,对你不客气!”看到那本日记,夏婉就意识到妹妹想要做什么,不顾一切地厉声喝止。 筹谋了那么久,绝对不能让计划毁在这样一个小丫头手里。 “姐姐,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姐夫已经够隐忍大度的了,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逼他反目成仇才好吗?” “我逼他?夏芸,你是色迷心窍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惦记司太太的位置很久了吧!夏芸我告诉你,就算我答应离婚,还有尹寂夏候着,想勾搭俊青,名正言顺地成为司太太,你还不够格!” 夏婉不留情面的呵斥叫夏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极了调色盘,只不过调出的颜色灰突突的,尴尬难看得紧。 “小婉够了,别再说了!夏芸,赶紧走吧,听话。” 因为自己的私心,尹寂夏已经无端被牵扯了进来,又何必再拉上夏芸,多一个垫背的? 夏芸,赶紧走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来之前,夏芸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进了仓库,哪会乖乖听话,轻易离开。 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最好的朋友都在这儿,她是绝不会抛下他们独自偷生的。 “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 夏婉当然不会给她揭穿事实的机会,“好,你不走,那就给他们陪葬吧!来人,把她绑起来,堵住她的嘴!” 司俊青眼疾手快,一把拽过夏芸护在了身后,“小婉,够了,她是你亲妹妹!” “哼,妹妹,连自己的姐夫都敢打主意,还算哪门子妹妹?她不仁,我不义!” 顿了顿,夏婉的面色染上了一层寒霜,隐忍许久的怒火函待爆发,“还愣着干嘛?听不见我的话吗?” 身后的黑衣人一拥而上,夏芸大叫一声,“你们的孩子,不是夏夏和姐夫害的,是姐姐,是姐姐亲手扼死了那个孩子!” “你说什么?”粗粝的男声响起,略带沙哑,却是满满的质疑和不可思议。 “孩子,是姐姐杀了那个孩子!” 夏芸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叫江瑾年目瞪口呆。 同样傻住的还有傅莫骞,果真和他们想的一样,孩子是夏婉杀死的! “我有证据,这本日记,姐姐亲笔写的,记录了她的所有恶行!背着姐夫红杏出墙,珠胎暗结了,姐夫都没嫌弃她,还让她生下孩子,捧在手心当作宝,姐夫做到这样,根本不欠姐姐的!” 夏芸一口气说出了血淋淋的事实,叫夏婉和江瑾年瞬间变了脸。 丑陋的事实一朝揭开,夏婉如芒刺在背,小脸唰一下失了血色,青白青白的,本能地还想辩解,“你胡说!夏芸,我可是你亲姐姐,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抹黑污蔑我,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要稳住了江瑾年,一切就还有还转的余地。 “瑾年,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毒手!” 江瑾年还在错愕中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屏气凝眉看着夏婉,仿佛看着个陌生人,呆滞空洞得紧。 “你可以看看日记,是姐姐的亲笔,我可以对天发誓,说的句句属实!”夏芸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瑾年,伸直了胳膊将日记本递了过去。 “够了夏芸,赶紧走,我和你姐姐的事,由我们来了断,你就别再掺和了!” 司俊青一把夺过了日记本,死死地捏在手上,手心里直冒冷汗。 夏婉已经疯了,夏芸再这样不停刺激她,只怕也难踏出这个仓库半步。 “小婉,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都可以冲我来,放他们离开,我留下!” 夏婉自嘲地笑了,嘴角上扬的同时,却抑制不住地留下了两行清泪,“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心狠手毒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恶人,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也有错吗?” 夏婉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把江瑾年游离的神志重又拉了回来,紧紧地裹着她轻颤的身子,低头温柔地安慰道:“婉婉不哭,我相信你,是他们,都是他们的错,他们该死,他们该向你赔罪,我要他们给一一偿命!” 江瑾年的眸子里渗出了一抹暗红,是隐忍的怒火和嗜血的杀意。 司俊青和傅莫骞对视一眼,心里大呼不好。看来,今天,一场恶仗在所难免了! 起初,夏芸的话吓了江瑾年一大跳,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夏婉会是杀人凶手,残忍地夺去了自己孩子的性命。 可这会儿,他看明白了,妹妹恋上了姐夫,为了挤走姐姐,自然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那日记,十有*是栽赃陷害,不足为信! 在这个结骨眼儿上拿出什么所谓的证据,无非就是想叫他信以为真,自乱阵脚。 没了亲人,失了孩子,夏婉要再失去他的庇护,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他的夏婉,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来人,把他们全都绑起来,丢到江里喂鱼!” 江瑾年一声令下,门口候着的黑衣人大步朝众人逼近。 “等等!”夏婉素手一抬,意外地在剑拔弩张的时候按下了暂停键。 黑衣人顿住了脚步,眼巴巴瞧着主子静静地等待着号施令。 江瑾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隐隐的担心。 难道,她反悔了,念及旧情,要放司俊青他们一马? 难道,她不想为一一报仇了吗? 傅莫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狡颉的粉面,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难道,她又想耍什么诈,弄出什么幺蛾子? “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今天请你们来,只想要一个答案,弄清一个真相。你们乖乖配合,让我满意了,我自然可以放你们离开。” 夏婉阴惨惨诡异的笑容看得人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冷汗。 言而有信,放他们离开?他们才不会信她的鬼话,做这样的白日梦呢! 其实,夏芸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夏婉的阵脚。 不过还好,江瑾年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相信夏婉,这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有江瑾年撑腰,傅莫骞他们几个不足为惧,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倒不如戏耍一番,看一出好戏,也好叫司俊青知道,谁才是他的一心人。 司俊青明知道她居心不良,可敌强我弱,这个时候,半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你要什么答案,什么真相?”司俊青努力沉住气。这个时候,顺应她,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和她硬碰硬,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很简单,我想知道,尹寂夏和你的关系,她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之前一直在盘算着怎样才能叫司俊青对尹寂夏彻底死心,再把这个贱女人和那个小杂种碎尸万段出口恶气,可自打昨天尹寂夏坦言孩子是傅莫骞的,夏婉就突然有了主意,索性叫上傅莫骞,看一出三角恋的好戏。 一直抱着尹寂夏的傅莫骞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尹儿是我的女人,孩子当然也是我的。夏婉,难不成你以为你的老公有那么大的魅力,能从我手里抢人?哼,你也太高看他了吧!” 夏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坐实尹寂夏和司俊青的“歼情”,好让她顺理成章地杀人泄愤。 别说尹寂夏和司俊青没什么,现在,就算是他们真如夏婉所想,搞婚外恋地下情,孩子也确实是司俊青的,傅莫骞为了救人,也会义无反顾地冲出来挡祸。 “哼!”夏婉一声冷哼,“你不用替她打圆场遮掩,我要她亲口告诉我,和俊青是什么关系,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刺激司俊青,让他对尹寂夏彻底死心,才是夏婉最根本的目的。 傅莫骞的亲口承认,远不及尹寂夏的一句话来得有分量。 夏婉倒要看看,被戴上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司俊青还怎么把尹寂夏宝贝似的宠着。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不偏不倚投向了蜷缩在傅莫骞怀里的血人儿。 司俊青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既渴望听到她的答案,助她赶快脱离苦海,又害怕她的答案太过决绝,不给自己留下一丝半点希望。 舔了舔唇,尹寂夏的声音很轻,可在空旷安静的仓库里,就好像被立时放大了,异常的清晰透亮,“我和司医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然然不是他的孩子。” “那是谁的?”夏婉步步紧逼,半点没有要轻易放过她的样子,逼问的同时,眸光却投向了司俊青,一脸得意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精彩纷呈。 “莫骞,孩子是莫骞的。” 睁眼说瞎话叫尹寂夏底气不足,低下头去躲避众人探究的目光。 其实,昨天被逼无奈,灵机一动,信口胡诌说傅莫骞是孩子的爸爸,为了圆谎,还编得煞有其事,扯出了一堆有的没的,尹寂夏还有些担心,怕他知道了会生气,没想到今天,他就当着众人的面主动给自己揽上了“爸爸”的头衔。 傅莫骞主动承认的那一刻,尹寂夏知道,他是救人心切不顾一切,心里自然是暖的,可现在,要她当着众人的面再承认一遍,心里却有些便便扭扭的不是滋味起来。 和傅莫骞在一起,本就担心别人知道了然然的存在会说三道四指指戳戳,今天这么一来,傅莫骞的亲朋好友怕是都要知道她未婚生子的事了,他们会怎么看她? 何况还要傅莫骞无辜地当一回孩子的“爸爸”,事后要和司媛媛解释起来,她会怎么想她,会认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不惜损害傅莫骞名声的坏女人吗? 心里打着鼓,身子也跟着略微发颤。 心虚之时,却感受到傅莫骞收紧了手臂,又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好像是要给予他更多的温暖和力量。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淡然的笑容仿佛在对她说:“做得好,放心,我会救你们出去!” 不知怎的,刚才的忐忑不安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好像有他在,世界就变得踏实安然了起来似的。 “夏婉,你要的答案都有了,满意了吧,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傅莫骞不管夏婉使出什么花招,只想见招拆招,尽快带尹寂夏母子离开。 夏婉全然无视眼前的这位超级大帅哥,而是把灼灼的目光投向了司俊青。 在她眼里,在她心里,司俊青才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没有“之一”。 “俊青,你都听到了,看来你在尹寂夏心里,根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客,这孩子也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她欺骗你利用你,你说,该怎么惩罚她呢?” 夏婉的眉目间流淌着无限的风情,是骄傲,不屑,与得意。 尹寂夏,这次,我要把你彻彻底底从俊青的心里赶出去,不留一丝痕迹! “夏婉,你要出尔反尔吗,你答应了放人的!” 再多呆一分钟,尹寂夏就会多一分危险。 无缘无故被牵扯进了司俊青和夏婉的恩怨中,还被伤得体无完肤,傅莫骞可不希望他的女人再有什么差池了。 “放了她,小婉,我留下,你想怎么处置都行,放他们离开!”司俊青一改之前清冷的面色,放低了姿态,面露焦急,语气也柔软了许多。 夏婉的态度明摆着,不会轻易放过尹寂夏了,这时候,救人要紧,不能惹她激怒她了。 可司俊青没想到,低声下气惹来的却是夏婉的暴怒,“司俊青,你还是男人吗,她这样对你,你还想着她护着她,你就真的那么爱她在乎她吗?” 夏婉咆哮着,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癫狂的状态。 江瑾年迟疑的看着她,心中生出了无限的酸涩和无比的落寞。 看来夏婉最在乎的还是他,那她,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床伴?一时的慰藉? 不行,一定要问个明白! 不等江瑾年开口,司俊青却急切地劝了起来,“小婉,你听我说,我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和旁人没有关系。该结束了,所有的荒诞错误都该结束了,小婉,放手吧。看看你身边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一一的爸爸吧。小婉,你应该找这样待你好的男人,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忘记过去重新追逐属于你的幸福。我想,这也是一一的在天之灵希望看到的吧!” 司俊青的话叫江瑾年心生感动,他这是真的打算放手,极力撮合他们吗? 可夏婉却觉得,是司俊青吧自己不要的玩具硬塞给别人,心中的愤懑不断膨胀,快要叫她五内俱焚,“司俊青,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知道我为什么给孩子取名叫一一吗,就是想告诉你,你是我的一心人,今生今世,你就是我的唯一!我和他,就是醉酒后的错误,什么劳什子的孩子,我根本不在乎,碍事挡道的我都会清除!只有你,我在乎的只有你!” 夏婉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澎湃,径直说出了心中所想,却如一盆冰水将江瑾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婉婉!”他看着她,心如死灰。 刚才,她的话再清楚不过了,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他根本不曾入得她的眼,而他们的孩子,在她眼里不过是碍事绊脚的障碍,就这样被她“清除”了! 夏芸说的应该不假,孩子,真的是被她亲手扼死的! 想到这儿,江瑾年痛苦地钳住夏婉的肩膀厉声质问道:“婉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孩子?你可以恨我怨我,有什么气都可以冲我撒,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也是你的亲骨肉啊,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为什么?” 夏婉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江瑾年,我嫌你脏!江瑾年,是你趁人之危玷污了我的清白,还想让我替你生孩子,做梦!你以为我愿意生下那个孽障?要不是我被查出有先天疾病,人流的话可能会终身不孕,我绝不会把他生下来!江瑾年,这辈子,我只会给俊青生儿育女,其他人,不配!” 江瑾年错愕地向后倒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这还是他的夏婉吗,那个看着如女王般高贵,有时却又楚楚可怜,千娇百媚的女孩儿?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抱着头嚎啕大哭。 怎么会这样? 他再也想不到,他和他的孩子,在夏婉心里竟是如此不堪,就像是她人生抹不去的污点,叫她怨恨到了骨子里。 不指望她能像深爱司俊青那样爱着他,可他也没想到,她对他的恨意竟有那么深。 和夏婉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许是报复他当初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吧! “小婉,你这是何苦呢,毕竟……” 不等司俊青再劝,夏婉突然举枪对准了江瑾年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死死扼着他的咽喉。 她清楚地记得她的任务,她要叫尹寂夏母子不得好死! 突然转变的画风叫所有人措手不及,江瑾年的心也止不住地一再沉沦,坠入了死寂的海底。 “小婉,你这是做什么?”司俊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是怕江瑾年反水吗? 可看得出,江瑾年对夏婉用情至深,那眸子里的柔情是骗不了人的。 江瑾年不会对夏婉构成威胁,夏婉反倒要对他下手,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所有人听令,把那个女人和孩子立即处死,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大哥!”夏婉面色阴鸷,活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阎王,哪还有半点女人的娇柔。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抓了江瑾年,好叫他的手下乖乖听话对付尹寂夏! “婉婉,原来,你只是把我当成了砝码,利用的工具而已。”江瑾年苦笑着,做了这几日的黄粱美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醒来! 想着当初和夏婉在一起时的种种美好,江瑾年的胸口,就好像压了块千金重的巨石,闷闷地透不过气来,痛到了骨髓里。 这就是他爱了这几年的女人,到今天,他才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还愣着干嘛,不想明年的今天变成你们大哥的忌日,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这枪是江瑾年特意为夏婉准备给她防身用的,小巧轻便,适合女孩子用,却没想这一刻,枪口被她用来对准了自己,真是莫大的讽刺! 江瑾年,是你自己瞎了眼蒙了心,错把罂粟当玫瑰,怨不得别人! 黑衣人看着大哥被“嫂子”挟持,额上都冒出了一丝冷汗,犹豫之下,还是缓步朝尹寂夏走了过去。 当务之急,是救下大哥,其他人是死是活,管不了许多了! 江瑾年大喝一声,“站住,你们别管我,快护送他们离开!” 此刻的夏婉与疯子无异,已经完全没了人性。要是因为他,再搭上其他人的性命,他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大哥。。。。。。”领头的黑衣人看着江瑾年,眼圈都快急红了。 这些弟兄跟着他出生入死,时日也不少了,早就有了深厚的情谊,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大哥去死? “快带他们走啊,我命令你们,走!” 江瑾年声嘶力竭一声吼,黑衣人攥了攥拳,“走吧!” 夏婉眼见计划就要落空,用枪托狠狠在江瑾年的脑壳上敲了一下,“你们敢往外一步,我就叫他脑袋开花!” 殷红的血液顺着江瑾年的额角缓缓流下,带走了他的心,也带走了他的炽热。 “砰!”与夏婉的动作几乎同步,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震得仓库里的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夏婉大叫一声松开了手,痛苦地半跪了下来。 汩汩的鲜血从膝盖流出,大家这才注意到,傅莫骞手上黑洞洞的枪眼,还在冒着丝丝的白气。 原来,过来的时候,莫盛达在他口袋里偷塞的,竟是一把微型手枪! “哈哈,哈哈哈!”夏婉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半点没有受伤的挣扎扭曲。“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尹寂夏,你赢了!”说罢,扬起手中的枪,瞪大眼,死死盯着司俊青,“就算到死,我也还是司太太,俊青,我要你记着我一辈子!” “不要啊!”几声尖锐的嘶吼同时响起,一并响起的,还有扣动扳机的声音。 又是一声巨响,仓库上方的小鸟一下子都被惊得四下逃窜,执着的灵魂,也跟着四散开来,随风飘荡,生的气息漾开,没在了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里。 “婉婉,婉婉!”江瑾年抱着血流如注的女孩儿,一声声悲戚地唤着。 她的眸子黯然无光,瞳仁散开,往日的一幕幕如电影般重现眼前。 “司俊青……”她伸手努力想再次抚上他的面颊,哪怕只是隔着遥远冷清的空气,那手心里能有他的轮廓,她也便心满意足了。 无数次地幻想挽着他的胳膊,牵着孩子在夕阳下慵懒地散步,只可惜这美好的愿景,怕是要等来生才能实现了。 司俊青,我从不后悔此生遇见你,只求来生,还能在最好的年华与你再续前缘,希望这次,你愿意停下脚步为我驻足! 。。。。。。 三天后,夏婉的葬礼,夏家这次低调发丧,只希望能将夏婉丑闻的影响降到最低。 来送她最后一程的宾客不多,听说夏家的大小姐是个疯子,差点伤了多条人命,以前的所谓“知己故交”都急着和她划清界限撇清关系,唯恐避之不及。 傅莫骞本不想让尹寂夏再掺和进来,毕竟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养着,怕是要落下病根的,可尹寂夏执着得很,说什么也要再来看看她。 夏婉说来也是个痴心绝对的奇女子。爱恨本无对错,只是过分的执着偏激,生生将这份爱变成了噬心的魔,也就注定她难有甜蜜完满的结局了。 生前,她误会了她,恨毒了她,希望生后,在那方极乐净土,她能放下仇恨,珍惜眼前人,寻回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吧! 天公像是慈悲怜悯夏婉的红颜早逝,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仿佛也在为她哀悼啜泣。 黑衣黑伞,紧挨着一一的墓穴,众人搀扶而立,一脸悲戚。 孩子在的时候,夏婉被蒙了心智,半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现在,他们都去了,在那个世界里重又团圆,相信找回理智的夏婉,一定会好好疼惜照顾一一的吧! “你来做什么?” 司俊青的出现,将肃穆庄重的葬礼搅得风起云涌,夏家二老戳着他的鼻梁破口大骂,“是你害了婉婉,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来做什么,婉婉不在了,到了那边,你还想叫她不得清净吗?滚!” “爸,妈,你们别这样,姐姐不会舍得你们这样对姐夫的!”夏芸拦在司俊青面前,出声劝阻。 “扑通”一声,司俊青丢开伞,重重地跪了下来,“对不起!” “姐夫!” 这边乱做了一团,尹寂夏也想过去劝解,却被傅莫骞一把拽住了,“那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帮不上忙,解铃还须系铃人,送也送过了,我们走吧!” 忧心地看了看身上湿透了的司俊青,尹寂夏拧着眉还想再说什么,见傅莫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嘴边的话重又咽了回去。 “好吧,走吧!” 鞠了三个躬,尹寂夏疲累地倚在傅莫骞肩头,任凭他带着她一步步走下石阶,离开这压抑的稀薄。 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落在另一双眯起的凤眸里,只剩满满的不甘和醋意。 “尹寂夏,你害了司俊青,又来迷惑骞哥哥,你就是个扫把星害人精!” 在远处静默站立了许久,等着墓园的一干人等悉数散去,一个高大的背影带着镣铐一步一步艰难地踏上了石台,在离墓穴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顿住了脚步。 “警察同志,能帮我打开手铐吗,我不希望老婆孩子看到我这副样子。”许是几天滴水未进,他的声音嘶哑得有些难听,却还是辨得出那满满的不舍与焦急。 不过三天的时间,他整个人清瘦了一圈,红红的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眼眶一圈青黑,下颌的棱角更加分明了,皮包骨似的,青葱的胡须长出了好长,看上去生生老了十岁。 “婉婉,虽然你恨我怨我,可我还是想来看看你,看看孩子。”他艰难地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强忍的泪水还是在触碰到墓碑上冰凉的面容时肃然滑落。 “婉婉,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那天在医院遇到了你,可我做得最错误的事,就是没有克制住内心的渴望,在酒吧趁机得到了你。”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司俊青吗,他得到了你的全部感情,全部注意,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并肩同行,告诉别人,你是他的太太。 而我,出身卑微的蝼蚁,即便再努力往上爬,也到不了金字塔的顶端,更换不来你的一个回眸。 所以当时,我天真地以为,占有了你,就能慢慢将司俊青从你的心里驱逐出去取而代之,没想到,却是把你逼上了绝路,生生害了你! “婉婉,这辈子,终究是我错了,希望到了那儿,可以有机会好好守护你,守护孩子,为今生犯的错赎罪吧!” 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牙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削尖的刷柄深深扎入了颈部,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吓得狱警大叫着手忙脚乱想要捂住他的伤口。 江瑾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婉婉,一一,我来了,等着我!” -本章完结- 第八十四章 良心商人,服务包你满意 “爸爸,我想吃可乐鸡翅!” “行,没问题,宝贝儿等着,马上来!” 夏婉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切好像都重回本位,可改变却悄然发生在傅莫骞和尹翩然之间。 当然然怯生生地喊出第一声“爸爸”,傅莫骞的心都快被萌化了,莫名的喜悦欢腾充斥着他的内心,一把把孩子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儿,亲了又亲,好像真的是失散多年的父子,久别重逢似的。 尹寂夏再次“光荣”地住进了医院,依着这回的伤势看,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踏出医院的大门半步了。 这回,傅莫骞索性要了间家庭病房,带着然然一起在医院里住下,连公事都搬到了医院里,还要兼顾接送孩子和做饭,辛苦了许多,却忙得不亦乐乎。 “你太惯着他了,再这样宠下去,他的嘴巴会变得越来越刁,这不是害我呢吗,以后要是你不在家,我做的饭菜他都该不爱吃了!”尹寂夏嘟着个嘴一脸不悦地抗议道。 “啵!”俊脸蓦地向下袭来,一记响亮的亲吻印在了尹寂夏的唇瓣上,吓得她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无耻的男人暴打一顿才好。 孩子还在这儿,这个男人,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吗,教坏了孩子怎么好! 在沙发上忙着和拼图大作战的然然听到声响,条件反射地循声望过来,傅莫骞已经飞速逃离了肇事现场,只剩尹寂夏唇瓣上的湿润温热提醒着她,刚才,他真真切切确实到此一游。 “你放心好了,以后啊,我把你们娘儿俩都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再也不和你们分开了,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我保证!” 这个傅莫骞,嘴皮子功夫见长,说出的话甜死人不偿命,半点没了当初冰山男的傲娇模样。 尹寂夏心里咕咚咕咚冒着粉红的泡泡,盯着傅莫骞的眼睛里直冒桃心,可还是故作深沉地嘴硬道:“那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傅莫骞低下头贴到尹寂夏耳边,温热的气息裹着烫人的情话,打着旋将尹寂夏的心密密匝匝罩了个瓷实,“那就做到我做到呗!” “你!”尹寂夏的小脸涨得跟红樱桃似的,都快滴得出血来,“臭流氓!” 要不是胳膊上还有伤,绑着乱动不得,她都想狠狠地把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修理一顿,剥开他的皮囊看看是不是真的赛城墙。 尹寂夏娇羞的模样,落在傅莫骞眼里欢喜得紧。 这样可心的小美人儿近在咫尺,傅莫骞真想欺身而上,好好疼爱她一番。 男人yy的模样没能逃过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臭流氓,不要脸!” 尹寂夏真恨自己词汇贫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她决定了,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搜罗一下咒骂坏男人的词汇,各国的都得集齐,以后就变着花样地张口就来,不把傅莫骞骂到吐血求饶,叫他长记性,誓不罢休! “哈哈哈!”傅莫骞爽朗地大笑起来,“放心,只对你流氓!再说已经有了你,还要什么脸呢!你就不怕我一张俊脸,再出去勾三搭四招蜂引蝶?尹儿,相信我,还是不要脸的好!”说罢,又隔空献上飞吻,一副不把惷心搅乱,誓不罢休的架势。 咬了咬唇,尹寂夏想强装生气,可装着装着,竟不争气地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傅莫骞,真是个讨厌的大坏蛋,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治治他,要他好看! 傲娇地哼了一声,冲他做了个鬼脸皱了皱鼻子,尹寂夏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能把她带沟里,往他要的方向引,索性闭了嘴保持缄默,看他一个人还怎么演这独角戏。 傅莫骞看着小女人闹别扭的模样,顿觉心情无比舒畅,“我这就去做饭,等着晚上我亲自喂饱你哈!” 在她光洁细滑的脸蛋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他故意挑了挑眉,抛给尹寂夏一个“你懂的”眼神。 暧昧不明的话语,配上那副欠揍的表情,那谷欠火焚身se米米的眼神,差点叫尹寂夏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羞臊而亡。 傅莫骞,当着孩子面就敢这样调戏我,你还要脸吗要脸吗要脸吗? “傅莫骞!”尹寂夏大喝一声,气呼呼地喝出了他的全名,哪里像个重伤住院的病人,倒像是被惹怒了的母夜叉。 在一旁安静看戏的然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真的是大人吗,每天上演这样弱智无聊拌嘴逗趣的游戏,真的有意思吗? 爸爸妈妈这情商,是真心捉急啊! 轻叹一声,念在可乐鸡翅的份儿上,然然还是决定再帮爸爸一回,救他出水火,好让他早日进厨房,做出他最爱的美味来。 要不然,这两个老小孩儿没完没了地斗下去,今天的晚饭,还指不定几点才能上桌,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胃受半点委屈。 “爸,我饿了!”稚嫩的童声响起,然然还不忘眨巴眨巴小眼睛,俨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小祖宗一声令下,再大的仇怨都得让道一边。 “好,我这就去做饭,马上有!” 顾不得逗弄尹寂夏,傅莫骞赶紧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世界重归平静,然然呼了一口气,以后,等他长大了,才不要像爸爸这样没出息。 他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叫喜欢他的女人乖乖地趴在脚下俯首臣称,心甘情愿地伺候他,才不会像爸爸这样,做个没用的“老婆奴”!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多年以后,当然然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她,早先构筑的美好便轰然坍塌了。他也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爸爸更“贱”,更“低声下气”,一辈子都被吃得死死的,叫“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了想也不敢想的遥远虚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晚饭端了上来,除了然然指定的可乐鸡翅,傅莫骞还特意给尹寂夏做了条清蒸鳜鱼。 小心翼翼地帮尹寂夏把鱼刺剔了出来端到跟前,“尝尝我的手艺,清蒸的,营养又不腻。”边说,边舀起一小勺鲜嫩的鱼肉,喂到了尹寂夏嘴边。 虽然受了伤,可又不是大残,哪就到不长手了,连吃个饭都得要喂的地步! 更何况然然还看着呢,妈妈娇惯成这样,像什么话呀,以后还怎么在孩子面前树威信教育他? “我自己来,你弄给孩子吃吧!”尹寂夏说什么也不肯领情,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小女人的不听话惹得傅莫骞眉心一皱,“然然也有!” 夹了另一边的肥嫩肚皮,剔去鱼骨放到然然的碗里,傅莫骞重又端起勺子喂到尹寂夏嘴边,“一人一块鱼肚皮,公平合理,赶紧吃吧!” “孩子长身体,得要多吃鱼补补脑,以后才聪明。我吃背脊就好,肚皮都留给他。” 尹寂夏还想再推辞,却被然然的一句童言童语打击得体无完肤,都想拿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还是都留给妈妈吧,我是男生,要多吃肉才能长得壮。妈妈是女生,多吃点鱼才长得漂亮,不然跟爸爸在一起都不登对了!” “咳咳咳。”尹寂夏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阵猛咳,小脸也不知是咳的还是臊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这个小兔崽子,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拐弯抹角地捧傅莫骞,夸他长得好也就罢了,还这样出言不逊地打击她,好像她比傅莫骞长相差了多少,完全配不上他似的。 尹翩然,你还是亲生的吗,怎么觉着真成了傅莫骞的亲儿子,她尹寂夏反倒成了不受待见的后妈呢? 傅莫骞则听出了其它的味道。 这么小就知道男生要吃肉,还真是个可塑之才。好好培养,长大了一定是个兴风作浪,迷倒众生的高手! “得了,孩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推辞了,还不赶紧吃。再说还没吃都能自己把自己呛着,我要不喂你,指不定呛成什么样呢,叫我怎么放心!来,张嘴,啊……” 傅莫骞有耐心得很,像极了好爸爸,一口一口地哄骗着不听话的孩子吃饭似的。 尹寂夏虽然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可看着他们爷儿俩一唱一和的,也就没了主意,只得乖乖顺从。 看来这爷儿俩真是他命里注定的天煞克星,叫她这个小钢炮都能哑了火偃旗息鼓了。 吃过饭,收拾残局,陪然然玩耍,替孩子洗漱,半点不用尹寂夏操心。 不过几天的时间,傅莫骞俨然已经成了标标准准的二十四孝好老公,好爸爸,叫尹寂夏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只是到了休息时间,到底怎么睡,小俩口又闹起别捏来。 家庭病房的chuang又大又宽敞,可是尹寂夏推脱说身上有伤,怕晚上睡实诚了被傅莫骞碰到,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同chuang共枕。 无奈之下,傅莫骞只得在床边又搁了一张陪护chuang,又小又窄,临时蜷在上面将就凑活着。 这都过去好几晚了,尹寂夏身上的伤口都结了痂,痒得很,弄得她不住地想伸手挠。 傅莫骞放心不下,吵着非要和她睡一起,说是好时时刻刻监督她,免得挠破了皮留疤。 “不要,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给我戴上手套呗,就算睡着了挠,也不担心把痂皮挠破了。” 主意不错,傅莫骞立刻找来了厚厚的棉布手套给她套上,可还是不依不饶地坚持要睡大chuang,软硬兼施,半点不肯让步。 “不行,今晚我必须陪着你睡大chuang,就这么定了!”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蛮不讲理欺负人,我告诉然然去!” 他有外援,她也有救兵,要是然然知道他的“好爸爸”真面目如此不堪,一定不会再愿意亲近他。 “然然都睡了,再去吵他做什么!宝贝儿,你看我都可怜兮兮地在小chuag上凑活了那么久,今晚就让我睡睡大chuang呗,也好伸展开来舒舒筋骨。” “不行,再坚持一下,明天找护士来把大chuang换了,可以摆下两张单人chuang的,我们就都能睡个好觉了!” 一看就知道他肚子里存的什么坏水,尹寂夏才不会如了他的愿,带伤上阵。 她会给他,可要等状态完全恢复,现在这样浑身是伤的,她看着都嫌弃得慌,可不想将就凑活。 “尹儿,那是明天的事,今晚就让我上大chuang行吗,我保证贴着边睡,离你离得远远的,绝对不越界!”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还想哄骗。 尹寂夏好歹也比他多吃了几年的米,才不会像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样傻乎乎地上当。 “不行!你要实在睡得不舒服,那我睡陪护chuang,大chuang留给你。” 尹寂夏作势就要下来往小chuang上挪。 “得得得,我投降,你睡大chuang,我还在小chuang上将就凑合,这下总行了吧!” 尹寂夏知道,这只是红灯转黄灯罢了,与“狼”共处,防“狼”之心不可无。 关了灯,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小床上的动静。 傅莫骞的呼吸轻轻浅浅的,这是醒着还是睡了? 弄了半天也没有探究出个所以然来,眼皮倒愈发沉重了起来,不一会儿,陷在柔软的chuang榻里,直接约会周公,做了一个旖旎甜蜜的梦。 梦里,尹寂夏像是在酷热的夏天长途跋涉,全身上下又湿又燥,恨不得光着膀子打个赤膊才好。 越过低凹的谷地,跨过平坦的原野,站上高耸的山峰,尹寂夏欣赏着美景,是无比的舒心惬意。 突然间,刮起了狂风,呼啸着卷着烫人的热度向她袭来,一下就将她掀翻在地。 可出人意料地是,那么难看地摔在地上,脸颊和大地亲密接触,非但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反而是意想不到的绵软。 沃野就是沃野,土质肥沃疏松,才会有这样美妙的触感吧! 可暗自得意了不过两分钟,突然天色大变,下起了瓢泼大雨来。 雨水将她浇了个透,从头到脚湿漉漉的。 只是这雨蹊跷得很,淋在身上非但没有半点冰冷不适,反倒温温热热的,好像洗了把温泉浴,整个人跟着轻飘飘了起来,浮浮沉沉的,有些许的麻,却舒坦得很,舒服到她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恨不得化作一滩春水,和这缠绵的雨融为一体! 许是这雨水让干涸已久的谷底得到了滋润,石缝间竟渗出了一丝清泉,甘冽可人,引得山里的昂藏巨兽都凑了过去一饮为快。 这巨兽还真是会享受。先在泉眼处舔舐了几下,确定是它想要的滋味,才探头探脑地伸进石缝里,将那股幽深堵得密密实实,不放过一滴泉水。 心满意足,巨兽退了出来,仍旧围着泉眼打转。 溜达了一圈,许是贪恋那份难得的美味,重又探了进去,如此反复。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巧妙地将天人合一,这意境,无比美妙。 第二天一早醒来,尹寂夏觉得精气十足,一定是好梦好眠的缘故。 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小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可人儿面若桃花,带着被滋润过后的甜美。 哼,这个然然,真会夸大其词,明明仍旧肤白貌美,有颜有料的,哪里就和傅莫骞不登对了嘛! 看看旁边的陪护床,已经人去床空,被窝都凉透了,傅莫骞应该是早就起了吧! 下了床一点点往卫生间门口挪,腿上缠了纱布,唯恐把伤口崩开,每走一步都得谨小慎微。 刚想进去释放积攒了一夜的“存货”,卫生间里清晰传来了哗哗哗的流水声,是他在洗澡吗? “莫骞,你还要多久,我急!”尹寂夏捂着肚子站在门口,眉毛鼻子拧做了一团。 人有三急,何况还是大清早,那是急上加急啊! 这家庭病房设计得就是不如壹号皇庭的公寓合理,里里外外总共就这么一个洗手间,大早上的不抢厕所打起来才怪。 “好了好了,来了!” 门应声打开,看得出他的匆忙,就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头上身上湿哒哒的都没来得及擦干,挂着的水珠一点一点顺着张扬的肌肉纹理滑落,看着便是无限的狂野和躁动的you惑。 “咕咚”一声,尹寂夏情不自禁吞了一大口口水,听说过美人出浴是如何的逍魂,可今天眼见为实,原来美男出浴,也是会惹人遐想,诱人犯罪的。 “阿嚏!”扑面而来的冷风叫尹寂夏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感冒了?”傅莫骞伸手过来就要探她额上的温度。 “不是的,没有啦,我急!” 尹寂夏拨开他的手,却在触碰他的时候感到了一阵冰凉。 卫生间里没有氤氲的热气,反倒比外面空调房里的温度还低,难怪门一开,就害得她打了个喷嚏。 大清早的,他这是,在洗冷水澡? 都快憋不住了,尹寂夏顾不得细问,一点一点扶着墙壁往里面挪去,刚走了两步,身子突然飘忽了起来,视线由正前方转向了天花板,还有某人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 傅莫骞居然把她打横抱起,直接抱到了马桶边。 “啊!”被放下的时候,尹寂夏才惊呼出声,叫傅莫骞不得不感叹这丫头的后知后觉。 “嗯,你不是急吗,不上了?”傅莫骞挑眉看着呆若木鸡的丫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尹寂夏咬着唇回过神来,苦着个脸羞臊得紧,“呵呵呵,你出去下呗,你看着,我上不出来。” 傅莫骞憋着一肚子的坏笑,故意冷着个脸沉声命令道:“真麻烦!一会儿还要抱你出去,我就在这儿等着,省得来回折腾,你快上!” “我,我……”尹寂夏憋屈得都快尿裤子了好吗,可再怎么样,也拉不下脸来当着他的面上厕所呀! 这个傅莫骞,一定是故意的,非要在这里看她笑话叫她不自在! 心里还在盘算着拿什么借口支开他,松松垮垮的裤腰突然被他褪到了膝盖以下,肩上一沉,直接被他的大手按坐了下来,隔着病号服厚厚的布料,仍能感受到他手心的凉意。 “啊!”一声惊呼,同时响起的,还有哗哗哗的流水声。 尹寂夏再也想不到,原来被吓得尿裤子是确有其事。 今天,要不是坐下得及时,怕她真要出丑尿裤子了。 可明明就是他吓的,他害的好吗! 傅莫骞,你这个大BT,臭不要脸! 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解决了每天早上的人生大事,尹寂夏真觉得,这是把脸丢到了太平洋,好想在地上挖个洞,赶紧把自己埋了! 现在在她眼里,傅莫骞就是个心机深沉,不怀好意的大灰狼,分分钟要把她这个可怜的小红帽拆骨入腹的感觉。 可千算万算,尹寂夏算漏了他的厚脸皮。 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大灰狼就此放过小红帽,饶她一命,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上完了?我替你擦。” 傅莫骞边说,边抽了纸巾,作势就要低头往她身后探去。 “傅莫骞!”尹寂夏慌忙向后挪了挪身子,“你BT啊!” 那眉毛鼻子眼睛都拧巴在了一起,打量傅莫骞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提防色狼。 傅莫骞扁了扁嘴一脸委屈,“你的手不方便,我替你服务呗,怎么反倒倒打一耙,说我BT了?” “要不了你!”尹寂夏恶狠狠地按下了侧边的开关。 虽然设计得不够周全少配了间卫生间,可病房里的马桶还是比较高级的,就像那广告词里唱的,“洗pipi洗pipi不用擦pipi,前冲冲,后洗洗,不用擦pipi!” 等暖风烘干,尹寂夏瞪着个眼睛没好气地朝他嚷了一声,“你背过身去,我提裤子!” “矫情!又不是没看过,怕什么!” “你……”尹寂夏老脸一红,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把她憋死。 不过一个晚上,他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好的高冷呢,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 “要我帮你穿?” 她越是尴尬不自在,傅莫骞就越想逗她,索性弯下腰伸手就要过来拽她的裤腰。 “不要!”尹寂夏慌慌张张按住了他的大手,“我自己来!” 本来还可以避开和她肌肤之亲,手指离了能有一两公分远,可刚才被她那么一按,便避无可避地触碰到了如凝脂般细滑的皮肤,正是她的大腿根。 饥ke难耐了这么久,每天都是看得到吃不到,叫他好生心烦。 好不容易等她伤口结了痂,想偷偷香解解馋,还被她毫不留情地赶到了小chuang上。 可他是谁,他是霸道惯了的傅莫骞,他想要的,哪还有得不到的理! 昨天晚上,趁着她睡着,他还是偷偷从床尾爬了上去,轻手轻脚解开了恼人的束缚。 她的伤没好利索,他也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是轻柔地抚触亲吻,想过过干瘾,可没想到,隔靴搔痒,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能尽兴,反倒叫心头的火越烧越旺,急切地想要更多。 这个小妖精,到底施了什么法,叫他欲罢不能了呢! 早上顶着个黑眼圈,冲了许久的凉水才把心头的火勉强浇灭,被她这么一撩,又一下成了燎原之势,半点由不得他控制了。 “你上好了,我上!” 傅莫骞声音暗哑了,眸光一紧,眼底掠过的是男人清晨的危险气息。 “那你等等,等我出去,我可不想看现场直播!” 尹寂夏会错了意,还以为他也要上厕所呢! “别走,少了你的参与,我一个人演独角戏怎么尽兴嗯?” 傅莫骞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芳唇,挑逗的语气叫尹寂夏明显感觉到了不对,瑟瑟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你,你让开,我让给你上。” 要不是他一直弯着腰占据了她斜上方的空间叫她不得动弹,尹寂夏早就提起裤子逃之夭夭了! “你说的,给我上,现在就要!” 不等她反应过来,傅莫骞精准地撅住了尹寂夏的唇,捧着她的脸蛋狠狠吻了下去,慢慢引领着她站了起来,在他主宰的世界里沉沉浮浮,一起遨游。 这个吻,倾注了他的全部热情,好像要把这些天来的憋屈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似的。 反射弧再长,尹寂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到底想干嘛。 看来,以后的禁忌词语里,“上”也要被列入其中,不能随便乱提了。 感觉胸腔的空气都快被他吸尽了,尹寂夏挣扎着推了推他,却被傅莫骞抓住手腕,径直探向了那火热的坚硬。 “唔!”尹寂夏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惊呼,死命地想要抽回手来。 傅莫骞邪狞地勾起了唇梢,也不强求她,大手小心翼翼地避开纱布,攥住她纤细的腕子扣到了身后,另一只手开始极不老实地油走了起来。 裤腰一路滑到了脚踝,傅莫骞的大手畅通无阻地探向了私密的幽谷,让尹寂夏身子一紧。 这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昨晚的梦里也曾经经识过,难不成,昨晚不是梦,是他? “你……”想要大声质问他有没有乘人之危,做出些qin兽不如的事情来,可尹寂夏的声音被悉数吞没在他的炽热里,只剩含混不清的“叽里咕噜”。 碍于她的伤势,昨天折腾了一晚上都没能尽兴,叫傅莫骞顿胸顿足懊恼不已。 今天一早起来,小女人就主动上门送上了美味的大餐,不好好享受,怎么对得起她的一番“好意”呢! 尹寂夏还想抗拒,可不知怎的,渐渐地,就像一叶孤舟,随着海浪浮浮沉沉,迷失了方向,随波逐流,任由他引领着前行。 “叩叩叩”,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甘柴猎火的男女一大跳。 “爸爸,妈妈,你们在里面吗,我要尿尿!” 稚嫩的童声一下就把傅莫骞的七情六yu杀得个片甲不留。 还好然然从小的家教不会允许他直接推门贸然进来,要不然,大清早的,就要在孩子面前上演香艳的活chun宫了。 尹寂夏慌忙用手肘顶开了他,提起裤子又理了理衣裳,“哦,来了!” 想要过去开门,可挪了没两步,实在不方便,便朝傅莫骞努了努嘴,“孩子尿尿,帮个忙呗!” 傅莫骞把腰间的浴巾理了理,刚才高高支起的帐篷已然软趴趴塌陷了下来。 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然然第二次坏他好事了。 以后,他一定要想个好办法支开孩子,好好和尹寂夏二人世界,享受鱼水之欢。 “来了!” 傅莫骞大步上前开门抱起了孩子,贴心地一路抱到了马桶边。 从小到大,都是尹寂夏给然然端屎端尿的,从没觉得有什么别扭,可今天看到稚嫩的小丁丁,尹寂夏突然红着脸不好意思了起来。 慌忙背过身去以手为扇不停扇着,尹寂夏想让自己赶快冷静下来。 一定是傅莫骞这个大yin贼,一早起来就胡乱发情,弄得她看到儿子就联想到刚才的滚烫,都觉得尴尬了! “然然乖,自己先去换衣服,我把妈妈安顿好就来。” 尹寂夏现在腿脚不方便,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卫生间里干站着。唯有先伺候好了她,再来照顾然然。 “嗯。”然然懂事地点了点头,小跑着出了门。 已经是上了幼儿园的大孩子了,爸爸妈妈需要独处的空间,他懂。 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傅莫骞转身过来,重又化身为狼,炽热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尹寂夏,就好像是看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一步一步沉稳地逼近,尹寂夏只觉得空气愈发稀薄,焦躁不安地舔咬着嘴唇。 “我们继续,嗯?” 傅莫骞凑到尹寂夏的耳边轻声细语,那声音,柔得像水,弯弯绕绕瞬间渗进了尹寂夏的心房,密密匝匝地铺陈开来,不留一点余地。 突然有一种在劫难逃的压迫感,可心里,又痒痒的,是抑制不住的期盼渴望。 之前的几次亲密接触,虽然没能成事,可那美妙的滋味,早已如同烙印,深深地篆刻在尹寂夏的脑海里。 傅莫骞就好像罂粟,叫尹寂夏有些恬不知耻地对他上了瘾,有过一次体会,便忍不住地渴望,想要再次得到。 可理性的沉稳还是战胜了感性的冲动。 然然还在外面,自己还带着伤,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忍忍,再忍忍! “莫骞,不要,再忍一下,以后,我连本带利还给你。”尹寂夏想到了以利诱之,许他一个美好的将来,好叫他暂时放弃眼前的机会。 “连本带利?”果然,无商不歼,傅莫骞像是被她勾起了兴趣,眉头一挑,“说说看,你打算怎么个还法?” “嗯,这次欠你的,连同上次的,双倍奉还。”尹寂夏竖起两根手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尽量显得真诚些。 “才双倍啊?”傅莫骞摇了摇头,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 “那三倍,三倍还不行吗,欠你两次,还你六次!”尹寂夏咬着唇,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怨纂,几分撩人。 傅莫骞满意地勾了勾小手指,“不许反悔,我要一次还清,不给分期。” “你就不怕那啥尽而亡?”尹寂夏瞪大了眼睛打量着他,活生生就像是在瞧个怪物。 “你放心,我是良心商人,服务绝对包你满意,终身满意!” -本章完结- 第八十五章 昨晚服务不到位,现在立即弥补 有了上次尹寂夏在医院无故失踪的教训,傅莫骞索性收购了家民营医院加以扩建改造,平时对外营业增加收入,需要时,给自家人治疗,安全便捷,一举两得。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住进来的自己人,便是尹寂夏。 不过保密工作到位,这回,连司媛媛都没得到半点风声,总算让尹寂夏躲了个清净。 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傅莫骞的心也愈发活泛。 老婆孩子热炕头。 现在,老婆孩子就在眼前,可这热炕头嘛……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得主动出击,才能早日争取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坐在病床边贴心地削着苹果,傅莫骞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尹儿,明天然然秋游,要不,我们也出去转转,就当是陪你散散心透透气呗?” “秋游?”尹寂夏看着窗外染了金色的梧桐树,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已经到秋天了。 和他在电梯里的巧遇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怎么一眨眼,已经过了一整个夏天!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们会一直这样相依相伴,走过秋天冬天,年复一年,一直走下去的吧! 会的,应该会的,一定会的! “好啊!”尹寂夏笑着一口应承了下来,可转瞬又想到了什么,耷拉个脸满心沮丧,“还没说什么时候能出院呢,医生会同意吗?” “傻丫头!”傅莫骞揉了揉她的头顶,“吃过午饭就回来,耽搁不了多久。再说你只是皮外伤,小心一些不沾水,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真的?”尹寂夏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希望,“那你和医生说说,让我直接出院呗!呆在这里闷死了,我都快发霉了!” 在医院这些天,也确实把她憋闷坏了。 说是出于对她的健康和安全双重考虑,傅莫骞没收了她的手机,要和外界联系,也都是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半点没了*,就像是被圈禁了似的,气得尹寂夏直跳脚。 至于出院,医生早就提过了,只是傅莫骞放心不下,非要小题大做,做了全套的检查还不踏实,继续留院观察,生怕尹寂夏有半点闪失似的。 老板都说继续住,又有哪个没眼力劲儿的敢再提出院呢,横竖都是自家的资源,不用白不用,住就住呗! 至于出院的时机,傅莫骞早就有了打算,只是一直没跟尹寂夏明说罢了。 看这小女人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他有心逗她,“出院得问医生,我可做不了主。在这儿养着不好吗,那么急着出去,该不会是惦记什么人,想弄出什么状况吧!” 尹寂夏白眼一翻,这个男人,真心是个醋坛子,心眼比针眼还小。 他说的状况,无非就是暗指司俊青,可人家刚刚丧偶,还弄得全城皆知沸沸扬扬的,再傻她也知道这时候要避嫌,才不会去主动招惹引人非议呢。 “你就这么看我?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不自信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尹寂夏胸脯一挺,小脸一抬,一副傲娇的模样,“哼,现在知道我有多炙手可热了吧!你要不好好对我,我就去找他!” “你说什么?”傅莫骞本想逗她,没想却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还说要去找司俊青?她这是在找死! 手上拿着的水果刀停在了尹寂夏的下颌,离白希的皮肉不过三四公分的样子。 银色的刀刃泛着寒光,透着丝丝的凉意,却也比不得他此时生人勿近的冷。 “你再说一遍!” 傅莫骞恶狠狠地瞪着她,牙齿都咬到了皮肉里,恨不得一刀下去切开她的血管好看看她的血是红是黑才好。 本来热火朝天的大好气氛,被尹寂夏一句戏谑的调侃一下子变了味道。 知道是自己的不是,可呛口小辣椒自然是要一呛到底的,哪会轻易认输,再说,现在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以后还有日子过吗! “说就说,你要敢对我不好,我就甩了你去找别人,反正等着接手的大有人在,我和然然不愁无家可归!” 脑子一热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可话音刚落,尹寂夏立时就后悔了。 有傅莫骞在的地方才是家。 别说他全心全意待他们母子俩,半点挑不出毛病来,就算他真的对她不好,潇洒地甩了他转投别人的怀抱,她怕是也做不到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傅莫骞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牢牢占据了她的心房,再也腾挪不出半点空间来叫她分心。 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全部! 可现在。。。。。。 好,很好,尹寂夏,你有种! 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猩红的眼珠都快要瞪掉出来。 看了眼专心拼图的孩子,傅莫骞松开关节泛了白的拳头,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要不是念着家规第二条,估摸着一场狂风暴雨在所难免。 门“砰”一声摔上,吓了然然一大跳,回头若有所思地瞧了瞧扁着嘴满腹委屈的尹寂夏,“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 本来心中的酸涩已经生生把泪水顶到了眼眶,被孩子这么一问,尹寂夏急忙撇过头去,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没”,同时迅速地抹去了鼻翼旁的潮湿,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 “哎!”然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这么爱作,心口不一,这又是何苦呢! 习惯了被男人捧在手心伺候着,今天,自己动手做晚饭,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冰箱里还有些食材,尹寂夏没什么胃口,也懒得折腾,简单做了点西红柿鸡蛋面,想和然然凑合着把晚饭对付过去。 也不知是心里苦,连带着味觉都跟着失灵,吃什么都觉得没味儿,还是自己的厨艺和他比真心差太多,一碗面,只吃了小一半,便再也不见浅了。 然然也吃得不得劲儿,几乎是一根面条一根面条地挑着在吃。半天下来,也没吃几口。 “吧嗒”一声,尹寂夏重重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像是和它有仇似的。 一把抢过碗毫不犹豫地倒进了垃圾桶,“算了,不吃了,妈妈带你出去吃,吃大餐,挑贵的点,不吃撑了不许回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女人多半喜欢逛街花钱来发泄负面情绪,而尹寂夏,则是喜欢大吃特吃。 傅莫骞,我还就不信了,饭店大厨做的不比你做的好吃千倍百倍,只要有钱,还愁找不着合口的? 换上了美美的连衣裙,尹寂夏牵着然然大步一迈,“儿子,走,开吃!” 然然不能吃辣,尹寂夏果断地舍弃了韩国料理和泰国菜,选了一家知名的日本料理。 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碟子,尹寂夏感觉倍儿爽。 “叫你惹我生气!” “叫你不给我们做饭吃!” “叫你甩脸子走人!” 尹寂夏跟寿司有仇似的,吃一口就拿筷子戳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得然然眉头直皱。 “妈,”然然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做和事佬,“想吃爸爸做的。” “爸爸,爸爸,你倒叫得起劲,谁说他是你爸爸!” 尹寂夏一声怒吼,看着愣怔的孩子,身子一软,拍着脑袋后悔了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来大姨妈前的莫名烦躁吗,怎么好像成了火药桶子,一点就着呢! 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尹寂夏握着然然微凉的小手,语气立时就软了下来。 “对不起,吓着你了,以后不会了。” 然然没有接话,而是不停地思量着刚才妈妈的脱口而出,难道,他不是爸爸? “妈妈,爸爸他……”一时语塞,尹翩然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期盼已久的爸爸突然出现在生命里,尹翩然自然是欢呼雀跃的,可现在听妈妈这么一说,他又突然迟疑了起来。 如果他真的是爸爸,为什么之前几次的接触,他都不认他呢,是另有隐情,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大人的世界,真心表示看不懂啊! “爸爸电话!” 尹寂夏放在桌上的手机打着旋亮了起来,“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 这铃声是傅莫骞专属的,却从来没响起过。 也不知然然这孩子怎么知道的,一听声音便一口咬定是傅莫骞的电话。 已经犯了天大的错误,这时候,尹寂夏也不敢再摆谱端着,刚响两声就狗急慌忙地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强劲的音乐声震得耳膜都快破裂了。 “夏夏是我,赶紧来把你男人领回家,他喝高了!”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是白绍光! 顾不得询问详情,尹寂夏要了酒吧的地址,把这边的餐点打包结账,打了车便带着然然朝酒吧飞奔。 这才几点,怎么会就喝高了呢?一定是生她的闷气,借酒消愁了吧! 不就是故意和他拌了两句嘴耍个小性子,他就把自己灌成这样,这个男人,还真是叫人不省心啊! 一个女人,牵着个孩子步履匆匆地进了酒吧,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正妻来抓歼的节奏,不由得多看几眼等着瞧热闹。 本来酒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尹寂夏是不打算带着然然一起来的,可今天实在没了办法,总不能留下孩子一个人不管不顾。 索性然然听话得很,牵紧尹寂夏的手,跟个小刺猬似的竖起了坚硬的利刺,警觉地看着陌生的男女,半点没有好奇。 他们到的时候,没瞧见白绍光的影子,就看到吧台边,傅莫骞歪歪扭扭地坐在高脚椅上,一脸厌嫌地拿空酒瓶推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孩儿。 女孩儿跌坐在地上,却还不死心,重又上前凑近搭讪,还把胳膊圈上了傅莫骞的脖颈。 这回,等待她的就不是推搡那么简单了,傅莫骞毫无形象地对着她呕了出来。 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竟然把酒吧里搭讪的女孩儿当成了马桶,吐了她一身还嫌不过瘾,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滚,践货,脏东西,你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了吗!” 男人的声音原本低沉,可这会儿,也不知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背景音乐太吵,竟变得高亢尖锐了起来,压过了狂躁的节拍,直冲尹寂夏的耳膜。 本来还担心着他的身体,想要急切地上前查看,可尹寂夏听到他的呼喝,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 这话,分明是在骂她呀! 愣愣地站在原地,周身仿佛被一道寒屏屏蔽了。 外面的吵闹喧嚣与她半点无关,只剩下锥心蚀骨的寒。 牵着然然的手指力道不自觉收紧了几分,疼得孩子直咧嘴,“嘶,妈妈,疼!” 这一声轻唤,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眸子里寒意更甚,“我们走吧!” 冷漠的话语叫孩子摸不着头脑。 不是来接爸爸的吗?爸爸就在眼前,难道我们抛下他不管? 抬脚刚想往外走,熟悉的男声重又响起,“你在这儿呐,刚还在门口等你来着!” 是白绍光,从门口进来,应该是和他们娘儿俩走岔了。 看到尹寂夏紧牵的孩子,白绍光微微一愣,“这是?” “我儿子。然然,叫叔叔。” 尹翩然利索地缩到了尹寂夏的身后,抱着尹寂夏的大腿微微探出脑袋,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叔叔。 “抱歉,孩子有些认生。” 尹寂夏摸了摸孩子的头顶解释到。 虽然孩子有自闭症,可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提及,怕伤着孩子的心,叫他更加自卑得抬不起头来,可不打招呼,又会显得孩子没礼貌失了礼数,所以尹寂夏每每都会拿认生做借口,搪塞了事。 傅莫骞打量着尹寂夏母子,错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个状况?简历上明明写着她是单身的呀,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大个儿子? 看样子,傅莫骞是知道的。那他默认了? 头一回,自称圆滑的白绍光也有了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尴尬从他微张的嘴里和诧异的表情里倾泻而出,铺满了这一方的小小空间。 “那个,谢谢你通知我。”还是尹寂夏主动开腔打破了沉默。 “哦,没事,兄弟嘛,应该的。”白绍光努力收住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听得出明显的不自在。 傅莫骞无缘无故约他来魅夜拼酒,一来就往死里灌,他猜得七七八八,两人大概是吵架了,会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白绍光虽是好友,可摊上感情的事,也不好多嘴,只得打打马虎眼做个和事佬,“莫骞毛病是多了些,可对你的真心实意大家都看得出来,有什么夏夏你多担待点儿呗,就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不懂事的孩子?貌似今天,尹寂夏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硬是犟嘴把他气成了这样。 脑海里掠过了他的种种好,再看他现在吐得一地狼藉,人见人嫌的狼狈模样,尹寂夏心里酸酸涩涩的,就好像猛灌了口汽水,鼻尖一酸,怨气、后悔一股脑儿冲了出来,裹着大颗的眼泪簌簌地滑落。 没料到她会突然哭起来,白绍光有些手忙脚乱,“别介呀,我不是怪你,我是……” “对不起,”尹寂夏呜咽道,“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谢谢你,我这就带他回去。” 原本看帅哥的看客们已经自觉退开了两米远,都怕被生化武器误伤到似的。 地上被推倒的女孩儿起初还在骂骂咧咧,这会儿也只顾着嚎啕大哭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尹寂夏绕过地上的污秽上前扶住了傅莫骞。 她走过来的一刻,傅莫骞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似的,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脑袋无力地贴了过去。 他坐着,她站着,他贴合的,正巧是她绵软的xiong。 闭上眼,脑袋极不老实地蹭了蹭,就像是襁褓里的婴儿找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踏实惬意。 白绍光用钱打发了被吐得一身的女孩儿,又给了服务生小费,叫他清理干净,这才和尹寂夏合力驾着傅莫骞上了车。 “去哪儿?”他们没有车,白绍光自然是要好人做到底,护送他们安全到家的。 尹寂夏报出了医院名,才叫白绍光恍然大悟,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我说到处找不着你的踪迹呢,闹了半天,他把你藏到了医院啊,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你找我?” 尹寂夏下意识地一问,却叫白绍光面露难色,深吸一口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到底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愣怔了不过两秒,便呵呵一乐,转移了话题,“没事,都过去了,你还是专心照顾他吧,醉得不轻,看样子,今儿晚上有得折腾了!” 回了病房,白绍光把死沉死沉的男人沙包似的摔到了chuang上,累得直喘气,“你们安全到达,那我就功成身退了。夏夏,多让着他点,有事给我电话!” 他有自知之明得很,才不会在这儿当大电灯泡煞风景。 傅莫骞在酒吧吐过之后,这一路上倒是安静老实得很,窝在尹寂夏怀里跟小奶猫似的,半点没了脾气。 看看仰面朝天呼呼大睡的男人,尹寂夏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然快来,我帮你洗漱。”反正他一时半伙儿也清醒不了,自然是先顾孩子。 “妈妈,我是大人了,你照顾爸爸吧,我自己来!”然然撸了撸袖子,自觉进了卫生间。 突然之间,觉得孩子真的长大了,真好! 扬起唇梢咧开了舒心的笑容,尹寂夏直奔厨房,煮了碗醒酒汤。 小心翼翼地吹凉,尹寂夏托起了他的脑袋轻声唤着,“莫骞,先喝点醒酒汤,喝了再睡。” 男人迷迷糊糊咕囔了一声,一把推开碗,差点没洒了一床。 尹寂夏看着直皱眉。宿醉是最难受的,不把醒酒汤喝下去,明天有得他头疼了。 看着男人红润的唇,她突然灵机一动,抿了一口,将醒酒汤含在嘴里,又低头覆上了他的唇。 也不知是酒后渴水,还是自然的条件反射,男人竟然张开齿关妥妥地接住,咕咚一声尽数吞了下去。 “乖,再来一口!”这个方法果然奏效,尹寂夏心中大喜,赶紧又含了一口想要如法炮制,刚把汤水度给他,却被男人的大舌冷不丁缠上了她的丁香小舌,肆意在她的檀口里横冲直撞。 “唔!”猝不及防,尹寂夏想要推开他,男人索性搂住了她的腰身借力用力,往旁边一滚,直接欺身而上,将女人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扑通一声,手一软,盛着醒酒汤的瓷碗打翻在地。 令人窒息的吻,如狂风骤雨袭来,不容她半点闪躲。 男人像是牟足了劲儿,誓要把她吞吃入腹。那薄唇,更像是吸盘,牢牢地攫取了她,占有了她。 卧室的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一双古灵精怪的眸子瞄了眼chuang上交叠的人影,心头大喜,重又蹑手蹑脚轻轻合上了门。 这样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主动出击,爸爸加油! 第二天,等尹寂夏迷迷糊糊睁开眼,阳光已经刺破云层,将温暖洒在了凌乱的大床上。 身上的负重早已消失不见,只是全身又酸又痛,像是被车轮碾过了似的,浑身不得劲儿。 好好的连衣裙,又被撕了个稀巴烂,可怜兮兮地躺在床头,恨得尹寂夏咬牙切齿。 傅莫骞,这裙子打了折也要二百多,昨天才穿第一回,就被直接撕成了碎布条,要不要这么生猛,这么暴力啊! 这已经是被他戕害的第二条裙子了好嘛,这个yin魔,为什么就不能温柔点,连条裙子都不肯放过? 不行,要他赔! 强打精神想要坐起身来,被子滑落的一瞬,周身感觉空空的,凉凉的,吓得她慌忙扯过被角捂住了xiong前的醉人惷光。 卧室的门吱呦一声打开,高大帅气的身影闪了进来,只在腰间围了个浴巾。逆光而立,英挺的五官在晨光的笼罩下泛着迷茫的暖黄光泽,梦幻得不切实际。 “醒了?”男人看着睡眼惺忪,半luo香肩的女人,露出了舒心的微笑,优哉游哉地慢步走了过来。 那低沉颇具磁性的声音,像是陈年的佳酿,一下子便叫耳朵怀了孕。 床侧猛地往下一沉,女人厌嫌地把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躲瘟神似的想要避开男人温暖的胸膛。 “怎么了,还生气呢?” 男人也不恼,淡定自若地贴了上去,下巴搁在了女人的肩颈,贪婪地嗅着她发丝上好闻的花香,有一下没一下地故意拿下巴上青葱的胡渣摩挲着她白希嫩滑的侧脸。 “嘶,疼!” 女人一个手拐想要支开他,却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擒住,下一秒,便直接跌进了宽厚的胸膛,“别生气了,我们和好吧,嗯?” 以为床头吵架床尾和,一早起来,所有的不痛快就会烟消云散,没想到,小女人气性还挺大,应该是,没有被调教得够吧! 嗯,一定是的! “傅莫骞,赔我裙子,你都扯坏两条了,我的裙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干嘛每次都要和裙子过不去!” 尹寂夏气呼呼地扯过床头连衣裙的“残骸”捧到了傅莫骞跟前,小嘴撅得老高,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极了刺刺的河豚,模样有些笨拙,却可爱得紧。 傅莫骞“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我当是昨晚欠了临门一脚,叫我家宝贝儿不满意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把拽过破布条一脸厌嫌地扔到了地上,“女人办事的时候穿着衣服,不就是引诱男人去扯的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头我们再买。” 尹寂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手抄起枕头往他身上砸去。 “你还提,你还提,你敢再提,混蛋,色狼,BT!” “对不起嘛!”傅莫骞讪笑着抓住了枕头扔到一边,“啵”一声响,在尹寂夏的侧脸盖了个章。 “以后一定端正服务态度,尽量少喝酒,就算喝,也尽量不喝醉,就算喝醉,也尽量满足客户的一切需求,服务到位,保证客户满意,您看这样行吗?” 傅莫骞歪着脑袋真诚真挚地盯着尹寂夏,换来的却是一声河东狮吼,“傅莫骞!” 巴掌如风卷落叶般噼噼啪啪地落下,毫无章法,逮着哪里就是哪里,七零八落地砸在了男人的肩上、胸上、胳膊上,却颇有心机地避开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傅莫骞既不躲避,也不还手,任由尹寂夏拿他撒气,见邪火泄得差不多了,才一把圈上了她的蜂腰,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别生气了,嗯?气大伤身,真要气坏了身子,我不又得心疼了吗?乖,宝贝儿,我答应你,下不为例哈。” 女人的小粉拳不过是给他挠痒痒罢了,半点伤不着他,反倒是这心中的怒气,要不发泄出来,憋在心里时间久了,才真叫人担心。 其实昨天晚上,把小女人压在身下狠狠一顿狼吻,傅莫骞心里的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知道她是故意犟嘴和他斗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要去转投司俊青,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内心再强大,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发作了。 本想约上白绍光在魅夜喝上几杯借酒消愁,没想到酒是穿肠毒药,举杯消愁愁更愁。 好死不死又遇上了不知死活胡乱搭讪的风骚yu女,拼命地想对他投怀送抱,久违的恶心感觉重又袭来,傅莫骞抑制不住,彻底失态,直接吐了出来。 其实,白绍光拿起他的手机给尹寂夏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想再较较真,不愿低头服输,可小女人特有的馨香和温度靠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他又输了。 尹寂夏就是他的克星,是他这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儿。 偎依在她怀里的一刻,世界仿佛都沉沉地睡去,只剩安心静谧。 脸皮可以不要,自尊可以放下,只要尹寂夏愿意留在他身边,和他携手相伴,就好。 到了医院,脑子不太清醒,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让他格外安心,他们终于,安全回来了。 困,无与伦比地困,就好像是累了几天几夜没合眼似的。 女人端着有些呛鼻醋味的东西想叫他喝下去时,他是格外抗拒的。 明明眼皮很重了好不好,明明乏到了极点好不好,还要喝这什么劳什子的鬼东西。 可当绵软微凉的唇瓣贴合上来的时候,傅莫骞一个机灵,变了主意。 他要,很想要,就趁现在! 急切地把馨香软玉压在身下,他想要拼命地索取。 碍事的衣裤脱了,恼人的薄裙扯了,该死的束缚解了,他以为,今晚可以直接上垒,直捣黄龙,却没想酒醉体力不支,竟然就这样光溜溜地趴在她身上,吻着吻着,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看着亢奋的好兄弟整装待发,身下的可人儿叫人垂涎欲滴,傅莫骞想趁热打铁,把生米煮成熟饭。 一晚上粒米未进,仅有的那点汤汤水水也吐了个精光,肚子早就叽里咕噜唱起了空城计。 去厨房找了两个面包胡乱塞了下去,抹抹嘴回来想继续作案,没想到小女人已然醒了。 不过不要紧,这样,更能让她清楚地明白,她的男人是谁,又是谁占有了她。 “昨晚服务不到位,该打,现在立即弥补,给我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嗯。” 轻佻的尾音落下,随后而来的,便是雨点般密实轻柔的吻。 他要满满地做上记号,好让别的男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有主的,不敢胡乱打她的主意。 起初,她还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没过几分钟,便在柔情攻势前缴械投降,主动环上了他的脖颈,迎合着他,止不住地低吟。 呼吸加速,心跳上升,一切渐入佳境。 傅莫骞准备沉身进入时,只听见尹寂夏大叫一声“不好”,一把推开他弹簧般跳了起来。 看到床单上的一点猩红,还有几丝刺眼的亮色挂在傅莫骞的大腿上,尹寂夏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 战事正酣的时候,大姨妈突然造访,还弄在了他身上,世间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 看着她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卫生间,傅莫骞半天才反应过来,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哎,这就是命吧! 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伸出了半个小小的脑袋,“那个,我……” “我不介意浴血奋战!”傅莫骞贼心不死,墨黑的眸子里还散发着饿狼般幽蓝的光。 “BT!” 尹寂夏的小脸腾一下烧得火红,“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傅莫骞心里默默倒数,“十,九,八,七……” 刚数到“三”,吱呦一声,门重又打开,这回,尹寂夏的脸上非但没有褪色,反而因为愠怒气恼,变成了猪肝般的紫红。 “帮个忙,那个,我没有姨妈巾。”尹寂夏的声音跟着她的小脑袋一路走低,几乎都要埋进地里了。 要是自己可以搞定,她死也不会开口求他。 可这个结骨眼儿上,总不能叫她垫着卫生纸出去满大街地转悠,再找超市去买吧。 小说、电视里不是常说,愿意给另一半买姨妈巾的男人才是真爱嘛,思量再三,或许,这就是考验他的好机会。 没有片刻的迟疑,傅莫骞爽快地应了一声,抽出纸巾擦了擦腿,便套上浴袍转身出去了。 顶多两三分钟,帅气的身影重回视线,手上,多了一包粉红色的小可爱。 “你先凑合着用,回头再给你买!” 傅莫骞语气淡淡,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可尹寂夏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这么快?别告诉我你穿着这身去逛了趟超市!” 傅莫骞在她的额上轻弹了一下,“想什么呢?问护士借的!” 也对,有女人的地方,少不了姨妈巾,她怎么就没想到这茬,看来,还是脑子不够灵光! 手忙脚乱地贴上,这才心安理得地站起了身,却接收到了某人依旧灼热的目光。 “大姨妈来了,这几天都不行,没戏!”尹寂夏一声冷嗤,好叫他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那你怎么补偿我?”某男痞痞地坏笑着,盯着她,就像是盯着个猎物。 “补偿?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凭什么管我要补偿!”尹寂夏不服气地回嘴道。 傅莫骞也不恼,依旧咧着嘴坏笑,“那我刚才帮了你忙,要怎么谢我?” 呵,这么锱铢必较,还是男人吗? 尹寂夏可不吃他这一套,“那姨妈巾是哪个护士的,我去谢她就是了,谢你做什么!” “哼,那你别用,还给我!”傅莫骞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粉色小袋子,作势就要扯她的裤子。 “你干嘛呀?”尹寂夏像炸了毛的猫,急得都快要跳起来。 “还给我呀,反正你也不领情,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呗!” “你这个人真是……”尹寂夏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了,“好了好了,我认输了,要怎么谢,你说吧!” 傅莫骞挑了挑眉,“刚才我帮你跑腿了,现在,就借用你的手安抚下我的兄弟呗!” “你,你BT!” -本章完结- 第八十六章 把每天都过成纪念日 等到然然洗漱好坐上饭桌,尹寂夏才蔫蔫地出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妈妈,你怎么了,没睡好?”然然贴心地问道。 睡好?怎么可能睡得好? 被庞然大物压了一个晚上,差点没背过气去,早上又被迫运动了这么久,到现在,手还酸酸胀胀地抬不起来,她这要是睡好了才怪! “嗯,没睡好,做噩梦被鬼压了!”尹寂夏没好气地瞥了眼神清气爽,精气十足的某人。 起初,他还挑着墨眉洋洋得意,听到她说“被鬼压了”,眉心微微拢了些,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几分,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气鼓鼓的小脸,看不透究竟此刻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两三秒的功夫,男人瞬间变脸,表现出了无比惊诧担心的样子,“被鬼压?那可得当心了!要不一会儿带你去天宁寺上上香,求个平安?” 这变脸跟翻书似的,怕是连川剧变脸大师都望尘莫及了,大有冲击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拿小金人的潜力。 “切!”尹寂夏不屑地冷哼一声,“以为你们喝过洋墨水的不信这一套呢,原来也那么封建迷信!” “不过就是个精神寄托,信不信倒是其次了,那边的桂花开得正当时,就当是去赏花,顺带拜一拜呗!” 一听说赏花,然然来精神了,葡萄般晶亮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我也去!” 傅莫骞摸了摸然然的头顶,“你今天不是秋游吗,海底世界比那儿好玩儿。今天先去参加集体活动,等周末,我再带你去赏花。” 孩子的眸光黯淡了下来,眼帘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小手不停地搅弄着,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心里盘算了一下,许是觉得真心不亏,才重又扬起脑袋,殷切地盯着傅莫骞小心翼翼地问道:“周末真的可以带我去?” “嗯,只要不下雨,我们一定去。”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然然的小脸重又绽放出灿烂的笑颜,“好,拉钩!” 安抚了孩子的情绪,早餐才得以继续进行。 今天的餐点还是中西合璧的,有清淡营养的菜粥,鲑鱼火腿三明治,蔬菜沙拉和煎蛋。 尹寂夏刚想颤颤巍巍拿起筷子,傅莫骞已经贴心地举起勺子喂到了她嘴边,“手还举得起来?看来还不够累。” 尹寂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抬脚照着傅莫骞狠狠踩去。 “嘶。。。。。。”傅莫骞没料到她真会下得去狠手,疼得直咧嘴,“尹儿你,谋杀亲夫啊!” 手一抖,勺子不偏不倚落入粥碗里,扑通一声,把粥溅了一桌,更有不少直接溅在了傅莫骞的衣襟上。 胸前青色黄色白色黏黏腻腻地湿了一大片,看着,就好像是刚被人吐了一身似的,狼狈至极。 “哈哈哈,”尹寂夏看得直乐呵,抖着肩嗤笑道,“活该!什么亲夫不亲夫的,再胡说,要你好看!” 傅莫骞缓了过来,抽出纸巾漫不经心地在家居服上随手擦了擦,扬起唇梢又是一副要占尽便宜的样子,“你手残,我脚伤,我们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吗,我要不是你亲夫,还能有谁啊?再说了,我是然然的爸爸,难不成,你想再给他找个后爹?” 说罢,便转头看向正在小口嘬着粥的孩子。 然然心有灵犀似地抬头应了一句,“我只要爸爸,不要后爹。” 电视上的后爹都演得好凶好凶,他才不想放着这么好的爸爸不要,给自己找罪受。 满意地挑了挑眉,某人的尾巴又翘上了天,抛给尹寂夏一个“你看吧,我没说错吧”的眼神。 尹寂夏咬着牙冷嗤一声,不急,以后的路还长,看我怎么收拾你! 定了要去赏花,尹寂夏以为傅莫骞会一改往日的西装革履,换个运动休闲的打扮,没想到从房里出来,他还是有板有眼的西装领带,只不过领带的颜色换了条出挑些的,是深红,看着,倒像是去当新郎的。 “你就穿这样?”看着白T恤配浅蓝牛仔裤,一副学生模样的尹寂夏,傅莫骞皱了皱眉,脸上直白地写着大大的“不满意”。 “啊,不就是去赏花吗,又不是晚宴,难不成还得盛装出席?”尹寂夏一脸的不以为意。 “不行不行,等下!” 傅莫骞重新冲回房里,不过半分钟的功夫,一手举着小碎花的半袖雪纺连衣裙,是可爱的纷嫩,另一手还拿了一双黑色的平底浅口鞋,“穿这个。” 要不是她有伤在身,今天又是要走山路的,他更愿意看她穿高跟鞋,把纤长笔直的小腿拉得更长,那逆天的美,简直叫人喷鼻血。 “怎么那么多事,毛病!” 尹寂夏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乖乖接过衣服进房换了起来。 严格算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吧,是该正式点,隆重点。 送了孩子,调转车头,傅莫骞带着尹寂夏直奔天宁寺。 天宁寺是樊城的第一古刹了,有了几百年的历史,香火旺盛得很。 今天不是初一不是十五,可还是人流如织,都是冲着后山那一片桂花海去的。 傅莫骞牵着尹寂夏,在蜿蜒的小道上拾级而上,不往人堆里钻,而是直奔古刹。 “累吗?我背你!”傅莫骞作势就要蹲下来。 “不要,我自己可以走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尹寂夏又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哪会那么矫情。 傅莫骞笑笑,并不强求,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桂花浓烈的香味沁人心脾,还没见到花海,便已经沉醉其中了。 “好香,我们不去看花吗?” “人太多了,先去寺里,不凑那个热闹。” 尹寂夏心里直犯嘀咕,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去赏花的好吗,现在放着好好的桂花不看,这又是什么道理? 虽是初秋,可太阳依旧毒辣,到正殿门口,傅莫骞的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把外套脱了吧!”尹寂夏贴心地就要替他脱下西装。 “不用,没事,赶紧进去吧!” 木质结构的大殿内香火缭绕,确实比外面凉了几分。 傅莫骞带着她也不拜佛,而是径直去了后殿。 一颗说不上名来的大树高耸入云,那树干,估摸着得要三四个成年人才能环抱得过来,一看,便有有年头的古树了。 高高低低的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丝带,每个丝带的下面都有一块红牌子。 “这是?” 不等尹寂夏开口问,傅莫骞解释道:“这是姻缘树,据说很灵很灵的,把两个人的名字刻在牌子上挂上树,挂得越高,相守的时间越长。” “你信这个?”尹寂夏看着他,满满的不可思议。 “尹儿!”傅莫骞牵紧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语气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让我遇见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不管将来如何,相信我,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宠着你护着你。” “莫骞!”尹寂夏呆呆地看着他,男人坚定决绝的样子就好像那株大树,带给她无限的隐蔽和满满的安全感。 “怎么了,这就被我感动哭了,嗯?”傅莫骞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蛋,粗粝的拇指在她的眼角轻轻摩挲,拭去那一点微凉的润湿,“这么好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讨厌!”尹寂夏讪笑着一把拍去了他的大手,“正经点儿,还挂不挂牌子了!” “遵命!” 大掌将红色的木牌包在掌心,傅莫骞拿起刻刀正要下笔,被尹寂夏紧急叫停,“这名字当然得两个人一起刻了,你一个人独揽,算怎么回事!” 不由分说地凑了过来抢过刻刀,尹寂夏冲着还在呆愣的傅莫骞一声令下,“傻呀,抓住我的手呀!” “哦,哦!”傅莫骞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赶紧照做。 已经惹得她有些不高兴了,难得她那么主动积极,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犯糊涂。 两人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刻在了木牌上,尹寂夏还嫌刻得不够深,重又描了描,加重了力道,都快要把薄薄的木牌刻穿过去了。 “我来挂。”傅莫骞身高腿长,这活儿当然难不倒他。 “等等!”尹寂夏灵光一现,咬破了指尖在木牌上滴下了一滴血来,“你来!” “你不是不信吗?”傅莫骞看着她,有讶异,更多的却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费什么话,滴不滴,不滴我反悔了!” 尹寂夏作势就要把木牌扔掉。 “哎,等等等等,我滴还不行吗!” 傅莫骞没想到,这丫头的脾气急成这样。 今天就是特意为了这块牌子,才借着赏花为名,把她诓骗到这儿来的。 他不过是想调侃她一两句罢了,她怎么就舍得把姻缘牌扔了呢! 不过她那么较真,说明心里在乎他,在乎他们的感情,这样的感觉,真好! 毫不含糊地咬破指尖,傅莫骞刻意将那一点嫣红滴在了尹寂夏的血渍之上,从今天起,他们就真的融为一体,再也难分彼此了。 “我们一起,扔高点!” 一,二,三,紧牵的手猛地朝上甩去,姻缘牌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红色弧线,高高挂在了树冠上。 “好棒,莫骞你看,几乎在树尖上了,好棒!” 尹寂夏搂着傅莫骞的脖颈一跳老高,不住地欢呼着,像极了雀跃的小鸟,蹦蹦跳跳毫不吝啬分享她此刻的喜悦。 “嗯,好高,尹儿,看来是天意,老天要我们这辈子好好相守,以后,再不许说什么要抛下我,转投别人怀抱的话了,记住啦!” 尹寂夏咬着唇乖乖窝在了男人的坚实的胸膛里,“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进殿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尹寂夏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们这算是私定终身吗,怎么好像,是结婚了那般让人心潮澎湃呢! “想什么呢,乐成这样?”傅莫骞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才把她游离的思绪拽了回来。 “莫骞,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对吗?” “傻瓜,老天都要我们在一起,谁还能拦住?” 纷嫩的脸上开出了娇羞的花朵,是觅得一心人的不胜欣喜,是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期许。 “上来,我背你!” 傅莫骞脱去了西装领带,白衬衫的领口也敞开了三四颗扣子,直接蹲在了尹寂夏跟前。 “咦,这会儿怎么舍得脱了?” “挂姻缘牌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得一丝不苟。现在礼成了,自然不用那么讲究了,快上来!” 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也不想地就跳了上去,靠在他宽厚的背脊上,便好像赢了全世界,只剩踏实惬意。 “累不累,回去了就减肥,不然你该背不动了!” “不许,就你这点分量,背一辈子也不会累人的,还是要多吃点,养得胖胖的,那样,手感才好!” “傅莫骞!”尹寂夏在他背上一阵扑腾,又赐了他一顿小粉拳。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惊叫声,娇笑声回荡在山间小路,比那甜腻的桂花香来得更为甜蜜醉人。 情意绵绵的俊男靓女,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回到车里,尹寂夏贴心地给他拭了拭汗,又乖巧地送上了一枚香吻,“辛苦了,奖励你的!” “就这样?”傅莫骞一脸谷欠求不满的样子。 尹寂夏想了想,“好吧,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儿上!” 斜着身子凑上前去,这回,目标不是脸颊,而是紧抿的薄唇。 傅莫骞的眼底掠过一抹狡颉的坏笑,不等她靠近,捏着尹寂夏尖细的下巴精准地撅住了她的唇。 突然被反客为主,弄得尹寂夏有些措手不及。 喘不上气来,忘了呼吸,也忘了反抗,乖乖任由他引领着,交织纠缠。 等到胸腔里的气息都尽数被他吸了个精光,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傅莫骞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额头相抵,傅莫骞有些微喘,尹寂夏又何尝不是。 白希的粉面上早就染上了羞涩的红,乱了气息,胸脯也在不停地上下起伏。 “回去继续,嗯?”傅莫骞半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要不是人多眼杂,又是佛门清净地,他可不介意在这里把她就地正法。 “讨厌,我饿了,先吃饭。” “我也饿了,先吃你。” 尹寂夏真是甘拜下风,这个傅莫骞,似乎以调戏她为乐,越来越没个正经。 等到他心满意足,尹寂夏的樱唇已经肿起了老高,泛着水润的光泽,连带着小脸也熠熠生辉。脑袋晕乎乎的,美眸有些朦胧涣散,一看就是被滋润过后的chun心荡漾。 “饿了吧,先去吃饭,吃饱了下午继续。” 尹寂夏瞥了他一眼,想发作,却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傅莫骞带着她直奔城中的一家西餐厅,明明已经到了饭点,可大堂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的影子也没看到。 “这儿怎么连个吃饭的人影子也没有,生意这么差,一定是东西不好吃,莫骞,我们再换一家吧!”尹寂夏拽着傅莫骞的衣袖小声嘀咕道。 傅莫骞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丫头什么好了,究竟是太过愚钝后知后觉,还是太过聪明反应灵敏呢? “我饿了,懒得换,就这儿吧,好不好都认了!” 傅莫骞拉着尹寂夏在大厅中央的位子上坐下,尹寂夏注意到,只有这一桌点了烛台。 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走了上来,“傅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傅莫骞点了点头,悠扬的乐声响起,尹寂夏这才发现,餐厅的一角,竟坐着一整支正装的交响乐队。 “你,你这是,把餐厅包了下来?” 尹寂夏狐疑地打量着他。 以前,在小说、电视里也看到过富豪为博红颜一笑,豪气地一掷千金,包下整场的桥段,只是从没想到,这样的场景会切切实实地在她身上上演。 傅莫骞轻轻点了点头,“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大事,必须的!” “纪念日?什么纪念日啊?”尹寂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私定终身纪念日啊!”傅莫骞脱口而出,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才挂了姻缘牌,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吧!” “噗嗤”一声,尹寂夏忍不住乐呵了出来,“这也要纪念啊,那我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一起吃饭,第一次一起逃难,岂不是都要纪念!” “好啊,那我们就把每天都过成纪念日!” 傅莫骞眸子亮闪闪的,像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饱含着无限深情。 如果说情话也可以评个等级,那傅莫骞无疑是最高的情话十级了。 “莫骞,谢谢你!”活了二十多年,尹寂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动过。 傅莫骞,谢谢你,让我今生有所依靠,谢谢你,能包容我的一切! 响指一打,餐厅经理重又上来,抱着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还小心翼翼地端着个金光闪闪的皇冠形盒子。 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是要,求婚? 傅莫骞刚接过花,外面吵吵嚷嚷的动静叫他们不约而同向门口望去。 隔着落地的玻璃门,外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儿正在门口和服务生拉拉扯扯,“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啊,我都说了,我认识他们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对我不客气,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孩尖锐刺耳的声音陆陆续续传了进来,尹寂夏看得莫名其妙,傅莫骞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她怎么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跑出来捣乱,这是要来砸场子坏他好事的吗? 想要刻意忽略他,可依着她大小姐的脾气,估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傅莫骞大手一扬,喊来了餐厅经理,“让她进来吧!” 尹寂夏好奇地盯着那趾高气昂的女孩儿,瞧她飞扬跋扈的神情,好像老子天下第一似的,傅莫骞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狐朋狗友? 得到了放行的许可,女孩儿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三摇地扭着水蛇腰,满面堆笑地朝傅莫骞扑过来。 “莫骞哥哥,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儿啊,想死我了!” 一开口,弄得尹寂夏鸡皮疙瘩掉一地,傅莫骞也打了个冷战,一脸的不自在。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七章 女追男,隔层纱 “筱筱,你怎么来了?”傅莫骞沉眉冷目,淡淡地开了口,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非但没有故人相见的殷勤热络,反倒透着几分厌嫌,就好像她完全就是个不速之客,根本不招人待见似的。 莫筱筱看出了他眉宇间暗藏的愠色,心里咯噔一下。 就算讨厌,当着别人的面,众目睽睽,他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 就算当初是她做错了,可毕竟都过去了那么久,他的气还没消吗? 小时候,只要让她知道大哥约了他们几个聚会,她就会恬不知耻地厚着脸皮跟着,为的,就是能和他同一屋檐下,好偷偷多看上几眼,多跟他说上几句话拉近距离。 傅莫骞打小性子就冷,话不多,可往那儿一戳,就算不言语,却已是光芒万丈的存在,任谁见了,都挪不开眼。 不同于哥哥的沉稳内敛,白绍光的油嘴滑舌,傅莫骞就像是个幽深的谜,让人一眼看不穿。 可越是这样,莫筱筱越想走近他,揭开谜底,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心里藏了些什么,会不会也有一瞬间的炽热疯狂。 他十八岁以前,似乎还容易亲近些。 莫筱筱偶尔和他开开玩笑,拍拍肩膀揽揽胳膊什么的,他都还勉强凑合受着,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十八岁以后,一切似乎都变了。 生日宴后,他就被匆匆送去了美国,莫筱筱自是穷追不舍的,也以求学为名,吵着申请了大洋彼岸的高中,和他在同一个城市。 没有了父母哥哥的管教约束,莫筱筱以为可以放开手脚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却没想,碰了一鼻子灰还吃了大苦头,最后灰溜溜地被哥哥拎回了国,险些颜面扫地声名狼藉。 宝贝妹妹孤身一人在美国求学,莫盛达自然拜托傅莫骞多加照顾。 傅莫骞要念书,还要打工赚学费生活费,自己顾自己都快忙得转不过来了,可还是尽心地每周去莫筱筱的学校探望她一次,给她捎上些唐人街买的中式小吃聊表关心。 每次见面,他寒暄不过两三分钟就走,而且都离她离得远远的,就好像,她身上沾染了是什么致命的毒似的。 莫大小姐当然不会满足于此。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决定了,要主动出击。 那是周一,知道平日他省吃俭用,中午都在学校食堂凑活对付,莫筱筱送去了整整十二道中式美味,都是当地最负盛名的中餐馆出品的招牌菜。 四辆豪车在学校食堂门前一字排开,十二位金发碧眼的服务生每人手托银盘,端着一道菜品,恭恭敬敬地跟在妆容精致的高贵小姐身后。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进食堂就引得众人侧目,大家主动让出一条道来,抻着脖子翘首以待。 这么大排场,送到食堂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是谁会有如此口福呢? 傅莫骞正默默地坐在角落低头用餐,盘子里除了几片培根,便一点荤腥也看不见了。 一阵暖香袭来,眼前人影一晃,傅莫骞抬头,便对上了那双高傲得意的美眸。 “莫骞哥哥,别吃这个了,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莫筱筱献宝似的笑得谄媚,手一扬,服务生一个接一个有序地把盘子端了过来,食堂的小方桌摆了整整三桌,才把菜品全都上齐。 佛跳墙、一品鲍鱼、红烧海参。。。。。。要不是身在大洋彼岸,还以为她弄来了满汉全席呢! 旁边围观的老外也有不少是识货的,一看这些都是上等货,馋得他们张大了嘴巴垂涎欲滴。 傅莫骞眉心间蹙起了高高低低的小山,冷清的眸子里不见半点感动温情,反倒愈发阴鸷,透着隐隐的怒气和渗人的寒意。 “这是干什么?”低沉的嗓音是严厉的质问,也在诉说着他此时心头强压的不悦。 到了美国就一直低调行事,唯恐让别人知道了他是富家少爷似的。 别说豪车、豪宅一样没有,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不超过10美金的地摊货。 每天早出晚归,除了上课就是打工,把自己累得跟死狗一样,连周边的同学都不得不佩服这个能吃苦的中国穷小子。 他要凭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克服歧视,赢得尊重。 可今天让莫筱筱这么一来,想不被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都难了。 还没动筷子,旁边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个女孩儿是在倒追Jason吗?出手这么阔气,Jason可攀上高枝了!” “那是,我要是有这么豪的女朋友,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不知道这女孩儿对我敢不感兴趣,我不介意和Jason一起伺候她哦!” “就你,先量量尺寸和Jason比比再说吧!” “说得跟你见过似的!” “能让这样的女孩儿倒追,应该不赖。” 。。。。。。 他们的对话传到傅莫骞耳里,只叫他觉得愈发厌烦,恨不得把眼前的美食统统扣到莫筱筱头上,叫她立刻走人才好。 莫筱筱自然也听到了。 享受着别人羡慕的眼神,莫筱筱的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莫骞哥哥,你也太苛待自己了,我就是想给你改善下伙食,瞧你吃的,都是些什么呀,搞得跟苦行僧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当和尚呢!” 一边娇嗔地打趣着,莫筱筱一边伸手作势就要把傅莫骞面前的餐盘移开。 “谢谢,不用,你叫他们都撤走吧!”傅莫骞半点不领情,只希望早点结束这尴尬的围观,大手按住餐盘的边角紧紧地护着,不给她称心如意的机会。 “莫骞哥哥!”莫筱筱更卖力地作上了,扭着腰肢靠到了他身侧,擦着大红高光唇彩的唇瓣嘟起了好高,看着就跟中了毒的香肠嘴似的,叫傅莫骞心里一阵阵的恶寒。 “莫骞哥哥,人家好不容易才弄来了这些菜,你多少尝几口呀,总不能浪费了人家的一番苦心呢!” 莫筱筱拽着他的衣袖摇了摇,说着说着,便直接揽上了他的胳膊,身子也往他跟前靠了靠,有意无意地用长发扫过他的脖颈,胸前的绵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撩拨着。 “够了莫筱筱!”傅莫骞一把推开了她,怒目圆瞪一声吼,像是隐忍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出来,半点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叫人看着胆颤心惊。 “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儿,我才懒得搭理你!莫筱筱,以后不要让我在学校再看到你!”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傅莫骞也没了用餐的心情,众目睽睽之下撇下扁着嘴茫然不知所措的莫筱筱,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食堂。 感觉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叫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事情过去了快要一个星期,傅莫骞走在校园里,还会接收到别人指指戳戳的异样目光。 要不是学业不能半途而废,傅莫骞离开的心思都有了。 这个莫筱筱,真心害人不浅。 消停了个把月,傅莫骞没再去看她,莫筱筱也没有再来骚扰。 就在傅莫骞以为小丫头已经受挫,举手投降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这天,打完工回来,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傅莫骞一进公寓,就敏锐觉察到了不对劲。 没有急于打开灯,他抄起鞋柜旁的扫帚,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贴墙边站着,一直到眼睛适应了突然转变的黑暗,才轻手轻脚往屋里挪去。 鸽子窝本就不大,没走几步,愕然看到了床上横躺的人影。 将扫帚横在胸前蓄势待发,傅莫骞一下点亮了床头灯。 每天睡觉前都有看书的习惯,怕伤着眼睛,特意换上了护眼的灯管,亮堂得很。 海藻般绵密的长发铺散了一枕头,那白希的脸蛋映入眼帘。 竟然是莫筱筱,已经仰面朝天,酣然入睡。 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进的他的屋子? 已经累得半死,傅莫骞懒得再和她啰嗦,索性把床让给了她,自己蜷在沙发上凑活了一夜,只是没想,这一时的心慈手软,居然让莫筱筱曲解了他的意思,误以为她还有希望,开始了无穷尽的死缠烂打。 其实,莫筱筱本来也气。 堂堂的莫家千金,从小被捧在手心当作至宝,哪受过这等窝囊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丢尽颜面。 把美国的大好河山转了个遍,又疯狂血拼买到手软,莫筱筱以为,这样就能忘了傅莫骞,却没想脑海里他的身影挥之不去,就像是中了毒,时时刻刻出现在她眼前。 莫筱筱知道,傅莫骞成了她的心病,非得要系铃人,才能解开这个心结医好她。 思量再三,她决定腆着脸皮再次上门,这次,非要缠着他一举拿下才好。 在外面等了将近一个钟头,没见傅莫骞回来,倒是等来了他的房东,一位热心肠的华人老太太。 对门的房子也是她的,租客搬走了,她来带人看房,没想碰上了这么个楚楚动人的姑娘,可怜兮兮地坐在门外的地上唉声叹气,一脸愁云。 老太太警觉地询问起莫筱筱的状况,唯恐她是歹人似的。 莫筱筱又使出了撒娇卖萌的杀手锏,谎称自己是傅莫骞的女朋友,和他闹矛盾了上门负荆请罪,却被他无情地关在了门外拒之千里。 房东见她也不像恶人,便大发善心,开门放她进去了。 在傅莫骞的公寓里溜达了一圈,莫筱筱贼头贼脑地躺上了他的床。 素色的床单,最普通不过的双人床,莫筱筱打着滚儿,想象着和他在这chuang上翻云覆雨的美妙滋味。 Yy得累了,没想,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嗅着他的气息,一觉天明。 天知道醒来看到沙发上的人影,莫筱筱有多兴奋,多激动。 她的莫骞哥哥居然为了不吵到她,让她好好休息,委屈自己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宿。 他的心里,一定是有她的,只是碍于面子不愿明言罢了! 她的莫骞哥哥,始终还是她的! 欢欣雀跃地忘乎所以,莫筱筱直接扑了上去,照着傅莫骞的薄唇动情地吻了下去。 原本在沙发上睡得就不舒服,一直都没睡踏实的某人被身上突如其来的重物一压,条件反射地闭着眼睛伸手就推,手心之下,却是异常的绵软。 莫筱筱猝不及防直接仰倒,带着哭腔嚷嚷道:“莫骞哥哥,是我呀,筱筱!” 傅莫骞迷糊的大脑骤然清醒,这才反应过来,“你做什么?” “莫骞哥哥!”莫筱筱一声轻唤,连她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那天是我鲁莽了,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你下不来台。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一定乖乖的,做你背后的小女人好不好,莫骞哥哥……” “够了!”本就没睡上几个小时,又是被她吓醒的,一大清早的,傅莫骞被她叽叽喳喳吵得头疼,言辞不善地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对你根本没兴趣,莫筱筱,赶紧走吧,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好好学习,不要让你大哥担心才好。” “莫骞哥哥!”理想中的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并没有出现,傅莫骞还是那样冷冰冰的,瞬间就浇灭了莫筱筱的满腔热血。 气不打一处来。高傲如她,已经放下自尊主动上门,可这个男人还是一脸不屑,她哪里配不上他了,究竟要她怎样? 莫筱筱才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而是拿出了撒泼的本领直接赖上了傅莫骞,“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想赖账,没门儿!” 傅莫骞炮仗似的一蹦老高,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莫筱筱,你胡说什么,我几时亲你摸你了?” “就在刚才啊,你转脸就不认账吗,我要告诉哥哥,你欺负我,占了我便宜还不认账!” 傅莫骞百口莫辩。 刚才明明是她趁他睡着,主动扑上来亲他的好嘛! 要说吃豆腐,明明是他被占了便宜的呀! 至于摸她,傅莫骞回想起刚才那掌心下绵软的触感,意外,完全就是巧合而已,无心之过罢了! “莫筱筱,那你现在就赶紧给你哥去电话,我还想向他讨个说法,叫他主持公道,看看我们到底是谁对不住谁呢!” 莫筱筱再也没料到,傅莫骞会这样油盐不进。 这事儿要真的捅到哥哥那儿,她吃不了兜着走。 “好,你有种,等着!”我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莫骞哥哥,你也不例外! 气呼呼地摔门而出,傅莫骞以为他的世界就此清净了,却没想当天上午,对门就热闹了起来。 搬家公司忙进忙出,看到新住户,更是叫傅莫骞一个头两个大--竟是莫筱筱那个丫头,放着窗明几净的豪宅不住,反而蜗居到这小公寓里,堂而皇之地和他做起了邻居。 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下,想躲开她都难了! 莫筱筱三天两头就过来骚扰一下,一会儿借调料,一会儿借水杯,甚至连手纸都借上了。 傅莫骞起初还会勉强应对,到后来,听到敲门声,连起都懒得起,直接无视,直到锲而不舍的莫筱筱敲门敲得震天响,恨不得把门直接拆掉,才会无奈地开门放她进来继续荼毒他的视线。 这样琐碎的日子又过了个把月,直到莫筱筱实在沉不住气,忍无可忍想要一步到位,直接把傅莫骞吃得死死的,才叫这样的日子彻底终结,画上了句号。 那天,莫筱筱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大晚上的端来了燕窝,说是给傅莫骞当宵夜补补身子。 不想领情,可这难缠的丫头摆出了一副你不吃我就不走的架势。 无奈之下,傅莫骞只好乖乖端起碗一饮而尽。 莫筱筱喜上眉梢,看着喉结滑动,最后一滴燕窝也被悉数咽下,鼓噪的小心脏差点就要从胸口跳脱出来。 “莫骞哥哥,喝了我的燕窝,赶紧洗洗上床,做个好梦哦!” 这回,不等傅莫骞撵客,莫筱筱难得自觉地主动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傅莫骞就觉得头晕眼花,浑身燥热,想要冲把凉,卫生间的门却突然打开了,竟是莫筱筱,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穿着极省布料的情趣内衣,站在门口搔首弄姿。 “莫骞哥哥,我想你,想了很久,你想不想我呢?” 媚眼如丝,美人如画,任谁看了都该是血脉喷张的,只是傅莫骞不知怎的,半点提不起兴趣来,反倒隐隐觉得令人作呕。 不适地揉了揉眉心,莫筱筱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浓烈的香水味混着化妆品的芬芳,钻进傅莫骞鼻息里的,反倒成了难闻的异味,叫他无比糟心。 “莫骞哥哥,我准备好了,今天,就成为你的女人,你可要对我温柔一点哦!” 据说这药是最新配方,药效猛得很,莫筱筱觉得十拿九稳,这次,一定可以顺利把傅莫骞拿下,生米煮成熟饭,他就无从抵赖了。 挤了挤胸,又把一边的细肩带撩下,莫筱筱翘起圆润的tun尖,硬把身体弯成xing感的S型,看着面色潮红的傅莫骞,一边不停地抛媚眼隔空献吻,一边搭上了他光裸的胸膛。 傅莫骞准备进来冲凉的,已经脱去了上身的家居服,幸亏还穿着长裤,不然就真要惷光外泄了。 即便只是半luo,那流畅的肌肉纹理,宽肩窄腰倒三角的黄金比例,棱角分明的腹肌便已叫莫筱筱心潮澎湃,惷心荡漾了。 她一秒钟也不想再多等了,恨不得现在就立刻献身,完完全全地得到这个极品男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yy再真切,也不过是飘渺的虚无,永远不会成真。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傅莫骞燥热身体的一瞬,他竟然毫无征兆地“呕”一声吐了出来! 奇耻大辱,莫筱筱这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奇耻大辱! 气得说不上话来,顾不得身上的污渍,莫筱筱扭头就冲了出去。 她要尽快逃离,逃离这彻底的失败,逃离这赤果果的羞辱。 后来,傅莫骞一边冲着凉,一边反思着今天的一切。 明明就是被下了药,身体也感觉到了口干舌燥,可为什么,软趴趴的一包半点没了生气,难道他真的无药可救? 混乱中,酒店床单上刺眼的梅花引重又在脑海里闪现,傅莫骞抱着头,痛不欲生。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本章完结- 第八十八章 这是在求婚吗 “莫骞哥哥!”莫筱筱直接无视尹寂夏,嘟着嘴一脸殷勤地贴了上来,作势就要环上傅莫骞的脖颈。 离了还有三四十公分的样子,前进的脚步戛然而止。 傅莫骞拿着一支高脚酒杯,轻捏杯托,长臂一伸,杯口不偏不倚地横亘在莫筱筱的腰间,抵住了直扑上来的身子叫她止步不前,“筱筱,怎么一个人,你哥哥呢?” 提到莫盛达,莫筱筱明艳的笑脸立时就垮了下来。 虽然是拿热脸去帖冷屁股,可她是谁,堂堂莫家大小姐,从小就被捧在心尖儿上的小公主。 再花痴傅莫骞,对他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已经到了极致,他非但不买账,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出对她的厌嫌,任是脾气再好,也着实忍无可忍了。 “哥哥接了案子,没空搭理我,再说,我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他陪!” 莫筱筱气呼呼地盯着傅莫骞,快三年没见了,为什么一见面,提的还是她哥哥,难道他们之间,除了莫盛达,就真的再没有其它可说的了吗? 还记得对傅莫骞下药的第二天,莫盛达就怒气冲天地一把撞开了她公寓的的大门,二话不说,跟拎小猫小狗似的一把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不给她半点喘气的时间,拖着她直接上了回国的飞机。 莫筱筱都快被气炸了,在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那儿受了一肚子委屈,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上了,半点便宜没占到,反倒受尽侮辱。 哥哥半点安慰没有,把罪责都加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待十恶不赦的罪犯似的,全然没了以往的贴心宠溺。 她就不明白了,她才是亲妹妹,和莫盛达一母同胞的人,为什么他会胳膊肘朝外拐,那么护着一个所谓的“兄弟”。 虽然心有不甘,可后来,听到傅莫骞和慕容家千金订婚的消息,她便也冷了心。 那个慕容静和名字起得倒是挺文雅,却是樊城出了名的刺儿头,难搞得很。傅莫骞被她盯上,也不知是祸是福了。 反正她知道,慕容家的人,不好招惹,横竖也得不到,权当是她放手甩了他的! 再后来,又传出了傅莫骞被慕容静和“休夫”的消息,还说得有板有眼,傅家少爷不能人道,根本就是徒有其表,花架子而已。 起初,莫筱筱还义愤填膺,这个慕容静和,怎么能这么污蔑她的莫骞哥哥,一定是她自己没用,得不到他的心,就恶语中伤! 可想起那晚对他下了药,他半点不为所动,根本就没有男人本该有的正常生理反应,难道,果真如慕容静和说的那样,傅莫骞“不举”? 她又开始暗自庆幸起来,还好,哥哥要她悬崖勒马了,要不然一头栽进去,弄到最后发现竟然爱上的是个太监,她这辈子的幸福可就真要打了水漂了。 没了这份热情,莫筱筱对傅莫骞半点提不起兴趣来,听说他回国进了鸿远,也就当听听罢了,半点没放在心上。 可哥哥那天居然说傅莫骞有了心上人,两人历经生死,爱得难舍难分,莫筱筱潜藏心底的那根刺重又冒了尖儿,戳得她一阵生疼。 难道,她们都被骗了,傅莫骞是个正常不过的男人? 想去见见这个叫傅莫骞不顾一切豁出命去的女人,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想不到在夏婉的葬礼上,本尊却意外现了真身。 当时,见傅莫骞紧紧把她拥在怀里,悉心呵护,温柔备至,那眼睛里叫做深爱的东西,是她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妒火烧红了眸子,她恨不得冲过去把那个叫尹寂夏的女人撕个稀巴烂。 她的莫骞哥哥,凭什么叫她霸占! 当时只顾着眼红,也没来得及多想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夏婉的葬礼上,后来夏家大闹鸿远,要傅莫骞交出人来,莫筱筱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尹寂夏的女人这么有能耐,一边勾搭着司俊青,插足他和夏婉的婚姻做了小三,一边又攀上了傅莫骞,和他同进同出公然同居,这个女人,不简单! 今天不过闲来逛街,没想到碰上了傅莫骞为她一掷千金豪气包场,看着就是要有大动作的样子,难道他这是一条道走到黑,打算求婚?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下贱肮脏的女人,配不上她的莫骞哥哥! “莫骞哥哥,她就是尹寂夏吧!你怎么还敢和她在一起啊,这种声名狼藉的坏女人,就该是人见人打万人唾弃的,也配合你一桌吃饭!” 莫筱筱毫不留情地直接抨击尹寂夏,叫傅莫骞忍无可忍,“莫筱筱,闭嘴,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顾大哥的情面,直接缝上你的嘴!” “莫骞哥哥,你怎么好赖不分呀,我是为你好!这样的女人,别说想进傅家的大门,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是最为不耻的。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叫你这么死心塌地护着她,为了她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滚,莫筱筱,赶紧给我滚,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到你!” 傅莫骞对她的小性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没想到,换来的不是她的识相闭嘴,反倒是她变本加厉地出言不逊。 “等等!”在一旁安静了多时的尹寂夏再也沉不住气了。 这位大小姐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她就看出了她绝非池中物,见她的打扮气势,又敢在傅莫骞面前如此放肆,不是他的熟人,就是她的情敌。 攥了攥拳,稳了稳气息,尹寂夏一脸无害地看着傅莫骞,挂着恬淡的笑容。 无需故作亲密,可那语气,那眼神,想叫人相信他俩没什么都难。 “莫骞,这位小姐是谁,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有点小小的埋怨,更多的却是娇嗔,那声音软软的,酥到了骨子里,又因为莫筱筱之前的可以挑衅,蓄意加上了几分魅色。 傅莫骞没想到尹寂夏还这么沉的住气。 都被人指着鼻子上门骂成这样,换做旁人,应该是气血上涌,暴跳如雷的,可她非但不见半点愠怒,反倒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和莫筱筱的泼妇形象相较之下,这会儿,尹寂夏到更像是豪门千金,温婉贵妇了。 这丫头,还真是小看她了! “这就是莫大哥的妹妹,莫筱筱。从小被宠惯了的,蛮横霸道了些,尹儿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莫大哥的妹妹也就是我们的妹妹,和谁计较都不能和自家妹妹计较啊!莫骞你放心,这点分寸,我懂!”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好像默契十足的老夫老妻似的,把晾在一旁的莫筱筱气得七窍生烟。 “尹寂夏,你这个不要脸的贱biao少装好人,害死了婉姐姐,现在又想来害我吗,告诉你,痴心妄想!” 莫筱筱抄起傅莫骞面前的红酒杯就要往尹寂夏脸上泼去,却被眼疾手快的傅莫骞一把攥住了腕子,紫红色的液体,临时改变了方向,迎头直接泼在了莫筱筱才上身的香奈儿新款连衣裙上。 浓香的酒气弥漫开来,那酒液如妖娆的美女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沿着纯白的裙摆一路向下,蜿蜒开来,如同在胸前缀上了一朵紫红的大花。 “啊!”一声尖叫刺破耳膜,掀翻屋顶,莫筱筱真的濒临崩溃了!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看上了傅莫骞。 自打对这个男人动了歪心思以后,她的狼狈指数就在不断刷新,她的高傲,她的自尊,也悉数被他踩在脚下,无情地践踏了。 以前的事情除了大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还勉强忍得过去,可今天,当着尹寂夏的面,在餐厅这样的公共场合公然泼了她一身红酒,就叫她忍无可忍了。 “傅莫骞,你疯了吗,就为了这个女人?” 莫筱筱的胸膛气得一鼓一鼓的,半点没有了大家闺秀的矜持风度,倒像是个疯婆子,一副要骂街的架势。 “我再说一遍,请你闭上你的臭嘴,要再这么口不择言,等着你的,就不是一杯红酒这么简单了,到时候,别叫大哥夹在中间难做人。” 傅莫骞一直看不惯莫筱筱的骄纵跋扈,只是碍于莫盛达兄长的情面,才一直隐忍不发。 只是今天,她要想把尹寂夏当靶子一顿乱喷,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久日未见的阴鸷冰冷重又挂上了面庞,傅莫骞的眸子紧了紧,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识抬举的莫筱筱,那凌厉的寒冷和浓浓的杀气叫人不寒而栗。 这还是莫筱筱认识的那个傅莫骞吗? 在美国对他下药的时候也不曾见他这样大动干戈,难道,他竟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莫筱筱染了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到皮肉里,你叫我难堪,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白希的小手冷不丁扯过纯白的桌布用力一扬,哗啦啦叮叮咚咚,桌上的烛台、餐具尽数被掀翻在地,金属落地的敲击声,玻璃破碎声悉数入耳。 “啊,火,烧起来了,快灭火!”乐队的人早就停了演奏,一看起了冲突,还窜出火苗,吓得尖叫着夺门而逃。 烛台的火苗一下把厚实的桌布点燃了,火星子三三两两地窜了出来,起初只是在纯白上缀上了一个个焦黑的洞,不一会儿,就冒着袅袅青烟,刺破白桌布一跃而出,大有一副要势如破竹,将一切化为灰烬的样子。 热度上升,有些烫脸,烧焦的异味窜入了鼻息,不那么好闻。 餐厅经理带着服务生,拿着灭火器狗急慌忙地扑了过来,也顾不得三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诡异气氛,一门心思想着要赶快控制火势,免得引起大祸。 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好不容易遇到个豪气的包了全场,好像是准备了要求婚的架势,怎么突然半路杀出个砸场子的,还明目张胆地纵起火来? 餐厅经理这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那边尹寂夏和傅莫骞都不约而同保持刚才的姿势一直静默,连眼珠子都没带转一下,半点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眼里的样子。 “收拾好了清点一下,该是多少损失,记在莫大小姐的账上,放心,大小姐不差这点钱,绝不会赖账的。”傅莫骞悠悠地开了口,还是没有半点温度。 “莫骞,筱筱不是故意的,再怎么说都是莫大哥的妹妹,年轻气盛,少不经事,你就多担待点,别生她的气和她计较了好吗?” 尹寂夏一副低声下气,要替莫筱筱求情的样子。 “假仁假义!”莫筱筱哪会买账,尹寂夏,这一切都因你而起,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了才好!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莫筱筱居然有些哆嗦了起来,嘴皮子直打颤。 心烦意乱地打开腕包掏出皮夹,拿出一摞粉色的小团结扔在光溜溜的桌子上,“这些够了吧,尹寂夏,我们走着瞧!” “筱筱,不用,真的不用,哎。。。。。。”尹寂夏抓过纸钞,作势就要塞还给莫筱筱。 莫筱筱重又踢踏着高跟鞋扭着腰肢匆匆离去,只是这回,没有了来时的器宇轩昂,活像是斗败了的丧家犬,只剩尴尬狼狈。 见她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口的玻璃门外,尹寂夏举着的胳膊才重重地落下,“啪”一声把钞票摔在了桌上,散了一桌。 餐厅经理见送走了瘟神,想过来询问是不是需要重新摆台,看到两人紧绷的面色,识趣地赶紧退了下去。 这时候,再迟钝也能嗅到空气中逐渐升腾的火药味儿,今天这婚怕是求不成了,还是不惹他们的为好。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坐了下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暖心笑容,一瞬不瞬地盯着傅莫骞,就好像是要审问犯人似的。 “什么怎么回事呀!”傅莫骞收起了冰块脸,搬起凳子挪到尹寂夏身侧,把她搂在怀里皮笑肉不笑地打起了哈哈。 还真让白绍光说对了,傅莫骞的冷漠,都给了外人,在尹寂夏面前,绝对是男友力爆棚的暖心小棉袄。 “还想瞒?你最好想好说辞,瞎话别编得我一眼就识破。”尹寂夏没有他那么高的智商,可也不是傻大姐,才没那么好糊弄。 “说什么呢,骗谁也不能骗你啊,我哪敢呢!筱筱是对我有那么点想法,不过我发誓,和她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这点你要相信我,真的就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把她当妹妹而已。” 傅莫骞就差赌咒发誓了,心里暗咒,这个莫筱筱,真会给他找麻烦,以后见着她,真得绕道走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少模糊重点混淆视听!” 真挚诚恳非但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反倒叫尹寂夏的脸色越发阴沉了起来。 “我没有模糊重点混淆视听啊,尹儿,看我真挚的眼。” 傅莫骞一脸无辜地耍起无赖来。 “啪”一声,尹寂夏的手掌在桌上轻拍了一下,没了桌布的缓冲,那声音愈发清脆,是刺耳的响亮。 “她好像对我的事情多少知道一起,可为什么会骂我是‘声名狼藉’的女人,难道外面有什么不好的传闻?我住院的这些日子,你收了我的手机,断了我和外界的联系,又把我藏在医院叫大家都找不着,莫骞,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又在隐瞒什么?” 尹寂夏的疑问叫傅莫骞胸膛一颤,面色瞬间就凝住了。 “莫骞,你能护得我一时,护不了我一辈子,我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人吧!该面对的终要面对,我有信心,你也要对我有信心,告诉我好不好,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天白绍光在酒吧一句无心的话,就叫尹寂夏心生微恙,只是忙着照顾傅莫骞,没有详细追问。 今天听莫筱筱这么一说,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 傅莫骞把自己圈禁在医院里与世隔绝,一定是外面发生了什么。 “尹儿,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急,更不要气。” 傅莫骞的手臂收了收,圈得更紧些,唯恐怀里的可人儿冷了心受了惊似的。 “松点儿,勒得我透不过气了!”尹寂夏小声埋怨着,小手就想去拨开傅莫骞的大手,好叫她能顺畅呼吸。 “尹儿,”傅莫骞一把抓住了尹寂夏的手,攥得紧紧的,将细若无骨包裹掌心拉倒嘴边轻轻一吻,“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夏婉搞出来的事情,让夏家人以为你是第三者,插足了司俊青和夏婉的婚姻。 最可气的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你在鸿远工作,就跑去大闹了一通,我父亲,哦,董事长一怒之下,把你开除了。” “什么?”尹寂夏腾一下挣脱束缚从他怀里坐直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被开除了?你是说,我失业了?” “尹儿,没关系的,工作还可以再找,就算你不工作,专心帮我c持好家,我也养得起你们母子,放心!” 傅莫骞知道,工作就是尹寂夏的命。 虽然共事的时间不长,但尹寂夏想好好工作的认真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如今,因为司俊青的私心,害她丢了工作,坏了名声,又有夏家的打压,只怕以后想要找份好工作,是难上加难了。 尹寂夏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都蔫蔫地没了精气神,不用想,也知道打击不小。 “尹儿,真的没关系,你不用太在意的。 不是想学同传吗,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先去学习,给自己充充电,后面找工作才更有筹码啊。” 尹寂夏把脑袋窝进了傅莫骞的怀里使劲儿钻了钻,想用男人的温度温暖她微凉的心。 心很乱,觉得不甘,却又无计可施。 以为夏婉的事情已经翻篇了,没想到,还是被余波伤及,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司俊青,或许这就是我欠了你的,辜负了你,要拿自己的工作来还吧! 不过还好,有莫骞和然然在身边,生活还有希望,一切不算太糟,重头来过罢了! 想着想着,便也释怀了。 既然闹到了鸿远,连莫筱筱都知道了,那傅家人会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尹寂夏咋咋呼呼地重又起了身,“那你父母呢,他们也一定恨透了我吧!有让你为难吗?” 豪门大户,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自己的名声坏了,想必司媛媛再见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吧,难怪这次住院这么久,也没见她过来露脸,和上次的殷勤全然背道而驰。 “呵,”傅莫骞乐不可支地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闹了半天你在担心这个呢!” 这个傻丫头,也太小看他的战斗力了吧,“放心,你就等着做我美美的新娘吧!” “啊?”尹寂夏一个没反应过来,这是在求婚吗? -本章完结- 第八十九章 我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秋意渐浓,都说金秋是收获的季节,可到了尹寂夏这儿,除了残败,便是萧瑟,全然了无生趣。 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亦或者,真的可以像他说的,先去学习同传充充电? 可是总得吃饭过日子,解决了生计,才能谋求进步。总不能真的赖上傅莫骞,指着他养一辈子。 拿着手机茫然无措地在茶几上一下一下若有似无地轻轻敲着,女人心事重重的样子半点没有逃过在一旁低头工作的男人的眼。 “怎么了,想什么呢,心事重了可是会老得快的哦!” 傅莫骞放下手上的文件,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把小女人抱坐到大腿上,攥着她微凉的手指轻轻揉捏着。 “有什么不开心的,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能帮上你,才能让我体会到存在的价值,懂?” 无需豪言壮语,男人不经意的一句话,便能叫尹寂夏感动得痛哭流涕。 好像自打和他在一起后,就不自觉地对他愈发依赖了起来,又整天窝在医院里,整个人都蔫蔫地犯了懒。 爱情里,这就要迷失自我的前兆吗?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想出去走走。”必须要出去走走了,说不定散散心,换换脑子,就会有头绪了吧。 傅莫骞似有难色,“现在吗?” 马上和美国那边会有一个视频会议,是约定好的,总不能临时爽约吧。 “就是出去透透气随便溜达一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放心。” 为了她,他已经耽搁了太多的事情,尹寂夏才不会无理取闹地要他陪着哄着。 虽然不清楚他具体在忙些什么,但尹寂夏知道,帮不上忙,也不能做个拖油瓶扯他的后腿。 “好,用我的车,再带两个保镖跟着,别太晚回来,我等着你一起吃午饭。” 得到了许可,尹寂夏立马变回了活力四射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去换衣服,满心欢喜。 刚在衣柜前站定,就听见傅莫骞急急嚷了一句,“穿长裤,不许穿裙子!” “为什么呀?”手指还在一排裙子上扒拉着,尹寂夏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瞧着他。 印象里从没在他面前穿过长裤,怎么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要求她穿裤子呢? 是一时兴起,想看看她穿裤装的样子换换口味,而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傅莫骞的眼底掠过几分精明,几许狡颉。 笨蛋,当然是我不在的时候,穿得越保守越好了! 白希纤长的小腿暴露在外面,要是叫有歹心的人瞧见了打你的主意可怎么好? 心里这样想着,可嘴上却不敢实话实说。 要是让这丫头知道了他的心思,还不得笑话他老古板小心眼。 “快到中午了,外头太阳毒,穿长裤不容易晒黑!” 傅莫骞灵机一动,信口胡诹了个理由。 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机灵,扯谎都不带脸红的。 尹寂夏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哦,呵呵呵,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干脆穿长袖T恤吧,这样膀子也不怕晒黑。” 见她信以为真,傅莫骞暗自得意起来。 放她一个人出门,恨不得把她包成粽子裹得严严实实才好呢! 现在这样,白色长袖T恤,牛仔裤,板鞋,一点不露,活像个清纯的大学生,半点不见撩人的媚骨,真好! “我的尹儿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傅莫骞还不忘再恭维两句,说的话嘛,自然半真半假。 尹寂夏是天生的衣架子不错,可当然是穿着连衣裙风情万种更加叫人心动,只是这风情,留给他一个人看就好,才不想和其他男人一起分享呢! “真的好看?”被他猛地一夸,尹寂夏自然受用,乐成了一朵花,面子上还是要故作谦虚地再问一声。 “当然!”傅莫骞一脸不容置疑的样子,“我的女人,当然是最美的!” “切,就会哄我开心。”尹寂夏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丝丝地冒着甜。 女人生来喜欢听甜言蜜语,对爱人的情话,更是没有半点免疫力。 尹寂夏娇羞的样子,似乎对傅莫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个漫长的告别吻,等到他心满意足才放开了怀里的俏佳人。 “说好的,逛一会儿就回来,别让我一个人冷清太久,想你想得我会发疯的!”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迷蒙黢黑的深眸,牢牢锁住了小女人疯狂跳动的心。 “好,转一圈就回来,等我。” 在医院当了这么多天连体婴,突然要分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要是傅莫骞能先知先觉,预料到放她出去散心,结果却窝了一肚子火回来,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让她一个人出去的吧! 只是他哪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哎。。。。。。 “太太,您想去哪儿?”豪车里,保镖恭恭敬敬地开口问道。 虽然和傅莫骞还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可保镖们有眼力劲儿得很,这位铁定就是将来的女主人。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管尹寂夏叫太太,傅莫骞受用得很,乐呵了半天。 尹寂夏想要反驳,却被他一把拦住,“反正迟早都是要改口的,现在早点叫,好让你早点适应,这样,挺好!”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尹寂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反正就是个称谓,代号而已,他们愿意这么叫,就叫呗! 见尹寂夏默不作声,保镖清了清嗓子,又试探着问了一声,“太太,您想去哪儿?” 去哪儿,是呀,到底该去哪儿? 在医院窝了这么多天,又莫名其妙丢了工作,尹寂夏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了一团迷雾,茫然不知所措。 “太太?”保镖摸了摸鼻子,太太今天这是怎么了,没见先生陪着,难不成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先开出去吧,随便逛逛。”尹寂夏终于出了声,可又让保镖为难了。 随便逛逛?怎么个随便法,又去哪儿逛? 今天真心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要惹太太生气才好。 豪车蜗牛似的沿着大路漫无目的地行驶,尹寂夏盲目地看着窗外缓缓向后移动的商铺,心不在焉。 路边整齐列队的一群可爱的孩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们这是,去参加什么活动吗? 孩子们的身影转眼进了一家烘培店,“停车!”尹寂夏吩咐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这店面不大,却好像是专为亲子互动设计的,孩子们洗过小手,在老师的带领下,正准备做饼干之类的小点心。 “您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店员笑容满面地上来招呼,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可爱得紧。 “我想问下,你们这儿是可以做亲子烘焙吗?” “是呀!有老师会现场指导的。” “如果我想学做翻糖蛋糕,大概多久能学会?” “这个跟天赋有关系,快的话大概半个月,慢的话就不好说了。”店员如实答道。 半个月?半个月后差不多就是傅莫骞的生日,应该能学会。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行,从今天开始,每天下午四点半左右到,我带着儿子来。” “好的,您这边缴费。” 从烘培店出来,莫名地心情大好。 工作神马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眼下,傅莫骞的生日才是最要紧的。 一直头疼给傅大少爷送什么生日礼物好。 衣服、名表、皮夹这些俗物他从来不缺,八成也不屑一顾,要送,就得送些意想不到,又能代表心意的。 傅莫骞,我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现在时间还早,想着前面不多远就是昌盛斋,好久没吃他家的绿豆糕了,真心有些馋了,不如带点回去给莫骞尝尝。 直接步行了过去,浩浩荡荡的队伍排到了街角。 老字号就是不一样,生意火爆。 默默地拍在了队尾,尹寂夏探头数着,前面还有约莫二十来人,昌盛斋每天上午只营业到十点,每人限购一斤,售完即止,不知道还能不能排上。 算了,来都来了,又不赶时间,索性等吧,就当撞大运,说不定就能买着呢。 没过几分钟,尹寂夏身后又接上了浩浩荡荡的长龙,她俨然已经排在了居中的位置。 店家出来发牌子清点人数。 视线跟着店家的步伐一点点往自己跟前靠近,尹寂夏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哪是买绿豆糕啊,分明就是后宫孤单已久的妃子,眼巴巴等着君王的宠xing。 一定要有呀,千万要有呀,拜托拜托! 店家的手点到尹寂夏,悬着的心骤然坠地。 “就到这儿啊,后面的别排了,明儿请赶早!” 从店家手里接过牌子,尹寂夏心里美滋滋的,今天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或许,该买注彩票碰碰运气,能中大奖也说不定呢! “哎,算了,又没排上!”后面的人群垂头丧气地尽数散去,尹寂夏得意洋洋地踮起脚尖跟着队伍缓缓向前,心里美得直冒泡。 “小姐,小姐!”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跑过来主动跟她搭讪,“我家主人想买您手上的牌子,出双倍的价钱。” 尹寂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辆黑色的豪车闪着耀眼的光泽停在马路边。 车窗贴了膜,里面的情况不得而知楚,但光看车前亮闪闪的三角标志,就知道主人一定非富即贵。 “这是钱,能把您的牌子给我吗?”年轻人彬彬有礼地问道。 “对不起!”尹寂夏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了他。 我也要吃的好不好,谁会在乎你那点钱啊! “我排到现在了,真的想吃他家的绿豆糕,这牌子,抱歉,不能卖给你。”尹寂夏遗憾地朝他咧了咧嘴。 年轻人一愣,小跑着回到车边,敲敲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却被年轻人的身躯挡住了视线,看不见里面主人的模样。 年轻人点了点头,车窗重又升起,他转身跑了过来,手上还捏着张粉色的大团结。 “小姐,我家主人是真的想吃这家的绿豆糕。您看,这绿豆糕一斤才二十八块,我拿一百块买您手上的牌子,回头您有空再来排队,都够买四斤的了。” 年轻人轻轻摇了摇手上的纸钞,一抹鲜亮的粉红在阳光下跳跃,显得格外扎眼,还带着纸张特有的脆响,落在尹寂夏心里,却是满满的讽刺意味。 “不好意思,我也特别想吃这家的绿豆糕,今天好不容易才排上队的,实在不能割爱,请见谅。你家主人要是想吃,明天赶早吧!” 尹寂夏出人意料的拒绝叫年轻人脸色蓦地一沉。 见过犟的,却没见过如此油盐不进和钱过不去的,这人看着也不像是有钱人,一副学生妹的样子,难不成脑袋被门夹了是个傻子? 年轻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想要跳过尹寂夏再去询问排在她前面的人,却发现人家兴冲冲提着绿豆糕,转身走了。 “最后一份,二十八块,一起的?”店家迟疑地打量着窗口的这两个人。 “给我。” “我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只胳膊不约而同齐刷刷伸了过来。 尹寂夏手上捏着三十块钱和那块牌子,年轻人拿着的,还是那张百元大钞。 “我要,不用找了!”年轻人豪爽地补了一句,轻蔑地瞥了一眼尹寂夏。 你是傻子,可人家是开门做生意的,才不会和你一样有钱不赚,放着白给的不要。 这最后一份绿豆糕,十拿九稳,应该是他的囊中物了! 尹寂夏也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变了脸。 这就是传说中的财大气粗压死人吗?有钱人,就一定要骑到穷人头上作威作福吗?可恶! “我有牌子,老板,最后一份绿豆糕应该是我的。” 店家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尹寂夏,又看了眼趾高气昂的年轻人,只觉有电光火石在空气中流转。 “啪!”最后一盒绿豆糕被放到了尹寂夏手边,店家从她的指尖抽过纸币,又找给她两个大头,“姑娘,找你钱,拿好慢走!” 剧情发展得太快,尹寂夏还愣在原地出神,半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店家放着到手的便宜不占,还是把这绿豆糕卖给自己了吗?真称得上是良心商人啊,难怪老字号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不等尹寂夏道谢,年轻人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透明的塑料盒,直接把那张大钞拍在了尹寂夏跟前,头也不回地大步往车上去。 “哎,等等,还我绿豆糕!” 尹寂夏大喊一声,小跑着追了上去,终于一把拽住了年轻人的胳膊。 “还我绿豆糕!” 这回,小钢炮可不是吃素的,见年轻人顿住了脚步,直接上去就抢。 “你丫有病吧,不是给你钱了吗,一百块!” “你才有病吧!都说了不卖给你,你凭什么抢我东西啊!” “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别这么给脸不要脸!” 男人卸下了斯文的伪装,现出了凶神恶煞的可憎面目。 在一边守着的保镖也不淡定了,赶紧跟了上来,“夫人,怎么回事,您没事吧!” 年轻人见这架势,蓦地一愣。 看这丫头,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打扮半点不像豪门名媛,可那些人居然叫她“夫人”,难不成是哪家的贵公子金屋藏娇? 年轻人还在迟疑着,一旁的黑色豪车摇下了车窗,一位穿着华贵,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探出了脑袋,拧着眉头一脸不悦。 “怎么回事?” “夫人,绿豆糕就剩最后一份,她不肯让。”年轻男人转过身去,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不肯让?”车里的贵妇人脸色更加难看了,也顾不得会挤出皱纹来,眼睛微微眯起,眉心间蹙起了高高低低的小山。 “再给她一百,拿了绿豆糕赶紧上车,我赶时间。”中年妇人冷漠地命令完,就坐回了车里,顺手想把车窗关上。 “不好意思,这绿豆糕,我不卖,您要想吃,明天赶早!”尹寂夏直接把绿豆糕递给了旁边人高马大的保镖,懒得跟这帮没素质的暴发户多啰嗦,抬脚就要走人。 “怎么回事,不就是盒绿豆糕吗,怎么还要折腾这么久?” 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传来,另一侧车门突然打开,一抹红色的身影不耐烦地跳了下来,和尹寂夏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尹寂夏,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当是谁这么不开眼呢,原来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莫筱筱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怎么了?”这一侧的车门也跟着打开了,中年妇女下了车,有些茫然地看着莫筱筱。 “妈,就是她,她就是尹寂夏,那个破坏婉姐姐婚姻,又勾搭上了莫骞哥哥的坏女人!” “哦?”中年妇女听闻,略有吃惊,转过脸来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尹寂夏,看得她直发毛。 “哼,就这样的货色,也能在樊城兴风作浪,搅得大家鸡犬不宁,司俊青和傅莫骞,当真是瞎了眼!” “妈,我就说嘛,她真的一无是处,也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法下了什么毒咒才混到了今天。她欠婉姐姐一条命,就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莫筱筱越骂越带劲,口沫横飞。 那天,有莫骞哥哥护着,治不了你,今天,看你还往哪儿逃! “你血口喷人,颠倒黑白!夏婉就是个疯子,连她自己的亲妹妹都下得去手,我几次三番差点被她害死,要说欠,也是她欠我的!至于司医生,我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是夏婉自己疑神疑鬼,他们的婚姻触礁,赖不到我头上!” 尹寂夏义愤填膺。 长这么大,几时被人家这样污蔑过! “哼,你少贼喊捉贼了,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筱筱,跟这种人犯不着费口舌,我们走,别让她的臭气熏着!”中年妇女一脸的鄙夷,莫筱筱做了个鬼脸,也跟着上了车。 “我没有,你们没权利给我乱扣屎盆子!”尹寂夏攥紧了拳,冲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大叫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被歪曲成这样! 天一下子变得灰暗了,尹寂夏呆呆地站在日头下,半点感觉不到温暖。 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洗去身上的冤屈,抬头挺胸地和傅莫骞并肩而立,将夏婉的这一页彻底翻篇? -本章完结- 第九十章 劝你分期付款,我不介意给你多算点利息。 尹寂夏欢天喜地地出去,却耷拉个脑袋回来,这是傅莫骞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了?” 见她“吧嗒”一声随意地把绿豆糕扔在桌上,薄薄的塑料盒盖翻开,里面的绿豆糕碎成了渣渣,绿色的碎屑飞溅得到处都是,就知道这火气不小。 傅莫骞拧眉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匆匆迎了上去,牵着尹寂夏到沙发上坐下。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嗯?” 他小心翼翼地把尹寂夏侧脸低垂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毫不掩饰眸子里的眷骞柔情。 不用说,看小女人气鼓鼓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外面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吧。 “没有,没什么,碰上了几只乱咬人的疯狗坏了心情,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能调整过来。” “咬人的疯狗?”傅莫骞的眸子缩了缩,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虽然尹寂夏没有明说,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能让她生气,还气成这样的,除了那些不堪入耳的留言,也再想不出其他的了。 “被疯狗咬哪儿了,又是怎么咬的?是不是这样,汪,汪汪!”傅莫骞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往尹寂夏怀里拱。 小女人生气了,哄好他,让她雨过天晴,重新绽放笑颜,是他这个准老公义不容辞的责任。 “哈哈哈,别闹了,痒。” 尹寂夏脖颈间和腰间的软肉最是敏感,让他这么一逗弄,直接乐呵了出来,连声求饶。 “终于肯笑了嗯?” 傅莫骞坐直了身子把她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尹寂夏的后背,就像是家长在哄小孩子似的,“我的尹儿还是笑起来好看,以后一定要多笑笑,少生气。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谁惹我的宝贝儿生气了?” 鼻尖儿被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尹寂夏一手拍去了他的大掌,“没事了,有你在,那些都无所谓了!” 只要傅莫骞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信任自己,疼爱自己,外人愿意怎么臆测就由得他们去好了,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尹寂夏这样安慰自己道。 想通了,心暖了,重又满血复活来了精神,“说吧,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愿意做?”傅莫骞挑眉看着他,有些诧异,旋即又露出了狡颉的歼笑。 尹寂夏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压根没注意到他此刻脸上的异样。 “我怎么不愿意做了?说得好像我真是个懒婆娘似的!要知道,遇见你之前,我可都是一个人照顾然然的,不也把他拉扯到这么大!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要不,中午尝尝?” 傅莫骞低头凑到了尹寂夏脖颈边,温柔地含住了她的耳珠轻轻舔舐。 “那就现在做,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混着烫人的情话尽数喷散在尹寂夏耳边。 紧紧贴合着他的身体,尹寂夏能敏锐地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连带着语调都在微微轻颤。 愕然觉察到了他身体的明显变化,身下的滚热坚硬一下子激醒了尹寂夏迷糊的大脑。 原来他说的“做”是指。。。。。。 天哪,这个yin贼! 慌慌张张地想起身逃离现场,却被傅莫骞的大手一圈,紧紧地按在他怀里不得动弹,“点了火就想跑,嗯,晚了!” “莫骞!”尹寂夏小手握拳,死命抵住了他的胸膛,就像受了惊的兔子,还在豺狼的虎视眈眈前垂死挣扎,“我买了绿豆糕,昌盛斋的,你尝尝!” “先尝尝你,尹儿,我好想你,只是分开了那么一会儿,就非常非常地想!” 傅莫骞一边说着,一边不忘用绵软的唇瓣描绘她天鹅般长颈的线条。 尹寂夏触了电般,全身一阵酥麻,险些就要放弃反抗,缴械投降,可理智还是叫她悬崖勒马,及时回神。 “不要,莫骞不要,我饿了,我们,先吃饭。” 尹寂夏近似求饶的轻喃将原本已经升腾的谷欠火烧得更旺。 “我也饿,先吃了你。” 霸道的回复叫尹寂夏不知所措。 “不行,我,大姨妈。”迫于无奈,尹寂夏只得小声提醒,他总不至于重口味到浴血奋战吧! 傅莫骞蓦地一愣,这才想到了这茬。 前几天还是他厚着脸皮去借姨妈巾的,真扫兴! “小妖精,你得对我负责!” 又是一阵缠绵的深吻,等尹寂夏快要喘不上气来,傅莫骞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先欠着,回头一起跟你算账!” “劝你分期付款,我不介意给你多算点利息。” 尹寂夏顽皮地仰头吊着他的脖子,晶亮的眸子里泛着莹润的光,是被滋润过后的华彩。 “呵,质疑我的能力嗯?回头要你好看!” 傅莫骞在她的臀尖上轻轻一拍,“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啊?”突然的转变叫尹寂夏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去了就知道了!”傅莫骞故作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要换衣服吗?”还是尹寂夏想得周到。 和他并肩而立,仪容仪表很重要,什么时候都不能给他丢脸。 傅莫骞捏着她的肩膀站得稍稍远了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睛一眯,笑着点了点头,“不用,就这身,正合适。” 倒是他自己转身进了房间,“我换件衣服,等我,马上来!” 傅莫骞的“马上”还真是快到不能再快。 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等他再次出现在尹寂夏的视线里,已经完成是一副小鲜肉的潮男打扮。 白色休闲T恤,蓝色破洞牛仔裤,白色板鞋,和她情侣装的穿着打扮,柔和了傅莫骞的冷硬棱角,将帅气不羁彰显得淋漓尽致。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大多都是见他西装衬衫一丝不苟,这样的休闲轻松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帅了嗯?尹儿,知道吗,你可是捡到宝了!” 傅莫骞一边打趣调侃她,一边用手指轻轻在尹寂夏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嘶,疼!”尹寂夏回过神来,捂着额头倒吸一口冷气。 只是想逗逗她寻开心,哪舍得真的伤着她。 傅莫骞赶紧拿手心在她的额上揉了揉,“我没用劲儿啊,对不起对不起!” “还说没用劲儿,很疼好不好!”其实压根不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傅莫骞面前,尹寂夏就好像变成了娇柔的林妹妹似的,总想叫他疼着哄着。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把我弄伤了出不了门,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拈花惹草了!穿那么烧包,说吧,想勾搭谁?”小女人蛮不讲理起来,那神逻辑也是够叫人无语的。 “我烧包?我勾搭?”傅莫骞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可看着尹寂夏故作吃味的样子,瞬间又乐呵了起来。 原来,她乱生气吃飞醋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好了好了,对不起还不行吗,要不你也弹我一下?”傅莫骞抓着她的手作势就要往额上捅去。 “哎呀,不要,你这人,烦死了!”尹寂夏一边假装生气,一边又要硬忍着笑意,那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精彩得很。 “别生气了,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你一生气,我哪儿哪儿都疼,你摸摸。” 傅莫骞攥着她的手,在胸口腹部一阵乱摸,又恬不知耻地向下探去。 尹寂夏感觉到不对,愕然地抽回了手,白希的面庞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傅莫骞,你,流mang!” 傅莫骞痞痞的坏笑看着真心让她觉得欠收拾,大白天的,怎么就胡乱发qing呢! “都说女人生气了要是怎么都哄不好,就把她直接扑到,保证手到擒来,尹儿,你要再生气,我可不介意试试这套理论的真伪。”傅莫骞挑眉看着她,那眉眼里,已经卷起了深深的漩涡,是满满的情yu味道。 尹寂夏知道,该适可而止了,要是再惹他,说不定真就不管不顾地将她就地正法了呢。 “那你总得告诉我,去哪儿吧!”小女人扁着个嘴,一脸无辜的样子。 既然是惊喜,自然不能提前透露。 傅莫骞故作神秘,“好地方,很刺激,你一定喜欢!” 尹寂夏摸不着头脑。 这个大坏蛋,看着像是又要干坏事的样子,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好地方,还很刺激,他该不会是要带她去什么情趣酒店之类的地方吧! 可他明明知道她身上不方便啊,那还有什么地方是刺激好玩的呢? 尹寂夏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傅莫骞,惯会故弄玄虚的,烦死了! 小女人心神不宁的样子半点没有逃过男人的眼。 大手搭上她的肩,往宽阔的胸膛里拢了拢,“别想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儿,我保证,这会是让你此生难忘的经历!” 车一路疾驰,往城郊驶去。 到了目的地,尹寂夏差点尖叫出声,“直升机,是直升机诶!你要带我去哪儿,旅游还是看风景?” 一架直升机稳稳地停在停机坪上,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负手而立,静静等候他们的到来。 “瞧把你乐呵的,马上就知道了,只是回头不要哭鼻子哦!”傅莫骞又在她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下。 “讨厌,不知道这样会把人家刮成塌鼻梁嘛!”尹寂夏捂着鼻子娇嗔道,“再说了,哭什么呀,我才没那么胆小呢!” 那小脸昂得老高,一副傲娇的模样,叫傅莫骞看得入了迷。 尹寂夏,就要这样骄傲快乐地活下去,这样的你,才最美好。 在直升机旁站定,工作人员上来给他们穿戴专业的装备。 虽然从没坐过直升机,可电视里看到过不少,没有这些沉重的包袱和繁杂的绳索啊! 这些是逃生设施吗?傅莫骞是不是太过谨小慎微了,还怕他们坠机不成? “莫骞,我们这是要。。。。。。”尹寂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看风景!从高空往下看,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美好。” 美好?嗯,一定很美吧! 尹寂夏的胃口一下被吊了起来,对即将到来的高空旅行期待万分。 一切就绪,闲杂人等撤离,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啸着扇起了十级大风,巨大的声响震得尹寂夏耳膜嗡嗡作响。 “一会儿抓紧我,别怕!”傅莫骞凑到她耳边吼着。 “嗯!”尹寂夏用力点点头,心脏止不住地砰砰狂跳着,有期待,有欣喜,有激动。 直升机缓慢爬升,正如傅莫骞说的,高处的视野开阔了,风景也自然呈现出别样的精彩。 “莫骞你看,那边有河诶,还有桥!” “莫骞,那是什么,是原始森林吗?” 。。。。。。 尹寂夏开启了话唠模式,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眸子晶亮晶亮的,满满的惊喜都快要溢了出来。 傅莫骞有问必答,攥着她的手,盯着她兴奋的小脸半点挪不开眼。 只要你开心,要我做什么都行。 飞机爬升到一个高度,驾驶员回头给傅莫骞比划了个手势。 “尹儿,相信我!” 傅莫骞突然把尹寂夏抱坐到身前,将两人身上的装备扣连在了一起。 “如果有危险,就拉这个!”他扯过降落伞的拉环,塞进了尹寂夏的掌心里。 机舱门突然打开,傅莫骞把她推到门前,大声倒数,“三,二,一,跳!” 不等尹寂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脚下一空,身子已经悬在了半空中,急速下坠。 “啊!”本能地吓得大声尖叫,尹寂夏死死闭着眼睛。 耳边呼呼的风声拂过,秀美的五官被强劲的气流剐蹭得变了形。 想要深吸一口气,可整个鼻腔都被一股冷风占据,那风力如此强劲,叫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自我保护。 这是要死了吗? 感觉身体急速地失重下坠,应该是离死不远了吧! “睁开眼睛,尹儿,睁开眼睛,看看下面的世界。” 耳边是傅莫骞的声音,不同于平时的低沉暗哑,此刻,格外的高亢,是掩不住的兴奋。 “不要,我怕!” 尹寂夏一口回绝了。 她是真的怕,刚才在直升机上的那股子高兴劲儿早没了影子,这会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除了哆嗦,也只会哆嗦了。 “相信我,睁开眼。”傅莫骞紧紧圈住了她的腰身。 虽然隔着厚重的专业设施,可尹寂夏还是能清晰感受到后背上的一阵暖意,惧怕,好像立时便少了几分。 眼睛眯了一条小缝,有些晕黄的小点模糊了视线,看得影影绰绰。是刚才闭眼太过用力,这会儿,眼睛反倒花了起来。 过不多时,逐渐适应了光现,尹寂夏睁大了眼睛蓦地一愣。 原来,高空中俯视,山川河流尽收眼底,不同于直升机上视线的局促,而是一望无际,这样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豁然开朗! 拉动扣环,傅莫骞背后的降落伞打开,将两人的身体托住,不再是直线下坠,而是慢慢悠悠在空中飘荡摇摆。 “尹儿,张开双手,看看下面的世界,去拥抱它,感受它的美好!” “啊,我来了,世界就在脚下,由我主宰!”傅莫骞大声喊了出来。 尹寂夏也试着放开手,“我来了,我要努力站上金字塔的顶峰,叫大家刮目相看,叫污蔑我的人后悔去吧!” 一声吼,发泄出憋闷了许久的怒气,叫尹寂夏顿觉畅快。 好像又回到了在鹿港小镇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拉着她朝大海倾诉,将心中的烦闷憋屈尽数化解。 傅莫骞,谢谢你!傅莫骞,我爱你! 降落伞带着他们平安着陆。 尹寂夏落地的时候,腿有些软,感觉飘飘忽忽的,好像还在云里雾里,搂着傅莫骞的脖颈半点没了力气。 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解除了他们身上的装备,尹寂夏这才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怎么样,刺激吗,好玩吗?”傅莫骞不避嫌地抱着她在草地上坐着,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这种高空冒险只是小菜一碟似的。 “你摸摸,狂跳不止。”尹寂夏抓过他的手按在了胸口。 确实紧张刺激,也确实精彩纷呈,尹寂夏从没想过,这样循规蹈矩的她,有朝一日,竟会尝试这种极限运动。 “还觉得郁闷不开心吗?”傅莫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大手却不老实地趁机揩油,在绵软上油走了起来。 “不要,别人看见!”尹寂夏一下烫红了脸,直起身子将他的手夹在了两人身体之间,想要阻挡别人的视线。 “我一开心你就趁机揩油,那我还是不开心好了!”尹寂夏又撅起了小嘴,卖萌的样子惹人怜爱得紧。 “你要不开心,那我就亲到你开心!”傅莫骞向来言出必行,毫不犹豫便撅住了尹寂夏的唇。 旁边还有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看着,叫尹寂夏一张老脸往哪儿搁,“不要,我开心,开心!”她吓得急忙求饶。 傅莫骞知道她脸皮薄,见好就收也不再为难她。 “真的开心?”他稍稍松开了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慌乱娇羞的尹寂夏,有心看她窘迫的模样。 “嗯,真的!”尹寂夏点头如捣蒜,为表真心,主动贴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傅莫骞精瘦的腰身,“莫骞,有你在,每天都很开心,很满足,谢谢你!” 这句谢道出了尹寂夏的真心实意,或许此生遇见他,爱上他,是上天眷顾,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吧! 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甜蜜。 “饿了?”傅莫骞挑起唇梢,大手覆在了尹寂夏的腰腹。 “嗯。”上午出去逛了一圈,又是排队又是吵架,刚才又经历了那么惊险刺激的高空跳伞,尹寂夏这时候,真是前心贴后背,饥肠辘辘了。可在这么浓情蜜意的时刻,窝在傅莫骞怀里,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叫了,叫她羞赧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才好。 “走,吃饭!” 傅莫骞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了她。 “我自己走!”尹寂夏这会儿已经歇得差不多了,哪还要他这样众目睽睽地抱着秀恩爱。 “不是饿了吗?听话!” 这回,傅莫骞没选西餐,而是带着她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馆。 刚牵着手踏进菜馆的大门,身后有人迟疑地喊了一句:“莫骞?” 傅莫骞回过头去,对上来人的视线,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一章 重复章 节订,明天修改 等到然然洗漱好坐上饭桌,尹寂夏才蔫蔫地出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妈妈,你怎么了,没睡好?”然然贴心地问道。 睡好?怎么可能睡得好? 被庞然大物压了一个晚上,差点没背过气去,早上又被迫运动了这么久,到现在,手还酸酸胀胀地抬不起来,她这要是睡好了才怪! “嗯,没睡好,做噩梦被鬼压了!”尹寂夏没好气地瞥了眼神清气爽,精气十足的某人。 起初,他还挑着墨眉洋洋得意,听到她说“被鬼压了”,眉心微微拢了些,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几分,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气鼓鼓的小脸,看不透究竟此刻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两三秒的功夫,男人瞬间变脸,表现出了无比惊诧担心的样子,“被鬼压?那可得当心了!要不一会儿带你去天宁寺上上香,求个平安?” 这变脸跟翻书似的,怕是连川剧变脸大师都望尘莫及了,大有冲击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拿小金人的潜力。 “切!”尹寂夏不屑地冷哼一声,“以为你们喝过洋墨水的不信这一套呢,原来也那么封建迷信!” “不过就是个精神寄托,信不信倒是其次了,那边的桂花开得正当时,就当是去赏花,顺带拜一拜呗!” 一听说赏花,然然来精神了,葡萄般晶亮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我也去!” 傅莫骞摸了摸然然的头顶,“你今天不是秋游吗,海底世界比那儿好玩儿。今天先去参加集体活动,等周末,我再带你去赏花。” 孩子的眸光黯淡了下来,眼帘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小手不停地搅弄着,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心里盘算了一下,许是觉得真心不亏,才重又扬起脑袋,殷切地盯着傅莫骞小心翼翼地问道:“周末真的可以带我去?” “嗯,只要不下雨,我们一定去。”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然然的小脸重又绽放出灿烂的笑颜,“好,拉钩!” 安抚了孩子的情绪,早餐才得以继续进行。 今天的餐点还是中西合璧的,有清淡营养的菜粥,鲑鱼火腿三明治,蔬菜沙拉和煎蛋。 尹寂夏刚想颤颤巍巍拿起筷子,傅莫骞已经贴心地举起勺子喂到了她嘴边,“手还举得起来?看来还不够累。” 尹寂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抬脚照着傅莫骞狠狠踩去。 “嘶。。。。。。”傅莫骞没料到她真会下得去狠手,疼得直咧嘴,“尹儿你,谋杀亲夫啊!” 手一抖,勺子不偏不倚落入粥碗里,扑通一声,把粥溅了一桌,更有不少直接溅在了傅莫骞的衣襟上。 胸前青色黄色白色黏黏腻腻地湿了一大片,看着,就好像是刚被人吐了一身似的,狼狈至极。 “哈哈哈,”尹寂夏看得直乐呵,抖着肩嗤笑道,“活该!什么亲夫不亲夫的,再胡说,要你好看!” 傅莫骞缓了过来,拿纸漫不经心地在家居服上随手擦了擦,扬起唇梢又是一副要占尽便宜的样子,“你手残,我脚伤,我们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吗,我要不是你亲夫,还能有谁啊?再说了,我是然然的爸爸,难不成,你想再给他找个后爹?” 说罢,便转头看向正在小口嘬着粥的孩子。 然然心有灵犀似地抬头应了一句,“我只要爸爸,不要后爹。” 电视上的后爹都演得好凶好凶,他才不想放着这么好的爸爸不要,给自己找罪受。 满意地挑了挑眉,某人的尾巴又翘上了天,抛给尹寂夏一个“你看吧,我没说错吧”的眼神。 尹寂夏咬着牙冷嗤一声,不急,以后的路还长,看我怎么收拾你! 定了要去赏花,尹寂夏以为傅莫骞会一改往日的西装革履,换个运动休闲的打扮,没想到从房里出来,他还是有板有眼的西装领带,只不过领带的颜色换了条出挑些的,是深红,看着,倒像是去当新郎的。 “你就穿这样?”看着白T恤配浅蓝牛仔裤,一副学生模样的尹寂夏,傅莫骞皱了皱眉,脸上直白地写着大大的“不满意”。 “啊,不就是去赏花吗,又不是晚宴,难不成还得盛装出席?”尹寂夏一脸的不以为意。 “不行不行,等下!” 傅莫骞重新冲回房里,不过半分钟的功夫,一手举着小碎花的半袖雪纺连衣裙,是可爱的纷嫩,另一手还拿了一双黑色的平底浅口鞋,“穿这个。” 要不是她有伤在身,今天又是要走山路的,他更愿意看她穿高跟鞋,把纤长笔直的小腿拉得更长,那逆天的美,简直叫人喷鼻血。 “怎么那么多事,毛病!” 尹寂夏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乖乖接过衣服进房换了起来。 严格算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吧,是该正式点,隆重点。 送了孩子,调转车头,傅莫骞带着尹寂夏直奔天宁寺。 天宁寺是樊城的第一古刹了,有了几百年的历史,香火旺盛得很。 今天不是初一不是十五,可还是人流如织,都是冲着后山那一片桂花海去的。 傅莫骞牵着尹寂夏,在蜿蜒的小道上拾级而上,不往人堆里钻,而是直奔古刹。 “累吗?我背你!”傅莫骞作势就要蹲下来。 “不要,我自己可以走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尹寂夏又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哪会那么矫情。 傅莫骞笑笑,并不强求,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桂花浓烈的香味沁人心脾,还没见到花海,便已经沉醉其中了。 “好香,我们不去看花吗?” “人太多了,先去寺里,不凑那个热闹。” 尹寂夏心里直犯嘀咕,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去赏花的好吗,现在放着好好的桂花不看,这又是什么道理? 虽是初秋,可太阳依旧毒辣,到正殿门口,傅莫骞的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把外套脱了吧!”尹寂夏贴心地就要替他脱下西装。 “不用,没事,赶紧进去吧!” 木质结构的大殿内香火缭绕,确实比外面凉了几分。 傅莫骞带着她也不拜佛,而是径直去了后殿。 一颗说不上名来的大树高耸入云,那树干,估摸着得要三四个成年人才能环抱得过来,一看,便有有年头的古树了。 高高低低的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丝带,每个丝带的下面都有一块红牌子。 “这是?” 不等尹寂夏开口问,傅莫骞解释道:“这是姻缘树,据说很灵很灵的,把两个人的名字刻在牌子上挂上树,挂得越高,相守的时间越长。” “你信这个?”尹寂夏看着他,满满的不可思议。 “尹儿!”傅莫骞牵紧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语气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让我遇见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不管将来如何,相信我,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宠着你护着你。” “莫骞!”尹寂夏呆呆地看着他,男人坚定决绝的样子就好像那株大树,带给她无限的隐蔽和满满的安全感。 没有惊世骇俗的甜言蜜语,可尹寂夏觉得,要是给傅莫骞的情话打个分,那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满分,一下便戳到了她的心坎里。 “怎么了,这就被我感动哭了,嗯?”傅莫骞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蛋,粗粝的拇指在她的眼角轻轻摩挲,拭去那一点微凉的润湿,“这么好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讨厌!”尹寂夏讪笑着一把拍去了他的大手,“正经点儿,还挂不挂牌子了!” “遵命!” 大掌将红色的木牌包在掌心,傅莫骞拿起刻刀正要下笔,被尹寂夏紧急叫停,“这名字当然得两个人一起刻了,你一个人独揽,算怎么回事!” 不由分说地凑了过来抢过刻刀,尹寂夏冲着还在呆愣的傅莫骞一声令下,“傻呀,抓住我的手呀!” “哦,哦!”傅莫骞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赶紧照做。 已经惹得她有些不高兴了,难得她那么主动积极,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犯糊涂。 两人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刻在了木牌上,尹寂夏还嫌刻得不够深,重又描了描,加重了力道,都快要把薄薄的木牌刻穿过去了。 “我来挂。”傅莫骞身高腿长,这活儿当然难不倒他。 “等等!”尹寂夏灵光一现,咬破了指尖在木牌上滴下了一滴血,“你来!” “你不是不信吗?”傅莫骞看着她,有讶异,更多的却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费什么话,滴不滴,不滴我反悔了!” 尹寂夏作势就要把木牌扔掉。 “哎,等等等等,我滴还不行吗!” 傅莫骞没想到,这丫头的脾气急成这样。 今天就是特意为了这块牌子,才借着赏花为名,把她诓骗到这儿来的。 他不过是想调侃她一两句罢了,她怎么就舍得把姻缘牌扔了呢! 不过她那么较真,说明心里在乎他,在乎他们的感情,这样的感觉,真好! 毫不含糊地咬破指尖,傅莫骞刻意将那一点嫣红滴在了尹寂夏的血渍之上,从今天起,他们就真的融为一体,再也难分彼此了。 “我们一起,扔高点!” 一,二,三,紧牵的手猛地朝上甩去,姻缘牌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红色弧线,高高挂在了树冠上。 “好棒,莫骞你看,几乎在树尖上了,好棒!” 尹寂夏搂着傅莫骞的脖颈一跳老高,不住地欢呼着,像极了雀跃的小鸟,蹦蹦跳跳毫不吝啬分享她此刻的喜悦。 “嗯,好高,尹儿,看来是天意,老天要我们这辈子好好相守,以后,再不许说什么要抛下我,转投别人怀抱的话了,记住啦!” 尹寂夏咬着唇乖乖窝在了男人的坚实的胸膛里,“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进殿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尹寂夏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们这算是私定终身吗,怎么好像,是结婚了那般让人心潮澎湃呢! “想什么呢,乐成这样?”傅莫骞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才把她游离的思绪拽了回来。 “莫骞,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对吗?” “傻瓜,老天都要我们在一起,谁还能拦住?” 纷嫩的脸上开出了娇羞的花朵,是觅得一心人的不胜欣喜,是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期许。 “上来,我背你!” 傅莫骞脱去了西装领带,白衬衫的领口也敞开了三四颗扣子,直接蹲在了尹寂夏跟前。 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也不想地就跳了上去,靠在他宽厚的背脊上,便好像赢了全世界,只剩踏实惬意。 “累不累,回去了就减肥,不然你该背不动了!” “不许,就你这点分量,背一辈子也不会累人的,还是要多吃点,养得胖胖的,那样,手感才好!” “傅莫骞!”尹寂夏在他背上一阵扑腾,又赐了他一顿小粉拳。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惊叫声,娇笑声回荡在山间小路,比那甜腻的桂花香来得更为甜蜜醉人。 情意绵绵的俊男靓女,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回到车里,尹寂夏贴心地给他拭了拭汗,又乖巧地送上了一枚香吻,“辛苦了,奖励你的!” “就这样?”傅莫骞一脸谷欠求不满的样子。 尹寂夏想了想,“好吧,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儿上!” 斜着身子凑上前去,这回,目标不是脸颊,而是紧抿的薄唇。 傅莫骞的眼底掠过一抹狡颉的坏笑,不等她靠近,捏着尹寂夏尖细的下巴精准地撅住了她的唇。 突然被反客为主,弄得尹寂夏有些措手不及。 喘不上气来,忘了呼吸,也忘了反抗,乖乖任由他引领着,交织纠缠。 等到胸腔里的气息都尽数被他吸了个精光,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傅莫骞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额头相抵,傅莫骞有些微喘,尹寂夏又何尝不是。 白希的粉面上早就染上了羞涩的红,乱了气息,胸脯也在不停地上下起伏。 “回去继续,嗯?”傅莫骞半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要不是人多眼杂,又是佛门清净地,他可不介意在这里把她就地正法。 “讨厌,我饿了,先吃饭。” “我也饿了,先吃你。” 尹寂夏真是甘拜下风,这个傅莫骞,似乎以调戏她为乐,越来越没个正经。 等到他心满意足,尹寂夏的樱唇已经肿起了老高,泛着水润的光泽,连带着小脸也熠熠生辉。脑袋晕乎乎的,美眸有些朦胧涣散,一看就是被滋润过后的chun心荡漾。 “饿了吧,先去吃饭,吃饱了下午继续。” 尹寂夏瞥了他一眼,想发作,却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傅莫骞带着她直奔城中的一家西餐厅,明明已经到了饭点,可大堂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的影子也没看到。 “这儿怎么连个吃饭的人影子也没有,生意这么差,一定是东西不好吃,莫骞,我们再换一家吧!”尹寂夏拽着傅莫骞的衣袖小声嘀咕道。 傅莫骞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丫头什么好了,究竟是太过愚钝后知后觉,还是太过聪明反应灵敏呢? “我饿了,懒得换,就这儿吧,好不好都认了!” 傅莫骞拉着尹寂夏在大厅中央的位子上坐下,尹寂夏注意到,只有这一桌点了烛台。 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走了上来,“傅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傅莫骞点了点头,悠扬的乐声响起,尹寂夏这才发现,餐厅的一角,竟坐着一整支正装的交响乐队。 “你,你这是,把餐厅包了下来?” 尹寂夏狐疑地打量着他。 以前,在小说、电视里也看到过富豪为博红颜一笑,豪气地一掷千金,包下整场的桥段,只是从没想到,这样的场景会切切实实地在她身上上演。 傅莫骞轻轻点了点头,“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大事,必须的!” “纪念日?什么纪念日啊?”尹寂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私定终身纪念日啊!”傅莫骞脱口而出,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才挂了姻缘牌,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吧!” “噗嗤”一声,尹寂夏忍不住乐呵了出来,“这也要纪念啊,那我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一起吃饭,第一次一起逃难,岂不是都要纪念!” “好啊,那我们就把每天都过成纪念日!” 傅莫骞眸子亮闪闪的,像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饱含着无限深情。 如果说情话也可以评个等级,那傅莫骞无疑是最高的情话十级了。 “莫骞,谢谢你!”活了二十多年,尹寂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动过。 傅莫骞,谢谢你,让我今生有所依靠,谢谢你,能包容我的一切! 响指一打,餐厅经理重又上来,抱着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还小心翼翼地端着个金光闪闪的皇冠形盒子。 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是要,求婚? 傅莫骞刚接过花,外面吵吵嚷嚷的动静叫他们不约而同向门口望去。 隔着落地的玻璃门,外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儿正在门口和服务生拉拉扯扯,“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啊,我都说了,我认识他们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对我不客气,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孩尖锐刺耳的声音陆陆续续传了进来,尹寂夏看得莫名其妙,傅莫骞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她怎么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跑出来捣乱,这是要来砸场子坏他好事的吗? 想要刻意忽略他,可依着她大小姐的脾气,估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傅莫骞大手一扬,喊来了餐厅经理,“让她进来吧!” 尹寂夏好奇地盯着那趾高气昂的女孩儿,瞧她飞扬跋扈的神情,好像老子天下第一似的,傅莫骞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狐朋狗友? 得到了放行的许可,女孩儿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三摇地扭着水蛇腰,满面堆笑地朝傅莫骞扑过来。 “莫骞哥哥,你都不来找我玩儿,想死你了!” 一开口,弄得尹寂夏鸡皮疙瘩掉一地,傅莫骞也打了个冷战,一脸的不自在。 -本章完结- 第九十二章 重复章 节订,明天修改 尹寂夏欢天喜地地出去,却耷拉个脑袋回来,这是傅莫骞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了?” 见她“吧嗒”一声随意地把绿豆糕扔在桌上,薄薄的塑料盒盖翻开,里面的绿豆糕碎成了渣渣,绿色的碎屑飞溅得到处都是,就知道这火气不小。 傅莫骞拧眉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匆匆迎了上去,牵着尹寂夏到沙发上坐下。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嗯?” 他小心翼翼地把尹寂夏侧脸低垂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毫不掩饰眸子里的眷骞柔情。 不用说,看小女人气鼓鼓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外面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吧。 “没有,没什么,碰上了几只乱咬人的疯狗坏了心情,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能调整过来。” “咬人的疯狗?”傅莫骞的眸子缩了缩,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虽然尹寂夏没有明说,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能让她生气,还气成这样的,除了那些不堪入耳的留言,也再想不出其他的了。 “被疯狗咬哪儿了,又是怎么咬的?是不是这样,汪,汪汪!”傅莫骞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往尹寂夏怀里拱。 小女人生气了,哄好他,让她雨过天晴,重新绽放笑颜,是他这个准老公义不容辞的责任。 “哈哈哈,别闹了,痒。” 尹寂夏脖颈间和腰间的软肉最是敏感,让他这么一逗弄,直接乐呵了出来,连声求饶。 “终于肯笑了嗯?” 傅莫骞坐直了身子把她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尹寂夏的后背,就像是家长在哄小孩子似的,“我的尹儿还是笑起来好看,以后一定要多笑笑,少生气。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谁惹我的宝贝儿生气了?” 鼻尖儿被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尹寂夏一手拍去了他的大掌,“没事了,有你在,那些都无所谓了!” 只要傅莫骞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信任自己,疼爱自己,外人愿意怎么臆测就由得他们去好了,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尹寂夏这样安慰自己道。 想通了,心暖了,重又满血复活来了精神,“说吧,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愿意做?”傅莫骞挑眉看着他,有些诧异,旋即又露出了狡颉的歼笑。 尹寂夏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压根没注意到他此刻脸上的异样。 “我怎么不愿意做了?说得好像我真是个懒婆娘似的!要知道,遇见你之前,我可都是一个人照顾然然的,不也把他拉扯到这么大!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要不,中午尝尝?” 傅莫骞低头凑到了尹寂夏脖颈边,温柔地含住了她的耳珠轻轻舔舐。 “那就现在做,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混着烫人的情话尽数喷散在尹寂夏耳边。 紧紧贴合着他的身体,尹寂夏能敏锐地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连带着语调都在微微轻颤。 愕然觉察到了他身体的明显变化,身下的滚热坚硬一下子激醒了尹寂夏迷糊的大脑。 原来他说的“做”是指。。。。。。 天哪,这个yin贼! 慌慌张张地想起身逃离现场,却被傅莫骞的大手一圈,紧紧地按在他怀里不得动弹,“点了火就想跑,嗯,晚了!” “莫骞!”尹寂夏小手握拳,死命抵住了他的胸膛,就像受了惊的兔子,还在豺狼的虎视眈眈前垂死挣扎,“我买了绿豆糕,昌盛斋的,你尝尝!” “先尝尝你,尹儿,我好想你,只是分开了那么一会儿,就非常非常地想!” 傅莫骞一边说着,一边不忘用绵软的唇瓣描绘她天鹅般长颈的线条。 尹寂夏触了电般,全身一阵酥麻,险些就要放弃反抗,缴械投降,可理智还是叫她悬崖勒马,及时回神。 “不要,莫骞不要,我饿了,我们,先吃饭。” 尹寂夏近似求饶的轻喃将原本已经升腾的谷欠火烧得更旺。 “我也饿,先吃了你。” 霸道的回复叫尹寂夏不知所措。 “不行,我,大姨妈。”迫于无奈,尹寂夏只得小声提醒,他总不至于重口味到浴血奋战吧! 傅莫骞蓦地一愣,这才想到了这茬。 前几天还是他厚着脸皮去借姨妈巾的,真扫兴! “小妖精,你得对我负责!” 又是一阵缠绵的深吻,等尹寂夏快要喘不上气来,傅莫骞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先欠着,回头一起跟你算账!” “劝你分期付款,我不介意给你多算点利息。” 尹寂夏顽皮地仰头吊着他的脖子,晶亮的眸子里泛着莹润的光,是被滋润过后的华彩。 “呵,质疑我的能力嗯?回头要你好看!” 傅莫骞在她的臀尖上轻轻一拍,“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啊?”突然的转变叫尹寂夏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去了就知道了!”傅莫骞故作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要换衣服吗?”还是尹寂夏想得周到。 和他并肩而立,仪容仪表很重要,什么时候都不能给他丢脸。 傅莫骞捏着她的肩膀站得稍稍远了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睛一眯,笑着点了点头,“不用,就这身,正合适。” 倒是他自己转身进了房间,“我换件衣服,等我,马上来!” 傅莫骞的“马上”还真是快到不能再快。 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等他再次出现在尹寂夏的视线里,已经完成是一副小鲜肉的潮男打扮。 白色休闲T恤,蓝色破洞牛仔裤,白色板鞋,和她情侣装的穿着打扮,柔和了傅莫骞的冷硬棱角,将帅气不羁彰显得淋漓尽致。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大多都是见他西装衬衫一丝不苟,这样的休闲轻松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帅了嗯?尹儿,知道吗,你可是捡到宝了!” 傅莫骞一边打趣调侃她,一边用手指轻轻在尹寂夏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嘶,疼!”尹寂夏回过神来,捂着额头倒吸一口冷气。 只是想逗逗她寻开心,哪舍得真的伤着她。 傅莫骞赶紧拿手心在她的额上揉了揉,“我没用劲儿啊,对不起对不起!” “还说没用劲儿,很疼好不好!”其实压根不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傅莫骞面前,尹寂夏就好像变成了娇柔的林妹妹似的,总想叫他疼着哄着。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把我弄伤了出不了门,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拈花惹草了!穿那么烧包,说吧,想勾搭谁?”小女人蛮不讲理起来,那神逻辑也是够叫人无语的。 “我烧包?我勾搭?”傅莫骞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可看着尹寂夏故作吃味的样子,瞬间又乐呵了起来。 原来,她乱生气吃飞醋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好了好了,对不起还不行吗,要不你也弹我一下?”傅莫骞抓着她的手作势就要往额上捅去。 “哎呀,不要,你这人,烦死了!”尹寂夏一边假装生气,一边又要硬忍着笑意,那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精彩得很。 “别生气了,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你一生气,我哪儿哪儿都疼,你摸摸。” 傅莫骞攥着她的手,在胸口腹部一阵乱摸,又恬不知耻地向下探去。 尹寂夏感觉到不对,愕然地抽回了手,白希的面庞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傅莫骞,你,流mang!” 傅莫骞痞痞的坏笑看着真心让她觉得欠收拾,大白天的,怎么就胡乱发qing呢! “都说女人生气了要是怎么都哄不好,就把她直接扑到,保证手到擒来,尹儿,你要再生气,我可不介意试试这套理论的真伪。”傅莫骞挑眉看着她,那眉眼里,已经卷起了深深的漩涡,是满满的情yu味道。 尹寂夏知道,该适可而止了,要是再惹他,说不定真就不管不顾地将她就地正法了呢。 “那你总得告诉我,去哪儿吧!”小女人扁着个嘴,一脸无辜的样子。 既然是惊喜,自然不能提前透露。 傅莫骞故作神秘,“好地方,很刺激,你一定喜欢!” 尹寂夏摸不着头脑。 这个大坏蛋,看着像是又要干坏事的样子,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好地方,还很刺激,他该不会是要带她去什么情趣酒店之类的地方吧! 可他明明知道她身上不方便啊,那还有什么地方是刺激好玩的呢? 尹寂夏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傅莫骞,惯会故弄玄虚的,烦死了! 小女人心神不宁的样子半点没有逃过男人的眼。 大手搭上她的肩,往宽阔的胸膛里拢了拢,“别想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儿,我保证,这会是让你此生难忘的经历!” 车一路疾驰,往城郊驶去。 到了目的地,尹寂夏差点尖叫出声,“直升机,是直升机诶!你要带我去哪儿,旅游还是看风景?” 一架直升机稳稳地停在停机坪上,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负手而立,静静等候他们的到来。 “瞧把你乐呵的,马上就知道了,只是回头不要哭鼻子哦!”傅莫骞又在她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下。 “讨厌,不知道这样会把人家刮成塌鼻梁嘛!”尹寂夏捂着鼻子娇嗔道,“再说了,哭什么呀,我才没那么胆小呢!” 那小脸昂得老高,一副傲娇的模样,叫傅莫骞看得入了迷。 尹寂夏,就要这样骄傲快乐地活下去,这样的你,才最美好。 在直升机旁站定,工作人员上来给他们穿戴专业的装备。 虽然从没坐过直升机,可电视里看到过不少,没有这些沉重的包袱和繁杂的绳索啊! 这些是逃生设施吗?傅莫骞是不是太过谨小慎微了,还怕他们坠机不成? “莫骞,我们这是要。。。。。。”尹寂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看风景!从高空往下看,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美好。” 美好?嗯,一定很美吧! 尹寂夏的胃口一下被吊了起来,对即将到来的高空旅行期待万分。 一切就绪,闲杂人等撤离,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啸着扇起了十级大风,巨大的声响震得尹寂夏耳膜嗡嗡作响。 “一会儿抓紧我,别怕!”傅莫骞凑到她耳边吼着。 “嗯!”尹寂夏用力点点头,心脏止不住地砰砰狂跳着,有期待,有欣喜,有激动。 直升机缓慢爬升,正如傅莫骞说的,高处的视野开阔了,风景也自然呈现出别样的精彩。 “莫骞你看,那边有河诶,还有桥!” “莫骞,那是什么,是原始森林吗?” 。。。。。。 尹寂夏开启了话唠模式,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眸子晶亮晶亮的,满满的惊喜都快要溢了出来。 傅莫骞有问必答,攥着她的手,盯着她兴奋的小脸半点挪不开眼。 只要你开心,要我做什么都行。 飞机爬升到一个高度,驾驶员回头给傅莫骞比划了个手势。 “尹儿,相信我!” 傅莫骞突然把尹寂夏抱坐到身前,将两人身上的装备扣连在了一起。 “如果有危险,就拉这个!”他扯过降落伞的拉环,塞进了尹寂夏的掌心里。 机舱门突然打开,傅莫骞把她推到门前,大声倒数,“三,二,一,跳!” 不等尹寂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脚下一空,身子已经悬在了半空中,急速下坠。 “啊!”本能地吓得大声尖叫,尹寂夏死死闭着眼睛。 耳边呼呼的风声拂过,秀美的五官被强劲的气流剐蹭得变了形。 想要深吸一口气,可整个鼻腔都被一股冷风占据,那风力如此强劲,叫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自我保护。 这是要死了吗? 感觉身体急速地失重下坠,应该是离死不远了吧! “睁开眼睛,尹儿,睁开眼睛,看看下面的世界。” 耳边是傅莫骞的声音,不同于平时的低沉暗哑,此刻,格外的高亢,是掩不住的兴奋。 “不要,我怕!” 尹寂夏一口回绝了。 她是真的怕,刚才在直升机上的那股子高兴劲儿早没了影子,这会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除了哆嗦,也只会哆嗦了。 “相信我,睁开眼。”傅莫骞紧紧圈住了她的腰身。 虽然隔着厚重的专业设施,可尹寂夏还是能清晰感受到后背上的一阵暖意,惧怕,好像立时便少了几分。 眼睛眯了一条小缝,有些晕黄的小点模糊了视线,看得影影绰绰。是刚才闭眼太过用力,这会儿,眼睛反倒花了起来。 过不多时,逐渐适应了光现,尹寂夏睁大了眼睛蓦地一愣。 原来,高空中俯视,山川河流尽收眼底,不同于直升机上视线的局促,而是一望无际,这样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豁然开朗! 拉动扣环,傅莫骞背后的降落伞打开,将两人的身体托住,不再是直线下坠,而是慢慢悠悠在空中飘荡摇摆。 “尹儿,张开双手,看看下面的世界,去拥抱它,感受它的美好!” “啊,我来了,世界就在脚下,由我主宰!”傅莫骞大声喊了出来。 尹寂夏也试着放开手,“我来了,我要努力站上金字塔的顶峰,叫大家刮目相看,叫污蔑我的人后悔去吧!” 一声吼,发泄出憋闷了许久的怒气,叫尹寂夏顿觉畅快。 好像又回到了在鹿港小镇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拉着她朝大海倾诉,将心中的烦闷憋屈尽数化解。 傅莫骞,谢谢你!傅莫骞,我爱你! 降落伞带着他们平安着陆。 尹寂夏落地的时候,腿有些软,感觉飘飘忽忽的,好像还在云里雾里,搂着傅莫骞的脖颈半点没了力气。 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解除了他们身上的装备,尹寂夏这才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怎么样,刺激吗,好玩吗?”傅莫骞不避嫌地抱着她在草地上坐着,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这种高空冒险只是小菜一碟似的。 “你摸摸,狂跳不止。”尹寂夏抓过他的手按在了胸口。 确实紧张刺激,也确实精彩纷呈,尹寂夏从没想过,这样循规蹈矩的她,有朝一日,竟会尝试这种极限运动。 “还觉得郁闷不开心吗?”傅莫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大手却不老实地趁机揩油,在绵软上油走了起来。 “不要,别人看见!”尹寂夏一下烫红了脸,直起身子将他的手夹在了两人身体之间,想要阻挡别人的视线。 “我一开心你就趁机揩油,那我还是不开心好了!”尹寂夏又撅起了小嘴,卖萌的样子惹人怜爱得紧。 “你要不开心,那我就亲到你开心!”傅莫骞向来言出必行,毫不犹豫便撅住了尹寂夏的唇。 旁边还有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看着,叫尹寂夏一张老脸往哪儿搁,“不要,我开心,开心!”她吓得急忙求饶。 傅莫骞知道她脸皮薄,见好就收也不再为难她。 “真的开心?”他稍稍松开了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慌乱娇羞的尹寂夏,有心看她窘迫的模样。 “嗯,真的!”尹寂夏点头如捣蒜,为表真心,主动贴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傅莫骞精瘦的腰身,“莫骞,有你在,每天都很开心,很满足,谢谢你!” 这句谢道出了尹寂夏的真心实意,或许此生遇见他,爱上他,是上天眷顾,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吧! 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甜蜜。 “饿了?”傅莫骞挑起唇梢,大手覆在了尹寂夏的腰腹。 “嗯。”上午出去逛了一圈,又是排队又是吵架,刚才又经历了那么惊险刺激的高空跳伞,尹寂夏这时候,真是前心贴后背,饥肠辘辘了。可在这么浓情蜜意的时刻,窝在傅莫骞怀里,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叫了,叫她羞赧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才好。 “走,吃饭!” 傅莫骞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了她。 “我自己走!”尹寂夏这会儿已经歇得差不多了,哪还要他这样众目睽睽地抱着秀恩爱。 “不是饿了吗?听话!” 这回,傅莫骞没选西餐,而是带着她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馆。 刚牵着手踏进菜馆的大门,身后有人迟疑地喊了一句:“莫骞?” 傅莫骞回过头去,对上来人的视线,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三章 芸芸,就看你的了 趁着尹寂夏出去接孩子的空档,简初晨拿来了公关部拟定的宾客名单和宴会的详细流程。 傅莫骞大笔一挥,又加上了夏芸、莫盛达、白绍光和尹寂夏的名字。 前面三个简初晨没有异议,都是傅莫骞的至交好友,理所应当邀请他们出席,可看到尹寂夏的名字,简初晨心里咯噔一下。 “傅总,这是J&T在国内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尹小姐前一阵子因为夏婉的事情被贴上了不少负面标签,您确定,真的要邀请她?这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简初晨深知,这是傅莫骞要带着尹寂夏公开亮相,昭告天下,尹寂夏是他的女人。 虽然之前蓄意隐瞒尹寂夏的情况,被傅莫骞口头警告过,可人总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尤其是想要捍卫自己的私有物,更是会剑走偏锋不遗余力。 不说,就等于眼睁睁地看着尹寂夏一步步走向傅太太的位置。 说了,最差就是被傅莫骞发一顿脾气遣回美国。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力挽狂澜,叫傅莫骞改变心意。 思量再三,简初晨还是没忍住,悻悻地开了口。 “不合时宜?”傅莫骞眉心微蹙,打量着简初晨,果然不悦,“呵,如果连我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因为别人的几句疯言疯语就畏首畏尾,那我还成什么大事,做什么男人?” 简初晨知道他主意已定,就算自己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也不能过多反驳,否则,等待他的,真就是打道回美国的命运了。 “是,那我这就通知公关部安排。” 转身要走,却被傅莫骞直接叫停。 “初晨,我希望你记得上次的教训,不要再妄自揣测,乱做主张。” 警告的意味已经呼之欲出,简初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死死咬住后槽牙,“我明白了,傅先生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望着简初晨有些落寞的背影,傅莫骞眉头锁得更紧了。 把简初晨留在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尹寂夏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炫出了他们的战利品--翻糖玫瑰花。 “你看看,做得像吗?” 火红的花朵,花瓣上似乎还带着晶莹的露珠,要不是奶油的甜香不同于玫瑰花的浓香,傅莫骞也会误以为这是朵真花了。 “真是你们自己做的?” 傅莫骞看看翻糖玫瑰,再看看尹寂夏母子,惊诧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嗯,那是当然!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尹寂夏傲娇地脑袋一扬,下巴都快要戳破天际去。 “嗯,是不错,看来芸芸这个老师倾囊相授了,半点没有藏着掖着!” “你怎么不夸夸我们聪明,一学就会呢!”尹寂夏对刚才傅莫骞的表扬显然不满意。 “嗯,聪明,谁能有我们家尹儿和然然聪明呢,不但聪明,手也巧啊!” “呵呵呵,这还差不多!”男人的恭维,小女人显然很是受用,“快点尝尝,好吃着呢!” “我不爱吃甜食。”傅莫骞有些为难地偏头躲开了尹寂夏主动伸过来的手,那漂亮的翻糖玫瑰静静地定在了空中。 没想到男人这么不领情,小女人嘟着个嘴有些不乐意了。 “都是男人给女人送玫瑰,今天我主动给你送花,还是我亲手做的,都这么不给面子,真是个小气鬼!” “我?小气鬼?”傅莫骞不怒反笑,一把把尹寂夏搂在怀里。 “好,既然这样,那我勉为其难尝一口呗!” 低头在花瓣上咬了一小口,傅莫骞砸吧砸吧嘴点点头,“嗯,味道是不错。” “我就说吧,好吃的嘞!”尹寂夏也尝了一口,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手艺来。 傅莫骞的眸光一转,看向了在一旁的然然,“然然饿了吧,快去洗洗手,我们开饭。” “哦!”孩子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进了卫生间,傅莫骞看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撅住了尹寂夏的唇。 “唔!”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尹寂夏猝不及防,口中还含着一口奶油来不急咽下,被他的大舌一卷,悉数进了傅莫骞的嘴巴。 傅莫骞一心二用,一边享受着小女人的馨甜香气,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 哗哗的水流声再次响起,他知道,然然在冲水,马上就会出来了。 又拖延了几秒,才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 不过短短分把钟的功夫,已经成功叫尹寂夏的面颊泛上了一层红润的光泽。 樱唇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刚刚被滋润过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是抑制不住的澎湃激情。 “这样的奶油花更好吃!回头再喂,我还要!”傅莫骞的声音有些暗哑,诉说着强烈的yu求不满。 “讨厌!”尹寂夏娇嗔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尹翩然已经擦干手走了出来。 “开饭吧!”傅莫骞放开尹寂夏走向餐桌,“看看我今天给你们准备了什么!” “天哪,桂花糖芋苗,八宝桔花酿,莫骞,你今天这是做的百花宴吗?” 看着磁盘里精致的佳肴,尹寂夏直流口水。 这个男人,生的这么妖孽,又会赚钱,还烧得一手好菜,三生有幸能和他在一起,自己真是赚大发了! “你带了翻糖玫瑰回来,我又以花为题做了这些菜,尹儿,你说我们是不是与花有缘,心灵相通呢,哈,这么有默契!” “与花有缘?那你干脆变成花心大萝卜呗,整日嬉戏花丛中,那才叫真正的与花有缘呢!” 这个小女人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变得活泛了起来,把好好的话题一下子引向了相反的方向,一副打趣傅莫骞,誓要逼得他跳脚的样子。 傅莫骞自然也不甘示弱,妥妥地见招拆招,“好啊,我要是花心大萝卜,你就是花痴呗,专门花痴我。” “切,想得美!要当就当花仙子,迷倒一大片!” 傅莫骞哑然失笑,“呵,这口气,还真是不小!好,你要想当花仙子,那我就把你宠成花仙子,我一个人的!花仙子小姐,请用餐吧!” 离傅莫骞的生日还有三天。 尹寂夏这边快马加鞭练习做翻糖蛋糕,和设计稿上的样子已经有七八分相似。 虽然不是什么整生日,可庆祝总是少不了的,又是两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尹寂夏想着要务必尽善尽美才好。 要不偷偷地张罗给他办个生日Party,邀上他的朋友们一起庆祝热闹一下? 要是在壹号皇庭的公寓就好了,请大家到医院来,感觉总有些怪怪的。 尹寂夏心里盘算着,时不时瞥傅莫骞一眼,有心事的样子被男人敏锐的鹰眼逮个正着。 “有事?过来!” 傅莫骞朝她招招手,将转椅向后一挪,直接把尹寂夏抱坐到腿上,“说吧,怎么了?” 男人把她牢牢地圈在怀抱里,轻轻揉捏着她的素手,好像心情还不错。 “我,那个,你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出院?”傅莫骞早就猜到她会问这个。 三天,再坚持三天就好,三天以后,你一定会满意我送的这份大礼。 “那得问医生,我可做不了主。怎么了,闷了?” “嗯,那你帮我问问嘛,医院都是你的,医生还不都听你的啊!我都完全好了,真的没必要再住下去的。” 小女人撒娇的口气叫傅莫骞心湖荡漾。 “好,听你的,我去问,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啵!”尹寂夏在他的面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就这样?”男人显然不会满足于这样的蜻蜓点水。 尹寂夏环上了他的脖子,无奈地笑了笑,“贪吃鬼!” 仰头贴上了他的唇瓣,尹寂夏有些生涩。 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几乎每次都是他主动的,现在换她来,还真有些摸不着门道。 傅莫骞会心一笑,能叫她主动已经是千载难逢了,也不敢要求她太多,索性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含住了她的绵软。 绵长的深吻叫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头晕脑胀。 尹寂夏窝在傅莫骞怀里,迷迷糊糊看着电脑上的曲线,这才想起来问他,“莫骞,离开鸿远,你去了哪儿,现在又在忙些什么呢?” 傅莫骞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这个小迷糊,现在才想起来问,是太不关心他,还是心太大,太信任他? “忙着拯救世界,你放心,会有一天,我把整个世界拱手奉上,让你成为女王。” “啊?”这都什么什么呀,吻得糊涂了吗,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呢! “尽胡说,你就糊弄我吧!莫骞,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和你平安相守就好!答应我,好吗?” 傅莫骞圈着她的胳膊收了收,“好好的,怎么突然弄得悲悲切切起来了?你不是常说我是歼商吗,放心,我这样歼诈,只有收拾别人的份儿,还轮不着别人来欺负我。” “切,自大狂!” 傅莫骞低低地笑着,胸膛的震动让尹寂夏突然回了神,“不对啊,你都说了出院的时间得由医生来定,就让你帮我问下,你怎么还要回报啊?果真是歼商,大坏蛋!” “哈哈!”这回,傅莫骞真心乐坏了,这丫头,才反应过来,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一把捉住乱捶的小粉拳放到嘴边轻轻啄了啄,傅莫骞的声音有些暗哑了,“我还坏?在医院这些天,我都老老实实循规蹈矩,要是坏,早就把你吃干抹尽了!尹儿,既然你对我评价那么高,那不坏一回,也对不起你对我的高看啊!” “你要做什么啊?” 尹寂夏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幽深的眸子里卷起情yu的漩涡,身下的坚硬硌得她心慌。 “做你口中的坏事,做个名副其实的坏蛋。” “啊!” 尹寂夏一声尖叫,已经被他打横抱起,三步两步就被扔到了大chuang上。 “尹儿,这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坏!” 半个多小时的折腾,傅莫骞在尹寂夏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专属印记,可还是忍住没有把她拆吃入腹。 尹儿,还有三天,我一定会坚持下去,最美好的第一次,决不能在医院草草了事。 冲淋房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尹寂夏知道,他又得冲凉灭火了。 男人,爱你却不愿轻易碰你,宁可自己隐忍着,这才是真爱吧! 拖着绵软的身子想坐起来,被子滑下,有些丝丝泛凉,尹寂夏这才注意到,衣衫已经被傅莫骞尽数褪去,剥了个精光。 明明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的,怎么问着问着,就折腾到了chuang上,还是yi丝不gua? 尹寂夏的脑袋瞬间就蒙了,这是和傅莫骞在一起时间久了,太过依赖,脑子都不灵光了吗? 不行,这样可不行! 等一出院,就得忙着找工作,开始新生活了! 等傅莫骞神清气爽地出来,尹寂夏已经穿戴整齐了。 “怎么,要出去?” 傅莫骞见她脱下了宽松的病号服,换上了长袖连衣裙,就是要出去的架势啊。 “嗯,芸芸约了我去逛街,中午别等我了,要是来不及赶回来,我就在外面请她吃,也好感谢她教我做蛋糕啊!” “嗯,好,穿平底鞋,免得脚疼。” 傅莫骞考虑得真是周到。 “这卡给你,看中什么就买,对自己要好一点。” 临出门,傅莫骞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塞到尹寂夏手上。 “不用,我有钱!” 尹寂夏哪肯要他的。 虽然他看起来财大气粗,而她现在不过是失业青年,可尹寂夏也不想叫他养着,真成了外人口中的那种坏女人。 “听话,我的就是你的,再推脱我可生气了!” 知道推辞不掉,尹寂夏捏着薄薄的卡片讪讪地问道:“很多钱?” “不多不多,买不来一个你,乖,快去吧,别叫芸芸等。” 揉了揉傻女孩的头顶,傅莫骞送上了告别吻,“玩得开心点。” 目送她出了门,傅莫骞露出了一丝狡颉的浅笑。 芸芸,就看你的了,希望能叫尹儿顺利上钩吧! 德盈广场,樊城最高端的百货公司,世界顶尖的奢侈品牌云集。 尹寂夏到的时候,夏芸正巧刚到,两个女孩儿热络地挽手同行。 “夏夏,过两天我要参加一个宴会,陪我去挑件礼服呗!” 尹寂夏看着高大上的商场,这是她以前从不敢踏足的地方,仿佛站在门口,就能嗅到奢靡的气息,看到成捆成捆的大团结拍着小翅膀呼扇呼扇飞走了。 静了静心,没事,反正是夏芸要买,她看看就好! 这样安慰自己,便也心平气和了不少,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地踏了进去。 夏芸也不闲逛,直奔一家高级礼服定制店,好像熟门熟路似的。 “夏小姐!”门口的店员是认得她的,毕恭毕敬地弯腰打招呼,“新款的礼服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请跟我这边来。” 里间的一排架子上,各式礼服炫丽得叫人眼晕。 抹胸的,吊带的,窄肩的都有。 夏芸拿起一件在面前比划了一下,微微蹙眉,好像不是那么满意,便又放下来重新去选。 “夏夏,给我拿拿主意呗,看看这件怎么样?” 夏芸挑了一件粉色蕾丝抹胸款,长度及膝,下摆是层层叠叠浅粉和浅蓝的薄纱,透着一股子青春气息。 “嗯,这件不错,和你的气质很搭,快去试试呗!” 夏芸把礼服交给店员,又去衣架子上挑了起来,“你也试试呀,总不能叫你陪着我白跑一趟,光看不买啊!” “我买礼服做什么,又穿不上的啦!”尹寂夏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了。 “瞎说,谁说穿不上,和莫莫在一起,早晚都有机会的,买一件先备着,总比急用起来手忙脚乱地强。” 提到傅莫骞,尹寂夏有些说不上来了。 是呀,和他在一起,总要看着登对才好。 他那样的身份,出席正式场合免不了要带女伴的,只是,她能有幸成为站在他身边,和他比肩同行的那个人吗? “夏夏,夏夏,想什么呢?”见尹寂夏呆呆地出神,夏芸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你看这件怎么样,浅紫色,高贵大方,穿在你身上一定漂亮!” 夏芸给她挑的是一件深V领的礼服,腰线以上镶着水钻,裙摆也是高开叉的,长度齐地,看着性感撩人。 “不行,这件,这件太露了!”尹寂夏急忙往后缩。 这又露胸又露腿的,叫她怎么穿得出去。 “试试嘛试试嘛,要不合适咱们再换,试一下又不要钱!” 夏芸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试衣间跑。 等到夏芸换好了礼服满意地在穿衣镜前照了好几圈,也没见尹寂夏出来。 “夏夏,夏夏合身吗?需要我进来帮忙吗?”夏芸急急敲着试衣间的门。 “我,我穿不了,芸芸,我不穿了!”尹寂夏回答得有些窘迫。 “别呀,到底怎么了,别急着脱,你开开门,我进来看看。” 试衣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了尹寂夏红涨的脸。 “怎么了,我看看!” 夏芸挤了进去,就见尹寂夏捂着胸口,眉毛眼睛都拧做了一团,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呵呵!”夏芸一下乐呵了出来,“做什么呀这是,快把手放下来我看看。” “不行,这个,太露了,我穿不了!”尹寂夏都带着哭腔近似哀求了。 “怕什么呀,都是女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把手放下来我看看,要实在不合适,外面礼服多得是,我们再换呗!” 夏芸握住了尹寂夏微凉的手腕,满满将她的手松开。 礼服完完整整地呈现眼前,叫夏芸眼睛一亮,“天哪,太美了,夏夏,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转个圈,我看看后面!” “啊?真的好看?” 尹寂夏从没穿过这样的礼服,只觉得欢声上下都不自在。 可在夏芸眼里,深V领口,浑圆的饱满若隐若现,那恰到好处的收腰,将尹寂夏盈盈一握的纤细不遮不掩地显露了出来。 高开叉的裙摆,拉长了下半身的比例,叫尹寂夏的长腿直接逆了天。 就算是超模穿上,效果也不过如此了吧,尹寂夏,还真心是个衣架子! “转一圈我看看呀!” 夏芸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新大陆,是满满的惊喜。 尹寂夏这才壮着胆子缓缓转身,玉色的美背一览无余,诱人的蝴蝶谷看得夏芸目瞪口呆。 “天哪,夏夏,你真美,要是让莫骞看到,一准流鼻血!” 尹寂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些羞涩,不过已经比刚才好了太多,“真的,真的好看?” “当然了,不信,你穿出去自己照照呗!” 推着尹寂夏出了试衣间,外面的店员看到了,都赞不绝口,“小姐,这件礼服连尺寸都和你的真好,太有缘了,就像量身定做的!” 尹寂夏也很满意,只是转了几个圈,还是尴尬地摆了摆手,“不要了,这礼服,我不要。” -本章完结- 第九十四章 女人的尺寸是个复杂的难题 “怎么了夏夏,为什么不要呢?” 夏芸今天的任务就是陪尹寂夏挑选礼服,看到这么合适的,自然不能放过。 “算了,还是不要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礼服这辈子有没有机会穿上,何苦买来放着睡大觉糟践钱。 再说,傅莫骞给的那张卡她也没打算动,这礼服,不用看也知道价格不菲,不是她这样的平民百姓可以承受得起的。 试也试过了,也算此生无憾了吧! “我去换下来,芸芸,等我下。” “哎,等等,难得有机会一起试礼服,咱们合个影留作纪念呗!”夏芸掏出手机提议道。 尹寂夏也不好过多推辞,“嗯,好呀!” 理了理头发,她凑了上去,和夏芸紧密相依,歪着脑袋对着镜头摆出了剪刀手。 “一、二、三茄子!” 咔擦一声,笑容定格,也见证了她们的闺蜜情谊。 夏芸看着照片开心不已,“来,夏夏,我再给你来张独照!” 尹寂夏这会儿到没了刚才的变扭劲儿,索性大大方方地单手叉腰,一副知性的优雅份儿。 “天哪,夏夏,你好美,我要是个男人,拼个头破血流也要从莫莫手里把你抢过来!” 夏芸对着手机啧啧称赞,说得尹寂夏都不好意思了。 “你这张嘴也这么甜,以后找个帅哥,不被你浸在蜜糖里弄得晕头转向才怪!等我下,去换衣服!” 尹寂夏缓步进了试衣间,虽然执意不肯买下,但夏芸还是从尹寂夏晶亮的眸子里看到了喜爱,还有那一抹淡淡的不舍。 “她身上的那件礼服也要了,一共两件,刷这张卡,给我送到这个地址。”夏芸递给店员一张信用卡,又随手写下了地址。 看来,还是莫莫了解尹寂夏啊,亏得留了后手,夏夏,就等着美美的穿着礼服挽着莫莫一起出席宴会吧! 傅莫骞的手机传来了短信声,是刷卡提示,不是他给尹寂夏的那张。 微微勾起唇梢,刚想把手机放回去,又有一条短信进来了,是夏芸的。 “谢谢你的礼服,我可手下留情了,没有狠宰一刀哦! 想提前知道夏夏穿礼服是什么样子吗,真的美若天仙哦!”后面还附上了几个眼冒桃心,直流口水的表情。 哼,这丫头,骗了他一件礼服还不够,又想耍诈敲他一笔了。 “好,条件。。。。。。”傅莫骞利索地回了一条。 “你们的婚礼上,我要当伴娘,捧花也得扔给我,还有,你们有了宝宝,我要当干妈!” 这丫头,还真是麻烦,条件不少,索性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没有狮子大开口。 “可以,成交,照片给我。” 夏芸拿着手机贼贼地笑了,切,真小看我,这点好处就想把我打到,没门儿! 莫莫,这些就算你不答应,回头我跟跟夏夏说一声,她也会答应。 你不让夏夏露,要把她包得跟粽子似的恨不得只露两个眼睛,我偏要大家看到她的美好,叫男人垂涎女人嫉妒。 先把你的胃口吊起来,不上不下地叫你难受,等到宴会那天,我要好好看着你铁青着脸流鼻血的样子,哈哈! 把手机直接静音放进了包里,夏芸想象着傅莫骞挠心抓肝的样子,顿觉无比畅快! 难得你也有软肋,让我捉弄一回,莫莫,有了夏夏这个护身符,以后我可就不怕你咯! 尹寂夏换好衣服出来,夏芸还在呵呵傻笑。 “选到中意的礼服高兴成这样啊!芸芸,你这么容易满足,小心以后,被哪个帅哥一根狗尾巴草就给骗了去。” “哪儿能啊,我眼光这么高,要嫁,也得是超级大帅哥,驾着黄金马车来迎娶啊!” “呵,这野心,看来,你以后的老公是压力山大啊!” 两个女孩儿打趣斗嘴,叽叽喳喳乐翻了天。 医院家庭病房里,傅莫骞捏着静默了的手机,耐心也跟着秒针的嘀嗒前行一点一点悄然流逝。 都答应她了,这个夏芸,究竟在搞什么鬼,又给夏夏挑了件什么样的礼服呢? 真恨自己不能跟着一起去参谋,也不知道关照夏芸的话,她记住了没有,要是敢叫尹儿袒胸露背,他绝对饶不了她! 如坐针毡地等了能有十来分钟,傅莫骞彻底失了耐心,不管不顾地给夏芸去电话,却到机械的女声响起,也没有半点回应。 “夏芸,你真行,回头再收拾你!” 电话打给了一直跟着尹寂夏的保镖,确定了刚才她们逛的礼服店名,傅莫骞拿起车钥匙直接冲了过去。 今天,他没有打领带,穿着白衬衫,领口随意敞开了三四颗扣子,露出了xing感的锁骨,配上一件薄薄的休闲西装,显得随意慵懒,又不失韵味。 店员一看到傅莫骞这样身形高大的美男大驾光临,两眼直冒桃心,“先生,我们男装礼服刚到了新款,需要给您介绍下吗?” “不用,我就想知道刚才夏小姐是不是在你们这儿买了礼服。” “是呀,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把礼服送过去了。” “是什么样的,能给我看看吗?” 店员面露难色,“抱歉先生,我们这儿每件礼服都是独一无二的,夏小姐买走了就没有了。” 傅莫骞的眉心间又蹙起了沟壑,“那能给我形容下吗,她买的什么式样的?” “哦,夏小姐买了两件,她的那件。。。。。。” 傅莫骞直接打断了,“我要知道她朋友的那件!” “哦,是浅紫色深V领的,高开叉露背款,那位小姐穿着很合身……” 店员后面说的什么,傅莫骞半点没听进去,只听到深V、高开叉、露背。 这个夏芸,果不其然,一肚子坏水。 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只怕到了宴会那天,顾上顾不了下,想叫尹寂夏不走光都难。 “新款礼服在哪儿,要和她那件一个尺寸的。”傅莫骞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铁青着个脸,哪是来选衣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要债的呢! 店员摸不着头脑,可也不敢多问,战战兢兢地引着他往里面的新品区去。 这位爷,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凡人,能到这儿消费的,都不容小觑,惹不起。 从没逛过女装店,看着一排花花绿绿的礼服,傅莫骞顿时有些傻眼,真心觉得比对着K线图更为繁琐。 “有什么好的推荐吗,要和她身上的那件一样尺寸的。” 这个时候,就该轮到店员披挂上阵了。每天买衣服,要是连尺寸都拿捏不准,还混个啥? 麻溜地拿下来几套礼服挂在衣架上,“先生,这几件都行,您可以挑选下。” 傅莫骞的眼睛在淡蓝色的那款斜肩礼服上停了下来。 淡蓝的颜色看着舒心惬意,有着一种宁静淡泊的美,好像带着大自然的空灵气息。 平口斜肩的设计,不暴露,却能恰到好处地显出尹寂夏长颈的柔美。 在肩膀处点缀着一朵淡粉的荷花,花蕊处镶嵌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闪瞎人眼。 最让傅莫骞满意的,就是那裙摆上一层一层的薄纱,飘逸如云,很有婚纱的味道。 尹寂夏穿着这个,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你确定这件礼服她穿着合身?” 尺寸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傅莫骞不敢擅自做主,替她挑选礼服的原因。 虽然有一双毒辣的鹰眼,和尹寂夏也已经赤诚相见,可女人的尺寸对他来说仍旧是个复杂的难题,还需要多加研究才能精准掌握。 “先生放心,那位小姐的身材很标准,这件礼服和她之前买走的那件是一个尺码,她穿应该错不了的。”又能做成一笔大生意,店员喜笑颜开。 “好,就要这件,也送到夏小姐那儿。” 傅莫骞爽快地刷了卡,结账的时候,店员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那位小姐真幸福,有您和夏小姐一起帮着购置礼服,是要参加什么重大活动吧!” “嗯,我们的订婚宴。”傅莫骞难得不厌其烦地答疑解惑,却叫店员彻底心碎。 订婚?那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哎,这年头,优质钻石男都有主了,几时才能轮到他们这些贫下中农有幸被眷顾呢? 见店员捏着他的卡愣怔出神,傅莫骞毫不绅士地直接把卡抽了出来,迈开大步头也不回。 那边,尹寂夏跟夏芸选了一家涮涮锅,吃得不亦乐乎。 “真好吃,好久没吃涮锅了,今天大开杀戒不减肥了!” 夏芸真的是不顾形象,放开肚皮大快朵颐。 “嗯哪嗯哪,必须的,好久没吃辣了,都快馋死我了!” 吸引尹寂夏的不是锅里翻滚的美食,而是碟子里的辣酱。 拿筷子沾了一点尝了尝,尹寂夏像寻到了宝贝似的,“嗯,真香,够辣,真带劲儿!” 夏芸嘴里还包着块肥牛,看尹寂夏尝辣酱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天哪,这可是BT辣,你就这么吃下去了啊,夏夏,你真牛!” “呵呵,这有什么呀,我们海边的人都特爱吃辣,辣酱配海鲜,绝了! 可惜莫骞不吃辣,他做的菜都没有辣味,我也就与辣无缘了。 你不知道,都快把我馋死了!” “啊?你说,莫莫做菜?”夏芸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别逗了,他一个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会做菜?” “那是当然,厨艺了得呢,要我看,跟米其林的星级厨师不相上下了! 怎么,芸芸,你们关系这么好,没尝过他的手艺?” 夏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怎么也想象不出,傅莫骞系着围裙围着锅沿转的样子。 “还真没有诶,哪天一定要去你家蹭饭,逼着莫莫亲自下厨。 都不给我做好吃的,这个朋友,太不地道了!” 看着夏芸气鼓鼓的样子,尹寂夏哑然失笑,“好呀好呀,这有什么难的。 对了,再有三天就是他的生日,我想悄悄办个Party,请你们一起过来热闹下,到时候一定把他撵到厨房,亲自下厨慰劳你们!” 尹寂夏也要给傅莫骞开生日party吗,那不是和宴会冲突了? “那你打算在哪儿庆祝啊,总不能在医院吧!”夏芸试探着问道。 “哎,就是呀,所以才急着想出院,可莫骞一直没松口,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提到这茬,尹寂夏又有些失落了。 总觉得傅莫骞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不然为什么一直把她圈在医院里不得自由呢? “你别多想了,莫莫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再说了,后天又不是周末,你要想替莫莫庆祝,不如再挪后两天,放到周六大家都有空。” 夏芸分析得头头是道,心里却想着要是能成功说服尹寂夏把Party挪到周六,和傅莫骞的宴会错开,一切就算得上是完美了! “也对哦,好呀,那就听你的,我想办法周六前出院,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一言为定!” 夏芸的眼底掠过一丝得意。 莫莫,这回你又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趁着两个女孩儿吃午饭的空档,傅莫骞一点没闲着,亲自去金石大酒店尝菜。 宴会是以自助餐的形式进行的,要求中西菜式都有。 傅莫骞挑的都是尹寂夏爱吃的,还特别留意了甜点。 虽然他不好这口,可还是每样都尝了下,揣测尹寂夏的口味做了最后的定夺。 每一道菜式,都务必精益求精,力求完美。 尹儿,我一定会让你此生难忘的! 定了菜式,傅莫骞也差不多吃饱了,又喊来公关部确定了一遍流程,保证万无一失,这才放心出了酒店。 可他万万没想到,从进酒店起,一双眸子就死死地盯着他。 他在大堂尝菜,她在角落偷瞄。 他出了酒店,她就在后面驾车尾随,一路跟到了樊城知名的珠宝店。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傅莫骞到的时候,店长亲自出来迎接,毕恭毕敬地答道:“都准备好了,傅先生请跟我来。” 到了贵宾包间,店长从保险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大盒子是藏青丝绒质地的方盒。 戴上手套轻轻打开,项链,耳坠,一整套钻石首饰闪烁着奇异的华彩,真能亮瞎眼。 “您请看,这就是天使的眼泪,我们的镇店之宝。” 店长心里有些忐忑。 当初老板在拍卖会上可是花了大价钱拍下了这套钻饰,据说曾经是英女王的藏品。 傅莫骞一上来就提出要高价买下它,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可得知这是鸿远的太子爷,大家都不敢松懈了。 这可是上千万的生意,要真做成了,利润也相当可观,可不敢得罪了他,叫这样的大客户有半点不满意。 傅莫骞只是稍稍瞥了眼,连碰都没碰一下,冷冷地应道:“嗯,还行,戒指呢?” 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叫店长后背直冒冷汗。 难道这样的钻饰还瞧不上眼? 鸿远的太子爷眼光高,果真名不虚传。 “哦,在这儿,您看,六克拉的粉钻,切工造型都堪称完美。” 傅莫骞拿起戒指仔细端详着,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 尹儿,我就要用这颗粉钻,套牢你一辈子! “行了,就这个,戒托按照我的要求更改,明天下午来取。” 傅莫骞大笔一挥,开出了一张支票,“这是百分之五十预付款,剩下的明天银货两讫。” 店长终于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多谢傅先生,欢迎您以后常来!” 这样的大手笔,好几千万都不带眨下眼的,能不受欢迎嘛! 要是这样的主顾每年都有那么两三个,大家的提成就绝对不愁了! “傅先生慢走,明天见!” 傅莫骞离开珠宝店,她才敢进去打探情况。 “呦,莫小姐,您今天想看什么?我们新进了一批钻饰,是比利时过来的,切工非常了得,您要不要看看?” 店长没想到,前脚送走了傅莫骞,后脚又迎来了莫家的千金小姐,看来今天早上的财神香真是烧对了,财源广进啊! 莫筱筱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圈,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我看好像是鸿远的傅少爷从你们这儿出去,他今天怎么会有兴致来逛珠宝店?” 提到傅莫骞,店长激动不已,“哦,傅先生在我们这儿订了一套钻饰和一个钻戒,眼光果然高,出手相当阔绰,真不愧是鸿远的太子爷呀!” 莫筱筱心里咯噔一下。 钻戒?难道他要向尹寂夏求婚?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的莫骞哥哥,就算不要她,也绝对不能便宜了尹寂夏那样的贱女人! 等到傅莫骞回到医院,尹寂夏已经结束战斗,躺在懒人椅上闭目养神。 “逛的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傅莫骞一把把她捞到了怀里,非要和她挤在一张椅子上。 “陪芸芸逛的,Window shopping,不过吃很饱,很开心。” 今天能痛快吃辣,就算什么都没买,尹寂夏也心满意足了。 “吃的什么,我尝尝!” 不等尹寂夏反应过来,傅莫骞直接撅住了她的唇,大舌窜进檀口,搅弄着她的丁香小舌欢腾起舞。 “唔!”尹寂夏丝毫没有防备,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热情,渐渐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化作一滩春水,拱起身子越发贴近了和他的距离。 “嗯,火锅,味道不错!” 傅莫骞稍稍松开她,砸吧砸吧嘴,一脸回味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尹寂夏都快傻了,没有吃什么味道重的东西呀,他到底怎么尝出来的,难道长了狗鼻子,还是味蕾异于常人? 惊讶得合不拢嘴,傅莫骞看着长大的樱唇,罪恶的因子再次作祟,半点不想松开她。 随着懒人椅的摇摆,缠绵眷骞的吻将两人的心湖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直到觉得憋闷透不过气来,傅莫骞才依依不舍地挪开了唇。 “辣的,你喜欢吃辣?” 被吻醉了的尹寂夏哼哼了一声,“嗯,喜欢!” “看来我对你还不够了解,还需要进一步加深!” 加深了解,流/氓自然有流/氓的办法。 傅莫骞身体力行地让尹寂夏了解到了饭后甜点的美妙滋味,这样的下午,无限美好! -本章完结- 第九十五章 灰姑娘变公主 军区大院,莫筱筱阴沉着脸回来,在楼梯拐角恰好碰上了着急下楼的莫盛达,险些撞个满怀。 “哎呦,你走路不长眼睛的,这么着急,赶投胎啊!” 莫筱筱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鼻子吼上了。 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处撒,这会儿,莫盛达是撞枪口上了,直接被宝贝妹妹当成了活靶子。 再宠再惯,莫盛达毕竟是刑警出生,职业病还是有的,脾气也不小,“你吃了枪药啊,不就是没注意撞了下,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莫盛达不遑多让,也冲着莫筱筱嚷了起来。 楼下看电视的莫奶奶坐不住了,“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掐架啊,兄妹俩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这样脸红脖子粗啊!” 老人家的一句话,叫兄妹俩都闭了嘴,气鼓鼓得站在原地相互瞪着。 “盛达,衣服拿了吗?”奶奶转而问向莫盛达。 “嗯,拿了,这两天我比较忙,不一定回来,奶奶,您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莫盛达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一直把家人摆在首位,要不是被莫筱筱没来由的一顿邪火惹恼了,是断不会和她翻脸吵嚷的。 “西装拿了吗?” “拿了,放心,就这样吧,奶奶我先走了!” 别了莫盛达,莫奶奶又忍不住过来唠叨莫筱筱几句。 “筱筱啊,别怪奶奶说你,你这脾气也该收收了。一点女家的温柔样子都没有,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就算嫁了,这样和婆家相处,也是要吃大亏的呀!” “奶奶!”莫筱筱挽上莫奶奶的胳膊笑得谄媚。 在这个家里,她可以对任何人撒泼耍脾气,唯独不能对莫奶奶摆脸子。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着家,莫筱筱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奶奶于她而言,比妈妈还要亲。 “奶奶,我知道了,改还不行嘛,放心吧!” 莫奶奶轻叹一声拍了拍莫筱筱的手,“哎,你们兄妹俩啊,什么时候才能叫我放心?” 莫筱筱靠在奶奶的肩头眼睛眨巴眨巴,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奶奶,哥拿西装做什么,难不成遇上了什么特殊的犯人,还需要他西装革履地去抓?” “当然不是了!”莫奶奶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听说后天傅家要办宴会,请了你哥哥去的。” 后天?莫筱筱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后天不正是莫骞哥哥的生日嘛,怎么自己差点把那么重要的日子忙忘了? 那莫骞哥哥是打算在他的生日宴会上求婚? 莫筱筱刚刚平息的怒火重又升腾了起来。 尹寂夏,有我在,不会让你轻易如愿的! 回到房里,左思右想,莫筱筱还是觉得该从最亲近的老哥下手。 再好的主意,也得先混进宴会现场再说。 拨通了莫盛达的电话,那边似乎还在气头上,语气不善。 “什么事,说!” 这会儿有求于人,莫筱筱才不会和他计较。 “哥,后天就是莫骞哥哥的生日了吧,今年傅家什么打算,莫骞哥哥刚从美国回来,庆祝一下总是少不了的吧!” 莫盛达知道妹妹的心思,可三弟已经有了夏夏,他才不会放任妹妹瞎掺和。 “又不是整生日,傅家才不会大操大办呢,你要有心,准备份礼物表表心意就好了。我在开车,就这样吧!” 就这样被挂了电话,莫筱筱恨得咬牙切齿。 这就是她的好哥哥,遇到事情就胳膊肘向外拐,疼兄弟多过亲妹妹的好哥哥。 不就是一场宴会吗,你不愿意带我去,我自己也能想办法! 重又拿起手机,看到未接来电里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冷笑了一声。 电话响了不过两声就立马接通了,那声音里透着无与伦比的惊喜,“筱筱,你终于愿意理我了!知道吗,你不搭理我,我好难受好难受!筱筱,我……” 不等这边情意绵绵的山盟海誓说完,莫筱筱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顾少,别以为和本姑娘睡了一觉就能怎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我都有需求,不过是成年人之间正常不过的游戏罢了,矫情什么!我不要你对我负责,你也别指望我以身相许!” “筱筱,我……”那边如火的热情一下被灭了个精光,顾少就像被噎住了,闷闷地说不出话来。 莫筱筱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却半点照不进她蒙尘灰暗的心里,“当然,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顾少一下来了精神,就像要努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眸子里映出了璀璨的光,“筱筱,你说,要我怎么做。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呵!”莫筱筱一声冷哼。 这样老套的告白,每年少说也听到过百八十回。 男人的甜言蜜语,无非就是想把女人哄上chuang任他们为所欲为罢了,她才不会傻傻地往心里去。 “顾少严重了,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说得那么恐怖,我可没那么难追!” 顿了顿,她才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样吧,我听说傅家后天要在金石大酒店举办一场宴会,只要你帮我弄到邀请函,我们的事,好说!” 顾少就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高兴得乐不可支,“这有什么难,不就是一张邀请函吗,放心,明天保证双手奉上!” -------- 金石大酒店,来视察工作的司俊青看着酒店的活动排期表若有所思。 后天,J&T公司包下了2楼整层的宴会厅,公司的负责人那栏赫然写着傅莫骞的名字。 傅莫骞? 夏婉的葬礼过后他好像就销声匿迹了。 夏家到鸿远闹成那样,尹寂夏直接被开除也没见他出来说过一个字。 他怎么会去了这样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 这家公司,又是什么来头,包下宴会厅,到底想做什么? 疑问不断地在脑海里膨胀发酵,司俊青知道,或许后天,沉寂了许久的傅莫骞要有所动作了。 这样的精彩大戏,自己千万不能错过。 为了傅莫骞生日劳心伤神的还有司媛媛。 一早就说好要给他好好庆祝一番,可傅莫骞这个不省心的孩子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突然拒绝了她的好意。 “母亲,那天我会很忙,没空!” “忙忙忙,一天到晚就拿这个由头糊弄我这个当妈的,要是尹寂夏找你,怕是早就上赶着贴了过去了吧! 莫骞啊,别人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还不信,可现在看来,我真是白把你养这么大了,你有尹寂夏就行了,以后别来找我这个妈!” 司媛媛带着哭腔声泪俱下,傅莫骞知道,母亲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对母亲,傅莫骞的感情有些复杂。 父亲从小对自己置若罔闻爱答不理,可母亲却是切切实实疼爱自己的。 只是母亲自作聪明的很多做法,叫傅莫骞不敢苟同。 爱恨交织,或许这就是他对母亲最真切的感受吧。 可不管怎样,血浓于水,还是不能将母亲弃之不顾的。 “母亲,那天我真的有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要是想庆祝,后面哪天都行。” 傅莫骞试着安抚司媛媛的情绪,可司媛媛哪会买账! 在她眼里,儿子已经脱离掌控,不需要她这个母亲了。 “生日当然要在当天庆祝,哪有延后的道理!算了,莫骞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就守着尹寂夏过你的小日子去吧,我不打扰你们就是了!” 直接被挂了电话,傅莫骞能感受到母亲的心酸,有些不忍,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母亲,后天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再耐心等一等,等到了后天,您就会知道我没有食言,事业和家庭,我可以兼顾得很好,您想要的鸿远,我也会恭恭敬敬双手奉上! 平日里,时间好像过得特别的快,一眨眼的功夫,也就那么过去了,可真到了有事的时候,顽皮的钟摆好像又停下了脚步踟蹰不前,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早上送了然然去学校,司机没有载着尹寂夏往医院去,而是往市中心的方向开。 对司机向来放心,上了车就昏昏沉沉闭目养神,尹寂夏没想到,眼睛一睁,看到的不是医院大大的红十字标示,而是夏芸的美容会所。 “你,你送我来这儿干什么呀?”尹寂夏满腹狐疑。 知道司机没那么大的胆子,向来都是奉命行事,肯定又是傅莫骞的鬼主意,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了。 “太太,夏芸小姐在上面等您,您赶紧进去吧!”司机恭恭敬敬地回到。 知道这些人训练有素,到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尹寂夏只得下车,跟着领路的门童匆匆进了会所。 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问问夏芸就知道了。 夏芸一早就在傅莫骞的专属包间里等着了,见了尹寂夏喜笑颜开。 “夏夏,快过来,我给你上妆做造型。” “啊?”尹寂夏不明所以,看着夏芸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做什么造型啊?是莫骞安排的吧,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 夏芸直接把尹寂夏按在化妆镜前,“肯定是好事呗,放心,我还能卖了你不成!你就安心化妆换衣服,谜底很快揭晓。” 尹寂夏知道,如果是傅莫骞的主意,就算她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 他那个人心思缜密,一定留了后手,与其顽抗到底,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静观其变,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别画得太浓,这可不是万圣节的变装派对,我可不想变成老巫婆。”尹寂夏打趣道。 夏芸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揉了揉尹寂夏的脑门,“亲爱的夏夏,你想什么呢,信不过莫莫还能信不过我吗? 你放心,就算是变装派对,也是要你变成美美的仙女,才不会是什么老巫婆!” “哈哈哈,就知道芸芸对我最好了,芸芸宝贝儿,擦浪嘿!” 妆发很快就完成了,夏芸又拿出了那条淡蓝色礼服给她换上。 这个傅莫骞,还真心小家子气,唯恐他的女人被别人看了去似的。 有心捉弄他一下,没想到被他看出了意图,重又选了一件保守的款式。 哎,要是今天还穿那件紫色的惹火装,怕他要冲过来把夏芸大卸八块了。 不过这件也很漂亮,清淡中透着高雅,穿在尹寂夏身上仙气十足,就好像是空灵幻境走出来的雪域女神似的。 “好美啊,夏夏,你真心是当之无愧的仙女诶!”夏芸盯着尹寂夏目不转睛,“莫莫真有眼光,这件礼服和你的气质真搭诶!” “真的好看吗?”尹寂夏也觉得礼服很漂亮,可走到穿衣镜前看着宛若新生的自己,简直是喜从天降。 这就是童话里的灰姑娘变公主吗?她真想好好掐一掐自己,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要是再来点首饰就更完美了,你等着!” 夏芸打开了化妆台上的丝绒首饰盒,“哇,好闪,莫莫真舍得下血本耶!” 小心翼翼地取出钻饰给尹寂夏戴上,夏芸羡慕得都快红了眼,“夏夏,你好幸福哦,要是哪个男人对我有莫莫对你一半好,我一定毫不犹豫立马嫁了!” “你是说这礼服和首饰都是莫骞替我准备的?”尹寂夏心里隐约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个傅莫骞,突然给她盛装打扮,难不成是要带她赴宴? 夏芸眨了眨眼,“是啊,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大手笔?夏夏,你今天这身行头都上了千万了,是当之无愧的Party Queen诶!” “那你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吗?”尹寂夏还想从夏芸那儿套出些什么。 华服钻饰她半点不感冒,宴会女王之类虚头巴脑的名号更是提不起她的兴趣,她只是急切地想知道傅莫骞要带她去哪儿,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这种蒙着眼睛一抹黑的感觉实在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急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绝对是大大的Surprise,夏夏,你就等着做最幸福的女人吧!” 夏芸以为她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可尹寂夏好像压根没往这方面想,拧着秀美还在纠结于傅莫骞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究竟为何。 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 只希望今天,不要给莫骞丢脸才好。 把尹寂夏妥妥地伺候好,夏芸又给自己快速地弄好了妆发,换上了那天买的新礼服。 “走吧,最美的夏夏,猜莫莫还能认出你吗?会不会喷鼻血啊!” 夏芸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傅莫骞的反应了。 “切,才不会呢,他顶多冷冷地看一眼,淡淡地说一句嗯,还行!” 依着尹寂夏对傅莫骞的了解,在外面,尤其是在不熟悉的陌生人面前,他绝对是摆着张冰块脸装B的份儿。 “嗯,也对,等回了家,让你换上那件淡紫色的礼服,才会如狼似虎鼻血横流吧! 我能预见到,今儿晚上,那件礼服被撕成破布条的惨淡下场了!” “芸芸!” 没想到夏芸也这么口无遮拦,羞得尹寂夏脸上发烧似的烫了起来,一抹嫣红蔓延到了耳后根。 上了车,有司机在,夏芸收敛了些,可还是低声在尹寂夏耳边不住地打趣她。 尹寂夏这才愕然发现,夏芸也不比穆青青好多少,都是口无遮拦的小se女。 哎,她的闺蜜怎么都是一个路数的呢,看来在她们的熏陶下,她想出淤泥而不染,保持“纯洁纯真”都难了! 一会儿工夫,汽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金石大酒店门口。 平时,这里也是豪车鱼贯而出,只是今天,格外热闹,好像在庆祝一场难得的盛世。 尹寂夏到的时候,没看到傅莫骞的影子,倒是瞥见了简初晨。 长相妖娆的男人就算扔进人堆里都是闪亮的发光体,想叫人不注意都难。 简初晨也看到了她们,大步迎了上来,“尹小姐,夏小姐,傅总在二楼宴会厅,请跟我来!” 上了二楼,尹寂夏这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高端大气上档次。 来的人都是盛装华服,透着一股子高贵优雅。 虽然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单看来宾的打扮举止,也知道这场宴会的档次不低。 傅莫骞高大欣长的身影一下子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站在门口,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忙得不亦乐乎,一副热情好客的主人模样。 许是心有灵犀,尹寂夏出现在楼梯口的一刹那,傅莫骞的眼光就恰到好处地扫了过来。 低头向来宾一一致谢,拨开人群,他迈开大长腿径直走了过来。 夏芸也瞧见了他,撒着欢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 “莫莫,看看夏夏的新造型,还满意吗?” 一个夏天的时间,尹寂夏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不再是利落的Bobo头,而是中长发,被夏芸用卷发棒烫出了微曲的弧度,垂在脸侧,是满满的空气感,配着她的仙女装,更显飘逸灵动。 傅莫骞也不言语,只是挂着恬淡的笑容,怔怔地打量着光彩夺目的小女人。 夏芸伸手在傅莫骞眼前晃了晃,“莫莫,莫莫,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傻了,不会连自己的女人都认不出来了吧!” 傅莫骞嫌弃地一把挥开她的手,直接牵住了尹寂夏。 “尹儿,你真美!”垂过头来在她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尹寂夏的脸一下就被他的唇烫热了。 “讨厌,别人看着呢!”尹寂夏低着头小声嘟囔着。 “怕什么,我就是要他们都知道,尹儿,你是我的女人!” 霸气的宣誓叫尹寂夏心里升腾起了无数粉红的泡泡,“你要带我赴宴?” 看这架势,他是想将他们的恋情公之于众了。 “宴会没有女主人怎么行?尹儿,不用怕,一会儿跟着我就行,相信你自己,一定是最棒的!” 女主人? 尹寂夏还没有回过神来,傅莫骞已经把她的手挽到了臂弯,“宴会还有一会儿才开始,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下,过会儿我来接你。” “嗯,好,听你的!”尹寂夏在傅莫骞旁边,一脸的温顺乖巧。 “芸芸,夏夏就交给你了,麻烦多照顾!” “没问题!” 今天来的客人还真是不少,把尹寂夏安顿好,傅莫骞重又出去招呼宾客。 夏芸想得很周到,“夏夏,我先去弄点吃的来垫着,这样的宴会,几乎是吃不饱的,可别叫你饿肚子!” “嗯,好啊,谢谢呢!” 夏芸前脚刚出去,休息室的门后脚又打开了,尹寂夏以为是夏芸回来了呢。 “芸芸你好快。。。。。。” 对上来人的视线,尹寂夏傻了眼,“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本章完结- 第九十六章 清算 “夏夏,就算你选了莫骞,我们也还是亲戚,难道以后见面都要绕道走,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来人有些火冒三丈,眼神犀利了几分,全然不同于一贯的温文尔雅,让尹寂夏顿觉陌生。 “司医生,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避嫌!夏婉不在了,闹得满城风雨,我不希望再给你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负面影响?”司俊青看着低下头焦急扭捏的尹寂夏,一脸的嘲讽,“你是怕影响了你的声誉,妨碍你嫁进傅家做豪门阔太吧!” “不是的司医生!”尹寂夏一直以为和他还算得上是知心的朋友,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 “我没想过这些,相信莫骞也不会在乎这些,可是你就不一样了。 那天在夏婉的葬礼上,夏家人怎么对你我看的一清二楚,想来你的日子也一定不好过吧! 帮不上你什么忙,我绝不能再给你添乱了!欠你的已经够多,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尹寂夏说的都是真心话。 傅莫骞这段时间这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可见外面一定是流言蜚语满天飞了。 知道所有真相,傅莫骞可以不在乎,可外面的人不会放过他们。 要是这个时候她再和他拉拉扯扯,那就无疑是火上浇油,这谣言,要想澄清,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哼!”司俊青一声冷哼,并没有被尹寂夏劝动,反倒一步一步沉稳地向尹寂夏靠近,一副绝不放过的架势。 “既然你知道欠了我的,那要怎么还? 嘴上说着对不起我,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可实际行动还是不遗余力地做着对不起我的事,尹寂夏,你耍得一手好戏啊!” 阴鸷冷峻的气息袭来,尹寂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慌慌张张地摆着手想要解释,“不是的不是的。。。。。。” 司俊青根本不想听。 在他的眼里,尹寂夏就是毒药,钻心蚀骨,每见一次,这毒性,就加重一分。 今天,她一下车的时候,在酒店大堂,他就瞥见了她。 那一抹浅蓝的身影完完全全与他心目中的女神重合,这样的尹寂夏,就是他日思夜想,想要得到的佳人! 在二楼,当他看到尹寂夏和傅莫骞亲密相依双双对对的时候,天知道他的妒火烧得有多旺。 明明当初在鹿港,他是占了先机的,为什么会让傅莫骞后来居上,将尹寂夏占为已有? 他想不明白,更是不甘心。 傅莫骞想昭告天下,尹寂夏是他的女人。 他偏要从中作梗,不让傅莫骞如愿以偿! 死死攥住尹寂夏挥舞的手腕,司俊青猩红的眸子里喷出了长长的火舌。 “尹寂夏,欠我的该还了,就现在!” 突然低下头去,尹寂夏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俊脸放大,温热的气息喷洒了过来唇瓣便被狠狠地碾压住了。 “唔,你放开!” 下意识地反抗想要推开他,一张口,男人的长舌便趁虚而入,滑入了女人的檀口。 天哪,该怎么办? 尹寂夏眼睛瞪得老大,慌慌张张对着他拳打脚踢一阵扑腾。 司俊青毫不相让,索性紧紧抱住了她。 陌生的气息,滚烫的温度,狂热的心跳,这一切,都让尹寂夏觉得无比的糟心,不舒服。 不行,一定要赶在别人发现前,推开他自救。 尹寂夏不管不顾地朝司俊青咬了下去,他一个闷哼,没有松开,大手反倒捏住了尹寂夏的下颌,叫她不得不松了口。 没有意想中的解脱,男人的吻来得更加猛烈,像是带着报复的撕咬,要把女人拆吃入腹。 还在想着到底要怎么办,盘子落地的脆响吓了这边纠缠不清的两人一大跳。 趁着司俊青回头的功夫,尹寂夏猛地一用力,把他推出去能有一米远,捂着嘴狗急慌忙地往外逃跑。 临近门口,这才注意到来的正是夏芸,手还悬在半空中保持着端盘子的姿势,地上洒了一地的点心和磁盘碎片。 “芸芸,我要去找莫骞,找莫骞!” 尹寂夏挽上了夏芸的胳膊,一脸求救的样子叫夏芸直揪心。 刚进门看到司俊青压在尹寂夏身上忘情地吻着,夏芸差点没有尖叫出声,才会失手打翻了盘子。 司俊青一再强调和尹寂夏没什么,可他那样的行径,就是赤果果的打脸。 一瞬间,夏芸差点就信了那些流言,尹寂夏脚踩两只船,在姐夫和莫莫之间摇摆。 可尹寂夏的拼命反抗她看在眼里,受了惊吓语无伦次更是骗不了人,她更愿意相信,真的是姐夫想在莫莫和夏夏之间横插一脚,夺人所爱。 “夏夏,你没事吧!”夏芸紧握住尹寂夏微颤的双手,后悔自己不该离开,没能护好尹寂夏。 “芸芸,我们走吧,我要去找莫骞!” 这个时候,尹寂夏只希望赶紧回到傅莫骞身边,有他在,才会安心,才是安全的。 “夏夏不怕,有我在!” 夏芸不着痕迹地把尹寂夏护到了身后,沉眉怒目,盯着司俊青的美眸都快喷出火来。 “姐夫,就算到今天,我也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你一声姐夫,可是你做的事情,太叫人失望了!口口声声说只是拿夏夏当幌子,逼着姐姐离婚,可你刚才的行径,又是在做什么?” 自打认识司俊青以来,夏芸在他面前就跟小奶猫似的,柔声细语谨言慎行的。 可现在,就像个护食的母老虎,怒目圆瞪一声吼,不知道的,还以为司俊青怎么欺负了她。 “夏芸,我的事情你少管! 今天,是我和她好好清算的日子。 看在你姐的份儿上,我劝你赶紧离开,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司俊青这般狰狞的面孔是她们都未曾见过的。 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尹寂夏,漆黑如墨的面色,卷着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佳人吞噬殆尽。 “呵,不客气?还能怎么不客气?你又几时对我客气过?”夏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在她的眼里,姐夫是世上最温润谦和的男人,就算被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她也甘之如饴默默守候。 可是现在,明知道尹寂夏和傅莫骞感情甚笃,他偏要不管不顾地横刀夺爱,甚至不惜对尹寂夏用强,这样的姐夫,只让她觉得无比的糟心龌龊! 她开始庆幸,还好及时认清了他的真面目,还好在感情的泥淖里,她还能悬崖勒马! “司俊青,不要再来骚扰夏夏! 今天的事我可以不告诉莫莫,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可要是你还对夏夏心怀不轨,我夏芸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这是夏芸第一次直呼其名,喊他“司俊青”,没有半点温度,更没有娇嗔软语。 从前对着他花痴娇羞,跟前跟后的小姑娘,如今看他的眼神里,只剩下了鄙夷和厌恶。 “尹寂夏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司俊青大步上前,带着一股子凌厉和肃杀的气息,攥着尹寂夏的腕子使劲把她往外拖。 没想到他会如此明目张胆,公然抢人,两个女孩儿愣怔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司俊青,你放开,放开!” 尹寂夏死死抓住门框,身子拼命往后赖着,不肯往前再迈一步。 夏芸对着他拳打脚踢,半点顾不上温文尔雅的淑女形象。 “尹寂夏,跟我走,我带你躲得远远的,天涯海角,只有我们两个人!” 司俊青半点不肯松手,额上青筋暴出,也不管会不会伤着尹寂夏。 他只知道,如果他再不出手,尹寂夏就会被打上烙印,真的成了傅莫骞的女人。 情急之下,尹寂夏张口对着司俊青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唔!”司俊青一个吃痛,慌忙松开了手,深陷的两排齿印告诉他尹寂夏刚才有多狠。 终于逮着机会,尹寂夏拼了命地往外跑,看到远处过来的高大身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傅莫骞放心不下,抽空过来看看,却没想尹寂夏颇为落魄地撞了他一个满怀。 往后踉跄了两步,要不是身高力气超出她太多,这会儿,怕是直接要被这个丫头扑倒了。 “莫骞,嘤嘤嘤。”怀里的小可人儿泣不成声。 傅莫骞愁眉紧锁,看向休息室门口比肩而立的男女,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尹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惹你伤心了?” “呜呜呜,莫骞,我好累,我想回家,让我回家好不好,求你了!” 傅莫骞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休息室门口的男人,化成灰他都认得出那是司俊青。 能让尹寂夏哭成这样,这个该死的司俊青,到底做了什么? “尹儿不哭,坚持一下,一会会儿就好,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苦心设计的求婚不能就这样打水漂,司俊青,这笔账,我们回头再算! 夏芸也急急跑了过来,见到傅莫骞铁青的脸有些尴尬。 “那个,莫莫,对不起。我这就带夏夏去补妆,将功赎罪。” 尹寂夏在傅莫骞的怀里感受到了熟悉的踏实与安全感,渐渐止了哭,小声抽泣着,说话都染上了几分鼻音,“对不起莫骞,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你放心,我没事,你去忙吧,我不回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刚才那是受了惊吓的情绪发泄,这会儿缓了过来,当然不会不管不顾地再闹小情绪。 尹寂夏拿出纸巾在傅莫骞的西装上擦了擦,“都把你的西装弄湿了呢,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和芸芸在一起,哪儿都不去。” 傅莫骞在她红红的鼻尖上轻轻刮了刮,“哭得跟小花脸似的,赶紧先去补补妆,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 安抚了尹寂夏的情绪,傅莫骞转而拜托夏芸,“芸芸,一定帮我照顾好她,寸步不离!” 看着她们挽手进了卫生间,傅莫骞扬起的嘴角立马耷拉了下来,脸上温柔的浅笑消失殆尽,看向远处那抹身影时,眸子里只剩冰冷和阴霾。 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司俊青像是料到他会过来找他秋后算账,并不着急,单手插兜斜倚在门口,颇为挑衅地睨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 刚才,尹寂夏不顾一切扑向傅莫骞,司俊青看得清清楚楚,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心,彻底凉透了。 那样看到了曙光般的渴望,在她看着他时,却从来不曾有过。 尹寂夏,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可以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 傅莫骞在离司俊青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想比傅莫骞的面色凝重,此时的司俊青反倒轻松了不少,勾起唇梢冷嗤一声,露出了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 “呵,怎么,她跟你哭诉了? 是,我是强吻了她,要不是夏芸突然出现坏了我的好事,刚才在休息室里,我就会彻彻底底征服她!” 司俊青昂首挺胸,说得理直气壮,看着傅莫骞越发阴沉的面色,还不忘略微倾身附到他耳边火上浇油,“嗯,忘了告诉你,夏夏的味道果然甜美,叫人尝了一次,终身难忘!” 其实,离得远,尹寂夏跟傅莫骞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听不到,只是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一定是在控诉他刚才的恶劣行径吧! 反正傅莫骞都知道了,他索性大方承认。 今天是傅莫骞的大日子,他就不信,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傅莫骞能把他怎么样! 可是,司俊青的如意算盘终究打错了,他对傅莫骞的了解,也还是不够深。 刚刚挑衅完,就觉得小腹一阵吃痛,傅莫骞已经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 “司俊青,你这个王八蛋!” 傅莫骞咬牙切齿,趁着司俊青后退拉开了距离,在他的面颊上又是重重一拳。 毫无防备的司俊青脑袋有些晕,晃了晃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宇宙充分燃烧的傅莫骞,顿时激起了斗争的*。 “想打架是吗?好,我们今天就做个了断,谁赢了,夏夏就归谁!” “想打尹儿的主意,司俊青,想都别想,没门儿!” 两个大男人都是从小受过格斗训练的,只是没想到,用来防身的技能有朝一日会被用在争抢尹寂夏上。 你来我往,拳风阵阵,两人脸上都挂了彩,不过傅莫骞更狠些,除了突袭的第一拳,后面拳拳到肉,都是朝着司俊青的面门下狠手。 他要撕下他虚伪的面具,让大家看看,这个谦谦君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卑鄙小人! 这边的打斗惊动了保镖和赴宴的宾客,大家纷纷围了过来,拉架的拉架,看热闹的看热闹。 尹寂夏补好妆,和夏芸谈笑风生没事人似的出来,看到这边围着的人群,也好奇地挤了进来。 看到两个男人脸上青紫地扭作一团互不相让,旁边的人怎么都拉不开,尹寂夏顿时就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松手!” 河东狮吼吓了大家一大跳,扭打的两人瞥见是她,手脚并用,动作更狠了。 “尹儿你让开,今天我非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叫他跪在你面前忏悔不可!” 傅莫骞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眸子,一副恨不得要把司俊青当沙包狠揍出气的样子。 司俊青趁着傅莫骞分神跟尹寂夏说话的空档,照着他的心窝就是一拳。 “啊!”眼见那拳头冲着傅莫骞过去,就快要沾到他的衬衫,尹寂夏大叫一声跑了过去,双手抱住拳头,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要说之前逃脱时咬他那口用了八成力,那这回,就是屏气凝神,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了这一口上,力量少说也是翻倍。 一阵咸腥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司俊青却半点感受不到痛意,因为,心已经痛到碎裂,相比之下,皮肉苦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松了口,撇开司俊青,尹寂夏慌忙搂住了傅莫骞,上上下下地打量个遍,“莫骞,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疼吗?” 小女人突然冲出来“救夫”的行为吓了傅莫骞一大跳,呆呆愣愣地盯着她瞧了能有好几秒,才揉着她的头顶哑然失笑,“傻丫头,突然冲出来太危险了,以后不许了!” 尹寂夏急得眼眶都有些红了,“怎么这么叫人不省心,还学人打架,傅莫骞,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做鬼也要一起下去缠着你!” 从没想过,小女人情急之下的告白会如此美妙动听,傅莫骞一把搂过尹寂夏,紧紧地,不舍得松开。 “说什么傻话,不会了,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他们视若无人的甜蜜互动彻彻底底将司俊青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努力了那么久,挣扎了那么久,为了她甚至放弃自己的梦想不顾一切,可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美好幻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司俊青笑了起来,有自嘲,有心酸,有无奈。 这讥笑给他对尹寂夏的一厢情愿画上了句号。 “司俊青,你太过分了,你对我做的那些我都既往不久了,为什么还要再来伤害莫骞? 我告诉你,要是莫骞真的有什么事情,我绝不会放过你!” 司俊青笑得更大声了,笑得狰狞,笑得刺耳。 伴着那撕心裂肺的笑声,几滴清泪簌簌滑下,“尹寂夏。”他知道,她和她的缘分,真的止于此了。 “走吧,我们回家。” 傅莫骞伤成这样,宴会是没办法继续主持下去了,一会儿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初晨,”傅莫骞看向了一旁拉架的简初晨,“帮我招呼好大家,特别招呼好媒体朋友。” 跟在傅莫骞身边也不短了,他的意思,简初晨心领神会。 “放心吧傅总,我会处理好的。” 站起身跟尹寂夏相偕离去,离开前,傅莫骞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地上的司俊青。 “夏婉就是太过痴迷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难道你要步夏婉地后尘,再制造更多的悲剧?表哥,听我一句劝,放手吧,退一步,给自己更多的选择。” 司俊青怔怔地看着他,好像陷入了不堪的回忆。 人群里,一双清冷的凤眸将这场闹剧从头到尾看了个全,还不忘用手机悄悄记录了下来。 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那人扯出了一丝冷笑,“尹寂夏,今天先放过你,等着吧,会有机会给傅家二老送上一份大礼的!”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七章 生命在于运动,从今天开始 出了酒店,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恭恭敬敬候着了。 “去壹号皇庭。”傅莫骞想着精心安排的一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行,你受了伤,得去医院!”尹寂夏立马跳出来反对。 刚才他和司俊青扭打成那样,不叫医生做个详细的检查,尹寂夏是放不下心的。 傅莫骞的右眼有些肿了,看着左眼大,右眼小,索性把左眼一眯打量着她,“怎么?还没住得腻?我以为你怕极了消毒药水,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的呢。” “不想去是一回事,不得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听我的,去医院。” 尹寂夏不容置喙的口吻叫傅莫骞一阵窃喜,他知道,她在担心他,她心里有他。 轻轻拍了拍尹寂夏的脊背,“好啦,放心啦,只是皮外伤,一会儿擦点药就没事了,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叫医生来家也行,医院那种鬼地方,我真的不想再去了。” 傅莫骞语气软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尹寂夏的发梢,这会儿,倒像是在哄骗孩子,“尹儿,我们回壹号皇庭,嗯?” “那你之前在医院住得不亦乐乎的,我催你都不催不走!”尹寂夏这话说的,颇有怨纂。 催都催不走,不过潜意识里告诉她,这丫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错了还不行吗,尹儿,真的好累哦,我们回家嗯?” 还想再争辩,可是看着他这会儿挂了彩的可怜样儿,尹寂夏再强硬的态度也立马软了下来。 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叫你以后再打架!”颇有些家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傅莫骞心领神会,扯起嘴角翩然一笑,他知道,她这是妥协了。 拍了拍司机的椅背,“壹号皇庭!” 司机得令,车子缓缓滑出,汇入车流。 快一个月没回来,重回这里,倒有几分难以难明的喜悦和激动,就好像是离家许久的游子,重回家园的那种悸动。 尹寂夏看着身边受了伤,却依旧高大挺拔的男人,突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感慨。 原来,和爱的人相携回家,感觉,这么好! 到了门口,傅莫骞冲着密码锁扁了扁嘴,“开个门呗!” “你输下就是了!” 这男人又想耍什么花样,明明他离门锁更近些,为什么非要使唤她来开门呢? “我受伤了,手疼!”傅莫骞一脸无辜地抬起了右手,煞有其事地皱着眉头倒吸了几口凉气,好像真是痛到骨头里似的。 “活该,怎么不把你打残!”尹寂夏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忍不住上前输下了密码。 按下把手打开大门,尹寂夏看着从玄关处一直向内延伸的气球和鲜花,顿时傻了眼。 “这是。。。。。。”不明所以地打量着傅莫骞,她的双腿就像是黏在了地上似的,半点迈不动步子。 傅莫骞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进去看看呗!” 就这样半推半就,尹寂夏小步小步慢慢地往里挪,心却在不断地加速跳动,像是即将升空的火箭,快要冲破大气层的束缚。 客厅里墙面上的巨幅油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傅莫骞、尹寂夏带着然然去赏花时,躺在草地上悠然晒太阳的照片。 阳光正好,三人头靠头围成了一个圈,闭着眼睛仰面躺倒,挂着恬淡静谧的微笑,完完全全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沙发后的背景墙上,是然然从小到大照片,尹寂夏一直小心翼翼地夹在相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拿了去翻印了出来,挂在墙上成了最美好的回忆。 电视机柜、茶几、边桌,三人甜蜜温馨的照片随处可见,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这家的爱意满满。 可最令尹寂夏震惊的,还是客厅里用火红玫瑰围成的心形花海,花海的正中间,小巧的转台上放着一架水晶质地,三角钢琴造型的音乐盒,随着转台的旋转,不停演奏着舒缓的音乐。 那音乐盒上赫然印着“Marry Me”的字样。 “莫骞这是。。。。。。” 不等尹寂夏问出口,傅莫骞整理了下衣领,握着尹寂夏的手突然单膝下跪,“尹儿,我想给你,给然然一个温暖的家,嫁给我好吗?” “你这是。。。。。。” 尹寂夏错愕得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傅莫骞看着她,目光灼灼,“本想在宴会上向你求婚的,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他自嘲地笑笑,嘴角有些苦涩无奈。 要是今天司俊青不来搅局,他的求婚一定会更加完美! 按照原先的设定,宴会上会有切蛋糕的环节,而求婚戒指,就会藏在尹寂夏的那块蛋糕里,等着她自己发现这个惊喜。 接着,就该是傅莫骞跪地求婚,让出席的一众宾客共同见证他们的幸福,他有把握,尹儿一定会答应的。 只不过现在,只得将求婚的地点挪到了家里,还好提前布置过,不然,真就是尴尬的平淡了。 “尹儿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给你们安全的依靠,不会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了,嫁给我,嫁给我好吗?” 傅莫骞抬头看着她,眸子比水晶灯更为璀璨耀眼。 等了半天,尹寂夏却好像失了神似的,怔怔地定在原地没有半点反应,傅莫骞慌了神儿,“尹儿,尹儿,嫁给我好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几秒钟的时间却好像几年那么漫长,傅莫骞一刻都不想再多等了,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 签数十亿的合同也不曾哆嗦过,可此刻,牵着尹寂夏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从裤兜里摸索出了一个戒指,傅莫骞二话不说就套上了尹寂夏的无名指。 今天是司俊青,明天说不定又是别人,他的尹儿确实叫人垂涎,可只能是他的,必须赶紧牢牢套住,叫那些觊觎的男人趁早死心,想都别想! 戒圈不大不小,耀眼的粉钻如同娇媚的花朵,在她的指节绽放。 套上的一瞬,尹寂夏似乎突然回过神来,捂着嘴呜咽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尹儿不哭呀!” 傅莫骞设想过她被求婚后的种种反应,可却独独没有算到她会泪如雨下。 她不愿意吗?这是委屈了吗? 晶莹的泪珠一点一滴滑落,却沉沉地砸在他的心坎上,生生砸出了一个个血淋淋的大洞。 尹儿这是要,拒绝他吗? 站起身来捧着她的脸,粗粝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抹去那星星点点的润湿,傅莫骞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尹儿,你可以拒绝,不过不要离开我好吗,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就告诉我,我改,再给我个机会好吗?” 尹寂夏再没想到,心高气傲,自信爆棚的傅莫骞,竟然会这样低声下气。 “不……” 听到这个字,傅莫骞顿觉五雷轰顶,差点眼前一黑就要栽倒下去。 “尹儿,不要拒绝我,求求你,哪怕延长考核期,只求你留在我身边。” 傅莫骞死死搂着她,唯恐一松手,怀中的软玉就会趁机逃脱,消失不见似的。 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尹寂夏轻拍着他的脊背,“咳咳,莫骞,松手,透不过气。” 傅莫骞稍稍松开了她,盯着那微红的眼眶,还泛着晶莹的水光,像是找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莫骞……” 有人说,要阻止女人说出绝情的恶言恶语,最好的办法就是,吻上她。 不知是出于担心还是惊恐,亦或是两者都有,傅莫骞径直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大舌在她的檀口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想着本该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甜美今天却被司俊青偷尝了去,傅莫骞就气不打一出来。 怒火搅着不甘将缠绵的深吻变成了惩罚性的撕咬。 傅莫骞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尹儿,你是我的,今生今世,只能是我的!” 感受到了男人逐渐升腾的怒意和暴躁,尹寂夏气鼓鼓地推开了他,“这就是你求婚的态度?” 傅莫骞后退了两三步,有些懵圈地看着女人泛着红晕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愠怒,这才恍然回神,“不是的,尹儿,你听我解释,我。。。。。。” 是呀,明明现在是自己有求于她,怎么能摆谱给脸子,还想着要惩罚他,真是活腻味了! “傅莫骞,罚你一个月都睡沙发,还有,从今天起,家务活儿你一个人全包了!” 女人凝眉冷目,单手叉腰,倒像是老师在训斥犯了错的学生。 “睡沙发,做家务?”傅莫骞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向自诩高智商的大脑这时候却有些掉链子不够用了。 猛地一拍脑门儿,傅莫骞恍然大悟,“尹儿,那你是愿意再给我机会,暂时不会离开我了?” 男人死死盯着女人,还没得到答案,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只要她愿意留下,让他继续靠近,假以时日,他有信心,一定可以收服她。 “谁说我要离开了?”这回,轮到尹寂夏摸不着头脑了,打量着他,倒像是在看什么怪异的生物。 把手一抬,明晃晃的粉钻折射出绚烂的华彩,“怎么着,戒指都给我套上了,你想反悔不成?”这时候,语气不似刚才的愠怒,倒有些疏离和淡淡的嘲讽了。 傅莫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有些目瞪口呆,“尹儿,你的意思是,答应我的求婚了?你刚刚不是说‘不’?” 尹寂夏哭笑不得,这个傻瓜,真心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早就芳心暗许,这辈子,除了他,还有谁值得她全心全意地付出呢? “我是想说,不会离开你,我永远都会陪着你,守着你。” “啊!”傅莫骞一声大叫,直接抱起尹寂夏原地转起了圈,“那你就是答应嫁给我喽,我就知道,我的尹儿,不会拒绝我!尹儿,我爱你!” 闹了半天,两个瓜娃子,都会错了意。 误会解除,两人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只觉得无比的畅快。 “莫骞,快放我下来,我晕!” 被他抱起转了这么多圈,又在刚才的意外惊喜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尹寂夏这时候,真的是有点找不着北了,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说的八成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傅莫骞的步履倒是稳健,把尹寂夏放了下来,举起她的右手看了又看,又在粉钻上轻轻啄了一口,“尹儿,真好,这辈子,都戴着不许摘下来了。” 尹寂夏也头一回见到这么大颗的钻石,还是稀有的粉钻,看着就知道价值连城。 “那可不行,带着太招摇了,要是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回头还是锁保险箱里吧,等婚礼的时候再带。” 她一句无心的话,倒让傅莫骞捕捉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婚礼,我的尹儿这么急着要嫁给我了,嗯?” 在她的耳边温柔轻喃,热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脖颈,烫红了她的俏脸。 小粉拳在他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讨厌!”此刻的尹寂夏,透着热恋中女人的甜蜜娇嗔和幸福美满。 轻轻攥住她不老实的小手按在胸口,傅莫骞长臂一收,重又把女人圈回怀里。 贪婪地嗅着她发丝上好闻的花香,傅莫骞声音低柔,将一片深情毫无保留地尽数表达,“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童话婚礼,尹儿,我们一定是最幸福的那对。至于婚戒,你放心,我们再挑一对对戒平时带着,这样老婆大人满意吗?” “老婆”?是的,她没听错,他刚刚叫她“老婆”! 相处的这些时日,她以为“宝贝儿”这样的称呼已经肉麻至极,却没想,此刻,他会直白地唤她“老婆”。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好奇妙,好像漂泊已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属于它的避风港,自此,可以安安心心定下来,不用再去管外面的风吹雨打。 尹寂夏攀上傅莫骞坚实的臂膀,笑得很甜,却笑出了泪花。 “行,老公,都听你的!” “你叫我什么?”傅莫骞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的讶异,尹寂夏感同身受。 “老公!”她仰头盯着他炽热的眸子,甜甜地唤了一声,泪水却在笑容绽放的同时,止不住地滑落,是开心,是幸福,是激动。 傅莫骞低头抵上她的前额,鼻尖相碰,将两人的气息交织缠绕,就如月老的红绳,将两人紧紧牵绊,此生再不分开。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也是!” 四片唇瓣相贴,这次的傅莫骞小心翼翼,温柔至极,恨不得留住这永恒的美好。 尹寂夏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开美眸嫣然一笑,“刚才欠你一句,现在补上,老公,我愿意!” 傅莫骞像是得了特赦令,眸子紧了缩,缩了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沿着玫瑰花瓣铺就的小路,直接冲进了主卧。 柔软的chuang榻上,男人的吻密密匝匝地袭来,半点不给女人喘息的机会。 劳什子的晚礼服碍事得很,却怎么也解不开,急得男人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别扯,好贵的,我来。”尹寂夏在男人的动作变得粗鲁之时,及时出声打断了他。 拉链声音落下,尹寂夏咬了咬嘴唇,“轻点,我怕疼。” 傅莫骞已经快要爆裂,可还是隐忍着毛头小子的急躁对她温柔细语,只是嗓音变得异常暗哑了,“给我,放心!” 都不是第一次,却好像初尝jin果般甜蜜刺激。 “老婆,你,好紧!”傅莫骞进入的一刹那,深吸一口气,差点就要被逼得缴械投降。 尹寂夏眯眼皱眉,死死咬着嘴唇,唯恐发出令人羞臊的声音,“老公,你,慢点。” 而后,随着由慢到快的撞击,只听到男人不住地喟叹,“好湿,好棒!” 而女人的吟/哦声渐渐孟浪,不绝于耳,“快点,再快点!” “不行,老公,求求你,不要了,受不了了!” 午后阳光正好,照耀在交织缠绵的身影上,给浅粉色的娇躯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暖光,更叫人心神荡漾。 许是憋闷久了,傅莫骞孜孜不倦地耕耘者,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尹寂夏的身体被他折叠成各种不可思议的羞人形状,身下的被褥早已湿了一大片。 求饶半点不管用,只让他来得愈发生猛,尹寂夏就像一叶小舟,在傅莫骞主导的大海上沉沉浮浮。 一声低吼,灼热的滚烫悉数释放。 傅莫骞这才趴在尹寂夏身边,伸手拉过被褥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吻着她潮红的面颊。 又过了许久,荡漾的激情逐渐平息,傅莫骞这才抱起昏昏欲睡的尹寂夏,“去洗洗,嗯?” 脑子一片空白,身子又酸又乏,尹寂夏这时候,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不要了,你去吧,我困。” “乖,听话,我抱你去洗,洗干净了睡得才舒服。” 早没了和他争辩的力气,尹寂夏也就由得他去了,只是没想到,在浴缸里,将才偃旗息鼓的兄弟充有斗志昂扬。 “还没试过在浴缸里,尹儿,你躺着享受就好,我来。” 不等尹寂夏反抗,精虫上脑的某人又单刀直入,直捣龙潭,激起了无数水花。 嗓子已经喊哑了,尹寂夏无力地“咿咿吖吖”,闭着眼任由他肆意地挥洒汗水,一顿肆虐。 如果说十八岁那年的初尝禁果是药力作用下的食之无味,那今天,傅莫骞才算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人类最古老运动的美妙滋味。 “尹儿,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以后我们多生几个吧,然然有了伴才不寂寞。” “嗯。”女人昏昏沉沉地,只是下意识地应和。 帮她擦干抱回床上,傅莫骞拉上窗帘,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睡吧,好好休息会儿。” 一朝开禁,傅莫骞好像对她的味道格外上瘾。 只是用清水洗了洗,她身上似乎还有淡淡的香气,是花香,混着一点奶香。 睡梦中的小女人极不老实地把腿圈上了他的劲腰,手搭着他的胳膊,身子又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那饱满的小白兔就不可避免地蹭上了他的胸膛。 “轰”一下,原本有了几分睡意的男人突然头脑清明了起来,小腹一紧,昂藏的立挺又重现江湖。 想着刚才小女人已经被折腾得够呛,傅莫骞一再对自己说:“忍啊,一定要忍住!”却在女人的指尖无意掠过他的小黄豆时,彻底失了心智。 又是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洗礼,等到男人饱食餍足,女人已经昏了过去。 傅莫骞满意地勾起了唇梢,“老婆,生命在于运动,从今天开始。” -本章完结- 第九十八章 你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尹寂夏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要不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唤,兴许还能继续睡下去。 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是半夜了吗? 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心里大呼不好。都快八点了,还得接然然呢! 想要赶紧坐起身,可骨节就像散了架似的,半点使不上劲,腰酸背痛的滋味都快挤下她的眼泪来了。 傅莫骞,你这个衣冠禽/兽,十天半个月都别想再碰我了,别想! 挣扎着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双脚刚沾地,腿下一软,差点没摔个倒栽葱,扶着床才勉强把自己撑住。 尹寂夏恨得咬牙切齿,傅莫骞,你就当和尚去吧,当和尚! 惦记着孩子,她还是扶着墙,硬撑着一点点往门口挪。 卧室门一打开,外面光线晦暗不明,可墙上星星点点的影子看得尹寂夏顿时傻了眼。 是傅莫骞,带着然然用迷你投影仪在播放幻灯片,那影子,便是月色星尘,在墙面上绘就了一副静宁和谐的夜空图。 听到动静,两人不约而同循声望来。 “你醒了,饿了吧,我给你热饭菜。”傅莫骞倒是神清气爽,一点没有运动过后的疲惫乏力。 尹翩然一脸兴奋,举着投影仪显摆似的在尹寂夏跟前晃了晃,“妈妈你看,爸爸带我种星星!” 原来,是他把孩子接了回来,连晚饭都吃好了。 “开灯吧然然,妈妈饿了。”傅莫骞揉了揉孩子的头顶,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 尹翩然扁着个小嘴有些不乐意,可还是无奈地妥协了,“还想再玩一会儿,哎,好吧,妈妈吃饭吧。” “要不你去房里玩,再玩半个小时,我们就该洗澡睡觉了。” “好嘞,爸爸最好了,爸爸我爱你!” 一声响亮的“啵”,然然踮起脚尖搂着傅莫骞的脖子在他的面颊上落下轻轻一吻,捧着投影仪屁颠屁颠跑进了房间,看那脸上乐开花的样子,估计美得都快冒鼻涕泡了。 “慢点跑别摔着,房里开盏台灯!”傅莫骞望着孩子的背影不忘细心叮嘱着,看得尹寂夏顿时就傻了眼。 然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患了病的孩子,难不成他的病,好了? 还有这爷儿俩,几时关系这么铁了,自己不过睡了一觉,难不成然然就被他收买了? 见孩子的房门阖上,傅莫骞打开大灯,大步上前,一把将尹寂夏打横抱起。 “哎,你干什么?”尹寂夏不明所以,惊讶地看着他。 “别告诉我你还迈得动腿。” 无需言明,他得意洋洋的神色,暧昧羞人的语调已经叫尹寂夏直接臊红了脸。 “讨厌,流/氓。” “嗯,多谢老婆夸奖,这可是你的专属福利,我不介意多发几次,答应我,生个足球队给然然作伴。” 说话的功夫,傅莫骞已经把尹寂夏抱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想都别想!”尹寂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个什么,从今天起,你,禁/欲,不然我们就分房睡!” 傅莫骞哭丧着脸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别介呀,老婆,你真舍得啊,这么大的事儿,要不咱们开个家庭会议商量一下,问问大家的意见?” “……”家庭会议是个什么鬼,这样羞人的事情,难不成还要征询然然的意见? 傅莫骞并不急着起身,反倒将尹寂夏压在身下,大手不老实地油走了起来。 “这样吧,我们大家投票,要我禁/欲,我反对!” 顿了顿,傅莫骞身子向上一顶,尹寂夏清楚感觉到了那硕大的一只死死抵着她。 “我的好兄弟也说了,反对!” 睁大眼睛略微惊恐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下午才要了3次,不会这会儿又来吧,他还真是,jing虫上脑,也不怕那啥尽而亡? 下意识地身子一缩,不偏不倚将傅莫骞的大手夹在了腿根。 他的手指只是轻轻地蹭了几下,幽谷中便吐出了一抹清泉。 傅莫骞得意地勾起唇梢一脸坏笑,“你湿了,妹妹也投了反对票,三比一,老婆,抱歉,你输了,提议不通过。” “傅莫骞!”尹寂夏的粉面因为恼怒羞臊染上了一层红晕,“下。。。。。。”下/流、无耻,臭不要脸! 不等她骂出口,声音尽数吞没在傅莫骞纠缠的唇齿间。 “想要我在下面,没问题,下次,换你来,老婆,辛苦了!” 没脸没皮的一句挑逗,直接叫尹寂夏吐血。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看上的哪是什么妖孽,分明就是衣冠qin兽啊,随时随地都可以发qing的qin兽! 又戏弄了她半晌,直到尹寂夏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傅莫骞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我去给你热菜,马上有。” 身上的重压一下子消失,尹寂夏长出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小小的不甘,甚至在期待他把刚才未尽的事宜完成。 到底怎么回事,脑子里胡乱想些什么,他疯了,她也跟着魔怔了吗? 晃了晃脑袋,尹寂夏拍拍脸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尹寂夏,你已经是当妈的人了,不要搞得跟chun心荡漾的小姑娘似的,淡定,一定要淡定! 喷香的饭菜端到了茶几上,简单的四菜一汤,也被做出了满汉全席的色香味俱全。大厨不愧是大厨,妥妥的高逼格呀! “我喂你。”傅莫骞二话不说在旁边坐了下来。 “我又不是不长手,自己来。” 尹寂夏可没那么娇气,要他喂,叫然然看到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累了一下午,乖,听话,让为夫伺候你。” 傅莫骞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头却在盘算,不能把她给折腾怕了,要实在不行,借她的手帮着解决也不赖。尹儿,现在好好休息,回头手该酸了。 见识过他的软磨硬泡说一不二,这会儿又累又饿,尹寂夏也不想和他多做争辩,乖乖服了软。 “多吃点腰花,我处理得很干净,保证没味儿。” “再吃块儿山药,滋阴补肾最好了。” “这乌骨鸡汤我炖了三个小时呢,可营养了!” 傅莫骞手上喂着她,嘴里念念有词。 尹寂夏算是听出来了,这是要给她大补啊! “不吃了!”傲娇地把脸一扭,尹寂夏一脸不高兴。 傅莫骞捧着她的小脸转向自己,可那一双微眯的凤眸却还是倔强地瞥向别处,故意不看他。 “怎么了宝贝儿,怎么生气了?” 老婆吼一吼,老公也要抖三抖,可不希望突然的生气,断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你这是把我喂饱了回头好继续欺负是吧!我又不是你的xing奴,我不干,晚上你睡沙发!” “好嘛好嘛,别生气了,这样,以后我们约法三章,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强求,行了吧!” 傅莫骞有眼力劲儿得很,这时候,才不会傻乎乎地火上浇油和她过多争辩。 先安抚了她,至于晚上,长夜漫漫,就由不得她了。 “你说的?”尹寂夏有些迟疑地打量着傅莫骞,“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孩童时弱智兮兮的游戏,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在他们之间上演,却好像吃了蜜糖,渗出了丝丝的甜。 收拾碗筷自然也不劳尹寂夏动手。 傅莫骞妥妥地搞定,又给然然洗漱,直到孩子睡着,才关上门悄悄退了出来。 尹寂夏突然觉得,有他在,好像自己真成了慈禧太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万事无忧了。 这样的依赖,真的好吗? 感性冒着粉红的泡泡甜得快要把自己淹死,理性却在不停地捶打着自己,“尹寂夏,这样下去,如果有一天,离开了他,你该怎么活?” 两个小人不停地在脑海里争斗,尹寂夏头脑发胀,索性拿沙发靠垫捂住了脸,直直地仰面躺倒,“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傅莫骞一出来,看到的就是尹寂夏鸵鸟般埋在沙发里的一幕。 “怎么了,累了,我抱你回房休息吧。” 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蒙在尹寂夏脸上的靠垫,她的小脸已经被憋成了绛红色,美眸里泛着少许的晶莹,极尽委屈的样子一下就把傅莫骞的心肝揪疼了。 “怎么了尹儿,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刚才吃饭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又哭上了?他明明是疼她爱她,可半点没有欺负她呀! “莫骞,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以后,尹寂夏比以前更患得患失,就好像这从天而降的幸福是偷来的似的,唯恐被别人发现随时收了回去。 “说什么呢,傻瓜!”傅莫骞揉了揉她的头顶,“我抱你回房吧,累了早点休息。” 躺在那张kingzize的大chuang上,尹寂夏压根没有睡意。 下午已经睡饱了,这会儿精神正足。 “莫骞,你给我讲故事吧,然然每次睡不着,我都是这样给他讲的,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尹寂夏的脑袋窝在傅莫骞怀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满心期盼。 小女人孩子气的模样逗得傅莫骞咯咯直乐,忍不住在她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请问你几岁了,两岁,还是三岁,比然然还小不成?” “哎呀,你就讲一个嘛好不好,那,就讲这个,照着念总会吧!” 尹寂夏拿着床头的杂志塞到了傅莫骞怀里,“讲吧!”身子往下一滑,泥鳅似的钻进了被窝,闭上眼睛静心聆听。 傅莫骞清了清嗓子,翻开杂志扫了一眼,还是放了下来,捂着嘴轻咳了两声,面色有些怪怪的,“那个老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啊,你求婚的日子啊,以后我们又多了一个纪念日哦!” 尹寂夏眼睛也不睁,窝在柔软的chuang榻里舒服极了。 傅莫骞轻叹一声,眸底掠过一丝失落,“还有呢?” “还有?”尹寂夏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啊,心心念念了许久,还给他准备了生日蛋糕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蛋糕!对了,下午没去烘培店,昨天就准备好的蛋糕也没拿回来,怎么办? “老公,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马上!” 匆忙挑了条连衣裙套上,尹寂夏抓了包就往门外冲,看得傅莫骞目瞪口呆。 大晚上的,她风风火火地要去哪儿? 拨通了保镖的电话,“太太下楼了,你们赶紧跟上,保护好她。” 这边,尹寂夏出了门就赶紧给夏芸去电话。 烘培店这时候也不知道打烊了没有,夏芸,一定要帮帮忙,让我拿到蛋糕啊! 一直到铃声自动挂断,那边也没有半点回应。 尹寂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招手打了车,直奔烘培店。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打烊啊,千万不要! 这会儿恐怕是晚了,连上帝都会周公去了,尹寂夏的虔诚祈祷半点没有入得他老人家的耳。 看着不复闪亮的招牌和紧闭的卷闸门,尹寂夏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 筹划了这么久,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怎么会这样? “小姐,到了,二十八块。”司机还要赶着拉活儿做生意,见她一直赖在车上不下去,开口催促道。 不行,过生日,没有蛋糕哪成? 想起CBD那边有一家知名的甜品店,上次逛街,他好像也很中意那家的口味,这个点,应该还没打烊。 “师傅,去CBD。”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尹寂夏暗自庆幸起自己的好运来。 大的生日蛋糕一早就卖光了,还剩下几个慕斯小方块。 他不爱吃甜食,蛋糕也就是意思一下吧,这个,也行。 挑了一个巧克力的,一个草莓的,红与黑,颜色配得正好。 又厚着脸皮向店家要了生日蜡烛,走出甜品店,尹寂夏长长舒了一口气。 “师傅,去壹号皇庭。” 大晚上的被拉着绕城溜了一圈,还是个小美女,接了那么大的单子,师傅乐得咧起了嘴。 “姑娘,这是给男朋友过生日吗,这么有心,晚上出来找蛋糕啊,你男朋友真幸福!” 尹寂夏看着怀里的蛋糕盒子一阵窃喜,“是我老公啦!” 他求了婚,也改了口,在尹寂夏的心里,傅莫骞已经是她的老公,并不差那一张证书一场婚礼。 “呦,看不出啊,你这么年轻,都结婚啦?” 尹寂夏一个劲儿傻笑,心情也是格外明朗,“这有什么呀,我儿子都3岁了!”不遮不掩,透着一股子自豪。 “啊?”司机长大的嘴巴都能吞下整颗鸡蛋了,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再三打量尹寂夏。 这姑娘瞧着也就二十上下吧,孩子都有了,还住在壹号皇庭那样的豪宅里,该不会是,被老板阔少包养的小情人吧! 之前对尹寂夏的好感突然湮灭殆尽,司机师傅只是专注地开车,半点不想再搭理这样不知自爱的女孩儿。 下了车,尹寂夏突然想起来,过生日没有长寿面怎么行? 家里没有食材,看着小区门口的便利商店,尹寂夏灵机一动,就拿方便面代替呗! 傅莫骞不吃辣,兼顾他的口味,她挑了两包鲜虾鱼板面,结账的时候,却又舍弃了一包。 两个人头靠头吃一碗面,这才像是情侣间该有的样子吧。 嘻嘻嘻,今天,一定要让他快快乐乐过个难忘的生日! 回到公寓,傅莫骞正站在门口翘首期盼。 “你怎么站这儿啊,等了很久吗?” 看他傻乎乎在门口的样子,尹寂夏心里一暖,给了他一个爱的抱抱。 “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回来就好,赶紧进去吧!” 放下蛋糕,尹寂夏冲进厨房把面泡上,半点不肯要傅莫骞动手。 “老公,对不起呢,今年的生日寒酸了些,明年,我一定给你补一个热闹的Party!” “只要你在身边,怎么都好!” 点上蜡烛,关掉大灯,对着小小的慕斯蛋糕,傅莫骞郑重许愿,希望可以和尹寂夏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你许了什么愿啊?”尹寂夏缠着他,就想知道他的愿望里有她吗,她可以帮着实现吗? “给我生个足球队。”傅莫骞眉眼弯弯地打趣道。 尹寂夏又好气又好笑,“切,想得美,这个愿望不算!” 傅莫骞把小女人捞到了怀里,“这个不算,不过愿望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尹寂夏想了想,也是,“嗯,那我们吃面吧,长寿面,长命百岁。” “嗯,长长久久。” “是不是还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傅莫骞吭哧一声乐呵了出来。 这个丫头,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啥,有这样给老公送生日祝福的嘛! “你笑什么呀,生日祝福,翻来覆去不就这么几句嘛,非要跟‘长’扯上关系,难不成要我祝你尺寸更长,时间更久?” 尹寂夏一句戏言倒是提醒了傅莫骞,一脸严肃地点头称是,“这个,可以有,还要常做,呵呵呵,又多了一‘长’!” “流/氓!” 两人头靠头吃一碗面,尹寂夏这才想起来,傅莫骞不是一向有洁癖嘛,什么时候开始,不厌嫌她的口水了? 想故意做弄他,尹寂夏一惊一乍地叫嚷道:“呀,老公,不好意思,要你吃我的口水了!” 傅莫骞看着挂着汤汁的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认识你的第一天就尝过了,怕啥!” 认识的第一天? 是呀,尹寂夏这才想起来,那天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喷了他一脸的汤汁,自然也把口水沾到了他脸上。 “老婆,教你个吃面的新法子!” 不等尹寂夏反应过来,傅莫骞已经低头覆上了她的唇,大舌一搅,她含着的爽滑面条便悉数被他收归已有。 砸吧砸吧嘴,傅莫骞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面条,更有味道。” 气氛正浓,尹寂夏心血来潮,难免俗套地问了一句,“老公,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傅莫骞一愣,什么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女孩儿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是说不出的熟悉。难道,在电梯里,已经对她一见倾心? 才不想让她得意嘚瑟嘞,傅莫骞摊开手,故作深沉,“要我回答,拿礼物来换。” 匆忙之间,她上哪儿准备礼物去,傅莫骞这个老狐狸,就是想声东击西,模糊焦点。 尹寂夏并不气馁,拍了拍他的肩,“坐这儿等着。” 看着他兴冲冲进了房间,傅莫骞伸长了脖子满心期待,难倒这个丫头还会变魔术,临时变出一份礼物来? 不过三五分钟,尹寂夏推门出来,傅莫骞只瞧了一眼,小腹一紧,流下了两行鼻血。 尹寂夏穿着那件紫色的礼服,又在脖子里用粉色丝巾系了个蝴蝶结,“把我自己送给你,老公,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冲上去将她打横抱起,傅莫骞的声音都在抑制不住颤抖,“老婆,你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本章完结- 第九十九章 失踪 其实,尹寂夏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瞥见了那件淡紫色礼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一二。 礼服刚被夏芸完璧归赵的时候,傅莫骞并没有在意,这会儿看到尹寂夏穿上身的效果,才暗自庆幸。 还好发现得早,没有让夏芸那个死丫头钻了空子,不然穿着这样的礼服出席宴会,岂不是叫他的老婆被别人看光光,莫名多出无数的情敌来? 老婆的美好,自然只有他一个人独享,其他人,想都别想。 “礼物收到了,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尹寂夏窝在傅莫骞的臂弯里,看着视线灼热的某人还不忘扭捏较真一下。 “只是收到礼物,还没拆开验看,不算。不过老婆,可以满足你一个小小的愿望,换你在上面,这次,由你开始。” 傅莫骞仰面躺到在chuang上,抱着尹寂夏分开两腿骑坐在他的胯上。 “你,你。。。。。。”尹寂夏气得说不出话来,无耻无下限,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吧! “放我下去!”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才不会跟着瞎起哄。 傅莫骞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柔声细语地好言哄骗,“老婆,今天是我生日,多少总要发点福利吧!” 尹寂夏懒得搭理他,“蛋糕也吃过了,长寿面也没少,你还想怎么样,做人,别太贪心!” “可是我没饱啊,是不是该上点宵夜慰劳一下。” 傅莫骞一边说着,一边拽过尹寂夏的小手覆在了擎天沉木之上。 “啊!”尹寂夏尖叫一声,吓得直往后缩,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傅莫骞的大手就像钳子,牢牢夹住了她的腕子,动弹不得。 “老婆,乖,跟我一起拆礼物,相信你,一定会满意的。” 第二天,等到尹寂夏昏昏沉沉地醒来,傅莫骞却没了踪迹。 摸了摸身边的床榻,已经凉透,他应该早就起来了吧。 这个男人也不知是喝了鹿血还是吃了牛bian,精力好得过头,折腾到后半夜才放她休息,现在想来,仍叫尹寂夏心有余悸。 明明想好了要死守底线不让他得逞的,怎叫他三言两语一哄,就缴械投降了呢? 尹寂夏有些鄙视起自己的软弱摇摆来。 浅紫色的礼服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要不是男人心血来潮,觉得这样更有朦胧的美感,叫他愈发渴望,或许这礼服,也早已成了一堆破布罢了。 硬撑着下床,却没想脚下一软,直接栽倒了下来。 “哎呦!”一声闷响,尹寂夏下巴磕到了地板上,砸得生疼。 这个傅莫骞,都赖他,吃饱了就跑,这会儿也不知哪儿逍遥去了,都不来搀她一把,真是该死。 揉了揉下巴,尹寂夏撑着爬起来洗漱,在穿衣镜前犯了愁。 脖颈上显眼的草莓印,得穿高领毛衣才能挡得住,可这个天,这样穿出去不被人当成傻子才怪。 想了想,还是选了条长袖的连衣裙,又拿起薄纱巾密密实实围了两圈,将就着遮住脖颈,看着也不那么变扭。 哎,傅莫骞,可被你害惨了。 出了房间,就听见隔壁书房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他应该在家的吧。 从虚掩的房门望进去,傅莫骞正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好像是在开视频会议。 见尹寂夏走进来,他摆摆手,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会儿。 茶几上是今早送来的报纸,大幅标题映入眼帘。 “金融新贵J&T高调进入中国市场,神秘总裁为护妻大打出手。” 内容大致是说昨天本是J&T成功收购蓝宇股份的庆功宴,总裁妻子却意外受到了骚扰惊吓,总裁及时发现,护住妻子,有能力又顾家,是好男人的典范。 “噗!”看着这篇高帽子戳破天际的报道,尹寂夏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记得昨天临走的时候,傅莫骞交待简初晨要招呼好媒体朋友,处理好宴会的事情,这个简初晨还真是给力,把老板捧上了天,只怕连他自己都不认得媒体笔下的这个“好男人”了吧! 不过蓝宇科技,尹寂夏倒是耳熟能详。 这是新兴的互联网公司,听说正准备上市,风头正劲,怎么会被收购呢? 至于J&T,这又是一家什么公司,傅莫骞怎么会成了公司的总裁呢? 脑子里的疑问久久盘旋不去,傅莫骞说了句“就这样办”,便结束了视频通话。 “睡醒了,想什么呢,皱着眉头小心长皱纹。” 傅莫骞想挑起尹寂夏的下颌,指尖刚碰到,尹寂夏便倒吸一口冷气,“嘶,疼!” 看着不像装的,傅莫骞慌了神,“怎么了,我昨晚上没咬你的下巴呀,怎么会。。。。。。” “摔的!”尹寂夏低下头,没好气地回道。 傅莫骞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一脸谄媚地挨着她坐下,“对不起嘛老婆,以后等你醒了我再离开,保证不让你落单。” “傅莫骞!”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怎么这么会模糊焦点,“以后约法三章,晚上限额一次,一周不超过两次,不许多要!” 尹寂夏真是被他弄怕了,这个傅莫骞,简直就是匹zhong马,都不知道累的吗? “好了老婆,不生气了哈,告诉我,刚才什么事让你眉头皱成这样,让为夫替你排忧解难呗!” 看他笑嘻嘻的模样,尹寂夏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J&T的总裁?” “嗯。”傅莫骞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收购了蓝宇科技?” “嗯。” “昨天是庆功宴?” “嗯。” “那你怎么不说清楚,弄得我以为那宴会是。。。。。。”尹寂夏咬了咬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昨天是你的生日宴会,你特意安排了向我求婚来的,哎,白感动一场,不过是公事罢了。 “宴会是什么?”傅莫骞见她欲言又止,已经猜到了大概,可还是想故意逗弄她一番。 尹寂夏有些恼了,总不能直白地说出来,以为那宴会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吧。 “哎呀,不说了,烦死了,吃饭去!” 傅莫骞把想要起身的小女人又拉了回来,俯身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里,嗅着醉心的女儿香,“老婆,再等等,我会把整个世界拱手奉上。” 午饭当然还是傅莫骞亲自下厨制作的丰盛营养餐。 他能吃上肉了,也不能亏待了尹寂夏,总得给她好好补一补,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好。 对女人而言,“胖”和“老”一样,都是可以叫她们瞬间黑脸的禁忌词汇。 “傅莫骞,昨天才跟我求婚,今天就想把我养胖,是不是只要我胖起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嫌弃我,出去找女人?一定是后悔跟我求婚了,一定是的!” 女人霸道起来,那蛮不讲理的神逻辑足以叫男人崩溃。 傅莫骞一脸无辜地瞧着那张拧巴起来的小脸,无奈地抓着耳垂做求饶状,“老婆,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确实存了点私心,这不是丰腴一点,手感更好吗,我就是想。。。。。。” “傅莫骞!”一声狮吼打断了他的话,“34D还喂不饱你吗,还想怎样,你就是故意找茬,你就是嫌弃我!” 。。。。。。 有一种感情,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有一种喜爱,叫做你是我甜蜜的负担。 热热闹闹地吃了午饭,傅莫骞收拾好厨房推门进来,尹寂夏正扒在电脑上聚精会神。 “招聘网站,你这是要找工作?” “嗯,浪费时间,无异于浪费生命,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尹寂夏一脸严肃。 歇了大半个月,脑袋都快生锈了,是时候找点事情做做,重新唤回昂扬的斗志才好。 “我以为你已经够累了,没有精力再回职场拼杀的,看来,是我的努力还不够。” 傅莫骞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从背后环抱住了尹寂夏,大手触碰到绵软,便开始不老实地油走了起来。 “讨厌!”尹寂夏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我在很认真地找工作呢,别打岔!” 傅莫骞并不理会,面颊贴上了她的发丝,小狗似的在她耳边轻嗅着,慢慢含住了她的耳珠用舌尖轻触把玩,指尖一遍遍描绘着怀中软玉的轮廓,“我也是很认真的,老婆,饱暖思yin欲,这么美好的午后,总要做做运动,不能辜负了才好。” 虽然有言在先,不能用强的,可只要傅莫骞想,总有办法将她扑倒。 她的每一处敏感点他都了若指掌,想要煽风点火,简直易如反掌。 一个小时后,男人活力四射,目光炯炯有神,女人却像干涸的死鱼,半点没了生气。 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工作的事情别烦心了,你要不想在家呆着,就到我公司来,总裁秘书虚席以待,非你莫属。” “不要。”女人残存的清醒叫她立马拒绝了这份美差。 开玩笑,天天在他身边跟着,还不被吃干抹净,榨干最后一滴。 再说那是公司,尹寂夏可不希望丢脸丢到那儿去,叫员工以为她是妲己投胎,拐跑了她们的高冷总裁。 “给你两个选择,一,在家陪我,二,去公司陪我,其它的想都别想。”温存过后,男人瞬间霸道总裁上身,真是提起裤子就变脸,没心没肝没肺。 其实,把她拖在医院这么久,一来是为了躲避夏婉事件持续发酵对她的负面影响,好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二来,就是想方设法把她留在身边,省得她再被别的男人惦记上。 万一又碰上个张俊青、李俊青,傅莫骞就整天忙着当消防队员灭火吧,这样的风险太大,他可冒不起。 唯有将小女人时时刻刻掌控在眼皮子底下,他才安心。 “傅莫骞,你霸道!”尹寂夏用尽全身力气,抓过枕头向他砸去。 傅莫骞拿手一挡,勾起唇梢露出了痞痞的坏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爱的不就是我的霸道吗?” 爽朗的笑声飘向了洗手间,尹寂夏彻底无语了。 他说得不错,霸道的男人确实叫人着迷,可太过霸道了,也不是每一个女孩儿都受得起的。 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响起,尹寂夏急得直挠头皮。 到底该怎么办,真的不想跟他去公司,一定要赶快想出办法来才好。 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英文书,在医院的时候,他还不敢放肆地在她身上找乐子索欢,每天临睡前,都会拿起书翻上几页。 同传是尹寂夏的梦想,学业荒废了那么久,何不趁着这个机遇,重拾起来。 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傅莫骞神清气爽地出来,尹寂夏乖乖地躺在床上,是难得低眉顺眼地温顺。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告诉过你了,就那两条路可选,没有第三条。” 一看小女人的样子,就知道是有求于他,除了工作,傅莫骞也想不出其它由头。 尹寂夏嘻嘻哈哈哈眯起了眼睛笑得谄媚,“总裁老公赚那么多,也不差我每月几千块钱,老公,如果我想去学同传,暂时先不工作,你愿意赞助我不?” 傅莫骞一愣,没想到她真的给出了第三种选择。 “嗯,当然可以。” 尹寂夏乐得都快要上天,主动搂住傅莫骞的脖子送上轻轻一吻,“老公你真好!” 开心了不足三秒,傅莫骞冷冷地说道:“司俊青介绍的老师不行。” “啊?为什么不行?” 尹寂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吴教授可是同传领域的权威,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当她的学生,凭什么傅莫骞一句话,就把她的大好机会断送了! “你放心,老师我会再帮你找,等我安排就好。” 一个下午,小女人都闷闷不乐。 傅莫骞知道她在气什么,却故意不去哄她。 不想再叫司俊青有机可乘,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虽然知道这样有些霸道得过头,可原则就是原则,半点不能让,总得要叫她清楚知道他的底线才好。 她一唉声叹气,他也没了工作的心情。 “要不叫穆青青来陪你出去逛逛散散心?”傅莫骞难得愿意割爱,把老婆借给别人,虽然,是她的闺蜜。 “青青上班呢,哪有时间。你离了鸿远,难不成人事部还会听你的给她放大假?” 尹寂夏知道,被迫离开鸿远,说得好听,是引咎辞职,说得不好听,就是被傅承儒扫地出门,傅莫骞心里多少会有些变捏。 这就好像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每提及一下,便又扎进去几分。 以前闭口不提,可今天,谁让他蛮不讲理惹她生气,她偏要提,怎么刺激他怎么来! 果不其然,听到“鸿远”,傅莫骞的眉心颤了下,可也只是一瞬而过。 深吸一口气,傅莫骞挑眉看着尹寂夏,语气淡淡,“她辞职了,或许这时候,正是需要你这样的好朋友开导安慰。” “啊?辞职?” 尹寂夏张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前两天和她通电话还好好的呀,怎么突然辞职了? 上次在员工食堂和那些乱嚼舌根的大打出手,尹寂夏以为她们会被辞退的。 那时候都没有,珍惜这份工作得要命,现在怎么会突然说辞职就辞职呢? “她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辞职呢?”尹寂夏下意识地问道。 长叹一声,傅莫骞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这你就要去问她了。 好好开导开导她,然然我去接,你就别担心了。 让司机跟着,别太晚回来,不许喝酒!” 尹寂夏看出了他的有所隐瞒,知道他不想说,再问也是白搭,索性不跟他耗时间,直接去问穆青青得了。 出了壹号皇庭,尹寂夏赶紧给穆青青去电话。 播了无数次,回答的始终只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自打穆青青用上手机以来,就从来不曾关机过,这样的情况,太不寻常了,穆青青,你到底怎么了? 急吼吼地冲到穆青青家,尹寂夏敲了半天门,压根没人应,这下彻底慌了。 脑海里不停盘旋着穆青青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这丫头,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吧! 看看身后人高马大的保镖,尹寂夏病急乱投医,“能把门撞开吗?” 保镖们面面相觑,“太太,要是一般的小木门可以,可这钢铁的防盗门。。。。。。”要想把这门撞开,估计保镖自己都得撞成肉泥了吧! 那怎么办,穆青青不接电话,家门又进不去,生死不明的,尹寂夏被架在海巫的柴堆上都没这么慌乱过,这会儿全然没了主意。 “太太,找个开锁的来试试吧。”保镖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穆青青的家安在老小区,楼道里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倒是不少。 一通电话喊来了锁匠,核实过尹寂夏的身份,锁匠开始干活儿,还不忘安慰她两句,“姑娘别急,兴许你朋友没事呢!” 尹寂夏也不断告诉自己,别急,千万别急,穆青青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可做事有分寸得很,一定不会想不开叫大家伤心的。 不出三分钟,嘎哒一声,门锁打开,尹寂夏箭似的冲了进去。 “青青,青青,你在哪儿,我来了!” 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家里一个人影子也没看到,不过干净整洁,倒是没有凌乱或打斗的痕迹。 尹寂夏跑到卧室打开衣柜查看了起来,穆青青的那只Kitty旅行箱不见了,那是她们一起买的,每次出远门,穆青青都会带着它。 青青是个粉红控,尤其钟爱Hello Kitty,从手机壳到水杯、睡衣,她的生活里,到处都是粉红小猫的影子。 突然辞职,又突然离开,穆青青能去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边一无所获,尹寂夏赶紧拨通了傅莫骞的电话。 当初她逃回鹿港小镇,傅莫骞都能轻易找到她,这回就应该能找到穆青青。尹寂夏相信,找人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电话那头,听说穆青青不见了,傅莫骞楞了一下才回答说好,会帮着她找。 尹寂夏心里的疑问陡然扩大,“莫骞,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青青为什么突然辞职,又为什么要离开,告诉我!” 傅莫骞沉默了几秒,才叹口气说道:“哎,你先回来吧,回来再说。” -本章完结- 第一百章 丑闻 第一百章丑闻    回到壹号皇庭,一开门就被浓重的烟味呛了个半死。 皱着眉头以手为扇,尹寂夏硬着头皮往里走。 沙发上端坐的身影叫她一愣,不光傅莫骞在,白绍光和莫盛达也来了,都夹着烟吞云吐雾,明显能感受到气氛的沉重。 见尹寂夏回来了,傅莫骞急忙灭了烟迎了上去,“老婆辛苦了,过来坐。” 尹寂夏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穆青青的失踪跟白绍光和莫盛达有关,亦或者,他们是来帮着找人的? 莫盛达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白绍光,半点没有要跟尹寂夏打招呼的意思。 白绍光一个劲儿揉着头顶的发丝,帅气有型的头发都被他揉成了鸡窝。 细看之下,尹寂夏这才发现,白绍光面容憔悴,眼袋青黑,胡渣冒出来好长,邋遢的样子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似的,半点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这是怎么了? “青青不见了。”尹寂夏率先打破了沉默,视线在白绍光和莫盛达之间来回扫着,最后,还是沉沉地定在了白绍光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尹寂夏此言一出,白绍光的肩头轻颤了下,收紧拳头狠敲了两下脑门,像是责罚自己似的。 “对不起,我,我和青青,意外,真的是意外。” 白绍光脑袋耷拉着,半点不敢和尹寂夏对视。 穆青青是她最好的闺蜜,却和他酒后滚了床单,估计尹寂夏这会儿,心里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n遍吧! 一句不甚明了的话,却如当头棒喝,重重地砸在了尹寂夏的心坎上。 穆青青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还时不时开开huang腔,甚至豪迈地拿着岛国动作片来邀她一起欣赏,可尹寂夏知道,她打心眼里是个保守的好姑娘,到现在还是白纸一张。 白绍光就这样稀里糊涂要了她的第一次,穆青青这辈子,算是毁在他手里了! 莫盛达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直死死攥着拳隐忍着怒气,指节都泛了白。 看到白绍光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横眉怒目冲上去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 “白绍光你特妈混蛋,青青那么好的姑娘,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白绍光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了一丝鲜红。 莫盛达常年对付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出手的力量自然了得。 可这次面对白绍光,许是真心气急了,半点没有手下留情。 白绍光啐出了一口血污,抬起胳膊在嘴角上胡乱一抹,依旧跪在那儿一动不动,低着头面色戚戚地又道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现在,真心实意地道歉能换穆青青安然无恙地回来,叫他在这儿跪一辈子都心甘情愿。 “放你丫狗屁,现在道歉顶个屁用,有本事就把青青带回来,敢做不敢当,孬种!” 莫盛达火力全开,半点不顾及形象,肆无忌惮地飙起了脏口。 白绍光整日流连花丛中,莫盛达这个做大哥的从来都不曾管过。 他知道,二弟有自己的原则,什么样的女孩儿能碰,什么样的女孩儿招惹不得,他心里有把尺,心知肚明、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儿,他心尖儿上的挚宝,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二弟染指。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二弟这回,是错得离谱了! 抡起胳膊又是一拳,呼呼的风声掠过,白绍光重重地闭上了眼,眼底湿了一片,“大哥,我该死,你有气只管朝我撒,对不起。” 拳头定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是傅莫骞,及时出手攥住了莫盛达的胳膊,“大哥,当务之急,是赶紧先把人找到。 绍光已经知错了,等穆青青回来,要打要罚,我们回头再慢慢跟他清算。” 莫盛达紧咬后槽牙,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火车站、汽车站、机场我都查过了,没有她的半点踪迹,青青难不成插上翅膀会飞? 都是你,都是这个混小子干的好事! 我告诉你白绍光,青青要是少一根头发,别怪我不顾念兄弟情分,叫你死无全尸!” “大哥,别生气了,消消火,穆青青机灵得很,一定不会有事的。 现在暂时找不着她,不过是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一时难以接受躲着大家罢了,等到她平静下来,一定会重回我们的视线的。” 傅莫骞不遗余力地安慰着,这时候,千万不能自己人窝里斗,乱了阵脚。 尹寂夏一直坐在旁边凝眉沉思,思量着穆青青可能去的一切地方。 “青青的家乡去过吗,她会不会是回了老家?” 三人皆是一愣。 莫盛达想了想,直摇头。 “应该不是。 要是回老家,一定会搭乘公共交通,我就能顺藤摸瓜查到。 现在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我怀疑,她是不是学那些穷游的背包客,搭顺风车离开了樊城。 如果真是这样,那几乎就是无迹可寻,想要找到她,简直是大海捞针了。” 莫盛达的分析叫大家心中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那点希望之火重又黯淡了下去,气氛重新陷入沉闷的死寂。 傅莫骞倒是不那么悲观,“就算搭顺风车,穆青青出门在外,总不可能露宿街头的。 只要她住宿,身份证登记就会留下线索。 我们一边出去找,一边盯着身份证信息守株待兔,一定可以找到她。” “可要是民宿或是不那么正规的小旅馆,身份证登记就是形同虚设,我们还是查不到啊!”尹寂夏难得聪明了起来。 白绍光撑着沙发悠悠地站起身,猩红的眸子突然变得执着而坚定,“不管怎么样,哪怕把地球翻个遍,我也一定会把她找出来。 既然目前没有其他线索,那我就先去她的家乡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青青的家乡很偏远,在山区,听说连个直达车都没有的。”尹寂夏提醒道。 白绍光已经铁了心,目光如炬,“就算是华山蜀道,我也要走一趟去试试。 大哥,时间不能重来,没法把青青完璧归赵还给你,可我保证,一定尽力把她找回来。 到时候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青青。” 莫盛达挥挥手,半点不想搭理他。 只在心里不住地默念,“青青,你去了哪儿,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 鸿远集团总裁办,傅承儒一掌落下,遮住了报纸上那刺眼的照片。 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洒了他一身金黄,连带着泛白的鬓角都染上了一层暖色,可即便是这样,也化不开他眉眼间的厉色和那嘴角边的寒。 “都查清楚了吗?”男人声如洪钟,是多年商场上杀伐决断历练出的面不改色。 助理毕恭毕敬站立桌前,微微颔首递上了文件夹,“都查清楚了。这个j&t是两年前在美国注册的,之前一直很低调。 在美国虽然动作不少,可收购的都是些不入眼的二流公司,也就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没想到刚刚进入中国市场,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是……” 助理还在喋喋不休地汇报着,傅承儒大手一摆,直接打断了他。 “别跟我废话,结论!” 助理深吸一口气,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最近收购鸿远股票的,还不确定到底是谁,不过这个j&t总裁,确实是少爷,哦不,是傅莫骞。” 傅承儒的手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崭新的一份报纸,转眼就让他揉成了皱皱巴巴的破纸团。 “这个逆子,我非掐死他不可!” 同样错愕的,还有司媛媛。 闲暇的时候随手翻阅报纸,那刺眼的照片和惊悚的标题叫她再也无法淡定了。 只是模糊的侧脸,可司媛媛一眼就认出来了,扭打在一起的不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孝顺侄子吗,怎么好好的动上手了? 那狗血标题也不知是哪个没心肝的编辑起的,足够博眼球,也足够叫司媛媛吐血--《豪门内斗,鸿远太子爷横刀夺嫂,与表哥大打出手》。 编辑似乎对两家知根知底,言辞凿凿地说太子爷看上了表哥养在外面的小三,公然带着同进同出,并有将小三扶为自己正室之意。表哥不服,在宴会上捉歼成双,与太子爷大打出手。 下面还配了好几张小图,那穿着长裙和傅莫骞相拥的女人,分明就是尹寂夏。 “孽缘,孽缘啊,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司媛媛气得捶胸顿足。 听信了两个小辈的鬼话,以为尹寂夏和司俊青是清清白白的,今天这样一看,夏婉的话,外面的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亏她一直把尹寂夏当成儿媳妇,全心全意地对待,还指着她给傅家开枝散叶,替儿子正名,到头来,不过是只养不熟的狼,仗着那点狐媚还在四处勾搭无风起浪。 司媛媛,活了四十多年,怎么这回就看走了眼遇人不淑呢! 不行,不能再让儿子泥足深陷一错再错了,现在就要叫他离开那个丧门星,离得越远越好! 拿起手机去播傅莫骞的电话,司媛媛收紧的手指有些轻颤,指尖一片冰凉。 第一遍,占线,第二遍,占线,等到第三遍,通了不过一声,提示音又变成了电话不在服务区。 司媛媛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 这个小兔崽子,闯了这么大的祸,居然还把她拉入了黑名单,等找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少爷最近住在哪儿?”司媛媛没有了一贯的温和淡雅,这会儿眼睛里都能喷出火舌子,连带着音调也变得尖锐犀利,像是小提琴的破音,叫人头皮发麻。 管家知道,太太这回是真生气了,立马把皮紧了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个结骨眼儿上,可不能踏错一步,叫太太拿来当出气筒才好。 “之前是在医院的。” 管家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没能逃过司媛媛的机关枪。 “废话!之前有什么用,告诉我现在,现在在哪儿!” 司媛媛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把傅莫骞拎回来,在祠堂里跪个三天三夜好好反省才好。 管家手一抖,屏气凝神,用最快的速度回复道:“壹号皇庭。” “好,现在就去!” 司媛媛暗自庆幸,幸好留了一手,在保镖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要不然莫骞翅膀硬了带着尹寂夏不管不顾地远走高飞,她连追都没个方向。 之前他们躲到医院,司媛媛估摸着儿子是希望保护尹寂夏免受外面的流言纷扰,便也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道。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家丑都被堂而皇之地摆到了公众面前,她无论如何没法淡定了。 尹寂夏,有我在,你想傍着莫骞左右摇摆两头讨好,没门儿! ----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黑霉日子,壹号皇庭从下午起就没了太平。 先是穆青青的事搅得大家心神不宁,刚把莫盛达和白绍光这两尊大佛送走,好不容易安抚下了尹寂夏的情绪,简初晨的电话就跟了进来。 简单听他汇报了报道的内容,傅莫骞面不改色地提了两点要求: 一,查出背后捅刀子的人是谁。被别人当猴耍,这样的感觉,糟糕透顶,他可不想做个睁眼瞎,叫别人牵着鼻子走。 二,趁着现在丑闻影响下,鸿远的股价大肆下滑,赶紧收购鸿远的股票,有多少,要多少。 结束了和简初晨的通话,傅承儒和司媛媛的电话又先后打了进来。 傅莫骞半点也不急,电话搁到一边,搂着尹寂夏柔声细语亲了又亲,“你放心,穆青青那么开朗,一定不会出事的。你要是放心不下,不如跟着绍光一起去找她。我知道,在穆青青回来前,强把你留在这里也不会安心的。” 尹寂夏眼睛一亮,“莫骞,你真的,真的同意我去找她?” 傅莫骞揉了揉尹寂夏的头顶,“傻丫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她不见了,你一定比谁都着急,我怎么会不管不顾地把你扣在身边呢! 去找她吧,有你跟着,就算她不待见绍光,也应该愿意跟你一起回来。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尹寂夏的脊背,像是安抚孩子,叫她一阵窝心。 顿了顿,傅莫骞轻启薄唇,“对了,这两天,我可能会很忙,把然然送去鹿港请阿姨帮忙照看下行吗,不能叫孩子跟在我身边吃苦受罪。” 尹寂夏鼻子一酸,直接把脸埋到了傅莫骞怀里。 “嗯,听你的,莫骞,你真好,谢谢你!” 傅莫骞圈着她的胳膊收了收,在尹寂夏头顶亲了又亲,清明的目光一下变得遥远深邃。 尹儿,我一定会护好你们娘儿俩,躲过这场风暴。 等我几天,就几天,我一定会骄傲地向世人宣告,尹寂夏是我的,是我最美的新娘。 简单收拾了一下,傅莫骞联系好了白绍光,便差人将尹寂夏送了过去。 临走时,又依依不舍地捧着她的脸蛋亲了又亲,“尹儿,我一定会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等着你回来。” 尹寂夏不明所以,笑着打趣道:“壹号皇庭还不够显眼吗?净说胡话,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放心,一找到青青我就回来,乖乖在家等我,不许招蜂引蝶!” “是,遵命,我的好太太!” 两个人笑着道别,尹寂夏看不到,她转身之后,傅莫骞眼里的眷骞决绝--尹儿,我会不惜一切,守住我们的快乐,守住我们的家。 尹寂夏前脚刚离开,司媛媛就带着管家怒气冲天地杀了过来。 傅莫骞心里暗自庆幸,亏得有先见之明,把尹儿送走了,要不然母亲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呢!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在壹号皇庭的这处住所母亲并不知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顺利找到这儿,一定是有人出卖了他。 看来,这保镖队伍,该大换血了! 见了司媛媛,傅莫骞故作惊诧,“呦,母亲大人,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 这不年不节的,您想儿子跟我说一声,我一定抽空回去看您,那需要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司媛媛捏着报纸“啪”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傅莫骞的脸上。 虽然报纸纸张又薄又软,可冷不丁那一下砸过去,傅莫骞的面颊上还是又麻又疼。 晃了晃脑袋揉了揉脸,他不怒反笑,“母亲,别动怒,动怒伤身。儿子有什么过失,您只管批评就是,犯不着为一点小事气成这样。” 看着傅莫骞嬉皮笑脸,半点不肯低头认错的样子,司媛媛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小践人呢,那个小践人在哪里,你叫她出来,今天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司媛媛这会儿单手叉腰,食指点着傅莫骞,时不时探头往他身后瞥去,扯着个嗓门大吼大嚷,全然没了名媛阔太的高雅范儿,倒像极了骂街的市井泼妇,傅莫骞知道,母亲这回是勃然大怒了。 不知是成人之后的逆反心理作祟,还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宣泄,看着司媛媛气急败坏的样子,傅莫骞非但没有一点难过,反倒觉得无比的畅快。 好心情不言自明,傅莫骞的唇梢微微扬起,是难得舒心的笑容。 他一把握住司媛媛举着的手放到了身侧,讪笑着安慰道:“母亲一口一个‘小践人’的,这么粗鄙的话,也不怕脏了您的嘴。 再说了,能住在壹号皇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会有您说的什么‘小践人’呢?” 见傅莫骞还在为尹寂夏开脱,司媛媛更是怒火攻心,“你还要护个小践人到什么时候! 你和司俊青,你说说你们兄弟俩,都着了什么魔,为了一个女人公然大打出手,叫外人看笑话。 你们有没有想过父母,想过家族的脸面?” 傅莫骞见她把话都挑明了,也不跟她绕弯子,“事情不是报道的这样的,正好我也想向父亲解释。要不我们现在一起去鸿远,也省的我再重复一回了。” 提到傅承儒,司媛媛眉间一颤,瞬间有些心虚,有些不自然。 瞪了儿子一眼,她还是大步向门口走去,“你最好现在想好说辞,能叫我们心服口服,不然,就算你父亲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第一百零一章 父子反目 鸿远集团总裁办。 多日未见,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没想到傅承儒见到他们娘儿俩的第一句话,竟是“是你在私下收购股份,搞小动作吗?” 傅莫骞盯着父亲阴鸷的眸子有些诧异。 不是该谈谈丑闻吗,怎么突然岔到了股份收购上? 再说才吩咐了简初晨去办,就算他动作再快,下午才开盘没多久,父亲这边也不应该那么快就反应过来啊! 难不成,除了他,还有人在觊觎鸿远的股份,盯上了傅家? 傅莫骞脑子飞快运转着,不露痕迹地仔细分析着种种可能。 被人蓄意抹黑,爆出了这样的丑闻,起初他怀疑是夏家干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替夏婉报仇雪恨,叫他们三个人名誉扫地。 可现在,他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了。 如果真是像他盘算的那样,这个幕后黑手也想要借丑闻拉低鸿远的股价,好趁乱捞一笔,那就不得不防。 可看父亲的神色,股份收购应该是前几天就发生了,而新闻是今天才爆出来的,难不成兴风作浪的不止一拨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定要好好筹谋,下好这盘棋,做那个最后得利的渔翁才好。 “父亲何出此言?怎么,最近鸿远的股票有异常波动吗?您怀疑有人在恶意收购?”傅莫骞淡定归淡定,可还是需要适时表现出对家族企业的关心,省得回头又落下没心没肺,对家里不闻不问的口舌。 “老实回答,是你做的吗?”傅承儒并不接话,只是一双鹰眼死死盯着傅莫骞。 历练了多年,傅承儒自认还是有识人于微的本领的。 那犀利的眼神像是X射线,在傅莫骞身上来来回回地扫着,不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极力想从他的言行举止里辨明真伪。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叫傅莫骞彻底寒了心。 这就是他的父亲吗,他喊了二十多年的父亲。 出了状况,下意识想到的不是如何解决问题,而是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了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 原来,在父亲的心里,他扮演的就是这样卑鄙无耻的角色。 冷笑一声,傅莫骞扬起的唇梢透着几分心酸,几分无奈,几分寒凉。 轻轻闭上眼睛,重又睁开,那琥珀般的深眸里染上了一丝玩世不恭的戏谑。 “如果父亲信任我,就不会有此一问。 可现在,既然您这么问了,心里想必已经给我定了罪,就算我力证清白说破天去,您也不会相信我一个字的。 既然这样,认与不认,又有什么区别,父亲又何必继续纠结?” 傅莫骞说得云淡风轻,可一旁的司媛媛坐不住了。 被赶出鸿远,已经是天大的耻辱,现在如果再被扣上意图不轨的帽子,那儿子这辈子想要翻身都难了,继承鸿远,彻底无望了! “莫骞,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这是对待父亲应有的态度吗?” 谈个女朋友也能闹得满城风雨,面对傅承儒又是如此强硬,半点不肯变通,司媛媛越看儿子越闹心,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莫骞,父亲已经给了你机会,就要好好珍惜。 鸿远的股票,你到底有没有搞小动作,尽管大胆地说。 你要相信父亲,血浓于水,他绝不会诬陷你。” 司媛媛言辞恳切,故意点明“血浓于水”,一方面希望傅莫骞缓和对父亲的态度,另一方面,希望傅承儒念在血缘关系上,善待傅莫骞,毕竟,他是傅家的独苗,以后总是要继承家业的。 傅莫骞才不买账,看着母亲讨好的脸色,笑得更是邪肆猖狂。 “血浓于水?呵呵,我可没觉得。 信不信,会不会诬陷我都不在乎了。 今天来这儿,我只是想告诉您和母亲一声,关于尹儿的报道,完完全全是歪曲事实蓄意中伤,我会召开记者会,追究主谋的法律责任,还尹儿一个公道。 另外,我要和尹儿结婚了,日子定下来我会通知你们,愿不愿意捧场,悉听尊便。” “你说什么,结婚,你怎么可以……”司媛媛气得直瞪眼,气血上涌,嘴皮子颤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傅莫骞倒是泰然自若,“母亲不是一直盼着这天的吗?您放心,我们已经在努力造人了,争取早日了了您抱孙子的心愿。 哦对了,还要谢谢母亲,送给我尹儿这样一份大礼。 这是我目前为止收到最好的礼物。” 提到尹寂夏,他的笑容立时褪去了冰冷,变得温暖明媚。 俊朗的面容上散发出蜜样的甜美,那是热恋中才有的美好滋味。 “混账!”傅承儒的隐忍终于在这一刻全然决堤,略显沧桑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红木桌上,震得手心一阵发麻,耳边嗡嗡作响,“结婚那么大的事情,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半点不跟我们商量,自己擅自做主,我们还活着,还没咽气,你有把父母放在眼里吗?” 来之前,傅莫骞就料到了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半点不慌张。 从小到大,被责骂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了免疫力,今天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毛毛雨,小儿科罢了。 “商量?尹儿是母亲选的,在我看来父亲也是默认的,和她结婚,不正是顺了你们的心随了你们的意,有什么不妥的? 我们两情相悦,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可现在却暴跳如雷的,我真心看不懂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傅莫骞故作无辜的样子彻底叫傅承儒忍无可忍,随手抓起笔筒用力向他掷去。 “畜生!”他声嘶力竭地朝傅莫骞吼着,眉毛胡子都气得颤了起来。 傅莫骞并不躲闪,冷静地承受着这一切,像是被封冻住了,已经麻木,嘴角依然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哐当”一声,青花瓷的笔筒砸在傅莫骞的胸口,又重重地滚落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白希的瓷片溅落了一地,犀利的锋刃如同匕首,在傅莫骞的心上割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口子,嘴角却开出了诡异的花朵,是嘲讽的笑容。 “呵,父亲这是何必呢,气大伤身,还希望您长命百岁,江山永固呢!” 傅莫骞半点不恼。 傅承儒越是气急,他就越发过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父子之间,已经进入了这种BT的恶性循环。 蹲下身一支一支拾起散落一地的签字笔,傅莫骞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上,轻轻摆在了办公桌的一角,“知道鸿远财大气粗,可浪费总归是不好的。 您这一摔,好几百万怕是没了,再不把这几支签字笔捡起来,鸿远损失得更多。 祖训教导我们,要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父亲今天,好像是一样都没做到啊。 傅家的列祖列宗在上,只怕要真心失望死不瞑目了!” 夹枪带棒地含沙射影,傅承儒再也没想到,他的亲儿子,竟然会这么对他。 “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傅承儒没你这样的忤逆子!” 傅承儒指着傅莫骞近乎咆哮,白希的肤色都被灼灼的怒火烧成了紫红,连带着眸子都泛出了红光,活生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傅莫骞咂了咂嘴,“啧啧啧,‘滚’,这样粗鄙的用词从父亲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辱门楣! 父亲放心,您要不想见我,这辈子,就算我沿街乞讨,也绝不会再来求您,您大可以安享晚年高枕无忧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潇洒转身,大步离开了总裁办。 只听到司媛媛在背后近乎绝望地呼喊:“莫骞,莫骞。。。。。。”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可是他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 他知道,或许此生,和父亲缘尽于此了。 出了鸿远的大门,傅莫骞立刻拨通了简初晨的电话。 一方面询问下午的战果,另一方面,要他查清楚鸿远股票的流动情况。 想分一杯羹的人太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简初晨放心不下,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傅总,您真的决定了吗?” 傅莫骞想都不想,是毅然决然的坚定,“嗯,我决定了,‘凝冰计划’正式启动!”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二章 遇险 高速公路上,满载着橘子的大卡车里,老板夫妇和穆青青聊得热火朝天。 热情的老板娘剥了个橘子递给穆青青,“自家长的,甜得很,姑娘你尝尝。” 穆青青掰下一瓤轻咬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带着柑橘特有的清爽,叫穆青青为之一振,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 眼角眉梢都快飞到天上去,穆青青好久不曾有这样舒心的感觉,“嗯,好甜,谢谢大姐!” “瞧你,谢啥!对了姑娘,你一个人去秦川做什么?” 老板娘打量着穆青青,瞧她的样子,应该是城里姑娘,秦川那个地方,穷苦闭塞,鸟不拉屎的,她怎么会想去那儿呢? 穆青青颔首浅笑,思绪好像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轻叹一声,她抬起头来笑着迎上了老板娘的目光,“我回家啊,我是秦川人啊!” “回家?”老板娘错愕得合不拢嘴,“姑娘是秦川人啊,可是听口音不像啊!” “我从小在秦川跟着奶奶长大的,上学才去了城里父母那边。不过奶奶不在了,也就再没回去过。”穆青青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像是触及了伤心的陈年往事,华彩在瞬间没去,独留淡淡的忧伤和怅然。 “是这样啊!”老板娘也跟着感慨起来,“别难过,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孙女长大了,出落得这么水灵,也一定会宽心的。” 穆青青笑笑,应该会吧。 在秦川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真想把记忆定格在秦川,永远不要长大,不要到樊城,不要遇见他。 “我还记得几句秦川话嘞!”穆青青试着说了几句,老板娘乐不可支,连开车的老板都跟着笑了起来,“对头,是这个味儿!” 天快要擦黑的时候,好心的夫妇把穆青青在路边放了下来。 “我们要南下,只能捎你到这儿了。 姑娘家的,晚上拦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前面有村子,借宿一宿早起再赶路。” 老板娘硬塞给穆青青一大袋橘子,“拿着路上吃,饿了还能垫吧一下,渴了也能当水喝。” “谢谢,谢谢大哥大姐!” 之前看到过不少背包客搭顺风车遇险的新闻,穆青青才格外谨慎,看着是夫妻俩一起驾车,长得又都是老实巴交的样子,才敢伸手拦了下来。 这里离青川不远了,估摸着也就是两个小时车程。 是继续赶路,还是去村子借宿,穆青青有些犹豫不决了。 看着村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穆青青仿佛看到了一家人围着圆桌坐下,热热闹闹一起吃饭的场景。 这样的温馨,已经许久未有过了。 或许奶奶,也在等着她回去,等着她一起团圆。 咬了咬唇,穆青青心一横,还是继续赶路吧,早些回到青川,自己也好早些安心。 盯着高速上疾驰的车辆,穆青青瞪大了眼睛瞧得格外仔细。 最好是个女司机,安全系数高些,就算起了歹心,她也能应付得了。 正这样想着,一辆丰田面包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浓妆艳抹的笑脸,“丫头怎么站在路边啊,遇上什么困难了吗?” 穆青青心一热,赶紧凑了上去,“大姐,你去哪儿,要顺路的话能捎我一程吗?” 车主也是个爽利人,“当然可以,你要去哪儿?” “秦川。” “行,上来吧,东西放后备箱!” 穆青青像是找到了救星,小脸乐开了花,“谢谢大姐,大姐真是个好人!” 上了车,激动的心情更是没法平复,“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出门遇贵人,人间自有真情在!” 车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丫头单纯得很啊,这样挺好的,我喜欢!” “你叫什么,从哪儿来啊?”车主和她攀谈了起来。 穆青青本就是个爱交朋友的自来熟,也不端着藏着,“我叫穆青青,从樊城来。” “呦,樊城,大城市啊,难怪这么细皮嫩肉的。 不过够远的啊,一路搭车过来的吗?丫头胆儿真大!” 穆青青咯咯笑了两声,“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都像大姐这样乐于助人,也就世界和平地球万岁了!” 车主也爽朗地笑了起来,“姑娘嘴真甜,我喜欢,就叫我红姐吧,红姐交你这个朋友了!” “哈哈,谢谢红姐!” 一路说说笑笑,穆青青也没在意看路标。 外面的夜色愈发深沉了起来。 天幕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不见一点亮光,连月亮星星都不知道跑哪儿躲懒去了,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像是打翻了一方浓墨,只剩漆黑的死寂。 车子驶离高速,开上了一条辅道,穆青青这才想起来问,“红姐,离秦川还有多远?” 红姐眉梢轻挑了下,“不远了,我先绕道办点事,马上就好,一会儿就送你回家。” “嗯好,我不急的,你先忙,谢谢红姐!” 车子在路边的一座大宅子旁停下,迎上来两个染了黄毛,打扮得痞痞的年轻男人,见了红姐点头哈腰,“红姐回来了,红姐辛苦了!” 红姐眼睛一眯,“青青,跟我一起下来吧,省得你在车上无聊。” 穆青青瞥了眼车外那两个小混混似的男人,急忙摆了摆手,“不了红姐,你忙你的,我在车上等就好。” 红姐也睨了那两个男人一眼,似乎揣测到了穆青青的隐忧,恍然大悟般爽朗地笑了起来,“哦,他们是我的堂弟,不是坏人,不用害怕的! 走吧,我也饿了,下来吃点东西,耽搁不了多久,一会儿接着赶路。” 红姐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穆青青也不好拒绝。 正巧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在汽车狭小的空间里,听着格外刺耳。 穆青青的小脸立马被烫熟了,一抹红晕染到了耳根,微微低头讪笑着答应:“好,那先吃饭吧,不过说好,这顿饭,我来请,就当是感谢红姐一路相伴。” “行,听你的!” 进了宅子,穆青青这才发现,外表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小楼,里面算得上是金碧辉煌了。 全欧式的设计,硕大的水晶灯盘旋而下,流光溢彩闪得穆青青眼晕。 空气里飘着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像是玫瑰,甜丝丝的沁人心脾。 里面人不多,几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西装领带一丝不苟,见了红姐都低头颔首,恭谨之极,“红姐。” 红姐就像没听到,丝毫不搭理,昂首挺胸拉着穆青青自顾自往包厢里走,那气势,妥妥的女王范儿啊! 穆青青心里有些打颤了。 这样的地方,消费一顿恐怕价格不菲吧! 自己刚丢了工作,现在不过是个无业游民,手头也就那么点儿存款,这一顿饭下来,怕是要啃半年的泡面了吧! 真不应该不知死活地开口请红姐吃饭啊,可是已经到了这儿,大话也说出去了,现在总不能打退堂鼓再反悔吧! 何况红姐已经这么热情的帮了自己一把,请她吃顿饭表示感谢理所应当。 牙一咬,心一横,算了,豁出去了,不就是一顿饭吗,还能把自己吃成负资产不成。 这客,必须得请! 进了包间,见服务员没有跟上,穆青青想起身去点餐,被红姐喊住了。 “不用去,他们知道规矩的,放心。” “哦!” 红姐一定是这儿的老主顾了,店家才会对她的口味了如指掌。 精致的菜肴端了上来,花生炖猪手,西芹炒虾仁,肉末豆腐,鲫鱼涨蛋,简单的三菜一汤,装在精致的瓷碗里,有红有绿有黄又白,看着就叫人胃口大开。 穆青青没想到,家常菜放在这样的馆子里,也就像被镀了一层金,有了蓬荜生辉的味道。 赶紧拿出手机来开机拍了几张,看得红姐直乐呵。 “都说年轻人离不开手机,吃个饭都得先拍几张发个朋友圈,弄得大家不敢动筷子,看来还真是的!” 穆青青急忙收了手机,“不是的不是的,做得太好看了,想拍照留念,以后就照着做呗。 红姐饿了吧,赶紧吃吧!” 红姐热情地起身给她渡菜,“青青尝尝,这个猪手女孩子吃最好了,美容养颜,还能丰胸的。 还有这个西芹虾仁,有粗纤维又有动物蛋白,最适合女孩子保持体形了。。。。。。” “哇,红姐,你懂好多哦,原来这些菜都这么有讲究,真要向你拜师,好好学学了!” 看着穆青青崇拜的小眼神,红姐舀了一碗汤递给她,“这有什么,做我们这行的,最要懂得保养了,以后跟着我慢慢学,保你吃香喝辣锦衣玉食!” “谢谢红。。。。。。姐。。。。。。”突然间,穆青青感到一阵眩晕,眼睛一黑,无力地倒在了桌上。 红姐得意洋洋,“丫头,来了就别想走了,以后乖乖听话,好好干吧!”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三章 自救 穆青青这一觉睡得深沉。 等到再次醒来,入眼的便是描绘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 脑袋昏昏沉沉的,可意识清醒得很。 一定是被人下药了,那个红姐不是好人! 抻着脖子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不大,也就十三四个平方的样子,可布置得相当豪华。 和外面的欧式装修一脉相承,房间里,也都是欧式的家具。 只不过圆形的红色大床,旁边造型有些怪异的椅子,还有房顶上垂下来的铁链条,怎么看着,觉得似曾相识? 岛国动作片?天哪,难道这里是…… 脊背一阵发凉,穆青青挣扎着起身,慌慌张张摸遍了身上的口袋。 没有,手机不在。 环顾四周,行李箱和挎包也不见了。 这个红姐,一定把她的东西全都扣留了下来,才不会轻易给她求救的机会。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必须想办法自救! 房间里只有一扇高高的小气窗,目测一个成年人是钻不进来的,还算安全,可是大门。。。。。。 穆青青盯着大门看了许久,计上心来。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自己保护起来,能拖多久是多久。 大门边有一张双开门的欧式衣橱,离得不远。 穆青青试着挪了下,沉得很,抵在门后应该能抵挡一阵子。 一点一点艰难地把衣橱移到门后,穆青青已经累出了一身汗来。 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上帝菩萨的求了个遍,只希望上苍眷顾,保佑她躲过这劫。 房里吱嘎作响的动静惊动了门外看守的人。 门把手转动了好几下,没有打开,接踵而至的便是震天响的砸门声和粗鄙不堪的辱骂声。 一下一下,衣橱随着门的剧烈震动摇晃了起来。 穆青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可越是危难当头,越能激发出她无穷的力量。 大床挪到门口,气沉丹田,双手托住床沿猛地提气用力,kingsize的大床居然被她立了起来,正好抵在了衣橱上。 能用的大件已经都用上了,就差把铁链解下当武器了。 外面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穆青青知道,应该是看守的人跟红姐汇报去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要是能让时间倒流,一定不会贸然在夜间赶路。 踏踏实实去村庄找户人家落脚,自己也不会深陷魔窟束手无策。 趁着清静的空档,穆青青四下环顾,翻箱倒柜起来。 要找件利器防身,也要想办法叫外面的人知道自己有难才好。 墙上挂着条皮鞭,穆青青知道,那是“qing趣鞭”,有些重口味的男人偏爱这个。 拿起抻了几下拭了拭,高大上的地方,东西质量果真不同凡响。 这鞭子应该是真皮的,有小拇指粗,真要牟足了劲儿一鞭下去,就算不皮开肉绽,估计也能打出一条红痕,撕开个血口子。 这个用来防身,再好不过了。 床头柜上摆着一支烛台,也是为了满足男人BT的谷欠望,滴蜡用的。 扯下蜡烛,烛台前面尖细的铸铁也不赖,关键时刻可以当矛来刺。 哪个眼瞎的要是不幸撞上,就只能怪他自己命薄福浅,是天要收他了。 抽屉里还有一卷透明胶带,叫穆青青不得不佩服起这里的“设备齐全”来。 没想到要怎么用,不过还是随手拿了出来,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呢! 拿好鞭子和烛台,穆青青搬了床头柜垫在脚下,站上去从气床往外瞭望。 和预想的不同,外面对着的不是过道,而是公路,连半个看守的人影也没有。 心下大喜,也就是说,只要能钻过这扇气窗,自己就能逃之夭夭了! 试了好几次,肩膀卡着根本过不去,穆青青知道,没戏了。 这些坏蛋也不傻,要是真能从气窗逃脱,他们才不会半点不设防呢! 心里一个劲儿地后悔。 要是不贪嘴,再瘦那么一点,要是当初好好练瑜伽,身体柔韧度再好那么一点,说不定就可以像泥鳅一样,滋溜一下就直接滑了出去,也不会对着这么个小窗子唉声叹气,全然没了主意了。 不过有这么个通往外界的渠道,总是不能浪费的。 就算逃不出去,递点信儿,放点风声出去也好。 目光掠过了那一大盒小雨伞,穆青青计上心来。 虽然味道叫人作呕,但为了逃出生天,穆青青也是豁出去不管不顾了。 一个一个把小雨伞吹大,末尾打结变成了长长的气球,穆青青拿起透明胶袋把气球一个连一个变成了一列长长的火车。 梳妆台上有口红。 穆青青挑了最鲜亮显眼的的红色,试着在气球上写字。 奈何气球外有润滑剂,折腾了半天,也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口红不行还有指甲油。 这个倒是好使! 穆青青在上面写上了几个大字:快报警,来救我! 试着把气球火车挂到窗外吸引司机的注意力,可一挂出去,穆青青就发现了问题。 外面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一片,就算飘一夜,也未必会被人发现。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撞门声。 穆青青吓得赶紧从床头柜上爬了下来,攥紧武器用力顶住震颤不已的大床,唯恐大门被撞开。 撞了一阵,还是没能如愿打开房门,红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青青,你这又是何必呢,红姐给你指的是一条过好日子享清福的康庄大道,又不是要害你,你把门打开,有什么我们好谈!” 那个红姐说的倒是好听,真把她穆青青当三岁小孩儿来哄骗了吗? 错搭了她的车,可以说是江湖历练不够,不会识人于微,已经是缺心眼儿了。 这会儿她明摆着要逼良为chang,要还相信她的鬼话打开房门,那就是没脑子了。 穆青青知道自己不算聪明,但一错再错,把自己卖了还替红姐数钱,这种傻事她是干不出来的。 笨虽笨,还不二。 红姐见里面没有半点回应,知道心理攻坚失败,利诱不行就来威逼。 “小丫头,别以为拿东西堵着门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告诉你,这门是唯一的进出通道,吃喝拉撒都得打这门前过。 我还就不信了,你熬得过一时,还能熬过一世去? 别的不说,不吃不喝把你关上个三天三夜,你也就只剩半口气了,到时候,不用我收拾你,你自己都会乖乖求我来解救你。 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乖乖开门,好好听话,红姐可以保你不受皮肉之苦。 要不然,等着我的手下们动了手,他们可都是没轻没重的糙老爷们儿,要伤了你这朵娇嫩的花,我可管不着!” 穆青青心里暗咒,“臭婆娘,亏得我还瞎了眼把你当成好人,竟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我咒你生儿子没pi眼,全家不得好死!” 又在门外磨蹭了好一阵子,软话硬话都说了个遍,劝得红姐口干舌燥,也没见穆青青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红姐愤愤地扔下一句“那你就在这儿等死吧”,便踢踏着高跟鞋,气冲冲地离开了。 等到脚步声离开了好远,外面又重回宁静,穆青青知道,红姐暂时放过她了,等着她自生自灭。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想办法和外面联系上! 胡乱在脸上一抹擦去即将滴落眼中的汗水,穆青青重又在房里仔细翻找了起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视线在化妆盒那亮闪闪的小镜子上顿住了。 镜子,之前怎么没想到这茬! 找来火柴轻划一下,火苗窜出的瞬间,也叫穆青青看到了生的希望。 把化妆镜放在窗台上,点燃的蜡烛搁在镜前,那跳动的金色一下就被镜子放大了,折射出耀眼的亮光,连带着把旁边的气球火车也照亮了。 在漆黑的夜里,这样的明亮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不叫人注意都难了吧! 穆青青拍了拍沾满灰尘的手,对着穿梭的车流默默祈祷。 这蜡烛顶多也就是烧个把两个小时的样子。 现在车流量还算大,拜托一定要有人尽早发现报警,要不然等到蜡烛燃尽,这漫漫长夜,真不知该如何渡过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四章 骑士 后背死死抵着支起的大床,穆青青直勾勾盯着那扇小小的气窗,渴望奇迹出现,骑士从天而降,能带领她逃出苦海。 外面时不时传来脚步声,混着女人清亮的娇笑,每听到一次,穆青青就跟拉响了警报似的,竖起耳朵浑身战栗,唯恐来人是要对付自己的。 这样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隔壁房间隐约传来了旖旎的呻yin,听着便觉令人作呕。 穆青青知道,那是和她同样命运的姑娘们在接ke了。 虽然可以豪迈地拉着尹寂夏一起欣赏岛国动作片,可穆青青依旧固执地把男女之事看得无比圣洁。 至少,是要两情相悦,至少,不能是赤果果的交易。 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大,女人尖锐的喊叫声听得穆青青头皮发麻,不由得想到了那晚。 那晚,她也像这样放浪形骸,yin荡下贱吗? 身子跟着跌入谷底的心止不住地下滑,穆青青曲腿坐在了地上。 纤长的手指插进了发丝狠狠挠了挠,抽出的时候一扯,连带着扯掉了好几根长发,却也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心,碎了,麻木了,便也不会痛。 已经入了秋,地板也变得冰冰凉凉,透着丝丝寒气。 可是比这地板还冰的,是穆青青封冻的心。 就这样稀里糊涂没了宝贵的第一次,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爱了吧! 白绍光,这一切都是拜白绍光所赐。 绍光,呵,名字起得还真好听,可哪里能给她的人生带来一点光亮? 他的姓氏就明明白白点出了这个人的本质--白眼狼。 要相信他的鬼话,那才是白痴吧! 上次在员工餐厅大打出手,白绍光确实没有食言,帮她保住了饭碗,还“好心”地把她调到了投资部。 只是这份好意,却没有给她带来好运。 一时间,公司里流言四起,都说穆青青勾引高管,入了白绍光的后宫团。 也是,他花名在外,这回又对穆青青格外“垂青”,想不叫人想歪都难。 起初,穆青青并不在意。 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缝上不叫别人说话不成? 只是在公司里,她还是有心避嫌,见着白绍光掉头就走。 可毕竟在同一个部门,就算她存心想躲,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白绍光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顶着满天飞舞的留言,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大大方方地提拔穆青青做他的秘书。 这下好,抬头不见低头见,连躲都躲不掉了。 穆青青私下问过他,既然公司里都传成了这样,为什么还不避嫌? 白绍光那厮也不知是摸爬滚打久了,太过自信,还是干脆破罐子破摔顺了那些看客的心意,居然回答她:“我过我的,关他们什么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根本没把那些个阿猫阿狗放在眼里的架势。 可他能稳若泰山,因为他位居高位,旁人不敢轻易招惹。 穆青青就不同了。 没背景没学历,一夜之间成了同事们口中爬上高管chuang榻的jian女人,她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她有些可以理解,当初尹寂夏被诬陷,说和傅莫骞有一腿时的百口莫辩了。 想过干脆撂挑子不干,可是她不服气啊! 明明就是被栽脏陷害的,明明她和白绍光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她舍弃这么好的工作,灰溜溜的离开? 要是真的走了,岂不是顺了那些八婆的心,遂了他们的意? 她不能走,撑也要撑下去! 可穆青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好不容易筑起来的那点自尊,最终还是被总裁办的那群长舌妇狠狠踩在了脚下。 上去送资料,老远就听到了她们的鞭排。 刚顶了两句,那边的回击更是肆无忌惮,“可别去招惹她,现在有本事攀上白经理,以后指不定就会勾搭总裁,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未来老板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呀是呀,她那个闺蜜,不就是把太子爷迷得七荤八素,连家业都不要了,还和表哥大打出手。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两个好闺蜜,都那么会勾男人,一样的狐媚劲儿!” 她们旁若无人地在穆青青面前一唱一和,看着她愈发阴沉的面色还嫌不够,竟然明目张胆地挑衅,“哎,对了穆青青,有什么秘籍不,也向我们传授一下呗,哪天说不定我们也能傍个大款光耀门楣呢!” “傻吧,这种独门秘籍,她才不会传授给你呢,害怕回头在公司里你抢了她的男人呢!” “哈哈哈哈!” 纵使心理建设做得再充分,这样响亮的打脸,穆青青也忍无可忍了! 丢下文件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整整一天,穆青青都没有回去工作。 白绍光弄清了来龙去脉,后悔自己的一点私心给这丫头带来了无妄之灾。 他只是想走近她,看着她,可就是这样不断接近的距离,扼杀了走进她心里的最后一点可能。 穆青青不接收机,不回消息,害得白绍光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转到后半夜,差点动用白家的暗卫出来找她了。 正想给傅莫骞去电话,求尹寂夏给点线索,手机却心有灵犀地响了,正是穆青青。 不假思索地接通,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原来穆青青在魅夜喝醉了,抱着酒瓶一直在骂他。 经理不清楚白少和她的关系,不敢得罪,又怕她被别的男人欺负,赶紧来电询问。 杀到魅夜,压下恼怒把她带回锦园,小女人却发起酒疯来,对着他破口大骂。 白绍光气急了,没想到在她的心里,他如此下作不堪。 对付喋喋不休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吻封唇。 白绍光这么想着,便也毫不犹豫这么做了! 怀中的穆青青激烈地挣扎,但闹得越凶,越能激起白绍光的征服欲。 压抑了许久的渴望喷薄而出,既然外面都传穆青青和他有一腿,何不弄假成真,把她彻彻底底变成他的女人! 许是心如死灰,穆青青起初还在反抗,但渐渐地,放弃了无用的抵抗,瞪大的眼睛里只剩绝望。 发泄过后,白绍光起身去冲了把澡,回来,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床单上那抹刺眼的红梅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就这样走了,他知道,或许她心里恨毒了他吧! 第二天,一封辞职信寄到了人事部,白绍光知道,他下定决心,彻底离开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这次,或许,他真的错得离谱了! 房间里,穆青青也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希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逐渐湮灭。 外面,有人压低嗓子在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白绍光! 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心里对他再是厌恶,这时候,穆青青也不像摆谱端架子,赶紧逃离才是上策。 站在床头柜上向外望去,正是白绍光,正猫着腰蹲在墙根,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气窗。 看到了寻找多时的那张面庞,白绍光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房里等着,警察马上到!” 果不其然,约莫刻把钟,外面一阵骚动,穆青青隐约还听到了枪响。 房门再次被敲响,“青青,我是莫盛达,你在里面吗?” 没想到,这次,连莫大哥都亲自出动了! 穆青青激动地大声回应,救兵终于来了! 让道一边,特警合力把门撞开,被禁锢了将近一夜的穆青青重获自由,喜极而泣。 尹寂夏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好姐妹,“青青,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一声不响地走掉了!要不是多亏了莫大哥让人追踪你的手机信号,今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穆青青啜泣着看向一旁的莫盛达,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点头示意,“谢谢你,莫大哥!” “傻丫头,谢什么!” 张开臂膀主动送上了大大的拥抱,穆青青犹豫了一下,还是迎了上去,与他紧密相拥,视线却越过他的肩头向后张望。 之前从小气窗里分明看到白绍光一脸憔悴的样子,他是在担心她吗,这会儿怎么又没了影子? 心里有些堵得慌,说不上来的感觉。 白绍光,你都不屑跟我解释一下吗?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五章 风起云涌 穆青青没什么大碍。 亏得她临危不乱,机智自救,要不然当晚,红姐就要逼着她接ke了。 红姐这个逍魂窟已经经营了不少时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隐蔽得很。 没想这次,却因为穆青青,被误打误撞连窝端,解救了一批失足少女,算是为民除害。 穆青青、尹寂夏都上了莫盛达的车,躲在角落的白绍光紧紧盯着那逐渐远去的倩影,心里一阵酸涩。 青青,对不起,希望你忘了我,重新开始。 “莫大哥,我想回秦川,你要是方便就捎我一程,要是不方便,就把我在前面放下来。” 穆青青还是惦记着回家,想回去看看,想去给奶奶上柱香。 “我陪你!”刚经历了那样的惊险,现在,尹寂夏说什么也不会丢下穆青青一个人。 “不用你陪,我还怕太子爷怪罪,说我把你拐跑了呢!”穆青青打趣道。 “才不会呢,他说了要我好好陪着你的,放心吧!”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是忍不住惦念了起来。 分开了不过一天,却好像一年那么漫长,莫骞,你想我吗? 莫盛达也没想到,穆青青经过这次,还不长记性,想着要搭顺风车。 “青青,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女孩子家家的学人搭顺风车,也不怕再遇上危险?” “我相信,邪不胜正,世上还是好人多! 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了。 再说,就算真的有事,不还有莫大哥你吗! 就知道你这个刑警队长不是白当的,对付几个小罗罗,绰绰有余!” 穆青青把莫盛达捧上了天。 看着后视镜里如花的笑靥,莫盛达心里一暖。 青青,谢谢你信任我。 从现在起,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害。 这边风波平息,千里之外的樊城,风起云涌,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得知爆料给记者的人竟然是莫筱筱,那些照片全都出自她手,傅莫骞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简初晨清楚莫盛达和傅莫骞之间的关系,小心翼翼地问道:“傅总,您看这事。。。。。。” “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她还真无法无天了! 既然莫家放任不管,那现在,我就替大哥好好管教管教她。记住,点到为止,让她买个教训就好。” 毕竟是大哥的亲妹子,多少还是要顾及大哥的情面。 要换了别人,敢这样背地里给他使绊子,他早把人废了叫她死无全尸了! “好,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简初晨刚想退出去,又被傅莫骞叫住了,“鸿远的股票我们手上有多少了?” “25%。” “华盛呢?” “15%。” 华盛就是前一阵大肆收购鸿源股票的那家公司。 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做些进出口生意,规模自然不能跟鸿远相提并论。 可就是这样默默无闻的鼠辈,不知突然抽了什么风,对鸿远的股票来者不拒,不惜高价收购。 最奇怪的就是,丑闻爆出后,鸿远股价下跌,这么好的机会,反倒不见华盛的动作。 怪,太怪了,华盛背后到底是谁,究竟意欲何为? “还不行,差得太远。抓紧去查,我一定要知道谁在操控华盛,还有,我要一份鸿远大股东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好的,不过鸿远的股价已经止住了颓势,我们还要继续吃进吗?” 傅莫骞看着不停变化的K线图,露出了一丝狡颉的微笑,“呵,老爷子手脚倒是快,这翻身仗打得挺漂亮。 既然他那么想赢,那我们总得捧捧场配合一下。 继续进货,再上涨3个百分点就停,总要给老爷子几分薄面,哄他开心一下才好。”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办公室的门重又合上,傅莫骞盯着桌上尹寂夏的照片,眼眸立时柔软了下来。 “尹儿,再等我几天,很快,很快就好!” -------- 秦川窝在大山深处,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 要不是莫盛达开着越野性能极佳的吉普,估计挨不到秦川,车早就刮掉了。 尹寂夏和莫盛达都是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落后闭塞,这里维持着原生态的风貌,似乎山更绿水更甜,叫人格外惬意。 宅子常年空置,一时半会儿也住不了人,穆青青带着他们在镇上的小旅馆要了两间房。 莫盛达本想一直陪着,可队里有事,时间紧,必须马上回去。 千叮咛万嘱咐两个女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回来提前告诉他,他好来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下好,两间房,一人一间,倒是落得舒坦。 尹寂夏没走过这么悬的盘山路,这会儿脑子还晕乎乎的,到了房间倒头就睡。 穆青青挂心着奶奶和老宅,半点不敢耽搁。 买了纸烛茶点去给奶奶上了坟,跪在硬实的黄土地上,穆青青又哭又笑,“奶奶,我终于回来了,回来看您了。你放心,我们在樊城一切都好!” 和奶奶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去老宅打扫。 多年没回来,没想到邻居还能认出她的模样,纷纷和她打招呼,“穆家丫头回来了呀,怎么不和男朋友一起,还要前后脚啊?” 穆青青被问得目瞪口呆,男朋友?前后脚? 邻居以为她是害臊,笑意潺潺,“男朋友真不赖,是个好孩子。你也不小了,赶紧结婚生个大胖小子,其他姑娘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穆青青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来冒充她的男朋友欺骗乡邻?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被红姐骗了一次,现在还心有余悸,穆青青怀疑是不是真的遇上诈骗集团了。 低头想着心事,眼前一道身影晃过,好像似曾相识,在想定睛去看,却已经消失在街角,没了踪影。 许是多年前的旧相识吧! 哎,真是太久没回来了! 不知不觉站在了老宅前,阔别许久的院落,没有沧桑落魄,反倒修葺一新。 大红的木门像是刚漆过的,红得发亮,都能照出人影来,连带着门上的铜环都擦得油光锃亮。 迟疑地后退了两步左右张望,没错,这是她家啊,怎么好像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鼓起勇气推门进去,没有密布的蛛网和呛人的霉灰味,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半点不像十来年没住过人的样子。 到底是谁?难不成,大白天的见了鬼? 想出去询问邻居,可要真是诈骗集团,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想了想,穆青青还是决定守株待兔,暗中观察,希望可以寻到蛛丝马迹。 对付红姐的时候有勇有谋,被大家夸上了天,这会儿还真就犯上了破案的瘾。 穆青青觉得,她一定可以再立一功,助警方端掉这个诈骗团伙。 悄悄退了出来,躲到街角猫了起来。 等到日落西斜,也没见半个可疑的人影。 手机响了,是尹寂夏,问她在哪儿。 详细告知了路线,穆青青叫尹寂夏过来吃晚饭,自然就定在老宅的斜对面的小饭馆。 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时候都不忘盯着老宅的动静。 只不过穆青青还是没敢告诉尹寂夏实情。 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犯不着再把尹寂夏拉下水,叫她跟着一起受罪。 结账的时候,眼尖的穆青青发现了店门口的监控,正好能拍到老宅的大门。 这下好了,不用做苦力在这儿日夜死守了,只要查看监控,发现可疑直接报警就好。 尹寂夏被蒙在鼓里,半点没有发现穆青青的不对劲。 只是见她在店门口欢呼雀跃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或许,是她太久没回来了,才如此兴奋激动吧!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穆青青每天都会支开尹寂夏来饭馆查看监控,每次给老板一百块钱报酬。 老板起初还不乐意,可见到有钱赚,不要白不要,一百块,比他一天挣得还多,便也默许了。 每天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穆青青体会到了警察的不易。 就在守了一个星期仍然毫无收获,都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面带微笑和邻居打招呼,熟门熟路地进了宅子,穆青青盯着画面里的那张脸,整个人都蒙圈了。 怎么会是他?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六章 股权之争 第一百零六章股权之争    白绍光,居然是白绍光,他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穆青青攥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心里是难以言明的复杂。 一路上都没发现他尾随,没想到,是先她一步过来收拾了宅子。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天晚上那样的残忍无情,现在又变得温柔贴心,白绍光,你究竟想做什么? 穆青青拿起手机翻到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思量了半天,还是没有狠下心拨出去。 重重地闭上眼再睁开,穆青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生活还得继续。 没了诈骗集团的担忧,穆青青索性放开手脚,和尹寂夏玩了个痛快。 上山摘花,下水摸鱼,一下子好像又重回美好的童年,五彩斑斓的生活里到处都是乐子。 这边两个姑娘玩得兴起,樊城那边的莫家大小姐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简初晨意外查出鸿远大股东顾默林的儿子顾念远正在追求莫筱筱。 顾默林有鸿远10%的股份,加上他们现有的和司媛媛手里的,对付傅承儒就更有胜算了。 可是,怎么才能逼他就范,弄到这10%的股份? 简初晨眉心微动,拍了拍胸脯,“交给我吧,我一定把股份转让协议书给您带回来。” 入了夜的樊城五光十色,纸醉金迷,又是另一番景象。 魅夜里,激情男女举杯畅饮,猎yan寻欢。 莫筱筱今天一副豹猫的打扮,吸睛无数,心情大好。 什么狗屁傅莫骞,你瞧不上我,还有大把大把的男人等着夜宿香闺和我缠绵温存,姑奶奶我才不稀罕你这么个瞎了眼的薄情汉! 酒过三巡,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踉跄着往外走,没想却被一方锦帕捂住了口鼻,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等到莫筱筱再次醒来,竟然躺在情/趣旅馆里。 四肢都被牢牢地束缚住,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坐在床尾,似乎怔怔地盯着她。 “你想做什么?”莫筱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 男人不疾不徐地靠到了莫筱筱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莫筱筱头皮发麻,再愚钝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我,要让哥哥知道你劫持了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 男人仍旧默不作声,只是捏紧莫筱筱的下颌,迫使她樱唇微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嘴里丢了一颗小药丸。 还来不及反应,药丸便顺着口液滑入腹中,莫筱筱急得大吼大叫,“你给我吃了什么,你个混蛋,不得好死!” 扣住四肢的铁链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发出叮叮当当撞击的声响,混着女人尖利的嘶吼,像是强心针,注入了面具男人的心口。 平淡的面颊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是对即将到来的饕餮盛宴信心满满。 不一会儿,药丸开始发威,莫筱筱觉得浑身燥热,奇痒无比。 阵阵暖流从小腹蹿上,她不停扭动着身体,迫切地渴望男人的爱怜。 面具男见莫筱筱已经成了熟透的虾米,媚眼迷离,时不时逸出一声猫儿般的呻/吟,这才拍拍手,由保镖抬进来一个脱得yi丝不gua的男人。 男人也像是受了药丸之苦,全身潮红,看到莫筱筱,两眼放光,顾不得旁边的看客,直接欺身而上。 “筱筱,我的宝贝儿,想死我了!” 莫筱筱感觉到身上的重压,微微睁开眼,满是鄙夷的嫌弃,“顾念远,你混蛋!” 按下摄像机的开关,面具男静默地欣赏着现场版的活春宫,笑容立时放大了。 等到孜孜不倦的两人终于偃旗息鼓,面具男重又命保镖拉开了顾念远单独关押。 “顾念远,帮你得偿所愿,可要好好回报我! 顾默林,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这个痴情的好儿子!” -------- 顾家别墅,书房,看到视频,顾默林震惊地跌进了圈椅里。 “逆子,逆子啊!” 简初晨面色阴鸷,像是随时要把顾默林剥皮拆骨似的。 “顾先生,筱筱可是我们莫家的心头肉,就这样被您的宝贝儿子糟践,您总要给个说法吧! 我们莫家向来行事低调,可不代表我们好欺负,这次的事,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对不起,对不起!”顾默林汗如雨下,这时候,能想到的措辞只有对不起。 樊城莫家,老一辈从军,这一代从商,小一辈的莫盛达更是警界新星,可以说,在军、警、商、政各界都很吃得开。 得罪了莫家,那就是自寻死路啊! 简初晨冷哼一声,“哼,顾先生以为简单一句对不起就能搪塞过去,那杀人放火也不用判死刑喽!”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不买账! “那,那莫家想怎么解决?”今天能来这儿谈,莫家一定是想好了要求。 “很简单,既然有了夫妻之实,那就该补上夫妻之名,我们家筱筱配顾公子,我想是绰绰有余了吧!” 听他这样说,顾默林松了一口气。 原来就是要念远娶筱筱,这好办! 反正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娶了筱筱,攀上了莫家,对顾家来说有百益而无一害。 “当然当然,这是应该的,那日子。。。。。。” 简初晨看着顾默林飞扬的眉梢心里暗嗤,想占那么大的便宜高攀莫家,总得叫你放点血! “日子不急,急的是你们顾家的诚意。 筱筱打小被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半点受不得委屈的,想要娶筱筱进门,总要拿出点像样的聘礼才好。” 顾默林点头哈腰,连声称是,“那是一定的,莫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顾某人力所能及的,绝对不带半点含糊!” 简初晨铺垫了半天,就等他这一句,“好,顾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我们要的也不多,你手里的鸿远股份就好。” “啊?”顾默林心下大惊,那可是上亿的金额啊! 简初晨故意放大了恼怒,“怎么,顾先生舍不得了,那算了,既然没有诚意,那顾先生就等着给你的宝贝儿子送牢饭,叫整个顾家身败名裂吧!” 强jian不是什么重罪,可莫家吹吹风,就能把强jian变成杀人放火一样的滔天大罪,这点,顾默林心知肚明。 咬咬牙心一横,算了,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莫家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与其到最后被整垮一无所有,不如舍小求大,顺从了莫家。 “好,我同意!” “好,这是股权转让书,顾先生,签字吧!” 果真是有备而来,要是不同意,怕顾家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顾默林后背直冒冷汗,看也不看,利索地签下了名字,这才松一口气。 不管怎样,能和莫家结成亲家,这买卖,不亏。 “顾先生的慷慨大方我们老爷一定会很满意。哦对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我知道,我知道。” 到了莫家那边,事情就简单多了。 简初晨如法炮制拿出了视频,已经惊得莫家上下大跌眼镜了。 他们心中的乖乖女,怎会如此放荡,玩这样重口味的游戏? 简初晨代表顾家,一副负责到底的架势,坚持要娶莫筱筱。 莫家老一辈传统得很,既然两个孩子都到了这份儿上,结婚自然是顺理成章了,也就点头答应。 至于莫筱筱和顾念远,被简初晨连威胁带恐吓,也收拾得服服帖帖没了脾气,除了结婚,没有别的路可选。 莫筱筱再也没想到,她死活看不上眼的顾念远居然有朝一日会变成她的丈夫。 而一直觉得自己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顾念远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吃上了这块肉。 一场阴谋,成就了一段姻缘,虽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了。 把股份转让协议书摆在办公桌上,简初晨信心满满,一定可以赢得傅莫骞的青睐,没想到他脱口而出的,竟然是那样令人震惊的决定。 简初晨咬紧后槽牙,口腔里已经染上了浓浓的咸腥。 尹寂夏,决不能让你轻易抢走我的幸福,绝对不可以! 第一百零七章 我想你了,弟弟也想 傅莫骞做事向来严谨。 华盛还捏着鸿远15%的股票,可不是个小数目。 何况华盛的目的、后台到现在还不甚明了,要是对傅承儒贸然宣战,J&T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想到这儿,傅莫骞的眉心重又拧出了川字纹。 华盛?既然一直故弄玄虚,叫人雾里看花,那他就主动出击,看能不能拨开迷雾,探得真章。 可主动找上门去自降身价的这种做法,傅莫骞自然是不屑的。 即便要试探,也要尽量自然,不露痕迹。 拜托Tony老师帮忙,动用了政aa府的关系,傅莫骞给和华盛的这场会面设计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由头--股权异常波动调查。 证监会,宽敞的会议室里,工作人员引领着傅莫骞就坐。 对面,一位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已经先一步坐下了,想必,就是华盛的总裁江迟吧。 傅莫骞出现的一刹那,江迟就一直盯着他打量,只是半点不向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透过他,江迟好像想起了过去,忆起了故人。 那眼神里,有一丝的温暖,些许的感慨,还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 难道,江迟以前就认识他?亦或是,和傅家是故交? 凭心而论,这样长久被人直勾勾审视很不舒服,总觉得如芒刺在背骨鲠在喉。 要是换了普通人,一定会撇开头去逃避,或是示意对方不要如此失礼。 可他是谁,他是傅莫骞。 既然江迟不守礼数,傅莫骞自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索性大辣辣地和他对视,鹰眼微眯,不放过江迟的每一个表情。 许是感受到了空气之中你来我往,交错拼杀的眼刀,证监会的调查员手握空拳,放在唇梢轻咳一声,“二位,今天请大家来,想必各中原因,二位心知肚明。 鸿远可是国内是一属二的大企业,二位对突然大规模购进鸿远股票的行为,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开玩笑,哪个做贼的会承认自己是贼,自然是推脱得一干二净,都说是看好鸿远的发展势头,纯粹的商业行为而已,算是正当得利。 调查本就是走个形式,见两边都死不认账,调查员也就草草了结。 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傅莫骞难得地主动开口相邀,“江总是生意场上的老前辈,莫骞敬仰已久,不知道江总方不方便,赏脸喝杯茶,莫骞还有好多生意上的事情想向江总请教。” 倒是把江迟捧得挺高。 可江迟心里也明白得很,要不是这15%的鸿远股票,傅莫骞这辈子也不会稀罕瞧他一眼吧! 不管鸿远还是J&T,放在华盛面前就是大象和老鼠,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 如今能见他一面,还是这样的近距离,甚至有机会和他开口攀谈,自己这些年来的夙愿已经算是了了,也不敢过多奢求。 更何况来之前,那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傅莫骞私下往来,半点都不许,江迟知道,这杯茶是喝不上了。 心里不甘,可又万般无奈,江迟狠狠一咬牙,还是摇了摇头,“傅总太客气了,不是江某人不给面子,只是华盛比不得J&T,招揽不来那么多得力的手下,很多事情都必须我亲力亲为,哎,实在走不开啊!改天吧,改天我做东,一定好好和傅总开怀畅饮!” 即便被拒绝了,傅莫骞也不恼不怒,依旧似笑非笑,叫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江总事必躬亲,真叫莫骞汗颜,难怪华盛可以做得这么好,一夜之间发展壮大,都能吃下鸿远的股份了! 莫骞回去也要向江总好好学习才好。”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讽刺意味了。 华盛斥巨资收购鸿远的股票,也不怕消化不良活活撑死! 对鸿远到底抱的什么心思,真要打起来又会如何站队,傅莫骞总要试探下才好。 江迟也是个人精,一下就明白了傅莫骞的意思。 不能和他摊牌明说,总可以给他吃颗定心丸好叫他安心。 “傅总太抬举江某人了,生意场上,只要有利可图,自然不会放过。 可惜傅总离开了鸿远,要不然,鸿远一定会比现在做得更好。 可以的话,期待有朝一日傅总掌舵鸿远,到那时候,一定能为华盛带来更大的利益!” 傅莫骞的眸底掠过了一丝喜悦。 看来,就算华盛不是自己的盟友,也不会临阵倒戈,偏向傅承儒。 等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很好! 心里再高兴,颜面上半点也不能表露出来,这就是生意人的生存法则。 傅莫骞依旧一副面瘫脸,不过主动握了握江迟的手,“借江总吉言,希望未来,我们可以并肩作战,互惠互利。” 看着他“真挚”的眼,江迟知道,傅莫骞这回是真下狠心了。 这样也好,掌控了鸿远,就意味着傅莫骞和和傅承儒父子情断,彻底闹翻,说不定他还有一线希望,可以寻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出了证监会大门,傅莫骞心情好到爆,催促简初晨要加快动作了。 穆青青安然无恙,就算想在秦川散散心,也拖不了几天。 要赶在尹寂夏回来前,完成所有的布置,发动最后的进攻。 鸿远,他势在必得! -------- 秦川,两个好闺蜜并排躺在屋顶上看星星。 “青青,你和白经理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逃避了这么多天,可尹寂夏知道,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如果穆青青不愿意,她只有逼着她去面对。就算是,对闺蜜的责任吧! 穆青青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心情,却比这天幕还要阴沉压抑。 怎么处理?她真的不知道。 是逼着白绍光对她负责,还是潇潇洒洒地说一句:“一夜qing罢了,姐玩得起!” 仔细回想着从在医院认识他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白绍光的种种行为,实在叫她看不懂。 明明那天还在拼命撮合她和莫盛达,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把自己欺压身下吃干抹净? 白绍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就连穆青青自己,也有些理不清头绪。 因为白绍光非理智的举动,害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被污蔑成那样,穆青青当时是气急的。 被白绍光霸王硬上弓毁了清白,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跑出来的时候才愕然发现,这分明就是上次被搭救后来过的地方。 难道,上次救她的,就是白绍光? 一点点异样的情愫荡漾开来。 从气窗里见到他憔悴模样的忧心,出了魔窟,他却没有跟上来的失落,发现他早一步收拾好了老宅的诧异和惊喜,穆青青讶异地发现,不知何时起,白绍光也开始牵动她的神经。 她知道这样不好,也试着极力克制,可这股力量就好像是被某种魔力附体,越是克制,越是反噬得厉害,这些天,明明和尹寂夏疯玩得没了节制,可脑海里还是会时不时划过白绍光的面容,心就像缺了一角,怎么也不不满。 穆青青,你到底怎么了,是魔怔了吗? 见穆青青呆呆地出神,半天没有回应,尹寂夏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思chun了,想情郎了?” 穆青青没好气地拍去了挡着视线的爪子,“切,你才思chun想情郎了呢!你们这回分开的可有够久的,小心小别胜新婚,你家太子爷把你折腾地三天起不来chuang!” 提到傅莫骞,尹寂夏的脸蓦地烧红了,脑海里浮现的竟都是他欺身而上,挥汗如雨的画面。 拍拍脸,尹寂夏不由得鄙视自己,是疯了吗,有那么ji渴吗? 都说女人一朝开禁,就会日思夜想,上瘾成痴。 可那晚在金石大酒店被用了强以后,尹寂夏半点没有提起对男女之事的兴趣,平平静静地度过了四年,直到遇上了傅莫骞。。。。。。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让女人心甘情愿地身心交融,获得极致的喜悦,乐此不疲? 还想着要用怎样的说辞来反驳穆青青,兜里的手机大声唱了起来。 “呦,还真是不能提,说曹操曹操到啊!”穆青青瞥见了来电,笑着打趣道。 这下好,尹寂夏心里的火苗彻底燎原,那闪亮的眸子竟比星辰更加璀璨,“懒得跟你说,老公找!” 时不时秀恩爱撒狗粮,唯恐别人不眼红似的。 急忙接听,那边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浓浓的眷骞,“老婆,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弟弟也想。”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八章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想嫁进傅家,没门儿 第一百零八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想嫁进傅家,没门儿    鸿远集团会议室,大股东齐聚一堂。 傅承儒做梦也没想到,不过短短的三天时间,鸿远的股价明明已经止跌回升,却还是要变天。 更没想到的是,顾默林手上那10%的股份,居然无偿转让给了傅莫骞。 司媛媛这些年背着他,私下收买人心动作不断,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好压制司媛媛。 顾默林,就是重点栽培对象。 当初不过是鸿远的一个中层经理,跟着他走南闯北打天下,一起经历了不少风波,傅承儒看中的就是他的忠心耿耿,才以奖励分红的形式,一点一点增加他的股权比例。 只是没想到,这是头养不熟的狼,到头来,自己的苦心经营,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也对,或许就是得来太容易,才毫不犹豫地无偿转让了出去,有种弃之如敝履的感觉。 “加上母亲持有的10%,j&t持股比例达到45.62%,抱歉,从今天起,j&t正式入主鸿远,成为这儿的新主人。” 傅莫骞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在和傅承儒谈论天气一般。 和父亲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当初在美国制定凝冰计划的时候,tony老师问过他,如果目标实现的过程中,和家族利益发生了冲突,他会怎么做? 傅莫骞想了很久,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那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对父亲即便再多不满,可那毕竟是他的父亲,总还是下不了狠手的。 只是没想到,回国短短数月,父亲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逼入绝境,生生斩断了他们父子间最后的这点情分。 恨,自是不言而喻。 可在这一刻,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颤抖不已的模样,傅莫骞的心还是揪了起来,千刀万剐一般的疼,或许,这就是割舍不下的亲情吧! 父亲,对不起,要成大事,必须顾全大局。 目前看是牺牲了鸿远,将来有朝一日,计划得以实现,相信您一定不会责怪儿子今日的不孝之举,会为儿子感到骄傲自豪的! “逆子,畜生!”这是傅承儒在鸿远最后的两句话。 说完,便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傅莫骞一把扶住了他,会议室里乱作一团,“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和疾驰的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医院的,还有一架来自鹿港的直升机。 担架上,孩子紧闭双眼,面色发青,连嘴唇都变成了骇人的乌黑。 旁边,中年妇人小跑着紧跟,脸上尽是斑驳的泪痕,“然然,千万不能有事啊,然然!” 急救室里,检查,化验,确定是中了蛇毒,医生果断地给孩子用上了抗蛇毒血清,只希望上天垂悯,不要夺去幼小的生命。 急救室外,晋芸慌慌张张拨打傅莫骞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再打给尹寂夏,才知道她去了秦川。 当初孩子交到她手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晋芸也不打算活了,不然怎么面对女儿? 手术室外,傅莫骞和司媛媛焦急地等待。 傅承儒有高血压,这次受了那么大的刺激,直接破了脑血管,生死未卜。 一直想着要叫他俯首臣称扬眉吐气,可弄成这样,司媛媛半点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反倒生出了一丝后悔。 要是拦着点儿子,不逼着傅莫骞早早地交权,或许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吧!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傅莫骞觉得好累,真的好累,好希望尹寂夏在身边,哪怕只是轻轻靠着,也能让他舒心不少。 想要给她去个电话,这才发现手机还在简初晨那儿。 早上的股东大会涉及保密,手机都不给带进会场。 向站在楼道口的简初晨招了招手,“手机。” 简初晨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递了过去,“公司我会盯着,傅总请放心。” 没有言语,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傅莫骞就像完全没听到简初晨的话,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通话上。 一直到自动挂断,期待中小女人温软的声音也没有响起。 傅莫骞的表情终于起了微澜,死死盯着那个号码,眉心间蹙起了高高低低的小山。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 这样的表情变化尽收简初晨眼底。 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原来还是那个她! 不甘心,怎么可以? 过了分把钟继续拨打,还是没有回应,傅莫骞有些急了。 打给莫盛达想询问穆青青的联系方式,她们两个肯定是在一起的,没想却从莫盛达那儿得知了一个惊天消息--然然被毒蛇咬伤,已经送来樊城救治,给尹寂夏她们紧急调拨了飞机,正往回赶。 先是父亲,又是然然,傅莫骞半点没了胜利的喜悦,心中除了紧张害怕,再无其他。 活了二十二年,自认天不怕地不怕的傅莫骞终于知道怕了,害怕天人永隔,害怕生离死别。 纤长的手指插入发丝狠狠挠了挠,难道,这就是他牺牲家族利益的报应? 揉了揉脸,赶紧给晋芸去电话。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身边没个人商量安慰,该慌成什么样? 电话终于拨通,晋芸哽咽着说了医院的地址,没想到就在一块儿,楼上楼下而已。 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又吩咐简初晨留在这儿盯着,傅莫骞赶着去看然然。 司媛媛起初还在担忧中没有缓过神来,隔了好久才想起来问,“谁被蛇咬了,叫莫骞连父亲都不管不顾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简初晨心里暗自叫好,“是然然,尹翩然,尹小姐的儿子。” “你说,什么?”司媛媛惊得目瞪口呆,“尹寂夏,有儿子?” “是呀,3岁了,长得挺可爱的。” 司媛媛攥紧了拳头怒不可赦,“太过分了,她居然骗我,尹寂夏!” 傅莫骞赶到急救室的时候,孩子还没醒,尚在观察。 晋芸守在床前,不停自责,“都赖我,都赖我,没有看好孩子,莫骞,我对不起夏夏,对不起啊!” 傅莫骞看着孩子饱受摧残的模样,也是心痛万分,可晋芸带孩子不易,他又怎么舍得责备她呢? 轻轻拍着晋芸的肩头,傅莫骞柔声安慰道:“阿姨,然然不会有事的,放心。对了,怎么会有毒蛇,然然是在哪儿被咬的?” “在家里,怎么被咬的我也没看清。 一发现被咬了就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就赶紧拨了120。 鹿港没有解毒的血清,还好有直升机把然然送了过来,要不然,要不然……”缙云真的不敢想,多耽搁一刻,然然就多承担一份风险。 “家里怎么会有毒蛇?”傅莫骞一边想着,一边查看通话记录,并没有未接来电啊! 不好的感觉猛地浮现,难道又是他? 尹寂夏赶到的时候,然然刚刚醒来。 见儿子遭了那么大的罪险些丢了性命,尹寂夏抱着然然泣不成声。 晋芸不住地道歉,说自己没照顾好孩子。 尹寂夏不住地安慰,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在海滩椰林,而是在家里被咬,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家里,怎么可能有毒蛇? 晋芸也想不同,只是想着会不会是外面爬进来的,没有及时发现。 看来回去以后,家里要好好清扫了。 然然安然无事,傅莫骞这才告诉他们父亲中风,正在接受手术。 尹寂夏一听就急了,拉着傅莫骞一起去手术室外等消息。 这个时候,司媛媛一定最需要儿子的安慰鼓励吧! 当傅莫骞牵着尹寂夏出现在手术室外,司媛媛顿时被怒火烧红了眼,上来不由分说赏了尹寂夏一个大耳光。 没有半点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半边脸颊印上了清晰的指印,瞬间火红。 傅莫骞看得目瞪口呆,一个箭步斜插到尹寂夏身前,死死护住了女人,“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尹儿好心来看父亲,您怎么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司媛媛见儿子护妻心切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打的就是她,这个不要脸的谎话精,贱蹄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想嫁进傅家,没门儿!” 第一百零九章 嫉妒 第一百零九章嫉妒    “什么谎话精,母亲,您把话说清楚,尹儿到底怎么得罪您了?” 司媛媛已经气红了眼,半点顾不得名门淑媛的风范,指着尹寂夏的鼻尖儿破口大骂,“她就是个谎话精,明明都有孩子了,怎么还谎称单身? 要是早些知道,我绝不会把她送到你身边,让这样的贱蹄子辱没了我们傅家的门楣! 莫骞,傅家好歹有头有脸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干嘛非得要这样的二手货,还带个小拖油瓶?” 司媛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出的话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呵,原来是因为这个! 傅莫骞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这时候,再多的解释恐怕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反正迎娶尹寂夏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至于然然,只要他接受,旁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既然当初在夏婉面前都大大方方认下了孩子,那今天,再多认一回又有何妨? 这么想着,傅莫骞便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母亲误会了,尹儿没有说谎,然然,是我的儿子。” “什么?”男女声同时响起,是司媛媛和简初晨,异口同声,都是满满的震惊诧异。 傅莫骞面不改色,平静如水,可他的一句话,却如同深海炸弹,惊得两人目瞪口呆。 回头冲尹寂夏浅浅一笑,又捏了捏她的手心算是安慰,傅莫骞的眼睛里闪着心满意足的喜悦。 “母亲,有时候,不得不说,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兜兜转转,尹儿注定还是要和我在一起,还给了我然然这么可爱的宝贝儿。 母亲,尹儿是我命里的福星,是傅家的大功臣。” 司媛媛看看尹寂夏,又瞧瞧傅莫骞,拧着黛眉沉思了半晌,还是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们在电梯里相遇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不认识的,那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 莫骞,话可以乱说,可这涉及傅家血脉的事情,半点开不得玩笑。 你要想偏袒她替她开脱,也不能这样乱认孩子!” 傅莫骞没想到母亲这么细致,还记得他和尹儿初见时的场景。 既然说了谎,自然要把这个谎圆过去。 傅莫骞有些嘲讽地笑着摇了摇头,“母亲,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别说胡乱认孩子这种傻事我不会做,如果尹儿真的替别人生过孩子,您认为我还会要她吗? 其实,我和尹儿都是彼此的初恋,当初交往的时候,尹儿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后来父亲执意要送我去美国,我知道和尹儿不会有未来,才忍痛提了分手,可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所以这些年来,我对其他女人厌嫌地避而远之,并不是得了病,要硬说是,那也是心病。 没想到回了鸿远,尹儿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还误打误撞挤进了我的电梯。 母亲,这也是为什么我不碰别的女人,却独独会去扶她的原因了。 可没想到,这个记仇的小女人那么恨我,还想装不认识。” 傅莫骞含情脉脉地瞧着尹寂夏,眸子里的甜腻温柔都能溺死人了,“只是这一次,让我再遇到她,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了!” 尹寂夏的心被“砰”地撞击了一下,傅莫骞这是在借机告白吗? 起初,傅莫骞在司媛媛面前大大方方承认然然是他的儿子,还说他不会要一个替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 虽然知道这是糊弄司媛媛的说辞,权宜之计罢了,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膈应。 不过现在,心里的阴霾一下子烟消云散,连带着脸颊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尹寂夏的心里冒起了粉红的泡泡,满满的都是浓情蜜意。 傅莫骞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继续游说司媛媛。 今天就要把所有的漏洞彻底堵住才好,以后尹儿进了门,总不能再叫母亲再因为这个轻视为难她。 “幸亏我坚持了,才知道她这几年过得有多苦。 背着我生下了孩子,一个人抚养长大,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工作赚钱。 母亲,我欠尹儿他们母子的,会用后半辈子来还,好好待她,好好爱孩子。 我会和尹儿、然然一起孝顺您,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司媛媛在错愕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尹寂夏的孩子真的是莫骞的?莫骞没病,老婆孩子都有了? 这幸福来得太快,反倒显得不那么真实了。 傅莫骞见司媛媛没有应声,上前揽住了她的胳膊,像小时候撒娇那样轻轻摇了摇,“母亲,您当奶奶了,然然都三岁了,就在楼下的病房里,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司媛媛怔怔地看着傅莫骞,半晌才微微轻颤着问道:“我,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啦,您是孩子的奶奶啊! 只不过然然中了蛇毒,刚脱离危险,现在还虚弱了些。 等日子久了您就会知道,您的孙子可聪明了,那拼图玩的,比大人还溜,绝对的高智商!那小模样生的,要多招人有多招人,绝对的小正太!” 傅莫骞大拇指竖得高高的,不遗余力地在司媛媛面前夸赞尹翩然,希望母亲能对这孩子有个好印象,以后接受孩子,也不会那么难。 被他这么一说,几个做奶奶的能不动心,司媛媛这会儿恨不得飞到孙子身边,好好亲亲抱抱才好。 冷不丁想到他们说孩子中了毒,面色一紧,急忙关切地问道:“蛇毒?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蛇咬,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没事,就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现在还不好说,可傅莫骞始终觉得,这蛇来得蹊跷,只不过这是他要查清的事,还是不要叫母亲跟着担心的好。 “糊涂,那你们怎么把孩子一个人扔病房里不管不顾,全都过来了! 虽然孩子大了,可还是要看着的,大意不得。 何况那可是被毒蛇咬了呀,要是再出什么差错,后悔都来不及!”血浓于水,当奶奶的护犊子这就护上了。 见司媛媛紧张的样子,傅莫骞知道,这是大功告成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还得向母亲解释,省得他们落了个对孩子不负责任的坏名声。 “母亲不用担心,尹儿的妈妈守着孩子呢,孩子没事了,恢复一段就会好的。” “那还等什么,走,快带我去看孩子,正好亲家母也在,该把你们的婚事定一定了。 夏夏不能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孩子也得早些认祖归宗才好!”司媛媛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母亲说得有理,都听您的!” 傅莫骞一手牵着尹寂夏,一手牵着司媛媛,正想下楼,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了。 立马甩开手小跑了过去,傅莫骞也难得慌乱了起来,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病人还要在icu观察,具体情况要等醒来以后进一步检查才能再作判断。” “那就好,您辛苦了,谢谢!” 傅承儒虽然是急症,可医院还是请了最好的神外专家来给他操刀开颅。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那傅承儒的一条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傅莫骞暗自庆幸,要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叫父亲无辜送命,那他这辈子,怕是都要活在内疚里不得自拔了。 “母亲,父亲这儿需要人守着。这次把他气得不轻,估计醒来也未必想见我,要不,还是您辛苦下,先在这儿盯着,然然那儿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 司媛媛有些不甘心,又有些舍不得。 后头看了眼手术室,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先顾着你父亲,等回头空了再去看孩子。” “好,您要想得慌,等孩子再好些,我带他过来,说不定父亲见了也会很高兴的。” “好,就依你。那你们赶紧照看孩子去吧,这里有我,放心。” 傅莫骞挽着尹寂夏转身下楼,视线扫过默默站立一旁的简初晨,停顿了几秒,眉头一皱,“初晨,你跟我过来下吧。” 旁边的简初晨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早已懊恼不已。 想要算计尹寂夏,彻底断了她进傅家大门的路,没想反倒帮了她一把,让她一下子由罪人翻身成了大功臣,尹寂夏,你还真是命好,连老天爷都在帮你。 傅莫骞去美国前就和尹寂夏在一起吗? 他那么久不近女色,是在为尹寂夏守身如玉吗? 所以尹寂夏再次出现,他就为了她不顾一切了吗? 疑问在脑海中不停盘旋,每多想一点,不甘也就增添一分。 尹寂夏,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你,就算逆天而行,我也要试一试,不到最后,我绝不死心! 把尹寂夏送到然然病房前,傅莫骞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想吃什么,我去买。”那语气,满是温柔宠溺。 尹寂夏摸了摸肚子。 刚才神经一直紧绷着,还不觉得。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饿了。 尴尬的是,不等她回应,肚子直接“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算是抗议了。 “呦,是我们家公主提意见了吗?”傅莫骞也不避嫌,大大方方把手抚在了尹寂夏的小腹处,那感觉,就好像是丈夫在抚着妻子的孕肚。 他倒是一脸陶醉,尹寂夏可变扭得紧,一把拍开了他的手,瞥了眼旁边的简初晨讪笑着责备道:“做什么呢,让人家看了,像什么样子?” 也不知怎的,那语气竟没有半点怨纂,听上去反倒染上了一丝娇嗔,叫傅莫骞喜爱到了骨子里。 重又厚颜无耻地伸出了咸猪手,这回,不住地在尹寂夏的肚皮上来回打圈摩挲,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怕什么,你是我老婆,我天天辛勤播种,再得个小公主还不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啊,现在已经有颗小芽在茁壮成长了哦!” 对付这样厚脸皮的男人,尹寂夏显然嫩了不是一星半点,被他三言两语一忽悠,直接跟着他的思绪跑偏,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 “谁说一定是个小公主的,万一是小王子呢?”妈呀,说得好像她真的怀上了似的。 傅莫骞自信满满地把头一昂,“我说公主肯定就是公主,我上辈子的小情人,错不了!” 呵,才发现这人自大自恋得还不是一星半点,“讨厌!” 还想再和她争,瞧着简初晨的面色越发阴沉了起来,尹寂夏这才突然意识到,他不是说要去买吃的吗,怎么岔到了生孩子上? 无商不歼,这个傅莫骞,还真是鬼精鬼精的,直接把她带沟里去了。 羞赧地推了他一下,“不是要买吃的吗,我饿了,还不赶紧的?” “得令,老婆的话就是圣旨,这就去!” 到了楼下的小花园,傅莫骞顿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简初晨,就像是在打量陌生人。 “初晨,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简初晨心里一惊,后背直冒冷气。 难道,他知道了?应该不会啊! 攥了攥手心,简初晨屏气凝神,“傅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有什么还请您明示。” 风吹起,扬起了金色的落叶,有一片,不偏不倚从傅莫骞面前划过,遮住了他眸底的那丝失望,“初晨,我以为,上次的事情,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教训,不过看来,是我错了。 初晨,你回美国去吧,我想,在那里,大家都能过得更自在些。” “你这是赶我走吗?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简初晨的嗓门也高了起来,完全不同于平时的低眉顺眼。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究竟是什么,简初晨心里拿不准,还想赌一把博博运气。 “初晨,为什么每次请你保管手机,我就会错过重要的来电?” 哦,原来是说这个!简初晨松了一口气。 “上次是尹儿出事,这次是然然。你知道吗,因为你的瞒报,我差点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傅莫骞眼圈都有些红了。 他不敢想,如果这次,晋芸没有联系上他,又没有直升机直接转送,拖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简初晨一而再再而三地自作主张,想要割断尹寂夏和他的联系,看来这个人,是不能继续留在身边了。 “初晨,听我一句劝吧,回美国,重新开始新生活,你会过得很好地。” 傅莫骞不停地劝说他放下,简初晨却半点不领情,“如果我拒绝呢?” “初晨!”傅莫骞又加重了语气,“你是我兄弟,别逼我。” “呵!”简初晨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兄弟?可是我从来没把你当兄弟,我……” 不等简初晨说完,傅莫骞就厉声打断了,“简初晨,不要再不切实际地妄想了!我对你的xing取向无权干涉,不过我,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接受不了,抱歉!” 简初晨再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傅莫骞会这样直白地拒绝他。 笑容定格在嘴角,变得僵硬苦涩。 润湿了眼眶,简初晨的心一点点裂开,被吹散在风中,了无生息。 “傅总,是你救了我,当初你也答应,不会再扔下我的,难道因为尹寂夏,你就要反悔,就要赶我走吗,尹寂夏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哪点配得上你,她有什么权利独霸你?” 既然话都挑明了,简初晨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索性都把话说开了,心中的愤懑不满也跟着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初晨!”傅莫骞知道简初晨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他会陷的那么深,那么执着。 “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如果早知如此,或许当初,就不该收留照顾他吧。 “不,莫骞,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绝不再妨碍你们,我发誓!” 简初晨信誓旦旦,傅莫骞的回答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不行。” “呵呵,呵呵呵!”简初晨仰天大笑,灼热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簌簌地滑落,“傅莫骞,你好狠的心啊!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赶我走,迟早你会后悔的!” 第一百一十章 花再大的代价,哪怕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都说金秋是收获的季节,傅莫骞的这个金秋,倒真是收获满满。 成功入主鸿远,为凝冰计划的顺利实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原本就对鸿远的业务再熟悉不过了,这次华丽回归,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医院里,然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有个几日,也就能出院了。 傅承儒那边,虽然醒来时对司媛媛万般抵触,但听说傅家后继有人,孙子都三岁大了,冷硬的心终究还是柔软了一角。 儿子不争气,与他为敌,甚至不惜上演夺权的狗血戏码,也不知傅家交到这样狼心狗肺的畜生手里,将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可孙子还小,如果能被他带在身边悉心调教,或许,傅家还不至于门庭冷清,衰败没落。 然然?名字起得不错,还真是燃起了他的一丝希望。 这个孩子来得正好,正是时候。 “孩子你见过了吗?” 虽然都是司媛媛在跟前照顾,但傅承儒从不主动开口跟她搭话,总是摆出一副厌嫌的样子,想要据她于千里之外。 今天冷不丁地问起孩子,吓了司媛媛一大跳。 孩子,什么孩子?难不成是。。。。。。 一定是的,除了然然,他才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跑去关心其他的什么孩子。 打扮精致的粉面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你是说然然吧!还没呢,莫骞说了,要我先照顾好你,以后日子长着呢,想见小宝贝儿也不急在这一时。” 跟他提过然然,却没见着下文,以为他厌恶莫骞,顺带着连孙子也不喜欢了呢。 今天看来,还是隔代亲,毕竟血脉相连,是割舍不断的。 说不定,然然就是缓和紧张的家庭关系,重建父子间纽带的大功臣呢! 倒上一杯养生花茶递了过来,袅袅青烟伴着茶香窜入鼻息,叫人心旷神怡。 “怎么,想孩子了?你要想见,我叫他们把孩子领过来就是了,就在楼下,不麻烦的。 倒是孩子再有几天就出院了,你还要再住上好一阵,想见,反倒不那么方便了。” 傅承儒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盯着茶杯上冒出的丝丝热气怔怔地出神。 岁月催人老。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连儿子都喜为人父,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当上了爷爷。 儿孙满堂,本该是幸福满足的,心里却还是莫名空出了一大块。 这些年,他醉心工作,快把自己锻造成铁人,为的就是用高强度、大压力来填满精神的空虚,想要堵住心里的那块空缺。 可不管怎么忙怎么累,那心疼的感觉却从来不曾减弱过,反倒随着时光的流逝,经年累月地沉淀了下来,变成了心口上的一块硬痂,留着刺眼得慌,揭开又心疼得紧。 芸芸要是还在,他们也应该儿女成群了吧,说不定也三世同堂了。 她在那边过得好吗,如果喝了孟婆汤,还会记得他吗,亦或者,还在恨着他吗? 轻叹一声仰头看向天边的云彩,傅承儒在心里默念:“芸芸,我当爷爷了,如果你在身边,或许,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过得这么累了。” 见傅承儒半天没有回话,司媛媛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要是觉得这样的见面太过尴尬,或许,我可以安排偶遇,或者是。。。。。。” “够了!”女人的喋喋不休叫傅承儒耳朵嗡嗡作响,心浮气躁得很,“我知道你的手段高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顾默林临阵倒戈,恐怕也是你的杰作吧!” 司媛媛知道,莫骞这次收购鸿远,真的把傅承儒给惹恼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傅承儒居然把那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她头上。 顾默林把股份无偿转让给莫骞的事她也听说了,觉得有些奇怪,也想问个清楚,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傅承儒会这么问,一定是在心里认定她就是那个策反顾默林的人,这样天大的委屈,她司媛媛可不会乖乖受着。 “傅承儒,我们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夫妻,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卑鄙无耻吗? 是,我承认,当年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是用了些下作的方法,可那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的白月光,你有没有想过,我顶着傅太太的头衔独守空房,心里是什么滋味?” “滚!”傅承儒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清亮的瓷片撞击声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要摆在前几天,司媛媛一定会急急地跑过去献殷勤,不过现在,她完全没了那份热情,连敷衍伪装都懒得去做了。 那些都是做给人看的,傅承儒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丝毫人性,称不上是个人了。 咳吧,血管破裂吧,早死早好! 猛地一跺脚,高跟鞋尖锐的后跟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司媛媛毫不犹豫转头就走,离开的时候,房门甩得震天响。 傅承儒的助理一直在门外守着,见司媛媛怒气冲天地出来,也不敢多言语,赶紧进去查看情况。 “傅总,您这是何苦呢,气坏了身子,受罪的还是您自己啊!”助理一边安慰着,一边握空心拳在傅承儒背上轻轻捶着。 跟在傅承儒身边也有快二十年了,傅家的事,他多少还是清楚些的。 “报应啊,这是我的报应啊!”傅承儒第一次在下属面前如此捶胸顿足。 缓了半晌,傅承儒才对助理说出了心里话,“我想看看那个孩子,帮我安排下吧。” “好。” 傅承儒的助理倒是深得他心。 本该尴尬的祖孙见面,成了一场花园里不经意的偶遇。 阳光下,草地上,玩球的孩童,捡球的老人,这和谐的一幕,温馨惬意,足以叫傅承儒铭记一生了。 司媛媛说得倒是不错,这孩子眉清目秀的,长得分外讨喜,只是看人的眼神,闪闪躲躲的,少了大方和霸气。 看来,要把他培养成接班人,还要花大力气了,费不少工夫了。 不过只要是对傅家好的,再难他也不会退缩。 尹寂夏自然是认得傅承儒的。 这些时日未见,总裁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原本只是两鬓斑白,现在,几乎是花白头发了,面色萎黄,脸颊瘦了一圈,不过精神尚可。 最叫尹寂夏揪心的,便是那眉宇间的落寞。 也对,叱咤风云的总裁,如今坐在了轮椅上,换了谁,都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被他的这份落寞感染了,尹寂夏心尖上蓦地一紧,竟然生出了几丝酸涩来。 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他把自己赶出鸿远的,现在看着他这样,非但没有一丝块感,反倒跟着悲悲戚戚了起来,是生了孩子以后愈发的多愁善感了吗? 收起了那份悲天悯人的情怀,尹寂夏面对傅承儒,还是恭敬有加的。 毕竟,他曾经是她的大老板,而将来,他也会是她的公公,是她需要照顾,养老送终的人。 只是没想到带着然然下来晒太阳,竟然会和他不期而遇。 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干干地杵在那儿,倒有些尴尬了起来。 拿到了球,尹翩然扑到了尹寂夏跟前,抱着她的腿不放手,小眼睛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还算和蔼的爷爷。 “爷爷是好人,帮你捡了球,需要跟爷爷说什么才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呀?”尹寂夏试着叫然然在傅承儒面前开口。 然然抬头看看妈妈,又看看面带微笑的老人,这才怯怯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谢谢爷爷。” 傅承儒高兴坏了,可还是故意装聋作哑,“小朋友,你说什么,爷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不见,能大声点吗?” 不是听不见,只是想听孩子再多喊他一声,那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好像怎么都听不够似的。 然然往后缩了一下,咬了咬唇。 尹寂夏轻轻拍着孩子的脊背,柔声安慰道:“然然加油,大声一点,让爷爷听到。” 深吸一口气,然然鼓足了勇气,“谢谢爷爷!” 这次,声音响亮了许多,逗得傅承儒心花怒放,“诶,真是个好孩子!” 孩子教得好,自然是妈妈的功劳。 傅承儒这才打量起尹寂夏来。 前一阵子的传闻闹的沸沸扬扬,傅承儒还以为这是怎样的一个狐媚子,没想到,却是个干干净净,粉黛不施的妙人儿。 第一眼看上去不算惊艳,却是个耐看的姑娘,越看越顺眼,尤其是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澄亮澄亮的,干净得不见一丝杂质。 这个姑娘,还真是选得不错,不是个心机深沉,搬弄是非的人。莫骞这孩子,挑媳妇儿眼光还不赖。 经历了大半辈子的风风雨雨,想要的只是安心淡泊,唯恐再遇上司媛媛那样难搞的主,无事生非,煽风点火,闹得家宅不宁。 要是尹寂夏以后主家,他应该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 想到这儿,傅承儒的目光柔和了几许。 “你就是尹寂夏?” 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看待自己,唯恐言行有失,惹恼了未来公公,尹寂夏有些战战兢兢,只想尽快逃离。 “是。” 她小心应对,极尽恭谦的样子叫傅承儒看了眉头一皱,“你怕我?” 尹寂夏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明摆的吗,哪个儿媳妇儿见家长能不怕的呀?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可不敢实话实说,“不是怕,是尊敬。总裁不怒自威,您的气势,叫人尊敬。” 傅承儒听她嘴里说出“总裁”两个字,自嘲地笑了起来,“总裁,可惜呀,我这个总裁和外人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栽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 如今的鸿远,已经不是我当家做主了,你这声总裁,我可担不起。” “啊?”尹寂夏脑子突然反应不过来了。 他不是鸿远的总裁了吗? 栽在儿子手上,难不成,说的是莫骞? 难道莫骞成功夺权,成了鸿远的当家人? 尹寂夏的反应落在傅承儒眼里倒是满满的惊奇,“怎么,你不知道? 看来他把你保护得很好,外面的风吹雨打,半点影响不到你啊! 这样也好,男主外,女主内,本来就该这样。” 尹寂夏心里一紧,看来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了。 不过鸿远迟早是莫骞的,何必非要现在夺权,和老爷子闹翻呢,这不像是莫骞的行事作风啊,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 闹成这样,总裁心里一定不好受,这时候,怕是恨毒了莫骞,连带着自己都要被殃及了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赶紧脚底抹油,开溜的好! “然然一会儿还要检查,我就先带他上去了。今天天气不错,您可以再晒会儿太阳,看看景色,对身体有益无害的。” 尹寂夏故意不接他刚才的话茬,又拿孩子的检查来搪塞他,傅承儒知道,今天的见面,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好,你们忙去吧。”虽然心有不甘,但要他拉下脸来挽留,他说不出口,也做不到。 看着他们母子离去的背影,傅承儒叹了口气。 想要把孩子留在他身边,只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哦! 不过今天的见面,喜大过忧,至少那孩子是个可塑之才,至少尹寂夏是个能让他放心的人。 来日方长,慢慢来,急不得。 助理想推着他回房间,傅承儒摆了摆手。 晒晒太阳,身上暖了,心也就不那么冷了,还是阳光普照的日子好啊,真得多晒一会儿。 舒舒服服沐浴着阳光,欣赏着秋日的景致,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闯入了傅承儒的视线,在他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了圈圈涟漪。 那是,芸芸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在脑海里盘旋了二十多年的人,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 “芸芸,芸芸!”傅承儒急切地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双腿一软,蓦地向前栽了下去。 晋芸似乎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便看到趴在地上艰难往前爬行的男人。 那不是。。。。。。天哪,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他! 晋芸吓得赶紧逃离,好像后面有猛兽追着似的。 身后是傅承儒撕心裂肺的呼喊,“芸芸,回来,芸芸!” 等到助理过来扶起他,晋芸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从没见傅承儒如此失态,助理慌慌张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哪还有人影啊。 “傅总,您怎么了,您别急,要找什么人,您告诉我。” 傅承儒紧紧攥着助理的胳膊,老泪纵横,“芸芸,芸芸没死,我看到她了,我真的看到她了!” “芸芸?”助理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她的全名叫什么,有什么体貌特征,您告诉我,越详细越好,我想办法去找。” 傅承儒灰暗的生命里重又出现了一丝亮光。 他默默祈祷,希望能找到她,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抛下她了。 晋芸回去补了会儿觉,回来不见了然然他们,便下来花园里找,没想到竟会碰见他。 二十多年了,他老了,可这样狼狈的样子,却是晋芸从来不曾见过的。 即便小时候条件再艰苦,他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穿戴整齐的,哪像现在这样,甚至不顾形象地在地上爬行。 想着他刚才的样子,晋芸心头一惊,煜哥哥是从轮椅上摔下来的,还穿着病号服,他病了吗,严重吗? 想回头再去查看他的情况,可步子定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出去。 晋芸,他应该生活得幸福美满,又何必再去打扰他呢?就这样吧,该放下了。 咬咬牙,心一横,她还是回了然然的病房。 一推门,然然果然已经回来了。 尹寂夏见晋芸神色有些怪异,关切地问道:“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晋芸攥了攥手心,还是决定赶紧离开。 或许樊城这个地方,她就不该回来。 “然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还是回鹿港吧,家里没个人看着,总不放心。” 尹寂夏知道,妈妈这是想家了。 也对,记忆里,晋芸就很少离开鹿港,几次三番都是为她来的樊城,呆不了几天就走,母亲应该是舍不得家了吧。 知道强留她也不会快乐,尹寂夏点了点头,“妈,那你回去可要千万照顾好自己,等得了空,我们就回来看你。 还有,一定要小心毒蛇。有一次说不定就会有两次,你一个人在家,要是出什么岔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晋芸知道尹寂夏是个孝顺孩子,暖心地笑了,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尹寂夏的脸颊,“知道了,倒是你,收收臭脾气,照顾好莫骞和然然,别总使唤莫骞,等着他来伺候你。 女人家,相夫教子,天经地义,可别想再偷懒了。” 尹寂夏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自己在妈妈心里的形象,竟是这么不堪。 这还是她亲妈吗,胳膊肘向外拐,把莫骞都快捧上天去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她的男人有多么优秀,这样的优质男被她收入囊中,她骄傲,她自豪! 这边趁着然然睡午觉的功夫,尹寂夏送晋芸去了车站。 病房的门轻轻打开,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医生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瞧了眼熟睡的孩子,眼底晦暗不明。 剪下孩子的一搓头发装进塑料袋封好,男人快速离开了病房,来到了检验中心。 “我要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父子关系。”男人把两个塑料袋递了过去。 “好,一个星期出结果。” 开往鹿港的长途大巴刚刚出发,傅承儒的助理就带来了好消息,“傅总,人找到了,就在刚才,上了去鹿港的长途大巴。” “鹿港?”傅承儒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不真实。 鸿远在鹿港有分公司,那个地方他可没少去。 弹丸大的地方,人口不算多,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她,难道是上天故意捉弄,有心让他们错过? “你确定是她?” 助理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根据您提供的特征,相似度还是比较高的,要不我先派人过去看看,摸摸底?” 傅承儒摇了摇头,“不,我亲自去,现在就备车,不,准备直升机,越快越好。” 错过了二十多年,傅承儒不想再多耽搁一天。 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晋芸身边,告诉她,没有她的日子,他有多想她。 “还有,联系鹿港那边的户籍警,我要知道她的住址,社会关系,越详细越好!” 她应该嫁人了吧,生活得好吗,过得幸福吗? 不知道他再次闯入她的世界,她和她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傅承儒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旁人怎么想,花再大的代价,哪怕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晋芸,这一次,不要再想离开我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兄弟反目 鹿港,天色阴沉,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在天空。 海边也难得出现了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闷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晋芸站在家门口,这才稍稍宽心。 终于回来了,像落魄的逃难,不过终究还是逃回来了。 樊城那个地方,果真不是她该去的。 二十多年前的离开以为是今生的永别,这次能在医院再看他一眼,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吧! 晋芸,他有他的生活,有他的圈子,何必非要打破现在的平静,再过多奢求? 心尖蓦地一疼,晋芸撑在木栅上才勉强支持着没有栽倒。 闭上眼,脑海里仍旧是煜哥哥在地上痛苦爬行的画面,耳畔似乎还听得到他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攥紧拳头,硬忍着不让金豆子落下来,晋芸知道,她和他此生缘尽于此,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再为他落泪了。 深吸一口气,推开木栅门,晋芸反复提醒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该放下了。” 脚步在堂屋前顿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一阵心悸。 或许是因为然然在这儿无故被蛇咬伤吧,连带着她也害怕了起来,举起的手蓦地顿在半空中,迟迟不敢推开紧闭的大门。 莫骞说,已经找了专人检查过屋子,确定没有蛇的踪迹,那她还在怕什么呢? 是年纪越大,越怕面对无法逆转的结局,想要长命百岁吗? 晋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夏夏找到了她的幸福,现在,就算自己立马毙命,也死得瞑目了。 撑了这些年,她真的累了,真的想离开,想解脱了。 轻叹一声,晋芸轻轻推开了房门,却被屋中端坐的身影吓了一大跳,下一秒,便是下意识头也不回地往外奔逃。 “芸芸,你躲了我二十多年,还想躲下去吗?” 男人暗沉的嗓音略微嘶哑,一字一句,都是难以言明的心痛。 晋芸快要迈过门槛的脚步定格般顿了下来,攥着拳的手指骨关节泛了白。 “芸芸,回头看我一眼好吗,看看我。我想你了,你就不想我吗?” 傅承儒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女人单薄的背影。 曾几何时,她的笑容比阳光更明媚,她的笑声比铜铃更清脆。 可现如今,岁月在她的脸上无情地刻上了风霜,命运的摔打叫她变得单薄孱弱。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芸芸,他本该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女孩儿,会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变成如今的样子。 “芸芸,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难,对不起,我来晚了。可既然我来了,就不会再抛下你一个人。芸芸,给我个机会好吗,算是我将功补过,算是弥补我对你的亏欠。” 傅承儒句句真心,只恨自己当年被蒙蔽,以为她真的葬身大海。 如果他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搜寻下去,或许芸芸就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匿了二十多年。 一切都是他的错,只希望现在赎罪,还来得及。 晋芸提气屏息,身板虽弱,却挺得笔直,“你走吧,你不欠我什么,过去的,早就过去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她的声线平淡,听不出半点语气,却像一把利刃,生生在傅承儒的心口割开了个大口子,汩汩地往外淌着嫣红,刺得傅承儒两眼一黑,重重地从轮椅上跪了下去。 冷硬的青石板,男人只着了一条薄薄的单裤,膝盖触碰地表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响,“对不起,芸芸,回来吧,只要你愿意回来,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千万不要不理我呀。” 晋芸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她一犯错就对煜哥哥撒娇求饶的话,若干年以后,会一字不差地从煜哥哥嘴里说出来,只是当年意气风发,正值盛年的哥哥,如今已经变成了头发花白,步入暮年的老者。 这样的年纪身份,说着这样幼稚不堪的话语,呵,还真是好笑! 晋芸半点不想搭理他,“男儿膝下有黄金,请自重。这儿也不是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应该来的地方,请您赶紧离开吧,难道非要等您的太太打上门来,叫大家难堪才好吗?” 提到“太太”,傅承儒身子一顿。 是呀,他娶了太太,却不是她。 他再也忘不了婚宴上那伤心欲绝,哭着跑开的绝望身影。 他天真地以为,娶了司媛媛,替傅家渡过难关以后,他还有机会可以牵起她的手,和她再续前缘。 可鱼和熊掌,从来都是不可兼得的。 贪心的下场,便是看着她纵身一跃,消失在波涛汹涌的海平面,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 “芸芸!”傅承儒一边小声唤着她,一边艰难地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朝她靠近。 指尖触碰到女人的裤脚轻轻拽了拽,她厌嫌地想要逼开他,刚抬腿,就被傅承儒的胳膊牢牢抱住了。 “芸芸!”他的脸也贴了上来,整个人长在了晋芸腿上般,严丝合缝地死死抱着不撒手,唯恐她再次消失不见似的,“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就算有,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也早就看开了,看淡了。 可是你要再这样纠缠下去,就是对不起你太太了。 宋煜,非要我再被你太太羞辱一顿你才甘心吗?” 晋芸的语气不善,傅承儒却勾起了唇梢,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容。 宋煜,那还是他回傅家认祖归宗前,母亲给他取的名字。 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久远得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要是他有先见之明,知道回到傅家,过上少爷锦衣玉食的生活,代价就是永远失去挚爱,他怕是死也不会愿意的吧。 晋芸的语气里还有幽怨,她应该还是爱着他的吧,一定是的。 “芸芸,相信我,最后一次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你,和她也会了断,以后,我的太太,只有你一人。” 如果摆在二十年前,晋芸一定会被他的这一番话感动得痛哭流涕吧,只是现在,她只剩心酸,只觉讽刺。 “晚了,宋煜,都晚了,我已经嫁人了,你走吧。” “芸芸,不用搪塞我,我知道你的丈夫早就死了,你现在孤身一人。你有女儿,不过我不介意,我会把她视如己出,相信我,我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 “视如己出?”晋芸这才微微偏转头来,看着斜下方一脸诚恳的男人。 一瞬间,她都想脱口而出,那是你的女儿啊,宋煜,你当爸爸了! 可是想着那天在鹿港看到的那位贵妇,晋芸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司媛媛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煜哥哥想和她一拍两散,怕是没那么容易。 要是让他知道夏夏的存在,只怕这局面,会更加混乱了。 千万不能再因为她,阻碍了夏夏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不需要了,谢谢,我女儿找到了好归宿,不劳您费心了。至于我,由女儿女婿孝顺着,更不用您操心,您还是回去多陪陪太太吧!” 没想到晋芸的脾气还和以前一样倔,油盐不进,半点不给他机会,还不停地提醒他,他是有太太的人。 傅承儒使出全身气力大吼一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太太,从来没有改变过,芸芸,你难道不懂吗,只有你!” 红涨着脸撑着说完,傅承儒便“咚”一声栽倒下来,不省人事了。 等到他醒过来,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比不得酒店的豪华舒适,却处处都是她的味道,叫他无比安心。 要不是助理考虑周到,带了医生护士来,刚刚发生那样的情况,只怕会吓得晋芸手足无措了。 晋芸推门进来,手上还端着水盆,“你醒啦!醒来就好,赶紧擦擦吧,都弄脏了。” 晋芸知道,他一向是爱干净的,刚才那一顿折腾的,手上脸上都占了尘土,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不修边幅的。 拧了热毛巾递过去,床上的老男孩儿却不接,反倒笑嘻嘻地耍起无赖来。 “我是病人,没劲儿,你帮我擦呗!” 晋芸气得真想吼他一顿,可想想刚才医生的嘱咐,硬是把心头的火强压了下来。 他中过一次风,没有留下后遗症已是万幸,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咬咬牙接过毛巾,晋芸无奈地替男人擦拭起来。 “这儿,还有这儿。”男人厚脸皮地解了衣扣,恨不得叫晋芸把他全身擦个遍才好。 看着面色微红的女人,傅承儒终于找回了当初的那份悸动。 “芸芸,别生气了,我们重新开始,后半辈子,再也不要分开了!” 晋芸一把拍去了他的手掌,面无表情地把毛巾扔进了水盆里,激起了一阵水花。 “你想多了,休息好了就请离开吧!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要避嫌。” 男人的面色一下子晴转阴,紧蹙的眉头快要能夹死苍蝇。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才肯重回我身边? -------- 樊城,另一个男人此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着鉴定证书上父系可能性为99.9999%的结论,简初晨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 那孩子真的是莫骞的,怎么会这样? 手指一收,鉴定证书就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就像简初晨此刻的心,被紧紧地揪成了一团。 原以为那只是傅莫骞替尹寂夏开脱的说辞,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也对,如果不是旧相识,莫骞没道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尹寂夏攻陷。 尹寂夏,就算我得不到,也不会便宜了你,大不了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绝不会放莫骞和你逍遥快活! -------- J&T总裁办,傅莫骞遣走了前来报告的人,赏了他一个丰厚的红包,揉揉眉心,有些疲累。 咬伤然然的毒蛇被逮到了,是圆斑蝰蛇,又叫五步倒。 本该生活在平原的毒蛇竟在海边被发现,这给傅莫骞提了个醒。 看来,有人要置尹寂夏一家于死地。 这次然然侥幸获救,下回,又不知该轮着谁了,不得不防。 同一时间,美国那边来了消息,简初晨没有如期登机,现在,下落不明。 简初晨! 傅莫骞回想起那天简初晨的话,他说,会叫他后悔。 到底他会做些什么,又会怎么叫他后悔? 突然之间,傅莫骞觉得,认识了这些年的兄弟变得模糊陌生了起来。 一直觉得简初晨是个可塑之才。 他救了简初晨的命,简初晨对他忠心不二,这样的关系,应该最是牢靠的。 没想到本该固若金汤的兄弟之情却被简初晨异样的情愫弄得变了味道。 他应该是恨极了尹寂夏的吧,那这次放蛇的人会不会是…… 傅莫骞不敢继续往下想。 人一旦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失了理智,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简初晨,但愿不是你。 胸口憋闷得紧,傅莫骞起身站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这一切。 原以为可以掌控全局,没想到,最可靠的因子却意外最先失控了。 简初晨知道太多J&T的事情,要是真的反水,后患无穷。 拨通莫盛达的电话,请他帮忙暗中查找简初晨的行踪,傅莫骞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凝冰计划启动以来,交待简初晨做的一切事宜。 之前的都是细碎的琐事,无关大局,倒是顾默林那10%的股份了,应该算得上是简初晨回国以来最大的功绩了。 当时只顾着验收结果,傅莫骞也没有细问他怎么叫顾默林那个老狐狸心甘情愿无偿转让股份的。 现在想来,这其中,绝对不简单。 简初晨,怕是耍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了吧。 眼睛蓦地睁大,一定不能因为这区区10%的股份,再起波澜,坏了全盘计划。 要赶快弄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及时想出对策,防患于未然。 会一会顾默林,势在必行。 好在他已经是鸿远的总裁,顾默林是鸿远的老人,新任总裁拜会,也不算唐突。 从秘书那儿要来了顾默林的的联系方式,傅莫骞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电话,显彰他的诚意。 老一辈都爱品茗,顾默林也喜欢附庸风雅。 傅莫骞投其所好,选了樊城最好的茶楼,定了包间,私密性好,方便深聊。 到了约定的地点,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傅莫骞心中隐约升腾起不安,只怕顾默林这个老狐狸,已经嗅到了什么风声,不是那么好轻易打发的了。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傅莫骞知道,他应该不会来了。 心中的忐忑逐渐放大,简初晨,一定要赶快找到他! 刚想再给莫盛达去个电话,问问他简初晨的事情有没有查到蛛丝马迹,莫盛达的电话就打来了,像是心有灵犀,只是语气不善,“你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你。” 大哥很少这样急躁,八成真的是出了大事情。 报上茶楼的名字,约了大哥直接在这儿碰面,傅莫骞没想到,大哥走进来的时候,面色会如此黢黑,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阴沉压抑得叫人心惊。 “大哥。”傅莫骞起身喊了一句,莫盛达却把椅子踢出去老远,恶狠狠地回了一句,“别叫我大哥,我没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兄弟!” 傅莫骞顿时就傻眼了,大哥这怒火滔天的,到底怎么了? “大哥,你这是。。。。。。” 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被莫盛达厉声打断了,“你在商言商,我管不着,但算计到筱筱头上来,我就不得不管了! 傅莫骞,你这样利用筱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大哥,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兄弟情分? 何况筱筱的心思你不是不懂,这样伤害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傅莫骞,你怎么下得去手?” 被莫盛达这没来由的一顿责骂,傅莫骞彻底蒙圈了。 “大哥,我怎么利用筱筱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呵,简初晨都一五一十坦白了,你还想撇清关系,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吗? 傅莫骞,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我们的兄弟情分到今天就算是画上句号了。 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再无瓜葛!” 莫盛达说完,转身就走,傅莫骞赶紧起身追上去,想要拦住他。 “等等,大哥,就算你判了我死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到底我做错了什么,哪里对不住你?” 莫盛达见他死鸭子扁嘴拒不认账,心中的无名怒火越烧越旺,连眸子都成了嗜血的嫣红。 “让开,你这样的人渣,我懒得和你多费口舌。 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求多福吧!” 傅莫骞也急了,“大哥,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怎么了,简初晨跟你说了些什么?” 莫盛达只想着赶快离开,回去好生安抚筱筱。 “我再说一遍,让开!” 直觉告诉傅莫骞,今天顾默林的毁约,莫盛达的翻脸,一定都和简初晨有关。 一定不能让大哥就这样走了,要不然,这个黑锅,自己就要背上一辈子,连兄弟间的情分都要毁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傅莫骞张开双臂拦在包间门前,两个身形相当的男人谁也不让谁。 “大哥,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出这个门。或者,踩着我的尸体出去,不过那样,我会死不瞑目。” 莫盛达冷哼一声,“哼,别逼我动手,真要被你骗一辈子,我们家筱筱才会死不瞑目。 既然你铁了心不肯让,又送上门来找收拾,那我就替筱筱好好教训教训你,出这一口恶气!” 莫盛达这样说着,便也毫不犹豫这样做了。 沙包大的拳头硬生生砸在了傅莫骞的面颊上,他的嘴角渗出了一丝猩红,却也不闪躲,目光如炬地盯着莫盛达,一副无愧于心的样子。 “大哥,这一拳我敬你是大哥,所以甘愿受着。 我向来敢作敢当,自认没有做过伤害兄弟情分,对不起筱筱的事。 你不把话说清楚,想拿脏水来泼我,我也绝不会束手就擒,乖乖受着。 大哥要真想出去,就把我先打趴下再说。” 莫盛达的眸底划过一丝狠戾,“好小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莫盛达上来又是一拳,傅莫骞伸手一挡,巧妙地躲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都牟足了劲儿,互不相让。 雅致的包间里,桌椅倒了一地,茶具也都粉身碎骨,一片狼藉。 听到动静,经理赶紧过来查看,瞧见打架了,吓得赶紧报警。 要不是过来的片警有眼力劲儿,认得莫盛达,这二位爷,怕是难逃警局一日游的厄运了。 打也打过了,气也撒过了,莫盛达和傅莫骞气喘吁吁地顺着墙根坐下,隔了一人宽的距离。 傅莫骞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大哥下手真狠,半点不留情面,还真不把我当弟弟了!” 莫盛达啐出一口血污,“说得好像你手下留情了似的!你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美国这几年,背地里也没少练吧!” “呵呵!”傅莫骞会心一笑,“那是,大哥不在,我也不敢偷懒啊,回头要叫大哥发现了,我拍挨罚!” 吞云吐雾间,见莫盛达面色缓和了不少,傅莫骞重又开了口,“大哥,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怎么了吧!”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射击场惊魂 莫盛达这才把简初晨的话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原来,顾默林爽约,也是他搞的鬼,抢先一步把顾、莫两家的人聚齐,来了个所谓的“摊牌”,自然是凭他三寸不烂之舌,添油加醋地把脏水往傅莫骞身上泼。 傅莫骞的眉心越收越紧,到最后,攥紧的拳头在墙上重重一捶,“我擦,他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还栽赃到我头上!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不该救他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傅莫骞的反应被莫盛达尽收眼里。 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三弟没有撒谎,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毫不知情。 之前,听了简初晨的话,莫盛达确实气不打一处来。 莫筱筱再怎么叛逆嚣张,都是莫家捧在手心宠着的心尖儿宝。 叫人设计失了清白,迫不得已嫁给顾念远,以后是福是祸,会不会幸福,这都是他这个哥哥要担心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他傅莫骞,这叫莫盛达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现在想来,之前的冲动也是可笑至极了。 傅莫骞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把戏,他是绝对不屑一顾的。 一直自诩清明的大脑,怎么一碰到亲妹妹的事情,就变得混沌愚昧了呢? “你救过简初晨?” 莫盛达也敢不相信,他竟会对救命恩人下手,恩将仇报。 “嗯,收工的时候在酒吧街,他被一群黑人围攻,我就见义勇为了一把。后来他无家可归,我收留了他,没想到。。。。。。” “呵,还真是养不熟的狼!”莫盛达也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起来。 “顾默林无缘无故丢了10%的鸿远股份,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 今天会面,顾默林听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阴鸷的脸上分明清楚地写着“决不罢休”! 这回,莫骞怕是捡了个烫手山芋,要有大麻烦了。 傅莫骞貌似轻松地扯了扯嘴角,不像之前的凝重无措,反倒胸有成竹了起来。 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才会顾忌这个那个,像无头的苍蝇乱撞,摸不着头脑。 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反倒好办了。 这一切,还真要好好感谢简初晨,给他“雪中送炭”,及时帮他拨开迷雾,指了一条生路。 “大哥,已经帮了我这么多,索性好人做到底,在帮我一个忙呗!” 傅莫骞说得云淡风轻,可莫盛达知道,能叫三弟开口求他的,一定不是小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有了大哥的支持,傅莫骞翩然一笑,像是吃了定心丸,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那先谢谢大哥了!” 一个小时以后,金石大酒店,顾家的新闻发布会即将召开,各路记者长枪短炮早已架好,等待着主人扔下的这颗重磅炸弹。 顾家事先透了风,说是跟鸿远的股票有关,涉嫌欺诈、人身伤害、诈骗等多项罪名,看来刚刚脱离漩涡中心的鸿远,又要再次置身是非之中了。 离发布会开始还有一刻钟,莫盛达匆匆赶了过来,紧跟其后的,还有莫家的长辈。 在休息室阖眼养精蓄锐的顾默林不敢怠慢,急急起身迎了上来,“亲家,哦不,莫老先生,莫总,你们怎么过来了,你们放心,孩子的事我只字不提,一定会守好筱筱的名节的。” 莫盛达知道眼下,时间就是生命,也不跟他客套寒暄,直接说出了莫家的想法。 顾默林蹙起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脑子里飞快算计着,眼底划过一抹狡颉的精光。 “是傅莫骞的意思?” 说实在话,顾默林对这个太子爷也没什么好印象,可能是跟着傅承儒养成的思维定式吧! 不过轮手腕心计,这个年轻人还是可圈可点的。 能在第一时间预知危机,想出应对之策,设法化解,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 莫盛达拿出了股权转让协议书,“是,确实是莫骞的意思。 本来,他想亲自上门谢罪的,只是怕您在气头上,不想见他,所以才请我代为致歉。 莫骞说了,是他用人失察,这次的事情,实在抱歉,后面他会专程上门谢罪,还请顾总赏脸。” 莫老爷子也出来帮傅莫骞打圆场,“亲家呀,既然和傅家那小子没关系,那就不要再计较了。这样皆大欢喜不好吗?我们还是亲家,以后还是要多多走动,相互照应的。 至于股份,仍是你给莫家的聘礼。你放心,我们一个子儿也不会动,留给未来的小宝宝做成长基金,好吗?” 莫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顾默林也不能再扭捏拿乔了,笑嘻嘻地连声称是,“老爷子说的是,就这么办吧!” 看着股权转让协议书,顾默林感慨万千。 上次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胁迫,这次可是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 顾家靠上了莫家这棵大树,莫家得了鸿远10%的股份,而傅莫骞这小子,看似一无所获,却成功避免了一场丑闻,又仗着和莫家过硬的关系,牢牢控制住了这部分鸿远股份,坐稳了总裁的位置,他才是那个最大的获利人。 这个小子,实力不容小觑,鸿远交给他,相信总裁也可以放心了。 发布会按时召开,只不过由讨伐傅莫骞,变成了简初晨的批判大会。 同一时间,鸿远公关部发出声明,就股权纠纷一事做出回应,和顾家的口径一直,将枪口对准了简初晨,并称已经报警,将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正在观看发布会直播的男人关掉了电视,目光望向了深邃的远方。 初晨,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希望你好好反省,改邪归正,不要再走弯路了。 繁华的商业街,广场上,硕大的LED显示屏也在播出相关的新文讯息。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把帽檐压低了些,紧紧攥着拳。 莫骞,你就这么狠心,半点不顾过去的兄弟情分吗。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陪葬! 简初晨的意外背叛非但没有喝阻傅莫骞,反倒加快了他迎娶尹寂夏的步伐。 早些把她娶过门,早些叫外面觊觎的男男女女都死了心,他才好安安心心地继续凝冰计划,完成他的宏图伟业。 就算时间匆忙,他也要力争给尹儿一个完美的童话婚礼。 周末,难得他空闲了下来,不由分说拉着尹寂夏母子就去游乐园。 孩子自然是乐得手舞足蹈,可尹寂夏有些蒙圈了,“你不是觉得游乐园是孩子玩的地方,太过幼稚吗,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愿意过来了?” 傅莫骞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尹寂夏的纤腰,这左拥右抱的,倒不嫌累得慌,“又不是我玩儿,你和然然高兴就好,要说幼稚,那也是你们,我怕啥?” 一句话,呛得尹寂夏无话可说,可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在变向地说自己幼稚吗? “傅莫骞,你才幼稚,你就是个心理年龄才三岁的小屁孩儿,幼稚鬼!” 尹寂夏懒得跟他多啰嗦,小嘴撅的老高,唯恐主人现在的抗议和满心不悦被某人忽视了似的。 牵着然然一跺脚,一扭头,直接奔旋转木马去了。 傅莫骞难得地没有跟上去哄,反倒淡定地拿出手机咔擦咔擦拍起照来。 女人横眉冷对,嗔怒的样子,眉眼弯弯,浅笑的的样子,手舞足蹈,兴奋的样子,一张张都被定格在绚烂的照片里,镌刻在傅莫骞的脑海里。 后来,他也曾后悔过,后悔故意和她斗嘴惹她生气,后悔当时没有冲过去哄哄她,后悔故意和她斗嘴惹她生气,后悔没有直白地告诉他,他爱她,想在那儿给她一个童话婚礼。 母子俩把游乐园里适合孩子的项目都玩了个遍,兴奋激动得满头大汗。 傅莫骞的手机也是拍个不停,记下了他们的喜好偏爱。 这场婚礼,一定会叫他们终生难忘的。 “饿了吧,走,我们去吃饭!” 装修考究的私房菜馆,尹寂夏一眼就看到了靠窗正在闹变扭的两人。 “青青,绍光,你们也在这儿啊,好巧!” 穆青青黑着个脸,白绍光似乎在解释什么,一脸焦急,见到尹寂夏和身后跟来的一大一小,都不由得楞了一下,露出了一丝不自在。 不管怎么说,一个是她的闺蜜,一个是她老公的兄弟,她总希望他们之间的恩怨能有个了断,就算不能平心静气做朋友,也不要弄得跟仇敌似的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好久不见,介意我们拼桌吗?”尹寂夏敏锐地觉察到了气氛不对,想着当个和事佬调解一下,不要激化矛盾,再把穆青青气跑才好。 不等那边回应,傅莫骞先开了腔,“老婆,掺和人家的家务事不好,回头绍光该怨我们了!二位慢慢聊,我定的位置在那边,先过去,不打扰了!” 坐着的两人面色由尴尬变成了错愕,特别是穆青青,一张俏脸染上了一抹嫣红,沉地都快滴出血来。 “不打扰不打扰,莫骞这话说地,太见外了,都是自家人,坐吧!”白绍光及时出来解围,只不过一向伶牙俐齿的他,这时候,竟有些结巴了。 尹寂夏挑了挑眉,目光饶有兴致地在穆青青和白绍光之间来回穿梭。 自家人?白绍光这么快就搞定了穆青青了吗?可看样子,不像啊! “别客气了,下回吧,加把劲儿,等你的好消息!”傅莫骞在白绍光的肩头重重按了按,领着尹寂夏和然然往里头包间去了。 一直记挂着外面穆青青和白绍光的情况,尹寂夏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傅莫骞抗议地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我亲爱的老婆,陪老公孩子一起吃饭都这么食不知味,我们可是要伤心欲绝的哦!” 尹寂夏老老实实道出了心中所想,“你说,绍光对青青做过一次那样的事情,会不会。。。。。。” “不会!”傅莫骞信心满满,“不要把所有男人都看成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老公我就不会,绍光是我兄弟,当然也不会!” “切,好意思说你自己不是,昨晚上是谁。。。。。。”看着闷头只顾着吃的然然,尹寂夏赶紧捂住了嘴。 差点就在孩子面前失了身份说了不该说的话,淡定,一定要淡定。 闷沉的浅笑声传来,傅莫骞放下筷子,两手支在桌上直勾勾盯着尹寂夏,看似无辜的样子,可那眼神,完全就像是猎人盯着猎物,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昨晚上怎么了?老婆,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傅莫骞的身子故意往尹寂夏那边挪了挪,低头时,鼻尖都快挨上尹寂夏的脸颊,眸子里渐渐染上了情yu的色彩,释放着危险的信号,一如昨晚。 炽热的气息扫过,与她的温热缠绵交织,在空中撞出了莫名的火花,激得尹寂夏心跳漏了一拍,脸颊上的热度也升腾了起来。 这个傅莫骞,还真是不忘时时占便宜,处处揩油。 “说白绍光呢,岔哪儿去了!” 幸好孩子在,尹寂夏也得保持理智,不然,怕是免不了又被他拆吃入腹的命运了。 “那他之前还那么对青青!”尹寂夏愤愤不平。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只是白绍光之前错得实在太离谱,叫她想不记恨都难。 “我的好老婆诶!”傅莫骞牵过了她的手,“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想想你自己。不是想学同传吗,我给你安排好了,一个月以后开始上课。” “还要再等一个月啊!”尹寂夏一听就炸毛了,“怎么这么久,不能现在开始吗?” 傅莫骞挠了挠头,总不能实话实说,打算先办婚礼,后面还要度蜜月,一个月,会很忙很充实,你想学,也没那个时间的。 “额,老师人在国外,短期回不了国。不过你放心,一个月,不出一个月,绝对开堂授课。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先恢复恢复,找找感觉,需要我配合,只管说哈,或者试试,用英语jiao床,应该不赖。” “傅莫骞!” 尹寂夏他们离开时,还可以瞥了眼窗口的位子。 穆青青和白绍光已经离开,空空的,早就没了他们来过的痕迹。 放心不下,第二天,想约穆青青一起喝茶逛街,这才知道,她已经重回职场,而工作单位,正是鸿远,工作职位,是给现任总经理白绍光先生当秘书。 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没法怂恿穆青青翘班,尹寂夏只得转而骚扰夏芸。 电话接通,隐约传来了刺耳的枪声,吓了尹寂夏一大跳。 “芸芸,你在哪儿呢,我怎么好像听到打枪了!” 夏芸拿毛巾擦了擦汗湿的头发,又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这才含糊不清地开了口,“真人CS,可过瘾了,你来玩儿不?” 尹寂夏一听就来精神了。 电视上看到过,模拟实战的,只不过用的都是彩弹。 没想到芸芸这丫头,还有这么个爱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之前小瞧她了。 “好呀,没问题,等我!” 到了射击场,惊讶地发现莫盛达居然也在。 “哦,我们队三缺一,莫大哥是神枪手,今天又正好休息,就被我临时抓壮丁拉过来充数了!” 原来是这样! 尹寂夏笑着打过招呼,穿上装备,有模有样地进入了战备状态。 她是新手,不敢单独行动,一直紧跟着莫盛达。 虽然知道是假的,可紧张的气氛还是叫尹寂夏神经高度紧张,心慌得厉害。 许是出于职业的敏锐,莫盛达看到尹寂夏脸上的红点,大喊一声小心,便猛地用力推开了她。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天空,尹寂夏旁边的掩体上冒出了一丝青烟,一个弹孔赫然呈现。 “真枪,危险,趴下!”莫盛达大喝一声,所有人都趴在原地不敢动弹。 靠到尹寂夏旁边,莫盛达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伤着了吗?” 尹寂夏一脸蒙圈,半晌才摇了摇头,“没,没有。” 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是有人要杀她吗? 莫盛达报了警,不出5分钟,大批警力集结,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查清枪支弹药的型号,查看监控,排查一切可疑人员。” 莫盛达雷厉风行,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 刚才那一幕,想想都叫他心有余悸,要不是及时发现,弟妹今天就要在他面前死于非命了! 大白天的公然行凶,这个人,太猖狂,一定要赶快揪出来! 得到消息的傅莫骞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和夏芸紧紧相依的可人儿,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尹儿,你没事吧!” 尹寂夏在刚才的惊吓中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窝在傅莫骞的怀里,连哭都忘了。 “夏夏是我临时拉来的,我这边的队友应该没问题。 人肯定是外面一路跟来的,可到底是什么人要对夏夏下毒手呢?”夏芸理性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傅莫骞的寒眸瞥向了一旁的保镖,“夫人是你们送来的,路上就没觉察到什么异样?” 领头的保镖一脸窘迫,“先生,都很正常,真的没发现什么异样,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放任夫人在这儿!” 真想把这帮废物狠狠拖出去揍一顿!连个人都保护不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尹儿于危险之中,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莫骞,你觉得,会是谁?” 傅莫骞的眸子缩了缩,剑眉锁得死死的,除了这两个人,他再想不到别人会对尹寂夏下这么狠的手。 “筱筱,初晨。” 听到筱筱的名字,莫盛达后背一僵,但旋即恢复了神色。 他的妹妹他再清楚不过了,从小嚣张跋扈,这次,又因为傅莫骞,被连吓带哄地嫁给顾念远,心里有气,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还真不好说。 至于简初晨,是狗急跳墙,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吗? “你放心,不管是谁,我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徇私。” 要真是筱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就算他有心想保,也是保不住的,倒不如叫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傅莫骞点了点头。 不管是谁,敢动他的女人,就是找死! 既然对方嫌命长,那他不介意陪对方玩玩,送他一程!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三章 捉奸 莫盛达第一时间确定了莫筱筱的行踪,排除了她的嫌疑。 枪击发生的时候,莫大小姐正和未婚夫试礼服呢。 说来也怪,原本看不上眼的男人,也不知是下了什么蛊念了什么咒,在莫筱筱心里的形象突然顺眼了起来。 结婚虽然仓促了点,但结就结吧,谁叫他把莫大小姐捧在手心当做宝呢! 那嫌疑人,便只剩下简初晨了。 把樊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蛛丝马迹,简初晨,你到底在哪儿? 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傅莫骞这个宠妻狂魔又会日夜跟着形影不离呢,可这回,他好像忙得很,每天很晚才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完全把家当成了旅馆。 尹寂夏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但也没有神经大条到对老公的反常不闻不问。 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傅莫骞八成在外面有状况了。 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哼,没门儿! 这天,接了然然,尹寂夏并不急着回家。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尹寂夏计上心来,“宝贝儿,我们去接爸爸一起回家好不好?” 尹翩然还从没去傅莫骞的公司逛过,自然高兴得很,拿着幼儿园烘焙课上的战利品手舞足蹈,“好的呀好的呀,这是我自己做的小饼干,留给爸爸一起分享!” 吩咐保镖把车开到公司楼下,尹寂夏领着然然大摇大摆下了车。 “我们去接先生下班,晚饭不在家吃了,你把车先开回去吧。” 保镖得令,暗自羡慕起来。 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好,琴瑟和谐,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看着黑色的豪车驶出视线,尹寂夏牵着然然走向了非机动车停车场。 借着白天出来逛街的由头,她偷偷把小电驴儿骑出来停到了这儿。 这年头,逢早晚高峰必堵。 两个轮子的小电驴儿,倒比四个轮子的小轿车来得灵活便捷了。 想要盯梢,电驴儿那是绝对的神奇,必定给力。 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出口旁,借着绿化掩饰伪装。 这是傅莫骞驾车进出的必经之地。 就算他不乘车,从这儿,也能清楚看到大堂的动静,绝对不会错漏一个人。 “妈妈,我们不上去吗?” 已经入了秋,瑟瑟的冷风还是有些割脸的。 尹翩然缩了缩脖子,站在电驴儿的踏板上仰头不解地盯着妈妈。 尹寂夏从包里拿出了围巾把自己的半张脸裹了个瓷实,一来为防风,二来为伪装,又给孩子套上了一件防风衣。 “乖,爸爸在工作,我们上去会打扰他。在这儿稍等一下,爸爸马上就到下班点了,保证他一出来,然然就能看到哦!” 时针指向了五点,冷清的公司门口突然热闹了起来。 干练的职场男女结束了一天的战斗,走出大门,带着一脸疲倦,却嘻嘻哈哈满心欢喜。 尹寂夏想起以前在鸿远的时候,下班应该是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吧! 被傅莫骞圈在家里困了这么久,感觉都快和社会脱节了,要是他真在外面有了状况,她该怎么办? 不行,不论如何,她都要尽快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不能再这样赋闲下去了。 一味地依赖男人,只会在爱情里逐渐迷失自己,真要出了状况,那就是一无所有了。 五点十分的样子,张扬的黑色豪车跃入眼帘,一看那狂拽的车牌就知道,是他不错。 只可惜车窗上贴了膜,里面的状况不甚明了,不过直觉告诉尹寂夏,今天,有戏! 叫然然转过身来面向自己在踏板上站好,尹寂夏转动把手,悄悄跟了上去。 汽车走走停停,尹寂夏耐心细致,在非机动车道上不近不远地跟着。 然然有些不解,“妈妈,我们为什么不上爸爸的车?爸爸的车坐着舒服。” 尹寂夏暗想,这小东西也是个难养的主,才跟傅莫骞才一起多久,就被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攻陷了,连这点苦都不愿意吃,那怎么能行? 男孩儿得穷养,以后还是要让他多吃苦才好。 这么思量着,可嘴上不能这么说,要不然显得傅莫骞是亲爹,她倒成了后妈了。 “宝贝儿,我们跟爸爸玩个游戏呗,额,就像猫抓老鼠那样的,好不好?” 猫抓老鼠? 然然眼珠子一转,总觉得妈妈在搞什么鬼,叫人看不懂。 “我们是猫,爸爸是老鼠吗?” 尹寂夏扶了扶额头。 要是傅莫骞知道孩子直接把他说成了他最怕的那玩意儿,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晕过去啊! 他要真的敢出轨,她可不介意把他真的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额,好吧,这么比方也没错!” 然然一下子来了精神,“好诶好诶,我来抓爸爸!” 出了市中心,车速提了起来,尹寂夏开足了马力,才能勉强跟上,几次差点跟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幸好有先见之明充足了电,要不然这半道上熄了火,岂不前功尽弃? 车子越来越远离市区,尹寂夏的心也跟着逐渐沉到了谷底。 这条路不是回家的方向,他这是急匆匆地要去哪儿? 心中警铃大作,尹寂夏紧盯着豪车,不敢有半点分神。 跟了将近半个小时,车在游乐园门口停了下来。 男人没有下车,门口的保安像是认得他的车似的,没有盘问,直接开门放行。 尹寂夏彻底傻眼,这是怎么个状况,已经到了游乐园的下班时间,为什么他还可以明目张胆地开车进去? 就算是正常开放时间,据尹寂夏所知,外来车辆也是不可以入内的,统统都要停在外面的停车场。 这个男人,到底搞什么鬼?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把小电驴儿锁好,尹寂夏带着孩子猫腰往游乐园靠。 然然也是个容易进入状态的好演员,蹑手蹑脚,大气都不敢出,还真像那么回事。 “妈妈,爸爸来游乐园干嘛,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带弟弟妹妹出来玩儿吧!” 然然的小声嘀咕惹得尹寂夏更为恼火。 只怕爸爸私会的不是弟弟妹妹,而是年轻漂亮的阿姨了。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写,少男少女在旋转木马上一吻定情,又在摩天轮上互许终身。 这个傅莫骞,看不出来,平时冷冰冰的像块木头,这会儿美人在怀,居然还玩得这么浪漫,真是气死她了! 不行,一定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叫他现原形,不能白便宜了这个负心汉! 这会儿,尹寂夏已经先入为主地把傅莫骞跟出轨、劈腿、坏男人花心萝卜划上等号了,就等人赃并获,无情审判了。 一道铁栅栏就想把他们隔在两个世界,阻碍她捉歼的步伐,没门儿! 这个游乐园平日里也没少带孩子来,哪里有监控,设施分布,围墙高矮,尹寂夏那是门儿清。 避开正门绕到侧面,尹寂夏让然然骑坐到脖颈上,三下两下就从围墙上翻了过去。 从小爬惯了椰林蕉树,这一人多高的围墙,小菜一碟! 拍拍手把孩子放下来,尹寂夏牵着然然直奔旋转木马,脚步生风,唯恐被歼人逃脱了似的。 “妈妈,你慢点,我跟不上!”然然已经是一路小跑了,奈何人矮腿短,跟着尹寂夏吃力得很。 诺大的园区,本该冷冷清清,现在却热闹非凡,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似乎在忙着布置什么。 气球、拱门、花架,这是要开发布会吗? 尹寂夏躲躲闪闪地在旁边的林子里观察着,半天也没看到傅莫骞的影子,难道是自己搞错了,他不在这儿? 转战摩天轮,除了整齐摆放的桌子,也没见到寻了许久的那个他。 他到底在哪儿? 想要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吓了尹寂夏一大跳。 是傅莫骞的专属铃声,难不成,他知道她在这儿了? 赶紧接通电话,尹寂夏觉得,此刻,她的心跳似乎比那个偷的人还快。 “在哪儿呢?”淡漠的男声传来,听不出悲喜,平淡的没有一点情绪。 “带然然在玩面玩儿呢,怎么了?” 哪条王法规定,许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只能在家乖乖待命。 我没追究你,你倒反而责问起我来了,哼,过分! “你呢,你在哪儿?”女人也不再战战兢兢,语气冲冲的,倒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我还能在哪儿,工作呗!” 没想到女人的质疑非但没有引起男人的反感,反倒听出了轻松,尾音上扬,还透着一丝欢快的喜悦。 尹寂夏心里默默翻了个大白眼。 切,信你有鬼,工作做到游乐园来的吗?是和小三的chuang上工作吧! 尹寂夏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发难,男人的声音响起,“回头。” “啊?”尹寂夏有些错愕,这声音,怎么好像不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而是在她身后的呀! “回头。”男人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哦!”不明所以的尹寂夏一回头,就跌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鼻尖儿蹭在铜墙铁壁上,刮得有些生疼。 “怎么来了,想我了嗯?我想你了!” 不等尹寂夏反应过来,傅莫骞就紧紧圈住了他,也顾不得然然还在一旁看着,不避嫌地用薄唇一遍一遍轻蹭尹寂夏的脸颊。 鼻息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耳畔回响着低沉的声音,尹寂夏蓦地一愣,心里大呼不好,完蛋,被发现,穿帮了! 一个失神,手一松,手机直接滑落。 幸亏傅莫骞眼疾手快,直接接住,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机,“怎么了,不喜欢这个,那将就用一晚,明天给你买新的!” 尹寂夏这才回过神来,没好气地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上一把抢回手机,“钱多烧得慌是吧!明明还能用,才不要换!” 她一向节省,都进了4G时代了,手机还是3G的,已经用了五六年也舍不得淘汰。 小女人闹脾气的可爱模样真心叫人喜欢。 傅莫骞盯着她,两眼含笑,使劲揉了揉那气鼓鼓的小脸,在粉面上亲啄了两口,这才放开她转而抱起了旁边的孩子。 “游乐园好玩吗?” “好玩,猫捉老鼠,爸爸被捉到喽!”然然拽着傅莫骞的衣领,还真像是逮着了老鼠的猫,只不过,这猫的尺寸迷你了点,而这老鼠的体型,又庞大了点。 “猫捉。。。。。。”傅莫骞诧异地瞪大了眼,瞧向尹寂夏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阴霾。 尹寂夏手握空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咳咳咳,呵呵。” 尴尬地讪笑笑,这孩子,怎么一张口就把她给卖了,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本以为他会兴师问罪,毕竟这个点,一看就知道是一路跟着他来,又翻墙入的园。 尹寂夏在担心什么,怀疑什么,他八成也猜到了。 可傅莫骞什么也没问,只说了句,“饿了吧,走,带你们吃饭去。” 一顿晚饭,尹寂夏吃得战战兢兢,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爷。 本来理直气壮地抓歼,突然间剧情翻转,她反倒成了理亏的那个。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是她在家呆久了,脑子迟钝,反应都比他来得慢半拍吗? 不对啊,做错事的是他,该畏缩的也是他,我怕什么呀? 尹寂夏突然间“大彻大悟”,一拍桌子,吓了那边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一大一小一跳。 “怎么了,老婆,菜不合口味?”傅莫骞脑海里警铃大作,及时亮起了红灯。 这丫头,就算反射弧长,后知后觉,这时候也应该想起要秋后算账了。 可得小心应对,别惹恼了她,坏了明天的好事。 尹寂夏拉这个脸一本正经,气势一下就涨了起来,半点没有了刚才的畏首畏尾。 “你下了班不回家,跑去游乐园做什么?别告诉我那里也被你买下来了,去视察工作!” 傅莫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恭恭敬敬地回话道:“老婆大人提醒得是。要是你们喜欢,我明天就把那儿买下来,以后就是咱家的,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儿,好不好?” “。。。。。。” 这都哪儿跟哪儿,什么逻辑? “别打岔!照实回答我的问题!”尹寂夏现在可没那么好糊弄了,今天要不问出个是非曲直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我说,我说,老婆别动怒,气大伤身。”傅莫骞忙不迭赔笑脸。 “这不是绍光要在那儿办活动,我过去盯下进度呗,兄弟之间,互帮互助,你懂的。” “切,糊弄鬼呢!”尹寂夏压根不信,“我看,是你们相互掩护,一起干坏事儿!” 傅莫骞一脸委屈,“真的不是,不信你给绍光去个电话问问呗,现在就打!”说罢就掏出了手机递给尹寂夏,一副我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 尹寂夏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她才不会真的找白绍光求证去呢。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在兄弟面前,要是真的打了这个电话,驳了他的面子,那才是蠢到家呢! “我才不上当呢,你敢让我打这个电话,一定已经跟白绍光套好了词,我要打过去,能问得出个屁才怪!” 傅莫骞见小女人醋意满满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咯笑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好大的酸味儿,老婆,不会我给绍光帮忙,你也吃醋吧?” 男人揭穿她就算了,更可气的是,还把头凑到了尹寂夏跟前,小狗似的鼻子在她胸前拱了拱,有意无意地蹭到了那两团绵软。 “傅莫骞!”尹寂夏都要抓狂了,这个男人,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揩油占便宜,不知道什么叫信任危机吗?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把我的漂亮老婆气丑了,回头吃亏的还是我。”傅莫骞也顾不得形象了,拽着尹寂夏的胳膊轻轻摇了摇,满是讨好。 尹寂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努力想从男人的微表情里辨明真伪。 “真的是帮绍光?” 傅莫骞举起右手对天盟誓,“真的,我发誓!” “好吧,姑且信你这回,要让我知道你撒了谎,绝对不会轻饶你!” “不敢不敢,骗谁也不敢骗老婆呀,我还想着要幸福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呗!” 当天晚上,傅莫骞就身体力行,让尹寂夏切实感受到他没有骗她,他要为兄弟的幸福着想,替兄弟谋求福利。 吃干抹净不算,还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换着花样,在阳台,美人榻,卫生间里各种姿势都折腾了个遍。 要不是碍着家里有孩子,多少总要避嫌,估计他非把每个角落里都留下他们旖旎的痕迹不可。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尹寂夏连连求饶,哭得嗓子都哑了,傅莫骞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 “老婆,你棒极了,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老婆,你放心,这辈子,除了你,我再不会有其她女人的,我只要你。” “老婆,我爱你,明天,哦,不,是天亮以后,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定会叫你此生难忘的。” 傅莫骞把尹寂夏抱到浴缸里,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洗着,一边在她耳畔喃喃自语。 尹寂夏起先还迷迷糊糊答应两声,后来,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半点没把傅莫骞的话听进去。 把昏睡的小女人抱尚了床,傅莫骞在她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老婆,睡吧,晚安,女人是睡出来的,睡饱了,才好做我最美丽的新娘。” 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了,本该累到虚脱的男人搂着小女人的娇躯,半点没有睡意。 再有几个小时,他就要和她踏上红毯,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一切,想着便叫他心跳加速,激动不已。 还记得他们初见时,在电梯里,尹寂夏狼狈不堪。 傅莫骞当时就在想,这么狼狈的女人,哪个男人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可他再也没想到,自己就是这个“瞎了眼”的男人,事实上,他不是瞎眼,他是慧眼识珠,从茫茫人海中,寻得了尹寂夏这块宝玉。 尹儿,今生没能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但我相信,我会是你的最后一个男人,会陪着你和然然,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四章 搞砸的婚礼 第一百一十四章搞砸的婚礼    尹寂夏这一觉睡得深沉。 第二天,等她醒来,身侧空空如也,傅莫骞怕是早就上班去了吧! 想到床头柜上勾手机来看看时间,摸索了半天,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大疙瘩,手感却粗粗糙糙的,半点也不平滑,甚至还有些,硌手。 眯着眼睛睨了一下,差点没惊得把手上的宝贝疙瘩捏碎。 是人人艳羡的女神紫,后盖上还专门贴了一大圈碎钻,拼成了一个心形。 光看这亮闪闪的钻石,也知道价格不菲了。 昨天他打趣说要给她换手机,这就真换了? 这么烧包的手机,拿出去不怕被抢才怪,哪是让她用的,分明是给她找罪受的! 有钱没处花,真是个败家爷们儿,回头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心里这样想着怨着,可还是止不住地丝丝往外冒着甜蜜。 回头找人把钻石取下来,收到保险柜里,这手机嘛,用着还是不错滴。 拿着手机左瞧右看,爱不释手。 刚想来个自拍,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吓得尹寂夏一哆嗦,手机滑落,掉到了被子上。 “呦,还真醒了!大懒虫,也不看看几点了,赶紧麻溜地起来洗漱,一会儿咱可有得忙的!” 是夏芸,一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傅莫骞疼老婆得紧,死活不让叫醒她,说是宁可让客人等着,也要给老婆睡个囫囵觉,睡到自然醒。 没想到,这一觉,真就到了大中午,再不去,午宴就要改下午茶了,客人们饥肠辘辘,非把这对新人吃了不可。 这会儿只求一个“快”字,夏芸也不跟她客气,直接进来一把掀开了尹寂夏的被子。 “啊!”两声尖叫同时响起。 “莫莫也太狠了吧,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敢这么放肆,回头礼服怎么穿啊!” 夏芸看着她身上的草莓印,直皱眉。 这么深的印子,这得要多厚的粉底才能遮得住啊! 尹寂夏慌忙捂着xiong,两腿并拢微微蜷起。 她可是光着的,yi丝不gua,这下全被夏芸看光光了。 虽然都是女生,还是好朋友,可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不舒服,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慌忙拉过被角遮住胸前的饱满,尹寂夏这才想起来问:“芸芸,你怎么在这儿?” 夏芸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为女神服务呗!别愣着了,赶紧起来,回头该来不及了。” 尹寂夏还在迷糊中没有回过神来,机械地穿上浴袍,洗漱,完全就像个牵线木偶,一直到夏芸给她化完妆,换上礼服,才恍然大悟。 “搞得这么隆重,这是要去吃喜酒吗?” 今天,夏芸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小礼服,就像是丛林里走出来的花仙子,娇俏可人。 给尹寂夏准备的小礼服是白色抹胸款,胸口到领口是白色的蕾丝,很好地遮住了美妙的惷光。前摆短,在膝盖上方,后摆长,拖到了脚踝。 这样的款式很是别致,那一层一层的薄纱上还镶了碎钻,要是再加个长长的拖尾,就像极了婚纱了。 “芸芸,快告诉我,这是要去哪儿,我这是要当伴娘吗?” 尹寂夏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夏芸在镜子里盯着尹寂夏看了又看,“夏夏,你好美,就是女神诶,难怪莫莫被你吃得死死的,换了我是男人,绝对愿意为你jing尽而亡!” “噗!”尹寂夏忍不住直接喷了出来,那俏脸简直跟红玫瑰有得一拼,确实人比花娇,颜比花俏。 没好气地在夏芸胳膊上轻拍了一下,“说什么呢,尽胡说,女孩子家家的,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小心嫁不出去!” 无心的一句打趣,却叫夏芸明媚灿烂的笑颜直接黯淡了下去,眸底转瞬变得晦涩。 她不说,尹寂夏也知道,她又想到他了。 “芸芸!”尹寂夏牵起夏芸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想用自己的力量带着她走出泥淖,摆脱阴霾。 “你,还在想着他?”尹寂夏小声试探,怔怔地盯着夏芸,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上次在金石大酒店那么一闹,尹寂夏和司俊青就彻底断了联系。 至于夏芸,每次见面都看她嘻嘻哈哈的,半点没有不对劲。 只是尹寂夏清楚得很,多年的执念,爱而不得,只怕没那么轻易放得下吧! 夏芸没有回应,怔怔地盯着脚尖出神,尹寂夏知道,这是不小心触碰了她的伤心事了。 “芸芸,既然爱了,就勇敢追下去,加油!” 夏芸侧过头来睨着尹寂夏,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雾。 “你说什么?你,赞成我继续追他?”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以为会对司俊青口诛笔伐,不说厌恶至极,至少也没什么好感,可夏芸万万没想到,尹寂夏竟然支持她继续追爱。 这回,换尹寂夏看不懂她了,“嗯,为什么不支持? 芸芸,那你扪心自问,还爱他吗? 如果爱,那就坚持,如果不爱,那就放手,不用顾忌别人。 记住,你的幸福,只属于你自己,与别人无关!” 夏芸吸了吸鼻子,硬是把快要落下的金豆子忍了回去。 张开双臂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夏夏,谢谢你!” 谢谢你理解支持,谢谢你鼓励我继续,谢谢你! 尹寂夏轻轻拍着夏芸,“傻丫头,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出了这么个小插曲,尹寂夏忙着安慰夏芸,倒没顾上刨根问底,追问去处。 司机载着她们到了游乐园门口,尹寂夏这才想起来傅莫骞昨天说的,白绍光在这儿办活动,难道是,要向穆青青求婚? 往里走了没几步,就看到白绍光西装笔挺负手而立。 “怎么才来,人都到得差不多了!”白绍光像是专程在门口候着她们的,忙不迭递上了一个包装袋,“来,快戴上!” 夏芸利索地抖了抖,是长长的羽状拖尾,直接在腰间一粘,又给她戴上了头纱。 这是? 尹寂夏除了错愕,只剩错愕了。 难道,不是白绍光要求婚,而是傅莫骞,要和她结婚? “怎么了,傻了?最美丽的新娘,请吧!” 长长的红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旋转木马前,傅莫骞一身白西装,正在木马之上。 旁边的宾客不多,都是和傅莫骞私交深笃的熟人,还有司媛媛、莫盛达、穆青青他们,一齐鼓掌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尹寂夏愣怔的功夫,傅莫骞已经从木马上跳了下来,拿着捧花深情款款地向她走来,在她面前单膝下跪,“尹儿,都说旋转木马是永远不会相遇的追逐,其实,他们都错了。 只要同乘一匹,就永远都在一起,幸福旋转,画出一个个同心圆,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尹儿,愿意跟我一起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着我一起旋转,永不分开。” 尹寂夏已是泣不成声,“傻瓜,快起来!” 急切地伸手想拉他起来,傅莫骞却拿起乔来,“先回答我,愿意吗?” 这个呆子,不是早求过婚了吗,难不成还想再求一遍? 尹寂夏刚想点头,身后传来了急躁的汽车喇叭声。 谁这么没规矩,怎么把车开了进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辆车上。 汽车在离新人十来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晋芸急匆匆地下来,满头大汗,“你们不能结婚,你们是,姐弟!” 众人一片哗然,傅莫骞手里的捧花径直跌落,“什么?” 尹寂夏更是诧异得长大了嘴。姐弟?怎么可能! 另一侧的车门打开,傅承儒拄着拐杖艰难地站定,“这是真的,你们不能结婚,你们真的是,亲姐弟啊!” 司媛媛看到晋芸的一刻,就像看到了鬼,“你,你不是已经。。。。。。” 哆嗦着捂住了嘴,当看到傅承儒的时候,隐忍了二十多年的怒气喷薄而出,顾不得名媛淑女的风范,直接冲上去揪着傅承儒的衣领大吼大叫,“好你个傅承儒,竟然又跟她混到了一起,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太太放在眼里?” 傅承儒脚下本就无力,被她这么一拽,直接向后仰倒,跌回了汽车里。 老一辈的纠葛再清楚不过了,尹寂夏全身瘫软,眸子失了神,仿佛连同魂魄都被尽数抽了去。 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血肉筑起的屏障 第一百一十五章血肉筑起的屏障    观礼的宾客窃窃私语。 精心安排的婚礼,转眼竟成了闹剧。 傅家的丑闻,怕是要人尽皆知了。 旁边的绿化带里,一个戴着鸭舌帽,一身墨黑的男人疾步向前,快要靠到舞台边的时候,蓦地掀开搭在胳膊上的风衣,抬起了手臂。 “尹儿小心!” 傅莫骞大喝一声站到了尹寂夏跟前,张开双臂,以血肉之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 与此同时,刺耳的枪声划破天际,惊得众鸟飞散,也惊得宾客们捂耳尖叫,吓得四处逃窜。 莫盛达迅速向枪响的方向望去,那人沉稳得很,非但不逃,反而稳步向前,保持着刚才的射击姿势,随时准备再补上一枪。 “莫骞!” 尹寂夏回过神来的时候,傅莫骞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她怀里。 纯白的西装,在小腹处染上了一片刺眼的鲜红。 那红色像宣纸上的飞墨,一点点晕开,不一会儿,就染了一大片。 手上黏黏湿湿的,尹寂夏不停拍打着傅莫骞的脸颊,满是惊恐。 “莫骞,你看着我,莫骞,不要,不要睡过去,莫骞!” 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尹寂夏瞪大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雾,迷迷茫芒中,只有一个念头,莫骞千万不能有事,如果他遭遇不测,她也绝不独活! 就在枪手快要靠到尹寂夏身边,打算再补一枪的时候,莫盛达抄起凳子照着枪手的后脑猛地砸了下去。 “砰!”枪手倒地的同时,又是一声枪响,只不过这一枪,偏向了高空,射在了旋转木马的圆顶上。 莫盛达三两下就利索地收服了枪手,缴了手枪,铐上手铐摘去帽子一看,正是苦苦寻找的简初晨! 心里懊悔不已,早就知道简初晨可能持枪,想对尹寂夏不利,光顾着帮忙准备婚礼,为什么没有及时提醒莫骞一句,加派人手注意安全。 一时的大意,叫简初晨钻了空子,酿成了大祸!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尹寂夏看着血泊里的傅莫骞,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明明是喜事,却弄成了这样。 丈夫突然之间成了弟弟,现在又为她挡枪,不省人事。 尹寂夏自问做人光明磊落,从没有半点害人之心,老天爷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司媛媛、晋芸都急急地冲了过来,连傅承儒也顾不得坐上轮椅,叫围上来的保镖一路架了过来。 “莫骞,莫骞,我的儿啊!” 司媛媛当场瘫软,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尹寂夏按着他的伤口,轻轻把傅莫骞抱在怀里,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别哭了,莫骞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别哭了!” 这样的严厉呵斥是司媛媛从未听过的,也叫晋芸吃了一惊。 “孩子,你……”晋芸想要安慰两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司媛媛愣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站起身来指着晋芸的鼻尖破口大骂,“你个狐狸精小践货,勾引我老公不说,又让你女儿来勾引我儿子,害他丢了性命。晋芸,今天不叫你们母女偿命,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就要上来拉扯晋芸的头发。 “别闹了!”傅承儒一声怒吼,“救孩子要紧,再闹,我一枪崩了你!” 傅承儒已经举起了保镖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了司媛媛的太阳穴,随时要将她一枪爆头的样子。 司媛媛的手一抖,吓得缩了回来,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下来。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她好歹做了二十多年的傅太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傅承儒居然为了那对母女,要取她的性命! 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只剩凄凉的寒冷。 白绍光见状,上前一步及时扶住了司媛媛,“大姨,莫骞一定会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没过几分钟,就听到了刺耳的鸣笛声。 傅莫骞被抬上了担架,尹寂夏扯去碍事的婚纱拖尾,紧紧跟随。 紧紧握着他的手,尹寂夏在心里神仙菩萨的求了个遍。 莫骞,你千万要挺住,不能抛下我呀! 不管是丈夫,还是弟弟,我都不允许你,这样离开。 手术室外,除了家人,夏芸、白绍光、莫盛达都在,一众人等皆是沉默。 尹寂夏的手上还沾着血污,是刺眼的猩红。 “先去洗洗吧,听我的,嗯。”晋芸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只希望傅莫骞能逢凶化吉,要不然,女儿这后半生,该如何度过? 尹寂夏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妈,帮我去接然然吧。你们先回家,孩子,什么都不要告诉孩子。” 然然已经打心眼里把傅莫骞当成了爸爸,要是让他知道傅莫骞该是舅舅,现在生死不明,那孩子得有多伤心,多难过? 她造的孽,她来受就好,只希望能给孩子留下最美好的回忆,有一个最温暖的童年。 晋芸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尹寂夏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简初晨为什么会那么恨自己,甚至到了非要夺去性命的地步? 百思不得其解,尹寂夏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双手合十,闭上眼重又默默祈祷。 如果他侥幸捡回一条命来,尹寂夏愿意远走他乡,再也不来打扰他,还他一个清净的新生活。 如果他真的遭遇不幸,那尹寂夏也不会苟且偷生。 有晋芸在,现在又多了一个傅承儒,相信然然一定可以安然长大,离了她这个妈妈,也会好好的。 傅莫骞,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可以倒下!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尹寂夏第一个冲了上去,“怎么样,他怎么样?” 医生解了口罩,“手术很成功,子弹取出来了,不过毕竟是贯穿伤,多个器官受损,要在icu观察看看了。” 听到“手术很成功”的一瞬,尹寂夏差点没给医生跪下来。 松了一口气,忍了多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地滑落,“医生,谢谢你,谢谢!” 夏芸抱着尹寂夏哽咽了起来,“他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icu,隔着一扇玻璃窗,尹寂夏看着插了好多管子的傅莫骞,心里一阵酸涩。 如果没有遇见她,他就不会三番四次历险,或许现在,还在鸿远舒舒服服地当着他的太子爷。 活了二十五年,尹寂夏头一次这么讨厌自己。 扫把星,她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不祥人! 白绍光轻咳了两声,“那个,莫骞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要是他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尹寂夏摇了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病床上的人影,“我不走,我留下陪他。” 她的心思,大家都明白,也就不再多言。 莫盛达还要提审简初晨,得赶回警队。 白绍光拜托他把夏芸送回去。 都守在这儿,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大家轮流照顾。 司媛媛也不愿意回去,白绍光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说是明早过来换班。 傅承儒大病初愈,自然也辛苦不得,可有些话,憋了许久,想对尹寂夏说,还是执意留了下来。 白绍光有眼力劲儿得很,借着出去买些吃的的由头,把空间留给了尹寂夏和傅承儒。 “孩子!”傅承儒没想到,当年晋芸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这个小丫头,“这些年,你和你妈妈受苦了,对不起!” 尹寂夏冷睨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和我妈妈在一起?” 傅承儒这才把在医院遇见晋芸,知道她没死,便积极寻找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尹寂夏。 “莫骞想给你个惊喜,早上派人来接晋芸,说是参加你们的婚礼,我这才知道,他要娶的人,是你,晋芸也才知道,莫骞是我儿子。” 傅承儒说这些的时候,额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要是他没有找到晋芸,或许今天,这两个孩子就真的结为夫妻了。 这样天大的荒唐,说什么都叫人无法接受。 “呵,呵呵呵,这算什么,姐弟乱伦,傅承儒,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尹寂夏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直视着傅承儒,她的生父,眸子里没有半点热度,只剩下讥诮的嘲讽。 “孩子,你可以不认我,但是,你不能再和莫骞在一起,你们。。。。。。” “住口,傅承儒,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新生活 整整一夜,尹寂夏都没合眼,盯着床头的那些仪器,唯恐有半点差池。 早上,医生查过房,允许她进去探视。 换上隔离衣,尹寂夏终于切切实实触摸到了那温柔的面颊。 有些苍白,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俊朗。 闭着眼睛就像在沉沉地睡着,尹寂夏这才后悔,总是睡得比他早,醒得比他晚,从没有认真看过他的睡颜。 他的睫毛逆天,就像把羽扇,在眼睑处投下了一圈阴影,显得眼窝更加深邃,五官愈发立体。 不像工作时那般严谨绷直,也不见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痞气,傅莫骞看着就像是个大孩子,温柔无害,却又起到好处地激发了尹寂夏潜藏的母性保护欲。 莫骞,你护了我这么久,或许,该是我为你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尹寂夏轻轻地搓着他的手指,一边搓一边哈气。 许是打吊针的缘故,原本温暖的掌心失了温度,凉得骇人。 “冷吗?我帮你捂捂。 莫骞,你知道吗,大家都在等着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 你常跟然然说,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这会儿,却躺在这里偷懒,扔下我们娘儿俩不管不顾了呢?” “莫骞,我知道你听得见,这样吧,你醒过来,我就满足足你一个愿望,好不好?” “莫骞,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尹寂夏蹲在床边,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一声声呢喃软语,可惜,他却半点没有反应。 傅莫骞,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你真的舍得,就这样离开我们吗? 三天三夜,傅莫骞一直昏迷,尹寂夏也就一直陪着。 身体疲累到了极点,可眼皮一打架,尹寂夏就狠狠掐自己一把。 一定要坚持下去,仿佛自己坚持了,傅莫骞就能撑下去,躲过这一劫。 不知是上苍被尹寂夏的诚心感动,还是傅莫骞听到了她的呼唤,奇迹,终于在第四天早上出现。 查房的时候,傅莫骞手指轻颤,眼球快速旋转,出现了转醒的迹象。 隔着玻璃窗,尹寂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盯着病床上那张孱弱的脸,莫骞,他醒了吗? 傅莫骞睁开眼的一瞬,目光便心有灵犀地飘向了这边,和尹寂夏不期而遇。 看到她安然无恙,似乎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所有的情绪,都凝在了那深情款款的一瞥里。 医生出来宣布了好消息,司媛媛第一时间换上了隔离服。 儿子终于醒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让儿子经历这样的劫难,不想再冒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风险。 醒了,终于醒了,尹寂夏如释重负,开怀一笑,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悄然滑落。 莫骞,谢谢你! 莫骞,对不起! 踉跄着一步步往后倒退,尹寂夏攥紧了手心,终于,还是义无反顾走下了楼梯。 就让这一切全部终结,从现在起,开始新的生活吧! -------- 一年后,纽约。 “夏夏,世界金融论坛的翻译准备得怎么样了?”吴教授一边吃着吐司,一边不忘关心爱徒。 尹寂夏放下牛奶擦了擦嘴,举手投足尽显成熟的优雅,“大语种都准备就绪,只差个别小语种,今天一定确保人员到位。” “妈,夏夏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我都不愁,你愁什么?”说话的是吴教授的独子,薄凡。 离开了樊城,尹寂夏跟着吴教授一家来了美国,潜心学习同传。 出师以后,便在薄凡的翻译公司里任职,年纪轻轻,已经是部门经理。 “不过薄凡,这样官方的盛会,不应该都是由政aa府安排译员嘛,怎么会交给企业?” 尹寂夏偏头看着薄凡,满心疑惑。 薄凡眉梢一挑,“听说是Tony Wilson的意思,觉得政aa府的翻译不够专业,还是希望由专门的翻译公司来操作。” “哦,原来是这样!”尹寂夏轻轻点点头。 Tony Wilson的大名如雷贯耳,金融大鳄,连美国总统都要礼让三分,难怪说话那么有分量了。 “哎,管他的呢,我们做好该做的,圆满完成任务就好!” “嗯,放心吧,绝对不会给老师丢脸。” 一直在旁边看报纸的薄老忍不住轻咳一声,“那个,夏夏,你在美国也算是安顿下来了,等忙过了这阵还是把然然接过来吧。 你放心工作,我们在家都可以帮忙照顾的。 孩子在妈妈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提到然然,尹寂夏握着叉子的手一顿,轻轻咬了咬唇,“嗯,我知道,等这次忙完我就回去一趟,把孩子接来。” “这样才对嘛!” 忙碌的一天总是无比充实,可一闲下来,尹寂夏就会呆呆地看着手机桌面的照片出神。 这是和莫骞带孩子去赏花的时候拍的,尹寂夏和然然头靠头紧密偎依,在头顶比出了一个大大的爱心,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比夏花更明艳。 尹寂夏酷炫的黑超里,映出了一个朦胧的人影,正是拿着手机拍照的他! 一年了,不敢回去面对,可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 尹寂夏离开的时候,删掉了他们所有的合照,却在翻到这张照片时,拇指颤抖着再也按不下去。 只是一个影子,留着又有何妨? 尹寂夏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道。 后来,时不时就会想起这张照片,再后来,鬼使神差地,干脆设成了手机桌面。 或许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祭奠他们逝去的爱情,告诉她,他曾经来过。 傅莫骞,你,还好吗? 下班前,尹寂夏照旧和晋芸视频,这是每天的必修课。 尹寂夏之前租住的小屋,又续了三年合同,晋芸带着然然,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傅承儒给他们买了栋别墅,可晋芸没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真要收了下来,就成了司媛媛口中的狐狸精、第三者,这样的恶名,她不想背。 傅承儒和司媛媛的离婚大战陷入了僵局。 司媛媛咬死不同意离婚,即便傅承儒净身出户,也不同意。 就算死,她也要顶着傅太太的头衔,不会叫傅承儒称心如意。 视频里,然然正在吃早餐,嘴边围了一圈奶花,跟小猫似的,看着可爱得很。 可是尹寂夏知道,然然并不好。 她走了以后,孩子一夜之间重回过去,又变得沉默寡言。 “然然,等妈妈忙过这阵,就接你们过来好吗?” 然然的眼睛一亮,怔怔地看着尹寂夏,脱口而出,“那爸爸也去吗?” 孩子还在惦记着傅莫骞,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 尹寂夏咬了咬牙,刚想劝慰,晋芸在一旁淡淡地开了口,“然然,那不是爸爸,要喊,舅舅。” 然然看了看晋芸,又瞧向了视频里的尹寂夏,默默低下了头。 尹寂夏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了笑容,“然然乖,赶紧吃了早餐上幼儿园,很快,我们就能一家团圆喽!” 孩子没有应声,就像没听见,可吃早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尹寂夏知道,孩子不开心了。 她也不开心,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这样荒唐的闹剧,注定了不会有好结局,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妈,我给你打的钱收到了吧,你们别太省,注意身体。” “我有钱,你给那么多,花不完的。 夏夏,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光顾着工作。 然然有我照应着,你放心。” 结束了视频,尹寂夏的心非但没有雀跃,反倒因为然然的一句“爸爸”,更加堵得慌。 随手拿起桌上的白纸信手涂鸦,那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跃然纸上。 越想忘记,在脑海里就却越发清晰,傅莫骞就像是入髓的毒,尹寂夏想尽一切办法,却怎么也戒不掉,只能在虚度中煎熬。 或许,这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就该这辈子来还吧! J&T总裁办,白绍光过来汇报鸿远的工作进展,只见某人盯着桌上的机票怔怔地出神,半点不在状态。 白绍光大辣辣地坐到了傅莫骞的办公桌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瞥见纽约两个字,眉心微动,“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宁愿一无所有,只想,留下你 “啧,说什么呢?”傅莫骞死鸭子扁嘴,拒不认账。 白绍光故意在伤口上撒盐,“老婆变成了姐姐,这滋味,不好受啊!” 见傅莫骞脸色阴沉了下来,白绍光“善解人意”地劝慰道:“不就是去趟纽约吗,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 你要生怕管不住自己的腿,跑去找她,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跑一趟呗! 我可以保证,到了纽约绝对不去找她,就算无意遇见了,也权当不认识,半点不会给你惹麻烦。” 白绍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傅莫骞一句话,却叫他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来,“回头你家穆青青要跟人跑了,可别管我要老婆,我可赔不起。” 现在,白绍光每天的重中之重,就是黏着穆青青。 也不知道这丫头桃花怎么这么旺,今天有男同学送花,明天有男同事送巧克力,白绍光人还没追到手,就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大堆情敌,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斗争到底。 去纽约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指不定真让人钻了空子劫了胡,白绍光可就冤大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白绍光有了主意,“不怕,我再多订一张机票,带着青青一起去呗,回头就订一间房,再告诉她酒店没有空房间了,只能挤一挤,指不定青青心一软,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呢!” “滚!” 白绍光美得直冒鼻涕泡,傅莫骞却毫不犹豫用力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从桌上掀了下来。 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手,白绍光猝不及防,踉跄着往侧边“蹬蹬蹬”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定。 “诶,我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别一言不合就想杀人灭口啊!”白绍光一脸无赖样。 想着白绍光天天可以守着心爱的女人死缠烂打,可自己和尹寂夏之间却隔了深深的一道屏障,是无法逾越的血缘关系,傅莫骞就烦躁得紧,越看白绍光越不顺眼。 “滚!” 又是一声呵斥,那眸子染上了一层猩红,像是快要吃人。 白绍光知道,火山即将爆发,要见好就收。 现在可比不得一年前,傅莫骞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王,一路大大阔斧地并购,都惊动了证监会、国资委,也不见他眼皮子颤一下。 除了公司就是回家,完全把自己活成了苦行僧。 唯有提到尹寂夏,才会有那么一点点情绪。 瞧这样子,今天是有些刺激得过头了,可千万别引火烧身,叫傅莫骞拿自己当了出气筒才好。 也不多啰嗦,麻溜地拍拍屁股走人,白绍光在门口却突然顿住,回过头来抛给傅莫骞一个同情的眼神,“你别硬撑着,真要怕去,兄弟我随时可以代劳,保证。。。。。。” “滚!”这回,迎接白绍光的,不光是傅莫骞的怒吼,还有迎面砸过来的笔筒。 幸亏白绍光身手灵敏,及时闪身关上了门,要不然,被冷不丁砸那么一下,滋味一定不好受。 办公室的门关上,一切重归寂静,傅莫骞看着散落一地的签字笔,疲倦地拧了拧眉心。 生意场上所向披靡,傅莫骞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 可正应了那句话,有得必有失,他失去的,却是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尹寂夏,如果你不是姐姐,该有多好!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一无所有,只想,留下你。 幼儿园门外,豪车里的男人远远地盯着门口那一老一少的身影。 曾几何时,尹寂夏也是这样骑着小电驴儿,带着然然风里来,雨里去。 以为可以守护他们一辈子,可现在,把她弄丢了,连然然,也只能这样远远地看上一眼。 生怕会忍不住冲上去,傅莫骞在方向盘上重重地捶了一下,还是松开手刹一脚油门,快速地逃离。 “爸爸,是爸爸!”然然不知道是认得傅莫骞的车子,还是眼尖看到了她,指着傅莫骞驶离的方向大喊大叫。 晋芸心里咯噔一下,蓦地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岁月早已在晋芸的脸上刻下了痕迹。 眉头皱得死死地,连额上的抬头纹都在诉说着此时的辛酸与无奈。 原以为夏夏找到了良人,有了个好的归宿,可现在。。。。。。 晋芸重重地叹了口气,“然然,没有人,你看差了,我们回去吧。” 孩子咬着唇,死死盯着汽车消失的地方,清澄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见然然呆站着不动,晋芸蹲下身,牵着孩子的小手,耐心细致地纠正,“然然,以后见了他,要叫舅舅,知道吗,是舅舅。” 然然没有言语,低下头盯着脚尖,猛地抬脚踢走了地上的石子,金豆子瞬间突兀地滑落。 他不要舅舅,只要爸爸。 妈妈走了,爸爸也不要他了,他的世界,轰然坍塌了。 ------------ 虽然犹豫彷徨,可傅莫骞还是踏上了飞往纽约的旅途。 当初眼睁睁看着她从病房门口一步步远离,傅莫骞想抓住她,却有心无力。 后来,听说她去了纽约,傅莫骞想追过去质问她。 他醒了,那她答应的满足他一个愿望还算不算数。 只是,步子却沉沉地灌了铅,半点迈不动。 他以什么身份面对她,她又是他的谁? 爱而不得的挫败感像钝刀子,一点一点侵蚀着傅莫骞的灵魂。 他知道,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潇洒地放手,放过彼此? 搬离了壹号皇庭,他索性装聋作哑,不去探听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穆青青聚会的时候偶尔会提起,可看到傅莫骞僵硬的神色,便又讪讪地住了口。 后来,“尹寂夏”三个字成了傅莫骞面前的禁忌,他们也知趣地绝口不提。 可是,忍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这时候才愕然发现,她,其实一直都在,像是扎根在他的脑海里,融进了他的血液里,半点剥离不开。 一年多不见,她好吗,是孑然一身,还是开始了新的恋情呢? 分别的这几百个日夜里,她,有想他吗? 一下飞机,Maria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Jason,总算把你盼来了,这回,说什么都不许丢下我了!” 傅莫骞厌嫌地撇过脸,一把拂去了挽在他胳膊上的小手,“Maria,这是公共场合,别闹。” 这小丫头和老师、师娘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不像他们那样隐姓埋名,唯恐被别人认出来,这丫头高调得很,在美国的名媛圈混得风生水起,隔三差五就能上新闻。 不是出席时尚活动,就是狠心拒绝了哪家贵公子的求爱。 不属于娱乐圈,可人气丝毫不输当红明星。 傅莫骞怕惹麻烦,也不希望和异性有肢体接触。 好像尹寂夏走了以后,他的旧疾复发,对异性的抗拒跟着重又萌芽。 要不是看在老师的面上硬忍着,估计,非吐这丫头一身不可。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Jason是我的!” Maria还不死心,重又揽住了傅莫骞的胳膊,这回,连带着脑袋也凑了过来,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蹭了蹭。 “放开,我数到三,你知道后果!一,二。。。。。。”傅莫骞黑着个脸,耐心在一点一点流逝。 “好嘛好嘛!”Maria吐了吐舌,还是乖乖听令松了手。 上次惹毛了他,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了一个月,她可不想重蹈覆辙,再次被禁锢。 为了不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找她,傅莫骞把时间卡得很死。 下了飞机直奔酒店,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赶赴会场。抵达的时候,再有一刻钟,论坛就要正式开始了。 Tony在会场门口等着他,看到Maria眉头一皱。 “你自己玩儿去,我们有正事要做!” Maria再是骄纵,也知道父亲说一不二,只得乖乖闪人,“晚上酒会见!” 晚上的欢迎酒会,她死活要跟着一起凑热闹,当然,是想以傅莫骞女伴的身份出席。 Tony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一个酒会而已,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吧! 在贵宾席上就坐,傅莫骞两眼放空,想利用最后的这点时间放松休息一下。 眼睛蓦地钉在了一道欣长的身影上,聚焦,定睛细瞧,心如鼓擂,真的是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看错你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看错你了    尹寂夏是今天的现场负责人,正穿梭在工作区,和译员们做着最后的沟通确认。 一年不见,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挽成了发髻整齐地束在脑后,剪裁有型的深紫色职业装,包裹着玲珑曼妙的身段,散发出职业女性成熟干练的味道。 她的表情严肃认真,眉头微拧,小嘴一张一合,透着领导的威严。 都说专注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样的女人,又何尝不迷人? 他的尹儿,没有因为他而消沉颓废,好像真的过上了崭新的生活。 这一刻,傅莫骞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过得很好,他可以放心了。 悲的是,没有他,她也能活得如此出彩,似乎在她的世界里,他彻底失去存在的意义了。 论坛拉开帷幕,尹寂夏退出了工作区,静静地在台下关注着译员们的表现。 能圆满完成这样大型国际会议的翻译工作,会给公司加分不少,可是件名利双收的大好事。 回头,该好好敲薄凡一笔,叫他出出血,给大家发个大红包犒劳一下了。 各国政要简短致辞过后,便是金融领域杰出代表讲话。 tony wilson是金融界的泰斗,自然是要头一个上台的。 不过这次论坛,他没有过多言语,而是隆重介绍了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合伙人,jason fu。 短短一年时间,j&t已经血洗了全球金融市场,所向披靡。 都知道j&t的掌门人很年轻,尽得wilson先生的真传,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这次终于有缘一睹真容,叫媒体记者们兴奋不已。 傅莫骞起身的一刻,镁光灯不停闪烁,照得人眼晕。 台下除了掌声,便是惊呼。 这个男人,好帅! 这样有颜任性的高富帅,不知又要夺去多少眼球,捕获多少芳心! 傅莫骞一贯行事低调,连访谈都不曾上过,为的就是吊足大家的胃口,好在这一刻,吸引足够的注意力,造成轰动效应。 这有这样,才能入得政界首脑的眼,好为计划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透过忽闪忽闪的光圈,傅莫骞还是精准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几乎和他同时起身,站定,他以为她会迎上来,心跳便蓦地加速,冲上了120。 心里反复思量着见面的第一句话,是该笑着对她挥挥手,问候一句“嗨,好久不见”,还是应该直白地告诉她,“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谁知道她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即便他此刻万众瞩目,她还是匆匆转身,疾步走出了会场。 手机搁在耳边,她似乎在和谁通话。 是遇到了什么要紧事吗,不然,她的脚步为什么会有些凌乱? 直接这样被无视,傅莫骞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刚刚燃起来的那点激动,瞬间灰飞烟灭了。 “jason!”见他呆站着不动,tony wilson又唤了他一声。 傅莫骞这才回过神来,轻扯了一下西装下摆,稳步上前。 整整十多分钟的发言,他的余光一直飘向会场大门,只可惜,期待中的身影并没有再次出现。 回到位子上落座,tony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是长途飞行,累了吗?” 飞了十来个小时,不等气喘匀就急急赶了过来,疲累在所难免。 傅莫骞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只有他心知肚明。 以为已经放下了,可没想到,当扑捉到那熟悉身影的一刹那,他还是听到了心底悸动的声音。 尹寂夏,我终究输给你了,输得一败涂地。 会场外,尹寂夏听说一向默不作声的然然,居然跟小朋友动手打架,惊得大跌眼镜。 “妈,问清楚了吗,究竟为什么打起来?”尹寂夏不相信,儿子会无缘无故动手伤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电话那头,晋芸头一次感到了茫然无措,吞吞吐吐地还是如实相告,“小朋友骂他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他气不过,所以。。。。。。夏夏,没照顾好然然,对不起!” 以为给孩子好吃好喝的,让他衣食无忧就好,没想到,却忽视了孩子的内心,那是对父爱母爱的渴望。 尹寂夏听到了母亲小心翼翼的抽泣,隐忍了多时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滚烫的泪水簌簌地滑落,带着心酸苦楚,还有无限自责。 “妈,是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应该自私地一走了之,对不起!” 如果现在晋芸在跟前,她们母女必定会抱头痛哭的吧! 晋芸听到女儿的呜咽,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是我当年造的孽,害了你一辈子啊!夏夏,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娘儿俩啊!” 如果尹寂夏和傅莫骞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那他们现在,一定是世上最甜蜜的夫妻吧! 只是,有些错已筑成,再想后悔,却是悔之晚矣。 尹寂夏和晋芸就这样边哭边互相道歉,过了好久,才稍稍平复下来。 “妈,然然呢,我想跟他说说话。” 晋芸把电话交给了然然,孩子轻轻唤了一声“妈妈”,尹寂夏刚刚收拾好的情绪再次崩溃,大颗大颗的金豆子在深紫色的衣襟上晕开了一片水渍。 “然然,伤到哪儿了没?” 电话那头,孩子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尹寂夏知道,他受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弱小的心灵。 “对不起然然,你再等我几天,把手上的这项工作做完,我马上就回来接你。我们一家团团圆圆的,在美国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然然想问爸爸的事情,可前几次,妈妈和外婆的反应摆在那里,爸爸,怕是以后都不得见了。 心里像是空了一块,生生被人剜去了什么。 “然然,然然你在听吗?”尹寂夏见孩子半点没有反应,着急地追问了起来。 “嗯。”只是轻轻浅浅的一声应答,然然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 留在樊城,或许偶尔,爸爸还会像上次那样偷偷来看他。 虽然不能明着见面,可他知道,爸爸来过,爸爸还在关心着他。 可是去了美国,听说那是大洋的另一边,那么远的地方,还能再见到爸爸吗? 挂了电话,尹寂夏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大哭了起来。 一年多的强悍伪装,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她只想好好发泄,把心中的委屈苦楚,一股脑儿倾倒出来。 薄凡见尹寂夏迟迟没有回去,担心她出状况,急匆匆寻了过来。 看到缩在地上的小小一团,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像被揪住了一般,疼得直颤。 蹲下身一把揽住了她,薄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哭吧,有什么不高兴的,都哭出来吧,哭过就好了。” 从没打探过尹寂夏的过去,但他知道,尹寂夏,一定是经受了天大的打击。 忘不了那天,她出现在家里时的绝望空洞。 “吴教授,一直都说想拜您为师,却一直都没能如愿,怕是我没那个福分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是要感谢您,对我的抬爱照顾。” 原来,她是来和母亲告别的。 薄凡这才注意到这个彬彬有礼的女孩儿。 听母亲说过,她是单亲妈妈,很上进努力,那又是什么,叫这个女孩儿宁愿放弃自己的梦想,不惜一切地想要逃离? “你想去哪儿?”薄凡自己也想不到,居然会主动跑过去和她搭讪,一个母亲未入门的学生。 尹寂夏抬头看看他,有一瞬的愣怔,很快,便陷入了迷茫,“我也不知道。”她摇着头,是真的无措。 “我们要去美国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我想母亲很乐意收你做关门弟子的。” 薄凡笑着看向母亲,吴教授点了点头,“孩子,考虑一下,我们等你。” 尹寂夏没想到,本该在一起的可人儿,却劳燕分飞,本该道别的故人,却紧密相依,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凡!”尹寂夏靠在薄凡肩头,紧紧圈住了他的脖颈,“我想忙完这阵就把妈妈和然然接过来。” “嗯,好,明天就去,我陪你!” 会场门口紧密相拥的身影落在了不远处一双阴鸷的寒眸里。 原本的激动、期待,甚至是那一丝丝甜蜜,都被捏碎在攥紧的拳头里。 咬紧后槽牙,指关节泛了白,傅莫骞凤眼微眯,“尹寂夏,你真是好样的,我,算是看错你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怎么会在这儿 第一百一十九章他怎么会在这儿    论坛的欢迎晚宴可谓是熠熠生辉。 各国政要,商界精英齐聚一堂。 薄凡本不想来参加,明天陪尹寂夏回国才是要紧事,今晚就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可磨破了嘴皮子,还是被她软硬兼施逼着换了衣服。 这样的场合千载难逢,谁不想多结交权贵,好为今后铺路? 也就是薄凡才神经大条,完全没把这样的机会放在眼里。 “看不出来,你对这种无聊透顶的宴会还挺上心。”薄凡一边照着镜子系好领带,一边打趣着旁边化妆的尹寂夏。 尹寂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切,好心没好报,我这么上心是为了谁,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薄凡忙不迭赔笑脸,“好啦好啦,我没心没肺,叫小师妹操心了,我该打!”薄凡牵起尹寂夏柔若无骨的小手作势就要往自己脸上扇去。 薄凡比尹寂夏虚长几岁,继承了吴教授的衣钵,也是口译界的翘楚。 尹寂夏刚起步那会儿,多亏了有薄凡当陪练,才进步神速。 私下里,薄凡总是追着她一口一个“小师妹”地叫着,而尹寂夏,也打心眼里把薄凡当成了亲哥哥。 来美国这么久,朝夕相处,和吴教授一家人早就成了至亲,自然要处处为他们着想。 薄凡的翻译公司虽然实力雄厚,可毕竟资历尚浅。 要是能搭上某位政要高官,或是商界大腕,自然可以增色不少。 “少贫!晚上千万记得低下你高贵的头颅,遇事三分冷静,对谁都要笑脸相迎!”尹寂夏不厌其烦地叮嘱着。 薄凡的性子她清楚地很,文人嘛,总有那么一点孤傲,目空一切,谁也不放在眼里,脾气还暴躁得很,像个鞭炮,一点就着。 以前接过一单,一个大老粗客户,在酒桌上调戏女译员不成,直接出言辱骂,说译员是只会跟着吠的狗。薄凡气不过,抄起酒瓶直接给那人开了瓢,报酬也没要,权当赔给他的医药费了。 尹寂夏可不希望今天这样的场合里他再惹出事端来,那就不是锦上添花,而是自讨苦吃了。 “得了小师妹,我把你的话都放在心里了还不行吗,别整的跟我妈似的,你要这么啰嗦,可是会提早变成黄脸婆的!” 尹寂夏不屑地冷嗤一声,“黄脸婆怎么了,我又没指望勾搭男人!女为悦已者容,没有悦已者,只要自己看得过去就行,打扮得那么招蜂引蝶,给谁看?” 尹寂夏这些日子率性随意惯了,除了工作需要化点淡妆,其他时候,都是素面朝天,清清爽爽的,从不涂脂抹粉捯饬自己。 “当然是给我看啦!小师妹,你知道吗,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每次你打扮得跟天仙似的往我跟前一站,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效率倍增!所以啊,为了公司的长远利益,你还是得多打扮,你越美,我越给力啊!” 薄凡又上上下下把尹寂夏从头打量到脚,忍不住啧啧称赞,“小师妹,你确定不是天使下凡?男人要见了你不动心,那都不叫个正常男人了!” 今天,尹寂夏选了一件淡蓝色小礼服,是飘逸的薄纱质地,又特地把长发卷起弧度披散了下来,看着,就像是梦境里走出来的仙子,不沾染一丝烟火气。 对上他“垂涎欲滴”的目光,尹寂夏扬起巴掌在他眼前作势一挥,“少溜须拍马,有那嘴皮子功夫,还不如留着应对大客户,我还指着多赚点奖金买房子呢!” 一听说他要买房子,薄凡有些急了,“你买房子做什么,家里那么大地方,还容不下一个你吗?” 吴教授的公寓有两百多平,自然是够大够宽敞。可想着已经打扰了他们一年多,马上然然和晋芸也要过来,一大家子都赖在这蹭吃蹭住,尹寂夏说什么也过意不去。 “我要把孩子和我妈都接过来,肯定得买房啊,凡,你认识的人多,回头要有合适的,帮我留意一下呗,不用太大,百十个平方就行。” 尹寂夏浅笑盈盈地看着薄凡,薄凡却半点也笑不出来,薄唇紧抿,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再说吧!” 相处了一年多的她想要搬出去,他说什么也不会坐视不理,总要想出办法,合情合理地留下她才好。 尹寂夏,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 挽着薄凡的臂弯进了宴会厅,尹寂夏直奔糕点台。 忙了一整天,连个热乎饭也没吃上,现在真心是饿坏了。 刚拿了一块小蛋糕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江海投资的沈总便走了过来,“薄总,尹小姐,你们也来了,好巧!” 沈总满面堆笑,可眼神却一直在尹寂夏身上飘忽。 之前接过江海投资的单子,正是尹寂夏负责的。 别看沈总那个老男人年逾五十,大腹便便的,可是个好色成性的主,明里暗里揩油,占了尹寂夏不少便宜。 要不是看在生意的份儿上,尹寂夏都想冲上去扇他十个八个大耳光才解恨。 没想到冤家路窄,跑到大洋彼岸,居然也会好死不死地碰上他。 沈总东拉西扯,和尹寂夏越靠越近,半点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 已是饥肠辘辘,可尹寂夏看着美味的蛋糕吃不得,还得费力应付这个大se狼,心情真是糟糕透顶。 薄凡看着她翻起的白眼和耷拉的嘴角,就知道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 几次想要救场,那个老狐狸就是不上套,更是明目张胆地和尹寂夏拉扯了起来,唯恐到嘴的小兔子再跑了似的。 薄凡看向人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灵机一动,“诶,沈总,来的那不是金融司王司长吗,我们赶紧过去打个招呼吧!” 王司长和吴教授交情匪浅,总让薄凡喊他舅舅,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沈总自然是要上赶着巴结的。 “薄总和王司长相熟?那太好了,还请薄总代为引见。” 商人果真是见利忘义,这就把尹寂夏丢一边了。 薄凡偷偷给尹寂夏比了个ok的手势,尹寂夏如释重负地笑笑,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长出一口气,转过身去拿起盘子里的蛋糕轻咬一口,巧克力的浓香在唇齿间化开,是心满意足的甜蜜。 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声,人们纷纷往入口涌去,尹寂夏知道,八成是哪个大人物闪亮登场了。 有攀附的心,也得要先填饱肚子才行,眼下,吃,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趁着周围没人瞧见,尹寂夏狼吞虎咽了起来,一块巧克力蛋糕,三下五去二就进了肚子。 不得不说,高大上的会议,配的也是高逼格的点心。 这巧克力蛋糕,真是自己吃过最好的。 还想伸手再拿一块,肩头蓦地一沉,吓得尹寂夏赶忙缩手回头。 薄凡把胳膊搭在她的肩头,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瞧。 拍了拍胸口,尹寂夏呼了口气,“走路怎么没声儿啊,吓死宝宝了!” 薄凡赶忙在她胸口轻轻拍了拍,“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 瞥见她嘴角的巧克力渍,薄凡拿拇指轻轻一抹,小心地替她擦了去,又放到嘴里舔了舔,忍不住咂嘴称赞,“嗯,真好吃。” 虽然平时打闹惯了,可尹寂夏几时见他这样过,暧昧的举止让她别扭得很。 也不知是羞臊还是怎的,蓦地涨红了脸,握紧拳头低喝一声,“薄凡,再胡闹我生气了!” 薄凡得意地笑了起来,像是恶作剧得逞的痛快,又像是,称心如意的舒坦。 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薄凡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开始说教,“都说译者要有精准的观察和灵敏的反应,看来你还达不到要求。” 尹寂夏被他说蒙了,愣愣地看着他,根本摸不着头脑。 “我刚才用食指替你擦的,可放进嘴里的是拇指。”薄凡勾起唇梢,露出了一丝痞痞的坏笑。 真的吗?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薄凡,你耍我!”尹寂夏的小粉拳在他身上胡乱捶了几下,薄凡也不躲,笑得一脸享受。 “还吃吗,我再给你拿。” 两人打打闹闹,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站立许久的高大身影。 “jason,你拿个点心怎么这么久!”清亮的女声响起,颇有些怨纂的味道。 两人循声望去,看到了缓缓走来俏丽的她,和定在原地沉冷的他。 尹寂夏手一抖,蛋糕滑落,掉在了地上,正如尹寂夏的心,被那寒眸里射出的利箭,刺了个稀巴烂。 他怎么会在这儿? 第一百二十章 电光火石 两个身影不约而同地僵住,空气之中电光火石,眼波流转,谁都没有出声,也没有迈出那关键的第一步。 “Jason,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Maria睨了眼尹寂夏,眸底掠过一丝不悦,可转瞬依旧浅笑盈盈,没事人似的拽着傅莫骞往糕点台去。 “空腹喝酒不好,还是先吃点东西垫一下,不然伤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女孩儿娇嗔的声音好听得很,像婉转的莺啼,脆生生,甜丝丝,可落在尹寂夏耳里,只剩尖锐的讽刺。 曾几何时,她也那样伴他左右,对着他嘘寒问暖,差一点,她就真的成了名正言顺的傅太太。 只是这一切,在本该最完美的童话婚礼上戛然而止,他和她的幸福,终究画上了句号,分道扬镳。 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到了今天,尹寂夏才知道,时间只不过是麻痹了伤口。 揭开的一瞬,仍旧鲜血淋淋,新伤连带着旧痂一同扯破,那是加倍的痛楚。 傅莫骞紧抿着薄唇,和尹寂夏擦肩而过,没有问候,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她,就好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女孩也不知是怎么了,大惊小怪地叫唤了起来,“你不是不吃巧克力蛋糕的吗,怎么拿了巧克力的?” 尹寂夏心头一紧,他不吃巧克力蛋糕的吗?没有啊!难道是因为她喜欢吃,厌恶她,所以连带着厌恶巧克力蛋糕? 咬着唇苦笑笑,看来又是她的不对了,连带着无辜的巧克力蛋糕没来由跟着遭了罪。 提起裙摆刚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只听到熟悉的男声响起,依旧低沉,只不过透着一丝倦意,“今天想尝尝,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味道。” 三百多个日夜的努力,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前功尽弃。 尹寂夏这才发现,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半点没有抵抗能力。 他的一句话,便叫她小鹿撞怀般慌乱了起来。 他今天突然想尝尝,是因为刚才她吃的就是巧克力蛋糕吗? 因为她的偏爱,才让巧克力蛋糕生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吗? 总是鄙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痴男怨女,觉得矫情,可现在,尹寂夏也不受控地矫情了起来。 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希望是,又期待不是。 尹寂夏的心被揪成了两股绳,拧呀拧的,变成了缠绕的麻花,半点理不清头绪。 肩头一热,陷入了温暖的怀抱里,薄凡搂着她,微微用力,将她从深陷的泥淖里解救了出来,“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过去跟大家打打招呼吧,刚才王司长还问起你来的。” 不同于傅莫骞的阴沉压抑,薄凡就像个小太阳,永远都是暖暖的,充满朝气。 那眯起的眉眼,弯弯的嘴角,看一眼便叫人轻松了不少。 “好啊,我们过去吧!” 尹寂夏不用回头看,也能感受到后背那阵阵的寒意。某人怕是要用犀利的眼神将他们千刀万剐了吧!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他又不是她的谁,怕他做什么! 要说起来,她是姐姐,要管,也该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管教弟弟吧! 音乐声响起,舞池里双双对对,好不热闹。 躲到僻静的角落,薄凡才轻声问了一句,“认识的?”他的眉心微蹙,神情也不像刚才那般轻松,倒有了几分难得一见的严肃。 “嗯。”尹寂夏也没打算瞒他,刚才,那样的失态,不被他看出来才怪。 偏转头去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抛给他一个“安啦”的笑脸,“不过都过去了,放心吧!” 薄凡仔细打量着她,仿佛想从这凝固的笑容里辨明真伪。 “怎么了,傻了啊?”尹寂夏挣脱了他的怀抱,瞪大眼睛,歪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被她这么冷不丁地瞪着,薄凡自嘲地笑了出来,“呵,瞧我这脑袋,怎么忘了礼节。美丽的小姐,可否赏脸共舞一曲?” 薄凡弯腰屈膝,如温润的君子,风度翩翩。 尹寂夏搭上了他的手掌,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矫情,装吧你就!” 糕点台前,望着相拥离去的亲密身影,傅莫骞的眸子里都快喷出火舌子来了。 “她是谁?” Maria盯着那刺眼的背影,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婉贤淑。 傅莫骞松开攥紧的拳头,故作轻松地理了理袖口,“不认识。” 说得云淡风轻,可一颗心却像是从油锅里煎过,又像是从绞肉机里滚过。 重重地闭上眼再睁开,上午的一幕可以自欺欺人地说是朋友间的关怀安慰,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明目张胆地撒狗粮秀恩爱? 傅莫骞以为,痛到麻木了,便不会痛了,可原来,爱而不得的滋味,是会叫人痛不欲生的。 尹寂夏,你好狠,怎么可以这样! 几位媒体记者刚才就想和傅莫骞攀谈,只是他一进场,便成了瞩目的焦点,半点没有靠近的机会。 这会儿,见傅莫骞在一旁躲清闲,便见缝插针围了上来。 “傅先生,请问您下面还会有怎样惊人的手笔,又会收购哪家企业,点石成金?” “傅先生,请问您对未来的金融格局如何评判?” “傅先生。。。。。。” 被媒体七嘴八舌吵得头疼,傅莫骞正想找个由头脱身,眼尖地瞥到了舞池里相拥热舞的那对男女,烦躁的心情便一下坏到了极点,一把拽过了旁边小鸟依人的Maria,“走,跳舞去。” Maria又惊又喜,认识Jason这么久了,他很少让别人触碰他的身体,这次,居然主动开口,邀请她跳舞? 天哪,这是在做梦吗? 不等她反应过来,傅莫骞便连拖带拽拉着她滑入了舞池。 虽然过程既不绅士,也不美好,可此刻,被他揽着腰,大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呼吸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热度,Maria只觉得满眼都是粉红泡泡,快要飘飘然飞了起来。 一曲快入尾声的时候,傅莫骞带着Maria往尹寂夏跟前靠了过去,视线沉沉地落在那精灵般的身影上,愤怒得快要杀人。 薄凡敏锐地扑捉到了他的恶意,俯首耳语,“想离开吗,我们随时可以走。” 转圈的功夫,尹寂夏也瞥到了目光灼灼的某人,轻蔑地冷哼一声,“怕什么,不走。” 薄凡勾起唇梢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好,我陪你。” 音乐变成了轻快的圆舞,交换舞伴的时候,傅莫骞故意突然往这边一挤,尹寂夏的小手便猝不及防落入了他的掌心。 松了一口气,刚才和Maria靠得那么近,天知道他都想把自己勒死算了。 现在,感受着熟悉的香气,触摸着久违的柔软,傅莫骞的心终于得以稍稍慰藉。 可想到刚才,她的手被别的男人牵过,腰也被搂过,那股子暴躁便压抑不住地喷薄而出,恨不得把她脱光了按到消毒水里好好浸浸才好。 男人的鹰眸紧紧盯着她,就像是要用目光,将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尹寂夏,活得很滋润嘛!” 傅莫骞一开口,没有半点嘘寒问暖,体贴关怀,而是阴丝丝地透着一股子寒意和酸意。 尹寂夏勾唇浅笑,“彼此彼此。” 再次交换舞伴,薄凡有些担心地打量着她,“怎么样,要走吗?” 刚才傅莫骞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和尹寂夏有着怎样的过往,但潜意识告诉他,这个男人,是个危险的狠角色,不好惹。 尹寂夏气呼呼地挑了挑眉,“凡,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对我这么没信心?” 薄凡被她一逗,情不自禁乐呵了出来,“就知道我的小师妹不是省油的灯,我看好你呦!” 又一次交换舞伴,傅莫骞的脸色像是染了墨,比先前更加难看。 以为被抓个正着,小女人会收敛些,没想到刚才,她和那男人耳鬓厮磨,旁若无人地嬉笑*,反倒在他面前变本加厉了起来。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是放任她太久,皮痒痒得连是谁的女人也弄不清楚了。 “他是谁?” “你管不着!” 被当做牵线木偶扔来扔去,Maria的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再次回到傅莫骞身边时,直白地甩起了脸子。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跳了!” “爱跳不跳。” 傅莫骞冷冷地放了手,音乐声戛然而止,换上了热情如火的探戈。 不等尹寂夏反应过来,傅莫骞便脱了外套解了领带随手丢在一边,长臂一勾,拽住她转了个圈,把她牢牢掌控在怀里。 大惊失色的尹寂夏横眉冷目,“你要做什么,你个疯子!” 傅莫骞面不改色,“这该由我来问,尹寂夏,你想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激情奔放的探勾,将宴会推向了小高嘲。 没有预先排练过,可尹寂夏和傅莫骞配合得天衣无缝。 精彩的舞步惹得众人纷纷侧目,退到一边欣赏着绝佳的表演。 甚至有人窃窃私语,打探和jason fu一起跳舞的女孩儿是谁。 一曲终了,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尹寂夏微微有些出汗,手心更是一片濡湿。 不想和这样泼皮无赖的男人继续纠缠,尹寂夏只求尽快离开。 一年前,她是他的手下败将。 一年后,她自以为足够强大,可还是输给了他。 以后见了面,或许真该绕着他走。 向着傅莫骞相反的方向踏出去了不过一步,腰间便被一股蛮力席卷,重又跌回了他的怀里。 “你放手!”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尹寂夏不敢太过放肆,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刻都不想再多停留。 傅莫骞的凤眸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低头凑到她耳边,语带戏谑,“这么急着会情郎,可看不出他哪里比我好啊!” 尹寂夏用力想推开他,可铜墙铁壁般的胸膛纹丝不动。 “傅莫骞,你想干什么,放手!” 再这样耗下去,尹寂夏杀人的心都有了,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呼巴掌之类的出格举动。 “这是你欠我的,该还。”傅莫骞言辞凿凿,说得好像尹寂夏真的欠了他八百大洋似的。 尹寂夏不明所以,没好气地顶了一句,“我欠你什么了,傅莫骞,我们之间的恩怨,一年前已经彻底了结了。你做你的风光大少,我过我的平凡日子,不要再来纠缠了!” “做梦!”傅莫骞说得咬牙切齿,圈着女人的胳膊又收了收,俊朗的面容罩上了一层阴霾,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就在尹寂夏盘算着要怎么脱身的时候,王司长笑米米地走了过来。 “知道傅总是金融圣手,点石成金,没想到舞也跳得这么好,佩服佩服呀!” 傅莫骞不得不松了手,挂上了一抹清浅的笑容,“王司长谬赞了,雕虫小技而已。” 和王司长不过寒暄了几句,怀里的软玉却趁机逃走了,只留下一个慌乱的背影,逐渐没入人潮没了踪迹。 傅莫骞攥了攥拳,嘴角瞬间耷拉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出口的方向,“尹寂夏,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了。” 宴会厅外,尹寂夏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 脱下碍事的高跟鞋提在手上,路上穿着礼服赤脚狂奔的女人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拼了命地往前跑着,不管方向,不问去处,只要赶快逃离。 汽车喇叭声响起,尹寂夏偏头一看,是薄凡。 “上来!”薄凡冲她点头示意。 “呼!”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找到了救星,尹寂夏如释重负。 拉开车门利索地上了副驾,尹寂夏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着,额上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谢谢你。”尹寂夏一边抽了纸巾拭汗,一边跟薄凡道谢。 今天,看傅莫骞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要纠缠到底的。 要不是薄凡及时找来王司长解围,还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煎熬。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尹寂夏发现,薄凡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施以援手,这声久违的“谢谢”,她早该说出口的。 薄凡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落寞,自嘲地勾了勾唇梢,“谢什么,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尹寂夏捏着纸巾的手一顿,心跳蓦地漏了拍。 是在傅莫骞那而受了惊吓,导致她太过敏感吗?她怎么觉得,薄凡的话,另有深意? 迟疑了两三秒,微微偏转头去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不像傅莫骞那般深沉,薄凡一看就是个热爱生活的阳光男孩儿。 觉察到尹寂夏的目光,薄凡冲着她翩然一笑,“你是我的小师妹,不帮你,帮谁?”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自己多想了! 尹寂夏松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傅莫骞害得她差点要与所有的异性为敌了,这样可不好。 薄凡握着方向盘的手使劲攥了攥,可还是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什么,想到什么了,那么开心?” “没什么,难不成你想看着我哭?” 尹寂夏才不会实话实说。 要是让薄凡知道尹寂夏误会他对她有意思,只怕会笑掉大牙吧,这样的丑,可不能出。 “凡,你真是个贴心暖男诶,以后嫂子一定会被你宠上天的。”尹寂夏想象着他化身宠妻狂魔的样子,一脸羡慕。 一脚急刹车,车身猛地一顿,要不是尹寂夏系了安全带,只怕要撞上挡风玻璃了。 “怎么了?”尹寂夏惊魂未定。 薄凡冷冷应了句,“猫。” 尹寂夏左右张望着,满心疑惑,“没有啊。” 这次,薄凡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紧锁,原本灿烂的笑容消失殆尽,面色像是凝了一层寒霜,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尹寂夏轻轻拍了拍他放在档位上的手,“慢慢开,没事,我不急。” 车厢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尹寂夏时不时偷瞄他一眼,却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他的眉头解开了些,可还是冷着个脸不愿意搭话。 或许是累了吧,那么重要的case,他一定是拼尽全力的,一整天下来,也该累了。 进了家门,吴教授正在和薄老下棋,看他们这么早回来,颇为意外,“吃过了吗,应酬顺利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薄凡自顾自往房里去,就像没听到母亲的话。 尹寂夏忙给吴教授使眼色,指着薄凡小声嘀咕道,“累了,累了。” 吴教授看看儿子,轻轻摇了摇头。 “老师,有吃的吗,我热了给他端进去吧。” “好。” 房间里,薄凡烦躁地扯去领带,脱了衣服就进了冲淋房。 打开热水,开到最烫,皮肤都泛出了嫣红,他还是觉得冷。 尹寂夏,就算是块石头,一年也该被我捂热了,可是你。。。。。。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边,尹寂夏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敲了好半天门,也没人应声。 小心翼翼转动门把打开了一条缝,“凡?”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进了房间四下张望,没看到人影,冲淋房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原来他在洗澡。 把托盘放在窗前的茶几上,尹寂夏拾起了扔了一地的衣服。 这个薄凡,是该找个女朋友来照料他的生活了。 在小沙发上静静等了一会儿,尹寂夏看着面前的美食,思绪不知怎的回到了和傅莫骞刚认识的那天。 家里送来的丰盛午餐放着不吃,他非戏弄她,要看着她限时吃完。 那天的狼狈,尹寂夏怕是终身难忘了,喷了他一身,还莫名欠了他三十万。 这个傅莫骞,真心不是一般般的腹黑,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剥削家! 等等,怎么又想到了他? 尹寂夏急忙拍着脑门儿,淡定,赶紧忘了吧,他是弟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薄凡从冲淋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窗边的可人儿拍着脑袋拧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夏夏,哪里不舒服吗?” 尹寂夏闻声抬头,瞥见来人时,差点尖叫出声。 薄凡赤luo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勉勉强强遮住了羞人的惷光。 慌忙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尹寂夏腾地烧红了脸,“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快穿衣服去!” 薄凡脚步顿住,无辜得打量着自己,恍然大悟。 尴尬地笑着往衣帽间去,“我又不知道你会进来,我在自己房里,光着都行!” “薄凡!” 薄凡心中的阴郁一下子就被尹寂夏这一声像是撒娇的轻唤驱赶得无影无踪。 笑意在嘴角漾开,像蜜糖甜丝丝地沁到了心里,润泽了整个心房。 尹寂夏,就这样慢慢接近,静静相守,真好! 酒店冷清的套房里,助理萧然回来复命,“maria小姐已经安全送回家了,请问傅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萧然算得上是傅莫骞万里挑一选中的,有了简初晨那个教训,这回,他格外小心,把萧然的背景调查了个仔细,就差把祖宗八代全翻一遍了。 傅莫骞盯着指尖的烟卷,蹙着眉头淡淡地开了口,“帮我查一个人,我要知道她在美国的所有生活轨迹。”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上掉下的大馅儿饼 薄家,薄凡换上了米色的家居服,看着倒更显阳光了。 “饿了吧,大少爷,请用餐吧!” 薄凡睨了眼餐盘里的碗筷,只有一副,扁了扁嘴,“我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冷冷清清的,你好人做到底,陪着一起吃呗。” 尹寂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什么臭毛病!菜都是一人份的,那去外面餐厅吃吧。” 薄凡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了,“不要,你再添副碗筷呗,菜这么多,我们省着点,够吃了。或者,你要不介意,我们共用碗筷也行,就当。。。。。。”就当间接接吻了。 薄凡的话没有说出口,尹寂夏直接举手投降,“得,少爷,您候着,我去去就来,这年头,好人还真是不能做!” 看着尹寂夏颇为怨纂的样子,薄凡得意洋洋。 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哪能就这么轻易错过呢? 要去了餐厅,爸妈看着,下人盯着,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他才不会那么傻呢。 尹寂夏拿来了碗筷,又多加了几个菜。 不是头一次和薄凡一起吃饭,可今天,他似乎心情格外舒畅,不停地讲着笑话,跟之前的黑脸冰山男判若两人。 尹寂夏总算松了一口气。 听说男人也有情绪大姨妈的时候,权当之前,是他来大姨妈了吧,只要现在开心就好。 “夏夏,晚上好好休息,我订了明天上午的航班,我们回樊城一趟。” 知道他是行动派,可尹寂夏没想到他动作那么神速。 “总得等论坛结束吧,这边的工作没做完,我不放心。” 薄凡放下了筷子,摆出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个当老板的都敢撂挑子,你还怕拿不到奖金?” 尹寂夏这才反应过来,“你要跟我一起去?” “嗯!”薄凡点了点头,“不行吗?” 尹寂夏也跟着放下了筷子,低垂着眼睑一脸认真,“凡,我知道你对朋友忠肝义胆两肋插刀,不过我觉得吧,你真的应该好考虑一下自己了。 你都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老师该多急啊! 你看我,孩子都上幼儿园了,等我三十岁的时候,都快小学毕业了,你这儿还没影子,我说你可真的。。。。。。” “尹寂夏!”薄凡一声呵斥,吓得尹寂夏猛地抬头。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瞬间转阴,黑压压的一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凡。”尹寂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他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以前从没见他这样过,可今天已经是第二回了,是压力太大早更了吗? 薄凡额上的青筋尽显,咬紧后槽牙,硬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明天我陪你回国,就这么定了。”霸道的语气不容置喙。 尹寂夏这点眼力劲儿还有,可不敢火上浇油,应了一声,收拾了盘子赶紧开溜。 薄凡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到底哪里惹他了?明明没有啊! 尹寂夏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多想了。 明天就能见到妈妈和然然了,该高兴才是。 ------------ 总统套房里,沙发上端坐的男人捏着厚厚一摞调查报告,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是说,他们住在一起?”男人的眸子里像是淬了毒,看一眼就能叫人肝胆俱裂。 恭敬站立的萧然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轻轻扶了扶眼镜,“额,目前来看,的确如此。不过那公寓里还有吴教授老两口,尹小姐,应该有单独的房间。” 傅莫骞就像个炮仗,瞬间就被点燃炸开了,大手一挥,雪花般的纸片洋洋洒洒飞了一地,“废话,什么叫应该,我不要这种模棱两可!睡了,还是没睡,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萧然心里直喊冤。 总不能强闯民宅一探究竟吧! 再说了,男女之间,只要有心,就算分房间睡,也能发生点什么。要是无心,强按在一张床上,也会相安无事。 睡没睡过,除了当事人心知肚明,他们这些外人上哪儿能弄清楚? 不过总裁向来波澜不惊的,会如此震怒,可见这位尹小姐在总裁心里不一般,这个女人,不简单。 “还有事吗,没有就出去吧!”傅莫骞揉了揉眉心,焦躁,无措,懊恼,痛恨,不甘,嫉妒,各种情感翻滚着,一下子喷薄而出,是前所未有的疲累。 萧然顿了顿,思量着该不该说。 傅莫骞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犹豫,“什么事,说。” 深吸一口气,萧然做好了直接被送上断头台的准备,“那个,尹小姐定了明天回樊城的机票,和薄凡一起。” “什么?”傅莫骞如临大敌,“几点的?推掉后面的所有行程,给我订同一个航班的。” 一想到尹寂夏和薄凡亲密相依你侬我侬,傅莫骞就像吃了死苍蝇,浑身不得劲儿。 “可是傅总,后面还有。。。。。。” “听不懂我的话?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对着个炸药桶,萧然可不敢有半点脾气,点头哈腰连声称是,“好,我这就去办,Wilson先生那边。。。。。。” “我会致歉,不用你管。” 本想趁着这次论坛把傅莫骞推到台前,看来,原本的计划不得不变了。 没有尹寂夏,赢了世界又如何? Wilson听说傅莫骞急着回国,就大概猜到了症结所在。 那天Maria一回来,就哭诉说傅莫骞被一个女人抢走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在傅莫骞这儿,大概也不例外吧。 Wilson搂着太太,会心一笑,其实,爱江山更爱美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们寻到了人生的乐趣,远比几个数字一堆钞票来得有意义。 第二天,晴空万里。 即将踏上回国的旅途,尹寂夏满心期待,雀跃得很。 等回了美国,得要物色个住处,还要帮然然联系学校,这一阵子,可有的忙了。 换登机牌的时候,尹寂夏意外被告知升到了头等舱,而薄凡还在商务舱。 怎么会这样? 尹寂夏倒是惊喜万分,薄凡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总觉得,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什么,极力想要把他和尹寂夏分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享福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回见哦!”尹寂夏笑得没心没肺,薄凡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也照顾好自己,有需要一定记得找空乘。”薄凡叮嘱道。 能有什么问题,又不是头一次坐飞机。 尹寂夏真不喜欢薄凡这样把她当小孩子看,可又不能拒绝他的好意,谁让他是暖男师兄呢! “真啰嗦,像个老太太,比我妈还吵。”尹寂夏嘟着嘴装作抱怨。 薄凡苦笑笑,“走吧,旅途愉快,有问题。。。。。。” “找空乘!”尹寂夏妥妥地接话。 薄凡这么婆婆妈妈的,以后找了老婆,不被嫌死才怪! 进了头等舱,才知道什么叫高大上。 今天有幸享受一把,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找到位置一看,尹寂夏顿时傻了眼,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虽然黑超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可那刀刻般的面容早就印在了尹寂夏的心里,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傅莫骞。 “怎么是你?”尹寂夏脱口而出,“你故意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儿饼,这摆明了就是傅莫骞蓄意为之。 “小姐,我要调回商务舱!”尹寂夏拦住了空乘,根本不愿往下坐,就好像,这椅子上长了钉子似的。 “抱歉,小姐,您已经换了登机牌,现在无法临时调仓,请您赶快坐下,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不用你们退钱。商务舱总有空位置的吧,我直接过去就好。” 尹寂夏态度坚决,可空乘丝毫不让步,“抱歉,小姐,请您赶紧坐下,不要影响飞机的正常起飞。” 旁边的乘客纷纷瞧向了尹寂夏。 放着头等舱不坐,非要吵着去坐商务舱,这个女人,不是有病,就是真傻。 在一旁缄默了多时的男人悠悠地开了口,“你以为现在还有得选吗?坐下吧,如果不想被乘警押下去。” 尹寂夏的手心松了紧,紧了松,如此反复。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愤愤地坐了下来,“傅莫骞,你到底要怎样?” 男人睨了她一眼,“回国啊,不然呢?” “你。。。。。。”尹寂夏只觉得一块大石堵在胸口,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疯子,变态 深吸一口气,尹寂夏闭上眼,心里默念:“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怎么着,一年不见,还学会气功了?” 旁边男人冷不丁的一句话叫尹寂夏“噗嗤”一声喷了出来,直接破功。 横眉怒目对上了他戏谑的眼眸,尹寂夏的脸简直比锅底还黑,“傅莫骞,你丫有病是吧,怎么就特妈阴魂不散呢?” 没有半点气恼,傅莫骞忽然低头,一张俊脸猛地压了下来,鼻尖都快挨在一起了,吓得尹寂夏拼命后仰,都快把座椅生生压出一个人形的凹陷来。 “你有药,给我治治呗!” 薄唇微动,吐露着大提琴般低沉悠扬的声音,带着魅惑的磁性。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熟悉的醇厚麝香味窜入鼻息,一下搅乱了尹寂夏的心神。 慌乱之中,瞪大眼睛死命推开了他,尹寂夏低喝一声,“滚!” 旁边的乘客诧异地盯着这边跌宕起伏的精彩,尹寂夏一个犀利的眼神甩过去,他们急忙撤走了视线,只敢时不时飘过来偷瞄两眼。 傅莫骞挑眉拍了拍刚刚尹寂夏推过的地方。 这丫头,还真下得去手,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到现在,胸口还隐约有些微痛,不过心里,却无比雀跃甜蜜。 能让她如此惊慌,说明她对他,还有感觉,这样,挺好。 “嗨,你真打算一路气回国?十几个小时呢,该气出皱纹来了,对身体不好。”傅莫骞收了泼皮无赖的模样,又变回了贴心温柔的暖男。 “要你管,BT!”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现在,明知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可不是个超级大BT嘛! 傅莫骞咂了咂嘴,“啧啧啧,是美国的空气污染了,把你也变污了,还是他让你yu求不满,火气泄不出去?怎么觉着你来了美国一年,变成了呛口小辣椒了呢,一点儿也不温柔,难不成,他重口味,好这一口?” 傅莫骞不用言明,尹寂夏也知道他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尹寂夏一掌重重地拍在座椅扶手上,“傅莫骞,你不要太过分!” 要不是碍于在公共场合,这一掌,怕是要呼在他的俊脸上了。 见她红着个眼睛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傅莫骞心里是难得的舒坦。 原来,逗弄她还是这么有意思,叫人心情舒畅,惬意极了。 傅莫骞满意地眯了眯眼,微微勾唇靠到了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腿上,一副睡意朦胧的慵懒模样。 尹寂夏见他收了玩世不恭,放松下来像是准备小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扯过眼罩套上。 不搭腔,不理他,完全把他当空气就好。对,就该这样! 飞机平稳地上升,尹寂夏暴躁的心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起了个大早赶飞机,这会儿还真的有些小困了。 想着还要十几个小时才能看到妈妈和然然,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是归心似箭,还是想赶快逃离? 不论如何,今后,不能再和他牵扯不清了。 想着想着,尹寂夏歪着脑袋,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窝在温暖的怀抱里,身上盖着薄毯,耳边是清浅的呼吸。 迷迷糊糊睁开眼,男人略微青葱却依旧性感的下巴映入眼帘。 “啊!”捂着嘴差点就要尖叫出声,尹寂夏慌忙掀开了薄毯。 男人不满地紧了紧勾在她腰身的臂膀,呢喃一声,“别闹,再睡会儿,好困。” “傅莫骞!”尹寂夏挣扎着推开他的胳膊,想要坐起身。 明明是两张分开的座椅,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动了手脚,放平躺不说,还被他并在了一起,成了一张双人床。 想着刚才和他这样相拥入眠,尹寂夏气红了脸,后脑勺都快要冒出青烟来。 “傅莫骞,你怎么可以这样!”尹寂夏一把掀掉了薄毯,不客气地推搡了他一下,大有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薄毯落地,男人西装裤下包裹的大长腿映入眼帘,最显眼的,当然是那高高支起的帐篷,叫嚣着,诉说着主人的英姿勃发。 “啊,流氓,BT!”尹寂夏急忙捂住了眼。 临时改变了行程,傅莫骞为了交接工作,昨晚上一夜没睡,今天又要赶早班的飞机,真是又累又困。 本来不想招惹她,可小女人睡着睡着就不老实了起来,脑袋歪向一边,嘴角还淌着口水。 一年了,三百多个日夜,他都是在冷冰冰的被窝里独自入眠,如今重又看到小女人不太雅观的睡姿,心里最柔软的一角蓦地就被触动了。 本来只是想轻轻替她放下靠背,让她睡得舒服些,可转瞬,傅莫骞贪心地改了主意,想要再和她相拥着睡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久违的馨香软玉,叫他格外安心,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了。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chun梦,梦里,他们翻云覆雨,用尽各种姿势,她对他极尽温柔。 可愿景越是美丽,现实就越是残酷。 还没达到极致的巅峰,一切就在女人突然的暴跳如雷中戛然而止。 傅莫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本能地攥了攥她的手,语调极尽温柔,“怎么了老婆,别闹。” 一声老婆,像一颗惊雷,炸得尹寂夏脑袋一阵眩晕,半晌才反应过来,毫不留情地推了一下傅莫骞的脑门儿,“你想死是不是?我们是什么关系?” 管自己的姐姐叫老婆,还有了这么强的生理反应,这要传出去,非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傅莫骞这会儿,才将将醒来,低头看了眼调皮的兄弟,自嘲一笑,“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尹寂夏被噎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涨红了脸怔怔地盯着他,“疯子,BT!” 早就想丰富一下词汇量,好长点骂人的本领,可现在,尹寂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面对傅莫骞这样臭不要脸的泼皮无赖,再难听的话也不足以形容他的无耻,除非把他千刀万剐,大卸八块!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空乘,走过来柔声细语地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傅莫骞扯过毯子盖在腿上,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太太和我闹变扭了,打扰了,抱歉。” 听见他堂而皇之地对外宣称她是他的太太,尹寂夏的杏眼瞪得溜溜圆,“谁是你太太,我。。。。。。” 傅莫骞的食指压上了尹寂夏的唇瓣,温热触碰微凉,那一瞬,两人都好像身体过了电,皆是一愣。 调整呼吸缓了过来,傅莫骞压低了声音,“你吵到别人了,这样可不好。” 尹寂夏有气没出撒,有苦没处诉,气得直跺脚,调整椅背和他拉开了距离。 这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好,就算一直不睡,也不会再给他吃豆腐的机会了。 傅莫骞看着食指微微一笑,凑近鼻尖嗅了嗅,陶醉地闭上眼,又在自己唇上轻轻一碰,“你好甜。” 尹寂夏白了他一眼,还想再骂,可转念一想,这样闹下去,没完没了,就进了他的圈套了,索性不搭理他,叫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不下去,自然也就消停了。 转过脸去放空视线,尹寂夏试着对他视若无睹。 识相的某人扯了薄毯盖好,继续美美地睡大觉。 回了樊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要养精蓄锐才好。 下飞机的时候,傅莫骞自顾自往前走,完全把尹寂夏当成了陌生人。 薄凡看到尹寂夏的时候,这丫头正没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后面的航程里,她真的一秒也没敢睡,现在已经困到一个不行,怕是扶着墙就能睡着了。 而擦肩而过的某人,精神矍铄,器宇轩昂,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瞥见傅莫骞的一瞬,薄凡心里一紧,之前的隐忧原来都是真的,果真是他在捣鬼。 见尹寂夏和傅莫骞截然相反的精神状态,薄凡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限制级的画面。 他不会那么饥不择食,在飞机上就把尹寂夏吃干抹净吧? “夏夏,你没事吧!”薄凡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其实他更想问,傅莫骞有做什么吗? 尹寂夏摆了摆手,“没事,认地儿,没休息好,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薄凡眉心微蹙,希望真的只是这样,希望未来的日子,还能安逸太平。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父子情深 第一百二十四章父子情深    到家的时候是早上,晋芸正在跟然然吃早餐。 听到门响,看到从天而降的女儿,晋芸差点老泪纵横。 “妈,我回来了,对不起!”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尹寂夏湿了眼眶。 相比晋芸的激动,然然平静得出奇,木木地坐在原地,面无表情。 “宝贝儿,妈妈回来了,高兴吗?”尹寂夏在然然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然然没有接话,目光飘向了门口陌生的男人。 这男人个子跟爸爸差不多高,长得也挺好看的,不过比爸爸还是差了那么点儿。 这是新爸爸吗?妈妈真的不要爸爸了吗? 怎么可以这样? 然然的小眉头拧成了麻花,盯着薄凡的眼神是少有的少年老成和浓浓的戒备。 见然然半天没有反应,尹寂夏捧着他的脸蛋仔细端详,“然然,怎么了,告诉妈妈。” 然然看了眼尹寂夏,又瞧了瞧薄凡。 顺着孩子的视线,尹寂夏这才想起来被晾在门口的客人,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记性!妈,然然,给你们介绍下,这是薄凡,吴教授的独子,我的师兄。” 婚礼上闹了那么大的笑话,晋芸还担心尹寂夏一直走不出来,从此一蹶不振呢,见她领回了新人,眼睛一亮,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快请进快请进。吃了没,我给你们拿点心。” “妈,别忙了,飞机上吃过了。”虽然味道不咋地,但好歹把肚皮填饱了。 “凡,我带你去酒店,好好休息下吧!” 薄凡的本意是想在尹寂夏家赖着不走的,哪怕睡地板都成。 那个傅莫骞,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再来骚扰,总要有个男人挡一下才好。 “对对对,快去休息吧,飞了那么久,一定累坏了,晚上来家吃饭,我多做几个菜给你接风。”晋芸笑容满面。 盛情难却,薄凡话到嘴边,不得不咽了下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忙,晚上见。”千万不能给晋芸留下癞皮狗的坏印象。 送走了薄凡,尹寂夏摸着然然的小脑门儿催促道:“快吃呀,吃完了妈妈送你上学,过几天,我们就去美国,会认识好多新朋友的,可有意思了。” 然然摇了摇头,终于开了金口,“我不去。”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这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 “然然,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啊?” 晋芸看不下去,叹了口气,“打了架回来就不肯去上学了,要不就先不去了,反正也上不了几天,到美国再重新开始吧。” “那怎么行!”尹寂夏对然然的管教一向从严,赖学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我送你去,必须去。” 半点不容商量,尹寂夏抱着孩子就出了门。 然然一路哭,那声音撕心裂肺的,叫尹寂夏鼻子一酸,湿了眼眶。 心一横,还是咬着牙把孩子放到了小电驴儿踏板上,“今天你或许会怨恨妈妈,不过以后,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妈妈的苦心了。然然,妈妈都是为你好,别怪妈妈。” 尹寂夏一边抹泪,一边安慰孩子,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后,蓦地一顿。 然然也看到了,不顾一切地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去,张开双臂直接扑进了温暖的怀里,“爸爸,我不要上学,我怕,呜呜呜。。。。。。” 眼泪鼻涕蹭了傅莫骞一身,西装、衬衫上都是湿哒哒的水渍。 傅莫骞心都快被哭碎了,抱起孩子轻轻拍着,“然然不哭,爸爸在这儿,告诉爸爸,到底怎么了,然然怕什么?” 孩子这才把在学校被骂作野孩子,气不过打架的事情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傅莫骞的脸色愈发阴沉。谁敢这么欺负他的宝贝,他一定叫他们十倍偿还! “然然,听我说!”傅莫骞见孩子止了哭,这才出声劝慰,“学校里有欺负你的坏孩子,可大多数同学都是好的呀。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不去上学,他们会想你,难道你在家,不想他们吗?” 然然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然,爸爸妈妈一起送你学上学,让他们知道你也和他们一样,有爸爸妈妈疼爱的,他们就不会再欺负你了。幼儿园不但要去,还得昂首挺胸,我的然然,是最棒的!” 然然抱着傅莫骞的脖子,没有吱声,傅莫骞知道,他是答应了。 “上车吧,说好了一起的!”傅莫骞朝尹寂夏努了努嘴。 没想到他这么有一套,三两下就把孩子哄好了。 更没想到,他会拿着然然当令牌,明目张胆地要挟她一起去幼儿园晃悠。 这么一来,他们的关系,就更是理不清了。 可不去,又会伤孩子的心。 尹寂夏踯躅地站在原地,一下子陷入了两难。 “磨蹭什么呢,赶紧的呀,回头要迟到了!” “哦!” 小跑着绕到后座,看到儿童安全座椅,心里五味杂陈。 那时候,他给然然专门准备的,为了孩子的乘车安全。 只是没想到,她走了一年,他居然还一直留着,是在灯塔和孩子回来吗?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现在,知道了他们的血缘关系,除了羞愧,剩下的,便只有无奈了。 一路上,然然倒是活跃得很,小嘴巴叽叽喳喳,像是要把这一年里少说的话一口气儿说完似的。 尹寂夏见孩子高兴,心里自然也是愉悦的,只是从后视镜里瞥见某人含笑的脸,顿觉尴尬。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接受他的好意,只是为了孩子。尹寂夏这样安慰自己。 到了幼儿园,然然牵着傅莫骞的衣角,就是不愿意进去。 “爸爸,你会走吗?”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带着一丝哀怨,看得傅莫骞心尖儿疼。 揉了揉孩子的头顶,傅莫骞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不走,放心,你想我了,大叫一声,我随时出现。” “真的?”孩子的脸上罩上了朦胧的光圈,瞪大的眸子里满是喜悦,“那你晚上来接我好吗,我想吃爸爸做的菜了。” 傅莫骞挑眉睨了眼尹寂夏,淡然一笑,“好,没问题,拉钩。” 尹寂夏直接傻了眼,这是怎么个意思,他,继续纠缠不算,还要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看着孩子蹦蹦跳跳进了学校,尹寂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回去休息吧,我送你。”男人依旧不容置喙。 到了楼下,刚想和他道别,瞥见了黑西装上刺眼的痕迹。 是刚才然然的眼泪鼻涕,已经干涸,变成了白花花的固体。 “你接下来去哪儿?” “怎么,想请我上去坐坐?”男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变成泼皮无赖。 尹寂夏瞪了他一眼,“西装脏了,脱下来,我上去给你重拿件。” 傅莫骞还在疑惑,她这儿怎么会有他的西装,等尹寂夏拿来一看,才猛然想起,这不是那件被他吐脏了扔掉的吗?这丫头,还真的洗干净收着。 “诺,还有衬衫,一起还给你,我们两清。” “等等!”傅莫骞把脱下来的脏西装扔给了她,“你儿子的烂摊子,你总得收拾干净。” 咬了咬唇,尹寂夏没言语。 这时候,西装神马的都是小事,她担心的,是晚上。 然然点名要他去接,还要吃他做的菜。 眼瞅着孩子对他依赖渐强,她却无计可施,这该如何是好? 只希望他一忙起来,就忘了这茬。对,一定要忘掉! 事实证明,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当傅莫骞准时出现在尹寂夏门口时,开门的晋芸吓了一大跳,“你。。。。。。” “阿姨好,我答应了然然,和尹儿一起去接他。” 搬出了然然,晋芸也不好过分言语,皱着眉头再不悦,也只得放行。 接了孩子,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食材,尹寂夏都怀疑,这男人晚上是不是要做满汉全席。 当傅莫骞再次出现的时候,晋芸脸色堪比黑墨,“夏夏,你跟我进来。” 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不等她问,尹寂夏先认了错,“对不起妈,这是最后一次,然然缠着他没办法,等到了美国,我们就彻底和他划清界限,再不来往了。” 晋芸长叹一声,“不是妈妈要念你,你们不能在一起。之前幸亏没有孩子,要是。。。。。。哎,夏夏,你跟什么人都好,就是不能选他,明白吗?” 尹寂夏点了点头。 开玩笑,乱伦的罪名她可不想轻易背上。 晚上,薄凡兴冲冲地上门,却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傅莫骞系着围裙,进出厨房,一副男主人的架势。 把尹寂夏拉到一旁,“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 尹寂夏一时语塞,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男人理直气壮地替她“解围”,“我是然然的爸爸,我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份儿心就是为你操的 薄凡勾唇打量着傅莫骞,眸子里掠过一丝震惊。 知道他和夏夏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他会是孩子的爸爸。 那以后,想和他一刀两断可就难了。 尹寂夏慌忙摆手解释,“不是的不是的!” 男人的眼神从薄凡身上挪开,恶狠狠盯着尹寂夏,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才好。 之前是她自己一直四处宣扬说然然是他的儿子,这会儿否认得倒是快。 这个女人,看来也是个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的主,狼心狗肺。 那么急着划清界限,这男人在她心里就那么重要吗?难道她真的移情别恋了? “然然他。。。。。。”尹寂夏还想解释,然然不知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是怎的,放下手上的拼图,抬头瞧向了这边。 尹寂夏到嘴的话重又吞了回去。 孩子早就认定了傅莫骞,一口一个“爸爸”的叫得亲热,晋芸纠正了多少遍,死活不愿意改口。 这会儿,真的要再戳孩子的心,告诉他傅莫骞不是爸爸吗? 轻叹一声,尹寂夏攥了攥手心,“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薄凡是个识大体的人,看出了尹寂夏的为难,便不在强求。 她的故事,一定很曲折,很心酸吧! 没关系,只要她愿意,以后,他都可以和她分享生活的点滴。 开饭了,椭圆形的餐桌,晋芸坐了主位,傅莫骞挨着晋芸坐在上手,旁边是然然。 尹寂夏生怕薄凡落单,想陪他坐在下手,却被傅莫骞一声冷嗤,不得不挪了过去,“一年前一走了之,现在回来了,还想把孩子扔下不管吗?尹寂夏,你这个好妈妈,还真是铁石心肠啊!” 当初的自私,让尹寂夏一直心存内疚。 现在被他直接说破,愧疚就如同决了堤的江水,翻滚着,冲击着她的心灵。 知道尹寂夏的难处,薄凡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你坐过去照应孩子吧,我没事。” 她有这份心,他已经知足,不能让傅莫骞挑毛病,故意制造矛盾了。 傅莫骞的视线灼灼的落在那交叠的手上。 这个男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跟尹儿不清不楚,看来,是该给他点教训,叫他长长记性了。 尹寂夏重新落座,桌上一下子主客分明了起来。 傅莫骞又是给晋芸布菜,又是照顾然然,还时不时夹了尹寂夏喜爱的吃食,恨不得直接喂给她,看得薄凡一阵好笑。 这个男人,还真是会演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家的男主人呢! 只可惜,这么小心眼,夏夏才不会看上他呢,一定不会的。 不过,傅莫骞的手艺真的没话说。 然然胃口大开,就连薄凡这个“情敌”,也大快朵颐,只有尹寂夏,心事重重的,吃得一点也不香。 “怎么不吃,累了?我都缓过来了,你还没休息够?看来是我c之过急了,以后我会注意。”傅莫骞重重咬在了“操”字上,眉梢一挑,盯着尹寂夏的眼神暧昧不明。 一句晋芸听来无关痛痒的话,却如重磅炸弹,激得尹寂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带着俏脸也染上了一抹嫣红,不知是羞臊的,还是嗔怒。 薄凡自然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头大惊。 尹寂夏下飞机的时候,那疲累的样子就让他心生疑惑,看来真的是这样,傅莫骞居然在飞机上。。。。。。 没想到这样仪表堂堂的男人,居然是个粗鄙不堪的斯文败类。 咬紧后槽牙,薄凡睨着傅莫骞的眼神冷厉了几分。 要是他胆敢在这儿挑事,薄凡随时做好了保护尹寂夏不受侵害的准备。 “啪”一声,尹寂夏重重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傅莫骞,大总裁日理万机,这会儿饭你也吃了,该回去处理你的公务了吧!”尹寂夏这明摆着就是下逐客令啊。 傅莫骞优雅地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嗯,是该回去了。” 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男人才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呢,指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果不其然,傅莫骞指了指薄凡,“时候不早了,薄总住在哪里,我开车的,正好送你。” 他才不放心让薄凡继续留在这儿呢,即便在晋芸和然然眼皮子底下,也还是不放心。 “不劳傅总了,我还有事要和夏夏说,您请便。” 傅莫骞呵呵一乐,笑得满面春风,可落在尹寂夏眼里,只觉得后背发凉。 “尹儿是薄总的员工不错,可她今天真的累坏了,就请薄总看在我的薄面上,放她好好休息下呗,有什么,明天再说也不迟啊!” 一句话,把尹寂夏和薄凡的距离拉远到员工和老板,而他自己,又戴上了贴心暖男的伪装,这个男人,还真是个心机boy。 尹寂夏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他还真能演,十足的大尾巴狼,不把她的名声毁了誓不罢休啊。 “你赶紧走吧,我一会儿送凡回去,就不劳你操心了。”尹寂夏不耐烦了起来。 薄凡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傅莫骞总不能再赖着不走吧! 傅莫骞每每听到那声亲密的“凡”,就浑身不自在。 这么亲热,她是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和那男人的关系吗? 她这么急着想红杏出墙另攀高枝,没门儿! 傅莫骞浅笑盈盈地捏了捏尹寂夏的下巴,看似爱抚,可捏上的一瞬,尹寂夏的下颌都快被他生生捏碎了,逼迫着张开了樱唇。 想象着她檀口里清甜的美妙滋味,傅莫骞全身的血液就蓦地集中涌向了某处。 “尹儿,和我还这么见外吗,这份儿心就是为你操的,不抄你,操谁?” 男人的眸子一紧,暗黑的瞳仁里卷起了惊涛骇浪,是危险的气息。 “傅莫骞!”薄凡红涨着脸,低喝一声,紧紧按住了傅莫骞的大手,“你太过分了,放开她!” 这边的剑拔弩张惊动了收拾桌子的晋芸,“怎么了?” 傅莫骞瞬间松了手,重又挂上了温润的笑容,“阿姨,没事,尹儿上火了,可能是累的,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早点休息。” 听说傅莫骞要走,然然疾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傅莫骞的腿,“爸爸别走,爸爸留下来好吗?” 一瞬间,空气凝结成冰,气氛降到了冰点。 傅莫骞抱起孩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然然乖乖听妈妈和奶奶的话,想爸爸了,爸爸随时来看你,好吗?” 许是怕极了没有爸爸的日子,然然抱着傅莫骞的脖颈,压根不肯松手,哇哇大哭了起来,“爸爸别走,你别走!” 那场面,跟生离死别似的,叫人心碎。 晋芸看看傅莫骞,又看看尹寂夏,拧着眉头一脸纠结,满腹辛酸。 尹寂夏的眸子里也蒙上了一层薄雾。 自从有了“爸爸”,然然的好转有目共睹,只是她和傅莫骞之间,必须要划清界限了,这个“爸爸”,留不得。 然然,你可以怪妈妈自私,可是妈妈,真的没有办法,对不起! 指甲攥进了皮肉里,也不及心上的疼痛。 尹寂夏咬了咬唇,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地抢过孩子使劲儿掰开他的小手,“他不是爸爸,是舅舅,以后不可以再这样缠着他!” 薄凡霎时间愣住了,什么,是舅舅,那这个男人是,尹寂夏的兄弟?可看着不像啊,是他会错意误解了傅莫骞吗? 同样震惊的还有傅莫骞。 一直仗着孩子对他的依赖得寸进尺,可他没想到,尹寂夏竟会破釜沉舟,当面揭穿他的身份。 她那么急着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甚至连孩子的感受都不管不顾了,就是为了这个叫薄凡的男人吗? 这个薄凡,有什么好,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汤了? 孩子在尹寂夏怀里哭得上气不见下气,她非但不哄,反倒暴跳如雷,气呼呼地又强调了一遍,“哭什么哭,他是舅舅,以后不许叫他爸爸,听见了没!” 傅莫骞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尹寂夏,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孩子都不顾了,你特妈的还算是母亲,还算是人吗?”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凭什么这么说夏夏?道歉!”薄凡红着眼睛跳了出来。 两个男人一言不合,直接扭打做一团。 尹寂夏抱着孩子直摇头,金豆子吧嗒吧嗒落了下来,“疯了,都疯了!” 晋芸刚想上去拉架,听到门铃响声,烦躁地跑了过去,“都乱成这样了,这时候,还会有谁来添乱?” 门一打开,看到那张苍老得叫人唏嘘的脸,晋芸忍不住怒目圆瞪,“你来做什么,带上你的儿子,赶紧滚!”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彻底了断 屋内的人皆是一惊。 傅莫骞收了手,射向门口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戾气。 尹寂夏抱着然然低下头,有些无措的刻意逃避。 薄凡想起刚才,尹寂夏让然然管傅莫骞叫舅舅,而现在,晋芸又称傅莫骞是门口这人的儿子,想必,他就是尹寂夏的生父了吧! 果真是一出狗血大戏,同父异母的姐弟在不知情的时候相恋,又在真相大白后被生生拆散,这样八点档连续剧的桥段,没想到真的就在自己身边上演了。 “芸芸你别生气,能让我进去吗,我知道夏夏回来了。”傅承儒只在晋芸面前,才会褪去王者的傲骨,变得低声下气。 这是他欠她的,一欠就是二十多年,现在想还,她却半点不领情。 自打上次婚礼分开之后,傅承儒三番四次找上门,不是被轰走,就是吃闭门羹,连跟晋芸好好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知道夏夏走了,他心里自然是失落的。 明明该让孩子认祖归宗的,可一想到然然,脑子就乱成了一团浆糊。 幸好然然健康无恙,不然,不仅会伤了大家的心,傅承儒,怕是也要懊悔一辈子吧! 夏夏,然然,都是傅家的孩子,可要认回了他们,族谱上,又该怎么写? 同父异母的姐弟乱伦,因为他出了这样的丑事,到了那边,怕傅家的老祖宗也是不会饶过他的吧!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带着你儿子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晋芸的话叫尹寂夏一惊,她也是头一次看到妈妈如此彪悍的一面。 印象里,母亲坚强,却是温和有礼的,或许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才会把情绪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 “芸芸!”傅承儒死皮赖脸地求着,侧身往里一蹿,半个身子已经挤了进来。 晋芸用力推搡他,唯恐叫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钻了空子。 那边,战事胶着,吐火如荼,这边薄凡和傅莫骞也没闲着。 “听到了吗,叫你滚!”薄凡指着傅莫骞,横眉怒目。 傅莫骞一声冷哼,眼底尽是鄙夷不屑,“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别说他险些就成了这家的男主人,就算不是,好歹和尹寂夏还有血缘关系,薄凡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 一言不合,两个大男人重新扭打在了一起,谁也不让谁。 尹寂夏把然然抱回卧室,出来时看到乱糟糟的家,拧着眉指甲抠进了手心里。 闭上眼,再睁开,忍无可忍一声怒吼,“都住手!” 世界蓦地清净了,所有人都怔怔地盯着尹寂夏。 “都住手吧!”爆发过后,声音变得柔软无力,像是最后一丝希望,最后一丝气力,都被尽数抽离。 幸福美满的日子,终是离她远去了。不管她愿不愿意,要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逃,是逃不掉了。 “妈,你进去照看然然吧,其他人跟我来。是时候该了断了。” 听到尹寂夏松了口,傅承儒本来还闪过一丝欣喜,却在尹寂夏那句“该了断”后,雀跃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什么叫“了断”?她打算一辈子都不认他这个父亲吗? 同样不安的还有傅莫骞。 尹寂夏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是要彻底和他划清界限吗? 薄凡知道,家丑不外扬,他一个外人,不该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知趣地笑了笑准备撤退,“那你们聊,我先回酒店了,夏夏,有事给我电话,随时听候差遣。” 尹寂夏报以浅笑,“谢谢你,凡!” 大门轻轻合上,尹寂夏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猛灌了好几口,才悠悠地开了口。 “你们到底想怎样?” 傅承儒终于有机会好好端详女儿,虽然气氛不是那么愉悦,但好歹,他进了这个家门。 “夏夏,我知道,再多的解释,在你眼里都是辩解,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还活着。当年,她是在我面前投海自尽的,要是我知道。。。。。。” “别说了!”尹寂夏厉声打断了。 过去的一切对她来说全然不重要了,上一辈的恩怨,她半点不感兴趣。 虽然不知道妈妈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爱恨纠葛,单凭他逼得她跳海这一点,尹寂夏就认定了这个男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的爸爸,不认也罢! 眼下,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未来,再不能这样和傅家的人无休止地纠缠下去了。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尹寂夏又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满不在意的口吻瞬间刺痛了傅承儒的心。 早就料到会碰壁,可真的摆在眼前,傅承儒还是心如刀绞,“夏夏,我已经着手办理离婚了,希望余生里,你们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哼,假惺惺,我和妈妈过得很好,以前的事我们早就忘记了,不劳您费心赎罪。至于您的余生怎么过,和谁过,那是您自己的事情,不用和我们交待,我们也没兴趣过问。” 傅承儒攥着的手越收越紧,墨黑的脸上,纹路交错,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沟壑。 这一年,过得比过去十年还累心,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庞,也瞬间苍老了不少。 把鸿远的股票悉数送给了傅莫骞,傅承儒彻底退出了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帝国。 是他对不起司媛媛母子,既然他们一心想要鸿远,就遂了他们的愿好了。 拿着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傅承儒重新创办了一家新公司,做回他最熟悉的进出口贸易。 年过半百的人,把人生重新归零,开始为晋芸母女,为他们的未来打拼。 同时,他向司媛媛提出了离婚。 二十多年名存实亡的婚姻,也是时候该画上句号了。 他要正大光明地重回晋芸身边,用余生好好待她。 他以为,他的诚心实意足以打动晋芸母女,没想到,她们压根不领情。 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傅承儒的心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地往外涌着鲜血。 或许,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还想再解释什么,尹寂夏却把目光转移到了傅莫骞身上,“你呢,你又怎么说?” 傅莫骞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是然然的爸爸,孩子离不开我,我自然。。。。。。” “你不是!” 他的理直气壮在尹寂夏不留情面的揭穿后彻底偃旗息鼓,只能冲着尹寂夏干瞪眼。 如果说之前被女儿一顿呛声是撕心裂肺的痛,那现在,傅承儒听说然然不是傅莫骞的儿子,就如同五雷轰顶了,“夏夏,你说什么?” 然然跟莫骞小时候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司媛媛和傅承儒才一眼就认定了这孩子是傅家的种。现在,尹寂夏却说不是,那这孩子。。。。。。 “夏夏,你再说一遍!”傅承儒伸长了脖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尹寂夏,期待那个答案,又有些害怕。 一直把然然当做亲孙子疼爱,如果现在说不是,失落,是在所难免的。 可想到姐弟俩没有孩子,过去的荒唐也就能一笔勾销了,傅承儒的心中又有些窃喜。 还好,大错没有铸成,一切都还来得及。 “然然不是他的孩子,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尹寂夏声音低沉,语速很慢,字字句句却像一把榔头,重重地敲在了傅莫骞心坎上。 傅承儒攥紧的手紧了松,松了紧,“那孩子是谁的,我的女儿,怎么能被别人这样糟践!” 当初他“抛弃”晋芸,害她们母女受了这么多苦,他的女儿,决不能重蹈晋芸的覆辙,就算挖地三尺,他也要把那个负心汉找出来,替女儿讨回公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知道,这个家不欢迎你,我和妈妈,不欢迎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了!”尹寂夏就像是暴跳如雷的小狮子,对着傅承儒一顿狂吠,半点没有好脸色。 “夏夏,我是。。。。。。”我是为你好,有我给你撑腰做主,你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不等傅承儒和尹寂夏反应过来,傅莫骞起身一把攥住了尹寂夏的手腕,“你凭什么说然然不是我的孩子?尹寂夏,我说是,然然就是,你没有权利剥夺孩子的父爱!” 傅莫骞阴鸷的眼睛里射出了无数的匕首,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千刀万剐。 然然是他留下来的唯一借口,这该死的女人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后路吗? “傅莫骞,你发什么神经,然然明明。。。。。。” “尹寂夏,你说我不是然然的爸爸,那你告诉我,然然的爸爸究竟是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的遭遇和他的记忆重合 然然的爸爸究竟是谁,这是过去曾经一度困扰傅莫骞的问题。 起初以为是司俊青,不过显然不是。 后来和尹寂夏在一起,他又渐渐释怀了。 守着尹儿,守着孩子,过好他们小家就好。 他的过去她从来不曾追问,同样,他也不该追究她的。 谁还没有年少轻狂,肆意挥霍人生过? 只是现在,然然这个攥在他手里的最后一个筹码也要被尹寂夏无情夺去了,他不舒服,也不能叫她好过。 他知道,然然的身世是尹寂夏心里的一根刺,过去避之不及,现在,他偏要戳痛她,叫她跟着一起受罪,一起煎熬。 何况他真的想知道然然的爸爸是谁。 他眼红极了这个男人,可以赶在他之前遇见尹儿,完完全全得到了她。 他也恨极了这个男人,竟然无情无义始乱终弃,抛下他们娘儿俩不闻不问。 要让他知道是谁,不用傅承儒动手,他也会把那个负心汉大卸八块,出这口恶气。 “说,然然不是我儿子,那又是谁的?”傅莫骞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额上青筋爆出,一副要把尹寂夏生吞活剥的样子。 “你放手,说了和你没关系,你怎么无理取闹!” 尹寂夏挣扎着,情急之下张嘴在傅莫骞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疼痛一下从手背蔓延到了心坎,傅莫骞倒吸一口冷气,强忍着半点没有松手。 没有达到目的,尹寂夏松了口,看着傅莫骞手背上一圈深深的白色牙印,抬头错愕地对上了他猩红的眸。 这男人是疯了吗?被咬成这样,居然还不放手,难道他不知道疼吗? “告诉我!”傅莫骞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不从尹寂夏嘴里听到答案,誓不罢休。 记忆的潮水一下子翻滚而出。 那晚的惊恐到现在还叫她心悸。 “到底是谁?”傅莫骞捏住了她的下颌,随着时间的分秒流逝,恨意渐浓。 她就这么嘴硬,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渣男吗? 难道,她就那么爱他,爱到要不顾一切,拼死相互吗? 一想到尹寂夏心里藏着别的男人,傅莫骞就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唔,疼!”尹寂夏泪眼婆娑,手腕和下颌,仿佛快要被碾碎了似的,生疼生疼。 傅莫骞半点没有怜香惜玉,“说!”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 尹寂夏知道,今天,想瞒,是瞒不过去了。 无力地闭上眼,眼角滑下了晶莹的泪珠,“我不知道。” 傅莫骞眼睛一眯,冷笑一声,“尹寂夏,事到如今,你还想瞒,还想骗?” 鬼才会相信她的胡话呢,真把他当三岁小孩子骗了。 “真的不知道,你放手,我说。” 看着尹寂夏一脸绝望,傅莫骞和傅承儒心头皆是一惊。 她不像是在撒谎,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犹豫了片刻,傅莫骞还是悻悻地收了手,重又坐下。 “你最好实话实说,别再耍什么花样!” 面对赤果果审视的目光,尹寂夏苦笑笑。 脸和命只能二选一的时候,命当然比脸重要。 拭去了脆弱的晶莹,尹寂夏深吸一口气,这才把在金石大酒店被襁爆的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傅莫骞义愤填膺。 这样卑鄙无耻的男人,他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傅承儒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女儿竟然是被陌生人用强的,这个男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你查清他的身份了吗,又或者,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傅承儒冷声问道。 尹寂夏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那天是十二月九号。” 十二月九号?傅莫骞心头一惊,那不正是他的生日吗? 五年前的十二月九号,他在金石大酒店举办成人派对,被不对盘的几个公子哥恶搞下了药。 后来,他硬撑着回到了房间,却在门口碰上了一个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 再后来,他抗不过药性,和那个女人春风一度。 一觉醒来,他以为是梦,可看到床单上刺眼的梅花印记,顿时傻了眼。 原来,他真的荒唐地和陌生女人滚了床单! 他的第一次,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给了出去,而他,也无情地躲了那女孩的初/夜! 从来都不是纨绔浪荡的公子哥儿,父母感情的冷漠,叫傅莫骞对待爱情尤为慎重。 他以为,成年了,他可以找个喜欢的女孩儿,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再顺理成章地步入婚姻的殿堂,生一堆可爱的娃娃,可所有的美梦,在这一夜之后,全都破灭了。 他毁了自己,更毁了别人,这一夜,成了他人生中不可磨灭的污点! 强烈的内疚叫他厌恶极了自己,更落下了女人勿近的毛病,直到遇上了尹寂夏。 只是傅莫骞万万没想到,尹寂夏的遭遇会和他记忆中不堪的过往逐渐重合,难道那晚。。。。。。 不,不会的,一定不是! 尹寂夏有多恨这个男人,他不是不清楚。 如果让她知道,那晚是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照这么说,然然就该是他的亲生儿子,难怪小家伙一见他就这么亲,果真是血浓于水。 尹儿,然然,他到底该怎么办? 从未有过的无措慌乱,叫傅莫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现在认下,尹儿,父亲,会原谅他这个混蛋吗?他还能有机会重新站在然然身边,听他叫一声爸爸吗?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老实交代的时候,傅承儒突然站起了身,拧着眉头咬牙切齿,“夏夏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混蛋找出来,给你一个交待。” 看着父亲志在必得的样子,傅莫骞心下大惊,到底该怎么办? 尹寂夏这时候反倒淡定了下来,“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在乎了,以后,我会带着妈妈和然然离开,就不劳您费心了,求您不要再来骚扰,就是对我们天大的恩赐了。” “夏夏!”傅承儒想去牵女儿的手,却被她避瘟神似的一下逃开了,只剩他沧桑的大手顿在半空中,满是心酸尴尬。 傅莫骞难得拍了拍傅承儒的肩,“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让他们好好休息。” 长叹一声,傅承儒看着低垂眼帘,两手插兜的女儿,再是不舍,也没有半点主意。 “好,那我明天再来。” “不用了,算是我求你们,都别再来了。”尹寂夏说得平淡,却在两父子的心里掀起了阵阵波澜。 她真的那么绝情,非要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半点不给机会吗? “夏夏!”傅承儒还想再争取,却被傅莫骞出声打断了,“好,我答应,绝对不会骚扰。” 傅承儒不解地看看儿子,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是他我是我,夏夏。。。。。。” “别说了,我们走吧!”傅莫骞再次打断,完全不给傅承儒机会,拽着他就往门外走。 大门砰地一声合上,尹寂夏闭上眼,灵魂都被抽干了般,全然没了神采。 听到关门声,晋芸这才把主卧的门开了一条小缝,见外面沙发上只剩尹寂夏一人,才敢缓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然然。 “妈妈!”然然二话不说,扑到了尹寂夏怀里。 隐忍了多时的泪水,在这一刻就像决了堤,簌簌地滑落。 尹寂夏紧紧搂着孩子,一遍遍道歉,泣不成声,“对不起,然然。” 对不起,我又让你成了没爹的孩子。 对不起,逝去的爱再也找不回来。 尹寂夏一夜未眠,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晋芸、然然落荒而逃,踏上了回美国的旅途,随行的,还有薄凡。 她不知道,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傅莫骞。 坐在车里呆呆地盯着那扇窗,从亮灯到灯灭,再到黎明破晓,傅莫骞的心里百感交集。 尹儿,然然,如果我真心道歉,你们愿意原谅我,愿意再给我个机会,弥补赎罪吗? 早上,看着薄凡意气风发地过来敲门,又带着尹寂夏他们大包小包的下来,傅莫骞就知道,他们真的决定了,他们要挥别过去,开始新生活了。 想冲上去拦下他们,可搭在车门上的手迟迟不敢落下去。 自诩勇敢无畏的傅莫骞,在关键时刻,还是惧怕得退缩了。 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或许,冷静,不再去刺激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到了机场,却被趴在尹寂夏肩头的然然逮了个正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坚定守护 “爸爸!”然然兴奋地指着傅莫骞大声叫道。 众人错愕地回头,可除了来去匆匆的旅客,并没有搜寻到那熟悉的身影。 尹寂夏的心跳在孩子惊叫时蓦地漏了拍。 他还是来了吗,他想要留住她吗? 有些胆颤,又有些心酸地回过头,视线在人群中却总也聚不了焦。 尹寂夏苦笑笑,捏了捏孩子的脸蛋,叫然然收回了热切的目光,“是舅舅,不是爸爸。舅舅没来,你看错了。” 然然大惑不解,明明刚才看到的就是爸爸啊,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不甘心地扭头看了又看,确定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然失落地嘟起了小嘴,“妈妈,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吗,还能见到爸爸吗?” “是舅舅。”尹寂夏再次纠正。 这个小鬼头,怎么就是不长脑子不走心呢,都说了无数次,还跟没听见似的,不管不顾地叫傅莫骞“爸爸”。 看来,傅莫骞这个“爸爸”的角色,真的是太成功,太深入人心了吧! 不过以后,然然不会有爸爸,而傅莫骞,也不用这样努力去演。 伤了孩子的心,可于他们而言,或许都是解脱吧! 对不起然然,原谅妈妈的自私吧,妈妈真的别无选择,只能逼着你舍弃这个“爸爸”了。 然然看着尹寂夏越发低垂的眼帘,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哇”一声哭了出来,“我又没有爸爸了,我不要走,我要爸爸!” 尹寂夏赶忙拍着孩子的后背连声安慰,“不会的,爸爸爱然然,然然想爸爸了,随时可以看到爸爸的。” 嘴上这样哄骗孩子,心里也在不停地劝慰自己,该放下了,真的该放下了,樊城这个地方,或许以后都不会再踏足了 泪眼婆娑的孩子迷糊之中似乎又看到了傅莫骞的影子,定睛一看,真的是他! 傅莫骞急忙示意他噤声,又给他打手势比划了几下。 然然心领神会,“妈妈,尿尿。” “好,那我陪你去。” 男厕所门外,然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妈妈,我长大了,自己可以的。” 尹寂夏点点头,“妈妈在外面等,有事叫妈妈,好了赶紧出来。” “好!” 看着笑靥如花的小肉球屁颠屁颠地朝自己跑过来,傅莫骞的心一下就被萌化了。 “然然!” “爸爸!” 一把抱起孩子举得高高的转了几个圈,傅莫骞在然然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半点不舍得放手。 以前,对然然的好,是因为爱屋及乌。 他爱尹寂夏,自然也会疼爱她的孩子。 可现在,傅莫骞知道然然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亲骨肉,这种激动是难以言表的。 “爸爸,妈妈要带我走,以后还能见到你吗?”然然搂着傅莫骞的脖子,一脸期盼。 傅莫骞在他的小鼻子上刮了下,“当然,爸爸会去看你,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拉钩!”然然伸出了小指。 虽然只能躲在厕所里偷偷见孩子,可傅莫骞和然然大手勾小手,这一切,无比温暖。 在门外等着的尹寂夏半天见不到孩子出来,心急如焚。 “然然,然然!”她在男厕所门口扯着嗓门呼喊。 “儿子快出去吧,妈妈该担心了,过几天爸爸就来看你。” 傅莫骞再三保证,然然才一步三回头地挪向了门口。 直到孩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傅莫骞摊开手心,看着那几丝又黑又软的头发,凝眉陷入了沉思。 三天后,看着手上的鉴定报告,傅莫骞的心情五味杂陈。 颤抖着想要去掏烟来抽,口袋里的烟盒却好像被施了法,怎么也掏不出来。 近亲结婚的后代会有什么后果,他心知肚明。 然然能像现在这样健健康康,他真的该烧高香感谢老天保佑了。 从这一刻起,他也坚定了保护尹寂夏母子的信心。 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他们,守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大洋彼岸,美国,尹寂夏抱着一堆要翻译的稿件,分发到各个小组。 “Lisa姐,Peter找。”助理捂着电话听筒喊了一声。 “好,马上到。” 踩着高跟鞋,一身OL装扮的尹寂夏潇洒地推开了薄凡办公室的门,却诧异地看到了办公室里的访客,还是以极其“变扭”的姿势在跟薄凡交谈。 一个二十出头,金发碧眼的姑娘,蹲在薄凡身边,一手伏在他的腿上,一手在红了的眼睛上不停地拭泪。 她似乎是在央求薄凡什么,那低声下气的样子,看着就叫人心疼。 而端坐在大班椅上的薄凡,半点不为所动,拧着眉头一脸不悦,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从没见薄凡往家带过什么女孩儿,约会恋爱什么的也都闻所未闻,可瞧他们的样子,像极了闹变扭的小情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姑娘和薄凡,又是什么关系? 和薄凡亲如一家人,尹寂夏进他的办公室,从来都是大大咧咧不用敲门。 只是没想到,他喊她过来,这里却有客人,看来今天,真的是尹寂夏唐突了。 那姑娘被尹寂夏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怨纂,几分愤怒。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极了,尹寂夏单手握拳捂在唇边轻咳了一声,“Boss,有什么吩咐吗?” 尹寂夏觉得,在外人面前,还是恭恭敬敬地分清上下级比较好,免得传出去,说他们公司管理混乱,尊卑不分。 薄凡看到尹寂夏,就像看到了救星,大步走上来,一把拦住了尹寂夏的肩膀,把她紧紧圈在了怀里,“Vic,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谢谢你的厚爱,但你的感情,我真的接受不起,抱歉。” 尹寂夏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薄凡。 哦,原来是拿他当挡箭牌使,替他赶桃花呀! 那女孩摇着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会的,不可能,她明明是你的。。。。。。” “是,她是我的师妹。或许你也已经了解清楚了,她一直住在我家。其实,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瞒着家人罢了。不过很快就不用再瞒了。她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很快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薄凡勾起唇梢,含情脉脉地看着尹寂夏。 尹寂夏做戏做全套,也乖巧地顺势往薄凡肩头靠了靠,整个人没了骨头似的赖在了他怀里。 “不,不会的,Peter,你骗我,你不能这么对我!”那女孩儿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薄凡牵着尹寂夏的手,在她的粉面上轻啄了一口,“抱歉Vic,我很爱我的太太,所以。。。。。。” 不等他说完,那姑娘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她离开后好久好久,似乎都还在办公室里回荡。 尹寂夏长叹一声,推开了薄凡。 “我说凡,你这样对一个一往情深的小姑娘,真的合适吗?我怎么有种当了刽子手,毁人姻缘的罪恶感呢?” 尹寂夏一边说着,一边优哉游哉地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啧啧啧,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要看我被一个失心疯的小姑娘胡搅蛮缠你才高兴?”薄凡也不避嫌,挨着尹寂夏坐下,抓着她的腕子往自己跟前一凑,在她刚咬过的苹果上啃了一大口。 “嗯,甜!”要是能在她刚才的咬痕上啃下去,一定更甜。只是现在,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还不是时候。 尹寂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吃过了你还咬,不嫌脏啊!” 不嫌,当然不嫌,就当是,口水交换,间接接吻了。 这样想着,可薄凡却不敢说出来,眯了眯眼靠在沙发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慵懒,“我就尝一下,一个苹果吃不完,浪费。” 尹寂夏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 “我说凡,这姑娘挺好的啊,干嘛拒绝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不能一直单着叫老师操心啊,要是这姑娘合适。。。。。。” “尹寂夏!”不等她说完,薄凡就厉声打断了她,“你那么急着把我推出去吗?你就半点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尹寂夏被他没来由的怒火弄得莫名其妙,“我是为你好啊!” 博凡冷笑笑,“要换了是他,你也会这么做吗?” “咚”一声,尹寂夏的心坎被重重敲击了一下。 无需言明,尹寂夏也知道,他说的这个“他”是谁。 是呀,要换了是他,她会这么做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饭局遇险 “他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尹寂夏犹豫了几秒,攥着拳用力说出了这句话。 “要是没什么事,我出去工作了。”冷冷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尹寂夏只觉得周身冰冷,甚至被封冻住了,僵硬得很。 薄凡看着她毅然决然的背影,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自己脸上。 该死,好好的,提他做什么,真是犯贱! 虽然尹寂夏跟着他一起来了美国,可薄凡知道,要把傅莫骞彻底从她心里赶出去,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幸好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他,还有机会。 他可以等,等时间抚平她心里的伤口,等她能放下过去,重新敞开心扉接纳他。 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等下去,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 回到办公室,尹寂夏看着手机上的那张桌面图,陷入了沉思。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他,难道余情未了? 不可以,他是弟弟,尹寂夏,不可以! 揉了揉眉心,尹寂夏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既然选择放手,就不要再做留恋,尹寂夏,你一定可以的! 快下班的时候,尹寂夏接到了薄凡的电话,“晚上跟我一起去见个客户。” “哦,好。”这样的应酬以前也没少参加,尹寂夏早就习惯了。 和晋芸打过招呼,尹寂夏拿出化妆镜整理了一下妆容,直接下到停车场,薄凡已经在这儿候着了。 “是哪个大老板,那么大面子劳薄总亲自出马?”尹寂夏还不忘揶揄逗趣,好像白天的尴尬全然没有发生似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薄凡故作神秘。 到了约定的包间推门而入,已经落座的中年男人挑眉睨了眼薄凡,目光,却怔怔地落在了紧跟其后的尹寂夏身上。 亚洲面孔他见过不少,但这样气质如兰的黄皮肤女人,还是叫他惊艳了一把。 难怪Peter会对她死心塌地,这个女人,确实美得叫人挪不开眼,同传界女神这个名号,她当之无愧。 薄凡简单介绍了下,原来这人就是美国的金融大鳄,Ryan Kennedy,光看他的姓氏就知道,是著名的肯尼迪家族的后人。 “Mr。Kennedy,this is……”尹寂夏刚起身递上公司的资历证明,就被眼前这位高贵的先生打断了。 “叫我Ryan就好。”很标准的中文叫尹寂夏吃了一大惊。 含笑点头,“好,Ryan。”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这个Ryan一点没有架子,随和不失亲切,让尹寂夏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没想到Ryan不但中文说得好,还是个中国通,对中国历史、文学都有很深的了解,叫尹寂夏对这个美国大叔刮目相看。 这样的客户,以后合作起来,一定会顺利愉快的。 酒足饭饱,Ryan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红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尹寂夏和薄凡接过,一饮而尽。 上次接下世界金融论坛那么大的单子,在美国金融界名声鹊起,这次再拿下Ryan这单,和他的公司长期合作,他们在美国的翻译界,可算得上是所向披靡了。 礼貌地握了握手,尹寂夏和薄凡起身告辞,刚走到电梯口,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头晕眼花,全身无力。 糟糕,一定是那酒。。。。。。 不等尹寂夏拿出手机呼救,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飘逸的紫色纱幔,尹寂夏躺在陌生的大床上,鼻息里是一阵奇异的幽香。 “小宝贝儿,终于醒了,别紧张,一会儿,我会好好疼你的。” 耳边是陌生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尹寂夏定睛一看,正是Ryan,只穿了一件浴袍,发梢上还在湿答答地滴着水,像是刚刚洗过澡的样子,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 难道他已经。。。。。。 尹寂夏心下大惊,赶忙看看身上,衣服完好无损,才略微松了口气。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个Ryan打的什么主意,还好,他还没有得逞,想办法逃脱,还来得及。 Ryan的模样叫她无比糟心。 想着之前还觉得他是个萌叔,尹寂夏只恨自己瞎了眼,遇人不淑。 没想到肯尼迪家族也会出这样的败类,真是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想要坐起身来,身子却软得像一滩水,半点使不上劲,只是刺刺痒痒的,好像无数小蚂蚁在啮咬。 轻轻一抓,泛起了一片红晕,火辣辣的,无比燥热。 Ryan倒上一杯酒,眯着眼睛品尝了起来。 唇齿间的美酒再香,此刻,却好像也失去了吸引力。 这个女人的滋味,一定比美酒更香醇甜美,更叫人欲罢不能吧! 见他踱着步优哉游哉地向大床靠近,尹寂夏心惊肉跳。 一定要想办法自救,该怎么办才好? Ryan含了一口酒,低头直奔尹寂夏的红唇。 那恶心的面容不断放大,令人作呕的陌生气息窜入鼻息。 尹寂夏倔强地扭过头,脸上分明写着大大的抗拒。 Ryan攥着尹寂夏的下颌,手腕一用力,逼迫她不得不转过脸来,小嘴也跟着微微张开。 四片唇瓣相贴,酒液就这样滑入了尹寂夏的檀口,一同侵入的,还有Ryan带着烟草气息的大舌。 尹寂夏都快被恶心死了,想都不想,恶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可恶的男人,赶紧滚开! 口腔里弥漫着一股子咸腥,Ryan一个吃痛,惊呼一声退了出去,抬手对着尹寂夏的粉面就是一巴掌。 “不知死活的女人,今天,我就要让你学会,什么叫乖乖服从!” 一口啐出了血水,Ryan欺身而上,直接把尹寂夏压在了身下,粗鲁地撕扯尹寂夏的上衣。 下了班就直接过来了,尹寂夏穿的,还是那套OL装。 胸前一排扣子,Ryan也没了一颗颗去解的心情,而是胡乱地一把扯开。 扣子崩落,跳着散落一床,露出了黑色的蕾丝,包裹着白希的饱满。 Ryan喉头滑动,就好像是渴极了的猎人看到了水源,低头朝着沟壑舔了下去。 “啊!”尹寂夏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抗拒得要命,可嘴里还是不争气地溢出了一声低吟。 Ryan得意的眸子里泛着渴望的红光,“药效起来了,宝贝儿,让我们开始这场欢愉的盛宴,我保证,一定会带给你极致的快/感,叫你飘飘欲仙!” 燥热感袭来,久违的渴望让尹寂夏小腹一紧,心里大呼不好。 不要,不可以,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尹寂夏强忍着断断续续说了一句,“洗澡,我要先洗澡。” 为今之计,能拖一时是一时,希望有人能及时发现,赶来救她。 Ryan探向裙底的手停顿了一下,“宝贝儿,一会儿还要洗的,别耽误时间,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大手重新探向深邃潮湿的秘境,尹寂夏下意识地一缩腿,却把Ryan的手牢牢夹住,不得动弹。 “宝贝儿,这么想要吗,好,等我,这就来!” 解开浴袍的带子,Ryan颇为得意地秀了秀他的好身材。 别看已经半百,可常年运动,保养得宜,Ryan的身材完全不输年轻人,只是落在尹寂夏眼里除了厌恶,只剩厌恶。 “宝贝儿,我会好好疼你的,一定比Peter更能满足你。” Ryan刚想剥去尹寂夏胸前恼人的束缚,却被尹寂夏猛地屈膝,重重地撞在了两腿之间。 “oh,shit!”Ryan弹跳着下了床,身子弓成了虾米,捂着好兄弟疼得直不起身。 要不是中了秘药不给力,尹寂夏这一下,足以断了他的命根子了。 得了这个空当,尹寂夏强撑着坐起身,无论如何,她都要逃离魔窟,五年前的一幕,绝对不能重演。 从床尾跌跌撞撞地挪了下去,尹寂夏的双腿刚一沾地,便觉发软,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不行,不能放弃,就算是爬,也要爬出这个门槛! 尹寂夏集中精神,一点点往门口挪去,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头发却被人一把扯住,连头皮都快被扯掉下来,疼得她眼泪汪汪。 “践人,不擀死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Ryan拽着她头发把她往后拖,尹寂夏扯着嗓门大呼救命。 不等到床边,Ryan已经失了耐心,暴力地扯去尹寂夏最后的那块遮羞布,眼看着就要长驱直入。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该死的,滚下来!” 男人的咆哮声响起,尹寂夏只觉身上一轻,便被包裹进了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尹寂夏知道,这回有救了。 第一百三十章 救她于水火 “尹儿,尹儿你怎么样了?”傅莫骞扯过薄毯盖住了未着寸缕的尹寂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身后的保镖已经清了场,把Ryan架了出去。 虽然他一直骂骂咧咧地叫嚣着,但傅莫骞半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肯尼迪家族的人又怎样,敢碰他的尹儿,他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清理这个人渣!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 飞了十几个小时,才能跟她呼吸到一样的空气,可不等他把气喘匀,在酒店的走廊里,竟然碰见了被人扛在肩头的尹寂夏。 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绝对是他的尹儿没错! 想到五年前她的遭遇,傅莫骞立时就红了眼,他的尹儿,绝对不能被恶人染指! 一路跟了上来,却在这一层跟丢了目标。 尹儿究竟在哪儿,一定要赶快找到她! 傅莫骞一个电话,调动了美国可以集结的所有力量,在这一层一间间找了起来。 尹寂夏的大声呼救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用尽全力的一撞,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骑在女人身上不堪的画面,天知道傅莫骞血气上涌,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Ryan这个老东西,看着道貌岸然,没想到如此卑鄙,竟然敢欺负到他头上。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不叫傅莫骞! 把尹寂夏抱到大床上,女人的面色潮红,身子不停地蠕动,抑制不住地低吟,这样子,再明白不过,是中了迷情药。 “骞,帮帮我,我好渴,好热,我要。。。。。。”不等傅莫骞回应,尹寂夏一个挺身,直接撅住了傅莫骞的唇,双手自觉环上了他的脖颈,叫他紧紧贴合,无处可逃。 他的唇微凉绵软,就像Q弹的果冻,叫尹寂夏爱不释口。 勾起他的大舌邀他一起共舞,尹寂夏贪婪地吮吸着那一点微凉。 什么弟弟,什么禁忌统统被抛到了脑后,她只知道,此刻,他就是她的解药,也只有他,才能救她于水火。 女人出乎意料的热情主动叫傅莫骞头皮一紧,全身的血液都猛地集中到了某处。 等了一年多,渴了一年多,软玉在怀,此刻,要再不吃掉,他就枉称男人了。 呼吸急促,大手情不自禁覆上了那久违的娇挺,傅莫骞的意志也在不断加深的吻中逐渐迷失。 “尹儿,可以吗?”傅莫骞硬忍着征求尹寂夏的意见,只要她有半点不情愿,傅莫骞绝不会强迫她。 五年前,他已经伤害了她一次,五年后,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重蹈覆辙了。 尹寂夏没有应声,而是抓着他的大手,探向了那私密的幽谷。 “轰”一下,傅莫骞只觉得脑子莫名炸开了,像个毛头小子般急切地扯去了西装衬衫。 尹儿,我来了,尹儿,我想你,好想好想。 皮带滑开的一瞬,房间的门突然被“砰”一声撞开,持枪的警察冲了进来,“把手举到脑后,下来靠墙站。” 傅莫骞蓦地顿住了,扯过薄毯给尹寂夏严严实实地盖上,唯恐泄露了半点惷光。 薄凡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浑身污渍狼狈不堪。经过傅莫骞身边的时候,掀起的气流里还带着一股子腐臭味儿。 “尹儿,尹儿你怎么了?”他站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尹寂夏,双手握拳满是焦急。 “别碰她!”傅莫骞顾不得警察的警告,厉声阻止了薄凡的靠近。 这个时候,尹寂夏就是火,哪个男人靠过去,都能被她点着。 “她中了秘药,赶快送她去医院!”傅莫骞冲着警察大声嚷嚷,盯着薄凡的眼神,冷厉得像要吃人。 。。。。。。 医院里,尹寂夏静静地躺在床上,潮红退去,小脸变得惨白,失了血色。 看着药瓶里清澈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落,薄凡的心像是被榔头狠狠击打着,一下一下,痛入骨髓。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薄凡低垂着脑袋,难得在傅莫骞面前放低姿态,诚心认错。 他确实没想到,Vic会是Ryan最疼爱的外甥女。 听说了Vic在他那儿遭受的屈辱,Ryan决定出手教训教训薄凡,只是中途出现的尹寂夏,叫他临时起了色心。 薄凡是在酒店后门的垃圾桶里被臭醒的。 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尹寂夏。 不见了尹寂夏的踪影,回想之前的种种,薄凡担心,Ryan怕是要对夏夏不利。 慌慌张张报了警,薄凡只说酒店有人下药xing侵。 要是让警察知道是大名鼎鼎的肯尼迪先生,只怕没有人敢淌这趟浑水。 在前台花了1000美金,才打探到Ryan的房号,没想到撞门进来,看到的是男人和女人交叠的身影,还有男人刺眼的luo背。 薄凡当时就傻了,难道,来晚了,夏夏已经被侵犯? 可看到男人回过头,站起身的时候还穿着长裤,薄凡又暗自庆幸了起来。 还好,应该是他抢先一步救了夏夏。 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对夏夏做点什么。 傅莫骞贴心地在尹寂夏打吊针的手心下垫上了热水袋。 他只希望,尹寂夏醒来的时候,感受到的是温暖,而不是寒凉。 “如果你保护不了她,那就请赶快离开,换我来守护她。”傅莫骞薄唇微启,半点不给薄凡面子。 同是男人,薄凡的心思,傅莫骞一眼就看穿了。 碍着和尹寂夏的血缘关系不敢靠得太近,可要是薄凡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保障不了,傅莫骞不介意当个骑士,好好保护她。 即便外人会说三道四,在他的心里,尹儿才是最要紧的。 虽然傅莫骞的语气不善,可薄凡自知理亏,也只得忍气吞声。 “我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薄凡就差对天盟誓了。 不敢想象,要是傅莫骞晚来一步,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这样的惊悚,确实不能再有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饶不了你!” 傅莫骞把狠话撂下,就起身往门口去。 “你去哪儿?”薄凡以为,这样的大好机会,傅莫骞一定会抓着不放,对尹寂夏死缠烂打的,不过现在看,他似乎是要离开。 “收拾烂摊子,替你擦屁股。薄先生,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好她,就当是,还我的人情吧!” 傅莫骞在薄凡的肩头重重拍了两下,大步离开了病房。 不敢回头再看尹寂夏一眼,他知道,要是继续留下,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舍得离开了。 虽然之前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可傅莫骞清楚得很,那是药力所致罢了,清醒之后,尹寂夏还是会抵触着他的,有些事,强求不得。 何况Ryan那边也要处理干净,总不能一直扣着人不撒手。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尹寂夏有薄凡看着,应该不会再出岔子。 尹寂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一袭白纱,挽着同样身着白西装,器宇轩昂的傅莫骞回到壹号皇庭的家,在熟悉的大床上极尽缠绵。 战事正酣之时,晋芸和傅承儒从天而降,指着他们的鼻尖破口大骂,“你们是亲姐弟,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乱伦!” “不是的,不是的!”尹寂夏惊慌否认,晋芸却骂得更凶。 “然然没事,你们就应该庆幸,及时收手,怎么还不知好歹,继续纠缠?难道,非要生出个怪物来,叫大家蒙羞,你们才心满意足吗?” “不是的,不是的!”尹寂夏抱着脑袋拼命摇着,翻来覆去似乎只会说这两句。 傅承儒也铁青着脸横眉怒目,“你们太叫我失望了,我傅承儒没有你们这样不知廉耻的儿女!” 傅莫骞被骂得红了眼,火冒三丈地回嘴道:“我就是要和尹儿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分开,你们谁也管不着!” “逆子,你。。。。。。”傅承儒气急,随手抓起床头灯就往傅莫骞头上砸去。 傅莫骞额角淌出了一线猩红,不由分说,抄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刺向了傅承儒。 白色的衬衫染上了一团刺眼的红,“啊,不要!” 尹寂夏大叫一声,蓦地睁开了眼。 “夏夏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薄凡拿来纸巾,一点一点轻柔地替尹寂夏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环顾四周,除了薄凡,并没有其他身影。 明明记得傅莫骞出现了的,难道,是幻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杯弓蛇影 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尹寂夏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没事,你呢,伤着没?” 薄凡已经冲过澡换了衣裳,现在神清气爽。 “我没事,夏夏,对不起。”为了今天的意外,他必须郑重道歉。 尹寂夏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我们以后都更小心些就是了。” 摆在平时,他们都会多长几个心眼儿。 可今天面对Ryan,谁能想到,如雷贯耳的肯尼迪家族会出这样的人渣? 幸好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危害,不然,薄凡这辈子,怕是都要在愧疚中度过了。 尹寂夏又打量了一圈病房,“你一直在这儿?” 薄凡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她,应该是在找他吧! 今天傅莫骞英雄救美,在尹寂夏心里,一定加分不少,他们本来已经疏远的关系,怕是又要因此拉近了吧。 点了点头,薄凡轻轻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她不问,他也不想提,就当是他自私一回吧! “你辛苦了。”一句客套,便没了下文。 尹寂夏眨巴眨巴眼,还是硬忍了下去。 不管是真实还是幻觉,他和她,都应该彻底划清界限了。 梦境或许就是个警告,再要纠缠下去,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尹寂夏,忘了吧,放手吧! 本就不是什么大毛病,在医院休息了一晚,尹寂夏便收拾收拾,回家了。 晋芸和然然正在吃早餐,电视上叽里咕噜播报着他们听不懂的英语新闻。 这里位于唐人街,满眼都是黄肤色的亲切面孔。 然然的学校也是专为华人子弟开办的,中英文双语教学,便于孩子尽快融入新的生活。 “累了吧,一会儿还去上班吗?”晋芸只当尹寂夏临时有事,短途出差。看着女儿拼死工作,心疼不已。 “嗯,要去的,不过稍晚点。”尹寂夏咬着三明治,视线飘向了正在播报的新闻。 大名鼎鼎的Ryan先生涉嫌贩du和贩卖人口,今天凌晨在纽约的寓所被逮捕。 镜头里,Ryan低着头,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想要遮住面容。 那高傲嚣张的气焰早已不复存在,此时,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活该!”尹寂夏咒骂道,“这样的人渣就该千刀万剐!” “怎么了?”晋芸看着怒火冲天的女儿,不明所以。 “没什么,新闻而已。” 气愤过后,转念一想,昨晚上Ryan还在对她施暴,今早就被抓进了警察局,罪名不轻,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这命运的转变是不是太突然了些,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傅莫骞的面容蓦地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会是他干的吗? 拍了拍脸颊,尹寂夏再次提醒自己,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要再多想了,恶人遭到惩处就行,他和她,不能够再有交集了。 洗了把澡换了衣裳,尹寂夏收拾心情,重新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晋芸的电话,支支吾吾地说想要回国。 这才来几天,就要回去,不是开国际玩笑嘛! 尹寂夏追问缘由,晋芸吞吞吐吐,只说想家,想回去看看,她一个人回去就行。 不知是第六感作祟,还是和晋芸心有灵犀,尹寂夏总觉得,这跟傅承儒脱不了干系。 回到家里再三追问,晋芸瞒不过,才低着头“坦白从宽”,“他病了,二次中风,情况不太好,想要见见我。” 这个“他”,无需言明,也知道是傅承儒无疑。 “那你打算怎么做?原谅他,回去照顾他?”尹寂夏不绕弯子,直白地说出了心中所想,语气自然不善,态度也满是鄙夷。 晋芸面露难色,耷拉着脑袋不敢应声。 尹寂夏对傅承儒的态度明摆着,她不打算认回这个爸爸。 要是没有傅莫骞这档子事掺和着,可能还好说些。可出了姐弟在不知情的时候心生爱慕这样的丑事,只怕尹寂夏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到了傅承儒身上,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而她自己,对傅承儒的态度也是摇摆不定。 过去了那么多年,恨是自然的,可看到他垂垂老矣,又中风在床,便想恨也恨不起来了。 他已经得了报应,何苦再要落井下石呢。 如今,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放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只是想去看他一眼,就算只是故人,他现在都这样了,也不能不管不问啊。”晋芸轻声辨道。 “那你就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尹寂夏悻悻地摔门而出。 以为妈妈会坚定信念,安心地和她在美国好好生活,重新开始,没想到这才几天,就缴械投降,一颗心全奔着傅承儒去了。 尹寂夏又气又恼,踢着小石子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已经入了夜,暗黑的小区里稀稀拉拉亮着几盏路灯。 这时候正是饭点,大家都围桌而坐,哪会像她这样出来压马路啊。 小区里静得出奇,除了沙沙的风声,便是嘀嘀咕咕的鸟叫虫鸣。 经过一片草地,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似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 许是被Ryan的事情弄怕了,尹寂夏现在,都有些杯弓蛇影。 不敢回头,只是稍稍加快了脚步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轻轻浅浅的,似乎是脚步声,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 顿住脚步猛地回头,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好像真的有人! 下意识地拔腿就跑,尹寂夏暗自咒骂,这两天是怎么了,净碰上倒霉事! 后悔还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以后下班回家,坚决要和高跟鞋说拜拜了! 跑了几步,实在太碍事,索性脱下鞋子提在手里,百米冲刺向前狂奔。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脚心硌得生疼,踩上去每一步都是煎熬。 咬着牙继续向前,心里默默祷告,一定要坚持,千万别被逮到。 身上没带钱包,只拿了手机、钥匙。 要是被逮到了,手机给他就好,保命要紧! 这样思量着,尹寂夏没注意脚下,突然一崴,“啊”地尖叫一声重重摔了下来。 “Shit!”抱着扭伤的脚踝,尹寂夏疼得直皱眉。 这下完蛋了,算是自投罗网吗?尹寂夏,你真背! 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跑得急切。 “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尹寂夏听到熟悉的声音,蓦地一愣,看到那张焦急的面容,身子一缩,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是你?你一直跟着我?” 傅莫骞有些懊恼地扒拉扒拉头发,“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恢复得好不好。” 心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昨晚果然是他,那Ryan被捕,怕也是他的杰作了吧。 “我没事,你走吧!”尹寂夏冷冷地回道,一个眼神也不愿意施舍给他。 有些情欠不得,一旦欠了,就注定会纠缠不清,这个道理,她懂。 昨天那样的情况,她是没得选择,如果可以,她宁愿来救她的是薄凡, 可今天,她可以选,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拒绝傅莫骞的好意。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毒,一旦沾上了,再想戒,怕就难了。 傅莫骞并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拉开她的裤腿想要查看伤势。 她的腿猛地一缩,拧着眉低吼一声,警惕地竖起了浑身的利刺,“你干什么?” 傅莫骞抬头对上了她喷火的眸子,“你受了伤,我只是查看一下,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 没有半点生气傲娇,面对她的敌意,他仍旧温和耐心,就好像,她是件名贵的瓷器,需要他细心呵护似的。 这样似曾相识的温柔,一下就化开了尹寂夏心头的寒冰。 突然间失了神,连话都不会说了,任由他轻轻抬起脚踝仔细查看。 粗粝的指尖触碰娇嫩肌肤的一瞬,尹寂夏全身就像过了电,突然一颤。 “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傅莫骞连声道歉,看着红肿的脚踝,满是心疼。 “伤得不轻,这两天最好都别下地了。弄点冰块敷一敷,再擦点药,会好得快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温柔软语,一下就叫尹寂夏红了眼眶。 “疼吗?”拇指在她的眸底一抹,他比她更疼,是揪心的疼。 “来,我背你。”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尹寂夏的心抓住了,不等她拒绝,已经伏在了宽厚的脊背上。 这感觉,很踏实,很温暖。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惩罚小女人 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鼻息里是那熟悉的麝香味。 尹寂夏刻意直着身子想和他保持距离,不配合的姿态叫她身子迅速下滑。 傅莫骞顿住了脚步,屈膝弓腿,稍稍向上一使劲,尹寂夏的身体往上一冲,落下来时,便紧紧贴合在了傅莫骞的脊背上。 这样还嫌不够,傅莫骞又腾出一只手来,拉着她的小手往脖颈前收了收,“听话,我保证不会对你怎样,只是想早些背你回去上药。” 他一早看出了她的心思,直白说出了她心中的顾忌。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支着利刺的尹寂夏,突然泄了气似的,半点没了张狂。 轻咬下唇,她顺从地圈住了傅莫骞的脖颈,只是脑袋扬得高高的,依旧不敢靠上去。 他说得对,只是要配合他,好赶快回去上药。弟弟背着受伤的姐姐,没什么不可以。对,没关系。 她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做这样的心理建设,眼睛,忍不住飘向了地上长长的影子。 昏黄的路灯下,那影子跟随着他前进的步伐坚定地向前。 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却细细窄窄的。 是他瘦了吗? 尹寂夏这才微微偏转头,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他好像真的瘦了一大圈,两颊凹陷了下去,显得憔悴了不少。 连男人都流行骨感美,要跟风减肥了吗? 八成又是忙着工作,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吧! 哎,这个男人,什么都会,什么都好,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该说他什么才好? 许是感受到尹寂夏打量的目光,傅莫骞微微偏转头,“怎么了?” 思绪被他突兀的一问打断,尹寂夏慌忙摇了摇头,“没什么!”心里却止不住地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怎么了,是在心疼他吗? 刚狠狠把自己鄙视了一通,可转念一想,他是弟弟,就当是亲人,关心一下也是无妨的吧! “那个,你好像瘦了,是工作太忙了吗?”鬼使神差地,她还是问了出来,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不已,差点没气得咬掉舌头。 傅莫骞蓦地一顿,心湖里荡起了圈圈的涟漪,甜蜜一路漾到了脸上,开出了明艳的花,在暗沉的夜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格外温暖。 “你在关心我,嗯?”他停在原地,偏转着头努力想去捕捉小女人此刻的神情,上扬的尾音诉说着此刻的好心情,也把尹寂夏的魂魄一起勾进了粉色的漩涡里。 尹寂夏的心跳突然漏了拍,俏脸“嗖”一下染上了红晕,火辣辣的,一直烫到了耳根。 该死的,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对他还是没有半点抵抗力,他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就可以在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不得平息? 尹寂夏再次狠狠地鄙视自己。太没出息了,竟会被他吃得死死的,记住,他是弟弟,这样不行! 虽然得不到回应,可傅莫骞还是从女人微乱的呼吸里看出了端倪,满意地勾起唇梢,毫不掩饰内心的得意满足。 尹儿,只要你的心还在,我就愿意一直留在这里,生生世世守着你。 在她的臀尖上轻轻一拍,男人挑了挑眉,“趴好!” 尹寂夏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如今,她可是他姐姐,这样的举止,未免太过轻浮。 “你把我放下来吧!”尹寂夏暗想,再这样下去,只怕理智也会逐渐土崩瓦解,得赶在犯错之前,赶快逃离。 女人的倔强把刚才大好的气氛破坏殆尽。 傅莫骞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一点点隐去,最后,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只剩愤懑。 “怎么了,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男人的不悦呼之欲出。 尹寂夏的小心思也不藏着掖着,“我是你姐姐。”这样亲密的举动,分明就是热恋中的情侣,叫外人看了,不误会才怪,于他们而言,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听到“姐姐”两个字,傅莫骞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紧绷,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努力隐忍着心头的怒气。 自打婚礼被搅局以后,傅莫骞最怕听见的,就是“姐姐”两个字,而这个不知死活地小女人,偏要不识好歹地明里暗里反复提醒。 这是要试图和他撇清关系划清界限吗?她到底想做什么? 呛呛地回了一句,“所以呢?”刚才缓和的气氛,一下跌入了冰点。 “放我下来吧,谢谢你,我自己慢慢走,可以的。”尹寂夏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明显感觉到了男人身上不断升腾的怒气和生人勿近的冷冽寒意,尹寂夏知道,这个时候,再要激怒了他,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可怕什么来什么,在他面前越是谨言慎行,就越叫他心里反感,一句脱口而出的“谢谢”,叫傅莫骞彻底失控抓狂。 身子突然往后一仰,尹寂夏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卵石小道上。 “啊!”一声闷哼,臀瓣都快被摔裂了,尾椎骨锥心地疼。手撑在地上向前滑了一下,掌心也破了皮,火辣辣的都快把尹寂夏的眼泪挤落。 “嘶!”倒抽一口冷气,拧着眉抬起手掌。微弱的灯光下,刺眼的几道红印依稀可见,是破了皮。 见她坐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傅莫骞想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可抬起的脚不等迈出,重又收了回去。 三番四次地刺激他,让他不爽到了极点,这就是小女人该受的惩罚! “如果现在在这儿的是薄凡,只怕你一早就乐得贴了上去了吧!尹寂夏,既然你狼心狗肺,不识好歹,那我也懒得伺候,再见,不,再也不见!” 恶狠狠地撂下一句重话,顾不得依旧在疼痛中没有回过神来的小女人,傅莫骞大步流星朝小区门口走去。 该死的女人,该给她点教训,好让她长长记性。 望着傅莫骞绝尘而去的背影,尹寂夏的泪水像决了堤,再也抑制不住,簌簌地滑落。 忘了疼痛,此刻,心里只剩委屈、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爱的人成了自己的弟弟,明明就在眼前,却不敢有半点亲近,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今生才会被这样惩罚戏弄? 婚礼之后,情绪就一直压制着,这一刻,再也忍无可忍,尽数发泄了出来。 伤心欲绝的哭声惊动了一楼的住户,有邻居出来查看,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尹寂夏摆了摆手,就让她肆意地哭一回吧,丢脸也无妨,哭过,心里应该就舒坦了吧! 过了半晌,由嚎啕大哭终于变成了细细的啜泣,尹寂夏胡乱摸了摸脸,捂着脚踝想要站起身,可臀尖离地了不过三五公分,又重重地跌坐了下来,这一摔,差点没把她的心肺都震出来。 好疼,真的好疼! 精致的五官拧作了一团,又加上刚刚哭过,眼睛鼻头都红红的,湿湿的脸蛋上还沾着尘土,尹寂夏看起来狼狈极了。 “傅莫骞,你混蛋!”就这样把她扔在这儿不管不顾,不是混蛋是什么! 想要再次试着起身,可这回,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窝囊,如此无助。 长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不找人帮忙,只怕要在这儿坐到天亮了。 刚划亮手机屏幕,男人一声低喝,吓得她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摔到地上。 “怎么,想给他去电话求救?”傅莫骞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眸子都快熬成了猩红。 “你不是走了吗,走了就别回来,谁要你管!”尹寂夏正愁怒气没处撒,送上门的出气筒,又是始作俑者,对他有好脸色才怪。 “你。。。。。。”男人气得直颤,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黑是白,我又占了多大的位置。 看着女人的泥巴脸,到嘴边的恶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弯下腰把女人捞到怀里,顾不得她错愕的目光,男人迈开大步直奔家门。 “不想被摔死就别动!”女人刚想挣扎,就被他看出了意图厉声阻止。 尹寂夏缩了缩脑袋。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咬咬牙,乖巧地环上了他的脖子,尹寂夏想着,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好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被抓了个现行 第一百三十三章被抓了个现行    公主抱的姿势,比刚才的背着,更显暧昧。 尹寂夏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傅莫骞看到怀里的小女人,心头莫名一暖,之前的焦躁怒气就像被黑板擦尽数擦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长的路,男人步伐稳健,却刻意缩小了步子,不想急着走完。 要是可以,他愿意这样抱着她一生一世,直到白头。 尹寂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满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这样静谧的美好,已经许久未有。 “你不是走了吗,不是说再也不见的吗,怎么又回来了?”尹寂夏小声嘀咕着,本来理直气壮的质问,这会儿听着,反倒像极了撒娇。 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语气,尹寂夏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赶紧缩了缩脖子,讨厌死了这恼人的习惯和本能。 傅莫骞黢黑的眸子闪闪发亮,看着怀里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输给你了,满意了?我可不想你被冻上一整夜,回头再给我扣个谋杀的罪名。” 其实,他走出去没几步,听见尹寂夏的哭声,便后悔了。 想要上前安慰,却一直拉不下脸来。 虽然明明被她吃得死死的,可傲娇的男人,什么时候都是要保持一身傲骨的。 偶尔耍耍脾气,闹闹变扭,才好叫小女人知道自己不好惹,要低头服软,乖乖顺从。 当尹寂夏掏出手机准备求助的时候,傅莫骞没法继续淡定了。 她这是要打给谁?薄凡吗? 想象着她和薄凡亲密相拥的画面,傅莫骞顿时火冒三丈。 他的女人,决不能让别人染指!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尹儿就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抛开面子神马的不管不顾冲了过去,傅莫骞只有一个念头,夺回她,夺回属于自己的感情。 这会儿,听着小女人娇嗔的声音,他顿时觉得,值了,做什么都值了! 尹寂夏没想到,不过是摔了她一下,她还没怪罪,他反倒上纲上线,扯到了“谋杀”上。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肩膀也在微微颤抖,一下一下,蹭在傅莫骞的心坎上,撩拨得他心痒难耐。 “你就是蓄意谋杀,说吧,打算怎么赎罪?”又是一句脱口而出,说完,尹寂夏吓得急忙捂住了嘴巴。 要死了,是中邪了吗,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撒娇卖萌呢? 尹寂夏,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稳了稳心神,抬头对上他黑曜石般深邃的眸,他的眸底已经卷起了蜜糖漩涡,一下,就叫尹寂夏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扑通,扑通,扑通”,耳边是越发急促的心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已然乱了节拍。 路灯昏黄的光点点沁入了傅莫骞的眸,化解了他一贯的寒冷犀利,融入了丝丝柔软的暖。 尹寂夏的小脸也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罩上了一层迷茫,愈发朦胧了起来。 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就像是收起了利爪的小奶猫,叫人忍不住想要疼爱怜惜。 “你想要我怎么赎罪?”大提琴般低沉悠扬的声音略带戏谑,这样的傅莫骞,似乎又回到了他们最好的时光。 尹寂夏怔怔地盯着他,樱口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时光倒流了吗,还是,自己在梦境中未曾醒来? 见她呆呆傻傻地看着他直冒星星眼,傅莫骞露出了洁白的皓齿,翩然一笑,满是宠溺,“是要这样吗?” 他顿住脚步,低头直奔她娇嫩的唇瓣。 黑影蓦地压下,俊颜不断放大,灼热的气息交织,尹寂夏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却忘记了,最重要的抗拒。 就在薄唇将将擦上她的唇线时,尖锐的女声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瞬间僵住。 傅莫骞转过身来,对上了晋芸诧异的目光。 只听声音,尹寂夏便知道是晋芸,这会儿就像是干坏事被抓了现行的小学生,慌忙低头躲开她审视的视线。 要是能在地上挖个洞,她一定毫不犹豫钻进去。 最好是有抹去记忆的药水,好叫妈妈忘了眼前尴尬的一幕。 傅莫骞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在晋芸看来,完全是心虚的表现。 “那个,尹儿扭伤脚了,我正送她回家。” 晋芸没好气地白了傅莫骞一眼。 就算她扭了脚,也不用这样公主抱。 就算要公主抱,他们毫不避讳地亲吻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这个吻是擦枪走火的无心之举,那傅莫骞现在走的方向,明明就是绕了远道。他这哪是送她回家,分明是想和她浓情蜜意,借机约会好不好! 晋芸越想越生气,这两个孩子,明知不能在一起,还背着她私下搞些小动作,真当她是傻了瞎了吗? 要不是放心不下出来看看,今天,夏夏怕是又要被他勾搭走了吧! “一步都不能走了吗?”晋芸的眼神像是犀利的x射线,在尹寂夏身上来来回回地扫着,犀利的语气极为不善。 尹寂夏赶紧服软卖乖,“嗯,疼。”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晋芸也不好过多责难,只是蹙着眉一脸不悦,“赶紧回家!” 在准丈母娘的监视下,傅莫骞有那个贼心,也没了那份贼胆,抱着尹寂夏跟上了晋芸的步伐。 然然一开门,看到傅莫骞来了,差点没激动得跳起来,可瞧见尹寂夏的狼狈模样,急忙关切地问道:“爸爸,妈妈怎么了?” 这回,不等尹寂夏开口,晋芸立马纠正,“是舅舅,然然,他是舅舅。” 她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这个错位的身份,必须纠正,尹寂夏和他,也必须划清界限。 懊恼地应了一声,然然耷拉着脑袋坐回地垫上摆弄拼图,对大人的世界,全然没了兴趣。 傅莫骞小心翼翼地把尹寂夏放在了沙发上,唯恐她再受半点伤害。 “阿姨,有药箱吗?” 伤成这样,不敷点药,怕是要好久才能消肿的。 “你等着,我给你拿。” 趁着晋芸拿药的空档,傅莫骞拧了热毛巾,替她把小花脸擦干净,又去冰箱拿了冰块,要给她冷敷。 轻车熟路的,好像这里就是他家似的。 “你怎么对这儿这么熟?”尹寂夏狐疑地问道。 傅莫骞拿着冰袋的手微微一顿,总不能告诉他这房子是他的,他才是真正的房东吧! “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的这点习惯要都摸不透,我就太失败了吧!”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就打了个马虎眼耳儿把尹寂夏糊弄了过去。 看着他专注地照顾着尹寂夏,细致温柔,晋芸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原本认定的良人,突然间成了不可能,别说对夏夏的打击有多大,就连她,也是好久才接受了这个令人唏嘘的事实。 如果他们不是姐弟,该有多好!只可惜,世上本没有如果,再残酷的现实,都必须直面,容不得半点逃避。 而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傅承儒。 不过他现在落得一身是病,也算是得了报应。 想到傅承儒的病情,晋芸难得主动开口,跟傅莫骞攀谈了起来,“听说你父亲又入院了,情况怎么样?” 傅莫骞听了这消息,眸底划过一丝错愕,但转瞬,便又恢复了冰冷的面瘫脸,“不清楚,我也不关心。” 和尹寂夏弄成今天这样,都是拜父亲所赐。 他本就积了一肚子怨气,而傅承儒又火上浇油,非要和司媛媛离婚不可,这下差点没把傅莫骞气炸。 小家没了,难道连大家都要散?父亲好狠的心! 打那以后,傅莫骞就断了父子之间的联系,前几天碰巧在尹寂夏家遇上他,也是时隔一年多,两人的初次见面。 他又入院了吗? 中过风的病人二次复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怕他,也是命不久矣了吧。 心里有些惋惜,有些心疼,可嘴上还是半点不服软,“他又受什么刺激了?像他这样的人渣,就该半死不活地拖着,好好折磨。”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他是你的亲生父亲!难不成,他这次复中,又是你捣的鬼?”晋芸暴跳如雷,吓了尹寂夏一大跳,傅莫骞心里也是暗暗一惊。 怎么会把这屎盆子扣到他头上,看来,准岳母还是在乎父亲的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起疑 第一百三十四章起疑    傅莫骞也不反驳,只是低头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别人怎么看,他管不着。至于父亲,他想管也管不了。 只有眼前的小女人,才是他切切实实可以抓住的,他要好好保护,决不能叫她再有什么闪失了。 傅莫骞的沉默在晋芸眼里就是默认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太叫我失望了!”晋芸气呼呼地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提着一只大号的拉杆箱。 看着妈妈这就要走的架势,尹寂夏没法淡定了,“妈,你这是做什么,天都黑了,还要赶去机场不成,还不知道有没有航班呢!”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父亲,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我晋芸教不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尹寂夏怔怔地打量着妈妈。 即便刚才,看到她和傅莫骞的亲密之举,也没见妈妈有这么大的火气。 几次三番失控,好像都是因为傅承儒,这个男人对妈妈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可小觑。 “好啦,别气了,小心长皱纹,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还不行嘛!”尹寂夏及时灭火,傅莫骞盯着她的眸子微微一眯,划过一丝考量。 安抚下晋芸的情绪,尹寂夏有先见之明地下了逐客令。 解决了傅承儒的事,下一个,就该轮到收拾她和傅莫骞了。 今天险些擦枪走火,妈妈要是一点也不生气才怪。 “我来弄吧,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傅莫骞漫不经心地回道:“我还饿着肚子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不提还好,一提,尹寂夏的肚子也跟着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 没吃晚饭就负气跑了出来,又被一顿折腾,这会儿,真是饥肠辘辘了。 “看看吧,她都看不过去,抗议了!”傅莫骞指了指尹寂夏的小腹,扬起唇梢,露出了一抹得意的浅笑。 又能借着蹭饭的机会多跟她待一会儿了。 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感受着她的气息和温度,这样的感觉,真好! “家里没饭菜了,我就不留你了。”晋芸当然不会遂了他的心意,即便由头再蹩脚,只要能起到逐客的效果,便也无妨。 要换了一般人,主人态度这么分明地摆在这儿了,一定会知趣地赶紧离开。可偏偏,傅莫骞就不是一般人,这样脸皮赛城墙的腹黑男,当然不会轻易认输。 “没事,我看看还有什么食材,现做快得很。”男人自顾自起身往厨房走去,剩下尹寂夏和晋芸大眼瞪小眼,无奈地看着男人潇洒的背影,凌乱的思绪飘散在风中。 厨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交响曲,不过十分钟,热气腾腾的饭菜上了桌。 “阿姨,然然,我做得多了些,你们要不要再来吃点?” 男人“殷勤”的样子叫晋芸彻底黑了脸,“我饱了!”是被气饱了。 然然一听说有好吃的,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爸爸我要吃!” 看到晋芸黑如锅底的面色,然然吓得赶紧改口,“舅舅。” 这声舅舅,叫得很轻,带着委屈,小心翼翼。 明明就是爸爸,为什么非要改口叫舅舅,大人的世界,真心表示看不懂。 不论如何,以后妈妈千万不要再让他管别人叫爸爸就好。 一家三口围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吃得津津有味。 晋芸越看越生气,越想越难受。 这个傅莫骞,以后还是要保持距离,避免接触的好。 轻而易举就能收服夏夏和然然,照这样下去,闯出大祸只是迟早的事。 饱食餍足,傅莫骞又磨磨蹭蹭收了桌子洗了碗,实在找不着留下的借口,才抱着然然亲了又亲,依依不舍地离开。 听他们的口气,明天就要回国,得想个办法,叫他们一直留在国内才好。 受够了分离的相思苦,再不能放任老婆孩子在地球的另一端逍遥快活了。 -------- 一回到樊城,晋芸就带着夏夏和然然直奔医院。 傅承儒的助理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看到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傅总的行动无碍,但是语言神经受到了压迫,说话有些不利索。不过医生说了,他求生意识很强,努力锻炼,应该可以恢复的。”助理一上来就噼里啪啦详细汇报了傅承儒的现状。 跟了傅承儒快二十年,他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这会儿,俨然已经把晋芸当成了女主人。 要不是司媛媛那边一直拖着不肯离婚,傅承儒的身体又不争气,傅太太的位子,怕是早就易主了吧! 听说只是语言功能障碍,晋芸悬着的心略微放下,可还是不忘多嘴问了一句,“他怎么会复中的?” 助理一脸颓然,“新鸿远是傅总搭上了全部身家创立的,本来顺风顺水,却突然遭到了恶意收购,傅总一急,就……” 恶意收购?谁会可以针对一个刚刚起步的新公司,除非有仇。 想到这儿,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真的是他? 晋芸一听说是恶意收购,眸光沉沉地打量了一下尹寂夏。 尹寂夏赶忙缩了缩脖子偏转头去,躲避晋芸责备的目光。 傅莫骞干的坏事,总不能算到她头上来。只不过鸿远他都收入囊中了,又何苦继续为难傅承儒,赶尽杀绝? 医生刚刚查过房,傅承儒靠在床头,看到晋芸,眼睛一亮。 “来。”他欣喜地招招手,拿起床头的水果就要招呼他们。 “放着吧,我们自己来。”他是病人,死里逃生,晋芸哪好意思叫他动手。 晋芸端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拿了个苹果娴熟地削了起来。 尹寂夏和然然坐在离床较远的沙发上,拘谨地耷拉着脑袋。 凭心而论,让她现在喊一声“爸爸”,她叫不出口。 陪着晋芸来看他,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傅承儒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傻乐。 梦里无数次期盼的场景,如今终于成真,他的这场病,没白得,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一个苹果削好,晋芸递给了傅承儒,却被他大手一挡,“孩子。” 他是要给夏夏还是然然? 尹寂夏抬起头看了一眼,赶紧摆手,“不用了,我们都吃饱了,您吃吧!” 客气的态度透着疏离,叫傅承儒心头一冷,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你吃吧,他们不饿。”晋芸还是把苹果塞在了傅承儒手里,傅承儒只是怔怔地盯着,一时寂静无声,尴尬得压抑。 轻咳了两声,尹寂夏起身跟傅承儒打了声招呼,“那个我先带然然回去,你们慢慢聊。” 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总不能便便妞妞地一直在这儿当大电灯泡。 不等傅承儒挽留,尹寂夏抱着然然急匆匆出了病房。 房门关上的一瞬,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终于逃脱升天了,外面自由的空气,真好! 这次回来,晋芸是不会扔下傅承儒不管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回不了美国。 尹寂夏掏出手机,翻看联系人,挨个儿拨了出去。 许久没见的朋友们,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 j&t总裁办,傅莫骞盯着桌上的文件,俊脸罩上了一层阴霾。 华盛之前大肆收购鸿远的股份,傅莫骞就觉得奇怪,以为是野心家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过现在看来,华盛又盯上了新鸿远,再次出手,恐怕就不是单纯的商业行为那么简单了。 第六感隐隐地告诉他,江迟要对付的,或许就是傅承儒这个人吧! 可究竟是为什么呢? 在傅家这么多年,父亲的交际圈里,从来都没听说过江迟这号人物。 本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又是因为什么结下了梁子呢? 就算新鸿远和华盛是竞争对手,可一个刚起步的婴儿,何足挂齿,华盛这样赶尽杀绝,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傅莫骞拨通了外线电话,“帮我调查一个人,华盛的江迟,我要他全面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眉心间蹙起了高高低低的沟壑,这个黑锅,就算要他背,也要叫他死得明白才好。 敲门声响起,傅莫骞把手上的文件收紧抽屉里,不急不慢地喊了一声“进”。 来的是白绍光,单手插兜一脸坏笑。 “听说她回来了。” 肯定的语气透着几丝令人玩味的戏谑。 这个她,指的是谁,无需多言。 傅莫骞头也不抬,只是“嗯”了一声,低头专注于手上的文件。 “啧啧啧,你还真是胸有成竹啊,就比她早了那么几个小时到,看来,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了。” 白绍光又大大咧咧地坐上了他的办公桌。 也不知道这坏毛病怎么来的,自打白绍光知道了j&t是他的“杰作”后,每次光顾,都喜欢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美其名曰,蹭蹭人气,沾沾喜气。 傅莫骞起初还会不客气地推搡拒绝,后来,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 比她早回来,确实是他故意为之。 昨晚上听说傅承儒二次复中,尹寂夏他们也要回来,他就临时申请了航线,乘私人飞机火速往回赶,为的就是在尹寂夏到达之前,查清楚傅承儒复中的原因。 他的父亲,就算要惩罚,也只能由他来。 可能留住她的万全之策,现如今,还真是没有。 要解开血缘的死局,让他们的关系冲破束缚,怕是比登天还难吧! “你来做什么,那么闲,搞定你家穆青青了?” 不提还好,一提穆青青,白绍光就恨得咬牙切齿,“我说大木头,你当初是怎么搞定尹寂夏的?你说她们是闺蜜,脾气个性应该差不多的,为什么我掏心掏肺了这么久,就是不见一点曙光呢?难不成,我这个纵横情场所向披靡的老手,还不如你个榆木疙瘩?” 能叫阅人无数的白公子由衷羡慕,傅莫骞得意地扬起了唇梢。 他的话糙了点,可听着还算顺耳,权当做是恭维吧! “我可是拿命换的,你做的那点,算不上什么。”傅莫骞说得云淡风轻,可那鄙视的眼神,差点没叫白绍光直接吐血。 不过他所言不虚,当初在鹿港,碰上海巫那样丧心病狂的歹徒,傅莫骞真的为了尹寂夏豁出了性命。 “嘶,好像有道理啊!要不,我也策划个绑架什么的,再来个英雄救美?”白绍光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放屁!”傅莫骞直接拿文件夹在白绍光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是自掘坟墓,要是让穆青青知道真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白绍光揉着脑门一脸无奈,“那你说怎么办呀!莫骞,算我这个哥哥求你,给兄弟支个招呗!” 能低声下气地跑来求他,白绍光真的是江郎才尽,拿穆青青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安全感,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你对她一心一意,死心塌地。。。。。。” 不等傅莫骞说完,白绍光顿悟了似的,打了个响指,“了了,多谢兄弟,回头请你喝喜酒,记得包个大红包!” 看着他一阵风似的风风火火冲出了办公室,傅莫骞笑笑,直摇头。 这个白绍光,终于遇上个能让他收心的女人了,姨妈应该可以放心了。 想到这儿,傅莫骞又不禁唏嘘起来。 白绍光是穆青青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搞定小娇妻,那是迟早的事儿。 可她的尹儿呢,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和她破镜重圆? 疲累地揉了揉眉心,傅莫骞看着桌上照片里笑靥如花的美人,陷入了沉思。 “嗡嗡嗡”的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是母亲。 一接起来,那边司媛媛的怒吼声差点没把他的耳膜震破,“莫骞我可告诉你,姓尹的那个小践人,绝不许你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别说她给你生了个儿子,就算生一个连的儿子都不行!” 自打婚礼以闹剧收场后,一直很少母亲联系,加上父亲提出离婚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母亲的心思完全在如何保住傅太太的头衔上。 然然不是他儿子的事情,看来父亲并没有告诉她,没想到误打误撞,弄假成真,让她一直认定然然就是他的儿子。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以后再去解释。 然然是她的亲孙子,只要她记着这点,就好。 “到底怎么了?”母亲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司媛媛这才把今天在医院受辱的事情娓娓道来。 傅承儒二次复中的事情一直瞒得很紧,她昨天也是和太太团的姐妹们喝茶聊天,才听别人无意提起。 熬了一晚上的汤,早早地给傅承儒送去,想要讨好一番,没想却碰到了来探病的晋芸。 情敌见面,本就分外眼红,傅承儒对她和晋芸亲疏有别的态度,就更叫司媛媛窝火。 好歹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傅太太,现在婚还没离成,晋芸就堂而皇之地贴身照顾,这不是摆明了小三向正宫挑衅,叫嚣宣战吗? 以前还要顾念然然这个宝贝孙子,可今天,彻底把司媛媛激怒了,恨不得把晋芸那个践人和她的贱丫头大卸八块才好! “哎,我当是什么事,母亲犯得着这样生气嘛,气大伤身啊!”傅莫骞劝慰道。 司媛媛一听儿子无所谓的态度,顿时就火冒三丈跳了起来,“你别有了老婆忘了娘!我告诉你傅莫骞,虽然她生下了然然,但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在一起,你就别痴人说梦了,然然不残不瘫,你们都该烧高香了!” 司媛媛的话又把傅莫骞心头的痂撕扯开来,“母亲,我知道了,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忙。” 一个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唯恐他再和尹寂夏纠缠不清似的。 “傅莫骞。。。。。。”司媛媛还要发飙,傅莫骞直接挂断,利索地关了机,不想听她在耳边继续唠叨。 烦躁了扯了扯衣领,傅莫骞重重地往大班椅上一靠。 想让母亲重新接受尹儿母子,难。 想让尹儿重新接受自己,更难。 傅莫骞,你真是够了,非要厚着脸皮挑战不可能,把人生过成刺激的冒险才甘心吗? 长出一口气,理了理头绪。 为今之计,只有先挑最简单的任务下手,弄清楚江迟打压父亲的原因。 重又拉开抽屉拿出文件看了又看,傅莫骞眉心微动,或许,母亲会知道这个中原委。 赶紧开机,未接来电果然有好几个,都是母亲打来的。 回拨过去,不过三秒,电话就接通了,“敢挂我电话,傅莫骞,你好大的胆子,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要和着外人一起欺负我是吗?” 傅莫骞把手机拿得远远的,听着母亲彪悍的声音直皱眉。 “不是,刚才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这不刚充上电,就赶紧给您打过来了。”傅莫骞撒谎不打草稿,不过司媛媛受用就行。 “谅你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我跟你说啊。。。。。。” 见母亲又要没完没了地上政治课,傅莫骞急忙喊停,“母亲,您现在方便吗,我过去看看您,正好,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 儿子突然上门,司媛媛受宠若惊。 “好啊,你来家吧!” 傅家大宅,雍容华贵的女人早门口翘首期盼。 丈夫走了,儿子也不回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真成了孤家寡人,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不过现在好了,儿子终于愿意搭理她了。有了这个坚强的后盾,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苦尽甘来,熬出头了。 “莫骞,你尝尝,这都是你最爱吃的点心。”司媛媛指着桌上精致的美味,还把傅莫骞当小孩子哄。 “母亲,您知道,父亲的朋友圈里,有一个叫江迟的人吗?” 傅莫骞直奔主题,司媛媛拿着点心盘的手蓦地一顿,在听到江迟的名字后,微微蹙眉,攒了攒手心。 傅莫骞知道,这是有戏。 “没,没听说过,这是什么人啊?” 司媛媛结结巴巴,欲盖弥彰的样子叫傅莫骞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这个江迟,母亲不光认识,只怕和傅家,还有很深的渊源吧。 可是司媛媛为什么撒谎否认,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母亲,您确定,不认识江迟?” “当然啊,是什么人啊,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司媛媛闪烁飘忽的眼神再次印证了傅莫骞心里的猜测,这个江迟,一定有问题! “父亲二次复中,我查了一下,就是江迟打压新鸿远造成的。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母亲就真的放任不管了吗?他欺负父亲,可就是在打傅家的脸啊!” 傅莫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司媛媛能如实相告,可到底还是失望了。 “他一门心思要跟我离婚,我还惦记他做什么?”司媛媛悻悻地说道。 轻叹一声,她握住了傅莫骞的手,“孩子,听我的,他不仁,我们不义,以后他的事,你就别管了。” “那母亲呢,既然看开了,又为什么一直不肯离婚?” 被傅莫骞戳中了要害,司媛媛厉声喝道:“那不一样!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毁在自己手里,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傅莫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又是何苦呢?” “莫骞。。。。。。”司媛媛还想劝说。丈夫的心不在家里,总得要挽留住儿子才行。 “母亲,既然说到这儿,我也明确跟您表个态。尹儿和然然,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会好好守护。要是母亲对他们不利,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你,你这是乱伦!”司媛媛指着傅莫骞,气得直发颤。 “随您怎么看,我的人,别想动!” 看着摔门而去的儿子,司媛媛重重地跌坐了下来。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姐妹们的聚会好happy 钟离的咖啡馆今天格外热闹。 尹寂夏带着然然,还约来了好闺蜜。 钟离豪气地停止对外营业,给他们包了场,誓要好好叙旧,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倾诉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少爷小姐们,到外面边晒太阳边聊呗!”钟离白希的脸庞上嵌着一对小酒窝,永远都带着和煦的笑容,如沐春风。 “好呀,不过钟老板,今天打算拿什么伺候我们,比蓝山差的咱可瞧不上眼。”尹寂夏不忘讹他一笔。 钟离冷嗤一声,满是鄙夷地把脸一扬,“切,夏夏,以为你在美利坚呆了那么久,对咖啡的理解精进不少了呢,怎么还停留在原地踟蹰不前啊!别告诉我,是被美式咖啡荼毒的!” “别卖关子了,让我们喝空气不成,看家本领,上!”穆青青一副主子的架势。 “嗻,各位小主稍安勿躁,好咖啡,马上来!”钟离作了个揖,往吧台后去了。 “臭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想死我了!”穆青青张开双臂献上一个大大的熊抱,撞得尹寂夏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仰倒。 放开尹寂夏,她又盯上了然然,“快来,宝贝儿,干妈抱抱。呦,怎么好像轻了。” 凌厉的眼神射向尹寂夏,“说,是不是虐待我家宝贝儿了?” “瞎说八道!才去了没过几天,怎么就瘦了,少挑拨我们和谐的母子关系!” 在然然脸上“吧唧”了一大口,穆青青才舍得把然然放了下来,“说吧,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因为他?” 这个“他”,毋庸置疑,说的是傅莫骞。 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可还是故作镇定地揉了揉穆青青的脸,“想哪儿去了,是我妈非吵着要回来的!对了,白总要知道上班时间我把她的心肝宝贝拐带了出来,还不气得把我大卸八块!”尹寂夏赶紧转移了话题。 穆青青柳眉一挑,“他敢!” “呦,这就摆出老板娘的架子了,说说,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尹寂夏打趣道。 穆青青霎时就红了脸,鼓了鼓腮帮装作不屑,“谁要嫁他了,想得美!” “你什么意思啊穆青青,不嫁我,你还打算嫁谁?”白绍光不知怎么会跟过来的,大步流星,还微微有些喘,看得出来,赶得很急。 只是他今天的模样,着实吓了尹寂夏一大跳,倒抽一口冷气,拍了拍胸口,安抚剧烈跳动的心。 以往的白绍光总是衣着光鲜,连一根头发都不会耷拉凌乱,用发蜡抹得油光锃亮,一看,就是标准的少爷派头。 可今天也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转了性,像是被抢劫了似的,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灾难现场,颇有劫后余生的意味。 “你是,白绍光?”尹寂夏真怕是认错人了。 “当然啊,如假包换!夏夏,你没事吧!”白绍光也不顾穆青青的挣扎反抗,一把把她禁锢在怀里。 敢说不嫁她,这个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欠收拾! “那你这是。。。。。。” “他去了趟J&T,回来就弄成这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穆青青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不停地扑腾着。 J&T,那不是傅莫骞的公司吗?这兄弟俩在捣什么鬼? “穆青青,你一直不答应我,不就是怕我招蜂引蝶,给不了你安全感吗?从今天起,我特么不要形象了,把自己弄得越惨越好,你要不放心,我还可以在脸上划拉两刀,彻底破相,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高明”的主意,可不像是我们风流倜傥的白总想出来的,八成,又是英明神武的傅总出的馊点子吧! 尹寂夏心中了然,满是羡慕地看着穆青青。 白绍光能为她做到这样,妥妥的就是真爱啊! 原以为见了这架势,穆青青会乖乖服软,从了他,谁知道小妮子一跳老高,叫嚣了起来,“你划呀你划呀,今天你要不说到做到,你就是gou娘养的!” 尹寂夏心里暗自捏了把冷汗。 穆青青这一年多没少为难挤兑白绍光,差不多见好就收得了,回头要把他气急了,可真干得出划脸破相的事儿,到时候,后悔的还是她穆青青。 “好了好了,怎么一见面就掐架,一辈子长着呢,还要不要白头到老了!”尹寂夏急忙出来打圆场。 “哼!”傲娇的某女趾高气昂把脸一扬,半点不想搭理他。 黑着脸的某男气得面部直抽抽,想要狠狠教训某女一顿,却又下不去手。 这两人相爱相杀的模样,叫尹寂夏忍不住“咯咯咯”笑了出来,“别把然然吓着,都别闹了!” 然然紧紧抱着妈妈的腿,歪着小脑袋打量着眼前“失心疯”的这对。 这么别开生面的追求方式,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今天,可算是开眼了。 “都好好的可不许再吵了,不然我真翻脸了!”尹寂夏又给他们打了预防针。 “出去晒晒太阳吧,晒走霉运,晒出好心情!”牵着然然刚拉开店门,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穿粉红裙子的小姑娘蹦蹦跳跳扑了上来,“夏夏,你可算回来了,好想你!” 不等她看清楚,小姑娘迫不及待跟她抱了个满怀。 “芸芸,我也好想你!” 车门打开,留着寸头的男人步伐稳健,见到尹寂夏,含笑点头。 “莫大哥?”尹寂夏合不拢嘴,看看夏芸,又看看莫盛达,有些迷糊。 难不成这两个人。。。。。。 不会啊,夏芸追求的一直都是司俊青啊,几时又跟莫盛达走到了一起? 她离开的这些日子,究竟错过了什么? 莫盛达上前握住了夏芸的手,高高举了起来,无名指上璀璨的光芒闪瞎人眼。 “你猜的没错,我们,就快结婚了!”莫盛达难得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望着夏芸,一脸宠溺。 夏芸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娇羞不已,带着浓浓的爱怜,往他肩头靠了靠。 “雾草,大哥,你动作这么快啊,都赶到我前头了,什么时候的事啊!”白绍光表示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连大哥这样情商为零的家伙都迎来了春天,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就昨晚上,准备当伴郎吧,大红包绝对少不了!” 白绍光噘着嘴一副苦瓜脸。 司俊青和夏婉结婚的时候他已经当了一回伴郎。 后来傅莫骞的婚礼上,他又当了一回伴郎。 虽说婚礼最后被搅了局,可这伴郎的身份,绝对算数。 如今,大哥也要他当伴郎,听说,当了三次伴郎,这辈子就会孤独到老的。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赶在大哥结婚前,先下手为强,娶到美娇娘。 看着桌上的易拉罐,白绍光毫不犹豫拉开,捏着拉环单膝下跪,“青青,今天大家都在,我愿意跪在你面前唱‘征服’,只求你点头嫁给我,祝我早日脱单,求你了!” 突然的行径叫穆青青一愣,接下来,看着他神情兼备地高唱“征服”,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白绍光的歌声引来了好多路人。 大家齐齐注视着,非但没有觉得是在桥怪物看热闹,反倒从白绍光的歌声里感受到了浓浓的深情。 一曲唱罢,穆青青鸡皮疙瘩掉一地,围观的众人鼓掌起哄,“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尹寂夏在然然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然点点头走了过去,牵住穆青青的手往拉环里一套,“干妈,这个干爸我认定了,就他了!” 穆青青完全状态外,整个傻眼。 白绍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原地转了好几圈。 “我终于娶到穆青青了,老婆我爱你!” 不知道是被转晕了还是怎的,穆青青搂着白绍光的脖颈,一颗心剧烈跳动,是从未有过的激动,连带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看着身边幸福的两对,尹寂夏突然就想到了他,心里隐隐泛起了酸。 要是他知道,大哥和二哥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只是他的归宿,又在哪里?他们之间的结,又该如何解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速之客 大家坐在巨大的阳伞下,围着圆桌有说有笑。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就提到了傅莫骞。 “咳咳。”白绍光手握空拳轻掩着唇干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睨了眼尹寂夏,示意大家噤声。 尹寂夏端着咖啡杯的手一紧,指尖都泛出了一层惨白。 “额,大家觉得我这咖啡怎么样,给点意见呗!”钟离适时地出声转移了话题。 “钟大师做出的咖啡那还用说,一个字,赞!”穆青青带头应和。 这咖啡确实不错,香气浓郁,带着梅子的酸甜,是很独特的口感。 不知怎的,喝着钟离的新产品,尹寂夏突然想起了和傅莫骞初见时,他身上浓郁的蓝山香味。 他应该也是爱咖啡,懂咖啡的人吧! 可后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也没见他对咖啡多情有独钟啊,难道是因为她怕睡不着,对咖啡退避三舍,他也跟着戒了? 晃了晃脑袋,尹寂夏强迫自己把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赶出去。 说好了不再留恋的,自己这又是在干嘛? “你这儿咖啡送外卖吗?我们警局里办案,经常需要熬夜,速溶咖啡都喝腻了,半点起不到效果。你这个真心不错,大家一定会喜欢。”莫盛达也难得主动地开了口。 “没问题啊,莫队一句话,随叫随到啊,只不过我这儿价格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就当我请大家的。” 开玩笑,莫家少爷还在乎几杯咖啡钱吗? “成,那我们合作愉快!” 本来热火朝天的交谈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气氛一下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哥,你怎么来了?”白绍光的目光怔怔地落在司俊青脸上,心里咯噔一下。 傅莫骞和尹寂夏碍着血缘关系,想要在一起,怕是不太可能了。 哥哥这是贼心不死,还想打尹寂夏的主意吗? 夏芸往莫盛达的怀里缩了缩,看着自己曾经死心塌地想要追逐的男人,心里闷闷的,是说不出的滋味。 司俊青对尹寂夏也算得上是一往情深。 站在司俊青的角度,她也希望夏夏能给他一个机会。 可想到傅莫骞,她又希望尹寂夏能坚定拒绝,不要给司俊青一点幻想。 尹寂夏离开以后,傅莫骞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有目共睹。 这样刻骨铭心地爱过,想要放下,谈何容易? 她曾经找莫莫聊过,莫莫明确地表态,这辈子,除了尹寂夏,不会再有其他女人,即便孤独终老,不能在一起,他也会默默地守护着她。 如果尹寂夏真的选择了司俊青,那对傅莫骞来说,恐怕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哎,这三个人之间的纠缠瓜葛,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司俊青目标明确,一来就直奔尹寂夏,“我们聊聊好吗?” 夏婉挨着尹寂夏坐着,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她不愿意,夏婉随时准备替她挡下司俊青。 莫莫不在,保护好夏夏,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尹寂夏轻轻拍了拍夏婉的手背,抛给她一个“安啦”的眼神。 想不到司俊青会突然出现,可他既然来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更何况有这么多朋友陪着,她压根不担心司俊青会对她怎样。 “我们难得聚会,你不赶时间的话,要不要坐下喝一杯?”尹寂夏大大方方地发出了邀请。 来的都是朋友,除了钟离,每一个司俊青都是认得的,不至于太尴尬。 司俊青似乎没想到尹寂夏会主动邀请。 以为她会干脆拒绝或是给个模凌两可的答案,这突如其来的邀约反倒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了三秒,他还是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尹寂夏身边分别是穆青青和夏婉,司俊青只能坐在她对面,在白绍光和莫盛达中间。 突然加入的新伙伴叫原本愉快的聊天戛然而止。 夏婉咬着唇,盯着司俊青若有所思。 穆青青则满是敌意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唯恐他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伤了夏夏。 金石大酒店的冲突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她也听说了那天的境况。 要不是夏芸及时出现,尹寂夏,怕是没那么容易逃脱的。 婚礼上害怕他会再来捣乱,即便是亲戚,傅莫骞也还是果断地把他排除在了邀请名单之外。 没想到消停了一年多,他还是阴魂不散,又出现在了夏夏身边。 这个司俊青,不得不防。 莫盛达知道夏婉曾经对司俊青一见倾心。 虽然现在,他已经成功抱得美人归,可还是免不了醋意横生。 这个男人,能叫他的小婉爱到痴狂,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何况即便尹寂夏做不成他的弟妹,他也要替傅莫骞看好人,不能叫这个家伙钻了空子。 最难做人的便是白绍光。 一边是自己的好兄弟,一边是自己的亲大哥,为什么偏偏都对尹寂夏情有独钟,叫他夹在中间着实为难。 偷偷打开微信发布了位置共享,又给傅莫骞发了条消息,和夏夏聚会,我哥也来了。 悄悄通风报信,至于傅莫骞来不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接下去事态会如何发展,也要看个人的因缘造化了。 “你瘦了,还好吗?”司俊青打破了僵局,只不过完全无视身边的人肉背景墙,满心满眼只有尹寂夏。 虽然傅莫骞不惜重金把婚礼上的丑闻盖了下去,媒体都被封了口,可司俊青还是多多少少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原来,尹寂夏和傅莫骞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他们这辈子,注定不能在一起。 这意外的真相叫司俊青惊喜不已。 看来他还有机会,没了傅莫骞碍事挡道,尹寂夏一定会选他的,他有这个自信! “我挺好的,谢谢关心,你呢,还在做心理医生吗?”尹寂夏从容淡定,客客气气的态度,谈不上热络,也并非冷漠。 “现在没有了,要管理家族生意,忙不过来。” “哦,那可惜了。”尹寂夏抿了一小口咖啡,像是真的在替他惋惜,“然然现在好多了,还要多谢司医生。”尹寂夏摸了摸然然的小脑袋,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母爱。 司俊青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孩子身上,不由得后悔了起来。 尹寂夏离开的这一年,他无数次想去美国找她,却都因为各种事情,被缠得脱不开身,耽搁了行程。 可然然一直都在樊城,他怎么没想起来曲线救国,通过孩子,接近夏夏? 他还是失算了! “然然,要有礼貌啊,见着司医生,怎么不喊人?”尹寂夏一直鼓励孩子多喊人,多开口,一来是基本的礼貌,二来对他的病情有益。 许久未见,然然打量着司俊青,感觉陌生了许多。 以前的司医生看着就是温和无害的,可现在,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怎的,总觉得他犀利了很多,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所到之处摧枯拉朽,不留活路。 怯怯地看了几眼,然然一个劲儿往尹寂夏怀里躲,搂着妈妈的腰身就是不愿开口。 “哎呦,不好意思,这孩子,怎么还认起生来了!” 尹寂夏脱口而出的话,差点没把司俊青气到半死。 认生?所以说,现在,她是把他划归到了“生人”那一类了吗? 曾经,他还可以单独替她照看孩子,可如今,他竟沦为了可笑的“生人”。 不过一年的时间,他输得可真够彻底的! 气氛随着司俊青愈发阴沉的面容直线下降,跌入了谷底。 正当白绍光绞尽脑汁想要化解尴尬时,尹寂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你在家吗,我到樊城了,马上过去找你。”是薄凡,居然也跟着大老远从美国跑了过来。 尹寂夏走得匆忙,只是电话里跟薄凡说了一声,请了假。 薄凡第一反应,就是她要回樊城和傅莫骞重修旧好! 心痛万分,可还是不甘心,傅莫骞明明是她的亲弟弟,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他一定要阻止这荒唐的不伦恋情! 火急火燎交代了工作事宜,薄凡乘最早的航班往樊城来。 没敢提前告诉尹寂夏,为的,就是突然袭击,给她个惊喜。 只不过这会儿,听尹寂夏的口气,惊喜不在,倒是有几分惊讶和嫌弃。 “你来做什么?”这就是尹寂夏的第一反应,没有欢迎,反倒是质问。 “来看你们啊,要有什么事,也可以给你们搭把手,帮帮忙啊!”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阻止傅莫骞登堂入室,不断骚扰罢了。 “不用的,太麻烦你了。” 这见外的口气叫薄凡不爽到了极点,“你不欢迎我?” 尹寂夏听他语气不善,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不是的,当然欢迎,那你来家里吧,我等你。” 机场到尹寂夏家,最快也要四十分钟,可尹寂夏回家,十分钟就到了。 她思量着要不要绕到菜场去买些菜来,留薄凡吃饭尽地主之谊。 挂了电话,又跟朋友们打了一圈招呼,尹寂夏起身告辞。 “我送你。”司俊青自然是要献殷勤的。 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尹寂夏也自觉不去当电灯泡。 不过就是十分钟的车程,这边打车可不容易,让他送一下也无妨。 “好吧,那谢谢了。” 一路沉默无言。 司俊青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一眼抱着孩子的尹寂夏。 能和她这样平和的相处,已是天大的恩赐。 就这样吧,让他慢慢靠近,像过去一样,重新温暖她受伤的心。 哪怕他只是个替身也无妨,就让他代替傅莫骞,去好好地爱她守护她吧! 尹寂夏本来一直偏转着头看着窗外,许是察觉到了司俊青打量的目光,突然转过头来。 四道视线在后视镜里碰撞,没有激起司俊青臆想中的火花,反倒有些尴尬。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咖啡厅聚会?”尹寂夏的视线像是X光,警惕地从司俊青脸上扫过,不放过他的每一个以为表情变化。 吃过一次亏,她不是当初那个傻傻的姑娘,不可能对他完全不设防。 “我说路过,碰巧遇见,你信吗?”司俊青反问道。 “呵呵。”尹寂夏冷笑笑,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也不信。”司俊青有些心寒。 以前的尹寂夏,真心待他,绝不会怀疑他,可如今。。。。。。 是他太急功近利,把她吓着了吗? 当初在金石大酒店,真的是气红了眼才会那样对她,没想到弄巧成拙,真的给她留下了阴影。 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尝,想要挽回她,看来绝非易事了。 “其实,我是跟着绍光找到你们的。”司俊青悠悠地说道,“看见绍光一副颓废的样子急匆匆出了门,我怕他出事,放心不下,就一直跟着,没想到是你们在聚会。” “嗯。”尹寂夏鼻腔里一声哼哼,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重又看向了窗外的风景,汽车里又陷入了一片冷清。 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尹寂夏这样想着。 白绍光一直帮着傅莫骞,这点她是知道的。 和司俊青站到了对立面上,就不知道这份情谊还能保持多久。 希望他待弟弟,永远都是赤诚真心吧! 到了菜场门口,尹寂夏直接叫停,“我还要买点东西,就在这儿下吧,谢谢了。” 尹寂夏抱着然然下了车,没想到司俊青也跟了上来,“要买菜吗,我帮你提。” 看着他一脸殷勤,尹寂夏眉头一皱,“真不用了,谢谢。” “别再跟我说谢谢了,对你好,我自愿的。” 我勒个去,不想要你的这份自愿好不好! 不等尹寂夏再想由头拒绝他,司俊青已经大步走进了菜场。 穿着名贵的手工皮鞋踩在湿哒哒的菜场地面上,空气里满是禽类的恶臭和烂蔬菜的腐臭,还有水产品的腥气味儿。司俊青皱了皱眉,下意识捂住口鼻。 以前,傅莫骞也会陪着她一起逛菜场,从没见半点嫌弃,砍价挑菜,比她这个单亲妈妈还在行。 同样都是豪门少爷,为什么傅莫骞那么接地气,而司俊青,哎。。。。。。 在心里吁叹了一声,尹寂夏愕然发现,自己怎么又莫名想起了他,还拿他做参照物,该死该死! 赶走了脑海里那张帅气的笑脸,尹寂夏半点不给司俊青情面,“不习惯吧!您这样的大少爷,不该来菜场这种市井的地方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您陪,请回吧!” 一口一个“您”,听着恭谦,却陌生到了极点。 即便是刚带然然来诊所治疗的时候,尹寂夏也不曾这样跟他说话。 司俊青急忙放下了手,“不是的夏夏,我想陪着你,我。。。。。。” 不等司俊青解释,尹寂夏径直转过了身,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要不是看在他曾经是然然主治医生的份儿上,真的懒得再和他多啰嗦一句。 以前不觉得司俊青这个人有那么矫情可恶,即便当初,他在金石酒店的宴会上差点对她用强,她也未曾觉得司俊青有这么讨厌过。 时隔一年多,再次重逢,为什么除了厌恶,便只剩厌恶,半点好感也没剩下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身后的尾巴甩不掉,索性不去管他。 尹寂夏挑了条肥美的鳜鱼,又买了二斤仔排。 清蒸鳜鱼,糖醋仔排,都是薄凡爱吃的。 又选了些蔬菜,都被司俊青逐样接了过去。 出菜场的时候,尹寂夏牵着然然,两手空空,司俊青拎了好几个袋子,满载而归。 “给我吧,走几步就到家了,不劳烦你了。”尹寂夏伸手就要接菜。 “没关系的,我送你们。”司俊青直接把菜放进了后备箱,半点不容商量。 “买了好多菜,晚上要请客吗?” 尹寂夏接电话的时候他听得一清二楚,叫什么人去她家,她等着。 听不见对方的话语,不过司俊青隐隐感觉到,那是个男人。 难道去了美国不过一年,她就有了新欢? 不会的,尹寂夏是个长情的人,应该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他不住地这样安慰自己。 犹豫了一路,这时候,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尹寂夏睨了她一眼,又是冷冷的一声“嗯”。 “我能帮得上什么帮吗?比如摘摘菜什么的。”司俊青自告奋勇。 这个时候,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和她多呆一会儿。要是能留在她家观察形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尹寂夏暗自冷嗤,呵,一个恨不得把菜场嫌弃成垃圾场的少爷,指望他搭把手摘菜做饭,那不是天方夜谭就是痴人说梦! 司俊青可不是她家傅莫骞。 哎,要是莫骞在就好了,他不会舍得她进厨房熏油烟的,一定会妥妥地做上一桌美食,等着她一一品鉴。 等等,怎么又想起了他? 尹寂夏愕然发现,这次回来,想起他的频率,似乎也太高了些!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瞳仁蓦地一缩,尹寂夏强迫自己回到正途。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多谢。我一会儿还要招呼客人,就不留你了。”尹寂夏直白地下了逐客令,也明确地告诉他,他不是受她欢迎的客人,没有进她家门的资格。 司俊青还不死心,死死攥着装菜的塑料袋不撒手。 “我送你上去。” “司俊青!”尹寂夏不客气地低喝一声,吼出了他的全名。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是个脸皮赛城墙的狗皮膏药,黏着就是不肯走,他到底想要怎样? 尹寂夏燃烧的小宇宙叫司俊青一愣。 记忆里,除了在金石大酒店那次,她还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对待他。 他的夏夏,为什么会如此厌恶他?难道他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抱歉,司医生。”尹寂夏深呼吸平复了下情绪。 看来真的有必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可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您今天的殷勤是出于何种考虑,不过我可以明确跟您表个态。 您的感情,我承受不起,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依旧是。您不要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放眼世界,您值得更好的。” 再清楚不过的拒绝,直接叫司俊青变了脸色,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难道他连半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即便没有傅莫骞挡道,她还是不愿意选择他吗? 不,不会的,夏夏不会这么狠心对他的! 发了疯似的捏住尹寂夏柔弱的肩膀使劲摇了摇,“不是的夏夏,不要这样拒绝我,最少再给我个机会,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们试试,试试嗯,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 男人猩红的眸子,扭曲的面容,过激的行为吓了尹寂夏一大跳。 光天化日,又是在小区里,他这是做什么,疯了吗? 面对这样陌生的司医生,然然没有半点退缩,反倒勇敢地站了出来。 他知道,妈妈正在被坏人欺负,他要保护妈妈! 小小的身子挤进了司俊青和尹寂夏之间,牢牢地挡在妈妈面前,小手抵着司俊青的小腹用力推搡,“坏蛋,你放开我妈妈,放开!” 孩子的突然发力叫司俊青始料不及,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才勉强站定。 “臭小子,滚开!”司俊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巴掌呼在然然的小脸上,把孩子直接甩到了一边,跌坐在了地上。 “然然!”尹寂夏扑了过去,心疼地查看孩子的伤势,金豆子吧嗒吧嗒掉落了下来。 从小到大,把然然当成了心头肉掌中宝,都没舍得碰他一下,今天却被这个男人莫名其妙扇了一掌,这口气,她着实咽不下去。 “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司俊青脑袋一歪,脸上印上了五指山,嘴角也渗出了丝丝血迹。 “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起,叫一边暗中观察了许久的男人在心里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急匆匆赶来的时候,他们刚好散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婆孩子上了别人的车。 傅莫骞当时恨得牙痒痒,这个尹寂夏,明知道司俊青对她不安好心,怎么这么大胆,还敢和他不清不楚? 一路跟到了菜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谐的背影,傅莫骞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这是往她家的方向去,还一起买菜,尹寂夏这是决定接受司俊青了吗? 她怎么可以这样?他的儿子,决不能管别人叫爸爸! 小宇宙充分燃烧,差点就要爆发洪荒之力上去对着司俊青一顿海扁了。 司俊青攥进了方向盘,在最后一切还是硬忍了下来。 尹寂夏对他有心结,想要缓和和她的关系,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咬着牙跟到了楼下,没想到却看到了司俊青发狂的一幕。 他的老婆孩子,哪能就这样被别人欺负! 本来还想上去替他们解围,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他的女人,那可是呛口辣椒小钢炮,司俊青胆敢这样招惹她,甚至对她最宝贝的然然下手,那就是自寻死路。 那一巴掌扇碎了男人的颜面,也该叫司俊青清醒。 他的女人,不是司俊青可以宵想的! 尹寂夏,棒棒哒! 一掌下去,司俊青终于清醒了过来。 今天是他不对,在她面前再次失态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尹寂夏选择了傅莫骞,他就屡屡犯浑。 以为这一年多没见,在她面前的情绪管理会好些,可似乎,半点没有改善,反倒更加失控了。 尹寂夏就像是轻羽,一颦一笑都撩拨着他的心弦,又像是毒药,深入骨髓叫他想戒也戒不掉。 或许,他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吧! “夏夏,然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捂着脸刚想羞愧地道歉,司俊青差点没咬着自己舌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滚!”尹寂夏横眉怒目,搂着坐在地上的然然,半点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 司俊青还想再做辩解的时候,一道惊诧的男声响起,“夏夏,然然,这是怎么了?” 循声望去,对上来人的视线,司俊青一下就蒙了,“怎么会是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酒店捉奸 薄凡拖着行李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孩子,和怒气冲天的尹寂夏,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是怎么了?他们被欺负了吗? 看到转过头来的那个男人,薄凡更是傻了眼,“司俊青,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怒不可遏地扔下行李冲了上去,薄凡一把揪住了司俊青的衣领。 尹寂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薄凡,两眼猩红,额上青筋暴出,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别,凡,让他走吧,跟我回家。”尹寂夏急忙出言阻止。 已经还了司俊青一巴掌,他们也不吃亏。 跟这种疯子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显得自己掉价没品,压根犯不着。 凡,她居然叫他“凡”,这么亲密,难道他们。。。。。。。 司俊青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以为把吴教授介绍给尹寂夏学习同传,可以更好地拉近他们的距离,没想到,反倒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夏夏。。。。。。”司俊青两眼空洞,陷入了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一心追着他跑的夏婉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而他一心追逐的尹寂夏,宁可选择薄凡,也不愿意选择他。 为了尹寂夏放弃理想,坚守初心,可现在,他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了一出笑话。 “凡,我们走吧。”尹寂夏抱起然然,轻轻拽了拽薄凡的衣角。 薄凡咬紧后槽牙,悻悻地松了手。 “以后别再来骚扰他们母子,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别怪我不留情面!” 一直以来,父亲的这位学生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今天真是叫薄凡大开眼界了,居然把夏夏母子欺负成这样! 看来,父亲也有看错人的时候,回头一定要好好和他说叨说叨。 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连同行李箱滚轮在地上轰轰隆隆的摩擦声也一并消失,司俊青无力地跌坐地上,心彻底坠入了黑暗的谷底。 在一旁看戏多时的男人单手插兜,优哉游哉地晃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司俊青的肩头,拧着眉长叹一声,“哎,表哥,放手吧,不是你的,何苦强求?” 司俊青仰头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你是来看笑话的?可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别忘了,现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你。我再怎么不济,也还有公平竞争的资格,而你,就连这资格也没有。呵呵呵,傅莫骞,你已经彻底出局了!” 原以为他的刺激会叫傅莫骞勃然大怒,没想到,男人非但不怒,反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出局?只要有孩子这个牵绊,我就永远都不会出局!” 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扇窗口,傅莫骞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可以重回她身边。 不论是弟弟还是然然的爸爸,她的身边,只能有他。 傅莫骞的话叫司俊青心头一惊。 孩子,牵绊?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和夏夏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那我们拭目以待!”即便是输,在傅莫骞面前,司俊青也会高昂着头颅,保留哥哥的那份尊严。 送走了这个瘟神,傅莫骞心有不甘地坐回车里。 有一句话,司俊青可是说对了。 现在,尹儿身边的可不是他。 这个薄凡,还真是个难缠的主,看来,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做,好让他心无旁骛地专注于工作,少来打扰他的尹儿。 在车里抽了一根接一根,地上散落了一大片烟灰和烟蒂,也不见薄凡出来。 该死,这女人,随便一个男人就往家里带,也不知道小心提防,防范危险,这样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拿起旁边装菜的塑料袋,刚才他们起了冲突,菜就这样随手扔在了地上,被傅莫骞捡了回来。 给她把菜送回去?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借口。 可他怎么知道这地上的菜是尹寂夏买的? 这样一来,不就等于不打自招,告诉她他一直都在跟着她吗? 依这小女人的脾气,一定会不依不饶骂他一顿,反倒是吃力不讨好了。 可要是不送过去,他就只能巴巴地在楼下等。 虽然有孩子看着,可保不齐薄凡会不会想出什么鬼点子做出衣冠禽兽的事情来。 毕竟这样的招数,他傅莫骞也使过。 试问有几个正常的男人,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扮正人君子坐怀不乱? 脸颊一热,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尹寂夏和薄凡抵死缠绵的画面。 特么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傅莫骞还是拎着塑料袋,搭上了门把手。 一只脚还没踏出去,楼道里蓦地出现了两大一小的身影,他们居然下楼了! 傅莫骞吓得赶紧低着脑袋往回一缩,轻轻掩上了车门,唯恐被他们发现。 这是要去哪儿? 之前招惹了司俊青还不够,这会儿,又要跟薄凡去约会吗? 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见他们往小区旁边的酒店走去,傅莫骞差点没气得骂娘。 尹寂夏,你就这么没羞没臊把持不住,和野男人约会,还要带着我儿子吗,想让儿子看现场版吗? 看来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停好车,大步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那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绍光,夏夏刚进了××酒店,是你家的吧,我要知道房号。” 樊城酒店,有点规模的几乎都是白家的产业,想要查个房号,易如反掌。 白绍光吞吞吐吐,一脸为难,“是我家的不错,不过现在,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哥再管,我根本插不进手啊!”言下之意,想要知道房号,还得问司俊青。 “Shit!”傅莫骞差点没气得把手机摔了。 前脚刚羞辱过司俊青,指望他帮忙,那是痴心妄想! 算了,还得靠自己,碰碰运气吧! “你好,我想问一下,刚刚带着小男孩儿来登记住宿的客人,住在几号房?” 傅莫骞一进酒店,就吸引了不少花痴的目光。 这会儿前台的小姑娘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看着他直冒星星眼。 好帅的男人,声音好好听,天哪,他是在冲着我微笑吗? 小姑娘心里咕咚咕咚冒着粉红的泡泡,早已把原则操守神马的跑到了九霄云外。 “我,我查下,您稍等。” 看着小姑娘面红耳赤地去翻登记本,傅莫骞满意地勾了勾唇梢。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需要靠出卖色相才能成事。 不过为了老婆孩子,耍耍美男计也无妨,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 “好,谢谢!” 优雅地托着腮报以浅笑,小姑娘心跳漏了拍,差点没晕过去。 “先生您好,房号是。。。。。。” “小顾,你不想干了是不是,客人的信息怎么能随便透露?”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像是部门经理的样子,严厉地把小姑娘斥责了一通。 小姑娘眼里噙着泪,委屈地都快哭出来了,可还是不忘咬着唇,偷偷看向傅莫骞,给他比划了两个四。 是404,还是440? 不管了,试试就知道了。 没有房卡,电梯坐不了,傅莫骞紧急通道一鼓作气爬上了四楼。 楼梯口不远就是404房。 敲敲门,半天没人应声,又把耳朵贴了上去,还是静悄悄的半点没有动静。 该死,这酒店的房门,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好,要是哪个姑娘被坏人逮住了,就算喊破了喉咙求救,外面人也不会听见。 应该是没人住,好,去440。 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傅莫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薄凡胆敢对尹儿轻薄猥xie,他一定断了他的命根子,好叫他不敢再出来祸害别人! 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又敲了敲,男人的声音响起,“谁?” 傅莫骞心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果然在里面。 薄凡,你等着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客房服务。”傅莫骞往猫眼旁边躲了躲,确保房里的人看不到他。 “我没叫客房服务啊!”房门吱呦一声打开,赤膊上身的男人一脸不耐烦。 “诶诶诶,你干嘛?” 傅莫骞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吓得床上yi丝不gua的女人慌忙拉起被子大声尖叫。 不是的,竟然不是他们! 门口的男人腆着个大肚腩追了上来,“草泥马,居然敢闯老子的房间,知道老子是谁吗,小兔崽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傅莫骞连声道歉,还是没能阻止落下来的拳头。 那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可他哪是傅莫骞的对手,不过三五回合,就败下阵来嗷嗷直叫,床上的女人更是吓得大哭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惊得酒店的房客和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门口的人群里,终于瞥见了那个一脸错愕的身影,“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在这儿?” “尹儿,我。。。。。。”傅莫骞赶忙松了手,“你听我解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人精的鬼心眼 尹寂夏牵着然然扭头就走,傅莫骞追了上去,在走廊里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听我解释,我。。。。。。” “咚”一声门响,接踵而至的,就是男人诧异的不悦,“你怎么在这儿,你又来纠缠夏夏做什么?” 是薄凡,正站在隔了两间的444房前。 该死,怎么没想起来,前台还有可能比划的是三个四?傅莫骞心中暗恼。 “放开她!”愣怔的功夫,薄凡已经大步上前,攥住了傅莫骞的腕子,“傅先生,请自重。” 自重,堂而皇之地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招摇过市,还在酒店同进同出,就是这样的男人,居然还有脸叫他自重? 傅莫骞毫不留情地甩开了薄凡,“你谁啊,我跟她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他是我老婆,你又是哪颗葱? 刚才傅莫骞在酒店里打架闹事,尹寂夏已经一头的火了。 这会儿,看他不知悔改,还扯着个嗓子对薄凡不清不楚的,尹寂夏压抑了许久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了,“这话该是我来问你。你是谁,凭什么抓着我不放?” “尹儿我。。。。。。”傅莫骞看着小女人美眸里不断跳跃的火光,一下子慌了心神。 要是实话实说,告诉她自己一路跟来的,打算捉歼,只怕会被她挫骨扬灰吧! “我,我找人,找错人了,我。。。。。。”一向自诩英明神武的傅总也难得词穷,结结巴巴地说不上话来。 尹寂夏一扭头,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容,“呵,找人?傅总身娇肉贵的,到这样的平价酒店里来找谁?撒谎也请你先动动脑子!” 被当面拆穿,傅莫骞拉耷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你是来找我的吧?” 尹寂夏的话叫他蓦地抬起了头,对上那嗔怒的视线,旋即,又把头重重地低了下去,比先前更低了。 “你在跟踪我?” 突如其来的一问叫傅莫骞彻底慌了神,摇着手连忙解释,“不是的尹儿,你听我说,我。。。。。。”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可他的惊慌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尹寂夏嘲讽地勾了勾唇梢,“行啊,傅莫骞,长能耐了!既然事已至此,今天我也把话说明白,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我一定报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们之间必须尽快了断,再这样无休止地纠缠下去,只怕以后,总有一天会失控的。 “你说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什么叫井水不犯河水?什么叫对他不客气? 前有狼后有虎,他担心地一路跟了过来,这就是她对他的感谢吗? 傅莫骞眉头越锁越紧,俊朗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愈发冷沉。 然然敏锐地觉察到了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小心翼翼拽了拽尹寂夏的衣角,“妈妈。” 在孩子面前,再大的火气也得硬忍着,千万别吓着孩子。 尹寂夏摸了摸然然的小脑勺,“我们走吧!” 不想跟这个男人再费唇舌,尹寂夏牵着然然就走。 擦身而过的时候,然然突然伸出小手,在傅莫骞的手心里抠了一下,还不忘冲他调皮地笑了笑。 还是儿子对他好!没有白疼这个小家伙! 总有一天,他会叫尹儿回心转意,乖乖地呆在他身边。 傅莫骞和然然的小动作被薄凡尽收眼底。 上回一起吃饭,就看出了孩子对傅莫骞的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会好成这样。 刚才分明是在为傅莫骞解围啊,然然这个小机灵,还真是不容小觑。 想要和夏夏在一起,首先就得过孩子这一关。薄凡,你可得加油了! 逼得太紧,兔子也会咬人,这个道理,傅莫骞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涉及到老婆孩子,他半点不敢松懈,还是远远地跟着。 不要低估任何一个对手,时刻防范可能到来的危险,这是傅莫骞一贯的处事原则。 薄凡,不会让你在尹儿身边蹦跶太久了。 尹寂夏重又去了菜场,看样子,还是打算在家里招呼客人。 心有不甘,可傅莫骞无计可施。 再要贸然打扰,只怕就不是被呛声那么简单了。 守着吧,与其回去放心不下胡思乱想,还不如守在这里图个安心。 尹寂夏买了不少菜,自然是薄凡这个苦力提着,两人有说有笑,相处倒是融洽。 然然对这个叔叔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只要威胁不到爸爸,妈妈的正常交际,他不会过多干涉。 只是这个叔叔,似乎出现的频率高了那么一点,跟妈妈走得近了那么一点,看妈妈的眼神怪异了那么一点。 不论如何,爸爸不在的时候,他还是要帮着看着点的好。 回到家,尹寂夏下厨,薄凡打下手。 然然坐在地垫上玩拼图,却心不在焉地完全不在状态。 妈妈和叔叔在厨房里这么久了,怎么没动静? 小人精蹑手蹑脚地扒拉开了厨房的推拉门,见妈妈在水池边洗菜,叔叔在小阳台上摘菜,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个距离,很好,很安全,可以放心。 “然然,怎么了,是饿了吗?”尹寂夏敏锐地发现了小鬼。 “妈妈,喝奶奶。” 在幼儿园每天回来都要喝杯奶的,现在,就算不上学,生物钟一到,这奶瘾也就犯了。 今天都快到晚饭点了,差点忘了这茬,是尹寂夏疏忽了。 “哦,对不起,马上来!” 热了一大杯奶端出去,一起跟出厨房的,还有薄凡。 “炒一下就能开饭了,快得很。厨房油烟重,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陪然然玩儿吧!” 薄凡看了看嘴巴上长了一圈白胡子的孩子,这是个不错的独处机会。 “好,孩子交给我,你放心。” 前一秒还豪情万丈,后一秒,薄凡就深刻领会到了什么叫吃瘪。 “然然,你喜欢玩拼图啊,叔叔帮你一起拼好不好?” 孩子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地喝奶,没有半点反应。 有些尴尬,不过听父亲提过,这孩子有自闭症,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 薄凡又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没事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真心善待孩子,孩子一定会接受他的。 “然然,叔叔看看,这拼图拼到哪里了?” 不等薄凡的手碰到拼图,小祖宗就出了声,只不过,恶意满满,“别动!” 薄凡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只觉头顶一只乌鸦飞过,脑门上垂下了三条黑线。 “咕咚咕咚”大口把奶喝完,然然擦了擦嘴,又专注于那形状各异的小方块。 “然然,下次叔叔给你买个梵高的星空好不好,那个拼图,据说很难玩的。”薄凡还不死心,既然孩子喜欢拼图,就从他的喜好下手,聊聊拼图,总不至于冷场。 然然睨了他一眼,满是鄙夷,“这就是。” 这就是吗?薄凡傻了眼。 然然的拼图不像小孩子玩的那种,是没有数字和底图的,完全就得靠眼力和逻辑思维拼合,就连他这个大人也叹为观止。 然然已经拼出了四边,看得出是幅油画,只是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最难拼的星空。 “真的吗,哇塞,然然太厉害了,真棒!” 小孩子都爱听恭维的话,只不过然然对这样的夸奖,早就不以为意。 “你好吵,安静!” 孩子的嫌弃叫薄凡立马噤声,这孩子油盐不进,薄凡完全融不进他的世界里。 突然有些后悔了起来,当初怎么没有跟着父亲,研修心理学,现在对着这样一个孩子,完全没了主意。 以为吃饭的时候,有尹寂夏在,然然对他的态度会有改观。 没想到,小鬼还是一副傲娇的样子,冷冰冰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薄凡一个劲儿给孩子夹菜,然然却一口没吃,全都推给了尹寂夏,直言不讳地说,不喜欢。 尹寂夏也觉察到了孩子的异样,又不得发作,只得一个劲儿跟薄凡聊天,岔开话题,化解尴尬。 一顿饭,吃得无比累心。临走前,尹寂夏在门口还不忘连声道歉,“然然这孩子太认生了,今天,真的抱歉。” “没事的,我难不成和一个孩子计较?”有必要找父亲要些资料,恶补一下对自闭症患儿的应对方式了。 “对了,怎么没见到阿姨啊?”晚饭也没见晋芸回来吃,她似乎很忙的样子。 “哦,家里有些事,她在忙,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处理这些事的。” “好,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回酒店了。” 送走了薄凡,尹寂夏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有必要好好跟然然谈一谈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的爸爸只有一个 “现在没外人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尹寂夏把然然抱到沙发上,蹲在跟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 虽然内向些,可然然还算是彬彬有礼的,只不过今天,也不知吃错药了还是怎的,对薄凡抱着一百二十分的敌意,半点没给客人好脸色看。 这样的然然,太反常了。 “什么怎么了?”然然撅着小嘴,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一流。 见孩子嘴硬,尹寂夏立时变了脸,语调都跟着严厉了起来,“为什么那样对待客人,你的礼貌哪里去了?” 好久没被妈妈这样训斥了,然然愤愤不平,更是厌恶透了薄凡。 这个叔叔好好的来招惹妈妈做什么?害得他被骂,真不希望叔叔以后再来家了。 “说话呀!”见然然耷拉着脑袋半天不吭声,小腿儿在空中一荡一荡的,似乎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尹寂夏心里更恼了,“尹翩然!” “我不喜欢他!”然然抬起头,嘟着小脸气呼呼地迎上了尹寂夏的目光。 尹寂夏蓦地一愣,“什么?” “我不喜欢他,我不要他当爸爸!”尹翩然小腿一蹬,稳稳当当站在了地上,理直气壮地又重复了一遍,“我的爸爸只有一个,我不要他当爸爸!”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尹寂夏哑然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只是叔叔,不会变成爸爸的。” “真的?”然然歪着小脑袋,似乎根本不相信。 “真的,我保证。”尹寂夏举起右手,郑重发誓。 乌溜溜的小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然然似乎在辨别尹寂夏此言的真伪。 在她的掌心轻拍了一下,“好吧,我信你。” 把孩子揽在怀里亲了又亲,尹寂夏解释道,“薄叔叔是妈妈的好朋友,给了妈妈很多帮助。他是个好人,所以以后应该善待他,然然明白了吗?” “可是,可是。。。。。。”然然皱着小眉头可是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得出口。 尹寂夏摸了摸孩子的小脑勺,这脑袋瓜子倒是鬼精鬼精的,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是什么?跟妈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是薄叔叔明明喜欢你,小朋友们都说,大人之间,相互喜欢就会在一起的,我不想你们在一起,我不要他当爸爸。” 稚嫩的童言童语叫尹寂夏掌心一手,差点愣住。 薄凡喜欢她?这孩子从哪里看出来的,她怎么没觉得?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尹寂夏装作云淡风轻,“哪有啊,薄叔叔和妈妈只是朋友,然然不要多想了。你只要知道,他不会是你爸爸就好。安安心心地学习,长大,有什么问题,交给妈妈去解决,嗯?” 尹寂夏的保证给然然吃了颗定心丸,轻松了不少。 看妈妈心情不错的样子,然然怯怯地开了口,“妈妈,那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想爸爸了。” 孩子对父爱的渴求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搅得尹寂夏的心湖波浪滔天。 傅莫骞,怕是再也回不来了,然然的心,怕是注定要伤了。 “好孩子,不是爸爸,是舅舅。妈妈答应你,你要想舅舅了,随时可以去看他,好吗?” 母亲安慰的话没有给孩子带来一丝欣喜,难道爸爸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爸爸就像是块糖,吃过一次尝到甜头就会上瘾,念念不忘。 以前没有爸爸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可是现在,失去了爸爸,就总觉得生活里少了什么,不得圆满。 他真的好想好想爸爸,好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然然,对不起!”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尹寂夏满心愧疚。 这辈子,我会给你所有的爱,所有的呵护,唯独给不了,你要的爸爸。 这一夜,尹寂夏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和傅莫骞过往的点点滴滴。 看着孩子熟睡的侧颜,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极了傅莫骞。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会这样? 心突突地直跳,一年多未曾这样慌乱过。 烦躁地起身下床,喝了一大杯凉水,努力让自己清醒些,尹寂夏随手抽了一张白纸,趴在餐桌上信手涂鸦起来。 一个大致的轮廓初现,又描了几笔,尹寂夏便把纸一揉,皱巴巴的纸团滚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第二张,第三张。。。。。。每一张都是如此。 天哪,她快疯了,怎么会这样,张张画的,都是傅莫骞。 以为小心翼翼地忘却了,以为已经关上心门,上了锁不再开启,可这时候,尹寂夏才愕然发现,记忆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越想忘记,就越是往脑海里钻,深深根植,溶入血液里。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开门声打断了尹寂夏的思绪,是晋芸回来了。 “妈,吃过了吗?” “嗯。”晋芸的脸色不太好,脸上写着大大的疲累。 “累了吧,赶紧洗洗睡吧,我也回房去了!” 尹寂夏刚要转身,就被晋芸拦下了,“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母女俩坐到沙发上,晋芸愁眉紧锁,思量再三,还是颤颤地开了口,“那个,你和傅莫骞还有联系吗?” 尹寂夏心下大惊,母亲这是知道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我们已经断了,真的断了!”慌忙摆手撇清,唯恐母亲起疑。 “那个,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晋芸诚恳地看着尹寂夏,握着她的手一本正经。 尹寂夏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妈,出什么事了,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 晋芸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他的公司被恶意收购,我想,除了傅莫骞,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针对他。你去求求傅莫骞好不好,毕竟也是他亲生父亲,求他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原来是因为这个。 尹寂夏面色淡然,“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我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 “夏夏,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爸,你忍心看着他老年落魄,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他不是我爸爸,他和我没关系!妈,你要怎么对他我都管不着,只是我的爸爸叫尹仲,你不要给我乱认爸爸!” “夏夏!” “我困了,先回房了,晚安,明天见!” 头也不回地往卧室去,走到门口,尹寂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颇为怨纂地回头看了晋芸一眼,“妈,你别忘了,爸爸在的时候是怎么护着你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晋芸心里咯噔一下,被女儿这样打脸,是她始料未及的。 刚想解释清楚,尹寂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口,哎,这回,女儿怕是要怨她了吧! 揉着眉心呆坐了一会儿,晋芸身心俱疲,可还是不忘把桌子上的纸笔收拾整齐。 瞥见垃圾筐里白花花的一摞纸团,晋芸也不知怎的,突发奇想,就捡了出来摊开。 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大跳,全都是傅莫骞,难道丫头还惦记着他? 孽缘啊,千万不能再惹出什么丑闻来了,要是再刺激到了傅承儒,只怕医生都要回天乏术了。 第二天一早,尹寂夏刚起床,就听到了门铃声。 谁会大早上门拜访,难不成是薄凡? 好奇地开了门,门口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却放了两个大号的食品袋。 左瞧右看,确实没人,这东西在门口,应该是给她的吧,可会是谁送来的? 疑惑重重,还是把袋子拎了进来,打开一看,尹寂夏傻了眼。 一个袋子里装的是早饭。 妈妈爱的油条豆浆,然然爱的小笼汤包和八宝粥,她爱的咸豆花和酥烧饼,这个送早餐的人,还真是有心,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喜好口味,还不知道跑了几家早点摊才买齐这些美食。 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整齐的塑料餐盒。 做好的清蒸鳜鱼和糖醋排骨,还有摘好的蔬菜整整齐齐地码放着。 这不是昨天和司俊青一起买的菜吗,怎么会。。。。。。 尹寂夏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难道是司俊青烧好了送过来赔罪的? 可他不知道他们早餐的喜好啊? 不对,不可能是他,能对他们了若指掌的,除非是。。。。。。傅莫骞! 第一百四十章 当年 第一百四十章当年    他这是要做什么,想重修旧好? “谁啊?”晋芸闻声也从房里出来了,看到桌上的吃食,诧异得合不拢嘴,“这是谁送来的?” 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是傅莫骞,可话到嘴边,重又咽了回去。 要是让妈妈知道,他还在死皮赖脸大献殷勤,不知道又会怎样发飙呢! “哦,是薄凡,薄凡送来的。”情急之下只得撒谎,差点咬到舌头。 “他不是在美国吗,也回来了?” “嗯,昨天刚到。” “那他人呢,怎么不进来?” “额,晨练去了。”尹寂夏后背直冒冷汗,唯恐母亲再问下去漏了马脚。 晋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有心了。夏夏,其实吧,这小薄真的不错。你们年轻人不是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中,你真的可以跟他试试的。” “妈!”听到母亲这样的言论,尹寂夏想起昨晚上连儿子都误会他们了,便直接拉了脸,“我跟他没什么的,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这不是。。。。。。” “妈,当初你也是这样想的,才拿爸爸当备胎的吗?”尹寂夏怔怔地盯着手上的食盒,故意避开晋芸的目光,可还是敏锐觉查到了她心底的震颤。 她口中的“爸爸”,向来都只有尹仲一人。 尹仲对她们娘儿的好,晋芸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去叫然然起床,你先吃吧。” 女儿的心里怕是早生芥蒂,把她当成了忘恩负义,攀龙附凤的人了吧,哎! 看着夏夏满心怨气地往房里去,晋芸捂着胸口跌坐了下来,“尹大哥,我没有负你,等我处理好了这些事情,我就回去守着你。” 尹寂夏刚把然然洗漱好带出来,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谁啊?”大早上的,怎么这么热闹,还真是奇了怪了。 晋芸开门对上了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阿姨早,我给你们送早餐来了!”薄凡高高地举起了手上的袋子,晋芸霎时就变了脸,回头瞪着尹寂夏,气得说不出话来。 完了,这下全完了!尹寂夏咬牙扶额,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阿姨,您,怎么了?”没有期盼中的热烈欢迎,薄凡看着晋芸阴沉的面色,有些傻眼。 晋芸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脸,“哦,欢迎欢迎,快进来吧,正准备吃早餐呢!”把客人这样晾在门口,这可不是她的待客之道。 薄凡放下袋子,也瞥到了桌上的早点,“呦,你们已经准备了早点啊,看来我来晚了,明天一定赶早。” 尹寂夏倒抽一口冷气,能有点眼力劲儿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天的晚饭,只是然然一个人对他夹枪带棒,可睡了一觉起来,这本该活力四射的早饭,这家三口集体黑着脸陷入了静默。 薄凡吃得没滋没味,心里不住地打着鼓,这到底怎么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薄凡还想帮着收拾桌子,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了电话,便拧着眉一脸严肃,“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怎么了?”薄凡一向嘻哈惯了,突然换了张脸,叫尹寂夏心头一紧。 怕她担心,他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努力装作云淡风轻,“没事,我要回美国一趟,你们照顾好自己,多保重,我办完事要赶得及,回来接你们。” “不用管我们的,你忙吧,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只管开口哈!” “那是当然,我俩谁跟谁啊!” 从尹寂夏家里出来,薄凡心事重重,剑眉锁在一起,就不曾解开过。 参加过世界金融论坛的一个翻译涉嫌泄露商业机密和间谍罪,这每一项罪名,都足以对公司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怎么会这样? ---------- j&t总裁办,修长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世界。 助理负手而立,毕恭毕敬地汇报着老板交办的事项。 “时间要拖得久一点,不要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分寸一定把握好。”傅莫骞吩咐道。 尹寂夏最重情义,要是真的伤害了薄凡,只怕她就不会原谅他了。 “我知道,一定注意尺度。” 助理刚出去,外线电话响了起来,“傅总,有收获,您要的资料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 “好,辛苦了,谢谢。” 挂了电话,迫不及待打开邮箱,傅莫骞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弹了下。 江迟,看来你藏得挺深,原来是这样。 ------------ 几乎同一时间,金石大酒店的监控室里,司俊青盯着5506房间里狼狈逃出的女孩儿,阴鸷的视线都快要凝结成冰。 攥紧拳头,司俊青狠得牙痒痒。傅莫骞,为什么竟是你? 掏出手机拨了出去,“我们见见吧!” 约见的地点选在了钟离的咖啡馆。 两个身形相貌不相上下的男人相视而坐,却把气压一下降低了许多,沉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开门见山吧,找我什么事?如果是我妈让你来当说客,要我放弃尹儿,那你就不用开口了!”傅莫骞才不会给他乘虚而入的机会,就算尹寂夏跟了薄凡,也比和这样的衣冠禽兽在一起强。 司俊青冷笑了两声,“生意越做越大,可傅总却好像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是因为她?” 傅莫骞并不理会他的挑衅,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知道我生意做得大就该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浪费在你这儿的这会儿功夫,指不定我已经少赚了上千万了。” “浪费?”司俊青眉头一挑,“你先看看这个,再确定是不是浪费。” 大掌往桌上一拍,掌心下一张有些泛黄的纸片被推到了傅莫骞跟前。 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入职登记表,职位是酒店保洁,名字也很俗气,叫范春华,可是那张入职照片。。。。。。 看到那张大头照,傅莫骞如五雷轰顶,这是,尹寂夏? 心下大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再慌乱,也要故作镇定,绝对不能叫他看出蛛丝马迹,抓到把柄。 傅莫骞随意地把登记表一扔,“呵,司总这是闲来无事,拿我寻开心吗?范春华?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司总看上了,怕姨妈嫌弃对方出身低微,想让我从中说和?” 傅莫骞的反应有些出乎司俊青的意料,但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他这个表弟,一贯的心机深沉,要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叫他慌张,那他就不是傅莫骞了。 “你再仔细看看这张脸,真的确定不认识?” 傅莫骞又拿起来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嗯,跟我家尹儿确实有那么点像。怎么,司总得不到真的,就想找个相似的冒牌货,填补一下心灵的空虚,聊表安慰?” 司俊青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傅莫骞,你要死鸭子扁嘴到什么时候?你确定,不会后悔?” “呵,后悔,司俊青,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就凭这个?简直莫名其妙!”傅莫骞心里直打颤,可还是把登记表潇洒地扔了出去。 能给他看,司俊青一定做了备份,就算他现在把这表格撕了,也是无济于事的,反倒会叫司俊青捏住他的七寸,受他胁迫。 司俊青凤眼一眯,不紧不慢地收回了入职登记表,“好吧,今天算是我唐突了,耽搁了傅总的时间,抱歉,咖啡我请。傅总记住今天的话,以后,别后悔就行了。” “神经病!”傅莫骞一脸愤慨地大步离开,手心湿哒哒地泛出了一层薄汗。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依着他的性子,一定会去找尹儿加以试探。 要是尹儿知道,当年是他。。。。。。 傅莫骞不敢想。 可要是他继续隐瞒下去,只怕到时候,尹儿会更恨他吧。 到底该怎么做? 傅莫骞手足无措,半点没了主意。 咖啡馆里,薄凡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压在咖啡杯下,一起留下的,还有那张入职登记表和一个小巧的u盘。 等到钟离发现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司俊青已经没了影子。 哎,这人,怎么丢三落四的! 赶紧给尹寂夏去电话,“你朋友东西落我店里了,你来一趟吧。” 听说是司俊青大驾光临,尹寂夏百思不得其解,可还是跑了一趟。 看到入职登记表,她的脸上一下没了血色。 这是。。。。。。他知道了什么吗? “这u盘里是什么?”尹寂夏问道。 钟离耸耸肩,两手一摊,“不知道,没看过诶。” “借用下你的电脑。”尹寂夏心突突地直跳,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的东西,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点开,指甲深深嵌入到皮肉里。 正是她,狼狈地从房间里夺门而出。 痛到不能呼吸,尹寂夏强打精神拨通了司俊青的电话,“他是谁,我要知道真想!”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坦白从宽 “可以,不过我是商人,无利不起早,你拿什么来换?”尹寂夏会给他来电话向他要真相,说明当年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她和傅莫骞,一个想要知道真相,一个想要掩盖真相,呵呵,这游戏,倒是越发有趣了。 “你想要什么,提前声明,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绝对不做!”尹寂夏掷地有声。 电话那头,司俊青哈哈大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声里,透着苦涩和无奈。 “你就这么想我?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吗?” 一句话,倒让尹寂夏冷静了下来。 以前的司俊青,就像是个邻家大哥哥,对她和孩子诸多照应,这样的好,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抹去的。 “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肯告诉我真相?” “嫁给我,婚礼那天,我会亲自把那个禽兽抓到你面前。” 尹寂夏没想到,司俊青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也是,除了嫁给他,她还有什么值得他贪图的? “呵,司俊青,你这样有意思吗?强扭的瓜不甜,你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还不够吗,你这样执拗,和夏婉又有什么区别?” 尹寂夏的抗拒早在司俊青的意料之中,“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当然,如果你对当年的事情无所谓,我也绝不会再来打扰。我等你的回话。” 电话直接被挂断,尹寂夏握着手机,拧眉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会突然查到当年的事情,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钟离对尹寂夏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的,看到视频,也吓了一大跳。 “司俊青查出是谁了吗?” “嗯。”尹寂夏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半点喜悦。 “他要你嫁给他?” “嗯。” “夏夏!”钟离握住了她的手,“其实,这些年,不知道真相,你和然然过得也很好不是吗?如果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你觉得这样值吗? 再说,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吧!要是然然知道他是父亲强bao的产物,母亲还一门心思找父亲想要寻仇,你说孩子会怎么想,你还想叫孩子自闭一辈子不成?” 钟离的话叫她醍醐灌顶,终于松了口气。 是呀,怎么差点就犯了傻,叫司俊青牵着鼻子走了呢? 明知是火坑还往下跳,她才不会那么蠢! 一扫之前的阴霾,尹寂夏的脸上重又挂上了明艳的笑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钟离!” “傻丫头,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真要谢,给我当小白鼠试喝咖啡呗!” “行,没问题!” 这边,尹寂夏拨开云雾见天日,那边,傅莫骞还在水深火热里苦苦煎熬。 “傅总,尹小姐去了咖啡店。”跟着尹寂夏的保镖赶紧汇报。 傅莫骞怕司俊青抢在前面和尹寂夏联系,一出咖啡店,就差人去尹寂夏那儿盯着,没想到他出来没多久,尹寂夏也跟着过去了。 不好,是司俊青约她去摊牌吗? 傅莫骞头皮发麻,“司俊青呢,还在那儿吗?” “司总已经离开了,尹小姐没遇上。” 呼,这样就好,那她许是找钟离叙旧去的吧。 “继续盯着,她见了什么人,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傅莫骞犹豫不定,疲累地捏了捏眉心。 尹儿,如果我说出真相,你能原谅我吗? 快到饭点,尹寂夏家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吧!”刚想把门关上,一只大手不顾一切地挤进了门缝里,差点没被门夹断。 “嘶!”傅莫骞疼得龇牙咧嘴,还是死死拽住门框不肯撒手。 “你疯了啊,手不想要了吗?”尹寂夏又气又恼,赶紧拉过他的手来仔细查看,不停地呼着。 趁着她放松警惕的空挡,傅莫骞脚底抹油,直接溜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好疼啊,让我坐下再呼呗!” 看着男人死皮赖脸的无耻样子,尹寂夏气得直跳脚,“傅莫骞,你到底想要怎样?” 傅莫骞摊开受伤的手一脸无辜,“你弄伤的,你得负责。” 尹寂夏随手拿起抱枕死命往他身上一砸,“滚!” 抱枕砸在身上,没有一丝疼痛,反倒涌起了阵阵甜蜜。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壹号皇庭打情骂俏的日子。 要是受点小伤就能博得同情,天天赖在她这里不走,那傅莫骞宁可天天受伤,折寿都无妨。 见她冷着个脸气愤难平,傅莫骞主动过去拽了拽她的衣角,“别生气了,我就是放心不下,怕你把我做的菜倒掉,不好好吃饭,才过来看看你的。尹儿,别生气了行吗?” 果真是他送来的! 尹寂夏叹了口气,“傅莫骞,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 知道她铁定了会拒绝,傅莫骞急忙岔开话题,“饿了吧,我去做饭,有什么吃饱了再说!” 保镖汇报,说晋芸带着然然出去了,家里只留了尹寂夏一个人,傅莫骞这才敢上门请罪。 有些事情,他需要和尹寂夏好好单独聊聊,这样的机会,失不再来。 打开冰箱,还好,他送来的吃食,整齐摆放着,小女人没有辜负他的一番苦心,还算有良心。 “我炒两个素菜烧个汤,我们就开饭。”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尹寂夏百感交集。 原本以为的幸福,如今成了最大的不可能,就连纯真的感情,都成了不耻的笑话。 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今生好不容易遇上了这样的好男人,却连抓住他的资格也没有。老天非要这样惩罚她吗? 傅莫骞,今生注定无缘,来生吧,来生,我一定要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 傅莫骞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出来的时候,尹寂夏正站在窗口呆呆地望着外面出神。 阳光正好,蓝天白云,一袭青衫的女孩儿被罩上了一层金黄,透着淡雅的香气,成了窗口最靓丽的风景。 尹儿,你知道吗,你是我心里最美的女神,没有之一。 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执着地守护你,守护孩子。 愣怔分神,手上的汤匙一划,敲击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尹寂夏闻声蓦地回头,傅莫骞尴尬得抓耳挠腮,“那个,尹儿,开饭了,快来。” 要是让她知道是自己垂涎美色,不小心手滑,一定会笑掉大牙了吧。 尹寂夏瞥了眼桌上的饭菜,面无表情,“烧好了?放着吧,我保证吃,你可以走了。” 这样冷漠的驱逐叫傅莫骞心头一惊,“尹儿,这都到饭点了,你看我菜都烧好了,总不能饿着肚子走吧!” 这会儿,再要顾及什么脸面,可真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又不是我让你的烧的,还想叫我付工资不成?傅莫骞,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尹寂夏作势就要往门口去。 傅莫骞急急挽住了她的胳膊,“别介别介,求求你,算我求求你还不成!我有些事想跟你说,说完我就走,绝对不赖着你。”酝酿了这么久,要是不一鼓作气说出来,傅莫骞怕是再也没有开口的勇气了。 “好,你说,我听。”尹寂夏双手环抱胸前,俨然一副防卫的样子。 “我,我。。。。。。坐下说好吗,你这样,我怕。” 男人软蛋似的模样差点没叫尹寂夏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这是怎么了,这还是她认得的那个傅莫骞吗? 在沙发上坐定,尹寂夏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 不能给他无谓的希望,快刀斩乱麻,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什么事?” “要不我们先把饭吃了吧,回头该凉了。” “傅莫骞!”尹寂夏一声吼,吓得傅莫骞把脑袋一缩,好像真怕她会吃了他似的。 男人的反常叫尹寂夏心声疑窦,他到底怎么了,究竟想说什么? 舔了舔唇,傅莫骞狠下心来。坦白从宽,现在老实招了,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那个,尹儿,我下面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千万不要不理我好吗?”傅莫骞想给她先打个预防针,好叫她心里有数。 尹寂夏黛眉一沉,疑惑地打量着傅莫骞,“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其实,我。。。。。。” 不等傅莫骞说出口,尹寂夏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晋芸。 接了电话,她直接傻眼,“爸出事了,又复中,在抢救。” “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谋杀 尹寂夏和傅莫骞赶到医院的时候,晋芸搂着然然等在抢救室外。 然然一看到傅莫骞,扑过来“哇”一声就哭了。 “爸爸,爷爷他,他会不会死啊?” 傅莫骞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不会的,要相信医生,一定可以把他救回来的。” 傅承儒想孩子了,晋芸才带他来医院探病。 多和孩子在一起,心情好了,自然有利于恢复。 只是没想到,晋芸孩子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再回来,傅承儒就陷入了昏迷。 他之前恢复得不错,已经完全脱离了监护仪。 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被及时发现。 要不是晋芸他们回来了,只怕傅承儒就要一命呜呼了。 晋芸见女儿和傅莫骞一起过来,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你们。。。。。。”质问的话淹没在唇齿间,还是没有说出口。 眼下最要紧的是傅承儒的病情,其它的,都得暂时搁置。 “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复中了?”尹寂夏挽上晋芸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的。 晋芸说了个大概,傅莫骞拧着眉头陷入沉思。 “病房里就有洗手间,为什么还要去外面?”父亲一定是又受了什么刺激,傅莫骞试图找出漏洞,揭开其中的隐情。 他下意识地一问叫尹寂夏直接炸毛,火冒三丈地了起来,“傅莫骞,你什么意思?我妈在这儿辛辛苦苦地照顾你爸,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怀疑到她头上。傅莫骞,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不是的!”傅莫骞一看自己被误解了,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想看看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好找出真凶。” 和晋芸相处了这么久,她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如果晋芸有心害爸爸,她一早就下手了,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 何况,她也不是个心肠歹毒的人,害人性命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情,晋芸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夏夏!”晋芸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能体谅傅莫骞此刻的心情,拽了拽尹寂夏示意她不要毛躁。 “病房里的抽水马桶坏了,根本按不下去,冲不了水,医院还没派人来修,我们就将就着,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晋芸解释道。 “一点没耽搁,离开了也就是四五分钟的样子,可没想到。。。。。。”晋芸说不下去了,一进来看到傅承儒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她吓得魂都快飞了。 傅莫骞心里大致有了数,就是这四五分钟的时间里,一定有人来看过父亲。 “我去护士那儿了解下,再查下监控,一会儿就来。”把孩子交给尹寂夏,傅莫骞转身去了护士台。 虽然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可他还是不死心,想再试一试,说不定会撞大运,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过不多时,尹寂夏看着黑脸走过来的傅莫骞,就知道一定是扑了个空。 “正赶上饭点,护士交接班,病房又在走廊尽头,就没注意到那么多。监控也被人动了手脚,那段时间,突然被干扰了,什么也没拍到。”傅莫骞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这事情,看来不简单。 一股寒意激得尹寂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会这样?这可是赤果果的谋杀啊!” 连监控都考虑到了,这个人行事周全,目标明确,就是想要傅承儒的命,可到底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傅莫骞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字。 拿起手机拨了出去,“给我查查江迟最近有什么动静,这一个小时里,都在做些什么。” 听他提到了陌生的人名,尹寂夏忍不住好奇,“江迟是谁?” 家里的事情,傅莫骞不希望尹寂夏跟着担心,省略了前仇旧恨,只是轻描淡写,“我父亲以前的保镖,后来结了怨,被赶出了傅家。” “你怀疑是他?” “我也不知道,查查再说吧!” 过不多时,傅莫骞交办的事情就有了回话,江迟一直在度假村没出来过,公司也没有任何异常。 “那查查他见过什么人,和谁通过电话。”他不亲自动手,不代表他没有参与其中,说不定是借他人之手,远程遥控呢! 总之,他是最大的嫌疑人,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尹寂夏知道傅莫骞人脉广,能力强,只是没想到,他的手可以伸得这么长,不由得暗自吃惊起来。 见识过他在工作时的雷厉风行,只不过刚才犀利的眼神,透着锥心蚀骨的寒,有种弑杀的味道,叫人胆颤。 像他这样的人,想要弄死谁,怕是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吧!这样的人,她可招惹不起。 “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了?”见尹寂夏怯生生的样子,就像是小兔子看到了大野狼,傅莫骞心里堵了块大石头,闷闷的难受极了。 他希望在她的眼里,他是帅气的,有能力的,能叫她安心的,独独不希望,她惧怕他。 试问一个叫你抖抖霍霍连正眼都不敢瞧的人,你怎么可能会对他敞开心扉。 “尹儿!”傅莫骞低垂眼帘,眸子里罩上了一层暖光。 不避嫌地牵住了她的手,大掌包裹小手的一刹,尹寂夏全身过了电般,轻颤了一下。 “你是我的家人,是我要保护一辈子的人,我永远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明白吗?” 傅莫骞灼灼的目光落在尹寂夏的美眸里,是无比的温柔坚毅。 心湖里翻起了阵阵涟漪,回想起他的好,之前胡思乱想惹来的那点惧怕倒显得可笑至极了。 尹寂夏感觉到了脸上的热度,更觉察到了晋芸不悦的目光,慌忙抽出手,低下头躲避他的真情告白。 “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不然,就算这次没事,保不齐还会有下回。”尹寂夏故作镇定,岔开了话题。 傅莫骞的眸子里重又染上了一抹黢黑的戾气,“那是当然。” 江迟,你和傅家的账,看来,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傅承儒一直昏迷,情况不容乐观。 司媛媛得了消息,过来看了一眼,见晋芸和尹寂夏都在,登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要不是有傅莫骞在这儿保驾护航,估摸着今天,又要在这儿上演一出正宫和前任的撕X大战了。 出生名门,又顶了二十多年傅太太的头衔,可最终还是败给了一个卑贱的乡下丫头,司媛媛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更叫她气愤的,就是儿子胳膊肘向外拐,临阵倒戈。 “说,你是不是心里只有这个小践货,压根没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心上?”司媛媛指着尹寂夏的鼻尖破口大骂,非要逼着傅莫骞站队。 “母亲,然然还在这儿,您就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给大家保留颜面吗?”傅莫骞的嗓门儿也高了起来。 换了旁人,今天这样辱骂尹儿,他早把她扔出去喂狗了! 看着战战兢兢缩在尹寂夏身后,只露了一只小眼睛偷偷观望的孩子,司媛媛想骂,却真的骂不出口了。 悻悻地哼了一声,司媛媛拂袖而去,“回头再跟你算账!” 要不是看在宝贝孙子的份儿上,她今天非要手刃那对贱母女不成。 这莫骞看上谁不好,为什么独独看上了那个践人! 要是然然不是她生的,该有多好! 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堵得慌。 司媛媛不禁捶胸,孽缘啊,怎么会弄成了这样? 同样心情郁结的,还有江迟。 依计对新鸿远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江迟一鼓作气,誓要把傅承儒彻底打垮,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傅莫骞出了手。 J&T注资新鸿远,而傅莫骞暂时代替父亲,全面主持新鸿远的工作,稳定了大局,叫江迟直接傻了眼。 不是父子不合的吗?不是恨之入骨的吗?怎么会这样? 一通电话拨了出去,“你明明告诉我,这次可以叫傅承儒再也翻不了身的,现在好了,有了J&T做靠山,别说扳倒新鸿远,怕是连一点皮毛都伤不了,这就是你的高招吗?” 电话那头,那人语气淡淡,不急不慢,“急什么,好戏刚刚开场,江总稍安勿躁。”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阴谋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边傅承儒的昏迷不醒已经叫尹寂夏和晋芸身心俱疲,那边然然又出了状况。 尹寂夏把然然暂时送回之前的幼儿园请老师代为照顾,却没想孩子在幼儿园里,居然食物过敏,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怎么回事,怎么会过敏呢?”晋芸百思不得其解。 尹寂夏也是摸不着头脑,“然然不是过敏体质,从小到大也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妈,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孩子。 见孩子满脸红疹,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的时候,尹寂夏着实下了一大跳。 ”陆老师,就然然一个人这样吗,还有其他小朋友有这样的症状吗?“ 陆老师焦急地摇了摇头,”只有然然过敏了。然然妈妈,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医生诊断,只是过敏引发的荨麻疹,没有大碍,大家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为什么别人都好好的,只有我儿子这样?“尹寂夏不忘刨根问底,总要问清楚,以后才好避免。 这可把医生问住了,”这个,和体质、过敏原等等都有关系,我也说不清。“ 含糊其词的回答,叫尹寂夏心生疑窦。 要说吃虾导致过敏,她信,可是那么多小朋友吃了都没事,唯有然然进了医院,她心里就有些疙疙瘩瘩的了。 会不会,又是个阴谋? 最近,家里诸多不顺,傅承儒好好的,被人害的又倒下了,现在,连然然也进了医院,总觉得背后有一双黑暗的眸子盯着他们,想要把他们平静顺遂的生活搅乱。 孩子输液的空档,思量再三,尹寂夏还是拨通了傅莫骞的电话,把然然的事情如实相告。 听说孩子出了状况,傅莫骞急急终止了会议,驾着车一路往医院飞奔。 看来,不把他们娘儿俩拴在手边,是不得安心了。 熟悉的身影一出现,然然就从眯着的眼睛缝里认出了傅莫骞。 ”爸爸。“小脑袋往傅莫骞怀里蹭了蹭,这才踏实地重又闭上了眼。 看着好好的孩子被害成这样,傅莫骞心都快快碎了,”我已经和莫大哥联系过了,然然的饭菜,他会拿去警队化验,很快会出结果的,你放心。“ 尹寂夏知道,有些事情,只要他出面,一定可以水落石出的。 傅承儒的复中,然然的过敏,绝对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嗯,谢谢你。“ 傅莫骞揉了揉尹寂夏的头顶,”傻瓜,谢什么,这一阵孩子就别去幼儿园了,交给我照顾吧,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我会派几个人跟着你们,以防万一。“ 摆在过去,尹寂夏是最烦有人跟着的,不过现在,非常时期,不得不防,”嗯,你也要当心。“ 傅莫骞抱着然然靠在输液椅上,虽然静谧无声,可在尹寂夏看来,却是最动人心弦的画面。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弟弟,那该有多好! 然然喜欢他,认准了他,她又何尝不是? 只可惜。。。。。。 尹寂夏的思绪被傅莫骞一声不悦的冷嗤打断了。 齐齐回头一看,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病人从输液椅后的过道里经过,包裹不小心夹了下傅莫骞的头发,连带着孩子也被惊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忙不迭道歉。 ”小心一点!“傅莫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抱着然然不得发作,这样莽撞的人,非要教训一顿不可。 尹寂夏也被吓了一跳,”没事吧?“ 傅莫骞揉了揉后脑勺,”没事。“ 他又轻轻搓了搓孩子没有输液的那只小手,”然然没事吧,放心,再睡会儿吧。“ 环顾乱糟糟的输液室,傅莫骞眉心微蹙,”要不我安排个病房,让孩子躺着输液舒服些。“ 尹寂夏看着已经过了一半的药水瓶,”算了,再有一会儿就好了,别折腾了,将就一下吧。“ 医院门外,背着大包小包的”病人“进了路边的电话亭,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的钱呢?“ ”把东西放在电话机上,你查下,钱转给你了。“ 短信声响起,”病人“满意地勾了勾唇梢,”老板,下回有这样的好活儿,记得照顾生意,随叫随到,保证干净利索!“ ”病人“离开后不过两三分钟,一个欣长的身影闪进了电话亭,拿起电话机上的透明塑料袋,得意地眯了眯眼,”傅莫骞,我们走着瞧。“ 事关然然,莫盛达半点不敢耽搁,去幼儿园取了证,一直盯着法医要结果。 傅莫骞才把孩子安顿下,手机就响了,是莫盛达,”结果出来了,你怀疑的不错,饭菜没问题,问题出在然然的小碗上。碗被人做了手脚,抹上了致敏的药物。“ 傅莫骞牙咬得咯咯响,”到底是谁,敢对孩子下黑手,找死!“ ”还可以去幼儿园调取监控看看。“莫盛达提醒道。 想起上次医院监控被黑的事,傅莫骞摇了摇头,”不用了,他滴水不露,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抓住的。“ ”那要我带幼儿园的人回去盘问下吗?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代劳的。“ 孩子在幼儿园里被人下了黑手,这样的事情,说重点,是可以上升到刑事案件的,莫盛达有调查询问的职权。 傅莫骞眸子一缩,瞳仁里射出了嗜血的精光,”多谢大哥,我自己的家仇,自己解决。“ 要说江迟对傅承儒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死,那然然呢,江迟又为什么要对付然然,难道就因为他是傅家的孩子,想让傅家绝后? 要真是这样,涂在碗上的,怕就该是断肠的毒药了。 傅莫骞有些看不懂了。 拿起江迟的通话记录单,他又仔细查看了起来。 手下人办事还是很细致认真的,但凡能查到的通话对象,都做了详细的标注。 傅莫骞的视线在一个未知号码前顿住了。 查不到机主的身份信息,这个号码,在长长的通话记录里异常扎眼。 前几天才开始出现,通话频率不算很高,两三天联系一次的样子,来电和去电都有。 江迟和这个人关系一定很密切,这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他要找的人? 叫上助理出了门,傅莫骞让他把车开到了商业街,随便挑了个电话亭钻了进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是个男人。 ”先生您好,我是顺通快递的,您有一个包裹,不过家里没人啊,您看怎么办?“助理按照傅莫骞交代的,装成了快递小哥。 那边直接回了句”打错了“,便把电话挂断。 助理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有些发懵,”傅总,您看这。。。。。。“ 傅莫骞一言不发,直接往车里走。 最少确定了是个男人,也算有点收获。 或许,该再和母亲聊聊江迟了。 傅承儒昏迷不行,尹寂夏和晋芸轮班照顾。 这天,晋芸带着热腾腾的饭菜刚进医院,就被一个走路不长眼的小孩子撞了个满怀。 ”哎呦喂!“死死护着怀里的保温桶,晋芸生生跌在了地上。 小孩子也不道歉,一溜烟飞快地跑了。 ”这是哪家的熊孩子!“ 拍拍屁股站起来,晋芸这才发现,怀里多了一张白纸。 摊开一看,手里的保温桶”咚“一声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傅家大宅,不等傅莫骞给司媛媛去电话,司媛媛反倒兴师问罪了,”莫骞,当初你和尹寂夏在一起,她真的是自愿的?“ 被司媛媛没头没尾突然这么一问,傅莫骞有些发懵,”怎么了母亲,怎么突然问这个?“ 自打上次在医院闹得不痛快,晋芸和尹寂夏的名字,已经成了司媛媛面前的禁语,今天怎么突然主动问起来了? ”你可要实话实说,如实告诉我。“司媛媛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到底怎么了?“傅莫骞觉察到了母亲的异样,莫名地不安了起来。 ”那你回来一趟吧,我有话问你。“ ”我得照顾然然,孩子还在挂水。“ 一听说宝贝孙子生了病,司媛媛立马紧张了起来,”怎么了,什么病,怎么还要挂水这么严重?那个小践人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吗?不会当妈就别逞能!再说孩子病了,她不管不顾直接扔给你,她还像个当妈的吗?“ 司媛媛把尹寂夏好一顿数落,傅莫骞赶紧叫停,”妈,根本不是这样,不说了,我挂了。“ ”等等,那我来找你吧,正好看看孩子。“ ”好,我也有话问您。“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盘问 不过二十分钟的样子,司媛媛就从傅家老宅赶了过来,一路上超速加闯红灯,司机差点没把车当成火箭,开得飞起来。 “我的宝贝孙子呢,到底怎么回事?”司媛媛黑着个脸,在看到孩子脸上的红印时,心被钢针扎了似的,一阵刺痛。 “嘘,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傅莫骞急忙示意她噤声。 小家伙躺着挂水,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傅莫骞给母亲倒了杯茶,“是食物过敏引发的荨麻疹,已经没事了。” 司媛媛气呼呼地瞪着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连个孩子都照应不了,她有什么资格为人母?还有你,这护短护的,还说不得她了,要是她哪天杀人放火了,你还去给她抵命不成?” 司媛媛暴跳如雷,傅莫骞倒是气定神闲,耐心地解释,“母亲,这是在幼儿园出的意外,怪不得尹儿的。至于孩子,是我主动接过来照顾的。父亲昏迷不醒,她们已经很累了,孩子又这样,她们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呀!” 开脱的辩解叫司媛媛更为不悦,“哼,你就知道护着她,眼里完全没有我这个母亲!” “母亲!”傅莫骞忙陪笑脸,“您喝口茶,消消火。” 消火,开玩笑,这火岂是一杯茶能消得了的! 傅承儒那边有晋芸在,就叫她大为光火,傅莫骞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现在连然然都躺在了病床上,这祖孙三代,没一个省心的。 司媛媛也不打马虎眼,直奔主题,“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尹寂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走到一起的,然然是怎么来的?” 傅莫骞被司媛媛问得有些发懵,“母亲,您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别啰嗦,赶紧回答,我要听实话!” 直觉告诉傅莫骞,母亲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了,可还是想赌一把,“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情投意合啊,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就这么简单。至于然然,那的确是我不小心,没有做好防护措施,是我该检讨的。” “傅莫骞!”司媛媛低喝一声,冷着脸黛眉拧作一团,掌心在茶几上重重地一拍,连带着茶杯盖都跟着弹跳了一下,落回时,发出了一声脆响。 母亲的暴怒叫傅莫骞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是知道了什么吗?她怎么会知道的? “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司媛媛收紧了手指,死死攥拳,“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会是这样开始的,而然然。。。。。。” 傅莫骞揣着明白装糊涂,打算顽抗到底,“母亲,您在说什么呀,您。。。。。。” “你看看这个吧!”司媛媛无力地耷拉着眼帘,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光盘,一副痛心欲绝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明晃晃的光盘,总觉得刺眼,就好像这灼目的银色背后,是满满的罪恶和丑陋。 一张光盘,捏在手里似有千斤重,压得傅莫骞喘不上气来,连步子也迈不出去了。 “这里面是什么,到底怎么了?”紧紧攥拳,咬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傅莫骞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了一句。 司媛媛恶狠狠地剜了傅莫骞一眼,“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看。” 心猛地往下一沉,难道是。。。。。。 “看看吧,然后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母亲的命令在这儿,傅莫骞只得挪着小步把光盘插进了笔电里。 画面出现的一刹那,他像是被220V的高压电流击中了似的,大脑一片空白,僵僵地动弹不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这是走廊里的监控画面,非常清晰地记录了整个过程。 推着保洁车的女孩儿先是停在了5506房门口。 进去了没几分钟,就急匆匆跑了出来,没走几步,在旁边的5508房门前,和他撞了个满怀。 没有任何停顿,不假思索,他就把女孩儿直接拖进了房间,时间显示,是23点42分。 再后来,女孩儿在3点15分的时候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身上只裹了酒店的浴袍,步伐踉跄,看起来狼狈至极。 女孩儿扶着墙跌跌撞撞,还不忘时不时回头,警惕地看一眼身后,男人有没有跟上来。 画面定格在最后回眸的一瞬,那镌刻在脑海里的五官模样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正是尹寂夏。 虽然早就知道那晚,和他春风一度的人是她,可当切切实实地看到监控,将当日的不堪赤果果地还原,摆在他面前,叫他无从躲避,傅莫骞还是慌了。 忘了呼吸,只觉得沉入了冰川,被阵阵袭来的寒意冻得瑟瑟发抖,傅莫骞薄唇直打颤,“哪儿来的,这东西,哪儿来的?” 儿子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这监控,不是人为合成,不是栽赃陷害,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司媛媛整个人都摊在了沙发上。 竟然对一个酒店保洁用强? 她从小悉心教导,严格要求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样下贱失格的事情,她的莫骞,到底怎么了? “怎么会是这样!孽缘啊!”司媛媛美眸失了焦距,怔怔地出神,喃喃自语。 傅莫骞攥着的指关节全都泛了白,不停地调整呼吸,试图平静下来。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是谁要针对他,又为什么要送到母亲手上? 回想起那天司俊青的主动邀约,他能翻出那张入职登记表,弄到那天的监控录像,简直易如反掌。 呵,司俊青,你还是阴魂不散啊,可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想怎样? “母亲,都是我的错,错已铸成,然然都这么大了,只希望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善待她们母女吧!” 这边傅莫骞处在水深火热中,那边尹寂夏的日子也不好过。 病房里,晋芸盯着尹寂夏的眸光里像是藏了千万把锋利的匕首,分分钟要将她凌迟处死。 “夏夏,你老实跟我说,然然的爸爸,到底是谁?” 尹寂夏扭过头去避开晋芸的目光,替傅承儒掖了掖被子,“问这个做什么,一个负心汉,不提也罢。” “尹寂夏!”晋芸一字一顿,喝出了她的名字,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替他打掩护,帮他隐瞒吗?” 尹寂夏莫名其妙地看着妈妈,鼓着腮帮子一脸无辜,“什么呀,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 晋芸掏出一张薄纸丢了过去,“你自己看!” 尹寂夏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眼睛越瞪越大,看到最下的面的那几行字,更是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脑袋里嗡一下,尹寂夏慌忙撒手扔掉了纸张,就好像上面淬了毒,随时会害人性命似的。 “妈,这是哪儿来的,怎么可能呢!不要相信这样的鬼东西,八成是有人栽赃陷害的,对,一定是的!” “栽赃陷害?”晋芸的眉头死死地锁在了一起,凝着沉甸甸的万千愁绪,再也化不开。 “你为什么说这是栽赃陷害,难道,然然不是傅莫骞的儿子,那他的爸爸又是谁?” 晋芸的不依不饶叫尹寂夏不知该如何说起,咬唇抱肩,只觉得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不堪的一幕,悲痛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尹寂夏抱着脑袋一脸悲戚,“我不知道,别问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晋芸上前一把揽住了女儿,“孩子啊,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然然的爸爸,到底是谁?” 酸涩苦楚翻滚着,冲破了胸膛的屏障,化作一股热流,顺着眼眶簌簌地滑落。 尹寂夏只觉得眼前一片晦暗,一片模糊,原本色彩斑斓的世界,重又陷入了令人恐慌的无边黑暗。 “妈,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对不起!” 自打尹仲过世之后,夏夏就变得坚强如钢。 晋芸以为,她已经把女儿锻造得无坚不摧,可没想到,面对感情,还是化作了一滩苦水。 “孩子,我的好孩子,不哭!”晋芸一边给自己拭泪,一边抹去了尹寂夏脸上的斑驳泪很,紧紧握着她的手,是前所未有的坚毅坚决,“告诉我,所有的一切,然然的爸爸,到底是谁?” 再也瞒不下去,尹寂夏只得如实招来。 金石大酒店的那一晚就是一场噩梦,可然然怎么突然又成了他的儿子? 是另有隐情,还是荒谬的错误? 傅莫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道歉 傅莫骞被司媛媛好一顿数落,不是因为他对一个女孩子用了强的行为,而是因为,他“饥不择食”地选择了一个酒店保洁,这样出生卑微的女孩儿玷污了傅家的门楣。 在司媛媛看来,他的儿子,顶着傅家少爷的光环,想要女人的话只要勾勾手指,整个樊城的名媛淑女都会排着队等候临xing,哪轮得着那个低践人的女人爬上儿子的床! 司媛媛这样的认知叫傅莫骞着实无语,更头疼的是她对尹寂夏的态度。 “她应该是一早知道了你的身份,故意进鸿远想重新攀附上你的吧!对了,你们被困在电梯里那次,她一定是故意的,要趁机引起你的注意。在我面前装得乖巧可人,一副纯真善良的样子,想不到心机这么深沉,竟然连我都骗过去了!这母女俩,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口蜜腹剑!” 母亲的神逻辑叫傅莫骞直接无语。 想要解释清楚,又无从说起。 之前在母亲面前大方认下了然然,可那不过是做戏,只为母亲接纳孩子,不要嫌弃尹寂夏。 想不到假戏真做,然然真的是他的儿子,可总不能直白地告诉母亲,尹寂夏根本不知道他是然然的爸爸吧! 哎,不解释,母亲会误会尹寂夏,可要解释了,只怕母亲会更加恼怒,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傅莫骞还在犹豫苦恼,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婆大人”。 除了然然生病,这是她第二次主动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难道是父亲。。。。。。 心“咚咚咚”地打起了小鼓,傅莫骞想要按下接听键,却莫名生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虽然和父亲谈不上多亲,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血脉亲情,自是割舍不断的。 纵然再恨再恼,他也不希望父亲这么早就走。 平均寿命不是还有六七十吗,他的父亲还没赢过平均寿命呢,不能在这时候就撒手人寰。 “电话。”司媛媛睨了眼握着手机出神的儿子,小声提醒了一句。 咬咬牙接了起来,不等傅莫骞开口,尹寂夏直奔主题,声音有些暗哑,好像还有那么点哭腔,“傅莫骞,告诉我,你是谁?” 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听到预期中那个不祥的消息,却依旧震得他的胸口一颤。 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帅气的眉眼有些烦躁地纠结在了一起,傅莫骞大步往阳台上走去。 要是让母亲知道了,怕是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要熊熊燃烧了。 合上阳台的推拉门,确定母亲听不到他的声音,傅莫骞才努力装作平静,试图去安抚尹寂夏早已波涛汹涌的情绪,“尹儿,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吗?” “告诉我,你不是然然的爸爸,不是!”尹寂夏不是在询问,还是言辞凿凿的肯定语气,仿佛在她心里已是早已认定了的事实,只不过等着他再次确认而已。 傅莫骞故作轻松地“呵呵”干笑了两声,“我一直都是然然的爸爸啊,你要这样说,孩子听到了可是会伤心的。谁伤了我的小宝贝儿都不行,都得打屁屁!” 别说以前,不知道和然然的血缘关系时,他就把然然当成亲生骨肉来疼爱,现在,他这个货真价实的爸爸,当然不会退缩,更不会放手。 他就是然然的爸爸,然然也只会有他这一个爸爸。 “傅莫骞!”尹寂夏急得快要掉金豆子了,这个男人还有闲情逸致打哈哈耍贫嘴,真是个杀千刀的冤家!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然然的亲生父亲,你懂的!” 傅莫骞的笑意僵在了嘴角,眉眼间笼上了一层寒冰,望向远方的眸子里翻滚着危险的犀利,眸底,已开始暗流涌动,是盛怒前刻意压制的平静。 她果真是知道什么了! 直觉告诉他,暗中透露消息给司媛媛和尹寂夏的,是同一个人。 这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傅莫骞厌恶透了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 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被别人操纵这样的事情,几时发生过? 努力调整呼吸理了理思绪,傅莫骞有些抽搐的面容逐渐平静,“我这就过去找你,见面再说。” 把孩子托付给母亲代为照顾,傅莫骞驱车直奔医院,心里不断琢磨着这几天接连发生的“意外”,越想,越觉得江迟可疑,还有那个司俊青,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等处理完了尹儿这边的事情,他一定要回去好好问问母亲,江迟跟傅家到底有什么过节,还有那光盘,是不是司俊青给她的。 前几天就想着要跟尹寂夏摊牌,要不是接二连三地出状况,那些话,早就该说清楚了。 在心里演练了千遍万遍,本该信心十足的,可这会儿,还是七上八下地直打鼓。 尹儿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说,那叫坦白从宽,可现在,她已经嗅到了蛛丝马迹,说不定,也会有光盘或是其他证据,这会儿才说,似乎就有些变了味道了,好像他是被大势所逼,不得不说似的。 待会儿,一定好好好表现,诚意十足地忏悔,千万让她感受到他的真心才好。 停好车,还没进住院大楼,门口双手环抱,翘首期盼的女人就迫不及待跑了过来。 秀气的眉眼都拧成了一团,往日灵动的眸子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尹寂夏劈头盖脸就是怒气冲天的一问,傅莫骞觉得,今天一定是他的黑霉日,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个都失控,跑来对他严加质问。 不急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青白的烟雾后,是一张朦朦胧胧,亦真亦幻的俊脸,只不过,略显疲惫,略带狼狈。 男人猛吸一口,红色的火苗跳的欢腾,正如他此刻,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 不能慌,越是这时候,越要稳住,好好和她解释,真诚向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的。傅莫骞这样安慰自己道。 不过他也必须弄清楚,尹儿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要是看到那监控视频,怕她现在不会犹疑地再找他确认了吧。 她得到的线索,一定不是那监控,难道,还有其它的? 看着烟卷快速向后退了一大截,傅莫骞吐出了烟圈,眯着眼凝眉问道:“这正是我想问的,到底怎么了?” 尹寂夏从兜里拿出一张薄纸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虽然有亲子鉴定在手,可这样的东西,也难保真实性,她需要和傅莫骞好好谈谈,弄清事情的真伪。 晋芸送来的饭菜洒了一地,借口说是要吃东西,尹寂夏这才单独跑了出来。 她只希望,眼前的男人能不屑地一笑,告诉她报告是假的,是有心人的恶作剧罢了。 傅莫骞鹰隼般犀利的眸光扫过大大的标题时,便是下意识地一颤。 自己的那份明明收好了,也没有指名道姓,那这亲子鉴定,又是从何而来? 后面的鉴定结果他并不关心,不用细想,光是从尹寂夏的质问,他就猜到了答案。 他好奇的,是这鉴定报告的出处,送检物是毛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然的头发,幼儿园里的老师不难弄到,那他的呢,他的又是怎么得来的? 傅莫骞理发都会去夏芸的美容会所,由专人打理,想从那儿拿到他的头发,几乎是不可能。 家里的下人更是严格筛选把关的,出卖主子的概率几乎为零。 那这头发。。。。。。 冷不丁想到前几天在医院陪然然输液,被一个大包小包的病人撞到了后脑,头发也被包刮了一下,夹得有点痛,对了,头发应该就是那时候被扯了去的吧! 想到这儿,傅莫骞黢黑的眸子里跳起了一团红色的火焰,这个人蓄谋已久,步步为营,着实可恶! 尹寂夏见傅莫骞呆站着半天没有反应,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莫骞,莫骞,这不是真的,对吗?” 她清澄的杏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满心满眼巴望地,都是那个否定的答案。 傅莫骞的心被紧紧地揪成了一团,薄唇微颤,无力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听到道歉的这一刻,尹寂夏只觉周遭一片灰暗,美好的世界,轰然坍塌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冲突 第一百四十六章冲突    踉踉跄跄往后倒退了两步,尹寂夏捂住耳朵拼命摇晃着脑袋,根本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傅莫骞是在跟她道歉吗? 那傅莫骞就是间接承认喽? 那那晚,在金石大酒店。。。。。。 “不,不是的,不会的!” 傅莫骞紧紧攥住了尹寂夏的胳膊,痛苦,但却不得不说。 不能再瞒下去了,他不想一错再错,连孩子都不得相认,“对不起尹儿,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才对然然那么好,让我误以为。。。。。。傅莫骞,我恨你,我恨你!” 傅莫骞一把把尹寂夏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任由女人如何捶打扑腾都不肯撒手。 她心里有气,他明白,可他更清楚,要是松了手,心心念念的女人,只怕会彻底离她远去了。 不行,就算她要打他骂他,他也不会撒手,除非他今天死在这儿! “尹儿,对不起,那晚我被下了药,我没想到。。。。。。尹儿我爱你,真的爱,对不起。” 心里一急,不由得收了收胳膊,都快把尹寂夏的纤腰拧断,另一只大手则牢牢地禁锢在她脑后,叫她的脸不得不贴在他的胸膛上。 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不敢去看她脸上的泪痕。真相大白的这一刻,他真的很想狠狠扎自己一刀。 说好了要守护她,可伤她至深的人,还是他。 住院大楼门口,每天都在经历着人间生死,拥抱哭泣的不在少数,可这样养眼的俊男美女,这样凄楚的画面,还是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不远处的灌木林后,一双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紧贴得恨不能融为一体的身影,那棕褐色的瞳仁缩了缩,是不甘,是愤怒。 拿起手机对准,“咔擦咔擦”,那唯美的相拥就在手机里定格,只不过落在他的眸子里,格外刺眼。 尹寂夏,不要放过这个衣冠禽兽,你要下不了狠心,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傅莫骞胸前的衣襟都被浸湿了,凉凉地贴在身上,却也没有心底的寒意深。 尹儿,原谅我好吗,只要你能原谅我,要我做什么,哪怕是搭上这条命,我都心甘情愿。 怀中的可人儿哭过嚎过,嗓子都哑了,只剩断断续续的抽泣,傅莫骞才稍稍松了手。 “尹儿,对不起,我爱你,原谅我,求求你。”傅莫骞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喃。 感觉到男人的力道松了些,尹寂夏微微抬起头,猩红的眸子已经肿成了核桃,还泛着晶莹的水光,猛地双手一撑,推开了男人的怀抱,“傅莫骞,你混蛋!” “好,我混蛋,是我不好,对不起。不过我们竟然也走到了一起,这就是缘分不是吗?尹儿,命中注定,我会爱上你,命中注定,我们会在一起。然然就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不是吗?尹儿,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傅莫骞伸直了胳膊想再去揽她,却被尹寂夏一个后退直接躲开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傅莫骞,是你毁了我,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 吼出了心中的积怨,尹寂夏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尹儿!”傅莫骞急急追了上去,灌木林后的人满意地勾起了唇梢。 尹寂夏没头苍蝇似的在医院的景观带里乱撞,傅莫骞大踏步地在后面紧跟,不停地唤着她,她却好像躲瘟神似的,半点没有停下脚步,反倒越跑越快。 “尹儿,尹儿你冷静点,听我说!”到底还是傅莫骞身高腿长,在人工湖的九曲桥上一把拽住了她。 “傅莫骞,你放手,滚开,不要碰我!” 一个拼命挣扎扑腾,一个拼命强制禁锢,桥上的两个人扭作了一团。 不知怎的,尹寂夏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一歪,竟然“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连同傅莫骞也一起被带了下去。 “不好了,有人跳湖殉情了,快救人啊!”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一下子跳下来三四个见义勇为的青壮年,纷纷朝落水的二人游去。 尹寂夏不懂水性,掉下去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蒙了,下意识地扑腾着想要浮起来。 傅莫骞急急地去拽她,却被她厌恶地推开。 就算溺死,她也不要他来救! 这人工湖的水估摸能有四五米深,虽然还不过深秋,可这水温也足以把人冻僵。 在水里本就使不上劲,小女人又半点不配合,傅莫骞又急又恼,看着不断下沉的倩影,低吼一声,“尹寂夏,先留着性命,再和我闹!” 又上去试了一次未果,傅莫骞的腿突然抽起筋来。 shit!恼火地暗咒了一句,幸亏有救兵及时支援,要不然今天,他和尹寂夏都得葬身湖底了。 湿哒哒地上了岸,傅莫骞顾不得自己,硬撑着查看尹寂夏的情况。 “别碰我!”尹寂夏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嫌你脏!” “尹儿!”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忍无可忍地炸了毛,傅莫骞一把扛起小女人,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停车场去。 呛了水本就不舒服,被他这么一颠,正好压到了小腹,尹寂夏一阵作呕,控制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听到背后的动静,傅莫骞登时傻了眼,又气又心疼,这个女人还真是。。。。。。 无奈地放下她,脱了脏兮兮的外套直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车里,傅莫骞还不忘给尹寂夏拍背顺气,“怎么样,吐出来就好了。” 尹寂夏再次挥开了他的手,“假惺惺,不用你管!” “尹寂夏!”傅莫骞的脸色黑如锅底,“适可而止懂吗,在这么耍小脾气,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已经窝了一肚子火,做错事的男人居然还敢对她大呼小叫,尹寂夏潜藏许久的怒气喷薄而出,火山在这一刻彻底喷发了,“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再强jian我一回吗?” 刺耳的“强jian”二字在傅莫骞的心上扯开了一条大口子,该死的女人,非要这么对他吗? 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直跳,傅莫骞一咬牙,朝尹寂夏后颈一掌劈去,小女人瞪大的眼睛缓缓闭上,身子一软,倒进了男人的怀抱。 “该死,非要我用这种方法才能乖乖闭嘴听话吗?” 。。。。。。 等到尹寂夏再次醒来的时候脖子还有些生疼。 转转颈揉揉肩,尹寂夏缓缓睁开眼,看到再熟悉不过的水晶吊灯,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这是在。。。。。。壹号皇庭? 她怎么会在这儿? 还记得在医院和傅莫骞顶嘴来的,后来,后颈一疼,就没了知觉。 该死,一定是臭男人一掌劈晕了他,傅莫骞,你好狠! 急切地赤脚下床,站定地上的时候,才注意到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裙,还是一年多前住在这儿的时候买的。 身上半点闻不到湖水的腥臭味儿,连头发上都是熟悉的花香,是她一直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是他帮她洗的吗? 他还留着她用过的这些东西吗? 不知道为什么,以为冰封的心裂开了一个豁口,一个藤蔓蜿蜒而出,带着柔嫩的绿芽,一点一点拨动着尹寂夏的心弦。 晃了晃脑袋稳了稳心神,尹寂夏在心里敲响警钟。 忘了是被谁害得那么惨吗?尹寂夏,你的人生就是被他毁了的,对他,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当初要不是他用了强,尹寂夏会顺顺利利地拿到大学文凭,找份体面的工作,从事喜欢的职业,让妈妈过上好生活。 就是他,一手毁了尹寂夏的人生,叫她早早地当上了单亲妈妈,不得不辍学,打工养家。 他把她的人生搅得一团糟,现在只凭一句“对不起”,就想抵消他的过错,博得她的原谅吗? 傅莫骞,没门儿! 下定决心,誓要和他杠到底,尹寂夏雄赳赳气昂昂地拉开了房门。 奇怪,客厅里没瞧见他的身影,厨房、书房里也没有,尹寂夏找到次卧,推开门的一刹那,怔怔地呆住了。 床上,然然睡得香甜,好像还在做着美梦,时不时吧唧嘴。 脸上的红疹消退了许多,只剩下些浅浅的印子,看得出,恢复得不错。 傅莫骞半跪着趴在床边,侧着头沉沉地睡了,眉心紧锁,一脸疲惫。 关键是,他的一只胳膊正垫在孩子脑袋下面,另一只大手,和然然的小手紧紧相握。 父子情深的一幕,在尹寂夏的心房上重重地撞击了一下,鼻头一酸,视线便被一层水汽模糊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懊恼 第一百四十七章懊恼    傅莫骞不过是小憩,并没有睡熟,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个人影,睁开眼一看,果真是尹寂夏。 扯了扯嘴角会心一笑,傅莫骞小心把胳膊抽了出来,又给孩子掖好被子,在然然的额上轻轻一吻,这才起身出了卧室,轻手轻脚合上门。 “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傅莫骞是打心眼里的关切,唯恐尹寂夏有什么闪失似的。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尹寂夏刻意忽视了他的温柔体贴,故意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衣服湿了,不及时处理会感冒的。”她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内,虽然寒心,可这是他欠她的,有什么办法,谁让她是尹寂夏呢! 傅莫骞挽起袖子径直往厨房去,“饿了吧,我做几个菜,马上开饭,你去看会儿电视吧。”就算是热脸贴她冷屁股,傅莫骞也无怨无悔。 “傅莫骞!”尹寂夏攥紧拳头不敢看他。 她怕自己会就此心软,她怕在他的蜜糖陷阱里再次沉沦。 “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走,然然麻烦你再照顾几天。” “尹儿!”傅莫骞疾步上前攥住了她的胳膊,“非要这样吗?原谅我,就这么难吗?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素净的指甲嵌入皮肉里,指尖染上了血腥的濡湿,是刺眼的红艳。 尹寂夏有些微颤,呼吸也跟着起伏的情绪失了平稳。 咬紧牙关狠下心来,尹寂夏逼迫自己做个了断,“傅莫骞,我可以接受你是孩子生父的事实,但并不代表我原谅你。 强jian,姐弟乱伦,呵,如果然然知道他是这样的产物,你觉得他会开心吗?只怕会觉得自己脏,自暴自弃,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吧! 傅莫骞,你毁了我,把我的儿子也推进了火坑,你想要我怎么原谅你,嗯?”尹寂夏执拗地偏转头盯着高大的男人,质问的眸子里擒着晶莹的水光。 仅仅一瞥,那犀利的眼神就在傅莫骞的心尖上烙出个大洞,汩汩地往外淌着鲜血,一阵生疼。 懊恼地扒拉了下头发,傅莫骞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尹儿,对不起,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幸好然然没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相信我,我会倾尽所有去赎罪,用余生善待你们。 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守着你们就好。 别走,别离开我,让我留在你们身边好吗,然然也需要爸爸不是吗?” “傅莫骞!”男人的情深意切显然并没有打动女人,“我们是姐弟,你,不可能给然然当爸爸,如果需要,我会,给他重新找个爸爸。” 尹寂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咬紧牙关说出了这样绝情的话,她只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她,于他,于然然,都必须了断。 “尹寂夏!”傅莫骞的黑曜石般的眸子罩上了一层褐红,愤怒的火苗隐隐跳动,“你非要这要吗,我的儿子,绝不可以管别人叫爸爸!” 他咬牙切齿,攥着尹寂夏的大手收了收,恨不得把小女人纤细的胳膊捏碎,再打断她的双腿叫她永世不得逃离才好。 “啊,傅莫骞,你弄疼我了,你放手!”尹寂夏剧烈地扑腾起来。 傅莫骞冷笑一声,瞳仁一缩,收了和风细雨的俊朗,变脸般露出了阴鸷的狰狞,“放手?放手让你去找野男人吗?尹寂夏,这辈子,就算到死,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 知道在酒店那晚是尹寂夏,傅莫骞的心里喜大过惊。 虽然没有chu女情节,决定和尹寂夏在一起的时候也已经欣然接受了她是未婚妈妈的事实,可想到那晚在床单上刺眼的梅花印,他还是禁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他是尹儿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从身到心,完完全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这会儿,小女人却叫嚣着要给然然再找个爸爸,她想干什么,这就寂寞难耐想要红杏出墙了吗?尹寂夏,你当我是死了吗? 双手牢牢地禁锢住女人的胳膊,傅莫骞的身子贴了上来,两腿挤进了尹寂夏的腿缝中间,叫她无从反抗。 “尹寂夏,一年多没碰你,饥渴难耐了吗?既然你这么想要,好,那我这就满足你!” 把她的手腕反剪到头顶,傅莫骞欺身而上,把尹寂夏牢牢压在沙发上,直奔女人微张的红唇。 就是这张小嘴,不停地说着刺激他的话,叫他火冒三丈怒气冲天。 今天,要不把这张嘴收拾得服服帖帖,叫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就不叫傅莫骞! “唔,你疯了,你。。。。。。” 反抗无效,气恼的话语尽数被男人盖住,淹没在唇齿间。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 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牙如此锋利,不一会儿就叫尹寂夏的双唇直冒血珠。 口腔里一阵咸腥,唇上的疼痛却也不及心里。 傅莫骞疯了吗?这是想把当年在酒店的一幕重新上演吗? 用尽一切力气拼命反抗,尹寂夏的眼角淌下了一线晶莹。 泪光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变得格外刺眼,傅莫骞的动作顿了顿,剑眉拧紧,都能夹死苍蝇,“哭什么,不愿意?不知道男人最喜欢征服不听话的女人吗?尹寂夏,你这是在逼我把你就地正法!哭吧,尽管哭,越哭我越想gan你,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尹寂夏瞪着迷茫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这还是她认识的傅莫骞吗,为什么,如此陌生? 失神的功夫,男人的大手已经探到了她的裙底。 “啊!”一声尖叫,尹寂夏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脱出来。 同样尖叫的,还有呆站在卧室门口的孩子。 尹寂夏和傅莫骞不约而同循声望去,看到一脸诧异的然然,惊慌失措。 “然然,你醒了。”傅莫骞狗急慌忙地翻身下来,跌跌撞撞跑过去半跪在孩子面前。 手掌刚要触碰到孩子的脸,然然往后退缩了两步,一下子躲开了他。 傅莫骞的心里“咯噔”一下,孩子这是怎么了,是在怕他吗? “然然!”傅莫骞又轻轻唤了一声,对上孩子的眸子。 乌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他,那提防的眼神里毫不掩饰憎恶,直接把傅莫骞的心一刀一刀剜成了肉泥。 “然然!”下意识地唤着他,却是那么苍白无力。 尹寂夏不原谅他,连然然也恨他了吗? “欺负妈妈,你是坏人!”然然气鼓鼓地绕过他往沙发那边跑去,只留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沙发上,尹寂夏理了理弄乱的睡裙,已经半坐了起来。 “妈妈!”然然小短腿一蹬,爬上沙发,扑到尹寂夏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呜,爸爸是坏人,我不要爸爸了,呜呜呜!” 尹寂夏刚刚止住的泪水被儿子感染,再次决堤。 “然然乖,然然还有妈妈,然然不怕!”轻拍孩子的脊背,尹寂夏心里一阵酸涩。 她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要背负上这样不堪的身世,她对不起儿子。 一股寒意从傅莫骞后背钻进了心窝。 孩子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刚才又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会这样厌恶他,难道,所有的一切,他已经清楚知道了吗? 不好的预感叫傅莫骞头皮发麻,他只想尽最大的努力挽回。 “然然!”傅莫骞重又折回沙发旁,蹲下来试着去哄他,“爸爸没有欺负妈妈,爸爸和妈妈刚才是在闹着玩的,不信,你问妈妈。” 说罢,傅莫骞递给尹寂夏一个“赶紧接话,你懂的”的眼神。 在孩子面前,就算有天大的怨恨,也要装出一副琴瑟和谐的样子,这是他当初和尹寂夏的约定。 没想到今天的女人半点不开眼,直接抱起了然然,“妈妈去换下衣服,我们一起走,嗯?” “好。”怀中的小泪人点了点头。 傅莫骞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 “你要走可以,然然留下,刚说好的。”傅莫骞知道,只有把孩子握在手上,尹寂夏才不能轻易跟他说断,也才有回头的可能。 尹寂夏不屑地冷嗤一声,“那你问问他,愿意留下来吗?” 不等傅莫骞开口,然然带着哭腔发起脾气来,“我不要爸爸了,妈妈带我走!” “听到了?让开!” 傅莫骞的手无力地耷拉了下来,是从未有过的挫败和懊恼。 第一百四十八章 自残 第一百四十八章自残    尹寂夏给然然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又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壹号皇庭里还留着她的不少东西,虽然一年多没回来,可一切还维持着当初她离开时的模样。 尹寂夏深知,今天,踏出这扇门,就得彻底断了和傅莫骞的过往。 他是然然的生父也好,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罢,是当初强了她的那个人渣也好,是她曾经死心塌地深爱的丈夫也罢,前仇旧恨就该放下,今后,各自安好,不再有牵绊记挂。 俯下身,尹寂夏轻捏着孩子软糯的面庞,“然然,你真的想好了,要跟妈妈走?”或许今后,再也看不到爸爸,或许,然然会彻底变成没爹的孩子。 然然犹豫了几秒,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妈妈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心弦一动,鼻尖一酸,金豆子差点掉落。 尹寂夏给然然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不住地叹息。 对不起儿子,原谅妈妈的自私吧。余生,妈妈都会倾尽全力爱你护你守着你,再不让你受到伤害了。 出了主卧直奔玄关,尹寂夏原以为傅莫骞会横加阻拦,没想到男人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清清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去,仿佛参透了命运般的淡然。 他这是认命了吗? 不可一世的傅莫骞,居然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尹寂夏看到他怯弱的一面,原以为自己会窃喜,可心里却像打翻的五味瓶,不是滋味儿。 搭上冰凉的门把手,即将转身离去的一刻,尹寂夏还是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牵起嘴角扯出了一抹浅笑。 “傅莫骞,谢谢你,再见!” 谢谢你对我的一往情深,谢谢你给然然勇气和快乐,这一切,终是再见了,别了恩怨情仇,别了,我最爱的人! 傅莫骞仍旧呆站在那儿,薄唇微颤,却半点发不出声,沉沉的目光落在门口的一大一小上,想在脑海里铭刻下他们的最后的身影。 要是今天没有鲁莽地对她用强,要是能再对她低声下气一点,或许他们不会弄得这么僵,也不会吓到孩子。 傅莫骞,这一切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尹寂夏合上门的一瞬,傅莫骞攥紧拳头,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心早已被扯得七零八落,傅莫骞捂着胸口,失声痛哭。 一滴,两滴,三滴。。。。。。 晶莹的泪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连成一片,在璀璨的水晶灯照射下,映出了傅莫骞苍白的的人影。 “啊!”一声怒吼,接踵而至的,便是拳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声。 傅莫骞一拳击碎了地上了倒影,也击碎了对尹寂夏母子所有的幻想和期待。 他们终究是走了,和自己再次失之交臂,而这一次,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着在地上晕开的一抹鲜红,傅莫骞自嘲地笑了,“傅莫骞,特么就是个王八蛋,为什么不能早点下跪道歉,为什么要逼走他们,你怎么不去死!” 一拳,两拳,三拳。。。。。。 傅莫骞狠揍着水光里不争气的自己,半点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 原来,没有了心,真的不会疼,没有了爱,真的只会冷。 ------------ 换了一身行头,牵着然然出现在晋芸面前,看到女儿安然无恙,晋芸这才松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怎么吃个饭这么久,打电话也不接,吓死我了!”晋芸拍拍胸口抱怨道。 “接然然去了,妈,我这不好好的吗,你放心吧!” 好几天没看到孩子,这会儿见红疹退去了不少,晋芸也稍稍宽心,“那你赶紧带孩子回去吧,医院病菌多,孩子老呆着不好。” 尹寂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前重又扭过头,“妈,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再不会有瓜葛了,你放心吧!” 这个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晋芸没有应声,脑子里嗡一下乱作了一锅粥。 其实,尹寂夏迟迟不归,晋芸就猜到,她八成是去找他了。 见她带着然然回来了,晋芸就隐约不安,然然怕真就是他的孩子吧。 现在,她这么决绝地跟他了断了,甚至比当年,知道他们是亲姐弟时更坚定,晋芸就知道,然然一定是他的儿子,那份亲子报告,确实没错。 不清楚他们之前的瓜葛,看着女儿弄成这样,晋芸只觉痛心。 “我们造的孽,为什么要让儿女来还?”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垂暮老人,晋芸怎能不恨,“你倒是起来啊,起来帮帮孩子们,起来告诉我该怎么办!二十年前不闻不问,二十年后撒手不管,你还是男人吗?”饶是性格一向温和的晋芸,这会儿也想被踩了尾巴的猫,冲着傅承儒大喊大叫了起来。 许是听到了晋芸的哭喊,傅承儒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监护仪器上规律的曲线,也突然变得凌乱了起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 “医生,医生!”晋芸按下床头铃,又冲到走廊大叫一声,“快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还没出医院的大门,尹寂夏接到晋芸的电话,说傅承儒醒了,便带着然然重又折返了回来。 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睁开,傅承儒朝那个小小的身影勾了勾手。 “然然,过去吧,爷爷找。”尹寂夏把孩子往前推了推。 牵住了孩子的小手,傅承儒老泪纵横,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一时间,苦楚的气氛蔓延开来,病房里的大大小小全都暗自抹泪,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激动雀跃。 果不其然,那天晋芸带着然然去上厕所,病房里来了个不认识的姑娘,给傅承儒看了完整的监控视频。 儿子在多年前强jian女儿,生下了孙子这样惊悚的消息在傅承儒脑海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叫他一个气急,便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面对女儿和孙子,除了内疚,傅承儒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傅承儒一个劲儿道歉,“我也要替莫骞说声对不起,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知道,你是他的姐姐。” 虽然不喜欢司媛媛,连带着司媛媛的儿子也一并厌嫌了,可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傅莫骞的为人,他多少心里有数。 别说这孩子压根不是纨绔子弟,就连走得亲近的女孩子也未曾见到过一个,被慕容家的小姐退了婚,司媛媛还一度担心他是弯的。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随便强jian一个陌生的酒店保洁,这里头,一定另有隐情。 “别说了,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也请您不用放在心上了。”尹寂夏面对老人的真挚道歉,仍旧平静冷淡。 在傅承儒看来,她是不愿意原谅他,不愿意原谅莫骞。 “夏夏。。。。。。” “别说了!”尹寂夏一声吼,吓了傅承儒一大跳,也吓得然然往她怀里缩了缩。 “夏夏,你怎么能这么跟爸爸说话,你这是。。。。。。”晋芸看不下去,责备起女儿来。 “他不是我爸爸。要没什么事,我先带然然回去了。” “你。。。。。。”晋芸还想再说什么,被傅承儒挥挥手打断了,“好孩子,回去歇歇吧,辛苦你了。” 傅承儒醒来的好消息不胫而走,没一会儿,病房里就来了好几拨人,傅承儒的助理,司媛媛,还有白绍光他们几个。 有人冷眼看戏,有人真挚问候,这些,晋芸都看在眼里,却满不在乎。 人情冷暖,不就是那么回事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何必太在意。 在一波一波的访客里,晋芸左等右瞧,却始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夏夏带着然然回来,说是已经跟他了断了,晋芸的心就突突地跳个不停。 虽然他无缘成为女婿,可晋芸和他相处的日子里,早就把他当成了亲儿子。 夏夏这次毅然决然,他心里想必也不好受吧,那个认死理的傻孩子,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来才好。 细心的白绍光像是瞧出了晋芸的心思,离开病房前,压低嗓音在晋芸耳边低语,“夏夏在吗,最好让夏夏来医院一趟吧,莫骞住院了,右手粉碎性骨折,还发着高烧,情况不太好。” “什么,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哀求 难怪一直心神不宁,他果真是出事了! 瞧了一眼病床上的傅承儒,晋芸凑到白绍光耳边低语,“他在哪儿?” “就在楼下的骨科病房。” “好,这边你替我找看会儿,我去看下就来。” 晋芸拿起饭格说是去打饭,疾步出了病房。 这个时候,要再让傅承儒知道莫骞出了事,只怕又会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一把老骨头,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刚进骨科,就被一阵喧哗声吸引了过去。 一间病房的门大敞着,时不时传出撞击的闷响和玻璃破碎的脆响声。 谁在医院这样的肃静场所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晋芸刚凑过去,守在门口的莫盛达一眼就认出了她,“阿姨,您来得正好,快来劝劝吧!” 觉得这人眼熟,仔细回想,才记起当初在鹿港的时候见过他,是那个跟莫骞关系很铁的警察。 “这是怎么了?” “莫骞根本不配合治疗,照这样下去,他的右手非要废了不可,还可能引发败血症,危及性命。他这次是铁了心地想要找死,阿姨,您赶紧劝劝吧!” “什么?”晋芸没想到,这个打击,会让他自轻自贱,自虐成这样。 三步并作两步,还没进房间,房门口猛地窜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哐当”一声在晋芸脚下四分五裂,摔得稀巴烂。 虽然穿着长裤,可溅起的玻璃渣子还是划过了她穿着浅口鞋的脚背,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红色的小点,是出血了。 “莫骞,你这是做什么,真想把你父亲活活气死吗?” 暴怒的傅莫骞对上来人的视线,蓦地一怔。 他没想到晋芸会来。 举着空调遥控器的手无力地垂落了下来,在晋芸面前,他再有脾气,也不敢耍性子。 “阿姨。”低低地唤了一声,傅莫骞像是霜打的茄子,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晋芸长叹一声,赶紧招呼他们进来收拾。 幸亏她来得及时,要不这病房里能动的家当,怕是都要被他砸个精光了。 不多时,病房里收拾干净,莫盛达带着护工退了出去,识趣地关上了房门,一场闹剧暂告终结。 不过晋芸半点不敢松懈,搬了椅子坐到傅莫骞跟前,和他面对面聊了起来。 消极抵抗,不配合治疗,终归不是个事儿,还得好好劝服他,趁着年轻,赶紧把伤养好。 “为什么,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又为什么不配合治疗?”晋芸柔声细语,就像是妈妈在关心自己的儿子。 这才几天不见,傅莫骞就把自己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幅样子,就算是晋芸这样的外人,也着实看不下去了。 傅莫骞舔了舔烧得干裂的唇,轻咬了一下,依旧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学生,“阿姨,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你自己。”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样子,晋芸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傅莫骞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埋进被子里,“阿姨,我必须道歉。当初在酒店对尹儿用了强,虽然我是被人下了药,可对尹儿,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因为我辍学成了单亲妈妈,然然长大的这几年,我也没有尽到一个爸爸的责任,阿姨,对不起,我错了!我对不起尹儿,对不起然然,对不起您,您要打要骂我都接受,想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傅莫骞的话叫晋芸胸口一滞。 难怪夏夏死活不肯告诉她然然的爸爸到底是谁,原来是这样! 花季的女儿被强jian,这对晋芸来说无疑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屏住呼吸,晋芸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努力想平复自己的心绪。 傅莫骞一把掀开被褥,“扑通”一声跪在了晋芸面前,“阿姨,我真的爱尹儿,很爱很爱。上天把然然带给我们,就是最好的礼物不是吗?求求你阿姨,不要把孩子带走。我保证,只是远远地守着,看你们安好就好,绝不打扰你们的生活,求求你阿姨,求求你。” 傅莫骞抱着晋芸的裤脚声泪俱下,这样的傅莫骞是晋芸从来不曾看到的。 “你,你赶紧起来啊!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样跪着像什么话啊,快起来!” 晋芸一米六出头的个子,想要拖动傅莫骞,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试了几次无果,晋芸急得火烧眉毛。 他受了伤,右手本就不该乱动,发着高烧,还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他这分明就是拿自己的性命要挟啊! “傅莫骞,我命令你赶紧起来,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晋芸的一声怒吼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他还是固执地抱着晋芸的裤脚,一遍遍道歉哀求,根本不为所动。 到底是女人心软,见不得好好的孩子弄成这样,晋芸拗不过傅莫骞,答应劝劝夏夏。 “不过她愿不愿意来,我不敢打包票,就算她来了,你们是姐弟,以后也是不可能的。”有些话要说在前头,有些念头还是早打消的好。 晋芸的让步算是原谅他了,傅莫骞欢喜得跟个孩子似的,拉着她的手连声称谢。 “那还不快起来?” “诶,谢谢阿姨,麻烦阿姨了。”客气的话什么时候也不嫌多。 晋芸又叹了一声,心里默念道,孽缘啊! 当着傅莫骞的面就给尹寂夏去了电话,一听说这边的情况,尹寂夏差点没急跳起来。 “他是疯了吗?他不要命了吗?” “夏夏,要不,你来看看他,好歹先劝他把伤养好。年纪轻轻的要是右手废了,那就太可惜了。”晋芸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病榻上的傅莫骞。 要帮也只能帮到这儿了,剩下的,就要看夏夏的意思了。 电话那头,尹寂夏陷入了沉默。 “夏夏,夏夏?”晋芸还以为她挂断了电话呢,又轻轻唤了她几声。 “我就不去了吧,还得照顾然然。妈,你去看过就好,也算是,我们表过心意了。” 没想到尹寂夏还是无情地拒绝了,傅莫骞欢腾的心重又堕入了黑暗的死寂。 “阿姨,麻烦您了,我知道了,我会配合治疗的,谢谢您。” “莫骞,哎。。。。。。”晋芸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 这样也好,这两个孩子之间,本就不该再有情感纠葛,就这样断了,也好。 送走了晋芸,莫盛达兴冲冲带着医生护士进来,打石膏,输液,把大少爷照顾妥当。 晋芸的一句话,果真比他们磨破了嘴皮子都要强。 傅莫骞就像个牵线木偶,呆呆地任由他们摆布,没有反抗,不见了戾气,却也失了喜忧。 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会弄成这样,莫盛达只知道,要不是下午绍光联系不上他,找去了壹号皇庭,只怕傅莫骞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吧。 能把他折磨成这样的,除了尹寂夏,不会有别人,可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又岂是他这个外人插得上嘴的。 在傅莫骞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莫盛达安慰道:“还等着你给我当伴郎呢,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傅莫骞冷冷地看向他,呆滞的眸子里满是孤独。 连大哥都找到了自己的春天,他和尹儿的春天,又在何方? 晚上,晋芸到家的时候,然然已经熟睡,尹寂夏窝在沙发里,看着肥皂剧的你侬我侬。 晋芸关掉电视,严肃认真地质问今天的事情。 夏夏到底说了什么,才把傅莫骞逼成了那副样子? 尹寂夏绞弄着手指,扯了扯嘴角,“妈,我和他彻底了断了不是挺好,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可是差点闹出人命,夏夏。。。。。。”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不会内疚,这是他欠我的,该还。” 前一秒还嘴硬逞能的女人,后一秒躺在床上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满脑子都是傅莫骞受伤,血流成河的画面。 离开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可尹寂夏万万没想到,心如死灰的傅莫骞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 右手粉碎性骨折,这该有多疼啊! 辗转难眠,女人还是下床穿戴整齐,冲进了夜幕里。 门合上的一瞬,晋芸终于松了口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一百五十章 探病 凌晨的医院,寂静得可怕。 高跟鞋踩在走廊上踢踢踏踏的响声,惊动了护士台值班的小姑娘。 “你找谁?探视要到早上八点半。”护士尽职尽责,拦住了尹寂夏。 朝病房那边张望了一眼,尹寂夏咬了咬唇,“我不是来探视的,我是来陪床的。” “陪床?”护士瞪大了眼睛根本不信,哪个家属会半夜过来交接班,简直糊鬼! “我是傅莫骞的太太,刚从美国赶回来。”尹寂夏无奈只得扯谎,说完,差点没咬掉舌头。 明明下定决心要和他彻底了断的,在妈妈面前,也固执地拒绝来看他,尹寂夏,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来了医院不说,还谎称是他太太,简直是疯了! 护士没有注意到尹寂夏窘迫的神色,听说了她的身份,满面堆笑,“哦,是傅太太呀,傅先生在顶头右手边第二间。” 傅莫骞已经成了骨科病房里的刺头,要不是见他长得帅,怕是没哪个护士愿意过去伺候这位大爷吧! 一入院就大发脾气,吵着要见“尹儿”,这恐怕,就是他口中的“尹儿”了。 这会儿,赶鸭子上架,已经没有了退路,总不能再和护士说找错人了,不去看他了吧! 攥了攥手心,尹寂夏一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只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她这样宽慰自己道。 道过谢,鬼使神差地,尹寂夏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问完咬着唇,又开始后悔了起来。 他怎么样也轮不着她来问啊,尹寂夏,你怎么又犯贱? 能住VIP病房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小护士不敢得罪,“哦,手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得要好好养着,烧退了一些,晚上的时候38度2,也有好转了。” “谢谢,让你们多费心了。”尹寂夏礼貌地报以浅笑,小护士心里一暖,瞧不出这位暴脾气的大爷,有个这么和气的太太,这夫妻还真是互补啊! 傅莫骞受伤的事情瞒着司媛媛,只是几个好朋友轮流照顾,今晚上值夜的,便是白绍光。 病房里有轻微的鼾声,窗帘没拉,洒了一地的银辉。 床上那个高大的身影折腾了一天,已经疲累得安然入眠。 尹寂夏脱了高跟鞋,蹑手蹑脚走进去的时候,白绍光正从洗手间里出来,猛地瞧见一个人影,吓了他一大跳。 “是我。”尹寂夏低声道。 白绍光又惊又喜,“救星总算来了!这里交给你了,拜拜!” 没等尹寂夏反应过来,白绍光拎起包就走,逃得比兔子还快。 这是怎么个状况?还是朋友吗? 无奈地摇了摇头,尹寂夏到傅莫骞跟前坐下。 虽然开了空调,可毕竟是冰凉的地砖,觉得丝丝寒意顺着脚底升腾蔓延,尹寂夏打了个冷颤,随便套上了地上的拖鞋。 看来,今晚,注定是要耗在这里了。 等他们明天一早来换班就走,嗯,就这么定了! 出了门的白绍光一脸春风得意。 就知道夏夏狠不下心的。 让他们甜蜜地二人世界,他也该回去温香软玉,好好享受喽! 这才几个小时没见,傅莫骞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省心! 尹寂夏见他打着石膏的手伸到了被子外头,想要给他拉进被窝里盖好,纤长的手指还没碰到,就蓦地收了回来。 身上还沾染着外面的风霜寒露,尹寂夏把手擒到嘴边,哈气搓了搓,温温热热的,才敢去触碰他。 他的整只右手都被石膏牢牢地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个指尖,圆滚滚,胖鼓鼓地就像个粽子。 想着这只手以后都可能落下后遗症,不能受力提重物,尹寂夏的心里就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儿。 傅莫骞,你这又是何苦呢? 凑过去帮他掖好被子,傅莫骞也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嗅到了尹寂夏身上熟悉的香气,一把搂住了尹寂夏的脖子,嘴里还咕囔着,“尹儿,别走。” 被他这么一拽,尹寂夏整个身子贴了上来,脑袋窝在了他的脖颈,半点动弹不得。 唯恐压着他,尹寂夏站了起来,单手撑在枕头旁,努力和他保持距离。 想要拨开压在颈上的手,奈何这就是受伤的那只,视线看不清,尹寂夏根本不敢乱动,生怕再次伤到他。 保持站立,身体前倾,单手支撑,这样变扭的姿势,尹寂夏愣是挨到了天光大亮。 长睫轻颤了几下,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了脖颈间的热气,傅莫骞倏地睁开眼。 “尹儿,尹儿真的是你吗?”觉得不可思议,傅莫骞又惊又喜,“快掐掐我,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傅莫骞!”他一激动,胳膊收得更紧,勒得尹寂夏都快透不过气来,“快把你的爪子拿开!” “哦,哦!”傅莫骞这也才注意到横亘在她脖颈间白胖胖的石膏。 “尹儿,你终于肯来看我了,谢谢你!” 相较于某人神清气爽,直冒桃花的星星眼,尹寂夏的状态真是糟糕透顶了。 生怕睡着了会压着他,尹寂夏愣是掐着手心,一夜没敢合眼,这会儿,眼圈下都有些青黑,看着跟大熊猫似的,憔悴得很。 最惨的就是那变扭的姿势,累得她手麻腿酸,脑袋冲血太久,头晕眼花的,好像大病了一场,该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尹儿,尹儿你。。。。。。”你昨晚一直在这儿陪我吗? 不等他的话问出口,尹寂夏转身闪进了洗手间,压根没搭理他。 即便这样,傅莫骞还是心潮澎湃,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抓住机会留下她。 捧起清水冲了把脸,尹寂夏感觉清醒了些,才面无表情地回到病房,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尹儿,你渴吗,记得你早起都要空腹喝杯水的,我给你倒。”某人忙献殷勤。 “我不喝。”尹寂夏半点不领情。 “那你饿吗?早餐要到七点多,我这儿有些小点心,你先垫垫。” “我不饿。” 吃了鳖,傅莫骞还不死心,见尹寂夏面色不好,上赶着拍马屁,“昨晚上辛苦你了,没休息好吧,来,你躺这儿,我给你按按。” “你手残。” 傅莫骞无奈地看了看右手,强迫自己扯起了一丝笑容,“这不还有左手吗?以前你常给我按的,可舒服了,今天,你也来享受一下,看看我的技术如何呗?” “傅莫骞,你这样有意思吗?”尹寂夏忍无可忍了。 把自尊踩到脚下任由别人践踏,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傅莫骞吗? 傅莫骞低垂眼帘,噤了声,俊脸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尹寂夏以为,他是恼羞成怒了。 静默了约莫半分钟,见他憋着气迟迟不开口,脸色也涨成了可疑的猪肝色,尹寂夏有些慌了,“傅莫骞,傅莫骞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抬步就要往门口去,傅莫骞忍无可忍,“不用,我,我想上厕所。” 尹寂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你去啊!” 傅莫骞咬了咬唇,就像个害羞的小姑娘,“我的拖鞋,在你脚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尹寂夏顺着不断下降的音调低头看了眼脚下,果真,黑白格子的棉拖鞋,那么大码,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那你不早说!”悻悻地跑去换了鞋,尹寂夏把他的棉拖拿来摆在了床边,“现在可以了,下来吧。” “你扶,我怕摔。”某人无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像是卖萌的小宠物,叫尹寂夏又好气又好笑。 “你是手残,又不是腿断,不伺候!”这点小把戏就想叫我原谅,傅莫骞,你把我想得也太好哄了吧! 傅莫骞扶了扶太阳穴,“发烧,好晕。” 尹寂夏这才想起来,除了手伤,他还烧着呢。 一向强壮的傅莫骞,突然变得跟柔柔弱弱的林妹妹似的,还真叫尹寂夏不习惯。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回头叫他们给你带点士力架,省得你病病歪歪的。” “还是尹儿对我好,尹儿辛苦了!” 春风得意的某人进了洗手间,尹寂夏就要出去,谁知他竟又开始新的一轮耍无赖,“别把我丢下呀,再要摔倒了,伤了腿,只怕真就要残了!” “傅莫骞,到底要怎样?” “帮我扶着呗!” “傅莫骞!”尹寂夏涨红了脸,想到的竟是限制级的画面,他这是要她扶着他的兄弟?! Oh,No!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歧义 “唰”一下,尹寂夏的小脸罩上了一层氤氲的热气,从额头红到了耳后根。 “流氓!”咬牙切齿地甩下两个字,尹寂夏扭头就要走。 “哎呦喂!”傅莫骞一个踉跄,要不是后面有墙可依,眼见着就真的要摔下来了。 尹寂夏慌忙扶住他,尖锐的嗓音高了可不止一两个分贝,都是叫他给吓的,“你小心点!” 傅莫骞左手紧紧拽着她的胳膊,赖皮狗似的往她身上贴,“知道我会摔还走,尹儿,你好狠的心啊!” 娇嗔的语气差点没叫尹寂夏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 傅莫骞,你还倒打一耙了,不过这演技,还得好好进修,也太假了吧! “站好,没长骨头吗?”尹寂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傅莫骞暗自得意,想丢下他,没那么容易! 故意嘟着个嘴,装无辜可怜,“帮我一把呗!” 现在他是病人,仗着她对他的关心,小小地放肆一下也未尝不可。 “男女有别,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傅莫骞莫名其妙,“不要脸?我怎么不要脸了?” 刚才骂他“流氓”,这会儿又骂他不要脸,傅莫骞表示,真心受到了十二万点的伤害,比窦娥还冤。 “你,你,你上厕所自己不长手,还要我帮你扶着吗?”尹寂夏红扑扑的脸蛋就像个小苹果,叫人垂涎欲滴,说完,还忍不住瞄了一下傅莫骞的小腹。 傅莫骞不解地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大彻大悟,这丫头,竟然理解成了。。。。。。 “哈哈哈!”忍不住大笑出声,“只是想扶着你当拐杖,你理解成什么了?” 刺耳的嘲笑彻底撕破了尹寂夏的脸皮,叫她恼羞成怒,“傅莫骞,上不上,不上拉到!” 外面传来了一阵猛咳,是谁那么早过来了? 尹寂夏愤愤地一跺脚,丢下傅莫骞大步走了出去。 原来是白绍光和穆青青,手上还提着打包盒。 穆青青一个劲儿地给他拍背顺气,白绍光又过了好久才勉强止住了咳,玩世不恭的脸上也难得尴尬了起来,“那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这大早上的。。。。。。那个青青啊,早餐放下,我们赶紧走吧!多有得罪,打扰了啊,你们继续,继续!”说完拉着穆青青就要走。 “白绍光!”尹寂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里恨得牙痒痒。 都怪这个傅莫骞,这下好,叫朋友们都误会了。 “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我们想哪样了?老婆,你想成什么了?”白绍光装模作样地转头问穆青青。 穆青青这厮,也是个见色忘义的主,有了老公,忘了闺蜜。 故作无知地瞪大了眼睛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想啊!” 白绍光无奈地把手一摊,“我也什么都没想,天大的冤枉!” “你,你们。。。。。。”尹寂夏气得直跳脚,可反驳的话却又无从说起。 昨晚上把傅莫骞就这样丢给她,这笔账还没算,今天又来,白绍光,真不仗义! 卫生间的门打开,傅莫骞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呦,这么早就来了,看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说的可不全对,最少,你还是个称职的好君王。” 以为坏了他的好事,傅莫骞会冷着个脸给他点颜色瞧瞧,没想到,非但不计较,似乎心情大好。 白绍光欠了欠身,“多谢夸奖,我就当,你是真心赞誉。” “那鸿远的季报出来了吗,明年的投资计划呢?要当好君王,还得业绩说话。” 一听说工作,白绍光立马变了脸,“昨天在你这儿折腾了一整天,半夜才回去,现在就管我要这些,傅莫骞,你还当真是万恶的剥削阶级,吃人不吐骨头啊!” 傅莫骞自顾自打开袋子拿出早点,“嗯,真面目被你发现了,还不算太晚。现在赶紧去公司,还能赶在下班前交给我。” “傅莫骞!”白绍光咬牙切齿,原来狼就是狼,即便对你微笑,也改变不了嗜血的本性,“算你狠,我这就去!” “等等!”尹寂夏这会儿脑子倒是转得快,白绍光要走了,她不还得继续留在这儿吗?这样下去,可就重又打回起点,和傅莫骞不清不楚了。 不行,她得走,必须赶快离开! “我要回去了,然然还等着我呢,你们忙吧!” “哎,夏夏。。。。。。”不等白绍光阻拦,尹寂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白绍光使了个眼色,穆青青赶紧跟上,病房里,只剩了傅莫骞和他两个人。 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精明了起来?傅莫骞靠到床头,心里暗自懊恼。 其实,刚才是真的憋得内急。 听见了尹寂夏和他们的对话,本意是想帮尹寂夏解围,再把他们打发走的,没想到这丫头脚底抹油,直接开溜了。 尹寂夏走了,倒是解救白绍光于文件堆中,大哥过来交班前,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赖在这里休息了! 挑了挑眉看着傅莫骞生无可恋的样子,白绍光有心逗弄他,“兄弟,我看夏夏那两个黑眼圈不浅啊,你这病还没好利索,就这么生猛,身体吃得消吗?” 傅莫骞知道他又在意yin,没好气地喝了一句,“滚!” “嘿,不能过河拆桥啊,昨晚上我可是有眼力劲儿地及时撤退,没留下当电灯泡,好歹也该表扬一下呗! 不过真没想到,夏夏那么猛,在卫生间里直接就要对你用强。 我说兄弟,是不是一年多没操枪练习,退化了呀!还是得勤操练,不然。。。。。。” “白绍光,滚!”傅莫骞直接扯起筷子朝某人口水横飞的俊脸扔了过去。 不知是睡懵了还是烧迷糊了,傅莫骞觉着早上醒来,脑子怎么有些不够用了。 尹儿误会了他的意思,而尹儿那句差点叫白绍光惊掉下巴的“豪言壮语”,他当时竟然没有听出歧义,这会儿白绍光说了,才蓦地反应过来。 想不想上?当然想!憋屈了一年多,怎么会不想,只是,眼下,要顾忌的太多太多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留下她和然然,首先就得把躲在后面煽风点火的那个小人揪出来。 只要这个隐患一天不除,他一天就不会踏实,指不定这人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对了,你哥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被傅莫骞冷不丁一问,白绍光有些懵,“我哥?挺好的啊,公司家里两点一线,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啊?怎么了?” 有些事,傅莫骞不想叫白绍光夹在中间难做人,毕竟是他的亲哥哥。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随口问问。” 这次的事情绝对和司俊青脱不了干系,司俊青,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那边,穆青青追着尹寂夏,也不放弃这个八卦的好机会。 “我说夏夏,看你一直支着腰,怎么了,昨晚上使用过度,腰酸了?” 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叫穆青青火上浇油,尹寂夏差点没跳起来,“穆青青,你们两口子这样有意思吗?明明没有什么的,被你们说得这么肮/脏下/流,你们还是朋友吗?” 没想到尹寂夏会这么光火,穆青青扯了扯她的胳膊颇为讨好,“好嘛,对不起嘛,夏夏别生气嘛,这不是也想你们能好好的,毕竟。。。。。。” “好好的?他是我亲弟弟,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可能好好的?我有什么权利,以什么身份跟他好好的?”尹寂夏把心里的闷气一股脑儿吼了出来,穆青青哑口无言。 是呀,再深厚的感情,也敌不过血缘的阻隔,尹寂夏和傅莫骞想要重修旧好,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夏夏!”尹寂夏气鼓鼓地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穆青青握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对不起。” 眼圈泛了红,尹寂夏仰头看着初升的朝阳,才勉强把这份苦楚硬忍了回去,“对不起青青,我不该朝你发火的。” 朋友们的好意她心领了,她也想和傅莫骞重头再来,只是,还回得去吗? 回不去了,她可以不计较当年他对她用强,可却不能忽视他们的血缘关系。 穆青青,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丑闻 晴朗的清晨,本该是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可尹寂夏的这个清晨,过得似乎不那么好。 和傅莫骞剪不断理还乱,正在闹心,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晋芸,只是叫她赶紧回去,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阿姨一定担心你了,快回吧!”穆青青也不再拉着她闲聊,尹寂夏一夜未归,晋芸还不知道会怎么生气呢。 “嗯,那我走了,婚礼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闺蜜的终身幸福终于有了着落,尹寂夏打心眼里高兴。 一进家门,就敏锐觉察到了气氛的严肃凝重。 以往晋芸跟然然吃早餐,都是有说有笑的,可今天,板着个脸,像是谁欠了她八百大洋似的。 昨晚偷溜去医院,本想看一眼就走的,可天不遂人愿,耽搁了整整一夜,晋芸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妈!”尹寂夏识相地走过去轻唤了一声,“我。。。。。。” 刚想老实交代昨晚的行踪,晋芸就满面堆笑地看向然然,“吃饱了吗,吃饱了去屋里玩会儿拼图好吗?” 然然乖巧地点点头。 敏锐地觉察到了气氛的诡异,然然也懂得要明哲保身。 安顿了孩子,晋芸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尹寂夏看得出,她在刻意隐忍。 客厅里就只剩他们母女俩,气压一下又低了不少,几近降为负值,压迫得尹寂夏都快透不过气来。 “妈,我。。。。。。” “这是怎么回事?”晋芸翻过桌上的报纸,手指在上面轻轻叩了几下。 尹寂夏拿起报纸,蓦地瞪大了眼,“这,这。。。。。。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照片拍得不算特别清晰,可尹寂夏还是清楚地辨别出了是她和傅莫骞。 有他们在住院大楼门口抱成一团的,还有落水瞬间的精彩连拍,配的标题更是惊悚,《惊天丑闻:豪门姐弟*生子,相守无望,跳湖殉情》。 看完报道,尹寂夏的脸都白了。 “妈,不是这样的,我和莫骞。。。。。。” “夏夏!”晋芸的秀眉拧成了一团,一脸愁苦,“你真的为他跳了湖?” “当然不是!”尹寂夏想都不想,立马反驳,“怎么可能呢?妈,那天落水真的只是个意外,根本不像记者写的这样!” 晋芸松了口气,“呼,那就好。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再多说,都是大人了,孰轻孰重你们应该清楚,不要做出糊涂事来,叫白发人送黑发人,伤了大家的心。 你们是姐弟的事被捅了出来,这次,全城的眼睛都盯着你们。 妈妈只希望,你们每做一个决定,都要三思而后行,毕竟然然还小,要保护好孩子,你父亲还躺在病床上,也不能再受刺激了。” 尹寂夏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平静。 出现了这样的丑闻,母亲不该是勃然大怒的吗?不该把她骂到狗血淋头吗?怎么好像,真的只是在关心她是否跳湖呢? 搅弄着手指,尹寂夏轻轻咬唇,耷拉着脑袋由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晋芸反倒牵着尹寂夏的手,有些浑浊的眼睛怔怔地望向远方,若有所思,“孩子,你不用道歉,其实,该道歉的是妈妈,要不是妈妈当年做错了那么多事,或许,你会比现在幸福快乐许多。” 如果,她当年没有负气离开,而是再信任他一些,告诉他她怀孕的事情,和他一起面对,或许,结局真的会完全改写,她的女儿,也不用受这么多罪。 “妈!”尹寂夏蹲了下来,像小时候那样乖乖地伏在晋芸腿上,任由她一下一下轻拍着脊背。 “夏夏啊,妈妈对不起你,只希望能看到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啊!” 气压低的不止是尹寂夏家,医院病房里,傅承儒看了报道,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每天早上,都是傅承儒的助理过来送早餐和报纸的。傅承儒一般只看财经版和国际新闻,他也就没在意。当翻到娱乐版,傅承儒看到报道的时候,他再想去夺下报纸,已经来不及了。 “傅总,消息的来源我这就去查,这一看就是有心人的蓄意煽动,您千万不要动怒!”助理连忙安慰。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是哪家豪门,可一看那照片,再清楚不过,就是尹寂夏和傅莫骞,傅家的脸面,算是被丢尽了! “咳咳咳!”傅承儒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吓得助理魂都快没了,“傅总,您千万别动怒,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傅承儒拍了拍胸口,缓了过来,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凝重,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不能气,不中计,活下去!” 助理喜笑颜开,“这样就对了,这样,小姐和少爷还有夫人,一定会欣慰的。只要您在,傅家就一天不会倒,这个人的阴谋诡计,不会得逞的!” 傅承儒的助理算是松了口气,可傅莫骞的助理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一早汇报工作,报道的事情自然也不敢隐瞒,如实上报。 傅莫骞的脸都快青了,也顾不得白绍光和穆青青还在这儿,劈头盖脸对着助理就是一顿数落,“这样的消息出来,你不会联系公关部,第一时间启动危机公关进行干预吗?幸亏我只是手伤住院,要是大病昏迷不醒,那我一天不在,J&T就一天没人管,任由自生自灭吗?我养你们有什么用,都是吃干饭的吗?” “明白了,我这就联系公关部处理,也会调查消息来源,把爆料人挖出来,傅总,我这就去办!”助理脑门一头的汗,也顾不得体面,连连拿衣袖擦拭。没想到,老板会发这么大的火,这可是他进J&T工作以来,头一次遇见的。 白绍光赶紧过来打圆场,“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等着老板炒你鱿鱼不成?” “诶,就去,这就去!”助理脚底抹油赶紧开溜,再呆下去,不被剥皮抽筋才怪。 白绍光在傅莫骞床边坐下,“别动怒了,有人成心给你送了这么份大礼,您总要弄清对方是谁,给他也回份礼才好。有眉目了吗,是谁?” 傅莫骞恨得牙痒痒。 婚礼上的闹剧,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压了下去,这回,闹得满城皆知,想平息,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司俊青,江迟,不管是谁,他都绝对不会放过了! 咬了咬牙,傅莫骞还是把司俊青的名字嚼碎了咽在肚子里,“会查出来的,我当然会以牙还牙,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儿子上了娱乐头条,就连在家无所事事的司媛媛也得到了消息。 管家恭恭敬敬地弯腰颔首,站立一旁,半点不敢惹暴跳如雷的女人。 “一定是那个贱蹄子,非要缠着莫骞,临死还要拉他去当垫背的!晋芸那个不要脸的臭biao子,生出的野丫头也跟她一样臭不可闻!我的莫骞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怎么会被这种不要脸的货色缠上,作孽啊!” “姨妈,作孽的怕是另有其人吧!” 司媛媛闻声一愣,抬头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 下人在后面小跑跟着,一脸慌张,“太太,对不起,表少爷一来就往里闯,我拦不住。” 司媛媛抬手示意下人退下,眯眼沉眉冷冷地打量着司俊青。 说实话,自打这孩子接管家族生意以后,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小的时候,只觉得他心思深沉,不甚开朗,可现在,司俊青活脱脱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王,透着一股子肃杀的戾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媛媛不解,司俊青翩然一笑,倒是很乐意为姨妈解惑答疑,“姨妈,您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司俊青的平板电脑上,监控画面清晰流畅。看到小姑娘狼狈不堪地裹着浴袍从房里出来,踉踉跄跄落荒而逃,回头张望,画面定格在尹寂夏惊恐的脸上时,司媛媛忘了呼吸,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不,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你这是诬陷!” “呵,诬陷?”司俊青一声冷笑挑起了唇梢,“监控视频不会说谎。我亲爱的姨妈,您要是对警察说这是诬陷,您说,警察会信吗?强jian,这可是要坐牢的哦!强jian自己的亲姐姐,呵,我这个表弟,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有够重口味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胁迫 好半天,司媛媛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染了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也不及胸口被千刀万剐来得疼。 傅莫骞是她的命,看来,这个侄儿,今天就是来索命的吧! “你想要什么?”司媛媛心里清楚得很,无利不起早,司俊青不会无缘无故拿监控视频来给她看,他一定是有所图。 “姨妈这话说的,我是关心您,关心表弟。既然您教不好他,我就带替您管教一下呗,省得他在外面到处祸害良家少女。” “司、俊、青!”司媛媛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自认一直待你不薄,你到底想做什么?” 司俊青理了理西装领,优哉游哉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一脸闲适,“姨妈哪来那么大的肝火啊,千万不要动怒,动怒伤身,划不来的。” 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扎眼到了极点。 顾不得长辈的威严,也顾不得姐妹间的情分,司媛媛冲着司俊青破口大骂,“报上新闻也是你的杰作吧! 司俊青,你这样的狼心狗肺,你母亲知道吗?她要知道你变成这样子,一定会后悔生过你吧! 莫骞是你弟弟,你这样对他,还算得上是人吗?” 司俊青不怒反笑,“我不是人?那敢问姨妈,他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他又算得上是人吗?” “你,你。。。。。。”司媛媛语塞,怔怔地指着司俊青,红涨着脸憋了半天,却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身子往后重重地一仰,司媛媛无力地瘫在了沙发里,单手撑头,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是真的头疼。 过了好半晌,似乎缓过来一些,司媛媛长睫一扬,“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有真感情,还有了孩子,当初的事情,我相信,夏夏不会跟莫骞计较的。” “呵,这可由不得他!”司俊青毫不犹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姨妈不用我再给您普及一下法律知识了吧,在中国,强jian,不管受害人起不起诉,只要证据确凿,都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您觉得,他能逃得过牢狱之灾,身败名裂?” “司俊青!”司媛媛一声怒吼,保养得宜的面容都被扭曲得狰狞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司俊青挑了挑眉,“姨妈稍安勿躁。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外公留下的信托基金罢了,我知道,一直都是由您暗中掌控的。您要信得过侄儿,直接交给我,我保证,监控视频在世上彻底消失。” “你怎么会知道基金的事的?”司媛媛心下大惊。 司家只有两个姐妹,没有儿子继承家产。 当初,老爷子生怕以后女婿变心,女儿受苦,便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以信托基金的方式保障女儿的生活,司媛媛,便是这基金的掌舵人。 只不过这件事情,是司家的秘密,连两个女婿,都不知道。 司俊青扯了扯唇梢,嘲讽一笑,“当然是妈妈告诉我的。 姨妈,您别忘了,我可不姓白,我姓司,是司家未来的家主,这基金,迟早都是要交到我手里的,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早些替您分担了,让您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不好吗? 那么大年纪还要操劳,会叫我这个做侄儿的于心不忍的。” “我呸!”司媛媛顾不得名媛形象,破天荒地直接啐在了司俊青脸上,“狼子野心,就你,也配做司家的家主?” 司俊青掏出方帕擦了擦脸,一脸厌弃地把帕子扔在了地上,锃亮的手工皮鞋在上面狠狠碾了几下,“姨妈,刚才的我受下了,不跟您计较,就当是报答您这些年的恩情了。 不过到了这一辈,就我一个姓司的,家主的位子不交给我,难不成交给您儿子,一个强jian犯? 别开玩笑了姨妈,你要不想司家和傅家沦为樊城的笑话,就好好考虑我刚才的提议。 没关系,我不但有耐心,还有叫傅莫骞永世不得翻身的证据。 您慢慢考虑,我每隔一个小时,就给媒体报些新料,我倒要看看,在您心里,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 说完,司俊青起身,单手插兜,潇洒地冲司媛媛挥了挥手,“拜了我亲爱的姨母,您多保重!” 大踏步地往门口走去,司俊青不用看,也能清楚感受到此刻,司媛媛的挣扎纠结。 阴鸷的眸子闪亮,他有信心,志在必得。 果不其然,司俊青搭上门把手的一瞬,司媛媛大喝一声,“等等!”有些微颤,更多的是无奈。 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司媛媛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只剩绝望无奈。 “好,我答应你。”短短的几个字,如同石缝里蹦出来的,沉重艰难。 对不起了父亲,对不起了司家的列祖列宗,就算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我也要救我的儿子! 司俊青得意地勾了勾唇梢,露出了狡颉的笑容,“姨妈真是个爽快人,多谢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司家发扬光大,成为樊城的王者的。”等到了那天,尹寂夏,你也一定会乖乖地臣服脚下,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 ------------ 医院里,傅莫骞反复研究江迟的调查报告,剑眉紧紧地蹙成了一团。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离开傅家? 有必要找母亲问个明白。 换上了宽松的休闲服,助理把他送到傅家大宅的时候,司俊青正志得意满地离开。 “呦,傅少爷这是怎么了?”司俊青盯着傅莫骞打着石膏的右手,不忘揶揄。 他怎么会在这儿?傅莫骞瞳仁缩了缩,直接绕过他,只当没看见。 “傅少爷手废了,连眼睛都瞎了吗?” “司俊青,我不想让姨妈伤心,别惹我。”傅莫骞厉声警告。 得了基金的掌舵权,司俊青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哪会把傅莫骞放在眼里,“这是威胁喽,我好害怕呀!”司俊青拍着胸口讪笑着装出了一副畏惧的样子,瞬间又变了脸,“傅莫骞,你以为有J&T,你就天下无敌了吗?走着瞧,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撂下一句狠话,司俊青和傅莫骞擦肩而过,还不忘故意撞了下傅莫骞的肩头,挑衅的意味昭然若揭。 傅莫骞暗自诧异,这样的司俊青是他见所未见的,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又有什么资本,如此嚣张? 顾不得思量许多,傅莫骞匆匆进了客厅,母亲正呆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两眼无神。 “妈,我刚看见司俊青了,他来做什么?”傅莫骞的发问将司媛媛飘散的思绪重又收拢了回来。 攥了攥手心,司媛媛故作镇定,“没事,就是过来问候下。” 抿了口清茶定了定心,司媛媛猛地瞥见了傅莫骞的右手,“儿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整个人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司媛媛慌慌张张朝傅莫骞奔了过去,想要抓着他的手仔细检查,却又怕碰着他的伤口,悬在半空中的手迟迟不敢落下去。 “小伤,不碍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不小心能弄成这样,连石膏都打上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莫骞啊,你可是遭了大罪了!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小践货弄的,我就知道,她们母女没安好心。。。。。。” “母亲!”傅莫骞急急打断了她。 就知道她会把屎盆子往尹寂夏头上扣,傅莫骞才没敢让她知道。 要不是时间紧迫,他一定会挨到拆了石膏,完全看不出端倪再来见母亲的。 只是这会儿,实在等不了了,不弄清幕后黑手的真正意图,傅莫骞一刻也不得安生。 “母亲,真的和她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家摔的。”傅莫骞解释道。 司媛媛气得眉毛直颤,声音尖锐得变了形,“傅莫骞,你当我傻子,摔都是摔倒腿脚,哪有把手摔残的!” 傅莫骞无奈地笑了笑,“真是我自己摔的,看着吓人而已,没什么大碍的,过一阵就好了!” 傅莫骞扶着司媛媛坐到了沙发上,“母亲,先不说这个,今天来,我有件重要的事想问您,您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你说。”司媛媛不疑有他。 “江迟为什么离开傅家?” 听到这个名字,司媛媛的脸色蓦地就变了,一片苍白,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第一百五十四章 收获 第一百五十四章收获    短暂的惶恐之后,司媛媛很快恢复了神色,又是豪门阔太一贯的波澜不惊,只是不停搓捻的指尖出卖了她。 “就是正常的离职呗,这有什么好探究的?”故作轻松的语调带着几分不屑,仿佛江迟,真的就是个卑微到尘埃里,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傅莫骞冷笑一声,“母亲,记得您上次可是说不认得这号人的,怎么这才过了几天,就突然又认得了?” 被儿子当面揭穿,司媛媛心里咯噔一下。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跟小鬼似的难缠,非要把她逼疯才好吗? “莫骞!”司媛媛还想着要嘴硬辩解,“我来傅家二十多年了,接触过的下人少说也有十来个,哪能每个都记得那么清楚,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上次,叫司媛媛气糊涂了蒙混了过去,这次,傅莫骞无论如何也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母亲,父亲复中,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如果您对父亲还有那么一点点感情,还把他当成丈夫,那您就该如实相告,好让我揭开这个人的真面目,替父亲拆掉一颗隐形炸弹。这个人一天不除,父亲一天不会安生的。” “混账!”司媛媛突然暴怒了起来,“他可是。。。。。。” 差点脱口而出,司媛媛又突然噤声,冷着个脸,连同声调也降下来几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我包庇外人,对付你父亲喽?” “母亲,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傅莫骞急忙解释。 司媛媛是个顺毛驴,真要把她惹恼了,就更别想探听到当年的事情了。 “母亲,我们是一家人,当然一致对外同仇敌忾。我只是觉得奇怪,难道当年有什么隐情,江迟离开傅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傅莫骞的语调刻意柔和了许多,语速也放缓了下来。 “没有,当然没有!”司媛媛一口否认了。 越是这样,越是掩饰不了她的心虚,当年的事情,一定不那么简单。 “母亲!”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傅莫骞当然不会就此罢休,“难道您非要包庇他到底?” “胡说八道什么?”司媛媛柳眉一拧,犀利的眼刀“嗖”一下朝傅莫骞飞了过去,“我包庇他什么了?你一口咬定他跟你父亲的复中有关,你倒是告诉我,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这么说?” 傅莫骞深吸一口气,母亲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之前刻意收购鸿远的股票,父亲离开,成立新鸿远后,又大肆打压,企图整垮新鸿远,母亲,他已经做得这么明显,就是刻意针对父亲,您还要帮他掩盖吗?” “也有可能是商业行为啊!谁不知道鸿远在樊城是数一数二的龙头,鸿远的股票,那可是保值增值的,当然要购进了!至于新鸿远,和华盛本就是竞争对手,被打压再正常不过了,为什么就认定是他针对你父亲呢?” “呵,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不到消息灵通,了解得还挺透彻的呀,还说不认识江迟,不熟悉吗?”傅莫骞冷笑一声,心却沉到了冰封的谷底。 照这样看,母亲不但对江迟的事情一清二楚,很有可能,这些就是母亲授意江迟去做的,母亲啊,您怎么这么糊涂! 司媛媛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攥住傅莫骞的衣袖,“儿子不是的。。。。。。” “母亲!”傅莫骞的心彻底凉透了,勾起唇梢,无奈地笑了笑,“母亲,我只是希望您明白,只要您一天还是傅太太,就不该联合外人来坑骗父亲,这样只会把他越推越远,叫他永远都不想回来。 母亲,想要守住这个家,不是骑在父亲头上耀武扬威,而是让他感受到这个家的温暖和关爱,您明白吗?” 被儿子一顿教育,司媛媛靠在沙发里失了神。 轻叹一声,傅莫骞起身告辞,“母亲,接下来这一阵我会很忙,您好好照顾自己,方便的话,也该去看看父亲,毕竟现在,您还是傅太太。” 见儿子要走,落寞与孤独又如潮水般袭来,将司媛媛空虚的心围得水泄不通,“莫骞,你搬回来好吗,那么大的宅子,就我一个人住,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司媛媛这会儿又示弱装起可怜来。 “母亲,如果我要回来,我会带着尹儿、然然一起,您愿意真心实意地接纳他们吗?” 司媛媛冷着脸,凝眉静默不语。 然然回来当然是好,傅家的孩子,早晚都要认祖归宗的,只是那个践人。。。。。。 想到尹寂夏把儿子的勾得三魂没了七魄,心思完全不在家里,司媛媛就气不打一出来。 “然然当然可以回来,我随时欢迎,不过那个践人不行,只要我在这儿一天,她休想进傅家的门!” “母亲!”傅莫骞听司媛媛一口一个“践人”地辱骂尹寂夏,早就心生厌烦,加上她一味包庇江迟的态度,这会儿对司媛媛也没了好脸色,“不让她进,那我也不会再进这个门!” “你,你,你。。。。。。”司媛媛气得直颤,“那你是铁了心站在她们那边,支持你父亲跟我离婚喽?” “我尊重父亲的决定。” “他是你姐姐,就算我不计前嫌,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司媛媛厉声提醒他。 傅莫骞眸子一紧,“那又怎样?”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了。 司媛媛看着儿子绝尘而去的背影,顿时瘫软了下来,泪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这样抛弃了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 病房里,傅承儒的助手也麻溜地弄来了江迟的调查报告。 “江迟,57岁,樊城人,未婚。家境贫寒,从小习武,曾经在博远集团当过保镖,离职后,创办了华盛公司,这些年。。。。。。” “等等,保镖,在哪儿?”傅承儒摆摆手打断了他。 助理颔首弓腰,恭恭敬敬地回道:“博远,就是鸿远的前身。” 虽然手心无法握拳攥紧,可傅承儒还是屈指蹙眉,喃喃自语:“博远?” 想不到,这个江迟竟然是故人,和他还有着这样的渊源。 “还有吗?” “没了。江迟这个人很低调,单身多年却不近女色,外界的口碑风评也很好,实在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您,您是不是。。。。。。” 您是不是之前和他有什么过节?助理没敢问出口。 “江迟,江迟。。。。。。”傅承儒的眸光暗沉,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在博远呆了多久?” “一年左右的样子,离开博远后就自立门户创办公司,这突然的发家致富来得很是蹊跷。 我仔细查过,没有赌博,不是中奖,更不是遗产继承,江迟哪来的起始资金呢? 不过他做的很干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这些年,华盛集团的账目往来也很清晰明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傅承儒的眉心夹得更紧了,离开博远就突发横财,那这意外之财,一定和博远脱不了干系。 保镖?那时候的保镖,都是归司媛媛支派的,难道会是她? 莫名的,傅承儒的眼皮猛地一跳,突然间,不好的预感窜了上来。 “司媛媛呢?我要见她。” “太,哦,司女士在傅家大宅,我这就去打电话叫她过来。” 助理刚想转身打电话,傅承儒摆了摆手,“不,我去。” “可是您的身体。。。。。。”助理有些迟疑了,还想再劝。傅承儒可以离开医院吗? 傅承儒坚定地看向大门,“更衣,备车。” 司媛媛,有些陈年旧账,或许该和你清算清算了,这傅家大宅,或许,你也该让出来了。 在司媛媛那儿一无所获,回来的路上,傅莫骞一直捧着江迟的资料,看着那个未知的号码发愣。 江迟,难道还漏了什么? “江迟身边的人查过吗?亲属、生意伙伴、公司管理层这些我全都要!”傅莫骞吩咐道。 不一会儿,傅莫骞收到了回话,“生意往来和管理层还需要点时间查清,亲属的资料都在这儿了,请您过目。” 薄薄的两页纸,傅莫骞看到照片上那个方棱方角的男人,蓦地舒了口气,原来是你! 司俊青,江迟,这下我明白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对账 第一百五十五章对账    “掉头,去公司。”傅莫骞一声令下,汽车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路面上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傅总,您身体要紧,公司的事。。。。。。” 不等助理规劝,傅莫骞闭着眼睛冷声打断了,“哪那么多废话!” 江迟和司俊青,一个也别想跑,接下来的这场战役,他可要亲自坐镇才好。 与此同时,傅承儒的座驾也缓缓驶入了傅家大宅。 一年多没有回来,下人见到了,都喜上眉梢,乐呵呵地赶紧跑去向司媛媛禀报,“太太,太太,老爷回来了!”那声音,比过年的小鞭炮还要清脆欢快,透着一股子喜庆劲儿。 “什么?”听到天大的好消息,司媛媛“腾”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扫刚才的愁苦,保养得宜的粉面上开出了璀璨的花朵,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华彩,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理了理衣衫,又拢了拢头发,司媛媛还不放心,看向管家,“你看我这样行吗?” 管家被司媛媛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一下子逗乐了。 太太哪还有平时那样的威严气势,活脱脱就像个恋爱中的小姑娘。也就老爷能让太太重回十八岁,轰轰烈烈一回了! “在老爷眼里,太太永远是最漂亮的!”管家恭维道。 司媛媛满意地露出了娇笑,抬步优雅地往门口迎去,灿烂的笑容对上傅承儒阴沉如墨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 守了二十多年,为什么每次,他看到她,都不会有好脸色? 难道这二十多年的光阴,还抵不过那对贱母女短短的几天? 想到这儿,司媛媛又猛地掐了掐手心,水葱般的长指甲陷进皮肉里,也不及心上来得疼。 二十多年的不受待见,让她早就学会了如何热脸去贴冷屁股。 司媛媛勉强扯出了一抹浅笑,标准的大家闺秀,只露四颗贝齿,“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叫下人备些你爱的吃食。” “不用!”最看不惯司媛媛这样虚伪造作的嘴脸,傅承儒自顾自往里走,虽然缓慢了些,但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在了司媛媛的心尖儿上,压得她敏感的神经生疼。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今天傅承儒怕是来者不善,难道,还是为了离婚? 傅承儒自顾自地在沙发正中落座,一家之主的威严昭然若揭。 “喝点什么?新进了一批白茶不错,要。。。。。。” “不用了!”傅承儒半点不领情,“坐,有话问你。” 司媛媛挑了挑黛眉,深吸一口气,在傅承儒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谦卑模样。 或许儿子说得对,想要拴住男人的心,不该是踩在他头上趾高气昂,男人,怕是都喜欢听话的温柔小猫,那个贱女人,应该也就是这样迷惑他的吧! “有什么事,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迟你还记得吧,当初他为什么突然辞职?”傅承儒直接开门见山。 该死的,怎么又是江迟,今天到底是什么黑霉日子,怎么全都跟江迟杠上了,难道真的藏不住了? 司媛媛眉心微动,眼尾挑了挑,低头不敢去看傅承儒探究的目光。 “江、迟?”她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好似在回忆一件久远的事情。 嘴皮子不那么利索,脑子里却在飞快盘算着该怎样应对,半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该直接回绝,说不认识,不记得了吗? 不行,万一莫骞哪天和傅承儒碰上,这一对说辞,她就要露陷了。 那就只能承认认识,模糊重点。对,就这样! 心里有了主意,司媛媛也不那么慌张,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好像是有那么个人,好多年前的事了,怎么了?” 傅承儒夺下了她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重重地摔在了茶几上。 茶水险些打翻,混着茶叶洒了几滴出来,杯盖歪斜,撞击在杯口上,发出一声脆响,吓了司媛媛一跳。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又发的哪门子邪火?”司媛媛捂着胸口面露不悦。 对你低声下气极尽温柔了,可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软蛋,这态度,是要针对谁? 傅承儒有些浑浊的眸子透出一股子肃杀的气息,“司媛媛,我记得傅家有家规,下人离开,都是要审查的,除了主家的赏赐,其他不该带的,一样也不能带走,这些年你掌家,有照做吗?” “当然!”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吗?司媛媛自认尽职尽责,可不会无端受这样的恶气。 傅承儒冷笑一声,苍老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狰狞,“那江迟呢?江迟走的时候,你仔细审查过了吗?他又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司媛媛的眼睛蓦地瞪大了,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莫非他知道什么了? “江迟,我,我肯定审查了的,不信你问管家啊!”司媛媛搬来了救兵,回头看向管家,“你说是吗?” 管家愣了一下,稍加思量,对上了傅承儒犀利的目光,心蓦地一抖。 “呃,下人离开,太太确实都审查过了的,不过这个江迟,我就不清楚了,那时候,我还没来傅家。” 管家的回答,证实了司媛媛确实按照家规,半点没有懈怠,可又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来傅家不过十年光景,二十多年前的事,他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可能见证呢? 管家实话实说,司媛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平日里没少受她恩惠,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主! 傅承儒冷冷地睨了司媛媛一眼,仿佛是在看一个大笑话。 “那二十多年前的家用账本总还留着吧,拿来我看。” 傅家豪门大户,就算是家用,每笔花销都要记账的,每一分钱都有迹可循。 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查过的账本,今天,傅承儒却提出来要看,这让管家有些心慌,迟疑地瞅了瞅司媛媛。 “哼,查就查,谁怕谁! 不过傅承儒,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害怕我私吞了你们傅家的钱财不成? 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司家才是樊城的龙头,能让你高攀上,该是你们傅家祖坟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今天你这样查我,摆明了就是打我们司家的脸,傅承儒,要是什么都查不到,你要跪下来跟我道歉!”司媛媛这会儿彻底忘了傅莫骞的“忠告”,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做派原形毕露。 傅承儒厌恶地剜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嗤一声,“哼,我倒是希望你手脚干净。一口一个我们司家,你们傅家,司媛媛,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十多年来,你从没觉得自己是傅家的媳妇,在你心里,永远都是不可一世的司家大小姐!” “你。。。。。。”司媛媛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憋了半天,司媛媛恨恨地抛下一句,“我只要知道,自己是傅太太就行,这个头衔,到死我都不会让出来的!”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想和她离婚娶晋芸,没门儿! 傅承儒的助理在一旁听了,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身体这才刚好点,他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了,司媛媛的话,那就是火上浇油啊,真替傅承儒捏了把汗。 傅承儒不怒反笑,“司媛媛,你以为,什么事都得听你的?只怕到时候,你不让也得让!” 他这一笑,让司媛媛感受到了阴风阵阵,毛骨悚然。 这么胸有成竹,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管家拿来了当年的账本,傅承儒快速地翻阅了一遍,确实天衣无缝。 也对,司媛媛掌家多年,就算真的手脚不干净,怕也会抹去一切痕迹,做得漂漂亮亮的吧! 瞳仁缩了缩,傅承儒咬了咬牙,一定会有纰漏的,就不信她能做得这么周全。 “你当初的嫁妆名录拿来,我要一一核对。”江迟的起始资金数目不会小,没有东家里的钱,那就一定是动了别处的,除了嫁妆,司媛媛手边没那么多富余的闲钱的。 司媛媛咬牙切齿,“傅承儒,你太过分了,不是要跟我离婚吗,这嫁妆是我娘家带来的,你有什么权利核对?” “就凭我现在还是你的丈夫,还是傅家的家主!” 老虎发威,下面人自然不敢怠慢,任凭司媛媛脸色再不好,还是乖乖拿来了名录和存放嫁妆的保险箱。 司媛媛的手心都快被戳破了,“傅承儒,你好狠,我咒你和那个践货,不得好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招认 面对歇斯底里的司媛媛,傅承儒只是不屑地抽了抽嘴角,大手一挥,“查!” 助理不敢怠慢,带着保镖一件件仔细清点起来。 司媛媛所言不虚,司家当年确实风光无限,樊城的豪门都唯司家马首是瞻,这嫁妆,自然也不薄。 无力阻拦,司媛媛又羞又恼,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不能! 抄起手上的茶盏,司媛媛疯了般朝傅承儒砸去,“傅承儒,今天,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猝不及防,保镖又在忙着清点,没顾得上这边,傅承儒被结结实实砸中太阳穴,脑门上一阵生疼。 温热的茶水,混着茶叶,顺着发梢滴滴答答地滑落,连带着半侧身子都湿了。 幸好茶水不烫了,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 助理倒吸一口冷气,保镖见状,也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急冲了上去。 “傅总您没事吧!” 傅承儒单手撑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稍稍晃了晃脑袋,睁开时,轻揉太阳穴,眸子里罩上了一层愠怒,“一个破杯子就想要我的命,司媛媛,你也把我看得太轻贱了吧!” 司媛媛刚才是被冲昏了头脑,杯子扔出去的一瞬间,便后悔了。 这会儿,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整个语无伦次了,“你,我,不是的。。。。。。” 傅承儒一把拂去了保镖搀扶的胳膊,厉声喝道:“继续给我查,一样东西都不能放过。” 管家适时上前,“老爷,您衣裳都湿了,上楼先换了吧,免得回头感冒。” 傅承儒斜了眼管家,“哼,还真是条忠心的狗。” 这个时候让他去换衣服,不就是想为司媛媛赢得时机,好方便他们做手脚嘛! 管家挨了骂,脸一阵青一阵白,直冒冷汗。看来,今天这浑水,是不该蹚了。 “毛巾。”傅承儒大手一抬,下人赶紧递了毛巾过来。 索性风衣的较厚,水没有透到里面,傅承儒擦干脸上的水珠,脱了外套,在温暖如春的宅子里倒也不冷,只是严肃的面孔,蓦地又寒冽了几分。 “都仔细着点,别冤枉一个好人,也别放过一个坏人!”这话,分明就是对司媛媛说的。 看这架势,今天,是逃不过去了。 司媛媛的脸上失了血色,一片灰败,攥紧拳头,飞快地思量着一会儿的应对之词。 只有舍小保大,模糊重点,只要他不知道那件事,其他的,应该都好说。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钟头,这边的清点结束,助理就把核对结果报了上来:“少了一串祖母绿的翡翠项链,一对儿攒金丝的镯子,还有一柄羊脂玉如意。” 傅承儒碾了碾指尖,心里大概估算着这些物件的价值,冷冷地开了口,“说说吧,都哪儿去了?” “送人了!”司媛媛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贯高傲,却是怎么也磨灭不去的。 “呵呵!”傅承儒又冷笑了两声,“送人?那是什么时候,又送给什么人了?” 司媛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的陪嫁,我愿意送谁就送谁,你管得着吗?” 傅承儒也不恼怒,饶有兴致地“善意”提醒道:“是送给江迟了吧!司媛媛,我提醒你一句,江迟要把这些东西变现,除了黑市,就是典当行,你当真以为,我一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司媛媛紧紧咬住了后槽牙,怎么没想到这茬! “怎么,还打算继续隐瞒,还是胡编个由头蒙混过关?司媛媛,告诉我,为什么要给他钱,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 需要拿钱堵住一个保镖的嘴,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叫他知道了。 司媛媛到底不够歹毒,这世上,唯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只要江迟还存在一天,傅承儒早晚都能翻出她的老底来。 客厅里一时剑拔弩张。 咄咄逼人的男人,和怒目圆瞪的女人,谁也不让谁。 一时间,空气中火花四射,虽然静默无声,可一触即发的战事将整个气压拉到了负值,连助理和管家都不敢大喘气。 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嗓子,“少爷回来了!” 客厅沉重的雕花木门吱呦吱呦地打开,傅莫骞大步走了进来,带来了新鲜空气,也给司媛媛带来了希望。 “莫骞,你终于回来了,看看你父亲怎么对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呀!”司媛媛扑了上去,搂着儿子嘤嘤地小声啜泣,诉起苦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之前一看到苗头不对,机敏的下人就给傅莫骞去了电话。 老爷在气头上,或许少爷可以宽慰两句,替太太解个围。 只是没想到。。。。。。 傅莫骞轻轻推开了司媛媛,在傅承儒的下手坐下,拧着眉淡淡地开了口,“父亲想问的也正是我好奇的。母亲,您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自家人,还有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吗?” 回来的路上,傅莫骞就大概猜到了傅承儒回来的意图,进门前,又正巧听到了父亲的质问。 他从母亲嘴里撬不出的东西,要是父亲能弄个水落石出,岂不正好? 指望儿子帮上一把,没想到却落井下石,司媛媛这会儿,真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急中生智,只得随口扯谎。 “他知道了致幻剂的事,我害怕,传出去影响司家的名声,所以就给了他些封口费。” “致幻剂?”傅莫骞不明所以地看向傅承儒,父亲的眸子猛地一缩,似乎是触到了什么伤心事,露出了悲戚的神情。 “就是因为这个?” “嗯,真是这样,我真的没有撒谎!”司媛媛恨不得赌咒发誓,这会儿,怎么说都行,只要傅承儒相信,不继续追问下去就好。 傅莫骞有些摸不着头脑,“等等,什么致幻剂啊?” 傅承儒颇为怨纂地瞪了一眼司媛媛,又无奈地看了看儿子,轻叹一声,“哎,你自己做的丑事,自己说!” 司媛媛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这是相信了。 抽出纸巾假装抹了抹泪,司媛媛这才轻启朱唇,缓缓道来。 原来,当初傅司两家联姻,傅承儒是坚决不同意的,因为他,已经有了晋芸。 晋芸是他在乡下时的邻居,一来二去看对了眼,互许终身。 后来,傅承儒认祖归宗回了傅家,却被要求迎娶司家的大小姐,只因为司媛媛看上了他。 傅承儒的一再抗拒叫司媛媛颜面扫地,大小姐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司家有制药厂。 司媛媛让人研制了一种致幻剂,加上迷情药,下在了傅承儒的酒水里。 春风一度,生米煮成熟饭,傅承儒再也没有拒绝她的说辞,只得迎娶。 没想到婚后和傅承儒吵架,被江迟听了去。 致幻剂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要是传出去,让外面的人知道司家的制药厂还做了这种东西,那司家可就颜面扫地了。 所以司媛媛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只为了瞒住致幻剂的事情。 傅莫骞突然想到了当初在鹿港,海巫用的致幻剂,怕就是母亲说的东西吧! 那药有多厉害,他可是亲眼见证的,难怪父亲会失了心性,错把母亲当成了晋芸!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憎恶你母亲了吧!会用这样的歪门邪道,这个人就是心术不正,不配做傅家的主母!”傅承儒悻悻地道。 司媛媛在儿子面前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光辉形象全然坍塌了,傅承儒还嫌不够,还要这样恶狠狠地踩上一脚,直接把司媛媛惹毛了,跳着叫嚣了起来,“傅承儒,我哪点比不上那个卑贱的乡下丫头?看上你是你的运气,你凭什么拒绝我,凭什么?” “司媛媛!”傅承儒一声咆哮,同时响起的还有清脆的巴掌声。 所有的人都呆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司媛媛面颊上泛红的五指印,半天回不过神来。 以前,再吵再闹,老爷也不会对太太动手的,这是。。。。。。 “你逼走了晋芸,害得她孤身带着夏夏吃尽了苦头,你已经享受了二十多年傅太太的优渥生活,凭什么再对她出言不逊,凭什么?”傅承儒额上青筋爆出,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助理急忙上前搀住了他,“傅总,千万平心静气,您可不能再有闪失了!既然已经弄明白了,那我们赶紧回医院吧,得叫医生再做个详细的检查才好。” 送走了傅承儒,傅莫骞仔细盘算着今天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真如母亲所说,拿江迟为什么对父亲恨之入骨,非要赶尽杀绝呢?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秘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傅莫骞的公关团队尽了全力压制丑闻,可管得了平面媒体,管不住网络传播,消息还是在网上铺天盖地蔓延了开来,就像是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会这样?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你们做什么?”总裁办里,男人没有了一贯的冷静,气得直拍桌子,助理真担心,完好无损的那只左手会不会也被拍废了。 公关经理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能做的我们都做了,真的尽力了。这网络不比传统媒体,传播速度快得咋舌,我们真的。。。。。。” “尽力了?这就是你们尽力的结果?”傅莫骞拿起电脑键盘在桌上狠狠砸了下去,塑料的碎片四溅,按键蹦了一地,好好的键盘,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敲击声吓了大家一大跳,公关经理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来了。哈弗毕业的高材生,几时见老板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傅总,真的没办法了,除非找黑客,黑了所有讨论这件事情的IP。”公关经理满腹委屈。 “那还等什么,还不去做!”傅莫骞指着公关经理咆哮道。 不过是信口雌黄的怨言,老板居然当了真,公关经理诧异得目瞪口呆。 在一旁的助理连忙拉着他点头称是,“这就去,这就去!” 出了总裁办,公关经理还在惊诧中没有回过神来,助理拍着胸口这才敢舒了一口气。 “别愣着了,总裁交代的事情,还不赶紧去办?” “啊,真的要找黑客啊?” “你说呢?”助理睨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公关经理大步追了上去,“可这是犯法的呀!” “法?在这儿,总裁就是法,在总裁心里,尹小姐就是法,懂?” 公关经理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无奈地笑了笑。 哎,能叫那个万年冰山脸上有表情的,除了尹小姐,也怕是没谁了。 饭碗得保,黑客得找,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那张贱嘴呗,活该找抽! 总裁办里,傅莫骞掏出烟来吞云吐雾,逐渐冷静了下来。 事情闹得这么大,该提醒尹儿少出门,躲在家避避风头才好。 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手机便在掌心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是跟着尹寂夏的保镖。 “总裁,不好了,尹小姐和孩子,跟丢了。” “什么?”傅莫骞“腾”一下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早上,尹寂夏带着然然刚出门,便遇上了围追堵截的大批记着,长枪短炮地对着他们,镁光灯闪个不停,犀利的问题更是接踵而至。 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两个保镖难以招架,尹寂夏母子在推挤中竟然没了踪影,吓得保镖赶紧汇报。 怎么会这样? 傅莫骞掌心收紧,深潭般的眸子里卷起了一阵阴沉的漩涡。 本想再多留你们几天的,看来,你们急不可耐,自己找死了! 这边,尹寂夏和然然被人趁乱劫上了一辆保姆车。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想起上次在商场被夏婉的人劫持,尹寂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抱紧了然然,唯恐孩子再受一星半点伤害。 “尹小姐请放心,我们是来保护您的,带您去见一位老朋友。” 尹寂夏不敢置信地蹙起了峨眉,警惕地盯着陌生的黑衣人。 真的会这么好,来保护他们?那老朋友,又是谁? 车行了约莫半个小时,停在了一座漂亮的花园洋房前。 “尹小姐,请吧!” 忐忑不安地抱着然然下车,尹寂夏一眼就看到了矗立门口,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司俊青?”早该想到是他的! 司俊青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拍拍手想要抱抱然然,孩子本能地抱紧了尹寂夏,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又怵又恼地盯着他,全然没有了过去的熟稔热络。 “你要做什么?”尹寂夏把孩子往身后一藏,厉声质问道。 司俊青的眸底掠过一丝落寞,自嘲地瞥了瞥嘴角,“呵,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难道现在,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说说话?”尹寂夏歪着脑袋打量着他,大大的嘲讽直白地写在脸上,毫不掩饰,“想说话电话里就能说,需要这样大费周张地把我们绑过来吗?” “绑?”司俊青长大的嘴巴里都能塞个鸡蛋了,似乎压根没预料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我是在保护你们,替你们解围,你怎么会怀疑是绑架?” 说罢,又转头看向尹寂夏身后的黑衣人,“尹小姐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黑衣人见老板语气不善,面面相觑,急忙澄清,“我们,没有啊,真的没有!” 尹寂夏懒得看他演戏,也不愿意跟他多费唇舌。自从上次他对然然动了手,这个男人在尹寂夏心里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那态度,满满地都是厌弃和不屑。 司俊青今天倒真是一味忍让,不惜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下面人办事不利,叫你们受了惊吓,实在抱歉!进去喝杯茶吧,我们坐下慢慢说。” 尹寂夏知道,这会儿跑是跑不掉的,敌众我寡,只有见机行事了。 缓步跟了进去,尹寂夏左右张望,边走边观察形势。 不得不说,这小洋房依山傍水,连着大片的草坪和花圃,真就是她心中理想的家,很美,只可惜被司俊青这样格格不入的人给煞了风景。 “喜欢吗?就是按照你的想法设计的,我就猜你会喜欢。一会儿进屋了,还有更大的惊喜呢,保证让你满意!” 司俊青胸有成竹,给的惊喜果真有够惊。 这里和她的小窝装饰风格如出一辙,就像是把她的家放大了而已。 看到一模一样的摆设,尹寂夏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情。 以前,似乎和他聊过心中理想家园的样子,温馨的田园风格,柔和的色调,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便是回到了舒适的港湾,可以彻底放松下来。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还记得,还真的上心了。 要摆在过去,她或许会感动不已。 只可惜,今时今日,他已变得面目全非,压根不再是她认得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司医生,再做这些事情,在她看来,又是居心叵测地不知道要耍什么阴谋诡计罢了。 “想不到司医生也会喜欢这样的风格,看来我该收点版权费挣点外块呗!”尹寂夏挑了挑眉,轻扯唇梢,语带嘲讽。 司俊青今天似乎是打算彻底翻盘,将过去不好的记忆抹灭,做回暖男。 刻意忽视了她不善的语气,他哈哈一笑,“夏夏,你要愿意,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啊?”尹寂夏不解地看着他。 “夏夏!”司俊青从身后变戏法似地变出了一朵红玫瑰,“现在你和然然都在风口浪尖,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着实不便。 先在这儿住下好吗,让我来保护你们,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把握,让你们知道,我是可以托付的那个人。” 司俊青深情款款,尹寂夏一声冷嗤,“这就是你把我们弄来的目的?是不是不管我答不答应,今天都走不出这扇大门了?” “夏夏,怎么会呢?你是我请来的,又不是绑来的,你要不愿意,我再让人把你们送回去就是了!”司俊青单手执花,含情脉脉的样子倒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叫尹寂夏有一瞬间的愣怔。 “我们,真的可以离开?”尹寂夏想要确认。 司俊青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低垂眼帘一副悠然自得的闲适模样,“当然!” 不等尹寂夏松一口气,司俊青抬眸轻启薄唇,只不过这次,语气不那么和善了,像提醒,却带着些威胁的意味,“你确定,真的要离开?你就不怕被记者再次围攻?” 想起早上的一幕,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 从消息见报,到被记者堵在家门口,再被他“解救”出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现在仔细想来,十分蹊跷。 记者怎么能这么精准摸到她的住处? 他又怎么会这么巧安排人“搭救”? 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记者是他找来的,这就是他预先设好的圈套! “司俊青,是你!记者是你找来的,我要没猜错的话,那新闻也是你爆料的吧!”尹寂夏这会儿终于看明白了,司俊青,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司俊青拍了拍手,“一年不见,变聪明了,不错,有长进,这样才更适合当司家的当家主母。” “扯淡,谁要当什么主母,司俊青,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渣沾上半点关系!”尹寂夏气愤难平。 “人、渣?”司俊青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一字一顿,“你就是这样形容未来的丈夫的?这称呼可得好好纠正。” “说你是人渣算是客气的了,司俊青,你和夏婉一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够了!”司俊青厉声打断了她,额上青筋直跳,怒目圆瞪,“尹寂夏,你等着,要不了多久,你会乖乖来求我娶你的!” “做梦!”尹寂夏不甘示弱,恶狠狠地回嘴道。 司俊青一声冷笑,阴鸷的面容叫人毛骨悚然,“尹寂夏,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臣服的,我们拭目以待!” 尹寂夏抱紧了然然,“我们可以走了吗?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司俊青疯了,和夏婉一样,求而不得,因爱成痴了。 和这样的人多呆一秒,就多一份危险,为了然然,尹寂夏还想好好活下去,不能再有差池了。 “真的不愿留下?”司俊青郑重地问了一遍。 “可以走了吗?”尹寂夏又重复了一遍,离开的决心不容置疑。 司俊青的手心紧了松,松了紧,极力克制着滔天的怒火,“好,记住这里,我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尹寂夏抱着然然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 司俊青落寞地看着那单薄却坚定的背影,怒火伴着恨意喷薄而出。 一拳重重地捶在了茶几上,尹寂夏,你是我的,想逃,没门儿! 当尹寂夏带着然然重回视线时,傅莫骞派去的保镖们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绑架,太好了。 第一时间报告了上去,傅莫骞的眉心并未见半点舒缓。 要赶紧结束战斗,彻底叫他们娘儿俩远离是非。 江迟和司俊青,当然是先挑较弱的江迟下手。 股市一开盘,傅莫骞就对华盛发动了全面围剿。 江迟疲于应对,渐渐招架不住,有些慌神。 拿起手机赶紧拨了出去,那个屡次为他出谋划策的号码,这会儿,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这是被战友遗弃了吗? 江迟彻底乱了手脚。 情急之下,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我遇上麻烦了,我们见见吧!” 不多时,傅承儒派去的人有了回话,司媛媛出了傅家大宅,驱车前往休闲会所。 不是打牌逛街做美容,刚刚还被狠狠修理过,怎么突然有兴致去哪儿,散心吗? 太反常了,傅承儒果断决定,亲自走一趟,探个究竟。 会所里,司媛媛进了贵宾客房,傅承儒的人伪装成服务员,趁着送餐的机会,悄悄把装着窃听器的餐车留在了房内。 戴上耳机,司媛媛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不是说了最近不要联系的吗,到底出什么事了?” “儿子对我痛下杀手了,媛媛,这样下去,华盛会完蛋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叫他赶紧收手。”一个男人的声音,蓦地叫傅承儒一愣。 华盛?这是江迟! 亲密地称她媛媛,两人关系果真不一般,那他说的儿子,难不成是。。。。。。 傅承儒不敢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希望是他推断错误,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行,他现在心里只有那个践货,根本不听我的话,刚才还帮着傅承儒给了我一顿难看。 何况他已经对你起了疑,三番四次想从我这儿打探你的消息,现在再让我去求他放过你,那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男人一声叹息,“那现在怎么办?我最多挨到明天收盘,那么多年的心血,不能就这样付之东流。媛媛,华盛你也有份的,你那儿还能腾挪出多少资金,帮帮我!” “不行!”司媛媛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了,“傅承儒随时可能查我的帐,我这边一分也动不了,不然,要是被发现了,这个婚就铁定得离了!” “离就离,和他离了婚,我就娶你,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好吗?” 男人的热烈表白收获的反倒是冷言冷语,“江迟,少做你的白日梦,你以为你是谁,你连给傅承儒提鞋都不配! 你被莫骞收拾也是自找的,要不是你偷偷对新鸿远下了手,莫骞能怀疑到你头上? 江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九九。 我告诉你,就算傅承儒死了,我也还是傅太太,绝不会跟你扯上关系!” “媛媛!”男人似乎也是恼了,“你怎么这么固执,傅太太的头衔对你真就那么重要吗? 你想想我,想想莫骞。 难道你就忍心叫我做你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叫我们的儿子管别人叫一辈子的父亲,永远不能认祖归宗?” 司媛媛冷笑了起来,“江迟,从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开始,我就明确告诉过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一个光有一膀子力气的穷保镖,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大总裁,江迟,你还想要怎么样,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至于莫骞,那是我一时醉酒的错误,要不是我把你错当成了傅承儒,你觉得这辈子,你能有幸爬上我的床? 江迟,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 莫骞永远姓傅,他的父亲,叫傅承儒,和你江迟,没有半毛钱关系!” “媛媛,你怎么能这样。。。。。。” 傅承儒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他们很后面说的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半个字了。 当初傅莫骞“早产”,傅承儒还有过一丝内疚,觉得是跟司媛媛长期冷战,怄气叫她动了胎气,只是没想到。。。。。。 难怪她不择手段,也要和他春风一度,竟是为了掩饰珠胎暗结的真想! 司媛媛,你有种,给我带了绿帽子,一带就是二十多年! 傅承儒的脸色渐渐由红犯紫,手止不住地颤抖,突然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直接昏厥了过去。 “傅总,傅总您怎么了?” 助理急忙拨打120,当刺耳的警笛声由远驶近,司媛媛正巧走出会所大门。 顿下脚步刚想好奇地看个热闹,看到担架上那熟悉的面容,司媛媛如五雷轰顶,怔怔地钉在了原地。 他怎么会来这儿?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一颗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从未有过的不安牵动了司媛媛的每一根神经,拉扯得生疼。 急急地跑回了房间,正欲离开的男人看到她去而复返,喘着气焦急万分的模样一脸诧异,“怎么了媛媛?” 没有一贯的从容镇定,司媛媛见了鬼似的,这样子定是出了大事了! 不等气喘匀,司媛媛青白着脸,断断续续道:“不好了,出事了,傅承儒,傅承儒被救护车,拉走了,昏迷。” 江迟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在这儿?” 司媛媛摇了摇头,“不知道。”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是沁透心脾的寒凉。 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媛媛!”江迟握住了司媛媛的肩膀,“不怕,先去打探清楚情况,不要自乱阵脚。 再不行,就只有灭口,死人,永远都不会说出我们的秘密。” “不行,不能!”司媛媛拂去了江迟的手,“你不许伤害他,绝对不可以!” 江迟面露焦急,“媛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多年的辛苦全都打水漂,不怕莫骞恨你?” 提到傅莫骞,司媛媛心口一颤,眸底罩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媛媛,趁着你还是傅太太,一不做二不休。”江迟面露阴狠,或许,这是他抓住司媛媛最后的机会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惊变 head> </head> <body> <ul> </ul> 第一百五十九章 黑化 “我有事出去一会儿,您帮忙盯着点行吗?”必须要见见傅莫骞,好好找他谈一谈了。 助理点了点头,“当然,小姐您忙去吧,这里有我和夫人在,您大可放心。” 出了医院大门,尹寂夏打了车直奔J&T。 一路绿灯畅行无阻,却在公司前台卡了壳。 “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前台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倒也得体大方。 尹寂夏看了眼电梯间,“我找傅莫骞,他在吗?” “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姓尹,你告诉他我来找他,他一定会见的。” 尹寂夏信心满满,前台却拉下脸,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嘲讽,“对不起,公司规定,没有预约,不得入内。” 总裁那么帅,上赶着巴结他的女人都能从地球排到月球去了,这个女人自以为是地直呼总裁的名讳,没有预约就想硬闯,她以为她是谁? 尹寂夏无奈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一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接通。 心里咯噔一下,他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吗,那天把他扔在病房里落荒而逃,他生气了吗? 咬了咬唇,不行,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那个,他的助理在吗,可以请他的助理下来一趟吗,他认得我的。” 前台直接赏了她一个白眼,“你以为装模作样打个电话我就会放你上去?别白日做梦了,要再继续纠缠下去,我就打电话叫保安来拖人了!”前台直接恶语相向,半点没有把尹寂夏放在眼里。 心里愤愤不平,傅莫骞这招的什么破前台,要是鸿远的前台敢像她这样嚣张,老早被炒鱿鱼了! “那他到底在不在?如果在,我在这里等总行了吧!”尹寂夏悻悻地说道。 这次,前台美女鼻孔里哼哼了一声,傲娇地一扭头,连个眼神也没赏给她,自顾自翻看手边的时尚杂志去了,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尹寂夏攥紧拳头,真想撕开那堆砌了一大堆化妆品的粉面,好好看看她是不是长了一双狗眼。 想着今天过来的目的,尹寂夏强忍满腔怒火,在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等,哪怕等到下班,就不信他不出现。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难熬。 连杯水都没人倒,尹寂夏只得玩玩手机,干坐着时不时抬头张望。 煎熬终于在前台甜蜜的一声问候响起时被终结。 那个欣长的身影,带着大队人马,从外面浩浩荡荡地进来,只不过,黑着个脸,带着浓重的肃杀之气。 前台赶紧起身,笑靥如花,恨不得把眼睛贴到傅莫骞身上。 “总裁好!”那声音,要多甜有多甜,嗲嗲的腻死人不偿命。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傅莫骞眼睛都没往那边飘一下,直奔电梯间,走出去三步远,却似乎心电感应,又或是感受到了她的气息,蓦地顿住了脚步。 后面的高管猝不及防,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撞上。 一个个捂着胸口顺着总裁的视线往休息区看过来,才发现,一向空空如也的沙发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高瘦的女孩儿。 尹寂夏粉黛未施,一袭米色的大衣,衬得小脸愈发苍白,倒有几分病态的美,“你。。。。。。” “你怎么来了?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等了多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是累着了吗?”傅莫骞撇下高管,大步朝尹寂夏走去。 除了助理,所有人都吃了一大惊。 刚才还在狂风暴雨中,阴沉着脸随时都要把人吃掉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含情脉脉,化身暖男一枚了? 总裁这变脸的速度,可比川剧变脸大师还快啊! “我没事,有话要和你说,你要忙,就先忙去吧,我可以等的,不急。”尹寂夏的柔声细语一下就把傅莫骞心头的怒火浇灭了。 “有什么比你还重要,跟我来!”牵起她的手,傅莫骞搂着尹寂夏直奔电梯,“你们先回去总结,今天会议延期。” 这是真的,不是幻听?傅莫骞的决定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这个女人是谁?叫总裁连紧急会议也能放下?”高管们纷纷看向了助理。 助理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神秘的人,别惹就是了! 没听到总裁的话吗,赶紧回去总结,回头总裁发起难来,我可救不了你们!” 众人纷纷猜测,八成是未来老板娘吧,最少也是总裁心尖上的人,确实惹不得。 前台美女汗如雨下。她今天都做了什么蠢事!这下完了,这饭碗,怕是保不住了! 搂着尹寂夏一路上行,见她没有挣扎反抗,傅莫骞心里暖洋洋的。 自从上次在医院照顾他到天亮,他们的关系,似乎也不那么僵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的这只右手可没有白受伤,这样,真好! 进了总裁办,傅莫骞贴心地端来了红茶,“没有生姜红枣,你凑合着喝点,气色太差了,回头我给你做点药膳,好好补补。” 没有接过茶盏,尹寂夏面对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鼻尖泛起了一阵酸。 “莫骞,求求你,放过鸿远,原谅父亲,收手吧!” 傅莫骞被她没来由的话弄得一愣,左手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她的脸颊,“怎么了尹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尹寂夏轻咬唇瓣,对上了他汪着幽潭的深眸,“薄凡那边是你干的吧!还有你父亲的中风,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薄凡的事情他无可辩驳,只是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傅承儒在鸿远的股东大会上受了刺激,落下了病根,说起来也是因他而起,他确实脱不了干系。 傅莫骞一时语塞,拧着眉,竟不知该如何辩驳,眼神忽闪,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他的沉默,他的躲闪,在她眼里就是默认了。 重重地向后一仰,身体无力地陷进了沙发里,尹寂夏心碎地长叹一声,默默闭上了眼睛,“怎么会这样,莫骞,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不知道是她的问题还是怎的,似乎喜欢她的男人,都逃不过慢慢地黑化。 司俊青是这样,傅莫骞如今也步了他的后尘,他们一个个,到底怎么了? 傅莫骞慌忙握住了尹寂夏的双手,“尹儿你听我说,我只是。。。。。。” “傅莫骞,什么都别说了,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收手,才肯放过他们?” 尹寂夏深知傅莫骞的厉害,要是他铁了心想要继续折腾下去,薄凡、傅承儒,没一个能侥幸逃过。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吗?” 傅莫骞一瞬不瞬地盯着尹寂夏,想从她苍白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情义,奈何尹寂夏只是低垂着眼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真的好累好累,莫骞,我求求你放过他们,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别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傅莫骞咬牙切齿,原本被尹寂夏平息的怒火又腾一下窜起了三丈高。 本来是漂亮的歼灭战,可以彻底打垮华盛,可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不但大肆买进华盛的股票,抬高股价,和J&T对着干,还反过来恶意收购J&T的股票,叫傅莫骞大为光火。 看来,江迟背后的力量,不那么简单。 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尹寂夏,她却胳膊肘往外拐,只想着别人,这叫傅莫骞怎么不动怒! 明明痛心,可想到无辜的薄凡,病床上的傅承儒,尹寂夏还是嚅动着嘴唇,喃喃地说了声,“对不起!说吧,你的条件,怎样才愿意收手?” 傅莫骞满腔热情彻底被封冻住了,冷笑一声,眸光失了神,“呵,尹寂夏,你真狠心,既然这样,那我是生意人,只认钱,不认人。想要我收手也行,你,陪我。” 如果挽留注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折磨,那就让他们一起受伤,一起灭亡好了,至少到死,他也还能紧紧拥着她,把她绑在身边。 尹寂夏嗖地站起身,瞪大了美眸惊得合不拢嘴,“你疯了,我是你姐姐!” 傅莫骞的笑容在唇边放大了,是无奈,是心酸,是自嘲。笑意不达眼底,僵僵地凝在了嘴角,“尹寂夏,从认识第一天,你就该知道,我疯了,为你而疯!” 第一百六十章 折磨 “非要这样吗?傅莫骞,我们两个,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吗?”尹寂夏死死咬着唇瓣,泪雾给明眸罩上了一层迷茫,正如她此刻的心,在漩涡中垂死挣扎,全然看不见希望。 傅莫骞冷哼一声,“闹?要真说闹,也是你在闹,不是吗?” “你。。。。。。”头一次,尹寂夏觉得傅莫骞完全不可理喻。 疯了,这一个一个的,都疯了! 耷拉着脑袋,低垂在身侧的素手紧紧攥拳,尹寂夏鼓足勇气抬头对上他阴鸷的眸,“要是我不答应呢?” “你会拒绝吗?”傅莫骞反问,胸有成竹。 就算不顾及傅承儒,她也不能自私地把薄凡牵扯进来。 已经欠了薄凡许多,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只希望能看到他平安顺遂才好。 死死咬着后槽牙,尹寂夏闭上眼,攥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好,我答应你,希望你言而有信。” 女人隐忍的表情落在傅莫骞眼里格外刺眼,揪得他心肝直颤。 尹儿,究竟是为什么,你愿意为他们付出,却独独不愿意对我让步? 难道我为你做的还比不上一个只生不养的空头父亲,亦或是一个相识了不过一年多的所谓朋友? 心越痛,怒火烧得越旺。 明明开足了暖气,可傅莫骞周身散发的寒意还是让尹寂夏打了个冷颤,哆嗦了起来。 室内的气压温度一降再降,因为男人的无理要求,更是直接降到了负值。 “既然答应了,那还不快脱?”男人沉冷的声音一贯有磁性,只不过今天听来,格外刺耳。 尹寂夏蓦地一愣,心跳漏了拍。 什么,他刚才,是在命令她脱?难道,他要在办公室里。。。。。。 下意识地拢了拢大衣的衣襟,尹寂夏投向他的眸光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刚才还含情脉脉,温柔备至的男人,转眼就化身为狼,对她极尽羞辱,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傅莫骞吗? “你。。。。。。” “我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耐心,给你最后一分钟考虑,不愿意,门在那里,恕不远送!”傅莫骞抬起手腕盯着表盘,霸道的语气容不得半点商量。 重重地闭上眼咬着唇,思量了顶多十秒钟,尹寂夏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了。 傅承儒的助理说得对,傅莫骞想要的东西,哪还有得不到的! 即便今天出了这扇门,只怕日后也还是一样被吃干抹净吧,还要搭上无辜的傅承儒和薄凡,这又是何苦? 想通了,倒也没那么难,尹寂夏的纤指落在大衣冰凉的纽扣上,颤颤巍巍,却还是缓缓解开了。 一颗,两颗,三颗。。。。。。傅莫骞不知道这会儿是怎么了,为什么本该逍魂的动作,落在眼里却是如此扎眼,仿佛解开的并非纽扣,而是她对他残存的那最后一点爱意和眷恋。 一旦大衣落下,那点温暖就会飘散风中,彻底消失不见。 折腾了半天,尹寂夏终于敞开了衣襟,可那张小脸青白得就像纸,没有了半点生趣。 低垂的眼帘下,晶莹的玉珠子终于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一颗颗滴落,打在了深色的地板上,折射出透明的光,是耀眼的讽刺。 “别哭了。”傅莫骞的指腹在尹寂夏眼睑处轻轻按了按,想要拭去泪痕,却叫金豆子来得越发凶猛,连成线,簌簌地滑落,连带着女人的肩头,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我叫你别哭了!”傅莫骞一声怒吼,仿佛要泄出心中所有的愤懑,却发现半点不管用。 胸口像压着千斤重的巨石,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因为他的盛怒,女人的抽泣声立时放大了,变成了连续的呜咽。 “真特妈烦!”傅莫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叫她闭嘴,要止住她的泪。 想也不想,便直接撅住她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熟悉的甜美,这一刻却带了少许咸咸的苦涩。 被蓦地这么一吓,女人倒是不哭了,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长睫轻颤,诉说着满腔怨恨。渴望而不可得的失落不甘,在贝齿啮咬唇瓣时,终于得到了宣泄舒缓。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惩罚性的咬,没有唇舌的教缠,只是一味地撒气,冷漠以对。 尹寂夏默默地闭上了眼,心也在撕咬的疼痛中逐渐麻木。 就这样吧,如果这样能让他放下,牺牲自己又有何妨? 很快,口腔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傅莫骞知道,尹寂夏的唇瓣被咬破了,冒出了血珠。 一声闷哼,女人痛苦地皱了皱眉。 傅莫骞挪开了唇,捏着女人尖细的下巴左右打量,那瓷白的肌肤上一抹猩红,甚是扎眼。 女人生无可恋地睨了他一眼,沉默地闭上了眼,像是无声的反抗,由衷的厌嫌。 恨极了这种表情,烦透了这种感觉,傅莫骞瞳仁一紧,松开了她。 “没有心的女人,不知道疼吗?还不够是吗?好,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疼!” 拉链滑动声响起,女人蓦地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想要逃离。 傅莫骞单手在她胳膊上一推,尹寂夏转了半圈,被迫背过身子。 大手又在她的腰间一收,顺势将裙摆一提,叫她紧紧贴合了上来,男女间便亲密无间了。 感受到坚硬的滚烫,尹寂夏颤得更厉害了,牙齿都在打架,咯咯作响,“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在里面,我,不能再怀孕了。”尹寂夏低声哀求道。 樱唇脱离了桎梏,傅莫骞又盯上了她的耳垂,整个含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咬着,“怎么,那么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话语含混模糊,可尹寂夏还是清楚听到了,顿觉头皮发麻。 生孩子?怎么可以! “我们是,姐弟!”“姐弟”二字,她刻意咬得很重,只为提醒傅莫骞,伦理纲常,不容有违。 “然然不也好好的!”男人不屑地冷嗤一声。 “不行,不能冒险,求你!”尹寂夏攥住了他的腕子,手心的冰凉叫傅莫骞为之一震。 仿佛雪水里浸泡过的,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冷吗?”男人把头埋进她的脖颈,贪婪地嗅着好闻的花香,那是久违的舒心气息,“马上,让你热起来。” 没有任何前xi爱抚,直接硬生生地单刀直入,被刺穿身体的一瞬,尹寂夏死死咬着唇不出声,却无力阻止泪珠顺着眼梢悄然滑落。 疼,果真疼,被拆开重装般的生疼。 从办公桌到沙发再到茶几,傅莫骞半点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甚至把她赶到了玻璃幕墙前。 趴在冰凉的玻璃上,整个城市仿佛都在围观这场羞辱的盛宴。 后方的男人的衣衫整齐,而前面的女人,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就像细腻光滑的水煮蛋,没有一丝遮掩。 “窗帘。。。。。。不要。。。。。。”尹寂夏断断续续求饶,回应的却是男人更勇猛有力的撞击。 以前的他,会小心翼翼地把她包裹起来,唯恐别人看见她的美好,可如今,他是想昭告天下,在他的身下,她是怎样的一个荡妇吗? 满是裂痕的心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屈辱,碎了一地。 自尊被践踏得一点不剩。 贝齿狠狠嵌入早已破皮的红唇里,死也不愿意发出一点令人羞赧的声音。 女人越是倔强反抗,就越能激发男人的征服*。 “叫啊,让我高兴了,说不定心一软,会早点放开你!”傅莫骞恶狠狠地命令道,可回应他的,除了那一声声撞击,和衣料摩擦的悉索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尹寂夏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气息越来越乱,身体越来越紧绷,猛地一沉,像是要攀上极致欢愉的巅峰,“不要。。。。。。在里面。。。。。。求你!” 尹寂夏终于出声,却为时已晚。 男人像是故意和她对着干似的,伴着一声低吼,浑浊的热浪尽数释放,充盈了整个空虚。 “你吃药!”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男人的嘴里吐出了最冷漠的话语。 吃药,这在过去,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他有多爱她,就有多疼惜她的身体。 吃药伤身,他宁可伤着自己,也断不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可如今,他宁可叫她吃药,也不愿委屈了自己! 呵,他变了,真的变了! 被放开的一瞬,尹寂夏无力地滑落地上,就像残败的破布娃娃,彻底失了灵魂。 抱着膝蜷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稍稍暖和一些。 或许真的能暖和些吧,或许身上暖和了,心就不会那么冷了吧! 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惨笑,她第一次知道,彻底绝望时,也能笑得出来。 是呀,她是该笑的,至少傅承儒和薄凡,都可以安然无恙了不是吗? 守住了她想保护的,这就是她的胜利,胜利了不该笑吗? 可转瞬,滚烫的泪珠便灼痛了唇上的伤口。 为什么,他变成了这样,他们走到了这步? 好疼,心真的好疼,比在酒店被强的那晚,过犹不及! 发泄过后,没有臆想中的神清气爽,看着又哭又笑的女人,傅莫骞的心里反倒愈发堵得慌。 刻意忽视地上哆哆嗦嗦单薄的身影,忽略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膻腥气息,傅莫骞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他。 想抽出一支烟来点上,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出火星子来。 “Shit!”狠狠地把打火机摔在了地板上,弹起的金属碎片直接溅在了尹寂夏白希的桐体上,划出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心被重重地一击,想要上前查看,灌了铅似的步子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该死,傅莫骞,你到底在做什么?” 心里暗咒一声,傅莫骞撇下地板上缩成一团的女人,径直往休息室走去。 没有脱衣服,他打开冷水,任由水柱冲刷着罪恶的灵魂。 久违的欢愉,即便是没有情ai温度的,也该感受到了暂时的满足,可脑海里蹦出来的,始终是女人怨恨的眼神和泪湿的双眸。 不知怎的,记忆与十八岁生日那晚重合,脑海里女人唇上的猩红,幻化作白床单上的梅花印记,拷问着他的灵魂。 厌恶极了刚才的所作所为,傅莫骞狠狠揉了揉湿漉漉的脸庞,不住地自责,“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从休息室出来,男人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西装革履,不见半点异样。 瞥见不着一缕,倚靠在玻璃幕墙上埋头抽泣的女人,傅莫骞无奈地拧起了眉,“别哭了,快进去洗洗。 刻意压低的声音,是强装出来的温柔,可尹寂夏就像没听见,依旧自顾自地呜咽。 男人的耐性彻底淹没在女人的泪水里,”烦死了,再哭,就把你这样扔到外面示众!“ 傅莫骞的咆哮终于起到了效果,尹寂夏顿时噤了声,只是肩膀一下一下地抽搐着,诉说着满腹的委屈怨念。 ”洗洗,穿上衣服!“傅莫骞扭头收回目光,却不知该如何安放灼灼的视线,烦躁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威胁果真管用。 尹寂夏不吵不闹,顺从地起身,踉跄着往休息室挪去,全程没有出声,更是没有看他一眼。 ”该死!“傅莫骞左手重重地捶在沙发上,要不是沙发软和,这左手,怕也是要废了。 有些透不过气来,扯下了领带,又松开了两颗衬衫扣子,才勉强感觉好些。 余光瞥过洒了一地的衣物,除了那件大衣,其余的,都被他撕扯得不像样子。 长叹一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给我送些衣服来,内衣要34D的,其他都是L号。“ 助理心领神会,眸底掠过一丝喜色。 尹小姐真是大救星! 原以为今天,总裁会火山爆发的,这会儿进了温柔乡,火气应该尽数泄了去吧! 情不自禁乐呵了出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可好心情维持了没多久,便烟消云散了。 屁颠屁颠买好衣服送上来,总裁阴沉如墨的面色叫助理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没有尽兴? 抻着脑袋想从敞开的门缝里探一眼里面的状况,傅莫骞冷喝一声,”看什么,滚!“ 没有看到期盼中的香艳画面,可那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骗不了人。 吃干抹尽了还嫌不过瘾?总裁,可得悠着点! 冲淋房里,尹寂夏拿下淋喷头,用清水对着下面冲了好久,只希望洗去残留,冲刷屈辱。 没有用他的洗发水沐浴露,因为,不想沾染上他的味道。 顾不得湿哒哒的头发,她简单围了条浴巾,赤着脚出了冲淋房。 休息室里都是他的衣服,深色的西装,浅色的衬衫,挂得整整齐齐。 本想借一件衬衫套上,可想到又会沾上他的气息,尹寂夏蓦地顿住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傅莫骞,是说不出来的抗拒。 脑子很乱,她只想赶快离开,好好静一静。 外面的大衣应该还能穿,把扣子扣好,即便真空,也不会轻易被发现吧! 对,就这样,只要不和他扯上关系,怎么都好。 打定了主意,推开休息室的木门缓步走了出来,尹寂夏在茶几前站定,”我可以走了吗?“没有嘶喊,可声音出奇的嘶哑,像是破了音的提琴,拉扯得耳根疼。 ”换上。“傅莫骞拧着眉若有所思,指了指茶几上的购物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烟卷,红色的火苗跳跃,随时都要冲破束缚跳脱出来似的,正如他此刻强烈隐忍的怒气,随时一触即发。 青白的烟雾升腾,幻化作妖娆的舞女,扭动着腰肢,妄图给焦躁烦闷的男人解去忧愁,殊不知,却是愁上加愁。 半晌没有听到动静,傅莫骞抬起眼帘,对上了烟雾后那苍白依旧的小脸,”要我帮你换?“ 尹寂夏依旧垂眸,盯着光溜溜的脚丫,咬牙切齿,”够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诺大的办公室,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看似狼狈的女人站得笔直,影子与地上湿哒哒的水渍重合,仿佛只是水渍里走出来的女妖,空洞得近乎透明,没有灵魂。 阴冷的男人坐着,在迷茫的烟雾里任由烟卷燃烧,几乎都快要烫到指尖,却还是中了定身咒般没有半点反应,直勾勾盯着女人的模样,极力想要从迷雾后,看清她的心。 气压骤然下降,寒意四散开来,一室沉默,最终,由男人终结,他,还是服软低了头。 ”你确定,要这样出去?“ 男人的语速极慢,一字一句,像八音琴的琴锤,一下一下,敲打在女人内心柔软的琴键上。 攥紧拳,咬咬牙,女人依旧没有表情,冷冷的就像个木偶,只是复读机般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话,”我可以走了吗?“ 男人倏地站起身,打着石膏的手恶狠狠地扫过茶几,把崭新的购物袋尽数扫落,蕾丝的内yi,鲜亮的G牌连衣裙从袋子里滑了出来,可怜兮兮地躺在了地上。 ”滚!“ 怒火还是忍无可忍发泄了出来,叫女人的心尖一颤,鼻头也跟着一酸。 抠了抠手心,拾起地上的大衣披上,套进高跟鞋,不等扣好扣子,就朝门口走去,搭上门把手时蓦地一顿。 女人转过身来,让沙发上端坐的男人心湖为之一震,似乎重又看到了希望。 可美好总是短暂的,粉红色的美梦维持了不过三秒,便被她的冷言冷语彻底粉碎了,好不容易跳动起来的心又重新堕入了黑暗的谷底。 ”你答应过的,要说话算话。“ 她陪了他,他就该放过他们,他和她之间,如今,只剩下这荒唐的交易罢了! ”滚!“又是一声咆哮,这次,连门外的助理都听到了,吓得急忙后退了两步。 总裁办的门”吱呦“一声打开,看到狼狈不堪的女人,别说外面的秘书们了,就连较熟的助理也大惊失色,”尹小姐,你这是。。。。。。“ 不该是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吗?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 尹寂夏一言不发,低头朝电梯走去,此刻,只想要赶快逃离。 上来的时候,傅莫骞带她乘的总裁专用电梯,可这会儿下去,没有指纹识别不了,尹寂夏只得改乘普通员工电梯。 看着缓慢上升的数字,尹寂夏拢紧了衣襟,才勉强让自己不那么冷。 想象着一会儿进电梯,会遭受怎样的白眼,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犀利眼刀下的沉默,差点要了尹寂夏的性命。 ”叮“一声,一楼到了,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离开,终于可以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前台的美女瞥见了熟悉的米色大衣,慌忙起身。 惹恼了总裁心尖上的人,一定要好好陪不是,千万别丢了饭碗才好。 可定睛一看,这至宠满身狼狈,哪还有一点受宠的模样,难不成,这么快就失宠了? 拍了拍胸口得意一笑,在和尹寂夏擦身而过的时候,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呸,就这样的货色,还想勾搭总裁,活该被甩!“ 刻薄的话语冲破了尹寂夏的耳膜,刺痛了她的神经,在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总裁办,男人矗立落地窗前,正是刚才女人受辱的位置。 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大厅出口,在瞥到那抹米色的身影和红色的出租车激烈碰撞,翻滚着倒在地上时,眼底的湿润随着惊慌的嘶吼滑落下来,”尹儿,不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姐姐 总裁办的门被猛地拉开,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阵风似地冲向了电梯,直到电梯轿厢合上,那人转身露出凝重的面容,助理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出什么事了?总裁这是怎么了? 车祸来得突然,公司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着米色大衣的女孩儿拍拍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出租车司机破口大骂,“你丫开车不长眼睛吗?要不是姐练过,反应快,今天就被你直接撞飞了!” 司机也不甘示弱,“谁让你这样冷不丁冲出来的,过马路要走人行横道,你妈没教过你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让让,让让,我是受害者家属!”拨开围观的人群,傅莫骞终于挤到了红色的出租车旁,只不过看着那站立的米色背影,听到女孩儿中气十足的高亢嗓音,蓦地愣住了。 不是她?难道是弄错了? 司机和他相向而立,隔得虽远,也还是清楚听到了那句“我是受害者家属”,这会儿自然也把怒火烧到了他身上,脸红脖子粗地冲他嚷道:“你以为人多了不起啊,告诉你,大不了查监控,想碰瓷讹我,没门儿!” 女孩儿的余光敏锐捕捉到了来人,不管不顾地挽住了傅莫骞的胳膊,“查就查,我老公来了,才不怕你,想欺负我,没门儿!” 傅莫骞看着斗鸡般趾高气昂的女孩儿,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她,真的快被吓死了! 不知他的尹儿,此刻会在哪儿? 助理匆匆赶了上来,一头扎进了人群,“总裁,总裁这。。。。。。” 瞥见女孩儿圈在总裁胳膊上的手,助理顿时无语了。 尹小姐前脚刚走,总裁后脚又搭上了新欢吗? 这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啊! 以为总裁是个痴情的人,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嘛! 傅莫骞一把甩开了女孩儿,冷冷地睨了助理一眼,“赶紧解决,不要挡在门口,有碍观瞻。”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事故现场,留下一干人等,错愕地在风中凌乱。 车祸发生的一瞬,尹寂夏已经走出了冰冷的写字楼。 身后的嘈杂也没有让她回头,或许,今后,都不该再来这个地方,不该再受这样的侮辱。 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公交,拖着疲惫的步子,尹寂夏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家走。 外面刮起了刺骨的北风,拢拢衣襟,立起衣领护住了上半身,却也顾不了光luo在外的长腿。 明明树叶打在脸上很疼,明明风刮在身上很冷,可尹寂夏这时候,全然感受不到了。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就成了无魂的僵尸,说的怕就是现在她这个样子吧! 路人见了她,就像是见了神经病,纷纷躲闪,只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后面一路直追,寻到她的踪迹,主动靠了上来。 “上车,我叫你上车!”顾不得后面排起的长龙和震天的喇叭声,汽车跟着尹寂夏的步调缓缓向前挪行,靠近她那侧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男人焦急的面容。 尹寂夏睨了他一眼,就像看待陌生人,自顾自往前走,全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似乎那话,压根就不是对她说的似的。 跟行了约莫百米,快要到路口,后面的车辆骂骂咧咧地无奈绕行。 要不是豪车,开车的非富即贵惹不起,犯了众怒的傅莫骞估摸着非被拖下来暴打一顿不可。 一脚刹车,拉了手刹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傅莫骞把车门摔得震天响,好像这车,根本和他没关系,摔坏了不用心疼似的。 “这样几时才能到家,不怕冻着吗?”扯开风衣牢牢裹住了她,小女人周身刺骨的冰凉叫他又恼又心疼。 尹寂夏显然不领情,“放开我,你放开,还嫌辱没得不够,在大街上还要再来一回活春宫吗?” “嘶!”挣扎中许是碰到了他受伤的右手,傅莫骞倒吸一口冷气,略微皱了皱眉头。 “别闹了,适可而止。”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是真的不想在大街上和她再起冲突,拉扯不清。 她累了,他又何尝不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尹寂夏冷笑笑,仰头对上男人焦急的眸子,一脸鄙夷,“闹?是我在闹吗?适可而止?傅总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女人嘲讽的态度如一根利刺,深深扎进了傅莫骞心窝里。 薄唇微张,想要辩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放开我!”趁着男人愣怔出神的功夫,尹寂夏用力一推,逃脱了温暖的桎梏。 寒意袭来,瑟瑟地双手环抱缩了缩肩膀,可即便这样,尹寂夏也还是把头昂得高高的,不愿再受男人半点荫庇。 “尹寂夏!”看着逐渐远去的孤傲背影,傅莫骞大叫出声,可尹寂夏铁了心要把他当成空气似的,脚步顿都没有顿一下。 大手用力地在空中一甩,傅莫骞还是忍不住大步上前,急急追上她,半蹲着左手用力一勾,将她扛在了肩头。 脚下一轻突然悬空,头朝下倒耸,尹寂夏吓了一大跳,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后背拼死挣扎,“放我下来,傅莫骞,你放我下来!来人啊,救命啊,绑架啊!” 脚上也没闲着,一下一下踢在傅莫骞胸口。 幸亏穿的是圆头的高跟鞋,要是细长的尖头,被这样拿来当利器,只怕今天傅莫骞,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她的大声呼救引来了路人打量的目光,可见男人穿着不凡,又是从豪车上下来的,定不是好惹的主,想要“见义勇为”的热情也就被无情地扼杀在摇篮里了。 没好气地用硬邦邦的石膏在她圆翘的臀尖上重重一拍,“不想走光就老实点!”傅莫骞扛沙包似的,把她扔进了副驾。 屁股一沾座椅,身子刚得解放,尹寂夏就冲着傅莫骞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傅莫骞,你混蛋,你BT!”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去够车门把手,想要逃之夭夭。 不等车门打开,身高腿长的男人一个箭步窜进了驾驶室,“咯噔”一下落下了中控锁,“系好安全带,不想死的话老实待着!” “你。。。。。。不系!”女人呕着一口气,这会儿偏要和他对着干! 才在他的办公室被压在玻璃幕墙上肆意凌辱,还大大方方地向全世界现场直播,这会儿又在大街上当街被打了屁pi,这样的屈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什么还要继续一味听从他的? 男人黑着一张俊脸,蓦地朝她压了过来,吓得尹寂夏慌忙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身子用力向后,恨不得深深嵌进椅背里。 难道他又兽xing大发,想在车里? 这可是在大街上,不行,不可以! 可就算她挣扎反抗又能怎样,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始终不是他的对手! 紧紧地闭上眼,尹寂夏像是临刑的死囚,只剩绝望的孤寂。 胸前猛地一紧,“嘎达”一声,压迫的气息撤了去,尹寂夏低头瞄了眼,安全带妥妥地系上了,男人,也回到驾驶位,专注地起步,稳稳汇入车流。 原来,他不过是想给她系个安全带而已。 又羞又臊,尹寂夏选择了沉默,扭头盯着外面急速后退的风景,想要赶快退去脸上的热度。 “还冷吗?”男人淡淡地开口,没有得到回应,还是用石膏前端露出来的指尖轻轻触碰中控台,调高了空调温度。 “你要带我去哪儿?”尹寂夏呛呛地问道,对男人的体贴似乎并不买账。 “去能洗澡换衣服的地方。” “然后呢?再对我肆意凌辱?”尹寂夏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犀利的眼神里藏了无数锋利的刀子,直插傅莫骞的心窝。 听出了她言语的不善,也感受到了那灼灼的目光,傅莫骞咬着牙专心致志地开车,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吵。 说好了要保护她的,可伤了她的还是他。 他有什么资格再去责备嗔怪,这一切,都是他活该承受的罢了! 见他半句辩驳都没有,沉默以对,尹寂夏想和他吵,却也吵不起来了,气鼓鼓地攥拳,重又看向了窗外。 或许,大家都该好好冷静冷静了。 傅莫骞左手开车,右臂在方向盘上搭着,车速并不快。 “停车!”尹寂夏蓦地出声,抓住了他的右手肘往自己这边一拉,“快停车啊!” 一个急刹,车轮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印,终于靠路边稳稳地停下,“你疯什么,想死吗?” “开门!”女人似乎不知悔改,冷冷地命令道。 “尹、寂、夏!”男人一字一顿,喝出了她的名字,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女人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那边有药店,我买药。” “买药?”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怕怀孕。”女人轻喃出声,带着几丝心酸,几丝无奈,那落寞的样子如一颗深水炸弹,在男人的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咯噔”一下解了锁,傅莫骞懊恼地揉了揉脑勺,“对不起,我去买。” 车门关上,车里又是一片死寂。 尹寂夏烦躁地绞弄着手指,心里乱作一团。 越来越觉得,看不懂男人这样奇怪的生物,前一秒恨不得剥皮饮血,后一秒也可以呵护备至。 恼怒的脸,狰狞的脸,温柔的脸,悔恨的脸,傅莫骞,究竟哪一个才是你的真面目? 以为买药不过分分钟的事情,尹寂夏在车里等了快要十分钟,也没能把人等来。 无奈地熄火拔了钥匙,尹寂夏下车,缓步跟了进去。 长长的药品柜台前,男人正拿着一盒药仔细询问,手边摆了五六个大大小小的盒子,约莫是已经了解过的。 一进店门,热情的导购笑脸相迎,“小姐,你需要什么?” 尹寂夏指了指男人的方向,“和他一起的。” 熟悉的声音叫傅莫骞猛地回头,瞥见尹寂夏,眸子里是藏不住的心疼,“你怎么下来了?马上就好,乖乖回车上呆着,外面冷。” 不知道为什么,尹寂夏竟情不自禁牵起唇梢,露出了一抹浅笑,“没事,我等你。”说完,自己也蓦地一愣。 虽然是成年人了,但来买这种药,多多少少应该尴尬的不是吗,怎么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在察觉到他的于心不忍时,还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喜悦? 尹寂夏,你究竟是怎么了,非要这么厚颜无耻,继续作践自己吗? 柜台里的导购是个胖胖的中年阿姨,瞥见尹寂夏,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还是不能太过放纵,这种药,对身体的伤害可是很大的,只能偶尔为之,建议你们采取其他的措施,免得以后后悔莫及。” “我知道了,就拿这个吧,以后,绝对不会了。”傅莫骞郑重地说了一句,像是回应了导购的规劝,又像是,对尹寂夏的某种承诺。 爽快地掏出一张粉色大钞,傅莫骞拿着药盒,撇下一句“不用找了”,拥着尹寂夏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年轻人,把这个拿上吧,你们用得着。” 中年导购又递过来两盒冈本超薄,傅莫骞有些诧异,就这样呆瞧着,还是尹寂夏眼疾手快接了下来,咬咬唇,红着脸道了一声“谢谢”。 回到车里,傅莫骞并不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捏着那小小的药盒,若有所思。 “之前在一起那么多次也没事,或许,这次也不会有事的,要不别吃了!”傅莫骞还存着一点侥幸心里,尹寂夏却是清楚得很,这次,赌不得。 “不行,你忘了然然是怎么来的吗?不能大意,我们,绝对不可以再有孩子了!”尹寂夏冷声提醒道。 “那你上一次例假是在几号,如果这回是在安全期的话,或许。。。。。。” “莫骞!”尹寂夏柔声打断了他,“这药必须吃,没有如果。” 攥着药盒的手紧了又紧,恨不得要把药盒捏碎才罢休。 傅莫骞耷拉着脑袋,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懊恼。 “对不起。” 他深知这药的威力,也明白药效越猛,对身体的伤害越大,才在药店里仔细挑选,详细了解,试图找出一种效果好,但对身体伤害小些的药来。 在办公室里,尹寂夏哀求的话依稀在耳。 傅莫骞真是恨透了自己,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听她一句劝,而是执拗地一味任性,现在再叫她来承担这样的风险。 以为狠狠发泄过,会觉得无比舒畅,可事实正相反,现在,只剩懊恼和悔恨。 自任英明一世,竟做了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来,傅莫骞啊,你真是好笑! 如果说心里还有怨气,那傅莫骞在药店里的细致认真,郑重承诺,这会儿的低头道歉,已经把那残存的怨气一点点抹去了。 心里的伤口慢慢结痂愈合,没有那么疼了。 或许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尹寂夏竟愕然发现,有些人,有些事,其实也没那么可怖,也没那么恼人,就像是他,现在看来,意外地顺眼多了。 可顺眼归顺眼,药,还是得吃的,大意不得。 “给我吧!”尹寂夏捏住药盒的一角,想要拽过来,奈何傅莫骞攥得极紧,半点也没有松动。 不明所以地凝着他,“莫骞?”尹寂夏又低低唤了他一声。 “对不起,尹儿,对不起,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了!”傅莫骞鼓足勇气迎上尹寂夏的清眸,左手捏住了她柔弱的肩头,“原谅我好吗?” 傅莫骞的再次道歉就像一颗小石子,在尹寂夏本已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一片水花。 水波漾开,一圈一圈向外推送着涟漪,那情深意切的目光拨动了尘封的心弦。 原谅他?原谅他这次的鲁莽,原谅既往的所有不堪? 傅莫骞,难道,原谅了,我们就能挥别噩梦,像从前一样好好在一起吗? 如果这样,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原谅,只是。。。。。。 一时间,红唇微启,尹寂夏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沉默了半晌,才悻悻地说了一句:“我们是姐弟呀,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说完,便低垂下眼脸,掩盖心中的钝痛。 一句姐弟,叫傅莫骞炽热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是呀,姐弟,即便爱得再深,这辈子终究不可能走到一起,原谅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 勾起唇梢无奈地冷笑笑,傅莫骞收回了按在她肩上的大手,眼里空空洞洞的,好似射出来的都是平行线,怎么也聚不到一起。 “药。”尹寂夏又小声提醒了一句。 这一次,他顺从地把药递了过来,只是即便尹寂夏捏住了药盒,他也还是不肯撒手。 “你。。。。。。”尹寂夏双手攥住狠命地一抽,药盒才被夺了过来,饱满的盒身已被压扁,满是褶皱。 迅速打开,抠出一粒小药丸干咽下,尹寂夏吞得太急,差点没被噎到。 心口闷闷地,也不知是药片卡到的疼,还是心上的痂皮重又揭开,鲜血淋淋的痛,尹寂夏捂着胸口,漂亮的远山黛蹙成了一团,连俏脸上精致的五官都跟着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傅莫骞回过神来,递上一瓶水,又拧着身子,拿健康的左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脊背,“这药哪能干吃?以后不许这样了!”说完又蓦地一顿,“呸,没有以后了,再也不吃药了!” 孩子般稚气的样子叫尹寂夏心头一暖,噗嗤一声乐呵了出来,“放心,我没事!好,借你吉言,再也不吃药了!” 心头的千斤重担好像一下子落了地,傅莫骞竟觉得,这会儿,比刚刚在办公室对她用完强,还要来得舒心畅快,莫不是因为,她笑了? 那笑容,堪比二月里的春风,又像鸿雁的一尾轻羽,总能轻而易举地暖了心房,撩拨心弦。 尹寂夏,知道吗,你就是这么神奇,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拼尽全部! 如果只有弟弟的身份才能叫你心甘情愿接受我,让我留在你身边,那我就当你的弟弟好了! 就这样吧,只要能守着你,守着孩子,得不到又有何妨? 像是顿悟了人生,傅莫骞握住了水瓶,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姐”。 尹寂夏错愕地盯着他,以为是自己耳背听岔了呢! 他刚刚叫她什么?姐? 他真的决定重新摆正她的位置,承认她这个姐姐了吗? “怎么了,一声‘姐’就把你吓傻了?你自己说的,我们是姐弟,要是你不愿意。。。。。。” “愿意,我愿意。”尹寂夏忙不迭点头。 一直以为,穿着一袭白纱站在礼堂里郑重地说出这三个字,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可现在,尹寂夏愕然觉得,愿意给他当姐姐,也不赖。 他们之间的死局终要想办法化解,而这样的结果,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不是吗? 将男女之情化成了亲情,有时候,残缺的幸福也是一种美,总好过一无所有,遍体鳞伤吧! 担心他会像司俊青那样越走越远,现在看,还好,庆幸他终于回来了,即便是以这种方式,她也甘之如饴。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欺欺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自欺欺人    重又回到了壹号皇庭,只不过这一次,换了身份,如同新生,心境也大不相同了。 “姐,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好好泡个热水澡,一会儿再喝点热姜汤驱驱寒。”傅莫骞倒是适应得快,一口一个姐,叫得那是一个顺溜,只不过尹寂夏听来,还没那么习惯,总觉得变扭。 “嗯,谢谢你,辛苦你了!”尹寂夏想学着大姐姐的样子揉揉他的后脑勺,可手刚伸出去,与他的眸光相撞,便被烫到了般蓦地顿住了,重又尴尬地缩了回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原本轻松的心情因为她这鲁莽的举动生出了几丝窘迫。 傅莫骞手握空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姐弟之间还客气什么呀,快去吧!” 在浴室门合上的一瞬,这笑容便僵在了嘴角,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浓浓愁绪。 尹儿,不论如何,这次,我一定会好好控制自己,努力以弟弟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为了你,为了然然,我一定会做到的! 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疲惫风霜,再出来的时候,尹寂夏穿了一套运动款的卫衣,吹干的马尾高高地束在脑后,跟着脚步跳跃翻飞,十足的元气少女,活力满满。 “来,赶紧把这个喝了,趁热!”傅莫骞端来了一大碗姜汤,红糖的甜香和生姜的辛辣很好地融合,化成一股醉人的暖流,扑鼻而来。 “还疼吗?”端着姜汤被傅莫骞冷不丁一问,尹寂夏有些怔愣了。 傅莫骞大手一推,掌心下是一支小药膏和一瓶消毒水,“喝完了赶紧拿着擦擦吧,还有脚上的擦伤,也得消毒。这些事,以后我不方便做,得你自己动手了。” 他低垂着眼帘转过头往厨房去,很好地掩饰了这一刻的落寞和无奈。 尹寂夏疑惑地拿起药膏看了看,瞬间明白了他说的疼是指。。。。。。 脸颊微微有些燥热,心也跟着暖了起来,也不知是这姜汤的功劳,还是某人的体贴温柔。 再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傅莫骞还在厨房忙碌,好像是在准备晚餐。 “把然然接回来吧,穆青青他们快结婚了,要忙的事情也不少,不能再给他们添乱了,接回来,我照顾。” 婚期定了,就在下个月情人节那天,证也领了,穆青青已经搬去了锦园,离正式成为白太太,只差一场婚礼了。 “是哦!”结婚前,小两口该是最忙碌的,尹寂夏才想起来这茬。 对细致入微的男人报以浅笑,“那就辛苦你了!” 见她爽快答应了,傅莫骞想要“得寸进尺”,“这有什么呀姐,我们是一家人,应该的。对了,你和阿姨也搬回来吧,房子这么大,我一个人住着空落落的,你们一起,人多热闹些。” 突如其来的邀约叫尹寂夏一愣。 他这是公然邀请她过来同居吗? 差点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这里留下了他们多少美好的回忆,时隔一年多,点点滴滴,仍旧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以弟弟的身份重新接受他已实属勉强,再和他同一屋檐下,尹寂夏真的不敢保证,能处之泰然。 傅莫骞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事,“正好还有三间客房,然然,阿姨和你一人一间,就当是陪陪我,给我作伴呗!当然,你可以先和阿姨商量一下,毕竟是我一厢情愿的,还不知道阿姨同不同意回来呢,呵呵!” 刻意告诉她,她要睡客房,表明绝对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又搬出晋芸来给她个台阶下,给她考量的时间,不至于逼迫得太紧,傅莫骞这回,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尹寂夏咬了咬唇,努力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我回头跟妈妈商量好了告诉你。” “嗯,没问题,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傅莫骞向来是个实干家,决定了要把然然接回来,这就叫尹寂夏给穆青青去了电话,开车直奔锦园。 孩子最是掩饰不住心性的,一看到傅莫骞,撒丫子飞奔了过来,一下子扑在了傅莫骞怀里,“爸爸,我终于等到你了爸爸,我想你!” 傅莫骞把软糯的肉团子抱起来亲了又亲,“宝贝儿,我也想你!” 没料到他俩会一起出现,看起来还是其乐融融的样子,穆青青有些傻眼,牵着尹寂夏走到一边,小声耳语,“怎么着你俩,又好上了?” 尹寂夏没好气地赏了她一个手拐,心虚地瞥了眼傅莫骞和然然,“瞎说八道什么呢,他是我弟弟!” “啧啧啧!”穆青青一脸鄙夷地瞅着她,“孩子都有了,还弟弟呢,我看你们啊,就是掩耳盗铃,迟早有一天还是会滚到一起去,不过夏夏我可提醒你啊,不能再要孩子了,万一。。。。。。” “穆青青!”尹寂夏急得直跳脚,“想什么呢,真的只是弟弟而已!然然那是以前不知道犯下的错误,陈年旧账,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提了。我是他姐姐,我摆得正自己的位置,他也是!” “所以呢?你们决定了,以姐弟的身份重新在一起?”穆青青眯眼睨着她,大有一副隔岸观火看好戏的架势。 “嗯。”尹寂夏木然地点点头,似乎是这个道理,可又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穆青青摆出了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所以喽,你们还是会在一起喽,那就难免。。。。。。” “穆青青!”尹寂夏拉着她的手,就差跪下来叫她一声姑奶奶了。 明明纯洁无暇的关系,到她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儿,怎么听都那么污,难道要结婚的女人就能放肆开荤,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 见尹寂夏一张小脸红到了耳后根,又急又臊的样子,穆青青也知道见好就收。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过我可提醒你,家里多备点小雨伞,千万别让他逞一时之快。。。。。。” “穆青青!”尹寂夏真就快要被她逼哭了。 那边面对白绍光的犀利盘问,傅莫骞倒是应付自如。 “说说吧,这是好事将近了?”白少爷把小肉团子抱到地毯上玩拼图,牢牢霸占了粑粑的亲子时间。 这可是婚礼被搅黄之后,二人首次公开合体亮相,这样宝贵的时刻,白少爷怎么也抑制不住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啊!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操心你自己吧!”傅莫骞不搭理他,自顾自往然然跟前去。 “嘿嘿嘿,还是不是哥们儿,有好事藏着掖着,别怪我们回头不给红包哈!”白绍光拦在了他跟前挡住去路,一副今天你不说清楚,我誓不罢休的架势。 傅莫骞心虚地瞥了眼尹寂夏,唯恐叫她听见了起疑。 恶狠狠瞪了白绍光一眼,“再啰嗦,你的结婚红包免谈,连婚假我都给你取消!” 老板一声吼,员工都要抖三抖。不过白绍光是谁,那可不是傅莫骞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高级打工仔啊,就算炒了他鱿鱼,取消了红包婚假,也阻挡不住他探究八卦的如火热情! 热络地搂住了傅莫骞的肩膀,“别给我来公事公办那套啊!说起来,你还得管我叫一声表哥呢,关心一下小老弟,还不是理所应当? 别卖关子了,你老实告诉我,进展到哪一步了,重又扑倒吃干抹净了? 呵呵呵,我说的没错吧,女人是睡出来的,多睡几次,把她伺候舒坦了,再大的仇恨也解开了,再多的怨气也能消了。。。。。。” “白绍光!”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眉飞色舞,还越说越离谱,傅莫骞一张俊脸阴沉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叫尹寂夏卸下心防,要是再让他给搅黄了,那傅莫骞当真就比窦娥还冤了。 瞥了眼沙发上的孩子,傅莫骞兀自走了过去。 “然然,你想和我住一起吗?”他蹲在孩子跟前,看着孩子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温柔慈爱。 “嗯。”然然想都不想,连连点头。 “那你答应我,从现在起,叫我舅舅好吗?” “可是爸爸,为什么呀?”然然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大惑不解。 傅莫骞抚上了孩子肉嘟嘟的小脸,“然然乖,想和爸爸在一起,这是唯一的办法。” “哦,好吧!”然然扁了扁小嘴,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奶声奶气喊了一声,“舅舅。” 尽管心酸,可傅莫骞还是欣慰地笑了。 有得有失,得了亲情,得了最在乎的人,失了爱情,也未尝不可。 看着他们相偕离去的身影,穆青青窝在白绍光怀里若有所思,“他们这是,真的放下了?” 白绍光想也不想,“屁嘞,才怪,莫骞那小子,自欺欺人呢!” “我看也是!”穆青青对着白绍光竖起了大拇哥,“还是老公英明神武!” “走,媳妇儿,让你见识见识,老公不但英明神武,还英勇非凡!” “老公,我饿了,先吃饭行不!” “嗯,收到,先吃我,这就喂饱你!”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绝境 第一百六十三章绝境    回到壹号皇庭,傅莫骞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晚饭,盛了一些出来装满了饭格,又胡乱扒拉了两口算是填饱肚子,拿起车钥匙吩咐道,“我去医院送饭,你照顾然然。” “还是我去吧!”尹寂夏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压根没想到他会主动请缨。 “我去吧,正好看看父亲。”其实,和晋芸聊聊,探探她的口风,才是傅莫骞的真正目的。 医院里,晋芸正准备出去解决晚饭,傅莫骞就提着饭格过来雪中送炭了。 高大俊朗的男人什么时候都是光彩夺目的,即便提着最不起眼的饭格,也觉得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优雅的矜贵。 看到傅莫骞的一瞬,晋芸心里还是免不了咯噔一下。 这本该是夏夏的活儿,如今由他接替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和好了? 其实,抛开血缘关系,傅莫骞这个孩子,晋芸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对夏夏和然然更是好得没话说,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金龟婿,只可惜。。。。。。 哎,还是夏夏没这个福分啊! 见了晋芸,傅莫骞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示意她先吃饭。 走廊里的长椅上,傅莫骞一格格打开,热腾腾的饭菜冒着氤氲的白气,香味四溢。 “你做的?”晋芸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傅莫骞之手,夏夏那个粗枝大叶的丫头,可没这么好的厨艺。 “嗯,您多吃点,最近照顾父亲辛苦了。” 晋芸并不急着动筷子,“你来,是有什么要跟我说吧!”姜还是老的辣,晋芸一下就猜到了大概。 傅莫骞也不藏着掖着,“然然我接回来了,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您大可放心。” 晋芸默不作声,低垂着眼帘等着下文,然然肯定不是重点。 傅莫骞顿了顿,见晋芸面色平静,并无一丝波澜,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您是我父亲的知己,又是姐姐的母亲,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想以后代替父亲好好照顾您和姐姐,所以希望你们能搬回壹号皇庭,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傅莫骞的语速极慢,一方面,可以给晋芸充分的时间消化吸收他释放的讯息,另一方面,他的眸光一直紧盯着晋芸的面色,以便从她的表情判断出她的态度,及时调整话术。 面对晋芸时,他得加倍小心谨慎,因为尹寂夏对他有情,感性会冲昏理性的头脑,反倒容易被拿下,而晋芸是旁观者,最是客观中正的,心理防线也是最难以攻破的。 说得有些绕口,可他确信,晋芸听明白了。 提到是父亲知己的时候,晋芸没有半点触动,可说她是姐姐的母亲,晋芸的眉头,轻蹙了一下。 傅莫骞只希望,绕了那么大的圈子打出的亲情牌,晋芸愿意买账。 话音落下了半晌,见晋芸一言不发,似是在犹豫思量,傅莫骞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尹儿是姐姐不假,可然然也是我的孩子,不论如何,我都希望孩子能在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里健康长大。 今天接然然的时候,我已经和孩子说清楚了,以后,我就是舅舅,会一直守护他,守护这个家。孩子的成长需要我这样的角色,也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就当,是为了孩子。” 一再地表态,把尹寂夏当姐姐,又从她的角度出发,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在了然然的舅舅,就是希望晋芸看到他放下过去,不再以男女之情纠缠尹寂夏,而是正视姐弟关系的决心,好打消她的疑虑。 他言辞恳切,以情动人,又句句在理,叫晋芸真是无从反驳。 能让他过来,夏夏应该也是默认了的吧。 哎,孽缘啊,如果真的能这样化解,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长叹一声,晋芸执起了筷子,“你们的事我不会再掺和,只是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再做出辱没门楣,叫大家伤心的事就好。” 傅莫骞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这就算是,同意了! 默默地在心里喊了一句“yes”,傅莫骞忍不住喜上眉梢,“阿姨放心,口说无凭,您看我以后的表现就是了!” 晋芸也乐呵了起来,这个傻孩子,当真是,可爱。 这一夜,傅莫骞睡得格外踏实。 虽然隔着一堵墙,可清楚地知道她就在身边,和他同一屋檐下,已远胜千山万水的距离了。 尹儿,明天见,我会在心里,默默地送上晚安吻,吻你千遍,也不厌倦。 没想到不过一天的时间,竟然峰回路转,安定了后院。 满心欢喜地回到公司,事情却棘手了许多,更是让傅莫骞尝到了一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滋味。 华盛背后的金主有了眉目,叫傅莫骞大跌眼镜的是,竟然是司家的秘密基金。 看来,江迟这个人不容小觑,不但可以和司俊青这样的仇人化干戈为玉帛,同仇敌忾,就连母亲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豪门阔太,都能被他收为已用,江迟,还真是小看你了! 母亲和江迟之间,一定有某种非比寻常的联系,还得找母亲,好好谈一谈。 拿起车钥匙刚想出门,助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连敲门的规矩都忘了。 “怎么了?”傅莫骞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面露不悦。 “总,总裁,不好了,不好了!”助理弓着个身子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 好歹也跟了自己一年多,大风大浪也没少经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傅莫骞不悦地蹙眉,思量着是不是该换个助理了。 高材生又如何,情商太低,抗压能力差,一样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立正,深呼吸,把气喘匀慢慢说。”大班椅后的眸子一贯沉稳淡定,就像是擎天巨石带给人强烈的安全感,好似笃定,有他在,天塌不下来似的。 许是感受到了总裁渡给自己的强大气场,助理拍了拍胸口,恭敬站好,敛去了慌乱的神色,气息也平顺了许多,“媒体刚把您的家事统统曝了出来,图文并茂,言辞凿凿。 一开市,j&t和子公司遭到了恶意打压,股价直线下滑,全线跌停,外盘做空一片,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傅莫骞赶紧打开电脑,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都是他和她,连然然的身世也被挖了出来。 再看大盘,一个两个三个,全都直接跳水拉平,没有一丝向上的意思。 傅莫骞再是镇定,后背也冒出了冷汗,怎么会这样? 助理这回机灵多了,赶紧汇报应对措施,“公关部已经紧急启动了危机公关措施,不过这次,是网络媒体突然爆出来的,ip地址是国外的,传播的速度令人咋舌,想要彻底叫舆论闭嘴,还需要一些时间。黑客也已经准备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一口气说完,见傅莫骞凝着k线图神色紧绷,助理又补充道:“做空的主力也查清楚了,就是司家的秘密基金,不过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资金,看来这基金的实力非同凡响,似乎是想一招致命,直接把我们逼入绝境。傅总,司家不是您的母家吗,怎么会。。。。。。” 查出帮助华盛,就是司家所为,助理就觉得纳闷了。 这自家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净帮着仇人呢? 不过现在看来,不光是胳膊肘往外拐那么简单了,这摆明了,是要把j&t吞掉啊! 虽然玩转资本市场无敌手,可傅莫骞最近一口气收购了好几家跨国公司,想要加快完成“凝冰”计划的步伐,流动性自然就差了些,可也在风险警示线以下。 傅莫骞自认为国内已经没什么可以和j&t相抗衡的对手了,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沉寂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基金,一出手就是要致他于死地,还是自己轻敌大意了。 凤眸一缩,傅莫骞突然想到了什么,“告诉壹号皇庭那边,这几天加强安保,他们能不出门,就不要出来了,医院那边也是,一定要做好措施,预防万一。” 上次被媒体曝出家丑,大家就被搅得不得安生,这次的曝光更加彻底,尹寂夏他们想不被围攻都难了。 这个时候,总裁最先想到的不是公司,而是家人,倒让助理对他暗自佩服了几分。 刚应了声要下去部署,傅莫骞的手机响了起来,来人的话叫他浑身一颤--尹小姐又不见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应对 早上,她一如既往去医院探病,进了住院大楼,被人流一挡就没了影子。 “靠!”傅莫骞把手机狠狠砸在了门框上,这会儿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找!医院的监控,还有附近区域,车站码头,一处都不要放过!” 傅莫骞只希望,这次,还是虚惊一场,尹寂夏,能像上次那样,突然消失,又安然无恙地重回他的视线里。 上次? 该死,最近事情太多太乱,一直都忘了问她上次是怎么回事。 要是有先见之明多那一句嘴,说不定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悔不当初,攥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傅莫骞默念道:“尹儿,千万等着我,一定要撑住!” 深吸一口气,他做回大班椅上试着静下心来。 家丑被揭,尹儿失踪,股市被狙击,傅莫骞总隐隐觉得,这一切,一定有什么必然联系,仿佛一只无形的黑手,想要将他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股力量虽然出自司家,但他相信,绝对不是母亲授意的。 母亲对待父亲的态度是偏执过激了些,可虎毒不食子,他感受得到,母亲对他的关爱不是虚伪的造作。 这样的母亲,是绝然不会把他推入险境的 除了母亲,司家就只剩姨母和几支旁系。 到底是谁在操控司家的秘密基金? 母亲和江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点上了一支烟,在吞云吐雾间凝眉盯着半点没有起色的K线图,傅莫骞知道,这是对方在下战书了。 这样就想叫他乖乖束手就擒,这个幕后黑手未免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既然你有兴趣,好,那我们就会一会! 蛰伏了那么久,既然你蠢蠢欲动,那我就给你个自投罗网的机会,正好消除心头大患,保得永世太平! 黝黑的瞳仁一缩,露出了嗜血的红光。 剩下的大半截烟卷,被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 拨通了越洋电话,傅莫骞联系上了恩师,“Tony,我遇上了点小麻烦,想请你帮个忙。。。。。。不,不是钱的问题,我想请你帮我查个人。。。。。。” 挂了电话,傅莫骞拿起车钥匙疾步出门,助理小跑着跟了上来,“傅总,您这是要出去?” 傅莫骞瞧都没瞧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嗯。” “那尹小姐呢?您不救了?”助理有些着急了。 提到尹寂夏,傅莫骞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不过是诧异地偏头剜了他一眼,“谁说的?”那语气,已是不善。 他出门,跟救不救尹寂夏有什么必然联系? 真是搞不懂,这助理什么神逻辑,就这智商,怎么从哈佛混到的毕业文凭? 莫名被凶,助理一愣。 对哦,想想也是,再怎么说也是总裁的旧爱,看总裁刚刚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尹小姐余情未了。 总裁那么讲道义,换做普通朋友,都不会见死不救,何况是曾经的心尖宠呢? 轻咳一声掩去了尴尬,助理赶紧拿出文件夹转移话题,“这是财务部给出的最新数据,请您过目,照这样下去。。。。。。” 没有下令要他们准备这些东西,可傅莫骞却从大家耷拉的脑袋和无精打采的表情里嗅到了将死的气息。 这是在清点资产准备最后清盘? 这些人是认定必死无疑了? 即便是小猫小狗,遇袭还会做出反抗,这些人怎么连扑腾自救都不愿意,直接放弃眼睁睁受死? 呵呵,还真是好笑! 看来以后,有必要加强企业文化和凝聚力教育了。 “你在我身边多久了?”傅莫骞冷不丁一问,嘴角带着鄙夷的笑容。 “啊?”助理被弄得有些懵圈了,尤其是看到总裁诡异地笑了,心里一阵发毛,“总裁?” “入职第一天,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让我重复同样的话浪费时间。。。。。。” “总裁,傅总。。。。。。”助理心里咯噔一下,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总裁这是怎么了? 事业不顺,所以准备拿他开刀,想炒他鱿鱼了吗? 这儿的薪水是外面的双倍,他不想失去这样好的工作机会呀! 第一次看到如此来势汹汹的打压,连J&T这样的金融大鳄也挺不住了吗? 这么名声显赫的公司,说倒就真的要倒了吗? 总裁,不要啊! “还不回答,还要我重复?”傅莫骞盯着一脸苦哈哈的助理,眉心间的沟壑蹙得更深了,耐心也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看来,等这次事情过去,真的有必要换个助理了。 看着总裁面如玄铁,音调又降了几度,更是阴寒,助理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回复道:“一年四个月又二十一天。” 傅莫骞冷笑笑,“看来还算有心,只不过到今天为止都没跟上我的节奏。” “啊?”助理仰望着傅莫骞,就像是隔着一层云山雾海,更是看不明白了。 “准备一下,最多一周,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和庆功会,所有员工涨薪10%。” “啊?”又是一声惊呼,助理的张着的大嘴里都能吞下一颗蛋了。 庆功会,还要涨薪?公司不会倒闭了! “噢耶!”助理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地跳起来高喊一声,就差搂着傅莫骞的脖子一顿猛亲了。 “总裁万岁!我这就去安排!” 傅莫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握空拳在嘴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前提是,所有员工打起精神,加倍努力,同仇敌忾。” 助理两眼放光,打了鸡血似的,“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屁颠屁颠跑去宣布“喜讯”的助理,傅莫骞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了简初晨的面庞。 说实话,简初晨沉稳老练,心思通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哎! 摇了摇头,傅莫骞收拾了心情踏进电梯。 母亲,这回,我看您还怎么包庇! J&T楼下早就被长枪短炮围得水泄不通,傅莫骞果断地从后门溜了出去,躲开了媒体的围追堵截,一脚油门踩到底。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真相! 傅家大宅反倒是出奇地平静,就连以往行色匆匆的下人也都没了影子,一路过来空空荡荡的,就像是,被废弃的空宅子,听不到半点动静。 怎么回事,难道母亲出什么事了? 不好的预感叫傅莫骞头皮发麻,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推门进了客厅,看到沙发上熟悉的人影,傅莫骞这才松了口气。 “母亲。”傅莫骞恭恭敬敬地低唤了一声。 看到儿子,司媛媛百感交集,愧疚不忍一下子全都化作了晶莹,成了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 “莫骞,我对不起你啊莫骞!我对不起傅家,也对不起司家的列祖列宗,我就是个罪人啊!” 晋芸呼天抢地,一边哭嚎着,一边不住地扇自己的耳光,光洁整齐的发髻都被她勾扯得凌乱,狼狈不堪。 这样的母亲,是傅莫骞从未见过的。 能把一贯优雅得体,心高气傲的司媛媛逼到这个份儿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傅莫骞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紧紧攥住了母亲的手,不叫她自伤自贱。 “母亲,到底怎么了,下人们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司媛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塞给傅莫骞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推,惊慌失措的样子活像是个疯子。 “莫骞,这卡里还有些钱,是我自己的体己钱,你拿去先应付一阵子。 我在瑞士银行有个保险柜,这是钥匙,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赶紧逃吧,趁着警察还没来,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就当,就当我死了吧!” 母亲的反常彻底叫傅莫骞傻眼,左手按住司媛媛的肩头晃了晃,想叫她冷静下来,“母亲,您看着我,冷静一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司媛媛见他不肯走,急得火烧眉毛,“然然的身世被揭了出来,莫骞,那可是强jian,不管尹寂夏告不告,都是要坐牢的,你的名声,傅家的声誉,全完了,全完了!” 傅莫骞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围剿 “母亲,母亲您冷静点,事情根本没有您想的那么糟!”傅莫骞轻轻抱住了司媛媛,拍着她颤抖的脊背想让母亲镇定下来。 司媛媛在儿子的怀抱里只觉得一阵暖。 多久了,他们娘儿俩,多久没有这样亲密地互相安慰了? 要么就是见不着面,见着了,也多半是剑拔弩张不欢而散,司媛媛没想到,在风雨飘摇,存亡攸关的时候,儿子还会像小时候这样,和自己亲热地抱抱。 谁说只有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她这个冷面的儿子,明明也是好不好! 这样想着,司媛媛鼻尖一酸,金豆子掉得更是欢快了。 “莫骞,我不想你去坐牢,是妈妈太没用了,保护不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司媛媛一个劲儿道歉。 傅莫骞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抽了纸巾拭去母亲脸上的泪痕,倒了一杯水塞进母亲掌心,好给她暖手暖心。 “下人呢,怎么全都不见了?”傅莫骞环顾左右,从他踏进傅家大宅到现在,一个下人的影子也没瞧见。 司媛媛轻抿茶水润了润喉,低叹道:“哎,让我遣散了,家都没了,还要下人做什么?”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落寞忧伤。 瞧见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傅莫骞又心疼又好笑,“母亲!”他的左手顺势握住了司媛媛的手,连同热气腾腾的清茶都一并包裹在掌心,暖暖的,叫人升起了无限安全感,“相信我,有我在,家不会散,好日子还长着呢,您只管放宽心就是了。” “可是莫骞。。。。。。”司媛媛忧心忡忡,丑闻已经迅速发酵传播,儿子真有回天之力,能逆转乾坤? 傅莫骞在司媛媛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放心吧,不过您要配合我,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绝对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只要能让儿子平安无事,叫她折寿都乐意! 司媛媛点头如捣蒜,“那是当然,你想知道什么,我有问必答!” “司家的秘密基金是怎么回事,由谁掌管?” 司媛媛心里咯噔一下,儿子怎么会知道秘密基金的事,难道是,司俊青有所动作了? “儿子,怎么了,是不是他利用基金对付你了?”司媛媛有些慌了。 那笔基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成了对付儿子的利器,只怕J&T日子要难过喽! 司媛媛下意识的慌乱,叫傅莫骞眉心一敛。 母亲果真知道基金的事,也应该清楚基金的实际操控人是谁。 “母亲,告诉我,现在您若还想隐瞒,就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了。” 对上儿子灼灼的目光,司媛媛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一五一十把秘密基金的创立,又是怎么到的司俊青手上娓娓道来。 傅莫骞后槽牙咬得死死的,面如玄铁,攥紧水杯的指尖都泛了白。 司俊青,果真是你,敢拿当年的事情威胁母亲,现在又来对付我,还真是胆儿肥了! 几乎同时,美国那边给出了回话,基金的操控人,确定是司俊青! 生怕母亲偏袒娘家有所保留,傅莫骞才向Tony Wilson开了口。 以老师在金融界翘楚的地位,查出一支基金的实际操控人,那是易如反掌。 得到了印证,傅莫骞恨得咬牙切齿,司俊青,既然你不顾念兄弟情分,那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个电话拨了出去,集中所有的火力,全面围剿白家的产业。 白家现在是由司俊青主家的,他想击垮傅莫骞,傅莫骞就要一举端了他的老巢,叫他有来无回! 司媛媛看得一愣一愣的。 记忆里,儿子行事果敢,沉稳老练,算是个儒雅的翩翩贵公子。可这一刻,从他嗜血的眸子里,司媛媛闻到了浓浓的杀气和阴狠的戾气,少了文质彬彬的书卷气,更像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 他真的,要对白家赶尽杀绝? 那妹妹、妹夫该怎么办?绍光知道了,又会原谅他吗? “莫骞,你真的要。。。。。。” 傅莫骞从母亲含泪的眸子里看到了隐忍不舍和忧心忡忡。 “对付这种黑心肠的小人,自然要用极端的手段。不过母亲放心,白家的产业,我会分毫不差地交还给姨夫和绍光,我不过是帮他们清理门户罢了。” 有了傅莫骞的保证,司媛媛这才稍稍安心,“可是当年的事。。。。。。” 傅莫骞不屑地冷嗤,“就凭他这点所谓的‘证据’,想告倒我那是天方夜谭。” 他这点小伎俩,也就唬唬母亲罢了,想威胁他,没门儿! 知道母亲也是一番好意,傅莫骞报以浅笑,“母亲,以后再要发生类似的事情,您大可以不必理会,第一时间交给我就好。我是您儿子,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司媛媛知道,傅莫骞没有点破,也是在怪她自作主张,酿成大祸了。 是呀,当时护子心切,让司俊青那么一吓,也没多想,就把秘密基金交了出去,这回真是给他惹大麻烦了。 两手紧紧攒着,司媛媛难得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好,我知道了,不会有下回了。” 弄清了司家秘密基金的事情,傅莫骞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 “好了母亲,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您赶紧把下人都召回来,恢复如常就好。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母亲啊!” 司媛媛的脾性,傅莫骞是清楚得很的。 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个人伺候怎么行? 看着大大的宅子里空空旷旷的,只怕她连一个晚上都呆不下去吧! “那是!我呀,这就让他们都回来,人气旺了,热热闹闹地才好!” 见母亲心情舒畅,喜笑颜开,傅莫骞把握时机,忙不迭问道:“母亲,您和江迟到底什么关系?” 从儿子口中再次听到“江迟”二字,司媛媛如五雷轰顶,握着水杯的手一松,“吧嗒”一声脆响,水杯应声落下,白瓷的碎片混着茶叶溅了一地。 幸亏水已经不烫了,要不然,不被瓷片划伤,也要被热水烫伤了。 母亲的反应都在傅莫骞意料之内。 勾起唇梢冷笑笑,傅莫骞蹲下身,小心地清理地上的一片狼藉。 “要不是有司家的秘密基金助力,这会儿,华盛已经是我的囊中物了。”傅莫骞的语调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仿佛,就是个局外人,在客观地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罢了。 “你对他下手了?”司媛媛目瞪口呆,“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可是。。。。。。”情急之下,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傅莫骞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待下文,“他是什么?一个在傅家干了不过一年的保镖,手上握着您一个小小的把柄,您惧怕他,帮他开公司发家致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还敢威胁您,让您动用基金的钱帮他?呵,这个江迟,还真是胆大包天,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不是的!”司媛媛急忙辩解,“我真的没有帮他,不是我!”司媛媛一脸焦急,恨不得立马赌咒起誓。 傅莫骞不疾不徐地拍拍手挨着司媛媛坐下,“好,就算这次是司俊青出手相助,帮他渡过了难关,那上次收购鸿远的股票总该是您授意的吧?一个小小的华盛,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怎么可能有胆去碰鸿远?” 傅莫骞当时就觉得奇怪,不过得知了司家秘密基金的存在,立马就想明白了。 母亲这是想借华盛的手,吞下鸿远逼傅承儒下台。 被儿子揭穿,司媛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不是,我是。。。。。。哎。。。。。。”知道越描越黑,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司媛媛语塞,叹口气无奈地垂下了眼帘,“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吗?他不愿意把鸿远交给你,我就得替你想办法,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母亲!”傅莫骞语重心长,“您和父亲斗了几十年,还没明白过来吗,越是强势,只会把父亲越推越远。答应了您鸿远我一定会拿下,您又何苦再多此一举呢?” “那不是怕你只是说说,哄我寻开心的嘛!再说了,鸿远里本就包含了我的嫁妆,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司媛媛理直气壮了起来。 哎,这回轮到傅莫骞叹气了,他知道,母亲高傲要强的心性,注定和父亲走不到一起。 “好,那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不过您必须老实告诉我,江迟和父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对父亲穷追猛打?” “因为,因为。。。。。。”司媛媛心乱如麻,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不能叫他知道真想,不能让他恨一辈子! 紧要关头,一通电话救了司媛媛一命,保镖来报,尹寂夏有下落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疯子 终于有了消息,只不过这一次,尹寂夏没有像上次那样主动归来,而是。。。。。。 “什么,机场?对,我是。。。。。。好的,一定要拦下他们,我马上就到。” 该死,司俊青带她去机场做什么?想掳走她,没门儿! “怎么了儿子,出什么事了?”见傅莫骞面如玄铁,司媛媛关切地问道。 “尹儿被司俊青带去了机场,不说了,我要拦下他。” 傅莫骞这就要往外冲。 “祸是我闯下的,我跟你一起去!”司媛媛这会儿不由得担心起来,眼皮突突地跳得厉害。 如今的侄儿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丧心病狂,会不会对莫骞痛下杀手。。。。。。 她不敢想下去,无论如何,风险不能叫儿子一个人担。 时间回倒。。。。。。 尹寂夏进住院大楼的时候还在思量着要不要向晋芸透点风,探探她的意思。 毕竟,和傅莫骞曾经有过那样的过往,如今,又扯上了尴尬的姐弟身份,晋芸会同意住回壹号皇庭吗? 心里有事,脚步便放缓了下来,警惕性也降低了许多。 从大门口到电梯间这段路,也不知走了多少遍,闭着眼睛都能摸索到,只是今天。。。。。。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被一只大手猛地一拽,脚下一踉跄,不等她回过神来,一方湿帕捂上了口鼻,便没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尹寂夏躺在一张柔软的牀榻上,入眼尽是阴冷的黑白灰。 尹寂夏第一反应,不好,难道被。。。。。。 弹簧似地跳了起来,扯下薄被慌忙查看。 穿戴整齐,除了脑袋有些晕胀,身上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尹寂夏这才拍拍胸脯稍稍松口气。 还好还好,不过这是哪儿,掳走她的又是谁? 挪到床边双脚将将沾地,房门开了,一道欣长的身影逆光而立。 屋里没有开灯,还拉着厚重的窗帘,只能透进微弱的阳光勉强将室内看清。 可来人开门的一瞬,强烈的白光顺着打开的门缝投射进来,叫尹寂夏一时没能适应,下意识地抬手一挡,微微眯了眯眼。 “怎么,这么不愿意看到我,还在生我的气嗯?” 熟悉的男声传来,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合,蓦地睁开眼,果然是脑海里的那个人,“司俊青,你又想做什么?” 尹寂夏怒目圆瞪,条件反射地一手扯起被子捂到胸口,警惕地盯着她,就像嗅到了危险的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利刺。 司俊青单手插兜,不疾不徐地缓步走到牀前,挨着牀沿坐下,递上了一只盛满白色液体的玻璃杯,“还晕吗?先喝点牛奶补充蛋白质,女人,最是要靠蛋白质养着的了。” 他勾起唇梢,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只不过自从窥探到了他的真实面目,这笑容,落在尹寂夏眼里,便觉得格外刺眼恶心了。 执拗地撇过脸不去看他,是尹寂夏无声的反抗。 司俊青并不恼,好像早料到了似的,“怎么,怕我下药,呵呵,你放心,如果我想要你,我会光明正大,叫你心甘情愿,毕竟,两情相悦,才能达到极致的愉悦不是吗?” 热浪划过尹寂夏的耳垂,司俊青趁着她扭头闹变扭的空挡,俯身贴了上来,薄唇距她白希的美颈,不过两三公分的样子。 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一口咬下去,拼命吮吸,感受心仪已久的小女人醇香的甘甜,不过司俊青还是忍住了。 他要让她看一出好戏,叫她主动求他,臣服在他身下,那样的征服,才是最有成就感的。 尹寂夏敏锐觉察到了不断升级的危险,努力扭头尽量远离他,闭着水眸,咬紧牙关,手心下的床单已被攥成了一团,心如鼓擂。 他想要什么,她清楚地很。 如果今天,他胆敢对她用强,就算咬舌自尽死在这儿,她也不会就这样乖乖受辱! 女人毫不掩饰的厌恶叫司俊青挑了挑眉,直起身子向后撤了一些,“不放心,信不过我?好,那我先喝一口。” 说着,他真就举起杯子抿了一大口。 “咕嘟”一声,也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有意,白色的奶渍在他唇边围了一圈,就像是贴上了圣诞老公公的白胡子。 奶液明显浅了下去,听声音也知道刚才,他真的喝了一大口。 “嗯,真香,好喝!”傅莫骞一边说着,一边伸着长臂重又把杯子递了过来,“现在可以放心喝了吧!” 他的和颜悦色显然没法叫小女人买账。 尹寂夏猛地用力往外一推,玻璃杯应声而落,“哐当”一声砸在了地板上摔得粉碎,白色的奶液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曲线,四溅开来,“谁要喝沾了你口水的东西,恶心!”尹寂夏恶狠狠瞪着他,眸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司俊青原本和煦的面容跟着一下子晴转阴,高扬着手掌作势就要劈下来。 尹寂夏并不畏缩,反倒抻着脖子高高地扬起了脸,一瞬不瞬地瞪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威胁的话音犹在耳,尹寂夏清楚得很,今天再次落入他的手心,只怕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放她离开了。 司俊青,既然我逃不掉,那就要拿出气节来,宁死不屈! “呼呼”的掌风袭来,尹寂夏眼睛都没眨一下,做好了生生挨下这一掌的准备。 谁知道在快要贴近她瓷白的肌肤,已经能明显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时,手掌蓦地改变了方向,化为重拳,狠狠砸在了旁边的牀榻上。 柔软的牀垫震了一下,余波叫尹寂夏心头一颤,对上他阴冷的眸时,尹寂夏明显看到了他眸底的猩红怒意。 “尹寂夏,识相点赶紧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司俊青起身,大踏步地离开了,那沉沉的脚步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她的心尖上,叫她心有余悸。 这个疯子,又把她掳到了这里,到底想干嘛? 深呼吸定了定心,尹寂夏快速地在屋里扫视,视线落在了写字台上。 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蹿了过去,看到纸笔,计上心头。 龙飞凤舞地草草写上了大大的“救我”,又用英文写了一遍“Help”,在下面留下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署好名揉成纸团藏在口袋里,尹寂夏摘下亮闪闪的耳坠,牢牢地勾在纸团上,只求能更加引人注目。 找个合适的时机丢出去,尹寂夏希望这次,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能耽搁太久,会叫司俊青起疑。 尹寂夏深呼吸,疾步走了出去。 门打开的一瞬,尹寂夏愣住了。这是一间阔气的大办公室,足有四五十平,只不过除了中间的大班椅,在前面围坐一圈,又摆上了七八张小号的办公桌椅,把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的。 每张办公桌前,都有一个员工就着电脑飞快地敲击键盘,时不时曝出一组代码和数字,而司俊青,正站在大班椅后的白板前,奋笔疾书写着什么,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瞥到尹寂夏,司俊青收了笔,长臂一勾,笼上了她的肩头,将尹寂夏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尹寂夏当然不会乖乖就范,扑腾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这会儿的司俊青早已没了她初醒时的耐心,阴鸷的眸子缩了缩,靠近她的耳畔厉声低喝,“听话点,要不然,他会死得更难看!” 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解地瞧向他。 难道司俊青嘴里的“他”指的是。。。。。。 不,司俊青,你到底做了什么?! “司俊青,你想怎么样?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滥伤无辜!”女人这会儿像是炸了毛的猫,攥紧拳头,燃起了浑身的斗志。 不管司俊青想要对付谁,绝对不能叫他得逞! 瞧她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司俊青突然莫名地笑了起来,心情大好,“怎么了夏夏,这就心疼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他大卸八块的。” 顿了顿,他白希的面庞转向了白板,一样的阴惨惨没有血色,却明显感觉到了司俊青身上函待爆发的滔天怒气,“敢抢我的女人,傅莫骞,我要他生不如死!”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野蛮 “司俊青,你到底在干什么?”尹寂夏敛眉,冷声问道。 司俊青面色如春,咧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夏夏,给你看场好戏呗,保证精彩绝伦,千载难逢!来,快坐下!”说罢,便把尹寂夏按到了他的大班椅里。 这会儿,尹寂夏才注意到,司俊青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字排开的笔电上满满都是K线图,只不过,全都是高台跳水,直直地在跌停点拉平,半点没有起色,而为首的那家公司,正是J&T。 他果真是在对付他! 尹寂夏眼皮猛地一跳,再是不懂金融,也知道这一片惨绿的K线图意味着什么。 “司俊青,你。。。。。。”紧紧攥拳,尹寂夏咬牙切齿,嘴唇直打颤,却气得说不出话来。 傅莫骞在金融界的地位,她多少还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司俊青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想着来挑战他的权威。 “你会自食恶果的!”憋了半天,她气呼呼撂下了一句狠话,却好像是司俊青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叫他鄙夷不屑。 “我?自食恶果?哈哈,夏夏,你现在可能还没搞清状况吧,傅莫骞现在就是我脚下的一只蚂蚁,分分钟都能轻松捏死他!”那狂傲的语气,哪还有半点过去温润公子的模样? 讥笑过后,司俊青不客气地重又揽上了尹寂夏的肩头,“夏夏你看,现在已经快要收盘了,傅莫骞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出三天,我就能叫J&T易主,叫他跪着给我舔鞋。”男人阴鸷的笑容叫尹寂夏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会的,莫骞绝不会这样被打垮的,司俊青,绝对不会得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微胖中年女人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司总,这是截至目前的战况表。 一上午,我们已经掌握了J&T23.7%的股份,子公司更是不在话下。保守估计,照这样一路高歌猛进,下午,股权就能过半,J&T,就能成为我们的囊中物,您就能缔造业界的神话。” 下属上赶着拍马屁,司俊青着实受用,乐得合不拢嘴,“夏夏,听到了吗,真的不出三天,今天,我就可以置傅莫骞于死地!哈哈!” 尹寂夏的清眸里早就燃起了一团火焰,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他一拳! “不会的,莫骞不会就这样轻易认输的,司俊青,你绝对不会得逞的!”尹寂夏愤怒地吼了出来。 司俊青微微收了笑容,眯眼睇着尹寂夏,“不认输?夏夏,你觉得他还有不认输的资本吗?” 轻拍了下脑门,司俊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他的那些个丑事已经在网上炸开了锅,声名狼藉。 现在,各大银行非但不会再贷给他一分钱,反倒催着提前还贷。 你觉得,这样的风口浪尖上,他还拿得出闲钱跟我对抗吗?” 司俊青一脸悠然自得,尹寂夏早已怒不可恕,“司俊青,你这个疯子,混蛋!” 冲上去就要呼他巴掌,司俊青人高马大,牢牢地攥住了尹寂夏的腕子,一手捏住了她的肩头叫她动弹不得,“尹寂夏,你最好在我心情好的时候识点相,乖乖听话,说不定把我哄开心了,我还愿意放他一马,给他留条生路,否则,别怪我赶尽杀绝,不顾念亲戚情分!” “疯子,你个疯子,司俊青,你不得好死!” 尹寂夏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焦急的泪水伴着怒火喷薄而出,再也抑制不住。 莫骞,为什么不还手,千万要挺住啊!绝对不能叫司俊青得逞! “司总,收盘了,初战告捷,您看下。” 司俊青这才松开尹寂夏,将她重重往前一推,直接甩到了地上,大步走向大班椅。 眸子眯成了一条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带着眉梢都跟着飞扬了起来。 “好,干得漂亮!中午我请,犒劳大家,下午再接再厉,争取今天就把J&T拿下!” 员工们欢欣鼓舞,掌声震天,只有尹寂夏,缩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紧紧攥拳,心里只剩悔恨。 莫骞,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 野蛮地拖起瘫在地上的可人儿,司俊青白着脸,面露不悦,“大好的日子,又是喜是一桩,哭什么!再哭哭啼啼地,我真就在这儿不管不顾强了你,反正被强,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司俊青的恶言恶语叫尹寂夏心头一颤,抬眸怔怔地打量着眼前的魔鬼。 怎么会这样,以前温润如玉的司医生,怎么会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凶神恶煞?! 倔强地偏过头不再搭理他,司俊青可不会轻易饶过她,邪肆地挑起了她的下颌,逼迫她不得不与他四目相交,“怎么,讨厌我?尹寂夏,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只有我能充当你的骑士,好好保护你,从今往后,你的这里,只能有我,再也不会容下旁人!” 司俊青在她的心口戳了戳,尹寂夏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一把拂去了他的手。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尹寂夏生生受了一巴掌,脸上肿起了鲜红的五指山,火辣辣地疼。 “还是这么烈,呛口小辣椒,够劲儿!”司俊青掏出锦帕擦了擦脸,“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越烈,征服过后,才越有成就感! 尹寂夏,这一巴掌,是提醒你弄清身份。 看得上你,愿意宠着你,你才算是个人,真要把我惹毛了,你连个biao子都不如,给我记牢了!” 尹寂夏的小宇宙已经充分燃烧,面对这样的疯子,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司俊青,你怎么不去死!”抄起旁边的转椅使出全身力气往司俊青身上砸去。 司俊青到底常年健身,眼疾手快抬起胳膊一挡,仗着身高力量的优势,轻轻松松就把椅子夺了下来重重扔到一边。 “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司俊青一瞬不瞬地盯着尹寂夏,眸底掀起了惊涛骇浪,烧得眸子都泛出了嗜血的红色。 “本来还想带着你一起吃大餐呢,现在看来,不用了!对付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小东西,就该适当给点惩罚,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司俊青冲一旁的保镖挥了挥手,“带她下去,替我好好招呼她!” 被两个黑衣人左右钳制,一把架起,尹寂夏动弹不得,唯有破口大骂,“司俊青,你个疯子,混蛋,不得好死!” 司俊青不满地蹙起了眉,轻轻抠了抠耳朵,“真烦,叫她乖乖闭嘴,学会听话。” 保镖把她带到了冷库,打开大门,一把推了进去。 这里堆着许多速冻的肉制品,约莫有零下十几二十度的样子,到处都是厚厚的冰霜。 尹寂夏只穿了薄薄的呢子大衣,不一会儿,就攒成一团,冻得直哆嗦。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在冰库里转了一圈,连个通风口也没找到。 电影里不是常演,关键时刻,好人从通风口爬出去逃脱的嘛,靠,看来全都是骗人的! 密闭的冷库,除了大门,其它地方连条缝都看不见,苍蝇都飞不进来,这下完了,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想念傅莫骞。 他的好,他的暖,这辈子怕是再也感受不到了。 傅莫骞,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今生注定无缘,来世吧,来世只希望我们投身在平民百姓家,在最好的年华相遇相知,平淡幸福地相守一世。 傅莫骞,对不起,我爱你! 冻得头皮发麻,突突地直跳,睫毛上挂上了冰霜,感觉眼皮子都快被冻得睁不开了,尹寂夏缩成一团,靠着堆得高高的纸盒子坐了下来。 身子不住地抖,牙齿也在打着架,尹寂夏觉得身子越来越乏,这是,要死了吗? 危急之时,冷库的门重又悠悠地打开,黑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便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间休息室,只不过这次,暖气开得足足的,司俊青也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弄着她的长发。 以前的短发女孩儿,如今已然长发飘飘。 可尹寂夏,为何始终不待见他? 悠悠地睁开了眼,看到熟悉的面孔倒吸了一口冷气,尹寂夏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冻的,“司俊青,你到底想做什么?怎么才肯放过他?” 收回指尖淡淡一笑,“很简单,嫁给我!”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协议 “呵,司俊青,你还真是会痴人说梦! 嫁给你?你不知道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吗?你不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吗? 再说就算我答应嫁给你,没有感情的婚姻,你认为会幸福吗? 司俊青,我以为,经过夏婉的事情,你会看明白许多,只是没想到,你不但没看明白,反倒偏执地走上了她的老路。 司俊青,快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尹寂夏义正言辞,抗拒倒也在司俊青的意料之中。 挑眉看着面色苍白的女人,司俊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真的打算见死不救?看来,傅莫骞在你心里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嘛!” “你。。。。。。”尹寂夏面上瞪着他,依旧一副不买账的样子,心里却七上八下,犹豫不决了。 莫骞真的能撑下去吗?可是他为什么不还手,就这样静坐待死? 到底该怎么办? 司俊青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疾不徐地递上了薄薄的一张纸,抬头的几个加粗的黑体大字叫尹寂夏心头一颤,“结婚协议?司俊青,你真的打算。。。。。。” “嗯,当然!”司俊青毫不犹豫点了点头,“费了那么大的周章,不惜抛弃理想,与整个家族为敌,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男人的语气严肃认真,仿佛已经是深思熟虑过,半点不容置喙。 “可是我根本不喜欢你!”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培养不来的!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女人的不识抬举叫男人眸底掠过一丝不悦,大手牢牢捏住了尖细的下巴,一副誓要掌控全局的样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尹寂夏,你给我听好了,我说的话你照做就是,就算把你毁了,我也绝不会便宜了别人!” “你。。。。。。真是个疯子!”尹寂夏恨得牙痒痒,真想扇他千百个大耳光才解恨。 司俊青凝眉摸了摸耳朵,“啧啧啧,看来冻得还不够,还是不长记性。要不下次,让你感受一下蒸桑拿,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更是逍魂。” “BT啊!” 任由小女人怎样歇斯底里地辱骂,司俊青就像没听见,半点不为所动,而是懒洋洋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早上财务总监说的话你应该都听清楚了。 现在距离下午收盘还有两小时二十五分,我可以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就不知道,傅莫骞等不等得及啊! 哎,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心血都是因为你才毁于一旦的,你说,傅莫骞会不会后悔爱上你呢! 嘶,我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夏夏宝贝儿? 不过这样也好,叫他完完全全死了心,你才能踏踏实实地跟着我,安心做我的司太太不是吗?” 尹寂夏仰头剜了他一眼,“司俊青,非要不管不顾地把一个压根不爱你的人绑在身边,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女人的油盐不进叫男人失了耐心,“我乐意不行吗?尹寂夏,我提醒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有这闲工夫和我耍嘴皮子,还不如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想想到底要不要救你的心上人吧!” 说罢,大踏步离开了休息室,门“砰”一声摔得震天响。 压迫的气息一经解除,尹寂夏绷紧的神经蓦地松弛了下来,瘫在了牀榻上,捏着纸张瑟瑟发抖。 条款霸道得令人发指,详细规定了乙方的义务,包括婚后不得出轨,精神、rou体都不可以,要积极满足甲方的各方面需求,除特殊情况外不得拒绝,就等于直白地说接受他的强jian,不得反抗,甚至连为甲方洗衣做饭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都以合约的形式牢牢规范了。 如此繁多的婚后义务,权利却基本上没有,即便离婚,除非甲方特许,乙方不能分割到甲方的任何财产,必须净身出户。 这摆明了就是一份极其不平等的霸王合约! 落款处,甲方司俊青的签名已经跃然纸上,只要她在乙方处落下自己的名字,依他所说,傅莫骞的危机就能解除。 这辈子,和傅莫骞的关系,只能止与姐弟了,即便爱得再深,也无法冲破血缘的阻隔。 得不到想要的幸福,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半点没有差别。 司俊青既然那么想要这幅躯壳,那就让他拿去好了,只要能帮到他。 可他会信守承诺,放过傅莫骞吗?要是他又临时反悔了,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尹寂夏重又拉开了休息室的大门,“我们聊聊吧!” 司俊青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知道,这是小女人妥协,缴械投降了,再聊,结果也都还是一样的,签字,同意结婚。 虽然是违心的,手段见不得光,过程也不浪漫,但管他的呢,最终结果令人满意,能顺利抱得美人归就好! 单手插兜面带微笑,他似乎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条款都列的很清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司太太?” 尹寂夏不屑地冷嗤一声,“司俊青,你这声司太太,叫得也未免太早了些吧!” “不怕,早晚都一样,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的!”司俊青握紧了拳头,仿佛此时握着的,就是小女人的命脉。 “如果我签了字,你真的就会收手,放过莫骞?”尹寂夏还得和他再三确认。 “那是当然!”司俊青的调门高了几度,仿佛在说,我的话还能有假吗? 可尹寂夏就是信不过他,没来由的,觉得这样的卑鄙小人不会如此光明磊落,不得不防。 “那要是你反悔呢?司俊青,你总得给我吃颗定心丸,好让我踏实安心吧!”尹寂夏也不藏着掖着,直白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司俊青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和我谈条件?你有这个资格吗?” “嗯,是没有!”尹寂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既然谈不拢,那就这样吧,我愿意陪着莫骞一起吃苦受罪,就算从头再来也无妨,我想,他也不会怪我的! 当然,你要不让我回去,等收盘的时候,除了J&T这份儿大礼,我也会给你送上一份儿独特的礼物,那就是,我的尸体。 司俊青,你说傅家的人要是知道了我折在你的手上,他们会放过你吗? 还有白家,如果绍光知道他的哥哥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说,他还会认你这个哥哥吗?” 小女人宁死不屈的气节叫司俊青微微颤了下,攥紧拳睨了她一眼,司俊青冷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尹寂夏心中大喜,她知道,他这是松口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尹寂夏双手环抱胸前,淡淡地开了口,“我知道,真正的婚姻关系生效,单靠这张协议是不够的,还得要到民政局登记才算完成。 这样吧司俊青,我也不为难你,协议我可以签,但是登记,要在我确认你收了手,莫骞安然无恙以后才可以。而且我希望双方的家长可以共同见证,毕竟,结婚是大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当着家长的面,司俊青多少会收敛些,不敢随便造次,说不定尹寂夏能为自己再争取到机会,扭转颓势。 “好,我答应你!”稍加思量,司俊青点了点头,“签字吧!” 尹寂夏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了字折起来交给了司俊青,“这下好了,你满意了吧!” 司俊青面带微笑把协议收进了内衬口袋里,“司太太,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大家都省心!” “我还不是,叫得太早了!”尹寂夏再三重申,厌恶地扭过脸,逃开他的目光。 “你答应我的,收手,放过莫骞!”她冷着个脸,厉声提醒道。 司俊青挑了挑眉,“放过?他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辱蒙羞,就这样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尹寂夏立时火冒三丈,“司俊青,你想毁约吗,你言而无信!” “啧啧啧,急什么,别忘了,司太太是不能惦记别人的,更何况是我亲爱的表弟? 你放心好了,我再玩玩,泄泄愤过过瘾,不会把他一下子弄死的!我要的,就是他在痛苦中煎熬,生不如死!” “司俊青,你,无耻。。。。。。” “哈哈哈哈”,得意的笑声响起,司俊青志得意满地出了休息室,却不知道,站得越高,摔得越疼,这一场博弈,终是要变天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反击 下午一开市,白家的产业就遭到了疯狂围剿,用脚趾头想想,司俊青也能猜得到,是傅莫骞发动反击了。 该死,这么短的时间,他上哪儿筹到这么多的钱,还真是小看他了!这个傅莫骞,真心不简单! 办公室里原本轻松愉悦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提前准备好的庆祝香槟和礼花也被扔到了冷清的角落里。 所有人屏气凝神盯着面前起伏不定的K线图,大气不敢出一声,只不过关注的焦点,由J&T,变成了自家公司。 “司总,总公司的股价又被拉低了8个百分点,快要跌停了!” “司总,两家子公司跌停了!” “司总。。。。。。” 传来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特大利空,白家的基业,即便有司家秘密基金的支持,仍在被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商场如战场,这句话,用在金融界尤为恰当。 上一秒或许生不如死,下一秒兴许就扭转乾坤。 变数无处不在,关键就在于,玩转游戏的人。 司俊青恨得咬牙切齿,一把扯下领带重重地摔在地上泄愤,“傅莫骞,我要宰了你!” 他握紧双拳冲着K线图咆哮,俨然屏幕那边,就是运筹帷幄的傅莫骞似的。 “投入所有资金,决战的时刻到了!”司俊青一声令下,大家的面色立时凝重了起来,连带着办公室的气压都跟着骤降了下来,全然没有了上午欢天喜地的氛围。 要说欢喜,此刻怕是也只有尹寂夏吧。 看着面容罩上了一层阴霾的司俊青,尹寂夏顿觉心情无比舒畅,好像上午的恶气一下子都撒了出来似的,在心里默默地给傅莫骞点了一百二十个赞。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认输的,莫骞,你最棒! 可惜手机什么的都叫司俊青收了去,要不然这会儿,尹寂夏都想把司俊青的窘态拍下来,发给傅莫骞加油打气了。 以为这样就能打倒傅莫骞,司俊青还真是低估他了。 不要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这是金融业者最起码的常识,而对傅莫骞而言,风险意识自然更强。 当初成立J&T时,他留下了投资总额的30%作为应急资金,没有纳入投资额度,以应对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司俊青千算万算,却怎么也算不到他还有这一手。 早上没有做出回击,不过是在弄清敌情前的按兵不动罢了。 知道了司家秘密基金的实际操控人,傅莫骞就有了进攻的方向,这会儿,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全面反击了。 尹寂夏不懂金融,可常识还是有的,看到司俊青疲于应付,白家的股价不断下滑,而J&T逐渐回暖,尹寂夏就知道,有门儿了! “怎么了司俊青,吃瘪了,打败仗了? 呵呵,你也知道莫骞对我言听计从,现在求求我,我跟他说说,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呢!”剧情一下逆转,尹寂夏占足了上风,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坐在沙发上,一副慵懒的女王,等待着别人摇尾乞怜的模样。 司俊青面如玄铁,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还没到最后时刻,急什么,输赢还说不定呢!” 嘴上这样说着,装出一副强势的模样,可司俊青的心里,这会儿已经打起了鼓,慌了神。 傅莫骞算得上是金融奇才,做事一向狠辣,连傅家自己的鸿远都下得去手,气得姨夫中风入院差点送命,今天,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不行,就算是拼死一搏,也绝对不能认输,叫尹寂夏看笑话。 叫来了财务经理,“挪出现在所有的流动资金,一分一厘都不放过!” 财务经理没一会就进来汇报,“现在能腾挪的,就只有先前支持华盛的那部分资金了,您看。。。。。。” 司俊青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全部撤出来,把手上的华盛股票全部抛掉变现,这会儿我们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管华盛死活吗!” 尹寂夏合着眼皮倚在沙发上装作小憩,可耳朵竖得尖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能让司俊青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看来,他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莫骞这回,是要翻身打个漂亮的大胜仗了! 起身优雅地踱着小方步走到司俊青跟前,尹寂夏轻启朱唇,“拿出来吧!拿出来,或许我会考虑帮帮你!” “什么?”司俊青不解地挠了挠头。 “协议啊!反正不过还没有法律效力的白纸一张,拿它换白家一个太平,这生意,司总稳赚不赔。” 尹寂夏这会儿倒是真有些后悔起来。 要是再沉稳一点,上午不急着签这协议,这翻身仗,就算得上是完美了。 虽然明知道没有登记,协议不过是废纸一张,并不作数,可这协议就像是漂亮脸蛋上的一个大痦子,存在一天,总觉得碍眼。 司俊青这样的无耻小人,和他扯上婚姻契约,这会是尹寂夏这辈子都耿耿于怀的污点。 司俊青原本阴鸷的面容又冷冽了几分,眉心间的沟壑锁得更死了,凝着她的目光里卷起了黑色的旋涡,叫尹寂夏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就反悔了?尹寂夏,我说过,司太太这辈子都不能出轨,精神上的也不行。想要抛下我和傅莫骞双宿双飞,没门儿!” 他知道尹寂夏和傅莫骞是姐弟,想要在一起,这辈子都是痴心妄想了,只是他不愿意,她心里惦记别的男人。 尹寂夏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即便毁了,墓碑上刻的头衔,也只能是司太太! 尹寂夏往后退了一小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收了戏谑嘲讽,倒是难得的严肃诚恳,“你这又是何苦呢! 司俊青,你也算事业有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非要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因为我搭上了你父亲的心血,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为了劝他,自嘲自己这样的单亲妈妈是歪脖子树,尹寂夏也是有够拼的了。 白家的事她曾经听莫骞提起过。 司俊青的父亲白逢时原本不过是个穷学生,却恋上了同校的司家二小姐。 门不当户不对,自然入不得司家长辈的眼。 为了捍卫爱情,白逢时和司家定下了五年之约。 五年不得与司暖暖相见,五年后,若是他能拿出1个亿的聘礼,司家就同意他们的婚事,相反,他们就各自嫁娶,划清界限。 对热恋的情侣来说,五年不见面,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 再厚重的感情,经过五年时光的打磨,也所剩无几了,何况还要拿出如此天文数字的聘礼,简直就是故意刁难! 可白逢时争气得很,白手起家,从学生族需求旺盛的合租房、日租公寓做起,逐渐壮大,进军酒店业,四年多的时间就成了樊城的业界龙头,顺利抱得美人归。 爱妻心切,知道自己出生卑微,在司家眼里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白逢时怕司暖暖夹在他和家族之间难做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便顺了司家的意,跟着司暖暖姓了母姓,第二个孩子,才跟着他姓了白。 如今,虽然是司俊青掌家,可这江山是白逢时一寸一寸打下来的,为了尹寂夏就这样毁于一旦,连她这个外人都觉着心疼。 “司俊青,不要有意气用事,想想你的父亲。 他放心把家交给你,要是因为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叫他的心血毁于一旦,你觉得,他会甘心吗,你有会好受吗? 司俊青,把协议交给我,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帮你说服傅莫骞,让他既往不咎,放白家一条生路,毕竟都是同气连枝的手足。” 尹寂夏说得情真意切,可司俊青已经被占有欲冲昏了头脑,走火入魔,哪还听得进半句。 “尹寂夏,怎么,我都不怕成为白家和司家的千古罪人,你反倒操起心来了? 我看,担心我是假,想着要和傅莫骞双双对对才是真的吧!” 尹寂夏气急,这个男人,怎么油盐不进,真心没救了! “司俊青,你怎么好赖不分啊,你。。。。。。” 不等她数落完,财务经理回报,“司总,大事不妙,刚得到的消息,国开行又给J&T特批了10亿低息贷款,照这样下去,我们顶多撑到明天。” “什么,国开行也。。。。。。”连国字头都主动站队,倒向了傅莫骞那边,看来这次,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司俊青跌坐进了大班椅里,员工们也都停手,迟疑地打量着他。 攥了攥拳,司俊青为撤退做打算,可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样子,“做好你们的事情,没到最后一刻,都别轻言放弃。另外给我订两张飞瑞士的机票,越快越好!” 第一百七十章 跑路 听见他吩咐订机票,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打算,要跑路了吗?两张机票,难不成,还要绑着她一起? 果不其然,司俊青眼神示意,两个保镖一把把尹寂夏架了起来,吓得她直蹬腿,一个劲儿地扑腾,“放下我,喂,司俊青,你到底要做什么?” 司俊青唇梢微扬,露出了轻轻浅浅的笑容,只不过,在尹寂夏看来,总觉得阴惨惨的,后背直冒冷汗。 “当然是和司太太度蜜月了,顺便考察一下酒店,为婚礼做准备。此生的浪漫,不是每个女孩儿都期待的吗?” 期待中的浪漫,也该是和对的人。 和司俊青这样的卑鄙小人,多呆一秒都是煎熬,又有什么狗pi的浪漫可言? “司俊青,你是被气傻了吧,别说我还不是你太太,就算度蜜月,也该是在婚礼以后,你这么做,名不正言不顺,是想抛下烂摊子跑路了吧!” 反正他人多势众,尹寂夏今天铁定跑不掉了,倒不如当着员工的面揭开他的真面目,好搅了他的黄粱美梦给他舔舔堵。 “司总,您真的放弃了吗?” 被尹寂夏这么一挑拨,下面的人无法淡定了,个别胆大的还是直白地问出了声。 这种情况下,司俊青当然死不认账。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想跑路的意图,还有谁会替他卖命,估计早就把公司席卷一空,跟着拍拍屁股走人了。 “当然不是!”他装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实话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去瑞士,就是要拿到存在瑞士银行的一笔巨款,有了这钱,足以让我们打个翻身仗了!” 他的样子,信心满满,好像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似的。 瑞士那个金融天堂,许多大企业都会把一些摆不上台面的钱偷偷藏在那里,根本不担心被查,已经成了一种惯例。 他这么一说,员工们即便存疑,多半还是相信的。 他的伪善不仅骗过了公司员工,也叫尹寂夏狐疑了起来。 他真的是去筹钱?如果这笔钱是切实存在,那莫骞想要扳倒他,岂不是要多费力气了? 或许,应该跟着他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见机行事从中破坏,给莫骞帮帮忙! 见员工们态度松动了,司俊青又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大家好好干,等这次的事顺利过去,我会论功行赏,在座的各位,升职加薪都有份!” 有了物质刺激,即便只是个空头承诺,员工们也不亦乐乎。 “司总放心,我们一定拼尽全力!” “司总放心,不打光最后一颗子弹,我们绝对不轻言放弃!” 。。。。。。 豪言壮语响彻云霄,尹寂夏在心里默默地“呵呵呵”。 不知道司俊青是真是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安抚了员工的情绪,司俊青转过身来,面对尹寂夏时,垮着张脸连演都懒得演一下了。 大步进了电梯,尹寂夏胳膊被架得生疼,“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密闭的空间,她想逃也逃不掉。 保镖们松了手,尹寂夏安然落地,脚刚一沾地,下颌就被一直大手牢牢地钳制住了。 “臭女人,想害我,找死!”司俊青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尹寂夏想反驳,可呜噜呜噜地根本吐字不清,下颌上的疼痛叫她蹙紧了峨眉,小脸皱巴巴地扭成了一团。 “记住,下不为例,要是再敢这样自作聪明,惩罚就不是挨冻这么简单了!”刚才差点坏了他的大事,刚刚他有多紧张,这会儿就有多生气。 要是真让员工知道老板在危难关头想要扔下他们跑路,只怕连公司的大门他都别想出去吧! 司俊青松了手,尹寂夏这才得以解脱,只不过下颌又疼又麻,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司俊青,你既然这么厌恶我,又为什么要逼我嫁给你,这不是找虐吗?” 娶一个自己不喜欢,也不喜欢自己的人,这不是脑子抽了风,就是吃饱了撑的作死,尹寂夏说他找虐,一点都没错。 司俊青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就算毁了,我也绝不会便宜了别人。别妄想刺激我,就能让我放过你,尹寂夏,这辈子,你逃不掉的!” 那笃定的语气叫尹寂夏一阵恶寒。 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今生才会遇上这样的BT,流年不利啊!只希望莫骞加把劲,乘胜追击,不要给他反扑的机会才好。 “好,我不逃了,那你也别叫人架着我了,我会乖乖跟着。”尹寂夏小声嘀咕道。 见女人低头识趣,司俊青点了点头,“我警告你,别想着耍花样,不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驾车驶往机场,一路沉默无言。 索性司俊青和她泾渭分明,并无半点逾越之举,只是闭目养神,倒也叫尹寂夏暗中舒了口气。 一会儿到了机场,一定要想办法把求救信号送出去,好让莫骞知道她的下落。 “对了,我们真的要去瑞士?”尹寂夏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司俊青缓缓睁开眼,点了点头,“嗯,不喜欢?” 尹寂夏摇了摇头,“不是,我没带护照,出不了境。”确实如此,这也是个很好的由头,可以再拖延一阵,说不定,能给傅莫骞充分的时间过来救她。 司俊青的嘴角扯出似有若无的弧度,“你放心,我早准备好了,跟着我走就好。”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如一盆冷水,将尹寂夏从头浇到脚,刚才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那点希望的火苗,转瞬,又被无情地扑灭了。 看着她脸色微变,嘟着个嘴似是不悦,司俊青攥住了她的手,“怎么了,不高兴?” 陌生的触感,叫尹寂夏十分不适,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包裹掌心,攥得更紧了。 “不,不是。”真后悔自己没话找话,像刚才那样保持沉默,井水不犯河水地多好,何苦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要被他吃豆腐。尹寂夏这会儿恨死自己了都。 反观司俊青,倒是惬意得很,握着弱若无骨的小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似沉浸在对未来的甜蜜畅想中,“我们先去瑞士滑雪吧,玩够了,再去其它地方,把欧洲转个遍,你要想的话,环游世界也行!” 司俊青的话叫尹寂夏眼睛一亮。 这么说,真的只是去玩,瑞士银行巨款神马的都是浮云? 真要是这样,那莫骞就可以一马平川,把司俊青直接KO,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放心,尹寂夏拐弯抹角地再次确认,“环游世界?我也想啊,可是你要管理公司的,哪能抽出这么多时间,能在欧洲逛上一圈已经不错了,我哪还敢奢望环游世界啊!” 小女人惊喜的样子,温柔的语调,落在司俊青心里格外顺眼。 娶老婆嘛,就该是温柔贤淑,撒娇柔软的,尹寂夏这会儿收了利刺,倒真有了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这才像司太太嘛! 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司俊青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只要你想,我一定满足愿望。” 尹寂夏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照这语气,公司他是彻底抛开不管不顾了,哪还有半点想要挽救的架势? 之前的那些话,一定是刻意安抚员工,编出来的鬼话罢了! 能弄清楚这些,也不枉她又被牵手又被搂抱地牺牲色相。 接下来,就该寻找一切机会脱身,甩掉这个大魔头了! 尹寂夏这会儿也感受到了,司俊青是个顺毛驴,顺着他的脾气,自己不会受苦,也才有逃脱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尹寂夏努力摒弃心中的厌恶,装作乖巧地应了一声,“嗯,那,先谢谢你!” 司俊青大喜过望,就算她心不甘情不愿,只要上了飞机,一切就由不得她了。 尹寂夏,你终究是我的,幸福生活,就在眼前了。 到了机场,尹寂夏顺从地接受他的安排,只是害羞地嘀咕了一句,“我内急,上个洗手间行吗?” “好,去吧!”两个保镖分立洗手间左右,尹寂夏想逃也逃不掉的。 不过三五分钟的样子,她就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好,我们走吧!” 一行人离开后,保洁阿姨拿着亮闪闪的耳坠,急匆匆跑向了安保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演戏 这边,傅莫骞驾车带着司媛媛恨不得直接飞到机场,那边,尹寂夏也在拼命拖延时间。 “我们要飞很久吧,飞机餐太难吃了,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垫垫?”拍了拍肚子,尹寂夏舔着唇做出了一副贪吃虫的样子,那俏皮中透着几分诱人的模样,迷得司俊青挪不开眼。 顿觉口干舌燥,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大口口水,要不是在机场,条件不允许,真想这会儿就把她拆吃入腹,好把她变成名副其实的司太太。 “怎么了?不愿意?”尹寂夏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半天没有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司俊青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粉。 不疑有诈,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行,那我们去吃东西吧!” 在机场里转了一圈,尹寂夏特意挑了家西餐厅,看起来高大上的样子。 “这家怎么样?”她指着餐厅门头的法语招牌,两眼直放光。 司俊青蹙了蹙眉,“西餐?时间来得及吗?” 又是前菜,又是主菜,又是甜品的,流程太过繁琐,也太耗时间,怕是还没把主菜吃完,就要登机了。 尹寂夏打得也正是这个主意,要是能拖着他,叫他来不及登机,这趟走不了,那才叫一个好呢! 司俊青的质疑在尹寂夏看来就是不愿意了,小脸立时就垮了下来,鼓着腮帮子一脸不高兴,“小气鬼,连顿好的都不给吃!” 司俊青又好气又好笑,“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想吃法餐,到了瑞士,我知道有一家特别棒的餐厅,想顿顿吃都行,管够!这不是时间来不及了嘛,我们就吃点简单的行吗?” 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司俊青轻声抚慰,眸光柔软了许多,是出奇的温柔。 这一刻,他真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和尹寂夏,真就是一对儿恩爱夫妻似的。这会儿,小妻子馋嘴,不高兴了,做丈夫的就该好生哄着宠着,让她重新绽放笑颜。 尹寂夏则是完全不同的期盼,这会儿心里直打鼓。 该死的司俊青,竟然不上当,也不知道刚才故意落在洗手间的求救纸条,保洁阿姨注意到没有。 要是信息送不出去,莫骞找不到这儿,那就只有自救了。 飞机是万万上不得的,要怎么才能拖住他,又不让他起疑呢? 耷拉着眸子咬着唇飞快地思索,小女人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严肃极了,落在司俊青眼里,只当她是真的生气了。 “乖嘛,那边有家小吃店,现在就暂且委屈一下,等到了瑞士,我一定好好补偿行吗?”司俊青把她搂在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女人纤细的胳膊,小声哄着。 尹寂夏看了眼小吃店,计上心来,仰头笑米米地对上了傅莫骞宠溺的目光,“好呀,那就先依你的,吃点小吃将就一下,不过你可要答应我,到了那边,我是要吃大餐的哦!” 见她终于阴转晴,司俊青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在她的鼻尖上轻刮一下,“好,没问题!” 即便用尽力气克制对他的厌恶,尹寂夏硬着头皮演来,还是觉得无比糟心,尤其是被他搂着,还做出了刮鼻子这样亲昵的举动。 真怕下一秒就忍不住变脸吐出来,尹寂夏装作饿极的样子,小跑着朝小吃店飞奔过去,一下就脱离了司俊青的怀抱。 “快点啊,人好多的,慢了就没位置了!”跑到店门口,她还不忘回头朝司俊青招了招手,催促他快点过去,好像真的饿了,真的想吃,才把刚刚逃脱的行为顺理成章掩盖了过去。 其实,刚才怀里一空,那柔软的触感突然消失,司俊青瞬间是有些不那么痛快的。 她居然撇下他一个人跑了?控制欲极强的司俊青怎么可能忍得? 只不过见她又停下回头催促,好像刚才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全然无心惹恼他,司俊青绷紧的面色才重又缓和了下来。 “这就来了,急什么!”司俊青笑得灿烂。 见他半点没有不高兴,尹寂夏暗自呼了口气。 妈呀,演员真不是这么好当的,真心累人。 要是这次能顺利逃脱,估计凭她的演技,拿影后都没问题了。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保镖们在点门外守着,尹寂夏尽挑“特色”的小吃点,什么活珠子旺鸡蛋,爆肚,豆汁儿,看得司俊青有些傻眼。 “你喜欢吃这些?”这么重口味,倒是大大出乎司俊青的意料。 尹寂夏点头如捣蒜,“国外可吃不到这些正宗的家乡味儿,得趁着还在国内,好好过过嘴瘾,不然出去了,会想得慌的!” 司俊青哑然失笑,“你还真是好养!” 也不知道是谁前一秒还在吵着要吃洋气的法餐,这会儿却又这么接地气了,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呀。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她高兴就好。 店家问了句,要辣吗? 尹寂夏想都不想,“超辣,越辣越好!” 司俊青更是大跌眼镜,“你不是不吃辣的吗?” 她的饮食习惯,他清楚得很,偏爱浓油赤酱的上海菜,酸甜口,很少碰辣的。 不过一年多没见,怎么变化这么大,似乎为无辣不欢了? 尹寂夏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还不是在美国受他们蛊惑的,潜移默化,也爱上了这股子辣劲儿。 其实呀,真的要什么口味都尝试一下,才不枉在世间走一遭。” 司俊青顿悟似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吃的东西可以多试多尝,不过司太太,我希望你对待感情,还是专一的好,就不用普遍撒网,重点培养了。” 他可不希望尹寂夏对待感情,也这么勇于尝试,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乐意被太太扣上绿帽子的。 尹寂夏“噗嗤”一声乐呵了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司俊青,你这又吃的哪门子飞醋呀?”疯子就是疯子,简直,莫名其妙。 司俊青也跟着“呵呵”干笑了两声,只不过皮笑肉不笑地,总叫人毛骨悚然。 “我还不是。。。。。。”我还不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省得到头来受了罚,再怪我心狠手辣。 不等司俊青说出口,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不屑地直接挂断了。 这个人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不厌其烦地打了过来,誓要和他死磕到底,逼他接电话。 司俊青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显然这个人,并不受他欢迎。 “谁呀?”尹寂夏看似平淡地随口问了一句,心里却不住祈祷,“是莫骞吗?是他收到消息打过来的吗?拜托,一定要是他,千万要是他呀!” 上帝圣母佛祖菩萨地求了个遍,尹寂夏是从未有过的虔诚。 终于,司俊青忍不可忍,接通了电话,“什么事?”那语气,是疏离的冷,透着一股子怒气,好像对方欠了他八百大洋,和他不共戴天似的。 小吃店环境嘈杂,听不到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司俊青说了一句“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回,那个人像是彻底服了软,电话静默了,没有再来骚扰。 “谁啊?”从他的言语里,尹寂夏已经断定了不是傅莫骞,心里难免失落,可更多的是好奇。 能让司俊青突然变脸的,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又和他有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司俊青当然不会如实相告,“公司的事,客户罢了,没事了。” 尹寂夏当然不傻,知道他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傅莫骞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想要逃脱魔掌,看来还得指望自己。 老板不负所望,给的辣酱那都是超级辣的,火红地裹着厚厚一层。 尹寂夏哪能吃辣呀,嘴唇刚沾上,就火辣辣地疼,可为了自救,只得忍着。 哪敢咀嚼啊,越嚼越辣,尹寂夏几乎是整吞的,没吃几口,嘴唇就红肿了起来,连带着舌头都麻了。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尹寂夏捧着肚子“哎呦哎呦”叫唤了起来。 “怎么了?”司俊青慌了神,关切地问道。 “我肚子疼,不行,我得去下洗手间!” 不等他同意,她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对峙 等尹寂夏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小脸惨白惨白的,额上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微微弓腰捧着肚子,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 “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司俊青慌忙迎了上来,一把搀住了她。 尹寂夏无力地摆摆手,气若游丝,“没,没事。” “都这样了怎么还说没事!”离登机时间越来越近了,司俊青一方面怕她身体不舒服拖出大病来,另一方面,又怕错过登机。看看尹寂夏,又瞅瞅腕表,犹豫不定。 尹寂夏自然知道他在愁什么。 不能吃辣是真的,腹痛难耐也是真的。 胃一直不太好,一下吃那么多辣的,不疼才怪,只不过,也没到疼得死去活来的地步。 想要直接两眼一闭,躺下装死,可想着孤立无援,要是司俊青心一横,即便这样也还是把她强行架上飞机,那辣就白吃,罪也白受,真就没辙了。 躺下的时机一定要好好把握,动静闹得越大越好,非得逼着他放弃这趟航班才行。 “没,我没事,赶紧登机吧,别耽误了行程。”尹寂夏“识大体”地说道。 她越是这样,越叫司俊青于心不忍了,“你真的没事?要不我们去医务室紧急处理下,千万别耽搁了再拖出大病来。” 对付这样的老狐狸,就要摸顺他的脾气,比他更狡猾才行。 尹寂夏以退为进,逼得他主动开口去看医生,这样很好,不过还不够。 “不用了,我又不是千金之躯,没那么娇气,小毛小病的,看什么医生呐!”她故意装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说实话,这样识大体的尹寂夏,叫司俊青很是欣慰,“真的没事?” 他此刻眸子里的担忧可不是骗人的。 “嗯,没事,走吧!”尹寂夏勉强向前挪着小步,还不忘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害你担心了,东西也吃不成了。” “瞎说什么呢,没照顾好你,是我失职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坚持一下,等到了瑞士,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尹寂夏眉尾挑了挑,他果真还是在她的身体和跑路之间果断选择了跑路。 要是换做莫骞,就算留下来是死路一条,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先给她治病的。 或许,这就是无私真爱和自私占有之间的最大区别吧! “嗯,没事了,走吧!” 一行人走向登机口,尹寂夏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成功,尹寂夏,加油啊! 到了登机口,司俊青他们被莫名拦了下来,“先生,不好意思,你们的证件有些问题,请跟我到这边来。” 司俊青登时火冒三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抱歉,请跟我这边来,我们会尽快处理。” “什么问题,到底什么问题,耽误了我的行程,你们担待不起!”司俊青摆出了公子哥儿高高在上的语气。 “抱歉,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请您配合。” 这边吵吵嚷嚷引来了众人的注目礼,尹寂夏抓住时机,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唤了起来,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夏夏,夏夏你怎么了?”司俊青推开地勤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尹寂夏,“夏夏,夏夏!”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司俊青面如玄铁,眉心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我,疼!”话音落下,她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夏夏,夏夏!”司俊青大声唤着,同时响起的,还有地勤拿起对讲机请求医生支援的声音。 有人突然晕倒,大家都围了上来,又有地勤盯着,这下,司俊青没了办法,想跑也跑不掉了。 尹寂夏咬着牙坚持,任他怎样呼唤,轻拍脸颊,都不肯睁眼,好像真就是疼晕过去了一般。 “快让让,医生来了,快让让!”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人堆自动分开,让开了一条通道,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医药箱,连担架都抬过来了。 “医生,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不等医生查看,司俊青就被拎着后领大力掀开,扔到了一边,小腹挨了重重一拳,“混蛋,你对她做什么了?” 对上熟悉的面庞,司俊青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在这儿? 保镖们的注意力刚才也都在尹寂夏身上,一时不察,主子已经被打翻在地,疼得直咧嘴,这会儿赶紧大步上前搀扶,哪还顾得上尹寂夏呀! 不等司俊青挣扎着起身,尹寂夏落入了傅莫骞的怀抱,“尹儿,尹儿你怎么了?” 看她小脸惨白,双目紧闭,傅莫骞的心都快被吓得飞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称呼,难道是,他?他真的来了! 狡猾的小狐狸睫毛轻颤,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确定真的是他,才倏地睁开眼,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恨不得能跳起来才好,“莫骞,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莫骞!” 不过分隔了几个小时,却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尹寂夏抑制不住窝在他的脖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傅莫骞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小声安抚,“没事了,尹儿没事了!” 那边司俊青这才反应过来,难道她是装的? 好你个尹寂夏,竟敢骗我,找死! 推开保镖冲了上去,照着傅莫骞就是一拳。 半蹲着的傅莫骞怀里还抱着尹寂夏,来不急躲闪,猛地一用力抱着她转了半圈,将尹寂夏牢牢护在怀里,后背生生受了司俊青一拳。 司俊青正在气头上,这一拳下去,力道不小。 尹寂夏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傅莫骞一声闷哼,胸膛跟着颤了一下。 “莫骞!”一到机场,傅莫骞就联系了安保处,专人领着他们往登机口来,说是已经成功拦下了那一行人。司媛媛穿着高跟鞋,比不得傅莫骞身高腿长,跑得没有他快,追上时,看到的就是司俊青对傅莫骞动手的那一幕,吓得尖叫出声。 母性强烈的保护意识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扑到司俊青跟前拼命捶打着他,“司俊青,你混蛋,你怎么能对他下狠手!” 女人的小粉拳落在司俊青身上不疼不痒,只是这护犊子的态度和呱噪的声音惹得司俊青大为不悦,“姨妈,住手,姨妈!” 他厉声呵斥,想要禁锢住司媛媛的腕子叫她不得胡作非为,司媛媛挣扎中,指尖划过司俊青的面颊,落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嘶”,司俊青捂着脸倒吸一口冷气,这下彻底怒了,“司媛媛,敢划我的脸,你找死!” 长臂一推一收,叫司媛媛转了半圈和他同向而立,咽喉被牢牢地锁在了他的臂弯里。 “所有人都往后退,往后退,不然我立刻勒死她!”司俊青咆哮着,眸子已经被怒火烧成了猩红! 输给了傅莫骞,又被尹寂夏骗,现在,居然连司媛媛都敢划破他引以为傲的俊脸,司俊青真的要疯了,要被他们给逼疯了! “司俊青,你做什么,快放手,不要一错再错了!”傅莫骞转过了身,搂着尹寂夏,死死盯着傅莫骞的深眸,“冷静点,想想姨妈和姨夫,不能再叫他们伤心难过了!” 司俊青冷笑笑,笑出了心酸无奈,笑出了孤独落寞,“伤心,难过?我不叫别人伤心难过,可是我伤心难过了又有谁来管?” “司俊青,你别这样,快放手,有话好好说!”尹寂夏焦急地盯着他臂弯里气息渐短的司媛媛,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要是因为她搭上无辜的人,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司俊青死死盯着尹寂夏,到现在仍不敢相信这只是镜花水月的黄粱美梦,“夏夏,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对你哪点不好,掏心掏肺的还不够吗?” 尹寂夏攥着拳,低垂眼眸,樱唇微张,无力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注定无缘。 对不起,我的拒绝把你害成了这样。 对不起,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都不曾认识你。 司俊青笑了,笑出了泪花,苦涩难耐,“呵呵,尹寂夏,我在你眼里,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不是的司俊青,不是,你。。。。。。”尹寂夏还想再劝,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吓得司俊青下意识收紧了胳膊,勒得司媛媛差点白眼一翻,就要昏厥过去。 “司俊青,你特妈的赶紧放开她,要人质,我来换她!” 傅莫骞循声回头,对上那张脸,蓦地愣住了。 他怎么来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锋 “司俊青,你放开她,绑我吧,我给你做人质!”江迟的眼里只有司媛媛,见女人透不过气来的样子,是抓心挠肝般的疼。 没想到他也会追到这儿来,司俊青挑了挑眉,“有意思,想不到人到中年,我姨妈还这么有魅力哈。舍命为红颜,江迟,你是个爷们儿,我敬重你!” 江迟和姨妈之间的关系,司俊青半点也不清楚,只是这会儿看他不顾一切忘我的样子,多少猜出了点端倪。 呵呵,姨妈一边言辞凿凿地拒绝离婚,一边给姨夫戴绿帽子,和江迟牵扯不清,傅家的水还真挺深,有意思! 其实,江迟会来,完全是个意外。 被司俊青突然撤资,华盛一下子没了靠山,成了纷飞战火下的弃婴,江迟给司俊青去电话,就是想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好了结盟一起对付傅家,可江迟万万没想到,司俊青就这样抛弃了他这个盟友,甚至说出了他的死活与他无关这样的狠话。 商人重利轻情意,这句话用在司俊青身上,还真是恰如其分。 听出背景声音是在机场,江迟马不停蹄追了过来,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就是司媛媛被劫持的惊险一幕。 后背直冒冷汗,对他出尔反尔的恨早就被害怕司媛媛出意外的惊恐取代了。 司媛媛,绝对不能有事! “少特么废话!司俊青,你放开她,她一个女流之辈,你带着逃命碍手碍脚地也不方便,我给你当人质,最少不会拖累你。”江迟说着,又上前几步,和司俊青近在咫尺。 司俊青轻蔑地看着他,不屑地砸了砸嘴,“啧啧啧,江迟,我是该夸你一往情深,是个痴情种呢,还是该骂你不分轻重,是个糊涂蛋呢?”江迟略微低头睨了眼司媛媛,胳膊又收紧了几分。 扯出了一抹嘲讽的讥笑,他才不疾不徐地继续道来:“我这个姨妈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算一无所有,也不会舍得放弃傅太太的头衔的。 江迟,你对她再好又能怎样,你能给她这样的荣耀? 听我一句劝,躲得远远的,别淌这趟浑水。 就算华盛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要东山再起,总有的是办法。 可要是你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非要掺和进我们的家事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江迟红着眼睛,耷拉着眼帘,攥紧拳头陷入了沉默。 是呀,当初一门心思想要带走她,可把她骗到了机场,司媛媛还是头也不回地弃他而去了。 她说过,就算到死,她也是傅太太,绝不会便宜了别的女人。 她的偏执成了病,得治,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地站到她身边,向全世界宣布,司媛媛是他的女人。 为了这份美好的愿景拼命奋斗,在她身边默默守护了二十多年,可就算到现在,司媛媛也不曾拿正眼瞧过他。 伤心时,他是她的垃圾桶,需要时,他是她最好的棋子,可平安无事时,他就成了隐形人,连空气都算不上,至少,空气于她而言还是必不可少的,而他的存在,就是个碍眼的多余,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过往的耻辱。 公司被傅莫骞打压,他向她求助,得到的答复却是,傅家已经对她起了疑,以后不要再和她联系了。 偷了他的心,借了他的种,不再和她联系,呵,怎么可能? 司俊青和他相识于瑾年的葬礼。 没错,江瑾年,夏婉的情夫,正是江迟的亲侄子。 哥哥早亡,嫂嫂带着瑾年含辛茹苦,江迟对江家唯一能公开的这颗独苗视如己出,教他拳脚功夫,教育他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继承华盛,把江家发扬光大,扬眉吐气。 江迟千算万算,没算到瑾年走上了弯路,还栽在了一个叫夏婉的女人手里,为情所困,自戕在妻儿墓碑前。 更没想到是的,夏婉竟是司俊青的太太! 本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司俊青得知江迟收购鸿远股票,知道他有意整垮傅家,便提出了联手。 想到妻儿被傅承儒霸占,江迟气不打一处来,脑子一热,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只要能叫傅承儒不得安生,要他做什么都行! 只是他再也想不到,他的盟友,不但弃他而去,还威胁到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司俊青,你怎么可以?! 见司俊青孤傲地昂着下巴,江迟冲上去照着他的面颊就是一拳。 保镖出生,虽然多年不曾施展拳脚,可拳不离手的江迟身手一如当年那般敏捷勇猛。 猝不及防吃了一记闷拳,司俊青呼痛,松开了胳膊。 江迟眼疾手快,猛地把司媛媛拽了过来,用力推到傅莫骞跟前,“照顾好你妈妈,司俊青,我跟你拼了!” 能在机场公然劫持人质,司俊青已经疯了,这样的祸害,一日不除,都会是个隐患。 司俊青的保镖们冲上来护主,三打一,江迟并不占优。 司媛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莫骞,快过去帮忙,快啊!” 尹寂夏有些傻眼,她这是,再把傅莫骞往火坑里推?她怎么了? 傅莫骞也不敢相信这是母亲口中说出的话。 最是宝贝他了,平日里有个小磕小碰都紧张得要死,这会儿竟然让他上去打架,母亲这是疯了吗? 见儿子半天没动静,司媛媛急了,甩掉碍事的高跟鞋,顺手抄起旁边的椅子大步冲了上去。 “母亲!” “媛媛,你疯了,快走!”江迟见司媛媛不管不顾的架势,心里又惊又喜。 二十多年了,这是她头一次这么在乎他,她是在回应他吗? “母亲!”傅莫回过神来,又唤了她一声,大步上前夺下了她手上的椅子,“边儿上去,我来!” 打架这种爷们儿干的事情,能是母亲一个中年妇女抄着把椅子就能掺和的吗? “莫骞,走啊!”江迟见傅莫骞上来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和江迟不过一面之缘,根本不熟,可他脱口而出的这声“莫骞”,叫傅莫骞心湖一颤,说不上来的感觉,很陌生,却也不排斥。 两人背靠背,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扭转了颓势。 机场的安保人员也小跑着围了过来,司俊青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把傅家、司家、白家都搅得天翻地覆,只怕这樊城,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急促的脚步声,口哨声和呼喊声在后面响个不停,司俊青拼了命地跑,仿佛只要跑赢了,他还是人生赢家,还会拥有尹寂夏,拥有整个世界。 “别跑,站住!”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司俊青看到前面施工围挡的牌子,想要及时止步,却根本不受控制地整个人向前栽了下去。 “小心啊,小心!”江迟及时追上了他,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踝,一手死死地勾在旁边的护栏上。 航站楼一期二期正在联通,江迟脚下的,正是连接点,一个数十米高的巨大豁口。 要不是江迟死命拽着他,掉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 赶来的众人把他拽了上来,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幕,大家心有余悸。 “你没事吧?”傅莫骞喘着粗气打量着江迟。 五十多岁的年纪,还有这样的身手,这样的体力,服,大写的服! 被主动搭讪,还是这样的关心,江迟耳根泛起了一层粉红,“没,没事,我没事!”欣喜若狂地都有些结巴了! 乘着机场巡逻车随后赶来的司媛媛和尹寂夏见他们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莫骞!”尹寂夏一下扑到了傅莫骞怀里,“吓死我了!”大庭广众之下,她难得不管不顾地把小脸埋到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搂住他的腰身撒起娇来。 被架着胳膊的司俊青看到这刺眼的一幕,心中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了,猛地用力挣脱了保安的束缚,夺了警棍,照着傅莫骞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莫骞小心!”司媛媛尖叫出声,不等傅莫骞反应过来,一个身影挡在了他跟前,生生替他受下了这一棍。 猩红的鲜血流下,司媛媛整个人都傻了,“江迟,不要!”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生父 司俊青重又被赶来的保安和警察制服了,这回,不留情面地直接铐上了亮闪闪的手铐,叫他再也无力伤人。 “傅莫骞,我不甘心,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沦为阶下囚,他依旧执迷不悟,嚣张地咆哮着。 傅莫骞扶住了江迟后仰的身子,手掌按在他鲜血淋漓的额角,眉心突突地直跳,“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江迟,江迟你怎么了,不要吓唬我啊!”司媛媛也扑了上来,握紧江迟的手,泪如雨下,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脑袋很晕,伤口很疼,可江迟这会儿,心里却是出奇地温暖。 他从司媛媛的眸子里读到了惊慌,是的,他没看错,她在为他担心,为他流泪,此刻,她真的在乎他! 终于走进了她心里,这二十多年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他还求什么呢?够了,心满意足了! 即便现在撒手人寰,能握着爱人的手死在儿子怀里,他此生也算圆满了。 幸福由心而生,带着浓情蜜意逐渐漾开,逸出唇梢,写在了脸上。 江迟笑着轻唤了一声“媛媛”,想要再次抚上她的脸,手却无力地重重垂了下去。。。。。。 “江迟,不要啊,不要丢下我啊!”司媛媛嚎啕大哭,拉着江迟的手捂在胸口,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全然没了名门淑媛的优雅风度。 司俊青也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 抢救室外,司媛媛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来回不停地踱着步,烦躁至极。 “母亲,您坐下好吗,转得我头晕眼花的。”傅莫骞出声“抗议”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他可是救你才受的伤,这会儿他在里面生死未卜,也就你没心没肺的,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稳如泰山!”司媛媛板着个脸教训起儿子来。 傅莫骞挑眉看着母亲,到嘴边的话重又咽了下去。 刚刚在救护车上,医生已经做了紧急处理,应该不至于伤及性命,只是怕会引发其他的症状,毕竟伤到的是头部。 这会儿母亲忧心成这样,好像江迟真的会一命呜呼似的,这也未免太。。。。。。哎,在母亲心里,江迟大抵是比父亲更重要的存在吧! 父亲中风入院,又再三复发都没见她这样手足无措过,可对这个江迟。。。。。。 傅莫骞倒是个开明的人。 父母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这个家也不过是母亲执意不肯离婚,才将将维持罢了。 要是母亲和江迟真的有情,想要携手相伴,共度余生,傅莫骞倒是乐见其成的。 “母亲,我看出来了,他这是爱屋及乌,紧张您,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我。 他对您,是真的很在意,很上心。 既然父亲的心思根本不在您这儿,执意要离婚,您何不放手成全了他,试着和江迟开始新的生活呢? 您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只要对你们都好的决定,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傅莫骞的直言不讳叫司媛媛的心湖上泛起一阵涟漪。 不怕危险,顶替她去司俊青那儿当人质,又为了救莫骞,甘当人肉盾牌,光是冲着这两点,他的情意已经昭然若揭,任她再铁石心肠,想不感动都难,只是。。。。。。 司媛媛眼里的喜悦如流星划过,转瞬即逝,阴霾的心灵重又陷入了一片灰暗。 “说什么哪,可别胡说八道,叫旁人听了去,坏了傅家的名声!”司媛媛疾言厉色,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 傅莫骞眸底掠过一丝考量,计上心来。 有时候,不把人逼到那份儿上,怎么试得出真心呢? 或许,他可以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 “母亲,我守在这儿就行了,让尹儿陪您去吃点东西吧。 这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要是您再倒下了,那我们家的天可真要塌了!” 傅莫骞一边说着,一边朝尹寂夏递了个眼色,尹寂夏心领神会,赶忙上来挽住了司媛媛的胳膊,“阿姨,莫骞说得对,我们先去吃饭,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守着不是?” 摆在平时,司媛媛对尹寂夏要多厌恶有多厌恶,恨不得骂她个狗血喷头才解恨,哪会让她近身? 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有个人依靠着,给她力量和安慰,哪怕是恨毒了的仇家也无妨了。 傅莫骞也上赶着劝说,“母亲,就听尹儿的吧,这儿有我呢,放心。” 忧心冲冲地又朝抢救室看了一眼,司媛媛长叹一声,还是顺从了。 孩子说得对,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倒下,给孩子添乱了。 江迟,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送走了母亲,傅莫骞独自守在门外,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算起来,今天不过是第二次见江迟,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他已经是很熟悉的老朋友似的。 要是江迟真的和母亲在一起,这个后爹倒也不赖。 这样想着,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傅莫骞急急迎了上去,“医生,怎么样了?” “病人头部受了重创,失血过多,已经缝合了,暂时没有大碍。有轻微脑震荡,颅脑有些水肿,具体情况,要等他醒过来以后再做诊断。” “好的医生,多谢多谢!”傅莫骞感激不尽。 司媛媛离开了不过刻把钟,放心不下,也没胃口,重又回来,还给傅莫骞打包了一份吃食。 “怎么样了?”见倚在墙边垂头丧气的儿子,司媛媛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 手一松,打包盒应声落地,“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样了?”司媛媛攥住了傅莫骞的衣领,泪雾已经模糊了视线。 “母亲,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大意,叫司俊青有机会偷袭,他就不会。。。。。。” 傅莫骞一脸悲痛,蠕动着嘴唇再也说不下去了。 司媛媛只觉天旋地转,“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你骗我,你骗我的是不是!” “母亲!”傅莫骞紧紧搂住了司媛媛,努力想让她平静下来,“对不起!” “不,不会地!”司媛媛发了狂似的猛地推开了他,不管不顾冲进了抢救室。 “江迟,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过,绝对不会丢下我们娘儿俩不管的,你得说话算话,你给我起来呀!” 看着病床上沉睡了一般的男人,司媛媛哭得撕心裂肺。 “江迟,你不是一直希望莫骞能认祖归宗的吗?莫骞就在这儿,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他呀!” 傅莫骞和尹寂夏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认祖归宗?怎么个情况? 司媛媛接下来的话更是叫傅莫骞彻底凌乱了,“莫骞,过来,跪下,这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傅莫骞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 江迟是他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呢? “莫骞!”司媛媛红着眼睛盯着儿子,颤抖的双唇难掩悲痛,“我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他不在了,也是为了救你才遭的劫难,你过来,给他磕几个头,喊一声父亲,了确他的心愿吧!” 司媛媛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急之下道出了实情。 这会儿,她满脑子都是永远把她捧在手心的江迟去了,为了护他们母子周全,以命抵命。 二十多年了,她欠他的,终究没有机会还了,她只希望能满足他最后的愿望,叫他死得瞑目。 突如其来的变数叫傅莫骞呆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母亲,您说什么?您再说一遍!” 司媛媛忍住抽泣,一字一顿,“江迟,他才是你父亲。” 傅莫骞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半天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对上同样惊诧的尹寂夏,激动得抱起她猛地转了好几个圈,“尹儿,我们不是姐弟,我们可以在一起了,终于可以了!” 司媛媛被弄得莫名其妙。 儿子真就这么狼心狗肺,亲生父亲为了救他撒手人寰,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生养之情,而是儿女情长? “莫骞你。。。。。。”莫骞你太过分了! 不等司媛媛责备出口,一阵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是江迟,居然在咳嗽中悠悠转醒,睁开了眼。 “你。。。。。。你没事了,太好了!”这回,轮到司媛媛要跳起来转圈了。 “我没事,害你担心了,对不起!”江迟气若游丝,可眸子里的笑意早就淌了一地。 司媛媛喜极而泣,“没事就好,江迟,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了!” 十指交握,江迟郑重保证,“不会了,我发誓!” 回过神来,司媛媛没好气地瞪着傅莫骞,“莫骞,你过来!” 傅莫骞做了个鬼脸,“我先去吃饭,母亲,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你们忙,我也该抱着老婆忙去咯! 精彩的一天,幸福终于起航。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归属 牵紧尹寂夏一路狂奔,傅莫骞第一时间跑去了傅承儒的病房。 房门被猛地推开,吓了晋芸一大跳,“你们这是。。。。。。怎么了?” 两人都气喘吁吁,面色微微泛红,傅莫骞把牵着的手高高举了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阿姨,我和尹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姐弟,我们可以在一起!” 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傅莫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赶紧告诉父亲和晋芸,然后光明正大地和尹寂夏出双入对。 从今往后,那点心思再也不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拥有他的小女人,陪着儿子一起长大。 “什么?”晋芸显然是被吓傻了,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个神经病,意思是你在说什么胡话? 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呢? “真的,妈,是真的,刚刚司阿姨亲口承认的!”见晋芸不信,尹寂夏赶紧帮腔,和傅莫骞甜蜜对视,那化不开的浓情,羡煞旁人。 “到底怎么回事?”晋芸信归信,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照这么说,是司媛媛给傅承儒戴了绿帽子? 傅莫骞这才把今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再也想不到,一向自视清高的司家大小姐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郁闷醉酒,和保镖发生了关系,还一击命中,珠胎暗结。 司媛媛为了声誉,对傅承儒下药,谎称怀了他的孩子,才把这事隐瞒了下来。 明明足月生下的孩子,傅承儒误以为是早产。幸亏他对司媛媛一向不待见,那一晚以后仍旧冷漠疏离,要不然,就容易穿帮了。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二十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傅承儒自始至终都不是她的,而一心守护她的,从头到尾只有江迟,哎,或许这就是缘分天定吧! 晋芸感慨万千。 司媛媛到底还是有良心的,说出了实情,不然这个局,困住了他们这一辈人,还会继续作乱,打碎下一代人的幸福。 二十多年的感情纠葛一朝得解,晋芸也长长舒了口气。 “你妈妈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真好,替我祝福她!”晋芸拉着傅莫骞,由衷祝福。 “嗯,我会向她转告,还要跟您说声,对不起。”要不是当年母亲的自私自利,一意孤行,晋芸和傅承儒就不会被拆散,尹儿也不会受这么多苦,这声对不起,是他该还的。 晋芸拍了拍傅莫骞的手,笑容满面,“傻孩子,这么多年了,什么坎儿都迈过去了,还有什么对不起的,只要你照顾好夏夏和然然,我就心满意足了。” 终于雨过天晴了,金龟婿还是她家的,女儿得了良人,外孙找回爸爸,这样真好,真好! 轻轻替傅承儒掖了掖被角,晋芸的手突然被勾了一下,“渴。”低低的生意有些沙哑,可晋芸还是分明听到了,似乎是,从沉睡了许久的男人深喉里逸出的。 “你,你醒啦?医生,护士。。。。。。” 惊喜地跳了起来,忘了按床头铃,直接往大门口冲去,他醒了,终于醒了! ------------ J&T总裁办,一向没正行的男人这回老老实实坐在了沙发上,两腿并拢,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半点不敢造次,因为今天,来的不光有他,还有父亲,母亲和姨母。 “母亲,姨母,这司家的秘密基金交还给你们,你们想怎么处理都行。”傅莫骞把一个文件袋推了过来。 处理完了司家的事情,又扭头面向白逢时和白绍光,“姨夫,绍光,司俊青的事情对不起了,我必须逼他好好反省,不然真等到他做出更加伤天害理的事情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大儿子不争气,锒铛入狱,白逢时一下老了十岁,干瘦的脸上双目凹陷,眼下一片青黑。 “我知道,是我不好,没有教育好孩子,让他变成了这样,对不起,差点害了你,害了大家。” 听说了他的疯狂举动,白逢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了这样? 或许,当初为了家族利益,逼他和夏婉联姻,就是一切错误的开始吧。 哎,如果一切能重来,他绝对不会鬼迷心窍地选择什么商业联姻,害人不浅呐! “姨夫,绍光,这是白家的东西,完璧归赵。现在白家发什么那么大的变故,绍光就辛苦一点,回去帮着姨夫重整河山吧!” 借了白绍光这么久,这会儿,傅莫骞也不能再霸占着他不放了,相比鸿远,白家现在更需要他。 “那鸿远怎么办?”白绍光是个有始有终,有责任心的人,在鸿远效力了这么久,自然也是有感情的,不会撂挑子不管不顾。 傅莫骞给了他一个“安啦”的眼神,“父亲,哦不,傅总已经醒了,鸿远过一阵子我会交还给他,你就别担心了。对了,除了嫂子,鸿远的精兵良将你可一个都别想带走哦,不然挖兄弟的墙角,我可不会轻饶你的!”傅莫骞打趣道。 “嫂子?”白绍光一时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盯着他。 “穆青青啊!怎么着,要不还让她留在鸿远,继续给我当秘书?”傅莫骞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盯着白绍光。 这会儿,准新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嫂子是谁。从没听他喊过一声哥哥,这是拐弯儿地承认他是哥哥了吗? 白绍光乐开了花,“行啊,留给你没问题,就不知道你家那位有意见吗,要不一龙二凤,给你配两个秘书?”白绍光不怀好意地打趣道。 “我呸,亏你想得出,死去!”傅莫骞没好奇地啐了他一口。 就算穆青青是尹儿的闺蜜,就算白绍光放心让她留下来,就算她自己也愿意留下来,傅莫骞都没那个胆儿。不然尹儿来了,该安排什么职位,凌驾于总裁之上的“特别助理”? 一龙二凤?想都不敢想,让傅太太知道他有那个心,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对了,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也该抓紧把你们的婚事办一办了,然然都这么大了,总不能委屈了夏夏,叫她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呀!”司媛媛插话道。 现在看尹寂夏,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感觉,怎么看怎么顺眼。 然然更是司媛媛的贴心小棉袄,恨不得天天带在身边哄着宠着才好。 想不到斗了半辈子,迟暮之年,还能找到真爱,三代同堂,享受天伦之乐,司媛媛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就算母亲不提,傅莫骞也已经暗中开始行动了。 欠傅太太的世纪婚礼,他可半点不敢马虎,只等着小女人披上婚纱,郑重说出那三个字的一天。 风雨过后终见彩虹,众人满心欢喜,散场了,助理却愁眉苦脸地推门而入,“傅总,您真的要把我调去分公司?” 跟着傅莫骞待在总公司多好啊,总裁助理,说出去高大上,倍儿有面子。 调去了分公司,虽说是经理,可总觉得掉价了。 “怎么着,想着方儿地成全你,你还不乐意了?”傅莫骞故作严肃。 助理心里直呼冤枉,“成全,傅总,这哪是成全啊,分明是。。。。。。”分明是贬黜好咩? “任盈盈就在鹿港,让你去当鹿港分公司的副总,特招任盈盈给你当秘书,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还想着两地分隔,谈个远距离恋爱?” 任盈盈就是那天被误认成尹寂夏,发生车祸的女孩儿。没想到傅莫骞留下助理善后,反倒误打误撞成就了一段姻缘。 听他这么一点拨,助理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多谢傅总,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让您喝上喜酒!”深深鞠了一躬,助理一扫来时的阴霾,乐呵呵出了办公室,差点没激动得撞上大门,看得傅莫骞忍俊不禁。 这个傻小子,还是缺乏历练,让他去分公司磨砺一下也好,以后会是个可用之才。 送走了助理,傅莫骞又突然想起了简初晨。 谋杀未遂入狱,在里面过得不好,被群殴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保外就医。现在的简初晨,已经完全不记得他是谁了。 人生重新归零,或许于他而言,是好事一桩吧! 以他的聪明才智,保持本心,好好做人,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傅莫骞心情大好,却在一通来电后,瞬间转了阴。 第一百七十六章 怀孕? “Jason,猜猜我在哪儿?”电话里嗲嗲的女声,叫傅莫骞一阵恶寒。 “有事吗,我在忙,挂了。”怕极了被她缠上的感觉,傅莫骞半句话也不愿和她多啰嗦。 可那女孩好像铁了心吃定他似的,“挂了你会后悔的!”简短有力的话语,带着浓浓的威胁。 揉了揉眉心,傅莫骞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说吧,什么事?” “我来樊城了,爹地妈咪也一起来的,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顺便把我们的婚事定下。” “Maria,你说什么?”傅莫骞顿觉五雷轰顶,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臭丫头,迟早要被她害死。 听出了他的怒意,小丫头立马染上了哭腔,瞬间晴转阴,“当然是结婚啊,Jason,我怀孕了,难不成,你想赖账?” 傅莫骞彻底怒了,你怀孕,干我屁事,凭什么要我娶你?! “Maria,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了?” “Jason,你怎么也提了裤子不认人,我看错你了,呜呜呜!” 不等傅莫骞细问,电话已经被直接挂断,可那丫头的话仍然萦绕耳边。 她怀孕了,骂他提了裤子不认人! 傅莫骞知道,Maria虽然顽皮些,可还不至于做出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来,难不成,孩子真的是他的? 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番,最近和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醉酒什么的更是完全没有。 让她怀孕,呵,又不是无性繁殖,怎么可能! 傅莫骞,你是猪吗,她这么说,你还真的怀疑起自己来了?脑子转过弯来,他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到底怎么回事,他必须赶快弄清楚。 给恩师去了电话,“Tony,听说你们回来了?” 没有一贯的热络,恩师今天的态度有点冷,“嗯,Jason,我正想找你,Maria怀孕了。” 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了刚才的错愕,反倒平添了一丝紧张。 恩师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没有根据的事,绝对不会胡乱猜测。 傅莫骞心里咯噔一下,听恩师的语气,这件事八成他们都认为跟他脱不了干系。 可是明明没有啊,他很冤的好嘛! “Jason,你在听吗?”没有得到回应,Tony又问了一句。 “嗯,您说。”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见面详聊。” 这个鸿门宴,怎么也逃不掉了。 傅莫骞低低应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有些慌张了起来。 Maria为什么会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恩师又为什么相信了Maria的胡言乱语? 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清者自清,相信恩师一定会调查清楚,还他一个公道。 一个下午,傅莫骞都在魂不守舍中度过。 不怕Maria诬陷他,大不了等她生下孩子,做个亲子鉴定,科学总不会说谎。 他怕的是他的小女人会因此动怒,真的怪罪于他。 刚刚雨过天晴,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只怕让她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吧! 他过得提心吊胆,尹寂夏则忙得热火朝天。 终于扫清了感情路上的障碍,一定要好好庆祝下才行! 然然已经是傅承儒和司媛媛两边的香饽饽,你争我夺抢着带,没她这个当妈的什么事了。 得了空,尹寂夏赶紧抓住机会,和傅莫骞二人世界。 她不在,傅莫骞也懒得下厨,壹号皇庭的冰箱里空空如也。 尹寂夏去超市大采购,把冰箱填满,这才心满意足地闪进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 摆成心形的蜡烛,火红的玫瑰花,还有红酒牛排,一向矜持的尹寂夏,今晚准备送上大大的惊喜,将傅先生,哦不,严格来说是江先生,一举拿下,或许,再要个小小江也不错! 美得直冒鼻涕泡,把一切准备妥当,这才驱车出门。 以前都是他接送她,他照顾她,今天,也想让他享受到五星级的贴心服务,感动一把。 缓缓驶入J&T地下车库,尹寂夏刚掏出手机,就看到熟悉的车远远开了过来。 呀,他要去哪儿,千万别先走了,浪费她一片苦心呢! 赶紧拨通电话,“老公!”刚嗲嗲地喊了一声,就被傅莫骞急急打断了,“我在开会,乖,晚上别等我了,忙。” “哎。。。。。。”还没等她再开口,回应她的,便只有黑掉的屏幕和冰冷的寂静--他挂电话了。 不知是女人天性使然,还是第六感作祟,尹寂夏总觉得,今天的傅莫骞怪怪的,太过反常。 他明明开车出去了,为什么骗她说在开会? 还有刚才他的态度,好像有多厌嫌她似的,他到底怎么了? 挂了电话,傅莫骞眼皮直跳,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正愁要怎么跟尹寂夏解释,她的电话就打来了,天知道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他有多慌张。 以为摆脱了姐弟身份,他们就能回归正轨,幸福相守,没想到中途又杀出了Maria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长出一口气,这件事,还是瞒着小女人的好,瞒上十个月,等亲子鉴定还他清白,再让她知道也不迟。 心思都在一会儿怎么向恩师解释上,傅莫骞半点没有察觉,一辆车紧紧尾随,是尹寂夏,直勾勾盯着他的车,感觉就像是去抓jian。 Tony选的餐厅是樊城一家很有名气的海鲜酒楼。 来得匆忙,没有订到包间,一行人挑了个僻静的卡座坐下。 恩师师母坐在一侧,傅莫骞和Maria坐在另一边。 尹寂夏蹑手蹑脚跟了上去,在隔壁坐下,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虽然红肿着眼睛一看就是大哭过,可见傅莫骞如约而至,Maria还是喜笑颜开。 只要他肯来,不怕他不认账。 “想吃点什么,点吧!”气氛有些尴尬,Tony先开了口,把菜单扔到傅莫骞面前,语气不善。 傅莫骞恭恭敬敬地把菜单推了过去,“还是您点吧,您回樊城,理应由我接风,尽地主之谊的,这顿饭,我请。” 温婉的师母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吃个饭,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回头影响心情,该消化不良了!”师母轻轻扯了扯恩师的衣袖,他无奈地收了几分怒气,神色稍稍缓和些。 “既然你们不点,那我点喽!”师母笑容浅浅,“Maria怀孕了,适当的忌口还是需要的,今天我们就不点凉菜了,吃些热的。” 母女俩对视一眼,喜悦溢于言表。 “高兴什么,孩子的父亲都不认账,也只有你们这会儿还乐得出来!”Tony在一旁黑着个脸泼冷水道。 傅莫骞坐不住了,“我知道说了您也不信,可这孩子真不是我的,老师,天大的冤枉啊!” “放屁!”Tony气得站起了身,抄起桌上的空杯子就往傅莫骞身上砸去,“你小子怎么也是个混蛋,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这边吵吵嚷嚷,尹寂夏的耳朵里嗡嗡嗡嗡,脑袋成了一锅浆糊。 那个女孩儿怀孕了,孩子是傅莫骞的?! 突然之间,有种被狠狠背叛的感觉,心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地往外涌着鲜血。 一年多的分离,她以为他还固执地守在原地,却不想,原来,他已经不是她的了! 难怪他今天这么古怪,原来,他和别人,有了孩子,他,移情别恋了! 不用再听再看了,尹寂夏只觉得,世界成了黑白,灰茫茫的一片。 以为心痛极了会哭,可原来,苦涩都回灌进了心里,反倒哭不出来了。 踉跄着往门口走去,尹寂夏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想着,赶快离开。 推搡之间,傅莫骞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大呼不好,难道是,他的尹儿? 想要起身去追,却被Tony一把拽住了,“想丢下Maria不负责任?没门儿!” 看着背影逐渐远去,傅莫骞心里越发慌张,只希望是自己眼花,只希望刚才看到的,不是她! 酒楼门口,尹寂夏碰巧遇见了白绍光和穆青青。 “夏夏,你怎么了?”穆青青捧起她苍白的脸关切地问道。 “没事,不舒服,我先回去了。”尹寂夏勉强弯了弯嘴角。 “你一个人来的?莫骞呢?”白绍光也觉察出了不对劲。 尹寂夏没有应声,自顾自驾车离开。 莫骞?以后她的生命里,或许不会再有莫骞了! 白绍光搂着穆青青,面面相觑,一进酒楼,就看到了傅莫骞和人争吵的一幕。 “莫骞,怎么了,你怎么让夏夏一个人走了?”白绍光不解地凝着傅莫骞。 “什么?”傅莫骞如五雷轰顶,刚才真的是她,那她都知道了?糟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逃离 傅莫骞撇下Tony他们,飞车赶回了壹号皇庭。 骂他负心汉也好,狼心狗肺也罢,他只知道,他的小女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必须赶快把她哄回来! 到了壹号皇庭推门而入,桌上的鲜花蜡烛红酒叫他傻了眼,尹寂夏这是,准备好好和他庆祝一番,二人世界的吗? 想起快下班时的那个电话,傅莫骞恍然大悟,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跟上他的吧!该死,竟然没发现! “尹儿,尹儿!”一声声唤着,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冷冷清清的,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傅莫骞心如鼓擂,突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她不会撇下他不管不顾,一走了之了吧! 慌慌张张冲进了衣帽间,还好,她的衣服都在,行李箱也没动过,她应该还在樊城。 一遍遍拨着她的电话,先是被生生挂断,后来就是无人接听,再打,直接关机了。 傅莫骞瘫坐在地上,后悔不已。 早知会这样,就该对尹儿如实相告,而不是藏着掖着。 现在怎么向Maria他们解释也是白搭,硬生生被套上了始乱终弃的帽子不说,还白白弄丢了老婆,傅莫骞自认,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冤枉过! 尹寂夏的交际圈不算广,好朋友就那么几个,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穆青青陪着白绍光,那她会不会去找夏婉了? 拨通了夏婉的电话,过了好久才有人接听,竟是大哥,沙哑的声音有些变扭,一听就是,被坏了好事,强压谷欠火,愤愤难平。 “什么事?”莫盛达没好气地问,似乎还伴着微喘。 这才几点,天刚擦黑,大哥就吃上了,还真是饥饿难耐! 原本最是冷清的大哥这会儿有软玉在怀,再看看自己,明明是最先得到幸福的,却被自己不争气地毁了,哎,自作孽不可活呀!傅莫骞不禁伤感了起来。 “怎么了?”是夏婉的声音,娇滴滴地伴着嘤咛更是刺痛了傅莫骞的神经。 “不说话,打错了!” 电话直接被挂断,傅莫骞咬着牙,恨透了自己。 也没和夏婉在一起,那他的尹儿究竟去了哪儿? 突然想起他们上次聚会的那个咖啡厅,她常提到那个咖啡师好友,会不会去了他那儿? 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傅莫骞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她。 明明就是被冤枉的,可他知道,这会儿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 不能辩解,只能道歉,怎么罚他都行,只求她,别不理他。 咖啡厅门口,傅莫骞匆匆推门而入,撞上了一个系着围裙的服务生。 “对不起对不起!”忙不迭道歉,把人扶起一看,傅莫骞傻了,竟是简初晨! “对不起,先生您没事吧?”简初晨看着他,一脸歉意。 紧张的男声响起,“Honey你没事吧!”钟离从吧台后急急冲了过来,牵着简初晨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查看有没有受伤。 简初晨笑着搂住了他,眸子里是满满的甜蜜,“我没事,放心吧,倒是这位先生,被我不小心撞着了。” 钟离正想发作,一看是傅莫骞,刚刚燃起的怒火瞬间又灭了下去,“你怎么来了,有事?”说话的功夫侧身斜插到简初晨跟前,把他护在身后,挡住了傅莫骞打量的视线。 钟离是认得傅莫骞的,可夏夏不在这儿,他怎么会突然造访? 明明是夏夏的男人,又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的初晨看?难不成,他也是。。。。。。 说实话,傅莫骞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堪比妖孽,要是把他的初晨勾搭去了。。。。。。咬咬牙,钟离可不敢往下想。 “有事?”钟离又问了一遍,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尹儿来过吗?”傅莫骞收回了视线,焦急地看着钟离。 冷嗤一声,“你不会自己看?”店就这么大,来了什么人,一眼就能看清,还用得着问? 被呛声,傅莫骞的面色沉了沉,钟离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了些,轻咳一声有些生硬地“关怀”道:“怎么,吵架了?” “没有!”傅莫骞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吵架,是连吵都没吵起来,就把老婆给气跑了,“要是她联系你,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谢谢!” 颔首转身正要离开,简初晨蓦地出声,喊住了他,“先生,请问你认识我吗?” 除了根据证件上的照片确定了自己的名字,简初晨对过去,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出来以后忙着找工作,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走到咖啡厅,恰巧钟离招人,便应聘上了。 一来二去,互生情愫,原来他们,是同道中人! 这会儿见傅莫骞进来找人,简初晨只是隐隐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似乎在哪儿遇见过,说不定,他能唤醒他的记忆,帮他找回过去。 见简初晨有意和傅莫骞搭讪,钟离没法淡定了,“Honey,傅总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怎么可能认识你,乖,别闹了!” 空气中除了咖啡的香气,还飘起了一股淡淡的酸味,傅莫骞知道,是钟离吃醋了。 忘了过去重新开始,对简初晨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安排。 轻轻摇了摇头,傅莫骞笑着说出了违心的话,“抱歉,我不认识你。” 初晨,好好开始新生活吧,我会祝福你! 得到否定的答案,简初晨的眸光暗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仰起头神采奕奕,“你是在找人吗?加油,只要你有心,一定可以找到她的,祝你幸福!” 没想到,时隔一年多,简初晨真的会送上由衷的祝福,虽然来得迟了些,但傅莫骞还是欣慰得很。 “谢谢!”我会加油的,也希望借你吉言,能早日找回我的幸福! 三万英尺的高空,尹寂夏蜷缩在毯子里,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 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偷听到的谈话,那个女孩儿怀孕了,孩子是傅莫骞的。 呵,以为他与众不同,会为她坚守初心,只是没想到,他和其他男人一样,不过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傅莫骞,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你! 事发突然,尹寂夏以为自己会像个泼妇那样冲上去赏他两个大耳光一刀两断,可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逃。 她想躲得远远的,不去看不去想,似乎就能把时间逆转,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于是她背着挎包,两手空空地上了飞美国的航班。 或许分开冷静一下,对大家都好,或许等她再回去的时候,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了,或许再见,他已经娶妻生子,成了别人的丈夫,或许。。。。。。 脑子里很乱,尹寂夏强迫自己睡一会,可眼睛一合上,便是上一次,和他同乘一机的旖旎画面。 咸湿不争气地淌了下来,尹寂夏这才愕然发现,傅莫骞是毒,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解。 她该怎么办,谁来帮帮她? 出了咖啡厅,傅莫骞坐在车上,呆呆地抽着烟,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看着路上牵着孩子的行人,傅莫骞突然想到,她会不会去接然然了?又会不会去找晋芸? 最后一丝希望在否定的答案中熄灭了。 然然在司媛媛那儿,尹寂夏没去过,晋芸也没有她的消息。 她究竟去了哪儿?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帮我查查尹儿的下落。” 很快便有了回复,让傅莫骞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竟然什么都没拿,就这样孑然一身去了美国! 该死的,她打算抛弃这儿的一切,连父母孩子都不要了吗? 去美国,她是要去找薄凡吗? 这个女人,为什么都不听他解释,这么急不可耐地就判了他死刑? 明知道薄凡对她的心思,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主动投怀送抱,她想怎么样,急着找下家吗?当他是死人吗? 靠! 心里暗咒了千遍万遍,傅莫骞立即吩咐安排私人飞机,直飞美国。 尹寂夏,想这样丢下我逃之夭夭,没门儿! 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的骸骨! 第一百七十八章 嫉妒 飞机一落地,尹寂夏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好好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尹寂夏躺在浴缸里想着,或许和樊城那个地方八字犯冲,或许,再也不要回去了。 知道临阵脱逃,做缩头乌龟是怂包所为,也知道都有孩子,她和那个女孩儿在同一起跑线上,努力争一争,她未必会输,可这一次,她就想直接认怂了,太累了,争不动了。 傅莫骞,如果和你在一起,注定那么累心,那我就自私地偷懒一回,舍弃你好了。 对,这次,是我不要你了! 打定了主意,尹寂夏围了浴巾出来,听到门外的响声,捂着胸口吓了一跳。 是进小偷了吗? 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蹑手蹑脚走向门口,在门“吱嘎”一声打开的时候猛地砸了下去。 “啊!”一声惊呼,尹寂夏吓得扔掉了手上的台灯,看着鲜血从来人的额角一涌而下,尖叫出声,“凡,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薄凡捂着额角,疼得直咧嘴,在看到只裹了浴巾的尹寂夏后,眼底漾出了一丝笑意,“Surprise!这是给我的福利吗?” 尹寂夏绷着个脸神色慌张,“你都受伤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快来我看看,严重的话就去医院吧!” “罪过罪过,让美女担心了!”薄凡捂着额角,眨眨眼扯了扯唇梢,“你要真想道歉,就亲手帮我包扎下呗,你出马,保证不疼!” “贫嘴!”尹寂夏佯装嗔怒,还是乖乖去取了药箱,扶薄凡在窗边坐下。 “你怎么突然来了?”尹寂夏凝眉仔细清理着他的伤口,所幸伤口不大,很快止住了血。 薄凡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帮你看房子呀!你忘了,走之前,你交代过我的。” 尹寂夏这才想起来,是有拜托他帮忙开窗通风,一周叫钟点工打扫一次,难怪他会不请自来了。 “对不起呢,我把你当成坏人了,还疼吗,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下吧,万一脑震荡什么的。” 胸腔微微震动,薄凡的深喉里溢出了低低的笑声,“安啦,你要不放心,就多陪我一会儿,让我醉倒在美色里,自然就就不会疼了。” “凡!”尹寂夏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不过几天没见,他怎么越来越没正行了,“伤得还不够是吧,还有心思贫,真想把你这张嘴缝起来。” “缝啊,只要是你亲自动手,我乐得接受!”薄凡嘟起嘴唇,仰头朝尹寂夏贴了上来,被尹寂夏掌心覆在他唇上狠狠一推,又陷进了座椅里。 用力过猛,裹着的浴巾差点松开,吓得尹寂夏大叫一声,慌忙用手拽住。 刚才光顾着担心他的伤势了,这会儿才愕然发觉,只裹了条浴巾,这样见客,着实不妥。 羞臊难当,小脸一下染上了嫣红,让原本清透的肌肤更加明艳动人。 “你先坐会儿,我去换衣服!”尹寂夏低头刻意躲避他戏谑的目光,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高挑的背影匆忙离去,薄凡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唇瓣。 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柔软和温度,尹寂夏,我会再接再厉,争取早日住进你心里。 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出来,白色高领毛衣,蓝色牛仔裤,尹寂夏看起来,像极了十*岁的元气少女。 “饿了吧,出去吃吧,这顿我请!”要感谢他帮着照看房子,还要为刚才的鲁莽行为向他道歉,这顿饭,说什么也得她请。 薄凡摇了摇头,“下馆子多没意思呀,要不我们包饺子吃吧,好久没尝到家乡味儿了,馋得慌!” “这么好养活呀,行,没问题!”不就是顿饺子吗,还能难倒尹大厨不成? 相携去超市买了面粉肉泥,尹寂夏负责拌馅儿调味,薄凡负责擀饺子皮。 准备就绪,看着薄凡手上利落的动作,尹寂夏半天也没包出一个像样的。 “怎么了这是?”薄凡看着躺在桌上站不起身的“大胖子”直皱眉。 尹寂夏嘟嘴摇了摇头,声如蚊呐,“我不会。” “啊?那你答应得那么爽快!” “我以为很简单的,只不过。。。。。。哎呀,烦死了,你会不就行了!你先包着,包好了告诉我,我来下!”尹寂夏索性两手一摊,窝到沙发里享清福去了。 从小家里吃的都是馄饨,饺子还真没包过,不会也是正常,只不过今天一下让薄凡看了两个笑话,尹寂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想远远地躲开清静一下。 “哎我说,你也别偷懒啊,来帮我擦擦汗呗!”薄凡就想黏着她,一刻都不分开才好。 大厨忙着,要她打下手擦汗,尹寂夏自然不能拒绝。 抽了纸巾在额上轻拭,尹寂夏突然玩性大发,偷偷在面粉里粘了一下,往他脸上抹去。 指尖触碰肌肤,那过电般的触感叫薄凡颤了一下,下意识攥住了她的腕子,“干嘛呢?” 尹寂夏俏皮地吐了吐舌,“别动,帮你化妆!” 又摸了一下,这会儿,薄凡才觉察到了不对劲,“好你个尹寂夏,我饶不了你!” 恶搞的互相涂抹变成了面粉大战,厨房里一片狼藉。 闹过之后,尹寂夏感觉一身轻松,好像心上的千斤巨石一下就被笑声击碎了似的。 “饿了吧,等着,马上来!”薄凡又用白乎乎的手在她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满是宠溺地看着浅笑的女人。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尹寂夏孤身一人回来,薄凡就知道,一定是傅莫骞惹她不痛快了。 给了机会却抓不住,傅莫骞,那就换我来守护她吧! 这边,私人飞机一落地,傅莫骞就急不可耐地打开了手机。 微信指示灯不停闪烁,一张张清晰的图片,差点没叫傅莫骞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 担心了十几个小时,一路上都焦躁地不敢合眼,唯恐她想不开,再出点什么意外,才吩咐人紧紧盯着。 可这个女人呢,貌似过得滋润得很,有滋有味,丰富多彩! 她居然裹着浴巾,真空上阵,在窗口放肆地和薄凡接吻,还明目张胆地一起逛超市,在家里玩面粉大战,疯得不亦乐乎。 她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记不记得她是谁的女人? 怒火烧红了眸子,他恨不得立马把小女人抓过来,严加惩处。 司机恭恭敬敬地候着,见老板面色不善,半句不敢多言,唯有谨慎地开车,快点,再快点。 到尹寂夏家门口的时候,碰见她送薄凡出来,有说有笑的,满面春风。 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冲上去照着薄凡的面颊冷不丁就是一拳。 “呀,傅莫骞,你发什么神经?”看清楚来人,尹寂夏嚷嚷了起来,赶紧伸手想把倒地的薄凡扶起来。 这样的举动落在傅莫骞眼里,就是小女人在护着野男人,该死! 戾气彻底蒙住了心神,傅莫骞冲上去拉起薄凡的衣领就是一顿猛揍。 敢碰他的女人,找死! 薄凡平日里也是酷爱运动的,自然不会束手就情,只是和傅莫骞相比,到底差了一大截。 起初还想着反攻,却伤不到傅莫骞皮毛,后来就是负隅顽抗,垂死挣扎,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只剩下挨打的份儿。 傅莫骞攻势不减,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拳拳到肉,可把尹寂夏急坏了,“你做什么,放开他,住手!” 拖不住,拽不动,情急之下,尹寂夏照着他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嘶,尹寂夏,你特么属狗的!”傅莫骞一声咆哮,甩着手怒目圆瞪。 “发什么神经,别打了,会出人命的!”趁着他收回手的功夫,尹寂夏扑到了薄凡跟前,死死护住他。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邻居,有人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可不想一回来就去警局报道,尹寂夏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礼貌地谢绝了好意,谎称是他们醉酒。 “薄凡,我送你去医院。”把他的胳膊架在肩头,尹寂夏艰难地扶起了他。 “你去,送他去医院,伤好之前不许出来!”傅莫骞黑着个脸吩咐司机道。 剜了他一眼,尹寂夏悻悻地说道:“不劳烦你了,假仁假义!” “我假仁假义?”傅莫骞气得直跳脚,“好,既然你把我当恶人,我就索性一黑到底,过来吧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失控 把薄凡推给了司机,傅莫骞扛起尹寂夏大步往屋里去,任由小女人扑腾,死活不放手。 “傅莫骞,你混蛋,放我下来!”又是扛在肩头,该死的,吃得饱饱的,小腹被挤压,都快吐出来了,这男人又要发什么疯?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臀尖上被重重一拍,“老实点!”男人没好气地喝道。 事实证明,老实的结果就是被牢牢压在床上吃干抹净。 这一夜,暴怒的男人格外疯狂。 “敢让他吻你,尹寂夏,你还真是三天不cao,上房揭瓦!”傅莫骞的唇瓣狠狠在尹寂夏的薄唇上碾压着,非要擦去薄凡留下的印记不可。 娇柔的唇瓣很快肿了起来,红红地泛着水光,嘟起了好高。 许是嫌这样还不够,锋利的贝齿重重地咬了下去,直到咸腥充斥口腔,傅莫骞才悻悻地松了口。 “说,你是谁的女人?”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瞳仁里是狠厉的精光,瞧不见半点温度。 尹寂夏闭着眼睛痛苦地拧着眉,倔强地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蛮横地捏着她的下颌逼迫她转过脸来,傅莫骞冷声呵斥道:“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嗯?尹寂夏,还真是胆儿肥了,看我不gan死你!” 不等尹寂夏反应过来,牛仔裤就被粗鲁地退了下来。 没有任何前xi,长矛径直刺入花蕊。 “啊!”尖叫一声,尹寂夏身子一阵痉挛,蜷缩了起来,蓦地睁开了眼。 “看清楚,好好感受,记住我是谁。”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开始了狂浪的进攻。 尹寂夏死咬牙关,不发出一点声响,委屈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助地滑落。 傅莫骞,为什么,明明出轨的人是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傅莫骞,我恨你! 折腾到天光大亮,傅莫骞才抱着小女人沉沉地睡去。 整整一夜,明明是挥汗如雨的欢ai,可他们半点感受不到欢,更是谈不上爱,只是机械地运动,痛彻心扉地折磨。 被折腾得晕死过去好几回,也没见他有半点怜香惜玉,依旧自顾自地发泄,诉说着心头的怒气。 这会儿尹寂夏耳边响起了轻鼾,才敢稍稍睁开眼。 睡梦中的的男人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运动微微泛红。脱了戾气,完全就是个大男孩儿,一脸温柔无害。 如果可以,真希望男人对着她的,永远是这般柔和的样子,只可惜尹寂夏知道,一觉醒来,他又会化身那个吃人的魔鬼,定格永恒,不过是她的黄粱美梦罢了! 自嘲地笑了笑,支起酸痛的身子勉强坐了起来,尹寂夏最后看了男人一眼。 该结束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会这样任由你肆意凌辱了! 勉强扶着墙根摸索到门口,尹寂夏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以为峰回路转,他们能好好相守,殊不知,这不过是下一个噩梦的开始罢了。 傅莫骞,我真的累了,真的,该说再见了! 男人悠悠转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是迟暮黄昏。 怀里有些冷,下意识地裹了裹被子,伸手去勾旁边的人,却发现冰冰凉凉,空空如也。 弹簧似地跳了起来,她怎么又不见了! 随手拿起浴巾胡乱地一裹,傅莫骞连鞋都来不及穿,疾步出了房间。 不在客厅里,厨房也没有,卫生间,次卧,他恨不得把家掀个底朝天,只求能发现小女人的踪迹,只可惜。。。。。。 该死的,她又走了! 以为昨晚上那样折腾,她今天铁定下不来床,只是没想到,她不但下来了,还有充足的体力逃走,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恶至极! 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傅莫骞不顾形象地仰倒在沙发里,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心里就像缺了个大口子,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他以为,蛮横地征服可以让女人收收心,却没想反倒激起了她的强烈反抗,把她越推越远,事情俨然失控。 尹寂夏,我到底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你回头,留在我身边? 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打探她的下落,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把他们的关系推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然然和晋芸还在樊城,再说马上就是接二连三的闺蜜大婚,她总不可能避而不见。 尹寂夏,我会处理好Maria的事情,等着你回来。 ------------ 樊城,白绍光为了婚礼,忙得不亦乐乎,可还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慰问失婚的“单身狗”。 “你来做什么?”男人瞥见办公桌上的黑色西装裤,那么大胆敢坐在他桌上的,除了白绍光,还能有谁? 见他头也不抬,语气不善,白绍光撅了噘嘴,“嘶,我好心来送大礼,看来某人不领情啊!算了,你不稀罕的情报,别人会稀罕,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白绍光抬脚就要走人,傅莫骞不淡定了,“等等,什么东西?” 就知道他忍不住! 白绍光得意地挑了挑眉,“拿什么换?” “铁公鸡,你还是人吗?”兄弟之间见死不救还谈钱,这兄弟,也是没法儿做了! “我铁公鸡,也比你榆木疙瘩强!”白绍光一句话,呛得他气焰全无。 “我家青青看上了星光百货临街的一个店面,想婚后开个书吧,又不许我插手。。。。。。” “我来搞定!”傅莫骞爽快得很。 星光百货是他刚收来的,别说一个临街店面,只要能换得尹寂夏的消息,把整间百货公司拱手相让都行。 白绍光在他的肩头重重一拍,“果真是兄弟,多谢了!” “东西呢?”傅莫骞摊开手掌,白绍光乖乖拿出了手机,“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从我老婆手机里偷出来的,你看。” 是一组照片,尹寂夏笑靥如花,背景有自由女神像、帝国大厦、尼加拉瓜瀑布等等。 傅莫骞在这儿度日如年的时候,小女人跑去把美国玩了个遍,不亦乐乎。 “瞧瞧瞧瞧,这才叫生活,比你整天在办公室里对着些枯燥的数据有趣多了!”白绍光感叹道。 小心翼翼地轻拭着照片上的笑脸,傅莫骞稍稍安心了一些。 见傅莫骞眉眼飞扬了起来,白绍光故意泼了他一盆冷水,“对了,告诉你个坏消息,青青已经收到了她寄来的结婚礼物,说是我们的婚礼,她没法赶回来参加了。” “什么?”傅莫骞抬头看向白绍光,满脸的不可思议。 闺蜜的婚礼她都不回来,这是刻意躲着他吗? 把薄凡打得重伤入院,傅莫骞这回的篓子捅得有点大,早就传进了兄弟们的耳朵里。 要说尹寂夏和薄凡有什么不清不楚,那白绍光打死也不会信的,绝对不可能! 那傅莫骞又为什么对薄凡大打出手,那天在海鲜大酒楼,和傅莫骞争吵的一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傅莫骞回来后,莫盛达和白绍光就对他“三堂会审”,老婆都被气跑了,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奈何傅莫骞口风紧得很,半个字也不透露。 等了小半个月,没等来尹寂夏这个伴娘,倒是等来了一组照片和一份礼物,兄弟们这下都坐不住了,白绍光自动请缨,来一探究竟,看能不能帮他们化解危机,走出困境。 见傅莫骞诧异的样子,白绍光知道,要撬开他的嘴,有门儿了。 “说说吧,到底什么事,能让夏夏生那么大的气?我家青青还指着她回来当伴娘呢,被你搅黄了,现在可在家大发雷霆呢!” 天不怕地不怕的傅莫骞,这会儿后背直冒冷汗,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穆青青的婚礼她不来,那夏婉的她也未必会参加吧。 要是哪天再神不知鬼不觉把晋芸和然然接走,那尹寂夏真就要断了和他的一切联系了。 突然有种即将失去的恐惧感,种种不确定叫他前所未有地恐慌。 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傅莫骞把Maria的事和盘托出,再三保证绝对没有碰过她,真的冤枉。 “你笨啊!”白绍光半点不留情面,“怀孕四个月做个羊水穿刺就能验DNA,去验一个不就知道了?” 傅莫骞这才恍然大悟,“你怎么这么清楚,你验过?” “死去,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这要让穆青青怀疑上了,那婚也别想结了! “我一哥们儿验过,我听说的。” “狐朋狗友!”需要这样确定孩子生父的,能是什么好人? “啰嗦,管好你自己吧!” 第一百八十章 破冰 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登门拜访,这次,傅莫骞不是来提亲,而是来澄清事实。 “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很伤人,但是抱歉,Maria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这个黑锅,我不能背!”傅莫骞再次表明了态度。 “你,你怎么能这样?Jason,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吗?”Maria腾地站起了身,拳头攥得紧紧地,连带着身体也绷直僵硬。 如今她怀了身孕,可是恩师和师母的掌中宝,见她动怒,师母赶紧过来打圆场,唯恐她动了胎气。 “你先回房去吧,这件事,我们来和Jason谈。” “妈咪!”Maria怨恨地瞪了傅莫骞一眼,师母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去吧!” 等Maria转身上了楼,傅莫骞便毫无顾忌地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真的不知道Maria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但是有一点,绝对不是我的,时间和地点,我都可以和她对质,当然,是在不影响她身体的情况下。” Tony的脸一沉,黑得能滴出墨来,“你也知道她是孕妇,那还拼命刺激她,真的要有个闪失,责任你担得起吗?” “那不一样!”傅莫骞厉声辩解,义正言辞,“如果是我的责任,那我绝不推卸,可明明与我无关,这样的糊涂账,我也绝不会认!”字字句句慷锵有力,掷地有声,足以表明他此刻的坚定。 “你。。。。。。混账。。。。。。”Tony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大手一扫,茶盏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样的反应完全在傅莫骞的意料之中。 凭心而论,换做是他的女儿,怀了孩子对方却不认,他早就把负心汉大卸八块了! 知道太过伤人,难以启齿,可这个结骨眼儿上,傅莫骞不说也得说了,“我知道你们都不信,不如带Maria去医院做个羊水穿刺验DNA吧,孰是孰非,一验就清楚了。如果确实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负起责任,不叫他们娘儿俩受半点委屈。” 话说到这份儿上,Tony也不好再发作,只是师母有些担忧,“羊水穿刺毕竟有风险,万一对胎儿有影响。。。。。。” “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了,这是资料,您看下。”傅莫骞递上了个文件袋。 “目前这项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的安全,可风险毕竟很低,危险系数不大。当然,如果您实在担心,也可以等Maria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做个亲子鉴定。 不过这件事拖得越久,对Maria的名声越不利。 现在还不显怀,到时候拖着个孩子再嫁,只怕媒体又要大做文章了。”傅莫骞面面俱到地分析着。 Maria可是美国主流媒体的常客,这也是Tony把她带回国内养胎的原因--避祸。 要是让美国的狗仔队发现她怀孕了,指不定又要围追堵截,闹出什么不堪的绯闻来呢! 思量再三,Tony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做个羊水穿刺,不过Jason,我丑话说做在前头,这孩子要真是你的,你必须娶Maria为妻。” “那是当然,您放心,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又过去了一个月,果不其然,夏婉的婚礼,小女人依旧礼到人不到,没有给傅莫骞半点机会。 他只能趁着去看然然的时候,从晋芸和孩子嘴里探听到一些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饶是尹寂夏瞒得再好,说美国那边有急事,要过去处理,晋芸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你们吵架了?”她也不绕弯子,直言不讳。 “没有,是我做错了事惹她生气了,都是我不对。”丈母娘面前,傅莫骞这错倒是认得快。 晋芸看着憔悴了不少的傅莫骞,叹口气安慰道:“夏夏那个犟脾气你是知道的,打定主意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 莫骞啊,一辈子可长了,你就多担待点,凡事让让她。 她有什么不对的,我这个做妈***先在这儿给你道个歉,还请你多包涵。” “阿姨,您这是哪儿的话呀!”晋芸的话叫他受宠若惊,“这次真的是我的错,不过您放心,我保证一定把她哄回来,让她消气!” 晋芸欣慰地点了点头,“缘分天定,你们能在一起,真的不容易!好好把握,千万别叫自己后悔,夏夏那边,我也会多劝劝。” “好!” 尹儿,再有半个月,等做了羊水穿刺,就能还我清白了,到时候,我一定昂首挺胸地站在你身边,向全世界宣告,我没有辜负你! 约定的日期一到,Tony就如约把Maria带到了医院。 尽管千百个不愿意,可她也清楚,这是让Jason心甘情愿娶她的唯一机会了。 报告很快出来了,看到鉴定结果的一瞬,傅莫骞心花怒放,Maria彻底傻眼,“怎么会这样?” 在一旁的恩师和师母面色凝重,说不出话来。 “Maria,为什么你会认定孩子是我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Maria绝不会无中生有,唯一的可能,就是某个环节出了错,引发了一场误会。 “是呀,到底怎么回事,这孩子不是Jason的,那你又把谁错当成了Jason?” “我,我。。。。。。”Maria手足无措,接过傅莫骞递来的水轻抿了一口,才把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详尽道来。 原来,就是在金融论坛晚宴结束后,Maria不甘心就这样回去,重又追到了傅莫骞下榻的酒店。 敲了敲房门,应声而开,不过房里黑漆漆的一片,走了没两步就落入了坚实的胸膛。 她以为那是傅莫骞,暗自窃喜,自然投怀送抱。一夜缠绵,第二天醒来,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当晚就退房回国了呀,要是不相信,你们可以查到我的航班记录。”傅莫骞解释道。 孩子不是他的,那晚的人自然不是他,再去查这个,已经没了意义。 对女儿的荒唐,Tony又羞又恼,可无奈还是得找到那个男人,替女儿讨个公道。 “查查酒店的入住登记就知道了,会订总统套房的,身份应该也不低。”傅莫骞安慰道,不过心里却隐隐觉得,Maria的情路怕是不会一帆风顺了。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傅莫骞直奔美国,却在尹寂夏那儿吃了闭门羹。 第一次,壉还卦诿磐猓守了一整夜,尹寂夏告他骚扰,直接报了警。 长这么大,作为嫌犯被请去警局喝咖啡,这可是史无前例的耻辱。 被保释出来的时候,傅莫骞耷拉着脑袋,一世英名尽毁。 第二次,壩菜媪艘寂夏一整天,却没能说上半句话。 不等傅莫骞找着机会,又被“热情好客”的警察叔叔请回了警局。 原来是尹寂夏报了警,还申请了禁止令,禁止他出现在离她方圆五米以内的范围里。 越挫越勇,傅莫骞充分发挥了小强打不死的拼搏精神,登报示爱,投放巨幅广告传情,在她能看到的一切地方不遗余力地说着“我爱你”,得到的,却是小女人的白眼和一句不屑的“有病!” 是有病,没有她就活不下去,没有她,人生就没有意义! 情场失意,事业得意。 J&T在他的带领下飞速发展,稳稳坐上了金融业霸主的地位,也顺利实现了“凝冰计划”--成立世界银行,推翻老美制定的游戏规则,由中国这些第三世界国家联合起来掌控世界金融业的话语权。 世界银行启动仪式上,作为首任行长,傅莫骞的致辞没有以浮夸的官腔或是枯燥的金融术语结尾,而是吐露了“凝冰计划”的初衷--希望建立公平公正的国际金融新秩序,也希望可以早日带领第三世界国家,走向富强。 末了,他还不忘深情款款地表白,“他带领大家走出泥淖,也希望他的太太原谅他,解开误会,带领他走出感情的泥淖。” 一时间,Jason Fu有太太这件事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不知伤了多少名媛淑女的玻璃心,可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 无孔不入的媒体把尹寂夏挖了出来,傅莫骞索性道出了坎坷的过往,叫大家唏嘘不已。 这么痴情的男人,还等什么?媒体一扇动,尹寂夏想逃也逃不掉,走到哪里都有人和她说,Jason Fu真的不错,嫁给他吧,叫她啼笑皆非。 晋芸已经把Maria的鉴定结果告诉了她,知道是误会一场,可尹寂夏心里还有气,半点不愿意原谅他。 凭什么他一不高兴,就能那样对待她,对待她的朋友? 不原谅,绝不能轻易原谅! 朋友们都帮着傅莫骞说好话,就连薄凡也被他深深打动了,“我都不计较了,你就原谅他呗!” “想博得原谅也行,让他求婚一百次,不带重样的,第一百零一次我就答应他!” 傅总一个头两个大,却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我一定办到!” 一百零一次求婚,呵,比筹建世界银行还难,可怎么办呢,哎,就当是欠她的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长久(全文终,新年快乐)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一大早,傅莫骞就召集了J&T的所有高管,紧急开会,议程就是,如何向傅太太花式求婚。 不但如此,他还出重金有奖征集各种求婚花样,只求能别出心裁,博得傅太太欢心。 从蛋糕里藏戒指、、送九佰九拾九朵玫瑰、燃放烟花表情达意这种小儿科,到时髦的快闪街舞求婚、海底人鱼表演结婚,再到惊险刺激的万米高空跳伞悬停求婚,傅莫骞集思广益,真的给尹寂夏整出了求婚百式。 只是郎有情,妾无意,连围观的看客们都心动不已,可尹寂夏半点不为所动,一副爱搭不理气死你,绝不松口的架势。 这下可把傅莫骞愁坏了。 她真的非要到第一百零一次求婚才肯答应他吗? 折腾了快两个月,过年就在跟前,眼看着身边双双对对,傅莫骞却形单影只,幸福还没有半点着落,心就如冬天街景一样,萧瑟落寞了起来。 厚着脸皮去求了莫盛达和白绍光,谁让他们的老婆都是尹儿的好闺蜜呢,套套话,探探她心中的真实想法总还是可以的。 兄弟们热心的很,嫂子们也是格外卖力,借着一起逛街聚会的由头,把尹寂夏约了出来。 “亲们,好消息,你们要准备当干妈了!”穆青青喜形于色,满满的幸福都快从眼底溢出来了。 尹寂夏惊得合不拢嘴,“你有了啊,恭喜呢,怎么这么快!” 还以为白绍光至少要饱食餍足,短期不会考虑要孩子呢,没想到婚礼才举行了几个月,就心急火燎要当爸爸了。 “我也不想的!”穆青青嘟着个嘴做娇羞状,“本来说好暂时不要孩子的,都是那个混蛋,不肯带小雨伞,说是能控制得住,结果,就成这样了。” 穆青青越说越委屈,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他是自食苦果,这下,有得忍了,活该!”尹寂夏打趣道,“哎,你不是精通岛国七十二式嘛,趁着他不敢,撩撩他呗,看他会不会被你撩得喷鼻血啊!”尹寂夏一肚子坏水儿,羞得穆青青登时红了脸。 真要撩起来,都不知是撩他还是自撩呢,这样的险,不冒为好。 “切,胡说八道什么呢,谁精通了,本宝宝很纯洁的好咩!”穆青青赶紧替自己开脱,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污力十足的画面。 夏婉也好奇地凑了上来,压低了嗓门,“穆姐姐,什么是岛国七十二式啊?” “想学?回去问问你家莫局,警察扫黄打非的时候没少收缴这些东西,他一定门儿清!”穆青青故作神秘地朝她挑了挑眉。 莫盛达已经从刑警队长荣升为副局长,去一线拼搏的时间少了,在家陪夏婉的时间倒是多了。 只是开口问他?开什么玩笑,怎么好意思! 夏婉在这方面也是白纸一张,更是害羞得紧。 莫盛达一手开发了她,她也想突飞猛进,早日修炼得道,做个勾魂小狐狸。 这会儿听闺蜜说有什么招式,自然是要不耻下问的。 穆青青那儿得不到答案不要紧,网络发达的年代,没有度娘不知道的。 事实证明,这招式果真好用,就是疲累了些,战到天明,叫夏婉下不来床成了常态。 或许,这就叫累并快乐着吧! 百无禁忌的闺蜜们聊得不亦乐乎,见时机成熟,穆青青故意把话题引导了尹寂夏身上,“哎,我说,你都空窗了这么久了,就不寂寞,不想你家傅总?” 这个死丫头,说话能绕点弯子咩,那么直白,叫她情何以堪哦! 想,怎么不想,冬天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被窝里,最希望有个暖床的了,冰凉的手脚也能贴到他身上,借着他的温度暖进心里,只是。。。。。。 “我还没打算原谅他呢!”尹寂夏傲娇地说道。 “啊?都这样了还不原谅?我的姑NaiNai诶,差不多见好就收得了,傅总这花式求婚都成了街头巷尾的热议了,你要再拿乔,小心引起公愤哦!”穆青青连夸带吓。 夏婉也跟风道:“真是,差不多得了,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女孩子羡慕嫉妒恨啊,红着眼睛都巴巴地盯着莫莫口水直流,只等你拒绝了她们好见缝插针,死缠烂打呢! 莫莫已经够花心思的了,那些个浪漫的细胞都死了成千上百回,花样都能写本教科书了。当初我们怎么被求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比得上莫莫的一点皮毛啊,你就乖乖从了他吧,嗯?” 尹寂夏不屑地冷嗤,“这有什么呀,又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的,不算!” 穆青青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你就答应喽?” “我可没这么说啊!”尹寂夏赶紧反驳,不过从她羞涩的神情和眸底的期盼里,穆青青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自己想?”傅莫骞听穆青青那么一说,急得直皱眉。 能用的招式基本都试了一遍,这会儿叫他自己想,不借助任何外援,无异于大大增加了难度系数。 早知如此,就不该叫大家出馊主意了,这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 “点子不是你自己想的,夏夏觉得你太没诚意呗!你呀,就是想偷懒,求婚都不愿自己动脑子,还不如我家绍光呢,真白瞎了你的高智商了!”穆青青把他数落了一顿,还不忘踩高拜低,往自己老公脸上贴金,乐得白绍光直给她竖大拇哥。 咬咬牙,傅莫骞痛下决心,求婚不成,誓不为人! 下午接了然然刚想回去,就接到了穆青青的电话,说是她在星光百货的门面房搞定了,让她一起过去参谋参谋,看怎么装修合适。 调转车头往星光百货去,穆青青热情地带着然然去买糖葫芦吃,留下尹寂夏在店里候着。 敞开的店门里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女孩儿,塞给尹寂夏一张字条,不发一言又跑了出去。 尹寂夏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然然和青青,不会被绑架了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自觉总会往坏处想。 打开字条一看,是个奇怪的图样,像是商标。 捏着字条左右环顾,果真和不远处一家高级成衣店的标识对上了,线索一定就在那儿! 刚进店,店员就笑着迎了上来,“尹小姐是吗,您这边请,换上礼服吧!” 尹寂夏有些懵圈,换礼服做什么,绑匪要玩高智商游戏不说,还弄得这么高大上? “您换了礼服,才能拿到下一条线索。”店员“威逼利诱”上了。 咬咬牙,不就是换衣服吗,换就是了,看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来! 白色的纱裙把尹寂夏装扮成了公主,俨然童话里走出来的。 店员又递给她一张纸条,是两个算式和一组字母:(1+3)*2=?,1+4=?,a、b…… 答案显而易见,8,5,c,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她,答案一定就在这些店面里。 灵光一现,这不就是那家知名的烘焙店吗? 兴冲冲跑了过去,店员一见她,恭敬地迎了上来,“尹小姐您好,请从这些甜品里选一个,选对了您就可以拿到下一条线索。” 柜台里摆了一排翻糖蛋糕,是各种可爱的卡通造型。 “请问傅先生最怕什么?” 尹寂夏心里暗笑,果真是他,到底想搞什么鬼,拭目以待好了! 毫不犹豫选择了那个米奇造型的蛋糕,他最怕的,不正是老鼠吗! 店员笑眯眯地又递给她一张字条,这次,是一幅画,鲸鱼在喷水,这是。。。。。。喷泉? “请问这儿有喷泉吗?”尹寂夏向店员求助。 “有的,就在中庭。” 出了店铺急急跑过去,在中庭不但发现了鲜花簇拥下的喷泉,还有,套着米奇服饰的人偶游行。 一个米奇向她走来,屈膝邀她一起共舞。 音乐声响起,是浪漫唯美的华尔兹。 中庭的大灯突然暗了下去,无数的霓虹彩灯如同星星从高处垂落,将斑驳的星光洒在池边起舞的两人身上。 “傅莫骞,你又搞什么鬼?”尹寂夏已经猜到了,那个大醋坛子,哪会舍得放她跟别人共舞,这布偶里的,定是傅莫骞无疑。 被当面拆穿,布偶也不出声,而是收了胳膊搂得更紧,完全陶醉在美妙的气氛里。 一曲毕,追光灯打了过来,“米奇”放开了她,稍稍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马蹄声响起,一驾马车缓缓驶来,米奇突然把身子一扭,布偶套卸下,转眼成了一位着金色铠甲,披着红袍的骑士,那不正是傅莫骞吗? 在布偶套里闷久了,又带着厚重的铠甲,晶莹的汗水顺着头盔滴下,连带着鼻尖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即便这样,傅莫骞看起来,依旧那么光彩夺目,帅气的面庞更添英勇气概,早就把尹寂夏迷得七荤八素,叫她心潮澎湃了。 扬了扬披风单膝下跪,傅莫骞深情款款地盯着尹寂夏,“都说一生一世我爱你,我把一生一世乘以二,下辈子,我们还可以再续前缘。尹儿,为了你,我连最害怕的老鼠都能克服,我的真心和诚意你能感受到吗? 我愿意化身为你的骑士,保护心爱的公主一辈子,那请问公主,你愿意屈尊嫁给我吗?” 打开被磨得都有些泛旧的戒指盒,那枚硕大的粉钻闪瞎人眼。 声音通过迷你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商场,大屏幕上全程直播着求婚过程。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嫁给他,嫁给他”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说不感动,那纯粹骗人。 尹寂夏吸了吸鼻子,拧着眉装作一脸不悦,“我怎么觉得你在逼婚呢?” 画风转变太快,傅莫骞蓦地站起身,头顶顿觉有一只乌鸦飞过,落下了三条黑线。 费了这么大周章,这次,可真是他一个人精心策划的,还是不同意吗? 沸腾的人群也顿时冷了下来,大家屏气凝神,静静地盯着尹寂夏。 这个傅太太,看来还真是不好追哦,傅先生这回成败与否,众人都捏了把汗。 然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奇装异服”的男人,“我到底该叫你什么?叔叔、后爹、爸爸还是舅舅?” 傅莫骞一瞬不瞬地盯着萌宝的眼睛,“记住,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爸,你爸就是我!” 还真想逼婚,没门儿! 尹寂夏狠狠赏了他一个毛栗子,“谁说的,姐还没答应呢,追姐的人都绕地球三周了,想给然然当爹,后面排队去!” 见小女人那么不识相,傅莫骞有些恼羞成怒了,胳膊一伸拉过她的手,直接把钻戒套了上去,“以后没有姐,只有老婆,嫁给我,就这么定了!” 尹寂夏鼓着腮帮子还想反驳,被傅莫骞热吻封唇。 小女人的臭毛病,都是他惯出来的,不过他le在其中。 吃硬不吃软,或许,可以再硬一点,幸福长长久久。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