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星人是桀骜不驯的傲世魔王 视网膜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此刻我正趴在地上,似乎是刚从昏迷中醒来。 我想我大概是到地球了。 这与我想象中的降落方式不太一样。 在我的脑袋里,我应该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中午,从团团黑云中缓慢地降落下来,大雨与闪电在我周遭为我呐喊助威,愚蠢的地球人满脸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我,我一挥手臂,便是风卷残云人类落荒而逃。 但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和我设想的四面威风截然不同。 妈个鸡。 我揉了揉双眼,使视力尽快恢复过来。但周围的噪音实在是令人烦躁不已,喇叭汽笛声,还有一大群人围在我身边。 搞什么鬼,没见过外星人么? 大惊小怪…… 我站起身来,现自己正处在马路中央。 不出我所料的话,我现在的行为阻碍了这座城市的交通,如果交通堵塞这种现象持续得够久,有一定可能会影响人们的生活,甚至是拖累这座城市的经济展。 哈哈哈哈,老子真是无恶不作的大魔王。虽然来到地球的方式有点挫逼,但为地球人带来负面影响的话,还是蛮帅气的嘛! 不对。 妈个鸡,老子是来毁灭地球的,为这一丁点小事而鸣鸣得意,我的脑袋是摔坏了吗? 待视力恢复完全,我准备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表爆炸性的言。 我要让这些现在把我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围观的垃圾人类感到恐怖,我要告诉他们我是来毁灭地球的魔王。 我仿佛已经可以预见,他们听完我的言后开始颤栗的身体,以及落荒而逃的卑微模样。 准备受死吧,愚蠢的地球人们。 “你为什么会躺在马路中间呀?” 我微微皱眉,居然有人不识好歹,胆敢打断正预备言的傲世魔王。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问话的年轻女子已经凑到了我面前。 妈个鸡,还来?看来不给这家伙点下马威,她是不会知道面对外星人应该保持怎样的礼节了。正好,我也需要杀鸡儆猴。 让我想想吧,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把这种没有教养的东西弄死。 慢慢地折磨她让她感到痛苦吗,让周围的人共同品尝这份恐惧? 不对不对,应该一击必杀,向地球人展现我的杀伐果断。 然,在我思考时她又开口了,露出一副关爱的神情。 “你倒是回答我呀,小弟弟。” 小弟弟? 叫我小弟弟?! 妈个鸡!居然用地球男性生殖器官这种猥琐的俗称来侮辱我!我忍不了! 一股沛然气道从我丹田汹涌而出,汇聚至我右掌掌心,我一掌推出!不出意料的话,这一掌爆出来的威力足以摧毁八百米之内的建筑物,掌下女子定已灰飞烟灭。 我只是笑,却不去看掌后。 傲世魔王从不偏头看爆炸。 就是这么自信。 我还没有误估过一次生物的死亡。 不信? “小弟弟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信你们听,我已经听到了那名女子在黄泉路上的声音。听呐,多么哀怨……等等! 声音?! 我收回右掌,惊诧地朝出掌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名女子仍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她莞尔一笑:“是想和姐姐玩猜拳吗,我赢了就回答我?” 说完这句不明其意的话,她便微举前臂。 搞什么鬼?! 还击?! “不许反悔呦!” 抛下这句像宣战一般的话,她便开始在原地蓄力,从那认真的表情看来,绝不像是闹玩笑的! 我可没听说过地球人会什么异能,可以一拳打死外星人。 那这名女子面对我这桀骜不驯的傲世魔王露出的自信表情,又作何解释?! 不管我这满腔疑惑,面前的女子已经出拳! 桥多麻得! 心中的呐喊还来不及出口,就看到女子的拳头在击出后变换了姿势,双指如刀般挥下。 这又是什么路数? 难道我这天外来客出师不利,要栽在这无名女辈身上了吗? 这绝不可1eng! 然女子全然不顾我,攻击之势如骤风般直抵而至。 我只觉一阵不可抵挡之势扑面而来,令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在我脑袋的场景里,我的身体被女子一分为二,两半身体朝两旁绽开,血与肉花呲啦啦溅射一地。 但是。 “剪刀,我赢了哦。” 我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我睁开眼,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比出剪刀手像是炫耀一般在我面前不停挥舞。 我有点搞不清情况。 这是……手下留情? 还是说…… 他汪的在逗老子玩?! 我还未将心中怒气理清,场上局势又风云色变。 她曲起手腕,伸得笔直的双指直戳我掌心,那股冰凉的触感刹那间传递过来,我整个身体仿佛触电一般浑身一凛。 “我赢了哦,我是剪刀你是布。”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完全搞不清状况。 这没有教养的家伙在说什么呢? 果然是在逗星人玩呢吧! 以傲世魔王自居的我,居然被区区地球人戏弄。 我不能忍! 我摆出架势,双肘曲腰,一拳轰出! 在我脑海里,这一拳有气吞山河之势,携着狂风摧枯拉朽将半片市区变成废墟。 在这样的攻击下绝无生还的可能,这女子若是还能活下来…… 我就认她做爹! “诶,猜拳还摆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 我收回之前的话! 不可思议,那名女子竟安然无恙地存活了下来。 这货……是何方神圣?面对傲世魔王如此强力的攻击居然还能保持面不改色。 不……不对,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完好无损…… 也就是说,我的攻击没有奏效? 这种蠢事!怎么可1eng! 不管满脸震惊的我,面前的女子再次出招。我只觉一股彻骨的寒冷包裹住了我的拳头。 “我出布,我又赢喽。” 我连退三步,做出警戒的姿态。 “你是,什么人?” 我用这个国家的语言问道。 “小朋友,应该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女子撅了撅嘴。“不过回答你也没有关系。” 这货,居然在战斗之中还能用如此轻佻的口吻…… 是真的游刃有余?还是愚不可及呢…… “我叫周欣欣,是一名大学生。” 她看着我:“你呢?” “不,你的身份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我说。 只见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然后露出了‘什么,被看穿了吗?!’这种表情。 “实不相瞒,我还在女仆咖啡厅做兼职……” “谁问你这个!你他汪的逗老子吗!” “小弟弟,小小年纪就爆粗口不好喔。”她一副要导人向善的神情。 小弟弟…… 这货又用如此粗鄙之语侮辱本星人!!!! 我气急败坏地举起拳头。“信不信本魔王揍翻你?” 她慢慢张开嘴巴,一副吃惊的样子,然后说道。 “不信。” 你他么的…… 被一介女流如此小瞧,这回老子是真的怒了。 我问她:“你知道‘爆体’是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没关系,下了地狱你就知道了。 我左右开弓,双脚屈膝猛踏地面。 “所谓爆体,就是激自身潜在能量,使其流转全身完成的变身。 在我的星球上叫做‘完全体变身’。 我觉得听起来太挫,就擅自把它更名成‘爆体’。” 周欣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爆体这个形容听起来更挫不是吗?” 哼哼哼…… 你就笑吧,我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的。好好珍惜生命的最后时光。 2.放屁要记得捂别人鼻子 我双拳紧握,双腿微微向外跨立。?〔 <( 用力的去感受体内每一分汇动的能量。 时间滴咚滴咚一分一秒在流逝。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只感觉面红耳赤,我只能用我现在这幅身体的肌肤这层表皮去感受能量流转所产生的高温。 那股由内而外的,灼烈温度,会告诉我何时完成爆体。 来了来了。 一股汹涌澎湃的劲道在我体内肆意涌动。 我知道,要来了。 久违的感觉就像戒烟多年的丈夫,再次将尼古丁吸吮到肺中的那一刻。 是一种莫名的舒畅,神清气爽,如释重负。 “哈啊…哈…” 我喘着粗气,毒辣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准备。 受死吧。 或许是来到地球使我不太适应,这次的爆体带来的感受与之前在自己星球完成爆体的感觉有所差异。 不过这无关紧要。 腹中能量隐隐作祟,呼之欲出。 地球上有句话非常适合我现在的状态。怎么说来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的身体即将要起天翻地覆的变化。 按往常爆体来讲,方圆十米的一切脆弱事物都要化为齑粉。 我看着周欣欣,心中竟起了一丝感慨。 挺秀气的一姑娘,说香消玉殒就香消玉殒了,连全尸都不能留下。 哎… 我并不是怜香惜玉。我只是沉浸在无情魔王辣手摧花的良好自我感觉中。 如果她不主动招惹我,我还可以为她在我的大规模杀招中留副全尸,但没办法,她非得作死。 能量即将爆。 我着实为这些人类感到荣幸,居然能死在我的底牌杀招之下。 惊涛骇浪般的能量从我的股间无穷无尽地喷薄而出! 阴曹地府去玩儿吧!愚蠢的地球人! 小姑娘,这碗孟婆汤算我请你的。顺便,请一送十,连同周围的人类一起,忘记你们在凡世间的故事,甚至,忘记自己拥有生命这件事情吧。 哈哈哈哈哈哈!……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弄错了? 无穷无尽的能量… 从我的哪里爆? 股间…? 一阵足以致命的醒脑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浮了起来。 面前的周欣欣脸色变得铁青,她伸手捏住柔软的鼻子,嘴唇抿住,紧锁呼吸。 我身后停在斑马线后面的那些车主更是夸张,用演小品相声那样的浮夸表情从车门里滚了出来,倒在地上,双手紧掐住脖子,脸色煞白。 我下意识地观察我身体的各个部位,与之前那副躯体没有任何差别。 也就是说。 爆体失败了。 或者说。 我又领悟了新的技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真厉害!才来地球的第一天就学会了新的杀招…呕…” 恶臭难忍的气味硬生生将我的嘴巴堵住了。 我开始在地上狂吐起来。 妈的,即便是用这样凡脱俗的理由也糊弄不过去我爆体失败的事实呢… 连自己都骗不到。 在被恶臭熏得头晕目眩的时候,我用余光瞥见了四周十字路口的人,无一不是一头黑线,半个额头被深绿色的阴影笼罩。 就连整片天空,都开始出现天旋地转般的幻觉。 我定了定心神,心想有空一定得好好开开这有如生化武器般强大的技能。虽然这招式有一点…… 呕…… “你…”周欣欣刚想开口,立马又捂住了口鼻。 我见她这幅样子,心里大为不快。 我想没人会喜欢有人在自己放屁后露出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于是我说:“靠,你们这些演技浮夸的地球人,不就是有一点……呕……” 日,我快要被熏昏了。 等气味逐渐消散,四面八方的轿车后面七零八落地下来一些人,那些人径直向我的方向走来。 分明知道我非同常人,还敢轻易靠近我,这些家伙莫非是一些地球上的强人? 我嘴角勾起一丝兴奋的微笑。 之前我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实力优势,想要横扫一片城市,结果现来到地球我能力退化,并不能如愿以偿地轻松解决这些垃圾生物。 现在我的念头变了。一步一个脚印,就凭这幅凡人之躯,逐一解决,杀开一条血路吧。 我看着向我愈靠愈近的从四周围上来的人群,开始收敛气息,薄积厚,尽最快度干掉他们。 虽然挨个虐杀这种行为有点麻烦,但是挨个杀也有挨个杀的帅气之处。 最先来到我面前的是一名黑衣短袖男子,不用对他的外貌进行过多描述,因为下一秒他便要成为我的掌下亡魂。 既然是酱油,给你一秒钟的出场时间已经够意思了。 倾尽碎石之力的一掌夺命而出,我仿佛可以感受到手掌边缘呼啸而过的气流,那种与空气的摩擦几乎要将我的手燃烧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周围的那群所谓的强人酱油都可以一拥而上了,我一个收拾你们十个,真的不费吹灰…… 诶诶诶!!!等等!! 妈的我的身体怎么悬起来了!? 就在我思想开小差的时候,面前这短袖黑衣男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我的攻击,并且单手将我拎了起来。 这时我才迟迟意识到了一点。 被地球人这么轻而易举地制服,来到地球我功力尽失了!! 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在被拎到半空中的我,又起攻势一拳攻出。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人身上,但我却没有一丁点欣喜可言,因为连我自己都感受到了,这一拳,软绵绵的没有力道。 而且最令我无法忍受的是,在那家伙受了这一拳用看猴子一般蔑视的眼神看着我的同时,我的拳头竟然因反作用力而疼痛起来了…… 用地球上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送佛送到西,丢人丢到家。 老子堂堂一外星来客居然…… “你是谁家的孩子,干嘛要挡在马路中间,有没有教养?” 拎住我的这人怒气冲冲地开口说话了,其说话间夹杂的口臭与我之前那个大招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对着他蔑视中又带一点愤怒的眼神,我回瞪了回去。 妈的,你一区区地球蝼蚁般的生物,敢用这种表情对待我。 “本星人是傲世魔王,我奉劝你最好松开…” “看看周围,这一片城区的交通环境都因为你而堵死了。” 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惹毛了我。 我暗自力,期望能够唤醒我的力量。 但是没用,这种徒劳的挣扎就像便秘患者蹲在马桶上憋得面红耳赤却始终听不到粪秽落水声一样,力不从心到让人气急败坏。 靠,真的丧失功力了啊! 玩蛋啊!老子毁灭地球的计划怎么办啊! 我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一般,一时间无法接受这巨大的挫折,以至于周遭一片围上来的人口中之言如耳边风流走,没有一句话进入我耳内。 好在我心理素质过硬,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我调整心态的方法就只有一句话,这一句话就犹如篮球场上精疲力尽的男孩听到场外女神的鼓励一般,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句话就是。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我瞬间就活了过来,手腕力扭开了男子的束缚。紧接着迅撤步,手肘在前,俯身前冲。 我姑且先把这招命名为野蛮冲撞。 面前的男子毫无防备,他甚至没有任何想要避开的预征。 这很棒,打靶子,我在行。 3.想章节名什么的有点麻烦 在我身体与黑衣男子接触后,我明显地感觉到这货身体有所停滞。?〔 ? 但也仅仅不过如此罢了,他的脚步甚至都没有因我的冲撞而动摇丝毫。 不过,他倒是因为我这股强大的冲劲而被撞倒在了原地。 这是件令人欣慰但仔细想想却又根本让我欣慰不起来的事情。 然后,还没等我的动作缓回来,这货立马将我一拉,抱在胸前,手臂死死地卡住了我的脖子。 “你md,臭小孩,跳得很?” 他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手上的劲越来越大。 我居然因为这种垃圾锁喉而眼冒金星了。 妈个鸡,看来不止是功力全退,连身体素质也一落千丈啊。 “住手住手!” 我看见那个叫周欣欣的货手忙脚乱地跑了过来,将我与短袖黑衣男子的纠缠分开。 “你这人,怎么能对小孩子动粗呢?” 周欣欣将我拉到一边。 小孩子? 说谁? 那黑衣男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因为这小屁孩,堵车堵了十来分钟,搞清楚,这可是十字路口,四个方向的车都停止前进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方,在我降落之前还川流不息的车辆,此时已经堵了个水泄不通。目所能及之处,我看见几个司机脸色就像看到自家的抽水马桶堵了一样难看,怒火无处泄,表情写满焦躁。 他们恼羞成怒地拍了拍喇叭,继而从车窗探出头来朝这边破口大骂。 这让我稍微好过了些。 虽然没有杀掉人,但为这座城市带来了负面影响,这种感觉还是蛮不赖的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情不自禁地张扬大笑。 黑衣男子一脸莫名兼不爽的表情看着我。“你笑个毛?” “你他么的!” 居然胆敢对我出言不逊,我一定要宰了他! 但是…… “你放开我!”我扭头对周欣欣吼道。 我竟然连一个弱女子的束缚都挣脱不了! 天哪!我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比正常人做额前叶切除手术后智商下降得还要夸张啊! 此刻我的自尊心就像开心消消乐一样被成片成片消除。 “放开我!” 我继续为着我的自尊做着挣扎,费力去挣脱周欣欣的怀抱。 “你认识这孩子?”男子的目光转移到周欣欣身上。后者的眼神躲躲藏藏。 “不…不认识。” “先别管这些了,把孩子带到一边去吧。”这时几个司机围了上来,四下皆是围观群众,表情疑惑一副没头没脑的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原本蹲着抱住我的周欣欣站了起来,朝几个方向的人群一一鞠躬。 这该死的女人…鞠躬道歉居然还用胸口将我的头压低。 老子凭什么要对人类低三下四? “你放开老…” 说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羞耻的问题…… 这个女人…刚才…用胸口压低我的头? 还是在屈腰的状态下… 也就是说… 老子他么的变矮了!? 面前这女人顶了天165cm,那老子得矮到什么程度啊!! 没等我想明白,周欣欣便拉着我,从斑马线一路小跑到人行道上。 我看到几辆骑着印有“交通警察”喷漆的摩托车从人行道由远至近驶来,他们一脸张皇失措地看着拥挤的十字路口。 “卧槽,抓个闯红灯的,这就变成这样了?” “代班的小张呢?” 几名穿有相同制服的人类从摩托车上下来了,他们将手掌平放于额头以挡住灼烈的阳光,目光远眺十字路口的中心处。 “卧槽,小张不在岗位?”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生什么了!” 在他们的身后右手边的楼梯处,一名同样制服的男子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甚至连皮带都没来得及系好。这时他看到了马路的状况。 他的神情转变很有趣,脸上紧张得冒出巨量的冷汗,眼神张慌,说话支支吾吾。 “我…我上了个大号,实…实在憋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我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 这幅怯懦中带着不安的表情我给八分,让我看了实在是心情愉悦啊。 “你笑什么?” 周欣欣这蠢女人用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我。 说了她也不懂,我懒得费口舌。 说起来,这位交警此刻的神情,应该算是我的杰作吧? 没有我,哪有现在的你啊。哈哈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马路中间呀?”周欣欣蹲了下来,将额前的头捋到耳后。 正幸灾乐祸那名小交警的我,完全没有回答周欣欣问题的意思。 我看见那几个交警有两人二话不说往岗位上跑,让我猜猜,根据脑内资料推导,按人类的职业行为来说,他们应该是要去管理交通秩序,疏散车辆。 不行不行,怎么能够轻易让你们得逞了呢。否则我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呐,告诉姐姐,你家住哪里?”周欣欣的眼睛凑到了我面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唔,虽然很想阻拦交警,但我似乎失去能力了的样子。这样一来,就无计可施了啊…… “这样吧,你去把那两个人干翻,我就回答你。” 我指着离我远去的两名交警,对周欣欣说到。 周欣欣望了望那边,又看了看我手指的方向,确认没有搞错后,说道:“别闹了好吗,小弟弟。” 日。 我正准备开口还击周欣欣的辱骂,忽然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从周欣欣身后直射而来。 我沿溯着目光寻到源头,看见两名交警与街边的店家员工交头接耳,并时不时往我这里看上两眼。 我耳力过人,不过三四十米的距离,只要稍微认真聆听,将内容听得一清二楚根本不在话下。 毕竟外星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小孩子凭空出现在马路中央?” “我所言句句属实,刚才我端着盒饭在店外进食中餐,忽然看见十字路口一道白光降下来。” 虽然自己并没有多大感受,但从旁观者的角度,这样的降落还是蛮酷的。感觉不赖呢。 “那一瞬间我以为又是楼上老板的内衣掉下来了。” 我想请这位脑残收回这句描述。 “不过下一秒我意识到了,不是这么回事。那个小孩掉下来之后,立马传出一声巨响,随后碎石横飞,烟尘四溢。” 哇,不错不错,听起来很带感,如果我毁灭世界后要出书的话,说不定会找你担任作者噢,小哥。 “这样的特效场面,我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是我目睹自己的屎落到马桶里溅起水花的样子。哈哈哈,说起来还真是相似呢。” 我能力恢复的话,第一个就要找这脑残麻烦。 “你为什么不去写小说呢。”交警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有话说给我听,就是这些扯淡的话吗?” “我很忙,我想你一定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现在道路堵得厉害。”交警用很不屑的口吻说。 我想这位交警大概是队长级别的人物,否则说话不敢这么嚣张。但可惜,如果当个队长就这么狂的话,一辈子也就只能混个队长当当了。 不过我倒是很欣赏他的这几分狂气,假使我此刻有能力,我会抱着惜英雄重英雄的心情给他个痛快。 居然敢如此评价并且敷衍我的事迹,真是罪该万死。 我看到他转过头来,眉目间攒满无处倾泻的怒气,然后,紧皱的面部肌肉缓缓松弛了下去。 我想他或许是看到了十字路口的确碎石遍地,正中央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直径大概在五米的窟窿。 他回过头去。“把刚才的事再说来听听。” 对嘛对嘛,这样才对。 一只手掌兀的出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你在听我说话吗,小弟弟?” 我不耐烦地撇了她一眼。 这蠢女人好烦。 “你不肯回答我的话,就让我猜猜吧。”周欣欣用指尖放在下巴抵住嘴唇,思考了会儿道:“我猜,你是看见马路中央的窟窿好玩,所以跑过去了,对吗!” 我白了她一眼:“你把我当成弱智了吗?”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是外星人,那个坑是我掉下来的时候造成的。” “嗯…”她思考了半响,然后将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我。“你把我当成弱智了吗?” 你就是弱智! 那么咄咄逼人地逼问我,又不信我的话。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我懒得理会她,继续侧耳倾听交警与店员的对话。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全窝在车里不敢出来。我们这些店员与路人也全都一脸惊讶地保持距离。然后,一名小姑娘打开了局面,她指责我们见死不救爱看热闹,没等我们来得及说明情况,她就往事现场跑了过去。接着,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她接近那个孩子。大家都以为她会遭遇不测,然而,那个神秘的小孩…只是站起来打了一套花拳绣腿而已。” 花拳绣腿?敢说老子毕生所学是花拳绣腿?臭小子你完了,我已经记住你们店铺了,等我能力恢复,就要用这套花拳绣腿把你打成花瓣,还要把你四分五裂的肢体绣成鸡腿!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保持着警惕,但那位姑娘与神秘小孩交涉的期间还有说有笑的,大家这才解除了戒备,开始不断有人上去探查情况。” 真有你的,臭小子,把绝世高手的过招比作小打小闹。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已经死了。 “事情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我还打了一通报警电话,毕竟这个小孩的出现有点匪夷所思。现在警察还没赶到,所以我想拜托你趁着警察赶来之前,先抓住那个孩子。” 哈哈哈,吓唬小孩呢,警察? 等等…警察? 按脑内资料的解释,警察应该就是隶属于国家维护社会秩序的人了吧? 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放火杀人,他们全管。 他们拥有制服平民的本事,就表明他们的武力值要大于平民。 那个脑残报警要抓我,也就是说我现在站在警方的对立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现在功力尽失,拿这幅12ocm不到的身体,拼你妈啊!你小子真会给老子惹事啊! 我身体的各处机能,随着离我四十米远的那台交通警察摩托车引擎的动声而一同启动。 4.以后就懒得想章节名了 宽阔的马路上,高运动的我,余光两侧林立的银色高楼往后疯狂退减,身后两辆交警摩托与我的度相较不下。[( “不会吧,这可是媲美列车行驶度的搭配了级引擎的摩托啊……” 即便是在这嘈杂的风声中,我依旧能用灵敏的听力捕捉到对方对我的赞美。 哼,愚蠢。区区废铜烂铁,也妄想追到我。 “不,这种度的话,与加足马力的普通摩托没什么差别。”其中一个交警以不屑的口吻说道。 噢?也就是说那坨银白色的废铁还能再提? “那小子的度明显不是常人,怎么办,要再提一个档吗?” “别,这里是市区,出了差池咱可担待不起。” 喔?我听到了什么。 他们害怕在市内捅篓子? 想到这,我上半身前倾,屈膝弓身,脚掌的前半部支撑起身体,然后,沛然力道爆。 身体如炮弹般凌空向前,与此同时我扭转身形,对着身后的两名交警竖出了中指。 “你们来追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吧,来追我吧,我会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引起骚乱的。 我稚嫩的嗓音出狂放的笑声,其中蕴含着说不尽的挑衅。同时在下落过程中,我回转身体,脚掌与地面接触,摩擦起一地乱尘。 有点痛,勉强算得上是及格的落地。 果然,即便是我最为自信的腿上功夫,功力也是成倍退减啊。 “那个小臭逼,老子忍不了他!” 左侧的摩托率先加,排气管凝聚起浓重的蓝色气体。 “喂!冷静!再过一段可就是闹市区了!” “谁管那么多!那小屁孩绝逼是‘异种’,抓住他咱可就立功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回头望向被我远远甩在后头的两人。只见目力所及的那一撮蓝色光芒,在一瞬膨胀,排出的光芒呈横向u型爆出去,摩托猛然提,在公路上划出了一大道银白蓝的线条。 哇靠?! 我腿部肌肉暴涨一倍,在蓄力增的同时,那货已逼至我身后的两米处。 他摩的!有点小快啊! 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怎么甩掉这破玩意儿啊! “哈,小屁孩!我不管你有什么能力!”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在耳侧。 同一时刻,双腿肌肉如紧绷的弹簧,而后,爆。 在离地的瞬间,我感觉到泊油路面稍微松陷了下去一点。 可恶,往常一般被我踏过的路面都会龟裂开的。 “我骑乘的这辆可不是一般交警的快摩,而是由知名赛摩公司‘’领跑者‘限量产的‘悍风’改装而来。” 然而,不出两百米,身后那辆疾驰的摩托就跟到了我的身侧距离。 麻花的,这么快…… “你是跑不过这辆加强版‘悍风’的!这可是上头为了抓住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异能者而配给交警部队的!放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得意地笑着,劲风将他的五官挤得扭曲。 切。 决定了,我不加了。以我现在的水准,跑不过这辆装载了级引擎的摩托。 虽然放弃很丢人,但承认差距而放弃,是明智之举。 而且,谁说了放弃,就代表着束手就擒? 我暗自蓄力,接下来的一小段距离以跨步的动作进行,然后做出了跳跃的姿势。 “哈哈哈哈傻孩子,你那是想要上天吗?” 我无视他,往前跃出几十米,半空侧身,右脚掌一横,在落地的一瞬猛将踏下,强行刹住了惯性所带来的力量。 深陷马路中的脚掌伴随着身旁的两道烟尘拖曳出一道近十米长的沟壑。 “啥?!还真放弃了?!!!” 我只能从语气中模拟出这名交警难以置信的夸张表情,因为行驶度过快,刹车不及,他咻的一声乘着改装摩托从我余光掠过。 放弃? 白痴。 我这不是甩掉你了么。 我摇摇头,为这名对手的智商叹息了三秒,然后走进了一条无人的建筑物间的夹缝。 接着。 “痛痛痛!!!!” 我捂着自己鲜血淋淋的右腿,嚎叫得快要跳了起来。 玛德怎么会这么痛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顺着墙壁坐了下来。 这么一点程度就让我受了伤,这样下去,迟早要完。到时别说毁灭地球了,能不能掀翻这座城市都是大问题。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金属物。 这是母星的科技产物,主要用途是用于与母星沟通。 它的名字叫做“掌焦”。这块玩意儿通体漆黑,散着金属的光泽,既没有按键,也没有屏幕,虽然其貌不扬,但这玩意儿的确是远于这个星球科学的科技产品。 我闭上眼睛,用精神力(念力)催动‘掌焦’的内部开关,利用掌焦的电磁波在脑中成像,大脑将讯息转化为“幻象录像“(依凭想象构成的录像)传回掌焦,接着,只要将掌焦搁置,它便会一直送信号,直到母星的卫星接收到信息它才会中断。 值得一提的是,它不必充能,因为它是由永动能的“黑石”制作的。 送完讯息,我将他揣回兜里,只要信号的送一停止,它便会自动关闭,停止散一切磁波。 至于我送了什么信息,当然不是请求支援或是求救。 这种行为被母星上的居民视为懦弱,母星人是不会管一个弱者的死活的。 我在录像中说到,不要轻视地球,来到这里之后,我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切力量,并且身形还缩小了,如有后续学员考试内容为摧毁地球,请谨慎行事。 这里所提到的考试内容,是指母星居民八十岁的成人考。在我的母星,力量是身份的象征,你越强,征服的星球越多,就越受人崇仰,在我们眼里,毁灭能赋予生命意义。所以自然的,每一名居民的成人考,无论性别,都需要摧毁附近的一颗行星。 这里分两种摧毁,一种是行星摧毁,一种是生命摧灭。 行星摧毁一般生于小行行星,考官会给予考生充分的时间,用以摧毁这颗行星。 生命摧灭则生在有生命体存在的大行星,考官同样会根据这个行星的战力或科技水平,给予限制的时间。 当然,并不一定说一颗行星只派一名考生,考生的数量视行星等级而定。 我是母星上的强者,选择这颗B级行星,是我亲自要求的。 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小行星上面没有生命,待在那太无聊。 但来到地球之后,我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了。 因为失去力量被那种废物追着跑,实在是让人感到不爽…… 我将身穿的衣服下摆撕开,粗略地包扎了一下脚踝附近的伤口,然后试着站起来走动。 还行,不痛了。恢复能力倒退得没那么夸张。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 就是这款露脐装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老子为什么不把整件短袖撕成布条呢? 不管了,世外高人哪会在意这种细节。 只有不拘小节的人才称得上是高人!哈哈哈哈! 我自鸣得意的大笑还未从口中出来,就听到轮胎急刹出的刺耳噪音。我偏过头去,是那另一名被甩在后头的交警。他在摩托上呆了半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腰部,木讷的表情中带着一点吃惊。 “你看个毛啊!没见过如此前卫的造型么!” 我不爽地叫道。 与此同时,脸颊的温度也微微上涨。 玛德,果然这种装束的羞耻度很大啊。 他从车上下来,低着头,一步一步逼近我。我能清楚地看到被刘海遮住的他的脸,流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个杂毛…… 胆敢嘲笑本星人…… 老子…… 老子忍了! 没等到他靠近我,我便拔腿顺着阴暗的夹缝中跑去。 怒归怒,老子可不想栽在这里。失去了战斗能力还主动起攻击可是有勇无谋的表现。 “站住!” 身后传来的这句大吼,是我听过的最为愚蠢的一句话,我想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弱智,会依他言行事。 慢我两倍的脚步声,被我拉得越来越远,跳跃过路上最后的一个纸箱,我穿过了这条遍地杂物的夹缝,转弯进入了一条巷道。 光芒驱散了我已经适应的黑暗,映入眼帘的是略显破败的水泥建筑,脚下的路面看起来年代久远,深浅不一的裂缝由远至近地连接起来。 喔,繁华的城市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一些落后了外面十几个年头的地方啊。 我不顾旁人的侧目,沿着这条马路继续奔跑。 5. 这里的居民讶异地看着飞奔跑的我,不出所料的话,他们都会成为目睹我逃跑方向的目击证人。( 现在,我在闹市区引起骚乱的计划流产了,还冒着行踪被人掌握的风险。 最重要的是,我没有还手之力。 作为一名行星摧灭者,这真是一种耻辱。 我稍微更改了一下接下来的逃跑路线——哪里没人往哪里跑。 这样一来,我迟早能遁入黑暗,销声匿迹。 真是机智啊,啊哈哈哈哈哈! 我正准备得意地大笑,便看到了面前出现一堵高墙。 死胡同么…… 日。 我只得转过头去,准备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在来到地球前,我搜集了很多相关资料,包括军事力量、社会构造、地理环境等等。并且有条理地将这些资料进行分类,做成记忆芯片储存在了脑中。 其中,我记得有地图来着? 我立刻打开记忆芯片,脑中输入“搜索地图”二字,无数个半透明的窗口弹出切换,不同轮廓的国家地理图飞快从我眼前掠过,利用极佳的动态捕捉能力,我很快锁定了那张地图。 “没搞错的话,是中国地图吧。但这是哪个城市?” 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子,然后猛地一拍自己脑袋。 来到地球之后我的智商是被这些愚蠢的地球人同化了么?我可以开启地图功能中的自动定位啊。 我催动精神力,将所处位置的环境信息传输到记忆芯片中,命令定位。 这一定位,足足花了十秒之久。 干! 愚蠢的感染力有这么强?不但是我,就连这高科技的玩意儿也被同化了么! “当前无法为您的位置进行定位,请检查附近是否有磁场干扰。” 哈??? 无法定位?磁场干扰? 这破地方有毛的磁场干扰啊!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的电线杆下,双眼的上下睑微微眯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那一坨干掉的狗*屎么…… 我立马打消这个念头,换了个比较空旷的地儿,继续进行定位。 “当前无法为您的位置进行定位,请检查附近是否有磁场干扰。” 不会吧……出故障了? 我检测了一下记忆芯片各项功能,并未现有何问题。 接着我又换了个地儿。定位。 “您可以尝试输入城市名,以便于系统进行更加精确的查找。” 我皱起右边的眉毛以及脸颊的肌肉。 又失败了。 上路边随便拉个人问问吧。 “喂,愚蠢的地球人,我问你,这是哪儿?” 面前那名穿拖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眉毛一低一高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副很不爽的样子。然后吐了口痰,双手插兜离开了。 哦凑,这么狂?! 换成平时,我铁定要把这人剁成肉酱。 但此时我不得不抱着不要惹是生非的想法,忍了下来。 也许是我措辞不当吧。地球上的人类似乎都挺讲究“礼节”这种玩意儿的? 我从记忆芯片中稍微了解了一下“讲礼貌”这种行为,又找到一名路人。 “这位脑残的地球人,请问一下,这里是哪儿?” 面前这名背书包戴眼镜的少年看着我,用食指的第二关节抬了抬泛着白光的镜框。接着,直接无视我,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玛德…… 高冷boy? 这就让人有点火大了…… 接下来,我找到一名比我矮一个头的小女孩。 看着她柔弱的身躯,我情不自已地笑了。 这货要是敢出言不逊,我有九成胜算能打过她! “小屁孩,叔叔问你,这座城市叫什么名儿?” 我摩拳擦掌,露出一副“你不老老实实回答我我就揍你”的恐吓姿态。 “这里是RR市。” 哈?用字母命名的城市? 耍我呢? 我瞪着她,她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丝毫没有说谎的痕迹。 算了,看在你这么诚挚地回答我,就姑且信了你。 我立刻展开了记忆芯片中的地图,准备搜索地名。但余光下,那个小屁孩一直站在那不动。 我收敛起姿态,叉腰问她:“你还站在这干嘛呢?” “咦?我可以离开了吗?” 这孩子是不是傻…… “没让你离开,你就不离开是吗?” “麻麻说,不打招呼就离开是不礼貌的行为。” 切,毫无必要的礼节。 我摊了摊手,“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嗯,好的,大哥哥再见!” 礼节真多。 聒噪! 为避免引人注目,我藏到一栋房子的阴影底下,搜索起了地名。 “中国地图”、“Rr市”。搜索。 白色的数据流不断从眼前窜过,搜索引擎正在高运转。 趁着这段时间我开始计划一下将来的行动,接下来我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然后调查一下失去能力的原因…… “没有搜索到相应的地名,请检查是否输入有误。” 哈???? 错了? 也就是说,那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屁孩骗了老子? 喵了个咪的! 顿时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腿猛地蹬了下去,脚下之物登时如泥土一般松软,我狠狠地蹂躏,将破坏与杀戮的渴望全部集中在我的左腿。 玛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小屁孩都玩老子!!! 不知是气温太高,还是内心太焦躁的缘故,我闻到了一股异味,自下而上浮来。 突然我的内心升腾起一个很不妙的猜测。 喂……别开玩笑了…… 我将目光渐渐投向自己的左腿…… 哈……呵呵…… 果然是尼玛踩到狗*屎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我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消化我心中的蛋疼,总算是勉强镇静了一些。 很棒……你们这些调皮的地球人……敢玩弄本星人…… 本还想等能力恢复后给你们个痛快让你们灰飞烟灭,现在你们令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慢慢地折磨你们,让你们把世界地图的每一个角落都给老子背下来,背错一个地名老子就给你们灌鸡汤(资料显示灌鸡汤是大多数地球人都讨厌的)! 打得你们奄奄一息,然后用鸡汤给你们洗鼻!用鸡汤****! 哈哈哈哈哈哈!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如此歹毒的酷刑也只有我想得到了! 6. 太阳隐匿于灰色的云层,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在各个小区的街巷中游窜了一个下午,还要避人耳目,着实花去了我不少体力以及精神。 我想此刻那两个二缺交警是无论如何也找不着我了,因为。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儿…… 我只记得我一条道走到黑,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穿过居民区,穿过商业街,穿过大公园,穿过铁路边。 最终来到了面前这样一个鸟不拉屎,人烟稀少的地方。 绛蓝色的夜幕笼罩了四周,眼前是一条弯曲的上坡,烂泥路被扬起飞沙走石的风尘,路的尽头连接着一道锈迹斑斑的栅门,围墙内是一栋六层的旧式办公楼。 我从栅门的空隙间向里望去,里面有四栋水泥楼,以“山”形摆设,后三栋与前面一栋建筑间隔开了两道人行道的距离,这些建筑物脱落了许多墙皮,给人一种脆弱不堪的感觉。 正对面这一栋将后面三栋水泥楼挡住的办公楼,每一层都是六间相同距离的暗绿色木门。建筑物前的空地是一片丛生的杂草,大概有半米来高,正门前的杂草有被刻意修剪过的痕迹,一直延长到栅门这来,这一条被人工开辟的道路下,铺了一层细沙以便通行。 看来这里是有人住呢…… 我看了看左手边那一间空着的保安室,桌上横放着一个啤酒瓶,桌面有很薄一层灰,中间的位置倒是挺干净,桌前有一张被推得很远的松松垮垮的椅子,房间天花板的四个角有三个结了蜘蛛网。 嗯……的确有人住在这个栅门里面,还有人在此把守,从不经常擦拭的布满灰尘的房间来看,把守这里的人是个邋遢鬼。 我推了推保安室的窗户,没上栓,移动玻璃后我直接跳了进去,在地上现了一堆酒瓶,有不少摔碎的。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的地板上,有着一串非常明显的湿脚印,大概是脚上沾了啤酒液。只不过……从这一连串凌乱的脚印来推测。 这货应该是耍酒疯跳了一段踢踏舞…… 果然,走到门口时,眼前这个已经醉倒的死胖子印证了我的猜测。 他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破破烂烂的粗布短裤,此刻正躺在离门槛不足两米的地方,脑袋栽进了杂草里。 裤裆部位的颜色,比起裤子周围的颜色来,要深上去多。 我禁不住地对所闻所见产生了联想…… 这死胖子在保安室玩忽职守,喝得烂醉如泥后自娱自乐地跳了一段踢踏舞,忽然尿意袭来,他出门小便,不料被门槛绊倒,摔了后索性懒得站起来,连裤子都没脱,就地解决了睡眠和小便这两样生理需求。 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猜想的,是杂草里,这死胖子那张惬意的脸…… 你妈,够奇葩啊这货…… 真是人间极品…… 不过也拖了这傻鸟的福,我不必大费周章地考虑如何潜入进来了。 啥? 你们问我为什么要潜入进来? 我堂堂一外星人,难道你们打算让我睡天桥底下不成?! 咳……虽然在半小时之前,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但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我找到了这么一块地儿,就没有道理凑合着过了不是? 之前碍于种种原因,我不敢在城市里施展拳脚。 我的破坏,是建立在能够成功,以及能够脱身的前提上的。 我功力尽失,不可能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吧? 且不说动手打不打得赢,光是那些个追着我跑的烦人的人民公仆,就够我受了。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人迹罕至,即便捅出了篓子,也没人管老子。正好咱还能试一试,咱的拳脚到底退步到了什么地步。 最重要的一点是。 从这个死胖子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住这么个落魄地儿的家伙,铁定都是些体弱多病的,好欺负的主儿。 这样一来,我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我还不信我堂堂一外星来客,搞不定这些营养不良脑残成性的家伙。 念及此处,我双腿跨开,化指为刃,一记刺刀朝着死胖子的脑门上袭去。 喝啊!受死…… 我还没在脑海中念完台词,便见一束黑影如离弦之箭一般,从侧面攻来。 是一条蛇。 我连忙后仰避开,顺势指往上提,欲将那条黑影拦腰截断。 然,指刀的威力远不如从前。食指碰到蛇的一瞬,并没有传来那一刹那的湿滑的触感,而是顺着蛇身将蛇提到了高处。 干! 未等我将手臂收回,蛇的身体猛地收缩,眨眼的瞬间就团团缠住了我的手臂。 然后,用力一?。我只感觉手臂的血液仿佛被抑制住了。 没有蛇那般灵敏,这时我才将撤回手臂的动作完成,此刻,蛇已先制人,在缩回手臂的同时,它张开阴钩一般的毒牙,朝我直袭而来。 度很快,不过,我也不是盖的。 在他的牙齿离我还剩二十公分时,我的左手已然将它的头颅握住。 非要形容的话,这种度,就像是落雨与闪电的区别。 我绷紧指部肌肉,准备将它捏个血沫横飞。 但与此同时,蛇的口中之信如利剑一般射出,冲我双眼刺来。 这条舌头的长度,够戳到我么? 我迟疑了零点一秒后,便在厘秒之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条蛇黑压压的口中,蛇刺仿佛没有止境一般地伸出来,出了一条蛇舌头原本应有的长度。 日! 被这玩意儿戳中,且不说死不死,脑袋被刺穿是妥妥的。 我大拇指上抬,小拇指力,左手手腕往下压去,三个动作在同一个时刻完成,将蛇头的角度往上偏移了七十来度。蛇信与我堪堪擦过,紧随其来的是一道凌厉的风,将我额前的短劈成了中分。 后一秒,蛇信在空中延伸了六米有余。这似乎并不是它的极限长度,而是它自知没能得手,立马做出了缩舌头的反应。 即便是这样,舌头也在一瞬间飞出六米远么……而且从这从舌头上的紫色唾液来看,似乎是有剧毒的…… 在蛇的舌头收缩,在六米处凝滞的那零点几秒,我已将蛇头摔翻在地,顺势便是一脚爆踏。绿色的血液向四面八方溅了一圈。 从交手,到胜负,只用了五秒不到。 我看着仍在地上翻腾不止的蛇的身躯,心里暗道奇怪。 这蛇的舌头怎么会过它的身躯长度呢? 我又看了那头的死胖子一眼。 是我的攻击意图触了蛇的攻击么?这货难道是玩蛇的? 还是说,只是凑巧在动手时遭到了蛇的突袭…… 不,这显然不太可能…… 就在我思考之际,草丛骚动的声音,呈半圆形从五个角度传入了我耳中。 7.蛇 听到动静的瞬间,我便往后跃开,保持在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 五双泛着青色光芒的眼睛,呈弧形包围了过来。 五只同时上的话……有点麻烦啊…… 我用拇指搓了搓鼻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五条从草丛里游弋出来的黑蛇。 长度,外形,花纹,都非常一致。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它们保持着均匀的度,不紧不慢地游到了死胖子的边上。 果然,是要保护主人么。 我屈着身子,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然,下一刻,剧情却朝出乎意料的方向展了。 那些蛇,居然开始啃食起了胖子的身上的肉。 “什么……?”我低声道。“被这样咬,这死胖子都醒不来么……” 话说这胖子不是主人啊……那么这些蛇是无差别攻击咯? 我瞥了一眼办公楼,不少房间已经亮起了烛火。 这些蛇也应该不大可能是野生蛇,否则怎么可能有人敢住在这里? 这样一来,果然还是有养蛇的人住在这里头,只不过这些蛇不认识队友,除了主人之外的一切生物都视作可以攻击的对象。 那……触怒它们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我又瞥了一眼办公楼。 是里头的人命令这些蛇对我起进攻的吗? 不太可能……他怎么知道我在这?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监视器了,从房间里那些人用蜡烛照明的情况来看,连电都没有。 那……难道是因为那死胖子的尿液太骚了么……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往胖子的方向瞅了一眼,此刻他已经尸骨无存,原先他倒下的那块地方,只剩下一大块深色的血迹,和被咬得支离破碎的短裤。 靠……这些个货吃人连骨头都不带吐的。 话说地上为什么只有那条短裤的布料啊,内裤哪去了……?也被吃了吗?还是说,那死胖子连内裤都没穿? 尼玛果然是极品啊…… 附近的五条蛇也不落下风,吃完这样一个肥猪,体形居然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且不谈这个,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哪一条蛇,吃了胖子的小丁丁…… 果然只要跨越了物种,即便是如此难以下咽的东西,也能理所当然地吃下去了么…… 在心中调侃完,我便加倍警惕。很可能他们消化完肚子里面的食物后,就要攻击我了。 我可不敢靠近他们,谁知道这草丛里,到底还藏了多少只这种奇怪的蛇。 然,下一刻,事情的展又出我的预料了。 只见那几条蛇,吃完胖子后,沿着边缘的杂草游了一圈,便钻回了茂密的杂草中。 哈? 吃完之后一本满足放弃狩猎下一个猎物了? 太瞧不起人了吧!你们这些蛇! 等等……难道,触它们攻击的条件,就是踏入这片杂草丛? 作为一名实践主义者,我立马抄起一块石头往里扔,果不其然,这一动静立马引起了周遭的蛇的注意,他们闻到动静后,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盲目地寻找可供攻击的对象。 哈哈哈哈哈,智商碾压啊! 不对,我笑个毛啊,碾压一群蛇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看着那堆四处乱窜的蛇,忽然现了其诡异之处。 这些蛇,虽说是毫无规律地乱窜,但都有一个相同的规律,就是,太执着于“不走出草丛”了。它们每当触及草丛边缘时,便会立马掉头。 这种行动上的限制,就好像……是一种规则似的。打个比喻的话,就是游戏里面只能在固定范围活动的怪物。 我又扔了几块石头进去。 通过观察现,没有任何一条蛇试图去打破我所现的规则,而在它们的活动范围内,它们的反应能力又极为的优秀。 是这些蛇的主人规定不容许它们踏足草外世界的么?一个人能将蛇驯服得这么服服帖帖唯命是从吗? 我有些怀疑,也有些好奇。 这些蛇,如果抓到外面来,会怎样? 一旦打破了它们这种近乎病态的行为模式,会怎么样? 作为一名实践主义者,想到立马就做。 我甩出一粒石头,瞄准草丛的边缘,在手臂做完投掷动作后,身体立马追上石头的落点,在石头击中杂草出动静的一瞬,不出预料的,立马从旁边窜出一道黑影,一口衔住了我的诱饵。与此同时,我一脚按住它的头颅,双手勒住它的颈部,脚一松手顺势往上一掐,将它最具有攻击性的部位控制住了。 然后,在另外几条蛇从草丛向我动攻击的一瞬,我跃离了它们的“活动领域”,它们果不其然没有追上来。 还未落地,成功得手的笑容还未浮现在我嘴边,我就看到被我掐住的那条蛇,在离开它的“活动范围”之后,立刻化作白光消散了。我顺着直线看去,范围内的蛇的身躯,却仍旧存在着。 但“那头“的身躯在斜线掉落的途中,仿佛遇到了某种透明壁障似的,一旦逾界,便瞬间湮灭成白光。 这啥情况? 由于惊讶,我连脚步都没稳住,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住。 讲道理,这种情况我八十年来从来没见过…… 在地球上,怎么形容眼前所生的事来着? 灵异现象? 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硬要说是结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让打算用赤手空拳来毁灭地球的我情何以堪? 地球上若是有这样的自然结界师,我恐怕是无法安全降落在地面的。 这其中,定有蹊跷。 而真相,定在这几栋房子里面。 ”也就是说,草丛以外的路随便走对吧?“ 我自言自语道。沿着那条细沙铺成的道路走到了正门——一楼的楼梯口前。想要进入这栋建筑物内,我还得踏过两级台阶才上得去一楼的走廊。 但愿那些蛇的行为与这里面的人无关,否则,今晚,是注定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我叹息着踏出第一步。 就在我脚掌触碰到台阶的一瞬,离楼梯口最近的两道房门兀地开启,两只赤目獠牙的猎犬,从中飞奔了出来,跃至眼前。 8.与傻狗 望着这两条体形比我还要大上几圈的猎犬,我脑袋里即刻做出的猜想是。{〔〈 我又触了它们的攻击条件。 否则说不过去,我好端端走了一路,为什么猎犬偏偏凑巧在我踏上阶梯的一瞬冲出来。 它们的飞扑的动作虽然很快,但比起之前的那些蛇来,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我倾斜身子轻松避过两条猎犬的交叉夹击,并借机往它们的肚子上锤了两。不出意料地没有造成伤害。 嘁。 在调整站姿,面对猎犬的第二轮攻击这段时间内,我在思考,能令他们触即死的规则是什么? 也是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么?从它们跃出了这栋建筑物依旧毫无损来看,它们的进攻区域起码是不限制于在这栋办公楼内的。 我看了一眼两条猎犬,体形、外表一致,浑身竖立着尖刺一般的毛,两只僵硬的耳朵向外警惕地张开,眼中猩红的光芒写满了嗜杀,倾盆血口中两对交错的锋利獠牙不停往下垂涎着唾液。 还是说……这两条其实只是普通的宠物狗? 不管怎样,先探探它们的攻击区域有多大吧。 一边这么打定主意,我一边从冲撞而来的猎犬头顶越过,在空中对两只猎犬做出了非常挑衅的举动。 我扯住了它们的尾巴,并且在落地之后,试图给它们打上蝴蝶结。 “嗷啊!” 仿佛触及了逆鳞,两条猎犬即刻回身反扑,庞然大口径直冲着我的手臂而来。 哎呀呀,别这么激动嘛。 每个人对于第一次难免都会有一点抵触情结,第一次化妆、第一次逃课、第一次看片、第一次撸管。你们要相信我,我会帮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一个前空翻跃上空中,双手扯着它们的尾巴避开了咬击,在半空我也没闲着,双手飞舞,在落地之前,就为它们绑好了一个优雅的蝴蝶结。 在这之后,我又在下落的途中将身体横向旋转了54o度,前一秒像个体操队员,但在平稳落地后又像一名绅士那样,对着两位猎犬女士弯腰礼貌地鞠了一个落落大方的躬。 “希望你们会喜欢。”我笑着:“从此以后,一天不绑,浑身难受。” 这大概就是地球人所常说的,讲礼貌了吧? 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可真恶心呐。我明明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再也不想尝试这种反胃的感觉了,以后我一辈子都不会讲礼貌的。 面前的两只被小公举蝴蝶结系在一块儿的猎犬,似乎并不能理解我的一番好意,浑身的尖毛开始愤怒到颤抖,怒气值明显又飙升了一倍不止。 嘛,无所谓了,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限制它们的行动而已。 “那么,开始吧。” 我倒退着小跑,一边拍手冲他们打手势,一边在嘴里出“zozozo”的遛狗声。看得出它们很想将我撕成碎片,但由于尾巴互相牵制的原因,动作显得极为笨拙。 我围着它们饶了一个圈,往保安室那头走去。 呦呦呦,还在跟还在跟。这次的活动区域还挺广的嘛。 终于,当我双脚跨出保安室外后,它们便没在对我进行‘追捕’了。像是什么也没生过一样,毛与耳朵温顺下来,剑拔弩张的恶嘴也变得松弛,警惕感解除,它们按原路返回,嗯……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态。 果然……事有蹊跷啊。 “喂,两条傻狗,爷在这呢!” 我往里掷了一块石子,它们并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噢?跟那些蛇不一样? 我从保安室冲了进去,抄起啤酒瓶就往两条慢悠悠的狗身上砸。 “我在这里!来咬我啊!” 啤酒瓶精准无误地砸中了,应声而碎。但两条狗居然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我看了一眼办公楼。 难道说……只有在它们的把守范围内,才会触攻击条件? 围墙内是它们可以追击我的范围,而建筑物的区域则是触攻击的范围。它们的任务,应该是杀了触攻击的人,或者将其逐出门外。 从两条傻狗对我的狂妄予以放纵的情况来看,只要我离开了这片区域,就算再回来,也不会被视作攻击对象。 也是对某种“规则”有着近乎执念的执行力呢……这些玩意儿八成不是生物。 等等。 两条傻狗慢慢悠悠地往出来的房间回去,会不会是要重新进入新一轮的把守? 那作为非攻击对象的我,是不是可以在它们回到把守范围之前,趁机痛扁两条傻狗? 我双手一甩,骨关节噼里啪啦地作响。 我很高兴我是一名实践主义者。 但是,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揍死这两条傻狗是不太可能的。 我看了一眼附近的杂草丛。 那么…… 我追身上前,三步作两步,瞬间来到傻狗身侧,我纵身一踢,随即借力旋转身体,用另一只腿的胫骨踹在了第二条傻狗的身上。两条傻狗一前一后飞入草丛,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周。 去吧,自相残杀吧。嘻嘻嘻。 然而,事情总是接二连三出我的想象。 周遭的蛇并未如我所料对两条傻狗起进攻,草丛内甚至连一点蛇做出反应的动静都没有。 这他咩就很尴尬了。 这俩玩意的操纵者,是禁止了它们互相进攻吗? 还是说,“规则”内,同为主人操纵的生物不可互相伤害。 那就没办法了。 我捡起地上比我拳头大出三倍的石块,一路抛接着来到了办公楼的阶梯前。我看着从草丛里晃晃悠悠走出来的两条蝴蝶狗,握紧石头。 只能干点脏活累活了。 忽然我灵光闪现。 我放下石头,冲上去抱住了两条傻狗。 先,需要声明一点。 我绝不是想要日狗…… 我试着将两条狗扛到肩上,但似乎太费劲。于是我拽着它俩的尾巴,将其一路拖到了栅门处。过程很轻松,这俩傻狗根本没有反抗。 我双手抓紧那条“蝴蝶结”,开始原地转圈圈,周遭的风景飞逝,眼花缭乱令人炫目。 “吃我流星锤!” 我脚步一横,双手一松,一直被我拉着转圈的两条傻狗顿时飞了出去,突破了那层看不见的“壁障”后,像流星一样消逝在了远方。 好玩,嘻嘻,好玩。 9. 我再一次来到了阶梯前,这一次的举动没有触任何攻击。 ( 噢,也不过如此嘛。 之前的那两样傻缺宠物是用来驱逐入侵者的吧。但很可惜,我不是一般的入侵者,而是绝世高手啊,哈,哈,哈! 虽然功力尽失,但我仍旧保持着敏捷的身手,就算身体变小了,智商也依旧在999+。 任何突的事件,都破坏不了我从容不迫的心态。 我就是我,灭世魔王。 来到地球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破坏、毁灭! 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 他妈谁在这设的陷阱! 此刻我正落在一个深度大概为五米的深坑中,坑不大,直径只比我伸展开双臂长约五十厘米。 就在刚才,我稍微洋洋自得了一些,便一个不谨慎,在楼梯前一米处,踩到了这个陷阱。 不过,你们以为这点高度就能够难倒本星人么? 真是异想天开。 没等陷阱口上方的烟雾散去,我便绷紧双腿,准备云霄直上。 然而。 我的脚往下陷了下去,无从力。 “啥?” 我低头看去,这陷阱的正下方,竟然是一片沼泽…… 这他喵的在逗我? 我用手扶住前面的墙壁,试图将腿从下方的沼泽中拉扯出来,但没想到的是,我的手居然也陷了下去…… 靠……竖着的沼泽?这他喵的不讲道理啊…… 我稍微冷静了一下,停止自己的挣扎,令身体下沉的度变慢。然后,开始思考起如何脱离困境。 “哦草,是个小毛孩?” “耍谁呢,小毛孩能弄死‘厉蛇’与‘疯犬’……卧槽还真是个小屁股!” 头顶传来声音,几个衣衫褴褛的家伙,先后探出了身子往下望来。 换做一般的小屁孩,此刻面对他们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定会无比受用。但我不一样,我是来自外星的绝顶高手,怎么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 “知道老子的厉害就识相地把老子给救出来,哈哈哈!”我张狂地笑着,威胁道:“别等到我上去了才追悔莫及!” 我自认为这番话由我说出来很有威慑性,但也许是因为我稚嫩的嗓音令我的霸气大打折扣,其中一个狗东西居然将食指伸进鼻孔掏出了一大颗青绿色的鼻屎。 这是要干嘛……表示自己的不屑么? 然后,我看到他将鼻屎揉成团,用拇指作为射台,食指的指甲盖作为推力,其余的三只手指张开,眯着一只眼睛瞄准我的脑门。 我……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啊! 没来得及将心中所想道出口,便听到啪的一声,那坨青绿色的不可描述的鬼玩意儿黏在了我的额头上。 丢你老母…… 呵呵呵……呵呵……打得不错兄弟,还挺准的…… “我要杀了你!!!” 我怒吼着,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身体的冲动令我又陷下去三分。 好,很棒,很棒,妈的。 我因愤怒而喘息着。 记得以前父亲是这么教导我的。 不要在战斗中失去理智,如果敌人的行为令你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你就将方才所生的事情往更坏的方向想,这样一来,你便会因为落差的对比而变得冷静。 当时我一直嗤之以鼻,认为这句话说白了就是自慰,自欺欺人。 但此时此刻我不得不借助这种方法来使自己淡定下来。 我应该庆幸,这货没有直接一泡屎拉在我头上对吧……? 啊……娘的,无论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爽啊…… “这小屁股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啊?” “我可不信这小屁股能解决为我们看门的那两样东西。” “不要以貌取人啊,咱头头不也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吗?” “喂,当会计的,不要拽词。” 我抽动着眼角,“别在上边唧唧歪歪了,一群垃圾,要么赶紧把我捞上去,要么下来打一架。” 那个被别人称之为会计的家伙,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小兄弟,激将法可没用啊,只有傻子才会上当。” 此刻我的身体沉得只剩脖子,我微微抽动了嘴角。 可以,言外之意就是说,我的提议非常弱智对吧…… “放心小兄弟,我们会把你捞上来的,不过不是现在。” 行……到时候我就大慈悲地把你留到最后宰了。 “跟他好声好气地讲话干嘛?” 鼻孔特大的那货,此刻又将手指伸进了鼻子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他伸进去两只指头,挖出一颗特大号鼻屎,直接将我眼中的月亮给挡住了…… “哟,这颗打人或许会有点疼欸。” 你妈……算你狠。 我一头潜进沼泽中。 我选择死亡。 记得上一次在母星的重压测试下,我的憋气时间是多长来着?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忘记了,那是年深久远的事了。 我闭合眼睛,耳朵拢住耳孔(生理构造不同),鼻翼向内紧贴,用肢体感知周遭的一切。 我还在下沉,身体的移动非常艰难,附近没有任何一处借力点。 该死的,要是是以前的我,此刻一个瞬的力道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比以往弱了千倍万倍。 这时我被这莫名其妙的沼泽陷阱给困住,说明我对人类的认知还不够充分。再贸然进攻可能会有许多难测的风险,看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了,先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再做打算吧。 可恶,虽说“忍”也是身为一名行星摧灭者的基础之一,但被人扔鼻屎的这口恶气,无论如何都令人难以下咽。 那就将这些个货杀了再从长计议吧。 身体还在下沉,继续下沉。 我不信了,这沼泽未必还是个无底深渊? 只要给老子碰到地面,沼泽也好粪坑也罢,通通都逃给你看。 我在心中默数着时间,一分钟,两分钟,这滩沼泽,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我无止境的向下坠落。 我又不禁地冒出了不太好的念头,该不会……除了生物之外,沼泽这玩意儿也是被人操纵的吧? 正当我这么想时,下方一股作用力传来,是绳索结成的网。与此同时,沼泽停止了对我的吞噬,竟将我向上送回。 10.所谓绳艺 “喂,我说,就不能缠得雅观一点么?” 此刻我被绑得像一条春卷,手被钢丝绳索固定在了我脊背后面的柱子上。<?这儿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从侧面的窗户来看,高度大概在四楼。 “而且还贼他汪不舒服。” 我试着在绳索中抽动了两下身子,绑得太结实了,脱离大概需要一段时间。 “雅观?舒适?你把我们当捆绑调*教师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吐槽的声音,让我找不到说话的那人,不过周围的目光倒是出卖了那家伙的位置。 “厉害呀懂这么多?” “仔细给我讲讲那是什么个玩意儿呗?” “咳咳……我只略懂一些绳艺而已……” “没想到除了会计之外咱这还有有文化的人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文化最后不还是混得跟我们一个下场。” 幽暗的环境中只有月光辉映与几缕烛火摇曳,在我的附近里里外外几十人围成了一个大圆圈。 “肃静。” 出声音的是我面前这人,他坐在我正对面,身下是一张破破烂烂的沙,他仰躺在背垫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我。 “你是,什么人?” 一字一顿,听得出这货尽其所能地在装逼。 “外星人。”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喂你这小屁孩不要太嚣张啊!头头问你话呢!” 我讲的是实话,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呢?地球上尽是些蠢货吗? 眼前这被人称为头头的家伙,脏兮兮的短袖衬衫上面画满了充满沙滩气息的图案,宽松的大马裤下,是骨头一般消瘦的双腿。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修长而又孱弱的手指,从他手捧的那副键盘拂过。 尼玛也是够奇葩啊,你手捧猫也好狗也罢,拿盆盆栽都比拿个键盘有逼格吧?这算什么?戒毒失败的网瘾少年? “我,换种方式问你。” 这货说话的一停一顿此刻让我感觉更像是命不久矣的微弱喘息。 “谁,让你来的?” 我语气轻佻:“想来我就来咯。” “目的,是,什么?” “睡觉。”我说。 面前这人皱了皱眉,向我又确认了一遍:“什,么?” “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我虚着眼对他说道:“还有,两个字就请不要停顿了。” “o,噢。” 干……有点忍不了啊,连音节都要停顿了是吧…… “我少了一条蛇,和两头猎犬。是你干的么?” 这货问问题的度太慢了。 “是我干的。我不知道那些傻东西的原理是什么,但我觉得它们的智商需要续费了。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干翻它们,这个问题太愚蠢了,你可以试着问问你的手下们,狗咬你,难道你能忍得住不反咬它吗?” 在我话音落下后的零点五秒,周围这一片人,不约而同地整齐摇头。 干,一群逆来顺受的弱逼。 “跟狗有什么可计较的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思想还这么幼稚。” “依我看,外面那事儿八成不是他干的噢。” “对对对,小孩子想吹牛罢了。” 喂……这群人怎么就让我这么火大呢…… 他们的头头低头思索了一阵,头也不抬地说道:“三儿,把这孩子带到你们组去。看好他,别让他像上一次那几个孩子一样跑了。” “好嘞。” 一个尖耳猴腮的家伙跑到我身旁来,将我背后的绳索解开后又绑住了我两手手腕,手握着绳索的延长部分将我牵走。 小看我?不信是我干的? “哎~这年头还有送上门来的小羔羊。”猴腮脸看了我一眼。“可怜的小朋友,今后你就得为我们办事喽。” 呵呵呵……今晚你们就得死。 “小鬼,你没有父母吧?” 他拿着一盏蜡烛,带我走过昏暗的楼梯。语气从之前的猥琐兼凶恶转变成了柔和的语调。 周围没人,他放松了警惕。我活动了一下腿部,绳索令我难以施展拳脚,只能艰难前行。 “呵呵,不想说话吗?能理解。从你这身衣服我就能看出来你也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找睡觉的地方找到这儿来。”他笑着。“我那个被妻子拐跑的儿子,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吧……” “我不想听。”我打断他道。 “呵呵……这样啊,还真是有话直说的孩子呢。” 他的眼角流露出一丝哀愁。 “我跟你讲一下吧。”他试图转移话题来抹消自己的情感,“你来到的这个地方,是个狼窝,聚集了一群为非作歹之徒……” 这里的人小部分是流离失所的难民,因不被社会接受而落草为寇。而另一大部分,则是社会上那些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 这群社会残留是怎么混到一块儿去的呢? 这块地儿再不远,是Rr市与市的交界处,也就是c级(城市的评级)城市与Z级城市的交界处。在人类眼里,Z级城市是充满灾难与不幸的,几乎没有人愿意踏足,所以,生活在这块临近Z级城市的交界处的人,也理所应当的寥寥无几。 一年前,堂弥(他们的头头)拉帮结派,定居于此,仰仗着自己的能力不断危害附近没有抵抗能力的居民,以剥夺别人的方式来保障自己的生存。维持这里秩序的警察都是些抱怨自己仕运不济的货,领着微薄的薪水咒骂着上司,轻而易举地就被金钱给收买了,于是他们串通一气,恶行得以持续,附近的居民们敢怒不敢言。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恶徒的越猖獗,引来了越来越多居心叵测的不法分子,而他们也不介意势力的扩张,对奔赴而来的各类人马照单全收。 “简而言之就是一群想要不劳而获的社会渣滓,为了建立自己富裕的生活而聚集在了一起去掠夺他人。”我说。“这里的人就是这么回事对吧?” “一阵见血的概括……”他喃喃道:“但你看起来是一个小学生。” “我说了我是外星人。”我不爽道。 “而且还有一点中二病。” ******的中二病。傻。 “我们的组织又分三个组别,分别为‘颠沛’、‘流离’、‘失所’,颠沛负责在附近的村镇勒索保护费,由于得来的财产与这儿的警局三七分,所以不用担心闹出事。” “流离”的成员比较危险,在RR市干着行窃抢劫的活儿,随时都可能被当地的条子抓捕。 而“失所”的成员,全都是些老弱病残,也有不少幼儿,这些人的主要任务,就是上街乞讨…… “所以说,你是‘失所’的组长,今后我就得跟着你们去上街要饭了是吧……” 我抽了抽动嘴角。 别开玩笑了,我是那种为了生存连尊严都可以舍弃的人吗? 还妄想让我要饭?今晚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11. 尖耳猴腮的家伙为我介绍情况,无非就是想让我乖乖听话依他们的规矩行事,顺便让我了解一下他们的可怕之处,打消我产生反抗的念头。 但很可惜,这些个货一点也不可怕。 就在前三分钟,我还策划着如何将他们斩尽杀绝。 但这时,我忽然萌生出了留在这里的念头。 大家仔细听我解释昂…… 先,我是一名外星人,是一名魔王,目的是要摧毁地球上所有的智慧体。但此刻,我功力尽失了,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对人类造成威胁。 现在有一群和人类互相伤害的傻货摆在我面前,解决他们就是在帮忙维护社会的秩序,我没道理这么干对不对? 好吧……非得说的话,还是有理由干掉他们的——那颗鼻屎。 且不论这些私仇,从大局观的角度来看,随着这个组织势力的壮大,就势必会因资源分配不足的问题而扩大自己的猎食范围,到那时,政*府定不会姑息这些作奸犯科之人,介时我便能坐山观狗斗,说不定还有殃及平民的意外惊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说说第二点。 作为一名生命体,肯定是需要补充能量的。以我现在的力量,一不能靠杀二不能靠抢,想要解决进食的需求还是有一定困难。让我去山里面过野人生活,我是绝不愿意的。所以,就姑且呆在这儿白吃白喝他们的吧…… 三,正好我可以借蛰伏于此的这段期间,好好地了解一下地球的基本情况,并对失去力量的原因展开调查。 以上就是我的想法了,虽然我老是气势汹汹地扬言要灭了所有人,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根据变化来变更计划,才是一名高手应有的风范。 真正的高手,绝非是那些意气用事的莽夫。 谈话间,我被带到了“失所”组所在的那栋只有三层高的建筑,即“山”的最右侧。顺带说一句,左侧是“流离”,中间是“颠沛”。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看向猴腮脸,准备开口。 “你是想问我叫什么名字吗?我叫侯三,叫我三哥就好了。” 我三你大爷啊…… 这货抢在我问他之前自作多情地开口进行了自我介绍。 “不,我只是想问。”我说:“你们的组织全名叫什么?” “沦落人。” 沦落人…… 你爹的,流离失所和颠沛我就很想吐槽了,你丫一群土匪搞这么些个文艺的名字,还真不害臊啊。 不过我喜欢。 打开房间门,脚底便是一根燃着的白色蜡烛,烛光所照耀的,是一间狭小的房间,以及坐在角落的那十几张弱不禁风的面庞。 “怎么……又来了新成员么?” 其中白须老人颤颤巍巍地问道,他的胡子已经脏得不行了。 “是啊。”侯三将我推了进去。“苦命人家族又添一名新丁了。” 我直接绊倒在了地上,破口大骂道:“日,帮我解开绳子啊!” 侯三看了我一眼,“自会有人帮你解开的。”说完便将门关闭了。 靠……这人善变啊,前一分钟还和蔼可亲的对我耐心说明各种东西,这一秒就直接推倒老子。 “小子,是你呀。” 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我耳里。 这声音敏感,而且恶心…… 我顺着声源看去……果然是那个朝我扔鼻屎的杂毛…… “真是冤家路窄。”我说,一边打量着这货。 他一头营养不良开岔的杂毛呈现出亚健康的黄色,体格瘦弱,黄色短袖下骨骼的轮廓似隐若现。背后还背着个靛色的帆布背包。说背包似乎有些不贴切,那是用帆布做成的简易布袋,串了几条绳子使其有了收束的功能。 他二话不说,行面礼竟是直接将手掏进了鼻孔。 “够了,我是有底线的啊……”我沉声道。但愿能阻止他,不然被钢丝绳索绑住的我根本没有闪躲的能力。 他似乎也懂得适可而止,将手收了回去。他应该庆幸,否则待会儿从绳中出来我就直接赐他一死。 “要我帮你解开绳子吗?”他问道。 老子会傻到以为你有这么好心?! 他的手慢慢伸过来,我一个激灵翻滚了出去,靠在墙上肢体扭曲地坐了起来。 “旁边的,谁过来帮忙搭把手呗?”我用眼神给这个房间的其余人示意请求协助。可是并没有人理睬我。 不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见面应当礼三分么?这些人非但没有要与我相依为命的同病相怜感,反而从神色中透露着一股冷漠。 “没用的。”白须老者站了起来,往我这边走来。“这些人不会搭理你的。” 脏兮兮的白胡子老头晃晃悠悠走着,我觉得只要有一阵风吹过来……不,只要是擤个鼻涕的波动,都能够将他吹倒。 “他们因被长期奴役的恐惧,已经变得胆小如鼠了。”老头说,然后热心肠地靠近我:“我来帮你解开绳索吧。” 嗯……那么问题来了。 “你这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确定能有力气解绳子?” 老头子这才意识到这点,呆立在了那儿。 行……你们真行……我自己自己动手可以吧。 花了大概十分钟,我才把绳索解开。其实我可以更快地从中脱离,但我既然决定潜伏于此,就没有必要过分展露自己的实力。所以我选择了用技巧解绳。 “哪里有吃的么?”无视了所有人惊讶的表情,我揉了揉手腕问道。 “只有在就餐时间才会有人给我们送吃的,其余时间都是吃不到东西的。”老头子回到。 “那你们知道哪里有吃的么?”一整天没进食,确实有些饿了。 老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而那一个与我有着极深芥蒂的狗逼,竟然挖了一坨鼻屎递给我…… 气得我摔门而出。 “出门可以,只要不被巡逻的人现,但若是出了这栋楼,便会有‘疯犬’攻击你。”鼻屎仔提醒道。 那种东西不足为惧,当务之急是得找食物填饱肚子。 我闭上眼睛,开启了灵敏的嗅觉,食物的芬芳从二楼左手边走廊的尽头传来。我立马催动脚步,耳边只残留门内之人未完成的对话。 “这小孩子不听人话?” “太嚣张了……” 12. 在觅食的途中我现了,三层楼里面,有不少房间是空的,有人的房间则是五到八人一间,统一睡在地上。<? [(〈 [< 从这些人的态度与居住的环境来看,“失所”的成员与其他两组的关系并不融洽,是处于一种被控制的状态……不,用“奴役”二字更好。 巡逻也好,疯狗也罢,这些问题在我看来都是小事一桩。 不过对于这些唯唯诺诺的废物来讲,肯定是严重影响了人身自由的障碍。 嘁。可笑。自称万物之灵的人类竟心甘情愿被同类当作家禽圈养。 今夜的睡眠还算不错,除了那两个出来夜视巡逻的货说话太嚣张被我悄无声息地干倒,以及看管食物储藏室里的那个被我浑然不觉地拍昏的胖子以外,算是相安无事的一夜。 第二天,五点,吃了一顿水混面粉的难吃到炸的早餐后,侯三便对我们进行分组。我被分到了e区域(‘沦落人’对城市区域的划分,便于遣派与管理),与我同行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兄弟,用人类对年龄与外貌的认知来算的话,他的外貌大概比我大个七八岁,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 除此之外,便没听到什么更具体的任务信息了。 “去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小黑会教你的噢。”侯三侧到我耳边说道:“还有,别试图求救或者逃跑噢。被抓到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噢。我相信你也见到后院那儿埋了不少小孩的尸体。” 诚然,这句话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落魄汉来说,是具有很强的威慑力,因为即便他们脱逃了,也居无定所,将冒着时刻被组织抓住的风险。 可,威胁我,就有一点不识好歹了。我逃了之后谁敢追我,我就一个个的像捏蚂蚁那样捏死你们。 当然,这是建立在我想逃跑的前提下,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是没这样的打算的,因为我实在是懒得找其他能够保障我衣食无忧的法子。 但即便如此,我的心情还是因为这句话而变得糟糕了,我宁可侯三恶狠狠地告诫我,也不愿意听到他此刻这哄小孩一般的恶心语气。 真是令人作呕,这个星球上的幼儿都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不出一小时,我和小黑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在一个商场旁边,两条购物街的出入口。 我稍微看了一下,这街道上的招牌全部写的都是女性用品,附近也有几家美容所以及幼儿园。我想“侯三”大概是想利用我这纯真无邪的脸庞来俘获这些女人们母性泛滥的心吧。 这手感情牌不得不说打得很有针对性啊。 “今天,等这条街有人了,你不要说话,假装哭就行了。”小黑对我说。然后掏出一支粉笔,就地挥起自己胡编乱造的才华来。 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在地上乱画。 “我们俩是一对无衣无kao的兄弟,母亲难产,父亲车祸,妹妹被人饭子pian走。亲Qi对我们hen眉冷眼,不原抚养我们,我们伤心yu决。 我和弟弟已经饿了zenzen七天,希望大家能构jiu助我们。 来世原当牛做马,net还您的恩情!” 这技惊四座的文笔和一通错别字加错误的注音看得我是叹为观止。 他边思考边写花了半个小时也就算了,他居然写着写着还情绪代入,流下了悲伤的泪水,仿佛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小兄弟这么烂俗的故事情节你也能自我感动?下一次你是不是就要考虑改行当作家了?! 哈…… 我在旁边干笑着,等他在那里哭完。然后,他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了,可以了。”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跪在了我旁边,“我觉得我不去写小说真的可惜了。” 我真想立刻送他升天…… “你愣着干嘛?跪下来呀。”他拉了拉我的手臂。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一外星来客,要为了生存屈膝人下? 痴人说梦。 我倔强地撅着嘴巴:“不可能。” 他似乎不是一个强硬的人,对我进行了几次劝说后,便放弃了。 “你站着也可以,不过要哭啊。” 哭?装可怜吗?我怎么可能会干。 “这样行吗?” 我摆出一副看谁都像是欠我一百万的不爽表情。 他看着我:“你会其他表情吗?” “我还会笑。”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粉笔内容,若有所思道:“笑不应景。” “那我不会其他的了。” “你是不想哭还是不能哭?” “哭太挫了。”我直言不讳道:“哭让一个人丑态毕露。” 他似乎有点没听懂我最后一句话。 “那就这样吧。”他思考了一会儿说:“你就什么表情也不用摆,然后……” 他双手轻轻地握拳,屈起手臂将双手置放于双眼前,手腕上下扭动。 “用这个姿势挡住眼睛就行了。” “这个动作什么意思?”我指着他,不明所以道。 他将拳头放下来,看着自己的手背思索道。 “出自一个电影里,是一个耍酷的动作。” 哎呦不错噢!这个可以有! 我现学现卖,立马做了一套与之相像的动作。 “帅吗?”我问道。 他赞赏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学了这套装逼动作后,立马感觉时髦值爆表了有没有?! 我反反复复,将动作做了一遍又一遍,乐在其中。 终于,阳光普照大地,今日的清晨总算是来临了。 …………(ps:自信卡字数在2ooo字失败,使用分割线一次。) ………… 晌午。 尽管我是从来不会质疑我的颜值的,但地面上那蹩脚的背景故事还是令我非常担忧。我觉得这故事弱智才会信。 可你别说,这地球上的弱智,还真就这么多…… 我看着眼前盆满钵满的铁饭碗,不禁开始赞叹起人类的愚蠢来。 “这个世界,还是有许多美好的东西的。” 泪腺达的小黑黑,看着水涨船高的钱币,感动到落下泪,似乎是联想起了自己目前悲惨的境遇。 “是啊,可惜你是个骗子。” 我不忘补刀。 “可这不是我的本意……”他闪动的泪光下,是一双愧疚的眼睛。 “怪我咯。”我继续做着那个很酷的动作,耸了耸肩道:“人的善良和软弱,一直就是用来被利用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没有一身刺,就活该被人骑。 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这让我想起了昨晚房间里那些人的眼神,一个个的双目无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让我杀他们我都提不起劲。 哎~我最讨厌这些自怨自艾的弱者了,仿佛消沉与屈服就能够使他们脱离困境似的。 “呵哈……” 打了个哈欠,眼角分泌出液体,我用拇指去擦。 “欸,小弟弟是你呀!” 我的手被一把抓住。 喂……这个声音,难道是昨天那个蠢女人…… “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周欣欣!” 她将我的双手掰开,直勾勾盯着我。 “放开我,蠢女人。” 我不爽道。 她无视我的命令,看了一眼地上的粉笔字,又看了看我左手边的小黑。 “原来你有这么一段悲惨的经历啊……”她怜惜地掏出五毛钱扔进了碗里。 我搞不懂她这个怜惜的表情到底是怜惜我们还是在怜惜钱…… “太少了!” 我低声嘟囔道,无视了小黑拉我手臂的动作。 周欣欣看了我一眼,又掏出五毛钱扔进去,“你的性格这么差,我是能够理解的,我同情你的遭遇……” 这家伙又扔了一张五毛的…… 也就是说,之前有两张五毛的,因为舍不得所以只扔了一张对吧…… 她挠了挠我的头:“坚强地生活下去吧。” “姐姐还有事,先走了,如果需要帮助就联系我喔。” 留下一张电话号码的纸条后,她便小跑着离去了。 呵呵呵呵……蠢女人就是蠢女人哈…… 我将纸条撕得粉碎。 且不说老子鸟不鸟你,给老子留号码,老子哪里有手机啊? 13.装逼的代价略微有点惨烈噢 夜深人静,时已过晚上十点。[ <{?<< ?〔 街上的行人稀少。 今天算是大丰收,盆满钵满之外,连口袋里都塞满了零钱。 “走,去搞点东西吃。”我把铁饭碗递给小黑。 “喂,别!被现可是会很惨的。”小黑紧张道。 怂! 凭什么咱累死累活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整天,最后还得把得来的钱给他们。 “你不吃我吃。”我直接把他给甩在了那里。 搞笑,组织基地那里的伙食简直是用来喂狗的。不,准确来说,“失所”组吃的东西全是狗粮。谁要啃那硬邦邦的鬼玩意当晚餐啊,昨晚洗劫粮仓的时候我都快吐了。我不信他看了这一路的美食不想吃。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家伙还真就耿直地站在原地。 好呀……真他妈奴性…… 我怒气腾腾地走向他:“你真不跟我一起去吃?” “你去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哈……真能耐。 “去不去,信不信我揍你?”我瞪着他道。 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家伙,面对我这样一个嚣张的一米二小鬼,竟然没有还嘴…… 这得奴性到啥地步啊…… 这种性格真是让人太不爽了。 我懒得鸟他,直接买了一大堆看起来能吃的东西回来。 “我再问你,吃不吃。” “不吃。” 组织的人不会看到也不吃……真是怂得可以啊。 我举起手臂,撕开包装直接喂他嘴里。 “给老子吃下去!” 我左手将他一把推倒在公园的座椅上,身体将他的双手摁住。然后将手里的东西硬塞进他嘴里。 怂!叫你怂!这种性格真是让人不爽! 如同反射性一般,我跨下(雾)的小黑猛地弹起身体,就地将我喂进去的食物全吐了出来。 你妈的想死了是吧…… “咳咳……啊,你喂就喂,干嘛给我塞肥皂吃啊……咳!” 肥皂……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词库,然后用拳头掩饰在嘴边。 “咳,嗯。我以为那是吃的来着。” 这他喵的就有点尴尬了…… 这之后,我狂吃了一顿。然而小黑,除了那坨肥皂以外,只米未进。 我摇了摇头,不住叹息。 真是无可救药。 回到基地,跟着小黑的步伐我们来到了中间的大楼汇合,也就是之前审问我的那栋楼。 “糟了糟了,迟到了。” 上楼梯,小黑满面都是紧张所致的冷汗。 到了地方,水泥筑的墙壁留下一块方形缺口,这就是门。里面的人,从面相上来看,大部分都是“失所”组的成员,另外的一些人提着个棍棒倚在一旁,凶神恶煞的气场像是干部。失所组的,二人二人跪在一起,面前的地上摆着今天的战果,看起来这些人还没有点钞的样子。 沉默的氛围散着阴冷、严肃。 “对不起,我,我,我们迟到了。” 打破了宁静的是小黑气喘吁吁的声音,他的表情诚惶诚恐。 “站住!”楼梯口的窗户旁,有一个提着棒球棍的光头,对我们喝道。 “没人准许你们过去那边吧?”光头扯着小黑的头,球棍敲了敲地板,指着一地的碎玻璃渣道:“那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 “等等。” 一个紫色莫西干型的家伙从侧翼走了过来,“这票子的厚度好像不对劲啊……” 他稍微地点了点钞,“没记错的话,今天的目标是1ooRmB,这里似乎不够呢。” 小黑缩着头,“我点过了,应该……是达到指标了的。” 莫西干带着皮手套的手重重地敲了敲小黑两下头:“不对,不对。今天的目标是一人一百,两人一组的话,要两百才算过关。” 小黑喉结滚动了一下,冷汗如瀑布一般。 “那边的事待会儿处理。” 房间里面传来一个沉稳,肃杀的声音。 “是的,副组长。”莫西干点头道。 嘣嘣两声铁击的声音,光头用球棒指了指我和小黑,“你们,先跪上去再说。” “好的……”小黑迫不及待地将两腿扎在了玻璃残渣上,似乎想通过表现自己对组织的言听计从来给自己赎罪。 但我,就不一样了。 “你,聋了?”光头半咬着牙关,眉毛下皱,鼻孔外张地看着我。 “如果你认为你露出这样蠢猪一般的表情就能唬住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语气平淡。 “小杂碎你说什么!” 光头举起手臂,球棒横挥过来,舞出一道扇形的银光。 面对突的攻击,我连步伐都未曾移动。因为我看见了,在他挥棒后的零点几秒,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果然,球棒的力道在击中我太阳穴的前一个瞬间遏制住了。 面对我的无动于衷,光头脸都皱成了麻花。 “你小子,找死吗?”光头咬牙切齿地将脸凑上来。 “快过来!别反抗他们!没好处的!”小黑望着我,关切地说道。 “谁让你说话了!” 光头微侧身体,一脚横踢,小黑半截身子栽入玻璃渣中,出惨叫。 “我再对你说一次,去跪下!” 真的要吗?不要吧?你做人非得要这么嚣张吗? 我微微移动眼珠,视线左下侧的小黑颤抖着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血像细丝一样往下爬。 哎……奴性,被这样扁了,也不站起来还手。 “哈,既然你执意寻死……”面对我的视若无睹,光头终于按耐不住,攥紧手中的球棍,“那我就满足你!” 双眼的正中间,一道直线的黑影顺劈下来。 一米二的小鬼,看上去就这么好欺负么? 如果说昨天十字路口的我打不死路人,那是因为没适应身体的巨大差异,我惯用了以前的力量。 以前的我,不喜欢用全力,因为除了母星之外的生物,都不需要我用什么力气。所以昨天我的拳头才软绵绵的,没有力道。 但今天,不一样了。通过昨天晚上的战斗,我现我战斗的技巧仍旧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准,这幅身体的力量,也远远出普通人的想象。 我脚掌连点,刹那完成,横移了半个身子后,右手反置向前探去,一瞬捏住了光头的肩膀。 然后。 我想想……这招取个什么名儿好呢…… 就叫扭转乾坤吧。 惨烈的哀嚎盖过了骨骼折断的声音。 别,这还没完呢。 干嘛一副要死的样子。 我左腿弹起,膝盖陷入他的腹中。 这一脚可没动作慢放中那么温柔。 啪。 他的脊梁骨应声而断,上半身像支架被掰断的木偶,软瘫下去。 口中浓郁的鲜血一停一顿地涌出。 虽然这仗势欺人的废物很没用,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一句话。 “你干嘛,非得寻死呢?” 意味深长啊… “你小子!!” 身后怒吼的莫西干,仅仅只是看到我的一个回眸,身体便不得动弹了。 干嘛?我可不知道我的眼神有如此摄人心魄。 “那边的人,到底在干嘛?” 副组长声音依旧沉稳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视野盲区,看不到光头桑痛不欲生的表情。 莫西干:“这小子把李志给干了!”。 即便是在阴影之下,我也能看到副组长的脸有微微的抽动。 “把他带过来。” 哎,如果仅仅是把我带过去就能解决问题,那就好喽…… 14.三带一的时候最怕对方有王炸 “小孩子不懂事,罪不致死,副组长。{{<([ [ ” 侯三从自己组员堆里冲了出来,求情道。 “我知道你偏袒自己组员。”副组长道:“但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小组长而已。不必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 侯三被呛住了,低着头一言不。良久才挤出一段话。 “还望副组长留他一条贱命。” 说老子贱命……你也不看看自己那贱样啊小三子。 “还愣着干嘛,把人带过来!”副组长没开口,站在副组长旁边的两条狗倒是狐假虎威起来了。 我实在不是很想与他们生摩擦,毕竟我才在这里混吃了一天,毛情报也没收集到。但这世上并不是世事尽如人意的,既然别人都欺到门下来了,那我也得有所回应是不是。 毕竟,装逼就和做人一样,都得礼尚往来啊…… 莫西干型的紫佬看了我一眼,没敢动手。 “无妨。” 我自己往里头走了进去。 “别……”小黑在我身后要死不活的善意提醒。 “讲话不利索就别讲了。”我说:“吃过肥皂的舌头是会打滑的。” “哈,你小子还敢闲聊,真有种昂?”副组长身侧的傻狗们又开口了。 我才懒得理这种装腔作势的傻鸟…… “昨晚上,人,是你打的吧。” 副组长学起了组长的一字一顿。 “是的。”我想都没想便回答了。眼下的情况无庸赘述,八成是为了昨晚我打昏了几个人的事把失所组的人全叫来了。 “年纪虽小,做人倒是很坦然。” 叫毛,老子可比你还要大上个四十岁呢。 “就是不知道。”他的手摸向腰间,掏出了一把枪口又长又粗的手枪,“见了这个,还站不站的稳。” 砰砰。 不是枪声,是我跺了两下地板。 “那么担心我腿脚不便,就给我两粒钉子把脚给钉上。” 死寂,这些愚民面对我的狂妄感到难以置信。 副组长歪了歪头,周围的手下像是接到了某种暗示一般,齐刷刷从口袋掏出了枪。 同一瞬间,我出现在了副组长身后。 哎……我真的不是很想跟你们打架的,非得将我置身于危险中干嘛,你们去外面惹是生非咱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你这小毛孩想干嘛!放开副组长!” 事已至此,好像也已无退路了。 “放心,他不敢动我的……” 副组长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他生命的写照,风轻云淡凝固在了脸上。 抹脖子还是挺简单的事,一定度下,纸片都能伤人,何况我这锋利的指甲。 鲜血溅射成半圆形的一道画扇。 “这臭小子杀了副组长!大家弄死他!” 战斗如同导火索一般,被我一触即。 手扣动扳机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十七声,十八声,前前后后二十声,从四面八方不同的角度。 这一瞬,四下皆是一片寂静,仿佛时间凝滞在了这一刻,然后,无形的感知域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扩张。 五米,这是我现在感知域的范围。 已经足够了,周围的子弹我已尽数感应到。 度,距离,数量,刁钻的角度,都在我掌握之中。 等等……为什么会有一颗飞来的鼻屎? 妈的……那狗逼又趁机弹老子。 我在脑中模拟了一下弹道以及闪避的位置,当然……那颗鼻屎可以无视。 噢。 我在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计算。 必须中两枪,才能堪堪避过这次射击。无伤大雅,两枪都不会造成致命伤。 来吧! 时间流逝的度回到现实,二十颗子弹宛若骤雨,在空中划破数道音浪。 “聒,噪。” 已经做好了闪躲准备的我,在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后,竟现周遭的子弹在一息间消失。唯有那颗鼻屎,精准无误地击中了我的臀部。 什么……情况? 一个凌跃强行扭转身体,落地后我看向方才出声响的方向。 是堂弥。 “组长,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这小子把副组长给杀了!” 他阻止的?令所有子弹在一瞬消失? 还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 做好暂居于此的决定后,本来我是打算调查一下这位组长的底子的,但奈何失所组的人都是一群傻子哑巴,再加上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根本没机会套出他的信息。 如果说之前的厉蛇与疯犬还有迹可循,那么这次子弹的消失就令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切……大意了。变得有点不太好办了呢…… 我摆好架势,警惕地看着他。 “何必,大动干戈。”今日的他,还是那副消瘦的面容,憔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杀了副组长,不杀他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 那二十几名手下,似乎还涌动着杀心。 “咽不下?那我让你们咽气怎么样。”我扯开嘴角笑道。 “以多欺少被反杀,是自己无能,有什么可咽不下气的。” 组长这话我喜欢。 “但是!……” “我早就知道,这小兄弟,绝非来借宿这么简单。”组长微摆手臂的动作令那句但是停了下来,他缓缓走向我:“我看,他是想入伙,由于遭到了不公正待遇,才出此下策。” 他在慢慢逼近我。 是想说这些话取得我信任,令我疏于防范么? 没关系,这个距离,无论是任何形式的攻击,我都能避开。 “但是。” 他突然停了下来。 “大闹一场,也不能让你毫无损。” 未见任何征兆,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一刹那。 嘭! 我的背后,与额头,生了强烈的爆炸。 “否则……弟们………咽不……气。” 黑烟在我眼帘处升起,面前之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耳旁只有耳鸣,耳鸣,耳鸣。 他……是怎么办到的?我没有看到任何类似火药或是爆炸装置的东西飞向我。 就是这么凭空生的? 我脸上的皮被炸掉半块去,背后的腰部此刻估计也是血肉模糊。 好在我不是凡人之躯,不然今天就栽在这里了。 我踉跄地往后倒退几步,仍旧警觉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要来吗? 这次是什么样的手段? 爆炸?将我的身体整齐地切掉?还是用怪力将我压成肉饼? 无从得知。 我对他的能力没有任何了解。 “放心……不……你……何……害。” 嘁……听觉还没有恢复,所有事物的动静都听得不够真切。 这样下去,只要再一招,我便会彻底败下阵去。 15.人有多大胆,就会死多惨 “你……太……紧张……了。” 从口型读出内容,瘦弱的身躯在离我不足一米处停下。 “只是因疼痛在颤抖而已。”我将带有血液的唾沫吐了出去,听不到自己出的声音,只感觉声带在震动。 “放心…………不会杀你。” 他又开口了,这次话的内容很长,无法从口型完全解读出来,不过从周围那些喽啰们的反应来看,这些话应该是对他们所说。 他说话很慢,慢条斯理,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在这段时间内,已将听觉调整回来。身体同时也在迅复原,细胞组织疯狂重生,虽然外表没有很明显的恢复,但影响我行动的那一部分伤口已经快要愈合完毕了。 在受创后的十秒内我是最虚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秒,这次受的伤不算重,再给我二十秒,我便能恢复行动。 “黑水镇上任了一名新警长,颠沛组的明天去打个招呼,探探那人的底子。” 堂弥背对着我,准备离开这个房间,“对了,失所组的,把钱点完后,带孩子回去包扎一下。” 什么意思?不打了? “别乱动!”侯三跑过来将我扶住,“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为什么不跟我打了?真如他之前说的那样,把我当成了想要入伙的人?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除了弄昏那些个令我不爽的货色,这两天来我的确没做过任何具备威胁性的举动。把我当成“想要入伙却被轻视于是怒”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他敢这样放纵我,也就是说对于堂弥而言我只是一个能够搞定厉蛇与疯犬的,比那些垃圾稍微强一点的,不用放在心上的小角色,这次只是因为闹大了所以他才出面阻止事态的恶化。 被人小看了,有点不爽啊…… 但这也并不能成为他放我一条生路的理由。就普通的团伙或是组织而言,像我这样引起内乱,残杀同伴的人,八成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是为什么呢……没有趁我病要我命。 我想起了他那一句“二十个打一个还被反杀,会不会玩”,他轻描淡写的口吻表现出他丝毫不介意副组长的死亡。再从堂弥对手下的伤亡不闻不问的态度来看,这些手下似乎也只是他用来巩固自己实力的工具。 实力至上主义么……只有强者,才能留下来。 无论怎么想,既然他没与我厮杀到底,就说明他留我是另有企图的。说不定是想借我来提高“沦落人”的平均战力值呢,呵呵。 不过,瞧不起我,想必他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了吧…… ………… 夜。月明星稀。失所组楼内。 “不可思议……你受了那样的伤,没借助任何医疗用品,此刻居然就恢复成这样了。”侯三难以置信道。 哼……见识短浅,你们是没见过我来地球之前的模样啊。 “虽然你很厉害,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吧……”小黑看着我的伤口,微微抽动的眼球显示出他的恐惧。“如果反抗……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切……孬。 脱块皮掉块肉而已,对我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但是,不得不庆幸,你杀了副组长居然还能活下来。”鼻屎仔手上粘了一颗鼻屎,想要粘到我身上来。 “你滚!” 我大骂道。 这算什么?你们家乡的礼仪习俗么!? 我的声音过于洪亮,以至于惊吓到了坐在我对面那群胆小如鼠的家伙。 说起来……回到这里之后,他们就一直离我隔得远远的啊。 是见到我的身手之后感到畏惧?还是生怕和我扯上关系被另外两组的成员欺负? 大概两者兼具吧。 “接下来你可就难受了。”坐在中间的脏胡子老头说话了:“虽然组长放过了你,但不代表组员们就会轻易作罢啊……” 他们倒是敢惹上门来,我牙都打掉他们的。 说起来…… “你们谁知道堂弥的能力么?”我问道。 这很关键,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要我摸清了那家伙的能力,今晚我就能再和他大战一场。 此刻什么利用他们在社会制造混乱啊,潜伏于此调查自己能力的消息啊,白吃白喝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一心想着报仇雪恨,一雪前耻……好吧,白吃白喝还是挺重要的。 “不知道。”几人皆是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头头总是能带很多武器回来。”侯三道。 “噢?那些喽啰们手上的枪么?” “是的。” 我想起一个问题,“大门处的蛇和狗,是哪里的生物?” 侯三摸着尖下巴想了想:“不清楚,那些也是组长带回来的。” “有听说是从哪里带回来的么?” “这个……组长的行踪隐蔽,没人知道。组长明言禁止过的,不允许任何人在私下接触他。” 那就奇怪了…… “总之,组长是一个很强的人。”侯三道:“今晚你也看到了,他能让子弹消失,也能凭空制造爆炸。” “三爷……”微弱的气息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你真的要跟那孩子走那么近么……” 我偏过头去,是房间对面那边角落的一个皮包骨出的声音,“我是看在你对我们还不错才提醒你的……和那小子有过多的接触,恐怕是会惹祸上身的。” 一点关心与尊重的语气也没有。 我抢在侯三前面说道:“闭嘴贱骨头。你只是害怕侯三遭殃后,下一任失所组组长对你们不好吧?” “哼……你就嚣张吧。”他将眼睛偏离了我的注视,“迟早有人会来收拾你的。” 卧槽这贱骨头…… 被调教得神志不清了吗?这人已经完全代入奴隶的角色了,沦落人其他组的人那么不把他们当人,他居然还站在那边说话。这种人的骨头捏起来都令人作呕。 侯三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已经完全屈服于组织的统治了。” 是因为害怕堂弥那难以言述的奇怪力量么?哈。 “恐惧能支配人们的理智,踏碎人们的尊严。”鼻屎仔凑到我耳边道:“它是魔鬼,能吞噬掉一个完整的灵魂。” 我站起来避开他。 是他装逼太耀眼了? 并不是。 “讲话归讲话,劝你还是死了往我身上抹鼻屎这条心。”我虚着眼瞪他。 16.小说的节奏不对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正午,街边。( “真够狠啊……”我双手握拳,直举手臂,在眼眶前转动。“连伤势都没恢复过来,就又让我出来要饭。” “伤越重,就越能博得路人的同情。”小黑跪在我的左手边。地上面的粉笔字演绎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弟弟因为煤气爆炸而面目全非,家里人也通通死于这场无妄之灾中……” 我总结了一下内容,虽然故事情节的可信度比昨天高了很多,但这种事儿有没有生过上新闻就能随便查到,谁会信啊…… 只听得“乓啷”一声,一个散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入了我们的铁盘子里。 我偏头一看。逗老子玩么,扔块铁进来。 “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小黑将那块东西举了上来,奉还给那人。 哟?难得啊,小黑黑今日居然有这等胆量。 “这个金表可是贵重得很,让你接你就接着。”说话的人心情很差。 金表?我在脑袋里搜索了一下…… 我靠小黑你个傻不啦叽的东西!这么值钱的玩意儿够海吃海喝一个月了!你居然还想还给人家?你脑袋让驴腚给挤了? “少爷使不得啊,这样做没有意义。”那人的旁边出现了一个苍老许多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这人头花白,满脸皱褶,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穿在里头的白色衬衫衣领处扎上了个黑色的领结,正焦急地劝说着。 “要不是老爸的实验失败,我能这样做吗!”声音大得惊动路人的这人,声色判断年龄是在三十上下。他肩膀裹了件针织的披肩,宽大的帽子将他整个头部罩在一团阴影中。 我看了看当空的烈阳,这街道上弥漫着氤氲的热浪。 我还正庆幸掉了层皮给自己解暑,但这两人……是空调房吹傻了出来体察民情么…… “少爷,你也不能怪老爷啊。他也是为了你。”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戴帽子的人抬头怒视对方,“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尽管针织帽遮去了这人大半张脸,但我还是从他甩头的动作中捕捉到了他面部的画面,那里面的人,黑色的,像疙瘩一样的玩意儿从下巴遍布了整片脸,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福音。 “我现在只能祈求奇迹把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他在嘶吼,情绪已经控制不住,“大预言师的弟子告诉我,只要我日行一善,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少爷,你冷静!”那老人大概是这人的管家,他按住少爷的肩膀,低声道:“这里是街上,你忘了老爷的叮嘱了吗?” 听到这句话,帽子男激烈的情绪有了明显的衰退,喉结滚动,他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后怕的表情仿佛是刚才差点干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一般。 周遭异样的眼神围住了他们,管家揽着少爷的肩膀,沉默地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喂!表……” 没等小黑说完,我一巴掌拍在了他头上。“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很值钱?” “我知道啊。”小黑人畜无害的表情。 能耐啊你!愤怒的时候不敢出声!占了别人便宜的时候倒是不肯了!你484傻啊! 下午,我拉着小黑随便找个人把表给卖了出去,然后准备拿着这笔钱去玩上一整天。 脑内芯片的资料显示地球上似乎有许多好玩的场所,在我毁灭掉地球之前不尝试着去玩一玩,真是可惜了。 然而,小黑又拒绝了我,“我承认你的身体素质不一般,但你真的忘记昨天的事情了吗?” 怂啊……真的怂。你不去,我去。 “这街上有很多组织的人,你稍微有所动静都会被他们现的!” 小黑说话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才懒得管他。 在脑内展开地图寻路已经没用了,因为芯片里面的地图资料与我所处的这个城市根本不一致。母星情报局的管理员每时每刻都在更新所能观测范围星球的资料,我获得的应该是最即时的信息,没道理出现错误。 这种意外简直令人蛋碎。 我能力的失去,芯片功能的异常,以及堂弥战斗时那令人难以琢磨的能力,都彰告着,地球绝非这么简单。 搞不好,母星的那群科学家误测了地球的实力,其实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存在着许多高手呢。 “Rr市地图。” 我在街边的报亭随手拿了一份地图;“还真叫Rr市啊……我还以为那小屁孩和基地的那些人唬老子呢。” 哼……心情莫名其妙好了一点。 看来老子也没蠢到被小女孩骗么……切,我才没有因为那天那种小事而耿耿于怀。 “小朋友。”旁边传来拍玻璃柜的声音,一个老头一边用蒲扇扇着风一边叫住了我。“你还没给钱呢。” 噢,习惯杀和抢了,没有养成给钱的习惯。 “多少?”我问道。 “2B。” 卧槽你他汪的收钱归收钱,居然还骂人? “2RmB啊小朋友。”像是以为我没听懂般,他又强调了一遍。 噢……让我偷偷地查询一下。 【“RmB”搜索结果,无。以下是您可能想要查询的内容。】 【“日,妈*逼。”】 “RmB是什么意思?”我愠怒地看着老板。 “你这孩子连钱的基本概念都不理解么……”老板无可奈何地掏出手机,在上面点击了几下,然后照着屏幕开始念字。 “RmB是世界的通用货币,用以购买、交易,相当于签订某种“物品所有权”交换的契约。通常情况,在购买物品时,商家会告知交易者与其物品价值相应的价格,为了方便传达,人们在交易或提及时简称其为B。” 本来我对这个世界的钱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只要有它就能够换来东西。听了这通释义之后,我更加一头雾水了…… 我昨天买东西的时候啥也没管,直接把钱全扔收银台了,现在想来,我那种雷厉风行的购物风格,搞不好让自己亏了很多RmB啊…… 我掏出2b给老板,“不用找了。” 我记得这句是阔绰之人才会说的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装逼。 不用客气,就当是我赏你的。 “那是你给的钱出了物品的价值才能说的话……”老板满头黑线。 你好烦。 17.不过无所谓下一卷调整回来便是了 拿到地图,并按照地图的指示走了三十分钟后,我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搞不清东南西北。 以前的话,脑内的“库”(芯片称‘库’)会自动为我定位导航,无须我去记住自己的位置,所以此刻……我根本就看不懂那琳琅满目的街道到底是哪跟哪。 想象中,若是以前那个大块头的我,说不定已经开始拆房子搞破坏一条道走到黑了。 靠……等我能力恢复了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规划这座城市道路的人。 不爽……切。 我漫无目的地游走着,不……准确来说是有目的却表现得像是漫无目的一样。 “电影院,游乐园,到底在哪啊?”我嘟囔着。路人皆是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在街上走了多久,就被这样智障般的眼神盯了多久,原因我想大概是我身上穿的仍旧是那件露脐装(衣摆在昨晚被我改成了斜向,穿起来可以将半边胸肌展露,我觉得这样比较帅,也比较搭受伤的我的硬汉风格),并且腰与臀部的伤疤触目惊心,再加上重新生长的稚嫩肌肤和面部的肌肉揉并在了一起吧。 我抱着在附近现我所寻找事物的期待,左顾右盼着。 “等等……” 我倒回去两步,路灯柱上,贴着一张白底黑字的通告。正上方贴着照片,画质是监控录像的那种,到处是细小的白斑。整张照片略显模糊,经过放大处理后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清晰度。但即便如此,画中之人的样貌还是隐约可辨。 “这他喵的不是我么……” 【通缉。 该名男孩于7月16日突兀出在惊鸿十字路,并毁坏了当地路面,引起道路骚乱后离场而去。经追捕目标的交警称,此名男孩身手不凡,从行动上来看,疑似是患有“******型人格障碍”的“攻击型异种”。 大家看到请务必远离,立即报警。警方会在最快时间内将其缉拿归案,彻底调查事情原委。】 咩的…… 我一个人都没杀,竟然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我看了一眼自己张扬的打扮,略微思考了一阵子。 没问题,没人认得出我…… 我继续踏上寻找娱乐场所的旅程,接下来的五个小时,我彻底迷失在了这个钢筋水泥浇筑的铁森林中…… 渐渐地,夜色的帷幕降临在这座城市,霓虹的街灯亮起,斑斓的光辉从街的这头向四面八方延伸。 “这是哪儿啊……” 我看着头顶上【成人招待所】的招牌,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图,稍微在脑中整理了一下街道位置的排列,结果是……一团乱麻。 这地方老子没来过吧……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边的亮度与灯火辉煌的闹市相去甚远,站在店门口浓妆艳抹的女人体态臃肿,往阴湿道路随意泼水的廊老板头上的型卷曲,偶尔两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人走进尚在营业却无人接待的房间,路面褪色的彩砖裂缝中冒出黑色苔藓,整条街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味道。 细碎的吵闹声在侧面忽大忽小,偏头,那是楼与楼间的夹缝,中间的过道堆积了不少黑色的垃圾袋,夹缝另一边街道的微弱光亮令我看清这里面有不少人影耸动。 “快点把今天的收获都交出来。”某只黑影的小腿横踢向坐倒在墙上的人。 “大爷就饶了我吧……”颤颤巍巍的声音:“今天乞来的钱连目标都没达到啊……” “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我们可不信啊。”站着的,有三个人影。 “但是我们说的的确是实话……”倒在地上,躺着坐着的,有五个,“要是把钱给你们了,组里面没法交待……” “放心,我们会帮你们压下去。” 片刻犹豫的安静,紧随其来的是脚掌与腹部碰撞的声音。 “你眼神躲闪什么?”叉着腰,另一手用力地戳向被踢的那人脑袋,“你是怀疑我们三个人在‘流离’组的地位?” ”不……不是。“ ”昨天你们组的人干死了我们组长,涨威风了是吧?“三人连续挑衅意味的轻踹,”翅膀硬了,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是吧?“ ”副组长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其余倒在地上的几人连忙解释:”我们与那个小孩子没有任何瓜葛!“ 几人被迎面踹翻,三人慢慢逼近。 ”哎哟,你m……“话到一半中止,梳着中分,带着黑色墨镜,驼背走向地上几人的家伙,抬头停滞住了。 看我干嘛,我只是来围观的,又不打算出手相助,紧张啥。 接着,中分墨镜男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他竟然缓缓走近我的身边。 ”干嘛?“我瞥了他一眼。 找死啊? ”副组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种小学生杀死?“他围着我绕起了圈圈,”你们信吗?“ 他双手叉腰,身体前屈,嘲讽一样的笑出声。 可以呀,身体上没有出现任何惧怕的反应,我还以为之前这货是被我吓住了呢。 ”听着小鬼。“他一手按在我的脑袋上,”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三,二。 ”给我过来。“他抽回手,双手插入宽松的裤兜,走入了阴影中。 还想默数三声你不放手我就宰了你的。 我跟了上去,毕竟,在街上杀人被看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你确定是他在一干干部眼皮底下杀了两人?“另两人,觉得有点好笑地挤起脸颊喷出两口气。 ”我也不敢相信是这小东西……“ ”就是他!就是他!“我旁边躺着坐着在垃圾上,没个人样的失所组的成员火急火燎地打断了中分男,连忙将我指认了出来。 喂……我现在是和你们站在一个立场的,这招卖友求荣算是啥? ”噢想起来了,你们昨天也在场。“中分男说完转头看向我:”小子,虽然组长吩咐所有人不要再来找你麻烦。“ 他泄愤般吐了口痰:”但是这口气,我们流离组的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噢。“我说,”那是需要我帮忙咯。“ ”别太嚣张!现在是在外头,我们就算是杀了你,组长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为什么组长要放过你。“他将驼着的脊椎仰起来的动作显得滑稽可笑,”现在,先跪下,磕两百个响头。“ ”哈哈哈哈你这样欺负小朋友是不是不好呀!“ 我说……这些人还真是搞不懂状况。 一闪即逝。 头颅与身躯分离开来,血影在暗巷中溅出一朵黑色的花。 帮你咽气,不用客气。助人为乐。 我能清晰感受到这片刻的寂静。除我以外几人那僵直的身躯,表明恐惧已从他们体内唤醒。 头颅坠地的闷响,无头尸体倒在垃圾袋上的声音。 ”喂喂……不是吧。“剩下的两名流离组成员,冷汗如瀑。 真是惹人生厌啊,这世上欺负了几名弱小便自以为强大的蝼蚁。目中无人,愚不可及。 他们抓起地上的人,往前推来,”上!去阻止他!你们和他是一个组的吧!“ 几人踉跄的脚步,畏惧的神情,粗重的喘息。 你们会怎么选择呢?被欺凌、被虐待、被囚禁的失去自由的你们,会怎么选择呢? 毋庸置疑,肯定是站在我这边了吧?面对我压倒性的力量,对方毫无胜算。 ”请……请你手下留情……“几人朝我低下了卑贱的头颅。 哈……地球上出人意料的事情还真多。 ”他在犹豫!谁让你们求情的!干了他!“背后当缩头乌龟的二人,往他们脚下扔出两把小刀。 他们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刀。迟疑,激烈的内心斗争全都表现在那张扭曲的脸上。 ”机会就这一次。“我说:”不想以牙还牙,试着痛揍这些家伙的脸么?“ ”别听那小鬼的!组里不会放过你们!“ 我噘了噘嘴巴:”我保证这三人会像人间蒸,没人知晓。“ 感受到了我平淡语气中的震慑力,流离组的二人没敢再说话。 面前的二人肢体颤抖,汗珠如雨水流淌。 闭眼,咬牙,他们捡起了地上的刀。 与此同时,背后两名同组成员暴起难。 啊……真是无可救药。 五人面对三人不敢打也就算了,我这么个靠山来了还不懂得珍惜。 我五指展开,回转身体,锋利的指甲倒映入他们黯淡的瞳孔。 是不是感觉世界在旋转? 我看着空中的两只脑袋,如是想到。 在面前两人攻向我之前,我已折向后面的两只缩头乌龟。 当缩头乌龟的确很安全,可惜,你们没有坚硬的壳。 砰砰。 两具身体同时倒下,我看着小刀挥空的失所组二人,与另一名不知所措的家伙。 现在,流离组的被我干掉了,没所顾虑了吧? 然而,小刀向我掷了过来。非得取我一命。 切,就那么怕堂弥么,即便处在如此艰险的环境,也要与我为敌,有勇气坚持这种莫名其妙的底线,为什么不试着反抗他们呢? 两人的头被高掀起的气流吹乱,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我已出现在二人中间,两手按在他们脸上,将他们送进墙壁里面。 墙壁破碎造成的烟雾,从我手底喷薄而出。 ”哈,人啊,在这种诡异的立场下,反而能够意外地坚定自己呢。“我将两手黏着的血液擦拭在墙壁上。 人类还真是愚蠢。 剩下的那人,四肢着地,准备要狼狈逃窜。 ”你。“我说。 像时间停止似的,他猛然滞住了动作。 ”我迷路了。“我转过头去:”带我回基地吧。“ 我一开始就只是想跟过来,和他们一起回基地而已。现在这都搞得什么鬼…… 人生还真是始料未及。 18.强取决于一个人是否勤于补刀 “不用太紧张。[? < ” 我对着眼前为我带路,步伐极不自然的人说道:“我又不会杀了你。” “我……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他为了保全自己做出承诺。 “你大可以闭嘴。” 再这么对我唯唯诺诺,我可就要杀你了。 听说,人都是有自尊的。 转过角,一条上坡的路在我面前展开。 那人的自尊心,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为了生存可以身不由己,为了避害可以言不由衷。在死亡面前,一切除生命以外的东西都可以舍弃。 它和诸多人类的情感一样,只不过是虚无缥缈,可有可无的玩意吧? 我一脚将面前那人踹翻在地。 “和我战斗。”我说。 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瞳孔扩张,眼球颤抖,“不……我怎么可能和你……” 我踏在他左腿肚子上,“和我打,不然我就杀了你。” “就算你这么说……啊!” 他的左腿在我脚下化作一滩肉泥。 究竟是为什么呢?失所组的这些人,永远都是一副屈于人下的姿态? “放过我……放过我!” 抽搐的脸,他惨烈的恳求。 这幅样子,和临死前的猪有什么不同。 人自诩万物之灵,在死亡面前,和贪生怕死的卑微物种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不反抗?”我问。 面对沦落人也好,面对我也好。为什么都是选择屈服? “因为……打不过你。” 因为打不过?因为逃不掉?因为反抗没有用就不反抗?想不通啊,在母星我可是打败了一路的不可能才走到现在。 骨与肉碎作一团的声音,他的另一只腿也被我废掉。 哀嚎。 “放过我,求你了……” 是啊,他根本不可能战胜我,是我强人所难了吗?为什么看到他卑微丑陋的模样我的心情会如此糟糕? 这种捏起来令人作呕的骨头,为何我此刻会如此想毁掉? “弱肉强食。” 宇宙法则,我说,“适者生存。” 这种弱小的人真恶心呐。 “弱小,也有罪吗……”他扭曲成一团的脸,出最后的呻吟。 “嗯……不是。” 我一手了结他的生命。 屈于强大才是罪。 淌着血的十指,身前萎靡的身躯。 人类如果都是这种级别的话,毁灭地球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吧。我如是想到。 “你,刚才干了什么?” 声音响起在极远处,说话的人却出现在了斜坡较为平稳的路面处。 与我的距离不到两米,是悄无声息地接近过来的么?我转过身去,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一个身形几乎大我一倍的家伙站姿稳重如山,匀称有致的肌肉将黑色背心撑得格外养眼,他的表情犹如冷硬的钢铁。 是路见不平的勇者么?以为稍微做过一点锻炼就能制服我吗? 不,从他沉稳内敛却又布满荆棘般狂放的气息来看,这个人不太简单。 “你瞎呀,没看到我手还没洗?” 我举起染满鲜血的手,鄙夷道。 然。 我正将眼神调整成鄙夷状态,路灯下那人却兀的化作一道疾影,闪电般来到我跟前,冲我的头颅双掌合击。 靠,不按常理出牌。 我屈膝跪下双腿,头后仰下去。没办法,出人意料的攻击,我没法提前做出规避。 我看着逐渐从两翼合拢而来的巨大手掌,心想,没问题,避的开。 就在我掉以轻心的片刻,我还未着地的膝盖感受到了猛烈的攻击,这股强大的作用力直接使我完美的躲避路线产生了偏移,原本是主动后仰下去的我,竟变得被动朝上飞去。铁块般的双掌,已然触及到我的手肘。 切……被他得手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顶多就是骨折而已,并无大碍…… Boom! “什……么…?” 空中的我双眼垂下,目所能及之处尽是滚滚黑烟,隐约可见我皮开肉绽的左臂。 刚才那是……?触碰到我的一瞬间,生了爆炸? 没等我将状况弄清,那人便突破我眼下的浓烟,刚硬的面庞从黑色的硝烟里显现出来,与此同时,双耳传来猎猎风声。 糟糕! 同样的一招! Boom!!! 受到爆炸的冲击,我的身体,如陨落的碎片一般,坠在了保安室的屋顶。伴随我一同从天上那团烟雾降落的,还有噼里啪啦的肉与血。 我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生理疼痛,不出所料的话,我的脖子,除去骨头,肉与血管应该如藕断丝连似的连着我的脑袋。 得亏我将头避开了,否则此刻生死难料啊…… 两声靴子着地的声音响起在耳侧,那人站在了我视线之外的头顶后面。 “是通缉令上的小屁孩……”他的声音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公安部小题大做了,没有带回去做精神值检测的价值。” 他眼睛一瞥,确认了一下我的受伤程度,然后说道:“过来吧,是这儿没错吧?” 这句话……对谁讲的? “是……警官,是这儿没错。” 三两个不太一致的声音从楼下出,语气中的颤抖,表明他们害怕这名被他们称作警官的人。 不叫长官而叫警官,很可能他们不是手下,害怕却又不得不与这名警官同行,说明他们被控制了。 我想起了昨晚堂弥对手下说的那句“去给新上任的警官打个招呼。” 哈……看来,颠沛组的人打招呼失败了。 “猖獗了一整年的‘沦落人’。”他站在屋檐处,往里看去。“许多抢劫失窃行骗案件都与这个组织有关,没想到还在Z级世界附近的边缘城镇为非作歹。” “要不是我被那群迂腐的上司贬职于此,还真没机会将这个团伙连根拔起。”他站了起来,对下面的人命令道:“带路。” 际遇不顺的小警官孤身一人独闯龙潭吗,还真是会演好戏呢。 我抽动了两下,根本无法催促身体行动。也好,看那警官的模样似乎是已经确认我活不长不想补刀了,我就安分在此休养生息,待痊愈后找这家伙算账吧。 如是打算的我,却见一掌从空劈来。 我清楚地看见了,这名警官的手臂肌肤在下落的途中,以可见度褪变成了黑色,皮肤的质感像是被裹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 Boom! 连身体带脑袋滚出几圈,还未恢复完全的半边脸携着更多的血肉,又从我身体分离了出去。 干得漂亮……你个杂碎。 19.嫌弃我话痨的家伙们下一卷就见不到我和蔼可亲的唠嗑了 几名身负重伤的颠沛组成员带着那名警官,从细沙铺成的直路走到第一栋楼后,沿着楼房边缘拐了个弯,往里面的三栋楼走去。([[[〈 ?( ? 来到地球之后我真是频频受辱,先是被那名叫做周欣欣的女子用一套莫名其妙的拳术羞辱,再是被堂弥用匪夷所思的能力击退,现在又被这样一个板着脸的警官偷袭成功。 这一切,都源于我对人类的不了解。 虽然心情有点差,但“凡事都出人预料”这种事,还是令我稍有兴奋的。 对没错,兴奋。不是指受虐狂的那种兴奋。而是挑战“未知”的兴奋,应对“突状况”的兴奋。 母星科技院那群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分析,分析星球的等级、分析生物的实力,他们总是拿着一串数据说话,只要我们这些行星摧灭者照着资料来,就能畅通无阻地毁灭一颗星球。 像是在走一条别人为你铺好的路,路障的解决方法,全在脑袋里那片小小的锦囊中。他们喜欢制定计划,密不透风的战略方案,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执行者。 我讨厌这样按部就班。 为什么呢?为什么成年之后非得和所有同类一样,成为一名行星摧灭者?为什么要干预我的人生? “成人礼”失败的人,没有资格再回母星。 为什么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顺应这条母星的铁律? 已经被决定好的人生,我所历经的一切,就像行星运转的轨迹一样,分毫未差地进行着,从未有过偏移。 这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便是我兴奋的源泉。 眼前的一切都出乎寻常,一切,都是未知。 细胞以可见度在缓慢复原,身体的机能仍未恢复,但好歹失血已经快要止住了。 该死的臭警察,敢让本星人如此狼狈,待我复原一定要找你算这笔血账。 不过……被堂弥暗算的时候我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来着?现在他俩似乎要打起来了,那我应该希望他们谁能在这场恶斗中胜出呢……论程度的话两个杂碎都让我相当不爽…… 决定了,谁活下来我就跟谁打,只要打败那个活下来的人,就说明两人都不过如此。 哼哼……我他娘的是个天才。 堂弥与警官的战斗,在两声爆炸声后开始。 我艰难地将眼球横移过去,同时眼眶的骨骼与肌肉随着眼球下拉,整个眼睛的部位移到了我的脸颊处。 可恶啊……移动后眼睛胀酸,颧骨附近伴有肌肉拉伤的疼痛,看来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幅身体,改变生理构造有点勉强。 挤出了一大串酸溜溜的眼泪后,眼前的事物总算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山”字形最最左边的那栋房子,侧面的窗户冒出黑色的硝烟。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三楼响到五楼。 看这动静似乎是将连接楼层的天花板破坏了,战斗由下往上高歌猛进啊…… 顶楼,离我视线最近的那间房子内传来一声剧烈的爆响,断裂的墙壁伴随着烟尘向上翻滚而出,与之相随的还有烟雾内的两道黑影,一细一粗。 嚯……地球人打架也能打到这份上。 位于下方的那支粗影,一掌直取对方的下颌,但见后者双臂向下一推,手心处竟产生一股无形的气浪,将其往上推进数米,他空中一个凌跃,平稳地降落在了呈“一”字形的这座建筑楼顶。 “刚才逃亡的途中是在制造那种东西。”警官从尘雾中隐现,凝望着楼这边的人,略有所思道:“妄想具现么……” 啥……?制造? 拉开距离后的堂弥,擦去了太阳穴附近的血迹,显得从容不迫,手指往身前拂过。我定睛一看,置于他身前之物,是一副键盘。 喂……搞毛啊这个家伙,网瘾癌晚期无救了是m……等等? 堂弥的身侧,凭空出现两只猎犬,那泛着猩红光芒的眼眸,体形比之前我所遇到的那两只“疯犬”还要大上两倍。 制造?莫非就是堂弥的能力? 看门的蛇也好,狗也好,沼泽也好,那些行动规律异常的东西都是堂弥制造的? “啊啊!” 拥挤的人群从左侧大楼的出口出来,人群没有秩序,慌乱无比,与我见过的挤公交别无二样。 “那个警察简直就是怪物!” “待在楼里我们会被组长和那个警察战斗的余波给杀掉的!” 再看顶楼,唾液如水柱一般从锋利的獠牙流淌,两只疯犬将敌意压抑在喉咙中,这短短的期间内,又有十条左右的厉蛇凭空掉落了下来。 虽然注意力稍微从他身上移开了一会儿,但我还是清楚地看见,在他手指击打键盘后,“召唤物”从空中落下。 他的能力是制造?是召唤?用键盘? “哼……想用那两只猎犬来威吓我借此拖延时间制造更多的杂兵么。”警官原地力,迸飞出去,“没门。” 空中的警官姿势宛如一把匕,直取堂弥所在的位置。两条疯犬面对如此煞人的杀气也不遑多让,挥动着利爪腾空跃起扑向对方。 下一秒,两只疯犬犹如被切碎的纸片一般,膛开肚破,血肉横溢。贯穿了它们身体的警官破风而出,身体呈“c”形,黑色的右掌蓄势在腰部,而此时,凌空的警官与堂弥之间的距离还有一米不到。 不留余地的凶狠攻击。 堂弥仍旧在健指如飞,丝毫不在意上方的敌人已迫在眉睫,只见警官逼近到堂弥二十厘米的一瞬,无数道黑色的影子从警官的后方倏然而至,察觉到异样的警官回眸一瞅,这数十条疾影竟是从方才被撕裂开的疯犬体内飞射出的,此刻他已不可能避开。 如果没有犹豫这片刻的话,说不定警官还能硬吃这一阴狠的毒刺,与堂弥战个两败俱伤,可堂弥趁他分神的空隙已脱离了攻击范围。 我仿佛可以看见,这数十条厉蛇贯穿他身体的光景。 然。 下一刻,从在战斗中损坏的背心下,可以看见警官背部的肌肤颜色骤变,黑色并富有质感的外壳迅蔓延开,在被无数道厉影击中后,生了火光冲天的爆炸。 20.地球人的战斗令人叹为观止 这样的情况显然也是堂弥意料之外的,他沉吟道:“不只是拳脚,连身体也可以变成那样么……” 滚滚黑烟下,一道人影走出来,警官扯掉上身破烂的背心,露出了虬结的肌肉,身体在黑色外壳的覆盖下,每一寸都看似铁一般坚硬。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能力。”堂弥低着头,键盘浮在他面前,他不紧不慢地敲击键位,“摩擦,便会爆炸。爆炸的程度根据力的大小来决定。” 不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已杀至眼前,“接下来,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啪啪两声,先前造出的十几条蛇缠住了警官的脚踝与手腕,将其控制住。在警官皮肤外壳的表面,蛇的每一分蠕动都飞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变得焦黑的蛇皮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这是……”警官抽动了两下鼻子,立马察觉到了异常,“毒气?” 他即刻屏住呼吸,甩动四肢摩擦引起轻微的爆炸,挣脱了蛇的束缚。此后,他立即采取进攻,脚下一踏,奔赴堂弥的位置。 而此时,堂弥的最后一个键位已然敲完,他抬头,直视警官,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虚空之中陡现一道斑驳的白影,周遭卷起强烈的气流,未知生物锥形的前端撕裂了空气,几乎是目视这只生物的一瞬,警官便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几乎要贯穿他的胸口。 卧槽……还好老子没轻举妄动。 那被撕裂的空中,一道白色的巨大管状躯体如列车过境般,以不可抵挡之势朝警官狂袭而去。凭借我优秀的动态视力,在那条生物袭出的几个刹那,便已看完了它的全貌,锥形前端是半人高的嘴巴,一人长的数根触须飘摇在两旁,它的头体积约等于普通房间,其角似鹿,其眼似兔,其形似蛇,其麟似鱼,无掌无牙无爪无耳。 畸形的龙? 耳边剧烈的破坏声响,白龙衔着警官如空中坠落的列车将整栋大楼摧毁,断裂的楼层崩塌在地,烟尘速即四溢。仍未的离去的人群惊恐地尖叫,随后,尘雾漫过了他们,我也感到一股狂流携着碎雾由远至近赴来。 这样猛烈的攻击下,逞英雄的警官恐怕要凶多吉少。 不过没关系,烂摊子我来收拾。反正你们谁先死,剩下的一个都要栽在我手上。 尚未倒塌,残留的建筑部分一隅,堂弥仍然站在那里,但是,并未做过剧烈运动的他,此刻竟是大汗淋漓,面无血色。 噢?将这样一条庞大的生物召唤到现实中来,想必是要付出不少体力的吧。 “看!那是组长!” “组长把那家伙干掉了!” “那家伙就在废墟里,找到他!用组长给我们的枪毙了他!” 我的下面,保安室附近,一群远处观望的杂兵骚动。他们与从废墟走来的组员做了几句简单的交流,一同朝着废墟搜索去。 组长给的枪?为什么要特意强调“堂弥给的”而不是直接说枪呢…… 难道说……枪也是堂弥的能力造出来的? 我脑中回忆起那夜的战斗,子弹全部消失,很有可能是问题出在了他们的枪上。既然堂弥有能耐造假枪,就有本事让子弹消失。 切……原来是故弄玄虚的伎俩而已。 可……之后在我身上发生的爆炸怎么解释呢? 直接将炸弹造在我身上? 不,就目前我所观察到的,堂弥只能将物体造在他的附近,况且当天他手上也没持有键盘。 “呃啊……” 我发出疼痛的呻吟,身下淌满了鲜血,不过伤口的血已经彻底止住了,我微微抽动躯体,很好,身体的机能也在慢慢恢复。不出十分钟,我便能站起来。 我略微用目光扫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堂弥在休整状态,警官生死未卜,白龙从烟雾中消失踪影,沦落人的组员围着废墟搜寻可能已经残废的警官,本打算趁乱逃离的失所组,此刻正老老实实站在围墙的最边缘,听候发落。 切……这群孬种。 等等……那是谁? 我眼下,随风扶摇的杂草下,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他正以趴下的姿势,隐藏于草中。 我记得……草里面,有厉蛇吧?为什么这小子没有触发那些蠢蛇的攻击?还是说,堂弥已无暇分心来操控这边的蛇? 不对,或许这些蛇不在堂弥的操控中,他只是负责将其制造出来,命令其按照某种规则活动。否则当天,堂弥早就操控这些蛇将我驱逐出去了……不,也不对,为什么制造在堂弥身边的物体他就能自由操纵,而草里面的却不能呢?因为距离?集中力? 不对不对,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 草里和第一栋楼的蛇与狗,在脱离固定范围后,会消失,但堂弥身边的却不会,是因为在他附近? 那为什么战斗的一开始他不直接往草里来呢,如果蛇不攻击主人的话,他不但省去了召唤的麻烦,还能在这些蛇的掩护下,安心制造更多的怪物来对警官进行攻击。为什么没这么做?既然能避开警官的进攻,那么逃亡的路线也能自由选择才是。 他没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草里的蛇会不分敌我进行攻击。 那,为何此时待在草里的那个人能够安然无恙? 真的是因为堂弥的集中力,使其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在我思考之际,但听“嘣”的一声,从废墟那头一具尸体化作完美的抛物线,落入了杂草之中。 随后,草丛耸动,厉蛇扑来,将这具尸体分食而尽。 喂……这些蛇不好好地能正常吃人吗,为啥要无视草那头的小子啊? “小心!那家伙还没死!” “啊!新上任的副组长!你死得好惨!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别管他!白痴!先干掉这个警察!干掉之后我们就能当副组长了!” “我才不要当!副组长这个职位肯定伴随着某种诅咒!” “傻了个逼的!别在那bb了,快过来帮忙!” 废墟那边,一块巨大的碎石被掀开,围绕在附近的人如花开一般被警官揍翻,朝四面八方倒下。 他用手背抹去嘴角残留的鲜血,气喘吁吁道:“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在他的胸口正中间,有豁然一道裂开的血口,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淌着一撮一撮的鲜血。 21.这个笑话不好笑 嚯……还没死呢…… 围在警官的几十号人等不敢轻举妄动,皆是用手枪指着他。 我可不觉得你们那仿造的子弹能够打得死人,那货可是连那样的攻击都承受下来了啊。 砰砰砰!连续的枪响。 警官俯下身,双臂护住胸前的伤口,漆黑的外壳如上升的瀑布般迅速覆盖全身。然后,子弹攻到,炸开一团厚重的浓烟。 “死了吗?” Flag*1。 “组长的枪威力有这么大?” Flag*2。 “哈哈哈,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 Flag*3。 “受到组长那样强烈的攻击,再中上我们这几枪,他不可能还活下来。” 我懒得数你们立的旗了。 黑色与黑色,当黑色脱离了黑色的浓雾,人们才反应过来。 “不!不可能!” 却已经晚了,不留余地的攻击与爆炸声响,警官打出了一串半圆形的火花。包围圈的右半边,仅十秒不到,全部冒着烟倒下。 左半边包围圈的另十几号杂兵,还在徒劳无功地扣动扳机。 我真好奇,人民警察为什么如此杀伐果断?是罪犯也用不着吧? 不出预料的,剩下的人也将自己炮灰角色的戏份发挥完全。 “放过我!放过我!” 余下的一只活口,拖动残废的双腿,苦苦哀求着。 嘁,快杀快杀,沦落人的成员都一路货色,以欺凌弱小来伪装自己的强大,遇到真正的强者时却又跪地求饶。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弱逼啊。 “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一拳下去,直中脑门,啧啧,那场面,不可描述。 此刻夜明星稀,尘雾已随风散去,胆小鬼们躲在一旁,残留的建筑楼顶,堂弥与下面警官目光对视。 吧嗒吧嗒的键盘声。 “你还能再吃一击么?” “哼……”警官道:“你还能再来一次,我就能再吃一击。” “逞强。” “你又何尝不是装模作样,若是真能短时间内频繁使出那样杀伤力的招数,刚才你就不会无动于衷了。”警官手上掐着几件从尸体上撕下来的衣服,缠住身体,“连猎犬都没有制作出来,说明你造出怪物后元气大伤,或者,我不在你的攻击范围。” “uww……”堂弥短暂的沉默。 “我想现在你没轻举妄动的原因,其一是你近身战太弱不敢接近我,其二是这个距离你没把握击杀我,所以不想白费精力。”警官将伤口扎好,虽然看起来失血的状态有所好转,实际上也只能止一点小血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休整状态,我可不会再让你有任何放松的机会了。” “那就,试一试。” 随着这句淡定的挑衅,警官脚下力发,来到支撑着楼房的支柱处,双掌推断。原本就摇摇欲倒的楼,不堪一击,倾斜着坠落。顶楼的堂弥失去重心,他踏着边缘一跃,空中顿现一张飞毯,稳稳地接住了他。 这货……还真是什么东西都能造啊。 “理论上来说,没有我造不出的东西。”悬浮于上的堂弥,安逸地继续拨弄键盘。 那么厉害……? “虚张声势。”处于地下的警官面对高空的堂弥,显得有点无计可施,“那得取决你的精神力了吧。你这拙劣的谎言,骗骗外行人倒是可以。” 臭警察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嘲讽我么? “你不信?” “不信。”警官:“除非你现在扔一颗导弹下来。” 堂弥点了点头,双手横舞,随即,从一旁落下来一支货车厢体积的导弹…… 我草泥马!你嘲讽他干毛啊! 我急忙催动身体,但四肢不听使唤,只能微微抽搐。 完了完了,这回本星人要命丧于此了! 下面的人尖叫着四处逃窜,唯有警官一人,站在导弹的落点,生无可恋地等待死亡。 嘭!!! 导弹激起浪花般的灰尘,但并没有想象中那随之而来的爆炸发生。 妈……的……? 紧张到出汗的我,目前是有一点懵逼的。 “我开玩笑的。”飞毯上的堂弥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我知道。”尘雾中的警官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张生无可恋脸,“你不可能造得出真正的导弹。” 尼玛你们两个表情僵硬的家伙还会开玩笑啊!!我以为你们没有幽默细胞这种东西呢!!恕我们这些懂喜怒哀乐的人无法理解你们的冷幽默!! “我还想试试能不能砸死你来着。” “实验证明,你办不到。”警官道:“浪费精神力罢了。” “那种程度的造物而已,试试又不要钱。” “据我观察,你的飞毯比刚才低了一米左右。”警官道:“搞出那样的动静,是不想被我察觉到对吧。” 堂弥不予置否。 “看来那块毯子本身并不能飞行,只是你的精神力在支撑着你浮空。”警官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你的能力应该是无法使物体浮空的,是你造出这块毯子的时候,给它制定了‘飞行’的规则。持久的悬在那里,会消耗不少精神力对吧?” “在你失血而亡之前,还是很充裕的。” 堂弥面对那番话没有否认。 制定规则?我疑惑。 如果是规则的话……那么厉蛇与傻狗诡异的行为模式就能够说通了。但是,为什么这次他所召唤出来的东西都不像是遵照某种规则运动,而是在按照他的命令行动呢?狗也好蛇也好,堂弥这次操控表现得随心所欲,是在造物的时候重新命令了规则?还是说…… 我看了一眼草丛里那人。 距离因素? 在堂弥能力范围内的一切“造物”(堂弥口中所说,指他制造的物),他都能够得心应手地操作。但在范围之外的中的“造物”,却只能命令它们遵循某种他制定的规则来行动,否则便会失效(消失)。 距离之外的造物,就如同上好发条的玩具,任其自流。 “噢~”我笑了。 是这样啊。 理论上……一切都可以造对吧? 我又看了一眼草丛里那人,试图确认他的样貌。 我回忆起额头与腰部的爆炸,“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听完堂弥的话,警官松懈了自己战斗状态的姿势。 “你不出手,我就只能逼你出手了……”废墟中的警官席地而坐,“看了我这招之后,你还能坐视不理吗?” 22.事实总是接二连三地出乎意料 席地而坐的警官,旁若无人地合上双眼,聚精会神的神情仿佛在酝酿什么一般。 飞毯之上的堂弥警惕地望着他,不敢贸然进攻。 “不来攻我的话,不出三分钟,我便能再战。”警官道。 “恢复伤势的话,没有必要告诉我。”堂弥笃定道:“造势欺人罢了。” 警官褪下黑色的表壳,露出了本来的肌肤,坐姿如同树桩定在原地,一言不发。 嗯……如果说臭警察的能力是包(雾)皮覆盖的话,那倒很有可能用那层奇怪的壳将伤口弥盖住。 我看向堂弥,虽然语气是毋庸置疑的淡定,但他此刻的面色绝不好看,而且飞毯也在以难以发觉的速度缓慢下降着。 不打算进攻么?那只警察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装腔作势,待到他伤势疗养过来,恐怕局势就要反转了。嘛,这样僵持下去对我来说也不差就是了。 大概十秒,堂弥做出了决定,只见警官的正上空忽现一座牢笼,这座牢笼不像普通的囚笼,它并非是一条一条的铁柱构成,而是缺少一个“面”的黑锈色正方体。 嗯……稳妥正确的进攻,先将其囚禁住么。 嘭w!…… 从地面破裂的程度以及浑厚的响声来判断,囚笼大概是以钢板筑成,每个面的厚度不下十厘米。 这样程度的“造物”,会耗费堂弥多大的精神力呢? 翻滚躲避了控制的警官,一时间陷入囚笼掀起的重重浓雾中,他随即听到耳旁囚笼解构的声音,五面钢板皆是向中砸下。 我凝眉,落地后的二次进攻么……不只是囚禁那么简单呢。 不容喘息的,警官所处的位置再次被阴影覆盖,这次阴影的面积是之前的一倍。 “嘁……” 警官足点建筑残片,借力奔出,堪堪避开,但攻击随之又来,是再次倾斜的钢板。 这次囚笼不是向中崩塌,而是向四面摊开……不,五面,正上方的那片钢板也同时落下。 即便是意识到了危机,但紧绷的身体在经历过先前的危险后已经有所松懈,想要再催动身形渡过这次难关显然不太可能。他横腿咬牙,双肘上屈,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将钢板的重量硬撑下来。 土地松陷,只见警官入地三分,一大滩血越过包扎的空隙,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穷途末路了穷途末路了。 我清晰地从薄雾中看见暴突的青筋,胀开的肌肉,以及警官视野外的,那再度袭来的巨大囚笼。 纵使你再坚硬,吃了这样一击,也难逃一死。 硕大钢板下,那弱不禁风的黄种人形,刹那黑化,伴同着肌肤的黑化,那块钢板像触了弹簧似的,翻转着向上飞去。 切……这群地球人,挺喜欢打我脸嘛…… 乓乓!浑厚的响声,方形囚笼被打翻一面,另外的部分偏移其原来的轨道,坠在了一旁。 “哈……哈。”粗重的喘息,警官:“尽管知道我在糊弄你,却还是没有忍住嘛。” 他表情有点自信的原因,大概是看到乘着飞毯的堂弥,在短促、高强度的造物后,降落到了离地不足三米处。 啧啧,局面要反转了。堂弥啊堂弥,这次野狗警官不会再放跑你喽。 三米的距离,一跃即触,堂弥没有选择消耗这毫无意义的精神力,而是命令飞毯消失,落了下来。 “我自首。” 嗯……聪明的举动,不浪费无意义的战力……啥?!! 自首?! 搞错了吧?知道你近身战弱,也没怂到这地步吧?还可以周旋一阵子的吧?等到那臭警察体力流失完了,再补一记高强力的刀就行了啊! “不接受自首。” 堂弥疑惑地看着说出这种话的警官。 警官再次强调:“在我的拘捕中,只有死或擒拿,没有自首。”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堂弥将手中的键盘一甩,双手伸了出来,“来吧,逮捕我。” 切……既然如此,那只有让我逞强上了。 我将眼睛移回原味,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肉体有所残缺,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部分,我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身躯。 还行……这种力道杀个凡人还是不成问题。 “我说过。”警官捏紧了拳头,“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一拳呼出,正中胸口。堂弥的身体在爆炸声中变为碎片。 “与同行的标准不同,我有一套自己的解决方式。” 啧啧……你这杀人狂愧对你头上那顶警帽啊。 我看着落入丛中的那副键盘。 “可惜,你杀错人了。”我说。 我轻微弹跳着的双腿跃跃欲试,但不行,还不是时机,以现在我的实力还不够撂倒那个臭条子。 我暗下身形,伏在地上,静观其变。 “就这样结束了么……”警官喃喃:“嘁,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呢。” 你非得听到boom的一声在你体内炸开,才会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想法有多犯*贱么? 说起来,你个臭条子被反杀的几率还挺大呢。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警官的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一股镇压全场的威严。 归根结底,让这臭警察在这里有如此强烈的存在感,还是因为沦落人这群怂逼太弱了。 “我请你们回警局,还是乖乖地自己去。” 沦落人的人们面面相觑,一副想反抗但不敢反抗的样子。 “给你们三秒,不做出决定我就开杀戒了。”警官举着三根手指说道。 无可奈何之下,残桓废墟旁的残兵败将只得从了他,在警官的注视之下,聚集在了一起。 “那边的也过来。”警官说道。 失所组:“我……我们只是……” “别废话。”警官打断:“不想死的话。” 众人咽唾沫的声音,他们慢吞吞地走到了一起。 这里上上下下也就几十人,其中绝大部分是失所组的孬逼,至于其他两组的家伙,早就在开打之后逃离了这里,现在剩下的这些人,不可谓是对沦落人不忠心啊。 按我的观察来看,其实这些家伙们逃也是逃得掉的,只不过被抓住的人肯定会没命就是了。见过如此杀伐果断的警察,恐怕是没人敢造反的。 “往前面走,知道警察局的路吧?”警官像赶鸭子一般,用目光当杆子,将众人逼出了大门。 连残党都没有搜索,看得出淡定的臭警察有些心急迫切啊。再拖会儿时间恐怕他就撑不住了。 要上吗?我问自己。 不,还是算了,堂弥那家伙都没上,我上岂不是形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任其坐收渔翁之利? 警官赶着人群渐渐远去。 说起来,堂弥为啥没搞偷袭呢? 不如直接问问他吧。 我起身一个前空翻从保安室楼顶跃入草丛,双掌如剑挥舞,将疾射而来的厉蛇尽数斩落,眼睛探索着周围。 找到了。 我脚下迸发力道,如脱缰野马直奔键盘所在的位置。待那头的人影发现我时,已经迟了。 我双手勒在那人颈部,下身骑在他头顶,由着惯性将他带出了草丛。 “哼哈!鼻屎仔。”我笑道:“不,堂弥先生。” 原本打算捡起键盘的鼻屎仔神色巨变:“你……你说什么呢?” 他的脸色很难看,与之前的堂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装蒜了,那坨被打成肉泥的堂弥,也是你的‘造物’吧?”我道:”干得不错嘛,用傀儡掌控沦落人,自己则暗藏在人群中以免祸到临头。“ ”哈……我根本不懂你在……“ 啪啦。 肩胛骨脱离骨架的声音。 ”啊!“ ”那群蠢蛇不攻击你的原因,也是因为你是真正的主人吧?“我拍了拍头:”差点就把自己给搞懵了。“ ”呃啊……“鼻屎仔……不,真·堂弥还在感受疼痛中。 ”那天我杀了副组长之后,身上的爆炸也是你搞的对不对?“我神采异样地看着他:”因为只有你,接触过我的额头,和屁g……臀部。“ 我干咳了两声,以示尴尬,接着道:”你抠出来的鼻屎,想必是早就制作好的‘造物’,其威力类似炸药,黏着在物体上后,便会隐身遁形。“ 对,没错,就是鼻屎。那其实是堂弥造出来的微型炸弹。既然亲口说了可以造出一切理论上能造出来的东西,那么改变外形一定不在话下。 ”黏在我身上的鼻屎爆炸……“我说:”真是恶心……“ ”你……来到沦落人究竟有何目的?“堂弥道:”我以为你是来投靠我们的。“ ”是啊,没错,我的确是来白吃白喝的。“ 欸? 那为什么我要对他动手呢? 为什么此刻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是因为他的潜在威胁吗? 是因为我想要一雪前耻吗? 是因为他培养出了欺软怕硬的集团吗? 不,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些低俗的理由滥杀无辜。 ”那为什么要……“ 未等他说完,我便已扭动搭在他脖间的手腕。 脆弱不堪,没有键盘的他,和凡人无异。 ”唯独你朝我弹鼻屎这件事,老子忍不了啊!“我大叫道。 脖子悬吊在胸前的尸体软瘫了下去。 ”哎呀……下手急了。“我懊恼道:”明明还有很多话想问他的……却在确认自己想法后就动手了。“ 可恶啊…… 还想问问关于他们口中的”精神力“和这奇怪的能力的事儿的…… 这下好了,毛情报没打听到,还失去了白吃白喝的住所,这不是回到了原点吗? 该死该死该死。 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必看的声明,别怪我没提醒喔~ 写在第二卷前的话 不知不觉二十章已经过去,使用第一人称手法来叙事的我,终于察觉到了这种视角的不妙之处…… 早在之前我就隐隐感到不对,主角遭遇的一切事件仿佛都是突如其来的,没有铺垫的,这样的剧情发展可能会让大多数读者都感到莫名其妙,太跳跃。 其实……我是打算做铺垫的,沦落人组织的那点屁事,因主角而引发的失所组与沦落人的冲突,包括这个故事最后警官的出现,我都是想做铺垫的…… 但奈何我以第一人称开场,却又没有驾驭第一人称的笔力,许多故事的线索都碍于视角原因难以交待,只能留下一根引线。 例如主角为了偷吃伤害沦落人的成员导致了后来沦落人对失所组的质问,沦落人与失所组间激增的矛盾加剧了前者对后者的欺凌,又例如颠沛组的手下去与新上任的警官交涉失败使得警官直接抄到了老窝来。 由于第一人称“我”的视角限制,这些都是不能写的,只能留下一根引线来触发后续剧情,所以,我写起来,大家看起来,可能就有了一种没头没脑,抓不住节奏的感觉。 看到这里也许就有人要猜了。 “这煞有其事的单章吓死老子了,你不会要太监吧!”(实际上根本没有人关心我太监不太监。) “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解释故事的连贯性吗?” 咳,当然不是。一名好的作者,是不用另开与正文无关的单章来为读者梳理剧情的。我只是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做铺垫而已。 …… 由于萧老狗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并不是多么惊世骇俗的网文大神,所以,此后的叙事角度,将由第一人称改为第三人称。 哈……说完这句话便如释重负,想要怒吼发泄一下。 我终于不用设身处地去代入这个傻叉主角啦!!!!! 我终于可以摆脱这噩梦般的第一人称了!!!! 哈……啊……哈(喘息)。 对了,我觉得像“进入第二卷后改变叙事视角”这种做法还是挺机智的,这样做使小说有了一个更平滑的过渡,不会像写着写着突然改变写法那样令读者感到无所适从。(个屁啊!强行圆理!你只是在后者的基础上加了一个分卷吧!) 还有,经过我慎重考虑,决定将本书吐槽搞笑的分类改成原生幻想,因为本来是抱着写搞笑轻文的心态来写的……没想到越构思世界观越严肃,很难在其中插入日常搞笑。与其做个那样的四不像,倒不如正正经经讲一个故事。 写下这些的时候,起点上的正文才发到第七、八章,点击80,收藏15,推荐2个(Ps:其中一个是自己投的)目前的成绩还算一般,总觉得这二十章写得有点烂,越到后面可能越少人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这,但还是谢谢坚持到了这的朋友,我知道我的文笔还比较稚嫩,但我会尽力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好了,说到这就差不多了,大概就是讲了一下分类和叙事角度改变的事,尽管我知道这样做会引发读者的流失,但为了剧情我不得不做出取舍。 希望大家会喜欢后面变得不那么无聊的故事。 来吧……惨烈的掉收藏之旅,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PSss:最开始是打算把这段字放进章节内容中,再随便写几百字草草了事凑成一章上传的,但在道德感的强烈谴责下,我主动放弃了这个偷懒的念头。 所以,庆幸吧。 啊,还有。 今天断更一天。 XXXD)坏笑。 23.原剂,变异 “喂……老爷。” 离Rr市较远某偏僻小区,简陋的水泥房。 “他的情况怎么样?”有座机,房间内的人却并未选择用座机交流,掌机里断断续续有细微的声音。 “精神值测定,他的数值与服用‘原剂’前一致。”头发花白的老人,用空闲的手整理了一下锁骨前微斜的黑色领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失败了?” “嗯……虽然少爷的体术有了明显的增强,但同时也失去了理智。” “也就是说他在服用‘原剂’后出现了阳性体征?” ”是的……恐怕是基因源那边出现的问题。“老人扯了扯西装的衣摆,使其看上去尽量整洁,”以前服用原剂的试验体,检测出呈阳性体征时也从未发生过如此强烈的变异。“ ”你是在质疑我做出的选择么?“ ”不敢……“即便是在电话的这头,他也是微微颔首,显得毕恭毕敬,”我只是做出较为合理的推测。“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这下麻烦了……“ ”仆认为……“管家扮相的老人道:”采取‘蔓延’基因的行动应该立即停止,仆估计本体的基因早就产生异变,他能力携带的病毒已渗透到了每一分血液中。“ 电话那头人颤言道:”你何出此言……“ ”因为……“管家看向隔壁的房间,里面有不小的动静,”少爷的面色实在不容乐观。“ ”你……“对方咽了口唾沫:”觉得他的病症是否具有传染性?“ ”仆不知道,但十有八九。“管家回想起了十年前Ww市的那场大灾变,正是那场宛如天灾般的人害,令原本繁华的Ww市变得今日这般荒芜,还被降级为Z级城市,勒令禁止人口出入。 ”你觉得该怎么办?“ 很明显,对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假若今时不彻底根绝,未来定后患无穷。 ”由我来了结少爷吧……“ 未等管家说完,对方便怒斥道:”放肆!!“ 管家语气沉稳地继续说道:”少爷他……太操之过急了,老爷您不应该把‘原剂’的计划泄露给他的。“ ”我也希望他能有一番成就!可他终日无所作为!我只能期盼他在这方面带来价值……“ ”少爷的理智无法恢复。“管家诚恳地劝道:”事情已无挽回之地,老爷。“ 激动的情绪渐渐从那头消退:”为了大局着想……由你去吧。“ ”遵命。“ ”还有一点,不要让任何人发觉你们以及‘原剂’计划的存在。“ ”请老爷放心,我做事滴水不漏。“管家道:”我会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处理掉少爷的尸体。“ ”就这样吧……“对方语气黯然地挂断了电话。 在管家看不见的地方,琉璃绚烂的灯光下,老板正参加着一场上流人士的舞会。 ”计划的事怎么样了?“旁边一名身着正装的人凑了过来。 老板露出了一个模板化的商业成功人士的笑容:”出了点小差错,并无大碍。“ 说完,他牵起一名舞伴,在悠扬的古典乐下,缓缓步入了舞池。 是的,他并不介意儿子的死亡,对他而言私生子与长子,都是多到死不绝的存在,他对这些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也并无多深的爱意。黯然神伤的戏码只是为了让管家更加忠心地为自己效命。只不过,隐藏在他笑容下的,也存在着一份心急如焚的焦躁。 果然,走错一步棋么…… 他暗自咬牙。 不该将‘蔓延’这样强大的能力者作为基因采摄对象的。 话题回到这边,管家挂断电话,脑中迅速整理步骤,杀人——清理现场——驱车到不远处的荒山抛尸。 显然,他把这件事想得过于简单了。 走进卧室,床上的人被五花大绑地固定着,他在挣扎,粗劣的木制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几乎快要断裂散架。 “对不起了,少爷。” 袖间弹出一把利刃,管家慢慢靠近过去。 嘣! 绳索绷断的声音令管家反射性地后撤一步。他眼前的少爷将头奋力地朝前运来,他的眼球瞳孔缩小成一个点,虹膜间呈环形散开的密集线条,如毛刺般破坏了原本的形状,长短不一地从圆形的眼瞳凸显出来,周围的眼白处,也遍布触目惊心的黑色血丝。 “看来理智已被完全吞噬了。”管家暗思道:“这种异变,更甚于十年前的那些感染者啊……” 除去看不见的衣衫下面的部分,少爷整个人都被覆上了一层深绿黑的颜色,细细观看,布满他全身的是变色的肉芽,其间有拧成畸形的暴突血管缠绕着,还有不停往外冒出的油性脂肪,那层裹在外表的肌肤已不复存在。 “一刀……能解决掉么?”管家怀疑道,然后从背后拉出一根柱杖。 他用柱杖指着少爷的脑袋,其前端如机械般展开,火光绽现,无声,但后坐力给到,管家的右臂微微后颤。 “柱杖·改。” 这种非常规武器被称作‘改·武器’,由某个系别(能力体系)的能力者制造而成。这种武器目前已被广泛应用于各种军事用途以及非军事用途。 阴暗的房间被枪焰点亮的前一刻,数声绳索绷断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但这也仅仅只是将四肢的绳索扯断而已,少爷浑身运力,做到了正常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只见木床横空翻转起来,子弹将木床轰出数百个细洞。 这是柱杖其中的能力一项,微型散弹。填充量根据使用者的精神力,理论上来说子弹是完全够用的,只要你不在虚弱状态下使用或者频繁放出极强的绝招,你就不会缺少弹量。改武器大多都是这个道理,能力者制造出武器及其能力,武器的耐久与攻击力全看使用者本身潜在的精神力。 “不得了……”管家惊诧道,他此时是非常希望对方能进攻过来的,否则待异化的少爷挣脱束缚,跑到外面的世界,后果就不可估量了。 凶光再现,数百发微不可观的子弹脱膛而出,在空中划起百余条气浪,这一枪的威力更甚!与此同时,捆缚着少爷的绳索尽数裂开,他以一种下伏的姿态,四肢着地,木制床被击碎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整张床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到了墙上。 下一发攻击还未催动,管家便见地上的少爷已绷紧四肢,蓄势而发。 糟了! 管家心道不好,这少爷若是冲他而去还有制服的余地,假使少爷破窗而出,再给管家十条腿,怕也是追不上的。 下一秒,最糟糕的情形发生了。 少爷身子微微****,力已蓄足,整个身子如离弦之箭,破右墙的窗而出,外面就是街道。后来的数余发子弹未能赶上,只能贴在墙内,远远观望下方那如猎豹般的身姿,四足点地,逐渐远离而去。 单手撑墙,翻窗而出,纵然管家速度发挥到极限,也只能追到那些尚未落地的玻璃碎片。 空中的他已然不见少爷的身影,他暗骂道。 “完了!” 24.一切不以泡妞为目的的搭讪都是耍流氓 周欣欣。 一名平凡的大学生,相貌平平,成绩平平,没有优越的家庭条件,也没有过人的聪明头脑,甚至连名字,都传达着一种父母恶搞的精神。 但她,很不普通。至少认识她的人,都统一认同她是一名很不正常的家伙。 林羽宫大学,某栋教学楼内。 周欣欣推开了教室门,手掌外置,右肘侧抬,五指比在太阳穴,“报告!” 映入视线的,是阶梯型的座位,米黄色的长课桌分了数排,教室的座位人身攒动,看起来是一堂跨专业的选修课,人爆多。 前一秒还略吵闹的教室,在周欣欣的一声“报告”之下,陷入了一份诡异的安静,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人们沉默下来,余音还在教室内回响…… 教室内的一干人等低声笑道:“白痴女,这年头的大学生,哪还有迟到喊报告的。” “而且那个姿势是要干嘛啊,cos少女漫的神经大条女吗?” 不止如此……周欣欣还刻意加大音量,再次喊了一声报告,丝毫没有避羞的意思。 “喂,过分了吧,这人毫无廉耻心啊,那自豪的语气仿佛自己正在干一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似的!” 窃窃私语的声音,想必能够传到周欣欣耳里。 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泛着黑圈圈的老花镜,慢吞吞地说道:“啊……进来吧。” 周欣欣点了点头,收起手臂,对着老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其实,周欣欣是故意迟到的,迟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睡懒觉或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单纯就是她想要迟到而已。 没人知道她为啥要这么干。 还需要说一句,在这里上课的五个班,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位蹦蹦跳跳上阶梯的女大学生…… “她是干嘛呢,以为自己受到夸奖了吗……” “做这家伙的朋友一定感到非常耻辱吧……”见到周欣欣奇葩的走路姿势,附近的议论声滔滔不绝。 你一定会以为她是代室友来上课,很遗憾,她在外租房一人独居,没有室友,她只是单纯地来蹭课。蹭一堂极其无聊的,昏昏欲睡的,令人发指的《形势与政策》,而且这堂课的讲师还是林羽宫大学里出了名的、“最不想被他教课的老师”名单中被学生们榜上提名的人。 他讲课内容无聊、语言单调、说话慢吞吞、手脚放PPT的动作还经常跟不上自己慢若蜗牛的思维。他讲课结束后的存活率为1%,人送外号“催眠教师”,据说听过他课的人,有三成左右暗中计划过绑架这位老人家,想要令其今后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 听到这里你一定会想“噢!那么一定是周欣欣昨晚失眠了,来这里补充睡眠!” 很可惜,并不是,她睡得很好,而且现在的时间点已经是晚上了,究竟是什么动机驱使着她来上这堂课,谁也说不出来……我们就姑且当她是热爱学习好了。 只见轻盈的步伐停下,她抱着一本《怎样坐地成佛》坐在了教室中端的座位上…… “这根本不是带错书的问题了……你带的这啥书啊?学校的任何一个专业都不会发这么神棍的书吧!话说你是女生为啥一脸悠然地捧着这样一本读物在我旁边泰然自若地坐下了啊!” 坐周欣欣旁边的男生心中不住吐槽。然而周欣欣只是笑,还很自来熟地对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个屁啊!这已经是晚自习了!这名男生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在心中念到:不妙啊,一个完完全全的白痴女坐在我旁边了。 即便这么想,他还是很礼貌地回道:“嗯,啊,早上好……” 早上好个屁!为啥我也会说早上好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纠正她吗!如果旁边没有人,这名男生肯定单手掩面以示羞耻了。 为了掩饰尴尬,他连忙将视线从这名女生身上挪开,注意力转移到老头的课上,用手做起了笔记。 “不好意思,我带错书了,能和你换一本吗?” 周欣欣的声音响起在他耳侧,还没做出回应,他心中就已经开始吐槽:太过分了!拿一本莫名其妙的读物去换别人的教科书!别人看什么啊!一般情商的女生都不会干这样的事吧! 不过心中这么想,他还是拿起了自己的书,毕竟人家是女生,他也不好拒绝。 然而他偏过头去,却看到周欣欣是在和另一名男生做交易。 “噢……原来不是我啊。”他暗自庆幸,正转身坐正,忽然发现了一丝微妙的不和谐之处。 此刻周欣欣正将自己的《怎样坐地成佛》交出去,另一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那本《挖鼻孔真好玩》…… 这个槽我该如何吐起啊!这名男同学瞬感五雷轰顶,心道:你换错书了吧!两本书都与课堂无关啊!诶!那名同学你也买这种奇怪的书的吗! 至此,这名同学认定周欣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葩。他挪挪屁股,将座位挤出了一点空间后移了过去,打算远离这个自带雷属性光环的女生。 谁料,周欣欣竟若无其事地将中间腾开的一段距离给一腚子霸占了…… “啊~宽敞啊。” 还发出了十足销魂的感慨。 这名男生,此刻的内心不可谓不崩溃…… 但另一名换书的男子与他不同,那人低声搭讪道:“周欣欣,我关注你很久了。” “嗯?”周欣欣一愣:“你是……?” “我的名字叫做聊乌。”他翻了翻桌上的《坐地成佛》,“和系里面流传的一样,你果然很有趣。” “我可不觉得。”周欣欣嘟嘴道。 “就像此刻,你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没用嘴巴讲话一样。” 周欣欣一惊,对方只是笑着看自己,耳边却传来了声音。 “很出人意料,不是吗?” “这是……腹语吗?”周欣欣非但没有震惊,反而展露出欣喜的表情。 “看,这就是你与他人的不同之处。”聊乌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传达着自己的声音:“你认为生活很无趣吧,所以才尽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不,我只是有特别强烈的表现欲!”周欣欣否认道。 “表现自己的丑态吗?”聊乌的声音有些许笑意,他转过了头去,面朝墙上的ppt投影。 “你一定觉得生活特别无聊。” “欸,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周欣欣穷追不舍。 在附近的人看来,现在的场景就是周欣欣一个人抽风般缠着聊乌说话,对方不理她,她还死缠烂打…… “每天醒来面对的生活就像同一页书,百无聊赖,一成不变。”聊乌看着周欣欣,这名男生的头发乱糟糟的,不修边幅,但他的眼神与邋遢的形象截然相反,里面闪烁着某种希冀,“我一直在找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它们突破常规,特立独行,将世俗的规则通通抛诸脑后。这种人,就像是漆黑长空里面的繁星不是吗?” 周欣欣瞪圆了眼睛,看着聊乌的脸不断逼近。她又听到声音。 “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和教室里这些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不一样,你在试图摆脱这无聊的生活。”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周欣欣都看得傻眼了。 “你出人意表的行事风格,彰显出你不拘一格的生活态度……” “你……你的鼻屎没擦干净。”周欣欣无情地打断,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开。 这一瞬间,周欣欣思考着,也许聊乌鼻子上挂着的鼻屎,与她手中这本《挖鼻屎真好玩》有着某种联系…… 这种情况下,旁人肯定以为聊乌会尴尬得脸颊发红,但事实并非如此。 周欣欣只听到脑中不断回响着聊乌的声音。 “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啊!” 面对聊乌这神经质一般的反应,周欣欣只是漠然转头,用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你到底是怎么发出的声音?你不肯告诉我你是怎么发出的声音,那我们就这样交流吧。“ 她写到一半的时候,脑中就传来了”喂,那是我的书“的声音,但她选择无视那句提醒,仍一意孤行地写完了这行字。 聊乌看着纸上潦草的字迹,声音响起在周欣欣脑里。 ”不瞒你说,我有超能力。“ 25. 在这个世界,‘超能力’的存在已经是公开的事实,报纸、新闻、电视无处不见超能力者的身影。 虽说超能力者的确存在,但也不至于到烂大街的地步,这种人还是非常稀有的。 不管周欣欣信不信,聊乌真就是一名超能力者。 “我的能力是能够将脑中的想法直接传递给想要传递的对象。XD” 这回,周欣欣不但听到声音,还看到了图像……是直接生成在他脑中的一个笑容。 “(╯-_-)╯╧╧,颜文字也是可以的。” “嗯uww……”周欣欣沉默。 “要我唱歌给你听吗?” 脑袋里刚响起这句话,周欣欣的脑海中立马播放起一支MV…… 周欣欣一手拦在了聊乌面前,“够了,我相信你。” “很有趣吧?”MV的影像适时停止,“但即便是拥有这样的能力,我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乏味。” “所以……?” “我找到了独一无二的你,你一定能为平凡无奇的生活增添许多乐趣。” 在周欣欣看来,这和痴汉的尾随宣言别无二样。她当即掏出手机,在虚拟按键上点出999(报警电话),并且手指停在了拨号按键上,“嗯,你接着说。” 聊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忍俊不禁道:“我想你对我有某种误会。” 他发出的声音,跟周欣欣脑袋里的差不多,“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我想要和你做朋友。” “尴不尴尬啊!说出这种交友宣言!”周欣欣叫道,丝毫不介意周围人诧异的眼光:“这是什么老套过时的社交手段啊!” 近似呐喊的吐槽过后,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到阶梯式座位中间的二人身上,耳旁只剩下讲台上老头慢吞吞的声音:“……目前五国之间的形势……” 是的,老家伙还在讲课,丝毫没有融入这群学生的气氛中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聊乌,他笑了…… 在众多审视、惊讶、疑惑、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笑了。 不是用他的能力发出笑声,而是张大着嘴巴,像个白痴一样地傻笑了出来……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搞懂现在的状况。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聊乌拍着桌子,笑得快要喘不上气。 这一瞬间,聊乌感到自己灰色的生命被点亮了,没有色彩的生活通通变得缤纷绚烂。 他一直在期待着一个人,能够和他一起对抗这个枯燥的世界。 然而,周欣欣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 “喂,警*察蜀黍吗,我被一名痴汉性*骚扰了,对……” “喂!不是认真的吧你!”聊乌冲上来,伸手便夺周欣欣掌中的手机,“真的报警!你神经有问题啊!” 单手撑起身子,往前跃出两步,周欣欣不顾他人地踩着米色长桌,轻巧地蹦到了阶梯上,她一边往教室门口跑,一边向同学们比着“非常抱歉”的手势与电话那头联系:“对,林羽宫大学,一个叫聊乌的……” “泥垢辣!”聊乌以同样的姿势追了出去。 教室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众学生,以及仍在讲课的糟老头…… ……(●'?'●)(分割线)…… 一小时后,周欣欣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了兴隆社区的某栋楼下,没错……她是从学校跑回来的,跑了整整六条街…… 更离谱的是,聊乌那个家伙追了她五条街,没有人知道那家伙的动机,总之在第六条街时,那货被路边的民警给带走了…… “哈,啊哈……”喘息着,周欣欣差不多是趴在楼梯上行走的。 她的家在五楼,这里没有电梯,以她的家境在外租房只能选择这种二流小区。 “那个家伙,还真是疯狂啊……”周欣欣在楼道匍匐前进,脸上竟有些笑意,“乐死我了。” 她噗嗤笑了出来。 “蠢女人,傻乐什么呢?” 她的面前,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抬头看去,是一个一米二左右的短发小个子,这名小朋友此刻正穿着与自己体形不相称的T恤,光是粉红色的上衣便已遮到他的膝盖。 没错,粉红色……这个小男孩,穿的是女装。 “你怎么下来了?”周欣欣问道。 “你这么久没回来,我饿了,可不得找点吃的?”小个子抛了抛手中的RMB,回道。 “那是我勤工俭学两年的积蓄……”周欣欣怒视道:“你是怎么打开我的房门的?” “踹开的。”小个子语气轻松道。 “你又破坏房间!”周欣欣站起来道:“你知不知道上次我花了多少维修费!” “我负责破坏,你负责修理,分工明确。”小个子撇了撇嘴,小小年纪就一副无赖多年的样子。 周欣欣当即用两只拳头撵住了对方的脸蛋,秀目圆瞪:“你知不知道钱多么来之不易!” 后者被撵得生疼,“臭女人住手!不然我杀了你!” “你来呀!臭小子!”周欣欣单凭两只撵着对方脸颊的手就将其提到了高处,“杀了我!我看你吃什么住什么!” “可恶!你不要得寸进尺混蛋!” “究竟是谁毁了别人的房门还偷别人的钱去吃晚餐呀!” 到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这名一米二的小个子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是谁了……没错,就是从天而降的外星人,自诩魔王声称要毁灭地球的小矮子。 他们是怎么相遇的呢……这里我简述一下吧。 自沦落人事件后,我们的魔王过上了流浪的生活,他凭借着在失所组习得的乞讨技巧,流窜于Rr市的每一条街道。 也许你会质疑,啥?魔王乞讨?这么卑贱? 嗯……在这名小魔王的眼里,他认为,为了生存有必要放低自己的底线…… 可,他的乞讨方式是相当有问题的,虽说他也有在路边写上一些“感人至深的悲惨经历”,但他那目中无人的眼神好似街上所有人都欠了他什么一样,用卑微的身高去居高临下地俯视所有路人…… 理所应当的,乞讨的收益甚微。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世上还是有好(chun)人(huo)的,一星期后,这个人人都躲着走的裸露上半身的变*态小魔王,终于被周欣欣捡回家养去了…… 至于为啥周欣欣要养他,人们无从得知。 “诶,你的伤势竟然这么快就痊愈了?”周欣欣发现了什么般,恍然道。 “都说了我是外星人,不要拿你们凡人的目光来看待我!”小魔王不厌烦道:“快点放我下来!” “这么一看……”周欣欣将他放下来,拂开遮住眼帘的发丝,“你还是蛮可爱的嘛。” “说这么恶心的话你这女人没羞没臊啊!”小魔王被放下来后,拔腿便走,“老子肚子饿得很!要去进食了!” “不行!”周欣欣一把揪住他,“既然我回来了,就吃我做的晚餐!” “想得美啊你!”小魔王恶狠狠道:“让本星人饿肚子,这是你应有的惩罚。” 两人目光如炬,相较不下。 “好吧。”周欣欣松开了揪住衣服的手,“你要是不怕被人说成娘炮的话,就去吧。” 周欣欣盯着对方身上那件自己的衣服,微微撅嘴,一副“我就等着你丢丑”的姿态。 “而且,衣服下面只有一条内裤吧,外面的风可是很大的噢。”周欣欣很清楚地说道。那表情好像在说“啧啧,真是丢人丢到外星家去了。” 显然,经过几天的相处,周欣欣已经摸透了小魔王的弱点…… “哼,那又怎样!本星人一点也不介意!” 话虽这么说着,但他却是掉头往楼上走去了…… 26. 房间很整洁,即便是二流小区的简陋住所,也被周欣欣整理地像模像样,整个空间的色彩搭配是淡色系的,浅蓝色的墙纸清新淡雅,家具小巧精致且纤尘不染,各种别致的家居用品摆放于房间的各个角落,每一寸空间都被合理地运用到,房间虽狭小却给居住的人以落落大方的感觉。 你一定以为周欣欣是一个热爱清理,生活作风相当良好的女孩,其实不然,只是一个月没有打扫过房间了,彻底整理一下而已…… “喂,你那个姿势很臭屁欸。”周欣欣脱下洁尘手套,不满地指着坐在布艺沙发上的小矮子。 咱一米二的魔王大人,此刻正拿着周欣欣的笔记本,看动画片儿…… “哈哈哈哈。”他笑着,将剥下来的橙子皮随处一扔。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周欣欣。 随即见得一个暴怒的身形将小魔王笼罩在一团黑影当中,周欣欣凌空展开身子,势必要一击绝杀。可她影下的小个子,却是避都懒得避一下。 也不能说是懒得避,只是他看动漫看得太入神了…… 于是,在两声惨叫声中,两人撞倒了沙发。 此时,观众们肯定又有疑问了,小魔王这么无所事事?不毁灭地球了?不找回力量了?和一名平凡的女大学生过起了轻小说般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显然,就是这样的…… 与周欣欣同居的头两天,他利用互联网查了些关于人类超能力的资料,关注了一下地图板块以及国际形势,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势力,所有国家的结构都与‘库’中的资料有所出入,只有一些常识性的信息能够准确帮助到他,比如,过马路要看红绿灯……上完厕所要冲水……屎是不能吃的……以及学生、医生、警*察、律师、学校、医院、警局、法院各种身份与职业,单位与机构的基本定义。 总而言之,‘库’算是基本废了,且不说它已经失去了载入天网(母星的网络)、更改资料的功能,储存在’库‘中的信息甚至会误导他步入歧途。 至此,他都表现出了一份行星摧灭者的敬职敬业,兢兢业业地在了解这个社会的构造,并不时思考以有限的能力在不触碰或避开法律制裁的条件下,所能办到的坏事。 但直到有一天,他进入了一个改写他一生的网站…… 一个被戏称是全球最大同性交友网站的“luGluG”…… 这是一个二次元文化气息浓重,标签贴满了宅、腐、堕落的社区。 他在这里学会了吐槽,学会了追番,学会了许多宅系词汇,甚至学会了撸管…… 他的思想在这里接受了洗礼,精神的冲击,生理的刺激,无一不将这名本应在毁灭地球道路上奋勇向前的大好少年,改造成一个只会“看片,撸guan,射”的废柴宅男…… 咳……好吧让我们正经来说。 自从他学会上这个网站之后,每天都沉淫在二维纸片人物的乌托邦中,完全忘记了毁灭地球这回事。 是嘛,反正有人养着,反正不愁吃不愁喝,先这么将就着活着,反正这样的生活乐得清闲,也挺快活的。 不得不说,他是他们母星上最没有节操且唯一一个没有底线的家伙。他肆意妄为,想到什么做什么,也许前一秒还在杀人,后一秒就开始指责路人踩死蚂蚁了。 或许他不知道,但母星确实将他视为了“最不稳定的居民之一”。 总之,这个八十岁的小家伙,已经将生命摧灭这回事,抛在马桶里冲了下去,一时半会是不会去提这件事儿了…… 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对了,你拖了我半礼拜了,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周欣欣问道。 刚才我省去了一场风云色变的战斗,这时他俩已经从水深火热的撕逼中脱离出来,并且沙发都按原位摆好了。 只不过……刚整理完的房间又乱成了一团而已。 “跟你讲几遍!只有你们愚蠢的地球人才会为自己取名!” “嗯……”周欣欣自把他捡回家那天起,就将其视作了一名中二病晚期患者,但她没想到,这个小朋友,中毒竟是如此之深…… “那你们星球是怎么区分同类的身份的呢?”她索性代入了中二病的世界。 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鬼,真的是一个外星人…… “靠代号。” “那还不是和名字一样嘛,都代表着一个个体。” 小魔王被噎住了,半响后才反唇相讥:“切,代号可比名字高明得多。” “哪有,万一你们故乡的人口多了起来,那多麻烦,代号就变成了2592597761438,喊一遍多麻烦,而且还不好记……” “不是纯数字!蠢女人!” “加上英文就更难记啦……” 小魔王此刻无语凝噎。 “那你的代号是多少你还记得吗?”周欣欣见他不言,展开追问。 小魔王思索了一会儿道:“+Q*Q群564771484……” “等等,且不说这个代号的诡异……”周欣欣迷惑道:“……这不是本书的QQ群吗?” “喂……你说出来就变成硬植入啦……”小魔王低声吐槽。 “咳咳。”周欣欣掩饰了一下尴尬,正色道:“快点说出来你的名字!” “都说了!我不要和你们这些地球人一样愚蠢!”小魔王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uww”周欣欣沉吟了一会儿,又对着小魔王的弱点展开进攻…… “前几天你还说你是为了毁灭地球才来到这里的对吧?” “不要明知故问,傻女人!” 经过几天的相处,周欣欣早已习惯了他的嚣张,“你要想,假若一天你征服了这个星球,没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响亮的名字怎么能行呢?” 显然,结合之前的那次,这种软硬皆施的激将法,是哄小孩的常用手段…… 只见小魔王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他发现…… 就像周欣欣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席地而坐,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周欣欣看着他,在一旁奸计得逞般地笑着。 “决定了!” 良久,他才下定决心般地站起来,“就叫我莫妄吧!” (PS:不接受一切吐槽! 写的时候因为没有名字一口一个小魔王我也很迷惘。 不过这个名字还真是契合对吧?) 27.潜伏,异化 Rr市公安总部,等腰梯形状的大楼内,八楼的人事科。 办公室内,人事科的警员们边插科打诨着,一边将档案资料录入电脑,态度散漫、神情慵懒。 门被推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进了被玻璃墙隔断的房间内。 “喂喂,那不是那家伙吗,一个月来人事科两次了。” “对,就是那个正义狂。” “前不久不才被降职到郊区的边缘分局吗,今天怎么又来了?” 玻璃隔墙内,年龄稍大的那位是人事部的副科长,他将墙上白色的塑料窗帘拉下,阻断了警员们的视线。 “坐吧。”他说。 对方那名年龄三十不到的警员,依令坐在了玻璃桌前。 “半个月之内,干了两次震惊全局的大事。”副科长将档案袋扔在桌上,他扯出椅子,坐了下去,“你是想要声名远扬吗?” 档案袋的名字一栏写着“侍命”,正是对方的名字。 侍命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打人事局副局长儿子的事已经传到其他城的同僚耳里去了。”副科长十指交错,横在桌前。 “那个脑满肥肠的胖子终日不务正业,总是干着与职位不相称龌龊勾当,他妨碍公务理应罪加一等,到头来却是我被降职。”侍命冷冷道:“若不是人事局那帮对权势婢膝奴颜的家伙拦着我,我早将那种好吃懒做的废物做死了。”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要不是上头看中你的超能力,早就将你扔进牢子里了。”副科长明白对方在自己面前直言不讳是一种信任,便无深究,“那么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呢?” 副科长用桌上的木茶壶为自己沏了杯茶,“你本可活捉沦落人的那些成员,为何要将其斩尽杀绝?” “我不是带了些嫌疑犯回来么?” “跟那些死伤的嫌疑人比起来,这简直是九牛一毛。” “谁让他们趁我不备想要反击我。”侍命道:“想必他们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 “即便是犯人,也不能滥杀!”副科长喝道。显然他不太同意侍命的作风。 “他们也干过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侍命迎上副科长的目光,毫不退让,“可他们毫无悔改之心。” “是否悔改不是你说了算!”副科长道:“执法部门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他们赎罪的机会。” “那种软弱多情的做法不适合维护正义!” 目光间彼此信念的碰撞相较不下。 在乌烟瘴气的公安界,侍命是为数不多的秉公执法的好警员,尽管副科长已升职人事科不在前线执法多年,但他仍是很器重侍命,只是侍命的做法,每次都太过偏激了。 终于,一方泄气下来。 “你被革职了。”拍了拍档案袋,旧日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副科长惋惜道:“……是你的正义毁了你。” “不。” 侍命斩钉截铁地否定,他按住那个袋子,将其挪了过来,“是你们的行为,在亵渎我的正义。” 他站了起来,掉头离去。 “有意义吗?”副科长望着侍命冷硬的背影,“你的正义,现在令你失去了行使正义的权利。” 背影后面,只有沉默的呼吸声。 “你的事迹,被添油加醋地划进了人事局的档案袋里,这笔挥之不去的阴影会伴随你一生,让你一辈子无法就职警员。” 侍命无言,僵在原地。 “你告诉我。”他开口了:“沦落人能够猖獗一年的原因。” 副科长低头,神情中明显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对一名被革职的警员来说,这些隐情已经与其无关。 “很早以前那些时断时续被我缉拿归案的嫌犯们,也是沦落人的成员对吧?”侍命质问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告诉我,而是选择让这个组织继续为非作歹。” “堂弥,他用他的能力造了许多‘改·武器’。”副科长还是袒露了,他无法蒙骗这个已被革职的挚友,“为了能够抓捕更强大的犯人,我们需要那样强大的武器,但C级城市的警员根本没有资格配备那样的武器,为了业绩与名声,部长答应了堂弥的交易。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堂弥就会提供改武器。” “业绩……与名声……”侍命抬望,“于他们而言是比正义更高的存在么……” “正是你一口一个正义,才致使你落到今天的田地。”副科长看着远去的侍命,叹息道:“你那偏激的正义,迟早会带你走向灭亡……” ……………… Rr市某个阴暗的角落,一具绿黑色的躯体在墙角挣扎,他手掌已经断裂的指甲无比坚硬,墙壁被刮出尖锐刺耳的声响,留下几道深厚的刮痕。 他的名字叫做奉录,正是那天从管家手下逃出来的,变异的少爷。 绿色的唾液从锋利的犬牙流泻下来,他狰狞着面孔,嘶哑的声音感觉像是一名哑声的人奋尽全力想要发出声来,这嘶吼似野兽,却又好像在刻意压抑。 他浑身颤抖,仿佛肌肉之间在抗争,仿佛每一片异色肉芽在互相搏斗,他抽搐,他翻滚,在地上留下湿滑、黏稠的液体。 逃到市内来后,奉录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他只是藏于阴暗的巷道,潜伏在黑夜当中。 此刻他还未有产生伤人的念头,因为他还尚存一丝理智,一丝人性。 尽管这个怪物体内的人性在做着潜意识的挣脱,在抵抗病毒的入侵,不过,离理智被吞噬,也是迟早的事。 他的眼白在变绿,从一角扩张,狰狞痛苦的表情,几乎将眼球涨出来。 此时已是深夜,乌云是凝而散的状态,每一团灰暗的云丝都在缓缓游荡,渐渐,荡出了幽暗的月光。在这幽蓝的光芒之下,奉录的姿态甚是骇人。 好在他在墙角,在一条巷道的死胡同,附近的居民已入睡,没人能发觉得到他。 “妈的!” 墙的对面,传来一声脏骂。 这一响声,恰好刺激到在人与怪物间彷徨的奉录,加剧了他异化的速度…… 28.疯狂与他的平凡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午夜三点,漆黑的夜色下城市只剩几许微弱的光亮,昏暗的街灯下,吧嗒吧嗒的跑步声由远至近,黑影的全貌渐渐被灯光揭开。 是聊乌。 他并非喜欢在深夜跑步。 二十岁的聊乌,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一生波澜无惊。 在该出生的时候出生,该断奶的时候断奶,该上学的时候上学,该应付考试的时候应付考试……和所有人一样,他过着一套世间之人皆遵循的,模板化的人生。 起床,吃饭,上学,作业,睡觉,相同的事情占据生活的每一天。 他在想,也许毕业以后,工作了,也会这样。 结婚,生子,老去。 平淡无奇的日常,忙碌而平庸的自己,就这样按部就班至死。 他不喜欢这样。他讨厌平凡,讨厌庸碌。 但千篇一律的生活内容填满了他二十年间的记忆,那些一成不变的,循规蹈矩的无聊日常,将他的整个人生淹没。 他无法反抗,无法背离这些充斥着枯燥的事物。 所以,在半年前,他打算改变。 他开始做一些从来不会做的事情,开始去尝试那些新鲜、惊奇的玩意。 可这徒劳无用。 他改变的只是细枝末梢,与生活而言不足挂齿。 终有一天,他会熟悉这些事物,厌倦这些事物。这些看起来新奇的事物,本质上也只不过是些一成不变的东西。 他追求的不是这个。 他追求的,是与墨守成规的世界,截然相反的变化无穷。 所以今天凌晨三点,他才会出现在这里,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大汗淋漓地宣泄自己的愤慨。 “无聊。”无精打采的目光,慵懒的声线。 他停了下来,喘气,“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 午夜三点跑步这样的行为,显然对改变生活没有任何帮助。 “为什么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都如此乏味。”他抬头看乌云密布的夜空,一层轻薄的云雾之上,月亮隐约可见。 看着雾间轻纱般的月光,他想起了昨天让他进局子的女生。 “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笑了出来,“那么有趣的人,人生头一次见呢。” “她能……” 改变我的人生吗? 聊乌如是想。 ……………… 冲天的酒臭味,摇摇晃晃的身形。 李立,前沦落人流离组成员。他家境不错,但性格叛逆,这种叛逆,是在放纵般的溺爱下长大的,娇生惯养的人独有的一种叛逆。 他自我,狂妄,认为世界以他为中心,他看不惯所有与他想法相异的人。 加入沦落人,纯粹就是因为他不满这个不顺心的世界,他想要报复,想要破坏。 这里需要说一句,沦落人并不全员都居住在基地,也有很多成员有自己的居所,所以有许多幸免于难的漏网之鱼。 从酒吧出来的李立明显已经头脑不清,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嘴里不停说着胡话与谩骂。 “妈的,妈的!” “没用,真没用,组长真是个废物。” “换我有那种能力我早将这座城市掀翻了!” “嗝。” “现在,算……算什么?难道要我融入这个操蛋的社会?” “妈的!” 啤酒瓶的碎片在地面炸开,他对着墙壁骂道:“怎么可能!” 在喝醉之前,李立就对组织落网的事情郁郁寡欢,在酒精的催化下,这份压抑的愤怒更是变本加厉。 他想到今后没有靠山,想到今后游手好闲的日子,想到父母不厌其烦地催促他找工作,想到公司的上司对自己颐指气使。他就感到不爽。 特别不爽。 以至于他一拳揍在了啤酒瓶碎渣上。 鲜血从拳底溢出,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被他殴打的地面,感觉不到痛觉似的。 啪…d…p…嗒…… 隐隐约约的声响,萦绕在他脑子里。 天旋地转的世界,与远处渐行渐近的人影。 啪嗒啪嗒啪嗒。 他拾起相对完整的半截啤酒瓶,握住瓶口,朝跑步的声响走去。 “你,给我。” ‘停下’二字还未出口,对方便已止住脚步。 昏暗的街灯,烂醉如泥的混混,汗流浃背的年轻人,折射着灯光的锋利瓶身。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人四目相对。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每一个字都吐出浓重的酒味,酩酊大醉的李立会干出什么来,他自己也不清楚。 总之,拿不到钱,就拿命吧。 他是这么想的。 对于穿着运动服,上下没有一个口袋的聊乌来讲,这样的想法显然很不友善。 “我叫你!拿钱出来!” 嘶声的怒吼贯穿了半条街,李立已没有清晰的意识去识别对方的服装了。恍惚间,他看到聊乌模糊的脸上,微微抽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啊?这臭小子为什么会笑呢? 恐怕聊乌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只知道,浑身在发抖,波澜无惊了二十年的内心,此刻竟泛起阵阵涟漪。 是恐惧吗?恐惧的人为何会露出笑容呢? 聊乌按住自己不停抽搐的脸颊。 对平庸冷眼相对的他,遇事面无表情的他,对凡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他,心脏在疯狂跳动。 雀跃的心律,与往常一韵到底的枯燥心跳不同。 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兴奋异常。 “你个杂毛!少得意忘形了!” 话音未落,尖锐的瓶身径直突进而来,那玻璃片反射的晃眼光芒,逼得聊乌几乎要将眼睛闭上。 他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虽然他有万里挑一的超能力,但他没有矫健的身手,身体素质甚至比常人还要稍差一点。 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不是像今晚这样一时兴起的运动,而是待在简陋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抱怨这个世界。 所以他不可能避得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这一击,如果不及时闪躲,受到的伤害无疑会致命。 但,聊乌连避都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是他执意寻死么? 不。 是聊乌的身体动弹不得。 是那具颤栗的躯体,还陶醉在‘异常’的刺激当中。 然。 两人距离拉近到只隔半条手臂的一瞬,身侧的墙壁轰然破开,砖块如爆炸的碎屑般横飞,将一动一静的两人通通击翻在地。 “呃……哈……” 窟窿中走出一个两人从未见过的人形生物。外翻的黑色嘴唇蠕动:“感……染么……” 他一步一个黏稠的脚印,“时机……未到么……” “喝啊!!!” 酒醉中的李立丝毫不介意对方看上去是一个怪物。他提起那截啤酒瓶,便往那只异物身上戳去。 鲁莽的进攻被轻松地化解,奉录(怪物异变前的名字)捏住李立的双手,口中散发刺鼻的恶气:“不可以……破坏么……” 李立惨叫,可以看到他的双手在强大的握力下逐渐变形。 “增加……更多……” 暗绿的眼球布满黑色的血丝,瞳孔是一粒深红色的斑点,两只眼球的运动丝毫不协调,各自工作运转着,“……同伴么……” 已从兴奋中缓过神来的聊乌,此刻感到了惊惧,他看到李立变形的手臂,皮肤颜色在逐渐被面前的怪物同化。 深邃的绿,无限接近黑色。 “喂……这是什么啊……”聊乌的嘴角微微抽动,“我的春天来了么……” 是的,他又笑了。 在这又惧又怕,充满生命威胁的环境中,他又笑了出来。 “我干嘛这么亢奋啊……”他揉了揉自己的脸,“现在应该逃跑才是吧……” 尽管从中感受到了兴奋,理智还是占据上风地驱使聊乌站起了身子,他转身快步逃离。 他与那些厌恶世界,生无可恋的自杀者不同的是,于他而言,日子虽然无聊,但生命是发现精彩的基础。他并不想命丧于此。 但从这怪物脚下逃走谈何容易,他没跑出两步,便被一块飞来的砖头打折了腿,一个趔趄栽入了绿色垃圾桶中。 “暴露……会……” 奉录放开了悲嚎中的李立,拖着两道果冻般的轨迹,缓缓靠近桶中四脚朝天的聊乌,“影响……潜伏……” 翻转,映衬着街灯的刀光,钝掉的菜刀直袭奉录的脑袋。 他微微一侧脸,便避开了这毫无意义的攻击。 “怪物……”此时聊乌已从垃圾桶中翻了出来,他彻底看清了奉录的样貌,“……不折不扣的怪物。” 毫无规律移动的眼珠,忽然滞住了。聊乌被奉录那两抹猩红的的瞳孔盯得浑身发麻。 即便对方毫无表情,聊乌仍是从那对异变的眼睛下感受到了愤怒。 “杀一个……”倒翻的嘴唇说起话来颇为费力。 “碎尸万段……”听起来也颇为难受,像是用唇部硬挤出来的声音,“无关紧要吧……” Baa…… 尾音刚落,奉录已闪现至聊乌跟前,未等其反应过来,便双掌交击而去。 一拍两散! 从中爆开的聊乌,脏器肺腑似纸片慢放般浮在空中,咸湿的腥风,血与肉化作雨水,拍打在怪物脸上、肩上,地面上。 只有一只鼻孔的奉录倒抽了一口气,继续用含混不清的口语道。 “血……真臭。” 29. “呼……” 墙角的垃圾车传来一声松懈的吐气,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面翻了出来,惊起无数苍蝇。 “距离那个怪物离开已经有五分钟了,应该没事了吧……” 聊乌走到路灯下,望着街道的一个方向,又瞥了一眼被那个怪物打烂的垃圾袋与一地散发浓烈恶臭的废品,庆幸道:“幸亏我有超能力,否则必死无疑……” “哈。” 他笑了一声,看着仍因恐惧而颤抖的双手,“真是奇妙的感受。” 脏兮兮的他拖着瘸腿的身体来到了李立旁边,李立已因酒精与疼痛的双重刺激昏厥了过去,他从对方口袋里搜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喂……急救中心吗……对……对。” 李立双臂的骨头被捏碎,扭曲的那一节看起来就像被拧成麻花的橡皮泥外头包了一层稀碎的饺子皮,其受伤部位皮肉发黑,伤口附近因为充血目前仍是暗紫色。 “有点夸张啊……”聊乌看着李立变色的伤口道。 按常理来说,聊乌这时应该坐在一旁休息,一边等待救护车的到来。但作为一名有些厌倦生活的叛逆青年,他此刻绝不会正常地等待救护车的救援。 他脱下那只疼痛不已的右腿的鞋子,套在手里,眼神毒辣地盯着李立。 虽说做人不能趁人之危,可面对这样一个想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聊乌无论如何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 开玩笑,要不是那个怪物冲出来,聊乌这时已经在和死神喝茶了。 管你是无意也好,醉酒也罢。伤人,就是不对的。 他一手‘踏’在李立脸上,另一手摁在鞋面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顺时针逆时针各三十度来回回摆地拧着。 “你好像想!搞!死!我!啊?!” 慢慢地,李立脸上渗出了鼻血…… …………………… 话题回到我们第二卷开始就没什么戏份,还白占着书名自以为是主角的一米二魔王身上来…… 他这两天,追番,被毒到了…… 他本来是开开心心地活在二次元的美好幻想中,每天几部电影动漫,看得不亦乐乎。但直到昨晚,他遇到了《上辈子的老婆竟带着我前世的十一个女友从异世界穿越过来》…… 且不说这充满意*淫味道的名字,光是番名就长到令人发指…… 故事讲述了一个生活在现代都市的死***丝,每天混吃等死无所事事,他长得丑,没文化没工作,打扮不修边幅,活脱脱一个被社会抛下的弃民。 但就是这样一个每天只会抱怨社会的***丝,在隔天醒来居然发现自己床边多了三个美女…… 这已经远远超出天上掉馅饼的级别了…… 这简直是快递公司空运投来了最新进口的充气*娃娃…… 一投,还投仨…… 你就算不为自己的成本考虑,也要为主角的身体考虑吧…… 经过一番卖萌打滚的交谈,主角发现三位美女皆是他前世,前前世,前前前前前前前前世的老婆。她们非常爱自己的老公,所以穿越到现代来找主角。 这三人那叫一个水性杨花…… 屏幕里面各种白花花的肉体,各种圣光,简直闪得观众回不过神。 待小魔王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厕所了,且大汗淋漓,浑身虚脱…… 更糟糕的是,他没有关门,门外的周欣欣目睹了罪行的全部过程…… 当然,莫妄对此事并不在意。 接着,故事展开,女主们打算帮忙主角找到他前世的所有恋人,包括但不限于老婆。只要是勾搭过的,有过眼神交流的,通通带回来给主角当肉*便*器。 甚至,还带回来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到这里,莫妄已经无法容忍剧情的展开了。 其剧中人物行为之诡异,语言逻辑之混乱,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概括。女生们为男主的生殖*器而生,男主也是为了欲望而诞生,他们从来不用顾及衣食住行这些琐碎的鸟事,走到大街上,只要精虫上脑了就不顾旁人地打一炮…… 简直是里番界的典范。人渣中的人渣。 看了五集过后,莫妄感觉自己来到地球通过半个月建立的伦理观,被这部****意*淫动漫摁在地上疯狂地抽脸,内心的震惊使他久久无法入眠。 于是,他打算报复社会开心一下…… 他弄来几个老鼠夹,在经常有人晚跑的公园里布置了许多隐蔽但很容易中招的陷阱。 当然……他没有留下指纹,也没有留下任何购买老鼠夹的记录,因为作案工具全是他偷来的。 他不但偷东西,他还栽赃给住在杂货店对面的那户人家…… 看到杂货店老板和那户人家争得面红耳赤几乎就要出手相向,莫妄乐得连嘴都合不拢。 两天下来他干了一系列鸡毛蒜皮的坏事,虽不伤天害理,可也足够令人恼火…… 在他看来,只要怨念累积的足够多,人类就会互相残杀,只要他持之以恒地干这些微不足道的坏事,造成人类之间的猜忌、怀疑、误会,迟早有一天人类会自取灭亡…… 所以,在干完这些事后,他坐在周欣欣的客厅里,得意忘形地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接受来自地狱的魔鬼的蛊惑吧!” 周欣欣闻毕,立马从卧室冲上来抓住莫妄的手臂。 “走,去做精神鉴定。” 她不容置疑地,斩钉截铁道。 没等莫妄反驳,家门就被打开了。 他们记得,门是上了锁的…… 这个不速之客,是莫妄最不想见到的人。 “妹。” 毫无感情色彩的,犹如钢铁般冰冷的语调,使莫妄的大笑声停顿。 靠…… 莫妄心中暗骂,他看着走进门的那人,心中念道:“尼玛不是吧……” 这人正是大闹沦落人基地,和莫妄结下梁子的那个臭警察,侍命。 嗯……准确的说,已经不是警察了。 “臭条子,你怎么来了。” 说这句话的,是周欣欣……显然她对她老哥不太友善。 “我来你这……” 话到一半,侍命看到了以一种极其猖狂的坐姿坐在自己老妹家的莫妄。他有印象,这个杀人的小鬼已经被自己干掉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了半秒,随即双方的身形齐动。 (PS:本章出现的番名纯属杜撰,话说这个题材交给意*淫能力强的作者去写铁定火啊……) 30. 自从Rr市公安局官方发布莫妄已被降服通缉令取消的消息,莫妄便嚣张跋扈地出现在街头巷尾,以各种猖獗的面目示人。 好在Rr市那段时间的治安不错,贴在路边宣传栏上的过期通缉令回收地很快,再加上他脸部受伤难以辨识,否则,莫妄被认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你问我莫妄是不是傻,他干嘛要招摇过市? 嗯……因为那时候他生活窘迫,不得不靠乞讨度日,至于他的乞讨方式有多恶劣,我就不再重述了。 之后,他被周欣欣带回家,过上了安逸生活。 有几天,他在网上学各种盗窃行骗技巧,他认为这是没有能力惹不起公安机关的无依无靠的他,赖以生活的生存技巧。他做出这样的打算,看起来是要准备在地球上打持久战,不找到恢复身体的方法绝不轻举妄动了。 你问我扯这些干嘛? 嗯……介绍一下未能交代清晰的背景,堂而皇之地凑凑字数…… 总而言之。 侍命,是莫妄目前遇到的人类里面最不想见到的人。并非是他害怕与之交手,而是,在能力彻底恢复之前,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谁知,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而且麻烦还是幸运的亲戚。 两人的身形闪动凭肉眼难以捕捉,但莫妄稍胜一筹,他早就对侍命那天的偷袭极其不爽了,被秒杀简直是耻辱,所以一开始他就不打算松懈,以最佳状态应敌。 他此刻的内心台词是:妈的我忍你很久了!管你的壳有多硬,看老子一招秒你! 侍命这边,第一眼看到莫妄是有些思考不及的,这个一米二的小鬼早在沦落人基地就被自己干掉了,甚至尸体都没给他留个全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好端端地……猖狂地坐在妹妹家的沙发上。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踩死了一只蟑螂,却在半小时后发现它出现在了你的水杯里。 你不但觉得恶心,还特想弄死它。 于是侍命也动手了。 几乎是在两人消失的转瞬,两道身影显现的前一刹那。 “住手!” 周欣欣的声音传入了二人耳里。 莫妄根本懒得理她,踏着沙发一手探向侍命颈部,他用动作回应:“你叫老子停下老子就停下?痴人说梦吧愚蠢的地球人?” 而侍命则是听到妹妹的话后,立刻顿住了身体。 在妹妹眼里,这个举动再普通不过。 在部分观众眼里,这个举动表示着侍命是一名对妹妹言听计从的妹控。 在莫妄的眼里,这个动作的潜台词是:“我让你双手双脚又何妨,你打得赢我?”…… 实际上,侍命想的是,在妹妹家里打架的确不好,惹妹妹生气不说,打坏了家具还得修理,降级为无业游民的他可不想搭这冤枉钱。 尽管心中打了这些小算盘,但侍命的表情仍是冷若冰霜,没办法……后天性的性格障碍使他成为了一个面瘫。 于是,板着脸的他错开身子,避了一下比较具有威胁性的攻击。但对方不肯罢休,莫妄一招不得手,招式再改五指呈剑向他的手臂挥来。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将自己的手臂包裹上黑色的外壳,来防御这次攻击。 紧接着,火光四溅,莫妄在侍命手臂上划出一长条锐利的交接声。 作为代价,莫妄的五指基本上是废了…… “壮观啊……”周欣欣如是感慨。 莫妄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暗骂道:“妈的,比想象中还要难搞啊。” “再来一局呗?”周欣欣兴奋地跳着说道。 莫妄立即瞪了一眼她,完全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那眼神仿佛在说:妈的智障,自己同居的可爱的小朋友和自己的哥哥打架,正常人是不会想要看到这种厮杀的吧? 侍命表现得则相对淡定:“不怕家具弄坏吗……?” 在莫妄眼里,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要不是顾忌到这是妹妹的房间,早就干翻你小子了。” 于是……他又忍不了了。 在一道耀眼的火光过后,莫妄的另一只手掌也友情奉上。 “你不怕疼吗?”周欣欣头向前屈,好奇地问道。 在莫妄眼里,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翻译成“那么弱还要打,你有毛病啊?” 莫妄想比出中指以示自己的不爽,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中指了…… “干!” 他这样骂道。 “哈哈哈哈。”周欣欣笑得几乎要捂着肚子在地上踢腿了,“小弟弟你果然很有意思啊!” “家具真的没关系吗?”侍命还在问。 接二连三的挑衅,令莫妄超火大。 “没……没关系。”周欣欣一边止住笑意一边擦眼角的泪水,“我整理一下,腾个空间给你们过招。” “臭警察,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手?”莫妄不爽地问道,这种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提问,是莫妄为了拖时间恢复身体的惯用手段。 “因为你杀了人。”对于侍命来说,让莫妄耍小聪明也无所谓,反正莫妄无法伤他分毫。 “沦落组的人,你也杀了不少,凭什么这样对我?”莫妄盯着他的眼睛,强硬地问,“我帮助你杀坏人,我惹了你什么?” 不得不说,莫妄装腔作势得很厉害,明明就是作恶,却理直气壮得像是行使正义一样。而且,对莫妄不够了解的侍命,真就答不上来…… 一会儿,侍命才说:“通缉令。”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不是很足,因为单凭通缉令在对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把人家打个半死不活(外星人意义上的),是很不讲道理的。 照常理来说,一般警察都会以平民没有执法权来反驳莫妄,但此话一说,就代表已经被革职的侍命以后不能见义勇为了,但凡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就等于是在给自己打脸。 也就是说,侍命默认了莫妄杀沦落人成员的行为…… 很不称职的一名警察,而且是非常耿直的不称职。 “为什么通缉我,就因为通缉令?我是一个无辜的好人啊!而且!”莫妄‘指’着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周欣欣道:“我和她相处地很融洽,也没有任何危害社会的倾向,为何要将我的手弄伤?” 三秒钟,一气呵成地说了三句瞎话。 前面两句侍命不知情还勉强糊弄的过去,但他手上的伤明显是自找的…… 花了五秒钟,侍命理清了一下当时遇到莫妄的情况,还真就无法从对方的话中找出破绽…… 他用一种狐疑的眼神问道:“那为什么进门就抢先和我动手?” “你差点搞死老子,老子难道不想报仇啊!?”莫妄几乎是用吼的,虽然他的童音吼出来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你明知伤不了我,刚才为什么还对我出手相向?”侍命又提出了一个疑点。 “我犯贱你管得着啊!” 这个回答很嚣张,很强大,很完美,很无懈可击,几乎没有留给对方任何反驳的余地。 连坐在一旁的周欣欣都若有所思道:“嗯……这样一说的确如此呢。” “打死我!来呀!你开心?”莫妄将自己的小身板无赖地挺出去,“你看见我有伤害市民了吗!你看见我违法乱纪了吗!” 这招以进为退,着实高明,唬得侍命动都没动。 “嗯……”面对满是怨念的莫妄,侍命依旧面无表情,他道:“那么我为那天的事感到抱歉。” “哼!”莫妄也不得寸进尺,他气冲冲地跳到沙发上,扭过头撅起了嘴巴。 于是,敌对的二人,在莫妄的一通乱扯之下,就这样奇妙的和解了…… 31. 十分钟后,三人总算是较为和平地坐在了沙发上。 “妹,他是谁?”侍命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腰板,双手稳置于双膝,目光与地面呈平行线。 “噗噗噗uww,不认识他你还打呀!”周欣欣用食指掩着鼻子笑道。 “你不觉得你的坐姿很尴尬吗,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且庄重的仪式感?”与侍命相比之下,莫妄的坐姿很张扬,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头,一手用刚复原过来的还是骨头状态的双指夹着薯片指着侍命道。 他敢这么嚣张地对侍命说话的理由,一是他已经确认过侍命对他没有敌意,再来,是他发自内心看这货不爽,要是动手打得过侍命,他绝不会用嘴…… “小弟弟你的恢复速度挺快的嘛。”周欣欣道,莫妄的身体是在被她带回家后才痊愈的,所以周欣欣对此并不诧异。 “废话。”莫妄臭屁道:“毕竟外星人。” 在场的二人,是不会把他的话当真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毁灭地球的小毛孩是外星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复原能力较强的超能力者。 “这就是你的复原速度吗?”侍命面无表情地看着肉芽缓慢生长的莫妄的手掌,语气平淡的问。 在莫妄看来,这句话是挑衅,也是试探,他根本懒得鸟侍命…… “能轻松点我就轻松点咯。”他还是说出了一句这样不算是回答的话。 “为什么把他带回家?”侍命直接切入下一个话题,问周欣欣道。对他来说这种转换毫无生硬感。 “我想带回家养着,就带回家养着咯。”周欣欣噘着嘴道,态度敷衍。 “人又不是丢失的动物。”恐怕只有对这个妹妹,侍命才会这么关心了,“而且这之前这小鬼还是一名通缉犯。” “养通缉犯才有意思嘛。”周欣欣双手枕着头道,“你不觉得这个小弟弟蛮可爱的吗?” 听完这句话,莫妄立刻摆出尚未恢复完全的嫩手威吓道:“再叫老子小弟弟信不信我揍翻你!” “嗯uw……”面对周欣欣的两句话,侍命都无法反驳…… “我被革职了。”侍命突然道。 “你这话题的转变略显突兀啊……”莫妄虚着眼吐槽,半晌他才回过神:啥?革职!好消息啊! “所以你想住这里来么?”周欣欣的眼中充满了拒意。 侍命刚想开口,却见侧方一块薯片如刀片般凌厉地削来,他立马强化自己的面部,高速下的薯片在他的脸颊擦出一道细细的黑烟。 莫妄看着局部被黑壳覆盖的侍命的脸,吹了一个赞赏的口哨,“反应很快嘛。” “你想干嘛。”没有用疑问的语气,侍命的眼中明显浮现出了战意。 “我看你毫发无伤不爽!”莫妄朝他喷了个响鼻:“凭什么老子这么痛,你那么轻松!” 他说的是实话…… 侍命根本懒得理这个心理扭曲的弱智小朋友,他对周欣欣道:“父亲的资料你还保存着的吧。” 周欣欣听到父亲二字,沉默了片刻,道:“没有。” “明明都在这。” 话音刚落,周欣欣就看到侍命出现在了自己卧室,并且从她的床下面翻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 “喂!动作太快了吧!听人说话啊喂!我明明上了锁!话说你是怎么进去我的卧室的啊!” 莫妄看着冒黑烟的门锁,道:“还不够明显吗?蠢女人。”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都喜欢破坏我的房间!”周欣欣气得简直要跳起来。 “你倔强起来我拗不过你,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侍命将箱子里的一本本资料摆放出来,摊开一一检查,“嗯……保存地很完整。” “所以说!”周欣欣跑起来一脚朝侍命脑袋上踹过去,“修理费!” 啪的一声,侍命抓住周欣欣的小腿,“已经放在桌面上了。” 周欣欣立马扭头看去,桌面上当真就摆了几张RMB…… 周欣欣气得胸口起伏,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隔了会儿才大叫道:“松开我的腿!我要报警了!” 侍命将手轻轻松开,又翻了翻箱子,彻底检查了一遍之后,将地上的资料一一按原样放回。 “这里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周欣欣揉了揉自己的腿,其实根本不疼,“医药费!我腿伤了!” 周欣欣作为一名自费上大学的女生确实不容易,平时的生活费靠打零工做兼职,缺钱的时候就坑老哥的…… “缺钱就跟我说。”侍命道。明显看穿了老妹的伎俩。 “我不要了!”被对方戳穿后的周欣欣,涨红着脸无地自容地坐回了沙发上,她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是“自力更生”,所以他绝不容许被包养的行为。 “过几天我上医院复查一趟。”将箱子退回床下,侍命从房门走了出来,“没问题的话,这之后我就要去寻找父亲的真相了。” 周欣欣没有说话。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侍命道:“离开Rr市的时候我会再来拿父亲的资料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房间。 “呜uw砸,呜zza。”莫妄嚼了嚼嘴里的食物,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的老爸怎么了吗?” “死了。”活泼开朗的周欣欣,第一次表现得不太想说话。 这正是莫妄想要看到的,他穷追不舍地给周欣欣添堵:“怎么死的?包小三干死的?得痔疮拉屎拉死的?还是冲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把头给卷进去了?” 周欣欣白了他一眼,立刻恢复了正常,她也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失踪了多年,老哥突然收到他同事的消息,说是死了。” “h欸……”莫妄看着周欣欣气色恢复了过来,兴致有点黯然,他接着问:“那你老哥说寻找真相又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在那之后,老爸的同事也死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千里眼吗?”这些对莫妄来说无关紧要,都是些打发时间的问题。 “新闻报道过。”周欣欣道:“在那之后,那家媒体和电视台也消失了。” 黑幕吗?这就有点劲爆了。 莫妄对抹黑政*府之类的事件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因为对他来说地球的一切强大势力都是敌人,敌人办坏事,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他追问道:“搞得这么夸张,你老爸是什么职业啊?” “科学家。”周欣欣看着自己的房间道:“他留了很多工作的相关资料交给哥哥保管,哥哥因为职业问题带着资料不放心,所以存放在我这。” “提到你老爸,你之前为什么不开心的样子?” 提出这样的问题,有点欠揍,谁都不会在提到自己逝世的亲人的时候开心起来,但莫妄就是这样一个欠揍的人,他始终以给人类添堵为乐。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周欣欣对莫妄露出了一个笑容,“所以我对他没感情。” 32.怪物,杀戒 Rr市,RedT医院,住院部七楼。 “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么?” “有什么不可信的。” 两位穿着警服的人,穿过走廊,向电梯走去。 “变异的怪物……太扯了。” “要知道,精神能力异常的‘异种’都存在于世,怪物有什么不可能的?” 按下按钮,二人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这不能相提并论吧……传说只有在‘外面’的世界才会看到不可知的怪物。” “《外界》看多了吧你?那本书只供当小说来消遣还差不多。” “无论怎样,我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认为是他干的?把受害者的手臂捏成那样?” 两人回忆起李立的手臂,鸡皮疙瘩冒了出来。这时电梯来了,门自动打开,里面没人,二人走了进去。 “不……只是他口中的怪物那么强大,他们却从其手中生还了,这点我无法理解。” “但他们也不像是单纯的斗殴。” 电梯门缓缓关闭,失重感来临,下降。 “只有去调监控录像一探究竟了。” “希望那条偏僻的街道上装有摄像头吧。” 住院部七楼,713号病房,聊乌与李立的床只隔半米远。 “妈的……昨天老子到底干了啥?” 李立骂道,他的双臂缠满绷带,双手的上臂各扎了一针,挂了两瓶药水。他的意识虽然恢复了,但昨晚的事全都记不起来,至于手臂……当然没好,医生说坏死的可能性非常大。 “老子问你话呢,臭小子!”李立怒瞪聊乌道。 一条腿上被打了石膏的聊乌,正百无聊赖地用遥控器给大头的旧电视机换台,“噢,你昨天晚上喝醉酒,在街上练功走火入魔,自废了双手。” 他不采取正常对话的原因,是因为他认为实话实说,双方的交谈一定会变得很无聊。 “****爹你踏马的再说一句!” 实际上面对这样一个出口成脏的病友,说什么都是徒劳。 “噢,你昨天晚上喝醉酒,在街上练功走火入魔,自废了双手。”聊乌……他依言行事,把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道:“不用谢。” 他会这么嚣张的原因,一来呢,是因为他看李立确实不爽,二来,是李立双手已废,聊乌根本不怕他…… 李立气得整个人要发作,“干你羊的!再给老子扯淡等老子恢复过来要你死!” 聊乌这回连理都没有理他,他换了两个台,自言自语道:“和往常一样,各个电视台都无聊得紧啊……” 他突然转过头,没精打采的眼神对着李立,“来,打我啊?” 这个要求……非常的突如其来,非常的莫名其妙。 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李立的杀心,曾经在沦落人底下不可一世的少爷公子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他在床上站了起来,不管针管有没有拔,跳下床就准备跟聊乌决一死战。 聊乌看到逼近过来的李立气势汹汹,这才打起一点精神,“让你一条腿怎么样?” 这种挑衅别人的行为在旁人看来也许有点作死的味道,但聊乌,却是乐在其中。 放在以前,聊乌绝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但自从他跟踪了解了周欣欣两个月之后,他就从周欣欣身上学会了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模式。 换句容易理解的话,就是“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 他哈哈哈地笑着,单腿跳着,引着李立跟他在病房里翻来覆去。 他在假笑,笑声只是故意激怒李立,他知道,这样暂时的刺激,只能改变生活的细枝末梢。 他期盼着,能有一件事,令他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 Rr市,常住人口500多万,流动人口100多万,市区的占地面积为600平方公里,R系城市的城会。 站在世界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不算发达也并不落后的城市,并没有很优秀的商业和旅游业,从地理面积、人口、经济、知名度、获得荣誉各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座中规中矩的城市。除了与之相邻的R系城市会有人来到这里谋取生计以及定居,R系城市之外的人,基本不会涉足这里。 至于其他系城市人们为何不愿靠近这里的原因? 因为,Rr市以西的不远处,是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Z级世界,那里有一座荒芜的城市“Ww市”。Ww市本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地方,却在二十年前,因某种人为灾难变成了一个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那场灾难的强度可谓近代史上之最,以灾难中心为中点,余难影响到了方圆数千公里,当时从天空俯视这片土地,可以看到黑色的不祥之气笼罩了大半个W系城市,街上倒着一片一片的尸体,不知名的人形怪物啃食着周遭的一切。 国际方面派出了军事力量(包括超能力)镇压,才将遏制住事态的恶化。 那场灾难留下的后遗症,使得Ww市至今仍被封锁,媒体大肆渲染,称其为“人间禁地”。那场灾难的阴影留在了所有人心中,所以大家都害怕Z级世界,都想要远离那块不详的土地。 在这样的背景下,Rr市的无人问津,便显得理所应当了。 回过头来说说Rr市现在的情况。 二十年,足以令任何残留在人内心的余惊消散,人们早已放松警惕,将附近那座城会发生的大规模灾难抛诸脑后,安稳度日。 甚至,生活平稳到了麻木的状态。 西装革履的职员,按时营业的早餐店,为生奔波的人群,定点到达的公交,车来车往,人山人海,银色的城市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人们就像是时钟上面的指针一样,沿着相同的轨迹转动。 但,在这样天下泰然的表象下,有一个东西,在悄悄拧转人们平凡的命运,企图毁灭这个平静的城市。 “靠,狗东西你给老子站住!” 人群中,打扮潮流,带着嘻哈帽,耳朵上挂着铆钉的人,一句粗口将附近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他三步上前抓住一个路人的肩膀,那路人一袭黑衣,烈阳之下,竟还将兜帽扣于头上。 “撞了人,连一句道歉都不会说?”铆钉男想要揪起对方,却力不从心。 这家伙,怎么纹丝不动?铆钉男看着手中即将快扯破的衣服,心里念道。 兜帽男无动于衷,他只是用着模糊的声音警告:“…松,手。” “怎么?”铆钉男转到了兜帽男身前,“还是个不会说人话的哑巴?” “雄,别这样……”铆钉男的女友拉了拉他的手,劝阻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铆钉男无视了女友,继续劈头盖脸地对着脸藏在阴影之下的兜帽男骂道:“你他娘的今天不给老子个说法,你就死定了!” 路过的群众将他们围开了一个圈,纷纷议论着。 “这个人好奇怪噢,大热天还穿这么厚。” “年轻人有点过分了,一点小事没必要嘛。” “撞人的人也有不对啊,道歉都不说一句。” “说起来……那个穿黑衣的人,今天一直在街上转悠呢。” “什么?” “就是……行为很诡异,在路上撞撞这个人,撞撞那个人,寻衅滋事似的。” “啊!真的,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我早上的时候还被他狠狠地撞了一下。”说这句话的人将短袖拉上来,道:“你看,撞的我手臂都发青……” 说到这他忽然停了下来,他的手臂岂止是发青,甚至已经发黑了,裂开的创口往外流着脓。他惊诧道:“怎么会……中午的时候还没……” “我叫你道歉!”面对这个装聋作哑的家伙,铆钉男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抢前一步,一巴掌拍开了兜帽男的帽子,“你到底听不听得懂……” 话到一半,铆钉男的话噎住了,他看着面前的人,难以置信地倒退。 兜帽男的脸,完全不能够称之为人脸,黑色的脸密布着疙瘩,疙瘩之间外翻着绿黑色细小肉芽,倒过来的嘴唇表面涂了一层厚厚的脓。 “啊!” 见到这张脸。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尖叫声。 “忍无……可忍……” 是的,这个人就是奉录,他出拳,手臂延伸到不可能的长度,一击贯穿了铆钉男的身体。 这一瞬,令所有人都沉默了。无言的恐惧降临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因为,在杀完铆钉男的后一秒,奉录又立刻对周遭的人发起攻击,同样的一招,同样一击致命。 两具尸体在不同的方位同时倒了下来。 顺着一致的尸体倒下声,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而逃。 “潜伏了……只有一天……”奉录念道:“不过感染的人……应该够了。” “接下来让人们……自行蔓延。”他跃上半空,“现在,开始……大开杀戒吧……” 33.屠戮,血街 “我把监控录像调来了。” Rr市的某个公安分局内,一个警察对另一名坐在办公桌前的警察说道,将U盘插入了笔记本内。 “你们负责的那个案子,应该是暴力事件吧。”队长喝了口杯中的热水。 “不……”拿u盘来的那名警察脸色很难堪,“好像,不太简单……” “莫非真像之前咱们讨论的那样,是个怪物?”坐着的警察轻车熟路地打开文件夹,播放了那一个文件名为地名与日期的文件。 低清画质的录像非常模糊,只能勉强辨别出画中街道上的人形。 “就这一条录像么?”队长这时凑了过来。 “嗯,那条街有点偏僻,安置的摄像头比较少,也比较低配。” 画面中,聊乌与李立二人在对峙。 “真是搞不懂,照理说,越偏僻的地方越应该引起注意,多布置一些监控才是。”坐着的那人后靠到椅子上道。 站着的人道:“嗯……只关心闹市区而疏忽郊区的监控,的确加大的郊区街道的犯罪率。” 队长道:“郊区警局的那些人哪管得了他们那监控的事儿,本来就薪水少,多出一些事还能提高他们局的功绩,那群崽子巴不得每天都有这样的小案子呢。” “来了!” 监控录像中忽然浓烟四溢,拍摄的画面依稀见得是一个人影踹破了墙壁,他朝着即将开打却被砖头打倒在地的聊乌与李立走了过去。 随着进度条的缩短,画面前的烟雾渐渐散去,两名正视笔记本的警察见到那个黑影的轮廓,想要努力去辨认。 年逾五十的队长却在他们还没看清黑影之前,就流下了冷汗:“糟,这是……” “这个黑影是普通人类吗?为什么可以单手将受害者的手臂捏断啊?” “我看倒不像人类,虽然画面模糊,但可以看到这个人好像是裸露着身体的。” 二人讨论着,齐齐将目光投向队长,问道:“队长,你觉得呢?” 回忆起二十年前,队长还是一个打下手的小警察,那时候Ww市发生的灾难显然令他记忆犹新。 铃铃铃! 满是冷汗的队长还未回话,便听到座机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喂,是的,公安局。” 队长的表情在两名警员眼里逐渐发生变化,豆大的汗珠从队长的额头渗了出来,“怪物……杀人?” ………… “队长,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行驶在马路上的警车,后座的二位警员透过反光镜看到了神色担忧的队长,关怀地问道,“怎么了吗?” “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队长摁着太阳穴,眼睛眯着,“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怪物杀人,会不会就是监控里那只?” “而且这次的行动还是其他分局的人请求增援,感觉不妙啊……” 马路上,街道上,逃亡的人群从他们行驶的方向过来,唯有鸣着长笛的警车逆向驶入了这条街。 两位警员看着狼狈逃窜的人群,以及满载乘客的车辆从窗边飞逝,道:“把群众吓成这样,估计……” “这回九死一生了。” 队长打断了他,眼睛不知何时睁开,此时正注视着面前的景象。 街边倒着一片一片的尸体,马路上,店铺门口,挂在路灯柱上的,死相凄惨、各式各样的尸体,远目而去,半条街已被染上了鲜血的色彩。 “夸张啊……” 警车小心地避开尸体,蜿蜒着行驶。开车的警员手心冒出了冷汗,他道:“队长……这……” “嗯……”队长的声音微微颤抖:“这已经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力之内的事情了。” 砰砰砰。 枪声响起在不远处,几人从车窗探出头,街道的那边停靠了几辆同僚的警车,十几名身着警察制服的人正以车、垃圾箱、各种公共施设为掩体,躲在后面放枪。 奉录没有武器,为什么他们要躲起来呢? 很快,在警察们的包围圈中间的奉录给了我们答案。 他两拳同时贯出,手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拉伸,像出拳一样快,变长的手臂捅穿了两辆警车。躲在警车后面的人连忙翻滚开来,他们眼中的怪物单凭两条手臂便将车辆举了起来,并朝他们挥砸。 Boom! 两道赤目的盛焰在街道两侧熊熊燃烧,几具动弹不得的身体被气浪掀了出来。 连续的枪响,很果断的出现在奉录毫无防范的时机,几声子弹没入血肉的声音,准确地击中了。 然而,毫无作用。 怪物毫发无损,如果子弹打穿的伤口处流下的绿脓也算伤害的话,那么这一回合勉强算是警察拿到了零点一分。 “怎么可能……” 车内的几人惊讶道。 “看起来明明也只是区区凡身,居然连子弹都对它没用……” 接下来的场面,局势完全呈压制性的,刀枪不惧的奉录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剩余的警察尽数消灭。 “掉头,我们不可能与这种怪物战斗。”队长冒着冷汗,命令道:“你们两个,打电话给警局,请求‘异种’增援……” 话刚说完,尾音未落,车体猛地一颤,车内的玻璃碎屑顿时如粉末般飞舞,一双黑色的膝盖出现在了布满裂纹的挡风玻璃前。 “是怪物!怪物朝我们发动进攻了!” 后面的两位警员惊叫着,同时惊慌失措地掏出手枪。 余惊未定的队长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身体本能地掏出手枪,快速射出三枪。 旋射而出的子弹刚将挡风玻璃打出几个小孔,车内几人便听得玻璃碎裂声,怪物的两只拳头笔直贯入了车内,精准无误地将前座的两人胸腔破穿。 红液溅射到破碎得像雾般的玻璃上,后座的二人吓得几乎动弹不得。 砰砰砰。 明知无用,他们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打出几枪,随后,整块挡风玻璃碎裂,怪物以一种引体向上的姿势,除去手臂以外的身体部分通通没入车内,双脚以凌厉绝狠的攻势,踩爆了二人的脑袋。 脑浆炸裂的场景,车内涂满了各种不可描述的体液。 “唔……” 奉录思考着将身体抽了出来,“脑袋没了……这两具尸体不能用了。” 翻身凌跃,他蹲伏在车顶,身体不动,脑袋旋转了一圈,两只眼睛运动规律不一致地扫视了所有的风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难以辨清:“没了么……”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他跳下车,血与尸体的街道,空无一人。 34.死者,伤者? RedT医院。 作为距离战斗现场最近的医院,理所当然地担应起了救援伤者的责任,医院出动了所有的救护车,医院大楼门口源源不绝地有人抬着担架进来。 聊乌从住院楼的窗台望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场面,担架上的伤者无一不是鲜血淋漓。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念道,转头看向隔壁病床的李立。 李立不知什么原因,在与聊乌追逐几分钟后昏厥了过去,几小时过去仍是昏迷不醒。 聊乌看着脖子黝黑的李立,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几个小时前还没这个身体反应吧……”聊乌皱着眉。他记得李立醒来之后皮肤颜色一直是正常的,但再次昏迷之后,不知为何李立的肤色被手臂的伤口蔓延成了黑色。 聊乌将自己的身子靠得近了一点,伸手小心翼翼地剥开李立的病服,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 果然,从肩膀到锁骨,李立的胸口与半个脖子,肤色呈现出一片乌黑,鸡皮疙瘩遍布黑色的肌肤。 “呃……啊……” 李立发出不明的呻吟。 确认完心中的想法后,聊乌内心的不安愈演愈烈。 伴随着这股不安的,还有一种莫名躁动的情绪。 ………… 补番吐槽上论坛,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莫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一边不带脑子地看着不那么‘毒’的动漫,一边用懒散的语气说话:“喂,蠢女人,这个小区的人组织游泳馆的活动你为什么不去?” 打了个地铺,横在凉席上,用非常不着调的姿势侧躺着的周欣欣回应道:“我才不想和大妈们一起游泳呢!” “天这么热,游泳是好事啊……” “那你怎么不跟着去。”周欣欣回头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支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嘁。”莫妄不爽道。 “我说,你才多大呀,就学会做那种有害健康的小运动了,这样不太好吧?”周欣欣显然对莫妄那些天在厕所的行为耿耿于怀,对于一个同居的女人来说,莫妄在厕所里面干那种事情不关门是很放荡、很变*态的…… 莫妄看着周欣欣那警惕的神情,发自内心地鄙夷道:“放心,老子只对二次元感兴趣。” 周欣欣听到这样的话,基本可以确定莫妄已经在宅男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话说,今天你那女仆咖啡厅的工作呢?”莫妄嚣张跋扈地对周欣欣道:“你不工作,你拿什么养我?” 看样子,莫妄已经把周欣欣养他当成理所应当的事了。 按理说,周欣欣有一万个理由反驳这个不讲道理的小鬼,但此刻,她竟没有反驳。 “那份咖啡厅的工作我辞掉了。”周欣欣嘟嘴道:“因为工作的服务内容越来越奇怪了。” 听到这句话,莫妄没有立马催促她找份工作稳定一下以后的生活,而是露出了向往的神色,“有空得去光临光临呐……”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电视机画面忽然中断,莫妄的视线离开笔记本,瞥眼去瞧,“什么屁事啊,兴师动众的。” 画面中,是一片狼藉的街道,凝固的血迹遍布了整条街,不少身着白色卫生服的人员正在清理这条街,记者是名女性。 “两小时前,八番区的街道发生了一起怪物袭击事件。目击者称,怪物是人形,但皮肉与身体构造与人类完全不同,起先怪物只是隐藏在人群中,在与某名路人起了争执后,便性情大变,暴起攻击附近的路人。” 说到这,画面播起了一段监控录像。 “随后,警察赶到,这时的街道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下数十具尸体了,怪物还在对市民进行屠戮,英勇的人民警察立马开枪射击,可这怪物刀枪不入,历时了数十分钟,几个小队的警力惨烈牺牲。之后赶到现场的武装部队,已经不见怪物的踪影。 从监控中我们可以看到,这名怪物残忍嗜杀,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遇到的目标。在此Rr电视台请大家引起警惕,关好门窗,不要让任何陌生人靠近您的家里,如有人见到这名怪物,请不要轻举妄动,立马拨打报警电话,相关人员会对此进行处理。 Rr市公安局已派出全部警力对该怪物进行搜捕,望大家不要引起恐慌!”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妄大笑道:“好消息好消息啊!” 周欣欣对莫妄的反应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电视台居然会播报这种新闻,“播这种新闻就是在制造恐慌吧?” “nonono!”莫妄摇了摇手指道:“看见刚才新闻里那些逃亡的群众了吗,这个消息是封锁不住的。与其让这些亲身经历过恐怖的市民们去大肆渲染怪物的可怕,倒不如官方自己发布这条新闻,以稳定民心。” 周欣欣想了想道:“嗯……话说关好门窗是什么鬼啊,那样的怪物连墙壁都视若无物吧……” “哈哈哈哈哈。”莫妄依然在笑:“如果可以发弹幕,现在电视机满屏幕都是对这句话的吐槽了吧!” 笑着笑着,莫忘忽然发现了不和谐之处,他指了出来:“蠢女人,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智障,此刻表现得不应该是惊慌失措与惊惧不定吗?” “为什么?”周欣欣疑惑道,他指着已经不再播放新闻的电视机,“这样的新闻不是很有趣吗?” “在意欲毁灭地球的我眼里,这的确是喜闻乐见没错。”莫妄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沉思道:“但如果是你感到很有趣的话,那你也太不是人了。” “不。”莫妄看着周欣欣人畜无害的呆愣表情,立即否定了自己,“你单纯就是个蠢女人而已。” “我真的不是很喜欢你给我的外号。” 这次的事件,引起了Rr市公安总局,以及地方政*府的重视。因为在没有多少超能力者的,一向太平的Rr市,这种中小规模的暴力袭击事件十年内算是头一遭。 接下来,如果你以为奉录的行动会如履薄冰,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他眼里,对付武装部队,跟对付砧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 35.传染,避逃 奉录,在被‘原剂’感染前算是人类,但异化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人类的思想了,他的大脑被另一种‘东西’占据着,那种‘东西’虽然不能够完全控制他,但也足以影响到他的行为模式。 “感染”是原剂内的病毒赋予他的使命,他的行动以此为基准。 “好战”则是生前为人类的他,残留下来的劣根,为他的行动带来了不少麻烦。 不过,这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在过去的两天内,他已经感染了数百人,这个数量,足够了。 简单说一下奉录体内病毒的传播途径,奉录感染他人基本上是靠肢体的接触,一旦他人触碰到奉录身体外表的‘脓’,病毒便会从黏在人身上的脓渗透到皮肤当中去。 病毒也可以通过间接的方式传播,例如在门把手、水龙头开关及一些公用设施或者商店用品上涂满自己的体液(即脓),他人碰到这些东西,也会被感染。 这些方法他都有用过。 人们被体液感染后,病毒会慢慢腐蚀他们的血肉,侵占他们的身体,重塑他们的神经系统以及生理构造。吞噬人身的速度较为缓慢,重占身体的速度则相对迅速。大概两到三天,就能够使一名正常人变异。 值得一提的是,病毒的携带者,也是可以传染病毒的。 现在Rr市,已经有上千名,说不定已经快有一万人携带这种病毒了。 亲人之间的亲昵举动,人与人洽谈商业时的握手,各种运动间的碰撞,公交与地铁的扶手与座位,食堂与饭店的公用餐具,公园的各种设施,游泳馆里易于体液扩散的泳池…… 人与人之间的接触,病毒的传播速度远超于奉录的设想,按这样的趋势下去,不出一个礼拜,Rr市将陷入被“变异者”占领的巨大危机。 …… Rr市的各大医院,经过了一整宿的抢救,终于将命悬一线的那些伤者从生死边缘拯救了过来,不但如此,一些几乎没有生存可能的受害者,在手术下,竟然也恢复了意识和呼吸。 数百名受害者,存活率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三。除去一些大脑受到重创的伤者,基本都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 “这是上帝对生命的眷顾!” 新闻媒体,在播报这则新闻时,这样热泪盈眶地感慨。 实际上,这根本不是什么命运的垂青,而是魔鬼的恶作剧。 这些他们拼命拯救的人,将成为变异最快的一批怪物。 …… 怪物袭击人类事件的发生,虽然引起了一定的恐慌,但并未影响到人们的生活。人们还是照常工作,照常上学,照常经营自己的人生。 人们要赚钱,要吃饭,要生活。只要灾难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这样循环往复的日常便会一直持续下去。 这两天,怪物没有出现,街道上越来越多的巡逻警察令提心吊胆的人们稍感安心,尽管很多人内心都知道,这种级别的警力根本拿怪物没辙。 所谓侥幸心态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而且,政*府也不可能因为这种等级的案件就停止一个城市的运作。 Rr市公安总部,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人在落地窗前极目远眺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 “部长,你在担忧什么?”发出声音的人缓缓接近了过来。 “我在担忧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部长长叹了一口气。 “只是巧合罢了。”那人道:“这次的事件不可能与二十年前有关。” 沉默了片刻。 “看啊。”部长深望着城市的远方,“这座安宁的城市,是我经营一生的心血。” “是的。您心系百姓,执法如山,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过多忧虑。”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部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那个怪物的特征,只是有点像‘病月’而已。” “‘病月’比它要强得多,况且,那只怪物还在禁锢在Ww市的‘结界’当中呢。” “嗯……”部长叹息道:“希望如此。” 事实怎样,只有部长他自己心知肚明。若不是他与某个商界大亨的那笔交易,事态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的忧虑不是心系天下,而是做贼心虚。 “妈的,说什么最出色的科研团队,还不是把事情搞崩了!”部长在心中暗骂自己的愚蠢的同时,也在怒咒他的交易对象。 半年前,那名在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来Rr市找到他。 “你感兴趣么?” 对方微笑着,将一份计划书扔在了办公桌上。文件袋的表面,只有四个字。 【‘原剂’计划】 说不感兴趣是假的,因为对方还开出了一笔客观的价钱。 “不行。” 但部长还是拒绝了,因为这份计划书,采集‘原剂’DNA样本的对象是令Ww市变成一片荒芜的‘病月’。他深刻的明白,对方的策划有多么危险。 “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部长劝道。 “别嘛。”对方坐了下来,从桌子的正对面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只有从你这里,才能获得进入Ww市的许可权。” 的确,只有他,才有批准入境的权利。这项权利,是他在官场不辞辛劳、穷极一生才申请到的。 这位人品看似可靠,抹消了一切政*治污点的部长,在国际政场,身居下位,使出浑身解数,凭借着各种手段拿下这项权利,也算是变相向同僚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而对方,也正是看中了他不甘自己的地位,想要往上爬的这点才找上门来。 “我答应你,‘原剂’实验调制成功后,分你一杯羹。” 说完这句话时,这位狡猾的商界精英捕捉到了部长表情中的一丝动摇。 “这个条件,足以鉴明我的诚心。”他笑道:“没有‘异种’那样强大的实力,是爬不上更高的位置的。” 他的语言如蛇蝎般魅惑,“部长您空有一身能力无处施展,我看了也为你倍感不平,仅仅是因为战斗能力的差距,就将您隔绝在Rr市这样的C级城市,实在是太无天理了。” 他从部长的表情看出部长的防御已土崩瓦解,继续道:“看了鄙人的计划书,想必您也了解到‘原剂’所带来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了。只要您利用‘原剂’,官场定能再攀高峰。” 沉默,沉默。 的的确确,部长的心思被对方说中了。 “你……确定不会出什么乱子么。”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部长在向对方确认。 “世界顶尖的科研团队。”对方一个邪魅的微笑,“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他又将几张资料表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来,摆在桌上,“这是他们在医疗、生物学、自然科学先进研究领域所获得的成就。” 部长再三确认,颤抖着回道:“好。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双方保密,绝不向任何人透露。” “没问题。”部长掐着冒汗的手心,为了上位,他冒着可能将整个人生都毁于一旦的风险下定了决心。 半年后的此时此刻,他竟重温了当时紧张、窒息般的感受。 部长松开攥满汗水的拳头,内心寻求依靠的他,一下子坐倒在了椅子上。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官丢了他日还能江山再起,命得保住。 他如是想。 “我要去和邻市的部长谈谈,向他借些人手以防事态扩大。”部长道。“即日安排行程。” “明白了。”那人道:“现下正怪物猖獗,需要我把侍命召回来护送你一程么?” “不必了。”部长摆摆手,“革职的人没有召回的必要。随便安排一些人手便装跟随我就是。” “是。” 36.疑症,护士 柔弱的月光宁静而祥和,游丝般的云雾缭绕着圆盘。 晚上九点,城市的灯辉还排斥着夜月的光华,桔黄色朦胧的灯光蔓延了无数条街,斑斓的色彩点缀其间。 夜市的喧闹,霓虹灯下的繁华。 人们的生活如往常一样喧嚣。 “请跟我来。” RedT医院,门诊部二楼,将病历表怀抱在胸前的护士小姐带着侍命穿越嘈杂的走廊。 “我都已经避开高峰期了。”侍命环顾了一下拥挤的走廊,“没想到人还是这么多。”他的身高很高,几乎比走廊里的所有人都高出一个头。 “唉,这两天医院忙得手忙脚乱。”护士小姐抬头看着侍命道:“先是怪物事件的受害者,今天又来了许多霍患新型病例的患者。” “新型病例?” “嗯,我们院的专家初步判断是皮肤病,有传染性。是一种很可怕的病。”护士一边说一边回想起了有些患者的样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种患者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似的,Rr市的所有医院甚至小诊所都接收到了此类患者。” 侍命一边听着,一边打量走廊上尚在等待诊断的患者,就如护士所说的那样,整条走廊几乎都是这种新型病例的患者,他们的身体不同的部位均出现了黑斑,有些人的患处甚至已经发生溃烂。 那些溃腐的伤口让他联想起了他还是少年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妹妹才刚出生,他们本是W系城市一个小城镇的居民,为了躲避Ww市的那场灾难,兄妹俩和妈妈不得不得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那时,侍命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在流亡他乡的途中,被丧尸般的感染者感染的情景。 与这些人的溃口很像。 “你看,有些人整个后背都变成了这样的颜色。”护士指了一下某名患者,觉得不礼貌又将手指收了回来。 就在这时,一名整条手臂都被侵蚀的患者即将与二人擦肩而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侍命接触那名患者的那条手臂瞬间被硬壳包裹,轻微的火花弹现,侍命将对方的手臂擦去了半块皮。 叭的一声皮掉在地上,一旁的护士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而那名患者,竟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走着,对伤口置之不理,仿佛没有察觉到似的。 看了一眼地上那块粘连着绿黑色肉芽的黑皮,侍命沉吟道:“感受不到疼痛……失去了知觉吗。” “呜啊!!” “怎么会这样!你看那个人的手臂!” “好吓人!简直不是人的手臂!” “我家附近已经看到有人变成那样了!真的很可怕!” “我也会变成那样吗!我不要!” 坐在走廊长椅上的患者惊叫了起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喧闹的源头,被撞到的那名男子,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少了半块肉,后知后觉地因疼痛嚎叫出来。走廊霎时变得骚乱无比。 “大家请安静!大家请安静!” 走廊上的护士连忙上前抚平人们激动的情绪。 “没有关系的!只要及时就诊!患处就不会恶化!” ………… 车来车往的马路,红灯。 “啊~那可是个麻烦事儿呢~” 缓慢的刹车,车内的人正在接听电话。 “我知道。” “杀结界的守护者真的没关系吗~纵使是我们这样为钱卖命的人,也会在意世界人民的生死的呀~”电话那头婉转的语调倍显轻佻。 “病月随时都可以逃出来,你不必担心后果。” “啊呀呀~这样毋庸置疑的语气,说明你在里面搞了鬼吧~” “你们只负责执行任务,没有必要问那么多吧。”红灯计时到零,部长踩下油门,脸色有点难看。 “那也是那也是噢~那么你打算出多少钱买他的命呢~” “你觉得值多少?” “我认为呀~那家伙的命一文不值~” “那你的意思是……” “值钱的,是我的能力啊~” “你开个价吧,我不想和你多说。” “一~百~万~” 哼。 部长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心道:不过是平庸之辈么。 “可别以为我傻啊~”电话那头的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换成别的‘鬼’,这笔起码敲你一千万。但我不同,我只凭任务难度说话,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一分不多,一分也不会少~” “所以老头~别自作聪明~” 无言以对的部长脸上登时显露出一丝耻辱,抽搐着的脸缓缓道:“好吧……成交。” ………… “真的是非常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RedT医院,门诊部,六楼的某间房内,护士鞠了一个诚意的躬向侍命以表歉意。 “没有关系。”侍命走道医用仪器旁边,“反正是复诊。” “嗯!”护士用力地点头回应,连忙整理一系列的医用工具,“待会儿将对你进行心肺功能的测试,为了确保检测的准确度,时间可能要持续一到两个小时,这是为了您的健康着想,请见谅!” “没有问题。”侍命躺上病床。 “能请你脱掉衣服吗?”护士畏畏缩缩地问道。 紧身的短袖从侍命身上蜕下,殷实的肌肉立刻刷起了存在感,在他的十二块腹肌之上,有一块巨大的伤疤,几乎覆盖了整个胸口。 “说起来,你的恢复能力还真是超乎寻常呢。”护士在侍命胸口涂满药膏,将一块饼状的用来监测内脏健康状态的医具贴了上去。 “嗯。”侍命看着护士为自己绑上手腕式脉搏器,“因为我不是普通人。” “噗噗。”护士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当然啦,你是Rr市的唯一一名异能警察嘛。” “我还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侍命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不是警察了。 “嗯……因为……”护士低着头,害羞地说道:“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警察,所以对警察方面的动态会有些关心。” “为什么到了医院工作呢?” 侍命始终的面无表情,始终的语气冷淡。护士并不在意,她对侍命有所了解,她知道侍命的性格就是如此。 “因为周围的亲戚都说,警察的职业太危险了,而女孩子太柔弱,不适合。” “那些都是歧视的看法。”侍命道:“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嗯……”护士对此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而是继续说道:“当医生,也是为了救人……虽然不能很帅气地为人民做好事!” 紧张到脸色潮红的护士心不在焉地操作着手头的工作,“但……也足够了。” “嗯。” 侍命只是轻轻地回应。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有的没的……” “没有。” 侍命注视着护士,目光清冽。 37.离开,阻碍 Rr市以东北方向,三番区。 六辆黑色轿车逐渐驶进不远处的交错盘旋的高架桥。 滋滋。 无线电麦克风的杂声。 “部长!你怎么断开麦克风这么久!” “不必过问。”部长将车驶入上坡,“有些事不便透露。” “嗯……明白。部长您日理万机。” 一句奉承之后,无线电内又传来了一句补充:“我是担心您才……” “嗯。” 方向盘打转,轿车经过圆形向上的弯道后,正式进入高速公路,尾随而至的,还有几辆外观稍逊一筹的车。 怪物侵袭城市的高危时期,公安部派了三队武装小队分别在五辆车内跟随部长,低调保护。 上了高速公路,总算不用提心吊胆了。 紧绷神经的部长暗自松了口气。 “等等……?”沉默已久的无线电忽然传来部下嘈杂的声音。 “那里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部长连忙向前望去,约至三百米处,几辆翻倒的车辆横在路面上冒着浓烟。 “怎……怎么回事。” 刚沉下去的石头立刻提到了部长的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刹住了车。 “你们在原地停下!我们过去查看情况!” 侧翼的一支车辆提速,逐渐向事故现场靠去。 “希望只是普通的事故吧。”无线电里有人说。 逐渐靠近事故现场的那辆车,里面前后坐着便衣的五人,皆是腰间别着手枪,他们的后备箱里还有几支以备不时之需的步枪。 “那……” 离得近了,副驾驶座的那人凑近眼看,道:“是车祸的幸存者吗?” 不远处黑烟直上的公路,翻倒的车辆横向拦截了整条路,有些车辆甚至已经发生过爆炸,车体一片焦黑。 在那些车体之下,有模糊的几个人形轮廓,以一种步行不稳勉强能够站立的诡异姿态向着他们的车缓缓踱来。 “那……是什么啊?” 警员们的侧面,停下了两辆路人的车,他们打开车窗,眼神疑惑地向警员们询问。 “下车看看吧。” 说完这句话,开车的那个警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并用右手确认了一下腰间手枪的位置。另外四人打开车门紧随其后。 “等等……这!” 才走出两步,几人便立刻止住脚步。 不足五十米处的那十几道人影,此刻在月光下映得分明。 那样的身体,根本不能够称之为人。 “部长。” 后面的几辆车,见同伴在远处停下来一直没有动静,便以为对方在勘察现场,只是普通的事故,于是便说起了其他话题。 “这两天,我们发现了很多警员的尸体。” “我现在彻底认同部长您的想法了,那的确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对抗的。” “嗯。”部长只是这样回应。 “部长您说的向隔壁市的借人手,一定是借‘异种’吧。” “的确,我的部下曾与那个怪物交手过,那样的怪物只有异种能够消灭。” 他们所说的警员伤亡的事件,新闻媒体没有任何报道,知道这些事的只有部分网民,不过对于网上的传闻,网民们也是将信将疑。 看得出,公安部在控制这方面的新闻,想尽量在不引起恐慌的条件下解决这件事情。 “我们不是有堂弥的改武器么,为什么不使用那个来对付怪物呢?” 其中一人疑惑道。 “使用改武器的条件,是使用者必须拥有精神能力,否则发挥不出它的威力。公安部有这样能力的人,少之又少。” “说起来精神能力到底是什m……” 砰砰砰砰砰砰! 空旷的夜色下,枪声显得清澈空鸣,余响朝外荡去。 高速公路上后续的路人车辆,听到枪声后接二连三的刹住了车,“怎么?前面堵了?” “怎么可能……” 离事故现场最近的五人,皆是满面冷汗,旁边车内的路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十几个浑身绿黑,肌肉拧曲的怪物就在他们身前二十米处,在受到了刚才警员们的枪击后,还若无其事地前进着。尤其是那些被子弹击中的怪物,受到攻击后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加快了速度,朝他们扑来。 “快去把后备箱里的步枪拿出来!” 其中一名警员挥手命令道,其余的几人齐动,就在这几人刚离开三步的时间内,说话的那名警员便已被怪物扑了个正着。 “队……队长!” “那怪物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 “愣什么!”一名较为冷静的警员大声喝道,将目瞪口呆的两人唤醒过来,“快点过来拿枪!” 被怪物按在地上的队长,感受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压迫在自己身上,他好歹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警队精英,此刻使出浑身解数怪物竟仍不动分毫。 “融为……一体。”怪物扭曲的嘴唇,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意,“做……贴心……朋友吧……嘻嘻……嘻……” 队长还未弄懂这话中的含义,便感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勒力作用在全身,怀抱住队长的怪物浑身外翻的绿黑色肌肉没有任何用力的迹象,但队长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令他窒息的力道。 骨骼的爆响,青筋的突起,涨红的面颊。 Pang! 队长的身体爆出一滩一滩的血水,从抱着他的怪物身躯上滴漏下来。 Dododododododoo! 火光迸现。 “队长!!!” 四杆步枪疯狂地颤动,弹壳翻飞。在震耳欲聋的枪响声中,混杂着子弹射入怪物体中的声音。 长达十秒的火力倾泻,四人将弹匣退下。 “这……不可能……”警员们震惊到无以复加。 子弹的的确确地射中了怪物,但这种程度的伤害还远远不足以消灭他们。 警员们面前,怪物们的躯体上多了数十道大小不一的弹孔,那些弹孔的伤口往外流着的不是血液,而是介乎于绿色与黄色之间的暗色脓水。以人类的角度,受到了如此重创是必不可能活下来的,但这些怪物不一样,这样的伤害对他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承受住这样一波火力,十几支怪物不但没有畏惧,而且还加速朝着人们冲了上来。 “我的天!这是什么怪物!” “不要啊!我只是想出远门旅游而已!”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呢!” Dododdododo! 新一轮的焰火重燃在四人的枪管,在火光的掩护下,那些因为阻碍而下车查看情况的路人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上。 枪声变淡了。 随着怪物的快速逼近,四支枪声变成了两支,两支化为了零,取而代之的,是路人们发动引擎的声音与被怪物摁倒在地的警员们悲惨的嚎叫。 “不要过来!不要上我的车!” “放过我!放过我!别抓我的保险杠!” 路人们的车上爬满了怪物,他们怒踩油门,可只能听到轮胎在地面的打滑声。 那些怪物,竟徒手拉住了这些车…… 38.幸免,错觉 骚动。 医院的病人们,入睡得很早,RedT医院的住院部,大多数病房都已熄灭了灯,在各自的病房内,只能偶尔听到几声走廊的踱步声。 在这静谧的环境下,聊乌耳边的骚动更甚。 “果然,常规的治疗根本医不好他。” 聊乌拖着绑着石膏的腿,警惕地靠在床角。他面前的李立,浑身都变成了诡异的黑色,体表狰狞的肉块旁逸斜出。 一小时之前,李立的变异还没有达到这么夸张的地步,那时的他只是全身上下都是黑色而已。 短短一个小时,李立便发生了全身的溃变,并且喉中不时发出沙哑的嘶吼。 而熟睡中的聊乌,正是被这骚动吵醒的。 “哈。”聊乌看着浑身抱作一团,挣扎不已的李立,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笑声。 ………… “部长!你先逃!我们来做掩护!” “三番区,高架桥,请求警力支援!” 夜色在步枪的火光下连续闪烁,四辆黑色轿车横在公路上,十几名警员藏在车后,端着的枪不停吞吐着火芒。 方才一队警员的覆灭,两百米开外的部长与他的部下看得真真切切,部长才刚将车头掉转,那群怪物在杀完人后便已逼近到了不足一百米处。 “该死的!”已经将车头掉转方向的部长,看着眼前已被各种车辆堵死的道路,怒拍了一下方向盘。 叭! 使得喇叭也跟着吼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 “我就说这枪声不对劲吧!老婆你还叫我开过来!” “噢噢!这是什么!这就是怪物么!” “果然呀!叫你把赛摩开过来没错!有好戏看了!” 部长在高速公路滞留的这段时间,足以令后来的车辆堵成无法回头的局面。 这里的有些人是不明情况,有些人则是不敢在高速公路随意停车,有些乳臭未干的小青年则是听到枪声纯粹过来看热闹的…… “这些愚蠢的市民……”部长看着离战斗现场两三百米处远处观望的人,恨得咬牙切齿,“明明听到枪声还要上来。” 轰!!! 天空霎时变得明亮无比,车后是滔天的盛焰,爆炸的气浪将几道人形掀到空中,重重地摔在了部长面前的沥青路面上,死相凄惨。 “不是吧……”从后视镜里面看,部长见到燃烧着的车体将那边的路隔成一道火线,一辆面包车从火焰的上方凌空驶了过来…… 不,准确的说,是一个怪物扛着那辆面包车,在助跑。 蓄势待发的引擎在脚底颤动着,不假思索,部长立即挂挡,怒踩油门,车行出二十米车速立刻提升。 后视镜中,怪物手中的面包车已经从镜子的画面中消失,部长看到一个阴影在自己的周围逐渐扩大。 冷汗如密集的雨点,左脚离合右手换挡,黑色轿车的性能瞬间提至最高,朝着高速公路中段的护栏驶去。 “拼了!!” 面包车落地的声音响在车后,半人高的护栏近在咫尺。 部长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双眼紧闭。 完了! 部长在心里暗道。 然。 车头猛然颤动了一下,随即整辆车竟腾于空中,斜向朝护栏飞去。 “是……路面上的尸体么……?” 部长难以置信道。 Pongpon! 剧烈的震动使得部长摇晃不已,但意外幸运的是,轿车竟安然落地了。 在这另一条公路逆向行驶的部长,余惊未定地从车窗回望那些逐渐被他抛在后头的怪物,长长地叹了口气。 “呼…………虽然远出的计划失败了,但好歹命是保住了。” 部长整个人如泄气的皮囊,软瘫在了驾驶座上。 ………… “嗯,还是叫护士过来比较好……” 聊乌摁下床柜旁的呼叫铃。 他眼前的李立,扭曲的肢体外表已经淌满了脓水,体液弄得白色的床单上到处都是。在三分钟前,李立停止了抽搐般的挣扎,改为了发疯般的撕扯床单。 “喂,兄弟……?” 聊乌试着用声音唤醒他。 说实话,聊乌不怕是假的,因为李立的样貌,已经与那日袭击他俩的怪物无限重合。李立将他暗绿色的眼珠移动了过来,目光与聊乌对视。 “干……干嘛。”聊乌下意识地缩退了两步,被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目注视,他的背后产生了些许寒意。 ‘我要考虑从病房出去么……但那家伙离房门比较近,搞不好会突袭我……’ 聊乌心里暗忖。 ‘这里是七楼,跳窗简直就是找死……’ “果然只有送人头给你了吗?” 这句话,是聊乌直接将其送到李立脑中的(这么多章没写,你们是不是都快忘了这小子有超能力了……)。这是一次尝试,虽说李立的超能力能够将任何文字、声音与图像传达到人脑中,但面对这样的怪物,有几成的几率成功,还说不定。 事实上,这是他的第二次尝试了。 几乎是这个声音作用在李立脑中出现的一瞬,他顿时变得无比狂躁,双拳向下一锤,铁制的病床立刻从中崩断。 “他也能感受到……”李立用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说道,然后缓缓拖着石膏腿下了床,“不过,我好像激怒他了……” Bengben…… 沉默的这短暂片刻,聊乌听到了李立体内巨大沉闷的心跳声。 Bengben…… “喂……不是吧……”眼前的景象使聊乌再次露出了不自觉的颤抖的笑容。 稳定而平缓的心跳刹那间变得狂乱,李立眼眶中黑色的那一点瞳孔,正随着这暴躁的心跳,在黑与红之间急促地切换。 Bengbbben! 每心跳一次,李立的面目就狰狞一分。 Bengbbb! 每心跳一次,李立的身躯便随之震动一回。 Bengbenbnbbngbnbbbbnnn! 心跳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李立眼中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因他短促迅速的心脏跳动而颤抖。 聊乌感到了不妙,穿越过道,想要夺路而逃。 李立,身形动了。 在这狭小的病房内,聊乌根本无路可逃,在李立的逼近下,他只有选择跑向阳台一个选项。 接下来,跑到阳台门口的后一刻,李立眼中的聊乌猛地停顿,居然飞身朝阳台的护栏外跃去…… 这里是七楼,跳下去绝不可能存活,但异化的李立已无暇思考,他紧盯着自己的目标,也是原地蓄力,双腿蹦出。 爆发力极强的李立后来居上,黏满恶脓的双手环住聊乌的脖子,一拧。 像纸巾一样柔软,脑袋轻松地扭断。 “这样……一来……”李立歪到一边的嘴唇,艰难地比出了一个歪斜的笑容,“我们……也是朋友了。” 七楼的高空,李立抱着那团东西,像坠落的陨石一般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这时的七楼,聊乌正惊魂未定地站在阳台上,从护栏处望着被泥尘遮挡的地面,他缓缓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嘴角扯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果然,它也这样……” 他背后的病房,自己床上的白色床单,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坑里面的李立还没有意识到,他抱住的,只是一团棉被而已…… 39.出手相助,滥杀无辜 虽然暂时没了威胁,但医院此刻绝不安全。 这两天,聊乌在住院楼也并不是没有见到过那些在怪物袭击事件中有幸存活的伤者,从走廊路过的时候聊乌还特地观察过病房里那些人,他们的肌肤颜色、创口与脓,在今天变得与李立已别无二样。 也就是说,那住在这栋楼的上百名幸存者,变成怪物也是迟早的事,搞不好就在今晚…… “被那个怪物伤害,果然也会变成怪物。”聊乌此时确信了当初的不安,他接着又想道:“被怪物残害过的伤者分布在Rr市的各个医院……” 很不妙。 如果这些伤者都在同一时间变异的话,以聊乌遇到的两个怪物的破坏力与生命力来看,医院里的人绝对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凭宰割。 聊乌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更可怕的设想。 如果这些变异的怪物伤人,也会让被伤的那些普通人变成怪物的话…… “岂不是整个城市都要被怪物占领?”聊乌将手握成拳状,下巴抵在手背的合谷穴,鼻尖抵在食指的第二关节,作思考状。他的瞳孔微扩,显然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岂止是那些伤者会变成怪物,就连那些身上有黑疤的人,也会发生异变。 “哈。”他握拳的手颤抖着,“也许会很有意思呢……” “这是什么状况?跳楼?” “不,你看,地上有个坑。” “刚才的巨响是这里传来的?” 这时,阳台下李立造成的深坑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一批保安。 “别……”聊乌正想用喊声阻止他们靠近。 突然,走廊传来了动静。 很沉稳,很平静,很缓慢,仔细听,外面的人走路时脚下还带着水声。 叭叭…… 踩在黏稠的液体上的声音。 聊乌再仔细听,除去楼下保安们发出的噪声,他还听到了熟悉的嘶吼,人在地板上翻滚发出的轻微声响。 这些声音,从楼上,从楼下,从阳台左边,从阳台右边传来。 那个奇异的脚步声,也缓缓从走廊的左边移动到了他的病房门旁。 “糟了……”聊乌透过门上的长条形窗户,看着怪物从自己门前路过,“好像已经有不少人完成变异了……” “这位病人,你干嘛?” 一名护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使得聊乌的心脏猛然一颤。 这个护士,是听到聊乌的呼叫铃后赶来的,想必是在走廊上看到了那个穿病服的怪物,所以上前搭话了。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走廊上的护士,看着姿势别扭的那个病人的背影,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感觉身体不舒服?” 她视线稍微偏移了一下,看见了地上那两行液体的轨迹,眼颊微微皱紧,心道:“这是什么……好恶心……” 她的视线还未从那两行脓水中移回来,身着病服的怪物突然暴起发难,待护士的目光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时,一张遍布黑色脓包、血肉外翻的脸映入眼帘,怪物张开双臂,意欲将护士搂在怀里。 “啊!” 惊叫声。伴随与此的,还有另外的声响。 护士近乎绝望的一刻,只见怪物身侧的那扇房门猛地被踹开,硬生生将半空之中的怪物拦了下来,怪物的前半截身子,陷入了房门中。 “快跑!” 声音与人几乎同时出现,聊乌瘸着腿扭捏地跑了出来,他想拉住护士的手带其一起逃跑,却发现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的护士,跑得比自己还快,三秒钟就不见了踪影…… “嗯……的确,我腿上打着石膏也跑不快……”聊乌默默念道。 下一秒,他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因为,怪物已经从房门里将身子抽了出来…… 另一边,门诊部大楼,六楼,侍命还在房内进行着复诊,负责他的那名护士去楼下帮忙诊断病人了。 其实,护士只能做做普通的扎针和换药水工作,实在是患者太多抽不出身医院才让颇有经验的她来对侍命进行简单的复诊工作。 “十点半了……”侍命看着墙壁上的圆钟念道,然后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剩余的半个小时过去。 他耳朵一颤。 “不对。”侍命突然睁开眼,“有动静。” 他侧耳倾听,是从窗外传来的,喧闹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么……?”侍命正欲起身,照顾她的那名年轻的护士小姐便打开了房门。 “警……警官!”护士似乎是一路跑来的,她气喘吁吁道,“有人变成怪物了!” “什么情况?”侍命将缠在身上的线与管子粗暴地扯下,抓起衣服就下床,“简单的说明一下。” 侍命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以节约时间。护士跟着他后面道:“那些患了奇怪的皮肤病的人,在用药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怪物,现在正在残害楼下的病人。” “所有的皮肤病患者?” 呼吸一点也不均匀,护士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道:“不,只有一部分。是浑身都发生溃烂的那些人。” “果然。”侍命皱眉,没有走电梯,他直接从楼梯间跃了下去,连头也不回地命令护士道,“待在安全的地方别乱动。” 护士在胸前攥着自己变成黑色的掌心,浑然不知地点了点头。 侍命在楼梯间折返、跳跃,用这种根本不下阶梯的方式,它很快下到了二楼。 左侧与右侧的走廊都有嘈杂的人声,侍命很果决地往人声较多的那条走廊跑去。 转了一个弯,侍命来到了走廊,直线看去,一只浑身沾满血液的黑色人形怪物,正在过道里挥舞着偌大的双臂,将惊慌逃窜的人拍于墙上。 连做出思考的时间都不用,侍命直接冲了过去,二米高的侍命在人满为患的走廊里颇为显眼,他双手瞬间黑化,高速移动的他,双臂就像是爆着火花的刀刃,将路过之人尽数斩杀。 一路跑,一路血花飞溅,一路尸体下倒,在临近那个怪物前,他将浑身包裹上黑色的硬壳,脚腕立旋猛然一跃,整个身体宛如高速旋转的陀螺,径直将怪物刺穿。 怪物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脓水溅射,在穿透了怪物后,侍命立刻停止身体的旋转,他抑制住旋转的惯性,将仍在怪物体内的双腿张开,双掌朝怪物的头颅拍去。 同一时刻,怪物的身体断作两节,脑袋炸开,异色的不可描述液体四溢如烟花般盛放,流离绚烂的体液绽满走廊的墙壁。 “他……他是人吗……” “怪……杀怪物就算了,他连人也杀……” 再一个旋身侍命平稳落地,他转过头,每一个身有黑疤的患者,都被他冷冽的双眸所注视。 杀意现! 人踪灭。 40.死亡迫近,危险决定 二十年前经历过Ww市那场灾难的侍命,清楚的知道病毒的传播途径与即将发生异变人类的特征,这些过道里面的感染者虽然保留着人类的意识,但迟早也会变成强力的怪物危害这个社会。 既然有威胁性,侍命就必须将其扼杀于萌芽之中。 通体漆黑的人形,在过道中挥舞着孔武有力的四肢。 扭曲可怖的表情,惨叫与求救,血水与焦黑的肉片,充斥了整条走廊。 数十秒后,原本嘈杂不堪的过道,归于一片死寂。 吧嗒,吧嗒。 双拳滴着血液,上面还残存着人类的体温。 侍命原路返回,朝另一条走廊行去。 惨烈的死相,死不瞑目的尸体交错横亘,有的死者年事已高,有的死者衣冠整齐,有的死者戴着订婚戒指,有的死者旁复习本的习题还没写完。 “喂,喂,喂,老公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话呀?说话?!” 甚至还有通话到一半没来得及挂断的手机。 突然的死亡对于这些平民来说是无妄之灾,他们有工作、有家庭、有父母爱人孩子。 但侍命冰冷的表情,看不到丝毫罪恶感。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二十年前的灾难似乎是要重演了。” 住院部七楼。 塑料门板裂开,狞恶的双手从中破出。 乓乓乓。 迸飞的塑料板打在墙壁上。 “好险好险!” 聊乌单腿跳跃,他一边回头警惕那个冲着门板发泄的怪物,一边向走廊的尽头跑去,满头汗水。 RedT市的住院部是由三栋楼组成的“凹”字型,楼与楼之间建立着连接,聊乌所处的位置,是“凹”中间的这栋楼。他现在逃跑的方向,尽头是通往左侧那栋楼的转角。 他似乎是觉得单脚跳跃太费力,跑了一段路后将微抬着的另一只腿放了下来,改为双腿行进。 “痛痛痛!”他止不住地叫唤起来,疼痛迫使他降低了速度。 除去自己的喘气声与跑步声,聊乌能够清晰地听到经过的病房内传出破坏的响声。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九死一生啊。 他暗道糟糕,在转角的电梯前停了下来,心里暗忖:‘要乘电梯下去吗?万一下面就有怪物守在电梯口怎么办?’ 他从侧面的窗台往下看去,想要了解一下地面的情况,这个角度正好能从一个斜角的位置看见门诊楼那边的情况。 “这架势……” 恐慌的人群如潮水般自门诊大楼涌出,不时有人从看不见的地方翻飞到天上。 “是个不得了的怪物啊。”聊乌下意识地靠在墙壁上。然后,他听到了电梯上来的声音。 叮。 “卧槽……”两座电梯同时到达,门缓缓打开,聊乌的吐槽脱口而出,“这怪物还会使用电梯啊……” 下一刻,三只怪物毫无预兆地突起进攻,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飞扑过来,聊乌抱头一个下蹲,幸运值加持般的躲过了攻击。 接着聊乌便听到上方传来玻璃撞碎的声音,三只怪物通通坠出楼外。 “果然电梯不能用啊!”聊乌在地上爬行前进了几米,然后直立跑了起来,“难道叫我瘸腿下七楼吗?不可能啊!楼下肯定全部都是怪物了!” 来到了安全出口的楼梯处,聊乌彻底惊了,只见楼梯的下方挤了四五个怪物,正朝着他的方向爬上来。 与此同时,安全出口的门,背后也传来了怪物尖锐的笑声,“嘻嘻嘻……嘻嘻嘻……” “呵呵……”聊乌抽起一丝机械的笑容,“我的视野是暴露在战争迷雾中了么,都知道我的位置……” 的确,这些变异的人对普通人有着异常灵敏的嗅觉,这正是附近的怪物冲聊乌围了上来的原因。 “不该走这边的啊!”聊乌大叫着,无路可逃地冲上方的楼梯跑去。 再有一层楼,就到楼顶了,打开没有上锁的铁门,聊乌冲了出去,立马反手想去扣住门栓。 手只能摸到一块锈迹斑斑的铁面,他这才想起来,门的门栓是单向朝内的…… “靠!”他从门的铁窗看到那群怪物快速迫近,反向一弹,便开始不顾疼痛的奔跑。 夜色下的天台,经过加工的竹竿上挂着白色的床单,不少床单上面有着淡淡的,未能洗净的黄色脓液,这样的床单,有序地挂满了整块天台。 “能躲藏起来吗?”穿梭于床单间的聊乌,脑中开始迅捷的思考,“不,他们同时找到我的位置绝不是偶然。” 他越过一道石槛,纵身来到了另一栋大楼的天台上,这里依旧布满了床单。 “从这边的门下楼吧。”他跑着跑着,忽然想到:要是门没从里面打开,自己也下不去…… 天台的入口有两个,处于对称的位置,分别对应着这栋楼的两条楼道。 “不管了,先碰碰运气吧。”别无他法下,聊乌壮着胆子靠近不远处的顶层楼梯间,由于是背对着的,他无法看到铁门。 正走出两步的他,忽然看见了对面那座楼梯间的铁门忽然打开,生锈的铁轴转动的吱吱呀呀声,和他看不见的那扇铁门被缓慢推开的声音,一起传入耳里。 他此刻既无喜悦,也无庆幸,有的只是浓烈的不安。 因为,远处的那扇铁门,几只怪物走了出来,聊乌临近的这个铁门情景虽然看不到,但可想而知也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向侧面一滚,躲在了床单后面,心中升起了一个最差劲的想法。 趁着怪物还没有发现他,他以最快的速度扯下一面床单,四个角两两绑死在自己的双肩。 “可恶……这样能活吗?” 双手猛地一拉,将绳结拧住。 吼呜! 斜方的竹竿接二连三的倒下,离他最近的白色床单异物突起,不用猜聊乌也知道那是怪物! 他一拍地板,即刻转身往后爬去。 该死该死该死! 以狗爬的姿势穿梭了一个又一个床单,聊乌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他的生命中从未有过如此紧张激动的时刻。你问他怕不怕,他肯定是怕的,因为他不但面临着死亡的危迫,还下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 迟迟未鼓起勇气的他,在看到前方二十米处出现了黑色的腿腕时,终于横牙站起来,双手扶住了天台的铁护栏。 他往下一望,八楼的高度令聊乌眩目。他坐在地上,又扯了一张床单紧护在胸前,然后用床单的角穿过手掌的大拇指,颤抖的手快速地在掌心处打结。 眼看两边的怪物就要围困住他,他用牙齿将两手最后的结打好,转身一爬,蹲在了横面不足五厘米的圆形护栏上。 哆嗦的双腿支撑着他站立起来,楼下不敢目视的高度使他产生了不真实的晕眩感。 “来吧。”他故作镇定,勉强抽起他一贯的,带着一丝亢奋的颓废式笑容,“迎接精彩人生的时刻来临了。” 纵身一跃,留给这个胆小怯懦的无聊世界一个帅气的背影吧! 聊乌咬牙,如是想。 但诚实的身体并未做出理想的姿态,就在准备使力的时候,他脚下一滑,以一种非常糟糕的姿势向楼下坠去,不止如此,那绑在他肩上的床单,还被天台的怪物给撕破了…… 41.孤身奋战,死到临头 有一句话,是这么问的。 你是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要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 聊乌对这句话没有多大的感触,他既不觉得自己是懦夫,也不认为自己能成为英雄。 不过,他也用类似的句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 你是要一瞬间的精彩,还是甘愿一生平庸?尽管这一刹那的绽放,会毁掉你的人生。 时至今日,他总算明白了。 “这一瞬间的惊心动魄,可真不是常人玩得起的啊!” 他吼叫着,强风灌入口中,脸皮被拉伸得变形,他将手中的床单用力摊开,却发现…… 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撑起来的床单能够起到缓冲的作用。床单还未完全张开,身体已离地不足十米,按他坠落的速度,这样的距离别说是摊开床单了,瘫白眼的时间都够呛。 现在聊乌能预想的最好的情况,就是死相不要太惨,能留副全尸……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袭黑影陡然出现在自己的落点,那人手臂重叠,搓出一串连续的爆响,一股微型的气浪从火花的表面浮了起来。 坠在那人身上时,聊乌感到他与那人手臂之间,有一层灼热的温度隔在其中,虽然过程只有零点几秒,但已将聊乌的大部分坠力卸去。接着聊乌感到身体一沉,那人平安无事地接住了他,他居然也安然无恙地落在了地上。 没来得及说声谢谢,那人便已松开双手迅速离开。 实际上,聊乌这会儿也说不出谢谢了,因为他在跳楼的时候作死张开了嘴巴,现在口腔内的疼痛正令他生不如死…… “那个人究竟是要干嘛……” “又杀人又救人的,是个疯子吗……” 四处逃散的病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将聊乌救下来的侍命。 此刻的RedT医院已乱作一团,人们就像是热锅上面的蚂蚁,在医院各处乱窜。医院的各部大楼都出现了异变的人种,这些普通人眼中的怪物在这个医院已达到一百来只。 “喂……这里怎么也……” 医院大门处,三只体型略微庞大的怪物镇守在那里,旁边倒下了一些保安的尸体,试图逃离医院的人群惊声四散,没人敢硬闯,因为硬闯的人都已被尽数斩杀在地。 迫近,迫近,三只怪物见到这些人,不自觉地流露出了笑意,它们迅速地,呈直线推进过来。 “过来了过来了!救命!” “谁去把那个杀人狂叫过来!” “你在说笑吗!他会不分敌我的把我们全杀了的!” “但是这里也只有他能够打败这些怪物了啊!” “等等!!前面也出现了怪物!” 向门诊部前行的一部分人,猛然刹住了脚步,门诊部的大厅内,一个六米有余的庞然大怪正朝他们行来。 “合……合体了?” 人们惊诧地望着那个怪物,透过玻璃自动门,可以看到那个怪物身上有数只绿色的眼睛,分布在浑身不同的部位,四肢与头颅部分,有明显的镶嵌痕迹,是五只怪物变形后拼凑在一起的。不但如此,那些肢体连接的间隙正在逐渐消失,几只怪物的褐绿皮肉融合成了一体。 “跑啊!” 一个人抢先从吃惊中恢复过来,夺路而逃,方向是门诊部与住院楼之间的用于给病人散步的凉亭花园。被这一声叫喊惊醒过来的人群紧随其后。 另一边,住院楼下,深坑旁边倒了一圈的保安尸体,李立正与侍命战斗着。 于侍命这类战斗系的能力者来说,变异的李立还是不够看,轻而易举的,侍命便卸下了它的四肢,并以一记瞬踢爆掉李立的脑袋,给予致命的一击。 目前为止,侍命已经杀了近十个怪物了。 “还有多少……?” 他看着从住院楼鱼贯出来的怪物,深吸了一口气,摆出应战的架势,“最好是一口气全过来。” “我……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子吧!” 一群人缩在不远处的停车场,观望着这边,“那些怪物,都是由人变的啊!” “我家附近有个看不起病的穷人已经变成那样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来,他去咬人根本就不是饿疯了!” “嘻嘻……嘻……嘻……” 一个咧笑着的怪物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Booooooooo! 不绝于耳的爆响连成一条长音,住院楼下的这边,一排怪物同时倒下。 “还不够。” 侍命折身返回,连续不断地爆踢,一个个脑袋如西瓜般炸开了汁。 这些变异的人虽然变成了怪物,但依然保留着人类的某些特征,只要完全抹去这些怪物的头颅,他们的身体就会停止行动。 持续的补刀并未来得及消灭所有倒在地上的怪物,那些胸口破开大洞的,缺胳膊少腿的,甚至脑袋少了半截的怪物,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继续朝侍命发动攻击。 膝撞,肘击,飞踢。 又三具无头怪物倒下。 与此同时,侍命身后的住院楼大门,又冲出来一堆怪物…… “嘁。” ………… 夜晚十一点钟的Rr市,不像其他C级城市以上的那些大都市,街面上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星星点点的霓虹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去。 “妈的,看来还是需要侍命那臭小子还护我一程。”昏黄街灯下的黑色轿车,部长,“但是我实在很讨厌他那只会惹麻烦的正义感,况且他也已经被革职了。” 车辆少之又少的十字路口,红灯,部长仍然疾驰而过,他深知感染已经爆发,这时交通规则没必要再遵守了。 “那要叫另外两名‘异种’来保护我吗……”部长思考着,“不,那两个小警察的能力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 “该死的!”他愤愤敲了一下车窗,“都怪上面控制着C级城市公安部门的‘异种’数量!” “妈的……妈的!”他咬牙切齿地发泄着。 突地。 车前的引擎盖猛然间崩塌,破碎的挡风窗变成无数的玻璃碎渣,部长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挡住面部,锐利的碎片割破他的西装,密密麻麻的渣子刺入他的手臂。 还没来得及惨叫,他的衣襟便被一只漆黑的手掌揪住,接着一股凶悍的力道将他从漫天的碎片中扯出,紧随其后的,是背脊骨断裂与脏腑在体内爆碎的声音,部长被狠狠摔到了地上,口中震出一大滩鲜血。 他眼中的街景一片狼藉,不知不觉中,他竟来到了奉录正在破坏的街道…… 42.挣扎,垂死 “放……放过我。” 尽管说话时咳出了鲜血,部长还是拼命的求饶。 奉录像是没听见似的,蠕动着嘴唇:“力量……真……美妙。” 奉录与其他变异者不同的是,他的变异是受到‘原剂’影响,而其他的变异者是被奉录异化后体内的病毒感染。所以,他还残存一丝人性。 奉录曾经作为一名富二代,想要什么便有什么,金银珠宝、公寓豪车,生活没有任何忧患。 但他既不想要权力,也对父亲的事业不感兴趣。因为一切对他来说都唾手可得。 他一日又一日地堕落于酒池肉林,生活麻木、奢淫。直到有一天,嚣张跋扈的他,被痛揍了一顿,在十几个保安眼皮底下,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才发现,他的人生,还是有追求的。 力量。 超能力者那怪物一般的力量。 所以,他参加了父亲的‘原剂’计划。 所以,他变异了。 所以,他还残留着一丝人性。 一丝渴求着力量,用破坏来证明力量的本性。 奉录毫无怜悯的一脚踏下,这一脚,有巨石陨落般的压力。动弹不得的部长必死无疑。 然。 强盛的火光闪起在翼侧,数百道微不可察的子弹划破空气,将奉录的半条小腿带走。 “我终于找到你了,少爷。” 花白的头发,笔挺的管家装扮,面前的人浑身上下多处溅有怪物的脓水。 “你是……”部长眼中的希望被点燃。 “不好意思,部长大人。”管家微微颔首,他看了一眼断腿的奉录,道,“是我办事不利,失职了。” “哈……” 奉录吸入一口长气,眼瞪管家,目露凶光。 ………… “哧……哧……” 遍地是滑腻的脓水,侍命的周遭已躺满了怪物的尸体,即便是健壮的他,在遭遇了七八十只怪物一波一波的围攻后,也开始感到疲劳了,他正喘匀气,准备去面对眼前的最后一个怪物——那只由五只怪物合体的大家伙。 分散在医院各处的病人,有幸存活下来的只有寥寥数十人,毕竟怪物们也是分散在各个区域的,那些怪物的速度、力量均在人们之上,想要从这些怪物手下全身而退,难以办到,更何况就算让人侥幸逃了,它们也能通过对人类灵敏的嗅觉,感知到其所在的位置。 现在,空空荡荡的RedT医院见不到人影,嘈杂不安令人心惧的哀嚎叫喊也消失了,只剩下遍地的尸体。 “被感染者都死了吗……”侍命看着周围垃圾般乱堆的尸体,呼出一口气,“也好,省得我事后一个一个去解决。” “嘻嘻嘻……” 医院里剩余的怪物此刻从四面八方围绕了过来,它们变形的嘴唇挂着诡异的笑容,“是……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呢。” 侍命看了一眼从三楼跃下来的合体怪,“除此之外……还有十六只,么。” 他原地不动,双掌推出,硬撼如岩石般坠下的合体怪。 嗤嗤两声,两条手臂同时没入合体怪的体内,脚下的路面顿时绽出了裂纹。 嘁。比想象中要重很多。 侍命暗自咬牙,额头猛地向前一撞,双手抽出,两道爆裂的火花随着他的手影连动。 从刺入的腹部到颈部,侍命在短短几秒内接连创下十几道裂口,他借着手插入合体怪内部的力道,翻身凌跃,两条包裹着黑色硬壳的小腿夹住了合体怪的脖子。 这时侍命的身体呈翻转过来的C字型,双手撑于怪物的脊梁,两腿一拧,像拔钉子一般,将合体怪的头颅扯了下来。然后,在落地的途中翻转一周,头颅抱于胸前,浑身一紧,将其勒爆。 如同盛满水的气球炸开了一般。 但合体怪并未如侍命想象中那样倒下,身形没有定稳的侍命背后传来一股巨力,无头的合体怪半个人身大小的一掌结结实实印在了侍命背部,虽然在接触的一瞬合体怪的手掌就发生了爆炸,但它根本不在乎疼痛,硬生生将侍命拍飞。 尽管外层有着坚固的防御,侍命还是被合体怪传到体内的内劲挫伤,在飞行的途中,他咳出一滩鲜血,随即整个人在住院楼的墙壁上印出一道夸张的人形裂口。 合体怪打伤侍命的代价,是牺牲了一只手掌。 “合体怪身上有五对眼睛……”墙壁内的侍命盯着下方缺头少手的怪物,“也就是说它体内有五个脑袋对吧……” 嗖嗖嗖。 在之前便绷紧了双腿的十几只普通人形怪物,如离弦的利箭由下至上射来。 “糟!” Dongdongddngdddon! 住院楼的正面顿时破开十几条人洞,这些洞密密麻麻地集中在侍命所在的位置。 ………… “少……爷。”身负无数道伤口的管家陷在地面中,伤痕累累的脸庞慈祥地看着预备给他致命一击的奉录,“除了那一击枪袭,仆未能伤你分毫,你不再是那个飞扬跋扈却弱小的少爷了……啊……” 噗。 锋利的尖爪刺入颅中。 “喂……不,不是……b” 未将惊讶全部展露出现,一旁动弹不得的部长也被奉录一招了断。 “无……聊。”奉录两只不协调的眼珠抽动,其中一只露出了不屑的眼神,“就没有……强一点……的,吗?” ………… “险。”躺在乱石丛中的侍命,看着眼前透着月光的数道开口,心跳还在紧张的余韵中。 倘若刚才要不是他用背部的壳磨穿了身后的墙壁,掉落进了房间内,说不定现在已被命中了。虽然那样的伤害不足以致命,但一定程度上的重创是肯定有的。 侍命回忆了一下当初与堂弥战斗时的那条巨龙,这些怪物强悍的身体加上爆发性的力量,几乎可以媲美它的一半伤害。 没想更多,他即刻起身,回头看去,那些洞穿了墙壁的怪物们,将这边的墙壁也贯破了。他足下连点,来到这条直线最后一道厚实的墙壁前,怪物们的脑袋深埋于墙壁之内,抽动着身体,却扯不出来。 侍命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止不住地想。 唯一可以让人松口气的,就是它们的智商了…… 【PS:让我们愉快的把更新速度放慢到两天一更吧。:)】 43. 合体怪物嗅到了侍命的生命气息,但它并没有跃上来,想来是因为体型太大在室内不便活动的原因。 接着,它感知到了同伴的死亡。 “嘻嘻嘻……好想和,他,交朋友,呀。” 合体怪左肩出,从翻转的肌肉的夹缝中,挤出一张咧笑的嘴。 “呜呜……呜uww,你,还笑得,出来,朋友们,都被他,杀了。” 右肩,配合着那对与嘴巴间距极短的双眼,露出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正因如此,嘻嘻……和这样,的家伙,交朋友,才更有趣,不是吗?” 两块胸肌处,有两只硕大的深绿色眼珠,合体怪的腹部忽然像嘴巴一样上下张开,露出两对锋利的獠牙,黏稠唾液的细丝贴着牙齿流淌下来。 左右腿各有一只眼睛,第四只怪物的嘴巴长在左膝。 “来了来了。这位,朋友,对我们,很热情呢……嘻嘻嘻。” 侍命出现在人形的窟窿中,浑身被黑色包裹的他,就连眼珠都蒙上了一层黑色透明的膜,俨然是另一种怪物。 “……外形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了。”侍命打量着下面的怪物,道:“无妨。只是变麻烦了一点而已。” 言毕,他旋转着身躯跃出,脚掌摩擦着墙壁下滑,忽然,他脚下宛若喷气一般冲破墙壁,灰尘形成的尾烟在脚底爆炸,整个人犹如导弹朝着合体怪的方向划去。 之前侍命试探性进攻的打在合体怪身上,得知了这个怪物身体的坚硬程度比普通变异的怪物要强上许多,合体怪的那一掌也令侍命了解到了合体怪强大的力量,这时他如若正面进行常规的拳脚攻击,虽不至于落入下风,但一场僵持的苦战肯定是有的。 所以他决定以速度取胜,快准狠地击爆合体怪剩下的四个脑袋,省时,不费力。 如果事情如他所料的话,怪物合体后,身体应该会变得笨重,绝对躲不开他这次的攻击。 当然,即便怪物合体后反而变得身形矫健,也很难避开侍命的攻击。 因为,他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就像一道疾射的箭矢。留给合体怪的反应只来得及侧身。 噗。 左肩被穿透,一长条液体拉伸在夜空中。 “再来一遍。” 洞穿怪物的侍命在空中展开身体抑制住后力,然后屈身,此时双腿正好落于医院的围墙,他在墙壁上水平蹲伏,同样的一招。 墙壁的另一边出现尖柱型的烟尘,这一脚的力道更盛,侍命整个人就像一道横向的黑色闪电,这一击,直取怪物胸口的脑袋。 中了这一招,就算是合体怪,身体恐怕也要爆散开来。 这次,怪物连转身都没有转,但是,却做了一个足以扭转形势的动作。 在侍命脚底力道爆发的同时,合体怪像是预料到了他的攻击弹道似的,它背部豁开两道口子,两粒尖锐的獠牙瞬发而出,直面迎向侍命。 惊。 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侍命的心情。 放在平时,侍命会对这样的攻击置之不顾,此刻,侍命却是拼了命的想要脱离攻击的轨道。 虽然平时合体怪这样的攻击不是很起眼,了不起给侍命带来一点疼痛。但现在不同,现在是侍命正以快那獠牙几倍的速度正面迎撞它,将会受到的伤害绝不止倍增而已。 可,纵使侍命用尽全力,也无法偏移轨道丝毫。 两道火光平行绽现,中间隔着一条黑影,獠牙一上一下分别从侍命的背部和胸前掠过。 下一瞬,侍命还是穿透了合体怪的胸口。只不过,侍命已没有任何余力稳住身形卸下惯性的力道了。 只见水珠一样的血花飘洒在空中,接连几声墙壁破开的声音,黑色的人影坠入建筑之中。 “呐,我说了,要往,中间打,一点。你看,没能,杀掉吧。” 合体怪右肩的那对眼睛慢慢往胸口移去,准备重新支配这个身体。 “你对我说,也没用呀,它都,已经死了。”左膝的那张嘴唇微微撇了起来,香肠一样的暗绿色厚嘴唇嘟起嘴来有些许诡异的感觉,“现在,那个热情,的人,也即将,成为朋友了吧。” “嘻……没有噢。”已经占领了胸口的那对眼睛,正在逐渐复原胸口的大洞,异色的肉芽横生,肌肉血管疯狂组织生长,“那个人,用奇怪的,皮,制造火花,把牙齿上面的,毒液,抹去了。” “咦~”左膝发出恶心的笑声,“那这个,朋友,真厉害。” “嘻……是呀。”合体怪胸口的伤口复原了,只不过它的体型缩小了许多,“这样,优秀的,朋友,一定要,好好深交呢。” 疼痛,似烈火烧灼,如滚烫的辣椒水泼在了自己的前胸后背。 “呃啊……” 粗重的喘息,凝重的面色微皱。 幸好獠牙的攻击位置有所偏差,否则侍命现在受的伤还要更重。 说来,也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才令他受此重伤。不过,比起与堂弥的战斗来,这样负伤倒算是小事了。 “呼……”侍命匀住了气,重新将皮开肉绽的身体包裹上自己的能力。他缓缓从住院楼破开的洞中走出,眼睛盯住看似完好无损实则体型变小了的合体怪。 “呐……他看起来,好像,没事呢?”左膝的嘴唇发出疑问。 “嘻……比想象中,要顽强。” “你还,笑得,出来,啊。我们,已经,打不过,他了,噢。” 嗖嗖。 合体怪体内的两道利牙射出,侍命轻松地躲开。 “你看,我们,已经,拿他,没辙了,呜呜uw。”左膝露出了一副难过的表情,“这个,朋友,要欺负,咱们,啦,uw。” “嘻……没有,关系啦。”胸口那对大嘴唇咧嘴笑着:“反正,他,迟早,会成为,我们,的朋友,啦。” 一道黑影一闪即逝。 左腿从大腿处断裂,膝盖处的那个脑袋变为一滩肉泥,切成两截的上半身,分开的眼睛嘴巴腾飞到半空,它还在喃喃自语着。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嘻……” Zilal。 侍命将它捏碎在空中。 44.交织 凌晨,兴隆社区。 黯淡一片的居民楼,唯有几家灯光还在闪耀。 “哈哈哈,太尼玛逗了。”莫妄刚看完一集《拯救地球的中田桑绝不可能是女生》,翻着评论区下面的漫友评论,“这些评论尼玛的一个个太搞笑了。” 吱呀。 门推开了,躺在床上的周欣欣头从门边探出来,睡眼惺忪地埋怨道:“你很吵欸。” “这些评论区的家伙,一边婊着主角圣母一边自己又像个白莲花似的,打着自相矛盾的嘴炮,可笑程度远远超过了这部搞笑动漫啊哈哈哈。”莫妄捂着肚子笑得丧心病狂,“看到这些无知的家伙不共戴天地互相撕逼,把两年前和谐的评论区整得硝烟味十足,我实在是心情愉悦啊!” “能不能安静一点?”周欣欣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的鄙视,解读一下这个眼神的内容的话,大概就是“这个蠢货到底在笑什么啊?” “你们地球人真会玩啊,一个个的对网上的评论那么认真。”莫妄道,“要我看啊,散播在网络上的精神污染就像是放出去的屁和拉出去的屎一样,只有****和这方面的特殊爱好者才会争先恐后地去闻啊哈哈哈。”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卧槽aoooo……”莫妄的喜悦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收到了一条来自网友的私信,内容如下。 “你站在道德高地就不觉得冷吗?” 莫妄,怒了。 人在置身事外的时候,总能口不择言的说出无关痛痒的风凉话,当真正身临其境的感受到那份恶意时,谁也无法从容优雅地退让一步。 包括外星人…… 他键盘连打,一堆口头谩骂外加人身攻击通通献上,十几秒内已打了三百来字,那个操着别人电影里的经典语录来找莫妄撕逼的网友,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找老子吵架?”屏幕中的对话框显示‘您已被对方拉入黑名单’,莫妄哼哼笑着:“论互相伤害你们这些地球人还是嫩得很呢。” “你有完没完……”困意满满的周欣欣一个不小心从床上摔到了地板上,啪的一声听起来就很痛,但她却是毫无察觉一般地说着:“明天我还得去赶早课呢……” 嘭嘭嘭。 敲门声。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砸门的声音,门外的人用了很大的蛮力。 “好痛!”周欣欣这时才后知后觉的痛吟道,在地上连滚带爬。 嘭嘭嘭! “谁呀!大半夜的敲门!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啊!”莫妄不爽道。 嘭! 不锈钢防盗门被敲出了凹陷,突出的细洞中有一丝脓液淌了出来…… ………… 尸横遍地的RedT医院。 “这些怪物……都死了?” 存活的人群聚集到了一起,他们从门诊大楼缓缓靠近住院部这边。 “是那个……杀人狂干的吧?” “为什么没有见到杀人狂的影子?” “说不定现在正在医院里面搜寻我们的下落,准备将我们也杀了……” “不会吧!那我们赶紧跑!” “等等!等等!”一个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人从人群中跑出来,拦住了他们,“那个人不是什么杀人狂,他是一个好人!” “切……好人?”一个人缓缓靠近到护士的面前,“好人,会杀我们这些无辜的患者?” “对啊!那个人纯粹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 其余的患者纷纷起哄。 “不,不是的!你们听我说!”护士紧张得结结巴巴,“他,他是一个警察!就是,就是以前那个Rr市最出色的那名异能刑警!” “什……什么?” 吵闹的人群安静下来,护士在心中放心了几秒,以为自己将人们的心情稳定下来时,却又听见患者们爆发出议论。 “我听过啊!那个警察做人很烂的!” “对!那人名声不好,许多市民都躲着他走!” “好像有个外号,叫什么‘善恶不分的混沌刑警’。” “是呀,他经手的案子,犯人和人质的受伤率都很高呢!” “还说什么异能刑警呢,品行那么恶劣,前不久不是被公安部降职了吗?” “这种警察,应该抓去坐牢才是,放在社会上是一个潜在的危害啊!” “不是的,不是的!”护士提高了音量,想用声音盖住嘈杂的人群,让他们好好听自己说话,但患者们自顾自地谴责着侍命,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不是传闻那样的,他真的是一名好警察……”看着情绪越发高涨起来的人群,护士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 护士有一位亲哥哥,也在警局就职,她经常能听到自己的那位哥哥用崇拜的口吻提起侍命,所以在很早以前,她就开始渐渐地了解侍命。她会向哥哥撒娇请求他多说说侍命的故事,会偷偷地在哥哥的笔记本上打开与侍命相关的案件,会在节假日特地跑到侍命工作的警局附近逛街,会在网上查找各种关于侍命的流言蜚语。 东拼西凑地,护士渐渐补全了侍命的性格,在她眼里,侍命是一个不畏强权的,真正在匡扶正义的好警察。 是拥有警察梦的她,从小就崇仰的那种至高无上的存在。 她一边在医院工作救患者于难境,一边关注侍命救人民于水火,光是看着侍命为社会安定做出的杰出贡献,她就感到非常满足,那种由内而外的喜悦感与荣耀感,仿佛自己驰骋于沙场惩奸除恶过一般。 有了他,护士的生活更加积极,更加向上,她觉得每一分钟,每一个自己治愈过的患者,都会建造更美好的明天。 所以她坚信,侍命绝不像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些只言片语一样,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邪恶警察。 “不,我觉得,他真的不是一个坏人。”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人们热烈的讨论,聊乌瘸着腿从亭子的方向一拐一拐地走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 “噢!那个年轻人啊!我见过!” “我也见过!就是被怪物逼得走投无路,然后从楼上跳下来被杀人魔接住的那个人呗。” “怪不得说话向着他啊。” “肯定咯,受了别人的好处,就要感恩戴德地去美化恩人的形象咯。” 人们冷嘲热讽地说着。聊乌却是毫不在意地走到了人群面前,脸上没有一丝被嘲讽之人所应有的尴尬与难堪。 人们没再理会他,而是又一次讨论了起来。 “我们得赶快回家了,天知道这里还有没有怪物。” “对对,是的!再留在这里,恐遭不测啊!” 说完,人群便朝医院大门走去。 “等等!”聊乌抢先在护士之前喝住了他们,“你们怎么就知道外面更安全?” “哈?”其中一个患者转过头来,“医院当然比较危险吧,你难道没见到那些可怕的怪物?” “况且,只有新闻播报的那些,被怪物伤害却奇迹般起死回生的人变成了怪物吧?” “是啊,这个医院的这些怪物,都是那些伤者变的,街上怎么可能更危险?” “噢?这么说来,只有被那个怪物攻击过的人才会变成怪物啊!” “原来如此!那么说我们这些皮肤病只是普通的皮肤病咯!根本不会恶化变异成怪物!” “你这样一说,我隔壁家那个浑身都溃烂了的邻居,肯定是遭到过怪物的攻击了!” “等等!”护士忽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被怪物伤到就会变异的话……”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这些被怪物杀死的人……岂不是也会……” 人们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惊慌失措地叫嚷了起来:“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也会变成怪物!” “所以我们快跑吧!” 人们将拦在面前的护士和聊乌推搡开,夺路而逃。 “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 沉稳的声音,令所有人都僵住了步子。浑身绑满绷带的侍命,从门诊部的大楼一步一步行来。 “那……那个是……” “杀……杀人魔……” 人们惊得噎住了话语,身体下意识地做出逃跑的姿势。 “我劝你们,不要反抗。”侍命来到了他们面前,“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人们不敢妄动,他们清楚的知道侍命的恐怖之处,杀人如麻,比怪物更加可怕。 “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是什么样子。”侍命直言道,“倘若放你们回到家中,只会徒增更多的感染者。” “你该不会是想要……”聊乌咽了口唾沫,他从侍命口中听出了个大概,那些皮肤病患者根本就不是得了什么新型的皮肤病,而是和李立一样,都是被怪物感染的人,放他们回到社会上去,只会传染更多的人。 只见侍命未被包扎的双臂,逐渐变色。 “请不要伤害他们!” 护士站了出来,拦在侍命面前,她诚恳真挚地提出建议:“一定有比伤害他们更好的解决方法,我们可以通知其他医院将他们关闭在隔离病房。” 侍命看着她,手臂的武装并没有卸下。 “哈……小护士,你开什么玩笑?” “隔离?我们只是普通的皮肤病患者而已啊,你跟我们讲隔离?” 侍命走过护士身边,一步一步踏向人群,无形的威压逼得他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 合体怪残破的尸体,慢慢蠕动着,一条腿和两只手渐渐组成到一起,形成一个‘Y’字,一个裸露的大脑从Y的中间探了出来。 “喂……就算你是警察……” “杀人也是犯法的吧……” 人们恐惧地向后退,护士正想要上前阻止侍命,却听见身旁的聊乌忽地大叫一声。 哇! 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顾及聊乌那里的情况,只有护士看见了。 一个奇怪形状的怪物,像掷来的弹弓一样,精准无误地飞向聊乌。 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强烈的意识驱使? 护士不知道,她只知道,胸口钻心的痛疼。 “护,护士小姐!” 被怪物贯穿胸膛的护士小姐倒在了聊乌面前。 “嘻……嘻……”和护士身体紧贴在一起的嘴唇咧笑着:“朋友……小瞧了,我们,呀……” 虽然反应迟到了一丝,侍命还是当机立断地上前一击斩碎了怪物的大脑。 “咳啊……”护士痛苦的神情,令聊乌于心不忍。 “我……”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非常……抱歉。”他只是深深埋下了头。 “干嘛要道歉呢……”护士逞强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你应该说谢谢呀……” “谢……”聊乌低咽道,第二声‘谢’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聊乌的性格,注定了他是一个孤僻的人,从来没有人为他做出过奉献,他也从来不奢望谁会给予他爱,谁给予谁爱,在他眼里从来就不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护士,竟然为他挺身而出,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内心,惊讶,悲伤,矛盾,集合在一起。 侍命,只是在一旁静静地伫立着。 他认识这个女孩,这个女孩非常的面熟,不止在医院的两面之缘。 聊乌想要用手去揽住护士,想要给予微不足道的,他力所能及的一丝温暖,但却被护士拒绝了。 “我,被感染了。”护士轻轻道,说话已是无比的艰难,“别,碰我。” “快!快跑!” “那个杀人魔完全不在状态!” 懵了几秒后,身后突然响起嘈杂的叫声,他们意识到了,这是逃跑的好时机。 侍命的身体微微抽动。 “别……” 轻声的呼唤阻止住了他,“别滥杀无辜,好吗……” “他们都有家庭……有爱人……有梦想……”护士道:“被感染的他们……并没有错啊……” 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这句话,护士没有问出口,因为他了解,他知道,侍命杀他们的理由。他知道侍命只是不想产生更多受害者。 侍命绝对正确,而她的内心,无比柔软。 所以她只适合当护士。没有去当警察。 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那个崇仰的人影,却仍旧那么高大,那么高高在上。 “你觉得……”最后的一丝气力,“我如果当个警察,会怎么样呢……” 她看到了侍命轻轻的点头,是错觉吗? 她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听到侍命的任何回答。 停止了心跳。 “应该……还不错。” 侍命说。 看到已经死去的护士,他立马回头去追四散而逃的感染者。 ‘那个人,为什么会如此的冷淡?’ 聊乌讷讷地想,不过,他还是能够明白的,侍命的所作所为。 聊乌看了看面前带着一丝痛苦逝去的护士小姐,看了看周围遍地惨不忍睹的尸体与血海,看了看在慢慢融消的怪物尸体。 复杂的心情在他的心里涌现。 难过,恶心,恐惧,余惊和莫名其妙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他,由衷的觉得,今夜的经历好刺激,好有趣。 但同时,却也因自己产生的这种想法而感到可耻。 “我多么的不是人啊。”聊乌看着自己喜悦到颤抖的双手,流下了一滴自责的泪水。 他就那样沉默地跪在地上,被纠结的心情折磨到麻木。 没过多久,侍命回来了,染满鲜血的手一击打爆了护士的脑袋。 这一举动惊醒了聊乌,他惊讶地看着侍命。 “你把衣服脱掉,让我检查有没有被感染。”侍命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不容置疑地说道。 聊乌照做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被感染过的痕迹。 “少见。”侍命道。 他刚才追出去杀的那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病毒侵蚀了。 聊乌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侍命说了两个多余的字。他以为像侍命这样冷淡的人是不会说出‘真少见啊’这种感慨的。 也许是刚才那残酷的一拳,影响到他了吧。聊乌这样觉得。 噗。 侍命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将医院里人们尸体的脑袋一个一个毁掉。 他不解释,不向聊乌说明什么。他只是机械地工作着,一丝不苟地处理所有被怪物杀死的尸体。 聊乌没有问,他站在远处看着侍命。他知道,这些被怪物杀死的人们也许会变异,侍命是在扼杀这种可能性。 只是。 这样的残酷,未免太冷静,太果断了一点。 “哈。” 看着这样理智到可怕的侍命,聊乌嘴角抽起了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 有趣的东西,逐渐集合到一起了呢。 45.掰火腿,有妙招 “门!” 看到不锈钢防盗门不规则地凸起,周欣欣顿时从朦胧中惊醒过来,痛心疾首的喊道:“全世界的人都跟我家的门过不去吗!” “比起那个,你更应该慌张一点,仔细想想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破坏你家的门。”莫妄道:“说不定是强盗,或者是入室强*奸什么的。” “你那么淡定干嘛!你也是住在这里的吧!”走到门前,周欣欣忽然不敢开门了。 莫妄事不关己地摊摊手,“除非他是一个同*性恋兼恋童*癖,否则我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嘭嘭。 防盗门开始松动了,水泥屑抖落。 “麻麻的!有完没完!”莫妄朝着门出大吼道。“信不信老子踹门宰了你啊!” “为什么动词是踹啊!干嘛一定要破坏门!” “现在是吐槽的时候吗?”莫妄指了一下门,“好好看清楚情况,你再不后退一步,门就要倒下来砸到你了噢。” 周欣欣下意识退步的同时,门脱离了墙壁,在她面前不足三厘米处倒了下来。周欣欣心疼不已道:“不止是门,他连墙壁都破坏了……” 房间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一并投向门外的不速之客。只见站在门槛处那个家伙浑身是黑色,但黑中带着深邃的绿,它皮糙肉厚,全身的肌肉变形外翻,暴突的血管缠绕在体表纵横交错,它的脸上密密麻麻挤满疙瘩,眼球是暗绿色,黑色的血丝连接着血红的瞳孔。 周欣欣和莫妄的反应如出一辙。 “Cosplay吗……好逼真啊……” 两人一同逼到异变怪物的跟前,同时扯了扯怪物的脸……莫妄是跳起来扯的,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扯别人脸皮,不能按自己的身高设定来扯其他部位的皮肤。 “跟真的似的……”周欣欣赞许道。 在她之后碰到怪物的脸的莫妄,嘬了嘬嘴巴,道:“不,这就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说?”周欣欣低头问,但不用莫妄回答,她也知道为什么莫妄会这么说了。 她看着莫妄手中的那坨肉,莫妄居然把面前这个人的脸皮给撕了一片下来…… “嘶……嘻。”怪物凶神恶煞地龇牙咧嘴,狞曲的面部根本不知道怪物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心情。 “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对于一个Coser来说,服装道具就是他们的命啊。”周欣欣偷瞄了一眼,道:“怎么办,他看起来好生气啊。” “不,你难道没听到他‘嘻嘻’的笑声吗,他好像显得很兴奋,搞不好是个抖M呢……”莫妄说着,又试探性地撕了怪物一块皮……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怪物。它一脚踹出,毫无防备之心的莫妄倒飞出去,将橱柜给撞烂了。 周欣欣摸着下巴思考:“这个时候如果心疼橱柜的话,会不会显得太没人性了……” 没给她思考出结论的时间,怪物挥拳,直袭脸庞,“嘻……朋友。” 细小的手掌以一种反握的姿势接住了沙包大的拳头,莫妄蹲在周欣欣肩上,皱着眉,眼睛一大一小瞪着怪物,“老子惹你了?突然就干老子?” “明明就是你撕破别人脸皮在先……”周欣欣低声吐槽道。 莫妄无视她,手腕扭转,只见他的手腕居然像玩偶般灵活,旋转了好几个圈,而这股看似滑稽薄弱的力道,竟将力量庞大的怪物手臂拧得肌肉曲折、骨断筋离。 咔咔咔。 莫妄的手腕一圈又一圈,发出骨骼摩擦的怪响,怪物的手臂则不停地噗嗤噗嗤在溅着脓液。 啪。 随着怪物骨头断掉的声音响起,莫妄手腕的旋转也到此终止。他一脚踹到怪物的肩膀处,那奇怪颜色的整条手臂,居然就这么被踢断了。 这就像是你拿着一截火腿肠,双手握住两边同时朝不同的方向拧上几圈,然后从中掰断的感觉一样。 嘁,比想象中要费力些。莫妄心道,嘴上却是不饶人:“看见没,臭东西,惹毛我的下场就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怪物便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这一力道丝毫不逊于刚才的一脚,莫妄又飞向同样的位置。 “你……不是人吧?”周欣欣看着少了一条胳膊,肩膀处喷着奇怪颜色的血液,表情却仍然无动于衷的怪物,喃喃道。 当然……周欣欣的话可不是字面上的那种意思。 她对着怪物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打架请到外面打好吗!别人家的家具不要钱啊!本来那个橱柜稍微修一下还能用的!你现在雪上加霜根本修理不好了!你简直不是人啊!” 怪物动了动肩膀,意图用剩下的一只手揽住周欣欣,它策划好的动作是将周欣欣抱在胸前,然后施加强大的力道将周欣欣捏碎。 周欣欣一个灵活的小跳步避开,愠怒道:“臭流氓,你想干嘛?” 这时莫妄再一次冲了上来,32码的拖鞋印在抱空了的怪物手臂上,同样的招数,不同的呈现方式,脚腕旋转。 如果不是怪物,莫妄的对手换做任何有点尊严的人类,都会为自己受到这样如同小孩过家家般的招式而感到羞辱。 因为,这小儿科般的打闹动作,真的,很强…… 强到,没道理…… 只见疯狂旋转的脚腕就像是电风扇一样,配合着莫妄锋利的脚趾甲,在怪物手臂上硬生生削开了一个螺旋状的伤口。 “打,老,子!”莫妄恶狠狠地骂道:“居然,还敢,还手!” 怪物感受不到疼痛,它面无表情地用膝盖回击,莫妄一掌下去,轻而易举地弹开怪物的膝撞,“你,还敢。阴老子!” 气愤的莫妄另一只腿也抬了上来,双管齐下,剃刀般的双重螺旋深深割入怪物的胸膛,他大声吼道:“虽然双风扇散热很好,但依旧熄不灭我的怒火!” 下方的膝撞急促地进攻,莫妄的掌花不停翻飞,一一格挡这目不暇接的膝踢。 站着的怪物,和横在怪物胸口处的莫妄,一人一怪,角度为九十度的过招,看得周欣欣心情非常复杂…… 46. 历时三十秒。 莫妄穿透了怪物的胸膛,脓液溅了他一身。 “这……是什么?” 远远站在一旁的周欣欣,抽动鼻尖,嗅到的刺鼻恶臭令她不太好受。 莫妄甩了甩身上的液体,道:“很明显是个超敬职的Coser,为了扮演钟爱的角色还做了内脏移位。” “明显不是吧!”周欣欣指着还未倒下的怪物道:“这完全不是人类了吧!” “一位真正的Coser,在代入次元角色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份就不是一个人类了啊……” “少给我瞎扯啊!” “嘻……” 怪物的声音打断了二人,莫妄抬头,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理应怒下九泉的家伙道:“不是吧,还活着,你Cos的又不是蟑螂怪……” 拳头作为回应,骨刺从肌肉中簌地弹出,在墙壁留下四道深深的划痕。用后空翻避开怪物攻击的莫妄,双腿向上一蹬,继而夹住怪物的手臂,双掌将自己推上半空,“我砍了你脑袋我看你还动不动得了!” 十指凌厉地挥去,两道白芒在怪物颈处交错,伴随着喷洒的脓液,脑袋即刻从怪物脖子分离。 这会儿总玩完了吧? 莫忘心想。 然而,怪物的身体还在动,单臂环住莫妄,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我靠!这都不死!”莫妄劈断怪物的手臂,脚踩着没有脑袋的脖子弹飞到一边。 “它它它它它它……”周欣欣支支吾吾道:“它还没死!” “蠢女人闭嘴!我知道!”莫妄吐了口进入到嘴里的脓。 “好厉害!从没见过这种生物!”周欣欣眼中露出崇拜的眼神。 眼前的怪物失去了头颅,手臂只剩半截,胸口开了两个洞,却若无其事地继续朝房间里踏进来。 “怎样才能让它停止下来?”莫妄问:“你觉得它的弱点在哪里?” 周欣欣:“你问我吗?” 老子还能问谁阿!莫妄简直要一拳打在这女人身上了。 “不。”莫妄很不爽地道:“就当我那句话问了狗好了。” “我觉得。”周欣欣若有所思道:“男人的弱点在裆部……” “女人还真是阴险啊……”莫妄打量着面前的怪物,忽然道:“但是他麻的这鬼东西好像是个母的。” “女人的弱点也在裆部……” 莫妄虚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手中多了一把扫帚。 接着……他用扫帚的圆棍处捅进了怪物的下体…… “喂!谁让你用那么个捅法了啊!”周欣欣不爽地吐槽道:“你是这样理解我说的话的吗!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妈的,喷出来的东西超多。”莫妄擦了擦自己的脸。 “住口!快把那句粗鄙下流的话收回!” Tongtongton! “嘶……”怪物几拳挥空,砸在了地板砖上。“嘻……” “他好像很生气。”周欣欣退了两步。 “不,都说了,它那是兴奋的表现。”莫妄道:“你没听到它在笑吗?” 现在的怪物,原本就不完整的身体,又被一根棍子从下面贯到了自己的背部,而它的双腿之间,有一坨浓密的五彩扫帚头…… “这鬼东西该不会死不了吧?”莫妄道。 然后,他眉头一皱。 “嘻,嘻,嘻……” 重叠繁复的嬉笑声在门外的楼道响起,踏踏踏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抬了重物在上楼梯。 “喂……不是吧。”莫妄看着门口处体型样貌不一,但身体构造雷同的怪物,看了一眼周欣欣道:“这算什么,你家成了抖M俱乐部?” 三只,六只,九只,挤在了墙壁那块门型开口间。 “这玩意儿杀不死,老子可不想浪费力气啊……”莫妄说着,第一时间抄起了桌上的笔记本,伏到窗边。 “你打算干嘛?”周欣欣问道。 “跳窗离开这里啊,还能怎么。” “你第一时间居然想的是把笔记本带走?”周欣欣逼到了莫妄身前。 “我在第二时间也没想过要把你带走啊。” “你……”周欣欣无言以对。 嘭。 墙壁被挤烂,烟尘溢进了房间。 “我让你白吃白喝这么久。”后面就是靠近过来的怪物,周欣欣质问道:“你有良心吗?” “没有。” “你……”周欣欣再次无言以对。 “行。”周欣欣装作破罐破摔道:“没想到企图毁灭世界的大魔王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大混蛋。” “你这么说也没用,反正到最后,你一样会被我杀死。” “好呀你!”怪物近在咫尺,周欣欣已经没有时间和莫妄周旋。 这时候,换做普通人,一定拿莫妄这种小无赖没有办法了,但是,治魔王,周欣欣有妙招…… 只见她一推蹲在窗台的莫妄,自己也跟着跳下楼去,不但如此,她还在坠落途中抱住了莫妄…… “你真蠢假蠢啊!”莫妄大吼道,双手插入了墙壁内,两道管状的刮痕随着二人的降落不断延长。 “谁让你想对我见死不救!”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莫妄骂道,二人落在了别人家的窗台上,这里是二楼,他准备往下跃。 “等等……”周欣欣发现了什么般,勒了勒莫妄道。 “我看见了。”莫妄不耐烦道:“楼下那么多抖M晃悠我看不见?你当我瞎啊。” “没良心的人一般都瞎!”周欣欣讥讽道。 “嘁!” 莫妄蓄力,纵身跳到了对面那栋楼,随后五指嵌入墙内,不断向上攀爬。 两人的样子有点滑稽,你们可以试想一下一个小学生背着他的大学生姐姐攀岩的样子……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呀?”周欣欣一直向下看着,无论是正下方还是周围的居民楼下,都有怪物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 “还能是啥,当然是怪物……” 乒乒乓乓! 二人旁边的玻璃忽然碎开,一双肌肉狰狞的恶手缠住了周欣欣的脚踝。 “我的妈呀!” 莫妄听到周欣欣叫出这一声,以为是惊吓,结果她的后半句是…… “那里很敏感!快住手!” “蠢女人你是真的智商有问题吧!”莫妄切开怪物的手臂,那截手掌往楼下掉去。 突然,噼里啪啦的玻璃裂开的声音在二人的头顶响起,四五只怪物沿着墙壁爬了出来。 47. “这东西怎么会到处都是啊!”周欣欣大叫道。 五指扣紧墙壁,背着周欣欣的莫妄将身子裹成一团,像一个弹飞的篮球一样飞回了原来那栋居民楼。 “鬼知道啊!”莫妄的十指卡在了水泥墙内,但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同样有不少怪物爬出了窗户,冲他们过来。 “这些怪物是闯进居民楼的吗?为什么会没半点动静啊?”周欣欣的声音吵得莫妄心烦意乱。 “都说了鬼知道啊!”他以同样的招数返回到对面那栋楼的墙壁。 “那些居委会的大妈们呢?”周欣欣望着下面的小区篮球场,“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下面跳广场舞?” “现在都凌晨了!我跳你妹的广场舞啊!”莫妄继续折回,在两栋楼之间穿梭跳跃,虽然有些费力,但好歹也在渐渐往上爬。 “这么多怪物侵占人们的家,居民楼里的人应该都跑出来避难了才是。”随着高度的提升,周欣欣能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广,兴隆社区内路上没有什么人影,连尸体都没见着。“怎么下面就只看见怪物呢?” “够了啊女人!你烦不烦!”莫妄看了眼对面的情况,又打量了自己周遭一番,两边的墙壁像是布满了爬墙虎一样,他调整身体的倾斜程度,瞄准一个点发射,“这样下去迟早会没有落脚点的!” “救命!救命!” 呼救的声音从他们的脚下传来,周欣欣偏头一看,一名男子从楼梯口狂奔了出来,嘴里不停喊着救命,但当他意识到周围的情况后,立马闭住了嘴巴。 “我的天……”男子吃惊地退后两步,然后返身往回楼梯间逃,却被一拳打飞,黏在了墙里面。 “看到这幅场景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周欣欣道。 “哈?啥?”显然莫妄刚才也往下瞟了一眼,目睹到了不幸的发生。 “以这些混蛋的力道敲墙壁就能进别人房子的吧!为什么非得敲烂我的家的门啊!” “那结果都一样吧!墙壁的重修费反而更贵喂!”莫妄找到了省力的法子,他跳来跳去,在怪物的背上来回轻跃,嘴上的吐槽也没停下:“你对门的事是有多耿耿于怀啊!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更有人性一点的话呢!” “什么人性的话?”周欣欣木然问道。 “比如惋惜悲痛一下同类的死什么的?” “嗯……的确。”周欣欣道:“但是明明不怎么悲痛却要装作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会显得很虚伪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莫妄听到她的言论放声笑了出来,“你真不是人,啊!” 本来莫妄的这句话应该是连在一块儿读的,但他说到一半,脚突然被抓住了…… “日*你爷爷的!给老子松手!” 正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他贪便宜选择怪物的背起跳落地,肯定会有失误被抓的时候。他一脚蹬到那怪物脸上,一边狂骂:“你死变态啊!你恋*童癖啊!你要脸吗!去死吧厚脸皮!” “你看。”周欣欣仍旧关注着小区的情况:“他们都惊慌失措地跑出楼外来了,只不过人非常少,看来只是我们快他们一步出来而已。” “少给我在那里若无其事地分析啊!”莫妄一记手刀剁掉了怪物的手掌,“爷爷在这里卖苦力,你在那里看风景,很不公平不是吗!” “他们被杀掉了。”周欣欣报告着下面的情况,“看来走地面行不通,小区的怪物太多了。” “废话。” 跃上空中,莫妄载着周欣欣平稳落在了楼顶,“嘁,总算是到了。” “接下来我要快马加鞭,在房顶上穿梭了。”莫妄抖了抖肩膀,将周欣欣往上扛了扛,跑了出去,直接跃向面前的那栋楼,“准备好了没?” “哪有人是一边跑出去一边问别人有没有准备好的啊!!” 啊啊啊啊啊啊…… 风灌入周欣欣的口中,有一种无穷的舒爽感。 “我想了一下,那些怪物身上的液体,和小区里那些居民患的皮肤病症状有点像。”周欣欣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些人变异了?” “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吧,****逼的地球人怎么可能会毫无由来的变成怪物?” “但是那些怪物的五官真的有点眼sh……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与楼之间十几米的距离,小小的助跑莫妄便纵身跨去,惊得周欣欣忍不住大叫。 “蠢货,你就不会觉得怕吗?”落稳后,莫妄问道。 “有什么好怕的。”周欣欣笑了:“很有趣啊!” “切。”继续跳跃,圆月下的背着成人的瘦小身影目露鄙夷地看着街上落荒而逃的人类,“我可不觉得面对这种灾难人们会不感到害怕啊。” 小区外是一个蔬菜市场,虽说夜间无人营业,但在路灯的映衬下,仍能看到不少人类在街上狼狈逃窜的样子。 “人类活得太安逸了,你们总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当前的舒适,在文明与秩序下,过着和平的所谓‘健全’的生活。但当真的有一天,弱肉强食的法则降临到你们身上,麻木的你们谁也逃不脱死亡的命运。”莫妄越到了更高的楼顶,道:“不信看吧,这街上怪物单方面的屠杀。正因为你们人类总是追求便捷、轻松、慵懒的生活,所以才会对倏忽而至的灾难无所适从。假使这些人有多锻炼身体,多学习些防身之术,也不会死得如此丑陋。” 莫妄想起了母星,那个靠拳头说话的星球上的经历,使他见到贫弱的人类后忽生感慨。 “我并不讨厌你们建立的法律与秩序,也不讨厌你们便利的科技与技术,只不过你们身上的好吃懒做、安于现状的劣根性,让我感到厌恶。” “说得好像你真的是外星人似的。”周欣欣对莫妄的长篇大论鄙夷道。 “蠢女人你信不信我把你摔下去!”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越过了两条街,此刻正站在三十层楼高的天台上。 周欣欣摇了摇头,‘不信’二字就要脱口而出时,莫妄真的将她往下面甩了去。 在空中急速坠落的周欣欣,一头黑丝倒流倾泻,其间银河的繁星点缀,微光下平凡的她笑得无比灿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有趣啊啊啊啊啊……” “唉……”莫妄的手掌从自己的额头顺下,“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一米二的黑影从天台消失,他朝着周欣欣追了下去。 48.病月 八月二十三日,灾难在夜晚降临到Rr市的每一个番区(Rr市被划分为23个番区管理)。 能使人丧失理智变异为怪物的病毒,在半个礼拜前于Rr市扎下根,病毒的感染源(脓)遍布在街头巷尾,在现有的感染者下,新的感染者以倍速增长。 到了今夜,二十三日的凌晨一点,感染者已占全市人口的三分之一,在这三分之一里面,有三成即将或已经异化为怪物,剩余的七成受到的感染程度不一,不过异化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以被奉录伤害的那群在医院异变的伤者为首,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城市内所有的重度感染者纷纷开始从人类的立场改变到怪物一方,并且从家中跑出来危害市民。 公安部门收到报警的第一时间,是二十二日十点半RedT医院的报警电话,他们派人到现场时,医院已无人影,遍地皆是无头死尸,还有几十具看起来不像人体的尸体。 随后的半个小时,RedT医院附近的几所公立医院也纷纷打来报警电话,内容与RedT医院的一样,怪物将人们围困住了,请求救援。 截止到二十二日的十一点半为止,这些报警电话还有些共同性,那就是打来电话的,都是收纳了前几日怪物袭击人类事件的受害者的医院,以警员们到现场观察到的情况与医生报警时的描述来看,是那些受害者变成了怪物。 但这之后公安部门接到的上百通报警电话,根本就毫无关联性可言了。这些电话来自各个番区,内容也是各不相同。 “楼下有人在吃人。” “我的丈夫的样子变得很奇怪!” “我的儿子前几天得了某种新型的皮肤病,他今晚的样子看起来很怪,还开始攻击家人,我不得不把他绑在了床上。” “植物人的爷爷今天突然从睡椅上站了起来,还杀了我的父母!” “你们好呀,警察蜀黍们,今夜是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啦?” 嗯……这一通电话,是莫妄打过去的…… 总之,到凌晨一点半,公安部门的各个分部加起来已经接到了上千通内容与“怪物”相关的电话了。所有下班在家中休息的警员,通通被召回了警局,来处理这次的紧急事件。当然,也有一些警员根本来不到警局,因为他们路上便遇到了怪物。 再来说说警方处理怪物的情况吧,凌晨十二点,事态的危险程度提高,Rr市武装警察紧急出动,虽然他们全副武装,但一个城市所有警力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而他们面对的,是几千头不惧刀枪的怪物,况且,还有数以万计的怪物尚未苏醒…… 现在是二十三日的凌晨两点,Rr市的每个番区都出现了数量不一的怪物,他们攻进民房,在街头巷尾追杀逃窜的人类。在警方火力的掩护下,有不少居民成功获救,但这些居民是否是病毒的携带者?警方不得而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类异变的原因就在于人们身上那一块块冒着脓水的黑疤。 无论怎样,人类与变异的怪物的战斗,虽然警方也歼灭了不少怪物,但总的来说,人类方的牺牲居多,是怪物的十倍。这时,Rr市不得不请求其他城市的警力支援了。 到目前为止,虽然也有人联想到了二十年前Ww市的那场灾难,但人们还是不约而同地拒绝了这个念头,是侥幸心理吗?还是在欺骗自己呢? 不过,经过公安部门确认,“病月”的确正老老实实地被关在Ww市的结界中。 此次的事件与“病月”无关,公安局的所有高层干部都替市民的性命和自己的位置松了口气。 ………… Ww市,结界的临界处。 这里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那曾经屹立百年的参天大树,现在也只剩干瘪的树枝,弯曲的树干令它看起来苍老无力。而与这片土地相连的近处,却生长着茂密的草,与死气沉沉的结界里面截然相反。 “嘻……嘻,我来,啦。” 颜色诡怪的异形在结界外围已恭候多时。她本是郊区的一个女孩,但病毒的感染使她变成了丑陋的样子。 她在这里,等一个人。至于等谁?为什么?她统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她,那个声音令她感到亲切,那个声音从颅内传出,渗透到每一寸血肉,仿佛与她浑然一体。 从结界的里面,诡异的月色下,一个瘦弱的人形逐渐靠近过来,她步伐摇摆不定,正用双手环抱住自己,披头散发的乌丝里面,是一张咧开嘴角的笑容,她的瞳孔散开,眼睛正盯着虚无的一处,嘴里发出‘嘻……嘻,嘻。嘻!’抑扬顿挫的阴阳怪气的笑声。 她惨白的肌肤,消瘦的面容,令人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出,她就是二十年前Ww市那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病月。” 但她逐渐靠得近了,才能从中窥出一点她的离奇之处。 幽蓝而深邃的气体,游丝般缭绕在她的周围,越靠近她的地方,颜色便越是浓重,光是目视那深处,足以令人无法喘息,从怪物的眼里看去,病月宛若乘着半圆形的夜云缓缓荡来。她所及之处,脚下的泥土便开始溃烂,从那地面三尺之下,竟不断有令人发毛的腐烂手臂伸出,那无数溃败的手掌犹如百花盛开将病月一步一步翩翩递来。 “嘻……有趣,有趣。” 这些手掌就像是一个传送履带,病月从上面跳了下来,她笑着,仆身贴在了那些死尸的手臂上,“让我抱抱你们。” 她的语气怜悯,却又惹人怜悯。 “从今以后,咱不能一起玩各种各样的游戏了。”病月将深入土中的孱弱双臂抽了出来,依依不舍地告别:“我就要离开这里啦~” 尾处轻声的婉转,如催眠的夜调,她踩着沉睡般慵懒的步伐,慢慢地,慢慢地,然后停下了。 停在了死寂荒芜与勃发生机的交界线前。 面前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她无法跨越这个结界,屡次尝试,过界的身体便屡次湮灭。 “你,很讨厌噢。”病月喃喃着,对着结界赌气道:“作为玩具,你很不合格。” “哈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又笑了出来,“不过嘛~控制不住的玩具是最好玩的~” “嘻……我来接你啦。” 不远处,站在病月正对面的那个怪物,也用它扭歪的嘴唇露出一个与病月极其相似的笑容。她虽然在笑着,语气亲切,但她浑身都在颤抖。因为面前的病月周遭的那叫人呕吐的恶气,聚集了一切的不详,单单是从结界内漫溢而出的气体,便腐蚀了那团面积中所有植物的生命,令人感到不安。 “好,的~”病月开朗地笑道,语气却轻飘飘的,无力吐息的感觉似的,“我这就过去啦~” 她将娇弱的手掌往前伸去,那段手掌凭空消失,再看这边,病月的手掌竟从怪物的肉体内探了出来。 “我要进去了噢,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病月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抿出和善的笑容,接着,她在原地做出了诡异的姿势,像是从空气中爬进某个洞里,而且她的身体真的就那么消失了,从她对面怪物破开的胸腔里面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恶气自她脚下流溢出来,夜色下安宁寂睡的绿意被瞬间侵蚀,深邃的蓝向往无穷的黑,那种颜色的气体,如浅水河流一般向四方流淌开去,吞噬掉月夜下的一切…… “嘻,让我们去结交一些新的朋友吧。” 49. 十七番区。 这片区域已经遭到怪物的破坏,弯曲的路灯柱,倒翻的车辆,横街的尸体,玻璃与许多不明物的碎片使街道看起来狼狈不堪。 一家卷帘门已经凹陷的电脑出租店前。 “你真的要进去吗?”周欣欣绕着蹲伏下去的莫妄转圈圈,“私闯民宅可是违法的。” “要不是你把我推下去使得笔记本掉了,我会落魄到翻窗进别人店里去用电脑?”莫妄用捡起来的石块砸烂了电脑出租店的窗户,“还有,你连街上这些尸体的死活都不在意,居然在意我在干偷鸡摸狗的行为?” “人各有命,他们遇难了我也没办法呀。”周欣欣看着莫妄把窗户框内的碎渣敲掉,“你这样干是会被警察抓走的。” “无所谓!”莫妄把石头一扔,“反正你们人类不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么?” “太嚣张了,你居然利用国家的法律为非作歹!” “是呀!”莫妄直勾勾地盯着周欣欣的眼睛,“未成年人保护法就是我的免死金牌,我可以烧杀放火、杀人掳掠,反正有那样的法律条例保护我这样恶贯满盈的未成年。” 莫妄摊手,撇眉噘嘴讥讽地耸耸肩,“无论怎样,太愚蠢了不是么?”他身形灵巧地翻了进去,周欣欣还听到他在讲话:“杀人就该偿命,违法就得坐牢,法律应该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让所有妄图犯罪的愚民们明白,无论你有何种理由出于何种动机,只有这条底线不能触碰。” “你有脸说这种话?”周欣欣看着莫妄在店里面转来转去,碰碰这个,翻翻那个。 “在我看来,法律这种东西,就应该让人恐惧,让人颤抖,没有此般王者的威严,又怎会令天下人都遵循自己的规矩呢?” “虽然听起来很帅气,但你说得好像是一个暴君。” “得了吧~!人类这种无用的个体占大多数的种族,就应该被人奴役圈养,我实在是看不惯愚蠢无知胆怯懦弱的生物在地球上狐假虎威,横行霸道。”莫妄突然停在了一个柜台前,“诶,找到了,这台电脑看起来挺帅的嘛。” 周欣欣对莫妄所讲的东西根本毫无兴趣,她此刻正对着街角的一个监控摄像头忏悔:“警察蜀黍,实在是非常抱歉。现在其他区的街道上全都是怪物,我们想要通过网络了解现在城市的情况,被逼无奈下才闯进这家电脑店,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你在干嘛?”被笔记本荧光照亮的莫妄听到周欣欣在碎碎念,“不进来等着被怪物撕碎?” 继续无视莫妄,周欣欣想了一想,对着监控补充道:“我们的手机落在了家里,所以请不要怀疑我们是在找借口入侵这家店子。” “我发现你真的够蠢诶。”莫妄已明白她在干什么了,他提示道:“那种垃圾监视器根本录不下声音的好么?” 周欣欣愣了一愣,转头问道:“里面有纸笔么?” “你要干嘛?” “我写下来给他们看。” “你给老子滚过来!”莫妄跑到窗边,粗暴地将周欣欣扯了进来。“我们跑了这么多条街,你还没明白过来吗,现在城市爆发了某种毁灭性的灾难。” 他兴奋地摆着手:“丧尸危机?生化病毒?多有意思啊!就像那些灾难电影里面的一样。”他由下至上地指着周欣欣的鼻子呵斥道:“现在人类自身难保,所以!不要再干蠢事了!现在我们已经不受到法律的约束了!” “你这样下去,长大会变成一名罪犯的。”周欣欣好心劝道。 “不是罪犯。”莫妄得意地摆了摆食指,否定周欣欣,“我将会是毁灭世界的大魔头。” “你中二病又犯了……” 笔记本的开机界面已经过去,莫妄一通娴熟的操作,很快便进入了Rr市的官方社交网站。 “遇到这种大事,首先要发个帖子,有社交软件还要顺便照相发个朋友圈~” 不得不说,莫妄对地球的生活融入得很快…… “无聊。”周欣欣这样评价他。 “蠢女人你说什么?” “庸俗。” “你再说一遍!” “人人都在做的事情,你也去做就能彰显什么特殊的意义了吗?” 这个问题,把莫妄问倒了,不过他很快就自动过滤掉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无耻的笑容:“我~就~要~干~” 他抄起电脑翻窗出去,用笔记本的前置摄像头疯狂抓拍了十几张图片,然后回到店里面插上网线,编辑内容上传图片,不消三十秒,网页传来了发帖成功的消息,他嘿嘿嘿地笑着:“谁管你个蠢货怎么想,我开心就好~” Rr市的官方网站,这个网站的用途是发布官方信息、政*府重要声明、市内的新闻时事,以及提供一个市民们交流的版块。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交流版块的帖子已经被刷爆了,首页以每秒钟几十贴的频率刷新。看起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夜不能寐,想要通过网络来了解Rr市目前的情况。 【我家附近出现了奇怪的生物,你们也是这样吗?】这个帖子一看就知道发帖人的附近才刚爆发危机。 莫妄手速很快地回复道:【哪有什么灾难?现在我正吃着韭菜卷饼干着异国小妞,惬意得很呢~】 【听说怪物从三个小时之前就出现在市内了,它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悄无声息地靠近人类?】 莫妄回复:【政*府的地下研究所,研究生化病毒超过了十年,听说今天就是他们进行实验的日子。】 【政*府的军队和警察在我家附近战斗,但是局面好像一直是怪物占据上风,怎么办呀这样下去这条街就要沦陷了。】 莫妄回复:【临死之前撸一管吧骚年!】 【九番区求同伴!还有活着的人吗!现在满街都是怪物,它们已经入侵到我家公寓里面来了!】 不用莫妄回复,这个帖子下面已经有仇富的人在闹腾了:【有钱人就该死!你安息吧!事后我会帮你保管你家的房子的!】 【好可怕,人类会就此灭亡吗Wwww】这个帖子还附了一张自拍,是一个躲在浴室,泪眼朦胧扮相凄惨的妹子。 莫妄回复:【我真佩服你这种情况下还有闲心为照片美颜。】 其实下面还有更不堪入目的回复:【妹子你家住哪里!我不想临死前还是处男!我们约个地点痛快地来一发吧!】 莫妄继续往下翻。大多数帖子都在表示自己的恐慌,还有人留了长篇大论的遗言,也有一些汇报所处地区情况的,不过那是极少数。至于市政*府官方的声明?暂时还没有。想来这时他们也忙得焦头烂额。 【临死前我只想说一句话。】 莫妄看到了一个标题党,没错,这个人是他自己。帖子的内容为。 【此生无悔入漫界,来世愿生二次元啊啊啊啊啊!】 帖子刚发没几秒,楼层的叠加就像是爆炸产生的气流一样速度飞快,通通是跟队形的家伙。 【此生无悔入漫界,来世愿生二次元!!!】 【此生无悔入漫界,来世愿生二次元!!!】 【此生无悔入漫界,来世愿生二次元!!!】 【此生无悔入漫界,来世愿生二次元!!!】 莫妄悲叹地摇了摇头,“愚蠢的宅男们……” (PS:告诉大家一个噩耗,开学了……本书将进入恐怖的随机更新阶段……请大家取关取收藏,忘了我吧…… 不过,兴许有缘在半年后你们还能看到活跃的我也不一定……) 50.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接之前的报道,本市于二十三日凌晨十二点许遭到不明生物的袭击,现城市的所有街道已通通被破坏,初步估计受害者已逾数千人!”Rr市的公安部门口,正有一群新闻媒体各个电视台的记者挤在一起,其中一个女性记者满头大汗地对着摄像机说道:“大家从我后面的场景可以看到,现在我身于公安大楼的大门口,这里有许许多多的记者同僚,我们在此已追求真相多时,然而公安人员却迟迟未肯出面解释事情的缘由。” 咯嗤,咯嗤。 莫妄嚼着薯片,漫不经心地浏览网页,一边着神听着电视台的新闻。 “你哪来的吃的?”周欣欣问道。 “就刚才趁你上厕所的功夫,去隔壁超市拿的。” “那叫做偷吧!” 电视机屏幕一闪。周欣欣换台。 “……自凌晨十二点半发布紧急通知,政*府便再未出面透露过任何关于清除不明生物的进展,我相信市民们现在已经陷入恐慌当中,正因如此,才需要一个肯定的消息,一个权威地位的政员,来安抚大家的情绪,我们新闻媒体一定会尽快联系到市长,请他……” 市政府门口的这堆记者,运气就远不如公安部门口的那群媒体了,正慷慨激昂地说道一半,一只宛若不坏金刚般的合体怪便从天而降,四肢着地碾死一批人。 电视机中的摄像头翻飞到空中,拍摄的画面无规律地翻转,天旋地转的影像捕捉到了半栋楼高的合体怪,与伴随它拳头飞舞的血花。随后‘Zila’一声,摄像机摔坏屏幕变成了一堆黑白的斑点。 “你猜猜市民们看到这条新闻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莫妄打趣地笑着。 “这些记者好拼命啊……”周欣欣道,“从事发之后他们应该就和前线的警察们站在同一条线上了吧?” “是呀,说不定还要更危险。”莫妄看着电视机又被换台,“毕竟这种级别的事件,他们连生命都得不到保障。” “现在我们正跟随着武装部队,坐在一辆坦克上面。”电视的画面晃动不已,可以感觉到摄像机正被摄像人员移动,他让观众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画面又回到了持话筒的身披迷彩军服的记者身上:“大家可以看到附近惨不忍睹的景象,我们的同胞正在遭受突如其来的杀难,这些怪物强大、冷血,无情地屠杀着市民,他们本和我们一样,拥有着和睦的家庭,追求着自己的梦想,也许深夜的他们正在熟睡,一家几口安详地躺在睡床上,但是,这些怪物,却残忍地杀害了他们!” 摄像机的背景捕捉到了一名无助的居民从楼上跳下来的景象,几名武装警察快速追上,这时,一个偌大的影子跃居他们头顶,几十发子弹很果断地出膛,命中了怪物却毫无作用,它落地的点正是那个捂着腿疼痛哀嚎的居民,血腥的场面印在了每一个此刻正在收看这个频道的观众脑海里。 “该死!” 电视机里传来一声痛骂,随即坦克炮口火光乍现,一枚炮弹嗖地击中那个体型庞大的怪物,烟雾即刻腾溢,异色的血肉碎块噼里啪啦掉落到地上。 口哨声。 是莫妄吹的,“人类有了不错的决心嘛。” 电视机里的烟雾移散,人们看到了一个皮开肉绽、残全不全的怪物站在那里,它还没有死。 “这……”记者惊讶地说不出话。 Dodoooooo。 连绵不绝的枪响,怪物的胸膛、腹部、手腿、脑袋破穿了无数道弹孔,终于,它倒下了。 沉默,电视里面沉默了,片刻后记者才想起自己正在直播,她眨了眨眼睛,将自己吃惊的表情整理回来,继续面对摄像头道:“对那名居民的死亡我深表遗憾,恪尽职责的武警们已尽力而为。但是!通过刚才武警们的举动,我们清晰地了解到了政*府的决心,以及警察们面对怪物的勇敢果断,怪物承受不了我们的火力,相信不用多久,这场灾难便会平息!” “脑残。”莫妄白了电视机里的记者一眼,然后抽遥控换台,“杀一个怪物就这么吃力,还说得自己能耐了。” “这是为了安抚市民的情绪。”周欣欣伸出手道:“把遥控器给我!” “你想干嘛?” “我要找找深夜档的电视剧看!” “你知道的,现在R城所有城市的电视频道,几乎都在播今天晚上的新闻。” “但是有其他城的电视频道可以看啊。比如C视,F视,这些频道我记得晚上都有播电视剧的。”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我以为你只知道城内频道。” “我看起来就那么蠢吗!”周欣欣伸手便抢,“快给我!” “不给!”莫妄双手一摊避开周欣欣,同时手腕轻轻上推将遥控器扔于空中,然后,他的双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凌舞,遥控器落地时,已然化成了一堆零件…… “臭小子,你简直欺人太甚……” “……太,太厉害了!” 电视机里记者的脱离情绪的赞赏吸引住了二人的目光。画面中,记者瘫坐在地上,从拍摄的角度来看,摄像员应该也保持着记者同样的姿势,画面的不远处,有一堆不断迫近的怪物,数量大概在一百只上下。 “短短几分钟!那位无名之客便消灭了几十只怪物!他拯救了我们的团队!”记者的表情仍未从张皇中缓过神,放大的瞳孔,僵化的肌肉,都表明她之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再看画面中,一名高大的男性穿梭于怪物之间,人们勉强可以捕捉到他那破烂的黑色背心、匀称有致的肌肉线条以及,莫名其妙的爆炸。 “是那个臭条子……”莫妄咬牙切齿道:“这货怎么就没被怪物给搞死呢。” 电视机中的侍命,丝毫不介意当着电视直播的面展现自己的杀伐果断,他的攻击凌厉,招招致命,拳拳爆头,受了他一击的怪物绝无可能有站起来承受第二击的可能。不消几分钟,当场的怪物已被他一人肃清地差不多了。 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建筑物内溜了出来,仔细看,这个人的腿上还打着石膏,他问侍命道:“打完了?” 侍命没有回答他,处理完最后的几只怪物后,他来到了摄像机前,画面里偌大的手掌接近过来,随后摄像机的角度被他抬高,他的声音伴有轻微的喘息,但依旧沉稳冰冷:“怪物的弱点是头,割掉和击穿这种普通的伤害是无用的,只有彻底毁掉它的脑袋,它才会停止运动。” 说完,画面开始抖动,摄像机似乎被侍命移开了,但还是听得到侍命的声音:“很遗憾,你们已经被感染了。” 接着,几声异响,白红黑的混合液体在摄像机拍摄的地面上溅成几条。 51. “你老哥其实是个杀人魔吧?”莫妄道:“作为一名前人民警察,他居然残害同胞。” “我哪知道他。” “你看见了没,这是啥。”莫妄跑到电视机前,指着画面道:“这是血诶!脑浆诶!都已经变得焦黑了诶!” “他总是这样的啊,我要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他一定会第一个把我给弄死的。”周欣欣道。 “虽然我很想夸奖你老哥干得漂亮,但这些人明显是无辜的好么,看起来哪里像罪大恶极之人!” “他有他的理由吧。” “哇塞!”莫妄击节赞叹道:“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杀人,真是忍不住想要夸赞你们兄妹俩的高尚品格!” 莫妄走到窗旁道:“看看外面死的这些人吧,你难道就没有产生任何怜悯之心吗……” 说到这,莫妄突然住嘴了,改为了一句暗骂:“卧槽……” 他眼前的街景,倒在街边、挂在房子上的成片成片的尸体,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蠕动。 “穿越之死而复生?”莫妄道:“这得穿过来多少个网络作家啊?” 那一个个衣衫褴褛缺胳膊少腿的死尸缓缓站了起来,异变的肌肉组织,浑身的颜色如绿色的箭毒蛙,跟之前他们在住所相遇的怪物别无二样。 “被怪物杀死的家伙也会变成怪物么……”莫妄笑道:“果然是丧尸危机啊。” “你老哥之前说打爆这个鬼东西的脑袋就没问题了对吧?”莫妄转过头,却看见周欣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吃了屎,脸色那么难看?”莫妄不爽道。 “你……”周欣欣看莫妄的眼神的确是有够怪的,“身上是怎么了?” “哈?蠢女人你说啥……”说着,莫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他沉默了。此刻他裸露在衣物外面的皮肤被墨水浇灌过似的,漆黑的颜色深入到每一个毛孔。 “嗯……你身上奇怪的症状我也在小区里见过,似乎是某种新型的传染性皮肤病。”周欣欣道:“但是你和他们又有点不一样,那些人会从扩张的毛孔里流出脓,而且患处的颜色是融合了绿色的黑。” 和愚蠢的地球人患上同一种病,是莫妄很不愿意承认的,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免疫力和人类一般差劲,他道:“你是不是没开灯?” “不要骗自己的好……” “咩的。”莫妄骂道,“老子连碰都没碰过那些小区里的人,怎么会被传染到?” 外面压近的祟动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外面怎么了?”周欣欣问道。 “诈尸。”莫妄往外望了一眼,抄起桌上被塞得满满鼓鼓的双肩背包,抓起周欣欣的手往店子的后门跑去,“快跑。” 被拉着的周欣欣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莫妄带过去,她看到了窗外的景象,道:“你是号称要毁掉世界的莫妄欸,明明知道了它们的弱点,为什么选择逃跑?” “你傻得我无话可说。”莫妄不耐烦道:“既然我是跟人类作对的,那么这些破坏城市的怪物就是和我同一阵营,我有什么理由跟它们战斗?” 他一脚踹开后门,却不料后门的巷道也围堵了许多怪物。 “靠,你们可真不识好歹啊。”莫妄对着这些怪物恶狠狠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这是你们自找的。” 言毕,莫妄的脚掌侧骨从血肉中滑出,骨边锋利,他腾空而起,双脚如刀,“吃我这一招!名副其实的剪刀脚!” 只见灵活的双腿在空中如翻飞的剪刀,骨头的白刃划出的残影仿佛将空气斩得四分五裂,那些正攻过来的七八只怪物的脑袋被大卸八块,残缺的头颅散落一地,每一份都留下了完整平滑的切面。 “不得不说……”周欣欣道:“你这个招式名真是羞耻度满满……” “别废话,蠢女人。”莫妄看着面前紧贴墙壁的环形向上的铁制楼梯道:“老样子往顶楼跑,这些怪物应该追不上我们。” ‘崩崩崩’的声音在二人的脚下响起,他们迅速爬上了楼梯。 “话说,你的腿居然还可以变形?”周欣欣问道。 “身为外星人,不掌握一点特殊技能的话,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莫妄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倒下的怪物尸体,“很好,它们失去了行动能力,看样子臭条子说的是真的。” “那你能拿着变身器大念台词之后变成光之巨人么?” “噢~”莫妄想起了什么似的:“你说那群在别人星球只能呆几分钟的弱逼啊?在他们去其他星球惩恶扬善的时候,母星的居民们把他们给干掉了。” 莫妄继续煞有其事地说道:“虽然他们在自己的星球上很强,但怪就怪在他们喜欢惹是生非吧,不到处多管闲事的话可能还不会惨遭灭族。让我想想,MJ8星云里的那个巨人种族现在只剩下几十个余种了,今年母星的成人考,其中排在前三的考核任务,似乎就是去灭掉那些中二病晚期满口和平正义的傻大个。” 周欣欣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是在胡编乱造,两人爬着爬着,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了动静,二人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整个人都懵逼了。 下面十几二十只怪物,有几只身伏于地,皆是一副箭在弦上的样子,随后水泥地面出现细微的裂纹,这些怪物如离弦之矢,朝二人身处的地方疾射而来。 铁与身躯碰撞,肉体射入楼内,铁管摩擦墙壁,环状阶梯变形的嘎吱声,各种异响在一秒间冲击着二人的听觉。 “他们还会这一招!好厉害!”周欣欣发自内心的赞叹。 一记手刀斩开卡在眼前铁栅栏里的怪物的脑袋,莫妄道:“你脑残啊,赶紧往上爬啊!” 下面的另外十几只怪物,有样学样起来,蹲在地上摆起别扭的姿势,意图学习前辈那样攻击目标。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前面那几只怪物做的出色,有几只怪物蹦飞了没两米就倒了下去,有几只用力过猛直接飞到了高空中,有几只准头不够居然射中了队友…… “妈的智障……”莫妄看着这些家伙,道:“看来同样是怪物,每个个体的战斗能力和身体特征都不一样啊。” 52.疑心,危境 Ww市以东,结界外,伫立在湖边的一栋别墅,一楼大厅内。 苍暮之年的老者正屏息端坐在尼龙地毯上,面前是檀木制的正方体装置,一根材质不明的圆形管道连接着装置的后方,这根管道延伸到半米远的一个类似烟囱管的洞口。 伴随着他呼吸吐纳的节奏,似有若无的白雾从他口鼻间断地漫出,萦绕在檀木装置的体表,然后,像皮肤吸收水分那样,那层茫白的气体融入到装置中。 这位老者正在维持结界的稳定,这些雾状的气体会通过面前的装置流通到墙壁另一面的檀木,从屋外看,会见到面向Ww市的那面墙壁最外层紧贴着一大块檀木,在檀木的表面有着似云海一般白茫茫的雾气,它们均匀地分布于整块檀木,并不急不缓地漫向空中。困绕Ww市的结界,就由这些被能力者成为“念”的东西构成。 当然,这些‘念’只有经过训练的能力者才能看见。 维持结界稳定的,共有八名结界师,分别位于菱形结界的八个等间距的点,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在每天的早中晚,从别墅里往外头灌输两个小时的‘念’,来保持结界的运行以确保不会让病月从中逃出来。 覆盖几个城市的结界但凭八人的能力很难制造,当年联邦政*府为了尽快将病月困住,动用了数十名结界师才在一夜间造好这个结界。 同样的,维持结界的运行也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能力,所以,这八人里面,有四名世界顶尖的结界师,占于东南西北四个点,就精神能力而言,他们一能抵十。Ww市东边,临近Rr市的这栋别墅里的结界师,便是其中之一。名唤“查郭”。 “呼……” 松懈的吐息表明查郭已做完的凌晨的工作,不得不说这位老人是一名忧国忧民的人,一日本分早中晚灌入三次念便可,但出于担忧的情绪,查郭每夜凌晨都会多往结界内注入一次念。 过度的工作量使他苍老的面庞看起来有些憔悴,他往楼上走去,想要用睡眠来弥补流失的体力。这时,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座机,是公共频道传来了新消息。 “大家感受到了没,结界内病月的‘念’似乎变弱了。” 座机的公共频道,是联邦政*府为其专门设立的,便于八名结界师在工作上的沟通。 “大半夜的电话铃忽然响起来,可把我给吓坏了!”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结界师,“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病月睡觉了也不一定。” “我只是想向你们确认一下,晚上大家都有好好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吗?” “嗯。” “当然。” “还用说吗,这个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我怎么敢掉以轻心。”年轻的结界师继续说道:“还有,我宁可你把我们肩负的使命说成‘任务’,也不希望你把它称之为‘工作’,这是对我的觉悟的亵渎。” “但领着高薪在此做事,跟工作的性质没什么差别。” “不是薪水的问题,而在于做事的内容。”年轻人道:“我们不是在困住病月,而是在保护人们的性命。” “切,无聊的使命感。”这位三四十岁的大叔,是害怕掉了饭碗才在这个点拨通了公共频道,“照我看,人类已今非昔比,放在二十年前结界里头的小姑娘也许能猖狂猖狂,但今天就算把她放出去,也不一定没人治得了她。” “你这是拿人们的性命在开玩笑。” “都别吵了。”年迈的查郭沙哑的喉咙有着一种能够镇压局面的气场,“继续说说病月的事吧。” 电话里,大叔清了清喉咙道:“往常结界内的恶气令人不安,但今天却很平常,这是异常,我怀疑病月已经离开结界了。” “结界是圆形的,就算病月挖了百米深的地道,也无法从结界中脱逃。” “但是,这样的念头使我我感到不得安宁……”大叔心道:我从二十岁干到现在,再过几个月就能安然无恙地提出离职请求,到那时候我便能在外花天酒地了,可别在这紧要关头出什么岔子啊! “的确……”查郭抚了抚唇上的白胡,他正将手放在装置上,闭上眼感受结界的情况,他道:“吸附在结界上的病月的‘念’变少了,以往我这边的界壁确实还要更强烈一些。” “怎么办?要向联邦报告吗?” “嗯。”查郭道:“我会立刻向联邦报告,请求人手前往结界探查情况。不早了,你们别担心了,去休息吧。”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也许公共频道里他们还在聊,不过查郭已经不关心了。他想起了半年前,Rr市公安部部长带着一批先进科学领域的工作者来到这请求入界许可,部长声称这些人是来研究病月的病毒解剂,需要根据感染者的病毒样本才能调制出试剂。正当他准备向联邦确认这件事情时,部长阻止了他,表明这件事的风险度颇高,联邦方面将自己的请求驳回了,不过,部长希望查郭相信他们,因为社会上还有不少人患了病月病毒的后遗症,生活生不如死。 出于对病月有可能逃脱结界的担忧,查郭答应了部长,如果病毒解剂研究成功,对于人类而言定是功不可没的一项成果,到那时,人类可加派人手进入结界内对病月发起主动进攻,便不用再对她感到担惊受怕了。 “难道是研究出了问题吗?”查郭皱着眉,拨打部长的办公室号码。 电话那头显示忙音。 连续拨打了几次,都没有接通,冷汗顺着查郭年迈的肌肤流了下来,他心中升起了不好的念头。 “难道研究解剂的事是个骗局么……” 这个想法自半年前便在查郭脑里挥之不去,他只是一直不愿去细想,他宁可相信那是真的,因为他发自内心地希望世界不会受到病月“精神力”的迫害,他希望曾经幸免不死的病毒患者能重新开始人生,希望人们不必再对病月谈及色变。 可今时今日,他不得不再次去思考这个问题。 “先联系联邦的人检查一下结界内的情况吧。病月应该逃不走。”查郭心中还在自欺欺人着,不过欺骗自己建立的防御即刻便要崩溃。他知道这个猜想根本站不住脚,他能感应到结界内那股蓬勃的恶念正在消逝。 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许,拨通了联邦的号码。 就在这时,查郭的拨打电话的动作忽然停住,握住电话手柄的手纹丝不动,眼神、肢体、汗毛通通保持着前一秒状态,房间内的空调停止了工作,天地间万物俱籁,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 墙上的挂钟秒针没有转动,倒不如说时间就是停在了此刻。 “人们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一个性格难辨的声音回响在大厅内:“但其实,生命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只不过是剩余的生命。” 末了,这位说话的不明来客还一改正经的口吻,在句尾加了一句“呀~”感觉倍显轻佻。 【PS:最近随着世界观设定的清晰,我发现之前的章节出现了笔误……Ww市的灾难应该一律改成“W城”(包含所有W系城市,相当于现实生活中的‘省’)的灾难的,但由于这些句子出现的频率太高,我难找懒得改,所以在此通告一番,你我心知肚明就行了,就这样,反正不影响本书以后的阅读……】 【另外,书评区似乎不太活跃,搞得我都没什么动力更新了呢…… 噢对了,书评我都有在看(虽然都是些毫无营养的评论)之所以没有在书评区回复大家,完全是因为我嫌麻烦不想绑定手机号……(起点书评是需要绑定手机才能回复的)】 53. 四点。 不绝于耳的枪声、时而将夜色弑亮的火光,Rr市上空盘旋着数十架武装直升机,人类与异变人类的战斗发生在它们下方,一夜间爆发的如此大规模的变异危机,令联邦政*府提高了警惕,他们派来的某支全副武装的军队正断断续续地分批赶来。 数万只怪物伤害人类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此时的Rr市俨然已成为了怪物们的屠杀乐园,幸存下来的人们选择并不多,他们只有迅速离开Rr市才能暂时脱离险境。 十九番区,西边的郊区,一家4S汽车店内。 碎裂的钢化玻璃附近,莫妄正躺在一辆崭新轿车的车顶上,“弄破这鬼防盗玻璃还挺费劲的。”他轻揉着手腕道:“话说回来你会开车么?” “学过一阵子。”周欣欣道:“你真的觉得开车会比较安全吗?” “安全是肯定不安全的,碰上怪物群咱们在车里就是嗷嗷待哺的绵羊。”莫妄道:“但作为代步工具还是挺舒适的,要怪就怪你们人类的生活养成了我的惰性吧。” “那……”周欣欣问道:“进来之后我们怎么把车开出去呢?” “蠢货,自己不会想吗?”莫妄撇了一眼展车大厅,空旷的车店内有许多房间与摆放在展示台上的轿车,“找把钳子,翻一翻柜台,弄开那些办公室里的门,搜一搜里面的抽屉,总能找到钥匙吧?” “你说得轻巧。”周欣欣道:“我怎么可能弄得开那些锁啊?况且这些车钥匙肯定是放在保险的地方用密码锁锁起来了啊。” “噢,我不管你。”莫妄道:“一路上都是我在卖力,就算做不到,你也要在这里花点力气。” “你真是心理畸形。”周欣欣掉头往工具箱的方向走去。 “这叫合理分配劳动力。”莫妄透过裂开的玻璃门望着外面的月色,这块地方人烟稀少,怪物们似乎还没有践踏过这里。 “我们是要驱车逃到其他城市去吗?”周欣欣握着一把钳子和螺丝刀往柜台走去。 “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政*府就会下令封锁这座城市,那些怪物身上携带着病毒,被攻击的人都会被感染。”借着夜色,莫妄看到自己的手臂一片漆黑,“你说的那些皮肤病患者,说不定就是潜在的病毒携带者,一夜间城市内不可能凭空涌入这么多怪物,我估计是那些所谓的患者产生了异变。在新闻上看到第一只怪物的出现,到现在处处可见的感染者,这玩意儿的传播还真是可怕啊。” 莫妄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可能性很大就是了,新闻也播报过那些患者伤口上奇怪的症状,和我们见到的怪物没什么很大的差别。如果政*府也这么认为,根据病毒的传染性他们断然是会封锁这座城市的。” 周欣欣拧着固定在柜台抽屉边缘的螺丝帽:“那我们找车干嘛?” “躲山上去。”莫妄指着远处的森林:“在那里,不必与怪物起冲突,可以无忧无虑地坐等这座城市的覆灭。” 说到这,莫妄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亲眼见证一座城市的灭亡,真是美哉。” “你这中二病代入角色得也太夸张了吧……” “闭嘴!蠢女人!” 两颗螺丝都被拧下,周欣欣用钳子将抽屉锁拔了出来,“这里没有钥匙诶。” “那就继续找!”莫妄不耐烦道,他将自己短袖的领口拉开,发现锁骨处肌肤上的黑色正在往胸膛蔓延,虽然很缓慢,但他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面灼热的疼痛,他的血肉与细胞在与病毒进行激烈地对抗,且败势连连。 “终于有点理解这些弱逼地球人是怎么被感染的了呢……”莫妄自言自语道:“这病毒的侵蚀力的确有点强啊。” “话说回来。”莫妄忽然想到了什么,“蠢女人你好像也……” 说到这,他顿住了。 并不是因为脑中的想法,而是眼前的景象。 远处那跌宕起伏、重峦叠嶂的群山之上,出现了一抹异常的现象,巨大的条状黑影时隐时现,夜色下看得并不分明。 “错觉么……”莫妄皱着眉。 莫妄开启了他的极限视力,他的瞳孔与虹膜急剧收缩成一个点,几十公里内的景象一闪即逝,他迅速锁定到了目标,那浮于空中欲与云比高的黑影是一个娇弱的人形。 “会飞的人类?”莫妄思索着:“超能力么……” 下一秒,对方便否定了他。只见那只高空中娇弱的人类大腿处肌肉突然横生,苍白的肉芽疯狂生长,短短一秒间,她的大腿便筑成了一道擎天大柱。然,下一刻又迅速消失掉。 正当莫妄思考缘由时,对方的另一只腿也以同样诡异的姿态生长出来,接着瞬间消失,两只奇异的大腿就这样交替出现,仿佛天空在不停划过黑色的闪电。 “那个家伙……”莫妄道:“是在跑步么?” 看着愈变愈大的黑影,莫妄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个家伙的确是在跑步,利用激增的肌肉在高空中跨步,一步便是几里路,正在往自己的方向靠近。 “何方神圣……”莫妄笑道:“地球还有这许人也,真该对你们刮目相看啊。” 他的笑容凝固在了下一刻,当远处的人形越靠越近时,骤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尖锐的声浪如荒树野草的悲鸣,钢化玻璃出现裂纹,汽车店内的轿车被掀翻在地。 这,不是让莫妄表情僵化的原因。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惊澜一般的恶气,深蓝幽暗的气体如狂啸的海浪自远方翻涌而来,所及之处草木腐烂,房车朽凋,连水泥路都化为恶臭的泥泞。 这扑面而来的不详之气,令莫妄平生第一次感到了不安,莫妄不肯承认,但的的确确的,不安的情绪从他内心涌现了出来。 “怎……怎么了?”周欣欣正翻箱倒柜着,忽然察觉到了异样,问道:“发生了什么?” ‘蠢女人你迟钝到连这么强烈的杀气都感受不到吗?’ 连往日对周欣欣的讥讽都没有说出来,莫妄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周欣欣,随后鼠窜一般离开了这家店子。 “快逃。” 54.臭条子,我给你带来个好东西 十三番区。某小区的某栋楼内。 “这里应该是这个小区的最后一户人家了。” 聊乌看着破门而入的侍命,继续道:“但愿里面没人吧……” 他瘸着脚,跟了进去。 在十三番区活动的怪物,已被侍命一人清理了一半,其中不乏一些即将变异的人类。 “不许靠近我家!” 听到动静的妇人从卧室冲了出来,横在了二人面前,这妇人年龄四十上下,脸上的皱纹却层层叠叠,满头白丝,身材消瘦,发起怒来没有丝毫生气之人应有的气场。 “你们是什么人!”她表情质疑的愤怒中,带着一丝闪躲的慌张,“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报警了!” 高出矮小的妇人半个身子的侍命,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无视了她,径直走向妇人出来的那个卧室。 “别靠近那里!”妇人出人意料地直接朝侍命扑了上去,侍命一个侧身便避开。他拉开房门,里面有一个孩童被捆缚在床上。 “这……这是?”聊乌凑了上来,瞧见了里面的人,道:“变异的小孩……” 只见卧室内,幼年人型的怪物坐缚于床角,浑身被绳索绑着,它暴突的肌肉将身上的衣物撑得裂开,印有兔子纹花的衣服碎片黏在它的胸口。 “离开我的孩子!”妇人发疯一般从地上扑腾起来,冲着二人撞去。 “小心点。”侍命四指轻轻一推,将聊乌送开到一旁,自己则一记手刀劈在妇人颈处。“这个母亲被感染了。” 在妇人倒在地上的一瞬,侍命手掌黑化,一掌将其头颅劈得裂开。这个妇人被感染,是侍命在妇人扑向他们俩时发现的,不然的话,侍命在先前就动手了…… 聊乌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跟了侍命一晚上,他已对侍命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而且,他还非常认同侍命先杀妇人的决定,如果不这么干的话,妇人势必会阻止侍命伤害自己的孩子,再者,也可以避免让妇人看到自己孩子惨死的模样,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却无能为力,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非常残酷的…… 侍命迈着一惯稳重的步调,不紧不慢地来到卧室床前,房间内散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偶以及儿童读物,他看着雏形的怪物,这只怪物目睹了母亲的死却没有丝毫的悲伤,反倒是嘴角勾起,“嘻嘻”的怪笑着。 “不……不要伤害他……”脸部血肉模糊的妇人,隐隐可见颅内已有异变的迹象,她扯着残存的气息,恳求道。 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保护孩子的情感,大概就是被称之为“母爱”的东西了。但是这种东西一点也不如人们歌颂的那般伟大,它既愚蠢又自私。它只是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将情感倾注到自己的亲生血肉上面而已。 这位妇人根本就不会去理会,假若自己的孩子挣脱了束缚会伤害多少无辜。 先斩母,后灭子。 侍命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疑。 平凡的家庭,昨夜的生活还温暖明亮,此刻却已淌满鲜血。 聊乌闭上了眼睛,轻声抱歉道:“对不起……” “这片的小区和公寓已经清理完毕了。”浴血的侍命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聊乌默默跟上。普通人遇上侍命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肯定会选择避而远之,但对于聊乌来说,侍命很有趣。 所谓的有趣,不是指他的杀伐果断很有趣,而是指他非于常人,他难以捉摸、不易近人的性格和行为很有趣。 世间的一切,人或事,总是那么无聊,它们千篇一律,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天每日每分钟,聊乌都在经历这些相同繁复的人和事,这让他感到索然无味。而侍命这样的人,是聊乌难以见到和无法想象的。所以,渴求不平凡的聊乌,才会心甘情愿地跟在侍命旁边。 况且,在这样如同末日一般的环境下,跟在侍命这种强人附近,生命安全也可以得到保障。 至于善恶? 聊乌无法评价侍命的行为,因为“Rr市的市民正在惨遭怪物的屠戮而自己却认为这样的灾难很有趣。”的想法,令聊乌觉得自己就是邪恶的。 出了门,跟在侍命五步以外的聊乌,从那个高大的背影身上感受到了冷冽的寒意。 楼外,怪物的残肢和没有脑袋的人类尸体在小区道路上到处都是,凉亭旁、停车场、楼宇间,原本正在向这个小区靠近的其他区域的怪物,在小区没有了人类的气息后,纷纷向其他方向前去。 “附近的骚动……好像变弱了……”从小区的伸缩门走出去,聊乌四下张望,在他们进入小区前,北边方向的街区不断有动静传来,疑似是在靠近他们,但此刻,狰狞的街道四下皆是一片死寂。 “那些异变者们在寻找人类。”侍命忽然开口道,“他们会往人类气息浓重的地方聚集。” 说完,他沿着通往北边街区的街道飞奔而去,不用他解释,聊乌也知道他要去那边解决异变者。 聊乌跟了上去,很快地,他被甩在身后,他只得尽量跟住侍命的背影。他回头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街道和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怪物尸体,心里不禁地开始想,这样毫无节制地战斗,侍命究竟能够撑多久…… 弯钩般的月牙下,奔跑的双脚时不时溅起不知名的体液,瘫倒在墙边死去的人类以怪物的身份苏醒过来,阴冷的月色为世界铺下冰蓝的薄膜,幽暗的街道两米高的人类正在处刑死去的同胞。 刹那间,聊乌有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他的心跳变快,不只是因为运动的原因,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哈……啊哈。”他张开嘴,喘着气。“哈……” 慢慢地,他追上了在路边处理即将变异的怪物的侍命,远处的上空,武装直升机的灯光不断放大,螺旋桨的声音从无到有。 “你看。”聊乌停下来,指着远处的那一点光芒道。“武装火力支援过来了!” 侍命还未抬头,便听到仓促的跑步声与紊乱的呼吸声从左边空旷的街道传来。 “哈,啊哈,臭条子。”将周欣欣抗在身上的莫妄,如火箭般掠过这条街。“真是冤家路窄。” “妹。”认清了两人的侍命,下意识的开口道:“你还安……” “我劝你有屁也别放。”莫妄那张稚嫩的小脸不断逼近侍命的视野,“现在的处境可不容乐观啊……” 话音刚落,侍命便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如狂澜一般袭来,将街边的轻物与他的短发通通往后掀去。 55.臭条子你怎么这么幼稚 论跑,莫妄是绝对跑不过病月的。那为什么莫妄能在病月的追逐下逃过几个街区呢? 道理很简单,因为病月的目标不是他。 从Rr市边沿一路过来,病月已将所及之处的人类通通感染,在她附近,不仅已感染病毒的人会加剧变异,普通人类的肌肤也会迅速溃烂发生病变。 所谓“附近”的范围,大概就是病月停滞在空中的高度了,以她为圆心,下至地深三余丈,上至天高数百尺,这之内的一切生物都会在短时间内被其感染。 “咦……”数里外,数十米高的低空之上,病月眺望着面前的这个街区,疑惑地念道:“怎么这里……没有我的朋友呀……” 一条黑影在她腰下迅速横生,白得渗人的肉芽疯狂生长,巨腿在空中陡然出现,一步数百米,掠起猎猎风声。 “能力者吗?”病月的脸上咧出一条微微弯曲的线,笑道:“终于可以交到一些厉害的朋友了呢。” 看起来虚弱无比的病月,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么。”她道:“就像刚接近这个城市那样。” 由地下看去,那弯月下的娇弱人形,其周遭猛然绽射出不可忽视的黑芒,大小如接近地球的月亮那般,紧接着一股幽蓝的浪潮沿着这条街区翻覆而去。 “给你们打个招呼吧。”病月的一边嘴角略略勾起。 …… “这……”侍命楞在了原地。 “来了。”莫妄紧皱着眉头:“这股压迫感……” 几辆翻滚的汽车随着那股令人不寒而栗气息而来,撞入街边的商店。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聊乌浑身不住颤抖着,“但是身体好像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了……” 三人面色皆是难看,一副严肃的样子。唯有周欣欣一人,还在莫妄的背上傻愣愣地看着三人:“发生了什么,你们为啥紧张兮兮的?” “这么强烈的杀气都没意识到,神经迟钝还会产生肉体的连带反应么……”莫妄在侍命前停下,背部一甩将周欣欣扔了下来,“你这家伙真是蠢爆了。” 侍命接住周欣欣,随后看了莫妄一眼。 也不管侍命眼神的含义,莫妄瞪了回去:“看啥看。没见过帅哥啊……” “你们先走。”侍命打断道。 “哈?!”莫妄显得很意外,他还以为侍命刚才的眼神是妹控的愤怒之瞪。“臭条子你的舍生取义令我很感动啊。” 侍命直面那股气息袭来的方向,挡在了三人面前,没有回应莫妄揶揄的打算。 “不过恕我直言。”莫妄指着远处的天空,人形的剪影隐约可见,他道:“你这垃圾未必打得过那个未知的家伙吧?” “快离开。”侍命道:“否则来不及了。” 莫妄和聊乌能够感觉到那股压迫感越逼越近。不过莫妄还是嘴碎道:“别逞强,我告诉你臭条子,你这是田里捡粪,自寻屎路。” 二十年前,侍命只有逃避这一条路。 侍命想起了W城里的某条乡间小道,母亲的死,和在怪物追赶下,抛弃母亲尸体屈辱地逃亡。 人们的尖叫和悲嚎淹没了当时弱小的他。他不知所措地带着懵懂的妹妹,远离了被践踏的村庄。 现在,他有能力了,虽然可能不足以与病月抗衡,但是。 “逃不掉。” 莫妄说道,他做出一副相当不情愿的样子,“我也留下来。” 侍命看着他,他说的没错,他们是逃不过病月的,所以他才挺身而出,拖延哪怕是不到十分钟的微不足道的时间。 “你们快走吧。”莫妄不耐烦地命令周欣欣与聊乌,然后话锋一转:“当然你们要留下来送死我也不介意。” 周欣欣与聊乌互相对视了一眼,正当周欣欣准备开口,聊乌一把抢过周欣欣的手腕道:“走。” 聊乌不由分说地拉扯着周欣欣离开,周欣欣看着侍命,眼神里的含义大概只有侍命这个兄长才看得懂。 “他们两个,会遇到危险。”侍命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得去保护他们。” “不要用那种命令的口吻。他们的死活关我屁事。”莫妄不爽道:“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留下来和你这家伙并肩作战。” 的确,这是莫妄的真心话。 不远处那个在天上的怪物不知是何方神圣,看起来绝非善类。虽然他很喜闻乐见人类被这种怪物蹂躏,但那家伙对于他也是威胁。那怪物放一波AOE搞不好把自己也会牵连进去。 莫妄越想越气:“要不是我们俩留下来一起战斗会有一丁点的胜算,我怎么也不会屈尊降贵和你这种下三滥的面瘫合作。” “那你就离开。”侍命还是那副口吻。 “你!”莫妄瞪着侍命,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伙是如此的不可理喻,他破口大骂道:“你是小孩子啊!用这种口吻说话!幼稚!” 身高几乎差了一倍的侍命,默默地注视这个矮子…… 确实,凭侍命一己之力是敌不过病月的。但老实说……在侍命眼里,加上莫妄的战力,其实也改变不了战局…… 胜算只是从0%提升到了0.01%而已。 然而,这0.01,便是扭转胜负的关键所在。 莫妄如此坚信着。 所谓战斗就是这么回事。只要有一点机会可以抓住,那么便有可能战胜对方。 “来了。”侍命道。 苍白肉芽组成的巨腿变得明晰可见,夜色下病月惨淡的脸映入莫妄的瞳中。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肃静下来,徒留死寂,两人屏息凝神,摆出戒备的姿态,同时望向空中那不断接近过来的怪物。 压迫感,以及压迫感带来的紧张感,紧张感带来的肌肉的战栗。占领了二人的身体。 莫妄笑出声来:“暌违已久了啊,这种感觉。” 二人的正上空,病月歪头笑着,“你们,不要,太不堪一击了噢。” 巨型的条状黑影在病月的跨侧延伸出去,短短数秒,生长出来的巨腿已冲着下面的街区横扫而去。 “我想,跟你们,玩久一点呢。” 56.臭条子没想到你是个死萝莉控 斜踢而来的巨腿宛若大厦高楼,一时间遮蔽了整条街区,侍命与莫妄被狂袭而来的黑暗吞噬。 轰隆隆。 声浪席卷着尘土,在道路上留下一道百米长的沟壑。那庞然巨状的腿,掠过街区后即刻消失。 嗖嗖嗖。 空中的病月坠落下来,她垂眼凝视着夜色下街区的烟雾。用着赞赏的口吻说道:“嗯嗯,不错。” 伴随她的尾音,一个细小的黑影瞬间出现在她身侧。 来了! 这股压迫感。 莫妄在病月的身后,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抑住他的身形。 不过。莫妄微微笑道。仅凭于此是无法止住他这一击的。 极限速度,极限力道的一拳,朝着娇弱的背影而去。 来吧,让我探探你的底! 百分百的实力,仅仅只是用于探底。 嗦。 病月的身形比拳头更快。 避开了? 莫妄对此并不讶异,他在拳头落空的片刻,便开始思考。 是害怕我这一拳会造成伤害,还是单纯地避开而已呢? 以及另一个问题。 她去哪里了? 病月给了他答案,一股锥心的疼痛从正上方捶入莫妄的脊梁骨,他只觉一阵剧痛,随即喷出一大滩血来,整个人如同飞弹坠入街区。 破绽! 在被击中的一瞬间,莫妄是这么想的。 病月露出了破绽,即便你有再快的速度,在做出攻击举动的时候,想要避开接下来的攻击总会迟钝半拍。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臭条子! 作战经验丰富的侍命自然不会令他失望。几乎是在病月拳头出去,还没碰到莫妄的前一瞬间,他便来到了病月身后。 在病月成功击中莫妄的时候,冷静果断的侍命已然触及到了病月的皮肉之躯。 黑化的躯壳,剧烈的碰撞,黑雾与火花四溅。 入地三尺有余的莫妄,皱眉凝望着空中那团黑色薄雾。 击中了? 病月从那团烟雾中弹了出来,以双手护胸的姿势朝着地面倒飞出去。 “喂!臭条子你过分了吧!”莫妄跳着站了起来,指着正从空中落下的侍命骂道:“老子在前面卖*肉吸引火力,你倒好,袭胸揩别人小姑娘油?” 侍命理都懒得理他。他看着在半空不断离自己远去的病月,脑袋里是刚才的场景。 仅仅只是厘秒间,病月竟然即刻反身做出了格挡。 望着病月焦黑的手臂,侍命意识到,病月比想象中还要难缠。 “几乎是全力了,却只能擦破一点皮肉吗……”侍命看着自己的手臂,“还是说……今天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呢?” “咳,咳!” 莫妄这边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看着染满鲜血的手掌,道:“不是吧……跟预料比起来差得远啊……” 侍命见状,不由得浑身一凛。 莫妄的背部破开了一个大洞,病月的那一拳竟直接贯穿了他…… “你,怎么样?”侍命一边警惕地看着病月落下去的方向,一边问道。 “太轻松了。”莫妄微微笑道:“不痛不痒。” 内脏都从体内爬出来,并且不断淌着血的莫妄,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很没有信服力。 “只要骨头还没打断,就还能继续打。”莫妄抓起自己的脏腑塞了进去,里面的伤口以可见速度缓慢愈合着。“给我点时间我还可以攒下一波攻击。” 言外之意就是:帮我争取一点时间吧。 但莫妄嘴上说的是:“你可别在我之前就嗝屁了,不然会显得之前被你偷袭的我很垃圾的。” 即便说得如此拐弯抹角,侍命也能大概领悟到莫妄的意思。其实不用莫妄说,他也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 他蓄力,健步如飞,冲着病月所在的街区过去。 而莫妄,瘫坐在狼藉的街道上,“还真是疼啊……” …… “嘻……” 这边的病月正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看她嬉笑的表情似乎很轻松。 “比想象中要好玩嘛。” 她找个断裂的石椅坐了下来,摇头晃脑,轻浮地看着面前街道的尽头。“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喘息三分钟吧。” 但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便神情微变。 “你说。” 侍命毫无感情,冷淡的语调响起在她背后。 “让谁三分钟?” 双臂交叉直取首级,一长条的火花与异响。 打空了。 侍命立马转过身去,那股明显的,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就在他的身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蜷缩起手臂抵挡会袭来的攻击。 然而,病月并未做出任何动作。她只是坐在高处的窗台上,看着面前空无一人尚且完好的街道笑着:“哎呀。” 她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刚才竟然搞错方向了呢。” 这个家伙,没有战意? 意识到没有攻击袭向自己的侍命,即刻反应过来,拳头带着疑问朝病月的脸问去。 窗台,一纵即逝的身形。 侍命,捕捉到了。 他追着那条黑影,手臂横斩而下。 此刻,纵使是病月,也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 “竟然,跟上来了呢。” 不过,这一斩还是落空于风中。 她只是在戏弄我吗? 更快,更强劲的一拳,再次追上病月的身形。 让我,确认一下。 落空。 侍命折身反跃,朝着只避不打的病月而去。 V字型折返的人影才消失在这里,火花的异响便出现在了十米开外的便利店前。 打中了! 侍命的瞳孔微微回缩。 就这片刻的迟疑,这片刻的毫无作为。病月便一记膝踢将侍命弹飞。 那一击,还是被病月防住了。 “还真是咄咄逼人呢。”病月笑道:“我来让你看看吧,真正不容喘息的进攻。” 黑色的巨大手掌,像是放大版的******,从侍命下落轨迹的侧翼出现,将他整个人印入他身旁的楼房。 与此同时,另一只黑色的******从楼房的另一边呼啸而来。 楼房的中段在双掌合璧下顷刻塌缩,病月的想象中,她的掌心会出现一个饼状亡魂。 有点可爱呢。 她这么想。 然而,侍命的身影从崩塌的楼房上方突破出来。 哎呀,人家只是想把你拍成饼而已,干嘛那么抗拒。 第三只手掌,从侍命上方盖了下来。 (没想到吧!哈哈!我又更新啦!) 57.再见了,臭条子(全文完) 莫妄简直不敢相信,侍命竟然成为了病月的掌下亡魂。 不可能…… 身受重伤的莫妄绝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侍命竟如此轻易就被杀死了? “开什么玩笑!” 莫妄歇斯底里地大喊,却被病月一掌拍死。 病月的瘟疫还在蔓延…… 三个月后,世界毁灭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