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座神奇的木屋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清晨,一缕阳光穿过窗子,洒在一家不起眼的万事屋内,而坐在沙发上的一名白发男子半睁着眼,看着照片上的布偶猫,发出来自穷人的感慨。 “阿拉拉,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么?” 白发男子,也就是万事屋的主人夏晨喃喃自语道。 那是一封委托信内附的照片,来自不知名的一位富人,为什么说他一定是富人呢?因为夏晨表示,他就没见过用一百金找猫的! 这一百金,怕不是能买十几只猫了吧。夏晨捏着下巴想到。 “嘛,算了,接都接了!” 一百金欸,三个月的房租!! 身为一位合格的打工人,怎么能拒绝呢?! “好了好了,接下来我要去哪里找这只小猫咪呢?”夏晨缓缓起身,抻了个懒腰,这才慢吞吞地走出自己的万事屋。 ———— 此时,忘忧镇一座别墅内传出一道阴冷的声音。 “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么?” 被询问的男人,身着西装站得笔直,沉稳的回答道:“属下已安排人去做,委托已经被夏晨接受了。” 半晌,没有任何回复。 屋外传来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屋内却沉静的宛如一潭死水。 男人有些紧张,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就在他以为得不到回复时,那声音又响起,带着命令的语气。 “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男人听到命令,全身一紧,一滴冷汗顺着面颊流下,转身退了下去。在昏暗的光下,隐约可以见得男人的西装已经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啪嗒” 房屋的门被轻轻关上,整个屋子陷入沉默。 ‘踏’‘踏’‘踏’ 从角落里传来些许脚步声,向窗户的方向走去。 “齐络,我很可怕么?”这声音不再似之前那么冷,透漏着些许郁闷和一丝委屈。 ‘踏’脚步声停了,‘刺啦’窗帘被一瞬间拉开,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屋内,给这原本阴暗的屋子带来温暖和光明。 拉开窗帘的男人,微微一笑,眯着眼,转过头向着他的小主人说道“没有哦,殿下,只是那个小家伙太胆小了罢了。” 男人穿着燕尾服,一副执事的打扮,略长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轻扬,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光芒。他用手指顶推带着流苏的眼镜,笑着对自己的主人说道“那我的小主人,午饭您想吃些什么呢?” “唔,菲力牛排怎么样,还有红酒!”坐在真皮座椅上的少年略作思考,就向自己的执事建议道。 少年坐在椅子上,金色的短发,湛蓝的双眸,一身白色长袍,右臂上印有用金丝勾勒的蔷薇花,花的藤蔓顺着肩膀缠绕着少年纤细的腰身,蔓延到银质腰带下隐没。白色略紧的裤身勾勒着他的双腿。脚上也穿着银色长靴,上面用些许金丝绘成彼岸花的模样缠着他的脚腕。 这是福尔曼·伽罗,福尔曼世家唯一一位掌权者,也是福尔曼家族最后一个人。而福尔曼这个姓氏则代表着一种荣耀,一种威严。那是一位开国重臣的姓氏。 五年前,福尔曼家遭遇一场‘意外’,现在,他们家只剩这个小孩儿一个人了。 他逆着光,像是堕入凡间的天使,完全想不到刚才那冷酷的声音是从他的嘴中说出来的,他笑着,睁着富含生命力的翠色双眸看着男人。 “不可以,您还太小。”冷静沉着的声线从执事嘴中传出,语气透着一丝无奈。 少年摆弄着手里的照片,有些走神的重复:“不可以嘛?” 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孩子气的挠挠头,嘟起嘴说道:“齐络,你说他是谁啊?” 执事瞄了眼照片上的白发男人,神秘地回道:“撒,谁知道呢?” “所以说,你究竟是谁呢?能让老国王那么看重的好心人~”少年的手指轻点照片,眼睛无神地喃喃道。 “算了算了,先去吃饭吧。”他有些自暴自弃,便跳下椅子走到自家执事面前撒着娇。 “嗨嗨,不过喝酒是不可能的,我的小殿下。”执事弯着腰,笑着向他伸出自己的手。 阳光撒在执事的脸上,如同照在撒旦的面庞,不经意间柔和了恶魔的棱角,让他显得既温暖又透着不知名的可怕。 但小殿下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反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牵起手,跟上他的脚步。 “好好,我又不会真的去喝酒,齐络好罗嗦啊~” “希望小猫咪可以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呢~”千万不要打扰我的计划啊,不知名的好人先生。 声音渐息渐远,逐渐隐在风中,消失不见。 没有人能阻止我,包括神明。 这个国家已经从根子上腐烂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建立一个新的国度呢?新的制度,新的信仰。 伽罗脑海里浮现远在边疆,却无私守护着自己国家的华尔一族的笑颜,又一遍坚定自己的信念。 你会帮我的对吧,伽罗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执事。 尊敬的恶魔先生。 而他们两个刚刚路过的草丛中,钻出一只秀气的布偶猫,歪着头,湛蓝色的双瞳看向渐行渐远的那两只。 “喵~” 所以,猫猫就不重要了么?! 视线拉回,赫然发现刚刚小殿下所坐椅子前面的红木桌上放着一张写满问号的照片,而照片的主人正是夏晨。 清风拂过,将照片吹落在地,带起一片尘土。 ———— 虽是初夏,气温还是热的不行,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即使有,也是步履匆匆,恨不得马上找个阴凉地把自己埋里面却迫于无奈为生活奔波的人。 “看样子,像是买保险的欸。”一棵茂盛高大的杨树上,忽然冒出一个白毛的头,看着远处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拼命赶路的人喃喃道。 “嘿咻”夏晨,也就是白毛,撑着树干从一片绿叶中爬出来,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坐上去。 晃着双腿,一手把着树干维持平衡,一手遮挡阳光,向远处望去“所以,小猫咪你跑哪儿去了啊。” 找的我好累啊~好想不干啊! 夏晨晃着腿,郁闷地想着。 卑微社畜,在线卖惨。 ‘呼’ 一辆轿车驶过,卷起一片烟尘。 “咳咳,天啊,应该写一份建议书了,这身为王城底下的‘第一小镇’忘忧镇,怎么能连一个柏油马路都没有呢?这可是脸面问题!话说,非尔王国都成立这么多年了,领导人怎么连‘要想富,先修路’这种质朴名言都不晓得呢~真不靠谱!”夏晨被这卷起的烟尘呛得直咳嗽,不由得想搞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 身为非尔王国的一份子,夏晨表示为国家领导人提意见怎么能算搞事情呢!这是为国家建设奉献自己的一份力啊! 不仅要提议修路,他还想提议换掉忘忧镇镇长。这,这可是王城下第一小镇啊,虽然很小,总共就五条街,但是,好歹还占个第一呢! 所以,他绝对不是因为烟尘的事的! 对于怎么写建议信这件事,夏晨也想好了,借鉴‘前人’。 这有的人会说,你这不就是窃取他人成果么? 害,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夏晨越想越开心,好了,四舍五入我也是为国家做贡献的功臣了,就是不知道房东大婶能不能看他是国家功臣的份上,降降房租。 毕竟就是一座小镇,这房租都快赶上王城里的了! 所以,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强调‘第一’ ...... 远处,一个小胡同内。 与夏晨慢悠悠的找猫之旅不同,那只丢失的布偶猫可没有他这么悠闲,此时小猫咪正躲在草丛里,努力躲避来自小孩子的‘善意’。 “喵嗷!” 阳光直射,燥热的空气和喋喋不休的谩骂让小猫咪十分不耐。 “你还敢躲,死猫!” 第二章 被盯上的夏小晨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着丝绸布料的外衣,手里握着几块碎石向躲在角落里的布偶猫扔去。 边扔嘴里还骂道“往那跑呢,死猫,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小爷就不敢揍你!” “喵嗷”布偶猫有些无奈,灵巧地躲避碎石,向小孩哈气,像是要把他吓跑。可惜的是,小孩非但没理解它的意思,反而有些恼羞成怒。 “你神气什么!没人要的流浪猫!”小孩有些气不过,扔掉手里的石块,四处望了望,看到一根趁手的木棍便捡起来,向猫咪走去,脸上还挂着天真又残忍地笑容。 随着男孩靠近,他的影子也覆盖到猫咪身上,让小猫陷进巨大的阴影里。 “跑什么,我就是想跟你玩会嘛~”小孩笑着,举起木棍。 ‘嗖’ 木棍划破空气的破空声,轻轻又快速的在空气中传播。 “喵嗷!!!” “啊!” 空气中响着两声惨叫,一个属于猫咪,一个属于人类。 布偶猫跳到了一旁的大树上,有些懵,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歪着头看着下方哇哇大哭的人类幼崽,有些疑惑和懊恼。 远处,夏晨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猫咪的惨叫,睁开了一下眼睛,跳下树干,一个跃身翻上墙沿,抄‘近路’向发声地赶去。 .... 日头很烈,一股股热气散在地面上,带起高的让人受不了的气温。 燥热的气温令人烦躁,包括那只布偶猫。 它冷眼看着树下的人类,觉得有些无趣。 “雪奈,帮你弟弟把猫抓回来!”一个中年女人对小女孩厉声说道。 “可是....” 女孩有些害怕又有些不愿,她有些恐高。 那棵树对于小姑娘来说实在是太高了。 微风拂过,带起女孩的粗布衣角。 “可是什么可是,那是你弟弟,他想要,你个当姐姐的不应该帮忙么?”女人对女孩的犹豫非常不满。 “可..” 女孩紧紧的攥着衣角,想要吸取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燥热的天气和女孩的胆小犹豫,令本就不耐的女人更加烦躁。 “别磨磨唧唧的,让你帮个忙怎么跟要你命似的!”女人伸手推了推女孩。 “那猫咪不是咱们家的!”女孩有些忍不住,她转过头不满的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啪’一声 一个耳光,打的女孩有些懵,她捂着脸,眼泪在眼眶打转,抬眼只能看见漠视这一切的父亲和对她不满的母亲。 正午的阳光很暖,却照不到站在树荫下的女孩。 “你弟弟想要,就是咱家的!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个女儿,干点事磨磨蹭蹭!” 难听的骂声在空气中传播,喋喋不休,有些吵闹。 “喵嗷!”蹲在树干上的猫咪有些不满地冲女人哈气,它拱起背,全身的毛毛都炸了起来向女人示威。 女孩看着斥责自己的母亲,抿了抿嘴唇,看着树顶上的猫咪,松开攥着衣角的手,深吸一口气呼出来,向树走去。 她可以的,她可以把猫猫抱下来的! 女孩内心给自己打气。 手心微湿,又有些凉,她试探着攀紧树干,慢慢爬上去。 随着高度的增加,她的腿有些抖,视线开始模糊。 她开始害怕,想哭。 “...”妈,我害怕。 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怒斥打断“怎么不爬了,快点!” 听到训斥,小女孩的眼神暗了暗,有些自嘲,把哽咽咽了回去,慢慢向上挪。 如果在树上的是弟弟,是不是就不同了?想什么呢?妈妈怎么可能舍得让弟弟爬树呢? 毕竟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姐姐来比较好吧。 女孩自嘲的想到。 而站在树干上的猫猫有些看不下去,它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愚蠢的人类幼崽,比那两个铲屎的还要不可救药,就好像你上来我不会跳下去躲开一样。 像是担心女孩会抓不到它,它不紧不慢地向主树干走去,在一个女孩伸手就能抓到他的地方蹲下,看向女孩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嫌弃。 而底下的人,当然猜不到小猫咪心里想的,只得看见这只贵气的布偶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女孩走去。 女孩擦了擦模糊视线的泪水,试探着伸出手,碰了碰猫猫,发现它没有躲,大胆的将它搂进怀里。她转过头,正想向树下的人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时,意外,发生了。 完蛋了,一定很疼。 来不及惊呼,没有感受到意料中的痛,就发现自己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而自己怀里的猫猫也趁着这个功夫,跳回原来它所在的树干,舔了舔爪子。 “谢,谢谢您。”小女孩既庆幸又感激的说道,眼角发红,残留着刚才的惊惧。 夏晨不经意地点了点手里的重量,有点轻。 他看了眼站在对面的‘一家人’,唔,看起来不像是吃不起饭的样子。这才轻手轻脚地将小女孩放下,整理了一下姑娘的衣襟,笑眯眯的对她说道“小孩子不可以爬树哦!也不可以随便去抱别人家的猫咪哦!” “你谁啊!怎么.....”多管闲事。 丝毫没有对自家女儿的担忧。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男人打断了“您好,夏晨阁下。” 男人上前一步,满脸堆笑的向夏晨问候,那充满皱纹的丑陋面庞上藏着讨好。 夏晨丝毫没有被认出来的惊诧,反而笑着点点头“山本桑是在带着全家春游归来么?” “额,是的。” “唔,虽然咱们这个小镇没什么人,但是车速这么快也是挺令人困扰的呢~”夏晨笑眯眯的,语气中没有丝毫阴阳怪气,但听着就让人有些尴尬与不爽。 果不其然,男人不可控制的身体一僵,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虚汗“下次、下次注意。” 夏晨打开手里的扇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越来越紧张的男人“所以,山本桑来这个小镇干什么呢?我不觉得它有什么可吸引你的呢~” 山本自己本来也不想来这小破镇,可孩子的奶奶要看孙子,还让把孙女接回去,这、这不也是没有办法才来的。 山本打着哈哈说道“孩子的奶奶想孩子了,过来看看。” 要不然他死也不会来一个有夏晨这个男人存在的小镇! “哦~是想孙子了吧,毕竟这周围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吝啬的老太太虐待自己的孙女呢!” 山本有些尴尬,他吞了口唾沫,挠了挠头“老、老一辈的人嘛,难免有些重男轻女。”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老人带自己的女儿呢? 恐怕不只是老一辈人这么想吧。夏晨用扇子戳了戳自己的下巴,看着极力在遮掩什么的山本次郎,有些不屑地撇撇嘴。 感觉到手被人碰了碰,他低下头看了看小心翼翼抓着自己手的小女孩。 她甚至都不敢握实自己的手,只是轻轻的虚握着夏晨手掌边,像是怕他嫌弃。 夏晨察觉到女孩的想法,挑了挑眉,转过头来看向满脸不忿的小男孩“那,就不多打扰几位了,猫的主人有些着急,我就先把猫带走了!” 边说着,边向猫咪招了招手,布偶猫像是感觉到他的善意,从树上直接跳进夏晨的怀里,湛蓝色的小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布灵布灵的,它抬起自己的小脑袋,用毛毛蹭了蹭夏晨的下巴。 “喵~”这个两脚兽好暖和啊,灵魂是金色的呢。 初夏的风,不冷不热的,轻轻的、慢慢的扫过周围的树丛,发出‘沙沙’声响 “再见。”夏晨抱着猫眯,眯着眼,向对面的一家人说道。背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站在他身旁的女孩有些不舍的看着夏晨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信任和依赖以及一丝难言的悲伤,但下一瞬就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又想到一会要遭遇什么,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她在害怕。夏晨摸了摸手感极好的猫猫,瞥了一眼正在发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想道。 “凭什么!那是我的猫,是我先看上的!”男孩看着夏晨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喊出来。 来了,夏晨听到男孩的怒吼勾了勾嘴角,有些戏虐的停下,又将这一切完美的隐藏好,装作困惑地转过身“小弟弟不对哦,这是一只有主人的小猫咪~” “是我先看到的!”有些固执,男孩不解又愤怒,带着哭腔“妈妈,他抢我的猫!” 女人听到自己孩子的哭腔,连忙跑过去抱着他安慰,又有些着急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男人注意到妻子的眼神,为难的向夏晨开口道“......阁下,可以忍痛割爱么?在下想用钱卖这只猫。” 夏晨摸着猫猫,笑着说道“不可以哦,这不是我的猫,猫的主人很爱这只猫,花重金雇佣我一定要找到带回去呢~” “我不管我就要这只猫!”男孩开始撒泼。他的眼睛里没有对猫的喜爱,只有执着。 对不属于他的‘物品’的执着么?看来男孩挺常用这招嘛!屡试不爽? 唔,这要是进入社会,啧啧啧~ 夏晨有些走神,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脑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夏晨阁下,就一直猫而已,给我们家小孩又没什么!”女人看着哭闹的孩子忍不住对夏晨开了口。“一只猫又不是什么金贵的玩意,就卖给我们呗!我们又不是出不起那钱!” “嘿~看样子你们家很有钱啊。” “那是自然,我丈夫可是国务财务副总监!有什么是我们家不能卖的么?”女人声音中透着骄傲。而反观男人的脸色却开始发黑。 “这么说来,你什么都可以买卖咯。”夏晨玩弄着手里的折扇,原本在怀里的猫猫也被他悄无声息的送进了女孩的怀里。 喵喵喵?突然换窝的猫猫有些懵,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愿的窝在女孩怀里。 它对于这个都是骨头一点也不软乎的窝,非!常!不满意!看在她灵魂是透彻的蓝的面子上,勉勉强强待一待吧。 猫咪眯着眼,一上午的‘流浪’让他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想道,从没见过这样通透的蓝呢,像纯洁无暇不会受任何东西污染的蓝水晶一样,好漂亮啊!想要收藏起来~ “那当然......”女人有些骄傲的声音响起来。 还没说完,就被恼怒的丈夫打断“够了!” 女人被吓一跳,连忙止住声音,抱着男孩不再说话。 男人阴着脸,看向自己不懂事的妻子,和被宠坏了的孩子,恼怒不已。 沉默在此处蔓延,夏晨也不嫌尴尬,反而慢悠悠的欣赏这场大戏。 “妈妈,把姐姐卖了吧,换猫咪。”沉默的男孩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流露着所谓的童言无忌。 天真而残忍。 第三章 姐姐可没有猫猫重要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声音伴着微风传入女孩耳朵里,她有些不相信说话的内容和说出这话的人,愣愣的看着埋在母亲怀里的弟弟,大大的眼睛里闪着不解和绝望。 “瞎说什么呢!”女人皱着眉,轻声训斥着男孩,但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 “因为姐姐没有用啊,连一个小事都办不好,妈妈不是说姐姐就是服侍我的吗?既然她没有用为什么不换一个有用的?而且我们家不是什么都能买么!”男孩一点都不知道这话有什么不妥,还怕母亲听不懂似的,慢慢将解释的话用着最无辜的语气说了出来。 但对于女孩来说,这无疑是一把把尖锐的刀,一下、一下割她的肉,又像是往她心口上刺了一刀又一刀。 女孩的眼神变得空洞,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跑了出来,但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这样无声的、慢慢的哭泣着。 她感觉有些奇怪,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啊,明明是正午的阳光啊,为什么、为什么却觉得宛如陷入寒冷孤寂的严冬,四处都透着寒风,又像是坠入冰窖、侵入冰水,寒意无孔不入地进入她的身体,她的心灵。 冷,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冷。女孩张了张嘴,看着沉默的母亲,着急向夏晨解释的父亲,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低下了头。 “唔,没想到山本阁下已经一手遮天到如此地步了啊!”夏晨一边怼着无良父亲,一边留心观察着女孩的神情。 看到女孩有些崩溃,他开始烦躁,又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垃圾太多! 山本摇着手,冷汗直流,着急地想要解释什么又有些无从开口“.....” “不用解释了,你应该知道买卖人口是什么罪,以及从前所做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又是什么罪名!” 山本心里一惊,冷汗浸透衣襟,不会的,夏晨已经离开王城五年了,他不会知道的。 “我没有....” 他着急的组织语言想要解释,可夏晨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但他仍旧笑眯眯,语气却透着寒意的打断他。 “这里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你把这个小女孩给我吧,今天的事,我守口如瓶!”夏晨睁开眼睛,里面只有冷漠。 “这,这怎么行呢!她是我的女儿!”虽这样说着,山本次郎却有些动摇,如果用一个没有用的女儿堵住夏晨的嘴,那真是只赚不赔的买卖,说不定还能让夏晨欠个人情。 那可是夏晨的人情啊!想到这山本有些激动,但言语中却没有透出一丝一毫,表面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夏晨睁着碧绿的眼眸,直视对面男人丑陋的面庞,内心有些恶心。 山本次郎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那令人作呕的想法明晃晃的暴露在夏晨眼里。 啧,这个国家是没救了么?污秽到扔到垃圾堆都会被垃圾嫌弃的东西,会是管国家钱口袋的?! 嗯,要书写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呢。 唔,这样一来的话,我就等价代换是国家的大功臣了哎,房东小姐姐能不能给我便宜点呢~ 夏晨想到自己要降价的房租,有些小开心。 不过,夏晨,国家功臣和小姐姐降房租有什么必然关系么? “唔,我体谅你‘爱’女儿的心,可是老人的年岁已高,带孩子必然有些‘力不从心’,而阁下如今有身居高位,身上‘政务繁忙’想必也没时间去精心照料孩子。” “我看夫人全身心的在培养您的继承人,也无心照料小姑娘,虽您的夫人说您家好像富可敌国的样子,但看样子只是照顾面子的谦辞,不如将小姑娘交给我来抚养,也减轻您的压力啊!” 夏晨仍是笑着,说着委婉又含蓄的话,说着话看向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孩,和穿着柔软精贵服饰的男孩。 阴阳怪气,着实的阴阳怪气。 下不来台,实在是下不来台。 男人感到自己的脸面在放在地上让人摩擦。可他偏偏找不出反驳的话,夏晨表面说的太漂亮了,甚至有些富丽堂皇。 但这又如何,山本十分清楚真实情况是如何,他也知晓夏晨了解他家的真实情况。可他也只能吞下牙往肚子里面咽。 讽刺。 夏晨垂下眸,有些无聊地想道。 可夏晨可不管那么多,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用最无辜的语气,最体面的话,捅最扎人的刀。 他原本不想这样说的,自己本就不擅长拐弯抹角的骂人,向来都是直言直语的怼得人体无完肤。 但,看到浑身绝望的都快要降维成为二次黑白画的女孩,夏晨头一次有些开不了口。 讽刺的话,过于伤人,当做日行一善好了。 夏晨默默的藏起自己的小心思,悄咪咪摸了摸女孩的头。 唔,软软的、滑滑的,和自己狗子的头有一拼,摸起来真舒服! 就在夏晨沉迷于撸毛的时候,山本好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既然,既然阁下如此,那在下只能勉为其难的同意,感谢您的谅解。” 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漂亮的话来反击自己的夏晨顿时有些不爽。 段位太低。 在夏晨旁边,抱着猫努力缩成一角的女孩,对于父亲把自己就这样卖了,没有丝毫表示和不满。 她已经放弃了,甚至为脱离这个家感到庆幸。 夏晨察觉的女孩的情绪,没有表示。只是撇了撇嘴。 你颤抖的手可不是这样说的哦。 “嘛,这是一百金,作为对她父母无法培养她成人的赔偿。” 夏晨将装着一百金的钱袋扔了过去。山本慌手慌脚地接住,像个小丑。 他没有说这是交易的价钱。 用金钱衡量生命,显得生命太过廉价。 廉价的让人…毫不怜惜。 这是夏晨想留给女孩的体面。 “这、这就不必了,我还没给您抚养费。”山本满头大汗,又想接受又想拒绝。 女人不懂,反而想阻止男人,却被男人的眼神吓了回去。 “那,我们就先走了!”夏晨不理睬男人的纠结,不留情面地说了再见。牵起女孩的手要离开这个空气都不流通的地方。 “可是他还没给我猫!”男孩嘟着嘴,吵着闹着要猫。 “要什么猫!不是因为你能有这么多事吗!”男人气急败坏,抬手就是一巴掌。 男孩哭了,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挨过打。 女人不满的训斥男人“你打他干嘛!还不是那个便宜女儿闹得……” “死婆娘,你懂什么?!要不是你惯着他......” “还赖上我了,你不也惯着他么?” “你....” 夏晨牵着女孩的手,没有理会身后的是是非非。在满是争吵的背景音中,离开了。 穿过小巷,风肆意的吹着,卷起夏晨银色的长发,温顺的光洒在他身上,有些炫目。 美得不可思议,像要坠入人间的天使。 女孩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图景想道。 “好了,小姑娘想好怎么还钱了吗?”夏晨停了下来,温柔的笑着。 女孩一愣,迷茫的看着夏晨。 “别愣神了,一百金哎!”三个月的房租啊! 夏晨丝毫没有支使童工的罪恶感,即使这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 他表示身为一个卑微社畜,怎么能不看重钱呢!怎么能不压榨现成的劳动力呢! “本座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一个当打工人的料子。”夏晨看着女孩长相无辜的脸暗自点头。 “…啊?” “啊什么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将你领回来?” 瞅着长相,一看就是一个骗别人钱的好料子! 呸呸呸,怎么能是骗呢?明明是雇主自愿加价!我们可是正直的打工人,从来都不骗人的!当然钱到位另说。 夏晨看着对方迷茫的脸,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女孩看着夏晨一副怪蜀黍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就有一种被抓住命运的后脖领的感 错、错觉吧,大概。 果然,社畜是不可能当好人的,社畜的本质还是挣钱。特别是这种雇主不定,薪资不定的打工人,真的特别缺钱! 所以,夏晨表示,只要你有钱,我们就有故事(不是)。 ... 此时,初夏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在这燥热的天气下显得尤为宁静和美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走了不知多久,夏晨突然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自己领养的小孩叫什么呢。 “....雪奈。” 没有说姓氏,只说了句名字。 夏晨睁开双眸,翠色的瞳孔倒映着女孩小小的身影,瘦弱,无助。 他沉思了一会儿,拍棺定论:“你以后姓夏,姓夏,怎么样?” 说着,一只手落在女孩肩膀上,带着安抚与鼓励。 女孩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富含生命力的双眸,只觉得一束光照进了她千疮百孔的心,暖暖的,很舒服。 她有些走神,上次感到温暖是什么时候来着,啊,在弟弟出生之前。那时,妈妈还很爱自己,虽然没有向爱弟弟一样,但她的怀抱还是暖的。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那道微弱的光消失了。 从那以后,世界就变成灰黑色的了。 现在,雪奈看着面前的大哥哥,觉得有一束比之前更加耀眼的光照进来了,令人舒服。 唔,那应该是太阳,默默的悬挂在天上,照耀着干涸的大地,枯萎的心灵。 雪奈想着,自己是多么幸运啊!遇到这样一个人,也许这就是之前遭遇不幸的原因吧。让我遇见太阳! 她笑了,很开心的裂开嘴角。 “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一滴泪珠滑过脸颊,阳关撒在她的脸上,如获新生。 夏晨看着夏雪奈开心的笑容,顿了顿,开口道“啊~从今以后你就叫夏雪奈了!” “嗯!夏雪奈!” “以后就是我们夏家的人了!” “嗯!”我是夏家的人了! “那就要遵循夏家的家训!努力挣钱!争做最棒的打工人!” “嗯!”遵守家训,争做最棒......?哎? 女孩的笑容有些发僵,啥?咱们家是有多缺钱啊!是活不起了么?! 空气中温馨又感动的气氛,pia的一下,没有了。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夏雪奈的日记: 今天,是我脱离苦海的第一天!遇到了我的新监护人!很开心!就是觉得这位名叫夏晨的监护人好像身体有些毛病。他好像掉钱眼里了!没有心!!! 句末三个感叹号,以表愤慨! ..... 让夏某人改是不可能改的,这辈子都不肯能改的!打工人不可能放弃挣钱的希望和一夜暴富的梦想! 害,谁还没个梦想呢! 第四章 争做最棒的打工人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镜头拉回来,就会发现,在山本一家争吵的地方的不远处阴影里,藏着一位身着黑色英式西服的男人。 他默默的看着这场闹剧,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直到夏晨离开,他才动了动手指,一道黑芒从指尖闪过,极快的奔向哇哇大哭的男孩。 但就在那道黑色的光快要打在幼崽身上时,一个不起眼的魔法阵在他身旁闪了一下,挡住黑芒。 男人眯着的眼睛里有一丝了然和无奈。 果然,幼崽什么的最讨人厌了,既天真又残忍,如果再没有‘正常’人教导,只会长成社会的蛀虫,残渣。 也不知道夏晨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无趣,真是无趣。 男人摇了摇头,向后一闪,隐没在黑影里,下一瞬,消失不见。 谁也没有发现。 除了夏晨。 ———— ‘卡拉’ 万事屋隔壁,落着锁的酒馆大门打开,一束光撒了进来,让明暗相间的屋子显得有些昏昏沉沉。 一位身着西装的英俊男人缓步走进来,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侧身一躲,避开从外面飞射过来的法阵,他看着留在地板上的焦印,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啊啦啊啦,这是又被发现了呢?夏晨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啊。” “算了,也不是被发现一次两次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暗戳戳的扔了一个魔法阵过来,这算什么?对跟踪狂的报复? 夜空笑着,走到吧台后面,抱起躲在角落的小猫咪,放在怀里 ua了 ua。 哦吼吼,还是猫咪好!夜空不顾小猫咪的挣扎,将脸埋在它的肚皮上,猛吸。 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把夏晨这只大白猫,拐到手啊!好期待~ 他眯着眼有些走神,而趁这个功夫,小猫咪‘刷’的挥动爪子。 赫然,夜空的脸上出现了三道杠。呵,贱兮兮的两脚兽,让你随意摸我! “小家伙生气了么?是饿了啊!乖啊,我们来‘客人’了。招待完我们就吃饭~”夜空顶着三道杠的脸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看着蹦到吧台桌面上的猫主子,而后看向幽暗的门口。 风静静地吹着,卷起些许树叶发出‘沙沙’声响,而后又不甘示弱的撞向略显老旧的木门‘吱嘎’作响。 “好了,让我们看看今天的客人想要什么‘身外之物’呢?”紫色的六芒星闪过,眼眸又恢复成幽黑色,看着有些瘆人。 夜空也不起身,就静静的坐在转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圣经,眯着眼捧读。 也不知他如何看清的。 果然,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老人,拄着龙头金丝拐杖,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身后有两位身材高大健硕的黑衣男子,他们背着手,目视前方,矗立在店门口。 “你好,请问要点一杯什么呢?”夜空放下书,站起,微微躬身,表示尊敬。嘴角挂着恰到好处地笑。 故弄姿态。 老人浑浊的眼看着夜空,心里有些嘲讽地想着,但这一切丝毫不显在脸上。他反而和善的笑笑:“一杯伏特加。” 夜空转身拿起酒柜上的伏特加,缓缓为老人倒上一杯,又加了一块冰块。 老人没有表示,他带着黑丝手套的手拿起酒杯轻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空,像是在暗示什么。 反观夜空,从容地让他看个够,即不紧张也不遮挡。 盯了能有一刻钟,老人终于颓废地收回目光,将手边的酒杯往里推了推。 “一杯金色梦幻,加九分的碎冰。不要薄荷,一点一点的放糖。”老人看着自己手上的皱纹,皱着眉,又看了看坐在吧台里面的夜空,缓缓地开口说道。 “唔,这杯酒工序繁杂,还需要您亲自挑选主调,楼上有更多的名酒,不如上楼看看~”调酒师收好自己的工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着向老人邀请道。 老人直起身板,左手拄着拐杖,向楼上指了指,示意夜空带路。 “请!” ———— “您说,您的猫还要暂留我这儿一段时间吗?”夏晨缓着声,温文尔雅。 非常具有社畜的气质。 “这,不太好吧,万一照顾不佳……什么,您说您可以加钱,哦呀呀,什么钱不钱的,我本身就很爱护猫咪呢,养一只您家这样乖顺的猫,是吾辈之荣幸。” “但一百金请务必打过来!” 语气恭敬,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夏晨,但夏晨的九十度弯腰特别规范。 今天还是打工人的一天呢。 夏晨哼着曲,心情不错。 “怎么了?”雪奈看着心情极佳的夏晨,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开心!” 真是一位人傻钱多,行为方式还小心翼翼的年轻人啊。 夏晨想着刚刚的电话内容,不由得偷笑起来。 “啊,你先熟悉熟悉这间屋子,小巴,带路!” “?”夏雪奈疑惑地看着夏晨。 “我还要去写几封建议信,放心,小巴是一只通人性的狗子哦~” 夏晨笑眯眯的说着,舞弄着手中折扇。 这表情一看就不是要干什么好事! 夏雪奈默默的想着,并感受到来自成年人的不靠谱。 转身上楼写信的夏晨,并不晓得自己在夏雪奈心里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还很开心的哼着曲。 ‘嘎吱’ 轻微的门响声 夏晨进入自己的书房,坐在真皮椅上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一封不知从哪儿来的信,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 “山本次郎么?”他看着手里的信件,不经意间喃喃道。 山本次郎,是当年的办事厅厅长法尔劳林的直系下属。 夏晨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离开议会厅这么长时间,小国王自身的权利还游离在各个大臣之间,否则就凭法尔劳林的那个德行不可能还在议会厅! 法尔劳林,一代贪官!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法尔劳林现在已经爬到一个不可高攀的位置上了。最起码,他现在的职位不低于财务部长! 要问夏晨是怎么才出来的,就山本次郎那个怂样怎么可能凭借自己当上财务副总监!? “这可就有意思了。”夏晨笑得有些勉强,他有些发愁的挠了挠头。 不出意外,现在议会厅的局面应该是左倾当道,忠义势力没落,甚至有些楚楚可危。 “啊,这叫什么事呢!” 明明我都辞职了啊,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事! 忽然,桌面上显现出一座小的传送魔法阵,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待光芒散去,夏晨才慢悠悠的拿起被传送过来的一封信。 信上写着: ‘尊敬的阁下,我是您的继任者,今日王城内发生不下于五起示威游行,民众已经开始向政f宣泄自己的不满,其中的有志青年更是主张改革,他们在通过宣讲的方式传播自己的思想,在这里想向您请教一下我们是否要镇压阻止暴乱?’ 看着信上的内容,夏晨沉思片刻,就找到一张空白的信纸,提笔写到:否。 连署名都没有写,便扔到传送阵中。 白光一闪,消失不见。 随后,他又写了几封信件,郑重地装进不同的信封中,又给信封上布置魔法阵,安置妥当。 紧接着招来白鸽,让它们将信件送出。 做完这一切,夏晨满意的笑笑,他看向远山上的夕阳,自语道:“希望对你能有帮助,小心翼翼的年轻人。” “之后的事,可就不归我管啦~” “所以说,为什么会怀疑我呢?明明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退休人就应该有退休人的样子,退休人就应该休息! 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能管得了你们这些高官的事呢? 这样想着,夏晨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他伸了伸懒腰,便下了楼:“还是去看看新来的小孩子吧,希望她能尽快走出那两个极品所给的阴影呢。” 第五章 一个愿望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那,尊贵的客人,您有什么心愿么?”到了楼上,夜空坐在靠墙放的一把皮椅上。双手交叉,笑着问道。 老人有些激动,手里的手杖掉落在地,他开口道“寿命!我想要十年寿命!” 手杖缓缓滚动到房间的角落,默默停了下来,手杖龙头镶嵌地碧玉龙眼默默睁着,像是在安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那,您想用什么来换呢?” “金钱!我全部的金钱都可以给您!” “不行,这不等价呢~” 夜空还是笑着,带着恶略与不怀好意,他看起来有些兴奋,交叉的手指此时彼此紧握。 “那,那您看,您看中什么了,只要我有的,您全部都可以拿走!!”老人眼中满是疯狂,大衣后背已经被汗渍浸透,豆大的汗珠顺着苍老的脸颊流淌。 “那爱情,友情,亲情也无所谓么?”夜空身体向前倾了倾,为舔嘴唇,原本闭着的眼此时也挣开了,里面紫色的六芒星闪烁,有些诡异。 “无所谓,我只要能活下去,其他什么都无所谓!”老人双手颤抖,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昂贵的大衣被他弄得满是褶皱,眼神飘忽不定带着红血丝。 他已经疯了! 夜空看着老人的丑态,抿了抿嘴,突然觉得有些无趣,眼中的六芒星消失,他放缓了身子。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给予你二十年寿命,但是我要收走你的爱情。” 声音冷漠低沉,透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又是一个贪婪而丑陋的人类啊。 老人没有察觉到,反而很兴奋,他没有想到爱情如此值钱,甚至认为自己赚了一笔很大的买卖! “好,好,好,太好了!那现在....” “可以开始了。”夜空接上他没有说完的话,用手指轻敲扶手,下一瞬间,屋内地板上一道紫色的六芒星阵赫然亮起,在幽暗的空间中有些刺眼。 老人癫狂的看着地面的法阵,多年愿望以付出如此小的代价实现,他现在有些无所适从。 “亚历山大•凯勒阁下,您愿意用灵魂中的爱情做代价来换取此生的二十年寿命吗?”阴沉透着死亡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一双骷髅手从法阵上方的黑雾中伸出,它展开一张写满古文字的黑色卷轴,血红色的文字铺满整张纸,诡异又阴森。 充满不详。 老人没有理会那张卷轴上的死亡气息,虽然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比起梦想的实现,那些都无关紧要! 他颤抖的在卷轴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下一刻,神迹出现。只见那卷轴被收回黑雾的一瞬,黑雾就缠上了老人。 老人只感到头皮发麻,整个人凉飕飕的,像是坠入冰窟窿里,汗毛耸立,那是人类对危险的本能。 他牙开始打颤,冷汗肆意的流,他有些坚持不住,正当想叫停时,黑雾又钻回了魔法阵。 而站在夜空面前的老人也不见了,变成一位中年男人,眼神不再浑浊,反而坚定有力! 他激动的看着自己没有皱纹的双手,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夜空手里转着小刀,百般无赖地看着他耍猴,眼里只有刺人的冷漠。 中年男子匆忙的说了声谢谢,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二楼,直奔楼下。 门口的两位保镖看到老爷变成现在,这样丝毫不感到惊讶,仍冷静的为其开门。 就在这时,夜空从二楼下来,将手中的拐杖扔给其中一位保镖,并叮嘱他“告诉你的主人,只有等价才能互换。”有些意味深长,随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小酒馆。 屋外黑色的保时捷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尘埃。 一旁进来卖酒的客人,有些气恼:“夜老板,这谁啊?” “一位买酒的客人。”夜空满不在乎的声音从酒馆传来。 卷起的尘土缓缓落地,此时已是夕阳,要落山的太阳尽力发挥着自己的余热,将天空染红。 微弱的余光洒在树上,映在地上树影斑驳。初夏的风在黄昏时刻还是有些冷,卷起地面上的些许叶片,徐徐地吹着。 岁月静好,一起如往常一样,忘忧镇,平静而安详。 夜空仍捧着圣经品读,忽然像是略有所感,他看着门口缓缓说道“果然,什么都是等价互换呢~” 不过永世的爱情和二十年的寿命真的等价么? 夜空合上书,笑眯眯的想着。有些人真是…… 不可救药! “啪” 书被扔在桌面上,完全看不出书的主人有爱护过它。 一道白影随着书的落下,窜到地上,留下一堆猫毛。 “喵!” ———— “老爷,到家了。”在王城中一角的古堡门前,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弯腰提醒自家老爷。 被称作老爷的却是一位中年男子,看样子也就刚刚四十的样子,身上却穿着并不合身的高定,服饰的样子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才穿的,与他表现的年龄完全不符。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下了车。 刚刚进入古堡的大门,就看见一个女仆急匆匆地赶过来,刚跑到男人面前,就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微微颤抖地开口道:“老、老爷,夫人发现您与凯特小姐的事情,突发心脏病,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男人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在搞什么鬼,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争风吃醋,但面上不显,语气中也不见丝毫着急,只是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一旁的管家见状走了过来,伏在男人耳旁不知说了什么。旁的人看来只是老爷听完管家说的话,眉头一松,开口吩咐道“多派些人,照顾好夫人,大病一场现在她太过疲惫,我明天再去探望。” 明明是自己夫人生病了,却丝毫不担心,话里话外还透着一丝薄凉。 而后男人边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不再理会古堡中的琐事。 半个小时过后,男人走了出来,他换了一身合适贵气的西装,并吩咐车马,前往王城中参加宴会。 ———— 医院,急诊病房内,一位年过五十的夫人满脸疲惫的躺在病床上,神情中透着颓废与绝望,她望向窗外看着满目的夕阳,幽幽的叹了一声“落日了啊。” 旁边的女仆默默地站在女人旁边,神情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多么好的一位人啊,曾经王城的绝色,现在仍风韵犹存,岁月眷顾她的脸庞,只留下几道或深或浅的纹路。 从她的身上,你能看出当年的她是多么的美丽、漂亮。仿佛在她面前任何赞美的话都黯然失色。 可,曾经灵动的眼神早已不在,只剩下被生活磨砺所残留的沧桑和被人背叛所残留的绝望。 她生病了,最爱的人却不在身旁。 她开始迷茫,这一辈子究竟干了什么,生活还留给她什么。她思考着,却没有意料中的答案,因为她发现答不上来。 是的,答不上来,活了半辈子,却没有一天为自己活,黄土埋半截,却发现没有什么事属于自己的,包括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被保养的很好,却仍旧失去了年轻的弹性和稚嫩。 她转过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女仆,还是要庆幸的,最起码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感到为难。”女人躺在床上温柔地笑笑,安慰着旁边这个紧张的女仆。 女仆壮着胆,但神情中还是不忍,不忍心讲这么残酷的事实讲给这个被时光眷恋,却被现实折磨的马上离开人世的女人。 但她还是说了,诚实也许是她现在唯一能献给自己主人的东西。 听完,女人沉默着,没有任何表示,苦笑一声,看向窗外只留一点点在外的太阳。 “落山了,你看,窗外树上的叶子也落了。” 女人神情发怔,双目无神的看向窗外。 “你告诉他,我爱着他,曾经爱着,现在也爱着,但在此刻我不爱了,希望,以后也不再爱他了,下辈子还是不要再见了。” 女人转过头,看着忠心耿耿的女仆,笑着说着,一滴泪从眼角留下来,滴落在枕头里。 微风拂过,卷起窗外树上的一片枯叶,枯叶随着风飞舞,却也毫不留恋地奔向大地。远处,藏在山后的太阳也被山遮住最后一丝光芒。 枯叶,落了。 太阳,落了。 天,黑了。 人,也去了。 连接着身体的仪器响了,图像成一条直线。 女人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静静的离开这她毫不留恋的世界。 —— 王宫里的男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心爱的夫人去世了,他现在很恼火。 不知为何,他对自己的小情人一点都提不起劲,而原本对自己娇憨可爱的小情人也流露出对自己的不耐烦。 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子,郁闷无比,一副年轻的躯体却提不起对女人的兴趣。 真,真是…… 看向对自己满脸不屑的年轻面庞,他突然见十分想念那个会哄自己,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却亲自为自己煲汤的夫人了。 他想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今天惹她生气了,一会儿去看看她,哄哄她吧,再买一些补品。男人想着,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当当当” 房门响了,管家从外面走进来,伏在他耳边说道“夫人去了。” 说罢,毫不留恋的退了下去,徒留男人在屋里发怔。 茫然无措,这是人生中第二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是在求婚看见她哭的时候。怎么,怎么人就这么没了呢?骗我的吧,一定是骗我的。 男人乐了一下,夫人最爱开玩笑了,她一定是骗我的。 有些踉跄地离开房屋,声音发颤的吩咐道:“快开车,去医院!” 男人坐在车里,双手抱头,整个人忍不住发抖。一定是骗局,一定是的! 管家从后视镜看见陷入癫狂和悲伤的老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又很快恢复成扑克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目视前方急速行驶。 到了医院,男人不等管家给他开车门,便匆匆推开车门,脚步慌乱的跑进医院,闯进夫人的病房。 刚一进来,男人就打了个冷颤。屋内的温度很低,初夏时节,早晚温差极大,此时还带有些春末的寒,他只穿了件衬衣便跑了过来,当然觉得很凉。 男人是故意的,他想听听自家夫人的嗔怒声,抱怨他不好好穿衣服,那声音听起来像撒娇一样。 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屋内仍旧静静的。 矗立许久的女仆愣愣的将夫人的死讯重复一遍,又将夫人的话说了一次,便如幽灵般离开了。 只留男人暗自神伤。 突然,耳边仿佛幻听一般,那阴冷带着嘲讽的声音传了出来“亚历山大•凯勒阁下,您愿意用灵魂中的爱情做代价来换取此生的二十年寿命吗?” 第六章 二十年的寿命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这是被偏爱的有恐无设么?”夜空趴在吧台上,玩弄着手边的高脚杯,感觉到能量反馈喃喃道。 有些无趣 ,“所以夏晨为什么会喜欢人类啊~” 酒馆里坐着零零散散的客人,都各自喝着酒,也有些低声讨论着今天自己遇到的倒霉事。 “今天进魔兽森林了么?” “当然!要不怎么有钱来喝酒!” “要我说,最近还是少去为好,要不然那……啧啧啧。”说话留一半,语气神秘又欠揍。 “害,兄弟,你这杯酒算我的,说说!”旁边的刀疤男推了推酒杯,示意继续说下去 讲情报的人也没推脱,拿起就喝,“啧,你们没听说前几天那兰杰氏族派出去的小队全没里面了嘛!” “我听说,最近又有魔人出没,你想想兰杰家族下属的小队可是有大法师级的人物!”说清报的人挤眉弄眼,满脸暗示。 “这……”一桌的人面面相视,“最近确实不太平啊。” …… 夜空的听力极强,但他只是默默的听不提任何意见或建议,只要不闹事,怎么都行。 夜老板暗自想到,我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酒馆老板,一个普通人,怎么能管你们这群战士的事呢。 今天又是和平安宁的一天呢~ ———— 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夏晨和夏雪奈才把独属于雪奈的房子收拾好,又在她的房子里找了一个小角落,暂时将猫猫安置在这儿。 夏晨看着小小的角落,再看向满脸无辜的布偶猫,意味深长地说道:“可爱的小猫猫哦,有些东西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呢~” 说罢,隐晦地瞄了一眼雪奈的大床,充满暗示。 夏雪奈:“.....”我觉得你不对劲! 夏晨无视夏雪奈的眼神,转身看向窗外,发现此时已经天黑,月亮高高地悬挂在清澈的夜空中,无私地撒着自己的光,温柔又清冷。 夏晨看着无暇的皎月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便对自己身旁的夏雪奈说:“走,哥哥领你蹭饭去。” 说着,也不顾夏雪奈的犹豫,便扯着她的手走出大门。 也没走多远,只拐了两个弯就到了。 雪奈看了看走的路线,发现就是和夏晨合租房子的人的家,自己家的背面。 她看着不知在哼什么调的夏晨,又一次感到生活不易,幽幽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自己找的,就算不靠谱也得受着。 “嗨,晚上好啊~”夏晨笑眯眯的向酒馆里的人打招呼。 酒馆的人也很热情:“哟,这不是夏晨么?最近不忙了?有空来喝酒了?” 夏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举了举牵着小姑娘的手,介绍道:“这是我家的小姑娘夏雪奈,以后请多指教哦~” 夏雪奈看到酒馆里这么多人有些害怕,怯怯地躲在夏晨身后,小声说道“请、请多指教。” “哟,在哪儿拐的小姑娘啊?!夏晨拐买人口是犯法的哦?”坐在角落的老猎手举着酒杯向夏晨打趣道。 夏晨挑了挑眉,拍拍小姑娘的后背指着吧台说道:“看到吧台后面的哥哥了么?你先去找他,他是我的朋友,这个酒馆的主人,我先和这几个老鬼理论一番。不怕哟~” 说罢,就不靠谱的推了推夏雪奈,便和老猎手争吵起来:“你怎么会认为有这么帅气的人贩子呢??” 夏晨在这边插混打科,坐在吧台里的夜空看不下去了,放下手里正擦拭的高脚杯,快走两步将女孩领到吧台里面,便无奈地开口道:“辛苦你了呢~想吃点什么?” 女孩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没吃晚饭。 夜空解下挂在一旁的围裙,看出她的疑惑,便回答道:“夏晨来这里蹭饭的时候一般是这个时间。” 一句话,说出了别人不知道的心酸。 雪奈沉默了一会儿,又将刚才夜空说的话还了回去:“真是辛苦你了!”说完还重重地点头,像是对自己的话表示认可。 夜空看到此景,手不由得一顿,满脸复杂地叹了口气:“你先坐这儿,我去里面给你做饭,不要着急哦,很快就好的。” 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三岁小孩。女孩在心里想到,有些不服气。明明自己已经十多岁了!不要当三岁小孩来哄我!! 女孩学着刚才夜空的动作,趴在桌子上,看着前方‘打闹’的场景。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笑,明明很吵,但真的很温馨呢,这样嘈杂的环境。 等夜空做好饭回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脸上挂着与她年龄不符的笑容,眼里藏着庆幸地看着夏晨那吵闹的一堆儿。 “很有趣吧,这样的场景。”他将做好的咖喱饭放在小女孩手边。 雪奈将盘子拿到自己面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没有回答。 “害,不用紧张,屋子很暖不是么?比地窖暖多了。” 雪奈一惊,愕然抬头,看着目视前方面带微笑的夜空,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这里可是相当有人气呢~”夜空没有理会雪奈惊诧的目光,反而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是啊,有人气,一点都不冷。 趴在吧台一角的小猫咪舔着自己的脚丫默默地想道。 夜空站在一旁擦拭着酒杯,突然问了一句:“你不恨他们么?偏爱什么的。” 雪奈看着吃剩一半的咖喱,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恨的,是他们把我带到人间。” “可是他们只让你感受到人间的恶了哎。”夜空觉得这个回答很有趣,但不是他想要的,就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也许是弟弟更重要吧,他是继承人,虽然现在过得很好,但以后所有压力都会扑面而来。”雪奈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答案,漫无目的地拨弄碟子里的饭。 “可.....” 没有说出下一个问题,就被打断了,雪奈看着喝高了开始吹牛的夏晨:“就像你说的,人间的恶,那就还有善存在啊,清晨伏在露水上的蝴蝶很好看啊,人的手心也很温暖啊!” 她笑着看向夜空,又像是怕他不理解一样,打补丁似的:“热腾腾的咖喱不也很好吃么?而且,是他们带我来到人间的!”为什么要恨他们呢? 夜空看着夏雪奈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久到夏晨已经向他喊再来一杯时,他才回过神,有些自嘲的说道“你真的很勇敢啊!” 夜空拿过一瓶酒慢腾腾的响应夏晨的话,他思考着雪奈的话,突然想起一句话。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它。 他挠了挠头,搞什么啊,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过是小鬼头罢了。 走到夏晨面前,用他的烟斗敲了敲他的脑壳,并警告道:“夏晨,明天你还要工作~~” 向周围的酒客表示歉意,其他人很是理解的放过夏晨,夜空扶着夏晨,打算将这个酒鬼扔回去。 走到酒馆门口,向坐在吧台里面的夏雪奈说道:“丫头你先等一会儿哦~我先将你的监护人送回去,帮我看一下店~” 说话带着颤音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夏雪奈吃着咖喱饭想到。 不管夜空怎么想,夏晨反正是醉得死死的,被扔到床上的时候还在嚷嚷着再一杯。夜空嫌弃的拍拍手,看着粘床秒睡的夏晨啧啧称奇。 这是一个千杯不醉对一个杯就倒的鄙夷。 扫视桌面,发现一封刚被传送过来的信件。夜空感知着残留魔力的气息,有些烦躁的撇撇嘴。 那是纯正的光属性气息,这个世界只有身处夏晨原来的身份的人才会有的气息。 “怎么还是那么乐意多管闲事啊,这个人。” “好了,再把小姑娘送回来就好了~”夜空看着天上的明月淡淡的说道。 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夜空挑了挑眉,玩弄着小刀,似笑非笑:“我不管你们的主人要干什么勾当,但,请离忘忧镇远一点,否则.....” 睁开双眸,紫色的六芒星在瞳孔中旋转,身上隐隐约约浮现缠绕着锁链。 那是封印巨大魔物的锁链。 说着,一道来自黑暗的气息从夜空身上迸发出来,虽是一瞬,却迅速扩散全镇。 以夜空为中心,离镇外方圆十公里的地方迅速起了一个黑暗法阵。 一闪而过,周围似妖似魔的物种几乎是在法阵亮起的一瞬,便炸裂开来,只剩几只等级高的魔物四处逃窜。 “魔人么?不过是一群杂碎罢了。”夜空不屑冷哼,随后又调整好表情,仍是那笑眯眯的样子,向酒馆走去。 走了两步,夜空像是想起了什么,“啊,对了,最近也不要离王城太近哦,我不关心那群人类的死活,但你要是破坏了他的计划,呵!” 一声冷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第七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嘎吱’ 酒馆老旧的木门发出声响,房间里恢复了夏晨来之前安静的模样。夜空表示对这样的环境表示非常满意,他笑着点点头,“好了,小丫头,该回家了~” 夏雪奈没有犹豫地跳下高脚凳,慢吞吞地走向夜空。 一路无言。 等到了家门口,夏雪奈突然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夜空说道:“夏雪奈。” “嗯?”夜空疑惑。 “我叫夏雪奈!”不叫小丫头!! 夜空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好好好,你叫夏雪奈,不叫小丫头~好了,把这个拿给夏晨,你该回家了。” 话音刚落,夜空就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杯,里面灌有醒酒汤。 夏雪奈呆呆地接过保温杯,即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夜空弯腰与她平视,笑眯眯地说:“这是魔术哦~至于这个。”他点了点雪奈手里的保温杯,有些打趣地说道:“总做,习惯了。” 夏雪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夜空,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屋。 夜空推了推眼镜,无视她的眼神,慢吞吞的走回酒馆。 现在已是傍晚十一点,酒馆的酒鬼们在刚刚就三三两两的结伴走了。夜空回来时酒馆已经空的差不多了,他定睛看了看吧台上面一堆一堆的东西,发现那是一袋袋酒客留下的酒钱。 夜空挠了挠后脑勺,发出一丝哀怨:“搞什么啊,记账月底结不好么?我不想大晚上的整理账单~” 如果夏晨在场,一定会骂上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可是钱啊,钱啊,谁会先钱来得快来的多呢!? 哦,夜空会,也许这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夜空将钱袋随意的丢到仓库里,就不管了。视线转到仓库,仔细看你就会发现这个仓库大部分都被金子堆满,散落一地的金币。 夜空思想放空,处理着酒馆的桌子和地面,忽然想起罗伯特·道尔女士的话,罗伯特·道尔,那个凯特阁下死去的妻子。 凯特阁下出卖了永世的爱情,当道尔女士死亡的时候,她的灵魂会作为交换物传送到夜空这里。 夜空现在还记得他们两个当时的对话。 “你不恨他么?” “不恨的。”女人的声音还像以前一样,温温柔柔的。 “嗨~为什么呢?”夜空有些好奇。 “曾经的婚礼誓言上我说过,我会爱他,至死方休。” “但他不爱你。” 女人笑了,笑得很开心,像是绽放的百合:“我来到这里,不正是因为他爱我么?” “可他可不这么认为。” “有什么关系,他爱我就足够了,而且爱,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我爱他,不能强迫他一直爱我。 不过,婚姻可就是两个人的事了。 “.....那你有什么愿望么?” “啊,希望下辈子不再爱他,不在遇见他。” 婚礼上的誓言已经兑现了,我也不再爱他了。 “那就祝你下辈子活得愉快~” 夜空左手绽放出白金色的光芒,原本通往地狱的大门一闪而过。一旁的女人静静的浮在空中,看着眼前的神迹,有些惊诧地捂着嘴巴。 忽然,一段走马灯从女人的身体抽了出来,女人的灵魂渐渐缩小成一块水晶的摸样,而走马灯则渐渐浮现在夜空眼前。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小到大,女孩一直过着安静享乐的生活,由于是老来得子,比她大的哥哥已经成家,父亲母亲又都很向着这个灵气的小女孩,这使她度过一个快乐无忧的少年时期。 但也因为要什么有什么,女孩对现在的生活感到空虚,她又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孝顺的女孩从不在父母面前展现自己的不开心,每时每刻都扮演着乖小孩。 也许是扮演乖小孩的角色十分熟练,邻居也好亲属也好都夸女孩的父母有个小棉袄。而女孩看着父母亲骄傲的神色,也很开心,觉得这样也不错。 即使她内心的空虚越来愈大。 直到,直到她遇到一位英俊爽朗的少年。 她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女孩在回家的路上救助了一只幼猫。但不小心把伞弄丢了,本想着快步走回家,而就在这时头顶的天空突然阴了一块,抬头一看,是一位阳光的大男孩:“美丽的小姐,你需要帮助么?” 磁性悦耳,像是大提琴拉响的声音。 女孩看着阳光帅气的笑容,脸不由得一红,觉得原本空虚的心填了一小块,她认为她找到自己缺失的东西了。 这是他们的相识,美好而又纯真。 后来的日子,女孩的生命中男孩很少缺席,他们从相知、相恋、相爱,走过三年的春夏秋冬。女孩不顾父母反对,拼着命的爱她的男孩,做出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叛逆,她离家出走了。 女孩的父母自信满满地认为她没过过苦日子,在外面挺不了多久。 但这一挺就是五年,她陪他住过漏雨的茅草屋,打过地铺,为他从十指不沾春阳水的富家大小姐变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惠妻子。 而事实也是,他没有辜负她,五年,他从一穷二白的傻小子逐渐成长为能在议会厅中发言的国中重臣。 而这之后,女孩的父母也同意了他们两个的婚事,她很开心,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地,一切都苦尽甘来,没想到,这只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会对她傻乐的傻小子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他开始追求所谓的上流人士的优雅,开始抹去之前他所经历的“屈辱”的历史。看她的眼神也开始充满烦躁,那眼神完全不象是看自己爱的人,而像是透过她在看自己屈辱的历史。 但女人依旧爱着他,相信他。为了保全他的面子,她开始减少外出的次数,开始不再抛头露面,深怕惹他不愉快。 一个曾经全王城追捧尊敬的女人,不知在哪一天,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但就这样,也没有挽回他的心,于是,她开始一次次忍让,一次次妥协,一次次沉默。 而得到的,却是变本加厉。 这一切的一切,女人从未和他人说过,她沉默着,忍耐着,守着属于她的爱人。 她以为自己守护着自己的希望,却不知希望的光早已离她而去。 终于,女人守护的美梦破了,她从女仆口中得知,男人要追求长生,寻找更为年轻的女性,满足自己。 美梦,就像打碎的玻璃,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女人失望了,她不知道自己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捡起支离破碎的碎片。 手被划出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渐渐浸湿地毯,纯白的地毯被一滴一滴的血点缀,凄凉而又美丽。 女人抱着碎片,没有去拼凑它,也没有去哭泣,而是静静的拥着它入眠。 静静的,如同她去世时一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在最后选择放手,并亲手将破碎的爱情埋葬。 走马灯结束了,画面定格在她走时的笑容上。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笑,带着释然与眷恋,让人忍不住想落泪,又怕哭出声,惊碎这美好。 夜空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静静的,眼中带着些许嘲讽的看着一切,也许,也带有他不知道的怜惜和同情。 “我是不是很蠢?”女人的声音从夜空旁边传出。 夜空想着全程都围绕着那男人的走马灯,点点头:“是有够蠢的。”毫不留情。 “.....是啊,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夜空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说了一句:“如此单调的人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下去的。” “......” 你真的是爱他么? 夜空忍住问出来的冲动,毕竟这太过残忍,如果连这都是假的,她的人生将会没有意义。 有些时候,知而不言不失为一种美德。 “见过深山里的瀑布么?下辈子有空去看看吧。”不要再执着于一件事了。 人生不过百年,若是因为执着于一件事,而错过满路的风景,可就得不偿失了。 “哎?.......好...我会记住的!”女人略有停顿却透着坚毅的声音从水晶里传了出来。 夜空回过神,笑了笑:“原本你是要作为交换下地狱的,不过,我改变主意了,这么美丽的灵魂不去天堂炫耀一番实在可惜啊~” 女人没太听懂夜空的话,刚想询问,却见夜空打了个响指。 “啪” ‘刷’一道金色的光芒降下,笼在水晶身上,随之一套通往天空的黄金大道铺开在她面前。 那是通往天堂的天路。 而此时,灵魂最本质的颜色也透过光芒闪现出来,夜空愣愣的看着淡粉色的灵魂,由衷慨叹:“很美丽啊。” “谢谢你啊,不知名的好人先生~”语气依旧温柔,又透着少女般的俏皮。 紧接着灵魂一闪而过,被来自天堂的使者接走了。 夜空一愣,挠了挠头,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可惜,那个温柔的女人听不到了。 “喵” 一声猫叫,惊醒了走神的夜空,他停下手,看着夜空中闪耀的星辰缓缓说道:“果然很美呢。”人类的灵魂。 虽然,整个世界像这夜空中黑色的幕布一样,阴暗漆黑,令人恐惧,但还是有那些少数的人啊,就像幕布上点缀的星星,静悄悄地发着柔柔的光,珍贵而美好,令人忍不住怦然心动啊。 也许,这就是夏晨喜欢他们的原因吧,明明弱小的不行,却又有时候无比的强大温柔,忍不住的让人想靠近。 第八章 真正的勇士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清晨,一缕阳光照在夏晨身上,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宿醉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下巴有点疼。 他拆开桌子上的信,看着没有收信人和寄信人的署名的信件,笑了笑。 信的内容很简单,写信的主人表示已经执行了夏晨的命令,还抱怨了一下这个活多难干,以及对他摸鱼行为的谴责。 夏晨揉着下巴,呲牙咧嘴的走到厨房,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小孩在忙碌了,小巴则在女孩脚边安静的趴着,乖乖的等着投喂。 看到雪奈忙碌的背影,夏晨用丝毫不感到惊诧的语气说道:“哇,雪奈你醒的好早哦!” 雪奈看了看挂在正厅的时钟,边忙碌边说道:“八点了。”又发现夏晨在揉下巴,好心地解释了一句:“醒酒汤,你睡太死。”我就把你嘴硬掰开了,可能有点疼。 “啊!!原来是你!!”夏晨夸张地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道。 夏雪奈看着反应如此之大的夏晨,眼神飘忽,有些心虚,补充道:“夜空哥教的。” 夏晨不可控制的挑了挑眉,满是怒气的声音:“夜!空!!!” 响彻云霄,惊掉窗外樱花树上的几片树叶和原本舒服地趴在树上的飞鸟。 隔壁的夜空对此毫无反应,他看了一眼窗外高挂的太阳,手上的活也没有停下,感慨一句。 “真是个好天气呢~” “喵~” “真是安静祥和的一天啊~” “喵~” ———— 王城内,福尔曼老宅中。 “齐络,去调查调查这八个人!”伽罗看着截获下来的信件说道。 那信件的字迹才干不久,右下角还标有夏晨署名的印章。 显然这是截获自夏晨的信,这些都是举报信,一共四封,分别写给四个不同的议会厅参议院。 每个信中都举报一位在议会厅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其中一位赫然就是山本次郎。 他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不过这样也好,方便自己动手。国家的蛀虫理应被弄死! 伽罗不敢想象,如果这四位都是像信中写的那样恶劣丑陋,那这个国家还有救么? 不过,如果按照信上的内容来看,这四个收信人应该是可用之才,他们都是老臣,对国家的忠诚那是不用人说的,就是有些死脑筋。 看着远方的圆日,他喃喃道:“要变天了啊!” 信件被随意的撇在红木桌上,伽罗出神地看着窗外,他没有注意到,一道白色的法阵在信封上一闪而过。 ———— “走,今天,哥哥带你去工作。”夏晨看向吃好早饭的夏雪奈,笑着说道。 夏雪奈疑惑地看了一眼夏晨,手上的工作不停,利索的捡回碗筷。 “啊,昨天喝酒的时候谈好的。”夏晨把弄着自己的折扇,满不在意地说道。 洗好碗,夏雪奈擦了擦手,问道:“去哪?” “一个好地方,忘忧镇最鱼龙混在的地方。”夏晨眨了眨眼,故作神秘的说道。 虽是清晨,但镇上的主街道热闹极了,叫卖声、车马声不停,熙熙攘攘的人群顺着人流去赶集。 夏雪奈站在略显拥挤的马路中央,看着车水马龙,以及面前的高大的建筑物。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鱼龙混杂的地方??!”夏雪奈脸上浮现井字框,语气有点控制不住。 “啊~你终于说话有起伏了!!还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夏晨惊奇地看着雪奈,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 重点是在这么??夏雪奈无奈的捂了捂脸。 镜头拉远,只见夏晨面前高大的建筑物上,有一块红木做的牌匾,上面刻着两个大字——茶馆。 夏晨听到夏雪奈的反问,跳起来指着眼前的建筑说道:“怎么就不鱼龙混杂了呢?茶馆哎,那不是是个人都要来么?那不就鱼龙混杂了么!?”谁会不来喝早茶呢?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天天都来喝茶,也不是谁都有时间天天来这儿。 夏晨,不自知的闲人一个。 “....”夏雪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他开心就好。 夏晨看着她无奈的模样,用手指点了点下巴,语气平常的说着:“走啦~” 不由分说地牵着她的手,走进茶馆。 “您好,几位?”一个带有狐狸耳朵半妖带着客道的笑,问着。 “唔,我们找人,请问有一位年过七旬,手上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的老人进来么?”夏晨礼貌地回答道。 半妖服务生略作思考,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唔,您说的是宋老么?” “好像,是吧?”夏晨有些不太确定。 “啊,那我带您去雅间一号放看看吧。”服务生也不嫌夏晨麻烦,反而耐着性子领他去雅间一号房。 “走吧~”夏晨牵着夏雪奈的手笑着说道,看样子心情不错。 到了雅间,夏晨瞟了眼正在品茶的老人,发现与昨天预约的老人是一个。 “是他,辛苦你了~”说着,向服务生口袋里塞了一枚金币,便笑着领着夏雪奈进去了。 雪奈有些疑惑,这还是抠的不行,连一粒米都要掰两半吃的夏晨么? 刚刚走下,还没来得及询问是什么任务,面前的老人突然跪拜下来,语气沉重地说道:“请您务必帮我找回我的孙儿。” 夏晨看着面前行如此大礼的老人,连忙闪开,走到他旁边将其扶起:“嗨嗨嗨,有什么事好好说,不必如此。”说着,用手轻拍老人的后背,安抚他紧张害怕的情绪。 老人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泪:“我可怜的孙儿啊!失踪三四天了。我找遍所有能找的地方,可就是,可就是......” 有些说不下去,老人好像是想到自己可怜疼人的小孙子了,语气哽咽,眼角不由地流下两行老泪。 一张纸递到老人面前,老人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乖巧的小女孩:“谢谢.....” 夏雪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站回夏晨的身旁。 夏晨觉得老人情绪安抚的差不多,就坐会老人对面,向雪奈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他旁边。 之后他不慌不忙地倒了三杯茶水,笑着对老人说道:“不要着急,慢慢来,将事情说清楚,我们会帮您找到您的孙子的!” “事情是这样的....”老人抿了口茶水,神情低落的将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老人姓富宽,是这一带有名的富家,而小孙子,则是他们家唯一的孙子,平常十分宠溺,也没有人会束着他的行为。 而这小孩也到了鸡嫌狗厌的年纪了,一刻都不歇着,满地乱逛,一天看不着他也实属正常,但他很听话,一般到了饭点都会乖乖的自己跑回来,向自己大人分享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和谁玩了,玩的怎样。 一开始家里人还担心他会跑丢或被人拐走,但这都三四个月了,天天都全胳膊全腿的回来了,也就不再多管了。 没想到,就前几天,这小孩儿突然就没了,到了饭点也不回,家里人急坏了,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这实在是没办法才找到夏晨这儿。 “那你为什么前两天不来找我呢?这要是被谁拐走了,现在找也来不及了。”夏晨有些好奇。 老人沉默,颤抖地从衣衫中掏出一封褶皱的信,这才缓缓开口:“失踪的第二天,良智就来信了。昨天也寄来一封。” 夏晨接过信,翻开看了看,信上大致说道良智现在很好,过不了两天他就回家了,他现在在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不希望有人打断他正在做的事,也表达了对爷爷奶奶的想念,但更多的是在写想要完成手里的事再回家。 夏晨揉了揉眉心:“您孙子都说没事了,那还为何......” 老人抿了抿嘴,浑浊的双眼流露出对孙子的思念和担忧:“昨天有人说,魔人又出没了。我实在是怕啊!我又找不到他,我不能没有我这大孙子啊!” 声音有些颤抖,语速越说越快,最后甚至站了起来,像疯了般来回踱步。 “冷静,冷静。我们会帮你找到的!”夏晨站起来,有些头疼的安抚老人。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手里的信叹了口气,说道:“您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您,不用担心,他既然还能给您写信说明人是安全的。” 老人擦了擦眼泪,缓声说道:“那真是辛苦你了,如果找到我孙儿后,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这是良智的照片,事成之后,我会将这三百金的报酬送至您的府上。” 听到有三百金的报酬,夏晨的眼睛立马亮了亮,态度也变得亲切起来。他挠了挠头:“啊哈哈,哪里哪里,不用这么客气,您的孙子一定还会平安回来的!” 夏晨拉开帘子将老人送出去,之后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去了前厅,找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 夏雪奈紧随其后,发现夏晨一点都不着急找人,反而坐了下来,静静的喝起了茶水,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夏晨,开口道:“夏晨哥,你不去找那个孩子么?” 夏晨倒了杯茶,指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这才漫不经心的答道:“着什么急,茶馆的茶还热着呢?” “可现在不是很危险么?周围有魔人出没什么的?” “放心放心,你给他十个胆,魔人他也不敢出现在这个小镇周围~”夏晨眯着眼,看着外面高悬的太阳带着笑音回复道。 “这个小镇可比你想象的安全多啦~” 前任魔王养老的小镇能乱到哪去? 第九章  凄惨爱情故事~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夏雪奈虽然疑惑,但仍乖乖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捧着暖暖的茶杯小口小口地嘬着。 外面的大太阳照的她暖暖的,有些想睡觉,她学着夏晨的样子,眯着眼,静静地感受周围的声音。 窗外,清风拂过,哗啦啦地卷起树叶,带走一丝夏日的热意。窗内,老的少的,小的长的悉悉索索地唠着家长里短。 什么谁家的鸡被谁家的狗撵了啊,谁家的孩子淘气带着一群小屁孩爬到房顶上作妖啊,谁家的丈夫出轨,被妻子逮个正着,等一切鸡零狗碎搞定后,小三抛弃男的,跟那男人的老婆在一起过了啊。 哎,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夏雪奈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想起刚才听到的事,沉思起来。 啊,我是不是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 信息量有点大,脑壳疼。 此时,已是九时三刻,阳光从窗户处悄摸摸地溜了进来,照到地板上,躺在一旁的狗狗站起身来,摇头晃脑的找了一处好地方,将脑袋埋在阴影里,剩下的身体露在阳光下,尾巴一摇一晃,映在地板上的影子随着尾巴也跟着一摇一晃。 夏雪奈本来还认真的听人们唠八卦,但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尾巴左右瞟。 有些蠢蠢欲动,好想抓,看起来好好 ua的样子~~ 远处,一个乞丐样式的老头正悄摸摸的对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的老头说道:“嘿,你知道么?镇西头的老姜头最近不疯了嘿!” “真的假的?!” “那可不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乞丐拍拍腿,有些埋怨。 “害,这不开玩笑吗?你细讲讲。” 乞丐眨眨眼,用一只手微挡着嘴,降低音量“我前两天路过他家门的时候,听到一小孩的声!” “他哪来的孩子,他那儿子孙子不早就叫魔人给吃了么?!” “谁知道呢?就昨天,我还问他呢,我说‘你咋不吵吵着要找孙子呢’你猜他怎么回的?” “怎么回的?” “嘿,人家说‘孙子找到了还找啥’。” “他这是从哪拐来的孩子吧?” ..... 夏晨喝茶的速度很快,但动作却极其优雅,像是哪个贵族世家出来的公子,一身白袍,腰间束着丝绸腰带,挂着一枚通透白玉,白皙的手指轻握着琉璃茶杯,身体微斜靠在桌子旁,白发顺着衣服懒散的搭在肩上,神色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嘴角挂着笑,眯着眼眺望窗外。 阳光洒在他身旁,给他打上些许阴影,宛如堕入人间的天使,让人想要接近却又望而却步。 夏雪奈看着风流而不自知的男人,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她看了看远处满脸通红的小姐姐们,觉得她们就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走了,宝贝。”夏晨忽然转过头跟夏雪奈说道。 夏雪奈放下茶杯,没有问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夏晨在桌子上留了封信,并用一枚金币压在其上面,随后牵着雪奈的手离开茶馆。 夏晨领着夏雪奈漫步在路上,忽然,夏晨问了一句:“你听到了什么?” “唉?” “我说你在茶馆听到了什么~” “唔,谁家的狗丢了,谁的工作没了,谁家的姑娘嫁人了....之类的。” “不对哦~”夏晨笑着说道,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讲价声混在一起,有些嘈杂。 “...” “你听到的,是生活。” “.....我们要去哪?” “小镇的西边!” “....我们要走着去么?”夏雪奈看着天上高挂的太阳喃喃道。 夏晨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表示:“当然不是,大热天的谁要走半个镇啊!跟我来。” 他神神秘秘地领着夏雪奈钻进一个胡同,拍了拍手,神神叨叨的来了一句:“风来~” 夏雪奈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夏晨。但马上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夏晨话音刚落,一阵白光闪过,在他们两人脚下汇成一个魔法阵,魔法阵泛着白光,紧接着一阵风吹过,再看二人,早已消失不见。 夏雪奈在空中惊奇的感受着脚下飞快倒退地景色。眼睛亮亮地看着一旁悠然的夏晨,像小星星一样,buli gbuli g~ 夏晨有些骄傲的样了扬下巴,语气充满自得:“我可是超级伟大的大魔法师呢!!” “嗯,大魔法师天天还不起房租。”夏雪奈看着他那一副欠打的样子,默默吐槽。 “嘿!我...” “还上邻居家蹭吃蹭喝。” “喂喂....” “早上不起,让一个12岁的小孩做饭。” “....” “你变了,夏雪奈。”此时夏晨夏雪奈二人已经到镇西头的一个不起眼的胡同中,夏晨语气严肃地对夏雪奈说。 夏雪奈一惊,有些害怕地看着夏晨,眼神微暗。 “你原来都默默的听我说话,现在居然会吐槽我,你不是原来的小可爱了,嘤嘤嘤。”夏晨夸张地控诉,假哭,抹眼泪,甚至最后还嘤嘤嘤! 夏雪奈,夏雪奈瞬间面无表情,睁着死鱼眼,她表示不想跟他说话,并默默地收回自己外放的情绪。 果然,不应该在傻子身上浪费过多感情。 不过,你一个大老爷们嘤嘤什么?! “所以,我们来这里干嘛?”夏雪奈皱了皱眉,看着这些残破的房屋,疑惑地问道。 夏晨摇摇手中的折扇,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帮助富宽老人家找孙子啊!” 他抬手敲了敲夏雪奈的脑袋,对着越来越迷茫的夏雪奈补充道:“我说过,我们去的地方是忘忧镇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鱼龙混杂,什么信息都有,包括你想要的情报。 说罢,领着夏雪奈就向前走去。 “你还有的学呢~” 而低着头地夏雪奈,努力思考是哪里遗漏了什么,为何与夏晨所掌握的信息相差如此之大。 上次在酒馆吃饭也是,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谈好的这笔生意,而这次亦是。 夏晨余光扫到努力在脑中提取信息的夏雪奈,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些许欣慰向正在努力的小孩儿提问:“你觉得怎么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法师?” “哎,额,第一是天赋,然后再努力学习魔法,修炼?” “唔...勉强也算对吧,不过这只是成为一个魔法师的基本条件罢了,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法师,你需要计算,大量的计算,特别是在实战中,一个体力值近乎为零的魔法师,必须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实时感知环境中的魔力属性及其流向,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有效的判断,将自己已知的魔法阵进行筛选、组合,从而找出最恰当的法阵,一击击破敌人!” “....成为魔法师这么费劲么?” “额,我不是说优秀嘛优秀~”夏晨看着夏雪奈沮丧的小脸,挠了挠头,打哈哈说道。 看着在沉思的小孩,夏晨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嘛,这也是很早以前的方法了~现在的魔法师已经将它们改进了,即使没有那么高的天赋也是可以学习魔法的哦~” “那古时候的魔法师岂不是很少?” “对啊,而且那时他们不叫魔法师。” “那他们叫什么?” “巫师,他们叫巫师,一个超级部落也就一个的那样,少得可怜。” 夏晨眨了眨眼睛,看向高悬的太阳,听着远处传来的飞禽叫声,惬意地说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晓得这些了吧!” 夏雪奈有些疑惑,忽然一惊,眼里带着了然。 显然,她已经知晓夏晨在解释为什么他可以在嘈杂的环境中捕获海量信息,而自己只能得到其中的沧海一粟。 他说过,自己是伟大的魔法师,那么这些优秀的魔法师所拥有的特点他不仅都有,而且等级比他们高得多。 一个拥有庞大计算力的人能筛选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一点都不稀奇。 其实,夏晨还可以跟周围的草木沟通,只不过没有告诉夏雪奈罢了,要不然怎么可能通过这么点信息就确定良智的大概位置呢? “可爱的小姐哟,相当魔法师吗?”夏晨忽然向前跳了几步,转身面对着夏雪奈,边倒着走边欠欠的问道。 夏雪奈默默看着他,没有出声,但眼中的渴望已经出卖了她。 “可以呢,我们回去测试一下,如果行,我就教你魔法哟~” “那我有一天能像你一样厉害么?” “那是还用说,当然是...不可能的啦~我,可是最强的~” 夏晨眯着眼,用打开的折扇遮住半张脸,感受着微风。 夏雪奈睁着死鱼眼,内心表示这个人才三岁么?走路蹦蹦跳跳还倒着走,他的妈妈没有告诉他这样容易撞到人么? 哦,你说更容易摔倒,那没事了,摔倒是活该,但撞到人就不好了呀,即使撞不到人,撞到树木也是一种罪过啊! “好了,我们到了!”没有回头,夏晨独自停下,弯着腰对小公主说道。 “哈? 夏雪奈看着前面的建筑物,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是说要找人家的孙子么?” “嗯哼~” “一个十多岁的小孩,你告诉我他能在这里?!” 第十章 小茶馆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而他们两个的正前方,矗立着一座二层木屋,木屋上挂着有些陈旧的牌匾,上面刻着四个字——迎来酒馆。 夏雪奈看看牌匾,再看看眼前这个不靠谱的成年人,突然有些心累,她深吸一口,默默告诉自己,我不气,我不气,打坏了没人赔。 “嗯?谁告诉你我们要去找那个小孩的?”夏晨疑惑的挑挑眉,合起扇子。 “用我帮你回忆一下么?” 夏晨看着脸色发黑的夏雪奈,忽然想起刚才耍帅的时候说的话,有些慌张“那个,额,我们是来搜集情报的,差别不大,差别不大。” 都是为找到那个孩子出一份力嘛~ “这,这你告诉我,怎么可能会有关于一个小孩的情报啊喂!!”夏雪奈现在非常像撬开夏晨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稻草,亏她刚刚还那么崇拜他! “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呗~” 不由分说,夏晨就把夏雪奈拽进了酒馆,看他的动作像是在拎一只小猫。 可怜的小猫还在喵喵叫:“不要喝酒!这里没有夜空!!” “好过分,我又不用夜空抬出去~” “......你刚刚没有拒绝喝酒对吧....”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进酒馆怎么能不喝酒呢!那不进了个寂寞嘛~ 夏晨完全不把夏雪奈的警告当回事,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是个千杯不醉! 呵,要是我没看过你喝酒我就信了。夏雪奈看着地面有些无语地想着。 嗯,现在她被他拎起来了,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晃悠,充满无力感。 “欢迎光临!” 热情的老板大叔笑着接待新来的两位客人,胖胖的面庞很是和善,小小的眼眯成一条缝,亲切的问着:“两位客官,要来点什么吗?” “啊,一杯甜红葡萄酒,再给这个小家伙来一杯牛奶,谢谢。” 夏晨熟练的点单,顺便还撸了撸雪奈的毛。 唔,手感不错,就是有点糙,嗯,还是要多补补的。 有些若有所思地想着,以至于手就一直没停下来,毕竟撸猫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 “喂!” “嗯?啊,抱歉抱歉。” 一点诚意也没有,真是一个一点都不靠谱的成年人!夏雪奈在心里愤愤地想着,默默白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会已经特别自来熟的找别人聊天的夏晨,独自坐在一旁,捋顺自己的头发。 因为已是黄昏,整个小酒馆在昏黄阳光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暗尘。但屋内的酒客完全不关心这些,他们在微弱的光下聊的起劲,甚至有的就近上头,大说特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恭维声,笑骂声,吵闹声充斥着这个不大的店面,时不时的还会传来摔碗声。 夏雪奈眨眨眼,看着昏暗的屋子和其中吵闹的人们,转过头问向正在忙碌的老板:“大叔,不开灯么?”说着,指了指下面的人们。 “啊哈哈,不用!这样才带劲!”大叔笑着回答小姑娘的问题,摸了摸她的头,将刚热好的牛奶递给她“你的牛奶,趁热喝吧!” “谢谢。”夏雪奈两只手捧着牛奶,小口小口抿着。 也许,他们喜欢这样的氛围吧。她慢吞吞的想着。 还有,为什么老有人摸我头呢?夏雪奈有些郁闷,难道下次要在脑袋上贴一个小牌子么?禁止摸头什么的.... 想着想着,她就发现自己的思想又偏了。摇摇头,将无用的思绪清空,努力听着下面人的谈论声。 这次一定能听到有用的消息!她想。 下面的人依旧很吵,有人在高谈阔论,有人在讲奇妙故事,仔细听听还能发现低声抽泣的声音。 酒馆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对像是父子的爷俩。 “好了,别哭了!挺大个老爷们哭什么!丢人不!” “可....可是,我,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啊,爸,舒颖要是不嫁给我她能过上现在的苦日子么!都是我啊!我不争气啊!给不了她想要的!我没用!我该死!”说着,抽起自己的嘴巴,越抽哭的越厉害。 “行了行了,这怎么还打上自己了!爸知道,你们两个不容易,但爸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这女婿错不了!这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谁还没遇着个坎啊,不用急,能过去,有啥过不去的!再说了,有爸呢,怕啥!” “我...我就觉得,觉得她要是不跟我,过的一定比现在好,爸,你想想她之前多爱美啊,再看看现在,她,她都两年没买新衣服了!两年啊!” 那个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训斥道“瞎说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这些么?那你看这两年舒颖怨你么?你现在想的都是一些没用的!谁还没有苦日子!谁的生活好过了!你能保证她不跟你就过得更好么!” 想了想,父亲的语气缓和下来:“大男人的!有空想这些,不如想着怎么给媳妇整口热乎饭!没事啊,没事,又不是天塌了,一切都会好的,来,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 说着举起酒杯,跟自己的女婿碰个杯。 “卡拉” 玻璃撞击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一切愁事仿佛在这清脆的一声中烟消云散。 男人擦了擦眼泪:“啥也不说了,爸,明年,明年我一定给她买个大房子,给她买她最喜欢的衣服,让她不用担心这担心那,有钱咱就是花!花光了,爷们再给她挣!” “好小子,有志气!爷们看好你啊!” “爸,咱再碰一个!” “叫啥爸,咱爷俩谁跟谁,叫哥!” “好,哥!” “嘿,好好好,有你这哥们这辈子都值!咱俩拜个把子吧!” 夏雪奈看着这一幕,开始沉思,这是喝多少啊!都称兄道弟了。 “来来来,这是大哥给的,给咱弟妹买点新衣服!” “这,这咋好意思呢。” “害,咱俩谁跟谁啊,再说来年你不就有钱了,那大哥不得指望你啊!” 年龄相差近三十岁的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笑着哭着,时不时的还说说悄悄话。 “我告诉你啊,你别跟别人说啊,你把这钱藏起来,等过两天你瞒着她,给她买条裙子。这是啥,这就是,就是惊喜!” “能行么?” “害,大哥结婚多少年了,这错不了,女人嘛,需要你啥,需要你关心,关心是啥,就是小惊喜小意外,我告诉你,你要把这惊喜给她,嘿,我跟你说,这,妥妥的!那她不得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那你这家庭地位,啊!就,明白吧”年老的挤眉弄眼,向新认的‘弟弟’言传身教。 这大哥边向自己的小弟传授‘秘籍’,边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手舞足蹈的比比划划。 夏雪奈眨了眨眼,这...这钱.... 老板看着她瞪大眼睛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是李家那爷俩,笑呵呵地解释道:“这俩人我认识,明天一早酒醒了,就把账还了。” “那要是忘了呢?”毕竟都喝成这样了。 “那就当我请他们两个的!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像这样的老丈人和女婿可不多了,一顿酒解决了家庭纠纷,别说,这我还积德了呢!” 大叔乐的更开心了,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哼着小曲,继续忙活手里的活。 ———— “系统,你说,老大在干嘛呢?”坐在圣殿的椅子上,一位白色短发的青年有些无聊的咬着笔头,问着脑袋里的系统。 “鬼知道?”一道金属质感的声音传入青年的脑袋。 青年,也就是白羽,一直与夏晨用传送阵传信的那个人,晃着双腿,贱里贱气的问道:“为什么历代圣主的脑子里都没有系统,就我有呢?” “我遇到了时空风暴,不小心绑定上了你,也许还因为你比较特殊。”系统对于绑到他身上这件事也很意外。 “特殊么?”白羽喃喃了一句,随后又问了它一个问题:“你说为什么老大不离开这个世界呢?他又没有系统,不需要做什么任务。”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定,只要同一任的圣主与魔王完成试炼任务,便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白羽看着挂在天边的弯月,有些走神的说着:“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这个世界。” 微风拂过,卷起白羽的长袍。 “为什么你和夏晨在信中从来不写署名呢?明明你们两个都知道互相是谁?”这回轮到系统问了,它一直都很好奇这个问题,这两人写信从来不把两个人的姓名写进去,都不怕寄错或者收错信么?而且平常白羽也一直老大老大的叫着,明明夏晨是有名字的啊! “啊,这个啊,是秘密哦~~”白羽笑着说道。 这个世界,不需要存在他们的姓名,更何况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一定呢! 一个不知真假的姓名,有什么好交换的呢? ‘白羽’笑着表示,系统啊,你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那你可以夏晨问问任务是怎么回事啊!”系统看着任务栏中标名为‘世界之谜’的任务,有些抓狂,别的任务进度条或多或少都有加载,只有这个,只有这个!不管怎么探索,进度条永远是零。 要不是信任主神大人,它都怀疑这个机器是不是坏了! “啊?那多无聊啊~”白羽撇撇嘴,他才不要玩一个被剧透的游戏呢~ 而且,白羽睁着一双火红色如同烈火燃烧般的双眸看向忘忧镇的方向,你怎么知道夏晨就一定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呢? ———— “呦,这不老姜头么,又来买酒了,还是老规矩?”老板看着一瘸一拐的老头,乐了,放下手里的活问道。 “不了不了,我要给我孙子买牛奶。喝啥酒!”老姜头出声拒绝,拖着腿来到柜台前。 可能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这几天四周人都发现原来死气沉沉,天天酗酒的老姜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也不找孙子了,精神头也回来了,嘿,活像年轻了十岁。 “咋,你那孙子‘找’回来了?” “可不,我这小孙子老招人喜欢了,哪天,哪天带回来给你看看!” 老板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但还是带着笑意的答应着:“好啊好啊!” 说着,把手里多装了小半斤的牛奶递给老头。 今天也奇怪,平常手一拎就知道几斤几两的姜老头今天什么都没感觉出来,他笑着道谢后,就离开了。 “大叔,酒客们不都说姜老头的孙子早就....”等那老人缓缓走出屋子后,夏雪奈问出自己的问题。 “是啊,死了好几年了。” “那为何他说...” “可能是在哪儿找的小孩吧。” “那为何不告诉他?” 这次大叔没有回答她,反而跟她说了另一件事“这两年这老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最近更严重,可以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啊。” 说着,摇摇头,老板的眼神里充满同情和遗憾。 他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临了临了的,心愿也完成了,没啥遗憾咯!” 忽然,夏雪奈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跳下高脚凳,噔噔瞪地跑到夏晨旁边。 她想到富宽良智的信,如果没猜错那个小孩怕不是良智。 第十一章 品茶,亦品人生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良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或者是同情这个老爷子,想要在他生命的最后陪陪他。所以他才在信中说自己有非要完成不可的事。 “夏晨!”夏雪奈扯了扯他的衣摆。 在和人东扯西扯的夏晨,看了看夏雪奈“我知道~不用担心,你先去坐一会儿,要把牛奶喝完哦~” 说完,就把她推回椅子上,继续和刚刚那个人聊天,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任务! “不靠谱,太不靠谱了!”夏雪奈坐在凳子上囔囔道,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杯子。 老板看了,安慰的说道:“他那人就这样,不用管他,你先坐一会儿,用不了多久他差不多就玩完回来了。” 到底是他十二岁,还是我十二岁啊! 夏雪奈气恼地不行,发泄在手里无辜的杯子上。 手与杯子大力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板听到,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哟。 没有办法,一旁的夏雪奈只能无奈地听酒客们闲聊。 很快,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一声不吭,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个人眼睛里布满血丝。 旁边一位面善的商人走到他身边,拦下一直举杯喝酒的手。 “小伙子,怎么了?这一杯又一杯的喝,身体能禁得住么?” 男人抬起头,死死的盯了会儿商人,语气极差的说道:“不用你管!” “你这样喝是不会痛快的,不如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 男人停了下来,低着头,默不作声。 “有啥大事过不去啊,让年轻的小伙儿愁成这样?” “我爱人被让人抢走了!” 商人坐下来,屋内的吵闹声让他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人被人抢走了!!”说着,手愤怒地砸向桌子!咬牙切齿,像失去珍宝的野兽,愤怒而无助。 “....被谁抢走了?” “一群‘土匪’!” “‘土匪’?” 听到商人疑惑地反问,男人不屑又自嘲的笑笑:“你觉得可能么?在王城脚下出现土匪?!” “....” "几天前,我和妻子进城买酿酒用的材料,那是她第一次进城...."男人像是陷进什么美好的回忆,脸上带着怀念和思念。 原来,在他和他妻子进城的那几天,他的妻子被一纨绔子弟盯上了。 还记得那天,他和她走在路上,发现一家卖首饰的小店,男人看着店面想着,结婚这么多年也没给自己美丽的妻子买一些好看的小玩意,就邀着妻子进店选购一番。 看着妻子惊喜的笑容,他忽然发现这些年的努力都是值得的,自己的妻子是那么的温柔可爱,他觉得此生就这样过下去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子城你看,这样好看么?”妻子将一带有蝴蝶装饰的发簪别在头上,那蝴蝶栩栩如生,像是因女子身上的香味而落在她头上的彩色凤蝶,让人生怕一个不注意惊飞这个小家伙。 女人看着发呆的丈夫,嗔声道:“问你呢!” “啊,哦,嘿嘿,好看,我老婆当然带什么都好看!嘿嘿”男人挠挠头,看起来憨憨的。 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该多好,男人想着。 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在那一天都像美梦一般碎掉了。 刚刚离开店面,就碰见一位花花公子,他轻薄的调戏男人的妻子,男人大怒,怒声斥责这个轻佻的男人,后愤声离去。 男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想到的是,刚刚出城,就遇到不知从哪儿来的‘土匪’,将他买来酿酒的材料掀到在地。 那群人不讲任何道理的将自己痛打一顿,还把自己心爱的妻子抢走。 他现在还记得,模模糊糊之间看到,有一只穿着带有用银丝雕刻花纹的鞋的脚,踩在自己的头上,骂骂咧咧地说着侮辱难听的话。 “哈,你个穷鬼,这种姿色的女人是你能拥有的么?你配么?啊!” 其他人在大笑,声音刺耳。 “来,这位女士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你...你放开我!” “啪” 女人被抽了一嘴巴。 “别不知好歹,能跟小爷,是你的福分!” 声音渐渐消失,男人也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慢慢从地上爬起,他愤怒又无力,只得恨恨地看了一眼这座金碧辉煌的城池,转身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小镇里。 ..... 商人听完男人的故事,有些沉默。 “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 ‘堂’‘堂’‘堂’ 男人用自己的头撞向桌子,没一会儿,丝丝血迹就从他的头皮渗了出来。 商人看到这一幕赶忙阻止,“小伙子,你这是干嘛。” “老子女人没了!作为一个男人!女人让别人抢了!!” 男人有些发红的眼死死盯着商人,那眼神如同困兽,稍一不注意就会挣脱笼子,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不行,我要杀了他,我要弄死他。”歇斯底里,咬牙切齿。 “你先冷静,冷静。” “冷静?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男人拎起商人的衣领,眼神左右飘忽,状态十分不稳定,像是被逼上绝路的狼,又像随时要张开獠牙的猛虎。 “你能进去那户人家的大门么?你能打过他那么多护卫么?!”商人对现在自身的处境一点都不担心,用力向男人嘶吼。 男人抿了抿嘴,松开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头,发出绝望地嘶吼:“我不能,我不能啊。” “这世道还给人留活路么?被官宦压价,被混混砸店,最后连妻子都留不住。我真没用啊!” 商人看着用手砸自己头的男人,有些难受得说不出话。 “是啊,还有活路么?” ..... “现在的社会有这么差劲么?”夏雪奈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一样,不可思议地听着那两个人的谈话。 “是啊!”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官官相护,官商勾结,欺上瞒下。现在这个国家可以说是金絮其外,败絮其内啊。” “那就没人管管么?” “怎么管?不敢管啊。国王的心情一天一个样,正直的人被砍了,忠诚的人闭嘴了,奸宦们开心了。” “至于你为什么没感受到,是因为这里是忘忧镇啊。”没有人可以打破这里的安宁。 “所以,在这样的时代中,咱能做一件好事,就做一件,能关心到一个人,就关心一下,谁都不容易。小丫头,生活是冷的,但人心,是热的啊。”老板擦着手里的酒杯,看着下面吵吵闹闹的人群,笑呵呵地说道。 “...” 酒馆里还是吵闹的,怒骂声,嬉戏声,抱怨声,响作一团。 “走了。”夏晨酒足后,走过来摸了摸夏雪奈的头。 沉思中的夏雪奈没有在意,只是漫不经心的‘哦’了声,便跟夏晨走了。 “夏晨哥,这个时代真的很乱么?” “嗯?还好吧,只不过是时间到了罢了。”夏晨听到小姑娘的问题愣了愣,给出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夏晨笑了笑:“在这种固定的社会制度下,每一个从中诞生的王朝都有一定的寿命,现在出现的社会乱象,只不过是因为它的寿命到了。” “即使再正直的人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后代一定会像自己一样正直,再勇敢的人也不能做到自己的后人一定是勇士。” “一个家族,就像一个小社会,有刚正不阿的人,也有偷奸耍滑的人。这只是正常现象,都不是什么可怕的,而可怕的是我们的国家被掌握在一个家族手里。” 夏晨笑着,笑容里带着不为人知的恶意和冷漠:“你说,什么时候这个国家的王椅会被偷奸耍滑的人坐上呢?” 夏雪奈沉默,她看着夏晨的笑容,有些不舒服。 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现在这个时代吧。 “好了好了,提问:你听到了什么?” “....人们都过的很难,每个人都活得很苦”她带着不确定回答道。 “不对哦~” “你所听到的每一个故事,都叫,人生。” “痛苦也好,开心也罢,这都是人生。听别人的故事,悟自己的人生,希望你能从中学到,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去接受它,保持平常心。” “知道为什么会在一家昏暗的酒馆听到这些吗?成年人的心酸往往是在无人的角落发泄的。只有这样的昏暗,才能挡住狼狈的样子吧。” “我希望你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你不需要像一个圣人一样,整天怀着慈悲,也不要像冷血动物一样冷漠。” “做好自己,温暖的活在这人间,能赏风花雪月,亦能品苦辣酸甜。” 他希望自己的小公主啊,不要做世人的大英雄,只做自己最棒的小天使就足够了。 可以平凡,但要勇敢。 勇敢地面对世间的一切,温柔地看待世间的一切。 “那,那我们可不可以在做好自己的同时,当一当别人的英雄呢?”夏雪奈抬着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夏晨。 夏晨回过头看向她,有些新奇和惊喜。 “如果我们有能力,为什么不帮他们一把呢?他们像是牢里的困兽,无头的苍蝇,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嘶吼乱窜,没有出路,他们像是被剥夺一切生存权力的小孩儿,只能无力地喊出‘这世道不让人活’,他们无助又迷茫。但我们有能力救出他们啊!” 如果可以,我想去改变他们不平等的人生。 夏晨看着眼神发光的小孩,温柔地笑笑:“当然可以啊。” 谁能阻止一个想当别人的英雄的小孩儿呢? 多么漂亮的人啊,眼睛里充满着光,小小的身体却说出大人们都不理解的话。 勇敢而正直。 这就是希望吧。 晚风拂过夏晨的衣摆,他有些庆幸,还好,还好将这个孩子领回来了。 “...也许,你应该去见见他们,一群与你有同样热枕的人们,哪天领你去见见他们的领头人吧。” “他们要去帮助那些陷入绝望的人么?” “啊,不过他们是一群疯子,为了不知可不可以成真的美梦,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 夏晨有些好笑地看着惊喜不已的小孩儿,摇摇头:“连你这个小屁孩都能想到的事,大人们难道都想不到么?只不过有些想到了,装作没想到,而有些则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疯子,为所谓信仰付出一切。” “不用说,这几年就文式政变发生了不下五次,而起义的人更是多的没处数。最近是因为魔人暴乱才消停一段时间。” “所以”夏晨摸了摸小孩的头,笑着说:“国家的未来不用你担心,那是大人们的事~” 虽然那个领头人也不过是二十几岁。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夏晨看着身后一蹦一跳的夏雪奈,有些无奈。 这么开心的么?这是这几天她情绪最外放的时刻了吧。 夏晨眯着眼,感受着清风和夕阳,难得有些放松,他想起两位先生的对话: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这个国家还是有救的啊,有爱它的人民,有愿为它付出生命的勇士,有默默努力愿它从地狱爬回来的青年。 多么可爱的人啊,他们热烈而璀璨的目光,激昂而澎湃的情感,如同烈火般燃烧,温暖着这个世界,感染着其他同类。 他们勇敢、坚韧,永不放弃。 当赤诚又热枕的目光落在你身上时,那蕴含的热量仿佛能将你融化,不自主的就去跟随他的脚步。 那无私的精神,真挚的语言,清澈的眼神。不经意间,令人热泪盈眶。 果然,我还是喜欢他们的,那如群星般点缀在黑幕上的人儿啊,多么美丽而美好! 所以,我愿因你们留在这个世界,守护这里的一切。 夏晨笑着想道,目光停留在夏雪奈小小的身上。 你看,小小的身体就充满夺目的希望啊! 没有人能拒绝这些‘英雄’们! 第十二章 迎来酒馆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我想我们到了呢。”夏晨看着面前破旧的院子说道。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院子,院子中央有一件破旧的茅草屋,看上去只能遮阳防雨,窗户是用一块不知哪里来的塑料布糊上的,门更是一碰就要坏掉的样子。 “你们两位找谁啊?”夏晨两人正在打量着这个房屋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雪奈回头一看,这不正是刚刚买完牛奶的老头么? 老人拄着一根破旧的棍子,脸上刻着岁月的刮痕,一刀一刀如沟壑般的皱纹布满面庞,眼神浑浊无力,像是马上要燃尽的烛火,在风中残喘。 “啊,老爷爷,您刚刚是不是去迎来酒馆买牛奶了?我是那个酒店的伙计,老板跟我说给您装的奶不新鲜,让我给您再送些过来。”夏晨笑着挥舞着折扇说道。 说着,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桶牛奶来。 老人上下打量一番,失笑道:“小伙子,你这打扮可不像是伙计的打扮。” “害,这不是老爹让的么?说让我上送老板这儿学习学习,改改好吃懒惰的臭毛病!”夏晨看着老头质疑的表情也不恼,睁着眼睛编瞎话。 “那我看,你这毛病可不好改啊!小伙子,不是我说你,哪有穿着一身白去给人打下手的。”老人将信将疑,也不想深究,便暂且信了夏晨的话。 “我帮您提进去?顺便将您刚才买的奶送回去?”夏晨虽说的是疑问句,但那动作可不像是在问他人。 老人没有与他僵持,乐呵呵的错身,邀夏晨进屋。 而一旁的夏雪奈沉默地看着夏晨满嘴跑火车,能说什么,不愧是酒馆‘交际花’么?语言能力点满!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一个盲点,不管是在哪儿,随便聊上几句,分分钟成自来熟,和他人聊得不可开交。 “良智,爷爷回来啦!”老人开心的招了招手,像屋子里喊道。 随后,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从门口冒出头,看到门口的爷爷,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脸上挂着笑。 “来,爷爷给你介绍介绍,这是酒馆叔叔家的伙计,来给咱们送牛奶了!叫哥哥、姐姐”摸了摸孙子的头,老人指了指夏晨两个人,向自己的孙子介绍道。 “哥哥、姐姐好。”良智大大方方地站在老人面前,向夏晨问好。 “你好呀,哥哥这里有糖果哦,送给你好不好?”夏晨看着这个可爱纯粹的小孩,露出一个笑,随及从衣服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良智看了看那根棒棒糖,发现是奈甜屋家的限量款棒棒糖,便很开心地接了过去。 “谢谢哥哥!” “良智,先跟姐姐玩一会好不好,爷爷把饭做了。”老人摸着小孩的头,跟他商量道。 良智点了点头,便答应了,“好啊。” 夏晨挑了挑眉,了然地看着老人,便提起那桶奶,默默的跟着他走向厨房。 到了厨房,老人有些释然的问道:“你要把良智带回去么?” “为什么这么问?他不是您的孙子么?”夏晨装作不懂的反问。 老人蹲下身子,拿起一旁的木柴,放进炉灶中。“别装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什么吧!小老儿我虽然眼睛混了,耳朵聋了,但心里明镜似的。” 夏晨拿起放在一旁的斧子,帮老人劈起木柴。 ‘卡啷’ 一根圆木被劈成两半。 “您是怎么遇见良智的?” “啊,那天啊,那天我在拾瓶子的时候,遇见一个被狗追着跑的小孩,我这看到了能不管么,就拿着一旁的棍子打了那狗一顿。”老人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眯着眼笑道:“你还别说,那畜生力气可大着呢!要不是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战士,还真就打不过它呢!” “呀,您老还是个战士呢?” “嘿,你可别小瞧我!想当年,我可是徒手杀虎的种!当年亚林大帝要攻打亚瑟城的时候,我还是领头大将军呢!” “哦?您还是大将军?” “嗯,那可不止,小老儿年轻的时候可是夺过斗兽满贯王称号的王骑士!参加过五次战役,其中三次都是亚林大帝亲自领兵啊!”老人手舞足蹈,很兴奋,像是梦回年轻气血方刚的时候。 ‘卡拉’ “您再给讲讲!”夏晨柔和了脸庞,看着那宛如小孩儿的老人。 “当年啊,邻国的奇尔国总是在咱们边界挑衅,三天两头的骚扰咱们的村庄,有时候还强抢民女。那咱亚林大帝能让么!?这给亚林大帝气的,不顾那些保守大臣的劝阻坚持出兵!” “我现在还记得他说的原话呢!‘这帮牲口都骑在脖颈子上了!还让?那他哪天骑在我这个大帝脖子上方便,我还让着他方便不成!?’哈哈,话糙理不糙。”老人比比划划,给夏晨还原当年的场景。 “我跟你说,想当年......”老人站起身,手作持枪状。 天以渐黑,落日的光芒隐在远处的山上,夜晚的风轻轻吹着,卷起杨柳的绿叶,沙沙作响。时不时的,还能听见狗吠,由远及近。 屋外,远山清风;屋内,烛火细语。 ———— 隔壁屋子,两个小孩在说悄悄话。 “良智,你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了啊?你爷爷很担心你。” 两只眨了眨眼睛,舔舔嘴里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个爷爷救了我啊,要不是他我就被那大狼狗咬了呢!会留那——么大一个疤!想想都疼!” 良智边说边用手比划长度,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疼痛。 “那你也要回家呀!你看你爷爷都雇我们两个来找你了!”夏雪奈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皱着眉头责怪道。 “咦,你们不是酒馆叔叔的伙计么?”良智眨着眼睛问道。 “....”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么?那个老爷爷好可怜的!他天天在找孙子!还找不到!周围人还嘲笑他,我就想,要是我做几天他的孙子,他会不会开心一点啊之类的。” “那之后呢?你回家之后这个老人怎么办?” “不知道。” “...” “咦!你看,外面的月亮好大好亮欸!”良智思考了没多久,没找到答案,目光就被窗外的月亮吸引过去了。 “那是皎皎明月!不过真的好大啊!”夏雪奈有些嫌弃他的国文水平,虽然她的国文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这样,两个小孩的目光被外面的明月吸引,一个个趴在窗边,眨着眼睛,静静地看着高悬于天的皎月。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蝉声偶尔响起。 “姐姐姐姐,你看那月亮像不像白色的大蛋糕!” “...” “我想吃蛋糕了!” ‘吸溜’ “...” ———— “那后来呢?”夏晨问道。 “后来,我大吼一声,震推三军,手持我那龙樱枪可谓是三进三出!取得敌方首领上上人头!”老人骄傲地扬起笑容,仿佛回到当时的风光满面。 “再后来,亚林大帝封我为威猛大将军,还把公主嫁给我了呢,当时那是多威风啊!那邻里乡村看咱的眼神都不一样!” “再往后啊,就没啥劲咯!”老人想起后来的事,落寞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幽幽道:“二十年前啊,魔人来犯,老儿我拼尽所能去镇守城池!可是啊,可是那魔人不是一般战士能杀的死的!特别是四级魔翼战将,它,它就是个怪物!我们的兵送上去多少死多少!” “我实在是不忍心啊!那都是刚刚成年的年轻儿郎啊!还没娶着媳妇,就匆匆的战死了!不,那都不叫战死!那就是去送死啊!”说着, 老人有些崩溃,泪流满面。 他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的继续说道:“你明白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前赴后继,后又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我,他们的大将军,城池的守护人缺什么都做不了!” “但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谁指挥战役,谁安排撤退啊!那满城的百姓不都成人家的刀俎了么!” “为此,我看着自己的儿子被狠狠斩于马下,自己的儿媳被魔炮轰碎,而我的老伴急火攻心生生被气没了!孙子也不知道流落到何方啊!” 老人红着眼,恨恨地盯向远方,声音发颤:“这都不是令我愤怒的,战争嘛!生死由天,身为将军,付出是应该的,哪怕是我战死了,我都没有任何怨言,但那国王,偏偏说是我守城无力,将魔人放了进来!” “你可以说我无能,可以说我无勇!但你不能说我无忠无义!”声音咬牙切齿,但却愤怒又无力。 “他们该死。”沉默的夏晨突然说了一句,他看着外面被云遮挡的明月,幽幽道:“腐朽的王朝终究会毁于愤慨的人民!” 老人看着神情笃定又淡然的夏晨,冷静下来,笑道 :“可惜了,小老儿我是看不到咯!” “良智是个好孩子,你要安全把他送回家啊!他就拜托你了!”说着,重重的鞠了一躬。 夏晨连忙躲开,摇摇手:“这是我们的责任。” “谢谢你啊,年轻人。” “良智,吃饭啦!”老人笑呵呵的对隔壁屋子喊道,完全不象是刚刚那个眼神犀利的大将军。 “今天,咱可得好好喝一杯!”老人看着夏晨,缓缓开口。 夏晨一愣,实现扫过老人的身体,沉默一瞬又释然地笑笑:“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十三章 还有活路么?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晚饭很简单,奶泡饭,和几道简单的小菜。 但不知为何,老人却吃的十分尽兴,一只招呼夏晨喝酒。 “来来来,再来一杯。”老人面色红润,兴奋地向夏晨举杯。 夏晨顺着他的意图,举起酒杯,笑着:“您喝慢点,今天的酒水管够。” 良智扯了扯爷爷的一角,小声说道:“爷爷,你不能再喝了,对身体不好。” 老人摆摆手,不在乎地回着:“没事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来来,爷爷给你夹菜。” 坐在一旁的夏晨,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坛将军血,笑着将酒倒进老人的杯里,“您尝尝这个,好久没喝了吧。” 老人看到鲜红的酒水倒进杯里,眼睛一亮,“豁,这可是好酒啊!十几年没喝着了!” ‘嗑拉’ 酒杯碰撞,清脆悦耳。 “就冲着酒,咱爷俩今天就得好好唠唠!”老人嚼着嘴里的花生粒,含糊不清地说道。 夏晨给老人夹了口菜,故作好奇的问道:“您能再给我讲讲龙牙战役么?我听别人说当时的战争那叫一个惨烈啊!” “嘿,你要说这,我可就来劲了!当时啊,那是死太多人了!不说别的,就说那铺满地面的尸体就有一尺高!”老人边说边用手比划,示意当时战争的惨厉。 “当年我可是九死一生爬回来的呢!那时候,敌人的战斧离我就一个头发丝的距离.....”老人脸冒红光,夸夸其谈,将当时那场战役说的活灵活现。 两个小孩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目光炯炯的看着意气风发的老人,时不时随着故事的起伏发出惊叹,而坐在一旁的夏晨嘴角挂着笑,不言不语的喝着酒,静静听着老人的故事。 温馨而美好。 ———— “布朗先生,您真的打算在威尔克学院进行演讲么?”一间老屋内,一名青年皱着眉头问道。 而他面前的先生,不为所动,神情淡然的看着手中的密信,头也不抬:“是的,有什么问题么?” 青年有些烦躁的上前一步,“您,您不能这样!这太危险了!” 威尔克学院,非尔王国最好的学府,同时也是王公贵族子女最多的学院。 “有什么危险的!我是威尔克学院的老师,一名老师在自家学校举行一场演讲怎么了?” 青年抿了抿嘴,“那群官员一定会来阻止的,您,您可能被抓进大牢里啊!前两天上街游行的霍先生就.....” 话未说完,就被罗森特·布朗打断,“够了!现在这个国家,需要能说话的人,敢说话的人!如果我们没有如期举办这场演讲,不仅让霍先生的付出付之东流,也是对我们的信仰,我们的革命一种放弃,更是对那群蛀虫的一种妥协!” 说着,布朗先生站起来,走到窗外,看着被乌云挡住的明月,淡淡地开口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做,这不但是为了这个国家,还是为了我们自己。” 转过身,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己的学生,“相信吧,黑夜终将迎来黎明。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最黑暗的时刻唤醒那群迷茫的少年们,让他们去撕扯掉王朝的遮羞布,让阳光重新浮现。” 布朗看着不再迷茫和胆怯的学生,欣慰地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青岚,一切都会好的。” 说罢,便走了出去。 屋外,一阵清风吹过,卷起片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随后它又不甘示弱的吹向天边,带走那片遮挡月光的乌云。 月光重新洒满大地,为漆黑的夜晚带来些许光芒。 ———— “如若不嫌弃,今晚便在此留宿吧”老人笑呵呵地对夏晨说道。 夏晨看着现在还精神饱满的老人,眨了眨眼,沉默一瞬,便回道:“怎会嫌弃,如果可以留宿,那再好不过了。” 老人摸摸良智的头,说道:“良智啊,今天把你的房间让给哥哥姐姐好不好啊?” 良智小口喝着牛奶,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爷爷,点了点头。 ... 夏雪奈轻手轻脚的铺着床铺,看向旁边走神的夏晨,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夏晨愣了愣,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没什么。” 刚刚收到能量反馈的夏晨有些糟心,他对于老人的身体状况是有预感的,但没有想到是如此糟糕,照这样下去,老人也许连今晚都撑不过去。 但这是老人自愿做的,他自愿将体内的能量逆转集中,将原本还可以维持两三个星期的生命能量,汇集在今晚。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身体一直不好的姜老头,在今天的饭局上能如此生龙活虎。 夏晨看着天边的明月,有些纠结。此时,纯粹的木属性魔力在他体内流转,生生不息。他低头看着手中发着翠绿的光,陷入沉思。 丝丝蝉鸣,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有些吵闹。清风徐徐,带来阵阵凉意,也吹醒了陷入死胡同的夏晨。 他听着夏日蝉儿的鸣叫,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时也,命也。罢了罢了,顺其自然便好。” 夏日的蝉儿正拼尽全力发挥生命的余热,我怎能因一己私利而改变一个人的意愿呢?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团聚。 生命因死亡而美好。 用外力改变的生命,会变得不纯粹,就像掺入残渣的宝石,丑陋又廉价。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睡觉了!”夏雪奈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夏晨,有些脸黑。大半夜站在窗户底下不睡觉干嘛?思考人生么? “嗨嗨。”夏晨不再想七想八,耸了耸肩,钻进被窝。 “啊,雪奈铺的好棒啊,以后谁要是能娶到那真是有福了呢!” “闭嘴!” ..... 隔壁,老人正躺在炕上和良智说着话。 “良智今天开心么?” “开心!今天听到了好多故事呢!爷爷以后也给我讲好不好?” “呵呵,好啊,良智喜欢听,爷爷就讲!” “今天的菜好不好吃啊?良智,爷爷的手艺怎么样?”老人笑呵呵地问道。 “很棒啊!爷爷做饭最好吃了!”良智有些困,打起了哈气。 “是嘛!我还以为太多年没认真做了,手艺退步了呢!” “良智以后要听话知道么?要好好读书,别学些杂七杂八,别和坏孩子一起鬼混!” “嗯嗯。” “我们良智长得可真俊啊,以后指定招小姑娘喜欢!欸,爷爷告诉你啊,不许欺负人家小姑娘!”老人翻过身,看着良智,严肃的说道。 “爷爷我还小呢!这事,这事以后再说。”良智有些炸毛,但还是敌不过困意,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这可不是小事啊,良智!” “好好,那以后爷爷看着我不就好了么?看着我不鬼混,不欺负小姑娘。”良智顺从地嘟囔道。 老人沉默,眼眶微红,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将眼角的泪忍回去,深吸口气,“好,爷爷看着你,好好看着你。” “爷爷,明天再说好么?良智困了。”良智撒着娇,他真的很困,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 老人咧开嘴笑笑,“我们宝贝大孙儿困了啊,好好,爷爷不说了,睡觉睡觉。” 满脸的皱纹堆了起来,眼泪顺着皱纹滴落在枕头里,消失不见。 满屋沉寂,老人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孙子’,眼里充满不舍与眷恋。最后坚持不住,沉入梦想。 梦里,充满花香,几只蝴蝶在空中飞舞,其中一只飘然然的落在老人手上。老人轻轻触碰它的翅膀,那小家伙也不躲,顺从地在他手里挥动翅膀。 “诚烈!” 老人猛然回头,发现花丛中藏着自己已故多年的公主。他颤抖地伸出手,喃喃道:“花倾。” 被唤作‘花倾’的女子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傻站着干嘛呢?回家啊。” 语气自然,仿佛那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错过,边疆小城的生活就发生在昨天。 “啊。”老人声线颤抖,他笑了,红着眼眶,眼泪顺着面庞滴落。 “回家,我们回家。”他脚步踉跄的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妻子的手。 一阵风吹过,吹散满地的花瓣,再一看,那个年迈苍老的身体消失不见,只剩一对俊男美女,笑着向远方走去。 远处,另一对年轻郎儿向他们招手,仔细一看,还有一个孩子在他们怀中。 “爹,快点啊!一会儿饭都凉了!” 姜城烈看着健康的儿子儿媳,再看看那小孙子,声音又忍不住哽咽,“好,吃饭,我们吃饭去!” “爹真是太慢了.....” “说爹干什么?还不是你那没底的肚子饿了!” “媳妇,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谁肚子....” 吵吵闹闹的走向远方,消失不见。 躺在良智身旁的老人,嘴角挂着笑,像是梦到什么幸福的事。 他的气息渐微,慢慢消失不见。 隔壁本应熟睡的夏晨猛然睁开眼,满脸复杂的看着隔壁。 幽幽叹口气,起身,走向老人的屋子。 第十四章 闪闪发光的人啊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清晨,良智从睡梦中醒来,有些迷糊的揉揉眼睛,嘟囔着问道:“爷爷,该起床了。” 没有得到意料之内的回应,屋子里静悄悄的,耳边只有蟋蟀的鸣叫。 “爷爷?”良智有些疑惑地问道,回头一看,发现爷爷睡的位置没有人,又用手摸了摸床褥发现是凉的。 良智猛然爬起,连鞋都来不及穿,便慌慌张张地跑出去。边跑边喊:“爷爷,爷爷,你在哪儿啊?别吓我!” 还没有跑出门,便被夏晨拦住,他抬头看着笑眯眯的夏晨,有些惊慌:“哥哥,你看到爷爷了么?” 夏晨的表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地挠挠头,他扭过头,向夏雪奈招手,:“你们两个跟我来。” 早晨的气味有些凉,徐徐微风吹过,良智不由得打给冷战,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晨间的露水还没有被蒸发,一滴滴粘在绿叶上,在微弱的阳光下泛着虹色。一旁的蚂蚁正细细品尝独这属于早起的美味。 夏晨带着两个孩子走到老人茅屋后的小山坡上,那里布满鲜花,在视野中央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藏在花丛中的十字架。 慢慢走进,良智渐渐看清刻在十字架碑上的名字——非尔王国.忠勇英雄.姜城烈将军墓.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爷,爷爷!” 连滚带爬的跑到墓碑前,痛声哭泣。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对不对。”良智转过头抽噎的问道。 夏晨沉默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骗人的吧,明明,昨天爷爷还在给我讲故事!”良智颤抖的手摸向墓碑,轻轻抚摸姜城烈的名字。 夏雪奈有些不忍,眼神里流露出难过,她慢慢那走到良智旁边蹲下,安慰道:“爷爷还在天上看着你呢,不要太难过了。” 良智像是没有感受到一般,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爷爷是大英雄,怎么会死呢?” 夏雪奈在一旁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她知道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陪在良智身旁,无声安慰。 清风拂过,卷起地面的花朵,散落的花瓣被吹向天际,像是在为老人送行。 夏晨接住其中一片花瓣,缓缓向两个孩子的方向走去,在离他们一米处站定,“姜将军是傍晚一更的时候走的,他走的很幸福。” 两个孩子愣愣地抬头看着一旁的夏晨,有些不知所措。 夏晨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在他灵魂还未消散的时候,我将他带到此地埋葬,并暂时的封住他的灵魂,想让你们送送他。” 一代将军,逝去的时候理应风风光光,受人仰望! “良智,他走的时候是带着笑的,他让我谢谢你,谢谢你能在最后的时光让他感受到温暖,谢谢你的陪伴。” “他也让我告诉你,不要难过,他只是去他该去的地方了。”那个地方有他的家人,他的战友。 “好了,出来吧,让我们送他最后一程。”夏晨笑着,那笑容像是寒风过境后的暖阳,温暖而又美好。 良智沉默的走了出来,不言不语,情绪依旧很低落。 夏晨看着两个小孩走出魔法阵的范围,笑了笑,大手一挥,一座圣洁又庄ya 的法阵浮起。 那是专门用来祈祷和超度的,这是只有教皇逝去时才会开启的法阵。 夏晨站在法阵的一角,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教徒所穿的白色长袍,他受捧一本圣经,神情严肃地念着悼词。 “.....我们望着老人安静的面容,仿佛他不曾离去,他像睡觉一样安息在那里,我们知道他不是死了,是睡了。肉体安葬,灵魂能够复活!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那是在天堂--我们美好的家乡!” 声音刚落,巨大的法阵亮起,白色而又神圣的光瞬间泵现,照亮着天地一角,四周的飞鸟走兽纷纷赶来,像是朝圣般跪拜在地。 肃穆的钟声在法阵中间敲响,洪厚而又低沉的声音缓缓发出,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此时,夏晨单膝跪地,向墓钟行礼,专注而又严肃。 站在法阵之外的两个孩子,像是看神迹一般看着此时的景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下葬能如此的神圣。 但这还没完,夏晨要的是风风光光、受人景仰! 夏晨起身,随手一指,有一个法阵出现在他手中,但这个法阵与他之前使出的法阵属性完全不同,它充满阴冷和鬼气。 只见夏晨嘴里念念有词:“天地之阳遵从我命,天地之阴听我号令,鬼门开,万鬼涕!”紧接着,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装满鲜血的小瓶子,头也不回地扔进法阵中,食指一弹,瓶子应声破碎,鲜血顺着滴落到阵心。 “将士们,你们的将军要走了,不送他一程么?”夏晨声音豪迈,碧绿的双眸凝视这冒着黑气的法阵。 法阵像是听懂了夏晨的话,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泛着红光。 夏晨看到此景,挑了挑眉,左手轻握又松开,一个结界在这周围诞生。 夏雪奈和良智有些迷茫,他们不知道夏晨要干什么,正在干什么。但下一幕发生的事,让他们永生难忘。 忽然,法阵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吼,那吼声像是战场的厮杀声,马儿的嘶鸣声,又像是刀枪相接时发出的碰撞声。 法阵慢慢变大,它独立旋转在空中,缓缓下降。 当它落在地面的一瞬间,夏晨猛地将两个小孩带到自己身边。 夏雪奈被吓了一跳,不知夏晨在干什么,她有些好奇地回过头,发现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已经被红雾覆盖,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骑着战马的人影。 “将军!我们来送你来了!”一位身高马大的副帅坐在站马上哈哈大笑,手持长枪,轻轻一扫便将红雾扫净。这时,夏雪奈才看清红雾后隐着什么。 那是一批军队,一批战役冲天的军队。 士兵们个个都血气方刚,眼中冒着兴奋的光,那是看到领头人的激动。 姜城烈的墓碑动了动,紧接着一位身披战甲的中年战士便浮现在半空中,他神情淡淡的扫视手下的兵,内心的激动只有自己才知晓! “将军,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啊,什么时候在领咱征战四方啊?”底下的兵激动地问道。 姜城烈本想问问,他们后不后悔,后不后悔跟着这样一位将军,但看着他们一个个如狼般的眼神,便已知晓答案。 他豪迈大笑:“将士们!随我去地狱将那阎王打下了,这阎王爷的宝座咱也做做,如何?” 底下的兵激动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器,长枪与地面相碰,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声。 “愿与将军共进退,共存亡!!” 整齐划一的呐喊响彻天际。 夏晨在一旁站着,神情淡然地看着这一幕,他有些晃神,啊,这一幕怎得如此似曾相识? 姜城烈长枪一指,飒爽的向敞开的地府之门冲去,后面的将士丝毫没有犹豫便随自己的将军冲了进去。 马蹄声震耳,一大群军队就这样消失在地府的入口。也震醒了走神的夏晨。 夏晨看着缓缓关闭的地府之门,满意地笑笑,这才是一代英雄应有的葬礼。 无需哭泣,无需悲伤。 其应战意似火,杀意如龙。 将军就应该死在沙场上,受万人敬仰。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孤零零的死去。 夏晨看着还处在震惊中的两个小孩,笑眯眯地说道:“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去了一个微空间,当其‘战死’的时候还是会上天堂的~” “这,这是什么?”良智咽了咽唾沫,满脸震惊。 “啊,一种葬礼形式。”夏晨漫不经心地说道。 “?” “我独创的,怎么了?”夏晨神色淡淡,“该走了。” 转身,带着两个小孩离开此地。 一阵风吹过,带起阵阵花香。 老人的十字碑上不知何时挂了一个花圈,和一串银质的十字架项链。 那是夏晨给予的祝福。 —— 回去的路上,良智因独特葬礼产生的兴奋逐渐消失,情绪慢慢变得低落。 夏雪奈看着刚刚还好好的良智,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去昨天晚上的事。”良智沮丧的低着头说道。 “...”夏雪奈看着他,默默地等着他继续说。 他抿了抿嘴:“昨天吃完饭,爷爷和我聊天来着。” 看向天边的烈阳,良智却感到有些寒冷,“聊到一半的时候,我太困了,就跟爷爷说,明天再聊吧,之后....”之后爷爷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和他聊天。 良智沮丧地想到,如果,如果昨天没有拒绝爷爷,是不是能和他多聊会儿天呢,多说说话,多听一听爷爷的声音呢,为什么要拒绝? 要是没有拒绝就好了.... 夏晨眯缝着眼,静静的听着良智自责的声音,感受着耳边的风声,默默地想着,也许这会成为他一生都抹不掉的遗憾吧。 子欲养而亲不待。 世间最悲哀的遗憾。 第十五章 末路仍是英雄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您的孙子找到了。”走到富宽家的大门外,夏晨笑着对富宽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看着站到一旁的孙子,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激动的说道:“谢谢,谢谢您,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说着,就要跪下去。夏晨连忙扶起他的身子,连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您先起来。” 老人擦擦眼泪,又惊心又害怕的看着自家孙子,声音不免大了起来:“你跑哪儿去了,你个小兔崽子!”边说边拍打良智。 虽是拍打,却没有用太大力气。老人细细的检查良智的身体,待发现并无大碍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乱跑知道么?”老人颤着声斥责良智。 此时的他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却又忍不住去责怪良智。他实在是怕了,他无法想象没有小孙子的日子该怎么活。 “对不起,爷爷,我错了。”良智低着头,声音糯糯的道着歉。 老人一听孙子软绵绵的声音,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颤巍巍地从衣衫里拿出一个黄色信封,递给站在一旁的夏晨,“真是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好。这是五百金,请您收下。” 夏晨接过信封,笑眯眯的拿出其中二百金,递还给老人,“不行哦,说是三百金就三百金,不可破了规矩。” 老人一听,急了,“您要是不收下,小老儿今天就给您跪下。”说着,身体就往下跪,大可有夏晨不收就不起的样子。 “嗨嗨,好好好,我收我收,您可别跪了,我这担待不起啊。”夏晨被老人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到夏雪奈后面,有些无奈地手下手中的钱。 “那,就此别过。欢迎您下次光临哦~”夏晨笑着说再见,转身,带着夏雪奈消失在拐角处。 “再见!”良智和富宽爷爷挥了挥手,向远方的夏晨说再见。 烈阳高照,夏晨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昨天睡在硬板床上有些僵硬的脖子。 低头,收获若有所思的夏雪奈一枚,他好笑地摇摇头:“想什么呢?小屁孩。” 夏雪奈听到这个称呼瞪了他一眼,看向远处高大茂密的杨树,声音小小的:“那个姜爷爷是英雄吧,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怎么说呢,这位老人家赶得时机不是很好。”夏晨舞弄着扇子说道。 “亚林大帝在位时,姜将军以七进七出的勇猛战绩荣获威猛大将军的称号,而在这之后呢,亚林大帝的身体越来越糟糕,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这位大帝虽然打仗治国是一把好手,但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却是一塌糊涂,所以在他马上快不行的时候,将姜城烈将军派到三王子手下,美名其曰保护三王子安全。” 说着,夏晨笑眯眯地转过头,问道:“雪奈,你知道前任国王是谁么?” 夏雪奈抿抿嘴,她已经知晓为何护国将军,征战四野的英雄晚年却落得如此地步了,“原二王子格。” “三皇子和二皇子虽然是一奶同胞,但是关系却如同水火,当二皇子登基之时,岂能将对手的刀剑留下,留于敌人反抗之力?” 所以,姜城烈这一大老粗,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算计的透透的。二皇子确实是对自己的亲弟弟下不了手,但不代表他能容下三弟手下的人,特别是授予威猛大将军称号的护国将军! 夏雪奈还是不懂,就因为这个,就因为权力之争,将一城的百姓弃之不顾,让护国将军背负骂名?! 要是夏晨知晓夏雪奈在想什么,一定会面带笑容声音冷漠地回答道:‘没错呢~就因为这一小小原因,毁掉四万百姓,毁掉不以数计的家庭。’ 夏雪奈目光无神,喃喃道:“这算什么?” “一将功成万骨枯,仅此而已。” 初夏时节,太阳在空中高悬,但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宛如堕入冰窖。 ———— 酒馆内,坐在皮椅上捧读圣经的夜空忽然收到一个传信魔法阵,他随手一指,法阵消失,其附带的消息传入脑海中。 一目十行,品读完信的内容,夜空挑了挑眉,转过头:“羽生,在家看门哦~” “喵” 说着,夜空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哐当’ 落上锁,转身便消失不见。 ———— “话说,咱们两个都不在家谁去喂小巴和那只布偶猫啊?”夏雪奈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 夏晨一僵,挠挠头,“啊哈哈,要相信他们足够聪明!” 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完蛋了,那可是一百金的猫。 你说小巴不也饿着呢么?没关系,一直大型犬饿一天又死不了。 夏晨,驰名双标。 夏雪奈眼皮挑了挑,额头上隐约浮现出一个‘#’字,“夏!晨!哥!” “到!” “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喂狗和猫!” “好的好的,没问题。”说着,夏晨布下一个传送阵,食指一勾将夏雪奈带了进来。白光一闪,便消失不见。 待夏雪奈适应刺眼的白光时,他们两个人已经回到家中。 躺在沙发上的小巴,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夏晨,便扭过头去,一副不理人的样子。 猫猫则显得很悠然自得,独自在客厅的地板上晒着太阳。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嘛,这就给你们弄吃的~”夏晨略带歉意地说着,便快步挪到厨房内,准备两小只的吃食。 夏雪奈轻手轻脚的将猫猫抱起,又坐在狗狗的旁边,试探着摸摸两个毛茸茸的脑袋。 这两只也很给面子,没有躲,顺从的待在她的手底下,时不时摇摇尾巴。 夏雪奈感受到猫猫和狗狗的顺从,开心的笑了起来。 啊,我也是猫狗双全的人了。 正在做饭的夏晨,探出头,看到阳光下三只小家伙抱团的样子,温柔的笑了笑,摇摇头便忙着手里的事了。 果然是小孩子啊,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屋内被阳光照的暖暖的,清风慢慢地吹着,带动窗帘,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安逸而温暖。 夏雪奈有些昏昏欲睡,说实在的,昨天晚上由于担心姜爷爷的事,她睡的一点都不好。而此时安静的环境让本就精神紧绷的小孩儿,忍不住沉入梦乡。 .... 不知睡了多久,夏雪奈慢慢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呆呆地坐起来,有些蒙圈。 缓了一会儿,四处看了看,发现小巴和布偶猫已经吃饱喝足,趴在地板上享受午后的阳光。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扇旋转的声音,雪奈挠了挠头,感觉哪里不太对,好像是少了个人。 她低头一看,发现茶几上留有一张纸条。 ‘亲爱的小雪奈酱~哥哥有事先出去一下哦,要是饿的话就将冰箱里的雪麒麟蛋糕拿出来吧,刚刚才买的呢,口感绝对 ice~’——夏晨留 夏雪奈蹬着拖鞋,慢吞吞的走到冰箱面前,打开柜门,踮起脚,将放在正中央的纸盒子拿出来。 打开包装,发现是四个兔子形状的小蛋糕。 拿起一个放在嘴里。 ‘好甜!’ 夏雪奈坐在沙发上,晃着小脚丫,笑着想到。 ———— “你听说了么?姜老头死了!”夏晨走在路上,听到两个人在低声讨论。 “可不是么!要我说啊,那疯老头也是寿命到了!啧啧!” “害,没准是他偷孩子遭报应了呢!” “偷孩子,不能吧,老姜头平时虽然疯疯癫癫的,但看着也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啊!” “啧,你别不信啊,你说,他一直在找孙子,疯里疯气的,就这两天,他不知道在哪儿拐来一个小孩,偏说是他孙子!”说话的人满脸嫌弃和厌恶。 “这....真是没想到啊,老姜头居然是这样的人!” “一个疯子!啥事干不出来!要我说啊,死的好,省的我天天担心受怕的,生怕我家大孙儿被他偷走!” 夏晨默默地听着,没有表态,他举着伞,快步向前走去,脸上带着冷漠和薄凉,不见半丝笑意,翠色的眼眸里闪耀着魔法阵。 那是封印型契约魔法阵,用来抑制被封印者的力量。 如果不是契约的关系,就这几个人,我现在骨灰都给他扬咯! “我讨厌长舌鬼。”夏晨用不带任何起伏的音调说道,“啊,这几年脾气是真的好多了啊!” “是呢,你这几年脾气确实是好不少啊!”一道浑厚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晨抬头一看发现是迎来酒馆的老板,他没有搭老板的话,只是撇撇嘴。 “要是在一千年以前,现在他们怕是连沫都不剩了。”老板看他不回话,也不恼,仍是笑呵呵的说着。 夏晨瞟了他一眼,发现老板正在锁酒馆的门,门旁边还放着一坛酒。 他挑挑眉:“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还备坛酒。” 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不姜元帅走了么?我心思把他总喝的酒给他捎上,我们哥们一场,我这当大哥的不得送送么。” 夏晨把伞收了起来,有些好奇:“我能尝一口么?” 老板连忙摆手,忙说道:“你可别,就你那点酒量,连劳斯缇你都喝不动,这可是装了数十种药材的药酒,喝一口再把你送走咯!” 夏晨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讪讪的止住了好奇的手,他有些纳闷:“你泡药酒干嘛啊?” “这不是他身体不行了么?总是惦记着喝酒喝酒的,我就给他特制了这一坛子酒,谁想到,酒没喝完,人先走了啊!”说着,老板摇摇头,有些遗憾和感慨“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再管这世间的是是非非咯!” 他看向正在讨论姜老头的人群,摇了摇头,有些自嘲:“这就是姜元帅舍命保护的人啊。”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姜将军的墓碑走去。 夏晨看着老板远去的背影,听着一群‘乌鸦’在叽叽喳喳的吵叫,耸了耸肩,撑起伞继续向镇外走去。 眼神冷漠又掺杂着几分戏谑。 如果他没感知错的话,忘忧镇十里外的光明魔法阵怕是缺了一角。 真是一位艺高人胆大的魔王继任者啊,敢在老虎的眼皮底下拔须,该说他什么好呢? 夏晨面无表情地想着。 真是....不自量力。 第十六章 逝去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哟!”夏晨撑着一把赤色的伞向前方沉思的夜空打着招呼。 夜空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向夏晨,说道:“这里很怪。” 说着,手指向一片像是被烧焦的土地,“结界就是从这里断开的。” “这条道可不像是通往忘忧镇的路啊。”夏晨顺着焦印看去,发现它的正前方并没有通向小镇,反而是通向... “这是通向王城的路。”夜空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夏晨舞弄着手中的扇子,将伞放在一旁,双眸中闪着魔法阵,“这看起来好像不是魔人的手笔呢~” 夜空不带感情的笑笑,“所以说,最可怕的莫不过人心啊。” 魔人所建的任何魔法阵都会留有魔气,就连现在夜空使用魔法阵,都为了避免泄露魔气而选择抑制威力,只用纯粹的魔力构建魔法阵。 而此处的焦印没有一丝魔气的痕迹,很明显是人为破坏,并不是魔物或者魔人。 “邪师么?”夏晨蹲下身子,用手指捏起一些泥土,搓了搓,感觉到一丝奇怪的能量。 邪师,不被正统魔法师承认的奇怪法师,研究‘旁门左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被人所厌恶。 夜空环顾四周,发现在这周围或多或少的都留有一些奇怪的法阵,他皱了皱眉,“不得不说,人类的智慧真是.....奇奇怪怪,总是用到不该用的地方,一个只留下一半传承都不到的魔法体系,居然被后人创出这么多奇怪的用法,这要是让他们的老祖宗知道了,怕不是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他们哪儿来的棺材?”夏晨猜到夜空未说完的话,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帮人怕不是早就魂飞魄散,连灰都不剩了。 “所以,这怎么办?”夜空看着站在一旁的夏晨说道。 夏晨摇摇头,感受着手中土壤残留的能量,表示:“现在已经迟了,这个口子最起码被撕开有整整两天,这里离忘忧镇镇中有二十公里,远远超出现在的我们所拥有的魔力感知范围。如果它们特意绕开我们所监管的范围,现在也差不多要到王城了。” 夜空看向王城的方向,喃喃道:“更何况,这群魔物还有人带路。” 晚风吹过,卷起两人的衣角,夕阳打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被树荫遮住的夏晨,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看他召唤出一座魔法阵,声音严肃的下着命令:“小白,严厉监视所有进城的魔物,不管实力如何,如有发现不当举动,直接格杀!分寸自己掌握。” “没问题。”法阵后面的白羽,斜躺在神椅上,声音慵懒的回道,“不直接杀掉么?” 夏晨低着头轻笑,眼里的戏谑都要溢出来了,听不出喜怒的说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嘛~” “OK~” ‘卡’ 法阵破裂,夏晨就这样无情的挂掉了。 白羽,实名工具人。 “啊~夏晨好冷漠啊。”夜空表情夸张的说道。 夏晨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举起伞,静静地看向远边的夕阳。 过了半晌,他才喃喃道:“你说,他们将魔物放进来干嘛呢?” 声音低沉又轻微,像是在自语。 “魔物嘛,总是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用到,比如杀人灭口,又比如..铲除异己、争夺权位。”说着,夜空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将那些丑陋的东西杀掉呢~” 夏晨没有理会夜空的怪声怪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这件事和他有关么?” 夜空玩弄手里的小刀,漫不经心的回答:“怎么说呢,如果我是现任魔王一定会在此刻插一脚的。” 因为这样,才有趣啊,他满是恶趣味的想着。 魔王嘛,就是充满恶趣味的生物,对于他来说人间不过是一场游戏,当然是怎么有趣怎么来啊! 这任魔王又怎能错过如此有趣的事呢? “而且,如果要那种智商不低,能懂人语的魔物,最起码要到达四级魔翼,而三级以上的魔物如果要大规模出动,是需要魔王的手令的。” 他用手比划比划,“你看看这么大一个洞,最起码能一次使三百只魔物通过。如果我是主谋者,我会选择一次性传送大规模的魔物,并且只传送一次,这样才能保证最大限度的不惊动忘忧镇。” 远处,夕阳藏在青山背后,落在树上的乌鸦嘶叫,发出‘嘎’‘嘎’的声音。 风静静地吹着,卷起草叶,带来丝丝凉意。 天,快黑了。 夏晨叹了口气,满眼复杂,眯着眼看向王城的方向,“与魔共舞,这感觉真的好么?” “管那么多干嘛,你都退休了,任何意义上的。”夜空咧着嘴,恶劣的说道。 自私,冷漠,只关心自己,充满恶趣味,夜空仿佛就是那天生的魔王,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夏晨听到夜空的话,回过头和他对视,翠色的双眸与幽黑的瞳孔相对,双方都读出对方眼中写的冷漠。 “也是,我们回去吧。” “啊,夏晨,你好冷漠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夜空跟在夏晨后面,夸张的说道。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可不要瞎说哦,我可是一个大好人呢~”夏晨听到夜空的话,意味深长地挑挑眉,头也不回地说道。 嘴角勾出一道恰到好处的笑。 虚伪。 夜空听到这意料之外的话,眼神变得幽深,裂开一道恶劣的笑,目光里充满好奇和狂热。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总是这样,夏晨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真是十分好奇啊! ———— 圣殿内,白羽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红酒,嘴里哼着歌,神情悠然。 但他脑袋里的系统却坐不住了,有些愤然的开口:“啊,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不应该将闯进来的魔物统统杀掉么?” 白羽被吵的脑袋生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的回道“不然呢?如果你统统杀掉除了打草惊蛇以外还做了什么?” “但是如果魔物进城,会死多少人啊!” “为了大局,做一些牺牲是必要的罢了。”白羽仍然不以为意,哄骗着脑中的系统,他看着手中的酒杯有些愣神。 “你们!夏晨不是上一任圣主么?他不应该...”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不该怎么样?善良么?胸怀大义么?你是从哪儿得出圣主就该是这样的?”白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系统,他有些嘲讽的说道:“夏晨,从来都是一个冷血的人。” 他冷哼一声:“不说别的,你就看我这个现任圣主,像是一个温柔的人么?温柔、善良又正直的人,怎么能成为掌管天下所有教廷的圣主呢?” “换个问题,你知道圣主界碑上刻的条律是什么么?” “....” “其中有一条:保护大地上的生灵。”白羽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自嘲的说道:“尊重优胜劣汰难道不是一种保护么?” “夏晨是爱这个世界的!他爱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过于慈悲,也就缔就他的冷血。” 如同一位神明,慈悲又怜悯的俯瞰这片大地上的生灵。 “不过。”白羽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的回道:“夏晨还是不一样的,神明不会怀疑自己,他会。” 夏晨,一位不断怀疑自身信仰,又不断鉴定自身理念的矛盾旅者。 这是白羽对这位前任圣主的评价。 “而且,不要小看夏晨哦,即使是魔王亲自来王城捣乱,他也可能一个人都杀不死,区区几只魔物,即便不用夏晨出手,我这个现任圣主,还能让他们在我的地盘出了乱子?!”白羽睁着赤色的眼睛,如同烈火般的目光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燃尽。 狂气十足。 无论是夏晨还是他,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管是谁来王城这个地界,只要他们两个有一个人还在,谁都不可能捣乱! 夏晨曾在王城驻留十年,这菲尔王城的里里外外早已经是一片铜墙铁壁,处处充斥着魔法阵,只要有人敢不经他同意擅自破坏,瞬间就会被封印的死死的!这就是夏晨让白羽随意行动的底气! 但这也无法否认夏晨冷血和自负的事实。 系统忽然反应过来,白羽刚才在逗它,“那你刚才为什么吓我,我害的以为....”圣主都是一群奇怪又冷漠的人。 “谁知道你当真了?圣主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好人的!” 就算是装,每一任圣主都会装成一个好人,包括自己。 忽然白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系统说:“如果你不相信夏晨是一个冷血的人,那我就给你讲个笑话吧。” “?” “夜空是一个温柔的人哦~” “???!!!” ———— 被评价为善良的夜空,现在正在采购。 笑眯眯的帅脸,迷倒一众来买菜的妇女。但夜空不为所动,声音温和的询问菜价。 宛如大提琴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听到的少女面红耳赤。 谁能想象这是一个大魔王呢? 很快,夜空完成今天的采购,他有些苦恼的推推眼镜,“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罪过呢~”又看看手里的菜,发现只花了一般人买这些东西一半的钱,他颠了颠手里的重量,愉悦的说道:“真是一群热情又可爱的人儿啊~” “好了好了,该回家做饭了呢~”想着家里四只嗷嗷待哺的小动物,有些开心的笑笑。 哼着不知名的歌,夜空脚步轻快的向自家酒馆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发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夜空眯着眼,低头一看,发现一个面如土灰,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正瘫坐在地上。 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怀好意地笑笑,弯下腰,在那年轻人耳边低吟:“苦难的人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无神的目光扫到夜空身上,神情淡漠的开口:“您能帮我么?” “是的哦,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呢!”声音带着引诱。 年轻人眼中有了一丝光芒,面无表情的脸也变得生动起来,他颤抖地伸出手扯了扯夜空的裤脚,“我,我..帮我救个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么?包括性命么?” “都可以,无所谓,请您,请您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吧!”年轻人抱住夜空的腿,声音颤抖,满脸祈求。像是在绝望中抓住稻草的人,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送开那一丝希望,即便为此付出所有。 “好啊,跟我来吧,苦命的年轻人~” 第十七章 独特的葬礼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年轻人,你想要实现什么愿望?”酒馆二楼,空旷幽深的房间里,夜空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整个人在绝望和希望之间徘徊,声音颤抖:“我想救救一个叫安妮的女孩,威尔逊·安妮。” 夜空翻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翘着二郎腿坐在皮椅上,声音淡淡的说道:“冒昧问一下,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呢?” “啊,她是我的恋人。”年轻人想到那个女孩的面庞,神色温柔的笑着。 夜空翻书的手顿了顿,刚想再问问,年轻人却自顾自地说道:“她很可爱、也很漂亮,她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天真烂漫,仿佛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可以难过的事。”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充满星星,亮亮的,像是可爱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总是乐观的,阳光的,每次跟她对视的时候,我都感觉像是站在温暖的阳光下,泡在舒服的温泉里。” “即使是生病了,她也在安慰我,她永远都在笑,她真的是太可爱了!” 可爱的让人怦然心动。 “我真的是好喜欢她啊。” 声音充满眷恋和爱意。 年轻人脸上的笑意挥之不去,当他聊起她的时候,仿佛在谈及他的整个世界,用自己匮乏的辞藻无法仔细地描述她的好,他只能一遍遍的强调,自己好爱她。 夜空看着这个陷入在爱情的旋涡里的年轻人,看着他温柔又带着怀念神色,温柔的笑笑。 又忍不住有些发酸,这是什么舔舔的恋爱。 莫名感觉被秀了一脸。夜空咳了咳,打断年轻人对心爱之人的赞美,“那她现在是怎么了?” “她生病了。”声音哽咽,原本红光满面的脸庞变得苍白无力,自嘲的笑笑:“是绝症,医生说,治不好的。” “我,我只能,只能看着她一天天衰弱下去,我,我没有钱,我治不好她,在她最后的时光里,我连让她过得舒服一点的能力都没有,我没有钱,我给不了她舒服的医疗环境,我,对不起她。” 男人满脸空白,语无伦次,自责如同海潮一般将他淹没,整个人仿佛是溺水的绝望者。 “为什么生病的人不是我呢?为什么让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遭遇这些呢?这不公平!” 她是多么乐观啊,那么美好又可爱,葡萄一般水灵灵的眼睛永远充斥着清澈纯粹。为什么老天要将她收走呢? 男人不解又愤怒,最后却只能化成无能为力的颓废。 夜空看着一会哭一会笑有些疯癫的男人,感慨的笑笑:“老天总是喜欢这么做~不过,我能帮你逆天改命哦。” “真的么?”男人眼里放着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求你,只要能让她好起来,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么?包括让她忘掉你~”夜空双手交叉,笑得恶劣。 男人沉默,纠结了一瞬,释然地笑笑:“可以的,只要她能活下去,我怎样都无所谓。” “她会忘掉你的所有,包括你和她度过的每个日日夜夜,每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这样也可以么?” 忘掉你所有的小习惯,忘掉你和她度过的每个小细节。 忘掉曾经在雨下撑伞等她下班的你,忘记为她在深夜买糖果的你。 “可以。”男人笑了,眼泪从眼角滑落,“只要她还活着,我还能陪着她就可以了。哪怕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也让我感到很幸福。” “哪怕她以后会爱上其他人,跟他走进婚姻的殿堂?”夜空不知在期待什么,声音有些颤抖,问的问题也越来越极端。 “可以,我会以她的朋友的身份,祝她幸福。”男人依旧笑着,“只要她平安喜乐,过得幸福就可以了,她跟我吃了太多苦了。” 夜空沉默,他睁开眼睛凝视着男人,他不懂,为什么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付出这么多?不计回报,不计代价。 “好吧,既然你愿意,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夜空敲了敲扶手,“记得仔细阅读好契约书哦~” 紧接着,一道紫色的法阵充斥着整间屋子,一双古老神秘的骷髅手从法阵中伸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黑雾。 “尊敬的周叶先生,您愿以威尔逊·安妮忘掉关于你的记忆,并在她没有想起你之前以朋友身份自居这一条件,换取安妮小姐的健康么?” 男人安然自若地笑着,轻声回答道:“我愿意。” 随后坦然的在契约上签了字。 下一瞬,骷髅手收回,紫光一闪,魔法阵消失。 “好了,周叶先生,安妮小姐现在已经好了,你可以去医院陪她了呢~”夜空弹了弹并不存在灰尘,站起来对周叶说道。 “这,这就完事了?”周叶有些不敢相信,瞪着眼睛看向夜空。 “啊,对了,你现在的形象出现在一位美丽的小姐问题也不合适。”说着,轻指一弹,一道魔力飞到周叶身上,周叶身上的伤一下子好得七七八八。 “去找你心爱的小姑娘吧。希望你能接受一个失忆的她。” “啊,好好,谢谢您,真的很谢谢您!”说罢,周叶面带惊喜的转身离开,连滚带爬地跑向医院。 ———— “真是了不起的医学奇迹啊!”站在安妮身旁的医生说道。 安妮疑惑地抬头,她对于自己生病一点记忆都没有,现在的她只感到脑袋里空空的,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她顺着医生的话说下去,“是么?那我真是太幸运了。” “安妮小姐,您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我。”医生看着刚刚苏醒还有些虚弱的安妮,小声安慰道,随后便离开了病房,独剩下对现在满脸迷茫的安妮。 安妮看向窗外的树叶,静静的发呆,她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安妮!”狂奔到病房门口的周叶,看到能够做起来的安妮,惊喜的大喊道。 安妮回头看着这个不存在自己记忆中的男子,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温和又疏离的笑:“您好,这位先生您是?” 周叶听到疏离的语气,他有些愣神的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恋人,不自觉地攥了攥拳,眼神有些恍然。 他顿了顿,将外放的情绪收了回去,温和又释然的笑笑:“我是你的朋友,安妮。” “朋友?抱歉先生,我的记忆好像出了些偏差,我...” 不太记得你了。 安妮看着眼前的大男孩有些迷茫,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记得他的,怎么就,就....想不起来呢? “没关系。”周叶笑着走向她,停在一个属于朋友的距离,离安妮的病床一米之外。 夕阳打在两人身上,温暖又显得有些寒。 “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安妮,我叫周叶,周天的周,叶子的叶。”男孩笑着,带着最初安妮向他打招呼温和的语气。 ‘我们认识一下吧,你好周叶,我叫安妮,威尔逊家的安妮哦!’ 如果你已不记得我,没关系,至少,我还记得你,我将成为你,带你去寻找独属于我们的记忆。 安妮看着眼前脸上贴着创可贴的大男孩,看着他憨憨地笑着,忍不住也露出一抹轻笑。 “你好周叶,我叫安妮,威尔逊·安妮。” ‘你好安妮,我叫周叶,姓周名叶。’ .... “真是美好的爱情啊~让我看看吧,这段爱情终将走向何方!”夜空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带着激动又期待的语气说道。 ———— “我说,大叔,这都快黑天了,肉真的不能便宜点么?”夏晨站在一家猪肉店门口,有些讨好地说道。 “哼,不可能!”一位身高马大,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拿着大砍刀,毫不留情的拒绝, 看他的长相,知道的是知道他是卖肉的,不知道的不难以为这是哪儿的土匪头子! “十四块二,不能再少了!”这位一脸凶相的大叔,正与夏晨进行激烈的争吵。 夏晨垫垫脚,“十四块吧,求你了~” 卑微穷鬼,在线卖惨。 “就两毛钱,夏晨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大叔有些无奈地抚着头,他看着夏晨讨好的摸样,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十四块就十四块吧!那,两斤肉二十八,付钱。” 说着,大叔将肉给了夏晨。 夏晨嘿嘿笑着:“要不二十五吧,抹个零。” 得寸进尺。 “夏晨,信不信我把你当成排骨拆咯!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呢?”大叔看着斤斤计较的夏晨,有些生气的挥舞着手里的棍子。 “再不给钱,揍你啊!”说着,装模做样的就要打上去。 “给给给,给你不就得了。”夏晨扣扣嗖嗖地掏出二十八块,满脸不舍得看着大叔将钱装起来。 “别看了,再看钱也不可能回来的。”大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呲着牙,吓唬他。 “就看看嘛。”有些委屈地嘟囔道。 夏晨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向大叔刚买回来的烈酒,悄摸摸的拿了一小瓶,转身,拔腿就跑。 “大叔,这酒我可就拿走了哦,你不会介意的对吧~”声音在风中飘荡。 大叔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刚买的烈酒不见了一瓶,又看到肉板上放着一坛刚刚出现的醉花酿,笑骂道:“这臭小子,不知道啥是烈酒么?今天又苦了夜空喽!” 说着,将醉花酿收起来,招呼自家老婆子:“走了走了,收摊了老婆子。” “今天这么早就收摊?”一位温婉妇女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嗯,最近不太平。走吧,一个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干嘛?”大叔瓮里翁气地回道。 “嗯?”妇人走出来,上手就拧着大叔的耳朵,“你说什么呢?” “没没没,没啥,媳妇把手松开,我回去告诉你还不成么?我错了,错了错了。”大叔弯着腰,让媳妇不至于拧他的时候太累,有低声求饶地说道。 妇人嗔了他一眼,柔声道:“这还差不多。” “嘿嘿!”挠着头,憨憨地傻笑。 大叔膀大腰圆,一代壮汉,妇人温婉俏丽,活脱脱一副江南女子的摸样。 离远一看,可谓是美女与野兽。 怎么说,还挺般配的。 ———— “夜空,你要的肉,话说是这个肉么?”夏晨拿着肉,走进万事屋的厨房。 夜空围着围裙,探出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夏晨:“你自己说要吃红烧肉,什么肉都不知道么?” “啊哈哈,会吃不就可以了么~” “下次想吃什么,写明白点,我一次买够。”别想一出是一出,哪有点菜点一半,临时又让上一道菜的? 夜空无奈的接过肉,仔细看看,还好,这次他没有买错。 这真不赖夜空,他每次让夏晨买菜,十次有八次都能买错。 “这不临时起意么?而且,没有红烧肉的米饭是没有灵魂的~”夏晨嘟囔着反驳道。 “谁在下午用传送阵给我传个条子过来,说要吃红焖鱼的?” “...” 坐在沙发上的夏雪奈嘬着奶,撸着猫,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 啊,有些牙疼。 第十八章  所谓被保护之人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打扰一下,这里是万事屋么?”一位身着西服,带着眼睛的斯文男子轻轻敲着门,声音温和地问道。 斜靠在沙发上的夏晨,听到声音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下来,嘴里吃着棒棒糖,含糊的回答道:“来了来了,请问有什么事么?” 斯文男人推推眼镜,看着冒冒失失的夏晨没有露出任何失礼的表情,声音仍是淡淡地问道:“您能接一下这个委托么?” 夏晨站直身体,上下打量一番,心里想着,这就是精英人士么?怎么这么像斯文败类呢? “请进请进,里面说~”夏晨笑眯眯的迎客,招呼道:“雪奈,沏杯茶~” 男人挑挑眉,没有犹豫的走进万事屋。 清晨的阳光正好,随意洒在地板上,映的人影绰绰。 ‘卡’ 茶杯与茶几碰撞,男人泰然自若地喝着茶,表情温和地说着自己的来意:“我们boss听闻您可以完成许多别人不能胜任的任务,特意让我来您这儿拜访一番,看看您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委托。” 声音客气,语气里带着商量,一看就是比夏晨还合格的长期工作的社畜。 “啊哈哈。”夏晨被他说得有些尴尬,自己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只不过这十里八村就他这一家万事屋罢了,“那个,您要不要说一下是什么委托?” 客气着客气着,夏晨也不由自主用上了敬称。 “请看这个。”说着,男人拿出一张照片,一张植物的照片。 夏晨接过,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张照片,图片上的植物倒也不是什么珍稀物种,只是这植物.... “您也发现了,在传出它的根茎有剧毒后,这种植物现在几乎没人会去寻找了。”男人顿了顿,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破绽,继续道:“但最近我们家小姐出了些意外,一位医师说需要这种植物的花瓣。” 男人睁着琥珀色的双眸,里面写满认真:“我们boss希望您能找到这种植物的花瓣。” 清风卷起茶几上的书页,一页两页,书页快速翻动,夏晨和男人没有说话,整间屋子里只剩这种沙沙声。 有些吵闹。 夏晨静静的看着图片沉思,过了会儿,将图片放在桌子上,开口道:“这种植物的花瓣也有剧毒,它根本就不是能治病的药。” 男人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小姐一直陷入昏睡中,怎么都唤不醒,只能依靠这种偏方试试了。” “呵。”夏晨冷哼,舞弄手中的折扇,“那可真是试试就逝世~” 男人没有反驳,而是说了另一件事:“夫人对这种方法深信不疑,老爷也没办法劝阻她。”顿了顿,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补充道:“如果小姐还醒着,也会听从那医师的话的。” 夏晨听着这充满暗示的话语,舔了舔口腔内的虎牙,有些刺痛,他皱了皱眉问道“冒昧问一下,您的boss尊姓大名?” “免尊,boss名叫宫本藏林。”男人笑着,说出自家老爷的名字。 宫本藏林,夏晨在嘴里咀嚼这个名字,脑中快速搜索。眼睛转了转,想起来了。 宫本家族,原镇国将军后人,在家族最风光的时候,急流勇退。 在他人不解的眼光中,直接退回二线,不参与国事讨论,近几代更是以经商为主。 如果他没记错,宫本藏林是一个温和又精明的老爷子,有对面这样的社会精英当手下一点都不稀奇,但是让一个精英来跑腿,可不紧紧是他重视自己女儿这么简单。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一个主导家族三十年的老人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那他让一位在业内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来自己这儿可就有说道了。 要么是年纪大犯蠢了,要么就是...家族出现他无法掌控的变故,没有办法找到了自己这里。 夏晨在脑内过了过,仅过一瞬,便想清楚这之间的弯弯绕绕。他面色如常,笑着问道:“这个委托接倒是可以,那这个价格?” 男人没有犹豫,直接报出:“五十金,您看怎样?” “这龙葬竹可不是随便能找到的!而且要去找一株成熟的龙葬竹,只能深入魔兽森林,您觉得五十金足够么?” 男人笑的脸有些僵,他感受到体内不属于自己的魔力流动,冷汗顺着脊背淌下去,“一百金,不可以再多了。” 夏晨早就看出男人的不对劲,刚才也只不过是装模做样讨价还价一下。但戏要演全套的,他故作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说着,用手拍了拍男人的肩,一股光明属性的魔力顺着夏晨的手涌入男人体内,替他驱赶掉在他身体里具有监视和威胁作用的魔力。 紧接着,夏晨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奇怪的瓶子,瓶身刻有细细的纹络,像是一种封印。 而那刚被驱赶出去的魔力,还没有跑回去报信就被夏晨用这个瓶子给扣住。 打个响指,一道魔法阵飞出,扣在瓶口上,这让原本还在挣扎的魔力瞬间老实了。 男人眼睁睁看着夏晨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长长舒口气。 长时间的身体紧绷突然泄力,让他有些站不稳,一个不小心瘫坐在沙发上。 男人擦擦头上的汗水,开口道:“谢谢您。”声音依旧平稳,除了刚刚有些失态外,男人的表现让身为‘社畜’的夏晨自愧不如。 瞧瞧,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精英社畜,除了遇到钱的问题,剩下所有时候都波澜不惊,神态自若。 这就是精英么?居然恐怖如斯! 夏晨看着眼前的一幕啧啧称奇。 男人调整自己的状态,接过夏晨递给他的封印瓶,加快语速说道:“抱歉,由于时间紧迫,没办法向您解释太多,家主让我转告您,宫本深陷泥潭,无自保之力,愿使用那一次机会,换取家族之希望。”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茶几上装有委托信的信封。 男人凝视着夏晨,随后又看了看表,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不是吧,你们精英办事是掐着点的么?他们连这都监视么?”夏晨有些不敢相信,这,这找人接受委托,商量事情哪有准儿啊?这都能卡着点么? 男人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打工人嘛。都懂都懂。” 夏晨肃然起敬,自己要是有这信念,房租就不至于一拖拖好几个月了。 “慢走慢走,我就不送了。” 男人点点头,随后离开。 ‘哐’ 门被关上,夏晨隐在窗帘后面,发现男人刚出门就被带上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随后轿车疾驰而过,卷起一地尘土。 夏晨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把弄着手中的折扇,走回茶几旁。 “好了好了,让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他慢悠悠的打开信封,发现信封内部写满字,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铺平,这才知晓,这三年发生了这么多事! 想想三年没去王城,真是血亏。 夏晨痛心疾首地想着,这是错过了多少八卦啊! 简单来说,信封上讲了一个凤凰男套路一位宫本家的千金大小姐,并成功获取大小姐家里长辈的信任的故事。 现在的情况是,大小姐深爱着凤凰男,对他深信不疑。 被他哄骗的吞下一种不知名的药剂,而这之后,这位十分厉害的男人和邪师狼狈为奸,借邪师之手将宫本家族的大多数人催眠。 现在只要让他们喝下用龙葬竹花瓣泡过的水,不出三个月整个家族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死掉。 而且由于宫本家族总是外出经商的这一特殊性,外人只会认为这个家族不知什么时候在外感染了奇怪的恶疾。 龙葬竹花瓣的功效也不知这一种,它也是唯一一种可以让那位千金短暂苏醒,并在这之后会导致她‘自然死亡’的药引。 凤凰男的目的十分简单,在大婚之后,让千金将家族中属于她的那份产权交给他,之后他再一步步吞并王城第一富家宫本家族的财产,谋权篡位。 而邪师则是想要得到宫本家的名刀——村雨。 传说,村雨是一把无上名刀,得到它则可以称王称霸。 夏晨撇撇嘴,这一听就是假的,但是有一说一,得到村雨的人武力值是上涨不少。 两者听闻彼此的计划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开始对宫本家族谋财害命。 夏晨像是看狗血小说一样看着这个无聊的故事,合上信封,有些无奈地喃喃道:“要是知道一把破刀会惹来这个祸事,当初葬一就应该把刀带走。” 葬一,名叫宫本葬一,就是那个让家族彻底转型的奇女子,也是菲尔王国最后一任护国将军,之后的宫本家族经商的经商,种田的种田,别说从军,连从政都不碰。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其中的深意只有宫本葬一自己知道。 村雨,则是宫本葬一的佩刀,一把妖刀,其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历代宿主,几乎最后都会被村雨的邪念所吞噬,虽然武力值得到暴涨,但最终只会化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啊,不过藏一就很神奇,将村雨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也不知道那群邪师怎么想的,这哪是一柄名刀,明明是一道催命符! 夏晨无聊的想着。 真当村雨没脾气么? 夏晨有些走神,他想到当年被村雨追着看的情景了,那叫一个刺激,整整跑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被村雨砍了一刀。 不就是吃她一块桂花糕么?至于么?让她的佩刀追他追了整整三天啊!! 夏晨享受着清晨的阳光,闭眼沉思,应该是最近魔人暴乱,使邪师不敢深入魔兽森林采取龙葬竹花瓣,不得已只能利用宫本家族的人脉来寻找。 现在的宫本家族根本不能有所动作,如果让邪师那群人察觉到,万一狗急跳墙,命令所有被催眠的人自杀,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宫本藏林应该是宫本家族中为数不多清醒的那一个人,所以他利用寻找龙葬竹这一机会,请求夏晨,用当初夏晨欠葬一的人情来帮助家族度过难关。 还行,还不笨,夏晨想到,他闭着眼睛,摸了摸下巴,嘴里喊道:“雪奈,下来一下,哥哥给你测魔力~” 夏雪奈听闻,噔噔瞪的跑下来,小声说道:“不是要找龙葬竹花瓣么?” “那个不急,早一会儿晚一会儿,耽搁不了什么。现在重要的是给我们亲亲小可爱测魔力哦~”夏晨笑眯眯的看着夏雪奈,越看越满意,这就是自己养的崽儿,看这水灵灵肉乎乎的,多可爱,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崽儿。 谁会不喜欢呢~ 夏晨宛如老父亲一般,目光充满慈爱的看着夏雪奈。 目光所过之处,激起雪奈一层鸡皮疙瘩。 看着雪奈别扭的样子,夏晨好心地解释道:“我们一会儿要去魔兽森林哦~” “是害怕我没有自保之力么?”夏雪奈恍然,原来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想到这儿,她的眼睛一亮,一股暖流淌入心中。 “不是呢~” “?” “你看,一会儿要去魔兽森林,如果知道你自己的属性的话就可以展开训练了,那我们就不用特意去花时间实战,一举两得~” 夏晨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棒极了,节时节力。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夏雪奈翻着死鱼眼瞪他。 果然,不能对夏晨抱有什么幻想。 我是不是人不一定,但您是真狗。 不愧是您,夏狗子。 第十九章 冷笑话:夜空是一个温柔的人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夏晨完全不理会夏雪奈嫌弃的目光,反而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发着阵阵紫光的神秘水晶球,他故作严肃的说道:“现在,请这位测试者将手放在魔力球上。” 夏雪奈显然被严肃的夏晨吓住了,她收起刚刚漫不经心的表情,一脸严肃的将手放在水晶球上。 夏晨看着这张严肃的小脸,憋着笑,清了清桑,声音温柔地说道:“闭上眼睛,不要反抗,默默的感受。” 夏雪奈本来还有些紧张,但听着夏晨温柔的嗓音慢慢放轻松下来,很快她感受到一阵吸力从掌心传来,有什么东西要被吸出去了。 她谨记着夏晨的话,努力的克制自身不去反抗。随后她的意识就被带到一处四周白茫茫的地方。 与此同时,夏晨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想起,“仔细感受,看看周围有没有出现不一样的色彩。” 夏雪奈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逐渐浮现的各色各样的‘小星星’,一闪一闪,有赤色、绿色、黄色,但逐渐视野被青蓝色的光芒所覆盖。 青蓝色的‘星星’逐渐汇成一团,并在不断扩大,如同深夜中明亮的星云,璀璨而神秘。 夏雪奈按耐不住自己的手,试探地向前摸去,当手触碰到那一团光芒时,她感觉像是摸到一团棉花糖,软软呼呼;又像是探到兑有薄荷的水,冰冰凉凉。 之后,夏雪奈只觉得手上的光团发出一瞬强烈的光,一股外力将她驱逐出这片空间。她猛然清醒过来,一个晃神险些摔倒。 与此同时夏晨招过来一阵风托住有些迷糊的小孩。他笑眯眯地问着:“感觉怎么样?看到什么了么?” “一团青蓝色的星星。”夏雪奈还没有回过神,嘴里小声喃喃道。 幸好,夏晨听力极佳,他看了看正发着刺眼的青蓝色光芒的水晶球,笑着说道:“恭喜你哦,你的魔法天赋很强,不仅如此,还是罕见的风属性呢~” 夏雪奈听到他的评价,明显一愣,紧接着又开心的反问道:“真的么?!” 她看到夏晨点头,开心地原地蹦了蹦,又像是无处发泄一样,跑到狗狗身旁,扑了上去,在狗子身上撸啊撸啊撸。 “听到了么,小巴!我能当魔法师欸!!”夏雪奈满心欢喜地说道。 坐在沙发上的夏晨却是拿着幽怨的眼神盯着小巴,为什么女儿不来扑我,一条狗有什么好扑的,就因为它满身都是毛茸茸么?! 是的呢,亲,这边建议您植下毛呢~ “好了,我们走吧~前往魔兽森林!”夏晨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笑着说道。 “?”夏雪奈又无奈又疑惑,就这么走了么?不准备准备么? 夏晨回头看了看夏雪奈,发现她的困惑后,语气轻快的说道:“安心安心,没什么要紧的,我们只是去魔兽森林玩一玩~” 怎么跟逛自己后花园一样? “走啦走啦~”说着,夏晨牵住夏雪奈的手,钻进刚刚建立的魔法阵内,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 烈日高悬,刺眼的阳光辐射下来,照的人有些心浮气躁,不过还好,魔兽森林中布满密密麻麻不知品种的树木,遮荫功能一级棒。 夏晨背着手,一摇一摆的向前走去,活脱脱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还点评一句。 “芜湖,原来还有开的这么高的花啊!” 夏晨仰头看着有两人高的石龟花啧啧称奇,悄摸摸的就要上手摸一摸。 就在这时,一条隐秘在花茎上的响尾蛇冒出头来,睁着一双冰冷翠绿的眼眸,死死盯着夏晨。慢慢等待他将手放在花茎上。 夏晨仍粗神经的将手上前伸去,紧接着就看那四指粗的响尾一个俯冲,张着它暗藏毒牙的血盆大口向夏晨的手咬去。 旁边的夏雪奈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大喊道:“小心。” 说着,人向夏晨扑去。 夏晨丝毫没有紧张,手腕灵活的转动,将那条响尾抓在手中,还绕了几圈,将它的头对准它的尾巴塞了进去。 刚才还来势汹汹的响尾蛇就这样被夏晨耍着小手段制服了,它有些懵逼地眨眨眼睛,用力挣脱,却发现那双白白嫩嫩的手像是一把钳子,死死的钳住它的身体。 动弹不得。 响尾蛇恼怒,发出瘆人的‘嘶嘶’声。 夏雪奈只觉得自己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被扑的人纹丝不动。 “喂喂,我还没见过这样救人的呢” 轻笑声在夏雪奈的头顶响起,抬头一看,夏晨一手拿着蛇,另一只手攥着拳,捂着嘴,正在憋笑。 夏雪奈不开心的嘟着嘴,有些羞怒的涨红了脸。 夏晨笑着摸她的头,调侃道:“这就是个错误示范哦,进入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都要保持警惕,有时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有些嫌弃的看着夏晨,仿佛在说,谁会像刚刚的夏晨一样大摇大摆地进入魔兽森林啊! 夏晨看着她一脸不服的样子,挑了挑眉,笑眯眯的补充道:“我可不只是说进入魔兽森林哦,在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样的,比如陌生的山野乡村,又比如日新月异的大都市。还比如刚认识的朋友,路上碰到的旅人。” 在前往任何一个对于自己是陌生的地方,都需警惕起来,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 有时坑害你的,正是你所信任的同类。 人心不可测,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才是上上策。 “当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大环境的时候,那就在保持原则的条件下改变自己,学会变通,才不会被骗得太惨。” 夏晨目视前方,慢慢的向前走着。 “当然,当你足够强的时候,也可以无视我前面说的一大堆话。就像这样~”说着,向夏雪奈伸出那只抓住蛇的手。 “弱者,无能为力,只能去适应环境。而强者,从来都是找到适合自己的环境生活。” 夏晨声音依旧温柔,他也不管后面的小孩懂不懂,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足够强,那就可以制定规则,创造适合自己的环境。” 就比如忘忧镇,一个由数十位被时光遗忘之人创造的‘养老院’。 夏雪奈在他身后默默的走着,没有打断夏晨的话,只是尽自己之力去理解、体会一位来自年长者的教导。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练习一下魔法吧,在这个露天训练营里~”夏晨忽然转过身,眯着眼睛对夏雪奈说道。 “我们不去找龙葬竹花瓣么?” “谁说我们没有找,这不是在寻找的路上嘛!” “这么消极怠工,小心房租姐姐来催租!” “安啦,安啦~” ———— 正午的阳光洒满大地,给万物带来温暖,原本趴在巢穴里的老虎,慢悠悠的走出来,找到一处适合晒太阳的地方将自己的头埋在阴影处,让身体照在暖暖的阳光下,悠然地晒着太阳。 远处,夏晨正躲在一处高大的树木枝干上,晃着腿,享受着难得的清静。 而一旁的夏雪奈则没那么悠闲,她正尝试着用风系魔法阵将岩石击破。 “风之精灵,因风而生,因我而涌,听我号令,随风而行!”夏雪奈轻吟魔法令,随着声音的响起,四周的风奔涌而来,一道青蓝色的魔法阵慢慢亮起,在法阵成的瞬间,一道气流从法阵中央射出,击打到她对面的岩石上。 但那小气流就像是给岩石挠痒痒一样,轻轻打在岩壁上,随后消散。 “呼~呼”夏雪奈有些气喘,她已经练了三、四天了,但并不是大有成效,虽然不是很气馁,却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擦了擦淌下来的汗,瘫坐在地上,拿起手边的一块碎石,气闷的向前砸去。 “哟,小姑娘,魔法阵可不是这样用的!”一道清冽阳光的声音从树林中响起。 夏雪奈的眼神变得锋利,声音冷漠的质问:“什么人!” 一位年轻俊俏的青年摇着折扇从树林中走了出来,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衣,温和而又帅气,宛如下凡的谪仙。 温文尔雅。 夏雪奈在心里默默的想到,脸上却不显,仍是满脸冷漠的看着他,手心已被她捏出汗,有些紧张。 夏晨坐在树干上,拄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 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夏晨摆弄着手里的书,有些无奈地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就不听老人言呢? 魔兽森林真的是很危险呢~ 没有防备的站在充满血腥味的地方谈话是不允许的哦~ ..... “嘛,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到努力的小孩,仍不住想要夸赞几句。”青年眨着眼,略显调皮的说道。 夏雪奈不以为意,她全身肌肉紧绷,一手慢慢摸到腰际,悄悄抽出别在此处的匕首,虎视眈眈的看着青年。 青年看到一脸严肃的夏雪奈,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他将折扇收起来,亮出自己五星宗师的等级魔环,赤色的魔环映在青年背后,火一般的魔环阵闪着古老的咒文,向夏雪奈示意着这是一位现在还不可以战胜的对手,如果他要是想做什么,现在的小菜鸡夏雪奈早就身首异处了。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在这儿罢了,小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交个朋友吧,我叫夏特·罗伯特,你好啊~” 青年笑着说道,脸上充满属于这个年龄的朝气和幼稚,像是没有走入社会的大男孩,天真又富有冲劲。 毫无负担的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也许,这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自信 亦或者,是一种无知。 青涩又阳光,像是八九点钟的太阳。 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夏雪奈慢慢放松下来,音调平平的说道:“夏雪奈。” 青年感受到女孩的冷漠,没有在意地耸耸肩。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微风拂过,带起两人的衣角。 与此同时,在青年刚刚出现的方向,一只睁着血红双眼的魔元虎正匍匐着,静静的听着两个人对话。 它舔了舔自己的利牙,肌肉紧绷一动不动。 仿佛下一瞬就是,猎杀时刻。 第二十章 失忆的恋人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看着两个逐渐放松的猎物,魔元虎伺机而动。它轻手轻脚的探在草丛里,寻找合适的捕杀位置。 它舔了舔唇,血红的眼隐藏着杀气,注视着仍然吊儿郎当的罗伯特,后脚用力一蹬,整只虎向前猛扑。 瞄准罗伯特就是一爪。 站在罗伯特面前的夏雪奈,时刻谨记着夏晨的教导,任何时候都不能降低对陌生环境的警惕,她一直用自己的余光观察着旁边的一草一木。 而这一瞬正好被她捕捉到,看到半空中的庞然大物,她瞳孔一缩,惊叫道:“小心!” 说着,就下意识的用出这两天练习的风侯阵。 让夏雪奈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手里一直没什么攻击力的风侯阵,此时却仅用几秒就形成一道风流,擦着罗伯特的耳边呼啸而过。 罗伯特不愧天才之名,在夏雪奈提醒之前就已经感受到来自背后的杀意,他侧身躲过夏雪奈没有控制稳的法阵,没有回头,侧身一跳,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和超强的感知力落到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 而在半空中的魔元虎,怒啸一声,将风刃击碎,随后由着地心引力落地。 ‘轰’ 巨大的重量将地面压碎,它没有一丝停顿,仅仅过了一瞬便调整好自身的姿态,向夏雪奈猛攻过去。 挥舞着利爪,三道爪印向夏雪奈袭来,随后它没有停顿的扑了过去。 这是一只成年的魔元虎,它深知狮子捕兔仍需全力这个道理,从刚刚的风刃种它察觉到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弱了,用来当餐前甜点刚刚好。 魔元虎的眼神中闪着兴奋和饥饿,饱餐一顿就在眼前。 而站在他面前的夏雪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爪袭来,被虎啸声镇住的身体完全不听她使唤,努力挣扎,却徒劳无功,她咽了咽口水,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此刻的她连擦汗都做不到。 那是属于强者的威严,以及高级食肉动物对其他动物的压制。 可恶,自己居然这么弱。 夏雪奈陷入深深的懊恼和绝望中。 就在爪印离她只有十厘米的地方,一道赤色的魔法阵亮起,火焰从阵中喷涌而出。 直直涌向扑来的魔元虎。 魔元虎看到直面的火焰,没有停留,下意识地侧身躲过。 那没有遮挡的火焰猛地直冲,所过之处只剩一片焦土。 而后与其一摸一样的法阵一个又一个的在这片空间亮起,将魔元虎团团围住。 魔元虎小幅度的晃着脑袋,四处看了看,发现所有攻击路线都被封死,它有些心急地跑了刨地,嘴里发出恼怒的吼声。 ‘嗷’ 它向后退了几步,作后退状,血红色的眼睛在寻找后退的路。 远处的罗伯塔,看到见势不好准备撤退的魔元虎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刚才他有多紧张,现在的他打一只成年的魔虎还是需要费些力气的。 他并不想让自己的魔力浪费在这个地方,毕竟自己还要在这片危险的森林过夜。 幸亏这个女孩没有受伤,罗伯特心有余悸地想着,刚刚他在打斗时,不小心瞄到夏雪奈身上,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强大到可怕的光明魔法阵在她的身旁闪耀。 要是出了些意外,不难猜到小丫头背后之人一定会把他撕掉! 罗伯特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有些走神。 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原本应该退走的魔元虎,发现魔法阵上时强时弱的魔力供给,心生一计,眼神一利,带着凶光,向着身前没有任何魔法阵遮挡的罗伯特冲过去。 它张着血盆大口,带着一股狠劲向前狠狠扑咬过去。 一往无前,不见血不回头! 罗伯特下意识用手向前遮挡,可这对于魔元虎的利齿来说,不过是徒劳无功。 眼看成功就在眼前,魔元虎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和嘲笑。 嘲笑这个人类的无知和幼稚。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就在此时,夏雪奈身旁忽然亮起雪白色的魔法阵,一股纯粹的光明魔法奔涌而出。 光明魔力汇成一道道利箭,冲向魔元虎。 悬在半空中的魔元虎避无可避,拳头大的眼中写满惊恐和不甘。 就在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那一片箭墙却在它身体前汇成一堵白墙,将它顶了出去。 只差一厘,利箭就刺入它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将魔元虎掀飞,紫色的大老虎一下子就消失在树林中,不知被掀到什么地方去了。 “呼~” 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罗伯特现在有些晃神,他满身冷汗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目光有些无神,他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还好身体的零部件都是全的。 “别摸了~你还是完整的~”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的夏晨,声音略带调笑的说道。 他舞弄着折扇,有些无所事事的样子。 看着吓得不轻的罗伯特,夏晨撇撇嘴,有些不屑。 “你还好么?我亲爱的小公主~”夏晨走到夏雪奈身旁,试探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将流下来的虚汗擦掉。 他又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没事了哦,那个大老虎被哥哥打跑了,不用害怕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夏雪奈,平视着蹲下来的夏晨,凝视了一会儿,猛地扑向他的怀抱,身体有些发抖。 “喂喂,小公主,不能哭了吧~谁前两天说要当英....”夏晨原本带着调侃的声音,在感受到肩膀的湿度后停了下来。 他闭眼想了一下,拍拍她的后背,声音轻柔又小声,带着安慰的语气:“没关系的,老虎跑掉了,不用怕了,你已经安全了,哥哥在呢。乖哈。” 夏雪奈仍埋在他的肩窝处,没有出声。 风在周围静静地吹着,卷起细小的尘土,烈阳照下来,有些热,又有些刺眼。 “谁。”夏雪奈抽噎着,有些害羞又恼怒的说道:“谁哭了!” “好好好,我们家公主没哭哈。”夏晨神情带笑,顺着别扭的小孩说着。 夏雪奈从夏晨的怀抱跑出来,红着眼,泪水挂在眼角,气嘟嘟的脸颊有些可爱,她嘟囔着:“我没哭。” “嗯,没哭,刚才是某个不知道的小可怜哭的,不是我们家小公主,小公主怎么能哭呢~”夏晨仍旧好脾气地安慰着。 安慰小孩嘛,有什么难的,况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啊,就是脚有点麻,一会儿不会站不起来吧。 夏晨有些走神的想着,不过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女孩身上。 没人看出来他有些走神。 “谁是你家小公主啊!”夏雪奈听他一口一句小公主,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嘴里小声嘟囔道。 夏晨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笑。 夏雪奈的目光有些躲闪,她可以的转移话题:“嘿,那边那个,你还好么?” 被叫的罗伯特,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声音有些勉强,却仍然吊儿郎当地回道:“我叫罗伯特哦,小姐姐没有听清么?我可以从新介绍一下我自己的~” 贱兮兮,欠了巴登。 这是夏晨对这个大男孩的第一反应。 嫌弃。 夏晨打了一个响指,一缕风拂过带起他的身体悬在半空中,他保持着盘腿坐的姿势悬停在半空中。 旁边的夏雪奈一脸疑惑,她还是第一次见夏晨以这种姿势和人说话。 十分找打。 其实,夏晨只是腿麻了,站不起来。 他眼角抽了抽,可真疼啊,麻麻的。 面色不显,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他朝着罗伯特开口道:“那,是不是应该谈一下赔偿问题了~” “?” “??” 这是夏雪奈和罗伯特。 特别是罗伯特,他是满脸问号,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我是谁?我在哪儿? “不要疑惑,你是不是在离开那片树林之前做了一顿烤肉?”夏晨舞弄着折扇,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树林,一脸坏笑地说道。 “嗯。”罗伯特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忘了处理火堆以及动物的内脏?” “?” “你只是单纯的将它们掩埋掉了,魔元虎的嗅觉极其灵敏。撇开魔元虎不说,你知道这个森林里有多少嗅觉灵敏到异常的魔兽么?”夏晨依旧笑着,只不过此时的笑透着寒。 乖乖,他不会撕了我吧。罗伯特有些虚的想到,他看着夏晨抽搐的嘴角,觉得这个人现在像是欲除自己而后快。 罗伯特被满脸黑气的夏晨吓到了,他悄摸摸的向后移了一步。 “这是其一,你将我的妹妹带到了危险的境界,其二。”夏晨清了清桑,他本来是不生气的,但是现在一提,就越想越气。 我辣么可爱的女儿,差点就没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将它杀死?先不论这个,待敌人未完全撤退之前,令自己的魔法阵松动,你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么?” 夏晨看着自责又后怕的罗伯特冷哼一声,“如果你面对的是敌国的轻骑兵,哪怕是一瞬间的魔法阵松动都会给他们机会,他们的重骑枪可不会有一丝犹豫的闯破魔印封锁,随后。”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有些出神, “你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吧,夏特将军的孙子,亲爱的夏特·罗伯特阁下。”夏晨略带嘲讽的说道。 “我..我..这...”罗伯特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因对方说的都是事实,辩无可辩,只得使劲握了握满是汗的拳头,羞愧的低下头,“抱歉。” “不过没关系。”夏晨瞬间变脸,回到笑眯眯的样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所以能不能把损失付一下~” 敲诈。 夏雪奈白了夏晨一眼,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家伙是掉钱眼里了吗?!! “额,多少钱?”罗伯特挠了挠头,觉得夏晨说的很有道理,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这个小姑娘被吓得不轻,赔点是应该的。 哦豁,这是什么人傻钱多的绝世大宝贝。夏晨揉着下巴想到,这哪是个冒失鬼啊,分明就是我的大宝贝啊! 夏雪奈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罗伯特,真没想到还有赶着给人送钱的。 “啊,您开个价吧。”罗伯特歉意地说道。 “唔...”夏晨看了看夏雪奈,比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金么?可以!”罗伯特表现得非常痛快,说完,就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钱袋子。 嗯?夏晨本来眯着的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罗伯特,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五个手指头,这不是五十金的意思么? 算了算了,人家小伙儿自觉,咱也不能说什么。 这样想着,夏晨心安理得的接过罗伯特的钱袋子,咦,拿不动? 罗伯特稍微用了些力握住钱口袋,他沉思片刻,说道:“我再给您一百金,不过我要跟您走,您需要保护我躲过夏特家族的搜寻。” 目光坚定,琥珀色的瞳孔闪着兴奋。 这是还在青春期么?如此叛逆? 第二十一章 委托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夏晨听到他的话,挑了挑眉,将打开的折扇收回,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啊~” “真的么?真是太感谢您了!”说着,罗伯特赶紧鞠了一躬,表示谢意。 夏晨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些,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 提到这个,罗伯特就来劲了,他的眼睛亮亮的,有些激动地回答道:“我想,我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 都不用夏晨开口问,他就想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憋了好几天的话都说出来:“我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偏要我去从军!从军有什么好的!我大哥就去从军了,一年到头都不自由,天天被关在军队,我就不想。” 他撇撇嘴像是有些不屑一顾,失去自由实在是太痛苦了,他才不要呢。 “嘿~那你想干什么啊?”夏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眸闪出一丝兴奋。 看,这是什么叛逆小孩! “我想成为一名作家!我要写小说,我写的东西一定会有别人来读的,那时候我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他的声音透着骄傲,眼睛里闪着兴奋,滔滔不绝地跟夏晨炫耀着自己的理想。 “....我一定会成功的!”罗伯特说了一堆,有些口干舌燥,最后用笃定的语气总结道。 “那你怎么跑到魔兽森林里来了?” “爷爷要将我抓回去,押到军队里,我不干,就跑出来了。”罗伯特踢着脚边的石子,声音透着愉悦,说着,还原地转了个圈。 “而魔兽森林的这一片区域,我的能力是足以生存的,不仅如此这里地形复杂,树木茂盛,就算那群精锐的侍卫也得找一段时间,而这个时间我可以通过落崖镇前往其他国家~” “怎么样,我天才吧~”罗伯特有些得意地看着夏晨,小脸上写满快夸我快夸我。 听到他的言论的夏雪奈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严肃地开口道:“你不怕家人担心么?” “害,我的身上是有定位法阵的,只不过我削弱了一部分,使它只能显示大致范围,所以他们对我的动态还是有把握的,不然我怎么会拜托这位先生保护我呢~”罗伯特眨眨眼睛,有些调皮地开口道。 夏晨了然,这个家伙现在就是有恃无恐,并且他的行为都是家里人纵容为之。 夏特老爷子怕不是想让这个小兔崽子尝尝苦头,经历些社会的毒打,之后自己乖乖地就会滚回来。 夏晨耸了耸肩,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赚一笔外快了。 “跟上来吧。”他背对着罗伯特说道。 又向夏雪奈招了招手,示意她也跟上。 “我们要去哪儿?”罗伯特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 “死人棺。”夏晨笑着,神秘又诡异的说道。 “?” ————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位先生。”夜空坐在酒馆的皮椅上翻着手里的圣经,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 一张请帖送到夜空面前,他推了推眼镜,伸手接过,上面写着发帖人:周叶,威尔逊·安妮。 哦吼,夜空挑了挑眉,又抬起头看了会儿面前的男人。 男人有些苦小的摊了摊手,开口道:“您不会是把我忘了吧?这才过了半年!” 夜空对男人的控诉不以为意,他放下手中的圣经,声音淡淡地开口道:“所以,这是要干什么?” 清风拂过,卷起放在桌子上的圣经,沙沙作响。 “不要这么冷漠嘛,我们想请您吃一顿饭,作为谢礼。”青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真的很感谢您,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可能就永远地痛失所爱了。”男人苦笑,有些茫然无神的盯着虚空上的一点。 “不过现在安妮已经恢复健康了,她想起我来了!所以....” “那是你的努力,你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夜空看着面前失态的男人,笑着补充道:“不用感谢我。” 看着周叶为难的样子,他想了想,又说道:“我会去的,如果真的要感谢我,就让我看看吧,这一段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爱情最终会剩下什么?” 夜空双手交叉,有些期待的看着周叶。 周叶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他并没有听懂夜空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答应下来:“好的,婚礼那天一定要来啊!” “当然。”夜空欣然接受,后又想到什么,他站起身走到后面的酒库,挑挑拣拣拿了一瓶还算不错的酒,递给周叶。 “白马酒庄红酒,作为新婚礼物。”他面带笑容,眯着眼说道。 周叶小心翼翼地接过红酒,道谢道:“您来就是一种祝福了,礼物什么的真是破费了,谢谢您。” 夜空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恶魔的祝福?让人感到荣幸? “行了,请帖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安妮还在外面等着我。”周叶摆了摆手,笑着离开。 夜空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说什么。 其实,如果这个人遇到的是夏晨,他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就可以治好他的爱人,对于一个本属性为木属性的大地之子,治疗区区一个人类还是相当简单的,更何况现在的夏晨还有光属性加成,别说是治一个人,就算是复活一个人,也不过是付出点代价的事。 可惜啊,夜空恶劣的笑着,嘴角咧到耳根,谁让你遇到我了呢? 将恶魔当作恩人,莫大的讽刺啊! 夜空漫不经心地想着,随手一调,就将这半年种在在周叶身上的‘监控器’调了出来,拿着一桶爆米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观看着两个人的绝美爱情故事。 这个‘监控器’是在签署卷轴契约时留下的,也就是说,每一个跟夜空做过交易的生物,都会被种下一颗‘监视器’。 不过,夜空还是有些惊讶的。 爱情,这种脆弱不堪的关系,哪怕出现细微的波动都会破裂,这个男人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还有这个女的,虽然恶魔咒令的记忆清除没有孟婆汤管用,但也不至于半年就想起来了啊。 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有人用它换取寿命,有人视它如珍宝。 真是有趣呢,让我看看吧,这段经历过生死的爱情故事,会不会磨灭在茶米油盐的路上,破碎在无穷尽的贪望里。 我真的很好奇啊。 夜空笑着,抿了抿红酒,抬头看着那猩红的液体,有些期待,让我看看人类的可能性吧! 夏晨期待的可能性。 ———— “好了,我们去周围的小村子里过个夜吧~”夏晨看着渐黑的天,擅自做着决定。 “?” 夏晨看着两个状况外的人,有些嫌弃:“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想要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留宿吧。” “原来还能这样,我以为在森林里探险都是要住到野外的!”罗伯特一手握拳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恍然大悟。 夏雪奈虽然有些惊讶,但作为一个已经熟悉夏晨不靠谱的人,她嘴角抽抽:“不是要去你说的什么死人棺么?” “啊,从这里到死人棺以你们的速度,需要两天,大概?”夏晨思索了一下,笑着回答道。 “死人棺是棺材么?”罗伯特的注意瞬间被转移,好奇的小跑上前问道。 经过了一下午的时间,大男孩彻底和夏晨二人打成一片,一直没有问,一开始是因为有些害怕夏晨,后来纯粹是忘了。 “不是哟~”夏晨看着被话题吸引过来的两个人,也没瞒着:“死人棺是一处峡谷,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出来的,又因为它的地形像棺材,所以人们俗称它为‘死人棺’。”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里的龙葬竹最多,碰碰运气没准能遇到成熟的龙葬竹。” 龙葬竹一种生长在死气浓郁的竹子,它所生长的地方一般都是尸体堆附近。 经过夏晨半个月的地毯式搜查,发现周围别说龙葬竹了,连竹笋都没有,只能去死气浓郁的死人棺碰碰运气了。 “那在魔兽森林里怎么会有村落呢?”夏雪奈仰着头,看向夏晨。 “你说这个呀。”夏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被誉为魔兽森林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吗?” 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同时摇摇头,有些可爱。 夏晨眨了眨眼,补充道:“这里原来是非尔王国的一部分,后来魔物大肆侵略,将这片土地占领过一段时间,虽然之后被亚林大帝打回来了,但现在是一块没人管的土地。” “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将这里收回来了吗?”罗伯特皱着眉问道。 夏晨笑着说道:“一个被魔物占领的地方,你怎么知道会不会存在魔阵呢,而且之前修的路都被破坏了,重新修的话,又是一笔不小的人力物力。” “那住在这里的人呢,不管了么?” “是啊,不管了。”夏晨笑得冷漠,眼神中流露出对腐败王庭的不屑。 “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不会差这些钱吧。”罗伯特喃喃自语,有些迷茫。 是啊,这么大的一个王国怎么会差这点钱呢。只不过是不值得罢了,一片荒废已久的土地,不值得这样大动工程。 至于这里的原住民,那身居高位的议员们,他们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夏晨眼神冷漠地向前赶路,他想起那次开会时的丑陋嘴脸。 ..... “为什么要管那片土地?那群魔人都不知道在上面干了什么?万一留有后手怎么办?” “那最起码将那里的人接回来吧!” “接回来干什么?万一魔人在他们身上下了什么阵法怎么办?” “你....” “夏晨,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区区十几万人,冒这么大风险。” 区区,你管十几万人叫区区? 夏晨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议员。 议员没有理会夏晨,反而在那里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地讲着我们应该用这笔剩下的钱干些什么,比如修建学社,修筑公路等等一些基础建筑。 夏晨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个人,有些嫌弃和厌恶。 呵,我看是将这笔钱收进你们的腰包吧! 后来,那片土地发生暴乱,再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传出,有一个领头暴乱的村民被下了蒙咒,自爆在非尔王国的边城门口,鲜血溅到城池的墙壁上,留下或深或前的暗痕。 现在还依旧存在。 “夏晨,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那片土地上的人已经不可信了。”顶着大肚腩的官员笑着,眼神透着猥琐和丑陋,令人作呕。 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村民会自爆,呵。 夏晨当时没有理会那个丑陋到令人窒息的人,他马不停蹄地感到传出自爆的地方,想要查明真相。 可却为时已晚。 那个所谓自爆,根本就是被一个魔法师引导注入魔力,最后由于人类的身体实在撑不下了,活活把人弄爆的。 活生生的将一个人撑爆。 至于那个魔法师是谁派来的,不言而喻。 而此刻的城池内也开始散布流言。 那些流言在有心人推动下,逐渐遍布全国。 “你听说了么?那群村民已经被魔人下了一种不知名的魔阵,只要碰上他们的血啊,就会被感染!” “咦!以后离他们远点!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城!” “我还听说,有一个叫夏晨的议员要接他们进来呢!!” “这人安的什么心啊!怎么能将他们放进来呢?就算有一个被种上魔阵那也不行啊!” “...” 就因为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魔阵,就将他们拒之门外,让那十几万百姓以身饲虎,成为万千魔兽的口粮?! 夏晨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迷茫地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我做的一切是对的吗?他们值得被保护么? 雷暴声在阴森的天空上响起,或远或近,轰隆隆的击打在夏晨心里,狂风卷起夏晨的外袍,细小的风流顺着衣服之间的缝隙钻入。 有些寒。 夏晨无神的想着。 这是他不知第几次在怀疑自己的信念。 ..... “你们没听过纯属正常,这是一页被刻意遗忘的历史。”夏晨看不清脸色,头也不回的说着,领着身后的两人向其中一座村落走去。 他用手将挡在眼前的树枝拨开,看着不远处的小村落。 炊烟渺渺,轻轻的笼在村庄上空,宛如仙境。 起码不用担心,那群蛀虫来打扰村民们。 被遗忘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啊。 看着没有被破坏的保护结界,夏晨满意的笑了笑。 ... 当时的统治者和议员们,怕有心人挖掘到真相,刻意的弱化这片土地上的历史。 直至,那些人民,那些村落,在历史上消失不见。 就像是被漂白的纸张,原本书写上去的东西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干干净净。 空空白白。 第二十二章 掐点办事的精英人物!!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好久不见啊,夏晨哥。”一位身着粗布的青壮小伙手提这两只兔子,笑着向走到夏晨的一众人打着招呼。 夏晨笑着挥手,“真的是好久不见啊!叶三,一晃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他走过去,给名叫叶三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拍了两下叶三坚实不少的臂膀,笑着感慨道:“想当年,刚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呢!” 叶三尴尬地挠了挠头,憨憨地笑道:“当年的事,哥你就不要再提起来了,倒是你,还和以前一样啊!” “啊哈,因为我是最强的嘛!!”夏晨对他的疑问不以为意,打着哈哈就糊弄过去了。 很明显,这个青年对于不靠谱的夏晨一直很熟悉,没有追究,只是热情的接待这几个来客:“来了就坐坐吧,里面请!” 说着,将两只兔子放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结了一个奇怪的印,紧接着,在叶三面前出现阵阵光波,就像是在他前方有一层透明的保护膜,在结印之后慢慢浮现出一个洞,仅容一人通过。 “走啦走啦~”夏晨笑眯眯地将两个孩子推进入口,随后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随手一挥,一道隐藏气味的魔法阵浮现在半空,紧接着默默隐去。 夏晨弹了弹不存在的浮灰,这才慢悠悠地走进村内。 那一人大的‘洞口’在他进入之后,便消失不见。 站在村口,叶三大声的向村里喊道:“快看看,谁来了!” 站在村口等待猎人回来的村长,搭眼一瞧,就看见穿的一身白的夏晨,他有些嫌弃的向叶三嚷嚷:“吵什么吵,这不瞧见了么!” 转过头,有笑呵呵的对夏晨说道:“夏晨小哥啊,来的时候怎么不告诉咱一声?这酒菜还没准备呢!” 夏晨快步走过去,扶起老人家的身体,温和地回答道:“本来就是一时兴起的事,也用不着准备什么菜,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今天我们几个可要在这儿借宿一晚,您老可要多担待啊!” 老人打趣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收一笔借宿费啊?啊!” “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咱们谁跟谁啊,通融通融~”夏晨顺着老人的意,故作为难的回答道。 “啊哈哈,不收,不收你钱!挺大个小伙子,还因为这为难呢?以后怎么娶媳妇?”老人看着夏晨讨好的脸,有些好笑有些无奈。 夏雪奈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觉得自家哥哥好不要脸,借人宿还不给钱,还欺负‘老人’,过分!! 罗伯特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房子,栅栏。这是他在城里完全没见过的玩意,他有些疑惑,就这些东西能抵得住魔兽侵袭么? “为什么不建一圈铜铁做的围墙呢?”罗伯特走到叶三面前,有些纳闷的开口。 叶三很爽快地告诉他:“我们这个村落外面有一层,夏晨哥放的魔法阵,魔兽进不来!建不建的没啥子用!况且我们上哪儿买铜铁啊!” “魔兽森林外的镇里就有啊!你们可以去那里买!”罗伯特理所当然的补充道。 叶三凝视他一会儿,转开头,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再回答。 在魔兽森林里居住的村落是不被非尔王国的居民所接受的,他们连城门都是进不得的。 “你们也走累了吧,快来快来,上爷爷这儿来,爷爷带你们吃肉去。”村长没有继续和夏晨扯东扯西,转过头向两个孩子说道。 两个孩子一听到肉,眼前一亮! 倒不是这些天没吃肉,而是罗伯特的手艺是真的不行,作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少爷,做饭他是真的不行。 你要是问夏雪奈,她只能苦笑又无奈的告诉你,夏晨做的东西只能说是能吃。 所以,这两个孩子对于能吃上正常人的饭,非常期待。 瞧瞧,这都过的什么日子! “喂喂,至于这么期待么?跟好多天没吃过肉一样,特别是雪奈,我这几天不天天给你做肉吗?”夏晨看到他们一脸期待的样子,有些气不过,这怎么跟半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呵,你做的饭能吃?”还没等夏雪奈吐槽,旁边的村长插了一嘴,“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我觉得你在内涵我,并且我有证据! 夏晨睁着死鱼眼,默默的看着村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村长,饭做好了。”一位妇人站在木屋里喊道。 “好了,先吃饭吧!”村长打着哈哈,将这个事糊弄过去。 ... “哇,好好吃!”罗伯特的眼睛放光,大口大口地扒饭,边吃边夸赞着厨娘的手艺,“啊!小姐姐,你这手艺都赶上五星级大酒店的了!” 厨娘对大男孩直面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回道“你喜欢吃就好,锅里还有,慢一点吃。别噎着!” 罗伯特敷衍地点点头,继续干饭,那架势活像几个月没吃饭的恶狼。 “哟,看来大少爷在外面过得也不怎么地啊~”夏晨不饿,他拄着脑袋笑眯眯的打趣道,“这狼吞虎咽的。” “隔,瞎说什么呢!我这叫长身....咳咳,咳体。”罗伯特不满的反驳,又因为吃得太急,呛到了。 厨娘笑着要摇摇头,拿过一杯水,递给罗伯特。 “谢..谢谢,小姐姐,你人真好!你缺工作么?上我家来打工吧,我给你五星酒店厨师的三倍工资!”罗伯特被呛的眼泪汪汪,他接过水,满脸感激的看着厨娘。 听到他的话,厨娘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没有回话,只是苦涩地摇摇头。 “话说,你们为什么在这儿居住啊?多危险,这儿旁边就有许多镇子啊,去哪里多好。”罗伯特粗神经的没有在意不回话的厨娘,反而嘀嘀咕咕地问出下一个问题。 场面静了静,在座的村民表情都不是很好,又悲伤又愤怒,却只能将这股情绪忍下去,化作一抹苦涩的笑。 细小的风吹过,发出嘶嘶声响,激起罗伯特一身鸡皮疙瘩。 夏雪奈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她瞄了瞄夏晨,发现夏晨的表情也是一僵,脸色发青。 她抖了抖,私下踢了踢罗伯特的脚,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罗伯特也感受到气氛怪怪的,他连忙打着哈哈,将话题引向另一个地方:“啊哈哈,话说,这饭桌上没有牛肉和米饭呢,只有粗米和兔肉哎。是因为不喜欢么?” 不曾想,这位粗神经将话题引到更尴尬的地方了。 夏晨笑眯眯学着罗伯特说话的方式地问道:“话说,你没有去龙潭学院上课呢。是因为不喜欢么?” 何不食肉糜? 夏晨看着飘上来的茶叶想到。 这回轮到罗伯特尴尬了,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别这样,这个小孩只是好奇,没什么大不了的。”村长摆了摆手,温声说道:“我们这个村落的土地,由于被魔气污染过,很多食物都种不出来,只有粗米勉勉强强能长出苗来。” “那周围不也有许多动物吗?兔子这么小一只也不够分啊?” 村长看着满脸天真的罗伯特,苦笑道:“年轻人,并不是所有人杀虎如宰鸡一般简单,能捕到兔子已经是一天的幸运了。” 摇了摇头,无奈地喝了口茶,“在这个地方,能够维持生存就不错咯!” “那你们离开啊?” “离不开的,离开了又能去哪儿啊?这是老天爷对我们的惩罚罢了。”叶三攥紧拳头,满脸悲愤地说道。 不是的,是那群蛀虫犯的错。 也是我犯的错。 夏晨抿了抿嘴,自责地想道。 如果我当时态度强硬一些,我没有跟他们争辩。 是不是,是不是情况就会好一点? 桌上吃饭的吃饭,喝茶的喝茶,再无一点声音。 ... 傍晚,弯月静静的悬在空中,不理人间悲喜,只是无私的散发着自己的光。 “我,我是不是太想当然了?我真的适合当一名作家么?”罗伯特躺在凉席上,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迷茫。 “为什么这么想?”坐在窗框上,借着月光读书的夏晨回过头问道。 罗伯特坐了起来,看向虚无的一点,嘴里自语道:“作家是一个要贴近底层生活群众的人啊,可我连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都不知道。居然连感同身受都无法做到,还问出那么愚蠢的问题!” 夏晨合上书,拿出很久不抽的烟袋,嘬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淡淡的说道:“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受,何况你呢?” “你知道今天你的行为特别想什么么?” “什么?” “何不食肉糜?” “....” 夏晨翻下窗台,笑眯眯地说道:“想要体验社会的黑暗面么?想要去体验最底层人民的生活么?我有一个地方可以推荐你去哦~” “哪里?”罗伯特猛地站起来,声音激动的问道。 “王城脚下——斗角场。” “那里你体验的可能不是生活,而是,生存!比在魔兽森立还要可怕的生存之境。” 因为,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而是,人心。 第二十三章 猎杀时刻!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木屋,有些刺眼。 “唔。”罗伯特皱了皱眉,用手遮挡住眼睛,烦躁的转了个身,没想到,一个不注意翻下了床。 ‘嘭’ “我去!”罗伯特被吓了一跳,坐在地上有些迷糊,昨晚睡得太晚了,让他的脑子有些不太清醒。 他揉了揉屁股,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 “这人呢?”他挠了挠脸,有些纳闷。 随后,将木门推开,走了出去。没想到迎面撞见叶三,他愣了愣。 叶三很友善,完全没有在意昨天尴尬的谈话,笑着跟他打招呼:“醒了啊,快来吃早饭吧!” 叶三身后的夏晨,故作嘲笑地说道:“哟,大少爷才起啊,这太阳可都晒屁股咯!” “拿着!”他随手撇了一个包裹过来。 站在对面的罗伯特乱手乱脚的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是牛肉汉堡。 “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夏晨打断,“这个可是刚刚在王城的罗斯连锁店买的哦,绝对新鲜!” 罗伯特满脸惊讶,不,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是惊恐的看着笑眯眯的夏晨,这里离王城可是有几千公里啊,就算是半夜去的也回不来啊。 就算是连续开传送阵,也需要开几百个,多少魔力都不可能够一来一回啊! 罗伯特对这位神秘的大魔法师是越来越好奇了。 要不就是这位有无尽的魔力,要不然就是他掌握了传说中七阶的传送阵!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惹不起的。 他有些窃喜,这回大腿是抱对了! 就夏特家族那仨兵俩枣的,根本不够看。 嘿嘿,这回看你们还怎么给我带回去! 罗伯特想得有些飘飘然,表情就有些不受控制,露出了一个怪异又欠打的笑。 夏晨看着这一幕有些惋惜,多好一孩子可惜是个傻的。 “行了,别在那胡思乱想了。收一收,我们该走了~”夏晨满脸嫌弃的说道。 说罢,也没再管罗伯特,独自转身向前走着。 “嘿!你等等我啊!我可是付了钱的!”罗伯特三吞两咽的就将有两个拳头大的汉堡解决掉,口里含糊不清的喊道。 走到村口,太阳将温暖的光撒在大地上,茂盛的树木阴影打在夏晨和罗伯特身上,带来些许凉意。 “下次来玩啊,夏晨,还有这两个小家伙,爷爷随时欢迎你们啊!”日常伫立在村口的村长笑呵呵地说着再见,并和善地邀请他们下次做客。 “啊,好的爷爷,再见啊!”罗伯特兴奋的招手,向这群友善和蔼的人们说着再见。 夏雪奈比较腼腆,伸手挥了挥,说着:“再见!” 夏晨没什么表示,只是笑着摆摆手。 出了村,夏晨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他弯下腰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啊哈,人生是要充满挑战的!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挑战成功会有奖励哦~” 语气充满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的期待。 夏雪奈眼角抽了抽,克制住他想打的欲望,她知道这个没有三岁大的成年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有话快说!”她嫌弃又冷漠地说道。 “怎么能这样,雪奈你是不喜欢我了么?呵,女人,没爱了!”夏晨夸张地后退,手捂着胸口,故作伤心的嘤嘤嘤。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背叛他了一样。 罗伯特则是站在一旁看戏,不发表言论。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知道,只要开口就会将炮火转移到他这儿。 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 阿弥陀佛。 ‘dua g!’ 夏雪奈一拳打到夏晨头上,“能不能行!” “好嘛,好嘛,雪奈总是心急,果然女大不中留,这么想离开哥哥么?” “夏!晨!” “好好好,我说,锵锵锵锵!”说着,夏晨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张地图,他满是兴奋的指着地图上的一点,“看,这就是你们现在在的地方,你们要做的就是顺着我画的这条路线,在天黑之前,到达死人棺!” “这个地图呢,我就交个你们咯,放心这条路线可是我千挑万选的,你们不会死在路上的,大概。”夏晨笑眯眯的补充道,说着就把地图交给罗伯特和夏雪奈。 大概?你说大概? 夏雪奈捂着脸,又一次对夏晨的不靠谱有了新的认识。 罗伯特还好,他觉得这十分刺激!非常有趣! “好啊好啊!”一点都没意识到夏晨的不靠谱,反而觉得这是一次考验,充满期待。 看到满脸激动的罗伯特,夏雪奈觉得他就像没长大的小孩,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这里只有我一个靠谱的了么? 没错,这里只有你一个靠谱的,还是未成年人。 “好了。”夏晨没有理会夏雪奈的抗议,反而充满期待地宣布,“游戏开始吧!” 说着,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两人面前。 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两人的前方出现一种电子地图,不仅如此,还有他们自己的定位,以及时钟。 夏雪奈好奇的向前摸了摸,发现手指一滑,这个地图就会消失不见,缩小成一个图标,轻点图标,地图又会恢复成原来大小。 罗伯特面前的地图也是这样,他不停地点开关闭,点开关闭,玩得不亦乐乎。 所以,这两天夏晨是闲着搞这个东西了么?他是不是早就想把自己丢到魔兽森林里了??!! 夏雪奈这是不知道第几次怀疑自己的监护人是不是选错了,她觉得夜空比他靠谱不止一百倍!! 算了,自己选的,自己选的,忍一忍,还是能要的。 待他们弄明白地图的原理之后,一道电子音在他们耳边响起,‘请玩家准备,游戏将在十秒后开始’ “?” “?” “10” “9” “!!!”两人面面相视。 .... “嗨,村长,又见面了~” 溜进村子的夏晨,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那两个孩子呢?”村长用拐杖杵了杵地,没好气的说道。 “啊哈,放养了。”夏晨舞弄着折扇,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是真狗啊!”村长脑壳上浮现井字,挑了挑眉,阴阳怪气的说道。 “害,没问题,没问题,要对他们有信心,不说了,这个给你~”夏晨笑着,半弯着腰,将一枚储物戒放在村长手里。 村长看了夏晨一眼,低头,向里输入魔力,紧接着一袋又一袋粮食浮现出来,只不过,大多数是粗米粗面,以及少量的野猪肉。 村长沉默地看着满地的粮食,他明白夏晨不送好食好肉的原因。 毕竟,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夏晨怕那些小孩子们吃惯了精米精面,吃不惯这村子地里长出的食物。 越是明白这份用心,越是感激,他红着眼眶,颤抖地说道:“谢谢,谢谢您,参议员阁下,谢谢夏晨阁下!” 说着,老人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夏晨连忙扶起老人的身体,说道:“谢什么,我只不过尽自己一些力罢了,你们现在的处境也有我的原因,要说的话,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老人揩了揩眼泪,摇摇头,温声说道:“这不关你的事。” “不说这个了,你们的封印还好么?”夏晨扶着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行。”村长稳了稳,调整自己的状态回道:“每个出生的孩子都被下过封印了,他们身上的生命属性不会爆露出来。” “那就好,抱歉啊,因为怕引来大型魔物而给你们下了体制封印,让你们无法诞生出魔法师和强大战士这种存在。”夏晨歉意地说着,满是愧意的看着村长。 村长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笑呵呵地回道:“您说什么呢,要不是您,这亚尔平原上所有的人类都已经成为魔物的口粮了!不过是封印罢了,能活下去,我们就很知足了,老祖宗的血脉,不能在我们这儿辈断了根!” 夏晨拍了拍老人的背,轻声说道:“用不了多久,这种生活就会结束了,这个王国的变革近在咫尺,不过....” 老人摆摆手,表示自己明白,目光悠远地看向身旁的苍树。 “我明白,到时候您就不用管了,给我们找一个安全,没有被魔气污染的土地生存就可以了,剩下的就靠儿孙自己打拼就好了!” 村长顿了顿,傲气的开口道:“我们法灵村绝对不会被这小小磨难困住!” 法灵村,祖上人才辈出的村庄,传说,他们的老祖宗是开辟新魔法流派一支的传奇人物。 不仅如此,现在村子中心还埋藏着一块巨大的魔法灵石阵,它与其他七个魔法阵一齐保御着亚尔平原上的村落。 这些村镇是当年的魔法师为人类作为最后生存点来保留着。 只是没想到啊.... 人类居然主动舍弃了祖先为他们留下的生存点。 仅仅是为了所谓利益。 所以,即便夏晨没有布下这弥天大阵,这些村落也是可以保留下来的。 只不过,夏晨觉得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用在这种不起眼的小事上,有些浪费。 夏晨失笑地看着满脸荣光的村长,挥舞着折扇,摇摇头:“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村长笑呵呵地看着他,忽然想到:“那两个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夏晨摇了摇折扇,笑着开口道:“不用担心,我昨天晚上睡不着,出外面‘造’了一条路,问题不大。” 他早就为那两个孩子的历练做好准备,那条被画出的路上面所有四阶以上的魔兽都被他驱赶走了,至于其他的,一个宗师带一个学徒,问题还是不大的。 要是这样都活不下来,那.... ———— “看到了么?系统。”趴在沙发上的白羽,百般无赖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他翘着腿,对系统说道:“知道么?夏晨是有能力让这些村落落户到其他地方的,就算是不落在非尔王国,也可以让他们去其他国家生存,可是他没有,知道为什么么?” 系统没有说话,现在的它还太过低级,无法理解这种情绪。 白羽冷哼,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应该是觉得,人类惹出的事,自然由人类自己来解决。不管这个事是怎么惹出来的,都是这个种族内部的事。存在,必然有它的道理。他无权插手这件事,他自认为做了自己身为人类能做的全部,那么之后的事他将不再插手。” 可他的能力比这大得多,完全可以将这些人救出水火。 “你看他虚不虚伪?”白羽笑眯眯地说着,视线没有离开屏幕上的夏晨。 此时,夏晨正满脸歉意和愧疚地看着村长。 “哼,无聊!”白羽随手扔了一个抱枕,有些不屑和自嘲。 自己又何尝不是虚伪的一员呢? 没有人能在活几百年之后,还能做到保持初心,永远善良。更何况是活了不知多久的夏晨,看过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又有几人能再做到真正善良? 白羽笑着,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他感受到一股魔力的溃散。 “阿拉拉,不好,被夏晨发现了。”话音刚落,屏幕瞬间炸裂,飞溅的玻璃将白羽英俊的脸划了一道口子。 他不在意的将血珠抹掉,舔了舔。 坐起来,蹂躏着怀里的抱枕,有些郁闷地说道:“好小气!不就看一下嘛!” 系统有些幸灾乐祸,让你天天不是监视那个,就是看这个的,不老老实实过自己的生活,天天窥视别人的生活有什么劲?! 还不做任务!!! 系统,实名抗议这种不负责任,玩心还重的宿主! ———— “我先走了,这个时间他们差不多要到死人棺口了~拜拜~”夏晨抬头看了看已经西下的太阳,向村长挥了挥手。 村长表示理解,回道:“一路顺风!” 夏晨点了点头,一闪身,便离开了村落。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树上的麻雀,表情有些让人发寒。 那麻雀眼睛里冒着不正常的红光,和白羽的瞳色很像。 夏晨打个了响指。 ‘卡拉’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这片林子,紧接着,麻雀的眼睛恢复正常,它好像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歪歪头,看着眼前的人型生物向他挥挥手,没有理会,扇扇翅膀飞走了。 夏晨看着不理会他的麻雀笑了笑,嘴里低声喃喃道:“小凤凰,别以为现在当上圣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哦~” 我最讨厌别人的窥视了~ “好了,是时候该去看看游戏结果啦~” 说罢,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处。 第二十四章 被轰飞的魔元虎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一阵气流呼啸而过,夏雪奈俯下身堪堪躲过,只见其身后一只三丈长的巨鹰正向下俯冲,喙里发出刺耳的鸣叫。 “蹲下!”罗伯特从后面的木灌里大喊道,紧接着一道赤色的魔法阵在他周身亮起。 “火焰回廊!”没有任何吟唱,罗伯特用手在空中点了点,一道三阶的法阵便形成在半空中。 他怒斥一声,“去!” 就看到一道一丈宽的炽焰从法阵里钻出,宛如龙的怒吼般向巨鹰冲过去,在其周身形成一个回字形,将它团团围住。 夏雪奈此时早已能灵活的运用周身的魔力,她轻吟道:“风之叹息,龙刃卷。” 在回字火焰下方一道青蓝色的魔法阵在几秒后形成,在阵成瞬间,一股气流冲天,带动着上方的炽焰形成火焰龙卷。 “哦豁,这是要吃烤鸡的节奏啊。”站在下面的罗伯特凝视上空被火焰龙卷风包围的巨鹰,幸灾乐祸的自语道。 ‘啪’ 罗伯特向夏雪奈走过去,两人愉悦地接了个掌。 这是他们用一上午的‘生死闯关’换来的组合技。 不得不说,还是实践出真知,在法灵村的那几天,罗伯特和村民们向夏雪奈灌输了一堆魔法常识和基础法阵,但一直没有试验过,这一天在罗伯特的掩护下,夏雪奈把脑子里所存在的法阵都用了一遍,效果十分显著。 这还是多亏了罗伯特,要不是他带了魔法恢复药水,多少魔力都不够夏雪奈用的。 “还不错嘛!”罗伯特拍拍小孩的肩膀,愉悦地说道。 虽然他没有正式的教夏雪奈知识,但怎么说也算上是她的半个老师。 这么一想,罗伯特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可真是太棒了! “刚才你为什么不用吟诵魔法咒令?”夏雪奈喘着粗气,她现在勉勉强强算上是七阶学徒,频繁地使用法阵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罗伯特听到她的疑问一愣,沉思片刻,故作严肃的开口道:“可能是因为我聪明吧!” “...”夏雪奈抿了抿嘴,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我说就是了,告诉你哈,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哦~”罗伯特眨着眼睛,悄咪咪地对夏雪奈说道。 夏雪奈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和他发现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罗伯特清了清桑,向前指了指,示意边走边说。 他扒开挡在前面的树枝,开口道:“现在的魔法体系,都是魔法师用自身的魔力去构建魔法阵。但是,魔法师毕竟是人,人的体内能容纳的魔力是有上限的,但是在很久以前,大魔法师随随便便就能用处七阶以上的魔法。” 他顿了顿,才到一片空地上,看了看西下的太阳,惬意的补充道:“而七阶以上的魔法阵所要消耗的魔力,以人类自身储能够备的魔力根本不够看。”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当时的人们就可以很轻松的使用呢?”罗伯特转过身,面朝着夏雪奈,双手放在脑后,倒着走,“我通过将各种魔法阵拆分,以及阅读残本古籍发现,原来的魔法师是调用自然界的魔力来实现魔法阵的构建,而现在的人使用自身储备的魔力来构建。” 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么,现在的我们不能实现七阶魔法阵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 夏雪奈听着罗伯特的话,有些恍然,她想到夏晨曾经对她说的,成为一名优秀魔法师的必然条件。 其中有一条就是能够调用自然界的魔力。 罗伯特现在显得很是兴奋,他看着没有反驳自己的夏雪奈,觉得找到了知己! 原来和那群人说的时候,他们总觉得自己疯了,无主的魔力怎么能听从人的调遣? 但是如果不这样,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古代的魔法阵,那些大家宗师随随便便用出几个就可以破城,就可以击退暴龙。 “啊哈,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么?”他向后跳了跳,有些激动。 “嗯,夏晨哥说过,原来的魔法师都是调用自然界的魔力的,自身只能作为一个中转站,当时的他们只用自身极少部分魔力来作为魔法阵的引子,剩下所有骨架,结构,包括后续的魔法阵魔力补给都是采用自然界的魔力做到的。”夏雪奈眨眨眼,语气淡淡的说道。 她上前拽住罗伯特,让他目视前方走路,不要正对着她,万一摔了呢? 夏雪奈接着询问:“这和你不吟诵咒令有什么关系?” 罗伯特顺从的转过身,不再耍宝,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有关系啊,现代人通过吟诵咒令命令周身的魔力灵子作为搭建魔法阵的引子,之后再用自身的魔力来构建魔法阵。而我不一样,我用自身的魔力作为引子,去引导周身的魔力构成法阵,这自然不需要吟诵什么劳子咒令啦!”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补充道:“不过,我现在还是不太熟练,只有几个法阵可以做到这样的。” 夏雪奈听着,暗自思索,忽然想到了什么:“是因为计算力的缘故么?” 罗伯特一愣,“是的,我在研究现代法阵的时候,也明白了为什么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法阵如此普及。它具有普适性,只要你被检测出体内有本源魔力,那你就可以用这种魔法阵成为魔法师。” “而如果要成为古代的那种,需要庞大的算力,以及天生对魔力灵子的敏感。所以....” 话未说完,被夏雪奈接了下去:“所以古代的魔法师特别少,并且他们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巫师!” “对的,不过,现代人对他们的记忆就像被抹除了一般,我还是翻阅了上千本残籍法典才知道的,不过,他们叫巫师么?这还是头一次知道。”罗伯特若有所思,声音也随着思考越来越小。 一旁树上的夏晨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挑了挑眉。 这个夏特·罗伯特挺厉害的嘛,居然能将次品的法阵倒推回去,虽然说倒推回去形成的法阵也不过是高级的残次品,但是就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孩,能将上千年前被‘天’抹去的历史,东拼西凑的补全,并研究出适合自己的原始巫阵已经是相当厉害了。 巫师,一个硬生生被抹除的存在。 可以好好教一教他,夏晨舔着棒棒糖想到。 “哦吼,恭喜你们游戏通关!”夏晨猛地从树上蹦下来,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落下的夏晨,震起地上的尘土,还将面前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还没待夏雪奈发脾气,夏晨掏出两只巨大的棒棒糖,眨眨眼,“那,奖励~” “还有,儿童节快乐呀!” “儿童节是什么节?”罗伯特接过巨大的棒棒糖,疑惑地问道。 “啊哈,这是一个国度的节日,详细的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给小朋友过的节日哦,请你们吃棒棒糖~”夏晨摇着折扇,不以为意地忽悠着两人。 “国度?”夏雪奈皱着眉,她怀疑夏晨就是想吃糖,他在忽悠她。 “对啊,夜空所来的国度哦~”夏晨舔着棒棒糖,惬意的享受着落日的夕阳。 好了,夏雪奈更加怀疑了,夜空和夏晨就住在隔壁,他们不是同属于一个国家的么? 夏晨瞥见满脸怀疑的夏雪奈,不以为意,他看着站在树枝上的乌鸦,有些出神。 那是他曾经所讲述的传奇国度。 一个美好、幸福、充满和平的国度。 夜空所生长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敲诈勒索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晚风拂过,伴着夕阳。 洋洋洒洒的晚霞布满整片天空,如同那画师随意涂抹的油画,红红紫紫,斑斓遍布。 罗伯特快走两步,和夏晨并排,小声问道:“夏晨,你知道为什么那群村民不能离开那个地方么?” 夏晨瞟了他一眼,继续舔着棒棒糖,含糊的说道:“其一,那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相当于祖地,舍不得,也不能离开。” “其二则是,因为某些变故整个非尔王国的居民都不接受这群人。” “为什么?他们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么?”罗伯特皱着眉有些不解。 夏晨摇了摇手指,开口道:“正相反,这群人替非尔王国顶下了几乎能灭国的灾难。” “那他们还....”罗伯特的眉皱的更紧了,他握紧拳头,满是愤怒。 但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教养,声音平稳,没有冲动。 夏晨失笑,摇了摇头,没有做太多解释,只是给出了个玄而又玄的答案:“人心难测。利益可以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 他顿了顿,把玩着扇子,开口道:“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什么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不过是忘恩负义罢了!” 越说,夏晨的声音是越冷,到最后都像是能掉出冰渣,让人不寒而栗。 罗伯特听到他的话沉思着,他能明白夏晨是在特指某一群人,但来不及细问,夏晨就将话题引到另一个地方了。 “好了好了,不要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了,那是大人要解决的问题,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夏晨扇子一合,发出一道声响,打断正在思考国家大事以及人性扭曲的两个小孩。 两人抬头,就看到夏晨笑眯眯的说着:“提问!你们准备感人的故事了吗?” “??” 看着两人疑惑的表情,夏晨挑了挑眉,用扇子支着下巴,声音中带着恍然大悟:“我没跟你们说么?要准备一个到三个故事。我忘了么?” “是的呢!”夏雪奈挑着眉,脑门上浮现‘#’字。 好想打他啊! “啊哈,不用担心,你们现在想就行~”夏晨转过身,停在两人面前,一副好商量的样子。 “那个。”罗伯塔在一旁举起手,像小学生一样举手提问:“为什么要准备故事啊?” 夏晨摇头晃脑的说着:“那当然是因为有人要啊!看到那里没?”说着,举着扇子向正对着的崖壁指着。 “看到哪里的缝隙了么?那里有一家商店哦~”夏晨笑眯眯的说着,“是一家葬仪屋呢~” 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个店的店主癖好有些奇怪,喜欢听感人的故事呢,只要你能给他讲笑了,那么他就会提供你想知道的一切哦~” “不是感动故事么?怎么会笑?”夏雪奈疑惑地问道。 夏晨摊了摊手,“所以说他奇怪啊,这可是一个将感动故事当笑话听的人呢~” “越感动笑得越开心哦~” 夏晨边说边咧开嘴角,笑的意味深长。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黑暗逐渐笼罩着这片大地,微弱的月光孤零零的闪在空中,有些阴森和冷清。 阴风从森林中吹了出来,打在两个小孩身上,吹得他们后背一凉。 两人面面相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问题不大,这就是一家奸商,贩卖情报的那种。”夏晨转身带路,双手背到脑后,享受着森林中吹过的凉风,天知道今天的森林有多闷,他在树冠上都快坐不住了,整个人都象是缺水的鱼,快要蒸干了。 “走啦走啦,怕什么?有我呐!”夏晨看到面带犹豫的两个人,撇撇嘴,不由分说地将两人向前推。 磨磨唧唧。 “我,我们到死人棺了么?” “想什么呢?面前不就是么?”夏晨理所当然地说道,并觉得她问了一句废话。 “要不然那个情报贩为什么开一家叫葬仪屋的店,那个人美其名曰这是一条龙服务。” 一步到位,直接送走。 夏晨现在还记得他的骚操作。 卖完情报,反手推荐自家棺材,要是冒险者觉得自己出不来,完全可以买个棺材,拜托他给你收尸。 绝对拿上好的棺材给你下葬,只要你买得起。 童叟无欺,值得信赖! 亲,记得好评哦~ 咦~搞得夏晨现在一想到他就直冒鸡皮疙瘩。 真是的,人都死了,上哪儿去给你好评去? 夏晨一点都不想给他讲故事换情报,所以他就决定让两个小孩尝尝人世间的险恶。 啊,真是可恶阴暗的成年人。 夏晨心无波澜的想着。 自己真是坏透了。 “好了,你们是一个一个试,还是一起来?”夏晨领着两人走到门口,幸灾乐祸地问道。 罗伯特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兴致冲冲地举手,“我我我,我先!” “那就罗伯特小盆友先来,放心,我打好招呼了~不要害怕哦。”夏晨拍了拍罗伯特的后背,轻声鼓励道。 说罢,走到窄缝出的木门,只见木门旁边的石壁上,不止是用什么颜料写的三个大字——葬仪屋。 颜色鲜红,像是未干涸的血迹,一个不留神就让人有它还在往下流淌的错觉。 罗伯特死盯着那几个字,咽了咽口水,他有些害怕。 夏晨则安然自若地走到门前,轻轻敲击木门,说道:“葬仪屋,有一个小朋友要进去了哦~” 等了片刻,没有声响。 就在罗伯特以为这个屋子没有人的时候,门,‘嘎吱’一声。 开了。 里面乌漆嘛黑,细细感受还有嘶嘶冷气再从门缝处往出冒。 冷汗顺着脊背留下来,琥珀色的瞳孔写满惊恐。 他僵硬地回头看向夏晨,声音颤抖:“我.... 我能不去么?” 夏晨笑着摇摇头,按着他后背的手轻轻用力一推。 本就脚软的罗伯特一下子没站稳,摔了进去。 还没待他感受疼痛,只听一道诡异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欢迎光临,葬~仪~屋~~” 僵硬地抬头,发现一双幽绿色的双瞳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鬼...鬼啊!!” 声音响破天际,惊飞几只树上栖息的乌鸦。 夏晨接过从上空飘落的乌鸦羽毛,故作无奈地说道:“还是老样子啊,葬仪屋。” 眼睛一转,看向那漆黑一片的屋子,啧啧开口:“还是喜欢吓人~” 屋外的夏雪奈咽咽口水,她偷偷看着夏晨,缩着脖,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还好么?” “没事,葬仪屋不吃人。” “...我能不进去么?” “那是当然...不可以的啦~” 夏晨摊摊手,表示我们要公平竞赛,只要有一个选手进去了,那其他选手都要进去哦~ 这,这,这谁要比赛了!?夏雪奈僵硬又麻木地想到。 这是一场只取悦了夏晨的比赛么?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夏雪奈小步挪到夏晨身旁,小声问道:“你应该有能力将那群人带离这个国家吧?” 夏晨低头瞄了她一眼,嘴角带笑:“是的呢~” “那为什么...?” “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哦~” “那就不管他们了么?” 夏晨停下摆弄羽毛的手,半弯着腰认真对她的说道:“对于有些人来说,尊严,骄傲,比他们的命都重要!你的随意帮助对于他们来说等同于施舍!” 清风拂过,吹的木门吱吱叫响,带动夏晨丝丝白发。 声音依旧充满笑意,树荫挡在夏晨脸上,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要企图污染战士的羽毛。” 意味深长。 “可...” “不要只从自身出发,雪奈,你以为是对的事,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种屈辱,他们有他们的信仰。”夏晨眯着眼,看向远方。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逃跑是一件侮辱的事。”夏晨伸了伸懒腰补充道,他知道夏雪奈听不懂, 逃避,意味着退让,意味着认输,更是意味着一种变相的承认。 那让那些牺牲在魔人手中的同胞们如何安息?! 他们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是最后的底线! 夏晨蹂躏着手里的羽毛,有些走神的想着。 他不想让自己的小公主从自己的口里得知太多关于那时候的事情。 有些时候,亲自去见证要比道听途说更能刺激到人。而且,从别人嘴里传出的事,总是存在讲述者的主观能动性,存在他的情感偏向,这会干扰听述者的判断。 他凝视着手里的黑色羽毛,心里想到。 快了,不超过三年,这个国家就会大变摸样,落寞的王朝最终毁灭于热爱这片土地的人民手中。 黎明的光辉最终会重新将大地照亮。 想了想,夏晨又说了一句:“还有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的帮助只是一时的,如果他们自己不强大起来,最后还是会被人压迫奴役。” 他们会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的,以祖先的荣耀宣誓。 所以我选择,任其自然。 落在木门上的乌鸦嘶叫,发出刺耳的‘嘎’‘嘎’声。 绿油油的眼睛透着阴冷的光,以及隐秘在其中的嘲讽。 门内的葬仪屋保持着专注的样子趴在椅背上,听面前这个怂但坚强的青年人用颤抖的声音讲故事。 但他也在分神留意门口的夏晨,那门框上的乌鸦便是他的信使。 听着夏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有些嘲讽的勾起嘴角,幽绿色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青年,将本就紧张的罗伯特,硬生生盯出一身汗。 不愧是你啊,最慈悲的圣主,夏晨。 真是,虚伪又冷漠。 不像个人。 第二十六章 被遗忘的村落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哎呀。”在葬仪屋滞留的罗伯特被毫不留情的撇出门外。 摔了一跤,罗伯特揉着自己生疼的屁股皱着眉,嘴里惊惧地嘟囔着:“还活着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夏晨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随后转过头,声音欠欠的说道:“怎么能欺负小孩子呢,葬仪屋~” “?” 这是走到门口的葬仪屋。 “看看孩子被你摔得!”夏晨故作夸张的指着罗伯特,声情并茂地抗议道。 葬仪屋闭着眼,表情温顺,带着和善,说话的语调却十分诡异:“那你够大了吧?” 可以摔了? 夏晨听出他没说完的话,双手在胸前打着打叉,疯狂摇头,“不了不了,孩子还是要趁小打!摔得妙啊~” 葬仪屋斜靠在门框上,脑袋歪歪,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戏收一收,该让下一位小朋友进来了哟~~”葬仪屋暂停夏晨的表演,热情的邀请下一位选拔人。 说话带着比夜空还可怕的颤音,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夏雪奈抿了抿嘴,看着面前这个灰色头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想到。 为什么夏晨的朋友一个正常的都没有呢? “不用紧张,就像在家一样。”葬仪屋笑着,脑袋左右晃晃,像是在找什么。 他思考了一下,转过头对着夏雪奈说:“你就坐这儿吧!”说着,用手指了指。 夏雪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是一座棺材。 红木银丝镶边,上面附有用不知名的材质雕刻出的十字,整体低调奢华,又不失大气。 适合做伯爵的棺材。 但怎么说也不能当作椅子吧?? 夏雪奈咽了咽口水,用舌头抵了抵牙齿,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她看看葬仪屋,发现他的表情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那棺材当椅子用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转过头看看那个奢侈的棺材,小步移过去,走到它旁边,轻轻坐了一个边边。 葬仪屋歪歪头,总觉得这个小孩坐的别别扭扭,他一个用力从椅子上蹦下来,大步走到夏雪奈面前,双手插在雪奈的腋窝处,用力一提。 小小的雪奈就被他提了起来,之后又往上一放。 雪奈就觉得自己完全坐在了这个‘奢侈品’上了。 她身体有些僵硬,现在脚都是悬空的。 小声开口:“这,这样合适么?” 葬仪屋回头看着她,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怎么不合适?这不就是一个棺材么?木头做的。” 椅子也是木头做的嘛,一样一样。 看出她的害怕,葬仪屋温声安慰道:“没关系,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木匣子,人死后都要待的地方呢~~~” 不说还好,一说更害怕了。 “这里头有..有...”夏雪奈有些惊慌,她死死抓着葬仪屋的手臂,颤抖地问道。 “当然....没有啊~”葬仪屋满意地看着小女孩的脸色从惊恐变道惊惧再到被吓的惨白。充分满足了他的恶趣味,这才不紧不慢的告诉她。 这是个空心的棺材,当然要是你想要的话可以给你打个折,这里支持预定呢~ 亲,要办会员么?现在办理的话打四四折哦~ 很好,夏雪奈紧张的情绪成功被打破了,她从这个男人身上多多少少看出了夏晨的影子。 而一想到夏晨,她就来气。 “我们可以开始讲故事了么?”夏雪奈笑眯眯的打断滔滔不绝地葬仪屋。 那笑就像是学到了夏晨的精髓,欠打又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葬仪屋眯着眼,有些晃然,这种笑一开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哦,好像是夜空。 这算什么,终将成为你?葬仪屋有些失笑,不过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声音也依旧诡异温柔。 “当然可以,可爱的小公主~~” 夏雪奈思索了一瞬,便开口道。 “一位刚刚通过考试,入学不久的大学生,在骑自行车赶路的时候,被车撞了。” 她用平和的语调说着 “?” “他已经犹豫一个星期了,终于下定决心向心爱的女孩告白,他买了鲜花,买了礼物。脑海里已经想好了他们的未来,他们会一起度过今后的所有节日,会因为一些事发生小打小闹,也会因为担心挂科而焦虑不已,会一起看烟花,一起吃小吃。汽车的路上,他想好了结婚誓词,甚至连他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 “疾驰的轿车,将这一切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葬仪屋没有表示,仍是表情淡淡的听着这个故事,只不过睁开了他那绿幽幽的眼睛。 而面前的夏雪奈像是沉浸在这个故事里一般,低着头,用平静到冷漠的声音叙述着。 “那天是情人节。” “那个没有收到告白地女孩再也无法和她心爱的人谈天说地了。” “被撞飞的身体将电线杆撞倒,流出来的鲜血染红白色的衬衫,和手中粉色的玫瑰。” “他不会再醒过来。” 忽然,夏雪奈抬起头,幽幽地盯着对面的绿色双眸,轻轻的开口道。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葬仪屋坐直身子,若有所思地盯着虚空的一点。 没有表示。 夏雪奈失望的看着葬仪屋,以为自己失败了。 而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 葬仪屋突然爆笑,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桌子被他拍的‘啪啪’直响。 夏雪奈十分怀疑这个人会不会笑死过去。 葬仪屋笑了好久才停下,他擦擦笑出来地眼泪,饶有兴趣地说道:“挺有编故事的潜能嘛,小姑娘。” 没有收到理所应当的自谦回答,只见夏雪奈摇摇头,轻声说道:“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葬仪屋一愣,他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夏雪奈,忽然又抱头大笑,笑声惊飞了几只休憩的乌鸦。 葬仪屋比了个大拇指,缓了缓,轻轻嗓,向门外喊道:“进来吧夏晨,你想要什么?” 刚刚被叫到的夏晨一个闪身就溜了进来,他看着乌黑一片的屋子,只有那一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 有些阴森,他舞弄着折扇,开口道:“连电费都交不起了么?好可怜啊~” 葬仪屋拖着过长的长袍,走到吧台后面,挥了挥衣袖,带着笑意开口道:“小生可不是穷人哦,最起码比阁下您富有的多~~~”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儿去扯电线过来? 夏晨眼角抽了抽,呼了一口气,不能打,打完了情报就得拿钱买了! 我,没得钱。 房租都交不起了,穷的一批。 “您想要什么?阁下。”葬仪屋慢吞吞地冲了一杯咖啡,轻抿着这黑色的液体,开口道。 夏晨收起一直把玩的折扇,抬眼看了看他,声音透着严肃:“死人棺的生死图,你有的吧。” 第二十七章 何不食肉糜?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死人棺的生死图,是一张贯通整个峡谷的地图,正面为死,反面为生。而正反两面除了路线不一致外,其他的所有标识几乎一模一样。 至于哪面是正哪面是反,葬仪屋凭心情告诉你。 有人就会说,那几个人串通,多试几次,不就可以从葬仪屋口中得知真正的正反了么? 但这正是死人棺的骇人之处,这里存在时空断崖,每次进入五人以后,死人棺内的时空将会重新洗牌,所有路线将会被打乱。对于再次进入的人,上一份的地图如同虚设。 也就是说,每一次进入死人棺的地图都是不一样的。 非但如此,这份地图只有葬仪屋独家出售,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搞到实时地图的。并且也只有他晓得这片峡谷进去过多少人。 至于为什么要设置生死图,这就是葬仪屋自己的恶趣味了。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走死图的人虽然死亡概率会大幅度提升,但如果活着出来,那他在这片峡谷得到的东西足以让任何人眼红。而走生图也不是绝对会活着出来,本事不够,依旧死无葬身之地。 唔,如果想有个葬身之地也可以的哦,找葬仪屋,保证是全尸装进棺材里的~~~ “生死图啊,我给你找找看。”葬仪屋嘴里念叨着,转身向自己装的满满当当的柜台翻去。 “这个?不是,这个呢?也不是.....让我放哪儿来着。”整个人像是要钻进储物的柜子里一般,翻翻找找。 透露着熟悉的不靠谱。 站在一旁的夏晨习以为常,自顾自地走到咖啡机旁边,打算给自己弄了一杯放了半杯糖的咖啡。 一旁的夏雪奈眼睛有些发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夏晨一勺又一勺的放糖。 不怕齁死自己么?她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就在整杯咖啡要成糖做的时候,葬仪屋发出了惊叫:“啊哈,找到了!” 弹了弹上面的灰,葬仪屋一蹦一跳的躲过地上刚翻出来的瓶瓶罐罐,走到夏晨面前,笑着说道:“给你哈,黑面为生,白面为死,祝你旅途愉快哦~~~” 夏晨接过,碧绿色的眼睛与幽绿色的瞳孔对视,勾起嘴角:“怎么换台词了?” “对于你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小旅游罢了,不是么?”葬仪屋笑着盯回去。 针锋相对,一步都不相让。 最后,夏晨觉得有些无趣,便耸了耸肩,嘟囔着:“谁要跟你较真,我还有赶去找药材就人呢!”说着,转身带着两个小的离开此地。 您还记得是由委托的啊?您还记得要就人呢? 不愧是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再这样下去,我都怕委托人实名投诉,让这个月的房租泡汤。 夏雪奈白了夏晨一眼,向葬仪屋摆了摆手,快跑几步跟上夏晨。 葬仪屋也好脾气的说着再见,并真心建议他们买口棺材。 当然,后一句没人理会。 他斜靠在门框上,像刚刚见面时一样,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一副农民揣的样子,目送他们远去。 如果是旁人,他会以‘祝你活着出来’为结束语,不过夏晨嘛~~这点小风小浪还不够看的~ 葬仪屋看向远方的乌鸦,目光幽幽地想到。 啊,今天晚上吃什么呢?蛋包饭吧! ———— “白羽白羽,你真的不打算出去么?”脑内的系统嗡嗡直响,炒的白羽不得安宁。 白羽皱着眉,翻阅文件的手指一顿,声音疲惫地说道:“不然呢,这成堆的文件你处理么?” 系统在他的脑子里乱蹦乱跳,声音轻快:“但是你的‘世界之谜’这个任务一点进度条都没走,不担心么?” 白羽快速的浏览文件,声音未停:“我又不知道从何下手,我能怎么办?” “可是,一直在圣殿呆着,百分百是找不到思路的呀!” 活动活动肩膀,他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又被累成颈椎病的风险,捶了捶背,无奈的开口道:“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喝了口水,润润喉,开口道:“现在那群杂虫又在四下乱窜,而非尔王国受到的攻击首当其冲,如果我动了,他们将会更加肆无忌惮。” 杂虫就是那群魔人,白羽觉得他们太丑了,不配称为‘人’,索性就给他们安了个名字。 “不仅如此,这个国家正处于百年之际的大变,成功,那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失败,也就这样了,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而变革也意味着动荡,作为权威最大的圣主,我则是守护这片土地的最后一块牌。” 圣殿,在这片大陆上,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称之为‘神’的领域。 所有人都必须服从圣主所下达的命令。 所以,白羽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干预这个国家的领主所属问题。 白羽拄着脑袋想到,他可不想让离圣魔战场最近的一个国家乱成一团。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这个国家,乃至这片大陆的一颗定海神针,动不得。”他顿了顿,又喝了口水,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这里属于抗衡魔王的最坚硬也是最后一块盾牌,在敌不动的情况下,不能进不能退,只能牢牢地钉在这里。” 盾牌,没有撤退可言,只有被击碎的可能。 “那你的情报怎么办,实施问题....”系统有些担忧,毕竟情报是战场上最重要的东西。 可谓是得情报者,得天下。 白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用着慵懒的声线回答道:“夏晨、夜空、葬仪屋、狐千叶、百浅墨等人的情报线都在我手里,不是我吹哦,谁家公鸡下蛋了,只要我想知道,我就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将情报线给你?”系统有些疑惑。 “退居二线的大陆守护者罢了,而我。”白羽苦笑的指指自己,“这里是一线的!” 所以,所有活都我一个人在干!! 这是压榨!还有天理么? 系统沉默了一瞬,突然有些同情那个魔王,啥仇啥怨啊。 “别难过,最起码对面的魔王跟你一样。”一样单机。 “你还有这些情报线呢!”温声安慰道,自己的宿主实在是太惨了。 可是魔王人家开局就有小弟啊,我有个屁! 白羽一脸幽怨的盯着摆在桌子上的十块令牌。 忽然想起,夏晨好像和他说过,其中一块是可以在处理文件的时候用的。 他将信将疑的将一块刻着‘一’的令牌拿出来。 在地上用自己的血画出夏晨教他的召唤阵,嘴里喃喃自语。 半天,也没个反应,就在他以为夏晨骗他的时候,那一动不动的召唤阵突然闪着红光。 血色的光芒照亮这个书房,宛如战场上萧杀激昂的吼声从阵心传出。 白羽傻愣愣的瞅着这一幕,内心一片茫然。 这是怎么了?召唤出噬元兽了? 紧接着,一道清冽孤傲的女声传来,宛如冬日里的狂风,透着刺骨的寒。 又带着无人能及的狂气。 “天元王朝护国将军,宫本葬一,参上!” 第二十八章 夏狗子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哇,好漂亮的小姐姐!”白羽看着眼前穿着赤色和服的女子眼前一亮,嘴里自语道。 女人面无表情,俊美的脸庞有些雌雄难辨,刀锋般的赤色双眸透出冷漠,而微微上扬的嘴角柔合了她的神态,流露出独属于女性的美。 身着赤色银边和服,红白相间的主色调上,绘有一只青蓝色的五爪巨龙,龙身盘旋而上,龙头紧对着背后心口,龙尾轻轻勾勒出纤细有力的腰身,脚踏白金色的战靴,腰间别着一把四尺有余的太刀,手里拿着一杆刻有金字的烟杆。 此时,她静静的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羽。 白羽擦了擦流下的虚汗,眨了眨眼,心虚地解释道:“那个,小姐姐?这,这不赖我啊,是夏晨...” 话未说完,就被捕捉到敏感词汇的藏一打断,她声音平稳,面无表情地说道:“夏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白羽听出了一丝了然和满脸的茫然,他硬着头皮点点头:“对对对,夏晨的锅,不赖我!” 求生欲极强地解释道,白羽现在怕得要死,总觉得这个姐姐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把他祭天。 虽然不会死,但一定会很疼! 藏一默默地松开握着刀柄的手,微抬了抬头,示意他有什么要说的么? “那个,是这么回事哈。”白羽小心翼翼地挪到圣椅后面,离她差不多有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悄悄露出个头,小声开口道:“夏晨说文件处理不完可以找你,绝对不是我故意找你的,这一堆真的很难搞。”说着,颤抖地指向那堆文件。 此时,系统在他脑子里叫嚣,“你怕什么?头一回会见你那么怂!刚啊!” “那是小姐姐,刚个屁!”白羽在脑内翻着白眼,怼了回去。 真正的原因是,白羽这只小凤凰,虽然看着挺大,其实岁数很小。 而且他非常社恐,还怕女人。 这,才是他一天天躲在圣殿的原因,也是他不开会,从来都单线,或者信件联系的根本原因。 这能赖他么?毕竟孩子还小嘛~ 隔着屏幕怼夏晨都没有问题,当面就怂成狗。 双标的很。 而现在是,他独自面对一位陌生人,本就慌的一批,这个人还是个女性,更慌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可以的话。 藏一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自己有这么吓人么?至于给孩子吓成这样? “可以。”她轻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接受这项任务。 说罢,走到案桌前,分取小部分文件,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用自身魔力构建一个案桌和椅子,开始办公。 全程一句废话都没有,也没问过什么。 很好,非常好,白羽就喜欢这样干脆利落话还不多的人,他非常感动。 啊,真是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啊~知道我害怕特意走到一处死角! 嘤嘤嘤,太感动了! 系统面无表情地读取白羽激动的情绪,就看着显示屏上的线忽上忽下,情绪起起伏伏。 呵,怕是谈恋爱都不能让您这么激动吧? 宫本藏一倒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出于本能找一个视角好还隐蔽的地方,观察环境。 她余光向外看了看,发现这里和当初的圣殿一模一样,但很明显这里并不是天元王朝。 在刚刚传送到这个世界的一瞬间,藏一很明显的就发现夏晨所遗留的魔法阵。 他的魔法阵,几乎遍布圣殿包括现在身处的城池的各个角落,但很明显,不是藏一当初所了解的圣殿周围的魔法阵。 这里不是夏晨所居住的地方,藏一笃定地想着。 夏晨住的地方一般都会被他的法阵包成个粽子,连缝都没有的那种。 但很明显这里的法阵虽然多,却还没多到那种程度。 这里最多算是夏晨所保护地点的其中之一。 藏一推推眼镜,试图用夏晨给她的咒令联系他。 白羽察觉到魔力波动,全身紧绷一瞬,又慢慢松开,他感受到熟悉的魔力属性了。 耸了耸肩,没有表示,要理解嘛,毕竟小姐姐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鸟地方,问问自己的熟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还好没问我! 别看现在白羽一脸正直,面无表情地处理文件,其实内心就像水滴进油锅,炸成一团。 怎么办,这三个字都快成循环弹幕了在他脑中播放。 谁来救救他? 而坐在角落里的藏一一目十行的看完夏晨给她发来的信件,陷入沉思。 据夏晨所说,这种召唤令一般是不好使的,只有一种情况会让它起效,那就是世界在崩塌。 当世界要崩坏的时候,世界意识会不自主的寻找或接受一些它认为能够解决麻烦的人。 而本质上宫本藏一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是不允许被召唤的,但现在她被世界接受了,不仅如此,自身没有任何的排斥反应! 藏一看着自己真实的手臂,眯起眼,感受到体内蓬勃的力量,心中浮现出一丝不详。 这可不太妙啊。 对于藏一来说,世界崩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当一回救世主罢了,但是现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在崩坏。而以自身这个被接纳的程度,这可不是崩坏一点点了。 她一边分神思考,一边飞速地解决着手中的文件。 很快,一尺高的文件见底,她起身快步走到白羽面前,表情严肃,声音平缓的开口道:“给夏晨发通讯阵!” 这一声可把白羽吓够呛,他整个人一跳,愣愣的看着藏一,有些傻。 藏一挑了挑眉,用手指点了点桌面,示意他快点。 “啊,噢噢噢,好的。”没有反应过来的大脑直接答应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蠢? 藏一面无表情地想到。 白羽边构建通讯阵边问:“小姐姐怎么了?” “我需要确认一下。” 白羽抿了抿嘴,无趣的想到,这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算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嗯?”白羽感受到魔力不规则地跳动皱了皱眉,拨动阵法的阵弦,改变输出方向,发现还是不行。 “小姐姐别急哈,夏晨应该是在有时空裂缝的地方,干扰有些强,不过问题不大!”白羽边操作边安慰着藏一。 “决战涯。”藏一猛地冒出一句。 “这是哪?” “魔兽森林西南角的一处死角。” “死角,西南?小姐姐说的是死人棺吗?应该是了,只有那里存在时空断崖。”白羽推算了一下,发现决战涯正是有名的死人棺。 藏一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但脑内却从未停止思考。 “好了,连上了!” 一块一米见方的屏幕浮现在半空,夏晨的大脸就浮现在正中央。 “咦~夏晨你离远点!”白羽一脸嫌弃。 还未等夏晨怼回去,旁边的藏一开口了:“夏晨,你试一试能不能联系上顾凡。” 夏晨有些疑惑,“找顾凡干嘛?他都死多少年了!” “你试试。” 藏一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笃定,仿佛夏晨一定会联系上这个人, “好的好的。”夏晨摊摊手,虽然不觉得会收到顾凡的回复,但两个手还是顺从地开始在空中画着诡异的阵法。 那是一种鬼阵,用来沟通死去的人。 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与死者有关的物品做连接,这个法阵没得任何用处,除非..... “你好,这里是顾凡。” 除非这个人是一个可以被世界主动接受的人。 第二十九章 虚伪的夏晨?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沉默在这里蔓延,无论是屏幕内的夏晨还是屏幕外的宫本藏一都没有开口说话。 “喂?摩西摩西?hi?有人么?”魔法阵对面的顾凡完全还在状况外,他略带疑惑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回荡。 “咳咳。”夏晨咳了咳,开口道:“好久不见啊,顾凡~” 这回轮到法阵对面的人沉默了,顾凡是死也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摆脱这个魔鬼!! “夏晨??不是..不对....woc!”顾凡脑子转得飞快,一般夏晨对待‘已死之人’就像是这个人没存在过一般,不可能去联系的,除非... 顾凡想到一丝不好的可能。 “顾凡。”这回是藏一开口了,声音带着原有的清冽和一丝无奈。 “等等等等,藏一?这,这这....woc,woc!”顾凡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这什么情况?! 别过的朋友不应该向死了一样么?怎么还诈尸了呢? “不是,这是怎么了?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顾凡有些绝望,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真实情况好一点。 夏晨面对现在的情况也有些无奈,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这种情况从决战涯诞生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但没有想到是如此糟糕。 没错,从决战涯也就是现在的死人棺,几千年前诞生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像被打破了什么支柱了一般开始坍塌,但坍塌的速度是可控的。 所以,夏晨以为这个世界最起码可以再撑个几千年,这些时间足够他修好世界bug,不过现在看来崩坏速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 而成功召唤的藏一和顾凡就是佐证。 夏晨沉思片刻,他看着正在被世界排斥逐步崩坏的鬼阵,眼中闪过些许了然,缓缓开口道:“顾凡,冷静下来,现在问题没你想的糟糕,不要轻举妄动,凡是有我,这里一切安好,你等我通知即可。” “OK!” 说罢,夏晨迅速将鬼阵毁掉,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雷电顺着鬼阵覆灭的黑烟劈下。 紫色的电光闪彻这个屏幕,白羽有些不适地眯起眼。 所以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解释一下! 转过头,夏晨一脸严肃的对藏一说:“鬼阵还是在被排斥,所以现在崩坏程度尚可,不过拖不了多久,我们需要将崩坏程度降下来!” “所以,白羽,你明白的吧。”夏晨皱皱眉,看着一脸思索的白羽说着。 白羽揉了揉下巴,开口道:“现在的情况是,世界在崩坏,开始接受外来人员并且已经能接受大约一个半人了,但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崩坏,对吧?” 夏晨点了点头,摇着折扇,目光直视白羽。 “所以,你的任务是用用最大限度,去寻找世界奇点。” “导致崩坏的奇点么?好的,我明白了,话说有没有提示?” 夏晨沉思,他其实有一些思路,不过脑子还是乱的很,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崩坏进程会加快。 缓缓开口道:“我将决战涯之前发生的历史给你,将它与这之后的历史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同。” 白羽点点头,又迷茫的开口道:“那这之后呢?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促进了它的崩坏,你得将这个节点找到啊,要不然我怎么查?” 夏晨没有回话,手指在空中划了划,无数道绿色的荧光从虚空中飞过,前往世界各地。 又轻轻画了个圈,在上面点了几笔,一道青灰色的法阵形成,不过多时又破碎在半空中。 他眯着眼,感知魔力回流传达的信息,轻声笑道:“问题不大,放心吧,现在不用担心,这个世界还很结实呢~” 白羽眼角抽了抽,抿抿嘴,大喊道“夏晨,收起你的不靠谱!” 而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藏一只是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白羽听到她的回答,疑惑的看着她,他可不相信藏一对夏晨的不靠谱不了解。 夏晨想了想,还是好心地解释一句:“现在的情况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世界成也一瞬间,败也一瞬间。而现在离那个还是很远的,问题不大。” “那不用准备准备么?”白羽茫然的说道。 夏晨抬头看了看阳光万里的晴空,伸了伸拦腰,慵懒的说道:“这就是大人的事了,小孩子不要插嘴哦~” 说着,语气又恢复平常的调调:“藏一哟~你先暂时帮一帮白羽吧~” 语调欠打。 他看到屏幕那边的白羽紧锁眉头,像是要天塌下来一样,夏晨又好心的补一句:“放心放心,有我呢,我可是最强的!” 说罢,就要将通讯阵关掉。 就在这时,夏晨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声音透过法阵传了过来,“救世主差不多要等到这次圣魔之战的时候才能当哦~你好好努力吧~” ‘卡’ 通讯阵破裂,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像是玻璃水晶一般的细屑,在晨光下反着七彩的光。 藏一看着一脸思索的白羽,抿抿嘴,劝慰道:“他的意思是,达成崩坏瞬间的条件是圣魔之战的结束。” 说着,藏一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表达清楚,就在她想着是不是需要补充补充的时候,小机灵鬼白羽自己给补全了。 “圣魔之战的结束?能量么?圣魔之战决战时,两位统领对打爆发的能量么?”白羽喃喃自语道。 藏一见状,欣慰的点点头,还好还好,这届圣主不是傻的。 拍了拍他的肩,便要抱着剩下的文件去处理。 刚走两步,身后的白羽突然开口道:“藏一姐,先等一等,将文件处理的不要太快,也不要太完美。” 藏一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应下了。她十分了解,圣主的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一般像她这种武将,只需要服从命令即可。 毕竟才也猜不出来,还不如等着他们自己说。 白羽闭着眼睛,在脑中快速回忆近几百年大陆发生的所有大事,忽然想到一点,他在脑中叫住系统。 “系统,你说,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崩坏程度是已经可以容下两个外来人员了?” “?” “你就是那半个。” 第三十章 巫师?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还记得你刚与我签合约的时候,整个系统都不是很好么?说话断断续续,还时不时进入休眠。”白羽补充地说道。 “对,那不是时空风暴的影响吗?”系统听到白羽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当时是有些奇怪,它立刻着手检查自身系统,调出当时的数据。 它发现,自己在遇见白羽之前,有一百年是陷入休眠状态的,而那个时候它已经掉落到这个世界了。 “白羽,我这里有一百年的空缺。”系统激动的电子音在白羽脑内响起。 白羽坐直身子,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拿出几张空白的纸,继续问道:“精确一点,到底是多少年?” “一百零三年又二十八天。”系统翻找着自己的存储记录回道。 白羽快速换算,得出一个大致时间。 三百八十三年又四十五天。 他挠了挠头,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严肃地说道:“你说过,现在执行的宿主任务一直在什么主神空间悬赏,能告诉我这个任务是从什么时候发布的么?” “大概在我来这里之前的一百年。” 白羽皱着眉,如果主神空间发布任务这个算是一个节点的话,离现在也太过遥远了,最起码有五百年了,夏晨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如果没猜错,导致主神空间发布人物的bug,应该是自己和那个憨批魔王。 不行,越想那个憨批越气,那是个什么偏执狂! 用放大镜瞅,都瞅不明白这个憨批。 怕不是没有脑子吧,白羽现在特别想把那个魔王叫过来,扯着他的耳朵告诉他。 看看,看看,你这个憨批,害老子成为崩坏世界的bug! 怎么赔? 我只是想做个任务,然后开开心心退休回家。 瞅瞅,都是因为你! “啊啊!!好烦啊!”白羽像个死鱼一样瘫在椅子上,整个人都生无可恋。 “好啦好啦,年轻人要奋斗嘛!”系统在脑内安慰道。 白羽目光呆滞,神情涣散,萎靡的说道:“我想躺平。” “我又不是夏晨那个交不起房租,天天打工的社畜,凭什么这么累!” 白羽看着有一人高的文件,愤愤不平,抱头愤声怒吼。 “醒醒,你是老板!” “...” 远处,藏一正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和同情。 啧啧,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当时的夏晨都还有人帮,看看都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还得自己忙活这里里外外。 夏晨也真是的! 等他回来揍他一顿吧。 藏一摸着幻化而出的村雨刀柄,面无表情地想着。 算是替这孩子出口气了。 ———— 此时的夏晨,正无所事事的漫步在蓝天白云之下,享受着耳边的花鸟虫鸣,感受屡屡清风拂袖。 四处打量,发现这没有人类生活的森林就是不一样,处处都充满原始生机和自然美好。 舒坦! 完全不像是来死人棺采药的,更像是旅游的。 夏雪奈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怒声问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漫步!” 夏晨呲牙咧嘴,揉揉被踹的屁股,小声说道:“怎么了嘛,世界毁灭也不耽误我享受风景啊,再说世界毁灭还早着呢,你们去世的时候,世界没准还这样呢,急什么?” 罗伯特站在一旁东瞅西看,举手问道:“夏晨哥,世界真的在崩坏么?” “是的呢,早在,额,两千年,还是多少年就开始崩坏了。”夏晨想了想,发现完全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感受到世界力量体系开始混杂,‘世界边界’开始出现缝隙的了。 “不过问题不大,它从那以后一直这样,也没崩坏到哪儿去。而且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呢,就要做小孩子该做的事,比如思考一下,葬仪屋给的地图怎么看?”夏晨舞弄着折扇,笑眯眯地说着。 夏晨现在是真的不担心,以他从夜空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个世界原本的力量体系仍是走在正轨上,其他的体系并没有对主体系产生太多影响。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我们连世界崩坏拐点都找不到,更别提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不过,在夏晨模糊不清的记忆中,有一点记得非常清楚,只要进行完圣魔之战,世界的一半秘密就会被揭晓。 所以现在只能等,等白羽和现任魔王打完,才能知道这一切的原因。 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世界崩坏进程。 其中能做的一点就是,拖延任何一种人类变革。 不知道为什么,夏晨总有一种感觉,这些变革是被世界排斥的,不被允许的。 每当他要像变革领袖们伸出援手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很强的阻力,这也就导致,他只能暗戳戳的拜托白羽帮忙,自己只有做历史见证者的份。 甚至连多说话都不行。 而现在,只能希望白羽能意识到这一点,尽量拖延变革的进程。 他连提醒都做不到。 夏晨抬头,向天空中的一角望去,眯着眼,耸了耸肩,没有表示,转过头向旁边的两个孩子说道:“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吧,等真正进了死人棺内部,可就什么都没有咯。” 说着,拿出葬仪屋给的地图,左看看右看看,夏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望天,连东南西北都没标,这怎么看? 我就说,一个做棺材的,怎么能干得了做地图这种精细? “所以,你们两个有人能看懂这个地图么?”夏晨放弃的将自己手里的地图撇到一边,问向两个若有所思的小孩。 看他们迷茫又空白的表情,夏晨也就知道了,鬼能看得懂这地图。 “行了,欣赏完这里的美景没有?”夏晨边说边将手里的地图撕掉。 “??” 没有理会小孩们惊恐的表情。夏晨自顾自地蹲在地上,用手掌抚摸地面,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只见他的瞳孔内缓缓浮现出一道圣洁又富有生命力的翠绿色魔法阵。 法阵闪着亮光,静静在其中旋转,衬得夏晨神秘又圣洁。 就像那来自大地的精灵,载着森林的生命力与大地的醇厚走过来,静静的守护着大地上的一切。 森林的儿子,大地的宠儿。 两个小孩被眼前的人所迷惑,他们面带笑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安静又美好。 “好了!”夏晨站了起来,看着像是傻了的两个人,眼睛转了转,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他快步上前,钻到小孩们的身后,奇袭。 用自己的大爪子疯狂揉搓两个毛茸茸的头。 不顾两人挣扎,夏晨幸福地扬起嘴角。 哦吼吼,撸人也是会上瘾的,小孩子的头发好软啊~ 夏雪奈睁着死鱼眼,停止自己无用的正在,脑子里想着。 多好一人,可惜了,怎么就会动呢? 第三十一章 奇特的癖好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书房内,白羽快速地翻阅刚刚从夏晨那里传送过来的资料。 越烦眉头皱的越紧,他眯着眼看着夏晨标红的地方,发现夏晨给他的资料可不止前面几千年的,还包括不少近几百年的历史资料。 他缓缓合上资料书,闭眼沉思,将所得的所有信息进行汇总,慢慢的他觉得也许自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藏一小姐姐,以后如果看到关于变革有关的所有文件只以读不阅,不要去管他们哦~”白羽坐在椅子上伸着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对远处的藏一说道。 藏一转过头盯着他,眨了眨眼,有些可爱。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白羽本身情商就极高,他已经能意会一些藏一的意思了。 她在疑惑。 白羽偷笑,咳了咳,似有若无的解释道:“通过已有的资料和夏晨的暗示来看,变革也许对世界来说,是一种灾难~” 说着,意味深长的笑笑,看向天空的一角。 你在看着我们么? 所谓‘天’? 清晰的电子音在白羽脑内响起,主线任务:世界之谜,进度:5%。 ———— “能行么?”罗伯特看着周围越来越阴暗的环境,身体有些打颤。 夏雪奈就更直接了,她拽了拽夏晨的衣角,担忧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咱们没有走到死路里吧?” “死路?也是有可能的呢,我只是感受到龙葬竹的气息,才走这边的哦~”夏晨牵过女孩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随着夏晨深入森林,天上的太阳渐渐被乌云隐蔽,光线越来越少,衬得森林越来越幽暗。 时不时还有飞禽扑扇翅膀的声音,四处望望还能发现一双又一双透着亮光的眼睛,那些眼睛里写着渴望和嗜血,它的主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跟紧,不要四处望,目视前方,从现在开始不管后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夏晨沉声吩咐道。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似狼似虎的吼声,既可怕又带着丝许蛊惑。 让人产生好奇,忍不住想要回头看。 罗伯特有些迷茫,眼神逐渐无光,他木然的想要转身,如同傀儡。 “停下!”夏晨轻声呵斥,身体周围爆发出一圈刺眼的白光,将被迷惑的罗伯特唤醒。 “怎么了?”罗伯特迷迷糊糊地问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日头渐隐,天空逐渐变成紫红色,有些诡异。 夏晨满脸严肃,他意识到什么,当年所做的封印怕是漏了口子,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进来了。 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生物,那是由死气怨气欲望所交杂在一起的产物,本应该被封印在‘世界边境’以外的空间,但是现在,封印裂开一道缝,让他们有钻了进来。 这趟旅行还没白来啊。 夏晨暗自想到,可真得谢谢宫本老爷子。 “走了,前方三公里的地方就长有成熟的龙葬竹,采完花瓣,我们就离开此处!”夏晨严肃的对两个小孩说道。 本来还想给他们做个历练什么的,这下可好,给自己揽了个大活,还需要修封印。 他有些头疼,破坏倒是十分擅长,可这修复.... 船到桥头自然直,急什么。 夏晨无赖地想到,实在不行就把夜空搞来,让他修。 一旁的夏雪奈此时有些不对劲,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住了。 那如同火一般的目光,几乎要把自己的背烧穿。 一滴汗顺着脖领滑落到脊背,她有些难受的活动肩膀,想要躲避这灼人的视线。 清风拂过,吹落几片枯叶,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夏晨的震慑起了效,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过了半晌,夏雪奈感受到那视线消失了,还没有松一口气,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她脑内响起,惊出一身冷汗。 “还...还给我。”破碎古老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夏雪奈惊惶的四处张望。 “你怎么了?雪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夏晨立刻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小孩。 ‘嘘’夏雪奈比了个静音的手势,细细的听着脑内的声音。 “将....刀..” 就跟网络不好一样,说话仍是断断续续,搞得夏雪奈不得其意,有些烦躁。 “将刀...还给我!”怒吼一般的声音穿过夏雪奈的脑海,巨吼声刺破她的耳膜。 她被震得有些头疼。 而一旁的夏晨眉头是越皱越深,不稳定的魔力在其身边跳跃,发出劈里啪啦的细琐声。 仿佛她有个三长两短,夏晨就能让这个地方瞬间爆炸。 揉了揉太阳穴,夏雪奈呲着牙开口道:“有个人,再找刀?” 她也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听的是正确的,只能从那如同尖叫般的声音中辨别一二。 “刀?”夏晨思索片刻,忽然察觉到什么,瞳孔一缩,手指轻弹,一道白色针状物体瞬间飞出,刺向三米外的树丛中。 只见飞针打上去的瞬间,一道模糊的黑影闪过。 “他跟我们得有半个时辰了。”正缓解头痛的夏雪奈,注视到那熟悉的目光,急忙说道。 “过分了啊,跟踪人家小姑娘干嘛?变态么?”夏晨打个响指,一道魔法阵瞬间出现在两个小孩脚下,紧接着一个闪身,眼前的夏晨便不见踪影。 下一瞬,夏晨就来到黑影背后,上去就是一掌。 但却什么都没碰到,他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躲。 一道犀利的刀光从他身旁掠过,刚好砸向他刚刚站的位置。 “嘿,有意思~”夏晨不急不忙,让手中的折扇转了几圈,随后一甩。 三把小刀从扇子顶部冒出,银光闪闪,透着杀气。 夏晨以扇代刀,向前劈砍,与黑影所使用的大刀向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兵器相接,一寸短一寸险。 几乎是瞬间,短兵的劣势就显现出来。 黑影抵着夏晨的刀刃,顺势将自己刀一推,那刀尖直指夏晨的脖子。 夏晨微侧头,举扇子的手腕用力,硬生生让对方的刀锋偏离二寸,险险躲过。 他向后跳了两步,挑了挑眉,将扇子向空中一抛,随机攻了上去。 一手抵住刀背,另一手做黑虎掏心。 黑影想要将刀抽出来,却发现那夏晨的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死钳住,一动都不动。 无法,只得放弃幻影出的刀,躲过夏晨的拳风。 而这时夏晨却笑了,“上当了哟~” 在黑影放弃刀的同时,夏晨抓刀的手同时松开,一个转身接刚好住掉落下来的折扇,用力一甩,扇面打开,与此同时,在其顶部又弹出密密麻麻的刀刃。 轻笑,左手用力,如同用回旋镖一样将擅自甩出,动作一气呵成。 ‘铛’ 附加有锁魂阵的扇子将黑影牢牢钉在树上,动弹不得。 “下次注意,不要偷偷跟着女孩子,会被说是变态的呢~”夏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眯眯地说道。 “那要明目张胆地跟着吗?”一旁的罗伯特偷偷吐槽道,“他这也挺名目张大的啊!” “....” “你不对劲。” 夏雪奈和夏晨同时睁着死鱼眼看他,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变态。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好了,罗伯特就是个变态,鉴定完毕。”夏晨在一旁补充道,“不接受任何解释。” “还....还给我。”细小的声音从黑影那里发出,夏晨饶有兴趣地走到他身边,细细打量。 “你叫什么啊?大兄弟。” “还给我。” “哪儿人啊?” “还给我。”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你什么东西丢了?”夏雪奈在一旁问道。 “我的刀,我的名字,我所有的一切!” 第三十二章 生死图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嘶吼的声音穿透整片森林,迸发出的巨大气压让周围空间为之一荡。 似怨似恨的气息游荡在黑影周围,血红色的眼睛充满悲愤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对世界的一切都感到不满,对自己遭遇的一切感到不公。 凭什么! 夏晨收敛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神色不定的看这样前魔力外漏的黑影,忽然撇到了黑影腰间别着的一块令牌。 “这是什么?”说着,夏晨就擅自将令牌拿过来,细细端详。 而刚刚还无力挣扎的黑影,此时却爆发强大的魔力波动。夏晨下的封印裂开一道道缝隙。 “还给我,快还给我,你们难道连它也要从我身边抢走么?”黑影不断挣扎,奋力用手向前抓取,想要将令牌拿回来。 夏晨冷冷的瞥了他一样,将它定在原地,翻看着手中的令牌,那是天元年间的产物,一块将军令,上面刻着一个大字“顾”。 “这块令牌哪儿来的!”夏晨声音冷酷,眼神里透着杀意。 他不允许有人去玷污这个家族,这是英雄所在的家族。 也许这么说不够恰当,应该说这是一个满门英烈的家族。 这样的家族不可以被黑暗产生的杂虫所玷污! 黑影愣了愣,随后激动地说道:“这就是我的,这是我的,这是我唯一的东西了,还给我!” 不断重复着自己是令牌的所有者,声音恳切而真诚。 “那你是谁?顾家上上下下一千三百二十三口人都牺牲在那场战争中了!你又是谁?” “我?我是谁?我,我不知道,但请你把令牌还给我,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走,这个不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黑影有些迷茫,它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但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它,它可以死,但令牌不能丢。 令牌是家族的象征,不能丢! 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希望眼前的人高抬贵手,将令牌还给它。 夏晨沉默,他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缓缓开口:“不是要找刀么?走吧,我帮你。” 说着,将扇子收了回来,抬抬头示意黑影带路。 黑影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犹豫片刻,便上前带路。 夏晨很烦躁,他想到这个黑影可能是死去的顾家子孙的某一个,只不过此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怨气所侵蚀,变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该死的怨灵之气! 哪天就将它们都烧喽! 好烦。 而不明所以的两小只面面相视,只得紧紧跟在夏晨后面。 夏雪奈看着面无表情地夏晨,感觉他有些心情不好,便轻轻将手放在夏晨的手掌里。 本还烦躁的夏晨,感受到手心中凉凉的触感,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 察觉到这是小孩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有些失笑,心情也冷静下来。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急什么,这些年的克制克哪儿去了? 夏晨在心里默念,安抚自己体内躁动的魔力。 感觉心情好不少,看着眼前的黑影都觉得眉清目秀。 ... 走了莫约一个时辰,黑影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空旷的荒原上,它指着空地中央的巨型天台说道:“我的一切都在上面,可是它不还给我!” 声音委屈有气愤,有点小可爱。 夏晨打量着此处,他知道这个地方,当年封印裂缝之处。 “为什么说它不还给你?” 黑影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过不去。” 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圈白线,“我只能走到那里,再无可能向前踏出半步。” 夏晨沉默,看着天上高悬的血色红日,缓缓开口道:“我可以把刀拿过来给你,不过你要这把刀何用?”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防备怨灵之气的法阵,会成为不知归途的人儿回家的一种阻碍。 那白线是防御法阵最后也是最坚固的边界,只得抵挡怨灵之气的入侵,而其他灵魂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那被保护之地,是封印之地,也是英灵们安眠之地。 谁曾想到,一只不知流浪了多久的灵魂啊,只是想魂归故里,却被他同伴所布下的阵法死死驱逐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与家人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留。 当年的保卫战已经距今有一千七百年的历史了,而这一千多年,流浪的人只能在此地默默守候。 那晶莹剔透的白帐有些许裂缝,应该是黑影撞击出来的。 夏晨对这个防御阵的威力心知肚明,只要是附有怨灵之气的东西撞击它,它都会爆发出圣凯之光驱逐。 圣凯之光,对于普通生物来说只是一种温和又舒服的光芒,可对怨灵之气来说不亚于死亡射线。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如同烈火燃烧灵魂般的疼痛。 夏晨看着周围四处可见的短刀,感知这上面的能量,发现这些刀很多都来自黑影。 这里比起其他被怨灵之气污染的地方可以为说是相当干净,夏晨四处看看,挑了挑眉:“那个谁,你平常就在这儿吗?” “是啊。” “....你看没看见过一团黑色透着红光的黑气?” “看见过,被我驱逐了,怎么了?” “它们是不是可以幻化出各种形态?”夏晨皱着眉,连声问道。 黑影被他问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顺从的回答道:“是的,它们打人很疼,还会出现奇怪的触手,被碰到的东西都会化为灰烬,就因为这个我幻化出来的好几柄刀都化掉了。” 这些问题都无伤大雅,告诉他也无妨,对于黑影来说,没有什么比刀更重要的了。 虽然,它也不知道为什么。 夏晨叹了口气,声音逐渐温和下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这个玻璃罩可能会坏掉,它是不可以坏的。” “为什么它不可以坏?”夏晨声音越来越温柔,脸上带着笑意。 “我不知道。”黑影听到他的问题有些迷茫,歪着头,轻声回道。 它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自己必须这么做。 即便是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夏晨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个罩子很结实,你撞了多少次才将它撞出几道微不足道的缝隙?” “你拼命保护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坏的罩子,值么?现在的你只剩灵魂了,如果再一次死亡,只会迎来魂飞魄散!” “我会保护这个罩子,哪怕它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破坏!”黑影语气坚定,透着决绝。 但这个防御阵只是最外面的一层啊,里面还布下了上百个攻击防御一体的魔法阵啊! 那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壳子啊,不值得的。 夏晨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黑影,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孩子是有多傻啊。 他又仔细地打量着黑影,这才发现不知迎接过多少次攻击的它,身体早已破败不堪,到处都是裂痕,唯一支撑它保持完整身体的,就是那一股执念。 但即便如此,它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恐怕,它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迫切的想要得到自己的刀。 顾家人有一条祖训。 人在刀在,人亡刀断。 没有和刀死在一起的将士,是不合格的顾家人! 天已经完全被乌云覆盖,远处一道龙卷在空中形成。 “小心,那群怪物的袭击又要开始了。”黑影看着天上卷积的黑色乌云,声音严肃的警告道。 与此同时,一只触手从乌云中央猛地袭来,径直袭向中央的阵台。 黑影一闪而过,下一瞬出现在触手正对面,蓄力一砍,那有三米粗的触手瞬间被劈成两断。 夏晨看见此景,转过头,沉声安抚道:“带此处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说罢,给两小只布下三道魔法阵,便一个闪身,迎向天空上的乌云。 在空中点了点,一道巨型光明属性魔法阵向那巨云围去。 那乌云中央如同漏了的洞一般,‘洞口’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仿佛能吸收任何光线的黑在其中笼罩,时不时还有奇怪的‘生物’从‘洞口飞出。 如同连接异世界的入口。 五条白色的五爪巨龙从魔法阵中奔涌而出,清澈的龙吟响彻天际,龙目闪着寒光,向‘洞口’冲去。 而黑影则是躲避落下的闪电,劈砍周围冒出来的触手。 夏晨感受到环境中少得可怜的光属性魔力,撇了撇嘴,双手向地下一按,翠绿色的藤蔓拔地而起,阻挡‘生物’的步伐。 一切都很顺利,那些杂虫顺利被阻挡,用了大量算力的夏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险险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那洞口蓄力许久,放出一道刺眼的紫黑色雷电,将原本黑暗的天空照亮。 夏晨被这亮光闪的眯起了眼,有些晃神。 与此同时,一道由纯粹的怨灵之气汇聚而成的利箭穿透夏晨布下的法阵,径直向夏雪奈二人袭去。 远处的夏晨看见此幕,瞳孔一缩,刚要瞬移过去,去发现空间已被封锁,脚腕被黑色锁链缠住。 虽然这只阻挡了一瞬间,但夏晨知道,来不及了。 ‘噗’ 利箭刺破夏晨布下的三道法阵,畅通无阻地穿透胸膛,刺眼的鲜血一滴一滴流到地面上。 染红了大地。 第三十三章 神秘召唤术~~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喂!”夏晨大喊,冲破怨灵之气对他的封锁,瞬移到夏雪奈身旁。 而被利箭刺穿的黑影单膝跪地,喘着粗气。 原来,在闪电击下的一瞬间,黑影凭借怨灵之气能够阻挡光的这一特点,看清隐藏在其中的利箭,没有犹豫身体下意识地就向夏雪奈他们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利箭。 ‘卡拉’ 早已破烂不堪的身体,在这冲击力下开始破裂,一道道碎片从黑影身上掉落。 它撑不住了。 夏晨眯着眼,他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在自己面前,脑子里计算着魔法阵配合拆分,将数千种治疗魔法阵组合拼凑。他就不信没有一种可以治愈被怨灵之气污染的灵魂! “这可不行的哦,万事屋是没有完成不了的委托呢~我可不能因为先生你而拉低小店的评价啊!” 此时,夏晨的手指飞快在空中挥舞,一道道纯粹的木属性魔法阵快速汇集,环境中属于木之气的魔力被快速抽取榨干,纯粹的生命能量在他的手中汇集。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绿色的光芒不断闪烁。 生之灵魔法阵,阵成! 将手慢慢的覆盖在黑影头上,生命能量顺着手心的法阵慢慢流入黑影的身体内。 龟裂的缝隙被生命能量填补,渐渐缩小,恢复成灵魂原本的样子,刺入它身体的利箭也慢慢与它的身体相容,形成一道坚固的铠甲。 但夏晨知道这只是一时的,它的身体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即便修复了龟裂的外表,也无法填满破碎的灵魂。 “记得给个好评哟~顾晓盼~”夏晨看着刚刚触碰到黑影献血后显露名字的令牌,语气轻快的呼唤他的名字。 名字还挺女性化的嘛~这可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哦~ “顾...小...盼”黑影嗓音沙哑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透着迷茫。 夏晨揉了揉他的头,像是嘱咐小孩一样的叮嘱他:“呆在这里别动哦,我去把你的刀拿回来。”顺便将那个杂虫解决掉。 “....刀....” 说罢,夏晨没有理会一脸迷茫的黑影,反而在夏雪奈他们站的地方又打下二十多个魔法阵,顺手还下了几个攻击型魔法阵。 呵,我这会再让你偷袭!毛给你薅没咯! 让你成为秃头! 夏晨在心里恶毒地想着。 不过一个触手有毛么? 没关系,那就把它的触手薅没!! 这样想着,夏晨从自己的小空间挑挑拣拣,拿出一柄尘封已久的镰刀。 镰刀场五尺有余,银白色的外边,有黑龙在上缠绕,龙首正对刀颚,龙口大张吞吐刀刃。银闪闪的刀尖在血日衬托下更显阴森。 “这是我当年从死神手里抢下的镰刀哟~用来杀你,怎么样感动么?”夏晨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一点一点靠近‘洞口’,恐吓着里面藏着的生物。 话音刚落,一只黑红色的眼珠从洞中冒了出来,察觉到熟悉的魔力能量瞬间一僵,巨大的瞳孔流露出惊慌与恐惧。 它瞬间收回留在外面的触手,连滚带爬地想要融合进次母体,可三级次母体在感知到夏晨的一霎那就仓皇逃窜,拒绝将它收回来。 察觉到次母体的拒绝,它感受到莫大的绝望,挣扎片刻,黑红色的眼珠渐渐显出杀意。 此等绝境,只得殊死一搏。 可惜,这在夏晨面前,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寒光一闪,夏晨挥舞着镰刀,如同地狱前往人世的死神,收割灵魂。 张牙舞爪的触手四处掉落,将地面砸出一个有一个大坑。 “哎呀呀,乱扔垃圾可不是个好习惯。”夏晨摇摇头,看着周围的大坑,与其嘲讽地说道:“你爸妈没教过你么?” 举起握着镰刀的手,向下一挥,一道刀光直奔那眼球。 只见,巨大的眼球中间裂了一条缝隙,黑红色的气体不断从中冒出。 似人似鬼的哀嚎声,从‘洞口’冒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趋于平静。 “哦,抱歉,忘记了,你没有父母。”手中转着镰刀,夏晨睁着一只翠色的眼睛,面不改色的说道。 “话说,一只眼睛还能叫么?真应该让百浅墨来,她会对这相当感兴趣~”竖瞳,轻笑,配合着放在嘴边的食指,以及手里的镰刀,十足的大反派。 冷哼一声,一道翠色的魔法阵覆盖整片旷野,紧接着,粗壮的藤蔓从阵中冒出,它们疯狂吸收残留在地上的触手。 顷刻,触手便消失不见,地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夏晨转过来,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声音带着颤音:“好了,现在我们来把你的刀找回来吧~” 夏晨在玻璃罩面前悬停,轻轻地敲了敲,那原本坚不可摧的防御阵缓缓裂了个缝隙。 ‘刷’ 一道镶嵌在玻璃罩上的银白色大门缓缓打开。 “我们进去吧~”夏晨笑着招手,招呼着三人进去。 罗伯特小声地问道:“夏晨哥,你怎么能打开这个玻璃罩啊?” “嗯?这是我布下的啊。”夏晨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看了眼天边的血日,陷入沉思,怎么把这个颜色还原呢?他记得当时布阵的时候也不这个颜色啊。 啊,想吃西红柿炒鸡蛋了。 就在夏晨走神的想着今天晚上吃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黑影犹犹豫豫地走上前来,试探着迈出一步。 “害,怕啥,就大胆的进嘛!”夏晨看着它磨磨唧唧的样,一个巴掌就拍到它后背上,一把推了进去。 “哎,哎?”黑影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就钻了进去。 “我们不是要帮它找刀么?”夏雪奈在一旁欲言又止的说着。 怎么就直接把它扔进去了呢? “啊,顾家的刀会自己来找主人的~”夏晨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刚刚说完,就被验证。 只见,一柄三尺三的黑色长刀从阵中的位置直直的飞了过来。 扑向自己的主人。 黑影下意识地接过刀,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脑内涌入记忆弄得头晕脑胀。 混乱无序的记忆冲击着黑影,它慢慢想起自己的名字,顾晓盼。 以及它成为怨灵的原因。 肆意的能量在他身旁叫嚣,奔涌的怨灵之气再一次在他愤怒的头脑中占领高地。 怨灵之气支配了顾晓盼的意识。 夏晨看着溢出的黑红色魔力下意识地判断着。 “啊啊啊啊!”顾晓盼跪倒在地,抱头怒吼。 一旁的夏晨迅速作出反应,在他身旁布下困阵。 这可不能让他在封龙阵中暴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没有人会记得的,没有人会记得我们的过去,那凭什么我们要付出着一切!” “背负着所有屈辱与怨恨,到死都无人知晓,凭什么要我们守护这里?凭什么我们顾家活该如此!上上下下一千三百二十三口人和五只琅玡犬统统战死在战争中,凭什么是我们!” “这不公平!!” 第三十四章 黑心森老板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听到顾晓盼的怒吼,夏晨抿了抿嘴,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下的顾晓盼。 这是一种诅咒,也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当时的裂缝无法填补,但夏晨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裂缝逐步扩大,到最后导致‘世界边境’崩塌。所以,他们找出了一种万不得已的方法。 以万人之血,千将之魂来织成一张巨网,用一种如同诅咒的方式,将魂魄困死在裂缝出,达到填补的效果。 而那千将之魂,就是由顾家子孙堆砌而成。 这个阵法,与其说是用魔力构建的保护屏障,不如说是用人墙,用血肉之躯堆起的保护罩。 讽刺的是,这种方式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这些英魂的所有事迹都会被历史抹去。 没人知道他们的贡献,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们曾救过这个世界。 而世界上的其他人,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上。 当然,不止如此,延续诅咒还需要世界上每次有十个人记得这件事。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要有十个人知道并对此事守口如瓶,待其中一人死后,由其他人口口相传,传给下一个人。 多一人,封印崩塌,少一人,封印不全。 而现在封印不全的原因,夏晨也有些明了了。 怕不是,他们十个人中,有至少一个人,在不知觉中去世了。 不仅如此,这个去世之人,还未来得及将此事传下去! 夏晨皱着眉头,看向阵心。 这可有些不妙啊。 一边想着,一边给现任圣主写信。 啊,白羽小朋友,很抱歉啊,又找你来背锅了~ 没错,夏晨想让白羽来当其中一个知情者。 虽然夏晨是社畜,但对于压榨别人来说,他可是干的得心应手。 我不快乐,你也别想快乐。 好兄弟,就要有福我想,有难你当嘛~ 夏晨思考一会儿,就将那不点点的愧疚丢到脑后。 问题不大,有问题找白羽。 ‘乓’ 巨大的撞击声响在耳侧,被困在困阵内的‘顾晓盼’此时双眼通红,死命地撞击阵法侧壁。 “啊,一定要打一架么?”夏晨不想和这个没有理智的生物解释。 它现在都不能叫顾晓盼。 说起来很奇怪,顾家,从始至终都有一种奇特的人格魅力。 那是一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是令人臣服的领导魅力。 他们家的每一个人,你都能从他身上看到,什么叫信仰,什么叫担当。 虽一人,守城不悔。 虽一人,吾亦往矣! 现在站在困阵里的,绝对不是顾晓盼。 夏晨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一幕,想了想,独身一人走入困阵。 发疯的顾晓盼根本看不清来的人是谁,只是凭着感觉向前攻击,可是,这对于体术技能点满的夏晨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夏晨微微侧头,躲过袭来的拳头,轻轻握住他的腕关节,用劲一掰,只听‘卡拉’一声,一只手便被废掉了。 之后,左腿弹出,对准膝盖,一击就让对面的人跪倒。 随后以右脚跟为轴,旋转一圈,微抬腿,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 巨大的冲击力让‘顾晓盼’飞了出去,撞到困阵壁上,慢慢下滑。 “还玩么?如果你真的是顾晓盼就不会问出那么蠢的问题。”夏晨抽出一张手帕,慢条细理得擦了擦手,笑眯眯地对他说:“假冒的永远是残次品。” 边说边走到他身旁,轻轻一抛,将刚用过的手帕扔到‘顾晓盼’的脸上。 “我不是残次品!”听到夏晨的评价,‘顾晓盼’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炸起全身的毛,对夏晨哈气。 看到恼羞成怒的‘顾晓盼’,夏晨无聊地想着。 不,不能这么说,猫猫比他好看多了。 “你知道什么?”‘顾晓盼’现在还记得,当他遵从祖父嘱托,拼命地跑出决战涯。听到的是什么?不是对英雄的感谢,对奋战抗争者的感激,而是数不尽的恶言与厌恶。 “别碰他,他身上不干净,一定有那些脏东西!” “能有什么吗?一个小孩子而已。” “你不知道,这可是刚从那个战场上下来的小孩,谁知道把那些东西带没带到身上?” “那可真得离远点,喂,说你呢,滚远点!”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那妇人厌弃的嘴脸,小孩惊恐害怕的眼神,还有站在一旁冷漠麻木的路人。 我们不是英雄么?为什么? 我们不是保护了你们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是健康的,我们没有被那群怪物入侵。 为什么要想看待病毒的眼神看着我? ‘他’冲着眼前的夏晨怒吼。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评价我?”满眼都是被保护者无尽的谩骂和厌弃,愤怒再一次冲击他的意识,不过这一次,顾晓盼抢回了主导权! 真正的顾晓盼挣扎着站起来,看向夏晨,声音带着祈求和解脱:“快,杀了我,快,我快抑制不住他了。” “我不想做杀人犯,也不想他为所欲为。” 夏晨笑着看向他,摇了摇食指,语气轻快:“不用抑制他的哦~我说过,万事屋呢,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既然答应你了,当然要把你的刀,你的名字,你的一切都还给你啊~” “我可是最强的魔法师哦~” 不过是区区怨灵之气罢了。 说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黑色长刀,瞬移到顾晓盼身旁,将刀递给他。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他的脸,一道裹挟着光明魔力的电流传入他的脑内。 而站在旁边的夏晨,温柔的说道:“小朋友,还记得你最重要的令牌有什么用么?你出去究竟是干什么的?” 光明属性的魔力游入顾晓盼的脑海里,一点点的清除怨灵之气,慢慢安抚顾晓盼的意识,让他清醒过来。 “令牌...令牌,对我要那令牌出去!”听到夏晨的问题,下意识回答。 “去干嘛?” “去启动顾家大阵!” 随着圣光发挥作用,顾晓盼逐渐响起后来的事。 啊,当时有一个大叔来着,他帮了我,虽然我还是失败了。 “少说两句吧!没有他们,你们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呢!早就成了那群畜生的养料了!人,不能不知恩。要点脸行么?” 一位穿的破破烂烂的大叔对着那群指指点点的人说道。 “叫花子,哪有你事啊!” “呵,这怎么没有我事,是,我是个乞丐,但我知道人得有底线,有原则,得知恩图报,这才是个人。看你们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可是呢?里面的芯子腐烂的怕是蛆都会嫌里面脏!” “连人都不如,你都不如那外面那群畜生!”大叔说着,向那群人啐了一口,满脸嫌弃。 被训斥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满脸通红,想说些硬气的话,却发现自己词穷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叫花子说的是对的。 ‘啪啪啪’ “说得好!”一位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带着一个金丝眼镜,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走到顾晓盼面前,轻声问道:“小同志,你有什么我可以要帮忙的么?” 此时的顾晓盼已经虚弱的不行,肆意的怨灵之气冲击着他的身体,他抬眼看着这个男人,虚着声音说道:“将令牌...将令牌...插到顾家祖碑那里!” 说到最后,声音忍不住放大,因为,他察觉到身后突破屏障袭来的怨灵,顾不得多解释,猛地将身旁的男人推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布下最后一道阵法,将周围所有人推到传送阵那里。 看着那亮起的传送阵,顾晓盼笑了笑。 还好,还好赶上了。 ‘噗’ 三道钢叉穿过他的头颅、腹腔以及大腿。 鲜血染红他的白色长袍,一滴一滴,如同绽放的彼岸花,盛开在这座城池的门口。 抱歉啊,祖父,您交代的任务,我没有完成。 真的,很对不起啊。 至此,顾家所有将士全部阵亡。 顾家,满门英烈。 其中,年龄最大:顾祖父,七十七岁。年龄最小:顾晓盼,十三岁。 第三十五章 压榨员工夏老板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血泪,从顾晓盼的眼角缓缓流下,他哽咽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夏晨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指了指阵中的阵台,轻声说道:“要是真觉得对不起,不如亲自道个歉?” 顾晓盼被他说的一愣,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夏晨。 夏晨把他提起来,带他走到阵台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用我将你w温柔的扔进去么?” 顾晓盼想起刚才夏晨‘温柔’的动作,疯狂摇头,举起手,示意自己可以。 我好了,我行了,我又可以了! “啊,那真是可惜呢~”夏晨故作遗憾的叹口气,将他放下来。 想起一切的顾晓盼只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居然还觉得可惜! 离远点,以后一定离远点。 想了想,夏晨拿出刚刚渗血的令牌,向顾家英灵沉睡之地一扔。 一道金光浮现,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袍的老人慢悠悠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面带笑容,表情和善,但在看见夏晨的一瞬间,脸色骤降,语气阴沉地说道:“你又来干什么,夏晨?” 夏雪奈一听,这怕不是有仇啊,她有些担忧的扯了扯夏晨衣角。 “没钱了,老头子我没钱了,你行行好,找个别的娱乐项目打发时间吧!”老人痛声告饶,他不是输不起,但家里拿点真经不起他这样输。 夏晨听得满脸黑线,擦了擦虚汗,咬着牙说道:“我不是来和你打麻将的!看看,谁回来了!” “能有谁啊,我们一家老小都在这儿躺着呢,还能有....”老爷子满脸不服,觉得这祖坟都埋这儿了,还能有什么认识的人,回头一看,却愣在原地。 “爷..爷..”顾晓盼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声音颤抖的开口道。 老爷子看到顾晓盼,眼眶立马红了一圈,声音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乖...乖孙?” ‘扑通’一声。 顾晓盼跪倒在地,痛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我,我没有完成您给我的任务,对不起。” “乖孙,没关系啊,没关系的。”顾祖父颤着声回答道,蹲下,将跪倒在地的孙子拥入怀里,“好孙儿,你永远是爷爷的骄傲!” “不怕啊,不怕,爷爷在呢,不哭。”祖父轻轻用手将顾晓盼的眼泪擦掉,笑呵呵地看着他。 夏晨站在一旁,轻轻的补充道:“小朋友,你也不算没有完成任务,最后,顾家大阵还是被启动了,阻挡了那群生物的入侵,也将时间拖延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 顾晓盼回头看向夏晨,听不太懂他说的话,明明令牌还在我这里,谁能将令牌插到祖碑那? “那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他最后没有选择跟随逃亡的人顺着传送阵离开,反而跳出传送阵,一路摸爬滚打的来到顾家祖碑,将你手中的令牌插入,至于这个令牌怎么会到你手里的,应该是你无意识的时候拿回来的吧。” 夏晨摊摊手,向他解释道。 “那,那真是太好了。”顾晓盼喜极而泣,擦了擦眼泪,欣慰的看着祖碑的方向。 夏晨看着团聚的二人,虽不忍心破坏这种氛围,但还是想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们顾家不后悔么?” 顾祖父抱着孙子站起来,声音洪亮又豪迈,“我们是将军,守城的将军,做自己本应做的职责,有什么可后悔的?” “将在城在,城毁将亡!这,可不单单是一句承诺,而是一种誓言!我们顾家,守护这边界之城有几千年了,随时准备着牺牲,这是我们的使命!” 顾祖父又看看自己的小孙子,苦笑道:“不过,还是有私心的,想让这个小家伙逃出去,可惜啊,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夏晨挠挠头,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啊,但,你们是最合适的选择,真的非常抱歉!” 说着,向爷孙俩重重的鞠了一躬。 顾祖父拜了拜手,不在意地说道:“你们也尽力了,谁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同胞牺牲呢?没关系,我们不还当了一回英雄么?” 没错,夏晨他们不甘心这群英雄死的无名无姓,钻了规则的空子,将这里的所有人化名写入课本,让他们的事迹永远传唱。 顾祖父时时刻刻能感觉到体内充实的信仰之力,这是来自整片大陆人民的力量。 “好了,我们回家吧。”顾祖父对着怀里的小孙子说道。 顾晓盼眨了眨眼,没有回话,只是钻进祖父的怀里。 顾祖父见状开怀大笑,向夏晨点了点头,便笑着离开了。 待金光照到顾晓盼身上的一瞬间,黑色的怨灵之气尽数消失,他原本的样子也显现出来,一个十二三的小男孩,身着白色战袍,小小的一只,很可爱。 他的灵魂得到解放,而在那一瞬间,灵魂走马灯也开始在夏晨众人面前显现。 一个小小孩,生活在一座大院子里,每天的生活十分简单,学习,练武,陪祖父。 他的爸爸是大将军,妈妈是谋士。总不在家,平常就爷爷和他玩,但他很懂事,也很开心,不觉得父母不陪自己有什么不对。 每当有人问他,爸爸妈妈不陪你,你会不会感到伤心呀? 他总是一脸严肃地说:“他们是去干大事了,那是干大事的人!保家卫国当然比陪我重要!”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小孩十二岁的时候。 那是一天夜里,前线突然告急,小孩的爸爸妈妈没有得到情报及时撤离,活活被烧死在前线荒山之上。 小孩没有爸爸妈妈了。 他没有感到特别悲伤,因为从出生到现在,他只见过他们不超过两个手的次数。 爷爷告诉他,爸爸妈妈是英雄,他们化作天上的星星,一直守护着他。 前来悼念的那些人,总用一种怜悯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但他真的不觉得很伤心。 爸爸妈妈是英雄哎,他们在天上守护着自己呢。 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只是,每当看见其他小孩的妈妈找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也会想,妈妈做的饭会不会更好吃? 其他小孩向他们的爸爸撒娇,让爸爸教他们学大刀的时候,他也会想,我的爸爸耍起刀来一定比这帅多了。 啊,我想爸爸妈妈了。 还没等小孩仔细感悟这份情感,前线又传来紧急情报,最后一道边境之门被破坏了! 没有办法,顾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去抵挡这批大军,因为他们是人类边境的护城军,边界最忠实之盾。 也是最后一道,用人墙搭建防线。 顾家上下都知道,他们能做的只不过是拖延时间。 那就让敌人踏着自己的尸体过去吧! 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坚持到支援军到达的那一刻。 姓顾的小小孩,理所当然的也加入这场战争,但,大人们多有不忍。 不想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孩葬送在这里。 在战争进行到一半时,顾爷爷将小孙子叫过来,温声吩咐道:“晓盼啊,爷爷要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十分重要!” 看着一脸严肃的爷爷,顾晓盼也严肃起来,他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拿着你的令牌,将它插入顾家祖碑中,到那时,一座顾家古阵会启动,能够抵御敌军一些时间!”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回头,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是!” 其实,顾爷爷也不是想让孙子完成任务,他只是想让这个小孩出去,离开这战火纷飞的地方,而且现在已经敌军压境,护城军已经抵不住了。 出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晓盼啊,带着爷爷的愿望,离开这里吧,永远不要回来,努力的活下去。 可惜,顾爷爷的愿望破灭了,他可爱的孙子没有丢顾家人的脸,在最后的最后,耗尽最后一口气,保护了城内的居民! 那天是小孩儿生日,十三岁的生日。 没有蛋糕,没有鲜花,没有喝采。 只有从身体里流出的血,染红大地。 但他觉得,没有比救助几千人逃生,这更好的生日礼物了。 他笑着,抱有最后一丝遗憾的离开人世。 对不起啊,爷爷,任务我没有完成。 第三十六章 工具人——白羽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夏晨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不忍这个年轻的灵魂被困在此处。 但是没有办法,当这个阵成的一霎那,任何写上去的符文都不能更改。 想起当时的他,也不过是心怀怜惜同情,完全没有今天见到当年历史发生场景时,感受到的由内心深处发出的震撼。 一万三千四百四十四人,这是当年那场战争死亡的人数。 其中妇孺占据一大半,也就是说,真正的战士不足五千人。 那群手无寸铁的妇孺,以血肉之躯抵挡敌人的进攻,用血肉来阻挡那群生物的脚步。 其中还有刚刚会走路的小孩。 他们应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却逼不得已,成为敌人脚下的亡魂。 也许,救援再及时一点就好了,再快一点,会不会,就没有如此壮烈的牺牲。 当时的他啊,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虽觉同情,却没有太大的感受。 最多会感慨一句,‘好多人都牺牲了啊,真的太惨了。’ 苍白无力。 何等的苍白无力,又轻描淡写。 真是令人发笑。 那可是一万多条生命啊!每一个人都曾生活在这片土地,他们有儿女,有心爱的伴侣,有年迈的父母。 他们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与人之间的羁绊。 他们鲜活的生命,却在敌人的脚步踏进这片土地的一霎那,被按下中止键。 而这所有的一切,又被历史所掩盖,毫无痕迹。 现在踩在脚下的不过是苍苍黄土,却在上千年前,这片大地是布满同类的尸骨! 夏晨弯下腰,轻轻抚摸着深红色的泥土,也许,这就是被先烈的鲜血渗进去的泥土吧。 我们现在生活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用生命去守护的。 而今天,几页书纸,便写尽他们的一生。 何等可悲! 夏晨缓缓站起,沉声对身边的两人说道:“你们要永远记得今天,不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需知道,曾经,这里有一座守护城,而那里的人,用尽自己的全部,守护人类所生存的大陆!” “他们是英雄。是烈士,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我们要永远记得他们,报以尊敬,甚至是敬畏。” 夏晨缓缓的将左手抬到胸膛,向阵台行他所知道的最尊贵的礼节! 旁边两个小孩,有样学样,也目光严肃的行了礼。 “走吧,带你们去看这趟旅行,最珍贵的一个‘景点’~”正经没过两秒,夏晨有原形毕露,变回平常的吊儿郎当。 说罢,便向阵台走去。 阵台被圣光普照,柔和有温顺的白色圣光虽然不刺眼,却使人无法看清阵台真容。 走了差不多有二三十步,夏雪奈感觉踢到一个台阶,她抬头看向夏晨。 夏晨向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上走。 穿过白色的圣光,夏雪奈感觉眼前一亮。 这里比外面更加宽敞明亮,甚至让人感觉更加神圣。 夏雪奈适应片刻,便眯起眼四处打量,只见偌大的阵台上,只有中间的位置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四周布满鲜花。 这里,宛如仙境。 “看得清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么?”夏晨笑着问道。 两人摇摇头,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字,文字过于紧密,而他们又离得太远。 “那就走近一点吧!”夏晨轻轻推了推雪奈的后背。 夏雪奈慢慢的向前走着,小心翼翼地避开盛开的花朵,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离石碑不过两三米的地方。 她仰着头,仔细打量着石碑上的内容。 发现,上面都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名,密密麻麻的刻在上面。 石斧宽,天元237年生,259年逝世,年仅22岁。 付长贵,天元230年生,259年逝世,年仅29岁。 郭力达,天元233年.... .... 纂刻的全部都是,一些人的生卒年,死去的年龄都不大,唯一的相同点是,死亡时间都是一致的。 夏雪奈颤动的将手放到石碑上,轻轻抚摸上面的名字。 一群正值壮年的青年啊,还没有见过波澜壮阔的海,没有看过高大威严的山,没有向着天空吼出自己的豪言壮志。 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了这个他还没见过多少的人世间。 “感悟完了吗?”夏晨在身后柔声问道。 夏雪奈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含糊地应着。 “那,跟我过来,上这边儿~”夏晨招着手,让两人来石碑的背面。 石碑的背面,是用留影魔法阵弄的一面墙,上面挂满那些牺牲者的笑脸。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 “要不要试着点点看~” 罗伯特看着这些笑脸,心中五味杂陈,又想哭又想笑。 他听从夏晨的话,轻点其中一个人的笑脸。 一段音频被放出来。 “你好,能说一下,战争结束后你最想干什么吗?” “俺想吃糖葫芦,俺还没吃过呢!听说它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那要买几根啊?” “买四根!俺妹一根,俺弟一根,俺爷一根,俺一根。参军能挣钱,俺可以挣钱了,俺觉得俺还可以奖励自己一根!那就...五根!” “你是为了钱才去当兵的么?” “这说啥话嘞!参军,保家卫国,作为国家的一份子,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那叫啥来着,天下什么亡,匹夫还是砍柴的来着,反正有则,对,有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对对对,俺没文化,也不懂,嘿嘿。” 两声憨笑,结束了一场对话。 战争,最后胜利了,那想吃糖葫芦的小哥,却再也没有等到吃糖葫芦的那一刻。 他与他的战友永远沉眠在黎明前夕。 罗伯特的手剧烈颤抖,他猛地抬起头,克制住自己往下流的眼泪,表情狰狞,眼眶红红。 他抽噎一下,突然在自己的小空间里翻翻找找,拿出一把糖葫芦。 用袖子随意擦了擦脸,哽咽着说道:“小哥,给,糖葫芦,我这儿有一百根,都给你,你放心大胆吃,不够我这儿还有。” 说着,将糖葫芦放在正对着那个小哥照片的下面。 他直起腰板,大声喊道:“你们还想吃什么,咱这儿啥都有,不缺钱。” 忽然豪气。 夏晨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他的灵魂已经上了天堂,没准都转世了,你给他这有什么用?” 罗伯特猛地回头,本来还在努力蹦着的脸,突然绷不住了,放声大哭。 啊啊,这怎么还哭了? 夏晨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罗伯特,又是好笑又是嫌弃。 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夏晨低头一看。 发现夏雪奈也眼含泪珠地看着他,声音嘶哑又哽咽的控诉道:“都赖你!” 这,这怎么搞吗? 怎么还赖上我了? 过了一刻钟,两人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下来,夏晨见状松了口气。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爱哭么? “过来过来,给你们看最后一个好东西!”夏晨把玩着折扇,作怪地眨了眨眼。 只见他用折扇轻点虚空,一道道波纹在是被顶端缓缓显现。 待波纹消失时,两行赤红色的大字在碑上显现。 两人看到字的一瞬间,沉默了。 过了半晌,恭敬地弯下腰,向这些有名,或无名的英雄鞠躬。 以表自己的尊敬和敬仰。 谢谢你们,我们将永远记得您的功勋,并永世流传! “走吧,我们该离开了~”夏晨笑眯眯地说道,说着就又开始推搡着夏雪奈的后背。 “哎,我们的龙葬竹花瓣还没采!” “?我没和你们说么?这个东西早采完了啊!” “....什么时候?” “走路的时候。我不仅采了龙葬竹花瓣,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东西呢! ou,你看这是古河眼镜蛇的头骨哦,这是它的毒牙,好看吧~” “啊!让它离我远点!” “多好看啊,不要嫌弃嘛~这样是会没有男朋友的哦~” “...滚开!” 在三人打打闹闹的背景音下,他们逐渐远去。 一道刺眼的金色阳光照到石碑顶部,只见,上面写着。 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 你们的功勋永世长存! 第三十七章 今天的白老板也在工作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么?”站在吧台后面,夜空眯着眼,慢悠悠地擦拭手中的高脚杯。 门外是一位中年男子,他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进酒馆,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十分糟糕。 他咽了咽口水,猛地向前快走,却因不留神脚下,被凳子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 ‘嘭’ 一百八十斤的男人摔倒在地,夜空抬头,看向房顶摇摇晃晃的灯管,似笑非笑地说着:“要小心点啊,这位亚历山大阁下~” 手中一顿,轻轻将高脚杯放到桌面上,轻声补充道:“不要将本店的物品碰坏哦~~” “求你...求你,在实现我一个愿望吧!”亚历山大伸出手,颤抖地说道。 眼睛死死盯着吧台后面的夜空,神情极度渴望,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在所要自己可遇不可求的物件。 夜空歪歪头,声音愉悦又自然,“请问,你想要什么呢?你亲爱的妻子复活么?” 虽然这样说着,夜空却感觉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想,早在他爱人死的当天就来了,何苦要等到现在呢? 这已经离那天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谁会管那个女人!”男人恶声说道,也许当时他会感到些许难过,不过,那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如果拥有无尽的寿命,什么女人没有? “我..我想要寿命!最好是无尽的寿命!”男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激动。 不够,这远远不够,我要更年轻的身体!更加有力的身体,最好能永远保持那个样子! 夜空看看远方的夕阳,思考片刻,便饶有兴趣地回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有愿望,什么都可以在这里实现哦~不过,这代价,您付得起么?” 他笑得恶劣,嘴角裂到耳根,恐怖又诡异。 “当然,您看中我什么?您都可以拿走!”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眼中闪着强烈的渴望和兴奋,仿佛只要得到寿命,其他的全都无所谓。 男人从地上挣扎地爬起,一步一挪的向夜空走去,“都可以!只要给我寿命,什么都可以拿走!” 夜空瞥了眼落日的余晖,又看向渐黑的天空,欣然答应:“如果你想清楚,那就上楼吧。” 夜空笑着,透漏着前所未有的恶意和兴趣。 猛然睁开的双瞳闪耀着紫黑色的光辉,喃喃自语:“这就是贪欲么?真是,好令人期待啊~” 上了二楼,所有摆设和男人上次上来时看见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乌鸦所落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这让男人有些恍惚,仿佛上一刻,他才刚刚在这里交换完二十年寿命。 “好了,亲爱的先生,我们来谈一下条件吧。”看着一旁愣神的男人,夜空合上手中的圣经,笑眯眯地坐在皮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下巴,悠然地说道。 此时,夜空穿着紧致的黑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他白皙的肌肤,下身穿着细长的黑色工装裤,将他的腿部线条完美勾勒。脖子上挂着的银质十字项链,在微弱的紫光下闪着些许金属光芒。 他微推金框眼镜,眼神慵懒又邪魅,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让人有扯开的冲动。 整个人禁欲又诱惑。 他着装整齐,像是在等什么人。 “代价是,友情或者。”夜空说到这儿,故意停了停,放下翘起的腿,双手交叉,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不怀好意:“爱情。” “亲情,爱情?”男人皱着眉,重复着夜空的话。 夜空很自然,顺着他的话说道:“没错哦!这两个无论选择哪一个最为交换,你都可以获取二十年的寿命,如果”他抬头,闪着紫色法阵黑瞳死死看着对面的人,咧开嘴:“你将两者同时作为交换的条件,你将获得无尽的寿命!” 男人听到夜空的话表情一怔,神情茫然又纠结,他仔细想了想,如何选择,友情,或者爱情,或者,两者都交换出去? 男人沉默许久,后来,也许是他想通了,便表情狰狞的开口道:“全部。全部都给你,我要无尽的寿命!” 男人陷入癫狂,友情,小孩子才将友情? 商人不需要友情。 连亲情在我们这里都变得廉价不堪! 男人疯狂地想到,要什么情啊,爱啊。哪有寿命来的实惠! 听到男人的回答,夜空笑了,他为这个勇敢的男士鼓掌。 ‘啪’ ‘啪’ ‘啪’ 空旷的屋子内,夜空的掌声在回荡,讽刺又意味深长。 他拄着自己的下巴,用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语气轻柔又诡异:“佩服,佩服,那,就满足你吧!” 眼中的紫色魔法阵逐渐成型,飞速旋转。 紧接着与上次不太一样的魔法阵出现在这个房间内。 古怪的咒文刻满地面,诡异的紫光一闪一灭的在屋内闪耀,奇特的哭号若隐若现。 时不时房屋还在剧烈颤抖,细小的灰尘沿着墙缝掉落。 像是启动了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男人惊恐地左顾右盼,摇晃的地面让他站不稳,奇怪的哀嚎让他想逃离此处。 人类本能在叫嚣,脑内无休止的分泌神经信号,示意他快速逃离这里! 寒毛耸立,冷汗肆意流淌,牙花子在打颤。 他不知所措,又惊恐万分的看着夜空,却发现这个男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坐在原处。 不行!要赶快离开! 男人眼睛转了转,咽了口唾沫,不再犹豫,转身就要跑。 可他刚转过身,就被成型的魔法阵吸了回来。 只见,刚刚还毫无规则的咒文,现在井然有序地排在地面上,静静的围成一圈。 形成一座魔法阵,法阵的阵心一道紫色漩涡静静立在上空。 而那诡异地哀嚎声就是从这里传出! 它像是在警示人们,不要和恶魔做交易! 忽然,声音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充满裂缝的骷髅头。 那骷髅头由远而近,慢慢移动到漩涡口,像是马上就要从漩涡中走出来。 而这时,男人发现,一双血红色的双瞳正盯着他,那是骷髅的眼睛。 下一刻,一个三米高的骷髅人浮现在漩涡口,诡异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男人。 男人的双腿像是筛子一样打着摆,整个人都吓傻了,完全呆在原地不动。 或许,他也想动,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动弹不得。 骷髅用着自己血红的眼睛细细打量,忽然用自己奇特的金属音质的声线说道:“哦呀呀,先生不必如此惊慌,这可不是很礼貌啊!” 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男人原本白色的西装裤,胯下出现了不明的污渍,如同被水浇过一般。 “不,不换了,不换了!”男人瞪着眼睛,连连摆手,脚慢慢往后挪,却发现身体太过紧绷,脚完全不听使唤。 “那可不行啊!先生,跟我做交易的人,没有一人可以逃单哦,这里可是零差评的!”骷髅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套桌椅,像模像样的摆在男人面前,学着夜空的样子,双手交叉的坐在只有自己小腿骨高的椅子上,瘪瘪屈屈。 夜空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有些无奈。 这个骨头,学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变通。 男人没有理会后面的骷髅,执意要离开这里。 而坐在小椅子上的骷髅,忽然伸出大手,一把抓住男人的头,硬生生将他拖到椅子上。 男人努力挣扎,将脚下的地毯蹬出一道又一道痕迹,却无法挣脱扣在头上的骨节。 “咳咳咳咳”男人被迫坐在椅子上,由于刚刚的缺氧让他不得以剧烈的咳起来,那声音听着,像是要将肺咳出来。 一旁的骷髅则从异次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 “好了,先生现在我们可以签合约了哦!” “尊敬的亚历山大·凯勒阁下,您愿意用永世的友情与亲情换取无尽的寿命么?” 第三十八章 还给我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不,我不干了,不换了不换了!”男人连连摆手,满脸惊恐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骷髅。 努力挣扎,想要摆脱套在身上的锁链,可越挣扎,锁链绑地越紧,不禁面露绝望。 不,我不想死! 骷髅看着身陷绝望地男人,不由得笑出了声,“怎么像是要杀了你一样?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么?” 它咧着嘴,露出满口森森白牙,声音透着不怀好意。 学着夜空的样子,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自己许下的愿望啊,跪着也要做完哦。” 说着,将契约书恨恨地拍在桌子上,“快点啊,否则这代价,可就另算了!” 骷髅等了片刻,觉得有点无聊,这人间还不如那地狱活得舒坦。污浊的空气,充满人的味道,难闻极了! 伸出尖利的指节戳向男人的脑袋,无声催促着。 男人瞪大眼睛,眼球出现不规则的震颤,他害怕的全身在发抖。 不,别,这会死人的! 恐惧和绝望布满凸出的眼球,红血丝像是织网一般在其周围散布。 “我,我签!签,现在签!”男人看着里的越来越近的骨节,不在拒绝,颤抖的伸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在似曾相识的黑色纸张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刷’ 骨节瞬间收回,骷髅满意的点点头,抖了抖契约书,看着上面签的字,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语气诡异又欢快:“这就好了嘛,瞧瞧,不愧是大学士,多漂亮的一手字啊!” 骷髅站起来,将手里的纸张对准阳光,东晃晃西晃晃,这只骷髅透着不知名的欢快,它微侧着腰,对男人说道:“那,我就愉快的收下啦~” 说罢,点头向夜空示意,转身溜进漩涡内。 在它进入的瞬间,紫色漩涡崩塌,紫气与黑气并在一起钻进男人的身体里。 如同蛇一般,凉飕飕,阴森森,贴着他的皮肤游荡,时不时透过身体的孔隙钻进。 “啊...啊,救...救命!”气流汇成一股绳勒住他的脖子,让其整个身体浮在半空中。 窒息感让男人张大嘴巴,双腿用力等踹,可惜,无济于事。 大张的嘴更加方便气流的进出,但为了吸入更加空气,男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苦腥的味道在嘴里倒灌,诡异的气流像是找到归宿般不停的钻进他的身体。 大约过了一刻钟,诡异的场景才缓缓停下。 ‘扑通’ 男人四肢抽搐的掉在地上,嘴里痛苦的低声喘息。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黑色的气团蒙住男人的身体,在气团内他的身体逐渐收缩抽条。 ‘卡拉’‘卡拉’ 骨头崩裂的声音,响彻整间房屋。 咦~听起来好疼啊~ 真是,值得么? 夜空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手里随意抛着珍贵的圣经。看着地面上的一团‘生物’,无聊地想着。 终于,改变完成了,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而刚刚所出现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也没有发生一样。 “咳咳!咳咳咳!”倒在地上的人,剧烈咳了起来,全身颤抖的爬起来。 整个人一摇一晃的,像是一只行动麻木的丧尸。 夕阳透过窗帘与窗户之间的缝隙,轻轻打在男人的脸上。 赫然发现,男人比刚才整整年轻了近二十岁! 原本合身的衣服,因为抽条的缘故变得极其不合体,本来的啤酒肚消失不见,胖胖的四肢也变得健壮有力。 刀削般的面庞让整个人变得锋利十足,但颓废无神的眼睛去让他试了光泽。 ‘啪啪啪’ “真是不可思议啊,你居然成功的和死神之仆订下契约!祝贺你哦~~”夜空坐在椅子上鼓着掌,表情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恍惚的男人。 听到此话,男人愣了愣,他看了夜空许久,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健壮的身躯,凹凸有力的腹肌,没有胡子的面庞! 他快步走向屋内除了椅子外,唯一存在的物品,镜子。 看着面前年轻帅气的人影,男人终于满意又欣喜地笑了笑!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急声问道:“这,我,这这个样子是不是...” 夜空点点头,拿出小刀摆弄,“是的呢~你以后将永远保持这个样子呢,永远永远。” 最后一句,宛如诅咒般低喃,透着一股不知名的阴森。 令人生畏。 男人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他陷入癫狂的兴奋。 永生啊,这可是永生啊! 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梦想啊! 我,我就靠两个‘身外之物’就换到了? 真,真是太值了! 虽是这样想着,但男人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了,这辈子不可能来了! 过了半刻,男人拖着疲惫又兴奋地身体想要离开。 走的时候,面带惧意的对夜空说了一句:“谢谢您!” 说着,便一瘸一拐的逃离此处。 夜空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又心怀坏意的想着,我有这么可怕么?不能吧,这张脸可是迷倒万千女性呢~ 这次,夜空没有送客,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与警告。 只是呆在椅子上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二、三,夜空在心中默念,随着‘三’字落下,刚刚出现的法阵又在这个空间展开。 那骷髅的声音从紫色漩涡中传出,“夜空,开个发票!” “真实的,下次不要耍酷,一并带走!”夜空慢慢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白色盖有印章的纸。 上面刻有亚历山大·凯勒的名字,和夜空的签字。 以及一个奇怪的,刻有倒十字和六芒星的印章。 这是一张灵魂发票,写在这种发票上的人,不管以后做多大的好事,都会被发配到地狱。 “通融通融,这个月的kpi又上调了,没有办法的嘛,你这里办事比其他人效率高多了,而且开的票子也更加值钱的啦!” “你们地府还考业绩?”夜空挑挑眉,有些疑惑地问道。 “害,工作嘛,人之常情嘛,咱就赚这份钱的,老板说什么咱就干什么喽,都懂都懂!” “那我先忙去了,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事,记得叫上兄弟我!” 夜空耸耸肩,便答应它的要求。 原来,这地府的差事,也是不好干的啊~ 还想着,死后去那养老呢! 第三十九章 最后的守护者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在6月13号看过之前文章的小伙伴注意咯,之后的几章,是之前更过的,我改着改着,不知道为啥多出来了。。。。保存五天后,这句话会消失哦) 嘶吼的声音穿透整片森林,迸发出的巨大气压让周围空间为之一荡。 似怨似恨的气息游荡在黑影周围,血红色的眼睛充满悲愤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对世界的一切都感到不满,对自己遭遇的一切感到不公。 凭什么! 夏晨收敛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神色不定的看这样前魔力外漏的黑影,忽然撇到了黑影腰间别着的一块令牌。 “这是什么?”说着,夏晨就擅自将令牌拿过来,细细端详。 而刚刚还无力挣扎的黑影,此时却爆发强大的魔力波动。夏晨下的封印裂开一道道缝隙。 “还给我,快还给我,你们难道连它也要从我身边抢走么?”黑影不断挣扎,奋力用手向前抓取,想要将令牌拿回来。 夏晨冷冷的瞥了他一样,将它定在原地,翻看着手中的令牌,那是天元年间的产物,一块将军令,上面刻着一个大字“顾”。 “这块令牌哪儿来的!”夏晨声音冷酷,眼神里透着杀意。 他不允许有人去玷污这个家族,这是英雄所在的家族。 也许这么说不够恰当,应该说这是一个满门英烈的家族。 这样的家族不可以被黑暗产生的杂虫所玷污! 黑影愣了愣,随后激动地说道:“这就是我的,这是我的,这是我唯一的东西了,还给我!” 不断重复着自己是令牌的所有者,声音恳切而真诚。 “那你是谁?顾家上上下下一千三百二十三口人都牺牲在那场战争中了!你又是谁?” “我?我是谁?我,我不知道,但请你把令牌还给我,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走,这个不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黑影有些迷茫,它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但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它,它可以死,但令牌不能丢。 令牌是家族的象征,不能丢! 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希望眼前的人高抬贵手,将令牌还给它。 夏晨沉默,他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缓缓开口:“不是要找刀么?走吧,我帮你。” 说着,将扇子收了回来,抬抬头示意黑影带路。 黑影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犹豫片刻,便上前带路。 夏晨很烦躁,他想到这个黑影可能是死去的顾家子孙的某一个,只不过此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怨气所侵蚀,变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该死的怨灵之气! 哪天就将它们都烧喽! 好烦。 而不明所以的两小只面面相视,只得紧紧跟在夏晨后面。 夏雪奈看着面无表情地夏晨,感觉他有些心情不好,便轻轻将手放在夏晨的手掌里。 本还烦躁的夏晨,感受到手心中凉凉的触感,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 察觉到这是小孩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有些失笑,心情也冷静下来。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急什么,这些年的克制克哪儿去了? 夏晨在心里默念,安抚自己体内躁动的魔力。 感觉心情好不少,看着眼前的黑影都觉得眉清目秀。 ... 走了莫约一个时辰,黑影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空旷的荒原上,它指着空地中央的巨型天台说道:“我的一切都在上面,可是它不还给我!” 声音委屈有气愤,有点小可爱。 夏晨打量着此处,他知道这个地方,当年封印裂缝之处。 “为什么说它不还给你?” 黑影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过不去。” 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圈白线,“我只能走到那里,再无可能向前踏出半步。” 夏晨沉默,看着天上高悬的血色红日,缓缓开口道:“我可以把刀拿过来给你,不过你要这把刀何用?”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防备怨灵之气的法阵,会成为不知归途的人儿回家的一种阻碍。 那白线是防御法阵最后也是最坚固的边界,只得抵挡怨灵之气的入侵,而其他灵魂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那被保护之地,是封印之地,也是英灵们安眠之地。 谁曾想到,一只不知流浪了多久的灵魂啊,只是想魂归故里,却被他同伴所布下的阵法死死驱逐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与家人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留。 当年的保卫战已经距今有一千七百年的历史了,而这一千多年,流浪的人只能在此地默默守候。 那晶莹剔透的白帐有些许裂缝,应该是黑影撞击出来的。 夏晨对这个防御阵的威力心知肚明,只要是附有怨灵之气的东西撞击它,它都会爆发出圣凯之光驱逐。 圣凯之光,对于普通生物来说只是一种温和又舒服的光芒,可对怨灵之气来说不亚于死亡射线。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如同烈火燃烧灵魂般的疼痛。 夏晨看着周围四处可见的短刀,感知这上面的能量,发现这些刀很多都来自黑影。 这里比起其他被怨灵之气污染的地方可以为说是相当干净,夏晨四处看看,挑了挑眉:“那个谁,你平常就在这儿吗?” “是啊。” “....你看没看见过一团黑色透着红光的黑气?” “看见过,被我驱逐了,怎么了?” “它们是不是可以幻化出各种形态?”夏晨皱着眉,连声问道。 黑影被他问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顺从的回答道:“是的,它们打人很疼,还会出现奇怪的触手,被碰到的东西都会化为灰烬,就因为这个我幻化出来的好几柄刀都化掉了。” 这些问题都无伤大雅,告诉他也无妨,对于黑影来说,没有什么比刀更重要的了。 虽然,它也不知道为什么。 夏晨叹了口气,声音逐渐温和下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这个玻璃罩可能会坏掉,它是不可以坏的。” “为什么它不可以坏?”夏晨声音越来越温柔,脸上带着笑意。 “我不知道。”黑影听到他的问题有些迷茫,歪着头,轻声回道。 它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自己必须这么做。 即便是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夏晨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个罩子很结实,你撞了多少次才将它撞出几道微不足道的缝隙?” “你拼命保护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坏的罩子,值么?现在的你只剩灵魂了,如果再一次死亡,只会迎来魂飞魄散!” “我会保护这个罩子,哪怕它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破坏!”黑影语气坚定,透着决绝。 但这个防御阵只是最外面的一层啊,里面还布下了上百个攻击防御一体的魔法阵啊! 那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壳子啊,不值得的。 夏晨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黑影,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有多傻啊。 他又仔细地打量着黑影,这才发现不知迎接过多少次攻击的它,身体早已破败不堪,到处都是裂痕,唯一支撑它保持完整身体的,就是那一股执念。 但它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恐怕,它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迫切的想要得到自己的刀。 顾家人有一条祖训,人在刀在,人亡刀断。 没有和刀死在一起的将士,是不合格的顾家人! “小心,那群怪物的袭击又要开始了。”黑影看着天上卷积的黑色乌云,声音严肃的警告道。 与此同时,一只触手从乌云中央猛地袭来,径直袭向中央的阵台。 黑影一闪而过,下一瞬出现在触手正对面,蓄力一砍,那有三米粗的触手瞬间被劈成两断。 夏晨看见此景,沉声安抚道:“呆此处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说罢,布下三道魔法阵,随后迎向天空上的乌云。 一道巨型光明属性魔法阵向那巨云围去。 那乌云中央如同漏了的洞一般,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仿佛能吸收任何光线的黑笼罩其中,时不时还有奇怪的‘生物’从中飞出。 如同连接异世界的入口。 五条白色的五爪巨龙从魔法阵中奔涌而出,清澈的龙吟响彻天际,龙目闪着寒光,向‘洞口’冲去。 而黑影则是躲避落下的闪电,劈砍周围冒出来的触手。 夏晨感受到环境中少得可怜的光属性魔力,撇了撇嘴,双手向地下一按,翠绿色的藤蔓拔地而起,阻挡‘生物’的步伐。 一切都很顺利,夏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险险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那洞口蓄力许久,放出一道刺眼的紫色雷电,将原本黑暗的天空照亮。 夏晨被这亮光闪的眯起了眼。 与此同时,一道由纯粹的怨灵之气汇聚而成的利箭穿透夏晨布下的法阵,径直向夏雪奈二人袭去。 远处的夏晨看见此幕,瞳孔一缩,刚要瞬移过去,去发现空间已被封锁,脚腕被黑色锁链缠住。 虽然这只阻挡了一瞬间,但夏晨知道,来不及了。 ‘噗’ 利箭穿过胸膛,刺眼的鲜血一滴一滴流到地面上。 第四十章 这不公平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喂!”夏晨大喊,冲破怨灵之气对他的封锁,瞬移到夏雪奈身旁。 而被利箭刺穿的黑影单膝跪地,喘着粗气。 原来,在闪电击下的一瞬间,黑影凭借怨灵之气能够阻挡光的这一特点,看清隐藏在其中的利箭,没有犹豫身体下意识地就向夏雪奈他们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利箭。 ‘卡拉’ 早已破烂不堪的身体,在这冲击力下开始破裂,一道道碎片从黑影身上掉落。 它撑不住了。 夏晨眯着眼,他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在自己面前,脑子里计算着魔法阵配合拆分,将数千种治疗魔法阵组合拼凑。他就不信没有一种可以治愈被怨灵之气污染的灵魂! “这可不行的哦,万事屋是没有完成不了的委托呢~我可不能因为先生你而拉低小店的评价啊!” 此时,夏晨的手指飞快在空中挥舞,一道道纯粹的木属性魔法阵快速汇集,环境中属于木之气的魔力被快速抽取榨干,纯粹的生命能量在他的手中汇集。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绿色光芒不断闪烁。 生之灵魔法阵,阵成! 将手慢慢的覆盖在黑影头上,生命能量顺着手心的法阵慢慢流入黑影的身体内。 龟裂的缝隙被生命能量填补,渐渐缩小,恢复成灵魂原本的样子,刺入它身体的利箭也慢慢与它的身体相容,形成一道坚固的铠甲。 但夏晨知道这只是一时的,它的身体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即便修复了龟裂的外表,也无法填满破碎的灵魂。 “记得给个好评哟~顾晓盼~”夏晨看着刚刚触碰到黑影献血后显露名字的令牌,语气轻快的呼唤他的名字。 名字还挺女性化的嘛~这可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哦~ “顾...小...盼”黑影嗓音沙哑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透着迷茫。 夏晨揉了揉他的头,像是嘱咐小孩一样的叮嘱他:“呆在这里别动哦,我去把你的刀拿回来。”顺便将那个杂虫解决掉。 “....刀....” 说罢,夏晨没有理会一脸迷茫的黑影,反而在夏雪奈他们站的地方又打下二十多个魔法阵,顺手还下了几个攻击型魔法阵。 呵,我这回再让你偷袭!毛给你薅没咯! 让你成为秃头! 夏晨在心里恶毒地想着。 不过一个触手有毛么? 没关系,那就把它的触手薅没!! 这样想着,夏晨从自己的小空间挑挑拣拣,拿出一柄尘封已久的镰刀。 镰刀场五尺有余,银白色的外边,有黑龙在上缠绕,龙首正对刀颚,龙口大张吞吐刀刃。银闪闪的刀尖在血日衬托下更显阴森。 “这是我当年从死神手里抢下的镰刀哟~用来杀你,怎么样感动么?”夏晨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一点一点靠近‘洞口’,恐吓着里面藏着的生物。 话音刚落,一只黑红色的眼珠从洞中冒了出来,察觉到熟悉的魔力能量瞬间一僵,巨大的瞳孔流露出惊慌与恐惧。 它瞬间收回留在外面的触手,连滚带爬地想要融合进次母体,可三级次母体在感知到夏晨的一霎那就仓皇逃窜,拒绝将它收回来。 察觉到次母体的拒绝,它感受到莫大的绝望,挣扎片刻,黑红色的眼珠渐渐显出杀意。 此等绝境,只得殊死一搏。 可惜,这在夏晨面前,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寒光一闪,夏晨挥舞着镰刀,如同地狱前往人世的死神,收割灵魂。 张牙舞爪的触手四处掉落,将地面砸出一个有一个大坑。 “哎呀呀,乱扔垃圾可不是个好习惯。”夏晨摇摇头,看着周围的大坑,语气嘲讽地说道:“你爸妈没教过你么?” 举起握着镰刀的手,向下一挥,一道刀光直奔那眼球。 只见,巨大的眼球中间裂了一条缝隙,黑红色的气体不断从中冒出。 似人似鬼的哀嚎声,从‘洞口’冒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趋于平静。 “哦,抱歉,忘记了,你没有父母。”手中转着镰刀,夏晨睁着一只翠色的眼睛,面不改色的说道。 “话说,一只眼睛还能叫么?真应该让百浅墨来,她会对这相当感兴趣~”竖瞳,轻笑,配合着放在嘴边的食指,以及手里的镰刀,十足的大反派。 冷哼一声,一道翠色的魔法阵覆盖整片旷野,紧接着,粗壮的藤蔓从阵中冒出,它们疯狂吸收残留在地上的触手。 顷刻,触手便消失不见,地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夏晨转过来,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声音带着颤音:“好了,现在我们来把你的刀找回来吧~” 夏晨在玻璃罩面前悬停,轻轻地敲了敲,那原本坚不可摧的防御阵缓缓裂了个缝隙。 ‘刷’ 一道镶嵌在玻璃罩上的银白色大门缓缓打开。 “我们进去吧~”夏晨笑着招手,招呼着三人进去。 站在下面的罗伯特小声地问道:“夏晨哥,你怎么能打开这个玻璃罩啊?” “嗯?这是我布下的啊。”夏晨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看了眼天边的血日,陷入沉思,怎么把这个颜色还原呢?他记得当时布阵的时候也不这个颜色啊。 啊,想吃西红柿炒鸡蛋了。 就在夏晨走神的想着今天晚上吃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黑影犹犹豫豫地走上前来,试探着迈出一步。 “害,怕啥,就大胆的进嘛!”夏晨看着它磨磨唧唧的样,一个巴掌就拍到它后背上,一把推了进去。 “哎,哎?”黑影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就钻了进去。 “我们不是要帮它找刀么?”夏雪奈在一旁欲言又止的说着。 怎么就直接把它扔进去了呢? “啊,顾家的刀会自己来找主人的~”夏晨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刚刚说完,就被验证。 只见,一柄三尺三的黑色长刀从阵中的位置直直的飞了过来。 扑向自己的主人。 黑影下意识地接过刀,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脑内涌入记忆弄得头晕脑胀。 混乱无序的记忆冲击着黑影,它慢慢想起自己的名字,顾晓盼。 以及它成为怨灵的原因。 肆意的能量在他身旁叫嚣,奔涌的怨灵之气再一次在他愤怒的头脑中占领高地。 怨灵之气支配了顾晓盼的意识。 夏晨看着溢出的黑红色魔力下意识地判断着。 “啊啊啊啊!”顾晓盼跪倒在地,抱头怒吼。 一旁的夏晨迅速作出反应,在他身旁布下困阵。 这可不能让他在封龙阵中暴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没有人会记得的,没有人会记得我们的过去,那凭什么我们要付出着一切!” “背负着所有屈辱与怨恨,到死都无人知晓,凭什么要我们守护这里?凭什么我们顾家活该如此!上上下下一千三百二十三口人和五只琅玡犬统统战死在战争中,凭什么是我们!” 第四十一章 满门英烈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听到顾晓盼的怒吼,夏晨抿了抿嘴,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下的顾晓盼。 这是一种诅咒,也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当时的裂缝无法填补,但夏晨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裂缝逐步扩大,到最后导致‘世界边境’崩塌。所以,他们找出了一种万不得已的方法。 以万人之血,千将之魂来织成一张巨网,用一种如同诅咒的方式,将魂魄困死在裂缝出,达到填补的效果。 而那千将之魂,就是由顾家子孙堆砌而成。 这个阵法,与其说是用魔力构建的保护屏障,不如说是用人墙,用血肉之躯堆起的保护罩。 讽刺的是,这种方式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这些英魂的所有事迹都会被历史抹去。 没人知道他们的贡献,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们曾救过这个世界。 而世界上的其他人,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上。 当然,不止如此,延续诅咒还需要世界上每次有十个人记得这件事。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要有十个人知道并对此事守口如瓶,待其中一人死后,由其他人口口相传,传给下一个人。 多一人,封印崩塌,少一人,封印不全。 而现在封印不全的原因,夏晨也有些明了了。 怕不是,他们十个人中,有至少一个人,在不知觉中去世了。 不仅如此,这个去世之人,还未来得及将此事传下去! 夏晨皱着眉头,看向阵心。 这可有些不妙啊。 一边想着,一边给现任圣主写信。 啊,白羽小朋友,很抱歉啊,又找你来背锅了~ 没错,夏晨想让白羽来当其中一个知情者。 虽然夏晨是社畜,但对于压榨别人来说,他可是干的得心应手。 我不快乐,你也别想快乐。 好兄弟,就要有福我想,有难你当嘛~ 夏晨思考一会儿,就将那不点点的愧疚丢到脑后。 问题不大,有问题找白羽。 ‘乓’ 巨大的撞击声响在耳侧,被困在困阵内的‘顾晓盼’此时双眼通红,死命地撞击阵法侧壁。 “啊,一定要打一架么?”夏晨不想和这个没有理智的生物解释。 它现在都不能叫顾晓盼。 说起来很奇怪,顾家,从始至终都有一种奇特的人格魅力。 那是一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是令人臣服的领导魅力。 他们家的每一个人,你都能从他身上看到,什么叫信仰,什么叫担当。 虽一人,守城不悔。 虽一人,吾亦往矣! 现在站在困阵里的,绝对不是顾晓盼。 夏晨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一幕,想了想,独身一人走入困阵。 发疯的顾晓盼根本看不清来的人是谁,只是凭着感觉向前攻击,可是,这对于体术技能点满的夏晨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夏晨微微侧头,躲过袭来的拳头,轻轻握住他的腕关节,用劲一掰,只听‘卡拉’一声,一只手便被废掉了。 之后,左腿弹出,对准膝盖,一击就让对面的人跪倒。 随后以右脚跟为轴,旋转一圈,微抬腿,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 巨大的冲击力让‘顾晓盼’飞了出去,撞到困阵壁上,慢慢下滑。 “还玩么?如果你真的是顾晓盼就不会问出那么蠢的问题。”夏晨抽出一张手帕,慢条细理得擦了擦手,笑眯眯地对他说:“假冒的永远是残次品。” 边说边走到他身旁,轻轻一抛,将刚用过的手帕扔到‘顾晓盼’的脸上。 “我不是残次品!”听到夏晨的评价,‘顾晓盼’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炸起全身的毛,对夏晨哈气。 看到恼羞成怒的‘顾晓盼’,夏晨无聊地想着。 不,不能这么说,猫猫比他好看多了。 “你知道什么?”‘顾晓盼’现在还记得,当他遵从祖父嘱托,拼命地跑出决战涯。听到的是什么?不是对英雄的感谢,对奋战抗争者的感激,而是数不尽的恶言与厌恶。 “别碰他,他身上不干净,一定有那些脏东西!” “能有什么吗?一个小孩子而已。” “你不知道,这可是刚从那个战场上下来的小孩,谁知道把那些东西带没带到身上?” “那可真得离远点,喂,说你呢,滚远点!”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那妇人厌弃的嘴脸,小孩惊恐害怕的眼神,还有站在一旁冷漠麻木的路人。 我们不是英雄么?为什么? 我们不是保护了你们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是健康的,我们没有被那群怪物入侵。 为什么要想看待病毒的眼神看着我? ‘他’冲着眼前的夏晨怒吼。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评价我?”满眼都是被保护者无尽的谩骂和厌弃,愤怒再一次冲击他的意识,不过这一次,顾晓盼抢回了主导权! 真正的顾晓盼挣扎着站起来,看向夏晨,声音带着祈求和解脱:“快,杀了我,快,我快抑制不住他了。” “我不想做杀人犯,也不想他为所欲为。” 夏晨笑着看向他,摇了摇食指,语气轻快:“不用抑制他的哦~我说过,万事屋呢,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既然答应你了,当然要把你的刀,你的名字,你的一切都还给你啊~” “我可是最强的魔法师哦~” 不过是区区怨灵之气罢了。 说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黑色长刀,瞬移到顾晓盼身旁,将刀递给他。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他的脸,一道裹挟着光明魔力的电流传入他的脑内。 而站在旁边的夏晨,温柔的说道:“小朋友,还记得你最重要的令牌有什么用么?你出去究竟是干什么的?” 光明属性的魔力游入顾晓盼的脑海里,一点点的清除怨灵之气,慢慢安抚顾晓盼的意识,让他清醒过来。 “令牌...令牌,对我要那令牌出去!”听到夏晨的问题,下意识回答。 “去干嘛?” “去启动顾家大阵!” 随着圣光发挥作用,顾晓盼逐渐想起后来的事。 啊,当时有一个大叔来着,他帮了我,虽然我还是失败了。 “少说两句吧!没有他们,你们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呢!早就成了那群畜生的养料了!人,不能不知恩。要点脸行么?” 一位穿的破破烂烂的大叔对着那群指指点点的人说道。 “叫花子,哪有你事啊!” “呵,这怎么没有我事,是,我是个乞丐,但我知道人得有底线,有原则,得知恩图报,这才是个人。看你们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可是呢?里面的芯子腐烂的怕是蛆都会嫌里面脏!” “连人都不如,你都不如那外面那群畜生!”大叔说着,向那群人啐了一口,满脸嫌弃。 被训斥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满脸通红,想说些硬气的话,却发现自己词穷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叫花子说的是对的。 ‘啪啪啪’ “说得好!”一位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带着一个金丝眼镜,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走到顾晓盼面前,轻声问道:“小同志,你有什么我可以要帮忙的么?” 此时的顾晓盼已经虚弱的不行,肆意的怨灵之气冲击着他的身体,他抬眼看着这个男人,虚着声音说道:“将令牌...将令牌...插到顾家祖碑那里!” 说到最后,声音忍不住放大,因为,他察觉到身后突破屏障袭来的怨灵,顾不得多解释,猛地将身旁的男人推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布下最后一道阵法,将周围所有人推到传送阵那里。 看着那亮起的传送阵,顾晓盼笑了笑。 还好,还好赶上了。 ‘噗’ 三道钢叉穿过他的头颅、腹腔以及大腿。 鲜血染红他的白色长袍,一滴一滴,如同绽放的彼岸花,盛开在这座城池的门口。 抱歉啊,祖父,您交代的任务,我没有完成。 真的,很对不起啊。 至此,顾家所有将士全部阵亡。 顾家,满门英烈。 其中,年龄最大:顾祖父,七十七岁。年龄最小:顾晓盼,十三岁。 第四十二章 抱歉啊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血泪,从顾晓盼的眼角缓缓流下,他哽咽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夏晨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指了指阵中的阵台,轻声说道:“要是真觉得对不起,不如亲自道个歉?” 顾晓盼被他说的一愣,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夏晨。 夏晨把他提起来,带他走到阵台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用我将你w温柔的扔进去么?” 顾晓盼想起刚才夏晨‘温柔’的动作,疯狂摇头,举起手,示意自己可以。 我好了,我行了,我又可以了! “啊,那真是可惜呢~”夏晨故作遗憾的叹口气,将他放下来。 想起一切的顾晓盼只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居然还觉得可惜! 离远点,以后一定离远点。 想了想,夏晨拿出刚刚渗血的令牌,向顾家英灵沉睡之地一扔。 一道金光浮现,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袍的老人慢悠悠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面带笑容,表情和善,但在看见夏晨的一瞬间,脸色骤降,语气阴沉地说道:“你又来干什么,夏晨?” 夏雪奈一听,这怕不是有仇啊,她有些担忧的扯了扯夏晨衣角。 “没钱了,老头子我没钱了,你行行好,找个别的娱乐项目打发时间吧!”老人痛声告饶,他不是输不起,但家里拿点真经不起他这样输。 夏晨听得满脸黑线,擦了擦虚汗,咬着牙说道:“我不是来和你打麻将的!看看,谁回来了!” “能有谁啊,我们一家老小都在这儿躺着呢,还能有....”老爷子满脸不服,觉得这祖坟都埋这儿了,还能有什么认识的人,回头一看,却愣在原地。 “爷..爷..”顾晓盼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声音颤抖的开口道。 老爷子看到顾晓盼,眼眶立马红了一圈,声音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乖...乖孙?” ‘扑通’一声。 顾晓盼跪倒在地,痛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我,我没有完成您给我的任务,对不起。” “乖孙,没关系啊,没关系的。”顾祖父颤着声回答道,蹲下,将跪倒在地的孙子拥入怀里,“好孙儿,你永远是爷爷的骄傲!” “不怕啊,不怕,爷爷在呢,不哭。”祖父轻轻用手将顾晓盼的眼泪擦掉,笑呵呵地看着他。 夏晨站在一旁,轻轻的补充道:“小朋友,你也不算没有完成任务,最后,顾家大阵还是被启动了,阻挡了那群生物的入侵,也将时间拖延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 顾晓盼回头看向夏晨,听不太懂他说的话,明明令牌还在我这里,谁能将令牌插到祖碑那? “那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他最后没有选择跟随逃亡的人顺着传送阵离开,反而跳出传送阵,一路摸爬滚打的来到顾家祖碑,将你手中的令牌插入,至于这个令牌怎么会到你手里的,应该是你无意识的时候拿回来的吧。” 夏晨摊摊手,向他解释道。 “那,那真是太好了。”顾晓盼喜极而泣,擦了擦眼泪,欣慰的看着祖碑的方向。 夏晨看着团聚的二人,虽不忍心破坏这种氛围,但还是想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们顾家不后悔么?” 顾祖父抱着孙子站起来,声音洪亮又豪迈,“我们是将军,守城的将军,做自己本应做的职责,有什么可后悔的?” “将在城在,城毁将亡!这,可不单单是一句承诺,而是一种誓言!我们顾家,守护这边界之城有几千年了,随时准备着牺牲,这是我们的使命!” 顾祖父又看看自己的小孙子,苦笑道:“不过,还是有私心的,想让这个小家伙逃出去,可惜啊,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夏晨挠挠头,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啊,但,你们是最合适的选择,真的非常抱歉!” 说着,向爷孙俩重重的鞠了一躬。 顾祖父拜了拜手,不在意地说道:“你们也尽力了,谁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同胞牺牲呢?没关系,我们不还当了一回英雄么?” 没错,夏晨他们不甘心这群英雄死的无名无姓,钻了规则的空子,将这里的所有人化名写入课本,让他们的事迹永远传唱。 顾祖父时时刻刻能感觉到体内充实的信仰之力,这是来自整片大陆人民的力量。 “好了,我们回家吧。”顾祖父对着怀里的小孙子说道。 顾晓盼眨了眨眼,没有回话,只是钻进祖父的怀里。 顾祖父见状开怀大笑,向夏晨点了点头,便笑着离开了。 待金光照到顾晓盼身上的一瞬间,黑色的怨灵之气尽数消失,他原本的样子也显现出来,一个十二三的小男孩,身着白色战袍,小小的一只,很可爱。 他的灵魂得到解放,而在那一瞬间,灵魂走马灯也开始在夏晨众人面前显现。 一个小小孩,生活在一座大院子里,每天的生活十分简单,学习,练武,陪祖父。 他的爸爸是大将军,妈妈是谋士。总不在家,平常就爷爷和他玩,但他很懂事,也很开心,不觉得父母不陪自己有什么不对。 每当有人问他,爸爸妈妈不陪你,你会不会感到伤心呀? 他总是一脸严肃地说:“他们是去干大事了,那是干大事的人!保家卫国当然比陪我重要!”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小孩十二岁的时候。 那是一天夜里,前线突然告急,小孩的爸爸妈妈没有得到情报及时撤离,活活被烧死在前线荒山之上。 小孩没有爸爸妈妈了。 他没有感到特别悲伤,因为从出生到现在,他只见过他们不超过两个手的次数。 爷爷告诉他,爸爸妈妈是英雄,他们化作天上的星星,一直守护着他。 前来悼念的那些人,总用一种怜悯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但他真的不觉得很伤心。 爸爸妈妈是英雄哎,他们在天上守护着自己呢。 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只是,每当看见其他小孩的妈妈找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也会想,妈妈做的饭会不会更好吃? 其他小孩向他们的爸爸撒娇,让爸爸教他们学大刀的时候,他也会想,我的爸爸耍起刀来一定比这帅多了。 啊,我想爸爸妈妈了。 还没等小孩仔细感悟这份情感,前线又传来紧急情报,最后一道边境之门被破坏了! 没有办法,顾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去抵挡这批大军,因为他们是人类边境的护城军,边界最忠实之盾。 也是最后一道,用人墙搭建防线。 顾家上下都知道,他们能做的只不过是拖延时间。 那就让敌人踏着自己的尸体过去吧! 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坚持到支援军到达的那一刻。 姓顾的小小孩,理所当然的也加入这场战争,但,大人们多有不忍。 不想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孩葬送在这里。 在战争进行到一半时,顾爷爷将小孙子叫过来,温声吩咐道:“晓盼啊,爷爷要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十分重要!” 看着一脸严肃的爷爷,顾晓盼也严肃起来,他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拿着你的令牌,将它插入顾家祖碑中,到那时,一座顾家古阵会启动,能够抵御敌军一些时间!”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回头,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是!” 其实,顾爷爷也不是想让孙子完成任务,他只是想让这个小孩出去,离开这战火纷飞的地方,而且现在已经敌军压境,护城军已经抵不住了。 出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晓盼啊,带着爷爷的愿望,离开这里吧,永远不要回来,努力的活下去。 可惜,顾爷爷的愿望破灭了,他可爱的孙子没有丢顾家人的脸,在最后的最后,耗尽最后一口气,保护了城内的居民! 那天是小孩儿生日,十三岁的生日。 没有蛋糕,没有鲜花,没有喝采。 只有从身体里流出的血,染红大地。 但他觉得,没有比救助几千人逃生,这更好的生日礼物了。 他笑着,抱有最后一丝遗憾的离开人世。 对不起啊,爷爷,任务我没有完成。 第四十三章 你们的功勋永世长存!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夏晨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不忍这个年轻的灵魂被困在此处。 但是没有办法,当这个阵成的一霎那,任何写上去的符文都不能更改。 想起当时的他,也不过是心怀怜惜同情,完全没有今天见到当年历史发生场景时,感受到的由内心深处发出的震撼。 一万三千四百四十四人,这是当年那场战争死亡的人数。 其中妇孺占据一大半,也就是说,真正的战士不足五千人。 那群手无寸铁的妇孺,以血肉之躯抵挡敌人的进攻,用血肉来阻挡那群生物的脚步。 其中还有刚刚会走路的小孩。 他们应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却逼不得已,成为敌人脚下的亡魂。 也许,救援再及时一点就好了,再快一点,会不会,就没有如此壮烈的牺牲。 当时的他啊,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虽觉同情,却没有太大的感受。 最多会感慨一句,‘好多人都牺牲了啊,真的太惨了。’ 苍白无力。 何等的苍白无力,又轻描淡写。 真是令人发笑。 那可是一万多条生命啊!每一个人都曾生活在这片土地,他们有儿女,有心爱的伴侣,有年迈的父母。 他们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与人之间的羁绊。 他们鲜活的生命,却在敌人的脚步踏进这片土地的一霎那,被按下中止键。 而这所有的一切,又被历史所掩盖,毫无痕迹。 现在踩在脚下的不过是苍苍黄土,却在上千年前,这片大地是布满同类的尸骨! 夏晨弯下腰,轻轻抚摸着深红色的泥土,也许,这就是被先烈的鲜血渗进去的泥土吧。 我们现在生活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用生命去守护的。 而今天,几页书纸,便写尽他们的一生。 何等可悲! 夏晨缓缓站起,沉声对身边的两人说道:“你们要永远记得今天,不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需知道,曾经,这里有一座守护城,而那里的人,用尽自己的全部,守护人类所生存的大陆!” “他们是英雄。是烈士,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我们要永远记得他们,报以尊敬,甚至是敬畏。” 夏晨缓缓的将左手抬到胸膛,向阵台行他所知道的最尊贵的礼节! 旁边两个小孩,有样学样,也目光严肃的行了礼。 “走吧,带你们去看这趟旅行,最珍贵的一个‘景点’~”正经没过两秒,夏晨有原形毕露,变回平常的吊儿郎当。 说罢,便向阵台走去。 阵台被圣光普照,柔和有温顺的白色圣光虽然不刺眼,却使人无法看清阵台真容。 走了差不多有二三十步,夏雪奈感觉踢到一个台阶,她抬头看向夏晨。 夏晨向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上走。 穿过白色的圣光,夏雪奈感觉眼前一亮。 这里比外面更加宽敞明亮,甚至让人感觉更加神圣。 夏雪奈适应片刻,便眯起眼四处打量,只见偌大的阵台上,只有中间的位置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四周布满鲜花。 这里,宛如仙境。 “看得清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么?”夏晨笑着问道。 两人摇摇头,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字,文字过于紧密,而他们又离得太远。 “那就走近一点吧!”夏晨轻轻推了推雪奈的后背。 夏雪奈慢慢的向前走着,小心翼翼地避开盛开的花朵,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离石碑不过两三米的地方。 她仰着头,仔细打量着石碑上的内容。 发现,上面都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名,密密麻麻的刻在上面。 石斧宽,天元237年生,259年逝世,年仅22岁。 付长贵,天元230年生,259年逝世,年仅29岁。 郭力达,天元233年.... .... 纂刻的全部都是,一些人的生卒年,死去的年龄都不大,唯一的相同点是,死亡时间都是一致的。 夏雪奈颤动的将手放到石碑上,轻轻抚摸上面的名字。 一群正值壮年的青年啊,还没有见过波澜壮阔的海,没有看过高大威严的山,没有向着天空吼出自己的豪言壮志。 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了这个他还没见过多少的人世间。 “感悟完了吗?”夏晨在身后柔声问道。 夏雪奈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含糊地应着。 “那,跟我过来,上这边儿~”夏晨招着手,让两人来石碑的背面。 石碑的背面,是用留影魔法阵弄的一面墙,上面挂满那些牺牲者的笑脸。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 “要不要试着点点看~” 罗伯特看着这些笑脸,心中五味杂陈,又想哭又想笑。 他听从夏晨的话,轻点其中一个人的笑脸。 一段音频被放出来。 “你好,能说一下,战争结束后你最想干什么吗?” “俺想吃糖葫芦,俺还没吃过呢!听说它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那要买几根啊?” “买四根!俺妹一根,俺弟一根,俺爷一根,俺一根。参军能挣钱,俺可以挣钱了,俺觉得俺还可以奖励自己一根!那就...五根!” “你是为了钱才去当兵的么?” “这说啥话嘞!参军,保家卫国,作为国家的一份子,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那叫啥来着,天下什么亡,匹夫还是砍柴的来着,反正有则,对,有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对对对,俺没文化,也不懂,嘿嘿。” 两声憨笑,结束了一场对话。 战争,最后胜利了,那想吃糖葫芦的小哥,却再也没有等到吃糖葫芦的那一刻。 他与他的战友永远沉眠在黎明前夕。 罗伯特的手剧烈颤抖,他猛地抬起头,克制住自己往下流的眼泪,表情狰狞,眼眶红红。 他抽噎一下,突然在自己的小空间里翻翻找找,拿出一把糖葫芦。 用袖子随意擦了擦脸,哽咽着说道:“小哥,给,糖葫芦,我这儿有一百根,都给你,你放心大胆吃,不够我这儿还有。” 说着,将糖葫芦放在正对着那个小哥照片的下面。 他直起腰板,大声喊道:“你们还想吃什么,咱这儿啥都有,不缺钱。” 忽然豪气。 夏晨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他的灵魂已经上了天堂,没准都转世了,你给他这有什么用?” 罗伯特猛地回头,本来还在努力蹦着的脸,突然绷不住了,放声大哭。 啊啊,这怎么还哭了? 夏晨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罗伯特,又是好笑又是嫌弃。 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夏晨低头一看。 发现夏雪奈也眼含泪珠地看着他,声音嘶哑又哽咽的控诉道:“都赖你!” 这,这怎么搞吗? 怎么还赖上我了? 过了一刻钟,两人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下来,夏晨见状松了口气。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爱哭么? “过来过来,给你们看最后一个好东西!”夏晨把玩着折扇,作怪地眨了眨眼。 只见他用折扇轻点虚空,一道道波纹在是被顶端缓缓显现。 待波纹消失时,两行赤红色的大字在碑上显现。 两人看到字的一瞬间,沉默了。 过了半晌,恭敬地弯下腰,向这些有名,或无名的英雄鞠躬。 以表自己的尊敬和敬仰。 谢谢你们,我们将永远记得您的功勋,并永世流传! “走吧,我们该离开了~”夏晨笑眯眯地说道,说着就又开始推搡着夏雪奈的后背。 “哎,我们的龙葬竹花瓣还没采!” “?我没和你们说么?这个东西早采完了啊!” “....什么时候?” “走路的时候。我不仅采了龙葬竹花瓣,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东西呢! ou,你看这是古河眼镜蛇的头骨哦,这是它的毒牙,好看吧~” “啊!让它离我远点!” “多好看啊,不要嫌弃嘛~这样是会没有男朋友的哦~” “...滚开!” 在三人打打闹闹的背景音下,他们逐渐远去。 一道刺眼的金色阳光照到石碑顶部,只见,上面写着。 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 你们的功勋永世长存! 第四十四章 尊敬的凯勒阁下~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么?”站在吧台后面,夜空眯着眼,慢悠悠地擦拭手中的高脚杯。 门外是一位中年男子,他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进酒馆,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十分糟糕。 他咽了咽口水,猛地向前快走,却因不留神脚下,被凳子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 ‘嘭’ 一百八十斤的男人摔倒在地,夜空抬头,看向房顶摇摇晃晃的灯管,似笑非笑地说着:“要小心点啊,这位亚历山大阁下~” 手中一顿,轻轻将高脚杯放到桌面上,轻声补充道:“不要将本店的物品碰坏哦~~” “求你...求你,在实现我一个愿望吧!”亚历山大伸出手,颤抖地说道。 眼睛死死盯着吧台后面的夜空,神情极度渴望,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在所要自己可遇不可求的物件。 夜空歪歪头,声音愉悦又自然,“请问,你想要什么呢?你亲爱的妻子复活么?” 虽然这样说着,夜空却感觉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想,早在他爱人死的当天就来了,何苦要等到现在呢? 这已经离那天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谁会管那个女人!”男人恶声说道,也许当时他会感到些许难过,不过,那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如果拥有无尽的寿命,什么女人没有? “我..我想要寿命!最好是无尽的寿命!”男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激动。 不够,这远远不够,我要更年轻的身体!更加有力的身体,最好能永远保持那个样子! 夜空看看远方的夕阳,思考片刻,便饶有兴趣地回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有愿望,什么都可以在这里实现哦~不过,这代价,您付得起么?” 他笑得恶劣,嘴角裂到耳根,恐怖又诡异。 “当然,您看中我什么?您都可以拿走!”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眼中闪着强烈的渴望和兴奋,仿佛只要得到寿命,其他的全都无所谓。 男人从地上挣扎地爬起,一步一挪的向夜空走去,“都可以!只要给我寿命,什么都可以拿走!” 夜空瞥了眼落日的余晖,又看向渐黑的天空,欣然答应:“如果你想清楚,那就上楼吧。” 夜空笑着,透漏着前所未有的恶意和兴趣。 猛然睁开的双瞳闪耀着紫黑色的光辉,喃喃自语:“这就是贪欲么?真是,好令人期待啊~” 上了二楼,所有摆设和男人上次上来时看见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乌鸦所落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这让男人有些恍惚,仿佛上一刻,他才刚刚在这里交换完二十年寿命。 “好了,亲爱的先生,我们来谈一下条件吧。”看着一旁愣神的男人,夜空合上手中的圣经,笑眯眯地坐在皮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下巴,悠然地说道。 此时,夜空穿着紧致的黑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他白皙的肌肤,下身穿着细长的黑色工装裤,将他的腿部线条完美勾勒。脖子上挂着的银质十字项链,在微弱的紫光下闪着些许金属光芒。 他微推金框眼镜,眼神慵懒又邪魅,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让人有扯开的冲动。 整个人禁欲又诱惑。 他着装整齐,像是在等什么人。 “代价是,友情或者。”夜空说到这儿,故意停了停,放下翘起的腿,双手交叉,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不怀好意:“爱情。” “亲情,爱情?”男人皱着眉,重复着夜空的话。 夜空很自然,顺着他的话说道:“没错哦!这两个无论选择哪一个最为交换,你都可以获取二十年的寿命,如果”他抬头,闪着紫色法阵黑瞳死死看着对面的人,咧开嘴:“你将两者同时作为交换的条件,你将获得无尽的寿命!” 男人听到夜空的话表情一怔,神情茫然又纠结,他仔细想了想,如何选择,友情,或者爱情,或者,两者都交换出去? 男人沉默许久,后来,也许是他想通了,便表情狰狞的开口道:“全部。全部都给你,我要无尽的寿命!” 男人陷入癫狂,友情,小孩子才将友情? 商人不需要友情。 连亲情在我们这里都变得廉价不堪! 男人疯狂地想到,要什么情啊,爱啊。哪有寿命来的实惠! 听到男人的回答,夜空笑了,他为这个勇敢的男士鼓掌。 ‘啪’ ‘啪’ ‘啪’ 空旷的屋子内,夜空的掌声在回荡,讽刺又意味深长。 他拄着自己的下巴,用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语气轻柔又诡异:“佩服,佩服,那,就满足你吧!” 眼中的紫色魔法阵逐渐成型,飞速旋转。 紧接着与上次不太一样的魔法阵出现在这个房间内。 古怪的咒文刻满地面,诡异的紫光一闪一灭的在屋内闪耀,奇特的哭号若隐若现。 时不时房屋还在剧烈颤抖,细小的灰尘沿着墙缝掉落。 像是启动了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男人惊恐地左顾右盼,摇晃的地面让他站不稳,奇怪的哀嚎让他想逃离此处。 人类本能在叫嚣,脑内无休止的分泌神经信号,示意他快速逃离这里! 寒毛耸立,冷汗肆意流淌,牙花子在打颤。 他不知所措,又惊恐万分的看着夜空,却发现这个男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坐在原处。 不行!要赶快离开! 男人眼睛转了转,咽了口唾沫,不再犹豫,转身就要跑。 可他刚转过身,就被成型的魔法阵吸了回来。 只见,刚刚还毫无规则的咒文,现在井然有序地排在地面上,静静的围成一圈。 形成一座魔法阵,法阵的阵心一道紫色漩涡静静立在上空。 而那诡异地哀嚎声就是从这里传出! 它像是在警示人们,不要和恶魔做交易! 忽然,声音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充满裂缝的骷髅头。 那骷髅头由远而近,慢慢移动到漩涡口,像是马上就要从漩涡中走出来。 而这时,男人发现,一双血红色的双瞳正盯着他,那是骷髅的眼睛。 下一刻,一个三米高的骷髅人浮现在漩涡口,诡异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男人。 男人的双腿像是筛子一样打着摆,整个人都吓傻了,完全呆在原地不动。 或许,他也想动,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动弹不得。 骷髅用着自己血红的眼睛细细打量,忽然用自己奇特的金属音质的声线说道:“哦呀呀,先生不必如此惊慌,这可不是很礼貌啊!” 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男人原本白色的西装裤,胯下出现了不明的污渍,如同被水浇过一般。 “不,不换了,不换了!”男人瞪着眼睛,连连摆手,脚慢慢往后挪,却发现身体太过紧绷,脚完全不听使唤。 “那可不行啊!先生,跟我做交易的人,没有一人可以逃单哦,这里可是零差评的!”骷髅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套桌椅,像模像样的摆在男人面前,学着夜空的样子,双手交叉的坐在只有自己小腿骨高的椅子上,瘪瘪屈屈。 夜空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有些无奈。 这个骨头,学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变通。 男人没有理会后面的骷髅,执意要离开这里。 而坐在小椅子上的骷髅,忽然伸出大手,一把抓住男人的头,硬生生将他拖到椅子上。 男人努力挣扎,将脚下的地毯蹬出一道又一道痕迹,却无法挣脱扣在头上的骨节。 “咳咳咳咳”男人被迫坐在椅子上,由于刚刚的缺氧让他不得以剧烈的咳起来,那声音听着,像是要将肺咳出来。 一旁的骷髅则从异次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 “好了,先生现在我们可以签合约了哦!” “尊敬的亚历山大·凯勒阁下,您愿意用永世的友情与亲情换取无尽的寿命么?” 第四十五章 地府KPI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不,我不干了,不换了不换了!”男人连连摆手,满脸惊恐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骷髅。 努力挣扎,想要摆脱套在身上的锁链,可越挣扎,锁链绑地越紧,不禁面露绝望。 不,我不想死! 骷髅看着身陷绝望地男人,不由得笑出了声,“怎么像是要杀了你一样?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么?” 它咧着嘴,露出满口森森白牙,声音透着不怀好意。 学着夜空的样子,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自己许下的愿望啊,跪着也要做完哦。” 说着,将契约书恨恨地拍在桌子上,“快点啊,否则这代价,可就另算了!” 骷髅等了片刻,觉得有点无聊,这人间还不如那地狱活得舒坦。污浊的空气,充满人的味道,难闻极了! 伸出尖利的指节戳向男人的脑袋,无声催促着。 男人瞪大眼睛,眼球出现不规则的震颤,他害怕的全身在发抖。 不,别,这会死人的! 恐惧和绝望布满凸出的眼球,红血丝像是织网一般在其周围散布。 “我,我签!签,现在签!”男人看着里的越来越近的骨节,不在拒绝,颤抖的伸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在似曾相识的黑色纸张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刷’ 骨节瞬间收回,骷髅满意的点点头,抖了抖契约书,看着上面签的字,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语气诡异又欢快:“这就好了嘛,瞧瞧,不愧是大学士,多漂亮的一手字啊!” 骷髅站起来,将手里的纸张对准阳光,东晃晃西晃晃,这只骷髅透着不知名的欢快,它微侧着腰,对男人说道:“那,我就愉快的收下啦~” 说罢,点头向夜空示意,转身溜进漩涡内。 在它进入的瞬间,紫色漩涡崩塌,紫气与黑气并在一起钻进男人的身体里。 如同蛇一般,凉飕飕,阴森森,贴着他的皮肤游荡,时不时透过身体的孔隙钻进。 “啊...啊,救...救命!”气流汇成一股绳勒住他的脖子,让其整个身体浮在半空中。 窒息感让男人张大嘴巴,双腿用力等踹,可惜,无济于事。 大张的嘴更加方便气流的进出,但为了吸入更加空气,男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苦腥的味道在嘴里倒灌,诡异的气流像是找到归宿般不停的钻进他的身体。 大约过了一刻钟,诡异的场景才缓缓停下。 ‘扑通’ 男人四肢抽搐的掉在地上,嘴里痛苦的低声喘息。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黑色的气团蒙住男人的身体,在气团内他的身体逐渐收缩抽条。 ‘卡拉’‘卡拉’ 骨头崩裂的声音,响彻整间房屋。 咦~听起来好疼啊~ 真是,值得么? 夜空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手里随意抛着珍贵的圣经。看着地面上的一团‘生物’,无聊地想着。 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珍视那本书的样子。 终于,改变完成了,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而刚刚所出现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也没有发生一样。 “咳咳!咳咳咳!”倒在地上的人,剧烈咳了起来,全身颤抖的爬起来。 整个人一摇一晃的,像是一只行动麻木的丧尸。 夕阳透过窗帘与窗户之间的缝隙,轻轻打在男人的脸上。 赫然发现,男人比刚才整整年轻了近二十岁! 原本合身的衣服,因为抽条的缘故变得极其不合体,本来的啤酒肚消失不见,胖胖的四肢也变得健壮有力。 刀削般的面庞让整个人变得锋利十足,但颓废无神的眼睛去让他试了光泽。 ‘啪啪啪’ “真是不可思议啊,你居然成功的和死神之仆订下契约!祝贺你哦~~”夜空坐在椅子上鼓着掌,表情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恍惚的男人。 听到此话,男人愣了愣,他看了夜空许久,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健壮的身躯,凹凸有力的腹肌,没有胡子的面庞! 他快步走向屋内除了椅子外,唯一存在的物品,镜子。 看着面前年轻帅气的人影,男人终于满意又欣喜地笑了笑!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急声问道:“这,我,这这个样子是不是...” 夜空点点头,拿出小刀摆弄,“是的呢~你以后将永远保持这个样子呢,永远永远。” 最后一句,宛如诅咒般低喃,透着一股不知名的阴森。 令人生畏。 男人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他陷入癫狂的兴奋。 永生啊,这可是永生啊! 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梦想啊! 我,我就靠两个‘身外之物’就换到了? 真,真是太值了! 虽是这样想着,但男人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了,这辈子不可能来了! 过了半刻,男人拖着疲惫又兴奋地身体想要离开。 走的时候,面带惧意的对夜空说了一句:“谢谢您!” 说着,便一瘸一拐的逃离此处。 夜空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又心怀坏意的想着,我有这么可怕么?不能吧,这张脸可是迷倒万千女性呢~ 这次,夜空没有送客,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与警告。 只是呆在椅子上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二、三,夜空在心中默念,随着‘三’字落下,刚刚出现的法阵又在这个空间展开。 那骷髅的声音从紫色漩涡中传出,“夜空,开个发票!” “真实的,下次不要耍酷,一并带走!”夜空慢慢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白色盖有印章的纸。 上面刻有亚历山大·凯勒的名字,和夜空的签字。 以及一个奇怪的,刻有倒十字和六芒星的印章。 这是一张灵魂发票,写在这种发票上的人,不管以后做多大的好事,都会被发配到地狱。 “通融通融,这个月的kpi又上调了,没有办法的嘛,你这里办事比其他人效率高多了,而且开的票子也更加值钱的啦!” “你们地府还考业绩?”夜空挑挑眉,有些疑惑地问道。 “害,工作嘛,人之常情嘛,咱就赚这份钱的,老板说什么咱就干什么喽,都懂都懂!” “那我先忙去了,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事,记得叫上兄弟我!” 夜空耸耸肩,便答应它的要求。 原来,这地府的差事,也是不好干的啊~ 还想着,死后去那养老呢! 第四十六章 极致暧昧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夜空,我回来了~”酒馆门外传来久违的聒噪声。 此时夕阳已落,明月高悬,星辰如钻石般点缀在夜幕上,极其漂亮。 现在时候没到,酒馆里冷冷清清,只有夜空一人,他借着一盏台灯细细读着书。 听到夏晨的叫喊,没有回答,只是挑了挑眉,慢慢站起。 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围裙,系在腰间。 “晚饭想吃什么?”夜空淡淡的声音从后厨传出来。 ‘嘎吱’ 酒馆的门被推开,夏晨他们陆续走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夏晨,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到前台,语调如往常一样:“三份咖喱饭,怎么样?” 说着,回头望向两个在后面走的慢吞吞的小孩。 看到他们没有异议,便语气带着兴奋的大声说道:“三分咖喱饭!” “喊那么大声干嘛?又不远。”夜空嫌弃又无奈的声音从酒馆后厨传出来。 紧接着,皮鞋与木板碰撞发出的‘塔塔’声,由远及近。夏晨知道这是夜空从厨房走出来了。 果不其然,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也传出来:“三份?夏晨,你又上哪儿捡小孩了么?”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材高挑又帅气的男人,拉开隔离前厅和厨房之间的帘子,徐徐走了出来。 他闭着眼,金丝眼眶斜斜搭在鼻梁上,透漏出些许漫不经心。可能是在洗菜的缘故,衬衫袖子被提到小臂,沾满水珠的手随意抖了抖,水滴就顺着细长有力的手指滑落。 骨节分明,白的有些病态的手指,呈现出一种脆弱易折的美感。 黑色衬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脖子处只有点点肌肤外露,青色的血管镶嵌其中,让人有种想咬碎的冲动。 也许是有些闷热,男人扭了扭脖子,还是很不舒服,他烦躁的‘啧’了一声,动手慢慢将最顶端的扣子打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扯了扯碍事的领子,让更多空气接触到温热的肌肤。 微风带来的凉意,让他十分舒服,渐渐送了眉头。 故作随意的扯了扯项链,原本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夏晨。 宛如勾引。 夏晨原本还在不正经的动作一顿,眼神中满是复杂,并随着夜空的动作逐渐变得幽深,嘴角微勾,让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看到他将那扣子解开,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他在勾引我,夏晨眯着眼,神色不定的看着夜空的动作。 猛地一个对视,让夏晨愣在原地。 他一直都知道夜空的瞳色很漂亮,那是一种透着紫色的黑,像是最深邃的宇宙深渊,神秘诡异又让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但他很少看见夜空全睁着眼的样子,一般看到的夜空都是闭着眼,手捧圣经,样子就像是主虔诚的信徒。 虽然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夏晨都忍不住发笑。 一位魔王是虔诚的教徒,这本身就是一个谬论,不是么? 看到夏晨的反应,夜空就知道,自己得逞了。 他挑了挑眉,走到吧台旁,故意将身体前倾。 脑袋凑到夏晨的耳旁,声音婉转又有着气音:“所以,到底怎么了?” 夏晨身体一僵,随后放松下来,他歪着头笑了笑,看向后面那一脸迷茫和不可置信的两小只。没有理会,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一道结界便将两小只与夏晨他们隔开。 “边界发生点意外,需要封印。”夏晨保持着这个姿势,漫不经心地与夜空对视。 两人离的极近,只要其中一个人转过头,就可以触碰到另一个人。 可是,他们两个仿佛在较劲一般,谁都没有动。 “哦~~,所以,为什么要找我呢?”夜空揣着明白装糊涂,将嘴更靠近夏晨的耳朵一分。 气流顺着耳廓溜进耳蜗,夏晨觉得有些痒。 他起了怀心思,轻轻将手搭在夜空的腰上,使用巧劲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夜空便离他又近了一分。 “当然是,非你不可啊~,Da li g~”夏晨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让他和夜空中间产生些许缝隙,转过头,直视夜空的眼睛,笑着说道。 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夜空看着笑眯眯的夏晨,手悄悄溜到夏晨身后,搂住他的腰。 两人此时贴的极紧,中间只隔了一张不宽不窄的吧台,上半身几乎全部都贴在一起, 宛如一对陷入热恋中的恋人。 可是,要是看到他们的眼神就会打消这种念头。 一个眼神中带着意味深长和些许戏虐。 另一个则带着不由分说地强势和挑衅。 更像是两个敌人,在会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 还没玩够?夏晨感受到腰际的温度,不在意的笑了笑,忽然将头靠近对方的耳朵,吐着气,略带暧昧地说道:“怎么样啊?我的恶魔先生~” 夜空感受到气息擦过耳边,身体一僵,半天没缓过神来,过了一会,他轻声咳了咳,侧过头,直起身来:“可以,我先去做饭。” 说罢,快步走回后厨。 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夏晨靠在吧台上,看到夜空的背影,不由的嗤笑出来。 搞什么啊?就这? 就这还玩这一套? 随手撤了结界,拿起一旁的果酒,为自己倒了一杯。 小口轻抿,又想到刚刚夜空的反应,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夏晨哥。” “嗯?” “你耳朵红了。” “....闭嘴!” 恼羞成怒,带着藏起来的羞耻。 后厨,夜空镇定地做着菜,他表示刚刚的一切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除了,颤抖的跟得帕金森一般的手,和通红的脖子以及发烫的耳根。 所以,两个母胎solo为什么要装海王呢? 撩人不行,反被撩? 很快,饭做好了。 夜空将咖喱放在桌子上面,自己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圣经。 “夜空,你不吃点么?”夏晨胡吃海塞的同时,还不忘问一问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夜空。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么?小心呛死。”夜空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还在害羞嘛? 夏晨看着夜空的反应,内心偷笑。 说得好像你耳朵刚才没有红一样。 “吃完了?”夜空抬眼,看到夏晨在擦嘴,懒懒地问道。 夏晨点点头,表示自己完事了。 夜空站起身,向他招了招手,便走到后厨。 “吃饱了?”夜空擦了擦手,轻声问道。 夏晨随意的点点头。 “你应该知道,那个封印只能是混沌属性的魔力才能实现修复吧。”夜空皱着眉,解开袖口的扣子,他发现自己的衬衫袖子卡在小臂上了。 夏晨无所谓地回了句:“对,知道。” 弄了半天,夜空才处理好袖子,猛地抬头,想要质问:“那你还要我自己....” 话未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 只见,夏晨大刺刺的将白袍拽了拽,将脖子完全露出来,随意开口:“咬吧!” 魔力,正常来说只有同属性的人才可以互换,但有一种方法是可以实现魔力回流,即不同属性的魔力互换。 就是将一个人的魔力暂时储存到另一个人身上,而实现的方法便是,体液互换。 对于夜空和夏晨来说,血液,是最好不过的媒介。 更何况,夜空本来就有吸血的欲望。 夜空,本身身体结构为混沌恶魔。 混沌恶魔则是一种由吸血鬼,正常恶魔,以及魅魔混合而成的产物。 他具有三者的所有属性。 所以,吸个血对于夜空来说,就像吃饭一样正常。 虽然夜空不喜欢吃别人的血,他认为人的血太脏了,比起这个,他更喜欢吃地道的爱尔兰西式牛排,五分熟为最佳。 夜空吸了口气,挑挑眉,语气戏谑:“没想到,夏圣主这么开放啊~~” “快点的,要不不给你吸了!” “好的,这就来。”声音低喃,渐渐隐没在空气中。 原本紫黑色的瞳孔慢慢变成血红色,眼神中透露出残暴和杀意。 他走到夏晨身旁,手指细细摸着他的脖子。 晶莹剔透,富含生命力。 漂亮易碎,宛如精致的艺术品。 感慨一番后,夜空没有任何犹豫,张开利口,露出尖牙,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让夏晨皱了皱眉,他目光无神的看着夜空的脖子。 无聊地发着感慨,好像苍白的瓷器啊,用力一捏会不会碎掉啊。 好疼啊,他不知道轻一点咬么?我又不是他仇人! 话说回来,敌人也算仇人的一种吧,那我这个敌人又没掀他家房顶,至于这么用力么?? “多谢款待。”夜空松开嘴里的软肉,笑眯眯地说道。 说罢,用纯白的手帕细细擦了擦夏晨的伤口。 神奇的一幕出现,那手帕刚刚抹过的地方,伤口便消失不见。 夏晨看着力度轻柔的夜空,撇撇嘴,刚才干嘛去了? “祝你好运啊,恶魔先生~~”他打趣地对夜空说道。 夜空无奈地耸耸肩,用拇指擦掉遗留在嘴角的血液,舔了舔。 目光锁着夏晨,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怪异又轻挑:“那就再见了,Da li g~” 用刚刚夏晨的挑逗回敬,身体后靠隐在阴影里,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徒留听到他的话后,愣在原地的夏晨。 第四十七章 瓦上君子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夏晨啊,你要去王城吗?” 清晨,一位老妇人在镇口叫住正要往出走的夏晨,她拄着拐慢吞吞的走在土路上,看到面前的夏晨很是欣喜。 夏晨笑着答道:“是啊,接了份工作,要去委托人那里答复呢!” “正好,正好,帮把这个给我孙子送过去呗。”老奶奶笑呵呵地说着,便从随身携带布兜里,掏出一个更小的布兜。 边拿边说,“要不然我还想去你家找你呢,拜托你帮我跑一趟。” “这个呀,帮你交给我孙子,这不是端午节要到了么?我心想给我那大孙儿那点粽子!”老奶奶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印着一张年轻男子的照片。 青年穿着黑色西服,带着黑框眼镜,一头短发很是帅气,锋利的眉,上钩的嘴角,炯炯有神的目光,阳光又温柔。 夏晨接过,看到照片上的男人,眨了眨眼,这不正是上次来家里办委托的精英人士嘛。 这不是巧了? “我家大孙儿,小时候可喜欢吃我包的粽子了呢!每次都吃好些个,最后晚上肚子痛,满地打滚,说他他还不听。”老人笑呵呵地说着自家孙儿的糗事,之后又从布兜里拿出几个粽子。 “本想送你家去的,可这半路就碰到了,我一个老太太没啥力气也拿不了太多,这几个就当拿给你先尝尝鲜吧,吃得惯就去我家拿!” 夏晨挠挠头,憨憨地笑着:“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自己留着吧。” “害,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老人责备的拍了拍他的手,小声说道:“奶奶给你的,你就收着,几个粽子不值钱,留着吃!过节嘛!” “你们这群年轻人,一天天就知道工作,过节也不重视,再说,现在有几个还会包粽子的年轻人?” “行了,奶奶就不耽误你了,拜托把这粽子交给我大孙儿,奶奶先在这儿谢谢你啊。”说着,拍拍夏晨的手,笑呵呵地跟他说着再见。 夏晨一看不好拒绝,边接下老人家的好意,至于委托,也就顺路接下了。 反正,都要遇到这个掐点办事的精英人士的。 过节嘛~还是要有仪式的! 夏晨掂量着手中的粽子,笑了笑,便朝王城走去。 这次,他没有带着夏雪奈,只把罗伯特带上了。 他预感这次旅行不会顺利,所以还是让十二岁的小孩在家看家吧。 至于旁边这个,不送回家,还留着干嘛? 夏晨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你说什么,这个小孩不是说给自己一百金作为保护自己的佣金么? 别问,问就是夏特家族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没错,这个穷苦社畜已经被金钱所诱惑。 没有遵循道德底线,将自己的雇主出卖了。 害,怎么能叫出卖呢?那小孩子还是要回到大人身边的对不对? 至于之后的事,那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夏晨是不介意当一回心灵导师,来开导这陷入死胡同的父子俩。 顺便再挣一笔外快!岂不美滋滋? 啊哈,这个月不会再欠百浅墨小姐姐房租了呢~~ 夏晨想着不被‘债主’压迫的生活,嘴角不由得上翘,整个人的周围洒满小花花~ “那个,夏晨哥?我们能走了吗?”一旁的罗伯特虽然已经习惯夏晨的不靠谱,但还是受不住他这人来疯,最主要的是,周围还有好多人在看着啊! 好丢人,尴尬的罗伯特都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周围的人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夏晨他们,罗伯特实在是受不住了,拽住夏晨的衣角,扯着他走出小镇。 “好了,我们去把龙葬竹花瓣交给我们的雇主吧!”缓过神的夏晨,兴致冲冲地说道。 一百金,我来了!! 他转过头看向没有意识到一会要发生什么的罗伯特,不怀好意地说道:“坐稳扶好哟~” “?” 没有理会罗伯特一脸疑惑的表情,夏晨在空中三两下,画出一个魔法阵,轻轻打了个响指。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 过了差不多有三十几秒,两人才堪堪落地。 罗伯特脸色惨白,胃内翻腾不休,跑到路的一边开始干呕。 “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站在一旁,屁事都没有的夏晨,满脸嫌弃不说,语气还十分欠打。 “得锻炼啊!” 罗伯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刚想说话,那股劲却又上来了,不得以,一手扶着大树,一边弯腰呕吐。 过了一刻钟,接过夏晨递过来的水,才虚弱的开口道:“我是一个魔法师,法师都是脆皮没听说过吗??” “瞎说,你看看我!”夏晨仍旧很嫌弃,并原地转个圈,让他看看最强魔法师的样子,当然是法体双修啊! 要不然,进入一个有魔法封印的地方,难道要等死么? “你能一样么?你跟个怪物似的!” 夏晨摆摆手,表示不想再争这有的没的,他眯着眼,看向一里外的王城。 举起手,指向那里,宛如打鸡血般大喊:“胜利就在远方,少年,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向着一百金,不对,向着营救失足少女和她被骗的家族这一目标奋斗吧!” 你刚刚提到钱了,对不对? 罗伯特睁着死鱼眼,看向不到三岁的夏晨,忽然觉得身心俱疲。 不能气,气死了,没人替。 他深吸几口气,克制住把夏晨扔出去的欲望,顺着他的话喊道:“出发,营救陷入苦难的家族!!” 很好,逐步同化。 夏晨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很快,夏晨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自己自来熟的属性,成功一分钱没有花,就混进了王城。 他,一个再花钱上十分神奇的男人,连入城费都没有交,不仅如此,他还和守城的士兵混成了兄弟,并顺走了一小袋烟叶。 他们还约定好了什么时候一起去喝顿酒! “兄弟,下月十三,哥的轮休日,记得和哥几个一起去喝酒啊!”门口的老大哥笑着开口道。 “一定一定,大哥请客,兄弟能不给面子吗!”夏晨拱拱手,和老大哥说着再见。 站在一旁的士兵碰了碰老大哥,小声说道:“大哥,咱没收他入城费!” “收啥收,这是咱兄弟,哪有收兄弟钱的!”老大哥摆摆手,非常够义气的说道。 “....” 和夏晨一起溜进来的罗伯特,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自己亮一亮令牌,也不用交钱,可这样躲过收费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敬的看着夏晨,恭敬地声说道:“佩服佩服,不愧是的大哥!” 夏晨表示这都是小事,“这才哪到哪啊!洒洒水啦~” 对于省钱这种小事,夏晨那是手到擒来。 有位名人的家训说得好: 少花钱多办事,不花钱也办事,最好是话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 “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蹭饭啊!你不饿么?这都中午了。” “去哪儿蹭?” “雇主家啊!”说的理所当然。 ....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多在人家屋顶?”罗伯特看着万里无云的夜幕,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要去雇主家蹭饭,蹭饭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这都算了,最主要,为什么要在黑灯瞎火的,躲在人家屋顶上? 没错,现在夏晨还没有告诉雇主,龙葬竹的花瓣已经才回来了! 不仅如此,他俩已经在宫本家悄咪咪的蹭了两顿饭了。 而且现在,他们正在宫本锦,也就是那个被骗的失足少女的屋顶! 宛如两个变态! 夏晨撇了他一眼,四下看了看,眨眨眼,神秘又透着点小坏,笑眯眯地小声说道: “嗯?当然是...为了营救家族啊~” 第四十八章 跟着剧情走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光明正大,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了。 鬼知道那群邪师在不在这个家族的某个角落藏着? 夏晨嫌弃的扯开罗伯特的手,示意他噤声,又悄悄移开一片瓦片,眯着眼从缝隙打量着整个房间。 更像变态了! 罗伯特捂着自己的脸,开始忏悔,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这一步? 是因为以前自己在王城太过刚愎自用了么?没有吧,那天赋太高不是我的问题! 唔,抢小孩的棒棒糖么? 也许这算一点吧。 罗伯特看着大好的夜色想着,忽然觉得手臂被人碰了碰,一回头发现夏晨正一脸兴奋的看着屋内。 “快看快看,好戏要上场了!” 怎么感觉你更像是来看戏的呢? 此时,宫本锦的屋内。 “筱辰,你就没有爱过我么?” 说话的是一位女子,身穿一袭白色外袍,玉臂在青色的发丝下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凌乱美。 这正是本该沉睡的宫本锦! 此时,这位女子也着实是很凌乱,眼含泪珠,声音哽咽,她不懂,为什么在一起三年之久的男人,会有朝一日让自己完全认不清! “呵,你不过是我用来救玲儿的工具罢了!”男人声音冷漠,眼中含着厌恶和不屑。 仿佛在看什么垃圾。 听到如此不留情面的话,宫本锦备受打击,她不可置信的向后轻挪半步,情绪崩溃,不断摇着头,声音低喃:“你骗我的,你骗我的,这不可能!” 男人冷哼,声音阴冷而残酷:“你不过是一个玩物!奢求什么呢?故作可怜的姿态真令人作呕!” 重重将杯子摔在桌上,“签吧,不要再浪费你我的时间!” 宫本锦颤动的将协议书拿在手上,豆大的泪珠滴落,印在纸上一个又一个暗痕。 “即日起,宫本锦于品行不端,生性放荡,自认不配做筱辰之妻,自愿净身出户!”她声音哽咽的将纸上的其中一段文字念出,抬头,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污蔑!我宫本锦何时行为放荡!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为你失了灵骨,断了前程,没了家人,为你挡剑,替你求情,在你受伤时,拖着病体,衣不解带地照顾你! 现今,我如同一个残废!却在你嘴中连半点好都捞不到么? 宫本锦面色惨白,低着头,自嘲一笑。 男人慢条细理得喝了口茶,轻笑道:“宫本家族都快没了,至于你什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看着宫本锦绝望又屈辱的眼神,筱辰心中升起一丝快意,“我接近你,就是为了得到宫本家族!现在整个家族的人都视我如己出,不仅如此,现在,他们怕是已经毒入心脉,被我所控!诺大的家族,不过多时就要改成我的名字了!” 说罢,男人走上前去,狠狠掐着宫本锦的脖子,恨声说道:“这都是你该得的!宫本锦!” “我做错了什么?”宫本锦眼中无神,眼泪划过脸颊,无意义的问着。 “做错了什么?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换掉玲儿的药!那是她的救命药啊!你怎么敢啊!”男人的恨意都快露出来了,他咬着牙愤怒又残酷的质问宫本锦。 “我...我没有!”宫本锦被他掐的有些喘不过来气,自己何时换掉那个人的药了? “没有?本座亲眼看到,你进了玲儿的房,倒掉桌子上的药!好!既然你把她的要到掉了,那就用你来做药好了!” 男人狠狠将宫本锦甩在床木上,残忍地说道:“正好,这其中一味药引就是七窍玲珑心,用你的,不刚刚好么?” 缺氧的窒息感,让宫本锦顾不得后背麻刺刺的痛,她红着眼,剧烈的咳起来。 男人弯身,在她耳边喃喃道:“这都是你该得的!你们宫本家族欠我的!要不是当年宫本藏林踩着我爷爷的家业上位,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宫本家族!” 女人瞪大眼,满脸愤怒与绝望,失落和嘲笑充斥在眼睛里,她不想解释了。 这个人不会信的! 他不会真以为诺大的宫本家族是靠财富堆积起来的吧? 他爷爷的那点资产,在宫本锦眼里都不如一辆黄金马车金贵!宫本家族怎么可能去抢这种东西? 再说,当初明明就是爷爷舍去一条胳膊,才硬生生打出一条血路,将筱辰救了出来! 他...他居然! 算了。 ‘宫本锦’没有再理会,独自靠着床,眼含绝望。 男人没有理会,冷哼一声,留下一句话,便出去了。 “明天,你会亲眼见证,宫本家族的灭亡!” 此时,在房上的夏晨,面露疑惑。 宫本家的女人没这么啥的吧? 正想着,夏晨细细的端量起宫本锦,发现确实有不同。 她身上不知为何隐隐约约地缠着锁链! 上面充满不属于天地间的一种规则的力量! 谁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宫本锦,内心只有无聊。 啊,好烦啊!这都三年了,控制什么时候结束啊! 剧情还没走完么?这本书中,我这个虐文女主的结局好像是众叛亲离,死于荒野啊! 好惨! 我都好久没有去望月楼喝酒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的上,那里的小姐姐不会忘了我吧? 她浮在领海里,无聊地想到。 是的,早在三年前,宫本锦一次外出后,就发现自己不对劲! 突如其来的爱上不知从哪冒出的穷小子,这也就罢了,还爱的死去活来的! 宫本锦察觉到自己不对劲后,便将魂魄封印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用,即使她的灵魂封印在领海中,她的身体还是会自己动,去完成那所谓的剧情! 之所以知道这是剧情,是因为在封印自己的当天,一本书进入自己的脑海里。使她了解到自己经历的种种不过是一个话本! 二十二岁,便是话本开始的时间。 而后,她想阻止这一切,却发现封印不可破,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 被封印在领海的宫本锦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没有剧情的时间段,悄悄将自己知道的内容透露给爷爷。 但每次将信息传递给外界任何一个人时,她都会察觉到巨大阻力,如若说出关键性剧情,还会触发天罚,将她劈的魂魄欲裂。 没有办法,她只能尽力告诉爷爷一些似有若无的事,并祈祷爷爷能够察觉。 可惜,剧情的力量太强大了!所有人就像被降了智一般,被筱辰用粗劣的手段,糊弄的找不到北。 剧情顺利的走着,眼看就要到结局了。 宫本锦做的一切,都没有扭转故事的走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本一族,被一个这样的傻子玩弄在股掌之中! 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就这样也挺好,就这样吧。 希望可以早点死掉。 就是很对不起宫本家族,如若不是因为我.... 抱歉。 真的很抱歉。 封印的宫本锦眼里无神,低头,看着自己梨花带雨的样子,十分嫌弃的撇撇嘴,又有些自嘲。 嫌弃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要跟着剧情走? 第四十九章 爆炸,即是艺术!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夏晨爬在房顶,若有所思,这就是夜空所说的其他力量体系么? 不对吧,他细细打量着宫本锦身上若隐若现的锁链,这更像是天道之锁啊! 试探性地用本源光明魔法攻击,却发现自己可以碰到那锁链,虽然只能轻轻触碰到一个边边。 眼神一亮,哦豁,这是个次品! 厉害了,厉害了,居然还有人能做出山寨版的天道之锁。 不说别的,这造假能力过硬啊!瞅瞅,长得和真的似的! 夏晨看了看自己身上,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天道之锁,细细比对,发现山寨版的除了锁扣做的不够结实以外,其他都是一比一仿真。 人才啊,当代造假大师! 同样趴在屋顶的罗伯特,看了眼走神的夏晨,碰了碰他,悄咪咪地说道:“我们要下去帮她么?” 夏晨将食指竖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眯眯地说:“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啊,瞧好吧,这次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视线下移,就发现刚刚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宫本锦,满脸冷漠地站了起来,拿着手帕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在大刺刺的张着腿,一脸凶相的坐在床边,手里夹着一支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香烟。 轻打响指,一股小火苗冒在女人指尖,她微眯眼,神色淡淡,点燃手中香烟,细细抽了起来。 “傻bi!”她啧了啧,声线冷漠的向空中骂了一句。 ‘tui’动作粗鲁,如同一位悍匪,啐了一口,斜靠在床边,懒懒地说道:“就他也配!钥匙三块一把,他配几把?” 抠了抠手,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隐在角落的人说话,声音慵懒又醉人:“我这个人呢,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找麻烦的男人!上一个找我麻烦的人,骨灰都已经扬了!” 直勾勾的目光,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如同盯着猎物的孤狼,凶狠而残烈。 她嗤笑:“我这个人呢,也不喜欢威胁,我最讨厌威胁了,让我想想,上一个威胁我的人怎么了?哦,对了,我把他家山头给炸了。” “我还小气,瑕疵必报,目中无人,凶残冷爆,没人能动我的东西!我得不到的,别人必不可能得到啊~~” 她笑着,笑容绚丽又夺目,如同阳光下的夏花,而眼神却充满残暴和疯狂!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毁掉好了! 是我的,谁拿都拿不走! 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至于家人嘛,那个傻b不会还以为,这座宅院里还有什么人吧,不会以为大局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吧?不会吧,不会吧?” “呵!”女人冷哼,嗤笑着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宫本家族,可不是一个商户世家啊!” 它在祖上,可是满门将臣啊! 得宫本者,得天下,可不是白说的。 冠以宫本之姓的,有一个善茬么?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可不是一句笑话啊。 知道么?筱辰小智障~~ 宫本锦坐在床边,思绪伴随着疯狂不断蔓延,笑声逐渐放肆。 “呵呵...哈哈哈,真是一场完美的游戏呢~”宫本锦一手捂着脸,一边大笑,笑声诡异又疯狂,本是赤色的瞳孔逐渐幽深。 呈现出喋血的疯狂! 她若有所思的望向夏晨所在的位置,声音带着笑意和勾引:“你知道么?” 趴在房上的夏晨挑挑眉,换了一只手拄着下巴,神情淡淡地听她下面的话。 “我不喜欢,人定胜天,还有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的逆袭话语。”她用脚画着圈,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天真。 眼神亮亮,她笑着,一直都笑着:“我更喜欢另一句话,爆炸,即是艺术。” “有什么仇是弄死对方还不能报的呢?弄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鞭尸,当然,我更喜欢,炸成沫沫!” 她抬起一只手,纂成拳头,移到自己面前,眼神上挑,看着屋顶的位置,又忽然将手松开,呈现爆炸的样子。 “嘭!咯咯~” 她咯咯的笑起来,转过身,看着今晚的晴空明月。 喃喃道:“最美的盛夏,就应该配上最美的烟火。” “那极致绽放的生命,如此璀璨耀眼,合该融入炽热的烈火中,一起燃烧,一同绽放!” “印在黑夜晴空,庆祝你和她一同度过的这个盛夏。” 始于盛夏,终于盛夏,那就让她和你,定格在这个盛夏吧。 Da li g~ 女人看着远方,神色不明,心情舒畅的想着。 看我多好,给你们免费墓地,就是可惜这个宅子了,挺大的。 好多钱啊,给一对畜生做墓地着实是浪费。 房顶的夏晨,默默缩回了头,咽了咽口水,细细感知一番,发现确实如她所说,这个宅子里面,真正的活人就只有五个。 宫本锦,那个不知名的精英人士,筱辰,以及房顶上的他们两只。 这一刻,夏晨不由得想到,中午和晚上吃的到底是啥,傀儡做的饭么? 他眯着眼,想到,通常傀儡一般给什么东西做饭。 唔,猪,狗,还有家禽。 ‘呕’ 夏晨脸一下子绿了,他眼皮跳跳,胃内不断翻滚。 好家伙,当真好家伙。 有亿点点想吐! “那个,这,这个女的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罗伯特颤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晨僵着身子,慢慢转过来,脸色惨白的说道:“习惯就好,宫本家族,全员疯批。” 现在的夏晨,也明白宫本老爷子究竟叫自己来干啥了。 照现在来看,只要是姓宫本的接近这处,统统会被降智,或者根本发挥不出什么实力。 虽说,这座宅子对于宫本一家没什么用,但妖刀村雨却被封印在此处,如若封印被破,则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夏晨的作用,就是防着那群下三滥的邪师不把封印弄坏就好。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那就看戏好了,夏晨若有所思地想着,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 他笑着,看向状况外的罗伯特,指了指地面,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可以感知一下,下面有什么哦~” 罗伯特满脸问号,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将精神力外放。 察觉到地下埋着的东西后,罗伯特满脸苍白,冷汗直流。 小声又颤抖:“烈...烈性炸药!” 没错,宫本家族的每个角落都埋着烈性炸药,每个炸药之间由烈焰魔法阵连接。 如若点爆,那就真如宫本锦所说的。 最美的烟花。 第五十章 我只是心疼哥哥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你还在这儿看戏?怎么办啊!!”罗伯特抓狂的挠着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夏晨。 反观夏晨,一点都不紧张,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苹果,咔哧咔哧的嚼着。 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紧张什么,这就是个嘴炮小天才罢了,她在努力,也改变不了,她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罗伯特疑惑的歪歪头,他不是很理解夏晨的意思。 叹了口气,反正自己也做不了什么,还是跟着这个不靠谱的大神走吧。 夏晨看着底下疯里疯气的宫本锦,弯了弯嘴角,无所谓的想着。 最后的她,也不过是拼着命去违抗‘伪’规则,点燃炸药。 但是,规则毕竟是规则,弄不好的话,它可能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呢~ 比如,为了完成所谓的‘世界轨迹’,而重置时间。 那,宫本锦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么? 只能如同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般,任人宰割? 当然不是,夏晨眼里闪着光,兴致缺缺地想到。 她还是不够强啊。 如果有她的老祖宗一样的实力,别说是‘伪’天道之锁,就算是真的,她都能将它弄碎。 如果那位愿意,不要说一道破锁了,你就算把世界本源之力放到她面前,她都能砍给你看! 宫本藏一啊,一位墨守陈规的开放者,循规蹈矩的叛逆者。 “也许,我们可以让这个家族的‘老祖宗’来管一管哟~”他摆弄着细长的手指,神色不定的自语道。 藏一最近可是闲得很啊。 你说她不是在处理文件吗? 嗯,处理文件怎么能算干活呢?对于一个武将,处理文件只能算是‘消遣’! 她真正干的活不应该是打打杀杀嘛~ 害,我真好,给自己的打手,放这么长时间假。 不愧是我,有良心的老板! 夏晨拄着脑袋,洋洋得意地想着。 我真好!应该给我自己搬个奖,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如此有良知的资本家。 “走了,我们去看看那位对小白莲用情至深的筱辰吧~”夏晨摇着扇子,转头对罗伯特说道。 此时,远在圣殿的宫本藏一,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白羽端了杯热水,关切地说道。 藏一接过,略带鼻音的说道:“没事,应该是有人在骂我。” “嗯?” “比如,黑心老板夏晨!” “....呵,能够想象到。” 一想到夏晨,白羽就气不打一处来,哪有这样办事的!把所有事都扔给自己,他逍遥自在去了!明明都是老板,为什么人家活的那叫一个舒坦,自己却像个狗一样,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不公平! 白羽恼火地在脑子里骂骂咧咧,一旁的系统欠欠的来了一句。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人家是初始创业者,你不一样。”系统在白羽的脑内蹦蹦哒哒,语气欠扁。 “我怎么不一样了?” 系统晃了晃身体,自得地说道:“能一样么?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这就像子承父业一样,不仅上面有人管着,还得比上一个人做的好!” “人家是董事长,你顶多算个总裁!” “...有道理。” “知道一般在家族里,谁是总裁,谁是董事长么?” 一般家族?白羽想了想,应该是儿子,父... “你是不是想死!0542!”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 本来就是嘛,两个白毛,都一样狗,多想啊。 系统自顾自地嘀嘀咕咕,声音小的只有它自己能听到。 它还想活着,它可不想英年早毁! “咳咳,换个话题吧,白羽,告诉你个好玩的哦!” 白羽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分心说道:“什么好玩的?” “我检测到‘伪’空间了呢!就是在一千多年前分出去的分部,但是现在已经不被承认了的那个,主神空间已经追查它五百多年了!” “所以?” “怎么这么冷淡呢?!它就在这个世界哎,如果我们逮到的话,会有丰厚奖励啊!” “比如?” “穿越空间啦,让你重生一回啦,或者投到一个你想去的世界,也可以复活一个人哦!” “...”听到可以复活一个人时,白羽不可控制的一顿,手里的笔一个不小心,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黑印。 而小系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宿主此时的状态,还在那里自顾自地畅想未来。 白羽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复活一个人....吗?” ... ‘禹晨乖,禹晨不怕,妈妈在呢!’ 大火迅速蔓延,无情的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女人抱着五岁大的小男孩躲在角落,此时的他们,已经被火焰逼得退无可退。 忽然,一道亮光映入女人眼里,那是一个只有小孩子能钻的洞口,外面有人在呼喊:“有人么?这里有人么?” ‘禹晨,离开,快离开这里!’ ‘不,妈妈,我不要!’ 女人催促的让小孩从洞口钻出去,小孩不肯,哭闹着要和妈妈在一起。 ‘乖啊,离开这里,我的宝贝,要好好活下去啊!’ 女人笑着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把孩子抱到洞口旁,用力一推。 ‘不..不可以!妈妈!’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 可惜,终归是晚了一步。 火舌蔓延,点燃隐在角落的天然气罐。 ‘嘭’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洞口里侧的一切瞬间坍塌。 小孩只记得,他从那小小的洞口看见,他的妈妈被一块墙体砸到在地。 之后,爆炸蔓延,什么都没有留下。 ... 白羽自嘲地笑着,真是天大的笑话啊,明明最后成了控火的神兽,却让至亲死在大火之中! 真是,可笑之极了! 他眼里的讽刺和戏谑溢出,嘴角裂开。 喃喃自语:“所以啊,我最讨厌火了!” “那我们要去看看么?你所谓的‘伪’空间。” “大可不必,我在这里就可以将那个叛徒毁掉!当然如果你感兴趣,当我没说。” 白羽想到宫本家地下的烈性炸药,厌恶地撇撇嘴,嘟囔着说道:“不要,我可不喜欢和疯子玩。” ———— “额,他在干什么?就..爱情无价呗?” 罗伯特和夏晨一同躲在树阴后,用隐藏魔法阵小心隐去自己的气息。 罗伯特都有些无力吐槽了,睁着死鱼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辰哥哥,姐姐还好么?”那个叫玲儿的女子,捏着白手帕,语气娇弱的说道。 “哼,她有什么不好的!” 玲儿抿抿嘴,故作谦让的说道:“别呀,别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两个闹得不愉快,她可是你未婚妻呢!” “怎么,吃醋了?”筱辰看着她娇羞醋意的摸样,心里只觉得无比的甜。 真是可爱啊,不像那个女人! “怎么能吃姐姐的醋呢,我只是,只是心疼哥哥。” 说罢,像是不好意思的跺跺脚,背过身去。 “她也配?!不要想她了!放心,玲儿,在等我一会儿,我会把属于你的一切都给你的!”男人忍不住了,从后面抱了上去,搂住玲儿不足一握的蛮腰,满意又略带歉意的在她耳边低喃。 “姐姐的腿还好么?” “担心她作甚!不过是一条腿罢了!好与不好又能怎样?比起她,我更心疼你啊,玲儿。” 心疼她什么,心疼她坐享其成,还是心疼她即将拥有七窍玲珑心? 后面的夏晨,满脸无语的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人。 无心吐槽,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 宫本锦不过是失去一条腿,可玲儿失去的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啊! 就,就离谱! “夏晨哥,这一家脑子是不是都有病?” “也许吧。”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找大夫,委托什么的我觉得可以缓缓!” “?” 夏晨抬头看着这个十六岁的男孩一脸焦急的说道:“我深刻怀疑,这是一种传染病!要不然怎么能整个宅子都是傻子呢?这需要赶快治疗啊!” “对了,咱们两个是不是也应该检查检查?万一也得了呢!”越说,罗伯特越觉得可能,脸色逐渐惊慌,整个人焦急的不行。 仿佛自己深陷绝症,马上就要不行了。 要是没有夏晨拽着,他现在早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医馆问诊了!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第五十一章 个人Show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所以我们现在要干嘛?帮那个疯批小姐姐么?”罗伯特一看挣扎不出夏晨的手心,果断放弃,并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她可不需要我们帮,不仅如此,我们还要防着她点,让她不要把封印炸坏!”夏晨一边摆弄着通讯阵一边说道。 罗伯特看着他在这鼓弄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一脸疑惑地问道:“你在这儿干嘛呢?” “写信啊~” “?” “自家事当然要自家断嘛~”夏晨瞥了他一眼,语气轻快的说道。 “好啦好啦,我们只管看戏就行了,至于这个。”夏晨掂量着手里的龙葬竹花瓣,一脸神秘,半睁着眼,假惺惺地说道:“当然要给‘雇主’送去喽~” 这可是死人棺中得来的珍贵药材呢,当然要原模原样的交给雇主啊。 你说是吧,亲爱的邪师先生~ 夏晨隐晦地看了一眼宅院的一角,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他又抬头,看向漆黑的夜幕,很好,万里无云。 “夜黑风高月,杀人放火时。小孩,瞧好吧,这场演出的高潮来了!”夏晨嗤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深情拥抱的两人。 ... “宫本锦,你来这里作甚?”筱辰看着站在莲花池对面的宫本锦,冷声说道。 宫本锦此时神色淡然,一点都不像是以往深爱着筱辰的她。 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没有怨恨和不甘,只有满脸的漠不关心。 夜太黑了,筱辰没有看清她的神色,但他深信,此时的宫本锦一定满脸不甘,面上梨花带雨。 他嗤笑,装作这副摸样给谁看! 但,树后的夏晨借助自己超高的夜视能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凝神,赫然发现,宫本锦离筱辰越近,身上的锁链就越凝实,越牢固。 并且随着一步步走进,她的表情开始不受控,从隔着花池时的满脸冷漠,变得逐渐狰狞,那是她在克制自己的表现。 等她走到离筱辰只剩五米的地方,表情就变成了一副绝望、用情至深却惨遭背叛的鬼样子。 这么弄下去,真的不会精分么? 夏晨挑挑眉,脑里胡思乱想着。 现在想想看,这个女人疯了也挺正常哈,这事摊谁身上谁崩溃啊。 “筱辰,放开那个女人吧,她才是害你父亲倾家荡产的罪魁祸首!”宫本锦脸上带泪,声音破碎又颤抖。 这剧本写的够烂的,都这样了,这个狗男人不可能相信你的呀! 浮在领海里的宫本锦撇撇嘴,无聊的吐槽道。 “住口!谁允许你污蔑玲儿的!”筱辰将玲儿护在身后,厉声呵斥。 ‘宫本锦’的脚步有些踉跄,“我污蔑?我为什么要污蔑她?!” “宫本锦!我劝你收收心思,不要再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药引就好!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辰哥哥,不要这么说姐姐,都是我不好,当初那一跪,没能阻止父亲,害你父亲商场失意。”说着,玲儿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脸色有些苍白,眼角通红,惹人怜惜。 筱辰心疼坏了,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你也尽力了,现在的膝盖还不是落下了病根?” 那个女人明明就是装的!她的腿好着呢! ‘宫本锦’眼含恨意,面露不甘的咬牙说道:“她的腿明明....” 话未说完,就被筱辰打断:“够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玲儿身体本就不好,要是出个什么事,你拿什么赔?” 他内心愤恨,忍不住向前走去,直奔宫本锦。 “呵,她身体不好能有我不好么?筱辰,你别忘了,你的第一个孩子是谁怀的,又是...”‘宫本锦’低着头,声音愤怒又无力,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残破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今天来到此处,只不过为了戳穿玲儿的真面目! 贱人配狗,天长地久。有什么好戳穿的呢? 宫本锦如同一个戏外人一般,看着热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明明都快坚持不住了。 ‘啪’一身。 巴掌抽到‘宫本锦’脸上,提起她的衣领,满脸狰狞的说道:“宫本锦,不要拿这事来说情,你自己不清楚么?那到底是谁的孩子?!” ‘宫本锦’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本就所剩无几的光一点点熄灭,她不再挣扎,也不想过多理会筱辰。 这样也好,就这样一辈子生活在谎言之下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冷笑,无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抓着自己衣领的男人。 看到她的眼神,筱辰头一回有些躲闪,不敢直面。 我怕什么,明明一切都是她的错! 此时,身后的玲儿过来‘拉架’,声音娇弱:“辰哥哥,不要这样对姐姐,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便来掰开筱辰抓衣领的手。 筱辰顺从的放手,便借力向后一推,想让宫本这个女人离他远点。 也不知道玲儿是不是故意的,她的身体正好在宫本锦的后面。 被推开的宫本锦撞到玲儿的身体,本应该停下,却不知为何,玲儿被撞动了,不仅如此,她在慌乱中抓住宫本锦的手臂,向后倒去。 两人后面,正是冰冷的莲花池。 “啊!”玲儿惊呼。 “玲儿!” 筱辰想都没想就跳下水,看都没有看掉入水中的宫本锦,连忙将玲儿救起。 在‘宫本锦’的视角里看得很清楚,那个玲儿最后得意一笑。 看吧,筱辰最后还是我的! 而此时的宫本锦不知为何也勾起了嘴角,被玲儿看的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玲儿心里一惊,觉得此刻的宫本锦不太对经。 这个表情,更像是三年前的宫本锦,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剧本结束了,那么好戏,该上台了! 领海中的宫本锦瞬间冲破封印,拿回身体的主导权。 三年了,她等了三年了!就为这一刻。 原来,在这个宫本锦做女主角的小说里,有一段长达三年的空白期,就是女主落水,生死不明,男女主决裂,女主开始崛起的时刻! 那名作者在书中,只是短短的写了‘三年后’,这让宫本锦钻了空子。 这段时间,她完全自由! 为了一劳永逸,她决定将爆炸安排到今天。 管他剧本不剧本的,反正今儿,咱俩必须得没一个! 沉入水底的宫本锦笑得肆意,犹如露出利齿的狼,又像张开巨口的虎。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入水的同一时刻,夏晨动了。 他运用自身的本源之力,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类型的力量,将卡锁在宫本锦身上的链条,寸寸崩碎。 “喂!哥,你没事吧?”罗伯特本来看戏看的兴高采烈,正想和夏晨聊两句,却发现这哥一手捂着嘴,一手抓着旁边的树干,整个人虚的不行。 鲜血从指缝渗出,虚汗一滴滴流下。 他斜靠在树干上,腾出一只手,摆了摆,示意问题不大。 罗伯特摇摇头,指着若隐若现的隐藏魔法阵,焦急地喊着:“这能叫没事?低级魔法阵都要崩了!” 说着,便将自己的魔力注入魔法阵内,他可不想让他们两个大刺刺的暴露出来。 要是刚才还好,这家伙现在可好,这一会儿功夫残一个。 一残一弱鸡,在这邪师重重包围之下,这不是送菜是什么? 夏晨倒是蛮不在乎的擦了擦嘴,笑着说道:“没啥事,就是打了下天锁!” 罗伯特赶紧扶住他,“你有种不要便咳血边说,血都滴衣服上了!啊啊啊!流的都快成瀑布了!哥,坚强一点!” 赶快在夏晨身上扔了一堆治疗魔法阵,又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他嘴里塞药。 边喂边念叨:“这幸好我学的东西多,还有钱,要不然你就凉了!没事你打天之锁干嘛?不要命了?” 心里也不断庆幸,还好还好,幸亏上治疗课的老师肤白貌美,上课没有瞌睡,盯着老师腿的时候,顺便听了点。 终于,夏晨缓了过来,向他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后又指了指水面,示意他高潮来了! 只见,岸边一对互相安慰的情侣在亲亲我我,而平静的水面却突然开始沸腾! 赤色的魔法阵照亮整片池面,远在宫本锦屋内立着的龙吟枪声声作响。 这把枪已经三年没有动过了,上面布满灰尘。 而此时,沉寂三年的它终于再一次感应到主人的互换! 它兴奋的想要怒吼,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得用颤动的枪身表达自己的激动。 ‘刷’ 破空声响彻宫本宅院,一道赤银色的亮光划过夜幕。 靠在树上的夏晨,幽幽叹口气。 哎,这姓宫本的,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打了个响指,银白色的魔法阵将整片宅院覆盖,一道结界将宫本家与外界隔开。 “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呀!”破水而出的宫本锦,掰着手腕,笑嘻嘻地说道。 “宫本锦,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宫本锦一个转身,将飞来的龙吟枪握在手里,转了个枪花。 嘴角轻勾,在筱辰面前,展现出既熟悉又陌生的弧度! 而他怀里的玲儿却是满脸惊恐,不断颤抖。 她、她回来了! “闭嘴,垃圾!”宫本锦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他,反而巡视一周,她浮在半空,看向宫本宅院的角角落落。 眼神自信有张狂,声音洪亮:“久等了吧,现在好戏要开始了哦~” “你、你要干什么!” 宫本锦猛地回头,眼神中透着冷血,她嗤笑:“废物,把嘴给老娘闭上!” “现在是爷的个人Show!” 第五十二章 越挣扎我越兴奋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芜湖,这个女人好拽里拽气啊!”罗伯特躲在夏晨背后,探出头,小声的嘟囔着。 “放心说,就是中二。”夏晨站在树后面,无所谓的说道。 多大的人了,怎么像是还在看少年漫的小女孩呢? 热血又中二。 不过,jump漫好像出新杂志了吧,啊,我还没有去买呢!希望店长记得我这个可怜的社畜,给我留一份! 夏晨想到自己已经两个月都没有去看漫画,不由的留下心酸的泪水。 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啊。 “咱们还要在这儿躲着么?”罗伯特抬头,看着隐隐落去的弯月,碰了碰站在一旁的夏晨,郁闷地问道:“这都快天亮了!” 夏晨农民揣,白了他一眼,看戏怎么还不消停呢,“急什么,高潮才刚开始,这才要开始打!” “...我们不是来送委托所要的花么?” 夏晨听到他的话,身体一僵,眨眨眼,打着哈哈的说着:“看看戏,问题不大。” “快了快了,马上就落幕了,急什么?” 罗伯特发现,这位大哥是真来看戏的,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你知道你为什么穷么?” “?” “工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看看,有看戏的功夫,去赚钱,你早就暴富了!”罗伯特摇头晃脑,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夏晨,满脸‘为父看你这不上进的样子,真的很难过!’ 夏晨则是满脸黑线的看着他,抿了抿嘴:“你知道怎么才能暴富么?”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那你倒是努力啊,打拼啊!” “剩下九十分,通通靠运气!” 百分制啊喂! “你看我这样。”他指了指自己,嫌弃的说道:“像是有福气的样子么?” 罗伯特,无言以对。 办法总比困难多,借口总比办法多! 厉害厉害,在下佩服! ... 此时,宫本锦扭了扭脖子,笑得肆意。 “Show time!” 只见,她手舞长枪,向下俯冲,一枪刺在离筱辰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 大地震裂一指粗的缝隙,泥土被掀翻,土屑弥漫在空中。 与此同时,筱辰抱着玲儿退后三步,避开宫本锦的长枪。 “你疯了!”筱辰皱着眉,怒斥道。 “呵!”宫本锦随意将长枪拔出,在手里转了几圈,轻抖手腕,长枪一震,枪尖直至筱辰的喉咙! “本小姐一直都这样!” 筱辰看着银光闪闪的枪尖,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他咽了咽口水,神情微动:“把枪放下!” 宫本锦听着他带着命令的语气。不爽的啧了一声,“你是在求我,态度好一点可以么?” “你说什...” ‘啪’ 宫本锦一个瞬移,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筱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脸上丝毫没有所谓的爱意,只有不屑和烦躁。 “你之前可是抽了好几巴掌呢!抽的爽么?是不是该换我了?” 宫本锦终于痛快一回,她可真是憋屈好多年了。 很早以前,就想抽这个狗男人一顿了! “你..你..”筱辰捂着脸,大惊失措,手臂颤抖地指着宫本锦。 “你什么你!” ‘啪’ 又一声。 “这巴掌,是因为你欺我三年!” “无耻!” ‘啪’ 宫本锦没有理会筱辰的骂声,又抽了一巴掌,“这巴掌是替我父亲还的!” ‘啪’ 她扯着筱辰的衣领,邪笑道:“这就受不了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看着他满眼惊恐,宫本锦心生一股快意,嘴角逐渐上扬。 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记得五年前的那个玉佩么?你一直寻找的玉佩!” 筱辰不明所以,那不是玲儿的玉佩么? “那是我的哟!” 看着他一脸否定的样子,宫本锦想了想,补充一句:“你觉得就玲儿那小体格,能从巨魔熊口中救下你?” “当时救你那人是一身红衣,不是么?”她笑着,坏意像是要从她锋利又张扬的眼中溢出,“玲儿啊,可是最喜欢白衣了,不是么?” 筱辰眼睛猛地瞪大,他想起来了,那在梦中一直困扰自己的一袭红衣,长发飘扬,嘴角自信又张狂。 和面前的宫本锦像极了! “那你为什么...”筱辰颤着音质问着,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我睁开眼看到的人不是你呢? “呵!没必要啊,你不过是我随手救起的人罢了,而且我那次主要是去取巨魔熊的魔核。”她直视筱辰逐渐失神的眼,笑得肆意,“别说是你,就算是阿猫阿狗,我也会救一救的!” “至于为什么扔给玲儿,这不是正常的吗?玲儿不过是宫本府上的一个侍女,但让她照顾你,也是你天大的福分!那么你说,一介大小姐怎么可能去照顾你呢?小废物?” 看着筱辰眼里破碎的光,她痛快极了,“知道当初是谁暗使费力家族将你家搞破产的么?” 被问得他,眼里尽是迷茫。 她吐着气,暧昧又缠绵的说着最残忍的话,“玲儿啊,你们家挡在这个私生女捞钱的路了,虽然费力家族永远不会承认她的身份,但做点这些小事情,还是可以的,怎么说,也是一块骨肉嘛~” “不信?”她眯着眼,拍了拍筱辰的脸,笑意满满的开口:“记不记得当初杀你全家的那群人,身上的徽标,和你亲爱的玲儿身上纹着的印记一不一样?” 红色,蔷薇花! ‘玲儿,你身上纹着的是什么啊?’ ‘啊,这个是为了遮挡红色奴印而纹的,不好看么?’玲儿眼神躲闪,声音弱弱,用手遮掩住那块印记。 ‘怎么会呢!’ 筱辰想起当时的对话,他原本以为,那是她因奴印感到羞耻所以躲闪,原来....! “锦儿,我错了!” “被这么叫我,恶心!”宫本锦又没忍住,扇了他一巴掌,“你还是祈祷我能给你留个全尸吧!” “男人,只能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宫本锦看着渣男像是要回心转意的样子,恶心的不行,手里的劲越发用力。 本就紧致的衣领越发聚拢,筱辰渐渐觉得呼吸不畅,而眼前的女人却无动于衷,手里的力气还在加大。 他忍不住挣扎起来,可是本来在他印象里柔弱无力的宫本锦,此时却一动不动! 那手,就像是鹰爪一般,死死揪住猎物! 看着筱辰挣扎的神色,宫本锦挑了挑眉,笑得越来越放肆,表情越来越疯狂。 仿佛像是,你倒是挣扎呀,越挣扎我越兴奋!(不是) ... "好冲动的一个娃啊!"夏晨看着面前的真·打脸·爽剧,无奈捂脸。 小朋友啊,你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这样忙着抽这个小废物合适吗? 夏晨用灵识感应着前厅的邪师,后院的魔物,幽幽叹了口气。 得,还得我来擦屁股。 ‘三重布朗结界’! 心中默念,一圈微弱的光芒在莲花池旁边的一片地亮起,将看戏的、演戏的几人堪堪罩住。 这个结界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还是可以抵挡一二的。 最起码,坚持到看完这场戏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还是看戏重要对么?夏狗子。 害,这怎么能叫看戏呢?明明是协助宫本大小姐报仇血恨! 看看,堂堂一个‘富商千金’怎么能被一个穷小子欺负呢? 如果被欺负了,那打击报复,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而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就是维持治安,保证大小姐尽兴,完成自己的报仇大业。 这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啊! 没准甲方爸爸一高兴,还能多给自己点赏金! 是不是,血赚不亏!所以这怎么能叫看戏?怎么能叫偷懒呢? 夏晨揣着手,站在阴影后,自得的想着,我真棒! “这第二十个巴掌,是...算了,就是想打了!”宫本锦毫无表情的说着,没有任何理由,便一巴掌扇了过去。 蛮不讲理! 被打出猪头,无法言语的筱辰,满心悲愤的想着,现在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被打成这样了,嘴都没办法张开。 “呼~打的我手都累了。”宫本锦甩了甩酸痛的手,撇撇嘴,抱怨的嘀咕。 她看了看天边,隐隐有一丝晨光浮现。 “豁,都快黎明了啊~”她歪歪头,自顾自的喃喃一句。 转回头,看向宅子的四周,有些激动地笑笑,忽地看向旁边的大树,语气欢快地喊道:“那边那个,把结界撤了吧!” “不打了?” 夏晨的声音从隐藏魔法阵内传出,清澈悦耳。 筱辰一惊,猛地转头,看向那颗平平无奇的大树,什么时候藏了一个人? “蠢货,那个家伙看戏看一路了!从你进我房间开始,他就一直在看!” 宫本锦的灵魂一直漂浮在自身领海上,无所事事了三年,她就被逼无奈的找了点事做,比如,修炼灵识。 幸好她以前不喜欢修炼这个,只注重修炼体术,身体足够强大,要不然以她这三年的修炼速度,身体差一点就容不下她强大的灵魂了。 这也就导致,夏晨用的劣质魔法阵,被她轻而易举识破。 “啊哈,先不要管我了,可爱的大小姐,看看你的敌人吧,祝你玩得愉快哟~” 夏晨躲在树后,舞弄折扇,一直都没有现身。 “故作神秘,看我一会儿腾出手,把你揪出来!”宫本锦手持长枪,小声嘟囔。 “至于你俩,等我玩完再来收拾!”说着,随手打下一道困阵,将两人四四困住。 期间,练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这可真是冤枉夏晨了,他现在是真的不能现身。 一个残血,一点都不适合团战,上去送人头么? “不要做无力的反抗哟~”宫本锦提着枪,随意的点了点地面,环顾四周,逐渐将魔力注入龙吟枪。 一声龙啸响彻云霄,赤银色的光芒再一次重现于这片大地。 看着阴影处露出的一双双眼睛,她兴奋的咧开嘴角。 “你们越挣扎,我就越兴奋呢~” 第五十三章 精英人士也是要谈恋爱的!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宫本锦甩甩手,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忽然感知到自己‘残破’的身体,有些郁闷的撇撇嘴。 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会心一笑,随手在脚下布下一个净化魔法阵。 这是她自己闲得无聊搞出来的,没想到能用在这儿。 一个治疗加净化的魔法阵,包治百病!不过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副作用。 比如,劲大。 “咳咳!”一道绿色的光芒闪过,魔法阵发挥了作用,体内强烈的魔力震荡,让宫本锦咳出了血。 下次要搞个威力小一点的,这也太上头了! 宫本锦面色惨白,无奈又郁闷地想着。 “挺聪明的嘛,用强化净化阵替代生命之光魔法阵的部分咒文,让它发挥1+1>2的功效,就是这孩子怎么忘了去掉debuff了!”夏晨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阵法,小声自语道。 是药三分毒,治疗魔法阵也不例外,这种中阶治疗阵生命之光有轻微副作用,就是让施法者体内魔力震荡。 但对于正常的施法者来说,这点震荡不算什么。甚至有时候还有助于身体健康。 巧就巧在,强化版净化阵可导致施法者魔力错位乱流,并且它是利用魔力震荡除去受法者体内的暗伤及污染部分。 所以本就是施法者的宫本锦首先被两重debuff叠加攻击,又因是受法者,体内的魔力震荡进一步叠加。 不咳血才怪! 不过,这是个好苗子啊! 宫本家一堆粗汉子都是战士,头一回出现魔法师的苗苗! 对,宫本这个家族很神奇,不管是男的女的,就跟被下了诅咒一般,都不擅长魔法。 倒不是说他们的魔力天赋差劲,而是单纯的不会用!他们无法识别并正确布下魔法阵! 就很神奇,当年夏晨抓了几个宫本家的小孩,研究一番,但没研究出所以然。还被宫本藏一追着跑了半个国家! 至于么,又没把那几个小孩怎么样!! 夏晨一想这事就郁闷得不行,好奇是人的天性!怎么可以抹杀呢? 过分! 夏晨,到底谁过分,你心里没有点数么? 就在夏晨蹲在地上郁闷的画圈时,这边可是打的热火朝天。 宫本锦治好身体上的暗伤后,便一个冲刺扎进前面敌方堆里。 红发似火,随着身体舞动,长枪如龙,直捣敌人巢穴。 凭借过硬的反应能力,和强大的灵识判断,她即便深陷三十几号人的人堆里也游刃有余。 一个热知识,法师是远程炮台,战士是近战打手。 可想而知,一个战士掉进法师堆里,法师得有多么惨! 可谓狼入羊群。 长枪一挑,将树上偷袭的邪师摔到地上,手腕灵活转动,枪影如龙,三下五除二的将身边敌人打倒在地。 “呵!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宫本锦一脸不屑,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有些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魔法暗箭从角落飞射而过,箭尖直指宫本锦的后脑勺。 ‘嘭’ 轻微的爆炸声,在她脑后一尺的地方响起。 宫本锦下意识一躲。 “大小姐,说过多少遍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西装西裤,工整无比的领口,扣在顶部的一扣,没有任何褶皱的袖口,以及擦得锃亮的皮鞋。 ‘踏’ 熟悉的人影落在地上,那个人用牙扯了扯手上的白色手套,黑框眼镜挂在鼻梁上,微亮的晨光照在他的镜片上,反出银白色的光。 “罗源~这次是意外嘛~”宫本锦亲切地叫着男人的名字,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拉起他的手臂甩了甩,一副亲密的样子。 哦豁,精英人士! 罗源没有挣扎,顺从将手臂递了出去,让宫本锦抱着,用另一只手的无名指推了推眼镜,微弯腰,轻声在女孩耳边说道:“亲爱的大小姐,可以开始了么?” “当然!” 宫本锦笑笑,一点都不排斥这个管家的亲密动作。 “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说着,罗源轻轻掰了掰手指,语气冰冷:“虽然知道这件事错误方不全在你们,但是我的大小姐因为无关紧要的人难过了三年,所以,就请把这一切当作一种连坐吧!” “毕竟。”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从地上站起来的邪师们面前,看着他们惊恐地举起手,要发射魔法阵的样子,无所谓的勾起嘴角。 他歪了歪头,继续说道:“死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不要小看我们啊!” “烈火三阶!” “雷鸣一闪!” “暴风之作!” 几十道魔法阵陆续在这片天空闪烁,齐齐向罗源发射过来,刺眼的光茫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 ‘轰’ 一阵浓烟布满整片场地,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清风吹过,浓烟渐渐散去,黑乎乎的场地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 “骗,骗人的吧!” “不可能!这可是几十道三阶魔法阵!” ‘卡拉’ 烟雾里的人掰了掰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些吓得发抖的人。 声音淡淡:“就这?那我可要来了哦!” 说着,便消失在原地。 “我亲爱的大小姐。” 一肘怼到腹部,那人弯起了腰,一脸痛苦。 “打架,要往痛的地方打!” 说着,又对那人的面部揍了一拳。 “比如说肚子、脸、关节连接处!” 一边说,一边用手上的人做示范。 而站在远处的宫本锦靠在树上,耐心地听着管家的教导。 “而对于这种货色,最好一杀了之。” ‘嘭’,把手里不知是否还活着的人,随手一扔。 目光淡淡的扫过剩下的人,躲过其中一人发出的魔法阵,又消失在原地。 “杀人,则要攻击脖子。” 一指戳中脖子上的死穴。 “脑袋!” 右手攥拳,用力劈下,那人的头就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心脏!” 并起两指,关节弯曲,呈现九字型,用力敲向心脏。 “以及后脑!” 右腿高抬,以左脚跟为轴,用力一甩,后脚踝和对方的后脑处来了个亲密碰撞。 ‘嘭’ 最后一个站着的人倒地,罗源缓缓放下抬起的腿,拿出一张白色手帕,擦了擦手,随手一扔,那手帕便随着风落到最开始‘受伤’的那人。 罗源语气骤缓,轻声说道:“这只是其中一些知识,您记住了吗?” 宫本锦跳了过来,眼睛亮亮的,“我当然知道,但,这和我不做有关系么?” “不要任性啊,大小姐。”罗源无奈摇头,一脸宠溺地说道。 “我要是都做到了,要你还有什么用呢?我的小管家。”女孩转了个圈,眼睛看向高大的管家,坏笑地说道。 “你知道么?救场的你,超帅哒!”女孩抬手,将落在罗源头发上的落叶拿下来。 女孩子的身高比男孩子的要矮,她踮起脚,身形就离男孩近了一分。 不知是自带的体香,还是沐浴露的味道,直往男孩鼻子里钻。 罗源红着脸,有些头昏脑胀。 “嘿嘿~”宫本锦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明明已经二十五岁了,却仍像个孩子一样,喜欢恶作剧。 看到她的坏笑,罗源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那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无奈扶额。 “小姐,我们还是将敌人解决掉吧,后院祠堂的结界不一定能....” ‘嘭’‘嘭’‘嘭’ 一个个像死了一样的人形麻袋被扔了过来。 “不知道老人家喜欢安静么?没什么事总往祖宗那里跑什么?” 第五十四章 两极反转?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一道清晰带着嫌弃的男声,从后院传出来。 一身白袍,一头银色短发,和夏晨相似的打扮,赤色的眼眸略带笑意,这个男人缓缓显出身形。 定睛一看,正是白羽! 他摸着怀里的猫咪,慢吞吞地走向夏晨所在的方向。 嘴里说着:“夏晨阁下,凌晨让人家加班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夏晨撤去魔法阵,坐在树干上,笑眯眯地说道:“我又没让你加班,我找的明明是藏一,你自己过来的,可没有加班一说哦~” 就算是加班,我也不会给加班费哒~ 白羽正向说着什么,忽然,声旁一阵劲风吹过,他的表情一僵,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浓烟冒起。 ‘嘭’! 巨大的身影被人从后方扔了过来,在白羽附近的地方砸出一个大坑。 “咳咳..咳咳,大姐,您这是忙什么呢?”白羽抽了抽嘴角,无奈转身,跳上一棵树尖,单脚站了上去,向下方喊道。 “?” 藏一在后院祠堂,听到白羽的问题,疑惑的歪歪头,指了指旁边的一群不明物体,嫌弃的撇撇嘴,“打扫卫生。” “唔,藏一应该是嫌弃这坨物体在祠堂附近吧,她洁癖挺大的!”夏晨也往上跳了跳,找到一根舒服又干净,还能躲避下面的灰尘的树干坐下,对着白羽说道。 咱能不能换一个量词? 白羽扶额,有些无言以对。 “但这里也是宫本家的一部分啊?” 不相当于还是没扔出去么? 远处,站在一座二层复式楼阁的罗源推了推眼镜,一手搂着宫本锦,声音平静的说着。 他怀里的宫本锦搭上话,语气懒懒的回着:“啊,对于宫本家的人来说,这个垃圾只要不在自己门口,就都无所谓。对了,这里的门口,特指自己屋子的门口。” “是的呢~所以藏一最干净的只有她的屋子呢~”夏晨不受控制的攥了攥拳,想起当时藏一屋子周围宛如垃圾堆一般的场景,留下了心酸的泪水。 那可都是我打扫的呀! 当时,顾凡、宫本藏一和夏晨合伙办事的时候,为了方便以及省钱,他们三个屋子是连着建的。 而藏一是有洁癖,但也真的是只管自己门口和屋内的环境卫生。 以至于,藏一小姐姐的门口是干净的,屋内更是一尘不染。但是呢,门口左侧,也就是夏晨那边,会被小姐姐的垃圾堆出个垃圾山! 宫本藏一,薛定谔的洁癖。 你说让顾凡打扫,藏一都不敢往顾凡那头堆垃圾,那夏晨更不敢因为垃圾使唤顾凡了啊! 夏晨和藏一,亲眼见证顾凡的洁癖是严重到何种地步,以及他看到成堆的垃圾是什么反应! 人是早上没的,连盒带人不到五斤。 夏晨表示,他还想活着! 如此,只能默默的为大小姐服务,毕竟打也打不过,要是说过了,会被宫本一家群殴! 夏晨,食物链最低端实锤! 惨,太惨了。 这里夏晨要为自己狡辩一下,倒也不是真打不过,毕竟他一个近战法师,能点亮的技能都点亮了,打一个战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藏一可不是个普通的战士,她是刺客技能点满的战士! 攻速和移速太快了!! 再加上,夏晨年轻的时候为了耍酷,点亮的都是大规模技能。 他能用的大多半魔法阵,都是火力覆盖。 大规模·举着大炮打蚊子·魔法阵。 他能怎么办啊,他也很无奈啊,也不能一个不小心把合作伙伴弄归西了呀! 那可真是好家伙,当场吃席。 而且藏一没了,还能找到人美心善好养活,努力干活不用监督的打工仔,给他免费打工了吗?(不是) 咳咳,藏一是我们可爱又亲切的朋友,怎么能伤害朋友呢? 藏一捏了捏有点酸疼的手腕,没有理会,只是淡淡地说:“结界开到最大,谢谢。” 话音刚落,一个魔物伸出利爪向藏一袭来。 藏一动都没动,只是伸出手,向后一抓。 魔物发现,自己粗壮的手臂,被一个女人纤细的手握住,便动不了了! 它不信邪,用力扯了扯,却发现什么用都没有。 没有回头,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宫本宅院,皱了皱眉,随手将手里的庞然大物一扔。 ‘轰隆’ 一座阁楼被砸得稀烂。 “宫本锦,现在谁当家?”宫本藏一扫视着周围能看的建筑,皱的眉头更深了,好丑! “我爷爷,怎么了?” 宫本锦抽出长枪,凭借超强的夜视能力看清后院祠堂所在地,用力一扔,将刚要接近宫本藏一的魔物钉在一旁的大树上。 随后三下两下,跳到宫本藏一面前。 “换一个吧!”宫本藏一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表情严肃的说道。 “啊,您也是这么觉得的么?我也觉得这个宅院太丑了!真是,都什么年代了,还见这种老楼老样!”宫本锦完全理解自家祖宗的意思,并十分赞同的点点头,一脸嫌弃的对周围建筑指指点点。 “嗯,而且都坏了。”宫本藏一点点头,也跟着她一起打量。 夏晨翘着二郎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宫本藏一旁边的一棵树上,他嚼着苹果,含糊的控诉:“这还不是你砸的!” 藏一听闻,没有任何意义的瞥了他一眼。 夏晨瞬间噤声,并用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不会再多说! “速度快点。”宫本藏一看见老实的夏晨,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侧过头,对宫本锦说道。 宫本锦比了个OK的手势,眨眨眼,拿起插在树上的长枪,嘴角翘起,“小宝贝们,我要开始了哦~” 说罢,便向那群魔物冲杀过去。 一挑一刺,侧身躲过攻击,又将长枪插入地面,以此为轴心,身体腾空,甩腿。 “啊,我就不该过来!”刚吃完苹果的夏晨,看着地下乌烟瘴气的场景,头痛的叹口气。 怎么宫本家的人都喜欢扔扔砸砸的呢? 这边,宫本藏一将封印许久的村雨召唤出来,手中挥舞,潇洒肆意,在魔物中穿梭。 只见刀光,不见血影。 ‘嘭’‘嘭’‘嘭’ 一阵清风吹过,几十只魔物倒地,没有任何生命特征。 “清风徐来” 站定的藏一,低声喃喃。 看着前方的宫本锦,她瞳孔一缩,下一秒瞬移过去,“小心!” “火龙起舞!” 藏一迅速结印,一手将宫本锦扔到一旁,一道赤色魔法阵亮起,紧接着火龙腾空而出。 将面前的魔物烧的干干净净。 “啊啊啊!夏晨哥,你就这么把我扔掉了??” 还没等藏一问宫本锦怎么样,一声嚎叫由远而进的传来。 夏晨回过头,看到一趟烟由远而进的奔过来。 “这谁啊?”夏晨眯着眼,细细打量。 哦,是罗伯特。 刚刚把他忘记了! “烈火·三谷燎原!” 罗伯特边跑,边结着阵,又大喊着魔法阵的名字。 他后面的,是一群张着血盆大口的三阶魔物! 随着声音落下的,是熊熊大火。 烈火燃烧,将后面的魔物熏退几步,可对于三阶魔物来说,这点火焰不痛不痒。 “救救我,救救我!”现在的罗伯特宛如复读机和永不停歇的马达,在宫本家族的院子里到处乱窜! 夏晨站在树干上,大喊道:“你用五阶魔法!一次性就完事了!” “你的魔力又不是不够!” 一说这个,罗伯特更难过了,上课不该偷懒的,他崩溃大喊:“我没学会啊!!五阶魔法阵的咒语太长了,没记住!!” 完蛋玩意。 夏晨叹口气,盘腿坐在树干上,用手住着脑袋,看看底下跟玩乐一样的打斗,又看看远处像猫追老鼠一般的逃亡,有些无奈。 这叫什么,两极反转? 但他丝毫没有想管罗伯特的欲望,就当作健身好了。 一个魔法师,体力怎么能这么废呢? 顺便让他长长记性,上课要认真听课啊! 咦,夏晨盯着罗伯特的位置,仔细观察,小声嘀咕道:“这孩子怎么还拽着个绳子?绳子后面被绑了一坨什么啊这是?” 此时,被绑成粽子,缀在绳子后面,还被迫跟罗伯特一起逃亡的筱辰和玲儿,留下心酸的泪水。 “你倒是跑快点啊喂!它..它们快追上了!”筱辰看着面前像是饿狼一样的魔物,惊恐的向前面拉着他们跑的人大喊。 罗伯特把吃奶的劲都快用出来了,听到控诉,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来跑来啊!小爷我尽力了啊喂!” 还有,坐在树上的那两个白毛! 管管我们啊倒是!! 第五十五章 社畜的加班~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要死了,要死了!”罗伯特大声念叨着,又一边弯腰躲过扑过来的魔物。 凭借自己不入流的瞳术,透过前方宅子的墙壁,看清里面装的是一桶又一桶的红酒白酒,各种酒。 虽然他分辨不出每种酒的品种,但是他能看得清啊!那上面写字了呀,标的就是酒! 想着,反正宫本锦这个宅院都不要了,应该不差这些酒钱。 思绪转瞬即逝,便有了主意。 只见,他一个助跑加速,甩开身后的魔物三四米远,像是扔铅球一般将手里的‘粽子’扔向空中,随后又对后面的敌人做了个鬼脸。 紧接着,跳上那装满酒桶的屋子,故意停顿,等了等身后的敌人。 下腰翻滚,躲过袭来的魔箭,像下面喊道:“有种上来呀,小爷在这儿等你!” 一群魔物也没什么脑子,面对弱小如虫子般的对手的挑衅,哪里能坐得住? “嗷!” 怒吼一声,便冲了上去。 看着一窝蜂冲上来的魔物,罗伯特会心一笑,给自己加了个浮空术,对着离自己还有半米远的魔物,突然绅士弯腰,笑着说道:“可爱的大家伙,很抱歉,不能再和你玩耍了。” 说着,轻轻往后一跃,刚刚一直准备的爆燃阵瞬间成型,浮现在这个屋子的地板上。 “pa g~”罗伯特调皮地眨眨眼,将食指放在嘴边,闭着一只眼睛,轻轻开口。 ‘轰’ 爆燃阵瞬间点燃酒精,冲天的火光带着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将本就跳到房屋周围上空的罗伯特击飞。 而其他追逐罗伯特,跃到房屋顶部的的魔物则瞬间被烈火覆盖,没了踪影。 被击飞的罗伯特是不知道这群皮厚的魔物下场如何,他只知道自己摆脱死亡危机了。 顺着冲击波的力道,他任由身体向后飞去,有在这个空挡,抽出一条随身携带的锁链,将挂在一旁树上的‘粽子’勾了过来。 紧接着。 “三重防御!”“三重减震!”“三重浮空!”“六重治疗!” 魔力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用,化作一道又一道防御减震治疗的魔法阵,他可不想刚逃离虎口,又因为冲击力砸到地面上,变成肉饼! “轰隆隆” 即便这样,爆炸的冲击力也让他们三个砸通了四、五个建筑物后,才缓缓停下。 一大趟浓烟冒起,再加上夏晨这边跟玩扔铅球游戏一般的打架,整个宫本宅院算上是到处都是烟,没有一个好地方了! 夏晨东瞅瞅西瞧瞧,啧啧嘴,感慨地想着,这幸亏宫本家族家大业大的,要不然谁家能经得起这么霍霍。 瞅瞅,光是四重亭楼就轰塌了两座! “话说,大哥,能从我身上下去了么?”白羽抽着嘴角,有些无奈又悲愤的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夏晨。 夏晨低头看了眼身下的白羽,不在乎的说道:“我又不沉,这部下面没有地方了么?” “怎么,你居然嫌弃我!!白羽,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么?”夏晨大声怒斥,表情伤心又难过,看白羽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不是,那个...” “不用解释了!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小姐姐就开始嫌弃我了么?”夏晨悲痛欲绝,伤心的用衣擦了擦子虚乌有的眼泪。 白羽叹气,生无可恋的说道:“大哥,你看看咱俩现在的姿势,不说别的,你觉得对一个成天处理文件的人的颈椎有多大危害!!” 现在的姿势是,白羽盘腿浮在空中,夏晨则是侧身靠在白羽后背上,不仅如此,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还偏要把自己大部分体重压在白羽身上,重点受力位置就是白羽的肩膀以及脖子! “哥,我的亲哥啊,你这么趴着舒服么?”白羽碰了碰肩膀上的手,悲愤的说道。 “就,还行,就是腰有点疼。”夏晨感受了一下,觉得还可以,就把自己的感觉说给白羽。 “您不觉得这么看戏视角不好么?” “那倒是,这么看,只能看到侧面的东西哎~” “那你倒是起来啊!下面都快打完了!” 白羽都快崩溃了,这是上辈子欠他的么? “再不下去,就把你扔下去了啊!!” “行行行,我走还不行么?现在都流行渣男撵人了么?”夏晨小声嘀咕道,慢慢爬起来,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酸痛的腰,缓缓向罗伯特那头走去。 我怎么就渣男了啊?我还是个母胎单身狗呢好么? 白羽无语望天。 而此时,在宅院的另一头,就比那边乌烟瘴气的好得多。 “准备好了么?”罗源抽出手术刀,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面前有邪师,和一群不知生死的魔物。 晨光打在他的脸上,没有柔和这人的棱角,反而因手术刀折现的光辉,让他更显阴森。 咬咬紧致的黑色皮质手套,一步一步向还活着的邪师们走来。 “所以,各位。” 坐在地上的邪师看着走进的男人,不可控制的身体一抖,咽了咽口水,拼命的往后挪了挪。 “别,别过来!” “能说点什么有用的吗?”罗源没有理会那人的话,反而好脾气的问了问。 虽然,只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罗源走到离邪师们一米的地方站定,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横空出现三道雷光,将离邪师们最近的三个魔物劈的粉碎。 一旁的邪师,看着旁边漂浮的黑色烟尘,冷汗直流,瞪大的眼睛里写满惊恐。 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嗬嗬’声。 “你问,你问,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过了不到五秒,就有挺不住这种恐吓的邪师招了。 “怎么可以背叛我们的信仰!” “信仰值几个钱,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他这一下子,课就啥都没有了!” 罗源看着识趣的邪师,满意的点点头,效果还不错嘛,他还没有将这几个月闲着没事研究的,让人招供的法子用上呢! 有些小失望。 .... “也就是说,你们协助那个废物的根本目的是得到村雨,以及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宝藏喽?”罗伯特一边用着一个小本本记着,一边总结面前几个人的供词。 “不是..不是子虚乌有,那是真实存在的宝藏!就在深渊之境的尽头,只要通过考验,便可得到无上的魔力和宝物!”其中一位邪师大声反驳着罗源的话,眼中露出狂热的向往和疯狂。 “那份藏宝图就在宫本宅院的正下方,供着祠堂的地方!” 罗源挑眉,默默记下了这点,没有回应这个陷入疯狂的人。 由此看来,大小姐的异常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啊,看来还是那个叫筱辰的问题。 想到筱辰,罗源的眼神一暗,变得幽深不可测,藏在其中的有着不为人知的愤怒和杀意。那复杂而幽深的情绪,能将人完全掩埋其中,不得呼吸。 他推了推眼镜,扯了扯袖口,转身就要离开此地。 “就..就这么走了?” 罗源的脚步一顿,他侧头,用余光看着那群此时已经没有用的人。 这群邪师的头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颤抖地说道“不..不应该把我们放了么?我们知道的都说了!” 罗源轻笑,思考片刻,回头轻声说道:“你说得对。” 说着,拍了拍沾些灰尘的西服,与之前的动作一样,他打了个响指。 ‘嘶’ 数十道电光从天而降,紫色的雷鸣轰轰作响。 待电光散去,徒留刚刚说话那人一人在原地。 而其他的所有,统统化为灰烬。 “为什么....” “我这个人,最信奉一句话,劳动都是狗屎。”罗源看着远处的晨光,缓缓说道。 “我讨厌加班,特别是凌晨加班!” “资本家都没有心!” “所以我很愤怒。”罗源转过身,对唯一幸存的人说道。 “打压老板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打压工作对象咯!” 他掰掰手腕,笑的可怕:“我希望不给加班费,还天天画大饼让人加班的老板统统遭雷劈啊!”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一定是老板听不到的,所以,听到的你,就麻烦代劳一下吧~” ‘嘭’ 雷击带起一阵灰尘,清风拂过,烟尘渐渐散去,此地徒留罗源一人。 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罗源啧了一声。 “上班的一天又开始了,所以我讨厌凌晨加班,这连轴转谁受得了啊!而且睡眠不足真的会秃顶的!我才二十五啊!!” “劳动就是狗屎,加班也是!!” 第五十六章 佛系打败一切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鸿如龙!” 宫本锦持着长枪,腰身一甩,脚下用力,再加上魔力加持,整个人向前冲了出去。 砸在魔物堆里,烟雾阵起,只能隐隐看到赤银色的光芒游走。 在这种环境中,魔物看不清宫本锦,同样,宫本锦也看不清魔物。 但,作为一个从小被当作将军训练的宫本锦,凭借魔力感应以及阵阵气流,足以定位魔物的位置。 她闭着眼,耳朵轻动,忽然侧头,躲过袭来的魔焰。 紧接着,向后跳去,避开扑过来的利爪。 长枪一挑,将面前的魔物钉在地面上,以此为支点,手握长枪尾部,用力一推,整个人腾空而起,左腿回转,在空中完成一个后空翻,与此同时,双手快速结阵,一个被拼凑而成的火龙阵缓缓成型。 很好,宫本家族还是那个不会魔法阵的宫本家族。 而这边,宫本藏一就轻松多了,对于她来说,三阶魔物就跟纸糊的一样,根本扛不住村雨一刀。 但一刀一刀砍真的很累人,她有些烦躁,就四处打量起来。 藏一在寻找夏晨,这个宅子都不要了,就直接轰平好了。 而轰平这种事,让炮台(夏晨)干最好了! 精准打击,哪里有火力覆盖来的爽。 “真是,该在的时候不在。”藏一擦着刀,看着没有一个人影的天空,嫌弃的喃喃道。 ‘嘭’ 金属质感相碰,藏一轻抬村雨,挡下突然袭来的魔兽利爪。 而这个突袭,让本来就烦躁的藏一更加不快,她眯了眯眼,脸色冷了下来,用力抽刀。 金属爪子和刀身激烈摩擦,火星四溅。 向身旁挪一步,做好起手式,身体微蹲,影化闪电。 “雷影!” 空气中响起清冷的女声,下一秒,一道道电光浮现在魔物颈处。 ‘咔嚓’ 村雨收鞘,藏一弹弹衣服上的浮灰,目视前方。 身后,鲜血从被割裂的缝隙中迸溅而出。 魔兽的动作,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有些还没有反应过来,试探性地用手捂住流血的脖子。 可是什么用都没有,被割破的动脉,就像是喷泉般永不停歇的奔流。 渐渐流到地上的鲜血,汇聚成一片小溪,缓缓流动。 藏一的眼睛跟着最前方的溪流转动,嫌弃的皱皱眉,单脚用力跳到周边的树上。 这时,后面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嘭’‘嘭’ 接连不断。 看到从烟雾中走出的宫本锦,藏一声音清冷,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此招名为雷电,借魔力汇集那一刻的爆发力,以及身体超强的韧性和强度,瞄准敌人头颅,再用身体惯性,强行转变方向,而达成一式多斩的意图。” 她顿了顿,跳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抽出村雨:“需要掌握魔力爆发技巧,以及过硬的身体素质和算力。” 说着,微蹲下身,瞄准罗伯特带过来的魔物,目视前方。 嘴里说着:“若没有准备,不要试图一次性解决过多敌人。在这种连斩中切记,一定要保存体力,以备收刀!” 藏一手里电光闪烁,魔力被她压缩到极致。 手中的村雨因过于饱和的魔力嗡嗡作响。 但它很兴奋,一千年没有碟血的它,此时极度渴望脖颈饮血。 刚刚的那些,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妖刀村雨,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吸食灵魂,吞饮鲜血,可是它的家常便饭! “看好!” 话音消散在空气中,而原本藏一站的地方只剩一阵青烟。 电光火石之间,一片魔物与刚刚一样倒下。 同样是只有一痕,同样是鲜血奔涌。 僵在原地,各种姿态的魔物,堪称是‘行为艺术品’。 藏一收刀,语调有些诡异:“宫本锦,曾经有一个人教过我一句话,我曾将它奉做格言一般执行,现在,我想要交给你。” 此刻,她双目猩红,脸上蔓延出血色的纹痕。 宫本锦看着状态不对的老祖宗,咽了咽口水,没敢搭话。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的移向藏一握着村雨的手,那只本应白皙晶莹的手臂,现在布满血色纹痕,像是诅咒一般爬升到藏一的右半边脸。 而村雨也不太对劲,它的刀身忽闪忽闪,发出淡紫色的亮光,仔细看还会发现,些许腥色的气体从刀身上的裂痕中冒出。 藏一轻笑,这是她这次入世以来头一次笑,笑得轻佻又妩媚。 完全不像她! “杀戮,是一种艺术,而我们,则是最忠实的艺术家。”她转过头,发着血红色光芒的瞳孔直直盯着宫本锦。 宫本锦脸色发白,她看着陌生的祖宗很是害怕,生怕她突然暴起,拿刀把自己砍成沫沫。 浮在上空的夏晨,此刻也发现藏一好像不太对劲。 红色的雾气快将她埋在里面了! “靠啊!藏一这是又暴走了么?”夏晨猛地拍了一下白羽的后背,大声喊道。 被拍得白羽踉跄一步,“你是有病么?” 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后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眯着眼皱着眉:“小姐姐这是怎么了?” “啊~我忘了,村雨饿了一千多年了啊!!” 夏晨扶额叹气,无奈的向藏一的方向飞去。 “为什么这么说?刀还会饿么?” “村雨,一把从古流传下来的妖刀,传闻在锻造它的时候,以人血浇灌,以魂魄祭刀,而在刀成的那一刻,天地震怒,雷劫响了七天七夜!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消化附在村雨身上的怨气。” 并且,在刀成的那一刻,怨气化灵,瞬间将锻造者吞没。 不止如此,仅仅用了三天,村雨之灵便将整座小镇吞掉了。 随后,休养生息,等待宿主。 与其说是等宿主,不如说是等猎物! 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被附身的宿主,往往迷失在村雨设下的‘强者之路’的陷阱里。 待村雨认为宿主足够强大后,一举吞掉宿主的灵魂和意识,随后大开杀戒! 而遇到藏一,则是村雨刀生中最大的败笔! 藏一一个佛系,丧系到极致的女人。 每天的状态就是,毁灭吧,没爱了。 就这样吧,去世把。 有什么可活的呢? 努力不一定会幸运,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 活着,就是最大的快乐,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村雨: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藏一:摩托又怎样,不也是两个轮的吗?你有种给我弄一个劳斯莱斯啊! 村雨:没有,下一个! 所以,一个以欲望和怨气为食的妖刀,刀生第一次滑铁卢就落到藏一手里了! 并且又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村雨和藏一绑定到一起了。 也就是说,藏一只要一天没有完全身死,村雨就被迫绑定一天。 村雨: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藏一(喝茶):吸溜,你就老实呆着吧,不定时喂喂你得了哈。 你搁着养猫呢?! 由此可见,夏晨虽然担心藏一暴走,但又不完全担心。 等藏一休息够了,拿回主导权,一切就结束了。 没错,藏一只是懒了,想睡觉,所以就把身体的主控权交给村雨了。 村·被绑定·永不疲惫免费工具刀·雨。 第五十七章 谁会拒绝漂亮的小姐姐呢~~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我呢,原先是一个杀手。”藏一将村雨横放,用手轻轻擦拭刀身,抹下沾染上的血迹。 “带我的人是一位里世界的黑手党,我称他为亚父。” 用力一甩,将过多的血液甩出刀身,但村雨的刀身像是能自身产生血液一般,如同小溪一般的血顺着刀身向下滴落。 “他很厉害,也很疯癫。他最爱的一件事就是杀人。在他的世界里,那是一种艺术工作。” 她看着远方,神色里透着感怀,像是在思念那位里世界的伟人。 “但即便是每天在不务正业的做‘行为艺术’,他也将自己所在的组织提升到一个让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但,这一切都不能掩盖一个疯癫的事实,他喜欢用人做画纸,随意染抹,完成自己的画作。” 转头,看向神色复杂的宫本锦,轻声说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也能将这件粗鲁的事,当成艺术创作。” 说着,嫌弃的看着宫本锦解决的魔物,声音冷漠:“除非艺术需要,请一击解决敌人,并要保证切口完美,尸体姿态优雅。” 宫本锦咽了咽口水,这,这尸体还能优雅? 藏一看着她疑惑的表情,轻笑道:“别不当真啊,你可以看看你后面的尸体。” “面部保存着死前的惊恐与绝望,或者是不可置信。” “整体保持完整,只有致命伤颈部裂痕。当然,如果你想,可以让尸体产生尸僵,虽然说很麻烦,但可以保持死前的最后状态。我的亚父就很喜欢这样做。” 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看个人喜好好了。” 宫本锦惊愕许久,才缓缓找回声音:“生命都消逝了,他美的意义何在啊?而且这件事不只是一刀的事情么?” “呵。”藏一不屑冷笑,缓了缓神,调整自己的表情,语气淡淡:“唔,怎么跟你说呢?杀手的日常工作就是杀人,而总是做同一件事,总有一天会厌烦,所以就给自己找一些乐子,比如行为艺术,而做艺术做久了,也会神经兮兮的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不按照规定的艺术标准来做,就浑身不舒服。”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一击致命,不管是对于善后还是躲避追踪来说,都是一件有利的事。至于其他的行为艺术,则是根据不同杀手喜好加的。” “别听她说那么多,实际上就是杀手杀多了,杀疯了!” 夏晨落地,对着怀疑人生的宫本锦笑着说道,说着,还指了指脑子,表情也很丰富,皱着眉,整个脸都缩在一起,又摇了摇手。 啊,就是脑子不正常! 这么丰富的肢体动作,让有些天然呆的宫本锦成功get到他的点。 一脸了然,哦,原来祖宗现在脑子有病啊! “好了,不要科普你的大道理了,还是把手头工作干了吧,对吧,村雨~” 夏晨笑着,轻摇折扇,眼睛里写满威胁。 “毕竟,一个只靠藏一零星记忆碎片得知知识的你,也讲不出什么来,不是么?” 而在他面前,原本还表情丰富的‘藏一’,瞬间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清楚地看见面前的后辈,表情从一脸惊恐到看着自己一脸同情! 同情个鬼啊! 她冷着声说道:“你能不能管管她,我正搁那看戏呢!她倒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啊!我还嘲笑她刀握不稳呢!她就把我放出来了!!” 咬牙切齿,又带着一点小委屈。 “有这么玩的么?那么丑的魔兽,直面暴击啊!” 谁能想的道,当村雨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变大,不仅如此还差点和魔物来了个贴贴,那心里暴击是如何惨烈! sa 值都快掉光了啊喂! 幸亏它反应快,抽刀躲了回来,还生怕面前这个瓜娃子看出什么破绽,特意装了会。 结果,夏晨一来,整段垮掉! “我也没办法啊,藏一哥不干活,咱谁也管不了,我也怕被追着打啊,你看看我这个小身板,扛得住藏一一道轻风流水么?” 说着,还在村雨面前拍了拍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在线装残。 “话说村雨,你干啥了,她就把你扔出来了?”夏晨不死心,他还是想问问真正原因,藏一可不是因为累就不干活的人。 好吧,他就是想听听原因,顺便嘲笑嘲笑村雨这把笨刀,让自己开心开心。 这家伙,我欺负不了你,我还收拾不了你的刀么? 夏晨,暗戳戳的为自己报追杀三天三夜之仇! “啊,我就说,在她沉睡的时候,逛了逛青玉楼,顺便和她说了说,那些小姐姐,那腿,那腰,那做饭的手艺,绝了!” “就这?” “啊,我又补了一句,你看,你都没吃过吧,没见过吧?我,都尝过了!”村雨学着当时的语气表情,那骄傲劲,那得瑟的表情。 很好,成功踩雷。 宫本藏一最喜欢干的就是两件事,吃美食,看美人。 吃美食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看美人嘛。 不为别的,就为身心愉悦~ 藏一沉睡了一千年,其实本质上属于被迫封印了一千年,这段时间里她时而清醒时而沉睡,混混沌沌的,而且就算是清醒了,恢复的魔力可以支持她离开尘封之棺,她也顶多算是一位武力报表的阿飘。 没有实体。 完全吃不到东西,别说吃了,就连碰,都是碰不得的啊。 而她的佩剑,一把破刀,快活地活了一千年,吃美食看美人,还是美人做的美食! 还在她面前炫耀! 这能忍么?必不能啊,当场,藏一就生气了,撒手不干了。 反正村雨会为她干活。 老娘就是不干了,爱咋咋地! 夏晨满脸复杂,他眨了眨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是在她雷区蹦迪么?” “虽然但是,我很快乐!” 村雨用着藏一的身体转了个圈,表情愉悦,没错,惹藏一生气,它很快乐~~ “呵,这我都忍了,关键是,这把刀,幻化成我的样子,去勾搭小姐姐!!” “他还跟我形容,那腿手感摸这是多么好!这是一把刀能说出的话?最最主要,我没摸到啊!!” 空气中,响起藏一的声音,愤怒又难过。 白羽头一回听到藏一的声音有这么丰富的情感。 他歪歪头,眨眨眼,有些怀疑人生。 这还是高冷的小姐姐了吗? “所以,虽然但是,最重要的是摸好看的小姐姐么?” 空气突然沉默。 害,谁能拒绝漂亮的小姐姐呢~ 请假,请假条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emmm,抱歉哈,亲爱的读者们,因为考试的缘故可能断更两天,孩子也不想的啊,可是现在孩子还没有背完英语,明早就要考,孩子我不想挂科啊,(ಥ_ಥ)。 而且大家想必也发现了,这几天文章质量不高,就是因为孩子在苦哈哈的复习。 太难了,大学考试周太难熬了,要死了要死了。考完调整好状态对前面几章处理一下,就恢复更新哈,不要急,等孩子两天,谢谢(๑>؂ 第五十八章 解印·天开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话说,你们真的就不管管我们吗?”罗伯特拽着绳子飞奔,喘着粗气问道。 夏晨转过头,笑眯眯地说道:“啊,你还在啊?” 罗伯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夏晨,弯腰躲过飞过的利箭。 怎么着,我就多余了呗? 夏晨看着罗伯特奇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放心放心,不会忘了你的~” 用仅剩的魔力构建一个扩音阵,浮在半空。 “现在,这个院子存活的人类听好哟~如果想活命的话,三分钟后,宫本宅院门口集合,否则,后果自负~” 白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宫本藏一充满血痕的右手,忽然想到一个传说。 每当妖刀产生所谓的愤怒,刀身就会不自觉的侵入宿主体内,刀柄死死绑住宿主的手,并向上蔓延,支配宿主意识。 如若想要平复愤怒,那只能满足妖刀所提的要求。 有些妖刀需要无尽的灵魂弥补空虚,有些则是用无限的鲜血填补胃口。 比如,现在饿了一千年的村雨。 如果没猜错,夏晨想要让这些魔物来填补村雨的胃了。 所以才要清场。 夏晨向藏一示意,便将那几个不明所以的人带走。 藏在灵魂深处打哈气的藏一皱了皱眉,勉强同意的点点头。 他一手抓住罗伯特的脖领,一边构造浮空阵,让宫本锦浮在半空,又转头看向白羽点了点头。 白羽则是比了个OK的手势,便消失在原地。 夏晨身体内的魔力所剩无几,他只能勉勉强强将这几个人带到宫本家族的门口。 要不然,他会选择构造高级隐藏魔法阵,然后看戏~ 此时,处在宅院中心的藏一,表情突然空白一瞬。 紧接着,就看她轻启红唇,语气严厉:“村雨!” 夹杂着冰碴的声音淡淡回响,而原本已经蔓延到藏一小臂的妖刀瞬间归为。 布满半张脸的红痕也消失不见,眼神回复原本的清明,通透又冷静。 她看着周围蓄势待发的魔兽和远处不知生死的邪师,轻轻一笑,只有一瞬,那勾起的嘴角便消失不见。 表情依旧冷漠,仿佛天下万事不经心。 不屑的摇摇头,随手结了个印,那印不像是任何魔法阵,反而像是古老东方流传的阴阳印。 这是这个世界不曾存在的手印。 藏一表情依旧淡淡,忽然,眼神有一瞬间犀利,厉声喝道:“解印·天开” 就在这时,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显现。 而本是刀型的村雨忽然消失不见,变成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那东西不断变形,隐隐传出乌鸦的嘶吼。 一直紫红色的暗瞳显现在黑团中央,巨大的鸟鸣声响彻整片宅院。 只见,一只身形硕大的乌鸦停留在半空中,俯视这下面的渺小魔物。 ‘嘎!’ 藏一看了看空中的村雨,心底想着,还如往常一样,黑漆漆一片,小姐姐怎么会看上你呢? 一定是我的外貌比较好! 走到一旁,拿出刚刚夏晨给的苹果,也不嫌脏,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啃了起来。 静静的看着村雨表演。 正常情况,要到这种完全释放的状况,只有当它将宿主吞噬后才会显现,可藏一以一己之力,将这种情况变成可控的状态。 至于怎么做的,藏一也解释不清楚。 不过藏一佛的很,解释不明白就不解释,自己何苦为难自己呢,这样也能活,就先这样活着吧,哪天出现状况哪天再说好了。 就这吧,挺好的。 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心态好,反正,她活得挺快乐的。 而现在,下面的魔物活的可不是很愉快。 他们就像是口粮一般,被村雨这只乌鸦囫囵吞枣地咽肚。 它吊起几只魔物,向上一仰头,便吃了进去。 ‘嘎吱嘎吱’ “村雨,你吃饭能不能不要咂嘴?” “嗯?” 村雨转过头,继续嚼着嘴里的食物,迸溅出的鲜血从它的喙边留下,细听,还能听见魔物的惨叫声。 ‘咕噜’ 咽了下去,村雨歪头,“亲,体谅一下,我都多长时间没吃饭了?咂咂嘴才有味道嘛。” 藏一看了眼这只粗鲁的乌鸦,嫌弃的撇撇嘴,“食不言,寝不语。” “对一只乌鸦计较什么,算了,我还是快点把。”原本村雨还想和藏一争两句,可看到藏一冷下来的眼神,默默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惹不起惹不起。 解除乌鸦形态,村雨恢复成一把刀的样子。 趁着那群受惊的魔物没有反应过来,它冲进里面大开杀戒。 每一个被斩杀的魔物都像是被吸干血一般,呈现枯尸之态。 即便是血液淌在地上,也被村雨逐渐吸收,所过之处,只留遍地干尸。 这就是夏晨让所有活人离开的原因。 进入这种状态的村雨,会无差别攻击所有生物,而被攻击者,那怕身上只有小小的一道刀口,也会被村雨这种吸血特性吸干! 而这些被吸走的血液,一部分成为村雨的力量,另一部分会融入宿主体内,补充恢复宿主的体力以及伤痕。 所有,被村雨附身的每一代宿主,都是不死不灭的存在,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精神意识,过劳而死。 每一代宿主,都是死在杀人的路上! 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藏一脚下蔓延着一条黑红色的细线。 一端缠绕在她的脚踝处,另一端连着村雨的刀身。 藏一显然是习以为常,完全没有理会不断增长的魔力值以及心中不断膨胀的愤怒和欲望。 她啃着苹果,环顾四周,发现此地风水不是很好啊! 这当年搬家的那群人怎么想的?住宅背靠阴,阴至极,必存鬼。 连她这个半吊子都懂的事,他们不会请人给看一看,怎么都跟没长脑子似的? 这头,宫本家族的院门外,蹲着三个原地画圈圈的人,还有一个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你们这是,行为艺术?”拖着两个俘虏的罗源,忽然出现,他从后院跳落到地面,推推眼镜,疑惑地问道。 “啊,我们在等老祖宗。”宫本锦举手回道,又一边和夏晨说道:“不可以耍赖,我赢了!” 说着,将三个连起来的圈圈用木棍连上。 “啊,你都连赢三把了,让我一把呗~”夏晨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揪着宫本锦的一角。 而白羽则是满脸生无可恋,就这吧,毁灭吧。 还救什么世界,就看这救世主,世界还有得救? “马上我们就放烟花了哟!!”宫本锦不理睬蹲在地上威威去去的夏晨,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兴奋地对罗源说道。 “烟花?” “啊,等祖宗喂完食,我们就可以把家炸了。” 对,夏晨对藏一现在得行为解释是,喂~食~ 而天然呆的宫本锦,对此没有任何疑问,并且热心的要去帮忙。 还是夏晨又编了个理由才糊弄过去。 比如,你家老祖宗不喜欢别人喂她的‘宠物’,那样她会吃醋的! 白羽扶额,所以,炸家=烟花?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要白天放烟花?”罗源歪歪头,看着已经东升的太阳,疑惑地问道。 白羽抓狂,有些崩溃。 “问题是这儿么?你看看你家小祖宗,要炸家了啊!!” 咳,还是请假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抱歉抱歉抱歉,真的是非常抱歉(ಥ_ಥ),今天搬寝室忙忙活活搞了一天,晚上还要赶作业,孩子没时间码字了(ಥ_ಥ)。 咳,还有就是最近一周得更新可能不太定时,比如隔三差五那种,如果有一天断更了见谅哈,因为孩子要考大物和高数了。 在此奉劝所有学生,千万不要上课不听课,然后攒到考试周复习,这复习就等于预习啊,啥都不会(ಥ_ಥ),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不要像我一样,荒废时光,最后凉凉。 在此许个愿,信女远三天吃素,保我大物和高数及格。 (三天最多了,再多不可以(๑>؂ 第五十九章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没关系,虽然宫本家族落寞已久,但是买一座像样的宅院的资本还是有的。”罗源微笑又谦逊的回道。 微弯腰,一首背后一手放在胸前,眼神温和,标准的管家风范。 “大小姐,属下先行准备,暂且告退。” 宫本锦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了,神情高冷,眼神平静,那个消失了三年的贵族小姐又回来了。带着属于她的荣光和自信。 矜持而内敛的笑着问道:“亲爱的夏晨阁下,鄙舍简陋,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多加谅解。在此,欢迎您观看宫本家十年一度的烟花庆典,希望给您良好的视觉体验。” 伴随着五点一刻的钟声敲响,那个像孩子般的女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优雅大方,举止得体的宫本大小姐,宫本家族的下任继承者,宫本锦。 她神色平静,仿佛接下来会被烈火覆盖的不是自家宅院,举止优雅,淡定自若地向夏晨说道:“如有时间,晚辈会用最尊贵之礼,请您参观本家的宅院,届时希望不要拒绝。” 说着,嘴角勾勒出最佳的弧度,温和又疏远,眼角弯弯,眼神中却透着清明和自然。 即便是面对这个和自家祖宗同一时期的大人物,仍崩于泰山而面不改色,沉着自定,态度又恰到好处。 看着面前优雅的宫本锦,夏晨有一丝恍然,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千三百年前初识时的宫本藏一。 那时的她,也是这般。 被宫本家族这个充满底蕴与规矩的老牌贵族,制约的条条框框。 仿佛是从模子中刻出来的优秀继承者。 虽说不太待见这样的家族,但不得不承认,这些家族的继任者可以说是各方面最优秀的人才。 他们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举止最得体的,神情最自然的,态度最端正的。 所有行为都被各种规则所制约,仿佛是活在箱子里的人。 能力突出,不管是文韬武略,琴棋书画,甚至是各国语言,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们不会的。 不管你的兴趣领域是多么的冷门奇特,他们都可以和你说上话,并且让你觉得你们聊得十分投机。 只要他愿,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夏晨同样疏离又有礼的打着官腔,“当然,盛情难却,怎能让美丽的小姐因此感伤呢?” 宫本锦捂嘴轻笑,颇有淑女风范。 夏晨也笑着,只不过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看着宫本锦。 罗伯特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 挠挠头,耸耸肩就去找白羽玩了。 作为夏特家族的孩子,他是相当了解继承人要承担的工作的,麻烦又辛苦,一天要演十二个小时的笑脸人,只有晚上的时间是自己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作为继承人的工作时间会逐步侵蚀他们的自由时间,最后也许一两个月才有那么几小时是属于自己的。 幸好,他家有四个孩子,他是最小的! 随便耍~没人管,即便混吃等死,不学无术,家里的财产就够他活三辈子的了。 哎,好惨的锦姐姐啊~ 谁让我出生的晚呢~连继承的苦都吃不到呢~ 脑内阴阳怪气,得瑟的不行,但他可不敢说出来。 他还想活着。 “白羽,你在看什么?”罗伯特悄咪咪凑到白羽旁边,学着他的样子蹲在地上,抬头眺望。 白羽偏过头看看他,又转回来,继续凝视远方的太阳。 “啊,我饿了~” “我也是。” “你看那太阳想不想裹着蓝莓酱的蛋黄酥~” “?” 罗伯特看向朝霞环绕的红日,紫色的霞光仿佛给淡黄色的太阳镶了一圈神韵之光,神圣而美丽。 他眯着眼,定睛看着,“我觉得更像是荷包蛋外面挤了一圈蓝莓酱。” “这是什么黑暗料理?啊,我想吃蛋黄酥了,好饿呀。” 蛋黄酥沾蓝莓酱就不是黑暗料理了么?不过,确实好饿啊! 从昨天下午五点开始就没吃饭,还被迫看了一晚上戏的罗伯特蔫了吧唧,本来就有些饿,被白羽这么一提,更饿了,原本直楞起来的呆毛都蔫哒哒的趴在头上。 两个人一起凝视不太刺眼的太阳。 可谓是,古有望梅止渴,今有望阳止饿。 就在白羽两人快要自闭的时候,宫本藏一回来了。 她腰间别着实体的村雨,神色淡淡看了看四周,发现少了一个人,挑挑眉,看着夏晨。 作为合作多年的老伙计,夏晨立刻get到藏一的意思,他打了个响指,眨眨眼,“啊,那位精英先生去做准备工作了,马上就能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罗源就一身整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离得很远,众人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他的轮廓,但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 “大小姐,都准备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打算看烟花呢?” 语气谦虚恭敬。 “六点整怎么样,伴着烟花的早餐一定别有一番滋味。”宫本锦微笑,声音有些甜。 很符合她这个年纪女孩的声音,清甜又不腻,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声音,十分动听。 “当然没问题,我的大小姐。” 管家罗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过了一会儿,六点的钟声准时敲响,那是宫本家族结束晨练的钟声。 而这时,罗伯特也伴随着钟声缓缓走来,在他踏出第一步的那一刻,爆炸声从身后的宅院传出! 每走一步,伴随着一声轰响。 烈焰也随着爆炸燃起,而此时,原本已经亮起的青天,不知为何有些变暗,随没达到黑夜的地步,但在这蒙蒙亮的清晨,突然暗下的天也是很惹人注目的。 还好,只有宫本家族的上空是这样的。 “哦豁,管家大人真是煞费苦心呢~这个魔法可不好释放呢~很厉害哟!”夏晨不知从哪拿来一听果啤,在那一口一口地喝着,看到微黑的天空,口气略带调侃的说着。眼神也往宫本锦那边撇着。 宫本锦倒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夏晨的夸赞,仿佛他夸赞的不是罗源,而是自己。 罗源仍是一步步走着,丝毫没有理会蔓延到他身后的火舌。 在火光照耀下,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这人手里好像拿着什么。 ‘嘭’ 爆炸声在仅离他一米的地方响起,冲击波将附近的石块震碎,但它却只震动了罗源的一角。 也许是因为这个管家是主火魔力的魔法师,蔓延而来的火焰只在他身旁缠绕,却不敢进身一米内。 火光照耀,眼镜片泛着光,他走到了自己的主人面前。 从头至尾,没有回头看过身后的场景,只是遵循着主任下达的命令,完成烟花释放后,回来。 这就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么? 真·罗源·男人嘴角微勾,对自己的主人行着绅士礼,单膝跪地,轻吻主人的手背。 站起,轻声说道:“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听力极佳的夏晨,理所当然地听到了他的话,立刻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就是精英么!? 这个男人,竟然恐怖如斯。 仅用短短一刻钟,做完了所有准备工作后,又准备了早餐! 厉害厉害。 紧接着,夏晨受到了他活这么久都没受过的暴击! 优雅淑女的大小姐,听闻自己管家的话,抿嘴轻笑,弯下腰,亲吻管家的脸颊。 淦,我承认我酸了。 很好,这都是别人家的管家,别人家的精英,是我不配了! 今天,也是被喂狗粮的一天呢~ 宫本锦在罗源耳边耳语,罗源微微点头,便站了起来。 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在离此处十米的地方布好结界,并放置桌椅。 又从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的早餐,迅速摆放整齐。 随后,笑着对众人说道:“请移步此处,这里是最近的最佳观景位置,早餐已经准备完毕,还请落座。” 白羽和罗伯特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而藏一则慢腾腾的走着,说实话,她现在只想睡觉。 而夏晨则是一边逗这位小姐开心,一边顶着罗源要杀人的眼光,和宫本锦一起过去。 罗源眼角抽了抽,看到大家都落坐了,便笑眯眯的说着:“请看这场烟花最精彩的一部分。” 话音刚落,远处的宫本宅院忽然火光冲天,散落在四周的火焰汇聚成一道十字,巨大的十字架屹立在住宅上空。 夺目又耀眼。 夏晨看到那十字,猛地回头看向藏一。 藏一没有任何表示,仍慢吞吞的喝着茶。 虽然管家是西式的但仍浇灭不了一个传统东方人对茶的热情,这杯大红袍,是她特地悄咪咪向罗源要哒! 唔,还是茶好喝~ 夏晨看着状况外的藏一,无奈笑笑。 这空中的十字是当初他们三个人创立的标志。不过,也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有细细地讨论。 以为心大又懒的藏一会忘掉这个事,就连心思缜密的夏晨都已经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但很明显,这个万事不经心的女人,清楚的把这件事记住了,不仅如此,还将它镶嵌到家族魔法阵里面。 让这个有着纪念意义的十字,随着宫本家族世代迁徙,流传至今。 夏晨看着半空中的标志,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摇头笑笑。 藏一,才不是什么冷酷无情的人呢,明明善良又敏感啊~ “喏,给你!”夏晨忽然抬手,递给罗源一个东西。 罗源接过,疑惑的看着夏晨。 “这是粽子啊,昨天不是粽子节嘛~你奶奶亲手包的哟~” 第六十章 只要我好,一切都好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罗源一怔,低头看向手上的粽子,眼神复杂又带着暖意。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眉眼弯弯,轻声说道:“谢谢你啊!” 夏晨耸耸肩,没有在意,继续欣赏着这独一无二的盛景。 毕竟是白天的烟花啊,可不多见啊~ 罗源从纸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粽子,看着熟悉的绳结,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奶奶,为什么要在粽子上缠这么多圈线啊?’ ‘这样才能绑紧啊,要不然煮着煮着,它就散掉了,我的乖宝就吃不到了呀。’ ‘可是,绑这么多圈,粽子不会痛么?’ 奶奶看着天真浪漫的小孩,笑着说道:“唔,可能会吧,不过这都是让自己变得更加香甜所付出的努力呀。” ‘只有绑紧绳子,才能不让里面的糖流失掉,才能让粽叶的香气渗入糯米中。’ 苍老的皱纹因为笑堆在一起,一派慈祥,她摸了摸孙子的小脑袋,‘就像人一样,如果你想要迎接更美好的自己,就要付出努力哟!’ ‘努力虽然不一定有回报,但是,它一定会让你变得更加优秀啊!’ “那我以后也要努力,变成更优秀的人!”男孩眼睛亮亮的,充满渴望与憧憬的看着锅中的粽子,仿佛那里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也要变成那样的人,成为奶奶的骄傲! ‘哈哈,我的乖孙哟,奶奶不求你有多优秀,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就可以啦!人啊,要知足,知足者,才能常乐啊。’奶奶将男孩抱在怀里,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眼神中透着宠溺,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为有梦想的孙子开心。 奶奶抱他来到屋外的摇椅上,坐在摇椅中,奶奶看着远方的夕阳,‘不过呀,乖孙有梦想是好事啊,人嘛,谁还能不做梦呢?有梦想就要勇敢的,不顾一切地去追逐啊!即便它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即便你到最后都没有实现梦想。’ 男孩歪歪头,似懂非懂的问道:“那奶奶有梦想吗?实现了吗?” 奶奶沉默一瞬,又笑着说道:‘奶奶当然有梦想啊,可惜啊,奶奶当时没有勇气去追啊,那梦中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的泡沫呀,所以呢,奶奶希望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自己最初的梦,最起码要做到,老了的时候,问心无愧的对自己说,我输了,但我追过。’ ‘放心,奶奶,我一定不会放弃的!我将永远忠于我的梦想。’ 罗源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烈火,感受着体内蓬勃的魔力,自信又坚定地笑了笑。 你看呀,奶奶,我现在成为优秀的人了,我成为我梦里的大英雄了! 最初的梦已经成真,不过,我还会继续追梦的。 罗源看着身旁优雅端庄的大小姐,心满意足的眯着眼。 她便是我今后一生的梦,我将不离不弃的守护她,直至生命的尽头。 我将忠于我的梦想,忠于我爱的她。 “唔,好甜啊。”罗源吃了一口奶奶包的粽子,感受着口腔内甜腻又带着粽叶香气的糯米,尝到了小时候的味道。 他只吃了一个,便将剩下的装进袋子里,咳了咳有些发酸的嗓子。 应该回去看看了。 他这样想着,又看看身边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宫本锦。 脑里蹦出一个想法,也许,可以把孙媳妇带给奶奶看看~ “我们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下这个‘粽子’怎么办?”罗伯特清了清桑,指着扔在地上的两人。 “啊,你不说我都把他们两个忘了!”夏晨一拍头,恍然大悟。 宫本锦依旧神色不变,仿佛将优雅贯彻到底。 即便是看着两个欺辱她,包括她家族三年的两个人,依旧神色不变。 但藏一还是发现了,这个现在的继承人,眼中所藏的悲伤和些许绝望。 她皱眉,不解的问道:“你因何事发愁?” 宫本锦苦笑摇头,没有给出答案。 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剧情的力量太强大了,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没有人能解决她的状况! 即便是现在将宫本宅院烧毁,也不过是将这个宅院的‘诅咒’减弱,而身为女二的她,根本无法逃离,她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 她尝试过,但每次到濒死的状态,都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从生死线上救回来。 她看着担忧的老祖中,却又无法讲事实说出来,只能苦笑摇头。 藏一了然,她来之前收到过夏晨的信。 对这个后辈的情况有些了解。 不以为然,又神色淡淡的说:“你还是太弱了。” 看着宫本锦悲愤的神色,她继续说道:“你以为世界很坚固么?” “说实话,你只要做出威胁世界根本的事,那么说真的,整个世界都会为你让步,因为它不想死,但你无所谓,如果你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和不顾生死的决心与疯狂,那么这一切,都不将是问题!” 宫本藏一打量着能力有限的宫本锦,撇撇嘴,皱眉说道:“但很明显,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宫本锦无神地喃喃道:“你怎么知道,你又知道什么?!” “呵,我什么不知道,你认为你为什么会见到一个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死掉’的人?” 盯着众人疑惑的眼神,藏一抽出村雨,轻抚其身,有些恶劣地笑道:“很简单啊,这是诅咒啊,我反抗了那个世界,而他就算看不下去,也没办法明着对我动手,他就用数千万人的鲜血与怨气作为代价进行对我的诅咒,内容很简单。” 藏一神色已经淡然,仿佛说的都是与自己无关的内容,本是赤色的瞳孔萃满恶意,“祝宫本藏一,不老不死,永生永世地活下去,背负着一切罪恶和怨念,永永远远的,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为什么他会如此的诅咒你,那千万人的血又是哪来的?” “当然是我没按照剧本走,世界毁灭了啊,那个世界的所有人,在我死后的一瞬间,就都死掉了呢~因为我的死破坏了所有‘剧情’,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她笑着饮茶,神情满不在乎。 仿佛自己只是毁掉了一本书,而不是一个世界。 “不要跟我说什么大义,我的人生字典里可没有这个!” 只要我好,一切都好! 这是宫本藏一的人生格言。 第六十一章 在座的都是弟弟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唔,也不能这么说吧,普通人就不能反抗命运了么?当然可以啊!”夏晨眼睛转着,捏着下巴,在一旁出声说道。 “世界伟力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过于干涉正常人的行为。”他眨眨眼,故作神秘地说道。 把玩着折扇,一本正经地提着毁灭世界的注意:“你只需要不经意间弄出些‘小意外’就可以啦,比如制造一些本应没有的误会,结交一些本不结交的人,再将这些小意外连起来。” 顿了顿,笑着继续说道:“就像是多米诺古帕一般,只要开始,那么便是不管倒退中间的哪一步,都无法阻止最终会崩坏的下场。” 说着,用手比划,做出爆炸的样子。 “即便是世界意识,意识到你对它产生威胁,却也因一次次的蝴蝶效应导致它除非重启,否则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阻止最终的命运。” “所有最优解都指向一个结果,无论过程中怎么选择,怎么改变都无法拜托你给它定下的结局。” 看了看站在一旁满脸赞同的藏一,夏晨耸了耸肩,“当然,如果你有藏一当时的魄力和疯狂,这些都当我没说。” 宫本藏一那种做法,是属于中间入局,故事已经发展一多半,藏一才发现其中不对,她以一己之力力挽狂,巧下布局,成功在一个很巧妙地时间点,将自己设计死。 当时的她是护国将军。镇守边疆要塞,而由于当时朝廷的不作为,使使三万多士兵硬生生扛着对面十倍的兵力打了一整年,并在最后的三个月里朝廷断粮断补给,有些士兵靠着吃树皮度日! 这场战役最终理应以失败告终,而宫本所在的国家也会因此失去十座城池,不过,宫本藏一会在最后被位面之子救回来,并从此成为他手中利刃,推翻腐朽政权等等。 当藏一知晓接下来发生的狗血剧情的时候。 老爷爷地铁看手机.jpg 还唯命是从,唯命是从个屁! 这个词,成功点燃了藏一二十年都未曾出现的叛逆之心。 今儿,爷还就死在这场战役中了,怎么着吧!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 这话,我就扔这儿了!不服来辩! 然后,她就精心设计一场大戏,把自己成功弄死。 之后,由于宫本藏一身死,却被奸人说是叛国,宫本家族因此被戴上叛国的帽子。 而宫本家族满门英烈,铮铮铁骨岂能容他人践踏,世代良臣忠信,怎能忍下这颠倒黑白的污言秽语,为表忠心,没有等到满门抄斩的那天,集体自缢。 至此,这个国家所有能打得都凉凉了,国也就自然而然地破了。 没有成长起来的位面之子死在战乱中,世界就此崩坏。 不过,世界尝试过拯救一下自己。 万一还有救呢,对吧! 却发现,不怕神一样的队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届皇上,真的带不动啊!! 每次,都在国家危亡之时处死宫本家族一家。 处死之后,原本是宫本家担任的所有文臣武将之位瞬间空缺,而且,空缺的不是一星半点,小半个朝廷都空掉了。 不仅如此,宫本家一破,牵连的大大小小三百户家族也瞬间没落,而那些小家族所承担的各种位置也瞬间崩塌。交通干线也好,经济命脉也好,政治决策也好,所有关乎国家命脉的东西统统垮掉。都不用敌军来攻打,诺大的王朝在离了宫本一家后,几近瞬间,便烟消云散。 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本身就是依附于宫本家族诞生的王朝,他的兴衰命运,掌握在宫本家族的手中。 历代皇帝都会教导自己的继承人,要依靠这个忠实忠信的家族,这是一个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永远忠于皇室的家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脱离或严惩它! 可是,这老祖宗的孜孜教诲,不知怎得就到这个败家皇帝这儿停掉了! 不管他人说什么,都是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世界意识满眼疲惫的看着这个小智障。 猫猫叹气.jpg 累了,毁灭吧.jpg 带不动带不动,换号吧。 所以,就因为以上种种,宫本藏一获得了一个和世界谈判的机会。 她用了一些东西向世界意识换了一些东西,并接受世界毁灭的惩罚,这才让本该毁灭的世界平定下来。 只不过,那个世界不会再诞生任何一位位面之子,它只能是一个次级世界了。 所以,这也是藏一为什么整天都丧丧的,还能治得住存于的原因! 村雨:我能千人斩! 藏一:我毁过世界。 村雨:我能抽取灵魂! 藏一:我毁过世界。 村雨:我能将世界带入无尽的黑暗! 藏一:我毁过世界。 村雨:... 不行了吧,臭弟弟! 藏一打眼一瞟。 不是我说,在座的,都是弟弟。 骄傲.jpg 努力不挂科,考试后见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如题,大家考试后见哦~( ̄▽ ̄~)~,祝我成功吧,五号物理,六号高数,就是这样,放假就可以老老实实写小说咯,顺便祝所有最近考试的,考试顺利,取得好成绩。 没有考试的社畜们,就,嗯事事顺利咯~( ̄▽ ̄~)~《万事屋与小酒馆》努力不挂科,考试后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弃更是不可以的哦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那,我们要不要试一试这个办法呢?”夏晨忽然睁开翠绿色的瞳,笑眯眯地说道。 众人回头,神情略带疑惑。 夏晨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看着一旁被绑成粽子的二人。 万一呢,万一成功了呢?是不是?诶嘿嘿~ 站起,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贱里贱气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你们两个,想不想体验一下生死时速呢?” “....” ... “也就是说,目前来看,只有生死一瞬的时候,天道之锁才会浮现是么?” “理论说是这样的~要试试吗?” 夏晨所说的‘计划’,其实实施起来非常简单,把地上的两个人弄个半死,这个时候天道之锁就会浮现,用力量重置时间,或者恢复两人的身体,这时就可以将锁链打碎,让所有被困在剧情的人都跳出来。 只不过,有这种能一击击破锁链的人只有夏晨,而他刚刚击破了宫本锦的,现在浑身无力,并且超级想睡觉,宛如一个小废物。 通俗一点就是,夏晨,这个最厉害的魔法师,蓝条空了! 他现在的状况就是,感觉身体被掏空~ “按他说的话做!”白羽脑内的系统忽然来了一句。 “?” “主神系统天然控制伪系统,当它把假的锁链一露,我就可以直接动用系统空间将其摧毁!” “如若这样,会不会对这个世界有影响。”白羽面色不变,在脑中沉声问道。 这个世界已经经不起任何波动了,而从现在这帮人隐隐约约透露的信息中,白羽推断,宫本锦一伙人应该是被一本以本世界的结构框架为蓝本,并就此衍生的爱情话本所束缚。 而本应按话本内容的宫本锦不知为何处于一种‘觉醒’的状态,跳出话本控制,有了自我思想。 但被一种力量所控,无法逃离或毁坏剧情。这种力量应该就是脑子里的玩意所说的伪系统。 但她还是隐约能感受到,有些行为可以让不重要的人脱离剧情。 比如烧毁宫本宅院,又比如在不受控制的时间段干掉男女主。 “不会,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坚固,它不属于任何一个衍生或次级世界,它是一个正常的被神建造出来的主世界。” 系统顿了顿:“至于宫本锦所身陷的话本,那是一部未完成的小说。” “本身就崩坏的不成样子,小说既没有结局又没有逻辑,作者写一半就弃更了~留下一群躺在坑底的读者。” 系统摊了摊手,“所以啊,没什么事不要写小说,要是写呢,就写完,不然,创造一半的世界对谁都不好!” “看看,这本书的女二自我觉醒,却没有自救能力,只能苦苦等死,而且又因为没有结局,就导致未来发展不定,很有可能最后小说‘世界’崩坏,导致觉醒者身陷无尽循环,永远重生在这个话本世界。” 白羽沉思,所以,弃更的作者是最狗的,对吧? 啧啧啧,这谁想得到呢? “而伪系统空间,很明显盯上这块肥肉,被遗弃的小说世界富含极高的空间能量,这能量即纯正又不含攻击性,是补充系统空间的最佳饮品~” “只不过主神系统会尽量帮助破损或未完善的小说世界走上正轨,之后抽取该世界的回馈能量即可,而这些伪的,却想要将这些小世界占为己有,将世界毁掉再吞并!” “我们已经严查此等恶劣案件了,但...” “贪婪总是止不住的,对吧?”白羽接着它的话说道。 “...” ————以下与正文无关 (欸嘿,惊不惊喜,我居然更了一点~~物理太难了,脑子疼,我就写了一点点~~有空明天把剩下的补上~~) 第六十三章 社恐人绝望的一天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搞定了?” 夏晨看着晃晃悠悠走过来的白羽,懒洋洋的问着。 白羽点点头,走到一旁,挑了把顺眼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打着哈气。 昨天加班加到凌晨三点,刚想躺下睡一觉,就被夏晨这个狗东西叫了过来,免费当力工,现在困得要死。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夏晨又不是解决不了,就是废些事呗,虽然夏晨叫他过来有互通情报的意思,但白羽对于书面报告完全可以接受,并不需要了解第一手情报。 他更想睡觉,熬夜真的会掉头发,真的会死人的哎!! 但,脑子里的系统像是饿了三天的狗看见肥肉了一般,响个不停,刺激的白羽脑仁都要炸了。 再看看小姐姐满脸不开心的样子,白羽这才勉为其难的颠颠跑过来,免费白干。 虽然但是,你也没干什么啊。 “怎么啦~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夏晨看着蔫哒哒的白羽,摇头笑着问道。 他一打眼就看出,白羽不是像自己一般,用蛮力解决的,而是靠着他自己的办法。 不过,这并不重要,问题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至于怎么解决的,你要相信自己的朋友,他有自己的方式,也证明他很强大。 拥有一个强大的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啊,我赶了三天三夜文件,写了三千多道命令,还在凌晨被你叫过来加班!!”白羽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一副要死的样子。 “咳,这个赖我。” “系统监测,修复世界bug,奖励三千精灵水,三件盲盒奇兵。目前世界崩坏值20%。请宿主继续努力。” 本来还等着黑心老板付工资的白羽,突然听见脑内的声音,他身体一僵,很快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扭了扭脖子,叹口气。 “所以,你打算给什么报仇呢?”他打算等一下再好好问一问那个小~系~统~ 天大地大,都没有开工资大! “唔,这样吧,我把这个给你。”夏晨捏着下巴,眼珠转了转,他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帮助这个长期睡眠不足的社畜,就把自己的一个仓库钥匙抛了出去。 “我也忘了这里有什么了,你就随便挑个五七八件的,留着用吧。” 满不在乎,他大大咧咧的说着。 “额哦,你这是要死了么?亲爱的老板。”白羽颠了颠手上的钥匙,挑眉说道。 “?” “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那么抠的你,头一回露富,让我觉得你这是在交代遗产~” 夏晨脑门上的筋挑了挑,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生小崽子的气,不值当。“呵呵,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世界毁灭了,我也会活着!” “啧啧,那真是太惨了~” “?” “孤寡老人什么的~” “白羽!” 看着生气的夏晨,白羽感觉到一丝丝不妙,他打着哈哈,问道:“小姐姐要跟我一起回么?” 藏一看了看现任继承者,发现她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并向自己点头示意,便无所谓的道:“可以。” 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 白羽想了想,啊哈,这个姐姐是一位脾气很好的人呢,把选择又推了回来~ “那我们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了~”说着,白羽抓住藏一的肩,笑眯眯地向夏晨说道:“拜拜哟,不知道多少岁的老人家,少生气啊,会长皱纹的呢~” 嬉皮笑脸,顽劣至极。 不过,在藏一这里,白羽这层小面具就很不堪一击,她清晰的感受到颤抖的手掌,和肩上潮湿的温度。 没错,社恐的白羽现在为了不丢自己面子,只想赶紧溜,哪怕是得罪夏晨。 鬼知道这个小孩在面对一群陌生人的时候,内心是多么慌,而且,这群陌生人中还有女的!! 幸好他还认识夏晨,可以寸步不离地跟着这个懒鬼,否则你以为白羽为什么在夏晨都靠在他身上的时候不推开,还不是怕这个嫌麻烦的人跑掉! 藏一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夏晨,还是给孩子点面子吧。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藏一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出白羽有些怕生。 她已经帮他取了不知多少个快递了,虽然每次白羽都是以不想动推脱,可是,藏一发现,每当他听见门口快递员的声音,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声音发颤。 而如果在电话里,白羽的声音就很沉稳。 藏一推了推白羽送的装饰眼镜,不露声息的挡掉夏晨的困阵,让白羽的传送顺利展开。 毕竟,她刚刚想到这次忘记揍夏晨了,就当,一报顶一报了?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到,一报还一报可以这样用么? 电光火石之间,夏晨发现自己的困阵被一道血腥的刀气挡掉,就知道又让这小崽子跑了! 他感受着体内恢复速度像蜗牛一般的魔力,不耐的扯了扯嘴。 看来,得去看看医生了。 好家伙,现在随便一只一阶魔兽都能将自己吞掉。 感觉好不爽啊。 这样想着,夏晨脸色不变。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算一下报酬问题了呢?”转身,秒变表情,笑眯眯的向大小姐问道。 很是社畜。 宫本锦被弄得一愣,但还是大大方方的说道:“当然,这次的报酬,您想要什么都可以,您可是帮了宫本家族的大忙啊?” 她上前一步,犹豫片刻,仍不住问道:“一切都结束了吗?大魔法师先生。” 夏晨看着高悬的太阳,眯着眼,“当然,你自己不也是感受到了吗?那股力量不见了~” 宫本锦在那两个主角的天道之锁碎掉的瞬间,就觉得浑身轻松,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畅快。 但,长时间的压迫让她有些不敢相信,那如噩梦一般的日子,求生不得的控制,真的都结束了吗? 夏晨看到她一脸怀疑,便走到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最清楚了,不是么?已经都结束了。” 宫本锦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情绪有些崩溃,不过也被她很好的控制住了。 她只是微微一顿,扬起一抹畅快又释然的笑,“您想要什么报酬呢,大魔法师阁下。” “一千金就可以了,当时的雇佣单上写的很清楚哦。” “这,这怎么可以呢?您可是....” “好了,一千金就一千金,万事屋是一家诚信经营的酒店哦~不会就地起价的~这可是本店的招牌,亲爱的小姐,您不会要砸我家招牌吧~” 宫本锦沉默,凝视夏晨,眼神里满是复杂。 “当然不会,罗源,安排一下。”她尊重夏晨的选择,落落大方的吩咐着自己的管家。 “好的小姐,夏晨阁下,一天后这一千金会分文不差的送至您府,还请放心。” 夏晨大笑“精英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当时,那封老宫本写的信上,早早写好雇佣金额,一千金。 所以,夏晨当然也只收一千金。 万事屋,小本生意,童叟无欺~ “走了,罗伯特,我们要干大事去了!” “啊,哦哦哦。”还在干饭的罗伯特一听,连忙放下刀叉,跟了上去。 没错,全程这个小少爷只是在吃,不停地吃,边吃还边感叹,罗源的手艺真好。好想把他弄回家当厨子,可惜,这个小管家快成宫本家的女婿喽~ 对于夏晨处理的事,他完全不担心,毕竟,大哥办事,他绝对放心,如果夏晨大哥都办不了,他去也白搭。 这是他跟着夏晨混的这几天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佛一点,对谁都好,特别是对自己。 想起前几次自己上去就是送的行为,罗伯特不由的咂了咂嘴。 幸亏大哥脾气好,夏晨大哥yyds! 盛夏的太阳高悬,普照这片大地,给人们带来阵阵暖意。 夏晨和罗伯特渐行渐远,影子在这光芒的照耀下拉的修长。 看着走远的二人,宫本锦再也绷不住了,扑进管家怀里,小声哭泣。 她压抑的太久了,走到前方的夏晨想到,理该释放一番。 不过,小姑娘什么的,还是要面子的嘛~ 所以,夏晨没有过多停留,拿完报酬,就跑路了~ 给小两口留一些二人世界也不错~ 夏晨愉悦的想着。 中午吃什么呢~奖励自己一顿火锅怎么样~ 火锅,火锅~ 至于火海里的那两只,谁会管他们呢~ 不过是两个仗着剧情,为所欲为的祸害罢了。 撒,谁说这场游戏的‘局外人’就只有宫本锦一个人呢~ 又有多少人,接着剧情的由头,发泄索取呢~ 是吧,筱辰~ 第六十四章 搞快点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我们要去干嘛?”罗伯特跑到夏晨旁边问道。 夏晨将手背到脑后,大大咧咧的走在前面,想了想,对后面的他说道:“换吃火锅的钱。” “吃火锅?等等,我们拿什么换钱?”不知道夏晨什么时候做的决定去吃火锅,但对于夏晨的经济情况他还是了解的。 绝对不够吃火锅的,这是想不开要典当自己的小金库了么? 罗伯特陷入沉思,还是大哥要宰小弟我一顿? ‘啪’ 后脑勺猛地被拍一下,罗伯特一脸懵逼的捂着后脑勺,看着面前的夏晨。 夏晨笑嘻嘻的跟他说道:“想什么呢?到了!” 舞弄折扇,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夏晨信步踏入这间低调奢华的店铺。 罗伯特抬头一看,发现是王城首都有名的药草铺——安乐坊。 他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跟着夏晨进了店铺。 门口的伙计很是热情的招待,“这不是夏晨阁下么?您请,您请。” “今儿小店忙碌,招待要是有些不周,请多包涵。”店小二点头哈腰,衣服十分抱歉的样子,他擦了擦流下来的热汗,满脸歉意。 夏晨眼睛四处打量,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声音淡淡:“没关系,把你们掌柜的找来。” 店小二一愣,马上又意识到什么,欣喜迅速爬到脸上,连声说道:“好嘞,您二位先在雅间稍等,我这就去请掌柜的!” 这是来大活了!果然,这位爷每次来都有惊喜! 店小二三步并两步快速向楼上窜去,一个不小心,台阶迈空一阶,摔了一跤,但他丝毫不在意,来不及扑身上的灰,抓紧时间跑到掌柜的房间。 “着什么急?是药仓着火了么?”一道声音从主室传了出来,那屋子里,有一个男人,正闭着眼,一手端着茶杯,时不时抿一口,一手敲着椅子把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戏曲,悠然自得。 听到楼梯急促的脚步声,他也只是微抬眼皮,懒洋洋的轻声呵斥自家伙计。 那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摇摇欲坠的卧在藤竹编的摇椅上,他此时的神态,像是逗鸟遛街的老大爷,享受着自己的晚年生活。 明明人才刚过中年。 伙计喘着粗气,声音不大不小的喊道,刚好传进掌柜的耳朵里,“夏,夏晨阁下来了,看样子,又带了一批好货。” 双手拄着微曲的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掌柜本闭着的眼,听到夏晨来了猛地睁开,又圆又小的眼睛镶在圆圆的脸上,像是在面饼上放了两颗黑豆。 滑稽又可爱。 他一个鲤鱼打挺,虽然并没有起来,却也因为力的作用,整个摇椅向前一荡,让他又肥又短的腿勉勉强强够到地面,伸出脚左右探探,碰到地面。 捞起放在桌面上的一串佛珠,急匆匆的往楼下奔去。 “还愣着干嘛啊?快给贵客备好茶水!没眼力见的东西!” 声音传出,但掌柜已经跑到了楼梯处,浑然不见刚才的悠然。 “啊,哦哦哦!马上马上!”伙计被掌柜吼的一愣,他从来没见过掌柜如此着急的样子,挠挠头,也快步跟上,取好上好的龙井,又跑到后厨,盛上刚打出的灵泉,紧忙沏起茶来。 看样子,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贵客的身段了。 一个请辞的参议院,有那么重要吗? 一个药材店的小伙计,自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也没有多想,只是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比如现在,沏上一杯好茶,安抚好掌柜的,和那位贵客。 ———— “夏晨哥,我们来这里作甚?”罗伯特闻着周围药香四溢的环境,非常不舒服。 他最讨厌药材味了,小时体弱,天天要喝上好几碗才行,现在也留下后遗症,一闻药味就想吐。 “不跟你说了吗?换钱嘛~” 这孩子怎么记性这么不好,一会儿让老徐开点药给他吧。 小小年纪,痴呆了可怎么办,这以后可怎么找老婆? 夏晨皱着眉,满脸忧郁地看着傻兮兮的罗伯特,觉得他前途无望。 罗伯特则一脸奇怪,怎么说两句话,大哥就怪怪的呢? 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这可怎么办,老婆还没找到就更年期了,还有小姐姐跟他么? 哎! 两人不由的重重地叹口气,都觉得对方保不齐就孤独终老。 这可如何是好? 而掌柜老徐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奇怪的一幕,他愣了愣,但很快扬起商人的笑脸,虽然内心有些疑惑,但并不耽误他坑这两个小傻蛋。 咳,怎么能是坑呢,商人的事,那是合理推销自家商品,造福消费者,给予他们幸福感! “夏晨阁下,和这位小哥,今日来小店,有什么想要买的么?” 夏晨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发现是上好的龙井,皱着的眉慢慢展开,他轻抬眼皮,笑着说道:“今天我是来跟贵店谈一桩大生意的。” “请看。” 夏晨打了个响指,空间扭曲一瞬,几道玉质的盒子从空中飘落,零零散散有那十五六盒。 掌柜抬了抬眼镜,嘴微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玉盒。 那里装的都是上乘的二阶药材,放在市面上,都是有价无市的精品! “您看,这些,给多少钱合适呢?” 夏晨笑眯眯,双手交叉,放在怀里。 此刻,商客位置互换,夏晨变成了那个狡猾的商人。 掌柜咽了咽口水,颤抖地伸出手要触碰玉盒,却在离玉盒一公分的地方停住,转身对小伙说道:“快去,快去把穆老请来,快!” 紧接着,直起腰板,坐在夏晨对面,恢复以往从容的样子,“您知道的,这里货还是需要验一验。不是不信任您,只是...” 夏晨理解的点点头,“规矩是规矩,可以理解,毕竟,出了事,也不是你我可担待得起的。”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掌柜嘴里喃喃,僵直的身板终于放松下来,他可得罪不起这个祖宗,这可是安乐坊最大的客户之一! 他攥了攥手,感受到手心的湿热,皱了皱眉,又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稳住自己的情绪。 他也不过是第二次接见夏晨,只是从各个地方的分店听说过这位爷的事迹。 比如成车的购买药材,又比如成库的往安乐坊‘送’药材。 这家店铺只不过是安乐坊全大陆连锁的小店,要是总店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位爷,他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所以,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该办的规矩还是要办的。 “掌柜,穆老来了。”小伙计悄声走到掌柜身旁,在他耳边说着。 ... “掌柜的,这药都是十顶十的好药材,可遇不可求,老朽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新鲜完整的二阶寒冰草了!”穆老拿着玉盒左右端详,这玉盒可是不能打开,但凡打开一下,那药性就会流失,可就得不偿失喽。 即便这样,以穆老多年混迹各个药馆,炼制各种丹药的经验来看,这次,安乐坊可是赚大发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啊穆老,一会儿去我小屋喝两盅!”掌柜很高兴,他拽了拽穆老的衣袖,小声说道。 拍了拍穆老的肩,让小伙计送这位丹药宗师回府。 “所以,您觉得多少钱合适呢?徐掌柜?” 夏晨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感受着窗外洒下的阳光,轻声问道。 脑子里却想着,真不想和这个老狐狸虚与委蛇,十句话也就一句能听。 好想吃火锅啊,这阳光的温度,已经快到正午了吧。 搞快点!孩子饿了。 第六十五章 大意了,这波没有闪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徐掌柜推了推眼镜,思量片刻,“您觉得三千金加上四个三阶宝器怎么样?” 夏晨端起茶杯,吹了吹飘在水面的茶沫,小口轻酌,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 徐掌柜有些捉摸不透面前的人,心中暗道,这小狐狸怕不是成精了,这个价格可是仅此一家啊。 他咽了咽口水,不管怎么着,这到嘴的肥肉可不能丢了,这个月的业绩,可就看这一票了! 犹豫一下,缓缓开口:“您要是觉得不满意,咱们的价格还可以再议,再抬一抬也无妨....” 话未说完,之间面前的笑面虎放下茶杯,笑嘻嘻地回道:“哎,找什么急嘛,徐掌柜,我也没说我不满意啊。” “那您的意思是....” “我在想,你看,远亲不如近友,不如我就拿其中的三百金,剩下的,先存在您的铺子上,就当是,交个朋友。您看如何?” 夏晨笑眯眯,将茶盖轻擦茶杯口,拨弄其中的茶叶尖。 话中是虚是实,让人分不清楚。 徐掌柜摸了摸手上的桃木珠,手指轻点桌面,下不定主意。 他倒不是要拒绝这一个‘朋友’,只不过是弄不清夏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是和安乐坊做朋友,这位爷早就是了,金卡黑卡拿的手软。 不管是上哪家安乐坊,都是上上宾的待遇。 和他这么一个小喽啰有什么可交的呢? “怎么?您这是不愿喽?”夏晨手下微顿,笑意收敛,翠色的眼眸猛地睁开,危险的气息浮现在眼中。 徐掌柜手中的动作停下,刚好拨到手串的那座小玉佛那里。 “当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可是很愿意和您交朋友啊,只是,说是惭愧,我这无权无财的,怕耽误了朋友你啊。” 夏晨失笑,端起茶杯,“怎得是耽误,交个朋友嘛,哪来耽误一说?” 掌柜想了想,开口道“那好,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过,咱们都是朋友了,我可不能让朋友吃亏不是?” “这样,三千底金不变,我付给您一千金,这些,就算是原价再加上一千金从您这儿买的!” 夏晨摆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朋友嘛!” 夏晨一愣,看着掌柜笑呵呵的圆脸,摇摇头,笑着说:“对对,都是朋友嘛~” 说着,伸出手,轻轻动了动示意掌柜。 掌柜抬眼看着站起身的夏晨,没有犹豫,握上了那只手,又用自己另一只手覆上夏晨的手,身体也随着站起。 “哈哈哈。” 没有意义的大笑,从二人嘴中传出。 眼睛中都划过一丝狡猾和精明。 这一波,也不知道是谁赚了。 也许,两人都觉得自己赚了。 “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夏晨保持着笑脸,语气淡淡的说道。 “您请,您请。”掌柜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金袋,又转手塞进夏晨的怀里,侧身让位,微弯腰恭送夏晨。 夏晨则脚步微快的向外走,仿佛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他是真的很着急,再晚一会儿,亦锅的火锅排不上号了!! 看着夏晨远去的背影,徐掌柜低吟,“看来真是有急事啊,不过,能让这位阁下急成这样的事,能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他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向楼上走去。 一旁的小伙计则是很兴奋,“掌柜的,您这次可是赚大了,跟这位也搭上桥,那可是....” “够了!你知道什么?!”掌柜厉声训斥,神色复杂,“他的朋友可是不好当的啊!” 保不齐有什么左右为难的事,让他出头。 不过,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店铺的掌柜的,有什么可图的呢? 摇头失笑,便不做理会,躺在摇椅上望天。 而这边的夏晨,还真没想这么多,他只不过是怕自己拿不住这么多钱,再弄没了,而且,他这三天两头的拿药,存点钱,省的一趟趟折腾。 掌柜,还是想得太多,你以为他在第五层,实则在第一层! “哦豁,亦锅!!”罗伯特看着面前的大牌匾,激动的不得了! 这可是这个非尔王国最好吃的火锅连锁店! 据说,平时排号都能排三条街。曾经,它的号码牌还被青云阁拍卖过! “大哥,我们有号码牌么?” 夏晨吹着口哨,摆弄着手里的号码牌,一副得瑟的表情。 “哇!!好厉害呀!”罗伯特满脸崇拜的看着夏晨。 “走了走了,看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夏晨大摇大摆的走进亦锅。 身后的罗伯特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像是出游的小学生。 .... “请问您要什么锅底呢?” 夏晨还没开口,罗伯特先叫了起来。 “鸳鸯,鸳鸯!!” “怎么?你不能吃辣?”夏晨一脸嫌弃地看着罗伯特,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罗伯特看着他无知的表情,啧了一声,“青菜,鱼类要拿清汤刷,而鸭肠毛肚要用麻辣才好吃,你懂什么?” “好吧好吧,就你事多!”夏晨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就按照他说的点吧!” “好的先生,这是菜单,您看一下。” 夏晨刷刷几下,就划完了,将菜单递给一旁跃跃欲试的罗伯特。 罗伯特皱着眉,看着夏晨零零散散的划的几道。 发现都是肉,各种肉! “啊啊啊,你吃火锅只吃肉么?”罗伯特抓狂。 夏晨奇怪的看着他,“你吃火锅不吃肉么?” “火锅不是要吃青菜的么?” “火锅不是主菜是肉么?”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赶紧点你的得了!” 夏晨不想跟他继续争论这个话题,只想快点干饭。 ... “你调的是什么料啊?”夏晨看着罗伯特油油的一碗,有些好奇。 “油碟。”罗伯特挑挑眉,看着夏晨都是麻酱的调料碗一脸嫌弃。 这吃着不难受,那么干的麻酱。 “能尝尝么?”夏晨小声说道。 他实在是很好奇,这个油腻腻的调料碗能好吃么? “可以啊。”罗伯特很大方。 夏晨用筷子点了点,尝尝,眼睛一亮,“唔,好吃!!” “我也要!我要这个!”像个三岁的孩子,讨要零食。 “没问题!” 三下两下,罗伯特就兑好了一盘一摸一样的油碟。 夏晨则是迫不及待地拿了过来,将涮好的牛肉放到碗里,沾了一大堆酱料。 “那个...” 夏晨将肉放进嘴里。 “可能有点辣...” “啊!!” 大意了,这波没有闪。 第六十六章 所谓斗角场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说好保护我的!现在又要送我回家!大哥,做人不能出尔反尔!” 罗伯特抱着路边的一处电线杆,死活不撒手。 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夏晨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但是我的任务完成了啊!现在连赏金都领完了,你还要跟我去哪儿?” “反正我不回家,你不能抛下我,我可是付了钱的!” 越说越可怜,整个人像是黏在电线杆上,撕都撕不下来。 “怎么,拿到钱了,就想着吃干抹净,弃我不顾!夏晨,你好狠的心!” 罗伯特痛声控诉,语气哀怨,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周围人的眼神变了变,看向夏晨的目光越见复杂。 像是在看个负心汉。 还是个有些变态的负心汉! 夏晨摸了摸耳朵,现在他尴尬的都能用脚趾扣出三室一厅! 真是的,这小子怎么满嘴跑火车! 不过,话说回来,他变成这样,夏晨你难道没有一定责任么? “好了好了,不带你回去,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没办法,只能先安抚安抚这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孩童了。 说着,拎起黏在柱子上某人的后脖领,不顾他人奇怪惊诧的目光。 轻轻跺脚,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芒一闪而过,紧接着,本在原地的两人消失不见。 “这里是哪里?” 罗伯特东瞧西瞧,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压三百金!” “我压四百金!” “我我我,还有我,我压一千金,就赌他能赢!” “....” 看样子像是个赌场啊! “嗯?你不知道?” 夏晨边买门票,边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啊,这个地方我没来过,上哪里知道?” “...”夏晨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叹口气,“咱们连王城都没出!你不是在这儿活十多年了么?这么有名的地方你都不知道?” 夏特家族可是真宠这小子啊!这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么?连王城摆在明面的,最大的腌臜事。 在高级官员里,这不过是公开的秘密。 最大的赌场,斗角场。 这里,赌徒的天堂,穷人的稻草,富人的捞钱场,以及身居高位的官员的洗钱地! 每天有大笔大笔的现金流入流出,没人知道那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 毕竟,赌场嘛,有大量现金流动不是个正常现象么? 每天因为赌局死的人,都能堆成山。 这些死人里面,有的是死在擂台上,有的是亏的倾家荡产,当场急火攻心气死,还有的则是,还不起赌债,被活活打死。 怒骂声,惨叫声,狂欢声,在这里交织。 身处其中,你只能感觉肾上腺素飙升,看着大笔大笔的钱,何人不心动? 走进里面,你更会觉得全身血液在沸腾,数万人围观,数万人狂欢! 他们,为底下战斗的人喝彩,为战败的人喝倒彩。 总之,只要带上个一两分钟,很难有人不融入其中,心脏为比赛的进程而跳动。 无论是主持的,观赛的,还是打赛的,全部都像疯了一样! “所以,你终于穷到这种地步了吗?上这个地方来赌钱?” 罗伯特溜了一圈,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破地了! 兄长们和父亲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来的地,没想到被他新认的大哥给领来了。 这要是被家里的老大知道了,不得拿着棍子追着打夏晨。 这波叫什么,叫,被偷家了! 好家伙,夏特一家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的宝贝疙瘩,被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带着满世界乱窜。 那不得气疯了! 但夏晨可不管这么多,他觉得这个地方是治疗中二叛逆的绝佳场所,所以,他对罗伯特说道:“你不是要写小说吗?给你找一找素材!” “放心,我人穷志不穷还没到去这里卖身的地步!” 之所以提到卖身,就不得不说一说斗角场能够赚钱的两个机制。 一种,是做赌友,押注,押你看好的选手。押对了,那连本带利都是你的,押错了,分文不剩。 另一种,就是做选手,没有本金,又有本事的人,可以选择来里面打比赛,赢得越多,赚的越多。 当然,打比赛是要签契约的,老板不可能让你打了一两场就跑掉,最次的契约,最起码,也要打够十场。 而要是在这期间,输了,运气好还捡一条命,运气不好,连渣都不剩。 很明显,像是夏晨这种的,也没什么本钱,最多也就只能打比赛了。 哦,你不说刚才他换了一千金嘛~ 巧不巧,他付了顿三百的火锅,有乐善好施,以及猎奇心切一圈,给给买买的,手里没剩下几个子。 而宫本家给的钱,用作还房租了。 你说剩下的,剩下的当然继续还咯! 总的来看,夏晨还是那个夏晨,穷的一批! “行吧。”罗伯特耸耸肩,他倒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可取材的。 夏晨看他不以为意地样子,若有所指的询问,“你知道什么样的作品才能打动人心,撬开别人心中的锁么?” “什么样的?” “贴近生活,又高于生活。而这其中,你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最能让人热泪盈眶的吗?” “...” 夏晨测开身,让罗伯特仔细的看看这地方的全貌,“最底层的生活。” 那种疲惫,贫苦,劳累,充满疾病和心酸,却又因弱小而无能为力,想要挣脱却发现只能深陷泥潭之中,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下沉的宿命。 他哀求,祈祷,向不存在的神明祷告,却都无济于事。 渴望公平却只能得到嘲讽,渴望怜悯却只能得到冷漠,绝望又不甘,却只能想命运屈服。 他们一生也许都没做错事,却一生都深陷泥潭,永不得翻身,最后,只得默默无闻的去世。 这才是他们的生活,生活在这个时代最底层的人。 也许,这对他们不是生活,而是,生存! 夏晨表情不变,依旧笑嘻嘻,他看着若有所思的罗伯特。 没见过‘地狱’的你,怎么能写出所谓生活呢? 没有经历过绝望和不甘的小少爷,怎么能写得出刻苦铭心的惊心动魄! 看着他好奇地左顾右盼。 夏晨恶趣味的想着,希望这位小少爷,等一下可不要吓的哭鼻子哦~ 好了,这个王城最后的遮羞布,等一会儿就要在你面前解开了哦~ 希望你能承受的住。 可爱的小少爷~ 第六十七章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夏,夏晨哥,我们要去哪儿啊?”罗伯特紧紧抓着夏晨的袖子,神色紧张又害怕。 这次,夏晨没有带他去观众席,反而通过一个窄窄的门,溜进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虽说,这种事情,夏晨没少领他干过。 但是,来这种阴森又幽闭的通道还是头一次。 冷凝的水滴,沿着屋顶的裂缝滴落。一闪一闪的烛光,照的通道忽明忽暗,时不时在通道的尽头还会传来似人非人的惨叫声。 嘀嗒, 嘀嗒, 嘀嗒。 忽然,罗伯特猛地抬起手臂向前一挡,却发现面前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怪物。 擦了擦刚刚落到脑袋上的东西,发现只是一株水滴。 他送了口气,背后黏黏乎乎的感觉让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肩膀。 刚刚,被吓出的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夏晨没有理睬他的小动作,只是慢吞吞地向前走着。 罗伯特很奇怪,他深知这位大爷,有着薛定谔的洁癖。 就是,我的地盘可以乱,但是,别人的地盘要是乱七八糟,脏兮兮的,我死也不回去,并且表示十分嫌弃。 现在,他们正处于一个像是下水道的地方,夏晨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闲庭漫步? 不可思议! 好吧,夏晨只是想要恶作剧,欺负欺负这个衣食无忧,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小少爷,这里的环境,多适合搞一些灵异事件。 至于洁癖,不都说是薛定谔的了嘛~ 夏晨不厚道的勾起嘴角,悄悄地向地面放出一个魔法阵。 紧接着,罗伯特就感觉自己一只脚,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拽住。 他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虚汗从额头冒出,抖动的嘴唇,暴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想叫住夏晨,却又怕失了面子。 只得僵硬地低头,看看是什么东西握住了他的脚踝。 不出意外的话.... 一直森森白手握住了罗伯特的脚踝,修长有力,指节分明。 在这微弱的烛光照耀下,有之中说不出的高级美。 美个屁!罗伯特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墓地附近会出现阴骨诈尸的现象,我不知道这阴森森的下水道里还有啊!!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来这儿? 妈妈,我想回家。 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下。 夏晨听到细微的抽噎声,身体一僵,不会吧,都十六七了,还被我吓哭了? 我的天,闯大祸了! “....你还好吧?”夏晨在罗伯特眼前挥了挥手,打着哈哈。 “没事,我就是想家了。” 很好,罗伯特,棒极了,我还没实行我的恐怖教育呢,你人先怂了! 夏晨扶着发痛的太阳穴,叹口气。 他知道夏特家族为什么没有死缠烂打的追着这个小少爷了。 这还用追么?没两天自己就乖乖的,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这破胆,还离家出走?! 夏晨对这个小屁孩根本用不着防备,想法全都写在脸上,满脸无语和嫌弃。 抬头的罗伯特正巧看到夏晨那奇怪的表情。 脸一下子就涨红了,秀气的眉毛都挤在一起,嘟着脸,气鼓鼓地说:“你可以质疑我的实力,但不能质疑我的勇气!” “好好好,你最勇敢了,走吧,站在这里好受啊?”夏晨没有和他犟嘴,相识后小孩一样哄着他,说罢,还揉了揉他的一头金毛。 啊哈,手感不错! ———— 啪 啪 细软沾了盐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到一名青年身上。 赤裸上半身的青年,看着挥到眼前的鞭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冷的看着它抽在身上。 牛皮做的软鞭,打人生疼,尤其是沾了盐水的!汗水和盐水一点一点渗入抽出来的伤口,像是钝刀磨肉一般刺痒酸痛。 青年一声不吭,后槽牙咬紧,瞪大眼睛看着拿着鞭子的看守人。 看守人被看的后退半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像是恼羞成怒一般,色厉内荏的冷哼,“我说过吧,在这里,天大地大,主人最大!主人让它赢!你就必须输!” 说着,走到跪在地上的青年面庞,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又啐了他一口唾沫,颠了颠手里的鞭子,没控制住,又狠狠地踹了青年一脚。 抬手又是一鞭子! 也许,是根本没想控制。 啪! 一道又红又紫的条纹在青年脸上浮现,火辣辣的刺痛,刺激着青年的神经。 他是能打过面前的看守人的,不仅是看守人,就算是将下三层全部的看守者统统打一遍都可以! 在下三层,他就是没有敌手的存在。 可是,他不能! 这只凶猛的野兽为了那不起眼的几个金币,屈服了。 收起自己的利齿,蜷缩自己的利爪,只为了给自己的母亲看病。 明明,他合该是这场赛季的最强王者,明明,他马上就能挣够给母亲看病的钱! 可就是因为,他没有按照那个所谓主人说的做,输给那头病兮兮的畜生,就被面前这个弱的都禁不住他一拳之敌的蚂蚁抽来抽去! 虽然,他并不在意,并不在意他人的凌辱,他只要钱,他的母亲真的等不及了! 终于,看守人像是抽够了一般,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嗤笑道;“拿着你的钱,滚吧!” “下次再来,记得搞清楚自己的地位,这里谁是主!谁是奴!” 忽地,那名看守人突然有了兴致,扯过青年的脖子,看着他凶残的眼神,毫不畏惧的用头抵着青年的头,脸上嘿嘿地笑着,嘴里却吐出比刀子海风里的话,“不会真的以为,在这里,你,还有你们这些,还被当作人看吧?” “不会吧,不会吧?” “听好了啊!”看守人拍了拍青年的脸颊,亲昵的在他耳边说道,“你们呢,不过是一群取悦他们的狗!主人笑了,就给你点赏钱,主人要是不高兴,咱所有人都得玩完。” “在他们眼里,你们还没人家一只宠物尊贵!别以为你刚刚打了那是个畜牲,你,连那畜生都不如!” “以后要是再来!学聪明点!光有蛮力没有脑子的蠢货!”看守人用力将青年一推,青年便摔在了身后的石堆上。 锋利的石块割裂了青年的皮肤,细小的伤口一瞬间密密麻麻布满青年裸露出来的皮肤。 看守人满不在乎,居高临下的向青年扔了一把金币。 “这是罗宾阁下赏你的!”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青年却满不在意看守人鄙夷又嫌弃的嘴脸,也不在乎他恶心带有辱骂的‘劝告’。 急匆匆地捡起地上的金币,如获至宝般抱入怀里。 看着自己挣来的钱,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马上给母亲看病! 兴许,母亲就有救了! 第六十八章 善良的看守人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那个拿着鞭子的人说的话什么意思啊!”罗伯特皱着眉,咬了咬牙,不忿的说道。 夏晨拿出他的烟枪,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点点脚,轻抬下巴,整个人显得轻浮又玩味。 “字面意思。” 若隐若现的火光在烟斗里一闪一闪,像黑暗中仅存的星火,渺小又无力。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怎样?不把人当人看么?”夏晨弹了弹枪身,不在乎的说着。 罗伯特一拳捶在墙壁上,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跟他印象中美丽富强的王城差远了。 “...” “这里可不是什么野生的法外之地哦~”看透了这个年轻人所想的,夏晨慢悠悠的补充着,“这里曾被福尔曼的那个小少爷,也就是现在的家族掌权者成为,公开的秘密,在法律下的法外之地。” “也就是说...”罗伯特看着眼前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在地上蠕动惨叫的‘参赛者’,愣然又迷茫的目视前方。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派和谐安详的王城要建立这样一个没有人道的‘赌场’。 “也就是说,这个王城的所有高管,都知晓这里的恶劣与残忍,却没有一人发声,只是以一种默认的态度看着这里的一切。” “包括那个忠臣卡尔?” 夏晨有些好笑地听着小孩的话,拍了拍他的肩,“当然包括。” “为什么?为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罗伯特的三观都要崩塌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什么他所生所长的王城,他亲爱的国家,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阻止,就阻止得了的!”夏晨神叨叨的来了一句,就不再理会重塑三观的小孩。 “走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接下来才是最有趣的呢~ 夏晨笑着,充满恶意地笑着。 像是淬了毒般的绿色双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周围的一砖一瓦。 “里面有更多有意思的事哦~” 向自己和罗伯特身上打了一道隐身防御魔法阵。 像是游园般的在这如同地牢的地方闲逛。 好吧,这就是地牢。 ‘监管’参赛者的地方。 这里静得出奇,除了喘息声和细微的惨叫声,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连水滴从放上落地的声音都会在这里被无限放大。 闷热窒息,压抑可怕。 罗伯特身在其中,就感觉像是被巨石压在肺部一样难受。 一声声喘息,像是命不久矣的病人,形成一种特殊的节奏。 让他感觉完全喘不过去来,明明自己健康的很! 他看着像是牢房一般的‘屋子’,这里是参赛选手住的地方。 这里,甚至不如王城的关押死刑犯的地下牢房!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床铺被褥。 甚至连一张样板床都没有,只有潮乎乎脏兮兮的草帘子。 这里夹杂着奇怪有难闻的味道。 罗伯特想到了什么,看向夏晨,需求答案。 夏晨摊了摊手,点点头。 果然,如他想的那样,这些人吃喝拉撒睡几乎在同一个十平方米不到的牢房里! “这是他们的选择,罗伯特。”夏晨看着走着走着就不动了的罗伯特,小声地对他说道。 语气里丝毫没有同情,只有无尽的冷漠。 “为了生存,为了钱财。他们选择以力量换取金钱,强大的力量可以换取觉得报酬,而若是没有足以匹敌的力量,那就会被其他人碾压。” 夏晨淡淡地解释着,“当他们迈进这座牢笼的那一刻,他们就只剩两种选择。” “要么被敌人杀死,自己孤独的下地狱,要么杀死敌人,自己活在这人世间。” “啊,小心!”夏晨忽然将罗伯特退到一旁,自己则闪到角落里。 脚步声由远而进,大概三四个人左右。 “今天,夏尔罗佳那个小少爷可是点名道姓让那奴隶来啊!” “呵,谁知道呢?大少爷的心思是咱们这种小喽喽能猜得透的么?” “这个奴隶是不是得罪这位爷了?他昨天受的伤可不足以支撑他今天再打一场啊!” 一位看守人摆弄着钥匙串,嘴里叼着个牙签,啐了一口,“我觉得啊,是那位爷根本就不在意奴隶洛达克斯的伤!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帅气病态的洛达克斯用脑子打架罢了!” 旁边的看守人则一把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偷偷的四处瞧了瞧,“瞎说什么呢!爷做的事也是咱们能议论的?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活!” “不过也是的,那位小哥,叫什么,洛达,洛达什么的那个,也不会保护保护自己!在这个地方,连美貌俊俏都是一种罪!” 看守人摇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叹口气。 “真是群蛮不讲理的疯子啊!” 这句话,也不知道在指着谁。 也许是以命搏命,渴望生存的参赛选手,也许是.... “小子!醒醒!”一位看守人走到洛达克斯的房门前,开锁,轻声喊道。 发现他毫无动静,看守人没由的一慌,不会是死了吧? 这可不行啊!这可是那个纨绔钦点的,要是死了... 看守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颤抖地将手放到洛达克斯鼻子下面,发现还有些许气流。 松了口气,用力拍了拍,将他唤醒。 门外的看守人则是满脸不耐,“用水泼醒得了!那还用这么费劲!” 旁边的人打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这可是爷钦点的,坏了你赔么?” “再说,万一...是不是?咱可得罪不起!” 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被那个纨绔看上,要是就此发达了... 在房里拍洛达克斯肩膀的人没有想太多,他看着有着病态白又精致秀气的脸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提起还没有力气起来的咯达克斯。 洛达克斯现在晕的很,他浑身无力又痒又痛,有些慢半拍的想着,可能是感染发烧了。 此时的他,完不成哪怕是一场比赛。 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也许,今天下不了台了。 不知怎么的,心里没有对死亡的害怕恐惧,只有一丝释然和解脱。 他自嘲地想着,终于要结束了啊,这惊险又无趣的牢狱生涯。 双脚无力地站在原地,一只手还扶着叫自己起来的看守人。 真是弱小啊,自己,可怜透了! 洛达克斯低着头,漫无目的地想着,湛蓝色像是星空般的眼睛无神又空洞。 忽地,他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温暖。 流血的伤口止住,体力在一点点恢复。 不可思议! 眼睛猛地一睁,星空的瞳划过一道光,就像是黑夜中的流星。 他感受到那个看守人,在用自己微弱的魔力构造了一座低阶治疗阵。 他在帮他。 耳边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不要暴露,安分守己,能逃则逃,不要答应任何条件!” 第六十九章 谱写死亡的人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四句毫不相关的话,让人不明所以。 但是洛达克斯听懂了。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这群如同狱卒般的‘看守人’向前走着。 脑子里思考着他的意思。 不要暴露他的能力,安分守己,低调发育,再能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要离开,远离这里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生活,不要答应对方提的任何条件,即便内容有多么诱人! 洛达克斯沉默的向前走着,他知道那个点名道姓叫他的人,是被自己的外表所吸引。 阴柔又带些棱角,俊美却不是男人的英气。 尤为引人注目的,湛蓝色像是被星辰点亮的夜空般的双眸。 摧残的蓝宝石,让人心动不已。 洛达克斯很早就注意到那个少年,因为少年火烧般的目光直直的盯了他的眼睛好久,是个人都不会忽视那种目光。 何况他一个战士! 他想,也许他没办法做到。 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 谁会在意一个奴隶的想法? 自嘲笑笑,对那位看守人很是感激。 善良的人还是存在的,但为什么是在生命终结的时候才遇到呢? 天明不公啊! 为何只因长相问题就引来众人非议,侮辱,挑衅? 为何只因生的俊美,便忽视他所有努力? 走在坑坑凹凹的石板路上,他想道那些邻居的嘴脸。 哪儿来这么多钱啊?不会是...洛达克斯你才多大?怎么能干这种事? 明明只是靠卖画挣得钱,却被他这么一说,搞得周围人众说纷纭! 啧,你说,洛达克斯怎么搞到龙岩学院的名额的? 还能怎么搞?就那么搞~呗? 说话的人猥琐又恶意地笑着,配合着下流的动作,诉说着他所知道的真相。 周围人一脸了然,又对洛达克斯的嫌弃更进一步。 洛达克斯从未理会这些人,他自认为清者自清,只要自己足够优秀,总有一天,他还会用能力为自己正名! 但可惜,他错得离谱。 每当他获得更大的权力或者金钱时,他们只会认为自己高攀上了谁,或者又爬上了谁的床。 他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一幕,掩饰自己的无能和妒忌,最后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侮辱这位靠着努力站在高处的年轻人。 他们从未听过他的解释,只在自己认为对的一面,对人进行非议和揣测,直到结果达到自己支持的所谓真相。 至于真正如何,他们从不关心。 只以自己知道的一点点实情,便对他人妄加揣测。 这种行为让洛达克斯不耻,也注定了他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不可能走到同一位置。 但,让他这辈子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落尽他们的陷阱里! 官场站错了队,被敌对阵营针对,又因恶意的舆论,让年轻的干事坠入深渊。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但他从未抱怨,他深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自己自大的成分。 低估了那群人渣的力量,高估了自己的判断。 今天天气真好,洛达克斯抬头望着被雨水洗刷过的湛蓝的天空,他想着,希望妹妹能在主公的庇护下有着愉快的一生吧。 他期待着,衷心祝福着。 即便他知道一个官场失败者的妹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群恶狼一定会用不知名的手段对付他的家人。 但他仍期待着。 下辈子希望平庸的过一辈子。 谢谢。 遗言没有过嗓,只是在心里默默念着。 他笑了,坦然地接受之后的结局。 他不希望自己这一辈子有什么时候有出卖美色肉体来换取任何东西,所以,他已经为自己谱写好最后的乐章。 自焚,也许是一种凄美的死法。 忽然,他听见有一个人喊他。 “嘿,大哥哥!” 那是一个洗刷斗场的小孩子,年龄不大,最多十一二岁的样子。 那是他在斗场上从夜魔狮爪下抢过来的生命。 小孩扔过来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 “呐,苹果给你,谢谢你啊大哥哥!希望你平平安安啊!” 洛达克斯愣愣的接过,抬起头,看着小男孩的方向,笑了笑。 这是他来这里第一次笑,像是樱花盛开,令人心怡向往。 又如昙花一现,一瞬不见。 平平安安,也许,只是奢望。 他走在林荫道上,跟着那些看守人。 忽地想起,那日福尔曼·伽罗,那个福尔曼家族唯一活着的人所说的话。 ‘想活下去吗?我可以帮你!’ ‘算了,我不想再成为棋子了。’ ‘在这个时代,只有棋子和棋手两个选择,你知道的,你无法成为棋手,甚至我,都可能不过是一个棋手手下的棋子’ 洛达克斯轻笑,意有所指,‘您这是谦虚,恕我之见,您才是最大的棋手。’ 宛如棋盘外没有公允之说的裁判,无所事事的打量着残破的棋盘,却能决定这盘棋的生死。 洛达克斯很早就认识这个年幼的掌权者,因大哥早故,年幼的小孩,一举成为朝中重臣,像是国王的一条祸犬,将獠牙对准所有不听话的人。 但事实又是如何呢?这个一头金发宛如天使,天真无邪,却手里做着恶魔的勾当的人。 自傲又恶劣。 怎么可能听从一个昏庸无能的人的命令? 他的獠牙早就已经露出来了! 只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 伽罗丝毫没有被戳穿,或者被恭维的尴尬,仍保持着热烈地邀请,像是毫不知情却欣赏人才的掌权者。 ‘好吧,年轻人,我无法改变你的决策,那有什么是我这个福尔曼族长能做的么?’ ‘我从不相信有免费的午餐,我知道您想要什么,那些证据我放在洛曼街35号书店的邮箱里,想要就拿去吧。’ ‘你可真是不讨喜啊!’伽罗收敛了微笑,表情冷漠地看着洛达克斯。 眼神冰冷,整个人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但洛达克斯知道,这个人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即便是自己出言不逊。 ‘人之将死,放得开一些,正常。’ 看着这位无所谓的青年,伽罗有一瞬间恍惚。 阳光洒下,衬得青年有些模糊,俊美的面庞,湛蓝的瞳,让人移不开眼。 像是翅膀折断,落在人间的天使。 伽罗像是被逗笑了,摇摇头,‘那这回,有什么事我能做的么?’ 称呼改为自称,伽罗对这个短短三年就爬到财务干事的青年人充满兴趣。 此时,如果可以他还真不希望这个相貌英俊,智商极高的青年人死去。 但是,死亡却是这个青年人此时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对于洛达克斯本人,还是对现在的王城朝政。 洛达克斯犹豫一下,便带着乞求的开口,‘您能....’ .... 思绪万千,但洛达克斯从不后悔,他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他却可以谱写自己的死亡。 这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啊! 他看着万里无云的天,心情难得舒畅。 唔,苹果也蛮不错的。 真是个好天气啊。 ... “洛达克斯,在这里等着传令!” 看守人将洛达克斯关在一间屋子里,让他等候。 洛达克斯无所谓的点点头,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 忽然,他发现抽屉里有纸和笔。 拿出来,想了想,写下几句话。 还未写多少,门口便传来呼声,“洛达克斯,主人要叫你!记得自己什么身份!别做多余的事情!” 说着,便把他带到一间尊贵奢华的套间里。 高椅上,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翘着腿,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下方的洛达克斯。 “我从那群下人口里听说,你今天打不了比赛!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着大饱眼福,我还把那群没见过世面的伙伴叫来了!” 没有等洛达克斯说话,小纨绔又继续说道:“呐,听说你会跳舞,给我们表演一个呗!” 眼睛亮亮的,闪着光,像是年少无知的小孩,对这个俊美的男人充满好奇。 仿佛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洛达克斯跳舞啊,这是多么令人期待的事! 他也没有思考,一个重伤,不能战斗的人,能否跳舞。 只是任性的提出自己的要求,不管不顾。 洛达克斯站在下面,一眼就认出这是谁家的少爷,他的死对头夏尔斯洛特的儿子。 他凝视着这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小孩,嘴角上挑。 “当然可以,小少爷。这将会是您毕生难忘的表演。” 第七十章 抱歉啊,小小少年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想用这种办法让自己难堪? 洛达克斯笑着看向小少爷,心里默默的想着。 那他还嫩点。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区区尊严之屈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那边如他所愿,我必然会带给这群饿狼,一场终身难忘的盛宴。 哪怕是进棺材的时候,也会浮现的场面! 小少爷没想到他能答应得那么快,本想用一些手段让他屈服,现在看来,这个家伙也没有老爹说的那么可怕,不过是一个软骨头罢了!早就被这个斗角场吓的胆子都没有了! 砸了咂嘴,觉得无趣极了。 兴致缺缺的命令道:“让他去服饰间挑选演出服吧,选个华丽点的,不要给我丢脸!” 说罢,转动椅子,背对着洛达克斯,跳进以为奴仆的怀里。将脑袋窝到奴仆的胸口,闷着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没有看上期待的大戏,夏尔罗佳有些闷闷不乐。 而一旁的看守人则是遵着‘消费者’的意愿,将洛达克斯领了下去。 此时的梁上君子,罗伯特和夏晨,则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底下的精彩大戏。 嘴碎的罗伯特率先忍不住,放弃刚才的冷战,悄咪咪的传音问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想看跳舞,去歌姬院多好,那里的可不这个选手专业?” 夏晨懒踏踏的抬眼,他现在有些困了,要不是不想错过这场精彩大戏,她早就回去了,“这里的恩怨纠纷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 在夏晨大哥身边呆了有一个来月的罗伯特,此时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他挪腾挪腾,移了半米的距离,和夏晨挨在一起,用手轻拽夏晨的衣摆,悄咪咪的说着,“那就长话短说。” 夏晨瞥了他一眼,行吧,今天的孩子又欠打了。 不过,看着他一路表现良好的份上,夏晨大发慈悲地给他讲了两句。 在夏晨这里,没有大喊大叫,没有问些智障的问题,就算是表现良好了。 “那个刚才走出去的青年,在上届参议员选举大会上站错队了。” “上次?关于选首相的那个?” 非尔王国的首相,一个可以做主国家三分之一事议的人。 “对,这个小子,在选举首相这件大事上,他支持了一个现任首相的死对头,不仅如此还帮人家出谋划策,但是,即便这个死对头做的再好,还是没有靠山,注定他在这个官场里站不起来!而现任首相,世代世袭爵位,他在参议院的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 “一个为民为国的寒门,和一个坐拥万顷地税的高官之子,你觉得选哪个更合算?” “当然是...”罗伯特想都没想,就要选第一个,他想着,这又不是选谁富,首相嘛,当然让有能力的人来当。 却被夏晨打断。 “当然是后者啊。”夏晨盘着腿坐在房梁上,搓了搓手指,似笑非笑地答道,“若是前者,他能给你这个小议员什么呢?夸赞么?” “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应该知道,身为败者,特别是权势低微的败者,在这场无声的战争结束后,下场会是如何?” 罗伯特沉默,虽说夏特家族世代经商,但他们对于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还是或多或少有所了解,而身为家族的一份子,他也学了些浮于表面的知识。 败者,往往会死的特别惨,特别是因为站错队,而被迁怒地败者。 “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吗?”罗伯特沉默许久,久到整间屋子只剩他们两个,才迷茫地问着夏晨。 就像是走投无路的幼兽,回头看向比自己大好多的成年野兽,迷茫而无助。 夏晨没有说话,只是用沉默回答他。 什么都做不了。 他跳下房梁,招招手,示意罗伯特跟上,去往下一站。 “这是他为自己谱写的挽歌,他已经策划好了一切,无需我们为他多做什么。” 夏晨出了门,走着走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救不了一个向往死亡的人,就像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也许,这是他最好的结局。” 回过头,看向身后似懂非懂的青年,笑着,“不过,我们可以去给他捧场。” 这也是我们能为这个拥护公平,爱护国家的青年所做的唯一一件事。 罗伯特走在长廊里,看着湛蓝的天空,和那自由飞翔的麻雀,忽然意有所感,他笑了。 “他决定不了他的出生,但他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死亡,作为旁人,也许此时,最大的善意,便是尊重他的抉择。” 夏晨逆着光,看向罗伯特。 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耀眼,琥珀色的眼眸有着令人舒心的温柔,像是一汪温泉水,暖透人的心田。 也许,他长大了。 夏晨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撸了撸小孩的毛,催促着,“走啦,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罗伯特被摸的一愣,眼眸里写满惊愕和恼怒,“啊!会长不高的!” “再说,天气这么好,还不让人看两眼么?” 罗伯特在后面一边给自己顺头上的两根毛,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以后长不高就赖你啊之类的。 夏晨走在前面没有理会,双手插兜,一副懒懒的样子。 什么啊,还不过是个小孩子呢! 当小孩子挺好的。 夏晨眯着眼,看向耀眼的太阳。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轻拂。 绿草茵茵,夏意满怀,适合玩闹。 一切都是刚刚好。 希望时光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你就可以不用理睬那些大人的事,慢慢长大。 可爱的小少年。 愿你收获一个快乐的童年,肆意的少年,奋发的青年,稳定的中年,安详的晚年。 可惜, 这些都不过是一场虚妄。 “我们要去干嘛?” “不说了么?给那个短暂的流星捧场啊!” 那将会是令在场所有人,毕生难忘的表演。 我希望你能看到,即便是以牺牲你的少年为代价。 因为, 你的国家啊, 你的人民啊, 等不起了。 所有, 抱歉啊, 小小少年。 第七十一章 惊艳了整个盛夏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伤感只是一瞬,夏晨很快就缓过神,领着罗伯特去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舞台。 边走边思虑着,是年龄太大了么?怎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还是安稳的做个咸鱼吧,毕竟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不能要求我太多。 要是白羽听到这话,能气笑了。 普通人,你家管一炮轰平一个山头的人叫普通? 这都超出人的范畴了吧! 夏晨秉着天塌了个高的顶着,这个咸鱼想法,放空脑子不再向其他。 “不要出声哦,我们可是两个逃票的人呢~” 夏晨笑眯眯的说着,舞弄折扇,和罗伯特一起坐在一个角落里。 呦,您还知道您没有票呢!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真的好么? 罗伯特睁着死鱼眼,有些无奈。 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自觉。 你这大摇大摆地,不比我容易暴露多了! 就在两人走神的空挡,下面的演出准备好了。 幕布缓缓拉开,露出一个身着丝纱衣的舞姬。 妖娆又妩媚。 半遮的脸,只露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干净透亮,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一双沉淫官场多年的操盘手。 鲜红的服饰如同天空翱翔的凤凰,张扬又肆意。 白皙的肌肤,纤细的手腕,和那鲜亮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在灯下一晃,更是白的扎眼。 坐在舞台下面的观众,脸色各异,有些透着同情,有些却充满嘲讽。 嘲笑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沦为一介舞姬。 真是解气啊! 坐在全场视角最好的地方,身居高位的夏尔斯洛特俯视表演的主角,心里十分满意自己儿子送给他的礼物。 没有什么比死对头收到侮辱更好的礼物了,尤其是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真是令人心情愉悦啊! 而站在舞台中心,沉醉于自己舞蹈的洛达克斯,却没有那么多想法,此时的他,只想把人生中最后一曲跳好。 这是他儿时的愿望。 小时候的他,父母还健在,他享受着自由富裕的生活。 那时,天还很蓝,地还很绿,时间还过得很慢。 他喜欢音乐,喜欢舞蹈。 希望今后可以成为一名艺术家,舞蹈家。 沉醉于音乐和舞台之间。 享受着只有自己能体会的世界。 可惜,时间不等人,一场车祸之后,什么都变了,昔日的亲朋好友露出他们原本的嘴脸,肆无忌惮的瓜分父母所留下的遗产,却谁都不肯收养这两个小小的兄妹。 而那群吃饱的饿兽,却从不想过为两个死去的青年人讨回公道。 只盯着肇事者给的所谓赔偿款流口水。 最后,撞人的人逍遥法外,拿钱的人肆意地活着。 而兄妹两人呢,却过上了流浪生活。 哥哥一直记得那个撞人的家族,他发誓要让自己的父母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即便是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将那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拉入地狱。 他放下了钢琴,收起了舞鞋,一步一步的,成了自己曾经最恶心的政客。 但他不在乎,一条为了报仇而活着的疯狗,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即便只在这个鱼龙混杂的舞台上混了几年,他也让所有有罪的人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肇事者家破人亡,除了他以外,所有能叫的上的亲人全部去世,自己却活得好好的。没有钱财,只得流浪,被那群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乞丐打压凌辱,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那群亲戚,负债累累,每天都有债主上门‘催债’,软硬兼施,他那个叔父,十个指头还剩几个了呢? 至于那群趁火打劫,曾经差点要了兄妹二人命的人,现在,坟头草都长了两丈高了吧。 他笑了,嘴角上扬,眼里虽没有任何情绪,却因他那俊美的脸,让看客不由得为这一抹惊艳的笑愣在原地。 没想到啊,这个小少爷居然提了这种要求。 也算完成了我一个心愿? 大概吧。 突然,他原地站定,笑着开口道:“大家,下午好啊!” 下面的观众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而坐在主位的夏尔斯洛特紧锁眉头,内心觉得有些不妙。 这个家伙又憋什么阴招? 但没有阻止,反正他现在是个奴隶,就像那秋后的蚂蚱,就算是跳,能有跳几天? 喝了口水,将心搁回肚子里,冷哼一声,没有过多思考,继续看洛达克斯‘表演’。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个人show!在此刻,我将为你们带来一个精彩绝伦的舞台。” “那将是你们毕生难忘的表演!” “做好准备了吗?那现在就开始了哦!” 说罢,洛达克斯自信一笑,拍了拍手,灯光逐渐暗下。 ‘嘭’ 一束强光打在他身上,观众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剧院四周的灯火慢慢被点燃,一盏又一盏。 夏晨猛地合扇,眯了眯眼,靠近罗伯特的耳边嘟囔了一句,“开始了。” 凤凰于飞,一个在五年前响彻非尔王国的舞蹈,在洛达克斯的动作下,再一次浮现。 这个舞蹈,当它现世的那一刻,便成为永恒的经典。 惊艳了那个盛夏。 而后,每每有人模仿,却永远没有第一个跳出这个舞蹈的那种感觉。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端庄和大气,夹杂着些许妩媚和妖娆。 悲壮与傲骨藏在其中,那浴火重生的凤凰啊,自信又高傲。 仿佛天生就站在云端,俯视着芸芸众生。 但没人知道,此时站在舞台上的洛达克斯,就是那个始创者。 他一舞成名,也用这个舞蹈,画下圆满的句号。 鼓点逐渐激昂,节奏逐渐加快。 脚下的舞步跟着节奏,也变得越来越快。 表演迎来高潮! 周围不知怎么点燃的火焰,肆意跳跃,像是在恭迎火之统领的复位。 窜起的火苗有三丈高,直挺挺的烧向顶棚的帷幕。 但身陷其中的看客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十分糟糕的环境。 他们的眼神,已经离不开这个跳跃在火焰之间的男人。 随着高潮来临,舞台周围也窜起淅淅沥沥的火苗,它们在朝拜,在进贡,向着它们的王,表示臣服。 忽地,洛达克斯展开双臂,闭上眼睛,柔柔的挥舞着臂膀,像是要脱离地面的鸟儿,对自由充满向往。 下一瞬,又睁开他那湛蓝的双眼。 现在,这双美丽的瞳仿佛镶着火焰,泛着星星点点的赤色。 让本来透彻的蓝,呈现出一种神秘又瑰丽的紫。 如同漩涡般,吸食着人的灵魂。 火舌向舞台中心走去,沿着特定的路线,花纹般缠绕,徐徐向表演者袭来。 洛达克斯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继续他的舞蹈。 火焰一点点燃烧,很快就烧到他的脚底。 他,就像那等待与欲火重生的凤凰,静静的让火舌蔓延。 忽然,一道奇异又绚丽的魔法阵,以他为中心降临到整座舞台。 本是小小的火苗猛然增大。 房梁,地板,幕布都燃了起来。 像是庆祝火之领主的重生! 隐隐约约,你还能听见凤凰的鸣叫。 ‘呔’ 看客被周围的热浪所惊,纷纷慌张地看向四周,议论纷纷,想要逃离这里。 而此时,中央巨大的热浪又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会舞台。 站在舞台中央的洛达克斯已经不见了,只能看到一只由火焰构成凤凰在舞台中央盘旋。 隐约,你能看到其中有一个人形阴影在舞动。 那是洛达克斯! 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依旧完成着他的舞蹈。 ‘呔’ 这是真真正正的凤吟,在空中回响,那本站在舞台中央的凤凰飞向天空。 它翱翔着,盘旋着,在这一方舞台。 又不甘落寞,振动翅膀,冲向湛蓝的天,冲向自由。 ‘呔’! 这次,整座斗角场的人,都听见了美妙的凤吟,那是自由的声音。 被复仇之锁缠绕约束的灵魂啊,在此刻终于回归大地,回归天空,回归那向往的世界。 那个充满浪漫和音符的世界。 自由的灵魂飘走了,只留一地黑色的粉末,请风一吹,便飘散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那也许,是曾经拴住他的脚镣。 被凤凰的烈焰燃尽。 向往自由的凤凰啊,飞回属于他的梧桐树。 留下剧院中触目可及的余焰。 和仍旧愣在原地的众人。 ‘轰隆’ 房梁在坍塌,它已经等不及看客们回过神注意到它了。 ‘啪’‘啪’‘啪’ 夏晨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惊艳丝丝划过他的眼,他为这个舞者送出他最后的尊重,和本应属于他的掌声! 看客们听到掌声,才缓缓回过神。 愣愣的也跟着鼓起了掌。 稀稀落落的掌声逐渐变大。 众人在为这个永恒鼓掌,那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表演。 也许,还会成为他们晚年给孙儿们的谈资。 这会成他们的骄傲。 嘿,你看过那个凤凰的表演么? 本该是一场羞辱会,却变成艺术者最后的表彰展。 组织者也许会郁闷无比。 但,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不是么? 夏晨眯着眼,感受从棚顶破开的洞所洒下的阳光。 暖暖的,舒服极了。 就如他所说,这真是一场毕生难忘的演出啊! 凤凰于飞,这个舞,那个人。 一出场便惊艳了时光,燃烧了整个盛夏。 第七十二章 人 情 世 故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罗伯特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咽了咽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舞台中央,“这就是他所说的....” “精彩绝伦的演出。”夏晨将折扇抓在手里,起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的小跟班还愣在原地,无奈叹气,“走啦!还看到什么时候啊!” “啊?哦哦,知道了!” 躲过掉落的火星,罗伯特三步两步的跳到夏晨身旁,此时的他,脑子还没有回过神。 夏晨一把拽过他的领子,吸了一口气,实在是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们可是无票的非法闯入者,系都看完了!发什么呆!” 说着,一道流光魔法阵在脚边亮起,下一瞬,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再睁眼,罗伯特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黑漆漆的窄巷。 “买票啊。”夏晨看着他少见多怪的样子,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以后记住,少问,多看,多思考。不要总是问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否则,你会被上司讨厌的哟~当然,也不要故作聪明,不懂装懂,那样耽误办事效率,你也会被讨厌哒~” 夏晨在他面前摇了摇手指,笑嘻嘻地告诉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在我们相处的最后时光里,我打算教你一些好玩的东西~” 夏晨带着他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处光明的地方。 夕阳西下,也许是快要下班的缘故,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山头,发挥着自己的余热,为这片大地上的人们带来微红的琐碎光芒。 很暖又不晒人,映在蓝天上,十分漂亮。 罗伯特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咋,啥叫最后的时光?咱今天就非得没一个么? “你不是要回家了吗?” 夏晨看着他奇怪的表情,懒懒的补一句,他现在也想下班了,明明是个自由职业者,一天天活的跟九九六一样,再延长他的工作时间,就要零零七了! 还让不让人活! “?” “那你打算独自流浪么?我这里可是只能养得起我自己,养不了小少爷~” “啊,谁要去你家!!”罗伯特涨红了脸,有些恼怒。 顿了顿,说着,“我打算体验一下风土人情,再回家。” 看着远方,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把写作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我还差很多呢,像丰富一下自己。” 夏晨凝视着这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正在向大人蜕变的孩童,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 “好啊。”夏晨听着自己这样说道,“多走些路,你会发现,世界远比书本上写的精彩多了~” “好好沟通,父母不会成为孩子梦想的阻碍。” 罗伯特面露难色,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劝住自己固执的父亲,和担忧的母亲。 夏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安心啦~大哥还是能罩住小弟的!” 罗伯特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扭过头,小声问道:“话说,你要教给我什么啊?” 看着扭捏的小孩,夏晨失笑,又神秘兮兮地跟他说,“人情世故~” .... “嘿,小哥。”夏晨走到一个蹲在售票口附近的年轻人面前,亲切的递了一根烟,小声问道:“今天的局势,怎么样?” 小哥接过烟,抬眼瞄了他一下,发现是生面孔,便没怎么在意的答道:“啧,还能怎么样,差极了!” 递个火,帮小哥把烟点着,“我这初来乍到,手头有点..,您觉得,晚上这场,谁能赢?” 小哥哼了一声,啐了口唾沫,有些自得,“嘿,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咱不说别的,就这地,咱可是蹲了好多年了,对局势的掌握不说是十成十,那也有个九成九!” 他争着小眼睛,四下瞅瞅,发现没人注意到他,挪了挪,挨近夏晨,小声说道:“要我看,今晚的人,啧啧....” 说话说一半,摇了摇头,叹口气,“资本的玩意,十赌九输,我看你啊,过两天再来碰运气吧。” 夏晨故作惊讶,塞了包烟给他,“您再给细说说。” 小哥瞄了他一眼,抽了口烟,眼睛一亮,紧忙拿到手里,细细打量,发现还是跟华泰,这可是好烟,平常自己可舍不得买! 悄悄挪下脚,露出刚刚塞过来的那盒烟的盒边,发现这是和软包的华泰,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人。 身着妥当,看这料子也是丝绵的,举着得体,应该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少爷! 嘿,还懂人情世故,真是少见。 脑子一转,小哥就对夏晨的打算有些了解。 “你小子,啊~”用手指了指夏晨,一副了然的样子。 眯了眯眼,拍拍夏晨的肩,示意他站起来。 搂着夏晨的肩,走到一处阴凉地,塞给他两张票,“这有什么好说的!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那边那小子和你一起的吧,得,算哥请你的,去看着玩吧!” 猛地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摇头晃脑,“果然啊,老人说的就是有理,饭后一口烟,快乐赛神仙啊。” “您这是?您不看了?”夏晨故作疑惑,又笑嘻嘻的打趣道。 “得了,哥看得多了,不差这一场,你们就当看个乐呵得了!哥就不去了,玩好啊!” 说着,又拍了拍夏晨的肩,眨了眨眼,摇头晃脑地走了。 夏晨收敛了笑容,拿着票,一蹦一跳的来到罗伯特身旁。 活脱脱像个三岁小孩 “看懂没?” “啥?” “刚才我递给那票贩子一根烟,这叫什么,这叫人情。” “之后,他给我讲了些我用不着的知识。” “有关系么?没有关系。” “紧接着,我又塞给他一包烟,这叫什么,这还叫人情。” “再然后,他理解了我的意思,塞给我两张票,我们达成了一场不用言说的交易~这就是人情的作用。” “那要是他没理解你的意思呢?那是什么?”罗伯特迷茫地问了一句。 “那是什么?那是事故!” 罗伯特睁大眼睛,一副师傅,我悟了的样子。 这,就是人情世故。 夏晨又接着说,“你看我教你了,你认真学了,这叫什么,这就叫人情。” “那你要是以后用上了,是不是得感谢我?那我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得帮我?嘿,这就是人情的作用。” 舞弄折扇,夏晨慢慢为罗伯特捋着思路。 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学。 “那要是你以后没用上或用不着。” “有问题么?没有问题。” “这个人情呢,就暂时搁置了。” “那要是你说你觉得你学会了,但用差了,将事情变得更棘手了。” “那这叫什么呢?这就叫事故。” “连一起,就是所谓,人情世故。” 第七十三章 做好事,总会有好报的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走吧,领你去看看现场,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狂热。”夏晨挥舞着手里的两张票。向前走去。 “教,教完了?” 罗伯特挠挠头,没听出个所以然。 蒙里蒙圈,摸不着头脑。 “害,这只是基础,你还有的学呢!这才哪儿到哪儿?” 夏晨瞥了他一眼,一副‘你还差得远呢’的样子。 .... “嘿,兄弟,打听个事,今天是谁和谁打啊?” 夏晨走到检票处,将票交了过去,看四下无人,小声询问。 检票的头也不抬,声音懒洋洋,“克尔曼和二阶魔元虎。” “二阶魔元虎?!” 夏晨有些惊讶,这可不是谁都能打得赢的!而且,二阶魔元虎的危险性极大,远比之前在魔兽森林,罗伯特遇到的大多了! 再加上,一般能够升到二阶的魔兽,都会觉醒血脉中的天赋,不仅如此,如果它不用出来,没人知道它到底有什么天赋。 这片大陆的历史,出现过断层,有一大部分的魔兽元祖的记录统统消失了,这也就导致,很多信息残破不全。 连最初的魔元虎祖先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上哪里能推断出它们这个种族到底有什么,或者多少种天赋呢? 在现在这种魔法日渐稀缺,被迫落寞的年代,一般会有三名或三名以上的大魔法师的队伍才敢去抓捕二阶魔兽,现在,这个斗兽场,居然让一个人类和这种魔兽单打独斗? 不要命了! “嗯?你不知道?那你是为啥来的?” 检票员稀奇的看他一眼,今天,来的大多数人,都是想见识见识,一个人类怎么把能将他们碾碎的魔物打得七零八落。 虽说,大多数人都不对这个人抱有希望,甚至有一部分觉得他会命丧赛场,为他惋惜。 更有甚者,觉得那只不过是斗角场宣传的虚头,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毕竟,这个传承上千年的斗角场,所剩的保护罩的魔力已经没有多少了,还真不一定能抗住二阶魔元虎的奋力一击。 如若是,魔元虎冲破围栏,那对于周围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检票员抖了抖手里的钥匙,翘着腿坐在老爷椅上,语重心长地劝着,“小兄弟,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何必在这种事上耗呢?有手有脚的,别相信那些人五人六的人的话,什么小本万利,什么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咱就平心而论,阴谋化点,你说,那群搞这些的人,那些幕后的,是不是得挣钱?” “那这个地方,钱都是有数的,不是进了你口袋,就是进了他口袋。如果你是他,你想想,你品品,这钱,应该进谁口袋?” 看着夏晨不为所动的样子,检票员盯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哎,不听劝!你要是真想进,哥也不拦你,毕竟,花钱了不是吗?但,今天,哥得劝劝你,就说这保护屏障,这都不知道多少年的魔法阵,到现在,也没看这人来修,它要是没抗住,观众席上的人还能剩啥?” 接过夏晨递的烟,打着火,深吸了一口,豁,爽快。 “就那个叫啥,克尔曼的,他是个啥?能顶住?”冷哼一声,检票员摇摇头,不屑的继续说,“那人我见过,那就是被逼着去送死的人!” “就那帮资本家!哼!啥也不是!”想到那群人高高在上,不把人当回事的嘴脸,检票员啐了一口,看他的样子,狠不得把唾沫吐人家脸上,想着就来气。 忽然,检票员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缩了缩脖,四下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才慢悠悠地松了口气,皱起来的褶子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拍了拍夏晨的肩膀,“这也就是我随便说说哈,这事,你知道的,不好说,你明白吧。” 他摇摇头,又向夏晨挤眉弄眼。 夏晨当然知道,在这片地盘,有些话不能乱讲,他抓过检票员的手,向里面塞了包烟,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您就放心吧。” 手里用力,往检票员怀里一送。 就在刚刚,他感觉到这个大哥在他身上套了一层防护阵。 检票员看了一眼手里的烟,啧了一声,“这干啥呢,大哥能要你这,你能听兄弟讲话就很不容易了!现在这世道,一个个人都像疯了一样!都钻钱眼里了,不听劝啊!那天上哪儿有掉馅饼的!” “对呗!”夏晨应和一句,又悄悄的告诉他,“小弟我可没去赌这赌那,我来这儿是有任务的。” 最后一句,说得特别认真,仿佛真有天大的事等着他完成。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检票员失笑,又仔细的打量一番,了然的点点头,“明白了,那你进去吧,比赛快开始了。” 站在一旁听着夏晨实况转播好久的罗伯特,虽然不知道夏晨在说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地说,这个检票员理解的,和夏晨所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件事。 他了然个寂寞,连陪着夏晨来这儿的罗伯特都不知道,夏晨有什么任务,他现在不就是领自己见世面来了么?! 但检票员不知道啊,他送走了夏晨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在检票亭里,斜躺着坐在老爷椅上,手边还有个小桌面,放着他的茶缸子和收音机。 夕阳的光透过亭子的玻璃照在他身上,十分惬意。 他将帽子放在脸上遮挡阳光,哼着收音机里放的评剧,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扶手上,翘起来的脚,有时跟着戏腔的转化微微扭动。 仿佛刚刚和夏晨谈论资本陷阱的人消失了,只留下这个年仅三十出头,却活的跟个老大爷一般的人。 听着曲,喝着茶,有人了,就帮着处理一下,没人来,就享受自己的闲情雅致。 所谓生活,不过如此。 上班来,下班走。 将手头的工作做好,闲得无事背着老板摸摸鱼,听听戏,实在无聊,就四周走走,听听东家长西家短。 有空赏个日出,闲时看看夕阳。 感叹一句,人间真美。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也不懂什么诗词歌赋,只得用自己所剩不多的词汇,描写一下心情。 做力所能及记得事,观目所能及的景。 这也不失是一种快乐,一种生活。 别人快不快乐,检票员宋达是不知道,但自己这样活着,还是蛮不错的。 送达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端着手里的茶缸抿了一口。 抖抖袖子,看了一眼表,快要下班了。 嘴有点淡,他砸了咂嘴,拿出刚刚收的一包烟,想要挑出一根。 趁着没回家,老婆不在,赶紧嘬上两口,品品味。 他可知道,要是被那母老虎知道了,少不了一顿骂。 手指弯曲,顶了顶盒盖,发现有些紧。稍微用力一拽,才得以拽开。 摆弄摆弄,发现里面被塞了些钞票。 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做好事,有的时候就会收获意外惊喜。 今天又是坚定自己做好事的一天呢。 宋达有些开心,又有些受之有愧。 但很快就把愧疚扔到一边,人家觉得你的话值这个价,就没必要自调身价。 抖了抖手里的票子,将烟藏在小桌板下面的缝隙处,藏好。 豁,又可以给老婆子添一件衣裳了! ‘叮~’ 铃声响起,到了下班的时间。 宋达拿着票子,整理好检票亭的一些文件和留根,锁好门,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快落上的太阳发挥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光芒,将宋达的影子拉的修长。 微风轻抚,带走白天最后一丝余热将凉意还给人间。 感受着临近傍晚的微风,宋达惬意的哼起刚刚听的曲,小步小步向前走着。 这风亦卷起他的裤腿,一节泛黄的木棍从裤腿下方露了出来。 但这丝毫不影响这个回家心切的男人,他的速度依旧很快。 嗯,今晚小芝会做些什么好吃的呢~真是好期待啊。 啊,希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一定会好看的,毕竟她身材那么好!不愧是我老婆! 唔,她要是问我这钱哪儿来的怎么办呢? 咦,我不会死在她手里吧,应该不会,她舍不得。 第七十四章 《身法》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好热闹啊!”从斗角场的长廊直入观众席,罗伯特看到整个半弧型的观众席几近坐满,整个场上有差多不十万人! 不可置信,整座王城才五十人左右,这个赌场的观众就占了五分之一! “想什么呢!这里有不少人都是流动人口,大多数都是周边小国来看热闹的,还有就是其他地方来的赌徒。王城的人很少来这里。” 也对,王城中的人,相对富裕,很少有人上这里来以命赌命。 而且,一般的王公贵族对这里都是避而不谈,比如罗伯特,他就只是听过三言两语,再多的家里的长辈死活不肯多说。 每次谈及这个话题,也是满脸忌惮,像是谈论什么禁忌一样。 而对它感兴趣的高管,则是在这座赌场有分成的人,他们掌握着赌场大部分利润。其他有良心的官员即便是知道他们不对,但,赌场实在是暴利,在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年头里,赌场的税收可以说是国家的一大收入。 否则,现在的理查德二世,那个小王子,怎来的钱盖玉门宫呢? 谁敢动这个大蛋糕?不要命了!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多的是,夏晨没有和罗伯特细说。 说多了也不懂,再加上,听到的,哪有见到的,令人感悟深刻呢? 夏晨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狂热的人群,突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想到怎么训练这个好苗子了,让他文韬武略,做一个合格的文人战士! 看看斗角场战地的天然场景,既能连身手,又能体验生死一瞬间的刺激感,还能赚钱,不仅如此,罗伯特还可以在如同监狱般的居住环境中,体验人间疾苦。 这一句多得,岂不美哉? 至于罗伯特的安全问题,这不就是多套几个盾的事? 问题不大,可以实行。 现在,就剩劝好他父母那边。 不过,为了孩子的成长,夏晨相信夏特两口子不会拒绝的。 毕竟,恶人还需恶人磨。叛逆期的熊孩子,还是需要敲打敲打的,这样,才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夏晨笑眯眯地看着毫不知情的罗伯特,心中有一丝欣慰。 看着孩子,多乖多好,就差一点点历练,就能发挥出属于宝石的光芒。 金色的宝石,透着微红的光芒,像是烈焰,热烈又赤诚。 美极了。 就让我,把这块原石打磨得更加漂亮吧。 这一定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 夏晨不怀好意地想着。 罗伯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胳膊,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冷? 错觉吧,可能。 哦,我的上帝,瞧瞧这傻孩子,愚蠢的像是脑袋被霍尔斯特家的母驴踢了一样,居然连被人扔进火坑都不知情,还在傻兮兮的笑,真是可怜的小东西。 古怪的咏叹调突然在夏晨的脑里想起,企图唤醒他的同情心。 可惜,这是个没有感情的社畜,对于能挣钱的东西,向来是不拒绝。 “大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罗伯特发现夏晨的目光半天了,一直等着他主动移开,却发现自家大哥像是愣住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盯了好久,搞得他屁股上像长了钉子,坐立不安。 “没什么。看比赛吧。”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浪潮席卷而来,随着一声音响想起的声音,整个赛场欢呼起来。 坐在板凳上的观众全都站了起来,振臂高呼,像是在热烈庆祝比赛的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啊!” “好!!!” “欢迎来到今晚的压轴赛,克尔曼大战二阶魔元虎的比赛现场!” “嗷!!” 在场的观众,发出的声音,真是不像人的动静。 活像猩猩出洞,狒狒登顶。 大型返祖现象,人传人现象。 夏晨皱着眉,跟傻子呆久了,会不会被传染。 至于噪音?他早就屏蔽了。 罗伯特还不知情,他也被现场的气氛所带动,强拽着夏晨站起来,和周围的人一起欢呼。 虽然,他被震得耳朵生疼。 看着罗伯特像二傻子一样,参与其中。 夏晨有那么亿丝丝后悔。 我真傻,真的。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要受这人间疾苦! .... 而此时,随着主持人的一声令下,位于战场东边的克尔曼直挺挺的站在一处山坡上,四处观望一番,发现人还挺多。 他勾了勾嘴角,拿出家族传下来的长枪,屹立不动。 而后,西边的魔元虎也探出头来,有一拳之大的眼珠泛着红光,它跺了跺脚,一声响亮的虎吟突破云霄。 这个家伙已经饿了好多天了,此时凶得很。 但也由于几天没进食,现在的它也虚的很。 只见它喘着粗气,看着四周的人,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吃掉他们啊! 远处的克尔曼,看到此景,心里略有打算。 硬刚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活腻了。 他可没有什么自信,去和二阶魔元虎单挑。 十分有自知之明,就算是身负重伤饿了几天的魔元虎,他也打不过。 所以,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他转动着手里的长枪,四下看着。 天时地利人和,咱总得站几样,要不就只能一个下场,死。 克尔曼暗自腹诽,也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被人如此针对。 长枪一挑,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般射了出去,直挺挺的奔着魔元虎。 魔元虎现在还没缓过神,它眯着眼,想看清敌人在哪儿。 突然一个黑影从身下钻过。 ??? 什么玩意儿? 一个大黑耗子‘嗖’家伙过去了? 它还没想明白呢,只觉私处一痛,整只虎一哆嗦。 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瞪溜圆。 ‘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毛茸茸的尾巴扫啊扫,还是没能看清到底是什么玩意。 躲在土包后面的克尔曼,神色奇怪地笑了笑,“祖传枪法,菊花一线天~” 坏还是您坏,高还是您高啊! 魔元虎恼怒,不过是一个小耗子,还敢在大猫面前较量! 召唤出‘天火异世’,这就是它觉醒的天赋。 流星般的火焰从天而降,躲在暗处的克尔曼心里的wc都要刷屏了。 小老弟,是不是玩不起? 至于么?上来就开大。 啧了一声,克尔曼握着枪,又冲了出去。 整个人像是滚地龙一样,左窜右窜,那无差别的火焰根本碰不到他衣角。 长枪一挑,这家伙又跑到魔元虎身下,左划右刺,在它的腹部捅了十几二十几下。 捅完就跑,绝不贪刀。 罗伯特看着屏幕上左闪又闪,时不时还消失的克尔曼,瞪大了眼睛。 猛地回头,满是惊讶地问。 “这是什么呀!!” 夏晨挑了挑眉,双手抱胸,语气严肃的回答。 “身法!!” 第七十五章 拿来吧你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再看克尔曼,就跟个大耗子似的来回在魔元虎面前窜了窜去。 打的攻击也不疼,就跟挠痒痒一样。 但,这就和飞在身旁的苍蝇一个道理,他不恶心人,但特别烦人! 魔元虎恼怒的蹬了蹬爪子,阵阵灰尘扬起。 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病猫了? ‘嗷呜~’!! 具有穿透力的吼叫声穿过天际,将原本隐形的保护罩震得荡起波纹。 周围群众纷纷捂起耳朵,更有些体质不好的,被震得当场失聪十几秒。 魔元虎身上泛起紫色的波纹,那些波纹如同一道空气墙一样,驱逐着它身旁的灰尘。 很快魔元虎周围泛出一块地带,充斥着魔气和煞气。 紫色与暗红色交织在一处,形成隐隐的黑。 凶煞的魔元虎隐秘在气息之中,远远的望,只得看见一双暗金色的瞳。 ‘镗’‘镗’ 脚步声缓缓传来,不轻不重地踩在现场每个人心上。 压抑,惊恐。 那是人类血脉中对大型食肉动物的恐惧。 寒毛耸立,全身僵直,全场屏息。 目光直直地盯住巡回播放的大屏幕。 魔元虎一改刚刚被戏弄的样子,眼神里对食物的渴望也消失不见,只剩下戏耍猎物的漫不经心和悠然自得。 它也不急着报仇,只是慢悠悠的提高自己的气势,提升属于二阶魔兽的气压。 它在恶意示威,恶意报复。 报复这群自不量力,还分不清轻重缓急,以为胜券在握,高高端坐在观众台看戏的人类。 以为区区一道禁魔令,就可以让自己屈服? 或者说,以为这样,自己就成了可以玩弄的宠物? 想什么呢?二阶的魔兽,是拥有不次于正常人类的心智和脑力的! 那群自以为是的人,还怕这场表演不够精彩,放松了禁令的咒言要求。 真是愚蠢。 小小的示弱和似有若无的哀嚎,就能看低一个魔兽。 那被这只魔元虎耍得团团转还不是轻而易举? 刚刚,只不过是开始罢了。 扫视着回过神来,开始兴奋的观众。 魔元虎冷哼,真是期待啊,死在自大和傲慢中的你们。 会是什么表情呢? 现在,先拿这个小老鼠开刀吧~ 而此时,快速游走的克尔曼,正躲在一个掩体后面,心里思索着。 这只魔元虎不对劲,如果他有这本事,不可能一开始还让自己戏耍。 他眯着眼,微微抬头,看向不知道在干嘛的魔元虎。 除非.... 想到自己的猜测,克尔曼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可不妙啊。 自己就是想挣个外快,没想把命搭进去! 啊,虽然这只是个马甲,但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霍霍啊!! 现在的马甲,库·邱林,一个从卡池里抽出来的ss级la ce ,可是废了他一千金币呢!! 啊,真是令人难过的一天。 这就是生活么? 卑微社畜克尔曼流出贫穷的泪水。 “打开卡槽界面。”克尔曼在脑海里淡淡的说道。 “即将为您打开,请稍等。” 过不了三秒,一道只有克尔曼自己能看到的屏幕显现在眼前。 他看着同步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的la ce ,有些蛋疼。 淦,鬼知道这个枪兵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系统也是的,不知道附一份人物简介么? 这连剧本都没有,我怎么演? 还说要修复世界bug,我来三年,连气运之子都没见到! 不仅如此,什么叫做在异世界开一座英灵事务所?? 你怎么不去文野偷一套卡池,让我开个武装侦探社呢? 生活不易,克克叹气。 百分之三十的同步率连la ce 的连招都开不了,更别说召唤宝具了。 这么多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克尔曼叹了口气,算了,拼一拼吧。 万一呢? 这样想着,他用着la ce 的马甲,从掩体后蹦了出来。 表情逐渐张狂,红色的眼睛满是不屑。 “喂,那边那个,打一架啊!” 舞弄长枪,咧开嘴角,也没有等魔元虎回应,以枪撑地,从原地跳了起来。 在空中转体,没有理会魔元虎周围四溢的魔气,直挺挺的一枪砸了过去。 “同步率百分之四十。” 半个月没有动静的系统忽然出声,播报着刚刚提升的同步率。 豁,原来你好这口啊。 克尔曼心里有了打算,继续放飞自我。 “小猫咪,可要让我尽兴啊!” 看着抱头嚎叫的魔元虎,克尔曼感受到来自la ce 的兴奋和刺激。 没多停留,la ce 又冲了出去,挑,刺,转体一砸。 将有一座小山大的魔元虎打得节节败退。 枪尖钩住魔元虎的项圈,以左脚为轴,腰身用力。 “哈!!” 挥舞枪身。 谁能想到,魔元虎硬生生被挑飞出去! “轰隆隆” 直直的砸入对面的墙体里。 “呵,就这?” la ce 甩甩手,闭上一只眼,漫不经心的挑衅。 魔元虎彻底被激怒,它从坑中跳出来,巨吼一声。 一道紫红色的魔焰从嘴中吐出,形成一道光线。 la ce 凭借自身的敏捷和灵活,左闪右闪。 那魔焰连他衣角都没碰到。 远处,坐在观众席上的夏晨,表情严肃的盯着赛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赛场上的克尔曼脑子里又响起了系统的电子音。 “百分之六十五。” 听到这么高的数字,他勾起嘴角,有些兴奋。 抱歉了,大家伙,今天只能拿你开刀了。 掰了掰手指,la ce 感觉肾上腺飙升,整个人兴奋起来。 “不赖嘛!那就让我多玩一会儿吧!” 说罢,又冲了出去。 一个滑铲,la ce 突破魔气气场,钻到魔元虎身下,攻它的后腿。 魔元虎虽然体型大,但动作一点都不慢。几乎是瞬间,它就消失在原地,让la ce 打了个空。 “呵,还挺能躲。” la ce 舔了舔嘴唇,舞弄着手里的长枪,眼里闪着不知名的光。 而身为主体的克尔曼,现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兴奋。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刺激! “同步率百分之八十,觉醒,宝具刺穿死棘之枪。” “这回,我看你还往哪儿躲。” “解放,刺穿死棘之枪!” la ce 嘴角上扬,放肆地笑着。 “拿来吧你!” 第七十六章 自古白毛出大佬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芜湖,好快的速度啊。” 夏晨坐在观众席,眯着眼,语气夸张的说道,但表情却没有任何起伏。 不对,这可不是速度快可以达到的程度。 这更像.... 追着魔元虎跑! 投掷出去的钢枪,像是锁定魔元虎一般。 不管魔元虎怎么逃,都会锁定命中! la ce 站在原地,舔了舔嘴唇,神色嚣张。 “没用的,没人可以逃脱因果!” 刺穿死棘之枪‘Gae Bolg’,是一把因果逆转宝具,在放出此枪的瞬间,“对手的心脏被贯穿”这个‘果’会先被造出。 所以,就算是此刻,将库·丘林杀死,也无法改变结果。 而且,它耗魔低,是一把相当好用的宝具。 除非对手是极幸运的情况下,否则,无人能从这把长枪下逃脱。 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那个小山大的魔兽轰然倒地。 激起的灰尘有三米高,赛场被灰尘覆盖。 可惜了,这个大块头还没有展示出自己真实的力量,就因为轻敌,而命丧黄泉。 虽然,就算是全力以赴,也不一定打得过同步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甚至还在上涨的枪兵。 当然,刺穿死棘之枪也不是万能的,只要退出相应的攻击范围,对手就可以逃脱宝具的追击。 当库·丘林摆出要放‘Gae Bolg’的起手式,就赶快逃离作用范围,就可躲避攻击。 而且,在短时间内,库·丘林,是无法再次释放‘Gae Bolg’的。 当然,如果你的幸运等级达到A++,那上面的话算我没说,光靠直觉和运气就可以躲过这个必中的宝具。 主体的克尔曼摩擦着手里卡片,脸上似笑非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过幸运等级超过B的人,所以.... A++?做梦去吧。 就克尔曼这个小黑手,抽了三张牌都是枪兵。 而枪兵这个马甲,幸运值一般都不太好。 自古枪兵幸运E,不是白说的。 “亲,要充值么?这里有能提高幸运值的道具哦~”系统检测到宿主的心态,贴心的提供上门服务。 “你觉得我这个小黑手,再加上枪兵幸运E的debuff加成,我能抽到啥东西?” “万一呢?您只要抽中一次呆毛王sabe ,这个幸运值A的马甲,就有机会抽出幸运值A++的弓兵哦~那您以后不就直棱起来了么?” “呵!” “再说吧,这里没钱,谢谢。” 贫穷小黑手,游戏全靠肛,氪金?做梦去吧。 看到二阶魔物倒地,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全场尖叫呐喊,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啊啊啊,克尔曼你是最棒的!!” “我要给你生猴子!!!” “害!这就不大胆了吧,看我,直接喊,嗨!老公!!” 而克尔曼完全忽视了周围吵闹的环境,安安静静的和脑内的系统讨价还价。 “你看,我这都把二阶魔兽打土里了,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啥?” “亲,这只能证明库·丘林不愧是一名以一敌万的嗜血枪兵哦~完全不是您的功劳呢~” “哈?这不是我的马甲么?” “但您的本体确实还只是一个才升到魔法师的普通人呢~连四阶魔兽都打不过的呢~” “....你狠。” 杀人诛心! 不愧是主神出品的系统。 毒舌能力up! 克尔曼用着la ce 的马甲,走下赛场,全程无视那群吵闹的群众。 傲的一批。 但,这拽拽的摸样,再配上帅气的脸,更令现场的女性尖叫不已。 “啊啊啊啊!他好帅,我好爱!!” ... “因果么?” 夏晨看着倒下的魔元虎,内心思索,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用魔力的。 不生成任何法阵,像是咒令直接生效一般,出现在枪身之上。 蓬勃的魔力直接灌入枪身,现在的任何兵器,都不可能承受住如此粗暴又剧烈的魔力。 但那柄深蓝色的银枪,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枪身连颤抖都没有,很自然的接受暴涨的魔力。 不仅如此,夏晨看得很清楚,那柄枪是直接瞬移到魔元虎的心脏处的。 这... 比起魔法阵,更像是契约一样的东西。 因果逆转,先果后因,几乎躲不掉。 “有意思~”夏晨开了折扇,眼睛看向克尔曼离开的方向。 他知道,一开始,这个人,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甚至身体切合度都很低,所以才会做出一猛子窜出魔元虎身下,没有刹住车的动作。 那可不是什么戏耍,是单纯的没控制住。 但后来,从他堂堂正正地要打架开始,这副身体越来越灵敏。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灵敏度的极限值? 要是,还能再提高的话.... 唔,又一个免费苦力~ “夏晨哥,刚刚那个人....”罗伯特贴了过来,凑到夏晨耳边小声说道。 “唔,他不一样,不要学他,那个人的体术,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已经超越人的极限了。” “这是一个有秘密的人,他的所有数据,没有必要当作参考值。” 夏晨怕孩子被打击,轻声安抚几句。 毕竟,这个人看上去并不比罗伯特大多少。 “...我当然知道,就是想问问,他最后一击是不是不合理?” “不过是因果逆转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让他的果消失不就好了?” 夏晨似是而非的解释了一句。 很明显,罗伯特没听懂,他刚想继续问。 夏晨就笑眯眯地打断他,“安啦安啦,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继续看比赛吧~这才刚刚开始呢~” ———— “检测到气运之子,是否查看。” “???” 这三年没遇见,出来打个工就像见着了? 什么运气。 “是。” ‘腾’ 一个小地图在克尔曼眼前弹了出来,无关人员是绿点,气运之子是黄点,大BOSS是红点。 这个克尔曼早就摸清了,就是小地图一直显示的是红的绿的,没有黄颜色的。 破天荒,头一回见。 “嗯?在这里么?” 克尔曼隐晦的抬头,向观众席望去。 看到了人群中的金毛和白毛。 “那个金毛?” “不,是他旁边的那个。” “哦~~我以为这是个大佬呢!不,应该说不愧是大佬!那这局稳了。” “?”系统疑惑。 “害,已知一种奇怪的定律,自古白毛战斗力都是天花板,那既然他是气运之子,就不是大反派。” “由此可见,主角的天花板了,我们躺好就可以了!” 白毛赛高!! “啧,不理解吗?想想五条悟,再想想一方通行!!” 一个个的都是疯批帅哥啊! 芜湖,白毛赛高! 第七十七章 嗬,tui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这边克尔曼兴奋得不行,就差撒花花了,那边的夏晨却逐渐迪化。 刚刚他好像察觉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了,和明显的魔法波动,却与这个大陆的所有传承都格格不入。 更像是魔法体制下的分支。 对于魔法的利用要比这里的人等级低的多,十分不灵通。 这可能源于那个体制中的魔力十分稀少,使他们只能笨拙的利用魔力与特定的人形成契约关系,让那群战斗力极高的人成为侍从一样的存在。 按理说,这种契约十分脆弱,仆强主弱必戮主。 这不是主仆之间的关系决定的,而是天然的魔法规则决定的。 仆人所需要的强大魔力,主人无法供应,最后,只会落得一个被吸干的下场。 只通过奇特的魔力回路,夏晨就将英灵体系猜了个七七八八。 要是克尔曼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惊讶地跳起来。 毕竟,作为一个土著,很难想象能够跳出原本的力量体系来推演其他世界的体系的。 但,夏晨这个男人,很明显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 作为该世界的战斗力天花板之一,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理所当然。 他现在思考的是,是否将这个人纳入世界保护机制所采取的行动之一。 还是入侵这个世界的力量之一? 只有确定好这个,他才能做出准确的应对措施。 这样才好进行他接下来的计划。 这也是一个情报。 时刻收集情报,并进行总结归类,对事情进展有合理的判断,有利于夏晨控制事情发展态势以及相关流程。 一会儿再去打探一番好了。 夏晨这样想着。 剧本应该放的快一点了。 现在,夏晨看着地下打的焦灼的比赛,笑了笑 还是好好享受此刻的宁静吧。 “加油!!洛克!!!你是最棒的!!!” 很好,宁静没了。 “打啊,打啊!!怎么停下来了?老子的一万金可全部压你身上了!!” “打!打!打!” 现场气氛逐渐狂热,有些人红着眼,站在凳子上叫嚣。 赛场上,是两个战士模样的年轻人在厮杀。 其中一个人,已经被打入地底,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的涌出,不一会儿,蓄满了对手打出的坑中。 他的对手睁大眼睛,满是惊恐地退后几步,手指颤抖地指着坑里的人。 嘴里小声低喃:“不,不能再打了吧。这....” “打!打!他还有气!!” 男人环顾四周,看着狂热的人群,有些惊恐,踉跄一步,摔在地上,“疯了,都疯了!!” 疯魔的赌徒,内心渴盼着对家的‘马’死的不能再死。 虽然这样非常不道德,但,他真的输不起了。 他没有钱了,债主天天上门催债,老婆孩子都被逼走了。 前天,债主找上门,拿刀贴着他的脸,说再不还钱,就把他的手指剁了喂狗! 他没有办法啊! 他不想死。当年,也不是他主动要开赌的,要不是那个远房表弟告诉他,参与什么净财天使投资,他能把半辈子的积蓄赔进去么? 这些年,拆着东墙补西墙,东家多躲家藏。 可高利贷那群王八犊子不干人事啊!逮着不还钱就是打,要不就是威胁家人,再者直接砍。 他们的老大相中哪儿,就砍哪儿,人家可不管你死活! 所以,拜托这个叫洛克的,死吧,死吧,死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但还是请你去死! 强烈的愿望和怨气,几乎化成执念一般缠在这个赌徒身上。 满是红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屏幕,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坑。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手死死的攥着,青筋裸露,力气大到整条胳膊都在颤抖。 兴奋又愧疚,激动又难过。 复杂的情绪在赌徒脑子里交织,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刺激。 一股旁人看不到的‘魔力’顺着赌徒的视线飘向坑中的洛克。 那是怨气和悔意交杂的东西,怨气之灵最喜爱的玩意。 还好,夏晨看着了,一合折扇,一道白芒飞速划过。 但现场陷入癫狂的人们并不关心,他们仍死死的盯着屏幕。 期待奇迹发生。 他们盼望这个洛克站起来,像那漫画中的主角一般,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来,最后扳倒boss,成为大英雄。 这是一种扭曲的渴望,不正常的期盼。 巧了,这也是怨气之灵最喜欢的玩意。 夏晨啧了啧嘴,有些烦。 他是来看比赛的,不是来加班的!! 而且,这个加班没人给他钱啊喂!! 挠挠头,事赶事赶到这份儿了,也不好不管。 默默释放魔力,通过全身的魔力回路,汇集在脚底。 夏晨有意识地引导魔力,让它们聚集在斗角场原本就有的护城魔法阵上。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省时省力! 没过多久,一丝平和的气息从赛场周围的圆柱传向四面八方。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还是老祖宗的东西好用。 这个远古的魔法阵不仅可以屏蔽周围观众的各种怨念乞求,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情绪激动的观众。 有时,情绪是被周围人感染的,你在不知不觉中就会陷入与周围人同一种情绪中。 这种事情很可怕,因为有的时候,你就像是被洗脑一般,跟着周围的人疯癫。 而在众多情绪中,狂热,兴奋,则是最容易传染的。 看来,老祖宗在建立这个可容纳几万人的赛场时就想到了这一点。 夏晨感受着带有镇定作用的清风,满意的点点头。 瞅瞅,老祖宗在土里躺近万年了,还要为你们这群不省心的后背操心。 一群完蛋玩意。 真是,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嗬,tui。 要你们何用? 第七十八章 坚定的唯物主义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虽然,在王城中,怨气之灵不可能还会被吸引过来,但众人聚集的怨念,可能吸引一些别的生物。 特别是在这个总死人的地方。 比如墙上趴着的黑漆漆。 那是怨鬼,正贪婪的吸收着众人的情绪。 虽说一般人看不到,不过,如果这些东西形成一定规模,也会造成伤亡和恐慌。 再加上,专门处理这种事务的阴阳师,在几百年前已经销声匿迹了。 鬼知道传承还在不在。 所以,一般都是由光明属性的法师处理,只不过效果没有那么好。 他们只能将怨鬼困在光明魔法阵里销毁,而无法净化灵魂,使其魂归故里。 对于一些人来说,这种行为,不为是一种残忍。 毕竟,你害怕的鬼,可能是有些人翻过千山万水都想要见的人。 销毁的灵魂,是不会存在转世的。 按理来说,光明魔法阵是存在净化一说的,只不过,由于拥有光明属性魔力的人太过稀有,在传承的路上,很大一部分魔法阵消失了,留下的都是些不太入流,或者威力强大的伤害魔法。 现在的魔法体系,书籍传承匮乏到一定境界了。 连高阶治疗阵都没几个人会,何况是能净化怨气,洗涤灵魂的魔法阵呢。 夏晨情绪有一瞬间低落。 他可以说是见证了一部分魔法体系的衰亡,但他无法阻止。 究竟为什么阻止不了,他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一种力量在阻碍他。 他的记忆应该是缺了一块,夏晨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不过,他连在哪儿,缺的是那部分记忆都不晓得,更别提找回他们了。 再加上,夏晨这人心大,总觉得能忘掉的东西,一定是不重要的东西。 所以,一点都不着急,有人在他脑袋里动过手脚。 夏晨的眼睛能看见隐秘起来的保护罩,包括那几乎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魔力回路。 “真是破破烂烂啊!” 上面的魔力回路已经破损的七七八八了,只剩它最基础的保护功能了。 还好,那个和二阶魔兽打架的人,动手快,要不然,这个保护罩可撑不住那个魔兽的全力一击。 现场的人都得凉凉。 “夏晨哥,夏晨哥。” 罗伯特碰了碰夏晨的手,轻声唤着。 “嗯?怎么了?” 走神的夏晨有些恍惚,他转头看向罗伯特,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 “场上的人,刚刚是疯了么?” 罗伯特不解,他也感受到刚刚现场不正常的狂热,并且觉得非常恶心。 不管怎样,也不能咒一个人死啊! 无仇无怨,怎得偏要一个陌生人去死呢? 罗伯特愤怒又迷茫,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缘故,无法融入这群人,还是怎么回事。 因为,现场的狂热,显得他格格不入。 是自己错了吗? “你没有错。错的是真群人,他们病了,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夏晨看这小可怜的表情,连忙安慰他,给他解惑。 “以后你就会明白,无法融入一个群体,只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可能是好,可能是坏。但如果,你在很多方面都认为自己是对的,那就不要质疑自己,这只不过是这个群体错了罢了。” “多数服从少数,不代表多数是对的,只不过有时候,在集体的利益里,这样是最妥当的。但,不要因为这个而委曲求全,如果你觉得他们是错的,就坚定自己,如果可以,就离开这个圈子吧。你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圈子,在那个圈子里,你才是自由的,舒心的。” 夏晨淡淡的补充着,“你可以讨厌,不接受这个圈子,但要理解它的存在。当想清楚为什么这种圈子还会存在时,你将不会再在意,为什么他们讨厌你呢,这个愚蠢的话题。” “那个时候,你就成长了。” 看着懵里蒙圈的罗伯特,夏晨没忍住,笑了出来,“听不懂,就记住,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的。” “通俗一点,这一波,他在第一层看事情,你却在大气层看。道行比他高得多,怎得不算是成长?” 伸了伸懒腰,夏晨有些无聊,这个比赛什么时候结束啊,他想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家吃饭。 好饿啊。 没错,他是来维修这个魔法保护罩的。 这是他去安乐坊时候,碰到一个急匆匆赶路的人,通过询问,这才知道,斗角场的保护大阵运转卡顿,甚至出现无法运作的情况,必须请人来修。 夏晨这时想到这个月的房租,想了想,手里的钱差不多可以将欠下的房租。 如果再挣个三百金,刚刚好可以交这个月的房租。 这下,那个小姐姐就不会大清早的毁人清梦! 鬼知道,他还在被窝里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旗袍姐姐在自己床边是什么感受。 差点吓得尿裤子,以为闹鬼了!! 幸好,他是个半唯物主义。 就是那种,我认为鬼不存在,鬼就一定不存在。 即便,他曾经还和鬼贴贴过,但不耽误他不信鬼!! 夏晨:虽然我使用魔法,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确信。jpg. 第七十九章 就这???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怨鬼不算,那不一样。 没有理智的怨鬼,在夏晨这里只不过是一堆怨气聚集的垃圾。 而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就在夏晨琢磨着怎么把墙上的垃圾处理掉的时候,突然,那个垃圾像是感应到什么可怕的一样。 也顾不上美味的诱惑,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那架势,像是后面有一群恶鬼在追赶。 夏晨眨了眨眼,感应到熟悉又独特的魔法气息,轻笑。 看来死人棺的封印处理完了。 愉悦笑笑,有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看着现场索然无味的比赛,他有些困了。 好无聊啊,好想回家睡觉啊。 这是夏晨不知道第几次想到无聊这个词了。 现在,赛场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躺在坑里流血的洛克,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在他的对手彼得打上最后一拳,终结比赛的时候,抓住别在腰间的匕首,猛地向前一刺! 彼得下意识一躲,手臂被划了一道。 洛克撑着身体,向后跳了几米。 喘着粗气,视线因失血有些模糊。 “喂喂,你不要命了?这还打么?” 与想要拼尽全力的洛克不同,彼得不觉得这场比赛有多重要,他也不是奔着钱才来到这里的。 他看中的只不过是在这个鬼地方检测自己的实力,要比魔兽森林好得多。 怎么着,也有个投降的机会吧。 叹口气,无奈的摊摊手,“认输吧,你打不过我的。” 洛克没有回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向后躲了几米,和这个擅长近战的战士拉开距离。 找到一个掩体,躲了进去。 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左摸右摸,找到之前邻家奶奶给的药水。 也没看是管什么用的,猛地灌了进去。 管他呢,总比待在这儿等死的好。 他和彼得不同,这场比赛,他必须赢,他必须获得这组比赛的第一。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个人才会给妹妹治腿。 如若错过这次机会,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他等得起,但妹妹等不起。 想起她天真纯良的笑,收到明明只有五铜板钱的小蛋糕,却如获至宝一般的惊喜。 洛克咬咬牙,目光更加坚定。 扯下衣服上的一角,三两下将流血的肩膀缠了缠,用牙打了个结,不再理会。 干枯的脉络涌进澎湃的魔力,洛克知晓,奶奶给他的应该是一瓶恢复魔力的中阶魔药。 有些浪费。 此时,洛克没心情想那么多,他看了看四周的树木,心中有了打算。 与上一场不同,此次的赛场,是人工造林,到处都是树木和灌木。 当然也有空旷的地方,不过,此时落入下乘的洛克很明显不能往那边走。 手环上显示着时间,离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为了防止有选手躲在这种场地不出来,主办方规定,如若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决出胜负,则两人均以失败告终。 所以,苟在森林中是不可能的。 他必须想办法打败彼得。 站在原地的彼得,挠了挠头,即烦躁又无奈。 这下好了,又被这小子藏起来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次。 刚刚就不该手软! 啧! 烦死了! 周围树木沙沙作响,隐盖了走在其中的脚步声。 彼得知道,自己的对手虽然整体实力不高,却是一名出色的刺客。 还是法刺! 要是被他得手一次,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彼得挥舞着巨剑,将周围的灌木打碎。 又想了想自己师傅教的魔法,满脸不耐烦。 “好像是这样的吧。” 将巨剑插在地上,自己则跳到剑柄上。 双手飞快结印,嘴里吟唱,“火之精灵啊,起舞欢呼吧,为那值得赞美的一切!” “火之舞,赤龙焰!” 动作很快,姿势很帅。 微风清扬,卷起他的风衣,赤色的发丝随风飘荡。 赤色的瞳孔,里面像是藏有烈焰,将世间的一切黑暗统统燃烧。 青年笑着,充满放荡与不羁,却又十分洒脱风流。 像那多情的浪子,又如同自由的侠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听不懂他的召唤术语。 刚刚那一整段召唤术语,就没有一句流畅的,就像背给老师课文的你,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卡壳。 让人忍不住扶额。 不过,还真将一道上古的魔法阵搞了出来。 火的精灵在起舞纷飞,从空中聚集,形成一道炎龙在空中怒吼。 但可惜,这个青年,很明显是那种上课听的一半,剩下时间都用来睡觉的人。 他只知道怎么召唤,却不知到怎样操纵! 淦! 完犊子了么这不是?!! 他和空中的炎龙大眼瞪小眼。 最后,彼得耐不住尴尬,僵硬的咧开嘴角,“那个,你好?” 炎龙不屑一顾,向他翻了个白眼,又像是觉得被一个傻子召唤出来很丢人,朝他吐了口炎息。 呵,小垃圾。 转身离开,彼得被迫吃了一脸的尾焰。 没什么方向,就是以彼得为轴,在周围绕了一大圈,将周围的树木能烧的,全都烧成了化灰烬。 整段垮掉。 彼得擦了擦一脸的灰,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郁闷地想到。 针不戳。 现在的召唤兽脾气都这么大么? 我只是召唤了一堆火之精灵哎! 满大街都有的那种!! 不过,不愧是我,这就把偷袭的问题完美解决了!! 彼得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 哦天啊,英俊潇洒的彼得,你真是个天才! 骄傲!jpg. 夏晨捂脸,他以为能看到什么精彩绝伦的召唤师表演呢! 毕竟现在这个年头,能当魔法师的人就少,而能当上召唤魔法师的人更少了,就剩那天赋排名,金字塔尖尖的人了。 结果,就这??? 就这?? 不过,等一下,这个红毛不是个战士么? 嗯???让一个魔法天赋爆表的人,去当战士?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好吧,也可能是世界疯了。 夏晨看着举着有一人高的巨剑,满树林乱砍的彼得,陷入沉思。 第八十章 教练也不会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啊这.... 浪费啊! 怎么现在的小孩都喜欢另辟蹊径,寻找自己的价值么? 魔法师不香么? 能召唤神龙的魔法师他不香么? 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做战士呢? 夏晨反思自己,是因为自己这个大魔法师没有起好带头表率作用吗? 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好像确实比较喜欢体术。 这不能赖自己,试问哪个魔法师没有一个近战的梦想呢? 我只不过是实现了而已。 再加上,对手太弱,能赖我么?? 那我还没起手呢,他就无了。 综上,都是对家的锅,与我没有关系。 嗬tui,垃圾敌人,误人子弟。 “罗伯特,仔细看,也许能在他身上,找到你所向往的魔法。” 夏晨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像一只晒阳阳的白猫。 “那就是传说中的召唤术么?好酷啊!” 罗伯特忽视了夏晨的话,整个人的眼睛亮晶晶。 满脸都是,教练,我想学这个!! 抱歉哈,教练也不会。 夏晨无奈摊手,一副‘我也没辙’的样子。 倒不是夏晨用不出来,只不过他当年是另辟蹊径搞得,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种方法根本不适用身为人类体质的罗伯特。 除非,夏晨想要收获变成一堆肉酱的罗伯特。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夏晨的魔法召唤术就跟闹着玩一样。 你看别人,不是召唤出威猛高大的巨龙,就是霸气侧漏的老虎狮子啥的,再不济也有可可爱爱的小兔子啊。 他倒好,召唤出一团东西。 长得跟变异生物似的。 好家伙,直呼好家伙,不懂就问,这是哥斯拉么? 哥斯拉都比这好看吧!! 夏晨:老爷爷地铁看手机.jpg. 某国核辐射变异从海里爬出来的?? 行的吧,要不说召唤术是看天赋的东西呢。 作为一名颜狗,不求你长得俊美帅气,那也得看得进去吧。 夏晨深惟重虑后,决定,去他奶奶的召唤术。 我还是当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魔法师就好。 因为他发现,使用这个奇奇怪怪的召唤方法后,不知道为啥,怨鬼那个喜欢他。 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制造小惊喜~ 夏晨核善微笑:我谢谢你全家! “大哥,你觉得这场比赛谁会赢?” 下方,彼得像是觉醒赛亚人一般,在树林里横冲直撞。 突突突,就像永不停歇的小火车。 但就这样,也没看着洛克的影子。 “洛克。” 夏晨头也不抬,眼也不睁,一副我要睡了的样子。 “我觉得也是。” 罗伯特摸了摸下巴,觉得彼得这小子蠢死了。 他在干嘛?无限耗魔? 真当自己的蓝条有多厚? “他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将洛克逼出来,比赛时间是有限的,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彼得的精力就不够了。” 夏晨窝在椅子上,淡淡的补充道。 的确,再耗下去,对于带有狂战士属性的彼得,体力值空的比身为法刺的洛克快。 当他开启狂战士的高伤害模式后,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认输,要么在极短的时间下搞定洛克。 而又因为他不了解召唤术语的副作用,为了加快寻找速度,不管不顾的使用了赤龙焰,让他体力值更加亏空。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洛克,打出致命一击。 不过,现在也许他的全力,也只能将洛克致残。 如若一击不中。那只能选择认输。 夏晨心里默默地想到。 恐怕,这个叫彼得的还有更大的想法。 他想借着这次极限,突破自己三阶小狂战士的瓶颈! 在战士属性中,最难修炼的就是狂战士。 这个职业以攻击力强,爆发高,位移速度极快而出名。 却也有极大的弊端,例如耗蓝耗红快,持续能力短,容易陷入狂化等等。 不过,在团战中,一个狂战士可以顶上五个普通战士,不仅如此,在初级阶段,狂战士非常好突破。 它不需要心境,只要不断的战斗战斗,在生死一线天内游走,就可以突破。 对于一些没有什么战士天赋的人,狂战士职业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但问题是,这明明就是一个法师的苗子啊,又没有战士的天赋,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夏晨不解,夏晨疑惑。 赛场上,有些累的彼得站在空地中央,眼睛不断观察四周。 他的魔法等级还没有到能够用精神力就可以感知周围的地步。 只能凭借肉体的直觉和眼睛的观察来感知对手。 灌了一瓶绿瓶治疗液,罗伯特觉得体力和魔力都恢复了不少。 但还是皱着眉头,觉得不能再拖了。 洛克的魔力恢复的也差不多了! 啧,这个家伙的速度太快了。 现在的他根本跟不上! 而且,洛克就像不要命一样,每一击都是全力! 挨上一下,瞬间丧失大部分攻击力! 要是连续来两下,那可会要人命的! 吐了口血沫,眼睛死死盯着周围。 周围很静,只有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噌’ ‘轰’ 一道巨剑剑影甩了出去,削掉了一片灌木,阵阵烟尘飞起。 仔细一看,发现是只兔子! 玛德,赛场放什么兔子? 彼得心里暗骂,面上不显,仍聚精会神,感知这周围的一草一木。 就在他以为烟尘中会钻出个什么东西时。 突然,一道飞镖划过,彼得连忙下腰闪躲。 而这时,洛克的寒冰荆棘也到了! 一鞭子抽下去,却什么都没碰到。 强行扭转身体的彼得砸了咂嘴,好险好险,差点就挂了。 强忍腰痛,挥舞巨剑,将凑到身旁的荆棘斩断。 与此同时,极寒的气息悄然逼近。 彼得来不及反应,下意识低头翻滚闪躲。 冰做的利齿从上方掉落。 还没等彼得松口气,又一道利刺来袭。 糟糕,走到死路了。 他才发现,自己正被人牵着鼻子走! 一步一步,将自己逼入死路。 一咬牙,巨剑抬手,向身后劈去。 那两人高的石块在巨剑下,就跟豆腐一样,不堪一击。 但,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的功夫。 彼得已经来不及了。 在巨剑挥动的同时,洛克的匕首也抵在了彼得的脖子上。 彼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声喊道:“我认输!” 第八十一章 我悟了!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啧啧啧,明显一个杀手的料子啊!” 拿刀要稳,动作要准! 刀锋指着大动脉,只要彼得有什么动作,必定血溅当场。 而这边的比赛,随着一声认输,拉下帷幕。 全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 狂呼,尖叫,谩骂杂糅在一起。 不变的就是众人狂热的情绪! “洛克,洛克,洛克!” 呼声逐渐一致,观众们为这个来之不易的冠军庆祝! 全场大喊着他的名字。 “不愧是明星法师洛克!高超的技艺,精准的落点,逆转自己恶劣的处境!最后将比自己高出三界的狂战士逼入绝境,取得冠军!” “让我们为他呐喊,欢呼吧!” 主持人的一番言辞,将现场气氛轰到高潮! 场下,夏晨忽然开口,“你学到了么?” “学到了学到了!” 罗伯特一脸我悟了的表情。 夏晨观察他的表情,发现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学到啥了?” “反派死于话多。” “?” “你看,要是彼得早点动手,哪有这老多破事?” 啊这....也对! “行吧。” “大哥你一定是觉得,我平时下手不够狠,带我来这儿吸取教训,省的在以后吃大亏!” 那倒没有,只不过是碰巧。 “哪儿有什么任务啊!你一定是为了让我多见识见识。” 不,并不是,我这里真的有任务,我真的是为了钱来的!!! “大哥真好,我一定吸取教训,绝不留手!” 嘀,您的好人卡到账。 嗯?你还怎么留手,哪次不是把对手烧成焦炭?? 连个活口都没有,咋的,以后连骨灰都扬了呗?? 夏晨皱着眉,一副老爷爷地铁看手机。 这孩子思维跑哪儿去了? 这都干到外太空了吧? 而这边,罗伯特陷入自我感动中。 “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大哥!” 越来越不对了! 你这语文跟谁学的?亏待是这么用的么? “咳咳,够了够了。学到了就好。” 秉着‘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说多错多的道理,夏晨没有纠正罗伯特的话。 “好了,今天的比赛到此就落下帷幕了,请各位观众有序离场!” 此时,站在高台的主持人开口,说出今晚的闭幕词。 周围人的表情各有所异。 有人赌对了,兴奋至极。 有人配了本,嘴里骂骂咧咧。 更有甚者,像是倾家荡产了一般,吵吵着要下去何必的拼命! 被赛场的工作人员赶了出去。 “咱也走吧!” 罗伯特看到赛场的人越来越少,而大哥却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小声建议着。 “嗯?我不都说了有任务么?” 夏晨眼也不抬,做在原处。 内心思索,刚刚那一瞬间感应到的助力是什么呢? 就在刚才,夏晨闲得无聊检测了一下魔法保护阵,发现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注入进来。 不似这个世界的魔力,使用方法更加原始而古老。 是非常纯正的召唤阵法。 与第一场打败二阶魔兽的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有异曲同工之妙。 轻笑,夏晨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来那个人是来帮忙的。 转过头,看向罗伯特,“走啊,挣小钱钱去~” “哈?你还真有任务啊!” “对啊,那可是这个月的房租哎~” “啥时候接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啊,火锅店结账的时候。” “那个大叔?” “啊。” “...” 第八十二章 多个朋友,多条出路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搞定!” 夏晨打量着地下控制台,拍了拍手。 “这就结束了?” 管理员有些不相信,多少魔法师束手无策的难题,被这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小伙儿,三下两下就解决了? 夏晨点点头,“你可以试一试嘛!不然,找人检查一下也可以。没修好,全额退款!” 正在管理员纠结之时,一位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走了进来。 “不用,既然我找你来干活,那我就是信得过你。你干活,我放心,亲爱的大魔法师阁下。” “害,说的那么客气干嘛?” 夏晨笑嘻嘻的回道,一看就是个会办事的人。 要不人家怎么能混到经理这个位置呢? 瞟了眼旁边的青年管理员,你还有的学啊! “还是找人检查检查吧,万一出了些纰漏怎么办?” 经理想了想,“也是,毕竟人命关天,还是要小心的好。” “去,将德勒大师找来。” 伸手一指就将管理员支出门外,转身跟夏晨说道:“这是工钱,真是辛苦你了!” “三百金,你数数。” “这有什么可数的?” 夏晨拿过钱袋,看都不看一眼,仍入储藏空间。 经理将魔力输入石柱,发现其中蕴含着比原来浓郁百倍的魔力,满意的笑了笑。 又发现,这个魔法阵可以自行吸收吐纳外界魔力,形成一座小型循环泵。 有些惊喜,“您将又构建了一座循环魔法阵?” 夏晨耸耸肩,“要不然,它用一段时间就会跑不动。” 需要有人注入一些魔力。 在刚刚建立这座魔法阵时,需要注入的魔力一个普通的大魔法师就可以支撑。 但现在,由于多年的损耗,再加上现代的魔法师远远要比那时的那群魔法师弱得多。 就导致,需要十到二十个配合默契的大魔法师,用一种特定的方式注入魔力。 让这些魔力看起来就像一个人注入的一样。 而再菲尔王国,别说配合默契的大魔法师,就连找到二十个大魔法师都是件费劲的事! 不过,这对于夏晨来说小菜一碟,他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十个这样的魔法阵的魔力供应。 对他来说,这就跟玩儿一样。 这有人就要问了,夏晨不也是只一个大魔法师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以为夏晨和普通的大魔法师一样吧。 夏晨:我被称作大魔法师这个等级,是因为魔法师体系称号的上线就到‘大魔法师’。但这不代表我的实力只有大魔法师! 骄傲! jpg. 这就像魔王一般都是特级魔物的级别,但不代表随便一只其他的特级魔物的力量,就可以和魔王相提并论! “这是辛苦费,请您务必收下!” 经理察觉到魔法阵被改良了之后,称呼换了换,又拿出一百金,作为另外的费用。 他知道,这些绝对不够这些新建的魔法阵的价格,所有,他说的是辛苦费,而不是劳务费~ 夏晨也想到了这点,但他没有收,“这怎么好意思呢?都是拿钱办事的,这钱,我就不收了,下次要是还有这种活,记得叫我就行!” 推脱一番,“实在不行,你就当交个朋友嘛~” 经理听到他的言辞,一愣,这位大佬和自己这种小人物交什么朋友? 但也没有拒绝,一个大佬的交好,不要白不要。 “看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给,就不是回事了,那,就当讲个朋友吧。你放心,下次要有这种事,我第一个告诉你!” 经理收回钱袋,伸出手。 夏晨也给他面子,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摇了摇。 “那,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夏晨摇着折扇,一手指了指门外。 “请,这里就不送了。” “你忙你的,我自己走就行,再见。” “再见。” .... 出门后,罗伯特不解,为什么抠门的夏晨哥没有收下那一白金呢? 有疑惑,也就问出嘴了。 夏晨凑到他身边,小声的回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子嘛~” “他又不是什么高管,这条路子有什么用呢?” 罗伯特发现,夏晨特别喜欢和小人物交朋友,这次也是,在药房也是。 “呵,有时候,能发挥作用的往往是小人物~” “不懂了?你看,现在我认识他,还搭他一个人情,以后,我要是买不到票,找他有用吧?” “当然。” “要是我朋友,因为点事需要躲一躲,找他也有用吧,斗角场这么多地牢,差一个人的么?” “不差。” “要是我想捞一个被迫进入斗角场的人,找他,还是有用吧?一个能负责找‘维修师傅’修理如此大的保护魔法阵的人,这个人的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在一些‘小事’上,他要比那些上级管理层的人有用的多~” 这种小事,他既不需要通知上级,也不需要打点下属,就可以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省时又方便。 “对!”罗伯特恍然,原来大哥这一步棋走的,有这么大用处呢! 不愧是大哥,走一步看十步,吾辈之不如啊! 向大哥学习! 而事实则是,夏晨想通过这个人多接一点这样的话,毕竟他穷的很!!所以是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 “大哥你好厉害啊!不愧是你!”但罗伯特不知道啊,他觉得自己脑补的十分正确。 虽然但是,夏晨看着罗伯特异常兴奋和坚定的表情,有些慌。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算了,被小孩子崇拜,也没什么不好的~ “走,回家!” “嗯!回家!” 第八十三章 等价?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不是回家么?” 罗伯特看着熟悉的大门,内心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 面前,是一座红木金丝的大门,低调奢华,不失威严。 眼熟的很,是罗伯特翻过无数次的自家大门。 夏晨合起折扇,抬手一指,“这不是家么?” 此家非彼家啊! 罗伯特崩溃,“不是,我说的回家不是回这个家,而是回那个家!” “哪个家?” “就那个家啊!也不对,哎呀,反正不是这个家!” 说着说着,把自己绕晕了。 夏晨憋笑,拍了拍他的肩,“乖孩子不可以离家出走哟~” 罗伯特涨红着脸,有些气闷。 “怕啥,你爹还能吃了你啊~” “放心,回家有惊喜哦,做大哥的,能把小弟往火坑里推么?” 夏晨想着和他父亲的‘约定’,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呢~ 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饯别礼呀~ “进去吧,你老爹一定会把你再撵出来的,我打包票!” 夏晨三指指向天,闭着眼,诚恳地发誓。 罗伯特狐疑地打量着夏晨,发现他一脸认真。 “真的?那老头不能把我腿打折吧?” “他是你爹!怎么可能呢~安啦安啦~” 发现罗伯特还犹豫不决,夏晨悄咪咪走到他跟前,猛地拎起后脖领。 趁着罗伯特还没有反应过来,‘嗖’一下,将他扔了进去。 “???” 就在罗伯特脸要拍在门的时候,百斤重地大门,一下子打开将罗伯特放了进去。 又‘嘭’地一声,重重关上。 拍拍手,“回个家都这么费劲,真是,不知道打工人的时间是很金贵的么?” 说着,夏晨毫不留恋的离开夏特家族的门口,蹦蹦跳跳地离开。 嘴里哼着:“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清风吹拂,一阵恍惚,夏晨便消失不见。 大道上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刚才有人在此地停留。 仿佛刚刚地打闹就像是幻觉。 ———— “这位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我想,你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了呢?” 忘忧镇,小酒馆内,夜空翘着二郎腿,翻看手中的书,嘴里漫不经心的问道。 面前,有一个身强力壮,却精神憔悴,眼神黯淡的青年男子坐在椅子上。 青年咽了咽口水,润滑干涸的嗓子,但说出的话仍沙哑无比,“请您收回魔法吧。” “您在说什么呢?凯勒阁下,哪有交换的东西收回之说?” 夜空仍是那一副不理睬的摸样,但语调却十分浮夸。 仿佛在震惊什么,又像是听到好笑的事。 青年将手指插入头发,眼珠震颤,空洞又绝望。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朋友背叛,亲人捅刀,没有人接受我,没有人信任我。没有人愿意和我认识,每个接近我的人都有目的!他们都想上我身边刮掉一层肉!!” “我受不了了,我不行了!!” 激烈又癫狂。 忽然,凯勒抬起头,猛地扑到吧台上。 “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卑微又诚恳,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阁下,这您可说得就不对了,这不都是您所期望的么?” 夜空合上书,凑近吧台,与凯勒对视。 “您得到了无尽的寿命,就和该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孤独,这就是代价啊!您亲自许诺换给我的不是么?” “我不要了!”凯勒连连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想换就换,想拿回来就拿回来,你以为这家店是你开的么??” 夜空语速越来越快,眼神也逐渐犀利。 直勾勾的目光让凯勒害怕,他不安的避让,却摔下了椅子。 手撑着地板,一点一点向后挪,脚无措的蹬来蹬去。 地板摩擦细嫩的手掌,很快,就磨出了血丝。 夜空对于他的失态,也不恼,又坐回了椅子上。 “这一切都如你所愿,不是么?” “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无尽的寿命哎~” 看着无所谓的夜空,凯勒咬牙,颤抖的爬起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夜空面前,脑袋‘dua g’‘dua g’’dua g’的撞地板 鲜血很快就印在地面上,随着凯勒的动作,血痕逐渐扩大。 “求您,求您!拜托了!” 夜空翻了翻书本,觉得无趣死了,也不知道那群人为什么视这本书为珍宝! “这里是交换所,不是慈善店!” 凯勒左思右想,忽地想到了主意,眼神亮了起来。 “我,我愿意用无尽的寿命,换回我的情感!” 夜空挑了挑眉,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够等价啊~” “怎,怎么可能呢?” “哈,这里我说的算,我说等价的,就是等价!而且,这里善意的提醒一下,你失去的不是这一世的情感,而是永生永世的情感呢~” “换句话说,只要你的灵魂还存在,那么,从这一世开始之后,不管是什么时候,你灵魂中的亲情爱情友情,都将不复存在~”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啊~”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 至于’等价‘? 一个恶魔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呢? 第八十四章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这,这不可能的吧” 表情变得慌张,整个人都有些无措又茫然。 “哈哈。”勉强的笑了笑,抬头,看向夜空,发现他还是老样子,笑眯眯的站在那里,仿佛刚刚吐出恶语的人不是他。 夜空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法子,拿出一副扑克在手中玩弄。 “这样吧,我这里有十张牌,其中四张都是A,只要你能抽中其中任何一张,我就想个办法,让你勉为其难的交换一下。” “当然,交换的内容我说了算哟~”夜空打断刚要说感激话的凯勒,洗着扑克。 抽出其中十张,又让他看了看,证明没有说谎,是真的四张A和其他六张牌。 “怎么样,要试试看么?” 夜空看着下方纠结的凯勒,嗤笑一声,“对了,提醒你一下,现在的你是不会死亡的。” “这可是字面意思呢~无论是上吊也好,跳崖也好,你都不会死哦~” 只会因为这些行为而感到生理性的痛苦罢了。 恶魔给的寿命欸,是那么容易能够消失的么? 他们为了‘生意’,可是相当有信用的。 说了是‘无尽’,那一定会到无尽这个地步。 活到你,完全没有再活下去的欲望,也不会死。 夜空看着又开始惊慌和绝望的男人,觉得有些无趣和嫌弃。 还以为他能坚持个几百年,才来求自己。 结果,就这?就这? 好废哦! “我,我愿意。”终于,纠结许久的凯勒先生,不愿放弃这个拯救自身的机会。 夜空绕过吧台,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牌递过来。 “试试看吧~”语气轻快而写意,就像是两个小朋友在做着普通的游戏。 但游戏的另一方,明显不如夜空放松。 他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牌,手指微微颤动,抽出一张。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喉结动了动,不太敢将牌反过来。 “怕什么呢?一起都是运气使然,也可以说是命运的抉择哟~” 夜空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睛里闪着紫色的暗芒,恶意淬进其中,像那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嘴角上挑,手中拿着圣经,嘴里抑扬顿挫的说着,“这都是上帝的安排,亲爱的凯勒先生,想想你的前半生,他会给你‘好运’的。” 忽略那眼神,你会觉得这是主的一位真挚信徒,正宽慰自己的同伴。 慢慢讲牌面反转,小心翼翼地撇着上面的图案。 凯勒完全不敢直视。 “运气不错,是黑桃A呢!” 夜空的手仍在玩着扑克,看到牌面上的画,语调奇怪地说着。 久违的运气让这个紧绷许久的男人,终于送了口气。 “您,您想要怎样交换?” 哆哆嗦嗦,又充满希冀的说着。 “唔,这样怎么样呢,用这一世的‘永生’换取以后的一次‘亲情’‘爱情’‘友情’,怎么样?” 夜空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玩着花式切牌,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没太懂,您能再解释一下么?” “你好笨啊!” 停下手里的活,鄙视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 “意思是说,以后的每一世,你都有一次获得这三种情感的机会,而且,为了感恩回馈,附加你一个条件吧,只有有一次,你可以珍惜这三种情感,那么,你将彻底拥有这些情感。” “当然,如果你辜负掉的话,就会陷入一种轮回。至于是怎么样的轮回,那我就不知道了。” “怎样,这是分划算吧?我是不是很好~” 夜空宛如一位恶劣的顽童,向着底下的大人眨眼睛。 “这不公平!” 男人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向夜空大喊道。 哪里公平了呢?明明我是用永世的情感交换的无尽寿命,凭什么不可以逆转回来呢? 凯勒悲愤又不解。 你知道什么?明明就不了解我这一段时间所遭遇的痛苦,还高高在上! 夜空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屋内开始变得寒。 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纸牌,紫色的魔法阵浮现在眼中。 嘴角裂到耳根,那是人类不可达到的程度。 面部扭曲奇怪,像是那恐怖的面具。 影子猛地拉长,黑暗瞬间覆盖整座酒馆。 幽绿的火焰漂浮在四周,贡献着为数不多的亮光。 “你在跟我说话?” 黑色的魔力撞击着隔壁万事屋的保护魔法,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想想你的位置!” 一股神秘的力量迫使凯勒抬头。 “嗬...嗬..” 窒息感逐渐蔓延,被卡住的气管无法运输氧气,大脑逐渐因供血不足和氧气缺失而变得眩晕。 涨红的脸,外翻的眼球,都透露着凯勒的状态十分糟糕。 也显示出,这位大魔王因顶撞而变得极差的心情。 “我讨厌垃圾,也讨厌垃圾说的话!” “这里,公不公平,同不同意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夜空看着他快又死了的样子,冷哼一声,甩了甩手。 ‘咚’ 凯勒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甩在墙面上。 “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您不愿意这个交易的话,只要留些东西作为‘手续费’也不是不可以的。” 夜空感觉到隔壁传来的魔法波动,心情瞬间飞扬,语气也变得委婉许多。 “我...换!” 凯勒知道现在这场交易已经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了。 不,应该说是,当踏进这个门,和夜空交流的那一刻,他就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十分欣赏你呢~” 夜空睁着紫色的瞳,周边闪烁着黑紫色的气浪,一步一步向凯勒走去。 宛如一位死神,优雅而写意。 “放心,不痛的哟,好好享受吧,这趟惊险的地狱之旅~” 说罢,凯勒只觉得一团黑气将他吞噬。 最后的记忆,只剩下一双闪着紫光,像是藏有星河的瞳。 神秘又美丽。 站定,夜空歪了歪头,伸了一个懒腰,走回椅子边。 而刚刚的黑气,以及满屋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包括有人来找夜空做‘生意’。 天气真好啊,天空真蓝! 夜空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想着。 原谅他,一个扣扣嗖嗖的脑子里没有半点文学素养。 整理桌面,将散落在桌子上的扑克收拾进盒子里。 却没有将那十张牌放进去。 夜空拿起那是张牌,微微一笑。 随手将牌面反转,扔到吧台上。 赫然发现,那是十张黑桃A。 所以啊,不过是‘命运’使然罢了。 第八十五章 美好的一天,从起床结束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真是美好又晴朗的一天啊~” 清晨,夏晨躺在床上,看着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发自内心地感慨。 “多适合睡觉啊!” 在床上扭来扭曲,享受着被窝的温暖以及柔软。 天知道,睡了那么多天树干的夏晨,是多么想念柔软的大床。 用脸蹭了蹭鸭绒的 枕头,心里一阵舒爽。 人生啊,就应该这么过~ 所以,“亲爱的雪奈小姐,你为什么要拉开我的窗帘呢?” 夏晨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地问着站在窗边整理窗帘的夏雪奈。 夏雪奈一顿,看了看怀表,又眯着眼看向天边的太阳,对夏晨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其内容不言而喻。 啊,美好的一天,从起床结束。 夏晨读懂了夏雪奈的表情,满脸不愿意的缩回被窝里,默默把自己团成个球。 哎。 夏雪奈看着床上的大鼓包,默默叹了口气,“你还有十分钟,如果不想失去这份委托的话。” 听到工作,身为打工人的夏晨身体一僵。 明明是一个自由工作者,为什么自从这个小鬼来了之后,就变成正儿八经的打工人了呢? 当初辞去体制内的工作不就是为了自由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夏晨窝在被里,心里留下海带泪。 “你还有七分钟。” 夏雪奈留下这句话,便冷漠地离开。 面无表情,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探出头来,“早餐在桌子上,记得吃。” “咦?你要干嘛去?” 夏晨忽然意识到,这个小鬼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夜空哥答应我,要叫我体术。” 嗯? “为什么不找我?我也可以教啊!!你是不是嫌弃我?” 夏晨故作委屈,蛋花眼的盯着门口的夏雪奈,试图唤醒她的良知和愧疚。 咳,夏雪奈心虚的躲开夏晨谴责的目光。 试图转移话题,“你还有工作要做,马上要迟到了,赶快!” “别转移话题,夏小奈,你是不是嫌弃我?我哪儿不好啦,是揍人不够帅,还是打架不够潇洒?” “额,都不是。” 夏雪奈扭捏的说着,“夜空哥的动作十分,十分的,额,好看?” “嗯?我不好看么?” “不,不是这个意思。” 夏雪奈连忙摆手,她也形容不出来,总觉得夜空哥打架的时候十分迷人。 如果,雪奈长大一些,没准会找到准确的形容词。 比如,斯文败类。 “优雅。” 一道磁性又低沉的声音响起,随之,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放大。 夏雪奈转身,发现自己的老师夜空已经上来了。 猛地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八点零五了,有些歉意,“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这不怨你,都赖床上的蛆耽搁了时间。” ??? 我怀疑你人身攻击,我有证据。 “喂喂喂,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是虫子了?” “在床上打滚,还把自己裹成这个鸟样子,不就是白花花的蛆虫么?懒猪,都几点了,还懒床?” 夜空的语言,对人来说,从来都是优雅和冷静的,华丽的辞藻从不吝啬,如果给予一定时间,他会将语言很好的排列,说出最富有诗意的话。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夏晨。 但,这也不耽误夜空的文学素养很差,他读过很多书,但却只会模仿,从来无法将自己的感受形容出来。 每次想要有感而发的时候,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词语都会消失不见。 夏晨一直表示,也不知道夜空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当然,夜空从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事,读书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消遣的一种,至于能从其中获得什么,他还真没注意到。 “好了,夏晨,如果你再不动身,你会错过这个月最大的单子,我断定,这次的佣金,够你花一年的!” “快点吧,别让甲方等急了。” 夜空看着表,“你还有三分钟。” 夏晨懒懒的伸了伸腰,“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雪奈我就先带走了哟,你打架的动作太粗鲁,不适合这么漂亮的小公主~” “OK~” 夏晨的动作很快,待夜空领着夏雪奈下楼时,这位爷已经叼着三明治准备出门了。 “路上小心。” 夜空习惯性地嘱咐道。 “知道了,拜拜~” “再见。” 夜空笑着和夏晨打着招呼,之后回过头,对夏雪奈说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第八十六章 被神眷顾的‘人’,天之牢笼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动作太慢了,小不点。” “腿!” “腰!” “出拳要用力!” “我还不知道你有往刀上撞得爱好,怎么,因为我的刀太好看了,所以想跟它来个贴贴吗?” 夜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一边躲闪着小姑娘的拳头,一边用棍子打她的弱点。 嘴里还嘀嘀咕咕,生怕附近的夏雪奈听不见,声音大得很。 “哦,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优秀’的身法,成功将自己的胸膛暴露给敌人,这是引诱敌人的陷阱吗?” 并没有。 被棍子抽中腹部,倒飞到栅栏旁的夏雪奈,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个家伙,是魔鬼吗? 根本进不了身! 可恶! 夜空站在一旁,懒懒散散,打了个响指。 治疗魔法阵在小姑娘身上亮起,没过多久,刚刚被抽出的血痕,消失不见。 但打伤的疼痛还因神经传递而停留在小姑娘身上。 这也许,也是一个好处? 夏雪奈不确定的想着,毕竟,跟一个大魔法师练习体术,一般不会‘受伤’。 一边揍,一边奶,可还行。 “还好么?小丫头。” 夜空从自己的异次空间中取出一瓶牛奶,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以为要给自己奶喝刚想说谢谢的夏雪奈:? “不可以哦,没有完成训练的小孩不能喝牛奶~~” 夜空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笑眯眯地说着。 “不过啊,小雪奈,你的体力好差欸~比那个买棺材的还差~” “我以为他已经算是垫底的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比他还有糟糕。” 夜空摇着头,一副啧啧称奇的样子。 买棺材的某人(葬仪屋):你礼貌么? 躺在地上,恢复精神的夏雪奈完全不想和他争辩,或者说,也没有什么力气和这个男人吵。 好吧,她也知道自己吵不过。 问,有一个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还总是损我的师傅,我该怎么办? 急,在线等! 呼,夏雪奈舒了口气,“葬先生的体术很差么?” 夜空一愣,思考片刻,“他的体术倒还好,但是体力值真的不行!” “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像是诅咒一样,上天是公平的,给予些什么,就会从你身上收走些什么。” 玩着扑克,夜空突然想起来,好像没人告诉小姑娘葬仪屋是什么体质呢! “啊,对了,葬仪屋身负一种名叫‘天之牢笼’的体质哟,这种体质的人,幼年易丧双亲,一般母亲会在出生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父亲则会在小孩十岁左右去世,而这种体质的人,拥有无与伦比的魔法天赋,举个例子,只要这种人稳稳当当的活过十五岁,那他就会成为大魔法师级别的人物。” 顿了顿,将瓶里的牛奶喝光,“相应的,他们几乎天生体弱,并且无法通过任何方式恢复身体。” 夜空发现夏雪奈陷入沉思,也没有催她继续训练,而是将一些奇怪的知识补充完整,“这种体弱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不是经常生病的那种,而是没有体力~举例子,正常人的体力值比作一百的话,他们只有三十左右。是那种爬个山都会喘得不行的那种。” 夏雪奈听完后陷入沉默,脸上露出不忍和不满。 如果只是单纯的补充知识还好,没有亲身见过这种人,只会觉得,这就是上天的交换。 但自己认识的一位哥哥?夏雪奈不知用词是否准确,但如果是夏晨的朋友,那叫哥哥好像也不错。 这位哥哥也是这种体质,就突然升起一种不公的情绪。 凭什么呢? 凭什么,一个无辜的小孩要遭遇这些呢? 又不是他的选择,他的错。 “嗯?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啊?” 夜空似笑非笑,“要是葬仪屋知道你的情绪,会忍不住杀掉你哦~他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好了!不要偷懒,你还有三百个俯卧撑没做!” ??? 嗯?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夏雪奈懵了懵,但还是按照‘老师’的吩咐,爬起来,继续训练。 而此时,在死人棺的入口,坐在自己点里的葬仪屋突然打了个喷嚏。 ? 是有人想我了么? 没有理会,拿起通讯令牌。 “你好!请问是.....” 第八十七章 与魔王大人做交易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你好,请问是魔王大人么?” 对面沉默,没有回应。 “不要这么冷漠嘛~我是来帮你的哟~” “哈?你有什么目的,不要啰啰嗦嗦的!” 对面的魔王很不耐烦,暴躁的声音从令牌传出。 “哦呀呀,不要这么凶嘛~” 葬仪屋略带笑意,眯着眼,打量着门外晴朗的天空。 真是美妙的一天啊,多么适合做点有趣的事呢? “有事快说!” “我知道你哦,西索尔先生,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吧?” “....” “你究竟想做什么!” 暴躁的魔王恢复原本的冷静,卸下伪装的面具,语气微沉。 “不早说了吗?我是来帮你的哟,可怜的先生~” 幽绿色的瞳内充满恶趣味,指头一下一下的敲在桌面上。 语气悠扬,“不试试么?” 沉默。 过了五分钟,对面的人还没有回话,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 但葬仪屋很明显不是怕冷场的人,他坐在椅子上,晃着腿,耐心的等待猎物上钩。 魔王的兴致突然来了,他低沉着声音,戏谑的说着,“如果是死神大人的邀请,那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咯!” 毕竟是神明欸,谁能拒绝祂的邀请呢? 即便这是一位堕落的神明。 真是美妙的一天呢。 魔王大人看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饶有兴趣地想着。 手指轻晃,陈酿数百年的红酒在酒杯内旋转,些许液体挂在杯壁上,迟迟不肯下落。 “你想要怎么帮我?” “当然是~” 语气奇怪又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啦~” “我是不是超棒!” 魔王大人嗤笑,“呵,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大叔,传送阵修好了。” 夏晨站起身,拍拍手,将手里的灰尘弄掉,笑着对一旁的管家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呢!我家主人为这座魔法阵愁了好久啊!” 夏晨点头,表示理解。 “说的也是啊,毕竟你们家是跑运输的嘛~理解理解。” “辛苦您,不时,劳务费会交到你府上。” 中年管家脸上显着尊重,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 嘴角勾出起到好处的笑,递出一张手帕,“擦擦手。” “额,谢谢。” 夏晨有些无措,轻轻的接过手帕,尴尬笑笑。 随性的他实在是不适应和这种规规矩矩的人打交道。 总觉得自己大手大脚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做的不周的地方。 虽然,这种人不会露出嫌弃的样子,但让别人感到不舒服,总是一件不好的事。 “您不用感到拘束,这里没有什么大人物。” 啊哈哈,要是大人物我就不怕了。 夏晨打着哈哈,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那个,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孩在等着。” 管家恍然,露出慈爱的笑,“这样吗?那您确实应该尽快回去,让小孩子一个人在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没想到啊,夏晨阁下年纪轻轻都已经当上父亲了吗?真是后生可畏啊。 话说回来,这是在赚钱养家么? 那就更不容易了啊,毕竟是夏晨阁下这样的人。 管家在心里感慨着,对于夏晨,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几年前政坛上的风云人物,让主人避让三分的人。 夏晨看着管家的笑,总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对? 不管了,还是先溜之大吉吧。 飞速的说完再见,便一丝不肯停留。 极近同手同脚的离开。 管家有些困惑,拍了拍肩袖,掸下不存在的灰尘。 我有那么可怕么? 他在心里疑惑地想到。 那倒也不是,夏晨只是不习惯和这种一板一眼的人相处。 毕竟,越相处,越能显露出自己的无能和懒惰。 总会产生‘我是废物么?’类似的糟糕想法。 这太令人痛苦了! 第八十八章 始乱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盛夏已过,迎来初秋。 枫叶火红,随着风飞舞。 绿油油的青草地变得焦黄,不时还有小狗在上面嬉戏打闹。 忘忧镇一片祥和安宁。 而与之相反的是尊贵华丽的王城。 奢靡绚丽,腐朽沉寂。 两种完全相反的词语在此刻交织。 就像末日前的狂欢。 王宫里的人歌舞升平,没有意识也从不在乎来自外界和内部的危险。 “王上,边疆来的信。” 传令兵骑着魔赤马狂奔,一刻不敢耽误的闯进王宫。 “急什么?” 国王端着酒杯,内心的烦躁写在脸上,“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允许打扰我么?” “你们这群侍卫干什么吃的!” 一脚将身旁的侍卫踹到一旁,随手拿起银盘上的信封,满不在乎的放在一旁。 “你下去等着吧。” 懒洋洋的下令,国王揽过一旁的娇人儿,满脸笑意。 “可....!” “我说了,退下!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么?!” 国王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下的传令兵,有着被顶撞的愤怒。 “属下告退。” 传令兵握紧拳头,咬了咬后槽牙,不甘的退下。 待他走出王宫后,国王身旁的美人娇笑,“王上,他好像并不是很尊敬你呢!他怎么敢命令我亲爱的国王陛下呢!真是太没礼了!” 国王大笑,心里因那位晦气的传令兵惹出的气一扫而光,打趣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罚他呢?” “打二十大板!让他涨涨教训!” 美人在国王的胸脯上画着圈,声音妩媚。 国王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低沉,“别惹火啊,行,就按你说的去办!” “来人呐,把那个没眼力的,打二十大板!” 说罢,搂着美人往宫里走着,“美人,这可是你惹的火啊~” “干什么,这大白天的!” “没关系,没人知道的!” 宫门外,广场上。 传令兵咬紧牙关,没有出声,他满眼恨意的看着象征着无上王权的宫殿门柱。 有些恍惚,这就是一国之主么? 全国人民的性命就交到这样一个不分轻重,不分忠奸的人手里了?! 古时有云,无论发生什么,传令兵有权也优先于一切事物进入王宫,必要是可采取非常行动,包括硬闯王宫。 可到了这个国王,古时的王族家训就像是空气一般,可有可无,一切都凭着他的心情做! 苦涩一笑,也许这就是菲尔王国的命运吧。 不作他想,三天三夜的狂奔,透支魔力的启动传送阵,让这个原本身强体壮的传令兵疲惫不堪。 再加上现在这二十大板,彻底让这位勇猛的战士昏死过去。 没了意识。 但击打不会因为受罚者的伤病而停止。 一旁,宫殿里,一位身着侍卫服的人悄悄捡起遗留在地上的信。 四下观察一番,发现没有人注意倒他。 保险起见,他偷偷下了一座隐身魔法阵。 ‘呲’ 小刀划破信封,将信件取出。 待看清心中内容,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呼吸变得急促,又瞬间反应过来。 默默记下,打了个响指,将信封还原。 悄悄溜走,来到国王的后花园。 用魔法将刚刚的信件一字不落的显现在另一张纸上,又加了一道密语魔法阵。 装入竹筒内,交给一旁的灵鸟。 目送它飞走,这个‘侍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广场。 语气轻蔑又带着一丝仗势欺人的意味,“行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出了人命,不是你我可以交代的!毕竟,像咱家这种小人物,惹得那位杀神生气,也不是一件好事。” 打手停下棍棒,这事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犹豫。 “少个一棍两棍,王上不会说什么的~” 看着对方木头一样的表情,‘侍卫’有些无奈。 “交给我吧!你,你,把他抬到柴房里!” “是!” ‘侍卫’左右看看,嫌弃的说道:“别傻杵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啊!” “蠢死了!”‘侍卫’嘴里嘟囔着,没有再理会那几根木头,跟上带走传令兵的侍卫,向柴房走去。 “行,就扔这儿吧。” 进了柴房,看见一座柴火垛,‘侍卫’下着命令。 待其他人走出,又像是挑衅一般走到传令兵面前。 “啧啧啧,何苦呢?辛辛苦苦跑这一趟?还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说着,用手拍了拍传令兵的脸,又像是很嫌弃一般,将手上不小心层上的血迹往传令兵的衣服上蹭。 顺便,在无人发现的视觉盲区,将一个竹筒放进传令兵的衣领里。 “脏死了!!” 嘴里喊道,“哼,要不是上头下的命令,谁管你!” 其他侍卫站在门口,等着这位‘侍卫长’出来。 一开始还有些不理解侍卫长的做法,但一听是‘上头’的命令。 恍然的想着:原来是王上的命令。上头嘛,应该指的是王上贴身管家,那可不就是王上的命令! “走了!你们的岗不站了?” ‘侍卫’摆着手,快步离开,其他人也就跟着散了,去各自站岗的岗位值班。 柴房里,原本昏死的传令兵猛地睁眼。 感受着体内回复一些的魔力,神色复杂。 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一股他人的魔力传入体内,而军人过硬的素质让他一下子就清醒。 但感受到这是治疗魔法阵,紧绷的肌肉又松弛下来。 虽说不知为何,这个人会帮自己,但总归对他没有坏处。 掏出刚刚被塞进衣服里的竹筒,打开。 发现里面有一管治疗试剂和一封小小的信。 上面写着,三天后,王城乱,速离! 后面附有地图。 传令兵回头看向身后的草垛。 地图上面写着,这下面有一处通往斗角场地牢的暗道。 而据地图上的标记,斗角场西面的一处井盖下面藏着通往忘忧镇的传送阵。 攥了攥手中的竹筒,神情恍惚。 “忘忧镇,吗?” 第八十九章 暗处的推手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无云的天空,金色的阳光,自由的鸟儿在高空翱翔。 地上的人啊,麻木的走在路上。 沿着颗粒无收的道,听着粉饰太平的歌。 手里握着蔫黄的庄家,肩上扛着粘泥的锄头。 宫里的人啊,愉悦的走在路上。 顺着细小狭窄的径,闻着乐师专供的曲。 双手托着御用的银盘,肩上搭着精美的丝缎。 你看,你看。 多美的盛世,多棒的时代。 一起吧,享乐吧。 举杯痛饮,共同沉浸在这王(亡)朝的余欢。 ————托尔斯·格勒 这首极具讽刺意味的诗,在王城内外疯传。 大臣下令搜寻这个叫做托尔斯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城中守卫将通缉令贴满王城的各个角落。 地毯式的搜查了一整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仿佛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现在,下午三点,搜查仍在继续。 “主人,一切都按您的计划进行。” 王城内,福尔曼城堡里,一位身着黑色执事服的青年单膝跪地,行着礼,向面前的金发少年汇报。 少年点头,看向窗外,缓缓将手伸向天空,像是在拥抱着什么。 这时候,一直黑羽乌鸦飞来,落在少年的手臂上。 少年笑笑,阳关洒下,在执事的眼里,自己的主人就像不存在人间的天使,神圣而纯洁。 可惜啊,执事在心里想到,这只‘白鸽’已经半只脚踏进地狱里了。 洁白的翅膀也染上了血迹,再也无法飞回天堂。 执事的眼里藏着复杂又阴暗的情绪。 就像欲望交织的锁链,死死缠在少年身上,将他困在牢笼里。 眼眸里一闪而过的红光,带着些许渴望。 表情管理失败,崩裂的笑容闪过,像是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拆骨入腹。 一定是十分美味的灵魂呢~掺杂着大义与私情,拯救与复仇交织在一起。 一定十分符合本座的胃口。 来地狱的恶魔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人,露出贪婪的神色。 少年并不在意,只是将乌鸦带回来的信拆开,几眼扫过,挑了挑眉。 将信递给执事,“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呢~” 笑意不达眼底,伽罗·福尔曼,也就是这个金发少年,神色越发冷酷,甚至浮出些许杀意。 执事接过,发现上面写着:边疆告急,大量魔兽暴起,奔赴镇元城,结界只得抵抗十天,请迅速派往增援部队,及相关战地物资! 请务必迅速派兵增援,恳请派遣十位大魔法师前来增援!! “这是从宫外截获的信,原本像是要送往圣殿那里的。” 伽罗淡淡补充,手里摆弄着手链的吊坠,一个银质六芒星魔法阵外框。 “像是?” “唔,阿信说这是一个印有圣殿隐标的白鸽,送往一座茶馆的信。” “隐标?阿信把白鸽打下来了??” 执事齐络听到这个字眼皱起了眉,心里有些不妙,截获圣殿的信已是大事,要是再把传令鸽打伤了,这..... “咳,给治疗了,问题不大。” 伽罗目光有些躲闪,他也没想到耿直的阿信办事这么利索,说打下来就给打下来了。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毕竟,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白羽圣主的信会被阿信轻而易举的截下么? 这可是王城欸~圣主的地盘! 不过,聪明的主人并不想惹自家执事生气~装乖也是一项必带技能嘛~ 扶额,叹气,齐络幽幽的说着:“这届的圣主脾气还不错,应该不会出大事。” “嗯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伽罗乖巧点头,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还故意地眨眨眼,希望执事原谅他这一次莽撞的行为。 齐络没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晚上想吃什么?” “啊,烤肉!” “不可以,这两天吃太多油炸食品了。烧个油菜吧。” “那能加一瓶可乐么?” “不可以!” “...哼!” .... “主上,信件被截过。” “嗯。” “那需不需要...?” "不用,我是故意的。" “?” “这样才有趣啊~” 第九十章 这个魔王有点呆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夜晚,深渊之地深处,古德诺尔城堡内。 一位高大英俊的黑发男子端坐在桌子面前。 手里拿着一根铅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周围静悄悄,空荡荡,只有一盏台灯发着明亮的光。 小小的光芒,只得照亮桌面上的白纸,连男人的脸都照不清。 莫约过了一个钟头的时间,男人停止动作。 将画好的纸张放在一边,将早早拿出来的布料叠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放好。 灯光照耀,将纸张上的画清晰的显现出来。 那是一位身着西装的骷髅,画上的衣服有些空荡,比起是给骷髅画的,更像是给‘生前’的它画的。 将图纸夹在一块直立的木板上,转动台灯,微黄的光打在图纸上。 男人哼着歌,一手握着铅笔,一手拿着木尺,开始工作。 细致,一丝不苟。 线条流畅,下笔从不卡顿。 时不时看看面前的画纸,细细比对,不漏下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衣服的轮廓画好,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 将铅笔盖好专门的笔帽,放在一个银质的盒子里。 拉开抽屉,将盒子放在左上角,又沿着抽屉右边的边缘,将木尺放入。 扣好特制的卡扣,防止抽拉抽屉的时候木尺滑动。 关好,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置一些零零碎碎的金属工具。 其中就有一把白金炼制,宝石镶嵌的一把剪刀。 精巧而灵动。 男人打开扣在一旁的卡扣,将这把美丽的剪刀拿出。 沿着先前画好的线条,裁剪。 不愧是名贵金属锻造的剪刀,刀锋流畅,剪出的布料也没有毛边。 打量着手中的半成品,男人满意地笑笑。 起身,讲剪刀放好。 拿起桌上的半成品,将椅子放回原处。 缓步离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三步两步,男人走到房间的另一角,离刚刚的工作台也就两三米的样子。 打开这出空间的灯,可以看到,灯下正对着的,是一个魔丝木所打造的缝纫机。 魔丝木,对大多数魔法师来说,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稀有木材。 是打造法杖的高级木料,在市场上,是有价无市的。 每克价格高达三千金! 而面前这个家伙,怎么说也得有个三四十斤。 但凡有哪位魔法师看到,都会痛心疾首,怒斥此人败家。 这些,男人一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过多理会。 将半成品放在缝纫机的针下,他踩踏踏板,开始工作。 ‘踏踏踏’ 静谧的空间,只有这个‘珍贵’的缝纫机在响。 工作许久,忽地传来敲门的声音。 男人没有理会,继续工作,将仅剩的一点缝制完成。 这才开口,“进。” “王上,魔兽大军已经临境。” “非尔王国的人,怎么说?” “宁死不投。” “很好,让他们准备准备,明天三时一刻,攻城!” “是!” “对了,他们的支援....” “以镇元城为中心,方圆三百公里并无大规模迁移。” “呵,本以为会很有趣呢!也罢,按原计划进行吧!” “是,属下告退!” 男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拿起放在一旁的熨斗,将新鲜出炉的西服细细熨好。 暗处,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您该就寝了,主人。” 男人没有回话,仍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而到声音也没有再出声。 叠好手中的作品,男人打了个响指,一道紫黑色的传令牌静静悬在空中。 “摩西摩西?” 轻快,语调奇怪的声音从对面穿了过来。 “客人,你要的衣服做好了。” 对面一愣,仔细的想了想,才想起这件事。 “啊~~~我想起来了,放心,我会把‘报酬’送到您的城堡里的哟~~” “谢谢惠顾。” 低沉略带沙哑,谦逊而有礼。 就像那中世纪古老家族出身的绅士。 优雅而得体。 “我这边才是,谢~谢~惠~顾~啊~” 对面笑着,带着调侃。 男人一顿,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对面打断。 “好啦好啦~我要睡觉了!我不想掉头发!债见。” 抿抿嘴,将要说的话咽下,干巴巴地来一句,“啊,那再见。” 传令牌被挂断,男人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传令牌,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时,那道声音又出现了,“您该休息了。” 沉默,男人眨眨眼,将传令牌随意丢到异次空间中。 “哦。” ———— 死人棺口,葬仪屋操纵着手中的尸体,开怀大笑。 “嘿,这个魔王好呆啊!!你说是不是啊!” “是的是的!” 旁边的鹦鹉在一旁叫唤,回应着自家主人。 谁能想得到呢,杀伐果断,优雅自然,杀手绅士一般的‘邪恶’打魔王,是一个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人呢~ 撒,谁知道呢~ 第九十一章 又是交不起房租的一个月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呢~” 新的一个月,新的起点。 以及,新的房租。 夏晨早起,拉开窗帘,看着晴朗的天空,笑着说着。 这是他半年以来头一次早起,心里想着,原来六点的天空是如此的美好。 “您说是吧。” 笑容僵硬。 尴尬又不失礼貌。 四周寂静,气氛冷凝。 “大姐,至于么?大早上的,跑我床头旁边要房租!” 无奈又苦涩。 “叫谁大姐呢?” “不不不,妹妹。” 对面的人脸色越发糟糕。 “不对不对,小妹。” “嗯?” “不不不,那个,那我叫你啥啊。别撇枕头!那个杯也不行!” 夏晨连连摆手,躲避扔过来的一切杂物,时不时接住些易碎品。 看看四周,没什么可扔的之后,百浅墨抽出挂在腰间的鞭子。 挑挑眉,凌空抽鞭。 “喂喂,冷静,不至于吧?” 夏晨看着两指宽的鞭子,冷汗直往下流。 打着哈哈,咽了口唾沫,抬头看向百浅墨,“有话好好说?” “嗷~~~~!” 十分钟后。 夏雪奈打开药箱,将绷带放进去,眯着眼,没有理会旁边呲牙咧嘴的夏晨。 “您喝茶。” 夏雪奈看着面前漂亮的小姐姐,小声地说着。 百浅墨笑着回应,“谢谢小妹妹。” 随后,白皙修长的手轻拿桌上的茶杯,轻轻吹拂上访的茶叶,小口轻抿。 眉宇间流转着本人不知的妩媚,动作优雅,身着墨绿色的旗袍,犹如那古典美人,刚刚从画中走出来般,扣人心弦。 夏雪奈自认为跟夏晨四处游历,见过相当多的美人,也跟着夜空走过暗界,就连那魅族中的魅魔也见过一二。 但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的美人。 清雅秀丽,妩媚惑人交织在一起。 修身的旗袍让美人更加立体,将其有点无限放大,若隐若现的白皙,隐没在墨绿色的幕布中,勾的人忍不住失礼,一探究竟。却又心虚的不敢和那双丹凤眼对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 明净,纯净,又写满豁达。 那不是不经世事的单纯,而是历经千帆感悟到的通透。 仿佛一眼就能被这位美人看透。 不过也确实,在她面前谁都不存在秘密。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就像那旷阔无边的大海,包容万物,又如那深不见底的古井,装载万千。 让人仅仅是看一眼,就心生圣洁,并对自己刚刚龌龊的想法刚到羞愧和鄙夷。 怎么可以随便的亵渎神明? 全知全能,是对这位女士最好的写照。 夏雪奈犹如被蛊惑般,深深地陷入那双眼眸,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痴迷。 就在这无法自拔之时。 那只仍寄养在夏晨家的布偶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猛地扑向夏雪奈。 “嘿!” 夏雪奈被吓一跳,嗔声轻呵。 又猛然回过神,刚刚自己好像看呆了! 羞愧的抱着猫咪,跑到沙发的一角。 尴尬的恨不得钻在地缝里。 “呵呵,小妹妹,刚刚,是看呆了么?” 勾人低哑的御姐音在空间荡漾。 百浅墨附身,靠近坐在自己旁边的夏雪奈。 “跑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停了停,猛地靠近雪奈的耳旁,轻声,“吃了你~” 婉转悦耳。 雪奈几近是正个人弹起,跳到一旁。 通红的脸,如同熟透了的番茄,她感到耳廓一阵酥麻,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 “你你你....” 说话都开始不利索。 “哈哈。” 百浅墨捂唇轻笑,眼眸流转,恶趣味明晃晃的显露其中。 很明显,她在都这个有趣的丫头。 “好了。一个小孩子,你逗她干嘛!” 夏晨揉着自己的手臂,无奈的说道。 “怎么能使普通的小孩子呢,她看上的人,能会普通吗?” 像是回应百浅墨一般,原本温顺高贵的布偶猫,现在就像是被入侵了领地的野兽,对着百浅墨一顿呲牙咧嘴。 要是没有夏雪奈抱着,现在她怕是已经对这个恶劣的女人上爪子了! 夏雪奈不明所以,她以为这个‘他’指的是夜空。 也没过多理会,继续安慰着这只像是应激了一般的猫猫。 她也很奇怪,平常小白也不这样啊?温顺得很。 夏晨确实挺明白了,笑而不语。眼睛时不时的瞄向小白,只不过由于这个男人平常一般都闭着眼睛,旁的人也感受不到他的目光。 随着雪奈的安抚,小白渐渐平息,不再理会那个不着调,恶劣有暴力的女人。 神明?屁个神明? 充其量就是个地府开单的! 小气,不给猫猫吃小鱼干,还偷小鱼干的坏女人!! 小白舔着自己的爪爪,瞪了百浅墨一眼。 哼! 逗玩小孩,百浅墨清了清嗓,一本正经的对夏晨说道:“这次找你来还有一个事。” 夏晨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笑着说,“还有你办不成的事吗?” “你知道,世间的事我不好插手。” “那你....” “那个变态掺和进来了!” 百浅墨扶额,叹了口气,“棺材板找上那个魔王了。” “?” “他们两个还达成了共识。” “??” “现在已经筹备完成,发起进攻了,不出三天,南疆就会掀起一场瘟疫风波!” “???” 第九十二章 棋局开始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不是等会,你上哪儿知道这一堆的?” 夏晨有些懵,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打仗了呢? 打打杀杀多不好,死人死兽的。 所以,你不觉得你的重点有点歪么? 百浅墨皱着眉,她一直知道夏晨不靠谱,但没想到脑回路这么清奇,这个时候还问消息怎么来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现在是想一想该怎么办?” 夏晨沉思片刻,问道:“狐羽?不能,她没那闲心,仁千峰?不应该啊,他一个屠夫哪能知道呢?白羽?不可能,他都知道了,没道理我不知道。” 猛地睁开眼睛,翠绿的瞳闪着无机质的光,眼神犀利冷淡,就像那冰冷的仪器,毫无情感的扫描。 又忽地闭上眼,放松身体,懒洋洋的摊在摇椅上,“那这么一看的话,问题不大。” 有句话说得好,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剩下的就是真相。 很明显,是葬仪屋故意透露给百浅墨的。 不吹不黑,夏晨可以说是对葬仪屋最了解的一位了,甚至比坐在他对面的百浅墨,葬仪屋前任上司还要理解。 所有,最起码的信任,他还是有的。 夏晨也很纳闷,这两个人是性向不和么? 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百浅墨对自己这个刚刚退休不久的劳模员工十分讨厌。 也许是古怪的语调,奇怪的癖好,让以‘优雅’一词为人生基准的百浅墨十分不爽。 她从一开始,对于这个喜欢和死人呆在一起的属下就十分无感,甚至还有些厌恶。 即便是,她,百浅墨是一个在冥府上班的管事,也一点都不喜欢死人!! 作为一位重度洁癖患者,实在是不理解,大半夜搂着尸体睡觉是什么癖好? 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兴趣爱好么? 不理解,也不赞同,但百浅墨从不曾说过。 毕竟是别人的喜好,又不碍着她什么事,虽然不理解,但可以接受。 不过,这一切都不耽误百浅墨讨厌这个人。 精神不正常,内心黑暗,还总是喜欢站在别人雷点上蹦迪的人。 是个正常人就喜欢不起来吧。 理所当然,当她听到葬仪屋和魔王混在一起,第一反应就是。 这家伙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百浅墨烦躁地想着,目光一个不小心,看到了瘫死在摇椅上夏晨。 更来气了。 哦,夏晨能和他做朋友,所以,四舍五入,他不是正常人。 最让百浅墨烦躁的一点就是,葬仪屋智多近妖,又善于心计,最重要的是,他喜欢蛊惑人心。 就像那深海出的海妖,吟唱着幽深又奇异的歌,让人沉沦,丧生在大海之中。 鬼知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好吧,百浅墨本质上也不在乎,她只在乎这次的作妖会死多少生灵,她得加多少班!! 与百浅墨相比,夏晨很不一样,他就觉得葬仪屋这个人十分有趣。 自信又自卑,热爱生活却又厌弃活物。 不不,与其说是活物,不如说是具有自我思想的所有智慧生物。 不仅如此,这个人明明非常讨厌活人,却又救助孩童。 就现在,魏尔山脉中的十三座学校,都是葬仪屋资助的。 你看,这一系列加起来,就十分有趣了嘛~ 而且,夏晨相信葬仪屋,他认为葬仪屋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再加上,就以百浅墨在人间的情报网,要不是葬仪屋故意透露给她,她能知道个啥。 夏晨可不认为,一个能将十几个国家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智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好啦好啦,别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样子~” “这次不会给你加太多的班的~” 夏晨看着天花板,一副要死的样子,“无谓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比起全军对垒,他更喜欢钓鱼游戏。” “嘛~”夏晨猛地坐起来,摇椅也跟着一晃一晃,要不是平衡力不错,他准保会被这冲力给弹出去。 虚惊一场,夏晨也不闹了,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乖巧的摸样。 “这只不过是输了四次的小鬼,想要赢一回,找了一个外援罢了。而这个外援也想看看,没有她的帮助的我,会不会将这盘棋下好。” 耸耸肩,一脸轻松,“只不过外援不知道,一直下棋的人不是我~” 我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是吧,下棋的白羽~~~ 百浅墨挑挑眉,听不懂。 “你就说,我会不会加班?” “不会。” “哦,那没事了。记得交房租。” 起身,百浅墨就要回去。 夏晨笑眯眯的在后面说着再见。 下一瞬,地面出现直径一米的黑洞,紧接着百浅墨就被吸了进去,消失不见。 “什么嘛~要是她想知道,只要动一动‘眼睛’不就好了嘛~偏跑我这儿来问一问,结果还是为了房租吧!不愧是包租婆!周扒皮的本性!!”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的鞭声划过。 “我错了我错了!!” 跪的十分干脆,态度特别诚恳! 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动静,夏晨这才擦了擦虚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四周目啊~这真不容易呢,白羽。当时我可是一周目就结束了哟~~这么一看我好厉害呢~” 夏晨嘴里碎碎念,手下的动作却不含糊,将刚刚得到的信息发给那个小棋手。 这算是历代圣主与魔王的一种默认规定吧。 只有本届的圣主和魔王,可以成为棋手,剩下的人,不管多么厉害,只能成为其中一颗棋子。 在‘棋局’开始的一瞬间,任何人或物不得以任何理由插手或干涉,棋手的下棋思路。 否则,则被判出局。 而现在。 夏晨看着手中的密信,眯眯眼。 这场战争的开始,正是棋局开始的象征。 那个魔王在示威。 向着‘躲’在圣殿的白羽,无声诉说着,我准备好了,你呢? 没有智囊的你,拿什么跟我斗! 虽然但是,夏晨想补充一句,这个魔王哪儿来的自信,葬仪屋会一直站在你那边。 就葬仪屋那德行,不中途搅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指望着他无偿帮你? 白羽也太惨了,跟他对线的是这么一个智障么? 啧,比我惨多了~果然,还是夜空好~ 第九十三章 黑手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圣殿内,案桌旁。 宫本藏一,白羽,以及白羽养的鹦鹉,六只眼睛同时盯着夏晨送来的那封信。 “是笨蛋吧!” “是笨蛋呢!” “笨蛋,笨蛋。” 白羽很疑惑,他到底是那里表现的不好,让匹配对手的‘天’,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个中二期没过的人,‘斗智斗勇’。 那个魔王,脑子是锈掉了么? 怎么敢啊! 就连白羽自己都不敢说,和葬仪屋做朋友,并且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住这个疯批,不让他在背后捅刀。 所以说,这也是白羽为什么那么佩服夏晨的原因。 这个瓜娃子敢和疯子做朋友耶! 好勇哦! 啧啧啧。 白羽摇头,不打算理会这个小傻子了。 估计是猜测出什么了吧,葬仪屋才会选择这种方式去‘帮助’夏晨。 虽然,对夏晨来说,不一定是帮助就对了。 算了,还是吃我的红豆糕吧。 话说,今天的豆馅好腻哦,是糖放多了吗? “干活!” 一个冷哼打断白羽的进食。 浑身一激灵。 白羽睁着狗狗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身旁的大姐姐,“我都两天没吃甜点了~” “昨天的桂花羹。” “只能说是主食,一点都不甜!” “上午的大福。” “有一半被小伍吃掉了!” “小伍没有,小伍没有。”那只鹦鹉,也就是小伍叽叽喳喳地叫着,毫不留情地卖掉了自己的主子。 白羽怒视,又被藏一死死盯着,这才讪讪的移开眼神。 “最后一个嘛~” “最后一个!再吃晚饭会吃不下的!” 哎。 藏一叹了口气,明明我是来帮着处理文件的,为什么现在干起了保姆的活? 又想到,武装侦探社的乱步,那个非常喜欢零食和甜点的乱步猫猫。 平常福泽谕吉也是这么心累么? 说起来,福泽谕吉已经照顾江户川乱步十几年了吧? 真惨,同情他一秒。 坐在工作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藏一陷入沉思。 森先生平常就是这么干活的吗?好辛苦啊! 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好一点? 比如不时不时的翘班? 啊,夏晨什么时候拯救世界啊,我想回去了。 再不回去,会按旷工处理的吧,都有被辞退的风险呢? 不过,黑手党好像没有辞退一说呢?一般都按叛逃处理。 不要吧,我奖金还没领呢! 果然,还是赖这个魔王! 两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被宫本藏一粗暴的联系到一起,并认为非常有道理! 身心俱疲的藏一趴在桌子上,神游天外,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什么魔王剁了为旺财! 说干就干,忽然藏一直楞起来,给夏晨发了一个通讯。 “在?” “?” “魔王在哪儿?” “你要干嘛?” “剁了喂狗!” “???” “他惹找你了么?你都不认识他吧!” “不重要!我生气了。” 沉默,夏晨看着传令牌上的名字,陷入沉思。 行吧,日常抽风。 “你很闲?好吧,让你去热热身好了!” 闲来无事,炸一炸这个悲催的魔王好了。 “一会儿,叫白羽把你传送到一处战场上,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砍就行了,砍光再从传送门回来就OK。” “?这么暴力么?” “你不是闲嘛~能者多劳咯!” 说罢,也没给藏一拒绝的时间,啪的一下,终止了传令牌。 整挺好。 留下满头问号的藏一。 这时,白羽抬头,看向懵逼的藏一,笑眯眯地说道:“呀,原来小姐姐无聊了么?早说呀,我领你去一个放松身心的地方吧~” 说着,打了个响指,时空扭曲。 藏一直觉得自己像是进入洗衣机里了一样,跟平常的瞬移一点都不一样,这次晕的很!而且让人想吐! “这里是一种关卡类型的游戏场所,您只需要按照指示,完成闯关活动,即可获得奖励。包括但不限于限量版猫咪老师的玩偶哟。” 猫咪老师?! 藏一的眼睛腾的亮了起来。 很好,这是感兴趣了~ 躲在空间夹缝里的白羽笑眯眯地想着,随即开口,“加油哦,勇猛的勇者大人~” 下一瞬,白羽便回了圣殿。 将藏一一人孤零零的扔在了深渊深处,古德诺尔城堡的正后方。 白羽看着棋盘,恶劣的笑笑。 这招叫釜底抽薪~ 歪歪头,自顾自地就将白子的车放到对面国王的后面。 很明显这是违反游戏规则的。 紧接着,也不管对面是否有动作,又将两个士兵推进两格。 白羽表示,我哪张嘴跟你说,我玩的是国际象棋? 第九十四章 T-0896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这样真的可以么?” 现任魔王鬼嗣源,内心担忧,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语调也没有起伏的说着。 “当然!你要信任我哦~魔王大人~” 葬仪屋哼着小曲,一跳一跳的走着。 “鬼嗣源。” “嗯?” “我叫,鬼嗣源。” 魔王大人认真地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好的,鬼先生。” “...” 鬼嗣源觉得这个称呼哪里怪怪的,又找不出不得体的地方。 只得干巴巴的默认了这个称呼。 现在,这大半夜不睡觉的两人,正在死人棺旁的崖壁上吹风。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呢?” 鬼嗣源已经按照葬仪屋的吩咐将梦魇投放到王城周边的村镇里,散布谣言。 大概意思就是,国王昏庸无能,制度腐朽落后,他们需要一个新的领袖! 鬼嗣源能理解葬仪屋的意思,利用舆论和群众的盲目达成内乱的效果。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容要是这个样子。 对此,葬仪屋的解释是,我这不是给你搭台阶,你看,领袖,谁是领袖啊,当然是你这个英明神武的魔王大人啊!要先潜移默化你在群众心中的地位,瓦解敌人内部,从而达到顺民意,得民心的基本套路,实现一统天下的伟大理想! 虽然但是,鬼嗣源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鬼嗣源:你是不是在驴我? 总觉得这个‘领袖’令指其人呢~ “话说,你为什么腰一统天下啊?天下都一个‘样子’还有什么好玩的么?” 葬仪屋鼓弄着手里从白羽那里顺出来的的望远镜,随意的问道。 他好奇好久了的说。 一个人,怎么能有这种奇怪的梦想呢? 在这个制度,思想大混乱,实力不均,等级制度森严又扭曲,各国经济实力差距极大,全天下的底层人民无法得到共情,上层人士积极抵制外部思想入侵的时代,统一根本不现实。 除非逐个击破,深入内部,同化思想,进行洗脑,才有一点能实现统一并长久保持下去的希望。 不过,这可是魔王哎,这么费力不讨好,干这件事干嘛? 不要说,魔王大人想不到,葬仪屋可不相信,能将庞大的黑暗帝国玩得风生水起的鬼嗣源,看不懂这弯弯绕绕! “那个,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 “我从来就没想过统一世界这种中二梦想。” “??” “我想的是,毁灭世界。” “????”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可以,这很魔王! “不是,毁灭世界你去那儿住啊?” 脱离大陆么?不现实啊!这块大陆周围都是祖辈为了阻挡怨灵之气布下的屏障,包括穹顶上空都有一层薄薄的保护层,防止怨灵之气破坏后辈的生存空间。 这道屏障,就没人能打破。 严格来说,就连夏晨和夜空也打不破。 除非两人对战,产生特异点,巨大的能量导致空间扭曲,实现空间撕裂,在那一瞬间轰到屏障上,才有一丝可能。 “啊,也不能这么说。” “总之,谁都可以活,但,人类必须死!” 鬼嗣源有些犹豫,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不过这确实是驱动他工作的一种执念。 葬仪屋猛地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幽绿色的瞳直勾勾地盯着这个面露茫然的男人。 细细考量,发现不是作假。 挑挑眉,葬仪屋又拿出一包甜点,鼓弄鼓弄,撕开纸袋,拿出其中的一块,分给鬼嗣源。 “啊,谢谢。” 鬼嗣源愣了愣,还是接过了那块看着就很腻的甜点。 犹豫片刻,放入嘴中。 当舌头接触甜点的瞬间,鬼嗣源就皱了皱眉。 太甜了,樱花和桃子的味道夹杂在一起,混着奶油的甜腻。 有些粘嗓子。 但他没有说些什么,还是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吃掉了。 葬仪屋有心留意着这个宣称毁灭人类的魔王,发现了有趣的事。 这个人,居然会委屈自己哎。 葬仪屋以为他会吐掉呢。 毕竟,只有自己和白羽能接受这种特质甜度的甜点。 其他人要么是干脆不吃,要么吃一半也会吐掉。 没有将过多的眼神停留在鬼嗣源的身上,葬仪屋看着远方的地平线,静静地吃着自己的甜点。 这可不是一个嚷嚷着毁天灭地的魔王该有的反应啊。 他光明正大的走着神,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而还在思考为什么他会吃下去这种东西的魔王,也没注意到葬仪屋的不对劲。 这个鬼嗣源很奇怪哎。 葬仪屋默默的分析。 行为和性格不搭,思想和言行不搭。 非常像是只记得程序指令,却不记得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命令的高效机器。 嗯? 葬仪屋回头看向鬼嗣源,“你领子上蹭了蛋糕屑。” “哪里?” “左边。” “啧,不对!算了,我替你擦吧。” 葬仪屋嫌他磨磨唧唧,直接自己动手,拍了拍鬼嗣源的衣领,将碎屑弄掉。 “我们现在干嘛?” “睡觉呗!” “....那我们刚才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吹冷风吗? “哦,我记着今天有流星来着!这里观星极棒的哟!不过很明显,我记错啦~” “.....” 没在理会这个神经病,鬼嗣源打算回去睡觉。 待鬼嗣源消失后,葬仪屋收敛表情,冰冷的眸子睁开看向虚空中的一点。 嘴里喃喃道:“T-0896吗?”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第九十五章 摸鱼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代号?标志?或者只是一串有特殊含义的数字。 葬仪屋站在原地,摩擦刚刚触碰过鬼嗣源衣领的手指,嘴角慢慢勾起。 也许他知道是什么了呢~ 慢半拍的肢体活动,矛盾的行为,冷淡的态度。 这一切都不是因为这个人的性格奇怪,或者是心理变态。 原因一眼就能看出来嘛。 这个鬼嗣源,根本不是‘人’这个物种。 比起自然生长的人,它更像是人为造出来的产物。 印在脖子上的编号,让葬仪屋想去他原来的一位朋友,虽然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但这并不耽误葬仪屋对他记忆深刻。 毕竟,谁会忘记一个喜欢将人做成人偶,还天天嚷嚷着要把你做成人偶的人! 利用恶魔条约的漏洞,以及魔物梦魇的控制技能,达到控制对方身体,改造意识的效果。 让一个有思想的人,变成只会听从命令的工具。 葬仪屋耸耸肩,撇了撇嘴,顿时觉得这个魔王有些无趣。 回到屋,拿出一副国际象棋。 也不按照特定的规则,随意下着棋子。 “好了,下一步要落子到哪里呢?” 葬仪屋拿起自己的马,停在半空中迟迟未落。 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后又了然,将白棋的两个兵向前移了一格。 哼着歌,思考着棋局的走向。 脚下也不安稳,一摇一晃,椅子也跟着他起伏,三只腿的板凳,只有一脚落地,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但葬仪屋并不在乎,他玩得十分开心,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嘎’ 一只黑色的乌鸦顺着窗户开启的缝隙钻了进来,脚上绑着一个竹筒。 葬仪屋招了招手,示意乌鸦飞过来。 乌鸦很人性化的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给面子的飞了过去。 取出装在里面的黑色纸条,上面用赤色的笔迹写着:两天后,城乱,勿扰。 短短几句话,给葬仪屋整不会了。 怎么下棋还带通知对手,我下一步走哪儿的? 厉害了。 将信纸随意的扔进杂物里,葬仪屋跳下椅子,翻了翻酒柜,找出一瓶葡萄酒。 给倒了一杯,路过棋盘时,随意的拿起白棋的一颗马,轻轻磕了一下棋盘,颜色瞬间变为褐色,码头调转,指向原来的国王。 轻抿葡萄酒,柔顺带些甘甜的酒水滑过喉间,带来丝许清凉。 他舒服的眯起了眼,唔,还是葡萄酒比较好喝,安神又助眠,最重要的是,它是甜的! 其他的酒又苦又涩,他们是怎么喝下去的呢! 真是奇怪。 看着当空的月亮,葬仪屋摇晃着腿想到,祝白羽后天好运哟~ 你都告诉我了,岂有不行动之理? 古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你都不按步骤走了,那我策个反,问题应该不大吧~ 今天的天气好好啊~月亮真大! —————— “月亮真大啊!” 夏晨,站在一处湖边,感叹道。 “让你平常多看书!你看看你的语言!” 百浅墨毫不留情的贬低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湖面。 “啧,小声点。” 一旁的狐羽嫌弃的啧了一声,握紧手里的工具。 “话说,可以吧。”百浅墨挥了挥手,扑散围过来的蚊子。 “当然可以,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了!”夏晨集中精力看着湖面,语气坚定的回道。 “呵,夏晨,这都一个钟头了!什么都没看到好么!” “要有耐心!” 突然,湖面一动。 狐羽猛地提起手中的杆子!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你看,这不来了!” 夏晨的话音刚落,一条灵活白皙的大鱼冲出水面。 狐羽迅速收着鱼线,三下五除二,鱼就被拉了上来。 “我就说吧,晚上钓鱼最好了!你看看!” 第九十六章 今天又是忘掉雪奈的一天呢 - 万事屋与小酒馆 - 村度 “虽然但是,为什么不去买呢?” 夏雪奈站在一旁扶额,有些无奈。 明明在家好好地吃着烧烤,不知道那个兴头起来了,偏偏要大半夜去钓鱼! 本以为夜空哥会劝劝这个脑子突然抽了的人,结果! ‘钓鱼?好啊,那就去呗,正好我新入手了一套渔具。’ 夜空放下手里的书,笑着说道:“要一起么?今晚好像有流星哦~” 流星!! 本来对这种智障事情不感兴趣的百浅墨,眼睛忽地亮了亮。 这个可以欸,好久没看到流星了呢。 而茶馆老板,狐羽就完全不一样,有些天然呆的她,完全被夏晨带歪。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晚上会掉到大鱼!’ ‘那就走啊,走啊走啊,钓鱼去!!!’ 以上,就是晚上八点左右,这四个人对话的全部内容。 狐羽姐姐完全就是道听途说,对吧对吧。 打掉了第十只蚊子的夏雪奈默默想着。 怎么着,大半夜的鱼就不睡觉了么? 陪你们几个在这儿瞎逛。 加个餐,鱼先生晚上睡不着,上你们的鱼钩这儿来个夜宵? 而这边,一点都没有理会小孩子复杂的心情,正欢快的举着一个小时的努力成果! “哦吼!钓到了!” 夏三岁举着这条白鲤到处晃悠,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夜空看着还连着鱼竿的鱼,抽了抽嘴角,“你先让狐羽把鱼钩摘下来啊!” 这可是新买的鱼竿,在被你弄坏了可还行。 “哦。” “得瑟什么?这不是阿羽钓到的么?一个小时只钓上来一条三厘米小鱼的钓手先生~” 这是百四岁的嘲讽。 作为钓上鱼的当事人,狐羽淡定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摘着鱼钩。 凝神屏息,生怕把鱼儿弄坏。 终于,动了些小手脚,将鱼钩摘了下来。 咳,魔法师嘛,使用些魔法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为自己的笨手笨脚找借口后,心安理得的将鱼线扔回湖里。 抬头看了看四周,不小心撇到站在一旁的百浅墨。 发现那个当初死也不要来的人,现在跃跃欲试。 心里发笑,嘴角微勾,眼里滑过些许温柔,“要试试么?” 温柔,充满耐心。 “我?” 百浅墨的眼睛一亮,伸了伸手,又觉得这样不妥,明明自己说好了不想去钓鱼的,纠结片刻,故作矜持地说道:“算了吧。” 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怂了,侧过头,冷哼一声,“我才不要坐在这里喂蚊子,鱼有什么好钓的?” 傲娇哟。 狐羽摇摇头,没有戳破,带着些许笑意,“好好好,那你替我看一会儿好不好?我坐累了,腿有些麻。” 百浅墨皱皱眉,她知道狐羽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虽然是妖族,却因为一些变故导致身体极为羸弱。 凉风一吹,就容易感上风寒。 将自己的大衣披到狐羽身上,动作温柔的拉她起身。 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就说,不该来,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感上风寒,我可不照顾你!死家里得了!” 阿拉,说过了。 狐羽站起来,看着不肯放开的手,眨眨眼。 “给你!” 别扭的将暖玉和薄毯塞给她。 又在储物空间里拽出一把摇椅,放在地上。 “啧,你就在上面歇一会儿吧,要是想回去,直接说,不要管那个小傻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钓鱼,心真大!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指定把他这个念头抽回去!算了,下个月涨房租吧。” 狐羽忍着笑,安安静静的顺着百浅墨的动作,听着她的碎碎念。 抱歉了,夏晨,因为一些误会,你的房租好像有涨了呢~ 抬头看了一眼,在夜空旁边乖乖巧巧的夏晨,面带笑意。 这就是喝醉了的夏晨么?好乖啊! 不过,没有喝醉的小墨可爱就是了。 狐羽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想着。 又想起坐在一旁的夏雪奈,突然就想起自己一直忘掉的东西。 啊这。 忘记这个小朋友了。 他们四个都有护体的能量流,可这小姑娘没有啊! 咳。 不经意间抬手,将狐族大妖所带的妖力附到夏雪奈身上。 突然感觉到清净,不再被蚊虫所困惑地夏雪奈,猛地抬头,眼泪汪汪地看向这个好心人。 终于有人想起我了!! 咳,狐羽心虚地撇开头,不去看陷入感动的小姑娘。 转移视线的看着百浅墨钓鱼。 哦豁,她看到了什么。 鱼钩上没放鱼饵。 这就是传说中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