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仙 南溟宫是上官仙所创,位于南海一隅,由于上官仙性情乖戾,厌烦于世俗,弟子们也从不提口南溟宫的位置,所以南溟宫的具体位置仍在江湖上是个谜。南溟宫跻身于四大门派之一,可真实实力却无人知晓。 南溟宫宫主上官仙,十六岁流浪于江湖,由于上官仙根基深厚,天资卓绝,性情刚毅,拜师四方,学无定期,三年踏遍大半个江山,也学尽了大半个江山的武学。十九岁时自创一套御气心法——凝气决,又根据心法创出一套至寒的掌法——寒凝掌。二十岁时向各大门派挑战,所向披靡,天下之人莫能与之争锋,名震天下,被称之为“十年后天下第一人”。二十二岁时偶遇一道士,两人谈及武学,便切磋起来,不料上官仙三十合便落败,道士扬长而去,留言道:“人道有尽,天道无极。”之后十年上官仙销声匿迹。 十年后再出江湖,以一身法飘逸功独步武林,天下之士无不惊羡,赞曰“仙舞飘逸,望尘莫及。”更融一身所学,创一内功心法——清天心经。 天下武学招式多不胜数,可无论多么好的招式,若无合适的心法相辅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所以每个门派的武学都是先创心法,后再创出适合的招式。可上官仙不同,上官仙十年间,以所学的各个门派的招式逆推心法,再把各门派的心法融入一炉,所炼出的心法便是清天心经,所以无论天下任何招式,哪怕是信手一挥,在上官仙手中都会有惊人的威力。 上官仙出关不久,便只身去寻十年前那位道士。这便引发了江湖上传奇的一战——天堑之巅。上官仙与那道士那一战,没有人亲眼目睹,只知道两人战后的山上,满山的树木被毁去近半。江湖传言,两人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以双方力竭而告终,至于谁胜谁负便无人知晓了。 此战不久之后,江湖上便多了两大门派,一名南溟宫,一名天道苑。天道苑的掌门,名左慈,字元放,号“乌角先生”。 江湖传言,上官仙只收了十个弟子,而且全都姓轩,在江湖上最出名的有轩逸,轩明,轩怡,轩仙四人,其余六人姓名皆不被外人所知。在其弟子中当属逆徒轩仙最为出名。 ——出自《南溟传》 第一章 天炎 公元170年,也就是建宁二年,宦官当权,奸臣当道,忠良被杀,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见汉室垂危,欲清君之侧,以救天下。不料事露,两人被宦官曹节所杀。 此后宦官权倾朝野,施刑法以治民,收重赋以利己。又因天灾连年,民不聊生,天下生灵受涂炭之苦。 灵帝昏庸,宦官以塞其听,灵帝对于天下之势毫不知情,仍每日与宦官恣情享乐,称十大宦官为“十常侍”,十二人分别为“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灵帝更对张让呼之"阿父“。 一日上朝柳子俊面刺十常侍,言其罪行四十三条,朝野之人无不屏息。第二日,柳子俊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压入死牢,全家被抄。 过后三日,柳子俊之子柳鸿文从它地而归,在大牢放火,欲趁乱就出其父柳子俊,不料柳子俊坐而不动,仰天道:“国之将破,何以为家。老朽无能,不能匡扶社稷,清君之侧,使黎民饱受涂炭之苦,还有什么面目苟活于人世!”不待柳鸿文规劝,纵身跳进火海之中。 柳鸿文悲伤欲绝,恨透了十常侍,次日深夜潜入皇宫欲刺杀十常侍,未遂。惊动皇城,十常侍派大量杀手去刺杀柳鸿文,柳鸿文被迫连夜带着怀有身孕的妻子梅雨妃与仆人柳明逃离皇城...... 苍穹如墨,皎月如珠。乌云黑纱,蝇头微光,忽明忽暗。凉秋之夜,寒风刺骨。林中幽声,如泣如诉。 柳鸿文拾起身旁一木枝,暗运内力,木枝腾起一阵白雾,“啪”地一声断为数截。“此地阴气甚重,木枝积水甚深若师傅再此定能......”想到此处柳鸿文神色一黯,忽觉背心一凉,柳鸿文暗道“不好!凝气决不敌了,此地不宜久留。”扫视四周,一丈之内皆为薄冰,唯柳鸿文坐处如常态。柳鸿文眉头一锁,俯视怀中女子,轻声道:“雨妃,冷吗?”梅雨妃淡淡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柳鸿文怜意大起,双眼微闭,长吁一口气,双目一睁,精光爆射,喝道:“扩!”周身内劲暴吐,内劲扩到未结冰处,地上腾起缕缕白气向柳鸿文身周聚拢。 凝气决是由南溟宫宫主上官仙十七岁时所创,即为以劲御气,冰凝万物。柳鸿文用御气之道,吸四周阳气以御寒。但此决耗力甚剧,又以修为限定范围,柳鸿文情急之下强催内力使神诀又精进一层,却耗气甚多,已近油尽灯枯。 “柳明,还没点燃吗?”柳鸿文有几分急迫,柳明摇了摇头,道:“公子,这没有一根树枝可以点燃,天气阴湿得很,委实找不到任何引火之物。”柳鸿文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柳家今日真的要断绝于此吗?” “轰”地一声炸雷,天幕飘下牛毛细雨,冰凉的雨水打在柳鸿文的脸上,凉彻心扉,柳鸿文恍惚道:“完了,柳家真的完了!”柳鸿文心神一分,真气不继,周身阳气一散,寒气入体,反噬甚大,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怀中的梅雨妃和身旁的柳明俱是一惊,忙上前服侍。 柳鸿文回过神来,忙运功逼出寒气,怀中梅雨妃忽地一声惨叫,柳鸿文也顾不得自身,一手向梅雨妃运输内力,一手为其搭脉,神色大变,不知是喜是忧,喝道:“柳明,快准备一下,雨妃快生了。”柳明一愣,便迅速地脱下衣衫,铺在地上道:“少爷把夫人放这。”柳鸿文抱起梅雨妃纵身一跃,跳出冰圈,把梅雨妃放在衣衫上,又脱下自身长衫盖在上面,大喝一声,周身真气一激,四周寒气尽退。柳鸿文奋起余勇,运起十成功力,注入梅雨妃身体中。 真气有如溪水,缓缓流向梅雨妃全身各个部位,痛楚渐渐消失,代替的是一种暖暖的舒畅。忽然一阵剧痛传来,梅雨妃不由得叫了一声,指甲陷入柳鸿文的手臂中,留下点点殷红。“哇~~”一声婴啼,梅雨妃身子一轻,嘴角留下了淡淡笑容。梅雨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就见柳鸿文正在关切的看着她,柳鸿文淡淡一笑道:“雨妃,无碍吧?”梅雨妃轻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过你这般父亲,不先去瞧瞧婴孩如何,却来问我是否无恙。”柳鸿文站起身来,从柳明手中接过了婴儿,道:“此厮令吾妻受苦十月,今日又忍剧痛而产,伤其元气,我怎么不分轻重。” 梅雨妃心中甜蜜,而后又是一阵感动的酸楚,不禁落下两滴清泪,道:“别说混话了,我还不知是男是女呢。”柳鸿文低头打量一番,笑道:“是个儿......”话未说完,竟力竭而倒。“鸿文!”梅雨妃大叫。 柳鸿文用凝气决良久,真气剧耗,又因分神,受凝气决反噬,寒气入体,伤其筋脉,而后未及时运功逼出寒气,给梅雨妃输入真气时寒气趁虚而入,已伤及肺腑。若非柳鸿文根基牢固,那么如今不死也是一个废人了。 “柳明,快去寻一些引火之物来!”梅雨妃把身上的长衫铺在柳鸿文身上,双手不停的摩挲着柳鸿文的双手,所触之处皆是冰凉。 柳明无法,索性脱下了靴子,用火折去点燃,布靴本非易燃之物,柳明折腾了半天才勉强点燃,火苗之微,收效甚小。 半晌,柳鸿文幽幽醒来,只觉头重身轻,周身上下寒冷无比,闭目聚气,才发觉丹田之内空空如也,竟提不起一丝真气。“体内寒气不除,日后必会成为大患。”柳鸿文暗道。 “鸿文,你没事吧?”梅雨妃急道,柳鸿文勾了勾嘴角,刚欲说话,霎时胸口一痛,咳出一口鲜血。梅雨妃大骇,奈何身子不适,帮不上忙。“若我今日成为一废人,便不苟活于世了。”柳鸿文心中暗道,可看到身旁妻儿,又犹豫起来。 林中突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柳鸿文等三人看向那正在笑的婴儿,只见那婴孩手舞足蹈,双手对着一颗大柳树比比划划。柳鸿文心神一松,继而心中暗道“我的孩儿遇到这等难事尚能欣然面对,我一顶天立地的男儿,已为人父,怎能遇难而求死呢,委实惭愧。”柳鸿文想通此节,心中一片明朗,不禁仰天大笑。一个清脆充满稚气的笑声,一个豪迈尽显豁达的笑声,两声相融,清脆的更显清脆,豪迈的更显豪迈,一清一浊,一扬一抑,却又说不出的和谐,使人不禁遐想,万物相生相克,相克相生,瞬息万变,却万变不离其宗,万象始为一。 “轰”一道银弧划开夜空,正好落在了那婴孩所指的柳树之上。那柳树受雷电所击,竟燃起了雄雄烈火。柳鸿文笑声戛然而止,惊骇地看着妻子怀中的婴孩,只见那婴孩更为兴奋,笑声也更加愉悦。 柳鸿文只觉热浪袭来,心中大喜,忙盘腿而坐,运起清天心经中的纳气心法,四周阳气从全身毛孔进入,继而旋转周天,筋脉与肺腑之间的寒气渐渐消融。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柳鸿文丹田内一股暖气直冲喉咙,柳鸿文不禁仰天长啸,啸声深邃,回荡林中,久久不绝。 柳鸿文站起身来走向那颗被雷电点燃的火树,热浪一波接一波的扩展,四周阴霾皆退。“这火树的炎烈罡气若与这林中的阴湿寒气相比真可谓是九牛一毛。可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态,即使自身化为灰炭也毫不畏惧,可敬,可叹!男儿立于乱世也应若此,要用自己的热血燃烧,即使不能改变时势,纵使因此而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柳鸿文豪气顿生,拔出长剑,飞舞起来。身如轻鸿,剑若游龙,有时如湖水般宁静,有时如波涛般凶猛。剑锋忽地一转,截下了火树上的一段烧黑的树枝,旋身挥出左掌击向落下的树枝,大喝一声“破!”,掌心真气狂吐,树枝受真气所激,炸成黑尘只留下一黑白相间的长形小木片。柳鸿文用长剑挑起木片,手腕一翻一挑一勾一收,剑尖有如信蛇般在木片上游动,银光一敛,长剑入鞘,柳鸿文左手向前一探,把所取之物放在眼前观看,在艳红的火光下可见木片上刻有“天炎”二字。 清晨,阳光撒在林子里,林中阴寒之气也渐渐消退,柳鸿文一行人起身继续向荆州行进。 柳鸿文侧头对着自己背上的梅雨妃道:“雨妃,我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柳天炎吧。”梅雨妃截口道。柳鸿文一愣,随继笑道:“夫人果真明察秋毫,佩服,佩服!” 梅雨妃“扑哧”一笑,道:“昨日你又舞剑又刻字的,我又不是瞎子,怎能看不到。” 柳鸿文仔细一想,自己果真糊涂,便道:“是我糊涂了,夫人,你认为这个名字如何?” 梅雨妃低头沉吟半晌,幽幽道:“昨夜若非此炎相助,今日吾等恐怕早已冻死在那林中,烈炎度吾,岂非天意,名为天炎,甚妙,甚妙!”柳鸿文闻言哈哈大笑,大步向前奔走。 第二章 公孙游鹰 正午时分,太阳高升,柳鸿文一行人也略感疲惫,恰好遇一小溪,溪水清澈,梅雨妃生性好洁,坐在溪边梳洗起来。柳鸿文见干粮将尽,交待柳明一番,便独自去猎些野味。 柳鸿文走出不远,就看见一灰色野兔,暗运内力于手上,手中石子激射而出,石子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野兔脑上,野兔应声而倒。柳鸿文刚欲去拾起野兔,突然又一动不动,手中又飞出一块石子,石子飞向一片枝叶茂密处。 “果真了得”声到人到,只见一人从林中跃出,身着短装,身姿刚健,英气逼人,腰间宝剑在日光的照耀下金光夺目,绝非凡品。 柳鸿文见其仪表不凡,收起了轻敌之心,道:“足下为何而来?”那人道:“取你性命而来。”柳鸿文闻言仰天大笑,道:“我连足下姓名尚且不知,死在你手上岂不太冤?”那人也笑道:“哼,果如其言,临危不惧。在下公孙海,字游鹰。”柳鸿文心神俱震,道:“足下便是名归五奇中的公孙游鹰?”公孙海拱手道:“正式区区。” 柳鸿文冷哼一声,道:“名归五奇,浪得虚名,原来也不过是一群唯利是图之辈。”公孙游鹰闻言大怒,喝道:“无耻恶贼,讨死!”语毕,俯身疾冲,身动如箭,霎时冲至柳鸿文身前,宝剑脱鞘而出由下而上划出一道银弧。 柳鸿文大惊,剑未及出鞘便向下一挡,“啪”剑鞘应声而裂,柳鸿文手臂一麻,借着力道翻身向后一跃,双足一点地又跃到另一树上,左手把剑鞘向前一推,剑鞘向公孙海疾射而去,柳鸿文趁时向后飘身而退。公孙海喝道:“哪里逃!”纵身一跃,足尖在射来的剑鞘上一点,借势向柳鸿文追去。 柳鸿文并非是不敢去公孙海交锋,而是担心公孙海还有同谋之人前去加害妻儿。公孙海愈追愈惊,自己已使出全力,却越追越远,心中暗道:“此人举止、样貌、言谈、武功都是不俗,怎会像一恶人,难道是他人欺我,必须要弄个清楚。”于是喝道:“鼠胆恶贼,你敢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敢与我一战。” 柳鸿文驻步仰天大笑,道:“我是恶贼,那足下就是君子了?”公孙海被他如此一问,竟不知如何回答。柳鸿文又道:“我看足下没做成君子倒成了他人棋子。”公孙海心中早有此疑惑,听柳鸿文一言,心中更加疑惑。凝视柳鸿文半晌,道:“你可是劫走柳少夫人之人?”柳鸿文闻言已猜到几分内情,心道:“明归五奇,果真名不虚传,我倒是小觑了他。”刚欲说出实情,不远处一女子惊声尖叫,柳鸿文暗叫不好,拔足奔去。 公孙海听见女子惊叫,又见柳鸿文脸色大变,对于柳鸿文便是劫走柳少夫人的恶徒又信了几分,也不再犹豫,双足猛一发力,身子凌空疾射冲向柳鸿文。 柳鸿文忽觉身后劲气袭来,左足一旋,转身向后飘退,并迅速的刺出一剑,剑尖抵在了拦腰斩来的宝剑之上,双剑一交两人一分,公孙海双足猛向下一踏又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柳鸿文在空中连翻了两翻方才落地。刚才两人虽之交手一合,可两人都使出了真本领。公孙海用的是明归剑法中最快一式——疾风式!而柳鸿文旋身刺出那一剑是逝水剑法中的水箭式。 柳鸿文心急如焚,却被公孙海这一剑所阻,心中又急又气,而自己真实身份一时也说不清楚,于是柳鸿文厉声道:“得罪了!”又一招水箭式应声而出,公孙海横剑一挡,柳鸿文借力跃起,喝道:“水箭散,千珠出。”只见无数剑点如水珠般向公孙海落去,公孙海挥剑缓缓的在空中划了一圈,剑点竟全被荡出了圆圈之外,这正是明归剑法的荡尘式。柳鸿文方一着地,上身向前一倾,长剑横扫,剑气磅礴,灵气如波,使的正是逝水剑法中的海波式。公孙海纵身而起,欲闪开剑招,“嘶”的一声,公孙海小腿上流下一丝殷红,公孙海在空中双手握剑,以剑为刀,怒劈而下,力道刚劲,四周气流为其所激,掀起道道劲风,劲风割面,柳鸿文心中微惊,忙以剑相格,身子亦向后疾退。“铛”的一声巨响,只见公孙海的剑已镶入柳鸿文的剑中,柳鸿文受其所震,脚下地面一片龟裂,虎口亦被震裂,血流不止。公孙海尚未落地,借其落势,丹田真气向下一沉,暴喝一声:“断!”柳鸿文手中长剑应声而断,公孙海其势未竭又向柳鸿文右肩斩下,柳鸿文亦惊亦怒,右肩向下一沉双足一滑,堪堪躲过公孙海这一剑。 公孙海并未乘胜追击,垂剑而立。柳鸿文站定问道:“足下为何不战了?”公孙海悻悻地道:“此战不公,胜之不武。”柳鸿文心中微怒,问道:“有何不公。”公孙海举起宝剑,柳鸿文定睛一瞧,神色大变,道:“万没料到今日能看到这开天神剑。” 开天神剑是光武时期一个叫欧阳冶的剑师所铸,收于皇宫。后来被偷天贼吴形所盗,流传于世俗。开天神剑名为开天,即锋利无比锐可开天,水镜先生所著《神兵注》中排行第十三。 公孙海收剑道:“今日胜之不公,你若交出柳少夫人,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柳鸿文大笑道:“我柳鸿文无愧于心又何须苟且偷生,看掌!”柳鸿文身随声动,挥掌向公孙海击去。 公孙海听他报了姓名,心中又惊又疑,怕受奸人挑拨,没救柳少夫人,却杀了柳少爷,于是向后急纵,挥掌抵住柳鸿文的掌势,并不还击。柳鸿文见他只守不攻,便以为公孙海小觑了自己,心中更怒,也不再留力,暗运清天心法,清天真气从丹田直注入手掌,掌风一转,柳鸿文暴喝一声,清风掌应声疾落。这一掌看似只是信手一挥,实则力道千钧。 公孙海呼吸一窒,不敢大意,全力挥掌迎上。双掌一交,公孙海只觉手臂酥麻,不由自主地向后后退三步,心中惊骇不可言表。柳鸿文一击得手,错步前冲,四指有如一把利剑般直刺公孙海心窝,公孙海忙挥掌抵住那凌厉的四指,掌心真气急旋把冲刺之力渐渐化解。柳鸿文心中焦急,也顾不上了什么君子风度,抬脚直踢向公孙海小腹,另一只手则化掌为刀斩向公孙海喉咙。公孙海猝不及防,只有向后急退。柳鸿文不进反退,步法忽变,身动如舞,飘逸潇洒,身子一摆,竟迅速从公孙海身侧飘了过去。公孙海大惊,化掌为爪,向后疾抓,却抓了个空,忽地凌空一爪向公孙海喉咙抓去,公孙海向下一伏,双手撑地,右腿如闪电般向空中刺去。柳鸿文爪劲一滞,身子在空中一旋,竟没了踪影。公孙海暗叫一声“不好!”双手一用力,身子凌空弹起,定睛一看柳鸿文已无无影无踪。 第三章 轩仙 “嘭”“嘭”“嘭”,三人被击倒在地,柳明手拿一根树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四周被一群恶汉所围,一位手握阔刀的壮汉抬起了左手,打了个哑号,围攻之人都分立两旁,壮汉走上前来道:“嘿嘿,小子不赖嘛,你今日若能接老子三刀,老子便放了你如何?”柳明道:“当然可以,不过得先放了我家夫人。”壮汉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呸,你当老子千里迢迢是来对付你小子的,若让老子放了他,得先问问老子这口刀。”语毕,挥刀向柳明砍去,刀劲凶猛无比,柳明横枝一格,又翻手向上一挑,树枝啪地一声断裂,刀也因此改了方向,贴着柳明的身子斫了下去。壮汉喝道:“身手不赖嘛,看老子第二刀。”忽地手腕一动手上二十余斤的阔刀如活了一般舞了起来,阔刀越舞越快最后化成一道刀网向柳明笼罩而来。柳明向后疾退,身上衣衫被割的破破烂烂,柳明背上渗出丝丝冷汗,那壮汉一声大喝,阔刀破网而出迅速无比,柳明一惊,身子向左侧一偏,却已不及,被阔刀斫得跌飞出三尺有余,伤口深长流血不止,壮汉又嘿嘿一笑道:“小子怎么了,刚才不还是蛮嚣张的吗,有种就起来再接老子第三刀,想要活命吗,嘿嘿,便在此处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便饶你一条小命。”柳明张口欲骂,不料伤势过重,牵动伤口,吐出一口鲜血。 梅雨妃大骇,忙上前扶起柳明,见柳明已浑身皆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是腰上那道长长的伤口血流如注,梅雨妃心中感动,问道:“柳明,可有大碍。”柳明摇了摇头,可身上的伤口却骗不了人,梅雨妃转头看向那壮汉,目光犹如两把利剑般,壮汉一凛,继而又笑道:“好个柳少夫人,果真气势逼人,由此可见夫人在榻上的气势也更是一流的,嘿嘿!”四周一片哄笑。柳明闻言大怒,爬起纵身向前一冲,壮汉一惊又向后退了两步,柳明受伤已是极重,冲至中途就已力竭而倒。壮汉心神一定,心中恼怒,狠声道:“你自来求死老子便送你……”话没说完,后心传来一股巨力,身体已被人提起,壮汉心神俱震,忙挥刀向后砍去,阔刀刚砍到一半却被那人一手抓住,壮汉奋力向后一夺,阔刀却纹丝未动。 梅雨妃喜道:“鸿文!”壮汉只觉身子一轻,已被人抛出了三丈开外,全身骨骼仿佛碎了一般。壮汉被四周的收下扶起,却见打伤自己那人已在给柳明疗伤,壮汉又气又怒,喝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闲事?哼!你伤我仆人,欲掳我妻儿,不知是不是我的闲事!”柳鸿文厉声道。那壮汉闻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你……你是柳鸿文,不……不可能,明归五奇难道已经……已经……” 忽地一声长啸传来,一着黑衣之人已从那壮汉身后冲至,四周之人均被其劲风逼退,壮汉一转头,惊叫一声,不及言语,已被黑衣人提颈而起,“海……海兄,饶……饶命啊!”壮汉嘶声叫道。公孙海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怒道:“恶贼,你竟敢欺我,害我险些杀了忠良之后,今日若不杀你,何以解我心头之恨。”柳鸿文哈哈大笑道:“公孙兄倒也狂妄,何人险些被杀,在下怎么不知。”公孙海一愣,仰天大笑,咔地一声,那壮汉颈骨已被扭断。四周之人纷纷后退,公孙海扬手把壮汉一扔,负手而立,目光冷冷地向四周一扫,四周之人纷纷一凛,有胆小者双腿已不由的抖了起来。“还不快滚!”声如洪钟,震的四周之人皆是胆裂,一哄而散。 柳鸿文见逃散之人,感由心发,轻叹一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在乱世,不诛他人,必为所诛。秦扫六国,初定乱世,可暴戾之至尤甚于六国乱世。汉高祖起于草莽,得人和以灭秦楚,天下始太平。可百余年后,宦官当权,忠义被害,生灵之苦,可比秦楚。诸侯趁时而起,各占一方,连年征战,民不聊生,乱世之况,尤甚于六国并存。可天下何时方可再出一秦皇汉武之材,平定乱世,使天下苍生不再受天灾人祸之苦。”公孙海矗立在侧,默默无言,眼神中充满着忿恨,悲凉与期盼,望向远方的天际,有如一尊雕像。 柳明不由的吐出一口鲜血,柳鸿文道:“雨妃,可有归元丹了。”梅雨妃摇头道:“我刚才找过了,已经用光了。”公孙海从怀中取出一瓷瓶递与柳鸿文,柳鸿文点了点头,接过瓷瓶,倒出一粒黄色丹药,送入柳明口中,运功为柳明疗伤。 公孙海走近梅雨妃,凝视半晌,问道:“恕在下无礼,请问夫人芳龄几何。”梅雨妃微笑道:“已二十了,不知阁下何故发问。”公孙海眼中一闪,道:“夫人可是姓梅?令尊可是梅破天,梅掌门?”梅雨妃打量公孙海半晌道:“你是……”公孙海脸上一喜道:“堂妹,我是游鹰呀。”梅雨妃“啊”地叫出声来,上前牵起了公孙海的手,兴奋道:“堂兄,真的是你,十年没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现在还好么?”公孙海微微一笑,伸手在梅雨妃额头上一点道:“啊,十年了,你的性情还是一点没变,都为人母了,不可再这样失礼了。”梅雨妃捂着额头道:“人家见你欢喜嘛。”公孙海笑了一笑道:“雨妃,来,我有好多事要问你。”挥袖向地上一扫,地上尘土尽消,公孙海坐了下去,梅雨妃嗯了一声,坐在了公孙海身旁。 柳鸿文运功完毕,又点了柳明的各处大穴,以免药力四窜,伤及它处,缓缓起身,梅雨妃用丝帕拭去柳鸿文额头上丝丝细汗,柳鸿文对梅雨妃微微一笑,梅雨妃问道:“柳明可有大碍?”柳鸿文道:“已无大碍,不过也得修养三月有余。”又转头向公孙海道:“这得多亏了公孙兄的虎魄丹,否则必将留下后患。”公孙海略惊道:“柳兄果然见多识广,竟连本门秘制的丹药也晓得,在下佩服!请恕在下冒昧,有一事相问。”柳鸿文道:“请讲。”公孙海道:“柳兄刚才所使的那套身法可是飘逸功?”柳鸿文神色一变,沉默不语。公孙海拱手道:“在下冒犯了。”柳鸿文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那公孙兄已知我师出何门了?”公孙海点了点头,柳鸿文伸手入怀,取出一枚玉戒,玉戒晶莹无瑕,青白相间,隐隐间散发出一股灵气,公孙海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惊诧地看着柳鸿文,柳鸿文苦笑一声,缓缓道:“我便是南溟宫的逆徒——轩仙!” 第四章 娇姝妍 公孙海听信小人之言,险些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心中有愧,便和柳鸿文一行人同行,送至荆州,以好有个照应。漫漫长路,又有杀手不绝,有公孙海结伴而行,自是欢喜。 一行人行至郊外,忽地一声霹雳,不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柳鸿文暗叫“糟糕”,举目眺望,见一已残破庙宇,心中大喜,横抱起梅雨妃,向庙宇奔去,公孙海背起柳明紧随其后。到了庙门前,柳鸿文叩门叫道:“打扰了,请问有人吗?” 不久,只听“吱呀”一声,走出一妙龄少女,只见那少女,唇若丹朱,面如冠玉,身材高挑,云鬓微湿,滴下点点水珠,更增添了几分自然之美。少女看了看柳鸿文一行人道:“我也不是这庙中人,这是个废弃的寺庙,我和我的姐妹们是来避雨的。你们也是吗?” 柳鸿文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少女嫣然一笑道:“请进吧。”语毕,转身向庙里走去,柳鸿文转头看了一眼公孙海,公孙海对柳鸿文点了点头,一行人便随少女进入寺庙中。 柳鸿文进入寺庙内,定睛一瞧,只见这寺庙里到处是蜘蛛网,中间的佛像已毁去大半,分不清是哪位仙佛。佛像下已燃起一篝火,篝火边上四位女子在旁取暖,其中一个坐在蒲团上面,身前架着一古琴。柳鸿文瞧向那抚琴的女子,不由得一愕,只见那女子俏丽无双,有如牡丹便娇艳,垂目而坐宛如一尊玉人,令人神迷。那女子见了柳鸿文,盈盈而起道:“公子,请坐吧。”柳鸿文收回心神,拱手道:“多谢。”便把梅雨妃放在一蒲团之上,挥袖一扫,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便与公孙海席地而坐。 公孙海打量那女子,道:“恕在下无礼,请问姑娘芳名?”那女子微微一笑,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明**人,“下女子的鄙名实在是不足挂齿,倒是今日我们竟在同一屋檐下避雨,委实缘分不浅,小女子在此为几位奏上一曲如何?” 柳鸿文哈哈大笑道:“公孙兄,看来今日咱们艳福委实不浅,有姑娘这等仙人般的人物,即使奏上百年,我也愿奉陪。”那女子笑道:“公子真会说笑。”翩翩而坐,玉指在古琴上一抚,一声清响,柳鸿文叫了声好,公孙海亦点头道:“此琴至少已百年了。”女子微笑不语,玉指在琴上游动,曲声甚是婉转凄凉,柳鸿文听到此曲,不禁想到自己半生坎坷,渐渐入境。忽地曲调一变,有如冰山乍融,从凄凉瞬转温馨,使人暖意融融,身心好不轻松。乐曲中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如此良夜,何不睡去?”如在耳边细语,好不柔媚动听。梅雨妃,柳明闻言便昏昏睡去,柳鸿文亦倦意大发,可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脑中只有一丝清明。 “好!”公孙海大喝一声,“嘭”第一声,古琴上的一弦应声而断。柳鸿文身子一震,脑中一清,倦意尽消,拍手道;“果真好曲,好曲。能令公孙海如此赏识的,姑娘可是第一人。”女子面色有几分苍白,半晌道:“公孙游鹰果真名不虚传。”公孙海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柳鸿文笑道:“我公孙兄是自是名不虚传,不过姑娘你娇姝妍的芳名倒也是香飘万里啊。”女子闻言,惊愕的看着柳鸿文,呵呵笑道:“原来小女子早就被二位看穿了,怪不得几波杀手去而不返,原来是寻错了主,碰到了硬茬儿。” 柳鸿文刚欲再言语,身后公孙海因被人利用险些成为帮凶,闻言大怒,纵身而起,银光一闪,直取娇姝妍。娇姝妍身旁的三位少女,见公孙海纵来,拔剑迎上,四人斗在一处,娇姝妍缓步走向柳鸿文,道:“这位公孙兄太过无趣,就像一块臭石头。”柳鸿文笑道:“若公孙兄也如姑娘般又柔又香,那么内人早就不许同行了。”娇姝妍“扑哧”一笑,道:“公子再如此赞我,我可会喜欢上公子的呀。”柳鸿文佯喜道:“在下何时赞过姑娘,句句都是在下的肺腑之言。”娇姝妍嫣然道:“小女子还真的有点喜欢上公子了,真不忍心再下杀手啦,不如柳公子杀了那臭公孙石头,再抛下妻儿,与小女子到千香谷共度一生如何?” “妖女,休要胡言!”公孙海大喝道,开天剑一抖,三位少女被剑气震得退有一丈有余。纵身向娇姝妍怒斩而去,剑气如有实质,激的四周气流吱吱作响,娇姝妍不敢大意,双足相缠,手腕一翻,手上已握有一匕首,娇姝妍挥匕迎上。“嘣”的一声,娇姝妍身子旋转着向后退去,地上留下一圈圈转痕,忽地飘身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快若闪电,匕首直指公孙海胸口,公孙海横剑相格,娇姝妍邪邪地一笑,只见匕首在开天剑上只是一点,便向一侧滑去,刺向公孙海右臂。公孙海岂是凡人,手腕一挑,反握开天剑,抵在匕首之上。忽地一股巨力从剑上传来,公孙海一凛,身子向后一弹,这才卸去大半劲力。 柳鸿文身子一动,已挡在公孙海前面,笑道:“娇姑娘好一招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千香谷一门的弟子全是女子,所以无论是内功还是招式,全走的是阴柔一脉。娇姝妍身为千香谷大弟子,对于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这些阴柔功夫,自是运用自如。不过适才娇姝妍也是冒险而为,要知道把公孙海那强猛的力道卸去已是不易,而娇姝妍却把它化为自身之力以攻敌,若在细微之处有丝毫偏差,娇姝妍必会被反噬之力伤成重伤。 & lt ; a href = http :// www . qidian . com & gt ; 起点中文网 www . qidian . 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 lt ;/ a & gt ; 第五章 赤子之心 娇姝妍笑道:“那得多亏石头大哥手下留情了。”柳鸿文作出一副无奈之状道:“谁叫娇姑娘生得如此美貌,连公孙兄都为其动心,公孙兄此等与佳人切磋的美事让给小弟如何?”公孙海不禁莞尔,转身又攻向身后三位少女。 柳鸿文拱手笑道:“娇姑娘得罪了。”话音刚落,一道银光已向柳鸿文刺去,柳鸿文挥掌向前一拍,四周空气一寒,寒气霎时向娇姝妍四周袭来,娇姝妍只好收了攻势,纵身而起,娇叱一声,身子有如流星般向柳鸿文疾落,霎时一掌已攻到了柳鸿文面前。柳鸿文挥掌迎上,突然一道银弧从右侧直划到柳鸿文脖颈。“原来这一掌是虚招。”柳鸿文心道,暗运清天真气,真气注入双脚,飘逸功应运而出,及匕首挥至,只斩到了一个残影。娇姝妍一惊,忙收回左掌,柳鸿文岂会放过如此时机,身子疾动,双掌齐舞,把娇姝妍困在一圆圈之内。 柳鸿文身形越来越快,掌力也越来越凌厉,圆圈的范围逐渐减小,柳鸿文一掌直击匕首之上,匕首脱手而出,娇姝妍伸手去抓,已是不及,柳鸿文又是一掌拍下,娇姝妍双掌迎上,啪地一声,娇姝妍双手已结上一层寒霜,娇姝妍惊道:“寒凝掌!?”柳鸿文笑而不语,身子一摆已闪到娇姝妍面前,将其双手扣在胸前。娇姝妍双手寒气未散,不及应对,双手已被制,忽地嘴角一勾,柳鸿文大奇,耳朵一动,脑袋向左急摆,几缕青丝被从后疾射而回的匕首划落。娇姝妍趁柳鸿文分神之时,双手一挣,挣开了柳鸿文那一爪,伸手向前一探,匕首已握入手中。 柳鸿文负手而立道:“娇姑娘,你还认为你能杀的了我吗?”娇姝妍摇头道:“柳公子身法有如疾风,掌法有如飘雪,若不是招招留力,小女子早已成为掌下亡魂了,可惜……”柳鸿文忽地身子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公孙海眼见不妙,长啸一声,三位少女应声被逼退,腾身疾落直取娇姝妍。娇姝妍仍亭亭而立,不挡不避。公孙海剑到中途,忽觉提不起半分内力,怒斥道:“妖女!” 娇姝妍甜甜一笑道:“你们大男子行军打仗不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吗,小女子用了一下,怎地就成了妖女了?”公孙海怎及的上娇姝妍牙尖嘴利,只恨自己疏忽大意。娇姝妍正准备收拾残局,忽地脸色一变,左侧竟有一道冷冽的掌风袭来,同时一声笑语传来:“哈哈,娇姑娘,好一句兵不厌诈。”娇姝妍虽始料未及,但毕竟不是凡人,娇躯以常人不可达到的柔韧避开袭来的掌风,不过先机已失,速度更不及柳鸿文,待再欲避开掌风时,已被柳鸿文夹住了喉咙。娇姝妍临危不乱,佯嗔道:“柳郎,你竟骗奴家。”柳鸿文微笑道:“彼此彼此,若娇小姐能解公孙兄与内人的毒,在下一定赔罪。” 娇姝妍轻叹一口香气,不答反问道:“柳郎何时识破了奴家?”柳鸿文答道:“自从嗅到了小姐的香气时。”娇姝妍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小女子既然败了就没有斗下去的必要了。你们去把柳夫人和那臭石头的毒都解了吧。”侍从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三粒丹药,给予公孙海等人。 柳鸿文放开娇姝妍,娇姝妍一愣,难以置信的盯着柳鸿文,柳鸿文洒然一笑道;“多谢娇姑娘赐药了。”娇姝妍回过神来轻声道:“你就不怕……”柳鸿文耸耸肩道:“我看娇小姐虽不是狭义之士,可也不是众人所说的妖女,隐隐感觉娇小姐有一颗赤子之心,却一直被某种东西掩埋了,所以我信你。”娇姝妍神色一黯,看了柳鸿文良久,幽幽一叹,转身而去,忽又回首一顾,柳鸿文的俊脸映入眼帘,脸上一丝绯红一闪即逝,眼中复杂难言。 柳鸿文看着娇姝妍的倩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身子一震,鲜血从嘴角溢出。公孙海忙上前相扶,柳鸿文摇了摇头道:“千香谷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感觉感觉丹田有一丝异样,即使咬舌提神,这次可真就是凶多吉少了。”公孙海疑道:“你说她以香气制人,可咱们一直警惕,屏住呼吸,何以中毒?”柳鸿文道:“若我猜的不错,她们是以篝火烟气为主,以自身香气为引,再把香气以匕首渡来,咱们出招时必会吐纳回气,便着了她的道。” 公孙海点头感觉有理,看梅雨妃与柳明皆无大碍,背起柳明道:“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柳鸿文抱起梅雨妃母子,也随公孙海而去。 第六章 星彩 夕阳斜挂,镜面如湖。橙光如火,流于碧水之上。 如火的湖面上一舟一少年,少年腰胯宝剑,一身白色儒袍,负手立在舟上,仰头盯着夕阳,略有几分稚气的脸上说不出的轻松。 “公子,公子······我们再不回去就挨骂了。”一书童打扮的青年少年叫道。 白衣少年眉头一皱,摇了摇头,纵身向舟下一跃,脚尖在湖面上疾点,飘然到达岸边,只留下水面上的一层层涟漪。 白衣男子又回首望向夕阳,残阳这时正好照在白衣上,白衣上染上如火般的艳红,阳光也照在白衣少年脖颈间一个黑白相间的木牌之上,牌子上刻着两字—天炎。 “柳清,为何不早叫我。”白衣少年斥道。 “公子,我叫了呀,你跟没听到似地。”柳清嘀咕道。 “哼!”少年闷哼一声,拔腿就走,柳清一愣,急叫道:“公子,等等我呀。” 白衣少年边走边叫道:“回去晚了,我挨骂你就没饭吃。”柳清很是郁闷,疾跑追去。 少年向乡内疾奔,看见一群难民向一处涌去,白衣少年不禁叹了口气道:“真是宁做太平狗,不为乱世人呀。”少年见衣衫褴褛,灵机一动,挥袖荡起地上的烟尘,少年跑进烟尘中转了几圈,又向家疾奔而去。 “娘,我回来了!”白衣少年叫道,一少妇应声而出,只见那女子身着紫衣,杏眼桃腮,虽不是绝色,但几分成熟几分娇贵的气质足以令男人一见倾心。少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不再言语。 “天炎,怎么才回来?”从少妇身后走出一中年男子,只见那男子一身白衣,俊丰飘逸,不是柳鸿文是谁,而那少年想必就是雨夜产下的那一婴孩——柳天炎。 柳天炎似乎对他父亲很是畏惧,低声道:“回禀父亲,我出去练剑了。” 柳鸿文轻哼一声,拂袖向柳天炎一扫,柳天炎只觉一股劲风铺面而来“为何尘不粘体?”柳鸿文问道。 柳鸿文低头无语,心道:“上次没灰尘被责骂,这次有灰尘看来还是难逃一劫呀。” 柳鸿文叹道:“回屋里面壁。”柳天炎不情愿的回了声是,柳鸿文转身而去,一停顿又回头道:“柳清,随我一起去用膳。”柳清一下从郁闷变得眉开眼笑,回了个是,看都不看柳天炎一眼,屁颠屁颠跟柳鸿文走了。 柳天炎在卧室里盘腿一声轻叹,眼中火光琉璃,“咕”地一声,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 “嘻······” “谁!?”柳天炎起身喝道。 ······ 柳天炎见无人应答,推门而出,左右观望,忽地耳后传来掠风声,柳天炎侧身一躲,只见一物从鬓间擦过,“嘭”地一声闷响,一物砸在地上,柳天炎余光一扫,是一个白色馒头。 “哎哟,柳大公子好大的脾气呀。”一个玲珑身影从屋顶掠下。柳天炎咧嘴一笑,俯身拾起馒头,拭了拭灰尘,伸嘴便咬。 那人“呀”地一声,伸手来夺,柳天炎伸手来挡,顺手一带,把那人向自己怀里拉去,只见那人双脚一旋,右足一点,错了开学。 “呸,呸,你学的爪功难道就是为了讨得一些便宜。”那人嗔怒道。只见那人大概只有十三四的样子,面如冠玉,眼若星辰,细眉如画,樱桃之口,真是一个伶俐可人的女孩。 柳天炎不怒反笑道:“若干爹遇到星彩你,我想也会和我一样,情不自禁使用这一式爪法。” 叫星彩的女孩又“呸,呸”两声,道:“公孙伯父才不会如你一般无耻。” 柳天炎笑而不语,又伸口欲食。星彩佯怒道:“我又没说没有其余干粮了,你急什么。”言罢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馒头递于柳天炎,又道:“那个脏了,别吃了。” 柳天炎摇了摇头,咬了一口拾起的馒头,支吾道:“爹和干爹都说过,现在奸臣当道,天下涂炭,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我怎么会因为食物有点土尘而不食呢。” 星彩捂嘴轻笑道:“是呀,是呀,就你明白大道理。” 柳天炎低头大嚼,三口并两口,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得一干二净,伸手向星彩讨要。星彩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又解下了腰间的水囊一并递了过去。 两人到了庭院的石墩上坐下,星彩微笑着看着柳天炎“大吃大喝”,柳天炎倒是会错了意,把剩下的半个馒头递于星彩,星彩一愣,继而“扑哧”一笑,伸手接了过来,小口啃食,没有半分嫌弃。 “月光铺在石桌石椅上,一对少男少女笑脸相迎,手里都握着干粮啃食,不时的也都拿起水囊饮水······”这是柳天炎若干年后脑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 第七章 离别 食毕,柳天炎嘻嘻笑道:“星彩妹妹,深夜何故到访呀,是不是思我太甚?” 星彩脸上一红道:“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忽又神色一黯道:“我有事欲与你说。” 柳天炎感觉星彩神色不对,收起轻浮之态,肃然道:“说吧。” 星彩低头玩弄着衣角,轻声道:“我爹爹已招募一百乡勇,明日欲随义军前去平定黄巾之乱,我放心不下爹爹,也会随他一起。” 柳天炎手上一抖,立身而起,水囊落地浑然不觉,呆立半晌,道:“我陪你一起去!” 星彩闻言双目一闪,继而神色一黯道:“你从小就管教甚严,可看出柳伯父和公孙伯父对你抱有重望,怎可任你胡来,休再胡言了。我今日只是来与你说一声,免得你他日寻我不到,徒增担忧,若是有缘,他日定会相见的。”语末星彩的声音已弱不可闻,泪盈双目,也不管柳天炎是否听清,转身便走。 柳天炎如傻了一般,呆立无语,星彩所言之语一句也没听见,突然见星彩欲走,忙伸手拉住星彩纤手。星彩身子一震,双肩抖个不停,柳天炎怜意大起,把星彩拉入怀中。星彩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如绝了堤的河水般的流出。柳天炎轻抚星彩秀发,沉默无语,庭院中唯有星彩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星彩轻轻地推开了柳天炎,用袖角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沉吟半晌道:“天炎,你还记得咱俩初次相见吗?”柳天炎双眼无神的点了点头,星彩继续道:“我记得那时我才六岁,和我爹爹逃难于此,身无分文,衣不遮体,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不和我在一起,还有一些讨厌的经常欺负我。那日,有四个男孩欺负我,你看到了,过去就把那四个混蛋揍了一顿,我当时就想你怎么那么厉害,一个打四个,他们都没碰到你一下。后来我还听柳清说你回去,柳伯父问你此事缘由,你闭口不言,还挨了顿揍,怪不得那时我找了你三天未找到你,原来你躺了三天。再后来公孙伯父一次偶遇我爹爹,原来我爹爹还与公孙伯父相识,之后你保护我,教我武功,柳伯父柳伯母和公孙伯父更待我如己出,我就想要是一辈子这样和你···还有伯父伯母生活在一起,我星彩死而无······” 不等星彩说完,柳天炎在星彩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星彩双眼又有如泉涌,柳天炎把星彩揽入怀中,星彩哽咽道:“天炎,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我真的离不开你······”也许是伤心过度,星彩在柳天炎的怀里沉沉睡去,柳天炎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星辰,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晨阳朝露,鸟鸣虫舞。心似刀割,离别之苦。 宽敞的大道上,排列着一百余壮丁,似军人又不似,站列随意,参差不齐的衣甲,有的甚至连个利器都没有。 柳鸿文看了看这群壮丁,眼中复杂难言,对身旁一男子道:“星兄,真的要去吗?” 只见柳鸿文身旁的男子双目炯炯有神,粗眉大眼,身材魁梧,浑身似有无尽的力量。那男子便是星彩父亲——星阔,星阔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可见并不是个善于言语之人。 柳鸿文又望了望队伍,也不再言语,半晌道:“星兄这些东西你拿着,给队伍多置备些武器粮草,也算尽了我的一番心意。”说着把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星海点了点头,也不道声谢,伸手就接了过来,道:“柳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星阔会尽全力保全他们每个人的性命。” 柳鸿文叹了口气,道:“星兄言重了,这等乱世,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食不果腹,打仗也许还有的活,不打就真的就都活不下去了。”柳鸿文从怀里拿出一短匕递与星阔身后的星彩,道:“星彩,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匕首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算锋利,你拿去防身吧。” 星彩正向左右观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一般,见柳鸿文递与匕首,忙双手接了过来,匕首入手星彩一惊,匕首仿佛没有什么重量一般,匕身呈浅蓝色,底部还刻着“蝉翼”二字。星彩忙拜谢,柳鸿文扶起星彩,道:“自家儿女何来这些礼数,你远征在外这些是我们做长辈的该做的。” 柳鸿文身后的梅雨妃拿着一包裹递与星彩,道:“这是一件软内甲,你穿上它也能御寒减少一些伤害,星彩,你说你一个女儿家······我多言也是无益,无论如何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哎······”语毕两滴清泪却掉了下来。 柳鸿文倒有几分不悦,道:“只是带兵打仗,女儿家怎么不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哪来的那些伤感。” 梅雨妃拭去眼角的泪水笑道:“是我不对,星彩来,我有些话和你说。”星彩走到梅雨妃身旁,低语了起来,想必是说一些女儿家的事情。 半晌星阔看了看太阳,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拱手道:“柳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柳鸿文拱手道:“一路保重。” 星阔转身大喝了声“走!”队伍便随他而去,星彩在队伍最后面还是在向四处观望,找寻着什么。 梅雨妃叹道:“天炎这孩子也不来和星彩一家来送行,我看星彩定是在寻天炎。” 柳鸿文哼了一声,向一山上望了一眼,道:“谁说他没来。” 梅雨妃顺着柳鸿文的目光望去,苦笑道:“傻孩子。” 第八章 乱世论 月悬星空,万物静寂。 柳天炎独自站立在庭院中仰望星空,若有所思略有稚气的脸上充满了忧郁。忽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舞了起来,剑法刚猛,舞了半晌剑锋指向庭院中的一石头,暴喝一声,怒斩而下,砰地一声,剑身镶入石头之中,柳天炎摇了摇头,刚欲拔出宝剑身旁一股劲气袭来,柳天炎抽剑回去,一交手就被震退了几步。 柳天炎定睛一看,只见那中年人身姿刚健,英气逼人,不是公孙海是谁。柳天炎喜道:“亚父,你来了!” 公孙海点了点头道:“我去办些事情随便来看看你,不要多言了,接招!” 柳天炎一惊,挥剑迎上,在公孙海的刚猛的剑法下只能苦苦的防守,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公孙海不悦道:“竖子!”开天剑怒斩而去,使得正是柳天炎劈石头的招式,剑势刚猛,砰的一声,双剑一交,柳天炎竟被击的跌飞了出去。 公孙海收剑而立,斥道:“已两年不见,本以为你会有些长进,不料还是如此不堪。你若愚笨,我不怪你,可你却因懒散成性以至今日,真可说是一朽木!” 柳天炎爬了起来,拭去了嘴角的少许血水,张口欲言,却又什么没说。 公孙海何许人,看柳天炎欲言又罢,道:“已近而立之年,我看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有什么就道来,何来那些女子之态。” 柳天炎低头沉吟半晌,低声而又坚定地道:“亚夫,我不喜习武!” 公孙海一愣,万没想到柳天炎会说出这种话,竟不知如何回应。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公孙海还是惊诧的盯着柳天炎,又过了半晌叹了口气道:“继续讲。” 柳天炎拱了拱手,道:“我天性散漫,喜欢游荡于天地间,无拘无束的活着,不喜一些打打杀杀,更不想无缘无故的夺走他人的性命。对于武者的顶峰我也毫无兴趣,我只求的是个自在,对得起天,地,自己,我就无怨无悔。” 公孙海听柳天炎说完,走到柳天炎面前,举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柳天炎又跌飞了出去。 柳天炎刚欲起身,却发现开天剑的剑尖已抵到了他的喉咙上,公孙海冷冷地道:“可知我为何打你?” 柳天炎道:“怪孩儿胸无大志。” 公孙海摇了摇头,道:“我打你不是因为你没有争雄之心,而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 柳天炎忙道:“我求自在,没犯他人,何来自私自利之说!” 公孙海收回开天剑,道:“你可曾想过这世间虽喜称霸天下的人数不胜数,可与你般想法的人又有多少?”柳天炎闻言一震,公孙海继续道:“我想并不会少,而且还是大多数,他们和你同样生在乱世有同样的想法,可他们大多数人连想都不敢想,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没我们的庇护,你与他们何异,他们若如你一般,有同样的想法有同样的天时,地利,人和,我想他们一定会尽自己的全力而开创一个可以让所有想自在生活就可以自在生活的世间,而不会像你这般逃避,你不是自私自利又是什么!” 柳天炎被公孙海的一席话震得呆若木鸡,久久无言。 柳天炎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又复清明,道:“我能做到吗?” 公孙海摇了摇头,道:“你做不到。”柳天炎闻言一愣,公孙海继续道:“天炎,我来问你一滴水掉进一鼎沸油里,结果会怎样?” 柳天炎道:“水滴荡然无存。” 公孙海点了点头,道:“这乱世就如一鼎沸油,而你就如一滴水,无论你多么强大,你始终是一滴水,不过你没想过用你的这滴水可以汇纳更多滴水,当你已成河川之势又何惧这鼎油之沸,之后的世间就是一个任鱼自在遨游的河川!” 柳天炎坐在地上,呆呆的望向星空,脑中无数遍的响起公孙海所说的话,如傻了一般。 公孙海看了看柳天炎也不再言语,转身离去。刚出了院门,就见一人拍掌而出,道:“公孙兄好一个乱世论,在下佩服之至!”语毕竟弯腰而拜。 公孙海忙上前扶起,笑道:“一些鄙见让柳兄见笑了。”来人正是柳鸿文。 柳鸿文看了看柳天炎,叹道:“都说知子莫如父,我这个父亲算是白当了,若没你这个亚夫教导,只怕天炎会走向歧途。” 公孙海道:“天炎只是怕你失望,才不让你知道他心中所想。即使今日我不与他说这些,出去经历些事情,天炎也会自己悟到的。” 柳鸿文闻言双目一亮,道:“对,是时候该出去了!”两人双目一对,同时哈哈大笑,携手而去。 第九章 黄巾 公元184年,天遇大旱,各地颗粒难收。而朝廷不但不予理睬,还加收赋税,各地尸横遍野。一道士名曰张角自称“大贤良师”讹言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趁势揭竿而起,全国各地纷纷响应,于是起义于冀州巨鹿郡,聚众三十余万人。因皆着黄巾为标帜,时人谓之“黄巾”。 一少年身着白色儒袍少年身后背着一包裹站在一招募义兵的榜文前,默不出声地看着,半晌身后走来一人,少年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惊,只见那人两耳极大,双手及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那人亦看了少年一眼,便也看向了榜文,看毕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身后一人怒喝道:“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那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人身材健硕,豹头环眼,燕额虎须,好不威风。那人也不生气,拱手道:“在下刘备,字玄德,不知兄台怎么称呼?”那环眼汉子哼了一声,道:“某姓张,名飞,字翼德。” 刘备知叫张飞的汉子不悦,于是解释道:“吾本汉室宗亲,不幸家道中落,今闻黄巾倡乱,有志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 张飞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我颇有些资财,可以招募些乡勇,咱们共讨黄巾,你肯如何?”刘备闻言甚喜,携张飞之手共入一店中饮酒去了。 在旁的白衣少年听见他们所言,暗道:“已出门数日,至今还寻不到星彩他们。我见那两人言谈举止俱是不凡,那大耳之人更称自己为汉室宗亲,想必是真心讨贼,不如随他们一起,能尽些绵力也好。”那少年不是柳天炎又是谁。 自那晚公孙海教诲一番后,次日柳鸿文就把柳天炎叫来让其出去闯荡一番,柳天炎自那次谈话后本就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加上少年心性,早就想出去见识见识,所以就欣然接受了。柳鸿文自是严厉的叮嘱一番,梅雨妃又是洒泪挥别,公孙海倒是没怎么言语,却把随身的开天剑赠与了柳天炎。 柳天炎想通此节,便也向了店中走去,到了店门口,便看刘备一桌又多了一人,只见那人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柳天炎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桌坐下,点了些酒肉,独自喝了起来。柳天炎侧耳听了半晌,才知那赤脸大汉叫关羽,字云长。只听三人谈论一些招兵买马的细节,谈到欢处,自是杯盏交叠。 柳天炎用余光相看,只见刘备始终都是微笑点头,关羽则抚髯而笑,张飞最是豪爽,张嘴哈哈大笑,声若洪钟。柳天炎不由得在心中暗叫一声:“此三人真豪杰也!” 三人酒到酣处,张飞突然道:“咱三人甚是投机,我庄上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明日咱三人于园中祭告天地,结为兄弟,共图大事,两位看可好?”刘备,关羽同声道:“如此甚好!”言罢又是一阵畅饮不提。 次日,张飞在庄上屠牛宰羊,与刘备,关羽结伴于桃园,并设宴于乡里,柳天炎自是坐于席间,酒过三巡,张飞起身道:“各位乡亲,如今黄巾作乱,危及天下,我张翼德与我大哥二哥准备举兵讨伐逆贼,若信得过我等的,便与我等去投军如何?” 席间轰然相应,投军之人络绎不绝,刘备则亲自提笔把每一个投军的姓名记录起来,等到了柳天炎时,刘备抬头一看,放下笔道:“小兄弟,你也要从军?”柳天炎微笑着点了点头,刘备上下打量了柳天炎一遍道:“小兄弟,家里可还有弟兄?”柳天炎摇了摇头。刘备笑了笑,道:“我看小兄弟年纪尚小,定是来凑个热闹。况且从军并非儿戏,凶多吉少,你独继香火,若有个闪失,家里父母又当如何?” 柳天炎闻言甚是不悦,道:“有志何来年少,我见汝等英雄,才来相投,不料却也如市井一般短见。”言毕,转身便走。 刘备愣了半晌,忙叫道:“小兄弟,小兄弟,慢走!” 柳天炎转头道:“还有何事?” 刘备起身拱手道:“是在下有眼无珠,若小兄弟不嫌弃,就随我兄弟三人如何?” 柳天炎万没想到刘备不但没生气,还挽留自己,心中暗道:“此人竟能如此礼贤于人,他日定有作为。”于是亦拱手道:“愿相随。” 刘备大喜,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柳天炎” <a 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十章 练兵 桃花园内队列这数百将士,装备虽说不上精良,倒也算齐备。正在操练士兵虽然一个个都是年轻力壮,但眼神都有些呆滞,动作也有些笨拙。 “都给我用力刺!”一虎须大汉喝道。“再有几日咱们就出发,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精神点,谁要敢让我丢了颜面,老子我鞭子可饶不了他!”大喝者正是张飞。柳天炎自然也在队伍中,心中暗骂:“老莽夫,吠个甚。”可见这几日没少吃这位“张爷爷”这张臭嘴的谩骂,眼睛也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哎,那小子,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张飞喝道。 柳天炎一愣,张飞所指之人正是他。心中好不气恼,便大声回道:“老子叫柳天炎!”张飞先是一愣,几步过来,伸手便向柳天炎脖领抓去,柳天炎刚欲闪躲,只听张飞“哼”的一声,便把柳天炎抓个正着。张飞环目怒瞪,喝道:“小子,你是谁老子!?”柳天炎这才缓过神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如此轻易被擒住,抬起头也瞪着眼睛对视着张飞,道“你又是谁老子,我就是你老子,怎么的!”张飞怒极,道:“好好,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子!” 言毕,便看张飞虎拳直取柳天炎胸口,柳天炎拿长矛一挡,长矛应声而断,拳劲不减,柳天炎忙运气出双掌相迎,“啪”一声闷响,只见柳天炎双脚离地几乎被击飞出去,落地后又退了三丈撞倒数人才勉强站住。 “呼”柳天炎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道:“好个匹夫,竟有如此神力。”抖抖已震麻的双手,叫到:“环眼贼,该你尝尝你柳爷爷的拳头了!”言毕,双脚发力,腾空而起,以手为剑,一招“开天式”劈向张飞头颅。 张飞怒极反笑道:“好好好!看不出你个小白脸还是个练家子,哈!”只见张飞不闪不避大吼一声。 柳天炎只觉双耳几乎失聪,胸中一闷几乎运不起半分真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飞将他那“手剑”抓住,眼前一花,人已经被摔在地上,柳天炎喉咙一甜,嘴角已溢出献血。 张飞把柳天炎按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倒是牛呀!”言毕手上又加上一分力道。柳天炎一声不吭,扭头骂道:“孙子,怎么知道我痒的很,再给爷爷我挠挠。”张飞怒极,双手把柳天炎横着提起,运力又要往地上摔去。柳天炎已缓过一口气,只见他在空中一转,左爪直取面门,右脚踢向丹田。 张飞没想到柳天炎竟然还能反击,头迅速向侧一偏,肚子却挨了一脚,一股寒气入侵体内。“呀!”张飞大叫一声,仍把柳天炎摔在地上。 由于张飞运力受阻,柳天炎并未被摔得太重,但也仿佛散了架一般,吃力站起,拭了嘴角的血渍,笑道:“嘿嘿,孙子,爷爷这脚可香?” 张飞环眼怒瞪,大声骂道:“你个三字贱名小子,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边说边气势汹汹地向柳天炎奔去。 “我呸,你个环眼贼懂个屁,我父亲和亚父说过,人无贵贱,名字何来贵贱,我就是要用着滔天烈炎毁了这个乱世!”柳天炎也大叫着迎了上去,飘逸功应运而生,身法潇洒飘逸,清天心经暗运,瞬间拍出数掌。 张飞停下脚步,亦提拳向迎,拳势刚猛异常,张飞轻咦了一声,只见柳天炎在他拳上一拍即走,身法飘逸,他仿佛每拳都打在棉花上,还是有寒气的棉花,让他不痛快之极。 柳天炎也不好受,虽然以柔克刚,沾之即走,但张飞内力强横,拳法刚强,震得他双臂一阵阵酥麻,“不得久战,必须一击得手。”柳天炎心里暗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功到用时方知乏。”柳天炎现在只是恨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慵懒,不好好练功,不听父亲和亚父的教诲,要不今天也不会如此狼狈,悔之晚矣。“就是现在!”布阵已成,四周寒气全凝聚在柳天炎体内,“今日就看这聚寒阵能不能成了!”只见柳天炎右臂一挥,一道寒气激射而出。 聚寒阵,清天心经阵法篇中的一篇,跟凝气决不同,阳气对人有益,可以吸以致用,可寒气可不好驾驭,除了一些阴寒体脉,没有人去会吸收寒气。聚寒阵就是以飘逸功身法布阵,以阵驭寒,以寒攻敌。 张飞感觉身周一热,柳天炎却寒气逼人,便知接下来招式定是不凡,也不敢托大,双手一撞,仿佛有钢铁碰撞声,站如怒目金刚,大喝道:“好小子,接我一招虎猽!”拳出,拳劲犹如一只猛虎出山。 “三弟,手下留人!” 说时迟,那时快,柳天炎身体被震的倒射而出,身躯在地上划出长长痕迹,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今日一醉方休,明日提剑诛贼 柳天炎醒来后觉得四肢酸痛,胸口发闷,说不出的难受。 “柳小兄弟,醒了。”一个温厚的声音在柳天炎耳边响起,柳天炎定睛一看,坐在他身旁的刘备正在冲着茶。 “嗯,多谢关心。”柳天炎低声道。 “是我三弟鲁莽了,柳小兄弟能否给愚兄一分薄面,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刘备递上一杯热茶微笑道。 柳天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道:“技不如人罢了。” 刘备哈哈一笑道“柳小兄弟此言差矣,若我三弟是你这般年纪,肯定比不上小兄弟你。” “额,我这年纪的黑熊,也是成年了吧,想想都不可能打过。”柳天炎喃喃道。 “咳咳”刘备强忍着没把茶水喷出来,问道:“请问柳小兄弟师承何人?”柳天炎放下茶杯,摇头道:“学艺不精,有辱师门,不提也罢。” 刘备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走向门外叫道:“翼德,给我滚过来!”半晌,张飞大笑而来“来了来了,我就欣赏大哥这暴脾气。” 刘备“ ......... ” 柳天炎“ ......... ” 张飞夺门而入,看到了柳天炎道:“哟,柳小子醒了呀,我还以为你得借机躺上一天呢,走,出去继续练。”言毕,便伸手来提柳天炎。 “翼德,休要胡闹!”刘备怒道 张飞哈哈一笑,道:“我就和柳小子开个玩笑,大哥别当真。” 柳天炎翻个了大大的白眼,心道:“看出手那个力道,哪像是在开玩笑。” 刘备摇了摇头道:“翼德,你这性情真得改改了,我说过多少次了,咱们白手起家,要把投靠咱们而来的乡勇当作兄弟看待,可看看你,这刚几天便把柳小兄弟伤成这样,倘若真有个闪失,我又有何面目面对这些跟随咱们的兄弟们,还杵在那傻笑什么,马上给柳小兄弟赔罪!” 张飞满脸的不情愿,余光看看刘备那比屎还臭的脸,便向柳天炎拱了拱手。刘备也知道他这三弟的脾气,能做到这样也是不易,便没再说什么。柳天炎却是满脸的诧异,一是没想到张飞那匹夫能给他道歉,虽然很不真诚。二是没想到刘备这个没钱没人没背景的大哥竟有如此威望,看来此人深谙用人之道。 柳天炎对张飞这种敢爱敢恨的性子本来也不是讨厌,甚至是有点喜欢,只是讨厌他那张臭嘴,便起了冲突,说不上怨恨,便也向张飞拱了拱手。 张飞向来欣赏胸襟开阔之人,看柳天炎也不仗势托大,心中便对柳天炎亲近了几分,便坐在柳天炎身旁的榻上,道:“唉,大哥,我不是不听你话,可咱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除了一些基本装备,连匹马都没有,咱们可是跟邹靖说好了,明日便领兵随同出征,我要不紧些练兵,岂不是带着这些庄稼汉去送死。” 由于朝廷腐败,百业俱废,各地募兵讨伐黄巾并不会提供相应的武器马匹,这反倒给豪绅一个的机会,他们会招募自己的一只军队,配备自理,请示地方太守后便听候命令去战场上讨伐黄巾来建立功业,虽投入极高,但回报却也丰厚。刘备三兄弟也是这么做的,可张飞散尽家财也只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 刘备的闻言哀叹连连,显然也是为此事发愁。 “我倒有一个办法。”柳天炎低声道 刘备和张飞两眼放光,齐声道:“什么办法!?” 柳天炎徐徐说道:“前几日我刚进城时,有一批商人也刚巧进城,听他们说由于黄巾叛乱,他们的商道已不通,若谁能帮他们打通这条商道,他们愿倾囊相助。” 刘备闻言大喜,问道:“柳小兄弟可知这商人叫什么?” “张世平,苏双”柳天炎答道 刘备大步流星冲了出去,叫道:“云长,云长,随我一同去拜访张世平和苏双。” “好!”一个洪亮声音答道 张飞也兴奋的冲了出去,半晌又悻悻而回。 柳天炎疑惑道:“怎么了?” 张飞尴尬一笑道:“大哥说我长得太凶,怕他们误认为我是强盗,不让我一同前往。” “哈哈哈”柳天炎毫不吝啬他的嘲笑,张飞的直率也获得了他的好感,毕竟不是所有人会说出那些话,多丢人呀。 张飞想要发作,却又对柳天炎提议有感激之情面对嘲笑只能气的环目圆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大约一个时辰,刘备与一长髯红脸大汉夺门而入,满脸兴奋。 “大哥,二哥,成了?”张飞问道,来的红脸大汉正是关羽。 关羽微笑的点了点头,不待张飞搭话,刘备便把他推到一旁,拱手向柳天炎便是一拜,道:“多谢柳小兄弟妙策,解在下燃眉之急。” 柳天炎忙上前相扶,道:“这可是折煞我了。” 关羽也上前拱手道:“柳小兄弟,多谢!”虽话不多,可言之切切。 张飞哈哈大笑道:“看吧,大哥二哥,还是我慧眼识英雄吧,要不是我把柳老弟请来,哪有这等好事。” 柳天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厚脸皮,心里骂道:“你个不要脸黑熊瞎子,请来!?打来的吧!” 刘备听后都老脸一红,抬头假装望天,不,是望屋顶,假装没听见。至于关羽脸红没红是真看不出来,不过他也是在望屋顶 ....... 张飞的确有一个又黑又厚的脸皮,若无其事的搂过柳天炎,大笑道:“今日咱们喝个痛快!” 刘备微笑点头道:“理应如此,今日一醉方休,明日提剑诛贼!” “好!”柳天炎豪迈道。 一阵冷风袭来,柳天炎悠悠转醒,满屋子的酒气更令其头疼欲裂,喃喃道:“唔,看来酒这东西还是少喝为妙。”酒劲过后,白天受的伤又开始疼了起来,“这环眼贼,早晚有一天我要他尝尝这滋味。”柳天炎暗骂道。 柳天炎披上了刘备临走时给他盖在身上的披风,准备出去透透气,反正也是睡不着,走到桃园,桃花随风飘舞,柳天炎抬头盯着那最亮的那颗星,轻声道:“星彩 ........ ” 第十二章 首战(一) 一阵旋风卷起了桃花园内的花瓣与沙,打在甲胄上叮当作响,刘备全副武装站在台子上,单手扶剑,看向下面几百人的队伍,眼神坚定沉着,不怒自威。 “兄弟们,我问你们为何要随我讨伐黄巾。”刘备问道。 底下数百人面面相觑,本来以为是一段慷慨陈词的出战宣言,却没想到问了个问题,半晌台下仍鸦雀无声。 刘备和善一笑,道:“都不要那么拘谨,尽管说。” “为了有饭吃。”一个青年小声说道,刘备微笑的对他点了点头。 有如一个石头激起千层浪,“为了父母有一笔安置钱。”“为了建功立业。”“嘿嘿,我就是想娶个漂亮婆娘暖被窝。”台下一片哄笑。 刘备哈哈一笑,抬手向下压了压,台下恢复了肃静,“那我说说我为了什么吧。”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备身上,刘备大声道:“其实我就是为了站的更高!” 场下一片哗然,“果然是这样”每个人心里都知道答案,却都不愿意面对,谁会管他们死活,只不过是为了建功立业的棋子罢了,很多人神色都暗淡下来。 柳天炎闻言怒不可遏,握拳就要冲上去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被关羽一把按在肩膀上,柳天炎刚要怒斥,却见关羽似有深意的对他摇了摇头。 刘备继续道:“你们现在一定是在想,我真是个不顾你们生死,只顾功利的混蛋。”台下所有人不置可否。“你们刚才所有说的话是因为我现在站的比你们高,所以我听到了你们每个人的心声。而我要站的更高,是要听到更多人的心声,要听到天下人的心声!而这一切都要从今日起始,我刘某对天起誓,只要你们能跟随我活下来,我定会在将来实现你们的所愿,有违此誓,有如此树!”一道青光闪过,一株桃树应声而倒。 不知是谁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大叫道:“愿随!”瞬间所有人举起武器,嘶声喊道:“愿随!愿随!愿随!” 刘备利落的收剑入鞘,朗声道:“出发!” —————————————————— “邹将军,在下刘备,字玄德,按约前来共讨黄巾。”刘备对一山羊胡黑脸汉子拱手道。 “嗯,玄德不必客气,刘太守说他还应该叫你一声侄子呢。”山羊胡就是张飞口中的邹靖。 刘备笑儿不语,邹靖又道:“你们队伍状态如何?” “能战!”刘备答道。 “那好,据探子回报,有五万左右黄巾贼来犯涿郡,你先带你的人马做先锋,我随后便到。”邹命令道。 “得令!”刘备朗声道,随即转身领粮草去了。 邹靖捋了捋山羊胡,小声道:“一表人才。” 由于张世平与苏双的资助,刘备军武器,铠甲均齐全,并有二十匹马,刘备三兄弟和柳天炎各骑一匹,剩下十六匹找马术相对好一些的组成了一小队骑兵,负责开路,由柳天炎带领,刚开始众人并不服,直到看见十几个人倒在柳天炎脚下瑟瑟发抖的样子才心服口服。 “吁~”柳天炎举起左手,身后的十六骑全停了下来,柳天炎望向东北方,问道:“此处是何地?” 一少年,答道:“此处是大兴山。” “好,张勇,你这就回去告诉刘大哥,我要送他个礼物,让他在这大兴山附近等好。”柳天炎对那少年道。 “得令!”张永拱手答道,便绝尘而去。 “咱们向东北方行进。”柳天炎命令道。 “好”众人答道,没走多远,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便问道:“天炎,你要给刘大哥什么礼物?” 柳天炎笑道:“黄巾。” “什么!?”身后众人惊诧道。 可是说有五万黄巾贼呀,难道柳天炎疯了不成,带他们去送死? 柳天炎若无其事地道:“若我推断不差,他们也是先锋部队,不会超过两千人。” “怎么个意思,不到两千,嫌少的意思吗?!我们才十五个人加十五匹马,还送礼物呢,送死还差不多。”每个人心里都这样想着,可都不敢说出来,谁让自己拳头没人家硬,再想想临走时那张黑子凶狠狠对他们说,若谁不听这蠢蛋小子命令,便把他扒皮抽筋,想想那张狰狞的脸,谁也不会怀疑他说的话。记得昨天他还和这蠢蛋小子打得不可开交,还扬言要弄死他,今天便护着他了,真是个贱骨头,脸变得比狗脸都快,不知不觉的大家便把怨恨转移到了张飞身上。 柳天炎却在暗中观察每个人的神情,又走了几里,柳天炎命令分成两队:一队七骑在头这待命,如果看到黄巾军,便往大兴山方向跑。另一队八骑则随他继续前进。 留下的暗中松了口气,而继续前进的虽有些不情愿,却都流露出一股狠厉之色,仿佛在说“妈的,拼了。” 柳天炎带领着八旗又走了几里后,转到了一个小山丘上隐蔽了起来,这一次没人再问什么,毕竟藏起来比送死强吧。 一柱香的时间,果然见到一支头戴黄巾的队伍,只见队伍前头一人手提鬼头刀,满脸的凶相。 “上吗?”又是那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凶狠狠地问道。 柳天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周通,你自己去上吧。”周通尴尬的挠了挠头,其他人不禁莞尔。 柳天炎又低声道:“一会儿他们过去,我们便尾随他们,给马蹄绑布。” 就这样,柳天炎等九人牵着九马在黄巾军远远的尾随着。突然,黄巾军前方大乱,只听那凶相汉子,大喊道:“快把这几个斥候逮住,要不咱们的行踪就败露了!”队伍瞬间行进速度快了起来。 “上马!”柳天炎命令道“要见到落单的瞬间击毙。” 追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期间柳天炎击杀落单的黄巾军三十三,显然柳天炎不是第一次杀人。而其他八人一共击杀六人,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杀人,除了少数人,谁也不是天生杀人不眨眼。 第十三章 首战(二) “呼,看来是没人发现我们”柳天炎举起左手,后面八骑也停了下来。 “下马,休息吃饭,接下来就要有好戏看了。”柳天炎邪邪一笑道,周通他们虽然不明白柳天炎要干什么,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多问,下马吃起了干粮。 黄巾军本就行军多时,脚力自然比不上休息过的那七骑,并且都是些乌合之众,队形毫无章法,拉的长长的就追进了大兴山。 “放箭!”只听一声大喊,黄巾军两侧瞬间钻出几百个人头,瞬间箭如雨下,张飞、关羽各领百人,犹如下山猛虎,把黄巾军拦腰截断。 “不好,中了埋伏,撤退!”那个凶脸汉子举刀叫道,言毕掉转马头便跑,迎面却来了一个环眼大汉手提丈八蛇矛,大吼道:“燕人张翼德在此,还不下马受死!” 凶脸汉子被吼声震的双耳欲聋,头晕眼花,但也不甘示弱道:“你个黑脸匹夫叫什么,我邓茂这就取下你的项上狗头!” 刀矛相交,只见邓茂整个人从马上被挑飞了起来,被张飞串了个透心凉,已是不活了。张飞提缰,战马人立而起,举起挂着邓茂尸体的丈八蛇矛,吼道:“敌将已授首,尔等还不跪地投降!” 黄巾军本就是散兵游勇,看邓茂已被击杀,瞬间溃不成军,跑的跑,降的降。 “来了!”柳天炎飞身上马,叫道“上马,拿出准备好的铁锁,两骑一队,拉开距离,冲!”只见四条铁索对着逃跑的黄巾军横扫而去,黄巾军瞬间人仰马翻,柳天炎则在最后,拔出开天剑,若有漏网之鱼,便一剑斩杀。 黄巾残兵只见后有追兵,前有铁索,便放弃了逃跑的念头,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柳天炎却不懈怠,怕有谁突然暴起,逃跑了就打乱了他的下面计划了。 一柱香的时间,只见投降的黄巾军都被绑了起来,柳天炎这才收剑下马,让八骑收了铁索。 “天炎,天炎,你在何处?”只见一骑匆匆赶来,声音焦急万分,离近了一看,来人正是刘备。 柳天炎挥手大叫道:“这呢,这呢。” 刘备闻声而来,下马就给柳天炎一个拥抱,松开后上下打量柳天炎一番,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天炎心中一暖,便笑道:“区区黄巾贼,还伤不到小弟。”刘备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 “多亏柳小兄弟没事,要不我那三弟就要拿那逃回来的几个骑兵祭旗了。”来人正是关羽。 “二哥休要笑我,你不也看不到人便来寻了,我问他们天炎哪去了,他们竟说不知,真是气煞我也,要不是大哥拦着,我非杀了他们不可。”张飞也匆匆赶了过来,下马便把柳天炎搂了过来,向他胸口猛的一锤,道:“好小子,三哥我这就给你庆功请赏去!” 柳天炎被锤的咳嗽了两声,白了他一眼,便推开张飞,道:“还不是时候,我还有一计,不用等邹靖带兵来,便可破黄巾五万贼兵!” “哦?”刘备诧异的看着柳天炎,道:“说来听听。” “擒贼先擒王。”柳天炎笑道。 关羽捋了捋长髯,问道:“如何擒之?” “我在这拦住逃兵,就是为了不让黄巾贼知道他们这支部队已被全歼,我们可以找几个投降黄巾贼中的软骨头,让他们带我假传消息,说这支先锋部队已被邹靖带主力军围于大兴山,我们几个是拼死下来请求支援的,等大军来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我在队伍里把黄巾贼将领击杀,还怕剩下些乌合之众不降?” 刘备沉吟半晌,道:“若他们不来援,你岂不是危险?” “我可以说包围的军队只有一万人左右,他们有五万人,肯定会想反包围这一万人。”柳天炎道。 “不妥,若他们先派斥候先来查看,岂不会败露。”关羽摇头道。 “可以把我们的人和投降的黄巾贼布置在东北方,四面多树旗帜,多造灶台,斥候从东北方向而来,我量他也不敢深入。”柳天炎笃定道。 刘备这次陷入了沉默,半晌才沉吟道:“可以一试。” 关羽亦点了点头。 张飞却道:“不是我要抢功,去也该是我和二哥去,怎么能让天炎去冒险。” 刘备刚要答应,柳天炎忙阻止道:“不可,关二哥和张三哥一看便是人中豪杰,岂不让人一眼看出了。” 刘备看了看张飞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又看了看关羽那卧蚕眉,丹凤眼,长髯,红脸,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魁梧,说他俩是黄巾贼,简直是开玩笑。 “那便由我去了。”刘备言罢,便要去换黄巾军的衣服。 “不可!”柳天炎三人几乎同时说道,柳天炎继续道:“三军岂能无帅。”心里却想“看那小白脸样子吧,武功更不敢恭维了,去送死吗。” 却没想到张飞一下把刘备拽了过来,大声道:“天炎一个都能打你两个,你去干嘛!” 刘备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气的,向柳天炎拱手道:“那就辛苦天炎老弟了,安危为主,若有差池,点火为号,我等必会把你救出来。”柳天炎亦拱手还礼,道:“遵命。”随后刘备便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拂袖而去。 张飞自知失言,屁颠屁颠跟在刘备后面,道:“大哥,黄巾贼里有几个掠夺而来的民女,颇有几分姿色,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你给我滚!” 关羽:“ .............. ” 柳天炎:“ ............. ” 关羽咳嗽两声,尴尬一笑道:“我这就去挑几个黄巾贼。” 柳天炎点了点头,便去寻找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黄巾军去了。 两柱香时间,关羽便领来两人,看那两人看关羽那个眼神,就知道是被这关二爷吓坏了。柳天炎也准备妥当,上马向关羽摆了摆手,便与两个黄金贼向东北方向扬尘而去。 第十四章 杀人即是救人 日落赤霞,枯树昏鸦。 柳天炎望着天边绚丽红艳的云彩,又看了看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感慨万千。 “记得第一次杀人也是天空中有大片的火烧云吧。”柳天炎呢喃道。 柳天炎九岁生辰那天,公孙海说要检验下他的武功,便把他带到了一个山寨门口,道:“这是我昨日遇到一窝流寇的山寨,里面有十七八人,你进去把他们全杀了。” “什么!?”柳天炎不敢置信的看着公孙海,说道:“亚父,把他们驱逐就好,没必要杀了吧。” 公孙海置若罔闻,一掌便隔空把山寨的木门给劈开,提起柳天炎就扔了进去。 流寇们听到山门被劈开,纷纷拿武器冲了出来,不过看他们慌张的样子,应该是刚被公孙海教训的很惨。 只见一独眼汉子,左右张望,最后看向柳天炎,大骂道:“直他娘的,我还以为那个煞星找上门来了呢,原来是个兔崽子闯了进来,我不说过要把寨门锁好嘛,当我说话放屁吗!?” “大哥,我锁好了呀。”一干瘦汉子道。 独眼举脚踹倒了干瘦汉子,对着他脸呸了一口,道:“妈的,难道他是自己打破门闯进来的!?” “正是。”柳天炎拔出腰间短剑,指着独眼道。 独眼闻言一滞,然后面色狰狞道:“昨日好事将近就杀来个煞星,杀了我四十几个兄弟,今日连你个没长毛的兔崽子也敢来砸门,给我上,今天就烹了他给咱们下酒。” 众贼也是憋了一股气,便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 柳天炎吐出一口浊气,提剑便跟众贼战作一团,刚开始柳天炎有些捉襟见肘,节节后退,毕竟是十几个成年人以命相博,不过渐渐的柳天炎便冷静下来,妙招迭出,瞬间刺伤三人,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见柳天炎大口急促地喘着粗气,而那十几个流寇除了没上的独眼其余的全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呻吟。 独眼见状不敢轻举妄动,便道:“少侠,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 “我也不知道。”柳天炎平淡的答道。 “啊呀呀,气煞我也!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拿命来!”独眼大叫着冲了上来。 只见刀光凛凛,一刀快过一刀,柳天炎见招拆招,鲜有反击,可见是气力已是不足。 “竟然是滚刀术。”柳天炎暗道。 滚刀术是梅庄的入门刀法,以手腕旋转出刀,借力打力,一刀快于一刀,一刀亦猛于一刀。 “你是梅庄弟子?”柳天炎问道 “小崽子倒有眼光,还识得梅庄刀法,知道怕的话,现在跪地求饶,老子便给你个痛快的死法。”独眼狞笑道。 柳天炎闻言大怒,因为梅庄庄主梅羽正是他从来未见过的外公,只见柳天炎身法飘逸,迅速向后退了几步,独眼一刀斩空,瞬间无处借力,不由自主的向前蹒跚了下。 柳天炎趁机高高跃起,手掌吐劲拍在剑柄尾端,把剑当做暗器,向独眼射去,使得正是“明归剑法”中的“投林式”。 独眼忙举刀格挡,“咣”地一声,独眼只觉剑上一股刚猛之劲传来,加上下盘虚浮,虎口瞬间被震裂,刀亦脱手而飞。 柳天炎在空中提起最后一丝真气,一记寒凝掌拍在独眼的左脸上,独眼左脸瞬间有一层寒霜凝聚,身体被拍的向右侧一倒,便晕死了过去。 柳天炎落地后脚下一软,便瘫坐在地上,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而其余众贼慑于柳天炎的威风,也不敢再上前。 这时公孙海走了进来,众贼见后有如见了煞神,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公孙海把柳天炎扶起,看了看四周,道:“我叫你他把他们杀了,为何没看到一个死人。”众贼闻言,嗑的卖力了,有几个胆小的更是被吓得屎尿齐流。 “我 ........ 下不去手。”柳天炎支吾道。 出乎意料的是向来严厉的公孙海并没训斥柳天炎,而是异常平静道:“你去屋子里去看看。” 柳天炎疑惑的看了公孙海一眼,拾起地上的短剑,便向屋子走去。 公孙海疼惜地看了一眼柳天炎的背影,便闭上了眼睛。 “啊!” “啊!!” “啊!!!” 只听见屋子里嘶喊一声大过一声,充满了愤怒和凄凉。 柳天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只见泪水纵横,眼睛赤红,嘶声叫道:“我要杀了你们这帮畜生,全部杀了!” 一场屠杀开始了,求饶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柳天炎的嘶吼声。剑光,血光,和柳天炎的泪光。 公孙海叹了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见柳天炎一剑一剑砍着独眼那早已身首分离的尸体,心里说不出来的心疼。 “炎儿,停手吧。”公孙海柔声道。 柳天炎仿佛没听见一般,着了魔似的仍一剑一剑斩着尸体,嘴里呢喃道:“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畜生 ...... ” 公孙海一记手刀打在柳天炎的后脖上,柳天炎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而嘴里说的还是那句“杀了你 ... ” 柳天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公孙海的怀里,低声道:“亚父,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进去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有赤身裸体的女子,甚至还有女童,他们满身全是伤痕,甚至 .... 甚至有的都已经被玷污至死了,还看见了一间屋子里全是被挂着的尸体,一些四肢散落一地,一个大缸里是五脏六腑,而且 ..... 而且那间屋子竟然是个庖房!”言毕,泪水又流了下来。 “炎儿,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公孙海拭了拭柳天炎的泪水。 柳天炎突然嚎啕大哭,道:“亚父,今日可是炎儿生辰,为什么要炎儿看到这些。” 公孙海疼惜地抚摸着柳天炎的头,心如刀割,轻声道:“见与不见,能改变这已发生的事实吗?” 柳天炎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 公孙海放下柳天炎,蹲下来双手扶住柳天炎的手臂,双眼凝视柳天炎的双眼,肃然道:“炎儿,生在这乱世,谁都无时无刻都面对着杀与被杀,有的人为了自保而杀人,有的人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有的人是为了救人而杀人,亚父今日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有些人该杀便杀,不要有任何怜悯之心,哪怕有些人不该杀,杀了他能救成千上万的人,那也得杀,有时候杀人即是救人,你可懂得?” 柳天炎拭掉了脸庞的泪水,点头道:“孩儿懂得了。” 公孙海摸了摸柳天炎的头,冷俊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 晚霞退去,大地渐渐陷入了夜的黑暗,柳天炎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扭头对随行的两个黄巾贼道:“上马,随我进营。” 第十五章 项上人头 “来者何人?”黄巾营寨上一人问道。 “我等是邓副将的手下,有要事禀报程将军。”柳天炎一路上已从两个黄巾贼那得到了一切想要的信息。 寨上那人低头仔细看了看,不过天色已晚,借着火光也看不太清楚。 柳天炎向身后两个黄巾贼使了个眼色,一人便上前道:“小李,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呀,原来是张大哥,等我这就去通报程将军。” 没一会儿,那个叫小李的便回来打开了营门,柳天炎等人便下马进入营寨。 小李领着柳天炎等人往主帐走着,看了柳天炎几眼,便道:“这位小兄弟倒是面生。” 柳天炎身后两人闻言便紧张了起来,“哦?李哥识得邓将军军中所有人?”柳天炎平淡道,手却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那倒不至于,不过邓将军身边的人我一般都能认出来,要不也不会让我看门呀。”小李答道。 柳天炎笑道:“哈哈,那倒也是,小弟刘言,最近手刃了几个汉兵,被邓将军赏识,就当上了亲兵,以后还请李大哥多多关照才是。”说完便悄悄塞给“李大哥”一小块碎银子。 “好说,好说,哈哈哈。”这么懂事的后辈不多了呀,李大哥在心里想道。 “报,人带来了。” “进来。” “你二人在外候着。”柳天炎低声道,关羽向来可靠,柳天炎并不担心这两个黄巾贼趁他不在敢揭穿他,黄巾军里有很多人的家眷,他二人的必在其中。 柳天炎便随着他的李大哥进入帐内,看了看案台后坐着的中年汉子,心中暗道:“看来他便是程志远了。” “程将军,大事不好了!”柳天炎单膝跪地慌忙地道。 “啊?发生何事了。”程志远站起来问道。 “我军行至大兴山附近遇到了汉军,寡不敌众,被逼上了山,如今已被围在大兴山上,邓将军派小的前来求援。”柳天炎拱手道。 “汉军有多少人,打的谁的旗号。”程志远从案台走下来道。 “大约有一万人,旗号上的字小的也不认识,不过听身边人说是个邹字。”柳天炎答道。 “邹靖?怎么可能,邓茂走的全是山路,怎么会遇到主力部队,难道真的有那么巧。”程志远嘀咕道,并来回踱着步子。 “看来能统率五万乌合之众的也不是太草包。”柳天炎暗道。 程志远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你又是如何从山上下来的?” “邓将军佯攻要冲下山去,小的跟三十几个弟兄从另一面杀出来的,现在只剩下小的和外面两个兄弟了。”柳天炎答道。 程志远看柳天炎衣服上多处口子,里面还有的鲜红的血迹,看来是刚受伤不久,便不再多问,大声对外喊道:“来人,给我去探查大兴山的情况。” “得令。”门外亲兵答应了一声。 “你受伤不轻,起来吧,若此事为真,我定会重重赏你。”程志远道。 柳天炎看了看在那黄巾贼死尸衣服上划出来的口子,暗暗地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满意,大声道:“多谢程将军。”便起身站在了程志远身侧,右手又悄悄地按在了剑柄上,心中暗道:“若发现此事为假,我必让你血溅五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外面脚步急促,行至帐前,叫道:“报!” “进!”程志远大声道,柳天炎则暗暗地运了一口气。 只见一小个子进帐,跪地道:“禀告将军,大兴山附近发现敌军,正在包围大兴山,东北方向便有三千人左右,其余方向也有邹字大旗,看灶坑冒出烟的数量,敌军应有万余人。” “好!真是天助我也,传我命令,全军出击,趁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哈哈!”程志远大笑道。 “小子,你叫什么?”程志远向柳天炎问道。 “小的叫刘言。”柳天炎拱手答道。 “刘言,我看你小子很是精明,便在前军领路,待今日大事成后,我便封你为我帐下副将。”程志远现在是看谁谁顺眼。 “谢将军,小的这就去领前军出发。”柳天炎佯喜道。 “去吧。”程志远摆了摆手道。 柳天炎出去后,便对跟随他而来的两个黄巾贼小声道:“一会儿全军出发,你二人趁乱用利器刺那青色马的屁股。”二人领命而去。 这也是柳天炎的主意,若计策败露,便起火为号。若事成,便放青马,正所谓老马识途,刘备等人见马便知计策已成,不至于真的被杀个措手不及。 柳天炎回头看了看这所谓的黄巾军,其中老弱病残就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些妇孺孩童,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不知道这一战过后又要死多少人,若不是连口饭都吃不上,谁会轻易受张角蛊惑,张角固然可恨,但让老百姓吃不上饭的朝廷,奸臣,十常侍,哪个不更可恨,更该杀!”柳天炎心里恨恨道。 “出发!”柳天炎提起缰绳大声喊道。 五万黄巾军以最快的速度行进了一个时辰,程志远在中军已能隐约看见大兴山,心里兴奋不已,心想道:“若今日破了这汉军,涿郡便唾手可得,到时候jinyin掳掠一番,给天公将军送去一部分美女黄金,还怕不升官发财。”程志远想到此处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 突然前方燃起的熊熊大火打断了程志远的美梦,瞬间惨叫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程志远大声问道,不待有人回答,后方亦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好,中埋伏了!”程志远恍然,大叫道:“大家不要慌乱,敌军不多,随我一起杀出去!” 这时,程志远见一骑从前军向他跑来,定眼一看,正是叫“刘言”的小子。 柳天炎边向程志远冲过来边大叫道:“不好了,程将军,咱们前军被埋伏了,死伤惨重。” 程志远闻言怒道:“那你不带前军冲出去,回来做甚!” 柳天炎笑道:“我来向程将军借一物,有它我便可结束了这场战斗。” 程志远疑惑道:“何物?我怎么不知我有此物。” “项上人头!” 只见柳天炎从马背上跃身而起,一道青光从空中由上而下闪过,一颗脑袋便落在了地上。 第十六章 我还没吃饱呢,我找谁去! 朝阳初升,黑夜渐渐退去。 柳天炎站在高处,甩了甩发麻的臂膀,用袖子拭去脸上的血渍,才发现袖子上也满是鲜血,不由得苦笑一声。 一干净的麻布递在柳天炎眼前,柳天炎也不客气从腰间解下水袋浇在布上便擦了起来,便擦边问道:“咱们伤亡如何?” 刘备收回递布的手,道:“咱们一共死了一百九十七人,受重伤的三十二人,轻伤六十多人。” “几乎伤亡过大半呀。”柳天炎轻声道。 “嗯。”刘备轻声答道,两人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第一次看到同袍一个个倒下,有些人的音容笑脸还没褪去,人却已经离开了,柳天炎深切地明白了什么叫慈不掌兵。 这时关羽和张飞也走了上来,关羽道:“大哥,黄巾军被俘虏的有七千余人,三千多人战死,其他人都逃走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我已派人禀告邹将军,在四周设置关卡,堵截逃兵,我等迅速处理战场,免得起了瘟疫。” “已经派人去做了。”关羽答道。 “看守俘虏的士兵够吗,加上之前的两千多人,可快将近一万了。”柳天炎担心道。 “问题不大,大多数是老弱妇孺,或是被强迫从军的百姓,身强力壮的几乎都逃跑了。”关羽道。 张飞接着说道:“我也派了几个士兵混入降军中,若有异变,我们好提前知道。” 柳天炎闻言,又上下审视了一遍张飞,好个粗中有细的猛将。 “嗯,战场处理后迅速撤离,以防有变。”刘备命令道。 “诺!”关羽和张飞同声答道,便向昨晚的战场走去,柳天炎刚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也要跟去,却被张飞骂骂咧咧地给推了回来,谁都清楚现在最累的就是柳天炎。 柳天炎无事可做瞬间就觉得一股困意袭来,向刘备告罪一声,躺在粮草车上,脑袋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当柳天炎睁开朦胧睡眼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塌上,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好不舒服,若不是饿得肚子叫了起来,柳天炎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柳天炎换上了身边放着的白色儒衫,拿起了桌子上的开天剑,便开门而出。 “柳大人,您醒了,刘太守已设宴等候多时了。”只见婢女在门前施礼道。 “带路吧。”柳天炎点头道。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一个大厅外,那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柳天炎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看来是柳贤侄到了,快快入座。”只见主席位上一颇有贵族气质的男子说道,此人正是太守刘焉刘君郎,刘备若按资排辈的确是刘焉的侄子辈,刘备又称柳天炎为兄弟,所以柳贤侄称呼便从此处而来。 柳天炎见次席邹靖,然后是刘备,他的位置在末席,关羽和张飞立于刘备身后,向他笑着点了点头。 柳天炎心中不悦,拱手道:“草民柳天炎拜见刘太守,不知此宴是何宴?” 刘焉一愣,便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刘贤侄和柳贤侄的庆功宴了。” 柳天炎亦笑道:“既然是庆功宴,那的确是少了两个席位。” “哦?不知贤侄说的是哪两位。”刘焉笑容消失道。 柳天炎指向刘备身后,道:“那便是我二哥和三哥了。” “倒是我疏忽了,来人呀,再设两个席位。”刘焉面无表情地道。 刘备拱手拜道:“多谢刘伯父。”柳天炎亦拱手相谢。 席位设好,柳天炎迅速入了末席,关羽和张飞无奈,便坐在柳天炎之上的席位上。 席间酒杯交盏,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刘焉多次赞扬刘备,并称柳天炎为“少年英雄”,随后又多次惋惜手下无一这等人才,说的邹靖好不尴尬,而每当刘焉谈及此处,刘备和柳天炎皆笑而言它。 “报!”宴席还未结束,便有一士兵冲了进来,道:“禀告太守,龚太守被黄巾贼包围,城池将破,特来求援。” 刘焉沉默半晌,道:“邹靖,你看该如何。” 邹靖答道:“我军大多数都在围堵昨日逃窜的黄巾贼,恐力有不逮。” 不待刘焉说话,刘备出席道:“备愿往!” 刘焉沉默片刻,道:“嗯,城内士兵不多,我给你三百精兵并入你的队伍,事不宜迟,邹靖,前去为刘贤侄准备兵器粮草,即刻启程。” 邹靖领命而去,刘备躬身一拜便紧跟其后,关羽张飞亦离席相随,到柳天炎起身时,刘焉问道:“柳贤侄也要去?” 柳天炎笑道:“那是当然。” 刘焉点头道:“果然兄弟情深。” “见笑了。”柳天炎一拜,便也跟了上去。 待众人走后,刘焉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道:“庞义,你怎么看。” 这时从刘焉身后屏风走出一人,道:“主公多次暗示有招募之意,而他二人却置若罔闻,我看刘备必是不甘于屈居人下,所图者大,且身无寸地,姓柳的小子却对他死心踏地,看来此人深谙用人之道。”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看他急于出走的样子,便是知道我有招他之心,借此遁走。”刘焉道。 “那主公为何还要给他精兵粮草?”庞义问道。 “做给世人看的罢了,若我不表示一番,天下人岂不会说我刘君郎无容人之量。”刘焉答道。 “主公英明,那这次上报给朝廷的请功奏章是否要提及刘备。”庞义道。 “提个屁!”刘焉终于压制不下自己的怒火。 “属下明白,不过属下认为该提及姓柳的小子?”庞义阴笑道。 “嗯?”刘焉疑惑地看着庞义。 庞义低声道:“功高震主。” 刘焉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主意!” ———————————————— “妈勒个巴子的,就他娘的给三百人。”张飞骂道。 “三弟,慎言!”刘备斥道。 柳天炎则走到刘备身旁,低声道:“可看出你刘伯父有招你之意。” 刘备笑而不答,匆匆而去。 “切,装什么。”柳天炎愤愤道。 这时关羽走上前来,笑道:“大哥曾说过,他只为朝廷和天下百姓而战。” “朝廷?迂腐,不过为了天下百姓倒说的不错。”柳天炎心道。 柳天炎看张飞板个脸走过来,便开玩笑道:“唉,张三哥我自从跟了你哥仨,连个好觉都没睡过,好不容易休息会儿,屁股还没坐热呢,这又出发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吧。” “我还没吃饱呢,我找谁去!”张飞咆哮道。 柳天炎:“..................” 第十七章 武学奇才 刘备军从涿郡出发,行军十几日才到达青州,期间遇到多次黄巾流寇,皆一一击破,招降三百余人,临近乐安郡时队伍已将近千人。 柳天炎在此期间,多次临摹张飞那日在桃源施展的拳法,今晚被张飞见到,便上前来指导一二。 柳天炎不肯,道:“门派规矩森严,不可私传,我就是感觉你那招拳法刚猛异常,便自己推敲一二。” 张飞哈哈大笑道:“无妨,这是我自创的。” 柳天炎这才得知张飞是个孩童时偶遇一白马寺高僧,高僧见张飞骨骼精奇,便起了爱才之心,把张飞收为俗家弟子,传授张飞白马寺一心法——金刚心经,柳天炎问及高僧法号时,张飞却频频摇头,不肯透露半句。 而那套拳法的由来,却让柳天炎惊诧不已,张飞喜好打猎,在山上经常遇到老虎,豹子,张飞见老虎进攻方式刚猛而不失多变,豹子迅速而招招致命,便有所悟,创下一套拳法,起名叫虎豹拳。 柳天炎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粗旷的张翼德居然是个武学天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道:“你兵器奇形,枪法刁钻致命,难道也是你自己所创。” 张飞得意地大笑道:“那是当然!”柳天炎闻言,只觉得膝盖有点发软,有想给张飞跪一个的冲动,“这他妈何止是天才呀,简直是奇才呀!”柳天炎心理呐喊道,又看了张飞那黑脸一眼,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便又问张飞这枪法是怎么领悟出来的,张飞却只是更正柳天炎他那个武器叫丈八蛇矛,应该叫矛法,却就是不提怎么领悟出来的,柳天炎越见张飞如此便越好奇此枪法,不,应该说是矛法的出处,张飞支支吾吾半天,却不肯透露半个字。 这时候关羽从张飞身后来到,哈哈大笑道:“这个我知道,有一回三弟喝醉酒说出来的。” “二哥,给个面子!”张飞叫道。 “既然三弟都这么说了,当哥哥的就答应你,肯定不告诉柳老弟你是被蛇咬了,躺塌上一个月,才领悟出来的。”关羽抚髯笑道。 张飞:“...........” 柳天炎:“..........” 话已至此,张飞也不再隐瞒,原来也是打猎时遇到一花斑毒蛇,张飞看它长得奇特便想要给它抓起来,却屡屡不得手,最后反倒被蛇咬了一口,多亏那时金刚心经已是大成,回家躺塌上运功一个月,才把蛇毒清理干净。张飞在塌上疗伤期间,把当时抓蛇的场景在脑子里回放了几千遍,尤其是那咬他那一口的致命一击,刁钻至极,张飞便想道若把这进攻方式融入他的武器中,那岂不是招招致命。随后便花大价钱买来了赤精铁,打造了蛇形长矛,每日磨练,终有所成。 柳天炎在心里感慨道:“真乃神人也。” 柳天炎又看看了关羽,他在闲暇时也与关羽切磋过,知道他并不比张飞武功差,刀法行云流水,绵绵不绝,又大开大阖,刚猛之至,若以死相搏,柳天炎自认在其手下走不上三十回合。 关羽见柳天炎看向他便知何意,笑道:“我可没三弟那天赋,我师从梅庄。” 柳天炎闻言一惊,毕竟梅庄庄主梅羽就是他外公。 “呸呸”张飞吐了两口口水道:“天下谁人不知梅庄天刀二十七是短刀招式,你那长刀刀法,明明是你自创的。” 关羽摇了摇头,道:“虽然我把天刀二十七改用于长刀,可万不可说是我自创,三弟以后休要胡言。” 柳天炎从小习武,知道任何武学招式不可轻易改动,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关羽更是把短刀招式运用到长刀上,几乎就是破而后立,完全可以说只是借鉴了天刀二十七创建的刀法,而据柳天炎所知,关羽那套刀法只有十九式。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柳天炎知道关羽并不是一个谦逊的人,甚至还觉得关羽骄傲的有些目中无人,就比如柳天炎没使计破黄巾前,他就觉得关羽并没正眼瞅过他,而如今却不承认自己的刀法自创,可见关羽对于梅庄的崇敬之情。 这时刘备也微笑地走了过来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柳天炎盯着刘备,心道:“关羽、张飞以后肯定是当世顶级猛将,却心甘情愿跟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家伙,上天对他真是不薄呀。”柳天炎自然知道刘备的人格魅力,也为他的仁厚关怀天下之心所折服,可知道关羽、张飞这两个逆天存在时,也感叹上苍对于刘备的眷顾。 刘备见柳天炎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问道:“可是为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柳天炎这才收回目光,尴尬道:“没有,没有。” 刘备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道:“你们都在这,那咱们就来商讨一下下一步计划,明日我军便可抵达乐安郡,据探子回报,乐安郡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黄巾贼有多少人?”柳天炎问道。 “大约有两万人。”刘备答道。 张飞闻言大笑道:“那直接杀退他们就是,五百人都把五万人打败了,区区两万人何足挂齿。” 关羽摇头道:“不可,上次敌军并不知道我军的埋伏,并有天炎取了敌将首级,这才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这次却是围点打援,敌军早有准备,我军若贸然杀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众人闻言皆点了点头。 “看来只能智取了。”柳天炎沉吟道。 刘备闻言双眼一亮,道:“天炎可有妙策?” 柳天炎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四人仍是没有想到退敌之策,刘备便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也许明日见到敌军,看其布阵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柳天炎等人也没什么对策,也只好各回营帐,等待明天见机行事了。 柳天炎在回营帐途中,由于思考如何退敌,被运粮车拌了个狗吃屎,心里连呼晦气,便起身踹了粮袋几脚。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喜道:“粮草!” 第十八章 出之于民,不可害民 “走,快点。”一黄巾军领队在前面大叫道。 而队伍中间却有几十个普通平民,他们手脚都被麻绳绑在了一条线上,其中有一衣衫褴褛的少年却在左顾右盼,这少年便是柳天炎。 这就是黄巾军的战斗方式,以战养战,打在哪就抢到哪,不光抢钱财,粮草,而且还抢人,男的强迫从军,女的则更惨。 “这黄巾起义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自己连饭都吃不上了才组织起来反抗朝廷吗,为什么他们和朝廷一样也迫害手无寸铁的平民,难道他们不是也曾经和他们一样所以才会造反吗,只是因为她们现在手里有武器了,便可以欺负不如他们的人吗,那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是柳天炎多次在脑中回放的问题,也是他决定加入义军,平定黄巾之乱的主要原因。 在柳天炎看来,这次起义简直就是场阴谋,黄巾军现在就是假借为民的名义来满足一些人的欲望,而比朝廷更加惨害平民的存在,柳天炎听其他人说黄巾为起义之情并不是如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柳天炎也想知道答案,可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消灭掉黄巾这颗毒瘤。 “看什么看,快点走!”一黄巾士兵在后面猛的推了一把柳天炎。 柳天炎假装差点摔倒,讨好笑道:“军爷,你看我细胳膊细腿的,也不是打仗的材料,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少他妈废话,走!”那黄巾柄在柳天炎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 “军爷,别动气,我这有个情报,您看我要告诉你,你可不可以把我给放了。”柳天炎继续讨好道。 “哦?说来听听。” 柳天炎向那黄巾士兵招了招手,那黄巾兵犹豫了一下,便走近了几分,柳天炎附耳说了几句。 “此话当真?”那黄巾兵双眼一亮问道。 “我怎敢欺骗军爷你。”柳天炎答道。 “你随我来。”黄巾兵便向前面那领队走去,柳天炎也尾随其后。 黄巾兵通报了一声,亦附耳与领队的说了几句。 领队的也眼前一亮,对柳天炎招了招手,柳天炎慌忙的小跑过去。 “你可知道骗我们的后果?”领队的拔出了刀抵在柳天炎脖子上道。 柳天炎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急道:“小的不敢,万万不敢的。” 领队的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哈哈大笑道:“你随我一起去见罗将军。”言毕,便一下把柳天炎提于马上,扬尘而去。 “报” “进来。” 那黄巾领队便领柳天炎一同进入营帐,帐内一披发汉子看向二人,道:“小赵,有什么事吗?” 小赵拱手拜道:“罗将军,我今日去附近村庄掠夺,其中这小子说看到了一个前来救援的队伍。” “你都看到了什么。”罗将军眼睛略带杀气地道。 “我.....我看见两个军营,一个......一个人多,一个人很......很少。”柳天炎磕磕巴巴道。 “嗯,在哪?”罗将军继续问道。 “在....在北面。”柳天炎答道。 “小赵,派人前去探查。” “诺。”小赵领命而去。 罗将军看了看在那战战栗栗的柳天炎,道:“小兄弟,你叫什么?” “刘言。”柳天炎小声答道。 “嗯,不要害怕,我叫罗平,若你说的是真的,今日便是立下一功,我不会亏待你的。”罗平走过来拍拍柳天炎肩膀道。 “罗将军,我....我想回家。”柳天炎嘟囔道。 “现在这个世道哪还有家了。”罗平沉吟道。 柳天炎看了看罗平,竟也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很恨我?”罗平问道。 柳天炎又是无言。 “看来是了,若是没有我的部队掠夺了你们村庄,你也不会被带到这里任人宰割。”罗平仿佛有些痛苦的道。 “罗将军其实并不想掠夺我们?”柳天炎问道。 罗平看了看柳天炎,继续道:“其实我们黄巾揭竿起义时,天公将军便说过出之于民,不可害民。” 柳天炎闻言,有如遭到一个晴天霹雳,呆呆道:“那为什么现在却.....” 罗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刚开始我们攻下一座城,便会把粮仓打开,自己留下一部分,其余的分给百姓,而那时候无论我们在哪作战,百姓都是我们坚实的后方,他们会给我们送粮食,照护伤员,打扫战场,甚至会拿农具与汉军相搏,那时候我真的认为我就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战,浑身都是干劲,可突然有一天,百姓便不再帮助我们,渐渐的我们便粮草紧缺,人手不足,没过多久便出现了第一次掠夺百姓的事情,我想过要阻止,可看看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几乎快饿死了,我也就没再说什么,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百姓对我们恨之入骨,而我们为了生存也继续祸害百姓,而且愈演愈烈,从开始的抢粮食,到现在的烧杀掳掠,有时候我时常会想我们现在存在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是让百姓更加水深火热吗,也许现在你们更恨的是我们这些黄巾贼吧。”言毕,两行清泪从罗平的脸上流了下来。 柳天炎仿佛傻了一般,他从来不知道黄巾起义初期黄巾军竟然那般为百姓,也不知他们曾经那么受百姓爱戴,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他听说黄巾时,便是所有人都说他们对百姓烧杀抢掠,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报!” 罗平急忙擦掉了泪水,喊道:“进来。” 那个叫小赵的领队进帐,道:“在北方确发现了前来救援的汉军,大约一千人,他们后方有堆放粮草的营地。” 罗平闻言大喜,道:“传我命令,分兵两队,一队前去牵制援军,一队随我前去截粮草。” “诺!”小赵领命而去。 “托你的福,今日就不用再去掠夺百姓了。”罗平微笑道。 柳天炎不自然地笑了笑。 罗平以为柳天炎仍是在害怕,也没多想,道:“你现在可以走了,要没地方去也可以留在这。”言毕,便出帐准备出发了。 柳天炎则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第十九章 一泻千里 黄巾军运着粮车,渐行渐远,这是一个大脑袋从草丛了钻了出来,道:“这可是咱们全部粮草呀,没了可就没饭吃了。” 又钻出个脑袋,白了他一眼道:“已经被天炎混入泻药了,你要想吃的话就去抢回来。”说话的正是关羽,而那个大脑袋便是张飞。 张飞叹了口气道:“万一他们今日不吃这些粮草呢,我们岂不是要挨饿。” 关羽捋了捋长髯道:“应该不会,我派人探查过,他们并没有什么粮草。” “嗯,那咱们回去准备吧,若看见天炎发信号,我们便杀过去,二哥,你说天炎老弟天天脑袋里装些啥,这么阴损的计策也能想出来。”张飞笑道。 “我看天炎气质不凡,想来必是从小便受到了很好的教导,而且聪慧过人,只可惜太是慵懒,今早我去叫他,他还跟我急了,说要做好万全准备,什么准备要躺在塌上准备。”关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些准备的确是要在塌上准备的。”张飞嘿嘿淫笑着。 关羽:“...........” —————————————— “兄弟们,都出来卸粮。”罗平开心地大笑道。 黄巾军将士闻言,纷纷出来卸下辆车上的粮草,脸上都挂着笑容,毕竟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柳天炎自然也出来帮忙,而且还卸的飞快,他恨不得让他们现在就吃了这些,然后一泻千里...... 这时候罗平走了过来,拍了拍柳天炎肩膀,道:“这些粗活用不上刘小兄弟你,来随我入帐,今日咱俩一醉方休。”不待柳天炎推辞,便把柳天炎搂进了营帐。 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本应该寂静的夜晚,黄巾营内却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围着灶坑,手里端着一小碗,里面有着浅浅的一层米酒,欢声笑语,虽然他们每个人只分到一小口,可闻着锅里传来的饭香混杂着一丁点肉香,他们说不出的满足。 柳天炎看着这一切,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大多数人并不是十恶不赦,只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 这时一个大手一下把柳天炎揽了过去,柳天炎一惊,刚要反击,回头一看是罗平,便急忙收回真气,胸中瞬间闷的发疼,咳嗽起来。 罗平看柳天炎那狼狈样以为是被他吓的,哈哈大笑道:“跑什么,今日收获颇丰,不差你一人的食粮。” “可不是收获颇丰,那是我们将近一个月的粮草呀。还有谁想吃呀,会一泻千里的。”柳天炎心中暗道,嘴上却说道:“罗将军,小的一个草民,实在是不敢与帐内各位将军同席,要不我在外面吃一口得了。” “什么草民,将军的,谁不是草民,以后就叫我罗大哥,这就随我进去。”罗平不悦道。 柳天炎无奈,便随罗平进了军帐,又怕帐内人的起疑,便也大吃大喝起来,心道:“妈的,今日才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咦,你别说,还挺香,这做的可比张黑子逮来那厨子强多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平便让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城池,大家欣然而散,柳天炎也被领到一个军帐里休息,帐内只有他一人,这当然是罗平对他的优待。 柳天炎酒量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张飞这酒实在太烈,躺在草堆上,便觉得晕乎乎的,便一下子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天炎突然惊醒,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便意袭来。 “不好,药劲来了。”柳天炎忙运气压制住药力,出帐准备发信号。 一出军帐,一股恶臭便迎面而来,柳天炎不闻还好,一闻到就感觉自己更想拉了....... 柳天炎强忍住便意,便快步去寻找草垛,一路上都是黄巾军的呻吟声和“噗噗”的屁声...... 柳天炎深吸一口气,很臭的一口气,拿出火石,没两下便把草垛点着了,不一会儿火势便大了起来。 “不好了,草垛着火了!”这是有人有气无力的大叫道。 不待有人前来救火,只听见军营外杀声袭来。 “敌袭,敌袭。”号角也是有声无力想起。 只见杀进来的队伍势如破竹地杀了进来,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一瞬间便杀到了军营中间。 罗平这时才提上裤子,匆忙拿起武器,大叫道:“弟兄们,都不要慌,随我一起迎敌。” 黄巾军这才都提上裤子,两腿发软地拿起武器准备迎敌,结果可想而知,兵败如山倒。 罗平已知中了计策,咬咬牙,心道:“反正现在活着也是憋屈,今日我万不能舍了兄弟们苟活,大丈夫死则死矣。”便上马提枪,向义军领头一青袍红脸大汉冲去,并大叫道:“无耻宵小,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却使出如此诡计,纳命来!” 关羽见罗平杀来,凤目一眯,叫道:“来得好!”一刀便抡了过来。 罗平只见那一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便向他的拦腰斩来,不知比他的枪快了多少倍。 “吾命休矣!”罗平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二哥,刀下留人!”柳天炎突然从一旁窜出来大叫道。 关羽闻言手腕一转,只见大刀便迅速转向,几乎是贴着罗平身子向他坐骑斩去,只听一声嘶叫,战马已被一分为二。 罗平跌坐在地上,双腿发软,不知道被关羽这一刀吓得,还是拉屎拉的......他看向柳天炎,便明白了一切,苦笑了一声,便被随后而来义军五花大绑地按在了地上。 柳天炎也被关羽的一刀惊艳到了,竟忘了自己下面的事,突然感觉要拉出来了,柳天炎刚要就地解决,却被关羽一把拉上了马。 柳天炎:“..........” 关羽道忙问道:“天炎你无碍吧,我看你双腿无力,嘴唇发白,是受伤了吗?” “关二哥,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杀了我行不。” “何事?” “我屎拉你马鞍上了。” 关羽:“............” 只听“嘭”地一声柳天炎被摔下了马,“来人呀,把这个黄巾贼也给我绑了!”关羽怒道,随后便急忙下马,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柳天炎及忙大叫道:“关二哥,二哥,别呀,我.....呜呜.....”话还没说完,便被堵住了嘴,绑在了地上。 柳天炎只觉得又憋不住了,噗地一声,一泻千里........ 第二十章 转战广宗 “哈哈哈”张飞无情地嘲笑道:“笑死我了,不行了,笑的我眼泪快出来了。”张飞弯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真的从眼角溢了出来。 柳天炎气的脸色发黑,青筋在额头上一跳一跳的,别过头去,仿佛听不见一般。 关羽也是脸色发黑,不,应该是发紫,丹凤眼冷冷地看向了柳天炎的背影。 柳天炎只觉得背后一凉,也不敢回头,怕一与关羽对视就会被一刀斩于马下...... 刘备见张飞仍没完没了地大笑便道:“翼德,好了,不要再笑了,此事以后休要再提,毕竟天炎也不是.....也不是故意的。”说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扭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张飞:.......... 关羽:.......... 柳天炎:.......... “报,龚太守已出城门来迎。”一士兵匆匆来报。 刘备等人闻言纷纷下马准备相迎,可刚下马,就见一中年着汉朝官服领着郡内官员纷纷弯腰拜齐声道:“多谢众义士解我等围城之困。” 刘备忙上前扶起龚景,道:“龚太守,这可使不得,守土卫国,匹夫有责,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 龚景很是感慨,他被围这段时间,向各郡求援,最后甚至都派人去幽州求援,可最后只有刘备这千人队伍前来救援,感动道:“刘贤弟真乃当世人杰也。” 遂与刘备携手共入城中赴宴,在路上刘备和龚景相谈甚欢,刘备趁机把柳天炎的所为一一道来,当然略去了柳天炎一泻千里的事,龚景闻言忙叫人请柳天炎上前来,又是一番感谢之言,龚景见柳天炎稚气未脱,感叹道:“真乃少年英雄。” 席间龚景以及郡内官员,多次向刘备和柳天炎敬酒,以示感谢,刘备的温淳儒雅,柳天炎的少年英气,让郡内大小官员无不折服。至于关羽和张飞,由于这次黄巾几乎全被俘获,人数众多,未防有变,关羽和张飞便未参加宴席。 “龚太守,在下有一事相问。”刘备道拱手道。 “刘贤弟请讲。”龚景微笑道。 “最近可有什么关于黄巾的消息?”刘备问道。 龚景沉吟半晌,答道:“据前几日出去求援的士兵回报,现在皇甫嵩、朱儁领军与黄巾张梁、张宝两兄弟对峙于颍川,而卢植领军与贼首张角对峙于钜鹿广宗。” 刘备闻言瞬间站起,不小心把酒碰撒了都懵然不知。 柳天炎在旁拽了拽刘备衣角,刘备才恍然,忙赔罪道:“在下失礼了,卢将军是在下启蒙老师,亦师亦父,听闻老师与黄巾主力战于广宗,心里便揣揣不安起来,故此失礼,望大家海涵。” 龚景亦站起来道:“我朝向来以忠孝治国,刘贤弟有如此忠孝之心,实乃吾等楷模,不知刘贤弟下一步可是打算去广宗。” 刘备答道:“正是。” 龚景拍手道:“好,既然如此,愚兄便赠与你一千精兵,三百战马,即日即可出发。” 刘备也不推辞,躬身拜道:“谢太守!” 龚景见刘备却是着急,便结束了宴席,让军需官带刘备前去领取士兵、粮草,柳天炎亦拜谢相随。 刘备走后,龚景言于左右,道:“若我大汉官员皆有玄德万中之一,岂有今日黄巾之乱,来人,速速拿来奏章,我要将其功绩上报于朝廷。” 刘备领取完物资马匹,便叫人寻来关羽与张飞,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不要怪大哥匆忙召集你们出发,我知道你们随我多日奔波,甚是辛苦,尤其是天炎老弟,可卢将军毕竟是我的老师,我甚心急,望兄弟们见谅。”言毕,便向柳天炎三人深深鞠了一躬。 柳天炎忙上前相扶,道:“这又和我见外了不是,刘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跟别人这样那叫礼貌,跟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就是,有时候你一这样我都起一身鸡皮疙瘩,甚是恶心。”张飞一副嫌弃的表情道。 关羽则道:“我等早就听说过卢将军为人,即使不是大哥老师,我等也会前往支援,大哥的确多此一举。” 刘备闻言,心中甚暖,也不再矫揉做态,命令道:“清点士兵,即刻出发。” “得令!”柳天炎三人拱手答道,随后便领命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时间,刘备军一切准备妥当,刘备便与龚景辞别,龚景亲自出城相送十余里,这才挥手相别。 —————————— 刘备军日夜兼程,即使见到流窜的小拨黄巾军,也避而不战,不出三日便到达了钜鹿郡广宗县。 卢植知是自己的学生刘备前来增援,大喜,出营三里前来迎接,见刘备一行人风尘仆仆,便知一定是赶路而来,感动至极。 柳天炎初见卢植,只见其身高七尺有余,面容严肃威严,双眼犀利异常。 卢植引众人进入帅帐,分座而坐,便把目前的形势言于众人。 汉军五万人,黄巾军十余万人,初战于钜鹿时,互有胜负,可后来汉军却以少数人取得了优势,把黄巾军围于广宗县城内,据说黄巾军后来之所以会节节败退是因为张角已病重,大限将至,黄巾军人心不稳。 听到此处立于柳天炎身后的罗平满脸诧异,嘀咕道:“不可能呀!” 罗平被俘虏后坚决不降,直到当天晚上无意中看到柳天炎亲自为黄巾军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清理伤口并眼角有泪光闪烁的时候,罗平便决定了,此生必誓死相随。 柳天炎闻言,低声问道:“怎么了,罗大哥。” 罗平摇了摇头,表示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又指了指帐外。 柳天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刘备听卢植说完,心里便松下了一口气,表示愿归于帐下,听候差遣。 卢植闻言大喜,便叫左右,安排人手搭建刘备军的军营。 刘备与卢植多年未见,自是有很多话要说,便向柳天炎等人摆摆手,柳天炎等人会意,纷纷退出帅帐。 刚出帅帐,柳天炎便把罗平拉到一旁,问道:“罗大哥刚才所言是何意?” 第二十一章 五万雄狮帐中取,语不惊人死不休 罗平看了看左右皆无人,便道:“天公将军不可能得重病的。”罗平虽然已决定跟随柳天炎,可他对张角还是很尊敬的。 “何以见得?”柳天炎疑惑道。 罗平又道:“据我所知,天公将军修炼《太平心经》已臻化境,早已不能被世间病邪所侵。” 世人皆知张角黄巾起义军是信奉太平道的,而太平道建立是以《太平经》作为道意。 《太平经》内容驳杂,涉及天地、阴阳、五行、十支、灾异、神仙等,《太平经》主张任用贤才,减轻刑罚,听取民意,反对剥削,多行救济,政治立场上,却强调忠孝之道与尊卑贵贱的秩序,这与儒家思想极为相似。 而世人所不知是《太平经》其中有一修炼内息的心法,那便是《太平心经》,而之所以这套内功心法不被世人熟知,甚至鲜见于江湖,是因为《太平心经》本就在《太平经》内,只有真正参悟《太平经》并拥有智慧者,方可参悟,而因个人悟性高低,所参悟出的《太平心经》也各不相同,所以《太平心经》只可意会,从不言传,据说要能完全领悟出《太平心经》便可窥见“天道”一角,举手投足比便可与天地共鸣。 “嗯,若真如你所说,的确不可能得如此急得重病。”柳天炎点头道。 “你知道《太平心经》?”罗平诧异道。 “听我爹说过。”柳天炎答道,看罗平惊讶的样子,又说道:“我不该知道?” “额.....也不是,乃父真是见多识广。”罗平尴尬地道,本来他还想炫耀下,给柳天炎讲讲这个《太平心经》的由来,这回却省了。 “嗯.......”柳天炎随口答应一声便陷入了沉思,嘟囔道:“可能是使诈装病吗?” 不待罗平回答,柳天炎自问自答道:“不能,要是使诈的话,应该撤退,设置伏兵,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如今却选择坚守一城,便是死局,看来黄巾军的确出现了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张角得了重病,还有什么原因呢?” 刚才差不点回答的罗平:“.........”这次有脸了,保持沉默。 “咦?你怎么不说话呀。”柳天炎看了罗平一眼道。 “我以为你还在自问自答呢。”罗平翻了个白眼心道,随后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不太明白。” “看来只能到时候一探究竟了,这件事千万别和他人说起。”柳天炎严肃道,罗平闻言点了点头。 “赶了这么久的路,我都快累死了,回去睡觉了,罗大哥你也去休息吧。”柳天炎抻了个懒腰,对罗平摆了摆手便准备回营帐休息了。 “你听说了吗,前几日朝廷派来的视察军队的左丰走了。”柳天炎走过一个营帐听里面士兵说道,便停下脚步,竖耳偷听起来。 “听说了,说是向卢将军索取贿赂,卢将军不肯,还当众斥骂了他,别提左丰当时有多狼狈,我想他走了是因为没脸见人了。”又一个士兵笑道,营帐内响起一声哄笑。 “天真。”柳天炎心道,便不再偷听,快步走回了自己的营帐,倒头便睡。 翌日清晨。 “起来了,天炎。” 柳天炎半睁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叫他的人,而后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道:“关二哥怎么又是你呀,我都几日没睡个好觉了,你饶了我吧。” “好,正好前几日帐还没算呢,我这就拿刀来,咱俩切磋切磋。”关羽起身道。 “别,别,二哥,我这就起来。”柳天炎几乎是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眼站了起来,问道:“攻城去吗?” 关羽摇头道:“不是,是练兵。” 虽然黄巾军士气低落,不过人数却比汉军多得多,而且有城可守,如若汉军强攻城池,反倒会激起黄巾军的必死之心,倒是适得其反,所以汉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哦。”柳天炎答应一声,便换了一身军装,随关羽一同前往校场。 在路上柳天炎突然想起什么,便对关羽道:“二哥,今晚你叫三哥和你一起来我帐内,我有事商议。” “不叫大哥?”关羽驻足问道。 “嗯。”柳天炎应了一声。 关羽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夜晚,关羽和张飞如约而至。 柳天炎忙问道:“刘大哥可知你俩前来我这里?” “放心吧,不知道。”关羽答道。 “你这小子到底有何事呀,还非得瞒着大哥。”张飞不悦道。 柳天炎笑了笑,便把昨日在士兵营帐内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骂得好,要是我的话,我非得把那个左丰绑起来抽死他!”张飞愤愤道。 关羽沉思半晌,道:“你是怕卢将军因此惹下麻烦?” “不是怕,是已经惹上麻烦了,你们想想,如今战事紧急,谁的人敢这时候向卢将军索要财物?”柳天炎问道。 “十常侍!”关羽和张飞几乎同声答道。 “嗯,多则数月,我敢肯定卢将军便会被押解回京,兴师问罪。”柳天炎坚定道。 关羽和张飞沉默良久,关羽本是忠烈之士,志向便是报效国家,今日看卢植竭尽全力,保家卫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免有兔死狐悲的伤感,也断了他对于朝廷那最后的一丝期许。 而张飞不言,完全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今日叫你二人前来,便是要你俩前去劝说刘大哥,让他向卢将军请示,前去颍川助战,我想卢将军必会应允。”柳天炎继续道。 “这是为何?”关羽问道。 “其一,若继续留在此处,到时候卢将军被问罪,刘大哥岂会坐视不理,违抗圣旨,可是死罪。其二,我们要利用这数月攒军功,建威望,而现在这个战场并不适合咱们。”柳天炎娓娓道来。 “哎呀,天炎我看你是糊涂了,什么利用这数月攒军功,到时候卢将军都自身难保了,还会给咱们请功,要我说便直接去颖川参战,不再回来,直至打败黄巾为止。”张飞大声道。 柳天炎沉声道:“不,数月后必须回来,因为我们要代替卢将军掌管这五万兵马!” 正可谓是:五万雄狮帐中取,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二十二章 帐中密谈 关羽和张飞虎躯皆是一震,俩人满脸诧异地看着柳天炎,帐内陷入了凝重的沉默。 关羽咳嗽一声,道:“卢将军要是被押回洛阳,朝廷会派人来统率这支军队,而那个人不可能是大哥。” “为何要听朝廷指派。”柳天炎又语惊四座。 关羽怒而起身,双指指向柳天炎,斥道:“竖子,如今国难当头,你还要我等造反不成,若不是你我兄弟相称,今日便拿你祭刀。”言毕,便要离帐而去。 柳天炎平静道:“我又何时说过要造反,若不听朝廷旨意便是造反,那天下造反的人可真不少,况且我并没想过抗旨不遵,不过士兵因卢将军被治罪而心生怨恨,他们不听朝廷安排,要跟随另一有威望的人,我倒是喜闻乐见的。” 关羽停住了步伐,若有所思地看着柳天炎。 “天炎,你继续说。”张飞异常专注地听着。 柳天炎看了关羽一眼,点头继续道:“如今朝廷奸臣当道,人心本就不稳,朝廷若知道此事,必会选择息事宁人,至少会任命大家举荐那人为统军副将,以安军心,至于朝廷派来那人,若是个聪明人,他自会离开,若不太聪明的话,在战场死于流矢也很正常吧。” “妙计!”张飞拍手赞道。 “然后呢,统领这军队做什么?”关羽脸色不善道。 柳天炎白了他一眼,道:“继续讨伐黄巾呀,要不去干嘛,加入黄巾去造反?” 关羽这才面色缓解下来,坐回了刚才的位置,道:“即使之后攻破了广宗,我想也是徒劳,朝廷定会收回军队,甚至还会给咱们按上些罪名。” 张飞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那得看能不能收的回去?”柳天炎邪邪地笑道。 “何意?”关羽皱眉问道。 柳天炎继续道:“攻破广宗后,黄巾必将群龙无首,各自为战,咱们不待朝廷指令下来,便迅速前往冀州各郡平定黄巾余孽,之后出榜安民,纷发粮草,减赋税,轻徭役,以得民心,在收回军队旨意下来前便主动请奏朝廷,愿为冀州刺史,守护冀州。” 关羽和张飞今日算是重新认识了柳天炎,胆量之大,眼光之长远皆令他二人在心中赞叹不已。 关羽也兴奋了起来,问道:“朝廷若不许呢。” 柳天炎笑道:“论功行赏,此等功绩,封为冀州刺史并不为过,我想朝廷即便不许,也顶多是不回应,除非是把五万军队当成了纸糊的了。” 张飞哈哈大笑附合道:“天炎言之有理。” “那岂不是拥兵自重?”关羽低声道。 柳天炎也不回应,严肃道:“你二人可知为何我不叫刘玄德前来。”柳天炎一改以前所叫的刘大哥称呼。 关张二人闻言先是一愣,之后关羽摇头道:“只怕大哥听不得你这'大逆不道'之言。” 柳天炎点头道:“那我问你二人,刘玄德征讨黄巾所为何事?” “这个大哥说过,是为了走的更高,为万民做主。”张飞答道。 “何为更高,太守,刺史,三公,还是皇帝!?”柳天炎厉声问道。 关张二人听闻此言震惊至极,也被问的呆若木鸡。 柳天炎轻叹一声,继续道:“你我皆知道刘玄德是仁义之人,若能当权,必会造福万民。可也正因为仁义,所以更在乎名声,变得迂腐不堪,而我们该做的难道不是刘玄德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吗?” 三人因柳天炎的一席话陷入了沉默,大概半柱香时间,张飞打破沉默,看向关羽道:“二哥,我觉得天炎说的对,如今的大汉早已是名存实亡,天下可谓是群雄割据,谁不是拥兵自重。你我皆白身,朝中无人,即使这次讨伐完黄巾只怕也是徒劳,若不把握这次机会,不知是何年何月才能实现心中抱负。” “唉。”关羽叹道:“翼德与天炎所言甚是,是我顽固不化了。” 柳天炎闻言大喜,道:“那好,一会儿你二人便去与刘大哥商量出征颖川事宜,最好是尽早出发。” “哟,这又是刘大哥了呀,刚才那刘玄德叫的倒是顺口。”张飞调笑道。 柳天炎尴尬地挠了挠头,又道:“今日之事,只有咱三人知道,万不可提前告诉刘大哥,若让他得知此事,只怕便不成了。” “那何时告诉大哥此事。”张飞问道。 “只能等到你们从颖川回来后,让他得知卢将军被问罪时。”柳天炎答道。 关羽点了点头,感觉到哪里不对,便道:“你们?天炎你不一同前往颖川。” “嗯。”柳天炎答应一声。 “为何?”关张几乎同时问道。 “我觉得即使咱们去颖川参战取得了战功,也不足以让这五万人信服。我昨日得到一消息,觉得张角那可能出现了麻烦,才导致了黄巾军节节败退,我想留在此处一探究竟,若有机会,便取了他的人头,这样才能在这五万人心中建立起威望。”柳天炎答道。 关张这一晚上已经被柳天炎所说的一个个谋划震惊的有些麻木了,即使柳天炎现在说有个明天便可统一天下的主意,他俩已懒得再给出惊讶的表情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卢将军不说张角是得了重病吗。”张飞疑惑道。 “据说张角是个高手,内功精湛,不可能突然间就得了重病。”柳天炎答道。 “嗯,既然如此的话便你与三弟一起留下来探查此事,我随大哥带军前往颖川。”关羽不放心柳天炎孤身探营。 “不可,虽然有机会杀了张角对于建立威望很重要,但在颖川战场得到战功却更为重要,很明显三哥更适合在战场杀敌,况且若我和三哥都不随大哥一同出征,他必然会心生疑惑,那么事情岂不败漏。二哥你放心,我会量力而为的,若没机会,绝不会铤而走险。”柳天炎劝道。 关羽了解柳天炎性情,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便不再相劝,只是再三强调不要鲁莽,要以性命为重。 柳天炎点头答应,又与关张二人共同讨论了今晚所说这些计划的细节,看是否有纰漏。 一个时辰后,关张离开了军帐,柳天炎躺了下来,只觉得头脑发胀,不知是白日练兵累的,还是今晚用脑过度,脑袋一偏,便睡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装病 清晨雨露,虫鸣鸟顾。 柳天炎揉了揉稀松的睡眼,坐起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练兵去吧,要不大红脸又该来了。”柳天炎嘟囔道。 因多次被关羽叫醒,柳天炎现在几乎是每日天微亮,便会自己醒来。 “不对呀,我起来干嘛,昨晚不是说好的,今日要装病。”柳天炎后悔地拍了拍脑袋,毕竟能睡懒觉的机会可不多呀,以前柳鸿文和公孙海看着,现在离家了关羽又来掺合。 “既然如此,那便来个回笼觉。”柳天炎心道,便躺了下去,准备再续美梦。 一柱香,两柱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柳天炎霎时站了起来,怒道:“根本睡不着了!”拿起开天剑,便冲出营帐练了起来,剑舞的那叫个虎虎生风...... ————————— 刘关张三人从卢植帐内走了出来,刘备笑着问道:“二弟,今日怎么没去天炎营帐叫他起床。”看来刘备早就知道此事。 “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哥呀。”关羽说这话时心里虚的很,又继续道:“今早我去过天炎营帐,却发现他吐息有些紊乱,身体也有些发热,怕是近日来过度疲惫所致,便没叫醒他。” “有这等事怎么不早说!?”刘备急道,便匆匆向柳天炎营帐而去。 “呼”关羽松了一口气。 “哈哈,看不出来呀,二哥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张飞在一旁调笑道。 “我眨了呀,可能是因为眼睛小,大哥没看出来吧。”关羽笑道。 张飞:“..........” 关羽看张飞那样子,便大笑一声,也向柳天炎营帐方向而去。 “你个赤脸贼,昨晚还跟谁苦大仇深似的,真是看计划可行了,看给你高兴的熊样。”张飞边在心里诽谤边跟了上去。 —————————— 柳天炎拭去了额头的汗水,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胸膛,便回营帐准备睡一觉,这次他有信心可以睡着,因为刚才他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内力和力气。 没想到刚躺下,就听见一破锣嗓子在帐外喊道:“天炎老弟听说你病了,三哥我便急忙来看你了,哈哈哈。” “你大爷,我病了,你哈哈哈个屁!”柳天炎心里暗骂道。 张飞一马当先冲了进来,抬起那粗糙的手便向柳天炎额头摸去,顺便用力向下摁了一下。 “别摁了,我醒着呢。”柳天炎低声道。 张飞怕刘备听见柳天炎所言,故意大声道:“哎呀,还真是挺热,你小子不会是年少气盛,憋不住了,发春了吧?” 柳天炎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滚!” “翼德,休要再胡闹!”刘备把张飞拽到一旁,伸手摸了摸柳天炎额头,又探了探鼻息,扭头道:“天炎可能患了伤寒,快去叫军中郎中过来。” 关张二人闻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动地方,刘备刚要发作,只见柳天炎坐了起来道:“刘大哥来了呀,我并无大碍,只是前些日子有些疲累,内息有些不稳,调理下就可以了,不要叫郎中了,让其他人知道,反倒取笑我弱不经风。” 刘备知柳天炎及其看重颜面,见其脸色也不错,便也没再执意叫郎中前来,刚想要说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柳天炎见刘备欲言又止,便问道:“大哥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刘备便也不在犹豫,道:“昨夜云长和翼德找我商议一事,我也派人叫你来共同商议,说是你已睡了便没叫你。” “不知是商议何事。”柳天炎明知故问道。 刘备便把要去颖川参战的事跟柳天炎说了一遍,柳天炎听后道:“嗯,咱这一千多人在这围城也并没有太大帮助,还不如去颖川与黄巾正面交战,这主意不错,我赞成,向卢将军请示过了吗?” “天炎所言甚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早便向老师请示了,老师已允许咱们即日便可出发。”刘备答道,卢植是刘备老师,自然知道刘备志向远大,所以并不拦着刘备去颖川赚取战功,甚至很是支持。 “好,那我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出发。”柳天炎站起来去拿开天剑,却没站稳,刘备眼疾手快,便一把扶住了柳天炎。 “我认为天炎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随咱们一起出征。”关羽道。 “二哥也小瞧了我,我虽然武功不如你,可也是自幼习武的,我在路上会好的,你们放心。”柳天炎假装虚弱道。 “云长说的对,这样吧,这次出征颖川天炎你就别去了,留在这好好调理身体。”刘备沉吟半晌说道,其实刘备很想柳天炎随他一起出征,毕竟这一路上都是柳天炎在出鬼主意,虽然剑走偏锋,但不可否认招招致命,刘备早已视柳天炎为队伍的军师,而且还是有勇有谋的军师。 柳天炎道:“我........” “我什么我,你就老实在这养身体吧,省着到了颖川我们还要分心看护你,就这么定了,不要再废话了。”张飞不耐烦地打断道。 柳天炎假装很不情愿地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行一步,待我身体恢复后,我便去颖川找你们。” 刘备笑着点了点头。 过了一个时辰,刘备军除了给柳天炎留下的五十骑兵外全部整备完毕,准备出发。 柳天炎出帐与众人一一告别,并低声嘱咐张飞,若有斩获,要及时派人回来汇报功绩。 张飞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便上马大喊一声:“出发!” 柳天炎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便不再伪装虚弱地样子,又抬头望向了不远的广宗城,低声道:“我的战场便是在这了。” 第二十四章 陌门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柳天炎一身黑衣站在广宗城下,吐出一口浊气,便向城墙上攀爬,爬不到两丈,便听到城上脚步声传来,柳天炎摇了摇头又爬了下去,心道:“几乎哪都试过了,看来从城墙进去是不可能了。” 柳天炎看了眼不远处的护城河,苦笑一声。 “看来只能试试从护城河进入了。” 主意已定,柳天炎快步跑到护城河边上,一个鱼跃便跳了下去,入水之后柳天炎忙向深处潜去,怕在上游弄出声音,被黄巾军发现,由于广宗护城河是由湡水引来,水流比较湍急,深处更是暗流汹涌,柳天炎提起真气,让气息从身体内扩散出去,好及时躲避暗流。 柳天炎眼睛渐渐地适应了河里的漆黑,可以看到一些事物,但也看不多远,每隔一段时间,柳天炎便游上来,深吸一口气,便又潜下去,继续寻找护城河里的入城口。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柳天炎仍是没有找到入口,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心道:“这样瞎猫碰死耗子不是个办法。”这时一根树枝从身边飘过,柳天炎脑中灵光一闪,便又潜入水中,闭上了眼,慢慢地游,提起全身真气去仔细地感受身周水流的变化,过了一柱香时间,柳天炎眼睛一睁,便向下面迅速游去,不一会儿果然见到了通往城内的入口,柳天炎大喜,拔出开天剑,斩断了入口处的铁栏,迅速游了进去。 柳天炎在长长的河道里游着,游了很久,却始终见不到尽头,柳天炎内息有些不稳,再不换气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黄巾军以防外人从护城河潜入,也怕城内人出去报信,便把通往城内的封闭河道加长了很多。 柳天炎胸口一闷,便吐进了一口河水,“不好。”柳天炎心中大叫一声,便使出全部力气,迅速向前游去,一道月光从前方传来,柳天炎被水呛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下意识地使出全部真气,向身后猛地拍出一掌,身体由于反推力激射而出,终于冲出了密闭河道,力道未尽,只见柳天炎又冲出了水面,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岸边。 “噗!”柳天炎猛地吐出一大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而后躺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劫后重生呀!”柳天炎感叹道,随后站了起来,找了一隐蔽之处,运功调息一番。 又过了半个时辰,柳天炎神清气足地站了起来,飘逸功应运而出,身影消失不见。 —————————— “站住,来者何人!”两个黄巾军站在府门前指着另一个黄巾军大喝道。 “我是看守东城门的程虎,有要事禀报天公将军。”被叫住的黄巾军低头拱手道。 “天公将军谁也不见,回去吧!”守门的一黄巾军说道。 “我有一物要呈给天公将军,若将军见到此物,必会见我。”叫程虎的黄巾军抬起了头,面容清秀,正是柳天炎。 “哦?何物。” “剑!”一道剑光闪过,瞬间割破了看门的两个黄巾军喉咙,两人想要大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柳天炎迅速上前搀住向旁倒去的两个黄巾军,将两人似睡着般靠在墙上,拿布条缠住两人喉咙处的伤口,看了眼左右,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进入府内,柳天炎几个起落便跳到了屋顶上,见府内两间屋内有灯光亮着,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其中一间上面。 拿开天剑轻轻划开几片屋瓦,瓦片纷纷断裂,切面甚是平整,柳天炎小心地拿起那几片断开的瓦片,放到一旁,弯腰低头向屋内看去,发现是个书房,但却空无一人。 “桌上那是什么?”柳天炎心道,借着微弱烛光凝神向屋内桌上看去。 “是一封信,上面写的是什么,张角师兄亲启,谁敬上?”柳天炎要看的更清晰一些,头便往下又探了几分,却不料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的瓦片,发出一声脆响。 柳天炎暗叫不好,便听到另一间屋内有人道:“屋上何人?”说到人字时,那人已跃上屋顶。 柳天炎毫不犹豫,脚上猛地一踏,身体凌空而起,向府门口冲去。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那人亦跳起从柳天炎上方一记劈空掌,直取柳天炎背心。 柳天炎在空中旋身出掌相迎,“嘭”地一声,掌劲相碰,柳天炎从向前冲去变成了向下落去。 柳天炎双腿一旋,飘然而落,看向已挡了他去路那人,只见那身着黄色道袍,头顶道冠,仙风道骨。 “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我的府中。”那人指着柳天炎问道。 “你不是张角。”柳天炎摇头道。 那人闻言身体一震,脸色变的极其难看,一记重拳便向柳天炎面门砸去。 柳天炎飘逸功应运而去,脚下一错便避过了那一记重拳,继续说道:“若你是张角的话,我早已没命了,该我问你了,你是何人,张角如今在何处。” 那人也不搭话,只见他由拳变爪,向柳天炎横扫而去。 柳天炎身子一晃,便闪到那人身侧,一记寒凝掌直取面门。 那人竟不闪不避,另一只手竟以掌刀迅速劈向柳天炎脑袋。 “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柳天炎不敢大意,寒凝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击在手刀之上,柳天炎身随掌动,另一手掌寒气凝聚,双掌随着身体旋转有如雪花般拍在那人整个臂膀上,使得正是寒凝掌中的“大雪纷飞”。 那人只见整个臂膀上寒霜凝聚,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便迅速向后退去,身法诡异之极。 柳天炎乘胜追击,却见一腿迅速袭来,柳天炎不想失去先机,便提腿相迎,两腿相交,却见袭来的一腿化为一道虚影消失不见,柳天炎腰间一痛,便被踢的横飞了出去。 柳天炎在空中一转,安然落地,先机尽失。 俩人凌空对视,柳天炎说道:“暗影腿法,陌门。” 那人“嘿嘿”一笑,撕去脸上人皮面具,傲然道:“陌门,陌尘。” 第二十五章 绝处逢生 “哦,没听过。”柳天炎耸耸肩道。 陌尘也不恼怒,平静道:“理当如此,知道我名字的都已经死了。” 陌门,始建于春秋时期,是一个收取巨额酬金,来完成各种任务的门派,其中以暗杀,淬毒,窃取,伪装等为主,擅长的武学有幽冥步,暗影腿,索命爪等,武器为双刺,与千香谷并称千陌屠,江湖人皆言:“宁死千香裙下,不见陌门修罗。” “嗯,说的我都有点却害怕了。”柳天炎笑道,却暗运清天心经,化解刚才所受一脚的暗劲。 陌尘冷笑一声,右臂一震,上面的冰霜皆被震落,看了眼仍是惨白的手掌,皱了皱眉,取出背后双刺,双脚猛的发力,向柳天炎冲去。 陌尘速度极快,身法诡异,在途中留下一道道虚影。 柳天炎不敢大意,双目一凝,拔出背后开天剑,缓慢地在身周划了一个剑圈,使的正是公孙海所授的“明归剑法”中的“荡尘式”。 “叮叮叮叮.....”金属碰撞的声音绵绵不绝,陌尘出手快极,且招招致命,奈何却攻不入剑圈分毫,惊疑道:“明归弟子?” 柳天炎笑而不答,趁陌尘换气间隙,脚向前猛踏一步,“疾风式”瞬间而至。 陌尘转攻为守,双刺交错向下一压,抵住开天剑的剑身,武器相交,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陌尘直觉的架住的剑身没有丝毫威力,却有一股吸力,心中暗叫“不好!” 柳天炎嘴角一勾,身体借力旋转而起,双手握剑,以剑为刀,凌空一记“开天式”怒斩而出。 “嘭”地一声巨响,只见陌尘举着双刺,被斩的连退十几步,最后还在地上留下两道鞋子的划痕。 “哈哈哈,好厉害的招式,好聪慧的头脑和......”陌尘甩了甩双臂,缓步向柳天炎,“和好烂的内力。”陌尘突然提速,瞬时已到柳天炎面前,双刺合并一处猛力刺出。 “还是被发现了。”柳天炎苦笑一声,举起已有些酸麻的手臂,全力.......防守。 要说柳天炎练功慵懒,也不尽然,比如说他见识过张飞“虎豹拳”中的一招虎猽,拳劲吐出,犹如一只猛虎,便觉得特别的刚猛和......帅气,所以他多日苦练。 飘逸功,潇洒,苦练。 明归剑法,洒脱,苦练。 逝水剑法,优雅,苦练。 寒凝掌,我去,竟然还能拍出寒霜,这要夏天给自己来几掌,是不是特别凉爽,必须苦练。若要让上官仙得知他所创的寒凝掌被用来解暑,柳天炎肯定会被拍上几掌,凉爽一辈子....... 清天心经,这个江湖被奉为神迹的内功心法,在柳天炎眼里却不值一提,柳天炎每天的清晨打坐,不超过半个时辰便会呼呼睡去,有睡不着时,柳天炎便修炼清天心经,不到一刻钟,必会鼾声连连......在柳天炎眼中,清天心经便是枯燥,乏味。 所以便造成了柳天炎今日的结果,若只是比拼招式和身法,柳天炎凭借机敏可以和关张二人一较高下,若加上内力的话,不出三十招,柳天炎必败。 柳天炎使出了“逝水剑法”用来防御,剑势虽绵绵不绝,但因内力渐渐不支,逐渐落入下风。 从互有攻守到七分守三分攻,再到最后的全力防守。 两人过了上百招,柳天炎多次双手交替用剑,一次次兵器碰撞,已让柳天炎双臂有如灌了铅一样,若不是开天剑锋利异常,让陌尘又些忌惮,怕是早已落败。 陌尘见柳天炎由于气力不济,脚下步伐一乱,左腿迅速踢出,一道腿影闪过,柳天炎握剑的手腕便中了一记暗影腿,开天剑脱手而出,陌尘双目一寒,双刺迅速柳天炎胸口,四周空气都被刺的滋滋作响。 柳天炎不闪不避,却笑道:“不止就你会以命搏命。” 柳天炎另一只手迅速拍在悬空的开天剑的剑柄上,开天剑迅速向陌尘心脏飞去,使得正是“明归剑法”中的“投林式”。 陌尘瞳孔一缩,大喝一声,双刺一分,上身由前冲变成个后仰,双腿后发先至,分别踢向柳天炎的上身和下盘。 一朵血花伴随着两声脆响绽放。 柳天炎狼狈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左腿和右臂皆无力地瘫在那,很明显里面的骨头已被踢断了。 陌尘也好不到哪去,左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横流。 陌尘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用嘴拔出了塞子,往左臂的伤口上撒去,坚毅如陌尘,也疼的倒吸口凉气,双眼冷冷地看着柳天炎,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柳天炎左手支撑右脚单腿站了起来,笑道:“我要告诉你,我的剑上也淬毒了,你还敢这样看着我吗?” 陌尘闻言脸色大变,忙运功内视,看身体有何异状。 柳天炎趁机左腿轻拄地上,左手猛地向左腿按去,“啊”地一声惨叫便随着“咔”地一声脆声响起,黄豆大的汗珠从柳天炎脸颊滑落,柳天炎要不是及时咬破舌尖,只怕现在已经被疼的晕厥过去。 “妈的,竟敢骗我。”陌尘怒不可遏,但仍是先扯掉一块道袍,缠在伤口上。 柳天炎提起体内最后一丝内力,飘逸功应运而出,虽然左腿暂时接上,但只要一动,仍是疼的柳天炎咬牙切齿。 陌尘见状刚要大叫一声“哪里逃”,却见柳天炎不逃反倒向他杀了过了,陌尘这时左臂鲜血已经止住,冷笑一声,便也冲杀了上去。 陌尘左臂受伤严重,便用右手变爪,有如一道闪电般向柳天炎喉咙爪去,却不料柳天炎矮身一蹲,拿起地上的开天剑,转向一个加速便向府门冲去。 “你个奸诈的小子,今日若不取你性命,我誓不为人!”陌尘英俊的脸已经扭曲的有些狰狞,幽冥步刚起,突然感觉脊梁一凉,想要转身,已是不及,一股巨力直击背心,陌尘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柳天炎余光看见陌尘莫名其妙便被击倒,也不敢多想,全力运起飘逸功,夺门而出,瞬间便没了踪影。 第二十六章 张角vs左慈 柳天炎离开后半晌,一人缓步走向陌尘,只见那人头戴道冠,身着黄色道袍,仙风道骨,与之前陌尘伪装道士一摸一样。 突然又有一人从空中飘然而落,身着灰色道袍,看来也是个道士。 那黄袍道士停下了脚步,看向灰色道袍的道士,道:“你不去追那小子?” 灰袍道士走向陌尘前面,笑道:“那小子走便走了,倒是这小子却死不得,他是陌锋独子,死在这确有些麻烦,还请张角师兄饶他一命如何?” “我要说不呢。”张角向前走了一步,道袍内真气激荡,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向灰袍道士袭去。 灰袍道士微微一笑,袖子一拂,袭来的压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左慈,今日咱俩就算算总帐吧。”张角又向前迈出一步,就这一步,张角好像瞬间年轻了许多,面色红润,皱纹消失不见,连鬓角的银发也都变成了青丝。 左慈脸色一变,惊诧地看着张角,而后叹了口气,道:“师兄,我始终没想过加害于你,你这又是何苦。” 张角置若罔闻,又向前迈了第三步,手掌举起,向左慈方向拍落。 随着张角的动作,空中一个丈余的黄色手掌,向左慈罩笼而来。 左慈神色严肃,左手抬起,手心真气吐出,形成一个旋转八卦阵,抵在袭来的黄色手掌上,黄色手掌再难进分毫。 张角皱了皱眉,又迈出了第四步,手掌上的黄色真气外吐更加猛烈,仿佛一团黄色的光球,与此同时那个黄色手掌又变大了几分。 左慈脚下石板纷纷龟裂,道袍的左袖也被真气震得荡然无存。 左慈双目精光一闪,左手上的八卦阵在黄色手掌上迅速蔓延,瞬间便把黄色手掌包裹起来,左慈左手猛的一捏,被包裹住的黄色手掌应声爆裂,劲气如刀般四射,院子里变得一片狼籍。 张角停下了步伐,任凭劲气割裂道袍,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左慈,道:“没想到你已到达如此境界。” 左慈笑而不语,只是平静地看着张角。 “你已知我时日无多,还是打算与我在此纠缠下去是吗?”张角叹道。 左慈闻言神色一黯,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张角见状“哈哈”大笑一声,道:“当日师父羽化之时,便说过你将来定会为祸世间,让我杀了你,没想到最后我还是下不去手,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左慈拱手拜道:“我从没忘过师兄当日的不杀之恩,不过天下棋局已开,而师兄你如今就是一个变数。” “以天下万民作棋,你于心何忍?”张角怒道。 “破而后立,舍命方可证道。”左慈负手正色道。 “谬论!狗屁不通。”张角骂道。 左慈笑了笑,不再言语。 张角压制住了心中怒火,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元放,帮我办件事情,我今日便可不杀这陌门小子。” “何事?”左慈问道。 “派人把刚才逃走那小子送出城去。”张角平静道。 “哦?”左慈疑惑地看向张角。 “若你真的以为你在此我便杀不了这陌门小子,你尽管可以试试。”张角平静道。 左慈沉吟半晌,道:“好。” ————————————— 柳天炎醒来时人已经躺在自己的军帐内,满脸一片迷茫,他只记得陌尘不知为何重伤而倒,他便出门而逃,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一片树林里,丹田内空空荡荡,腿骨也实在是坚持不住,不小心绊在一块石头上,脑袋一栽,便晕了过去,为什么现在却在自己的营帐中。 剧烈疼痛把柳天炎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柳天炎看了看自己那被木板夹住,被布缠着的胳膊和腿,心道:“看来不是梦呀。” 这时罗平掀帘而进,见柳天炎已醒,忙上前道:“你可醒了,这都第三天了,你若再不醒来,卢将军都准备把你送往洛阳去了。” 柳天炎嘿嘿一笑,问道:“罗平大哥,你可知我是怎么回来的,可有人送我回来?” “这个我不清楚,听说是士兵巡逻时发现你的。”罗平答道。 “哦。”柳天炎随口答应一声,便呆呆地思考起来,“咕噜”一声打断了柳天炎的思路,柳天炎尴尬地看了罗平一眼。 罗平会意,从外面拿回了一些干粮和肉干,递给了柳天炎,让其充饥。 柳天炎已是饿急,便边吃边嘟囔道:“我昏迷多久了。” “已经三天了。”罗平说道。 柳天炎点了点头,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郎中说你这个伤是打斗所致,你那天晚上到底去干嘛了,为何会受如此重伤。”罗平问答。 柳天炎刚想要说点什么,帐帘被掀起,又有一人走了进来,柳天炎定睛一看,来人是卢植。 卢植见柳天炎醒来,便道:“你可算醒来了,我还想怎么向玄德交代呢。” “属下重伤在身,不便下地,望卢大人见谅。”柳天炎道 “无妨。”卢植摆了摆手道。 便坐下了与柳天炎聊了几句,每当问及怎么受的伤时,柳天炎便故意引开话题。 卢植一目了然,倒也没再仔细问什么,就告辞而去了。 这时罗平也出去了,帐内只留下柳天炎一人,柳天炎只能躺着,便又思考了起来。 “陌门为什么派人假装张角?” “张角究竟在哪?” “最后把陌尘打成重伤的人是谁?” “又是谁把我送出来的?” ................. 柳天炎想了半天,仍想不出任何答案,不过联想起罗平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仿佛又猜到了什么,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 “看来要想知道答案,只能是等伤好了以后再此潜入广宗啦。”柳天炎心中暗道,不过想想这次潜入广宗的九死一生,连最后这一生是怎么来的自己都不清楚,心里便又有些犹豫起来。 “报!”帐外一人叫道。 “进来吧。”柳天炎收回心神道。 那人进帐便是拱手一拜,道:是张将军让我回来报军功的,让我先跟你禀报一次,看是否有哪不妥,再去向卢将军禀报。” “这么快便立功了?这张黑子想的倒是真细,这点我都没想到。”柳天炎心道,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说吧。” 第二十七章 清天心经和武者称谓 柳天炎刚开始聚精会神地听着汇报,听了半个时辰,越听脸色越黑。 那人继续道:“对,还有一日,咱们遇到一百左右黄巾军打劫一个村子,咱们把他们全部擒获了,还有就是.........” “停!”柳天炎揉了揉脑袋,道:“张黑子让你报的战功就指这些。” 那士兵闻言,摇了摇头道:“张将军说了,你要如此问的话,就只有一个可以汇报的。” 柳天炎:“...........”心里把张飞女性亲戚分别问候个遍。 “说吧。”柳天炎有气无力地道。 柳天炎这才得知,刘备军刚到颖川附近就遇到朱儁军被黄巾军波才所败,刘关张三人见黄巾军对汉军穷追不舍,便带军尾随其后,见其后方空虚,关张二人各率五百人,突袭而上,波才见后方杀声四起,疑汉军有诈,放弃追击,率军撤离,使朱儁军大量减少伤亡,目前他们已随大军进驻长社防守。 “嗯。”柳天炎点了点头,道:“一会儿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向卢将军禀报此事。” 那士兵挠挠头,低声道:“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呀?” “人多的时候。”柳天炎无奈道,对这个蠢萌的人,他实在不好生气。 “下去吧。”柳天炎摆摆手,那士兵也领命退出营帐。 柳天炎又躺了下来,辗转两圈,少年心性,又不知道干些什么,想出去练练招式,看看自己那手脚,下地都困难,最后还是决定动不了这段时间,好好练练“清天心经”,这次惨痛的教训对于柳天炎来说还是有作用的。 柳天炎盘了好久腿,才勉强可以盘坐住,先进入忘我境界,就是集中精神,忘却周围一切,包括自己。 不一会儿,柳天炎呼吸匀称悠长,很明显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柳鸿文当初传授柳天炎“清天心经”时,曾为柳天炎能如此快速进入忘我境界惊叹不已,柳鸿文因此还叫公孙海一起前来欣赏,公孙海见后亦是满脸惊讶,也正是那日,柳鸿文和公孙海不谋而合,要把柳天炎培养成一代人杰,结果........很是失望。 对于练武者而言,修习内功,最难的便是前期忘我境界,因为不受外界干扰实在是很难,所以大多数武者修习内功时都会选择极其僻静的地方,像柳天炎这般在嘈杂的军营中,能快速进入境界的,在各大门派天骄中也并不多见。 柳天炎心中默念心法,气随意动,在其全身游动。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柳天炎脑袋一动,退出了忘我境界,其实柳天炎原打算是要修炼更久的,那为什么就突然就退出忘我境界了呢,那是因为........困意来袭,心神不稳,便退了出来。 柳天炎自嘲地笑了一声,举起那还好用的手揉了揉脸,突然他停下了动作,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脚,心道:“难道是我错觉吗,练个一个时辰“清天心经”,怎么觉得伤势好像好了一点呢,是不是太快了。” 其实并不是柳天炎的错觉,上官仙所创的“清天心经”可以说是融入了百家之所长,养气疗伤自然不可与普通心法同日而语。 —————————— 清天心经的修炼共有九层境界,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晬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沈天,九为成天。每三个小境界被称为一个大境界,前三境界为下三天,中三境界称为中三天,后三境界被称为上三天。而每个大境界都有一个阵法,下三天为聚寒阵,中三天为聚气阵,上三天为聚天阵。 柳天炎的“清天心经”境界现在处于下三天羡天初期,柳鸿文和公孙海曾说过以柳天炎的资质,努力修炼至今,现在应处于下三天从天中期的境界,可见柳天炎是多么的懒惰。 柳天炎只有“清天心经”下三天的修炼心法,至于为什么只传授给他下三天的修炼心法,柳天炎从来不问,因为他都躲着柳鸿文问他修炼到何种境界了,怎么会主动去提。 其他门派的内功境界皆不相同,几个境界,什么叫法,也都各不相同,不过内力深浅,武者通过气息也是能感受到的。 当然,武者武力高低也有不同的称谓,这里的武力是指个人的综合实力,武力高低的判断是通过破坏力和实战两方面而来,以前有四个称谓,从强到弱分别是:“大宗师,宗师,豪,士。”每个称谓间都有巨大的武力差距。 后来由于上官仙与左慈的“天堑之战”,武者就又多了一个称谓——地仙,顾名思义,就是说武力之强已经犹如陆地上生活的神仙,世上如今只有他两人有此称谓。 根据每个人的武器,武功和门派皆不相同,称谓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拿柳天炎来举例,他使剑,他的五个称谓就是:“剑士,剑豪,剑宗师,剑大宗师,剑仙。” 再拿陌尘举例,他就分别叫:“死士,刺客,暗杀宗师,暗杀大宗师,杀神。” 柳天炎现在就是个剑士,之所以不是剑豪,差的就是内力修为,而陌尘很明显已经有了刺客的实力,所以柳天炎能从他手里逃脱,不得不说是个大幸。 ————————— 柳天炎以前也没受过如此重的伤,所以并不知道“清天心经”疗伤效果竟有这么好,为了证明是不是错觉,柳天炎再次盘坐下来,又是很快地进入了忘我境界。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柳天炎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里尽是笑意,心道:“看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我的伤真的在我运功过程中一点点恢复。” 柳天炎为了能早日能行动自如,甚至能练那些武学招式,今天练“清天心经”格外的卖力。 若让柳鸿文和公孙海看到这一幕,他俩一定会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打折柳天炎的腿。 第二十八章 再探广宗 转眼间四十多天就过去了,期间卢植军多次攻城,皆无功而返。于是卢植不再强攻,命士兵建筑拦挡、挖掘壕沟,制造云梯,准备找到机会一举攻破广宗。 朱儁和皇甫嵩那的情况却不是很乐观,被波才围于长社,不过刘关张三人仍有建树,先是夜间突袭敌营,而后又有关羽率领三百骑兵偷袭了黄巾军的粮仓。 当然,这些战绩张飞都偷偷派人前来禀报卢植,这些事在军中相传甚广,这当然都是柳天炎所为,再加上刘备在军中那几日对士兵可谓是爱兵如子,士兵们皆对刘备敬佩之至。 至于柳天炎,通过这些时日努力修炼“清天心经”,伤势基本痊愈,让罗平等人惊叹不已,而且还突破了羡天初期,达到了羡天中期的境界。 柳天炎见刘备在军中威望逐日上升,而且距离卢植问罪的日子也怕是不多了,便又起了再探广宗的心思。 柳天炎并不是犹豫之人,而且他心中也有很多疑惑,便决定调整好状态,择日出发。 两日后夜间,营帐内,柳天炎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体恢复如初,丹田内真气充盈,便换了黑衣,背着开天剑,离帐而去。 行至广宗护城河边,便如上次般跳了进去,没过多久便顺利地找到了上次进入的入口,柳天炎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便游进那个入口,这次很顺利地潜入进去,因为并没有上次对于未知的惊慌,还有就是内力有了提升,内息也悠长了许多。 柳天炎进入广宗后,调打坐调节一番,又运功蒸干了衣服,轻车熟路地潜入到府上。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府上并没有守卫,柳天炎心道:“难道是个陷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柳天炎不再犹豫,双足发力,一个跳跃便从府墙跳了进去。 柳天炎进府后没走两步,忽然觉得一股巨大的威压袭来,柳天炎瞬间动弹不得,因为直觉告诉他只要再前走一步,必身首异处。 “你来了。”一个空灵的声音仿佛从远方而来,却清晰地传到了柳天炎的耳朵。 柳天炎身体一轻,威压随着声音传来而骤减,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道:“晚辈柳天炎,前辈可否现身一见。”话虽说的客气,手却紧握剑柄,蓄力以待。 突然一个太极图案的光球迅速向柳天炎袭来,“不好!真气化型,尊级强者!”柳天炎拔出开天剑,运起“清天”真气,“明归剑法”中的最强防御“荡尘式”挥舞而出,脚下也不闲着,“飘逸功”应运而生,向一侧疾闪,在夜里犹如一个迅速移动的光圈。 柳天炎快,那个太极光球更快,虽然躲开了光球的正中位置,可边缘位置仍是笼罩着柳天炎,光球与剑圈相交,剑圈瞬间破裂。 “吾命休矣。”柳天炎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死亡。 这时一道黄色光幕从天而降,正好挡在了柳天炎与太极光球中间,太极光球撞在光幕上,光幕纹身不动,并向光球包裹而去,瞬间光球与光幕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天炎第一次这么近地面对死亡,双腿一软,身子便要向后跌去,由于刚才与太极光球硬碰了一下,体内气血沸腾。 柳天炎刚要跌倒,身后有人一把扶住了他,并度过来一道柔和的真气,柳天炎翻滚的气血瞬间平息下来,回头看去,只见扶住他那人与陌尘那日伪装之人长得一模一样。 “张角!?”柳天炎惊讶道。 张角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神色严肃地看向了前方。 柳天炎亦看向前方,一个灰袍道士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站在那里,那灰袍道士正是左慈。 左慈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天炎一眼,道:“你与上官仙是什么关系。” 柳天炎已知刚才欲取其性命的便是面前这灰袍道士,便冷哼一声,道:“与你何干。”心中暗道:“他说的可是南溟宫宫主上官仙?” 柳天炎并不知道他所学的“清天心经”“飘逸功”等皆是南溟宫的绝学,虽然他曾问过柳鸿文武学出处,柳鸿文的回答就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左慈也不恼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心道:“难道那家伙也来了。”左慈想到此处,就觉得头疼不已。 张角见左慈并没有下步行动,便对柳天炎低声道:“你可知刚才问你话的人是谁,这世间敢如此语气和他说话的只怕是没几个了。”说完便心情舒畅地笑了两声,能让左慈吃瘪,也算解了张角心中一口恶气。 柳天炎摇了摇头,道:“我管他是谁,我只知他是欲取我性命之人。” 张角闻言一愣,又笑了一声,道:“你可听说过左慈,左元放之名。” 柳天炎闻言大惊道:“他是天道苑掌门左慈!?”柳天炎万万没想到今日遇到的敌人竟然是世间两大地仙之一。 “嗯,等会儿打起来,我不一定能保的住你,你若想向他求饶便趁现在。”张角平静道。 “你若怕了,求饶便是,何必要带上我,技不如人,虽死而已,我堂堂七尺男儿,为何要向他卑躬屈膝以求苟活。”柳天炎冷笑道。 “好小子,看来我这一注押在你身上算是押对了。”张角赞赏道。 柳天炎满脸疑惑,心中也有一大堆疑问,刚要开口相问,张角举起手掌打断了他的话,正视前方。 左慈缓步向前走来,道:“看来师兄那日救了这小子,便是料定了他还会再来是吗?” 张角微笑道:“无计可施,赌一次罢了。” “看来你赌对了,但却赢不了。”左慈说完,身子便瞬间消失不见。 “呵呵,输赢与否,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张角也一个闪身,消失在空中。 只见两道虚影不断的碰撞,绚丽的真气有如烟火般在空中爆裂,劲风有如一道道剑气般四射。 柳天炎忙退了很远,全神贯注地看着,却仍是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不由感叹道:“世间若真有仙神,也不外如是了。” 第二十九章 黄天当立 张角和左慈电光火石间便交手了上百招,看上去虽然势均力敌,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张角气息有些急促,而左慈却很是气定神闲。 “师兄,事已至此,可谓天定,你又何苦费尽心机行逆天之事,你现在散去修为,我可保你十年无恙。”左慈一边挡着张角的攻势一边说道。 “你还真当自己是“天”了不成。”张角攻势更加凌厉,双臂交错挥出,一个长约一丈黄色十字向左慈激射而去。 “至少现在不是。”左慈一掌推出,在前方形成了一道龟甲般的青色光幕,黄十字击上竟逐渐分解消融。 “狂妄!”张角一声暴喝,体内真气狂涌,在夜里犹如一轮明月,双掌齐飞,瞬间数百道掌印向左慈轰去。 左慈身前“龟甲”瞬间出现无数裂痕,“嘭”地一声,“龟甲”便化为光点消失在夜空。左慈神色严肃,低声道:“无极。”双掌齐出,空中竟然形成了一个旋转的黑光,数百个掌印全被吸入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左慈突然感觉空气凝重了许多,一个充满威胁的气息从屋顶传来,抬头一看,只见张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盘坐在屋顶之上,背后真气汹涌而出,竟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黄色光旗,旗后面那片夜空也皆被染成了“黄天”,而且黄旗无风自动,越变越大。 左慈一凛,双掌真气狂吐,身前那旋转的黑光大了一倍有余,“去!”左慈双手一推,黑光迅速向张角袭去。 眼看旋转的黑光袭来,张角仍盘坐在那,没有任何要闪避动作,却睁开了眼睛,对着虚空言语道:“于吉,真的要等到给我收尸时才出来吗。” “嘿嘿,师兄说笑了。”突然一个身着黑袍的道士凭空出现,双手一转,真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黑光击于“圆”上,“圆”瞬间破碎,可黑光亦偏离了很远。左慈拂袖一扫,那成片的黑光瞬间化为一道道黑色流光回归左慈身上。 “江东于吉!”柳天炎的震惊长大了嘴巴。 “没想到你这鼠辈竟敢前来。”左慈冷眼看着于吉,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藐视。 “左慈师弟,见到师兄我不行礼也就罢了,怎么还恶言相向。”于吉手捏胡须道。 左慈充耳不闻,双目看向张角,道:“你为了对付我,竟然能与他为伍。” 张角仍是坐在那里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 左慈闻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杀意凛然。 “嘿嘿,张角,你许诺我的可还算数。”于吉见左慈已动杀机,周身真气鼓舞起来。 张角鄙夷的神色一闪即逝,平静道:“当然,若违此约,今日我便死无葬身之地。” 修道之人向来是先修心,再修身,若违背誓言,便会有心结,以后难有寸进。 “好!”于吉大叫一声,先发制人,极速向左慈冲去,他自知不是左慈对手,只能想办法拖住左慈,让张角继续蓄力,以求一击必杀。 左慈眉头一皱,似乎猜测到了张角的意图,想要跟于吉言语,但看于吉那副得意模样,想必说了他也是不信,便提起全身真气,以求迅速杀掉于吉,然后阻止张角。 两人速度极快,两道残影瞬间碰撞在一起,左慈双手被一黑一白两股真气包裹,全力进攻,招招致命。于吉则不断的卸力闪躲,全力防守。 三十多回合过后,于吉已是狼狈不堪,衣衫多处破损,道冠也被击落,被攻得节节败退,急叫道:“张角,我快顶不住了,快点。” 张角并没搭话,身子却已坐立的姿势悬空而起,身后的黄旗随着张角的逐渐升起缓缓地卷了起来,犹如一个参天巨柱。 “地仙境,怎么可能!”于吉见到这一幕骇然道。 “白痴!”左慈从牙缝中挤出一声,不再进攻,双手一合,周身瞬间形成了三个太极护罩。 “黄天当立!”张角犹如天神般悬浮于空中,背后夜空皆化为一片“黄天”,双手交叠向下一压,参天巨柱从黄天上向左慈和于吉两人轰然砸下。 “张角,你不得好.....”死字还没出口,于吉没想到张角也会对他出手,并没有及时防御,巨柱砸下,瞬间击破了他临时而起的真气护罩,身子被轰的犹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生死不知。 左慈也不好过,前两层太极护罩瞬间破碎,第三层护罩虽顶住一下,但也应声破裂。 “天道无极!”左慈左手一八卦,右手一太极,双手并掌,形成了一个诺大的太极八卦图,向砸下的巨柱顶去。 只见左慈双袖化为一条条布带纷飞,脚下一大片龟裂,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但巨柱却被太极八卦图止住了冲势。 “破!”左慈大吼一声,双手一旋,太极八卦图迅速地旋转起来,巨柱与太极八卦图相交处皆出现裂痕,裂痕瞬间布满巨柱与太极八卦图上,一声巨响,两者一同爆裂! 爆裂的威力极大,以左慈为中心,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坑,府内庭院和房屋俱毁,灰尘漫天,什么也看不到。 左慈双手猛地一分,灰尘被真气扇的飘散,左慈看向张角和柳天炎之前的位置,俩人已身影全无。 又冷冷地看了眼远处奄奄一息的于吉,拭去了嘴角的鲜血,一个闪身,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中。 第三十章 取走我的项上人头 柳天炎从昏迷中缓缓醒来,苦笑一声,这段时间昏迷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回想起当时那如末日般的场景,心里仍有余悸。 “醒了。”张角坐在那耐心的点着拾来的枯枝。 “嗯。”柳天炎应了一声,盘腿坐在了张角对面,看了看四周,自己已经在丛林之中。 “你小子倒是机灵,见情况不妙,拔腿便跑,若不是我始终留一丝心神在你那,还真逮不到你。”张角笑道。 “多谢救命之恩。”柳天炎霎时站了起来,躬身拜道。 柳天炎知道当时有多凶险,即使他躲避也是不及,若不是张角及时相救,他不死也是重伤。 张角和蔼地笑了笑,摆摆手示意柳天炎坐下来,道:“还不知小兄弟的名讳。” “柳天炎。”柳天炎坐下来答道。 “哦?看你年纪,天炎应该不是字,祖上可是犯下了什么罪。”张角疑惑道。 “算是吧。”柳天炎并不想在他名字上与张角多废话,再说在朝廷那祖上的确算是个罪臣。 “柳小兄弟不要见怪,我这人就是爱唠叨些。”张角捡钱一个枯枝,投入刚刚有些火苗的火堆中,继续道:“你是不是有很多事要问我,但说无妨。” 柳天炎点了点头,道:“你明知我属汉军,为何多次出手相救?” “因为你是在此期间唯一一个闯进来的人,我只能把希望压在你身上。”张角苦笑道。 “此话怎讲?”柳天炎问道。 “嗯,这个得从头说起,柳小兄弟可不要嫌我唠叨。”张角见柳天炎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初次来广宗前一个月,我已经被左慈偷袭并软禁了。” 柳天炎闻言,惊讶地张开了嘴。 “那一个月都是陌门那小子在伪装我,要不是你前来大闹一番,使左慈分神,我借机冲破了他的禁制,只怕现在仍被软禁在广宗。”张角异常平和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被软禁一样,并继续道:“不过,即便冲破了他的禁制,我仍不是他的对手,他要留我,我走不了,所以只能与他交易,我不杀陌门那小子,换来的就是安全的送你出城,而我赌的就是你是否有胆再来一次。” “即便是我再来也帮不上你,你为什么要赌我是否再来。”柳天炎满脸疑惑道。 “因为我并不是完全没办法脱离左慈,不过,代价是付出生命。”张角平静道。 “什么!?”柳天炎惊叫出声。 张角对于柳天炎的反应并不意外,继续道:“我还有事要做,要刚脱离了左慈,便死了,那就没什么意义了,所以我只能等你再来,带你一起走,并把我要做的事交付于你,还好你来的不算晚,要再过几日只怕也见不到我了,其实,我开始并没想指望你,在你第一次来广宗时,我为了脱身,便已经自断筋脉,强行突破到了地仙境,可没想左慈竟然已达到了地仙境后期,我那时便知,要想脱离他,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只有能找到一个能牵制住他的人,让我有时间把毕生修为化为一击,才有机会从他手中逃脱。我也不止等你一人,也在等于吉到来。” 柳天炎更加不解,道:“于吉来帮你,为何你不把事情托付给他,还要置他于死地。” “他并不是帮我,而是和我交易。而交易的内容就是他要掌管江东所有的黄巾信徒和黄巾军,你知道于吉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吗?”张角看向柳天炎道。 见柳天炎摇了摇头,张角继续道:“他修炼的是采阴补阳的房中术,而且专挑年幼的处子下手,甚至还用人的心脏来炼药,若让他统领了江东的黄巾势力,后果可想而知。要说左慈是不顾天下万民生死以证“天道”,那么于吉就是愚弄百姓,让百姓成为他一个人的奴隶,在我眼里他俩都该死。”张角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难道你认为自己做的就好到哪里去了吗,你蛊惑百姓随你起义,使得天下大乱,无数人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一切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左慈于吉之流的确该死,但最该死的应该是你!”柳天炎站起来,指着张角怒斥道。 “即便我不起义,难道如今朝廷便不会使天下百姓家破人亡吗!?你可见过百姓为了填饱肚子,扒树皮,倔草根,吃观音土!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养活不了孩子,只能易子而食!你可晓得有的地方只因一些小疾,得不到医治,最后变成了瘟疫,横尸遍野!这时候朝廷在干什么,是我让他们食可果腹,是我让他们衣可蔽体,也是我为他们治疗疾病!这一切又都是谁造成的,难道不是大汉朝那个昏庸无能君主和底下那些奸臣所致!?你这个满口仁义道德却不知百姓疾苦的膏粱子弟,又为百姓做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此对我指手画脚!”张角动了真怒,愤然站起,双目赤红,大声咆哮道。 柳天炎被骂的满脸胀红,身体颤抖,即便他有三寸不烂之舌,这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觉得张角说的并没有错。 张角由于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竟然咳出一口鲜血,柳天炎见状,忙上前运起真气为张角顺气,柳天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为张角抚背调理时,竟发现张角似乎伛偻了许多。 “多谢。”张角抬起手示意柳天炎停下来,又再次坐了下来,面色一片灰败,继续道:“你可否跟我说说黄巾军现是什么状态。”张角被软禁已久,他并不知道外面的状况。 柳天炎犹豫了一下,便把他从军来所见所闻皆客观说了出来。 “唉.....”张角听后叹了口气,道:“与我所料相差不多,看来左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柳天炎眼睛精光一闪,忙问道:“左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张角狡黠地一笑,道:“左慈软禁我的这些时日,倒也没瞒我,柳小兄弟你想知道?” 柳天炎看到张角表情,便猜到了他的意思,无奈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你想托付于我的事,我答应帮你完成便是。” 张角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不是伤天害理之事,甚至在你眼里还是为民除害。” “何事?”柳天炎疑惑道。 “取走我的项上人头。”张角认真道。 柳天炎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角,久久不知所言。 第三十一章 左慈的目的 张角见柳天炎久久不言,便说道:“我时间不多了,你也是知道的,等我死后你便割下我人头,可好?。” 柳天炎眼神充满了惊讶和疑惑,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巾军已经不是当初的黄巾军了,现在黄巾军的存在无意义给百姓雪上加霜,而我作为黄金军的首领和精神领袖,我觉得我的首级应该是能最快速瓦解黄巾势力的,柳小兄弟,你觉得呢?”张角微笑道。 柳天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觉得非常不合适,脸上写满了尴尬,半晌道:“我可以答应你,但即便如此,我觉得其他黄巾军首领也不会甘心投降的。” “负隅抵抗罢了,不值一提,你要做的便是拿走我人头,然后公之于众,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善待黄巾军俘虏,他们大多数都是良民,不过,若有些人从中挑事,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这段时间左慈肯定安插了不少他的人。”张角闭眼道。 “嗯,必当尽力而为。”柳天炎正色答应道,但他看见张角的脸在火光下似乎苍老了许多,头上和眼角迅速爬满了皱纹,鬓角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片花白。 张角对于柳天炎的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告诉你左慈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柳天炎闻言,竖起耳朵来听,身子也向张角方向挪了几分。 张角见到柳天炎那猴急样,笑了笑继续道:“他是为了创造一个乱世。” “创造一个乱世?”柳天炎呢喃道。 “嗯,他说他通过观察天象,看到了天空中一颗帝星晦暗不明,已成衰败之相,他说那是如今朝廷。不过,他还说他发现了另外三颗帝王星,虽现在为将星,但皆有一丝帝王之气隐于其中。” 柳天炎闻言大惊,道:“三颗帝王星?怎么可能,即便是春秋战国时期也不可能出现三颗帝王星并存。” 春秋战国时期霸主虽多,可要称得上帝王的却只有秦始皇。 张角点头道:“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不过我看他当时的神态并不像胡诌,他还说将相星更是多如牛毛,而且其中璀璨者不在少数,所以他断言不久的将来天下必将大乱,群雄并起,天下豪杰将出现有史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数量。而他要做的就是顺应天道,加快这乱世的到来。” 柳天炎闻言陷入了沉思,半晌道:“如你所言,他软禁你,来控制黄巾军,是为了让天下大乱,可为什么他又让黄巾军自掘坟墓,成为全天下的公敌。而且即便天下大乱,这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益处?” 张角欣赏地看了柳天炎一眼,道:“天有万象,并无定势。黄巾军起义之初,可谓是顺应民心,天下归心,他怕我带领黄巾军直接推翻大汉天下,终结了他的乱世之说,所以他控制我,利用黄巾军打开这个乱世之门,然后不让黄巾军坐大并消失。至于他为什么要引发乱世,他的说法是只有在乱世中他才可以更快地悟出他自己的“天道”。” “荒唐!就是为了这等理由便要引发天下大乱,视万民的生死于不顾,上天尚好生之德,他如此草菅人命,还说什么悟“天道”,狗屁!”柳天炎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你与我想法一致,但如今黄巾军已成为毒害百姓的罪魁祸首,为了天下万民,不得不除,我虽想阻止他,可如今却不得不按照他的步子走,心里委实是憋屈。”张角叹道。 “他日,我定要取了这妖道的狗命!”柳天炎坚定道。 张角闻言,哈哈大笑道:“若真有那日,别忘了在我坟前告诉我一声。”言后张角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随着咳嗽声不停的颤抖。 柳天炎见状,又要上前去给张角调理,张角摆了摆手,道:“不要白费力气了。” 柳天炎离近一瞧,吃惊的张开了嘴巴,只见张角皮肤灰败,眼睛无神,满身皱纹密布,有如一个耄耄之人,俨然一副行将就木之相。 柳天炎见张角如今这副模样,心里不由戚戚然。 张角看了眼柳天炎,虚弱道:“怎么,刚才还不说我该死嘛,这回我真的要死了,你该高兴才是,苦个脸给谁看呢。” 柳天炎苦笑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已用最后一口气尽可能地保持了面容不算太苍老,头发不全白甚至脱落,要不到时候你那个老头的人头说是我的,别人只怕是不信,一会儿你要看我挺不住了,要迅速斩下我的头颅,明白了吗?”张角严肃道。 柳天炎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也不要太灰心,咱俩能从左慈手里逃出来,虽然没破坏他的计划,可也阻碍了他一些,我想他并没有想这么快让黄巾军瓦解。”张角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来一些东西。 “这是写下的武学心得,你拿去看看,对你会有些帮助。”张角指着他掏出的一本书道。随后又指向另两本书道:“我平时还喜欢研究些奇门遁甲和医药,这两本也是我的一些心得,你要感兴趣就看看,要没兴趣就给予适合的人。” 柳天炎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了这三本书籍。 “对了,还有这三对“共生蛊”,天涯海角,一生双生,一死皆死,我当时就是用这个来通知于吉前来的,你收好。”张角向柳天炎扔来三个瓷瓶。 柳天炎接过瓷瓶,心里瞬间便想到了星彩。 “就着么些家当了,柳小兄弟,是不是有些失望,哈哈哈。”张角虚弱地大笑道。 柳天炎见张角如此模样仍开他玩笑,无奈至极。 张角的大笑对于他的身体来说过于激烈,没笑两声便又咳嗽起来,柳天炎叹了口气,上前为他梳理一番。 半晌,张角不再咳嗽,却浑身仿佛没骨头一般瘫坐在那,道:“我还有点时间,柳小兄弟,你不要嫌我唠叨,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洗耳恭听。”柳天炎正色道。 第三十二章 张角之死 夜幕不知是什么时候笼罩了大地,丛林中那一团火焰发出“滋滋”地声响。 张角犹如入定般讲着故事。 “从前有一个如你般岁数少年下山游历,一路上行侠仗义,不知杀了多少恶人,也不知救了多少人,可他所救的人从来没有感谢过他,甚至还会用恐惧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不解。直到有一天他到了一个村庄,遇到了一个武艺不凡的恶人正在作恶,他与那恶人大战了一天一夜才将其斩杀,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他钻进了附近的山洞,便昏迷了过去,当他醒来后,他回到了那个村庄,却看见了那个村庄火光冲天,**掳掠之声不绝于耳,他大怒,用残躯杀光了所有的恶人,当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却.........” 张角停顿了一下,柳天炎脱口问道:“却怎样?” “却险些被他所救的那些人杀死!”张角深吸一口气道。 柳天炎闻言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角。 张角仿佛没有看到柳天炎的神情,继续道:“因为他救的那些人怨他多管闲事,要不是他出头就只有一个恶人,遭殃的不会是他们,是他引来了更多恶人把他们村庄全毁了,那少年经过此事后,心灰意冷,便回到了山上,并把自己的游历经过告诉了师父,他师父听后良久无言,过了很久才问了他一句“你可怨恨他们?”,那少年摇了摇头却流下来平生第一次泪水,他师父抚慰着那个少年,并告诉他,他所做的并没有错,只是他太弱小,救不了那么多人。” “少年从此以后便没下过山,潜心修炼,不知不觉便过了十数载,少年也变成了中年,他师父临终前,告诉他,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下山做他想做的事了,他便下山了,正如他师父所说,他下山后救了很多人,渐渐的有很多人来依附他,他便教导跟随他的人一些道理,没过多久,跟随他的人们因为地方官员的欺压,与地方的军队发生了冲突,他选择了妥协,带领跟随他的人离开了那里,可无论他去到哪里,都无法避免这种冲突,直到有一天他上山去采药,回来后,却发现跟随他的很多人都被军队杀了,他一怒之下带人杀进了官府,把粮食和钱财分给了百姓,他这次看到了所有百姓都是真心的感激他,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救一个也是救,为何不救这个天下,所以他发动了跟随他的人,并立下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却不料他还没有筹划好,事情便已败漏,现在想来,定是他师弟所为,呵呵...接下来的故事你应该就知道了。” 张角声音越来越微弱,却仍然呢喃道:“其实,他是穷苦人出身,要不是他师父收留了他,他也许早就饿死了。有人说他为祸天下,也有人说他为民而战,其实皆不然,他只是看不得天下万民像他曾经那般受苦罢了,他只是想用毕生所学来帮助更多的人,解救更多的百姓,他难道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柳天炎的脸庞,他静静地听着,直到对面没了声音,他站了起来,抽出了开天剑,一道银光闪过,一颗人头滚落下来,天似乎也哭泣了起来,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柳天炎却不觉一般,坐在那里,看着他堆砌的坟头,坟前并没有墓碑,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不停的冲刷着他的脸,不知过了多久,柳天炎低声道:“也许他并没有错,错的是生在了这个时代。” 柳天炎拿起了身旁的包裹,大叫一声,声音充满了不甘与悲凉,回荡在丛林中,久久不绝........ ————————— 柳天炎出了丛林,雨停了,天也有了一丝微亮,他找到一个附近的村庄,问了村民,才得知此地离广宗已是很远了,柳天炎用身上的所有银两买下了一匹马和一些干粮,向广宗方向出发。 又过了一天一夜,柳天炎甚至疲惫地到达了广宗城外,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广宗城外已是一片狼籍,之前围城的汉军已不知所踪。 这时,有一队几十骑的队伍扬尘向柳天炎冲来,柳天炎拔剑以待,等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平。 “天炎,你可算回来了。”罗平来到柳天炎身前道。 “罗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柳天炎指着以前军营的位置,满脸疑惑道。 “唉,卢将军被问罪,已押解回京了!”罗平叹道。 柳天炎早就料到这些,并没有太吃惊,问道:“何人来接替的卢将军,军队都去哪里了?” “有一个从西凉来的董卓接替了卢将军的位置,昨日已领兵去攻打上曲阳县了。”罗平答道。 “什么!?”柳天炎惊叫一声,随后怒骂道:“妈的,这个董卓简直就是个蠢货!” “天炎,卢将军现已被问罪,刘玄德若知道此事,必不会跟随董卓,下一步咱们是不是先去颖川与他们他们会和,并把这些事告诉刘玄德。”罗平分析道。 “嗯。”柳天炎沉吟一声,问道:“最近颖川那可传来什么消息?” 这次罗平并没搭话,而是后面的周通答道:“昨日传来的消息,颖川大捷,火烧黄巾军,以少胜多,如今黄巾军节节败退。” 柳天炎闻言,暗暗地下了决心,道:“周大哥,你这就领个兄弟连夜赶往颖川,让刘大哥速回,若他不肯,你便去告诉关羽和张飞此事,就说是我说的,若不快回来,翼州便没了。” “诺。”周通虽然不懂柳天炎说些什么,但没多问,带个人便出发了。 “为什么要刘玄德他们回来,咱们现在该干什么呢?”罗平满脸的疑惑。 “叫他回来做翼州刺史,而咱们现在就去上曲阳县,把军队夺过来!”柳天炎言毕,绝尘而去。 “这小子不是疯了吧?”罗平及众人心里皆道,但都提马跟上。 第三十三章 我的剑便不锋利了嘛 “报!”账外一士兵叫道。 “什么事?”只见帐内一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身着铠甲懒散地坐在案后问道。 那士兵进账拜道:“营外有五十骑是卢将军旧部,前来求见。” “五十骑?呵呵,查验一番,若属实安排就是,见个屁。”那汉子冷笑一声道。 “那带队的说有要事求见,请董将军移步。”那士兵抬起头直视前方道。 坐在帐内的不是别人,正是接替卢植掌管汉军的董卓。 董卓闻言,刚要发怒,眼睛一转,压制下怒火道:“是军中经常说起的刘备人马?” “是。”那士兵不卑不亢道。 “呼。”董卓吐出一口气,站起来恶狠狠地道:“若无要事,我必把他们吊在营前,鞭挞致死!”言毕,便怒气冲冲地走出了营帐。 “狗德行。”帐内士兵低声骂了一句,随董卓出帐。 柳天炎刚到军营,便过来很多熟人前来嘘寒问暖,其中便有卢植的副将宗员。 “天炎,这几日去做什么了,可有刘玄德的消息?”宗员问道。 “一会儿便知,至于刘大哥应该也快回来了。”柳天炎拿下了背后的包裹微笑道。 “嗯”宗员沉吟一声,低声道:“如今这时候,我觉得你们不该回来。”言毕,对柳天炎使了个眼色。 柳天炎微微一笑,还没说话,便听到一人大叫道:“何人要见我?!” 柳天炎定睛一看,只见一魁梧大汉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面色并不友善,来人正是董卓。 “参见董将军,在下柳天炎,有要事禀报。”柳天炎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哼!”董卓冷哼一声,道:“你是刘备的手下?好大的面子,竟让我亲自出来相迎,你可能还不知道卢植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吧。”说完,冷眼看向柳天炎。 董卓刚刚接手这个军队,在军中并无威望,在加上卢植在军中威望颇高,军中皆知卢植是被奸人陷害,以至被押解回京问罪,所以并不待见董卓,又因为这几日董卓经常听见士兵在私底下议论一个叫刘备的人,便调查了一番,得知刘备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心里已有忌惮,今日听刘备手下让他移步出来,心中震怒,可转念一想,便决定借此机会杀柳天炎这只“鸡”,让士兵知道谁才能在这军中说了算的。 柳天炎自然猜到了董卓的心思,眼神犀利毫不退让,道:“我并无此意,只是我要禀告之事关系重大,我希望军中各位兄弟能在此给我做个见证,至于卢将军是非,你我皆无权定论,不过,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四周将士闻言皆是一凛,谁也没想到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柳天炎敢如此和董卓说话。 董卓气的脸庞的横肉都有些发抖,突然大声喝的:“你等目无军纪,擅自离营,我看你等这段时间必是给黄巾贼报信去了,来人,给我把这群黄巾贼的奸细给我拿下!”身后随董卓而来的西凉护卫闻言皆上前。 “且慢!”宗员站出来向董卓拜道:“董将军,他们虽然可疑,但并未确凿,何不先听听他们有何事禀报,再定罪也不迟。” 军中大小官员皆出列附言,并有一些士兵悄悄地把柳天炎等人围在身后,保护了起来。 董卓见状,知道今日若处理不当,很有可能引发军变,强压下怒火,咬牙道:“有屁快放,若是让我听出你是胡邹,我立马砍下你的狗头。” 柳天炎如若未闻,轻轻地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士兵,并给以温和的微笑,蹲了下来,把包裹放在地上打开,一颗面色惨白的人头映入大家眼帘。 营中寂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颗人头,就连董卓也吃惊地瞪大地眼睛看着那颗人头,不知道柳天炎意欲何为。 “这......这是张角的人头!”不知是谁在军中大喊一声。 所有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与黄巾军交战已久,识得张角的人并不在少数,定眼一看,只见人头面容虽灰败不堪,但确是张角无疑。 营中瞬间炸了锅,所有人都大声的议论着,询问着,更多的是吃惊地看着柳天炎,就连罗平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天炎的背影,而罗平却流下了两行清泪。 董卓并没见张角,但看军中士兵的反应,便知道这颗人头可能真的是张角人头,收回了吃惊的目光,平复下心里的汹涌,急忙喝道:“竟敢拿一人头冒充张角,左右,给我将他就地正法!” 柳天炎冷笑一声,站立起来,眼神犀利地看向董卓,道:“我说过,是真是假,并不是由你说了算的!”随后拔出开天剑,杀气凛然,上前的西凉军被震得皆停下了脚步,他们感觉到,若谁要上前,地上便会多一颗人头。 董卓一愣,万没料到柳天炎竟敢对他刀剑相向,拔出腰间双刀,怒道:“你个目无尊卑的狂妄之徒,今日我要亲自取了你的狗命。” “董将军,不可意气用事!”宗员挡在柳天炎身前道。 “滚开!”董卓毫不客气地一刀斩来,势大力沉,迅猛至极。 宗员没想到董卓竟如此残暴凶狠,完全不顾及他在军中的身份,霎时愣在那里,来不及闪躲。 柳天炎见状迅速伸手把宗员向后拉扯,可刀来的也快,虽救下宗员性命,却在其胸前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痕。 “董贼,尔敢!”宗员亲兵拔刀冲上前来。 董卓眼神一冷,魁梧的身躯敏捷异常,瞬间便斩下两个亲兵的脑袋,甩了甩刀上的鲜血,面色狰狞道:“谁还敢拦我!?” 营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军中官兵皆被董卓的凶残所震住,无人再敢上前,却都眼神发寒地看着他。 柳天炎放下宗员,手提开天剑向董卓走来,杀气更甚,道:“兄弟们,可否给我空出一片地方。” 士兵们很有默契地向后退去,并把随董卓一同前来的西凉军控制了起来,空地上只留下了柳天炎和董卓两人。 “反了,反了!”董卓大怒道,见四周士兵置若罔闻,便向柳天炎狞笑道:“今日便让你知道老子刀的锋利!”言毕,杀气腾腾向柳天炎冲去。 “你以为我的剑便不锋利了嘛!”柳天炎亦提剑相迎。 正在这时,一人在营外高声喊道:“住手!” 第三十四章 我有一言 “住手!” 柳天炎闻声一愣,听出来是刘备的声音,身体瞬间停了下来,心里叫道:“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董卓眼睛寒光一闪,趁机迅速抡起双刀攻向柳天炎全身要害。 柳天炎暗叫大意,先机已失,忙使出“逝水剑法”的“水幕式”,只见柳天炎双脚向后一弹,开天剑在前方一转,一道剑气犹如水幕般挡在柳天炎身前。 “嘿嘿!”董卓一声狞笑,双手紧握刀柄,加大了几分力道,刀上瞬间一层吞吐刀芒闪烁。 “不好,是个刀客。”柳天炎心中暗叫一声,前方气幕瞬间被攻破,柳天炎忙提起真气,双手提剑格挡斩来双刀。 柳天炎挡下两招便觉得双手被震得发麻,虎口酸疼,心道:“看不出来,这家伙比陌尘还要强。” 董卓得势不饶人,大喝一声,真气澎湃,盔甲都鼓起来一些,双刀交错,犹如一把大剪刀向柳天炎斩来。 柳天炎吐出一口浊气,运起全身真气集中于剑尖一点,“逝水剑法”中的“水箭式”迅速刺向给双刀交错处。 一声巨响,开天剑应声脱手,柳天炎被震得向后退了十几步,双脚而后仍在地上留下两道痕迹,而董卓手中的双刀皆断,只退后三步,魁梧的身躯一个旋身,提起断裂的双刀迅速地向柳天炎冲去,准备一击必杀。 “滚!!!” 一声暴喝犹如虎吼般在董卓耳中炸裂,随后一个蛇形长矛划出一道完美弧线向董卓胸膛抡去。 长矛未至,劲气先到,董卓呼吸一窒,忙转攻为守,运起全身力道,将残破双刀架在胸前。 “哐”地一声巨响,只见董卓像一个沙袋般被抡飞了出去,手中双刀早已不知哪里去了,胸前的盔甲也破开一个大洞,狼狈的身躯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三哥,你来了。” 柳天炎危机已解,瞬间觉得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嘿嘿,你三哥我这就去取了他的狗命给你报仇。”张飞杵矛挡在柳天炎身前笑道。 张飞向来爱恨分明,通过这几个月相处,他早已将柳天炎当作兄弟,今日见董卓险些取了柳天炎性命,可谓是暴怒至极,眼见董卓穿一身将军盔甲,仍猛然出手,毫不留情。 董卓站了起来,胸口盔甲虽然破裂,但胸膛上并没有任何伤口,再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眼神有些恐慌地看着张飞,大叫道:“快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周围士兵皆冷漠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上前。 张飞冷哼一声,刚要上前,被赶来的刘备一把拉住并喝道:“翼德,休要再胡闹!” 张飞不听,往前挣了挣,却没有挣开,见刘备已要发怒,关羽也向他摇了摇头,便叹了口气,不再上前。 刘备向前走两步,拜道:“属下刘备,参见将军。” 董卓见张飞退下,这才放下心来,上下打量刘备一番,咬牙切齿道:“刘备,你个乱臣贼子,多次唆使手下以下犯上,究竟意欲何为!?” “玄德,你回来了。” 不待刘备答话,宗员便被亲兵搀扶着走上前来。 刘备点了点头,见宗员胸前的伤口,忙上前相扶,问道:“宗将军,你这是被天炎所伤?” 宗员摇了摇头,便把事情大概跟刘备说了一遍,随后又道:“董将军也是怕天炎他们是黄巾奸细,再加上性子急了些,天炎年少气盛,不肯就范,便闹成了如今这样,皆是误会。” 刘关张三人听后呆若木鸡,惊诧地看着地上那颗人头。 关羽眼睛好像瞪大了几分,看向柳天炎道:“天炎,你竟然做到了!?” 张飞则猛的拍在了柳天炎的背上,大笑道:“好小子,干得好,哈哈哈!”随后又用力拍了几下。 柳天炎被拍的直咳,忙躲开张飞,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刘备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赞赏地向柳天炎点了点头,便又向董卓拜道:“董将军,天炎自随军以来,多次立下奇功,重创黄巾军,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是黄巾奸细,望明察。” “就如你手下所言,是与不是由你说了算不成?看来你是要将我取而代之呀!”董卓眼神冷冽地看向刘备。 刘备闻言,冷汗瞬间布满额头,身子又向下弓了几分。 张飞见状,怒不可竭,刚要上前,却被关羽拉住,低声道:“还不是时候,现在动手,与造反无异。”张飞这才作罢。 宗员上去笑道:“董将军就不要说笑了,看把玄德吓得,玄德他们虽有些冒犯,但屡立战功,就功过相抵吧,我这不也挨了一刀,就当给我几分薄面,此事就此作罢,您看如何?” 董卓看了看四周,知道今日自己讨不到便宜,强压下怒火,冷哼了一声,转身踢开身后士兵,向帅帐走去。 “多谢宗将军。”刘备向宗员拱手道。 宗员虚弱地摆了摆手道:“董卓心胸狭窄,而且在西凉根深蒂固,随后必会招来一些亲信,必不会善了,你好自为之。”随后便也让亲兵搀回营帐。 刘备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里已容不下我等了。” “刘大哥,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柳天炎上前问道。 刘备便与柳天炎说了原由,原来刘备等人随皇甫嵩大破黄巾军后,皇甫军瞬间便没了压力,怕黄巾逃军前去投靠张角,使得广宗压力变大,便让刘备率军回来辅佐卢植,却不料在途中遇到卢植被押解回京,才得知卢植被奸人所陷害,刘备大怒,要解救卢植,却被卢植阻止,并让他快回广宗,以防有变,刘备无奈,便向广宗行进,没到广宗,便遇到周通他们,得知军队已转移到上曲阳县,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柳天炎沉吟半晌,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刘备叹道:“下一步我准备离开这里,前去投靠皇甫军。” “我有一言,不知你敢不敢听。”柳天炎目光炯炯地看向刘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