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光,芒)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金月,乾日,雨时。地表之旅。】 道路的尽头会是什么呢?阴暗、潮湿还是阳光布满的大地? 经过地下无尽的黑暗、炙热,还有那刺骨的寒冰,被坚硬物质浓缩成的身影,一群少年走在空中。 一根根鲜亮的绝对细微的绳索,滑动着地球上微尘肆意的空气,少年们盘旋而来,没有震天动地的脚步声。 地球上的光线,被蒙上了一层层尘埃,混沌的雾气里,少年们借着光线与绳索的交织,寻觅出自己要行的轨道。 地平线就这样出现了,淡灰的,带着些许的忧郁。 这不是极北,也不是极南,而是一处寂静无垠的沙漠。 隐藏着年轻又瘦小的身影,少年们穿过层层沙粒、尘埃、还有人类的视线,冥冥之中,那个召唤的声音,那么清脆的响起,它不是人类的琴声,也不是教堂的钟声。 “叮——!” 那个声音虽清明,但并不悦耳,却直直撞击着少年们的心脏。是的,那个声音穿透力极强,还带着月亮滚滚清辉的微波,一群少年为此而来。 一些画面不断地交织着,——那是一次又一次地表旅途的回现。 今晚,少年们打开层层的金漆的门板,推开椭圆形的地心船,再一次出现在空旷无垠的沙漠。 前面的是首领杰斯,左边的少年叫祂亚,右边的少年叫银哲。祂亚的名字是指神的孩子的意思,是降临在地心世界第一个神的孩子,祂亚和其他地心少年一样牢记自己的使命。 祂亚,迷茫地注视着极远处的地面,人类的足迹已经遍布整个地球,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建筑起的“森林”,骄傲的人类连地球的表面也不放过,松软的泥土也被罩上了厚厚的壳子。 所以,如今要从地心穿梭来到地球表面,要尽量减少痕迹,他们只能通过沙漠、火山或是海洋。 ——无论怎样的艰辛,这项使命由此开始。 祂亚,深幽的眼眸微微荡漾了一下,收起绿色的防护斗篷。 明月的光辉,空旷旷地洒了下来,似千万缕的细细银丝…… 这是他第二次跟随军队来到地球的表面,经过了一千年后,地球的外貌真的改变了不少! 被浓缩的铁质的身影,少年们有序地飞舞在沙漠的上空。 一千年来,绳索变得更加坚韧,紧紧钩住天空中月亮映射出的那些纤细渺小的银丝,这些在人类视觉里如此微小的物质,却是他们在空中滑动轨迹的桥梁! 这些绳索,是一根跟特殊光纤制成的,凡是有光线的地方它们便可使用,这样的绳索在祂亚的那个国度以及其他神秘的世界里尊称为“宇宙之绳”。他们确信,只要有物质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支点,——地心国度的物质理论与人类的认识也许有很多的不同。 地心少年们,拉着一根根透明的宇宙之绳,撑起小伞状的绿色或银色的斗篷,飞跃出滚滚尘埃的沙漠,前往人类居住的区域,寻找那声音来源的地界。 不知道这次遇到的地球表层的人类会是谁,又会是怎样的相遇? 会是谁呢?祂亚冷冷的眼眸里,散出期待的光芒…… ——这一次,将记录下重要的日子和相关事件,愿伟大的地心世界与地表的人类同在!!! 夏天来了!热烈些吧! 夏天来了,热烈些吧!感谢阅读。我爱你们! 第一章 神秘的夜 第一章 神秘的夜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乾月,坤日,丸时。神之物件。】 月亮半掩着面容,横在空中。 这是布施小镇,西藏夏日的夜晚。 云彩,变换着奇怪的形状,在天上舞动着,楼下的树影黑黑的,张牙舞爪的,似邪恶巫师的黑暗斗篷。 树林间,一道道绿色的影子,急速飞跃,一根根纤细的宇宙之绳飞过夜空。 带着面具的来自地心的小铁人部队,大约几百个人。 这个世界假如没有背叛,就或许不会有战争!但是没有战争的世界,可能是太平盛世,也可能是看不见的彻底的虚无。 这样的世界,你更爱哪个? 绵绵的细雨,浇不灭奋斗的历程,也浇不灭滔天的战争! “可恶!”小人部队里的一员狠狠地咬着牙,另一个队员不小心跌进肮脏的河水里,瞬间浮出一朵绿色的泡沫,身体沉在水中,等待同伴的打捞。 队员们愤恨地注视着这恶劣的地球表层的世界。 谁将是谁的敌人?——环境,还是人心?数千年的尘世变迁。 打捞上来的小铁人,被放在树干上的身体孤零零的,听着地球上树叶的呼声,仿佛久远的潮水,唦唦地漫过数千年的大地和时空。 那些岁月不能忽略,似记忆深处的某些幻影,除了欢愉还有伤痛。 琐碎的树影,打在满身是泥浆的小铁人的脸上,他的脑海里想起一阵机械的声音,来地表之前,他们的身体被压缩了,就是为了能悄无声息的寻找到那件东西。 然而,身材变小了,时空的穿越就需要更多的时间。 任凭他的目光犀利成刀尖,任凭心中的怒火可以令大地开裂,房屋倒塌,尸横遍野,但是为了这沉寂的凄凉的地球表层的原貌,他们忍了。 来自地心里小铁人部队的队员们轻轻地飞上树干,观察着前面这幢小楼的动静。 夜晚的风,呼呼地吹来,绿色的小斗篷发出“嘶嘶”的鸣叫,就像一条条银蛇盘着树干寻找食物。 …… 房间里,大大的紫色流苏窗帘厚厚的,浮动着夜风。 窗台上几只贝壳在月色的辉映下闪着鬼魅般透亮亮的光。 “米拉,赶快接电话,你妈妈从非洲打来的!”少年雷炎激动不已地推开客厅的门来宣告。 几丝绿荧荧的光漫过蕾丝的窗帘,不易察觉的飞进了窗台上的几只贝壳里。 “再见!祝你们暑假也玩的愉快啊!”坐在客厅的米拉抓起桌子上的电话,说了一句就挂断了。 “切,非洲,大狮子非吞了你们,我可不去搭救。哼!新婚之旅。”十二岁的米拉不屑地撇撇嘴角。 “小孩子不好这样说父母!”十六岁的少年雷炎耸耸肩。白格子衬衫,干净整洁,向后扎起的黑头发,黑亮亮的,一丝不苟的特质,严谨的似在做化学实验。 “国际新闻记者,都这样,除了非洲就是沙漠,没啥稀罕的!”暗粉色短裙的米拉坐在电话边的桌子上,捋了捋卷曲的棕色长发,拿起长长的镜子,照照美瓷般可爱的法国女孩特有的白净面孔。 她的汉语说得顺溜极了,多亏她那个热爱中国文化的法国妈妈克里斯的功劳。 “是啊,我终于有了新妈妈,可有些古怪。”雷炎望向窗外。直直的鼻梁,热爱思考的一张脸,雷炎的样子很像他爸爸雷军。 窗外,一排排飞旋的小铁人部队,飞速地离开人类模糊的视线,消失在夜色里。 “古怪?你是说我妈是女巫?我觉得你爸爸才是个怪人!”粉衣棕发的米拉嘲笑的口吻说着,随后她跳下桌子,拿起果盘里一个青色苹果咬了一口。 “怎么怪了,他可是世界著名的物理学家!”雷炎愤怒地扯了下窗帘,维护着爸爸的尊严。 “得了吧,每天拿着块石头,说是共振。你和他一样。怪物,怪物!”米拉尖叫着,丢掉苹果。 “你才是怪物,法国的怪物!”雷炎使劲地摇晃着窗帘。想到要和这个陌生的胡搅蛮缠的女孩共度一个假期,心中极为不爽。 “你才是怪物,傻子呆子怪物!偏执狂!神经病患者,医院里跑出来的!我不要呆在这狭窄的笼子里,我要回法国的城堡,*&%#@&*#!”米拉扑上来咬了雷炎一口,脏话连篇。接下来骂的是法文,听不太懂。 “吱嘎”一声,房门突然被大风猛烈吹开。一股强劲的风,旋转着直吹过来,另一扇关着的窗户被硬生生拉开,大大的紫色窗帘飞扬到天花板上,诡秘极了。 米拉惊慌地张大了蓝色的眼睛,雷炎的黑色的瞳孔也加深,两个人着实吓了一跳! 突然一切都寂静下来。 …… “噗通!——噗通!——” 一阵脚步声,好像上了楼梯,渐渐临近。 心脏急速的跳动下,门口渐渐出现了一个身影,巨大的,黑红色的袍子。 在米拉惊声尖叫下,房间的灯亮了。这个巨大的怪物不是鬼,因为在灯下她有影子! “孩子们,你们被选中了!从此你们有了敌人!”一阵低语,穿着黑红袍子的一个壮壮的女人影子出现在他们眼前,手里拿着一把超大号的旧扫帚,他的声音粗粗的。袍子裹着脸,只露着惨白的下颚。 大大的扫把空中一挥! “鬼吗?”米拉颤栗着。 “这么晚了还打扫卫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不相信鬼怪!睡觉!”雷炎气愤地叫道。 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紧张地一言不发,跑回自己的房间。 “当——当——!” 客厅里古老的钟表敲了十下,正好是晚上十点。 一道劲爆的紫色闪电,划过夜空。 幽幽紫色的魅影,在房间里闪过,近在眼前的这个高大的怪人,在雷炎的转身之际,在窗帘的再一次的摇摆下不见了。 “这么晚了还打扫卫生?外婆也真是,叫这么个怪人来打扫。”雷炎又嘟囔了一句。 一切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但像是被什么看不清楚的绳子拉着,雷炎感到自己头上的头发向上莫名其妙地竖了竖。 拿起一本描绘西藏的画报,他回到楼上,希望今年夏天一切太平,安然度过这个假期,等待开学。 第二章 女王的钥匙 第二章女王的钥匙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金月,坤日,丸时。神之物件。】 地球北纬34.1°,西藏。 神秘的小镇,以前的老名字叫布施,现在的老人也一直这样叫着。 布施小镇,白天很繁华,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甚多。 长期居住在上海的少年雷炎领着新妈妈的女儿米拉,今年夏天来这里度过六十天的暑期生活。 自从小时候妈妈在一次考古探险中过世后,雷炎就一直生活的很孤单,但是现在,爸爸有了新的妻子,而且她是法国女记者,更重要的是还带来了个小洋妞,他的新妹妹,——只有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 今年夏天的生活多少会有些改变吧,雷炎望着西藏上空的云彩,胡思乱想了一下—— 雷炎是学校物理小组和化学小组的成员,和物理学家的爸爸一样热爱物理,他常常做各种物理和化学实验做的废寝忘食,在同学们的眼里他是个奇怪的少年。 年仅十六岁的他,引以为傲的是,——他是世界物理化学比赛的双料冠军,在校园里有很多粉丝,对突然跑出个拖油瓶般的妹妹米拉,虽然这个法国女孩也喜欢物理知识,可还要向同学们解释爸爸再婚,雷炎在心理上还一时难以适应。 所以,与其带着洋妞妹妹在上海学校的物理小组被嘲笑地过完暑假,不如带着她来地处偏远的外婆家了。 外婆的古董店开在西藏布施小镇的西部。 两幢陈旧的石头房子,一幢是古香古色的店铺,一幢是起居用的民宅,这些楼的顶上还长着杂七杂八的荒草。 白天帮着外婆的古董店照看生意,晚上就在旁边的这幢三层的小楼里休息。楼虽陈旧,但很干净整洁,设施齐全,除了米拉要洗泡泡浴得不到满足外,我们来这里住的也算方便。 雷炎的外婆,是个干瘦的藏族老人,色彩鲜艳的头巾裹着一张岁月沧桑的脸,笑容却是慈祥的,手上的银镯子叮呤当啷地直响,神秘的声音就像一个多世纪老人的经历。 由于小店的生意不错,货品繁多,总是有些备用的或是破损的及卖不出去的古董堆在居住的这幢民宅里。 一楼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是起居室,三楼和顶层的阁楼就是堆放它们的地方。 刚来的几日新奇极了,看着各种各样新到的古董,叫人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尤其是,外婆说每件古董都有传奇的故事。 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雷炎嚷嚷着外婆,说要出去探险,到沙漠里走走,被外婆拒绝了。 “——布施小镇啊,平时很安全,但是雨夜和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很危险!”外婆严厉地说。摇晃着手上的银镯子。 坐在院子里。大家喝着解暑的铁观音茶,驱散着烦闷的心情。 “孩子们,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也是小时候我的外婆讲给我的,呵呵!——”外婆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又叮嘱着,“不能背着我去沙漠探险啊,呆在镇子上比较安全”。 ……雷炎点点头,不知这故事听起来是否有些老套? “就是图卡琪魔纳女王的故事,你们会喜欢的!”外婆继续呵呵地笑着,转动了一下拐杖的龙头。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图卡琪魔纳女王是这片土地最大的王,女王的名字叫雪之涵。她很美丽,却只有十五岁。她有一只可爱的兔子和两百人的小人国部队。她还有一个星光璀璨的王冠和银树做的魔杖,她的裙摆可以覆盖方圆八千里,由于很淘气,在一片湿地曾被父亲勒令面壁思过三年,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活到八百岁时,与哥哥一起建立了诸多个神奇的帝国,后来在有雨水的夜晚全部神秘消失。 最重要的是,这位女王铸造了地球上所有生灵都想要的一把宝剑——望月地心剑,这把剑可以召唤银河系最神秘力量——神之兵团,剑鞘和剑身合在一起这把剑可以摧毁一个世界!最最神秘的是这把剑的剑鞘同时也是一把钥匙,可以开启一个奇妙的世界——天堂谷。 ——所以,望月地心剑也叫生死之剑。 “真的假的?”雷炎半信半疑地问,生生死死,觉得这个故事非常诡异。 “——好喝,好喝!故事也好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在家里,吉卜赛伯母也喜欢给我讲故事。”夸张地喝了几口铁观音茶,法国女孩米拉拍着手,念着她那法国庄园里的厨娘管家。 “……故事啊,当然有真有假,真真假假,当然就是真的了!外婆我这里有很多古董,也听了很多故事呢,——不早了,呵呵,都去睡吧。”上了年纪的外婆打个哈欠,摇着蒲扇回房去了。 抬头看这西藏夜晚的天空,异常的宁静。 法国妹妹米拉拿着她可爱长形银质的镜子,继续与他这位新哥哥聊天,她的汉语说得顺溜极了,这全是她的那位中国迷的妈妈的功劳。雷炎想她的妈妈也一定是这么爱聊天,才抓到他那物理学家老爸的吧。 正在发困之际,——忽然,几丝绿莹莹的光在窗口移动,等到雷炎凝神定睛看时却不见了。 望向天空,见月亮神秘的在天空里晃动了几下,其余什么都没有,他又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全当是幻觉…… “——雷炎,你知道吗?据说几千年前,这里的确是一座华丽的城池,雄伟的建筑还埋在地下,考古学家曾来勘探过,但没成功。最后,被一片沙漠掩盖,害死了不少科学家!”法国女孩米拉躺在椅子上望着天空,把这几日在古董店里听来的故事全部都说给哥哥雷炎听。 “今晚太热了,……真难受!”雷炎用毛巾擦着汗,没认真听妹妹的什么地下城池的传说。 “雷炎,我们去阁楼吧,那里风比较大。”十二岁的米拉从大椅子上爬起来。 好奇的新妹妹法国女孩米拉,估计老早把这里逛了个遍。雷炎拿着毛巾与米拉走出房间,穿过杂物堆积的楼道,走上阁楼。 阁楼上面长满了一堆堆繁密的高过人的杂草,还堆着些不要的陈旧的古董废品。 “我好像……好像看到了绿幽幽的小人怪和大头怪?!?!”妹妹米拉晃着手中的银镜,神秘地张望着树丛,带着一脸天真的笑容小声说。 “米拉,外婆的故事听多了吧?难免会产生幻觉。”雷炎嘲笑道,并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幸亏没有带她去假期学习小组做物理化学实验,不然探讨基本问题,如碳酸钙是怎么来的,她一定会说是兔子打了猫产生的。——这多可怕! “——雷炎,我小时候听过小铁人的故事,他们来自小人国。”米拉辩解,并且神气地瞟了他一眼。 “……米拉,这个阁楼,外婆是禁止上来的,说话小声点!”雷炎低声警告。还小铁人国,太幼稚了,要是带着妹妹去物理试验小组,还不被同学笑死。 他们兄妹二人沉默着,各自望着天空,停止了内心的争执。 十五的月亮,圆圆的,大大的。 阁楼上可以看到整个布施小镇,阁楼上的视野很是宽阔,就连郊外的那片沙漠也可见一斑。 抬头看那枚明月,月满的光辉,充盈的似溢出的光亮的海水,此时的布施小镇在夜色下也显得格外神秘而俏丽…… 阁楼的地板上,零星的青花瓷的碎片在月光下散着幽幽的蓝光,剔透明亮。这些漂亮的光线直直的射在旁边的一个铁盒子上。 米拉跑过去,用力打开铁盒子。 “啊!——”米拉惊呼。 ……只见盒内突然爆发出满眼的银光,晃得他们一时睁不开眼,角落里的古玩也借着这些银光发出怪异的光芒。他们兄妹俩惊奇万分,一时看傻了眼…… ——但是几秒钟之后,银光消失,一切恢复了正常。阁楼上那些古玩,恢复了陈旧的色彩,铁盒子上也是灰尘弥漫着暗淡的光线。 拍拍盒子上的灰尘,只见一本印着藏文的发黄的古书躺在盒子里,上面还有一个铁环形状的钥匙,钥匙的大大环形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有龙、有鱼、还有奇异的花草和女王的头像,——形状就像一个银质的大手镯。 “叮,叮——!” 铁环钥匙与米拉手中的银镜子相碰撞,发出极其怪异的声音。 ……对着月光,米拉举起环形钥匙看了半天,然后,把它套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雷炎却对铁盒子里面的古书非常感兴趣,只是不认识藏文,很是遗憾,但那书里的插图还是进一步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是一个女王的画像,画像里纤细有力的手指举着一把铁环形状的钥匙,——整个画面在各种图形交汇下鬼魅离奇。 夏天的夜晚是变幻无常的,正在兴趣怡然之时,天上的月亮瞬间被黑云吞没…… ——霎时间,电闪雷鸣。 他们两个人快速从阁楼上跑下来。 狭窄的一节节楼梯,灰色的楼道里,惊心动魄地胡乱摇晃着闪电的光影,雷炎拿着古书跑向卧室,米拉则抱着铁盒子跑向自己的房间。 门还没打开的那一刹间,突然停电了……一片漆黑的走廊里,只有窗外噼里啪啦的雨点急促地敲着…… 雷炎摸索地推开了门,找来了蜡烛。布施小镇毕竟不是大都市,雨夜停电是正常的事。 紧紧靠着墙壁的米拉吓得跳着脚,她赶快回到房间,把铁盒子仍在桌子上,爬上床躲进被窝里。 “咔!——” 一道闪电划过窗子,米拉看到了十几团绿幽幽的光在楼顶的屋檐上移动。她怕哥哥嘲笑她是胆小鬼出了幻觉,所以她张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还好最后他们消失了,并不是吉卜赛伯母讲的魔鬼入侵居室吃人的故事。 十二岁的米拉赶忙拉上窗帘,又回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电闪雷鸣,窗外的雨水哗啦啦下起,瓢泼似的…… 西藏的夜晚,顿时诡秘起来。 第三章 沙漠天坑 第三章沙漠天坑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金月,坤日,坊时。漠荒。】 午夜,当大雨停止时,这群绿幽幽的光,突然出现在米拉房间的桌子上。 天呢!——原来他们是裹着奇异树叶的小铁人。身高大约五六厘米的样子,奇怪质地的树叶遮挡着,看不清他们的脸部,……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十二岁的米拉。 突然一个小人从窗户上“嘭”地一声摔下,惊醒了熟睡的米拉。 小铁人们在……桌子上……排出了奇怪的形状后,他们拉着奇怪的绳子,飞荡在空中?! ——一会儿,一个小铁人跳过来抓米拉的被角,用力扯米拉手臂上的铁环钥匙。但是铁环钥匙套的太紧了,小铁人们还是没有成功拿到它…… 米拉兴奋的心怦怦直跳,尽力佯装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忽然,米拉伸手抓住了领头的一个,其他小铁人以飞快的速度立刻裹上树叶样的绿伞飞出窗户,快速消失在夜空里,而突然跑回来的一个小铁人捡起落下的伞也立刻逃出窗外,但他离开时不屑地瞅了米拉一眼,——目光里是极其冷峻的色彩,米拉的脏“噗”地一紧,这个家伙很恐怖啊! 十二岁的米拉很快回过身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被抓在手中的小铁人,心中窃喜。 “……嗨,你是谁?和吉卜赛伯母给我讲的小人国的小铁人很像呀,你应该是个年纪大的小铁人叔叔吧?”小人的身体的确坚硬似铁,面目清秀,米拉抓着手里的小铁人试图和他对话。 “哼!——”被抓住的小铁人冷哼一声,然后他翘起胡须闭上眼睛,不再理睬米拉。 脾气暴躁的米拉很生气的把小人丢进那个装古书的铁盒子里。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可爱的……小铁人叔叔。”米拉兴奋地抱紧铁盒子继续睡觉。明天可以证明给书呆子雷炎哥哥看,自己真的见到了小铁人。 西藏雨后的午夜,安静极了。 米拉做了一个梦,梦见去了金沙漫天的古城…… 米拉站在风沙里,弥漫的沙土,使人睁不开眼,只能从手指缝里看外面的世界。 地面的沙粒是金色的,细细的,——闪闪发亮。 沙子的鳞屑和粉尘也是金色的,漫天飞扬。 一座古城笼罩在金色的细沙里若隐若现。 ——古城里,好似有灯光,一只猫头鹰飞过来,站在米拉的肩膀上,因为它太重了,差点把米拉压倒,米拉想和它说话,但是,……不知怎么的就醒了。原来是个梦吗? ?………… 听见外婆在门外叫米拉快起床之类的话。 米拉翻身发现铁盒子不见了,也许那只是个梦而已。米拉揉了揉睡意的眼睛,听到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 “昨晚大雨后,咱们镇子外的那片沙漠,出现了好几个地坑,形状非常规则!——”楼下甚至估计整个镇子的居民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着这件事。 布施小镇的古董店铺的老板和店员们,还有大清早从外地赶来的科学家们,都踊跃地参加了这场宏伟的讨论。 总之,——真的发生了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当然,仅仅在布施小镇里讨论是不够的,人们纷纷前往沙漠的那几处地坑进行勘察。有的古董店的老板是去寻宝,镇子的村民们都相信地下古城的说法,但至今无人发现真实的线索,挖掘地下古城的工作也从未进行。 而地坑的出现——再一次激起人们埋藏已久的探寻愿望。 “……雷炎,是地坑还是天坑?很大吗?”法国妹妹米拉匆匆下楼,跑过来问道。 “还不确定有多大,我们想去看看。——应该也叫天坑吧?”雷炎回答。 雨后的天空很蓝,布施小镇很热闹。 “外婆,镇里每家古董店都打算去观测下地坑,我们也去吧?”雷炎走到铺子里,对外婆说。 “雷炎,米拉,你们还太小了,这样很危险!”外婆擦着那堆银器应着,自己倒是想去看看,但是年纪大了,又有其他事要做。这是布施小镇呀,奇闻怪事甚多。每个人都对考古之类的事件充满好奇,虽然她是年近古稀的老人。 “布施小镇的很多人都去了,好几百人呢,……我们不乱跑,就是想要去看看!——”法国女孩米拉执拗着,很想去瞧瞧地坑里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定要跟着队伍,千万别走散了!戴上指南针吧。”年迈的外婆从一个衣兜里拿出一个土质的指南针给米拉,接着嘱咐说,“要快些回来看店,我下午要去趟缅甸,你外公身体不好,我要去照顾他,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你照看好店铺,如果有生意就和上海的姑姑联系。安全为主,别忘记啊!还有不要贪玩,记得做暑假作业!” “——知道了,外婆,还是和去年夏天一样对吧。”雷炎不耐烦地回着外婆的唠叨。去年夏天他可是一个人看了一整个暑假的店铺,最后连开学都迟到了。 在一切应允后,雷炎和新妹妹米拉与外婆告别,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去往镇子外的那片沙漠。 ………… 雨后的沙漠略微有些湿润,人们走在沙里还是会留下些湿湿的脚印。 在沙漠里,村里的几百人大约只行了半个小时,眼前就出现了早上说的那些地坑。 整齐的地坑一共六个,一个居中,五个围绕着排开。 “……哎呀,太准了!——所有的直径都是7。2米。”一个科研人员,拿着尺子量完后,惊奇地大声宣布。 一场大雨后,这些地坑就这么出现了,没有地震,人们也没感觉到更大的声响,它们就这么神秘的不知不觉地出现在这片荒凉的沙漠里。 “……不知道会有多深,看不到尽头,忘了带地下探测仪啊!”一位考古人员懊悔地说。 人们围着地坑议论纷纷的,大胆的人,开始用铁锹之类的工具挖着地坑边缘的沙石。 一位古董店的员工,兴奋地喊着;“挖到东西了,挖到东西了!——” ——听到此言,人们立刻汇集过来。 “……唉!……是堆白骨啊!”一位年纪大的人发出感叹,丢下手中的骨头。人们一阵失望。 科研人员带着手套,分开那些骨头,一个骷髅头比铁锅还大,其他的骨头也形状特别。 “——这些骨头是骆驼的,另一些是体型过大的不明兽类的骨头,不过已经成为化石。”科研人员权威的宣布道。 “——啊!传说,我们布施小镇以前有巨人怪出现过。看来真的如此!”大家议论纷纷带着无比的惊呼。 “……这……还不确定,这要回去再研究结果,才能下结论,虽然形似巨人,但不能随便就叫大头怪啊!”戴着白手套的考古学家认真地说。 “意思就是不能造谣生事,引起事端!——”村民们又嚷嚷着。 “可是,那个……大骷髅头也太大了,——怎么能不叫人揣测呢?难道是黑猩猩的,可这是沙漠啊!一块骨头变成化石……需要至少十万年,当然在实验室里那就快了。”一个村民大声说。 人们正对这些东西发出很多的猜想时,漫天的狂沙突然袭来,年纪大的镇长号召大家快撤退,镇子上的人们还有科学家们都慌忙地躲避或是立刻逃开,但是雷炎和米拉他们走得太慢,只好躲进了傍边不远处的硬石丘下,等待黄沙过去。 沙漠是危险的,飓风会引起沙石流的涌动,出现很多地陷,——也就是说沙漠会随时埋葬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一点沙漠附近生活的人都知道,并且很多人亲眼所见,所以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第四章 俘获 第四章俘获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磨月,烺日,锂时。归程。】 待狂沙停止时,天已然黑了。 沙尘迷了眼,雷炎和妹妹米拉紧张地躲在岩石下,拍着头发和脸上的沙子。 空旷的沙漠,一片寂静。 镇子里其他的村民也都早早离开,只剩雷炎和米拉兄妹二人孤零零的留在沙漠里。 ——古老的指南针还在米拉的手上,但指针旋转不停,……受了什么磁场的干扰。 他们疑惑地张望着不远处的那六个地坑…… 一道白光,迅速地从地坑里飞出,一群绿色的和银色的球型物体,急速旋转地移动在空冷的沙漠中。 “是小铁人,是小铁人!——”米拉兴奋地尖叫。 “别吵,当心是怪物,……吃了你!”雷炎赶紧捂住妹妹米拉的嘴。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雷炎脸色变得严肃,屏气凝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可怕的是,这些绿色的和银色小球,向他们飞来,然后,停在半米前的空气中。 几百个小铁人在空中排成十二列纵队,领头的裹着的是银色的伞状斗篷,共是十一人,而其余的队员是绿色的。那些奇怪的伞状斗篷看起来就像一片片树叶,裹着小铁人的身子。这些伞状的斗篷,飞起来,速度很快,形成一个个圆球。 借着月光,那些透明的又若隐若现的绳索,横七竖八的交织在空中,——神奇而诡异! 当它们停下来时,雷炎看清了这些小铁人的脸。 “……米拉,你真的以前见过他们?”雷炎悄声问米拉。 “嗯,……以前听吉卜赛老厨娘讲过这样的小铁人。”米拉不以为然地说,“昨天晚上,我还抓了一只。” “什么?!——”雷炎立刻睁大了眼镜。这不是神话? 显然,米拉抓住的是另一队的分队队长,因为从排列的阵势看,其中的一队正好少了一个队长。 “这下可好,——你惹他们来报仇了!”雷炎头上黑色的头发都快立起来了,语无伦次了,“洋妞妹妹啊,这可不是你随意丢弃的布娃娃。——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 突然,一个小铁人冲到了雷炎和米拉的面前,他裹着的是绿色的斗篷。 沿着极细极细的一根丝,滑荡在空气里,他停在空中,竟开始说汉语,但声音尖的似根钢丝。 “请把队长还给我们!——” 一个小铁人,挥起手中一根黑色尖状的物体,尖声地说。 “我……我把他放到了那个铁盒子里了。”米拉慌乱地回答。 “哐啷——!” 一声响,空中落下一个铁盒子。 盒子是打开的,一个小铁人躺在里面,闭着眼睛。 ——不会吧,法国妹妹米拉真得抓过这个小铁人啊!雷炎瞬间慌了神,天空里到处布满了绿色斗篷的小铁人,他们兄妹二人就这么被包围了。 雷炎捡起铁盒子,里面的小铁人奄奄一息,大概真的快死了…… “你杀了我们的队长!——” 从空中飞过来的小铁人挥起手中那根黑色尖状物体,直指妹妹米拉的眉心。 “祂亚!” 一个极具权威的厚重的声音,从一名银色斗篷的小铁人那里发出,——像是总队的首领。 这个被称之为“祂亚”的小铁人无视那个声音的劝阻,再一次飞在空中,逼近十二岁的米拉。 “祂亚——!” 那个厚重的声音加大了制止的力度,深沉的声音里是一股极其控制的力量,震慑地使人汗毛颤栗…… 米拉……吓得躲到了哥哥雷炎的身后。 这个叫祂亚的小铁人憎恨地看着雷炎和米拉,瞳孔里像是积聚了几百把刀刃,——是冷漠而锋利的风暴! 猛然横空一摇,一根纤细的绳子如电光般飞起,这名老首领沿着空中的绳索,急速飞了过来,拉住了少年祂亚的手臂。 “——孩子们,现在,你们需要和我们去地心!” 回过身来,这位老者用极其严肃的口气命令着雷炎和米拉。 “不!……我们只是无心的,我们不能和你们去地心!” 雷炎勇敢地对峙,黑亮的发丝在月光下像个骑士。再说,这些小铁人来自哪里,还不清楚呢! “我们不能离开镇子!——”雷炎继续反抗道。 “我们需要地球表层的人类!你们毕竟伤害了我们的一名队长。”老者的声音浑厚如钟。 ……他们是外星人吗???——怎么这么小! “??……你们要杀害我们,还是要复仇对吧?”雷炎护住妹妹米拉,担心他们把她抓走。 “哈哈哈,——孩子们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帮我们找到了九千年才找到的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钥匙,——我们将开启一个神奇的帝国。我们还需要你们继续的帮助,也欢迎你们到地心来做客!——” 老者忽然大笑着,但声音依然威严的不容小觑。 “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钥匙?地心?……你们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雷炎质疑地大声问他。地心里,那翻涌滚烫的岩浆想都不敢想!他们口中说的钥匙应该就是米拉从铁盒子里拿出的那把钥匙吧,此刻它正套在妹妹米拉的胳膊上。 “你,也配做我的敌人??当然,我们从不伤害地球人,因为你们是我们的……” 少年祂亚鄙视地回答,但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是俘虏吗?抬头看着根根绳索漫天交织的天网,雷炎和米拉沉默了,去还是不去,好像无从选择。 犹豫的那一瞬间,一艘艘火箭型的椭圆物体,从六个地坑里飞出,银光四射,照亮了整片沙漠的上空。 “——上去吧!孩子们,它们是地心船,我们的交通工具!”那名老首领解释道。 ……来不得犹豫,雷炎和米拉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快速地推进一艘银色的地心船里。似闪电的速度,一个个绿色的球体也急速飞进了每个船舱。 ………… 耳边响起了尖锐的嗡鸣声,雷炎和米拉昏了过去。 ………… 一根长条的金色的碎片,飞扬在空气里!——天空的云朵瞬间积聚,越积越厚,最后形成黑色的墨状云块。而老者手中银色的丝线,摇曳着变成一根银针,忽地撕裂上空大大的云团,引爆出惊人的雷鸣闪电,引动暴雨急下滔天,——而此时,这些银色的地心船以极快的速度淹没在这片沙漠里,硕大的地坑也瞬间消失! ………… 地心船内,难以想象的是小铁人在船舱内的身材,竟是如此的高大,和地球上的少年相差无异。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小铁人,只是来地表之前被浓缩了而已。 这位叫祂亚的少年,恢复了身体的原来形状之后,不屑地看了看昏睡过去的法国女孩米拉。 祂亚从她的手臂上摘下那枚女王的铁环钥匙,冷漠地抬了抬嘴角,并且顺手扯走了米拉衣兜里那条蓝色的纯棉手帕。 ……凝视半响之后,高大的地心少年祂亚,转身,离开了船舱。 第五章 地心船里的少年 第五章地心船里的少年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璘月,匠日,幻时。纳采。】 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呢?——特别的时空,光影穿梭中的世界。 六艘银色的地心船,有序的排开,排成一条弯弯的曲线,在地下的世界里悠然穿行,——就似六枚菱形的弯月,晶莹的银光,照射着深不可测的地下空间。 这不是简单的机械运动,在光与电的交织中,电磁现象不知是被谁施了魔法,那么的循规蹈矩! ………… 热辐射现象,好似也睡着了,所有对前进不利的力量都被弯转了,——那是黑体吗?地球人类认为的理想化的模型,——被成功复制了吗? ………… 波长与频率的分布,宛若仙女的鞋履与云朵的呼应,又是谁妩媚的笑了?——一定是物质和时空上演的银色乐章吧! 能量是间断的,还是连续的存在呢?而世界都是相对的吗?——这一切仿佛暂时还不需要什么答案。 ………… 这里的光,行走的竟然不全是直线,弯弯曲曲的轨迹,是什么力量让光弯转成一根长长的光亮的丝体呢?这超常时空的地心界面,让人类熟知的物理学哑然失声了吧!——不过,这精彩的时空还是如此迷人! ………… 地心船以怪异的速度前进着,在地下的行走轨迹就似一道蜿蜒曲折的光波,时而缓行,时而急速。 ………… 那是物理学里,一道道地震波的浓妆艳抹吗? ——是在各色的岩石空间里愉快的飞行,那是花岗岩层和玄武岩层的奇妙交融吧? ——是滔天海水酣睡之后,留下的巨大的岩石枕头吧,又是等待谁来休眠,谁来休憩呢? ——也许,那是叹息的辉长岩与辉绿岩,暗灰与淡绿的互相嘱托吧! ——亦或者是条巨大的天蛇,游戏于地表之下,遗失了一件瑰丽缤纷的蛇的华裳! ——那墨绿与鹅黄幻化出的色彩图纹,柔滑的制造出的地下的石体! ——地表之下的岩石五颜六色! ………… 坚硬的或是滑腻的岩石世界,银色的地心船就这样轻然地把它们穿越了,——仿佛一丝白色的柔软的光线,——穿透了岩石内的时空,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 那是暗无天日的黑暗吗?——是没有方向,没有远近,没有质量的时空吧,……犹如一朵白云划过苍茫的夜幕,……却又离奇的穿过比自身还细小的看不见的微尘。 ………… 凶猛的炙热的岩浆,火红的,滚滚滔天的热浪,却感觉不到任何热度的存在! ………… ——这是怎样的一次旅行呢??? 船体看起来是那么的轻巧,滑动着地下物质过后的痕迹,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这船实在太神奇了,——竟然引不起任何物质的大震动! 当六艘地心船再次加速之后,船窗上开始映出各种色彩的影子,偶尔是长长的光线划过,或是浓黑的,或是魅紫的,这浓重的七彩颜色,——是女巫们长舞的衣袖,在变换的时空里,是那么绮丽而诡秘,……岩浆……热浪,无视它们,层层穿越。 ………… 雷炎醒了,霍地起身,整理了格子衬衫和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没错,雷炎喜欢在头上扎个辫子,看起来智慧又干练。 法国女孩米拉还在熟睡,呼吸里还打着小小的呼噜。 雷炎伸手推推米拉,米拉翻身坐起,满脸的惊讶之状。 “?雷炎,我们在哪?……地下的船里?”米拉难以置信地问雷炎。 “不错,——你看,我们的确在这船里!”雷炎指着船的隔层,自己也惊讶的很。 “……怎么会这样?像在坐地铁。”米拉拍了拍脑袋,推了推隔层夹板,“小铁人这么厉害?” “——更厉害的是它们的这艘船!你趴到窗上仔细看看,船身与外界的摩擦,我们的肉眼看不到一点儿痕迹,更不要说轰隆声,——最可怕的是我们穿越过来之后,那些岩石又恢复了原样。……你看那些沙砾!”雷炎一边趴在窗上一边说,他敲了敲窗户,“一切是如此的魔幻!——” “……雷炎,是我们的幻觉吗,还是真的如此,就像在演魔幻电影,——那根据呢?”米拉也看向窗外。 “我可不喜欢那毫无证据的道听途说,我认为根据就是他们的科技的确比地球人先进。你看船身划过的物体,没有一点儿痕迹,这是什么技术呢?”雷炎抽紧瞳孔瞅着船身划过地下的岩石。 “但是速度并……不是很快啊!”米拉说。 “——太奇怪了,这些船走的是什么路线啊?”雷炎沉思地看着地心船奇怪的行驶轨迹,不全是直线也不全是弯的曲线,简直难以描述。 “物质的移动路线吗?分子、原子之类的,我看更像巫术!女巫的巫术。——就好比,地球是一个苹果,我们这么大的身体在这么小的苹果内部穿越着,苹果一点儿没损坏,这不是巫术又是什么呢?”雷炎摊摊手,坐回椅子上,又一次敲着船舱的玻璃发出疑问 “雷炎,指南针已经不管用了!”米拉迷茫地看着指南针,古老的指南针在针盘上胡乱的旋转着。 显然,他们进入了与地球不一样的磁场的怪圈,因为透过窗子,骤然出现的白色的气旋猛烈地飞升而起急荡出一阵阵的激舞。 ——既然是叫地心船,这船就是在驶向地心! 但是,地球的构造,学过地理的人都知道,地球由地核、地幔、地壳组成,人类居住在地壳上。每深入100米,温度升高1℃。但是,船舱里感觉不到温度的任何变化! 难道人类的认识有错?不,……也许没错。只是,这认识和这些地心船所走的不是一个平面,简单的说虽然都在地球内部,——但不是一个时空! 突然,地心船停下了,船体发出了极强烈的震动。 ——门,被打开,一位高大的少年走了进来,腰间配着一把黑色戴鞘的兵器,但看不出是什么,像剑又不太像剑的构造。 他的肤质白皙,确切的形容是闪着淡淡珠光的皮肤,眼睛很美,眼仁是乌黑的,卷曲的头发上罩着紫色钻石做的头巾,只是面容比较冰冷,他对他们冷漠地一笑。 他是祂亚,——一位神秘的地心世界的少年。 少年的身后是名老者,头上裹着的是银色水晶做的头巾,闪闪发亮,他的花白的胡须很长,已经垂过胸前,面容是慈祥的,但透露着威严。 “我是这次任务的总首领杰斯,现在船要搁浅一段时间,请孩子们安静地呆在船内,不要出去。”长长胡须的老首领发话。 他就是在沙漠里那个威严的老首领啊,雷炎打量着他,近看他是那么慈祥。 “……爷爷,你们不是小铁人吗?怎么……怎么变这么大啦?好奇怪,我是在做梦吗?”法国妹妹米拉抬起头问。 花白胡须的首领杰斯叮嘱了身旁系着紫色头巾的少年几句,离开船室。 “我叫祂亚,——是这次任务的协助者!你们的疑问我可以给你们一一解答。”少年祂亚依然冷漠不太情愿地说。 雷炎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听他把话说完。 “我们不是玄铁族人,——我们只是在出使地球的任务时得到玄铁部落小铁人的帮助,身形变小了就不会引起地球人注意,也减少能量损耗,地壳震动较少,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少年祂亚依然骄傲的口气,扬了扬俊朗的唇角说,“小铁人居住在地球的地幔处,存在形式是显形。——他们对地球的人类比较熟悉。” ……那玄铁部落的小铁人,竟然有这种科学技术,可以让人的身体缩成如此之小,——小到六七厘米的样子,这不是魔幻吧?——我看了下自己的身体,难道人类也可以被微缩成这么小吗? “——雷炎,地球表层的人类,身体所含的物质,不适合被浓缩,你们和我们地心国度里所有的生命都是不一样的!”少年祂亚叫着雷炎的名字,看着雷炎的表情,淡淡地嘲笑道。 雷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地心少年黑亮的眸,这一切难道真的比自己做过的物理化学试验还要复杂百倍吗?!?! 雷炎的大脑中,快速勾勒出了地球的结构。 固体的地球结构分为:外球、液态层、内球。地壳大陆厚度平均33公里,外过渡层含上地幔和下地幔厚度约2867公里,液态层单独深度约1800公里,内球单独深度约为1672公里。从地壳到地核约为6371公里。 在地表之下,有横波和纵波,物质形态有固态、液态、熔融物质等。 普通的船只进入地下,最起码要经过岩石圈,各种频率的地震波,经过火热岩浆的发源地最高达3000℃的温度,还要穿越高达150个大气压的地带,及各种物质放射性的考验等等,才能到达地球的地心。 而这一切,这六艘银色菱形的地心船做到了。 那么,制造地心船的这样的国家和人民,怎么能令雷炎不感到好奇呢? ………… 第六章 小铁人相关 第六章小铁人相关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镭月,萝日,锟时。显形。】 “显形?——”不管怎样被嘲笑,雷炎还是疑惑地重复了这个词汇。 “那,……那些大头怪的化石是你们弄的障眼法了?!”法国女孩米拉想起了沙漠里的大头怪的化石,推测地问地心少年祂亚。 冷漠的少年祂亚没有回答妹妹米拉的问题,只是回答了雷炎的疑问。 “显形,就是地球人在正常的日光下可以看到的物质组成的形体,我们也称作正列面。还有一类是负列面,是在正常的日光下人类看不到的物质组成的形体。而我们则是双列面甚至是多列面。”黑水晶少年祂亚抬抬眉毛,很得意,“这是我们地心国度的一些物质阐述的概念,——也许,和地球人类所知晓的含义有所不同。” ………… “其实小铁人也快消亡,小铁人是玄铁族人,他们组成玄铁部落。——小人国有很多部落,有玄铁部落,莫霍部落,当然玄铁族是小人国最富有智慧的族群,现在只剩下玄铁部落存在地下。” 少年祂亚的语气忽然变得很落寞,似乎不愿讲这些历史。 “?……他们!?” ——雷炎想再问些问题,但是不知道该怎们问了,这太不可思议了,完全颠覆了他所认识的世界,超出了他所学的那些科学理论。 “现在我们停下的地方就是玄铁部落的领地。” ——地心少年祂亚指了指窗外,神色忧虑地说“在和妖人部落进行一场领地战争。” “战争?” 雷炎看向窗外。什么也没有看到,也许战斗的地方很远。 “是的,很危险,所以我们停下了,静观其变吧!” 英俊的少年祂亚握紧了一下白皙的手指,左手上的那枚戒指是一颗黑水晶,闪着夺目的亮灿灿的黑光。 “——祂亚,你们不帮他们?……他们会死吗?”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皱紧了眉头,望着身形变大的黑水晶少年祂亚。 “是的,变成废铁!他们的骨灰里的一部分融合到普通的铁质元素里,——也就是地球人开采的铁矿石中的一小部分。” 冷峻的祂亚淡淡地说,“我们的军队在帮他们。” “??……铁矿石?” 雷炎显然第一次听说,人类的挖掘的铁矿石里面会有玄铁族小铁人的尸骨,这太可怕了,他是在欺骗小孩子吧? “玄铁族小铁人身体所含的元素,这种特殊铁元素它能衍生出你们人类需要的那种铁矿石。” 高智慧的少年祂亚的语气里散漫的语调扬了一下,似乎不愿意解释这么低级的问题。 “这么牛呀?——那我准备带个小铁人回家。”法国妹妹米拉笑起来,幻想着小铁人带回学校的情景。 “小铁人身体发出的辐射,不能和人类相处太久,否则寿命短暂的人类会变得痴呆!——”祂亚不太愿意接着说下去,因为米拉对他说的话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他看着一千年后又见到的地球表层的人类——雷炎和米拉,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眸里开始翻涌出冰冷的复杂的情绪,然后……他的表情很困惑。 他知道人类已经有了电脑,不再是一千多年前那么落后愚昧,人类有了手机彼此之间可以通话聊天。——但是,在他的眼里,人类的思维方式还是没有多少的改变,也许是基因的原因,也许是时空限制的结果。总之,他发现人类的确进步了,——但是,依然没有逃开固定的思维模式。但是令他惊讶的是,作为外国人的小女孩米拉,这么小也会说汉语,要知道汉语在地心国度是被定为高智慧者交流的语言之一。 在他思虑之间,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孩又问了一个问题。 “另一个人,另一个人……我把他装在铁盒子里的,他死了吗?”法国女孩米拉吞吞吐吐地说。 “不会,回到地心会活过来,我们是不会消失的!——”少年祂亚的眸子动了动,嘲笑着米拉的幼稚。 “……但是,米拉,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会受到惩罚。”黑水晶少年祂亚邪恶地一笑。 当时因为那个队长不肯和米拉讲话,米拉扯断了他的胡子,听其他士兵说那是一个队的队长。 “祂亚,……你可以介绍下你们吗?你们来自哪里?”雷炎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雷炎无法停下奔驰的脑细胞运动,刚才地心少年祂亚说他们是不会消失的,是说他们永远都不会死吗?不然那是什么意思呢?——不会消失意味着什么? 是人类的渺小,才让这个完美的黑水晶少年露出了鄙视不屑的目光吗?人类究竟和他们什么关系呢?不会是仇敌吧?要抓地球小孩做标本来研究? “——雷炎,我们来自地心,——你们难以理解的地方,或者说一个特别的时空!”少年祂亚简单地回答,“等你们到了,一切就知道了。而从那一刻起,你有可能有了平生第一个敌人!” 冷漠的祂亚,没有再说什么。 ………… 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千年前的记忆片段,那次他和军队出使地球表层,寻找传说中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钥匙,失败而归,但是对地球的初次印象却非常深刻。 ………… 那次,他们是从……马里亚纳海沟的漩涡里……使出的地心船,那个时候,在美丽的海滩上,他第一次看到人类。 滔天的海水蓝蓝的,……像一面硕大无比的水镜,一个女孩在海边捡着白色的贝壳,转过脸来对他微笑,他看到一张张长长的渔网架在架子上,一些渔夫在织补着上面的漏洞,……海风咸咸的,吹着他的头发,那时他对人类如此笨拙的生活感到迷惑不解。 ——就这样,他和地心船队在那个隐秘的地球表面的海滩上,整整停留了一百年,为了寻找古老预言里关于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那把钥匙。 在那一百年的时间里,他看着岁月对那片海滩的变化,……对海滩上那个小渔村的洗礼。 ——当渔网渐渐抵挡不住海水的侵蚀,变成再编结成绳的片段;——当光洁的脸上出现条条皱纹,不再青春;——当死亡的离别降临在温馨幸福的院落。——这些悲欢离合在百年的时光里在渔村不断地上演。 ——这些变化快速的节奏,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复杂的情绪。是的!人类没有他们地心那样长久的寿命,没有高科技的时空穿梭,没有对宇宙详尽的解读。 纵使……在他们眼中……是如此落后的世界,——但是,在他启程离开……地球表层时,却依然不舍,——虽然,那个和他在海滩上捡贝壳的小女孩也已经早早离开人世。 那曾一百年停留的地表之旅,让他永生难忘…… 第七章 窗外的妖人 第七章窗外的妖人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宸月,岚日,晕时。所见。】 仿佛时间过了很久。 “我……饿了!”妹妹米拉用很细微的声音说着,她走到雷炎面前。在沙漠里,雷炎保护她的那一刻起,她觉得新爸爸带来的少年看起来没有那么坏,她放下了心里戒备,不再对新来的哥哥雷炎有抵抗情绪。 “我有几块糖和半包饼干。”雷炎从兜里掏出几包零食。 “谢谢!——”可爱的妹妹米拉接过食物大口的吃着。 “吃饱了就睡吧,你还太小。听话!”雷炎安慰着只有十二岁的妹妹。 “哦……”米拉乖巧的应着,没有了刁蛮的语气。但她还是忍不住看着窗外。 雷炎趴在地心船的窗户上,紧张地盯着外面的这场正在进行的战争。 窗外上映出的战斗的画面越来越近。 在巨大的岩石的缝隙里,看到了几千只灰色的小铁人与披头散发面目奇狰狞的黑色怪物在厮杀。 妖人部落的妖人分几种,一种与小铁人般大小,七八厘米的样子,另一种身材则比较高大。 他们的长相奇特而丑陋,面部的五官全是非正常排列,眼睛在嘴的位置上,或是鼻子在脸蛋的位置上。 要么头很小,脖子很粗;要么腰很细,臀部很大;要么耳朵奇长,要么脚趾很短等等,就似残次品的物种,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全身上下都是黑的皮肤黑的毛发,而且都长着长长的有绒毛的尾巴,并且雪白的牙齿都很长很锋利,他们咬起岩石或是铁器来异常凶猛和迅速。 “嘎吱嘎吱——!” 妖人部落真是很惊悚!从窗户上分明见到好几个小铁人被瞬间咬成一堆堆铁屑…… ——忽然,妖人部落的攻势渐渐近了,黑黑的一团团,仿若是成千上万只黑色的血虫,面目狰狞不断向地心船移动。 “砰,砰——!” 地心少年祂亚和他们的军队,进行了强力的反击。 他们的武器就似一个火箭筒,一道道列光从黑色的长剑中飞出,被射中后的妖人族变成了一滴滴恶心的墨水,溅在亿万年的岩石上,惨不忍睹。 能霎时把物体化成水滴的武器,威力可见嚣张! …… “雷炎,——不要让她看到这些,不然脑部会受到伤害。你们是地球表层的人类!”黑水晶少年祂亚走进船舱,把一块白色水晶做的头巾交给雷炎。 他怕雷炎不明白,接着说道,“妖人族死后的黑色水滴或雾气会产生一定的磁力,会影响人类的大脑,会做很多梦魇,不坚强的人会死掉!” 一听这么说,米拉也立刻收回目光。 雷炎用这块白水晶做的头巾,赶紧蒙上了妹妹米拉的眼睛,贪睡的米拉很快睡着了。 “地心船也不是万能的!”俊美的少年祂亚淡淡地抬了下优美的唇角,“有些微波是无法阻挡的,——但回到银沙一切都会变好。” “……你们的国家,叫银沙?” 雷炎理了理自己黑色的头发,迷惑地看着窗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观战。如果真有微波伤害,到地心国度就消除了。 “雷炎,我们的国家叫银沙帝国,但经过几次浩劫,……如今也只能称银沙部落或是银沙都城吧。其他的大部分国家已经迁往其他星球。” 冰冷的少年祂亚颔首轻叹一声,看着窗户上飞来的妖人,他深幽的眼眸里又一次蕴含着刀峰的杀气! “啪”地一声,一只黑色的妖人撞死在船窗上,贴在窗上观看的我,慌乱地向后退到椅子上。 ——银沙帝国会是什么样子呢?有人类可以呼吸的空气吗?还是一片黑暗占有的绝望的土地,地心里真的是暗无天日的吗? 雷炎迷惑着,……无论是从父亲那里还是学校,自己所学的物理知识和什么化学理论,在这里显然不够用,还有太多现在难解的各种现象。 ——人类知道的内容也许真的太少了,因为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而没看到的,未必就是假的,不是吗?! 最奇特的,不仅有银色的地心船这样的交通工具,——还有那个叫祂亚的少年递过来给米拉那块白水晶头巾,质量轻的似一块白纱,难道这里没有地球的引力或是重力吗?是地心船屏蔽了什么,还是他们的高科技? 最引人不解的是递头巾时触碰到的祂亚的那双手,似北极冰般寒冷,而他的皮肤那么的荧光白净,如此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侃侃而谈,自己却感不到他散发出的寒意。 他们和人类是什么关系呢?……是近亲,……是祖先,……相似的DNA,……还是更高的进化的人类呢?——现在还难以解释。 雷炎沉默地看着窗外战斗的银沙帝国的战士们,眼神里难掩诧异和忧虑。 “呼呼——!” 突然一片火海汹涌地冲来,地心船的窗户上一片火红,赤浪滔滔,恐惧的黑色的妖人淹没在火海里,银沙帝国的战士也快速飞出奇异的绳索,跳跃出奇特的路径奔回地心船的船舱。 “孩子们请做好最坏的准备!——”伟大的地心首领杰斯来到船舱里,沉重地宣布,“异时空泄进岩浆,——我们的地心船需要改变航道!” “那玄铁族他们?”黑水晶少年祂亚急切地问首领杰斯。 “他们已经撤退,不过与妖人部落这一战,损失惨重,但至少保住了领地莫霍。”首领杰斯的语气里隐隐透露着沉痛。 “一块领地有这么重要吗?……大家为什么不和谈解决问题?”雷炎惆怅地说。 “领土之战,没有谈判,只有战争!——战争就是这样,孩子们!这是正义和贪婪的较量。”长长胡须的首领杰斯微微皱了下眉,“这和地球人类一样!——” …… 这一场战斗银沙帝国的士兵他们也受伤了,伤残的士兵被抬进一个单独的船舱里。 “?……为什么?这里也会有战争?这可是地下。”雷炎一连串的发问,摊开手,“什么是异时空?” “不要再问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念及你们**的人类而进行的战争!如此弱智,会让你的敌人感到可耻!”地心少年祂亚愤怒地回答着,仿佛怒气的力量冲进面前的这杯水里,迅速地沸腾起泡沫,继而又突然安静地回到冰点。 眼眸深邃的祂亚又一次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窗外。 船舱内一阵沉默…… 人类做了什么呢?无知的浪费,污染,破坏自然,钻探地下油井,还是制造核武器呢? 敌人???会让你的敌人感到可耻???? 雷炎望着整洁的特殊材料制成的桌子,桌上的那包零食,已被米拉扫尽一空,雷炎也饿了,只剩下桌子上他们摆放着的这些透明的水。 他们鄙视人类?……为什么还需要人类帮忙,真的是帮忙,是旅行,还只是一种诱拐,欺骗? 此行,也许真的危险重重,——雷炎手里还拿着这瓶不知人类可不可以喝的水。 他把桌子上的这几瓶水排成一条直线,他观察着它们细微的震动。 第八章 戴银戒的少年 第八章戴银戒的少年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銎月,玮日,硫时。水晶。】 地心船变换了航行的轨迹,窗上出现了各种形状的气旋。在浓黑的气旋里,足足走了有很长时间,雷炎在心里默数着数字达到了两千多个,相当于半小时。 “祂亚,……你为什么会讲汉语?难道你是地球人的亲戚?”醒来的米拉问了一个雷炎忽视的问题。 妹妹米拉蓝澄澄的大眼睛望着冷漠的地心少年祂亚。 “我会讲汉语是因为,我妈妈教我的。你是谁教的呢?”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继续问不愿理睬她的少年祂亚。 雷炎喝了桌子上的那杯水打发着时间。 ——这个问题,他们兄妹俩都在等着答案。 “地球的语言我们都知晓,——无论是地壳上的人类还是地下可以活动的生物,银沙帝国里有信息交通社,在那里可以很快掌握各种各样的语言或是信息,甚至有的语言不需要讲出来。”冷冷的祂亚厌烦地回答完,又低语了一句,“年纪小的孩子问题就是多。” ……异时空,什么是异时空?雷炎反复地想着。 简单的说是特别的时空,时空,字面理解就是时间和空间的组合吧? 这个世界一定是多维的吧,……或许不是三维四维那么简单,雷炎埋怨着自己,平时就顾打游戏了,科学知识学的太少,虽然有着物理学家的爸爸,耳闻目染多少还是了解很多宇宙知识,只是还不太够用呀,假期结束,应该更认真学习物理化学了。 而地心少年祂亚看着雷炎和米拉的表情,像在观察低等生物。 他的紫色钻石头巾闪闪发亮,紫色的光芒映在白净的脸上,多了神秘和桀骜不驯的色彩。 ——地心船疾驰地穿越在地下,并且加快了速度! ………… 一道道白光,飞速地划过孩子们的视线,暴戾的光芒锋利的似一把把尖细的刀之刃,而神奇的地心船却在上面安稳的行走。 那种急速的冲击感,震撼着少年雷炎和法国女孩米拉的目光,——因为这看起来很危险!——前面的地心船和后面的地心船排成一排,整齐的游走在这钢丝般的光芒上,惊险而刺激。 ——而那些光,有时如一团团丝线,有时又杂乱无章的比原子的运动还诡异! ——但这些地心船却可以在其上极其精准地飞速前进…… 地球女孩米拉露出惊奇的目光,神奇的黑水晶少年祂亚却不屑地笑笑。 雷炎脸上疑虑的气息依然加重,地心船这是行走的什么路线呢?地球半径,直径,以这样的速度,别说是地球了,就是上月亮也够了,地心少年祂亚口中所说的异时空是怎样计算时间和空间的呢,——这绝不是简单的岩石或是岩浆之间物质的直接穿越! 在雷炎满脑疑问之时,地心船停了下来,静止在一个巨大的白色的漩涡流里,当涡流消失,窗外出现了奇特的景象。 六艘银色的地心船进入了一处奇异的境地——地下之国——银沙帝国的水晶谷! “——哇,好美呀!好像童话的地方呀,紫头巾黑水晶,这是哪里呀?”妹妹米拉忍不住好奇地问祂亚。 冷漠的祂亚面色沉闷,不予理睬。 “祂亚,你好小气呀,……快些告诉嘛!”米拉围着气质似神般的少年祂亚转着圈。 船舱里又进入一位少年,也是紫色钻石的头巾,与祂亚不同的是左手上带着的是银戒而不是黑水晶,他与老首领低语了几句之后笑了。 这名戴银戒的少年走过来,牵起米拉的手,微笑着说:“这里是水晶谷,银沙帝国盛产钻石和水晶的地方。” “水晶谷,……还有水晶谷?”雷炎觉得这不像是在做梦,水晶组成的山谷吗? “是啊,雷炎,你看,这里水晶产量最大,在我们地心下的国度里,水晶是重要能源之一。并且我们银沙帝国是地心国度里最富有的国家。”戴银戒指的少年指着窗外茫茫白雪的水晶谷,笑意温柔。 地心船的外面是一座座钻石山,山涧里是遍野的水晶树,笼罩在莽莽的雪雾里。 “……那里有蝴蝶吗?”米拉兴奋地接着问。 “有的,还有很多地球人没有见过的东西。”银戒的少年回答,并对雷炎重新报了遍他们的名号,“我叫银哲,他叫祂亚,此次旅行我们的总首领叫杰斯。” “哇!有好漂亮的戒指呀!——”米拉又忍不住地赞叹,拉着银哲的手摸着那枚有女王头像的银戒。而且他的头发也很美,是银丝涛涛。 “米拉,这戒指上的头像是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她是位神奇的女子!”地心少年银哲对米拉说。 银戒上是一位古代女王的头像,面容华丽而神秘,窗外的光照在上面,仿佛女王的头像如真人般绘声绘色的摇动着。 “图卡琪魔纳女王是谁?……那铁环钥匙是她的?”雷炎认为他说的话和外婆的故事很有关联。 “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故事,想必在地球的表层有过很多流传吧,她是创造世界的神。你们找到的那把钥匙,的确就是她的,这也是我们银沙帝国千辛万苦找了许久的神之物件。”戴银戒的少年银哲看着雷炎,轻轻说,“钥匙,我们已经收回了,它本来是属于我们银沙帝国的。是建国之初女王给予的。……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后来流失到了地球表面。” “哇!也不错,一把钥匙换一次地心之旅!”米拉点头,对这次地表之下的旅行仿佛很满意。 黑水晶少年祂亚面色依然冷漠,起身离开了这个船室。 当银色的菱形地下船再次启动后,穿行在一片黑色的烟雾中,这片烟雾,有时深有时浅,那些烟丝,在空中飘渺的样子是个恶魔的头颅,念着可怕的咒语。 缕缕烟雾飘荡下的画面,是些黑灰相间的景致…… 黑色,是浓黑的液体泼泄而下,似被施了千亿年的魔咒,汩汩的荡出一滴滴黑色的泡沫。 每个泡沫里都有一颗长草的人类头颅或是怪物的影子。牵扯不断地丝线交汇成一张黑色的网,网里那些黑色的嘴脸,张着大口,吞噬着魂魄,试图控制住你的灵魂。 雷炎看到这里心脏禁不住一颤,妹妹米拉也闭了闭眼睛。 米拉抓紧戴银戒的地心少年银哲的衣袖,躲闪着,恐怖的画面。 温和的银哲拍了拍米拉的肩膀轻声说:“不怕,这里是死亡山谷,是黑色幽灵居住的地方,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黑色幽灵?!”法国女孩米拉瞪大了蓝眼睛。 “嗯,黑色幽灵浮魔集体居住的一个地方!”银哲揽了揽米拉淡棕色的头发,微微一笑,“他们还没有能力伤害到银沙。但是遗憾的是他们有一部分去了黑风谷,那里本是我们的领地。” “哦,……黑风谷。”妹妹米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说实话,雷炎也还不知道黑风谷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黑色幽灵。地心下真有邪恶的部分吗? 第九章 古老的预言 第九章古老的预言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璋月,淩日,玥时。绳言。】 银色的地心船,在弯弯曲曲的光线上又是一阵阵急行。 不知哪里来的大大的雨滴,飞溅在地心船厚厚的窗户上。 透明的雨滴,一串串滑下来,湿湿的,飘着淡淡的蓝蓝的水雾。 透着厚大的窗户向外望去,一条条的雨线从灰暗的空中落下,向上的天空里看不到底色,都是深深浅浅的灰暗的白,那是云朵被稀释过后的涣散模样,遮挡在高高的空中。 衰败的气息渲染在水分子里。 一滴……两滴……坠落在坚硬沉闷的地面岩石上。 低头看去,这里的地面是坚硬的石头,灰色的气息,——一如色彩般一样的淡漠。 六艘银色的地心船停下之后,地心世界里银沙帝国的首领杰斯,带领着此行的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们走出地心船的船舱。 被风吹起的胡须,飘飘冉冉的,面容有几分浓重,脸上的皱纹还是那样可见,杰斯已经三万多岁了,——在这样的地心国度里,也快算真正的最老者,但银沙帝国在衰落,银沙帝国的臣民的岁龄也在减弱。 雷炎和其他的船的士兵走出船门,站在船板上。——这地心船搁浅的地方,人类竟然可以自由的呼吸! “银沙帝国的都城是银沙城,银沙帝国的臣民都有一条钻石的头巾,以前银沙帝国臣民的岁龄很长,随着银沙帝国的衰落,如今一般年长者的岁龄在三万多年!首领杰斯已经三万多岁。”地心少年银哲解下和众士兵一样的紫色钻石头巾,站在风中,轻轻地说着。 十二岁的妹妹米拉惊呼:“??——三万多年?三万多岁???” “是的。雷炎,你知道现在的地球已经多少年岁?——答案是:46亿年。”少年银哲的头发飘在空气力很美,波澜不惊的是浅浅的银丝,他接着说,“我们,……银沙帝国的国王已经离世六千多年,但还没有找到接替者。” “预言说,期待一名穿蓝衣的公主和三名骑士来拯救银沙帝国。”站在风口上的首领杰斯捋了捋胡须,几丝忧伤在喟叹里,“新国王死后,已经等了六千多年了,希望……预言成真!” 雷炎和米拉听着地心少年银哲和首领杰斯的介绍有些茫然,雷炎也终于明白黑水晶少年祂亚对妹妹米拉的不屑一顾了,——因为地心少年祂亚和银哲也已经四千多岁了!!! “……拯救银沙?”抛开时间的差距,雷炎问左手戴银戒的少年银哲。 “嗯,雷炎,地心下的国家,银沙帝国现在在和黑噬国对抗,黑噬国企图占领地心,双方对抗已经很久了,数千年了,每一千年到来之际,他们都会挑衅我们国家银沙。”漂亮的少年银哲说着地心世界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雷炎想他一定没有听错,几千年的战争,那会是什么样呢??——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地心下的世界会是如此的不太平啊,而黑噬国又是怎样的国家呢,太多的问题了,雷炎更希望亲眼看看这是个怎样的世界?! “三名骑士,……已经出现在你们银沙帝国了吗?”雷炎又问。 “雷炎,这三名骑士身份是保密的,只是蓝衣公主还一直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四千多岁的少年银哲回答说。 “蓝衣公主漂亮吗?……是穿蓝色的裙子吧?”船外的风大了起来,法国女孩米拉抚平了自己的粉格子的萝莉裙。 “——现在,还没有找到谁是古老预言里的蓝衣公主,不知道她会是谁!”银发丝的银哲笑答,显然应该不会是年幼的只有十二岁的米拉,不是这样的地球表层人类女孩吧。 地心下的国度里,深藏着有很多奇怪的预言吗?! “预言里,三名骑士和一名蓝衣公主,他们穿越层层星海,飞过数以千计的云朵和波浪,最后来到地心,在光和影交锋的那一刹那,出现在臣民的眼前!”首领杰斯念出古老预言里的话语。 地心少年祂亚摘下紫色钻石头巾,黑色的卷曲的发,亮亮泽泽的飘舞在空中。 他走下了船板,冷漠地站在风雨里,宛若一尊神像,雨滴从他的身上滚落,大大的雨滴竟然打不湿他,黑水晶的戒指在雨水里闪着的竟是雪白的光,那光芒尖锐的穿透片片雨幕。 ………… “那个时候,天与地一片光明,海水倒挂在天上,日与月,横潜在脚底! ——所有的邪恶,将被尘封,所有的苦难和不幸,将被幸福的力量打扫干净! ——世界,清朗的像雪般清透;生命,纯净的似鲜花盛开的声音! ——从此,众灵皆有神力,碎念都成尘埃! ——从此,时间,光洁的,在浩瀚的宇宙里随意穿梭! ——空间,宏大的,在星海的缅怀里任意织就!” ………… 祂亚接上了古老预言诗文的后半段。 ………… 雷炎呆在那里,回味着古老预言的诗句,字字如珠,——那美妙的世界令人神往!! 如果自己此生真的有敌人,希望如此强大的对手,不是自己的敌人。 “翻过这座山,就是地心下的银沙城。”银哲牵起我妹妹米拉的手走进船舱。 ——六艘银色的地心船再次启动。 “祂亚,还没有回船舱!”雷炎突然发现。 “他是地心国度里,最好的御风使者,他可是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也是神的孩子,地心里,他是最尊贵的黑水晶少年!”风鼓动着战袍,首领杰斯微笑地赞美着。 祂亚,——拉开他白色弯月的滑翔翼,沿着一根极细的绳索,轻盈的翱翔在天空里,那飞行器恰似一伦明月的光辉,荡漾在天地间。 风,倾斜着银沙帝国的雨,湿润润的,白茫茫的雨雾里,这就是雨精灵们舞蹈的时空,滑翔翼飞动的声音悠扬的在耳边响起…… 舒爽而惬意,神的孩子祂亚放下紧绷的神经,微微抬了抬冷傲的嘴角,闭上了黑亮的眼睛,享受着雨水里空气的极致清新,海藻样卷曲的乌黑长发,摇曳多姿的散开…… 在丝丝的雨幕里,他如同飘飘飞舞的宇宙之神,飘渺在天际。 ………… “你们在空中飞来飞去,……那很细的绳子是什么?”雷炎问性格看起来很柔和的银哲,这是他非常好奇的问题。 “雷炎,这绳子它叫宇宙之绳,是我们这个时空和其他特殊星球上特有的绳索。——可以滑翔在任何有物质的地方,也包括人类肉眼看不见的物质,——但在地心之外,我们会使用能量较高的宇宙之绳,而在地心里,结合我们每个人的飞行工具我们使用的宇宙之绳是比较普通的那种,这样可以减少资源浪费!” 地心少年银哲非常有认真地解释,但是这个解释雷炎听起来很费劲。 ……宇宙之绳,在这个世界,他们靠一根奇妙的绳子,就可以以任何物质做支点,随意的飞翔,而这些绳索纤细的近似于透明,用银哲的解释,他们地心下的生命所含的物质与人类的是不同的,那么这宇宙之绳制造的材料应该也是非比寻常吧?!?! ……那些细小的绳子,盘在特殊的壳子里,挂在每个地心少年的腰间,就如同一枚小小的纽扣,这就是可以飞翔的宇宙之绳,和人类的能飞行的飞机比起来,那真是自由随意多了。而这所包涵的科技,应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那么,这地心下的特殊世界,定会让初次到来的雷炎和妹妹米拉大开眼界吧! 第十章 银狮堡大会 第十章银狮堡大会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络月,筑日,霖时。观语之敌人。】 地心船,再次降落的地点是一块宽敞平滑的大理石上,灰色的大理石是圆形的,雕刻着奇异的芬芳的花纹。 中间的雕塑,是一座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头像,有三个少年骑士在她的左面,神奇而诡异。在大理石的周边是一圈麒麟造型的守护,仿若一只大大的环形戒指,紧紧地箍住大理石的边角。 大家下了银色菱形的地心船。 在女王的头像处,一个龙头样的机关缓缓打开,一艘艘银光般的地心船有序地飞进去,然后龙头的机关又移回原位。 “这就是银沙帝国!——”雷炎轻声赞叹。 抬眼望去,一幢幢灰色的建筑,整齐有序的排开。 排成的图案不一,有先天八卦式的,有玄武星象、青龙星象、朱雀星象、白虎星象、时空奇点等河图洛书式的,还有玛雅文明时期的那种金字塔结构的屋子。 银哲说这里的居民说的都是汉语,因为汉字是地球里最深奥最具有智慧的文字,并且还说到眼前的这些楼房廊舍是他们近期的建筑,以前的建筑在几次大的战斗中已经毁坏殆尽。 他们口中的“近期”在地球人的眼中可也是很遥远的事呀,雷炎……无奈地……耸耸肩! 受伤的战士和队长被送到医疗室,那是一个圆型的白色建筑,圆滚滚的就像一个白色的大贝壳。 战士们都脱去了旅行地球表层的战服,回归了在银沙帝国时的衣着。 沿着云梯走上去,除了惊叹之外还是惊叹。雷炎和米拉跟随着首领杰斯来到银沙帝国的会议室。 会议室在一幢巨大的狮子头形状的建筑里,这颗硕大无比的石狮子头高高的擎在空中,样子庄严,弥漫着冷峻无敌的色彩,——它的名字叫银狮堡! 石狮子头上的两只眼睛是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坐满了银沙帝国的高级领导者们。 严肃的会议室内,早已坐满了银沙帝国的主力。 头巾是各色钻石做的,有白色、灰色、绿色、蓝色、紫色、红色、黄色、青色、粉色、褐色等,最高首领的头巾也各异。除了平民,紫色钻石头巾是银沙帝**队里士兵的颜色代表。 台子上是一些首领们,他们表情非常严肃的思考着,场内一片安静。 银沙帝国的居民们,都穿着及膝的长袍子,并且干净的没有半点微尘,在台子下面安静地坐着或是站立着,那一双双盼望的眼神里像在等待着什么消息。 方形台子上的首领们停顿了一下,那深邃的目光移向刚进入会议室的首领杰斯和地心少年银哲,还有地球表层的人类---中国少年雷炎和法国女孩米拉。 银沙帝国的臣民们,也都惊异地回头看着从地球归来的杰斯;年纪稍长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有着黑发、身穿格子衬衫和黑短裤的雷炎的身上;而银沙帝国的少年们则聚精会神地张望着蓝眼睛的法国女孩米拉;而地心的少女们看的则是米拉袖口处的绿蕾丝花边和她手上的那面怪异的长银镜。 花白胡须的首领杰斯低头与其他众首领轻声交谈片刻,大概是在诉说地球之旅的发现和任务完成的进度。 雷炎和米拉被请上了方形的像金字塔般的台子。 系上了一根蓝色的丝绸,庄严的老首领杰斯,把那枚女王的钥匙重新交到了雷炎的手中。 雷炎拿起他们为地球表层的人类准备的话筒。 “大家好!很高兴,地心,地心,……第一次来地心世界!” 紧张结巴了一下,雷炎停顿了片刻,该说什么,这可是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发言。 “我和妹妹米拉都非常开心,希望我们可以和你们做朋友!另外,我是个热爱实验的少年,希望大家多给我传授下地心世界里的物质秘籍——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这里也是武侠的世界? 妹妹米拉也被哥哥雷炎的话逗乐。 台子下银沙帝国的臣民,因为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找到了而他们寻找了九千前的失踪的钥匙,给予了兄妹二人一阵阵激烈的掌声。 荣耀,何等的荣耀!这比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还要来的的荣耀,九千年,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在诺贝尔先生还没有诞生的时刻。 雷炎的内心一阵澎湃,被一个国家的臣民如此欢迎,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这和自己获得世界化学比赛的冠军,比自己学校的那些粉丝来说,那简直不值得一提! 更何况这是地心界面里的国家,可以拥有三万多岁寿命的臣民啊! 但是,首领杰斯随后的一句话却让雷炎震惊不已。 那就是希望他们兄妹最好考虑永远留在地心!保护这把钥匙。 因为这把钥匙可以开启一个神秘的世界——天堂谷。 他们所说的怎么和外婆讲的那个图卡琪魔纳女王的故事一样,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剑鞘和剑身合在一起,可以毁掉一个世界。 走下台子,雷炎坐在椅子上发愣,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还会有一把剑呢?望月地心剑!但是,这…这把钥匙这么小?想必那把剑也应该不会大! 雷炎又仔细看了下手中的这把钥匙,发现真的是空壳子,莫不是这真是一把剑的剑鞘?!! 台子上的首领杰斯和七大派系的主要人物们继续开着银沙帝国的大会。 “——为什么要管那么多,我们现在能把银沙帝国的臣民们保住就不错了!”突然一名红头巾的首领脾气暴躁地大声吼道。 “我们完全可以带领我们的臣民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坚持那该死的传说!”一名短黑胡子的黑头巾也咆哮着。 “我们此行,在地球的人类那里终于找到了失踪了九千多年的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铁环钥匙,我们相信预言传说中一切一定会实现!”充满了坚定的口吻,首领杰斯慢条斯理地说。 “……是啊,找了九千年终于找到的铁环钥匙,不能前功尽弃啊!”黄色头巾的首领平静地说道。 “我们早该离开这里!——不要再管什么地球人类的生死。”红胡子的老者按耐不住地坚持着。 “如果我们离开地心,——没有任何守护的地心势必会坍塌,——界面会混乱,——时空变轨,——地球会有大灾难,地壳上的人类将无法生存!”威严的首领杰斯大声抗辩道。 “——是啊,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还不能移居到其他星球上去居住,所以我们一定要留下来,直到地球表层的人类达到较高文明才行啊!”青色头巾的长者慢慢地说。 方正的台子上还在继续着会议。 “雷炎,……我们人类怎么在他们眼里像低等生物?!”法国妹妹米拉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许……就是吧。他们可以活三万多岁啊!”难以理解的雷炎也拧紧了眉毛。 “雷炎,你们也可以帮些小忙,接下来,会告诉你们。地心下有很多神秘的正义组织,你们也可以申请加入。”打断他们的话,地心少年银哲轻声地说。 “——啊,还有任务呢,还以为只是来观光旅游的呢?”雷炎看着这些穿着袍子的银沙帝国的臣民。 一个穿着浓粉色袍子的小女孩捧来了一罐紫色的浆果,肚子惨叫的妹妹米拉大口吃起来,银沙帝国的少年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让法国女孩米拉有点儿气馁,难道他们在观赏人类标本吗? “银哲,……这里好像也不是很和谐吧?”雷炎问地心少年银哲。 “雷炎,你说的对,自从银沙帝国的国王死后,首领们就分歧很大,分成了数个帮派。”银能量的少年银哲确认了雷炎的判断。 雷炎注意到,红、黑、黄、青等七个首领,他们的胡子和头巾的颜色一致,很容易辨别。他们分别叫利斯、汉斯、卡利、云基……而首领杰斯的胡须是花白的,与他们有所区别。 “银哲,首领杰斯说不希望我们离开地心,是真的吗?”雷炎还是不能不问这个问题。 “是的!以前是这样,凡是来到地心的地球表层的人类,都是不允许回地球表层的,毕竟这里是个神秘的界面。” “怕秘密泄露?我们都是还在读书的学生,怎么会永远留在地心?”雷炎说。 “是啊,怎么可以让我一直待在地心,我还要回家找妈妈呢!新爸爸说新婚之后还送礼物给我们呀!刚刚他们肯定是在开玩笑!”米拉说完就去和地心世界里的小女孩们聊天去了。 是啊,地心世界难道真会了掠夺两个还在读书的学生永远留在地心世界? “这个我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可能把你们安排去地球村也说不定。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可能会有平生第一个敌人出现!”银哲很认真地说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敌人?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有敌人?”雷炎听着这更加不靠谱的事情,打量着这间巨大无比的会议室。 ………… 台子上的首领们还在激烈地讨论着,门轻轻地被推开,一束洁白的光芒赫然投射进来,来的少年是身着黑水晶袍子的祂亚,那袍子散发出的却是主人身体珠光般莹白的光亮。 ………… 大家抬头望去,神派来的……第一位尊贵无比的孩子,妇人和年长的臣民们也屏住了呼吸! 祂亚表情冰冷的走进会场,强大的气旋回荡在他四周,……会场的争辩声立刻静止住。 那颗硕大的黑水晶戒指那么醒目而耀眼,强烈的光芒让有些暗沉的会议室增添了几分沉静威严的亮光,他笔直地走到光滑无尘的台子上。 ………… 他淡淡地说:“按原计划进行,首映日,银沙迎战黑噬!”声音却极具震透力。 在场的首领们都惊讶地停滞在那里—— ………… “支持战争!——支持战争!” “银沙帝国,——迎战!——迎战!” ………… 台子下,身着各色袍子的银沙帝国的臣民们却是一阵欢呼。 那数千年的旷日持久的战争!……雷炎猜想银沙帝国与黑噬国的战争会是什么样子?? 雷炎试图集中心思的想着,地心世界里的战争,应该不同于地球表层上的人类的战争吧?!但是银哲口中说的自己的敌人又是谁? 第十一章 飞行的少女 第十一章飞行的少女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澄月,琤日,沾时。果淳。】 祂亚,这个面容冷峻的少年,珠光般白净的肌肤上罩了件黑水晶的袍子,看年纪和那个叫银哲的少年几乎无异啊,——可为什么大家都尊敬他三分? 雷炎抬起头注视着他,他只是冷然地一笑,转身离去,挺拔的身影,闪过会场,引起银沙帝国的少男和少女们一阵阵唏嘘,中年的人们双手合十恭敬地送他,连老者也是如此。 妹妹米拉吃完紫色的浆果,望着那个身着粉色袍子的女孩,她抬手摸了摸米拉的头发,微笑地说:“我还没有去过地球表面,不过,我喜欢你浅棕色的头发。” “米拉,她是地心下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地心少年银哲告诉法国女孩米拉。 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笑呵呵地还给她罐子。 “我叫花耒,来自附近的绿翠国,以地球的年岁计算我也四千多岁了,我们绿翠国盛产各种浆果,是地球人类从未吃到的!”黑发黑眸的花耒摇摇粉色的袍子看着地球女孩米拉傻呆的表情。 这里的浆果已经很诱惑咧,比米拉自家法国庄园里,吉卜赛厨娘晒的葡萄干还要好吃呢。 ?……四千多岁了? ——这比奇珍异果来得更吸引人,妹妹米拉霎时呆住,但这个叫花耒的公主模样看起来和雷炎的年纪相仿啊,相差无几呀,她那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花香,定是特殊的香料制成的,犹如仙界的小精灵。 对喔,这些地心下的少年少女和十六岁的雷炎的年纪看起来没啥大区别,但是他们却都已经四千多岁了!!! 雷炎拉着发呆的法国女孩米拉离开围观她的银沙帝国的居民们,走出会场。 “雷炎,我……怎么感觉……他们银沙帝国的居民像在观察动物标本!”法国妹妹米拉忽然眨了眨湖蓝色的大眼睛。 “所以我们要谨慎,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让我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不会真的是旅游观光吧。”雷炎整理下有点儿发皱的格子衬衫。 “是呀,这里的时空和地球表面的铁定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是什么,一切很诡异!”妹妹米拉皱紧了眉。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徐徐飞在空中,她脚下的不是祂亚那样的月亮滑行翼,而是几朵轻盈的花团粉莲,粉色的袍子飞在空中的样子,好神奇呀!妹妹米拉又一次看得入了迷。 一会儿,公主花耒停在地球表层的人类——雷炎的面前。 “你们这个时空的人都会飞行术吧!……太不可思议了。”雷炎看着少女花耒收起来的花团粉莲几分艳羡地问她。 “对呀,雷炎,这个时空里的都会。我们绿翠国的飞行工具是各种花朵,当然也要借助宇宙之绳。”公主花耒温婉一笑,继续道,“银沙帝国的飞行工具是银色的尖角帆,但是祂亚的是银色弯月,是最神奇的飞行工具!”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有点儿惧怕他呢?”雷炎继续询问这地心下四千多岁的美少女。 “因为传说里他是异域时空的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神的孩子,是外星之神莅临我们时空的救赎使者,是能量超强的黑水晶少年!”手戴银戒的少年银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就似一团银色的光,那么不知不觉的现身,他的袍子是银灰色的,放下来的头发是银丝绦般的美丽。 雷炎看着银能量少年银哲,银哲比祂亚容易接近多了,他没有那么冷傲,对妹妹米拉也比较柔和。 这个奇怪的银沙帝国,有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黑水晶少年祂亚,早已经揣测这个戴银戒指的银哲一定是银能量少年,他也是神的孩子,只是不是第一个。现在雷炎又遇到了会用花朵飞行的少女花耒。 “花耒,你是绿翠国的公主,……你们绿翠国远吗?”雷炎看着从天空飞了一圈又落下来的地心少女花耒。 “是的,雷炎,比较远,而且我们的国家,在地心世界里比较难被找到。”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女花耒收起花团,认真的看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此刻,法国女孩米拉和地心少年银哲在广场的一角正谈得起劲,米拉时而傻乎乎地望着天空笑着。 花耒,她很美,比雷炎的同桌还美!可雷炎感到很尴尬,坐在台阶山,十六岁的地球表层的人类学生,怎么和这个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女花耒交流呢? 如果回到地球表面,告诉同学们自己遇到了地心下四千多岁的少女,那么同学们一定会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疯掉吧,会说雷炎是在和老古董说话,唉!手机丢了,不能拍照片,这一时也无法用什么来证明呢。 “雷炎,——欢迎你来银沙帝国,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国家,不过,作为绿翠国的参战使者,我也要和你一样留在银沙帝国一段时间。幸亏,我不是你的敌人!”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递过来一朵紫色的花蕊。 雷炎仔细的掂量着花朵,小小的软软的花朵可以飞行?又说到自己的敌人,没有仇恨,自己怎么会有敌人? “雷炎,……那我带你飞行一次吧!”地心少女花耒仿佛猜到了雷炎的想法。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拉起雷炎的胳膊,站在花团粉莲上,长长的宇宙之绳被高高地甩在空中,她扶着雷炎。 “唿……” 在银沙城的广场上飞了一圈,第一次飞翔,疯狂又兴奋的感觉。 让热爱物理学科的雷炎无法用任何学到的理论来形容,雷炎脑后的小辫子被风吹起来,他的衣裤也都鼓鼓的装满了风,在看少女花耒,衣衫依然整齐,也许是他们身体的物质不同,也或者是他们的衣服的材质不同吧,但是即使这样歪歪斜斜的飞行,也让地球表层的人类雷炎激动万分! 当雷炎和花耒站稳在台阶上时,雷炎问她宇宙之绳哪里有的卖。 “雷炎,宇宙之绳是不用买的,我们地心下的世界,每个人都可以免费拥有。不过……这个绳索和飞行工具,地球上的人类是没办法使用的,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我只能这样解释给你呀!”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娇笑了一声,收好宇宙之绳,放回腰间的小巧的粉盒子里。 地心少女花耒坐下来,她热心地和雷炎攀谈着,互相说着地球表面和地心世界的不同。 ——原来,根据银沙帝国的古老预言,会有神的孩子降临,第一个派来的神的孩子,是极其尊贵的! 这些神派来的孩子都有透明的血液!不同于白色血液的银沙帝国的臣民。 是否断定是神派来来的孩子,除了要有透明的血液之外,还要查看当时降临的天象以及银沙帝国的古老的预言古籍等做参考。地心少年银哲的血液也是透明的,但是他不是异域时空的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 在这地心国度,这些与众不同的少年们,肩负着神秘的使命。 ——然而,银沙帝国的臣民的血液都是白色的,……雷炎感到惊讶,这里的居民……是白色血液啊!还有他们是人类吗? 也许……只是和地球表层的人类有那么一点点的……关联吧!他们的文明貌似非常先进。还有在他们的眼里……好似只有低级生命的血液的颜色才会是红色的。 接下来会是怎样呢?地心世界,这个奇妙的地下之国——银沙。 第十二章 地心下的晚宴 第十二章地心下的晚宴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瑄月,紫日,扇时。勾勒。】 夜空,繁星点点,地心下的世界,竟然也有明月,但它形如巨轮,横在浩瀚的天幕中央。占据了好大的一块天空! 亮亮的,满满的清辉撒了一地。 法国女孩米拉找了一个蝴蝶结给中国哥哥雷炎别在领口,这样比较神气,雷炎和米拉都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据说这种晚宴比较隆重,是银沙帝国招待为银沙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士,而准备的特殊晚宴。 给银沙帝国找到了失踪了九千年的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钥匙,这自然会被奉为贵宾,——虽然他们不是银沙帝国的士兵。 不知这贵宾待遇的晚宴是怎样的?——带着好奇心雷炎和妹妹米拉走进奢华的餐厅。 高高的天花板上,是深蓝色的星空图,每颗星星都是水晶或是钻石镶嵌的,华美至极,奇异的图形交叠在星体之间,仿佛是一张智慧的大网,告诉人们银沙帝国的科技是多么先进! 从天花板上,徐徐垂下的大吊灯,是千万颗宝石穿系形成的,琳琅出高雅神秘的光辉。 座椅,是米色大理石雕琢而成。 柔软的垫子,摸上去如一团团云彩。 十二岁的法国妹妹米拉掩不住兴奋坐在了侍者安排的座位上。 几十米象牙白的长餐桌旁,坐满了高贵的银沙帝国的首领们。由于银沙帝国的国王离世很久,所以……银沙帝国招待贵宾的晚宴,便没有国王出席。 以七大派系为首的首领表达完了对地球表层人类雷炎和米拉的感谢后,晚宴正式开始。 一道道佳肴被身着白袍子的侍者们……端上餐桌。 细数几百道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但是对面的祂亚却对雷炎淡漠地笑了笑,他喝了口紫色的茶水,吃了几块墨绿色的糕点。 这么隆重的场合,雷炎也怕出错,所以就效仿着神的孩子祂亚,然而紫色的茶水进入喉咙之后,那简直就是盐酸制剂啊,太酸了!雷炎的脸酸的快要抽做一团,当把绿色的糕点放进嘴里的时候,这糕点竟如跳跳糖般在口里跳起来,一会儿柔软的滑进了肚子,真担心它会不会从胃里又一次跳出来! 这地心少年祂亚不是在恶作剧吧?雷炎决定还是看下银哲在吃的什么。 “雷炎,我知道你们地球人爱吃什么,……尝尝这块小麦饼吧,还有这杯甘蔗汁,或者这杯苦味血酱。”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银哲对雷炎笑了一下说道。 雷炎盯着面前的这半碗血酱,红红的血,稠稠的样子,他的脑海里霎时布满惊悚的画面,这些自认为高贵的白色血液的民族,——不会是把红色血液的生命体当做盘中餐吧?? 而同样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祂亚,刚刚吃完了几口血酱,鲜红的液体还挂在他的嘴边,配上他冷峻的面容,——就像个啃食完尸体的吸血鬼。 雷炎的脸都白了,……这哪里是招待贵宾的晚宴,分明……更像是鸿门宴吧! 而一边的法国妹妹米拉还在吃着在嘴里可以一蹦一跳的糕点,没有觉察到什么。 “雷炎,这血酱和你们人类没有关系,它是地心下一种特殊的石头,流出的浆体,发酵后成了粘稠状,味道是苦的,不是来自你们的**。”雷炎的表情让漂亮温柔的少年银哲顿然笑了起来。 而雷炎的胆小,让冷峻气质的祂亚鄙视地抬了抬嘴角,他帅气地抹掉自己下巴上那几滴红色汁液。 雷炎这颗心,……终于安然地放进了身体里,这么丰盛的晚餐,没有我爱吃的酱肘子和米拉喜欢的煎海鱼,……但是至少……也没有那么可怕骇人了,总比吃人肉来得平安。 地心少年银哲说了地心下的农业状况。 地心下,银沙帝国的臣民们的饮食,主要材料,是以素食为主,人类拥有的几大农作物,地心下也是种植的,当然还有很多地球上见不到的。——但是这里的食物及饮食结构,并不完全适合地球表层人类的身体需要,因为肌体不同,需要的物质自然也有所区别。 最后,银哲建议雷炎和米拉,多喝这里的水——“生命之水”,多吃绿翠国公主花耒带来的浆果,这些对地球表层的人类在地心下的生存有很多帮助。 晚餐还在继续,雷炎也不再那么大惊小怪了。 ………… ——突然,一只黑色的超大蝙蝠,呼啦啦地闯进了晚宴的大厅,黑色的毛羽抖的到处都是,洁净的空气里霎时掺进了蝙蝠屎的气味。 稳重的首领和贵妇们失去了优雅的谈笑举止,慌乱地咆哮着。 “守卫!守卫!快进来,快进来!——”一个首领慌忙推开椅子对门外尖声喊道。 “天呢,这是什么事呢!又是嗜血的黑蝙蝠!”年纪更大的一位雍容的老妇人,赶紧用餐巾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围巾包裹上了脖子。 “……这该死的黑噬国!竟弄些下三滥的物种,来搅乱我们的心情!”年轻的士兵也不耐烦地诅咒着。 “探子!探子!一定是探子!——”偏瘦的首领指着这只黑蝙蝠大声嚷着。 “黑噬国,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现在也开始用这旁门左道了!”忍不住怒火的首领朝黑蝙蝠扔过去一把叉子,那身形巨大的黑蝙蝠,如老猫一般迅捷地躲开了,在饭桌的上空吱吱乱叫,精致的餐点,被弄得脏乱不堪。 大家纷纷向后退去。 “嗖————!” 冷漠的黑水晶少年祂亚,不动声色地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黑水晶戒指,一道细微的锋利的光直直射向蝙蝠的脖颈,短短的瞬间视乎没有人察觉到。但是却被雷炎看到了。 “杀了它!杀了它!——” 此时,一个年轻的士兵,叫嚣着,挥起剑刺穿了蝙蝠的心脏,肮脏的红色血水滴在了餐碟上,一阵令人恶心的腥臭,扑鼻而来。 “你真杀了它?”白胡子老首领白利责问着这个年轻人。 “还要对它们容忍吗?……容忍多久?你看看,它们越来越嚣张了,本来和黑噬国说好,这些黑蝙蝠只要呆在他们的黑森林里,别跑出黑噬国的地盘,我们是不会伤害他们的,可是现在,你能够忍耐得了,我可忍不下这口怒气!”年轻的士兵反驳着老首领的训斥。 “总之,你擅自杀了它!今晚你要写好千字的忏悔文,交到你们的军队里!——”白胡子首领毫不客气地说着对这个年轻士兵的惩罚。 原来在银沙帝国没有命令的申请,是不能射杀任何生命的。除了特别的机构可以有生杀大权,例如星际传说中的正义神秘的组织——密会社。 “我们是干净的民族!可黑噬国现在,不仅让嗜血的黑蝙蝠随便飞到银沙城,连他们的枯藤地妖也那么张狂地窜到我们的地下,他们在一步步进攻我们!难到我们就坐以待毙?忏悔文,写就写,可是在银沙城里再见到它们,我还是会杀了它们!”年轻的士兵不服气地继续抗议。 “在场的每个少年,包括银沙帝国的士兵,今晚,每人都要回去写一份检讨书,保护银沙帝国是你们的使命,这么隆重的场合,让黑蝙蝠擅自闯进来,就是你们的失职!”看了一眼神的孩子祂亚,花白头发的首领杰斯用威严的语气缓缓说道。 “——要写检讨书啊,怎么像在学校里一样!怎么写啊!”雷炎对地心少年银哲耸耸肩。 第十三章 矮房子里的怪石 第十三章矮房子里的怪石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瑄月,紫日,烨时。怪石。】 晚风很冷,呼呼地吹过脸颊,拉扯着憔悴失意的地心之下的夜色。 晚宴,就这么糟糕地结束了。 “晚饭也不是很合口味,……还要写检讨书!”雷炎走在神的孩子祂亚的身后,去银沙帝国的首领给他们兄妹安排的住所。 “我会写检讨书!雷炎,我帮你写!——”法国妹妹米拉跑到雷炎的前面说。 “不用,你写完了,我抄一遍。”雷炎最不喜欢写这个什么悔过书了,像犯人一样,在学校里物理和化学成绩全班第一名,可是自己讨厌按老师规定的方式进行试验,所以有时候就会被罚着去写什么检讨书。 “其实……是你……杀了那只嗜血黑蝙蝠对吧?”雷炎轻声问一旁的黑水晶少年祂亚。他已经开始崇拜这位冰冷地心少年。 “雷炎,银沙的律令,没有命令不准杀戮,我只能这样!你,……应该更感兴趣的是我手上的这枚黑水晶戒指吧!”少年祂亚冷冷地语调看穿了他的心思。 “……的确感兴趣!”雷炎点头,一枚戒指,怎么会简简单单的用一道光波就杀死一只体型超大的凶猛的嗜血黑蝙蝠?? “其实这枚戒指,——从我来到银沙帝国就一直在我的手上,它会随着我的而身体长大,它里面的能量到底有多少,这连我也说不清,但是……这不是幻术,是一种奇特的能量,地球表层的人类是没办法驱使的。”这位地心少年冷冷地解释着。 “但是,我的确将是你的敌人!也有可能是你平生第一个敌人!你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而不是研究这古怪的空间!不是没事了就捡块石头做实验,你将要面对很多你现在还无法预料到的事。”神的孩子祂亚说完指了指前面的矮房子,离开了这条巷子。 ——这真是个神秘的世界,白色血液,吃素为主的国家,还有这么些奇异的少年!最酷的一个还要硬说是自己的敌人!!! 转过巷子口,是一幢矮房子,是用圆圆的灰色石头砌成的,很结实,像个古老的城堡。 矮房子外,站着个年纪稍大的青袍子侍卫,他推开石头的房门,请雷炎和米拉进去。 “雷炎,不是水晶做的房子啊?——为什么让我们住不是水晶的房子呀?”摸着厚厚的石门,法国女孩米拉叫着不满。 “这是首领们的安排,我想应该适合地球人类居住吧!”这名侍卫回答道。 “谢谢!某些……水晶有辐射对吧?请问……你们的房子也是这样的吗?”雷炎的目光落在那张石头做的床上,一条被子是军蓝色的。衣橱里是几件换洗的衣服,不是银沙城居民的袍子。 “是差不太多,不过,……这里的一切都是为地球人准备的,符合地球人的身体结构。”老侍卫一边说一边帮妹妹米拉打开她的那间房门。 “您是说,你们一直等待地球人类的到来?”雷炎惊讶地没有头绪,难道他们银沙帝国很早就准备了这个房子。 “是啊!——这个房子已经建了有八百多年了,是在黑水晶少年祂亚的建议下建造的!为了寻找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钥匙,他曾和军队在一千多年前去过地球表层,比较了解人类的生活方式和身体所组成的物质。”老侍卫把楼门钥匙交到雷炎的手上。 “我们人类现在很先进,可不是一千多年前那个样子了。”雷炎还想说什么。 “叔叔啊,一千多年前,我们人类很古老,你们才让我们睡石床,你们还以为我们是原始人呀,幸亏没睡山洞,我不喜欢这个房间,一点儿也不豪华!——”法国妹妹米拉抢了话,发泄着女孩子的不满。 “这是最安全的,最适合人类在地心下居住的房子,首领说一定要保证你们的安全,不然枯藤地妖和嗜血黑蝙蝠出来,你们怎么对付?”老侍卫说些可怕的事,吓唬着十二岁的米拉。 “?……安全?!一千多年前有地球表层的人来这里居住过吧”雷炎敲了敲没有任何回声的石墙,这些石头都很怪,接缝之间好似会动,是传说中的**建筑啊! “是啊!一千多年前有地球表层的人类来这里住过,不过时间很短,后来去了地球村!如果有什么危险或是什么需要,你们可以按下床边的那个红色按钮,我们的士兵或者是侍卫,会来帮助你们,白天晚上,都会随时待命,你们是银沙帝国的贵宾,我们要保证你们的安全。”老侍者真诚地说。 “叔叔,我要洗漱的浴缸,要泡泡浴!——”淘气的妹妹米拉从她的房间探出头来。根本不理会什么一千多年前的有没有地球人来自住过。 “左边的小门,推进去,就是洗漱的,水里有鲜花和香料,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个泡泡浴啊!”老侍卫对地球还不是很了解,所以也而根本不知道米拉要的泡泡浴是什么。 有这地心下的香料可用,是相当不错了,这是多么珍贵啊,要是带到学校里,分给美女同桌,哈哈,那一定会轰动整个校园吧。 “谢谢。已经足够好了!……再说很安全。不过,他们为什么去了地球村?”雷炎感谢地说。他就是个神经质男孩,凡是有疑问都要问个明白。 “因为他们有些知道太多秘密,不能让他们留在地球表层,所以请他们来了地心世界。这里是最安全的,本来首领们商议是要把你们送往地球村的,但是考虑到地球村基本上已经搬迁的差不多了,村子都快荒废了。”老侍者平心静气地说。 “地球村?……这里有个地球村?您是说有地球人已经来到这里,你也真的见过了?后来那些人真的没有回地球表面吗?”雷炎第一次从地心下的人们口中得知,这里还有其他地球人居住在地心下啊。可最后结果是什么?死亡吗? “是啊,但是后来有一些死了。很遗憾的。不是适应不了这里环境,是想念家乡。其实从地球表层的人类,来来回回也有几批吧,都是秘密的,很多消息都是封锁的,你也是地球表层人类就不瞒你了。五千年前来过一批,据说地球上面发生了洪水,来地心的那个数量比较大;一千年前也来过一批,数量不大。地球村里的人,和你们还是有很多区别的,应该也不算做真正的地球人类吧,应该是基因相似。”老侍者感到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 老侍者走后,热衷于物理实验的雷炎,突然间有些担心,……银沙帝国不会是……要把他们当实验品来研究吧? 推开窗子,雷炎望着星空,想到了西藏布施小镇的天空和慈祥的外婆。 ………… 而此刻,**建筑的黑暗石头里,站着两个轮廓不清的影像。一个胖子,一个瘦子,正在悄声说话。 ………… “你确定这个新来的地球表层的少年有能力?可以加入我们的组织?”墙壁的石头里,一个声音幽幽地从胖乎乎的身体里发出。 “虽然是地球人,——可你看他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缜密,我只是担心,那个女孩,太小了,很幼稚,就是考核后加入了,也会拖他们的后退!”石头里另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还是认为应该先试练后再说,……他们毕竟是地球表层的人类。”墙壁里那个幽幽的声音继续说。 “——也对!地球人,是红色血液的生命,是比我们落后,那就……看看日后的表现再说。”这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从石头上浮现出阴森的半张瘦瘦的脸。 然后,这两个奇怪的影像从石头里慢慢消失不见。 墙体细微地晃动了一下,没有什么痕迹。 ………… 欣赏完了地心下夜景中庞大的月亮,雷炎关上窗子准备睡觉,并且告诉法国妹妹米拉把门窗也关好,当心嗜血黑蝙蝠飞进房间。 躺在石床上的雷炎,翻来覆去睡不着。唯一满意的是这张石床,可以随着身体的重量上下翻动,这弹性的石头,地球表层还从来没有见过,不知是天然的还是后天加工制造的,或许又是银沙帝国高科技的玩意! 但是,雷炎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真想找张报纸来读读,也不知道发达进步的地心世界里的银沙帝国是否有今日晚报或早报可买,反正是没看到有士兵手里拿着能上网的手机。 ——或许先进的文明,不再需要这些东西。 雷炎又翻了个身,外面的大月亮闪闪发亮。 夜色里,这**建筑的矮房子,扭曲了一下粗狂的腰身,黑灰石头里的影子,不知道又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第十四章 可以卷起来的时空 第十四章可以卷起来的时空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辰月,铀日,核时。卷起。】 阴霾低垂的天空,苍白无力的光线,地心世界,银沙帝国,高大的银狮堡在清晨的冷风里,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早上醒来的雷炎坐在银沙帝国银狮堡的云梯上,瞭望着银沙广场周边的建筑。完美的建筑就似一个个历史古迹,浑厚的结实的外形里居住的是怎样的居民,他们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呢?应该和地球表层的人类大同小异吧? 时空的变化,来自地球表面的雷炎一时还难以适应,法国妹妹米拉还带着旅游观光的的兴奋,不能平静下来。都来了几天了,她还是追着广场上的水晶蝴蝶到处乱跑。 更加热爱物理化学学科的雷炎似乎精神上有些许小崩溃,这个地心的世界该用什么物理学原理来解读呢,雷炎想了很久,无法找到某一个科学理论来对应。 是啊!——随着地心船岩浆滚滚的穿越之后,就是离奇的路径,最后来到了这样的地心世界。 地心下四千多岁的少年们,——这是多么不可思议!而首领杰斯的三万多岁的岁龄又是多么的夸张,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摆在雷炎的面前,即使你对它怀疑颇深。 这个以白色血液组成的银沙帝国的臣民们,——又是多么的怪异! 那日晚宴大家都要写的检讨书是应付过去了,银沙帝国的首领们也没有再和雷炎交涉什么。剩下的就是自己的时间了,这地心下银沙帝国的重要人物们都在忙着战争的事情,没有多少人顾得上他们兄妹二人的观光旅游行程。 由于来这几日白天几乎天都是灰蒙蒙的,偶尔小雨淋漓,没有看清太阳是否和地球上的太阳一样。 这里的时空,……有人类可以呼吸的空气,但是听他们的话语,不可以让人类长期居住,除非去地球村,不知这是为什么?是因为磁场的关系吧,雷炎很想一探究竟。 “雷炎,如果你对地下的时空这么感兴趣,那么就让银哲带你去看看这里的时空吧!了解的更多,你获胜的希望更大!我可不希望我的对手马上就烟消云散。”神的孩子黑水晶少年祂亚走过云梯对雷炎说。 换了件袍子的地心少年银哲,干净整洁的银丝样的头发在晨风中飞舞着,他收好宇宙之绳,站在台阶上。而雷炎的衣服也是昨晚侍卫来换洗的,吹了一夜的风很快就干了。 “……太阳还没出来?现在这里的节气也是夏天吧?”雷炎不确定地问,感到和西藏的盛夏有点儿小区别。 “地心下的世界,季节是分明的,春夏秋冬都有,但是最近数千年来,与黑噬王交战,时空的界面有些混乱,所以夏天也变得比较冷,不过按地心平常的时间来算,现在是初秋。”地心里,银能量少年银哲温和地解释着。 初秋,这里现在的节令是初秋。雷炎望着天上那片乌云。 “雷炎,今天太阳是不会出来了,就别看了。如果天气晴朗,你会看到天边的银沙颗粒,这是这个时空特有的物质!”然后地心少年银哲说了很多雷炎不知道的事情。 移动在天边的银沙颗粒,是地心世界最重要的物质,它保护着地下时空不会被其他磁力左右,它让这合理的世界稳定的发展。——那些奇妙的银沙,是银沙帝国的先人们来造这个时空时,堪称最伟大的杰作。 这里的世界,时空,及一切,是数十亿年前银沙帝国的先人们和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一起建造的。 雷炎认真听着地心下银能量少年银哲的讲述。 这里的世界是这样定义的——关于地心界面。 地心下的时空有多层分布,而地心界面是最高级的界面,也是银沙帝国这样高级生命居住的界面,同时黑噬国倾力夺取的界面时空,当然黑噬国由于自身的能量也比较强大,所以他们也留居在地心界面。 地心界面里还包括紧挨着是尸体界面和灵魂界面。尸体界面时存放尸体的,灵魂界面是存放死后的灵魂的。后两者都属于地心界面,都在地球的地心处。 ——地心世界里,存在着神奇的地心界面! 时空左右着世界?雷炎彻底彷徨了,大脑中的物理学理论偃旗息鼓了。 用四千多岁少年银哲的说法,这个时空如画轴一般,时空可以随时被卷起来,并且所包涵的世界可以彻底消失,毁灭…… 可怕!——地心界面,是可以卷起来的时空,匪夷所思。 不想再想这么多,雷炎现在只想看看地心界面的太阳,不会像这里的月亮一样,大到惊讶的境地吧。 初秋的风,穿过建筑群,凉凉地吹来,广场上的花坛边的矮树丛上跳跃着小小的影子。 “嘶——!” “噗——!” 一阵阴阴的风卷过脚面,地上,开裂处几丝针尖般的细小的缝隙,一缕缕寒气突兀地摇摆着纤细的阴影,从地下冒出。 几根褐色的枯藤匍匐着游动过来,不经意间还以为是地上长出的枯草。 突然地一根藤子跳跃到距离雷炎近在咫尺的鼻尖处,把他吓得一个趔趄,那枯槁的三角脸,有拇指那么大的头上是尖刺的根须,狰狞地奸笑着。 “咔嚓——!” 地心少年银哲捡起一块石子,砍断了枯藤的头颅,木渣滓般三角的头滚到雷炎的脚边,臭气咸腥的褐色液体溅湿了地面。 “这就是枯藤地妖?太恶心!”雷炎弹掉裤脚上那滴黏糊糊的液体。 “雷炎,小心!他们是黑噬国的探子,专门收集情报信息,效命于黑噬王,不过他们的顶头上司是年近十万岁龄的枯木老妖卡兹,他是黑噬王的贴身侍卫,是枯藤四局的头儿。”美丽的少年银哲吹了吹手上的灰尘。 “枯藤四局?这些……枯藤是有组织的?不是闲散游兵啊?”雷炎拿起地上的枯藤地妖的脑袋,微眯了下眼睛。 枯藤地妖,枯槁的邪恶的笑容扭曲在三角的脸上。 “雷炎,不要小看这枯藤地妖,他们的组织纪律非常严密,很多战前的情报都是他们窃取的,他们几乎无孔不入,游走于每座城市,甚至地心下每个界面空间。他们乔装的样子往往引不起大家的注意,他们不会伤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侦查有价值的信息。”四千多岁的少年银哲说这些话的时候,难掩无奈的神色。 “更可恶的是,他们很执着!勇于牺牲,不怕死亡,甚至在他们获取完有价值的情报后,会自动咬断自己,结束性命,只是为了防止信息外泄。”不知何时黑水晶少年祂亚走了过来。 “枯藤地妖,……会时空穿梭?”雷炎提着枯藤地妖的脑袋惊疑地问。 “雷炎,在地心下的时空,这些枯藤地妖他们来去自由,连对低级的界面——死神之界,他们也去过了。遗憾的是他们只听命于枯木老妖卡兹,不能为我们所用!”神的孩子祂亚站在凉凉的风里,神色忧郁。 “就是枯藤地妖他们投靠我们银沙帝国,我们的那些顽固派的老首领们,也不会同意!他们长得太丑了,老首领们怎么可能吸纳这么些不光明磊落的怪物!”同样是神的孩子银哲叹口气,接着说道,“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出身,就因为这样,我们银沙才陷入这孤军奋战的困境!” 太阳依然没有出来,雷炎抬头望着灰茫茫的地心世界的天空。 最后,银哲说,地心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各种秘密组织。尤其此时的地心界面是战乱连年的时代。 连枯藤地妖都会时空穿梭,可是伟大的人类,却还没有实现啊!这太令人沮丧了,这里究竟是什么时空呢! 没有看到太阳的天空,充满了无尽的抑郁,憔悴的就似没有完成任务的枯藤地妖的尸体,阴冷冷地躺在地上…… ——而令人怀疑的是,雷炎只是个普通的地球表层的人类少年,这地心下的黑噬国里枯藤四局的小喽啰们——枯藤地妖,找他做什么啊? 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在雷炎贴身的口袋里闪了下冷光。 第十五章 地心日历 第15章地心日历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璇月,昴日,蕴时。刻录。】 时间是什么?忽然之间,雷炎回答不了这个简单的问题。 ——是紫色的时间,飞过夜幕?——还是白色的时间,掠过星空? 在他的思想里,时间被简单地理解成了沙漏,——时间就是这样被他定义的。 雷炎捡了块石头,他要计算些什么,他相信没有算不出的世界,疯狂是必须的,追根索源,科学家的偏执精神,又一次占了上风。是啊,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逃离数字的计算的呢?! 看过爱因斯坦相对论的人,都可能会去思考,时间是什么? 时间是指宏观一切具有不停止的持续性和不可逆性的物质状态的各种变化过程,其有共同性质的连续事件的度量衡的总称。 时是客观存在,而间是人们的思想所划分的。时间是一个较为抽象的概念,爱因斯坦在相对论中提出:不能把时间、空间、物质三者分开解释,“时”是对物质运动过程的描述,“间”是指人为的划分。时间是思维对物质运动过程的分割、划分。 例如:月球绕地球周期,地球绕太阳周期,地球自转周期,原子震荡周期等。爱因斯坦说时间和空间是人们认知的一种错觉。大爆炸理论认为,宇宙从一个起点处开始,这也是时间的起点。 以上这些定义与描述,世界物理化学比赛双料冠军的少年雷炎,在物理课上早已经学过,但是没有来地心世界前,他对时间的理解也仅仅在于概念,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四千岁的少女花容月貌地站在他的眼前时,雷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所谓的时间打败! 来到地心,雷炎不得不思考地球的年龄? 坐在银狮堡台阶上,雷炎咬着地心国度里的银沙城的小麦饼,不停地思索着。 科学家们已用放射性元素的同位素测得了地球上许多古老岩石的年龄,在各大洲大陆上都找到了30亿年以上的古老岩石,其中最古老的岩石要算南极洲的火山岩,距今已有40亿年左右。现在国际上普遍认为地球的年龄为46亿年。当然也有不同的学者提出,地球年龄大约是在50年亿年前开始形成的,其年龄与太阳的年龄大致相同。 地球的年龄,——46亿年是个普遍公认的数字! 这里的纪元是42亿年,也就是说地球在四亿年的时候,银沙的帝国的先人们已经开始了建造地心界面。 地心世界的特殊的时间记录方法: 这里的月、日、时,这些记录,也和地球表层的人类不一样,虽然一年365天是相同的,时间的速度和长度也是相同的,但是月、日和时,却是不同的,这里的一天,是用360个月、720个日和810个时,互相叠加组成,也就是地球人都知道的排列组合。例如0到9可以组成多少个不重复的两位数(包括0开头的数)?答案是100个。那么360个月、720日和810时,可以组成多少个时间段呢?如果不怕烧脑就自己算下吧。 雷炎站在银狮堡的台阶上,写满了他的记录数字,没有笔,他找了块石头当铅笔,俯瞰下去银沙帝国大理石的广场成了他的草稿纸。他不仅要算出时间段,还要把这里太阳月亮的运动周期也算出,这不就是个银沙帝国先人制造的世界吗?!只要有时间,雷炎相信他一定可以一一解读这些秘密。 一个声音冷冷的从他身后传来,灿亮亮的黑水晶的光芒闪耀在四周。 “不要再算了,还是认真面对你的敌人吧!就算你掌握了所有的科技,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认为你目前应该做的是打败你的对手——我!是不是我太过于强大,你不愿意面对?”祂亚扫了一眼雷炎在地上算过的这些数字。 地球上这个疯狂偏执的少年,也令他好奇!人类的思维,可能也是被什么人提前设定好的。 “我没有敌人!用你们话说我是个热爱和平的地球表层的人类!”雷炎头也不抬,他知道他是祂亚,这个神的孩子,他能感觉到他的光芒。 “哐啷——!”一声,祂亚把自己的黑水晶剑仍了过来。 夺目的黑水晶剑,让雷炎写在地上的那些计算公式黯然失色,还罩上一片阴影。 “你没有武器,我可以把剑给你!我们总是要面对面的进行一场战斗!这个是逃不掉的!自从你进入了地心船的那一刻起!” “不会,我没得罪你!也没得罪你们的任何人,还给你们找到了你们说失踪九千年的钥匙,我怎么可能有敌人!”雷炎用他的剑,削了一块石头,真是削铁如泥啊,被削尖的石头,尖尖的更像铅笔,很容易在地上划出各种数学符号,继续算他能算的一切。 “或者,你像你妹妹米拉一样,尽情的玩耍,反正结局都是溃败!成为我的手下败将!永久的留在地心。” 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祂亚捡起自己的剑,他想说明白这一切。 “我的确是你的敌人!其实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你这么弱小只有16岁龄,在我们地心少年的眼里,你还是个襁褓里的幼童。” “那又怎么样??——我可是有爸爸妈妈的,虽然是新妈妈,可也不像你们孤零零的一个人。你难道没有朋友吗?总是想着要别人当你的敌人!”雷炎一边算一边说,他知道这些神的孩子是透明血液的孩子,与银沙帝国白色血液的民族不同。他们是孤儿,没有父母在地心世界,他们的父母在更神秘的星球。——据说那是个科技更发达的世界。 祂亚站在日光下,亮亮的眸子,闪着一丝忧郁。 “首领杰斯没有告诉过你?你们是不能离开地心的,而且那把女王的钥匙也交给了你。你就更不能离开地心了!如果你要离开地心你就必须打败我!或者通过密会社的考核,而通过密会社的考核,对你来说那是难上加难!所以你只能选择打败我,所以我就是你的敌人!!!” 灰色的大理石的地面,已经被雷炎写了一地的数字。雷炎终于停下计算,抬起头,注视着光影下,美丽又冰冷的少年。 “是因为怕我们说出地心的秘密,怕地球人知道地心之下有好多国家?你们这么先进,不需要防备我们,有时间我会去找首领杰斯谈谈。还有那个密会社究竟是个什么组织?里面可以做实验吗?唉,算了,肯定又怕我掌握你们更新的技术。” 雷炎又补充了一句,看着满地的写写画画出的计算的结果,对自己非常满意。 “我对战争不感兴趣,我不喜欢战争!我热爱和平。” 神的孩子祂亚默默地凝视着远处天际,那些细细的银沙颗粒,这保护地心界面时空运转的物质,正在黑噬国的疯狂进攻下,一点点消失。 谁会喜欢争呢?但是战争,它却真实的永远不会消失的存在着。无论你喜欢或是热爱,无论你厌弃或是逃离。仿佛战争这个因子,已经在你诞生第一天起就挥之不去。与你的生命紧紧相关。 第十六章 迷路 第十六章迷路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裳月,帝日,幔时。血弥。】 今日的黄昏,暗淡的,没有多少光亮,天上的云朵,一块,一块的,悬浮着几坨阴郁。 街边的树影,横斜着向晚的凉风,雷炎一个人走在地心之下的一条巷子口。 妹妹米拉去找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吃浆果了,祂亚和银哲也忽然神神秘秘的被银沙帝国的一名首领叫走了。 冷清的巷子口,只有雷炎一个人的身影在徘徊着,有时对面走过来的侍卫,也只是匆匆看他一眼,便急急赶路,地球人类在这个地心界面,仿佛引不起太多的注意。 雷炎开始希望能在街边的垃圾桶里,捡张报纸看,这应该是个热爱文字的民族。如果有个手机也好,打打游戏,打发下无聊的时间。如果一直待在地心世界,那可能是一种悲哀,那个神的孩子祂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希望明天一早去银狮堡问个明白。 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有过敌人?真的要面对敌人?雷炎简直不敢想下去。以自己这个不够强壮的的胳膊,有点儿神经质的大脑,如何抵挡地心世界里早已被安排好的敌人??? 街上的垃圾桶,干净的就像是摆设,连报纸的影子也没看到,雷炎张望着整条长长的巷子,除了几片偶尔风吹下的落叶,连片纸屑也没有,整洁的街道,只有沙石平整的铺在路上。 再穿过两条巷子,就可以到达矮房子了,但是现在连一条巷子也没走到尽头。 光线暗下来时,雷炎发觉自己迷了路。 向前看时,是一片黑色的树林,舞动着昏暗暗的一大片树影,阴阴的风吹打着怪古嶙峋的树枝,呜咽出一声一声的怪音,像鬼叫! 在月亮还没升起的这一刻,这里的世界黯然中是一份不能抹杀的惊悚! 仿佛是红色血液,腥腥地滑过雷炎头顶上方的天空,滴滴答答出血水,飘着一抹抹黑烟。 “这就是惩罚!你们要引以为戒!”一个古怪的声音,在远处的黑树林里传出来。 那黑树林里仓惶乱跳的声音,骤然平静了许多。 ——这片刻的安静仿佛是死寂,昏暗的天幕照不出森林里的诡谲,那黑黑的烟雾,包裹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雷炎禁不住好奇,向前走去。 地上的草坪,忽然向一边倒去,高过脚踝的草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露出一条小路来,非常笔直直地通向黑暗的森林。 看似很近的一条路,却走了很久。 路边的树木却不知是什么原因,战栗着,像是畏惧夜晚的冷风似的,叶子掉落了许多。 走到尽头,是块一间房屋大小的草地。 空旷的草地四周是些长相怪异的老树,胡乱交错生长的枝桠,参差不齐的,树叶如脸般大小,是被什么尖锐的钝器袭击过,叶片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洞。 破败的阴冷的风,从那些树叶的碎洞里呼啸过来,发出野狼般低低嚎叫的翁鸣。 阴森森的风迎面吹着雷炎的脸,雷炎正犹豫要不要返回去。 遽然,一团团幽幽的火光,从周边亮起! 妖人部落的几个黑毛的妖人举着火把,他们呲牙裂嘴地盯着雷炎的身体,伸出长舌舔着嘴角流出的黄色液体,令人作呕的表情。 这种型号的妖人不是几厘米长的那种,而是身高约为一米到两米之间,五官也是非正常的排列,面目极其狰狞。 借着火光,一个被斩掉头颅的妖人,躺在血泊中,鲜红鲜红的血,浸湿了他附近的干枯草地。 心惊胆战的雷炎尽量保持着冷静,惊颤地向后退了一步。 “欢迎地球表层人类!今夜真是难得的聚会!您的到来,我们不胜荣光!——”这个古怪的声音从密林里传出来。 一股急急的烈风刮过之后,一个枯树般的怪物立在雷炎的面前。 他细小的眼睛,浑身如腐烂的树体,留下的是枯树一样坚硬的筋脉,他僵硬的腰肢费劲地动着,映在草地上的影子,活脱脱是一棵骷髅状的老妖树。 “——我就是黑噬王的贴身侍卫——卡兹!你一定听说过我的大名吧!”枯木老妖试图伪装着绅士的强调和雷炎讲话。 雷炎疑惑地伸出了手,握着枯木老妖的树干般扎人的手掌,雷炎很快缩了回来。如果说敌人,这个眼前的怪物看起来更像是敌人! “雷炎,你知道吗?我已经十万岁龄,我们是枯木族群,地心下伟大的族群!哈哈!——我们还组建了让地心世界闻风丧胆的枯藤四局!!!”枯木老妖卡兹仰天骄傲地说着。 可惜他的声音从木头鼻子里发出,哼唧哼唧的,是老态龙钟又顾作是年轻的人的腔调,没了刚才的绅士语气。 如果说开始是惊恐,那么现在雷炎更迷惑了,黑噬国的枯藤四局,听起来像个地球上的不正当机构,贩毒团伙吧?在这地心里会是什么勾当。 “伟大的族群!伟大的族群!”四周的妖人们,激烈的吆喝声里尽是明显的谄媚。 “别吓着我们的贵宾!这轮不到你们喊叫,我们枯木是伟大的族群,你们妖人部落是劣等物种!看看你们今天的表现,派你们去请我们的贵宾,你们竟然费了一两天的功夫也没进得银沙城,最后还得靠我出马!刚才你们的那个同伙,不该死吗?我看,——死的还不够!”忽然枯木老妖卡兹露出狰狞凶狠的本性训斥。 他抬起干瘦的胳膊一挥,犀利的爪子如风刀飞旋着去斩落一个妖人的头颅。 “噗————!” 只听一声闷响,扑着夜风,一个黑毛妖人软塌塌的身体,倒在血雾中,毙命! 在场所有的妖人,都低下了奇形怪状的头,等着枯木老妖继续训话。 “纪律,严明的纪律,你们必须遵守!——否则下场就是这样!……你们应该没有忘记,你们是怎么活在地心界面的吧?那全是仰仗黑噬王的恩赐,才有你们的今天,你们必须一命报恩!!!”枯木老妖卡兹的表情狰狞到了阴曹地府里,仿佛这些妖人的性命,就是草芥,就是枯叶,就是随意斩杀的败类。 “哈哈!不要害怕,我们的贵宾!生活在地球表层的人类!我知道你叫雷炎。如果你有了敌人就来找我们救援吧,我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只要你给我你的那把钥匙!不会…那把钥匙被银沙帝国的那群老腐朽们…藏到更秘密的地方了吧?!雷炎,…你可能还不知道,图卡琪魔纳女王是何等的伟大!!!”枯木老妖卡兹转变着嘴脸,伸展着枯枝的身子。 雷炎怎么能不害怕呢,这简直就是一群怪物!还居然要自己的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这钥匙真的很神奇吗?!他们不会是疯了吧? “我们…最忠实的组织成员,要数枯藤他们了,——虽然被称为妖,那样并不是可耻的事!他们为黑噬国立下功勋无数!枯藤地妖,他们是我最爱的亲信!——你要向他们学习啊!”枯木老妖卡兹放慢了语调,绿幽幽的小眼睛瞪视着雷炎。 此时,应景般,从地面钻出一群黑绿绿的枯藤地妖,一个个伸着脖子,蜿蜒匍匐出一张张三角的脸,等待着枯木老妖卡兹那干枯爪子的抚摸。 “卡兹先生,我可没有同意加入你们的组织!我是地球人,不适合做你们这行当!那把钥匙不在我的手上。”雷炎壮着胆子发表出自己的声明,他可不想在暑假里做这个探子的工作。还有好多试验没做呢。眼下只能撒个小谎应付一下这个怪物。 不解的是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大家都这么千方百计的想要????一切真如传说吗?!在雷炎的世界里,只有物理化学实验可以让他感兴趣,也只有它们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雷炎明白,虽然需要钱做实验经费,但又没说给多少钱,勤工俭学也是有报酬的,就发了工资,也不知道到哪里兑换成地球上面的货币啊!更何况自己还是银沙帝国的贵宾呢,怎么可以忽然之间就投敌呢。对,这不足以让自己折腰!!! “雷炎,我们欢迎地球人类,我们不是银沙帝国那样装模作样的高高在上,厌弃什么红色血液的物种,鄙视什么低级的基因,我们黑噬国,只要你有心加入,能为我们做事,我们就认作你是最优秀的士兵!——当然,就是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经费和材料,做你想做的试验!” 伸了伸嘎吱响的木质的脖颈,枯木老妖卡兹,又清了嗓子,慷慨激昂地哼唧着,也很有心计地利用着雷炎的嗜好。 天真的黑下来了,乌云密布,今晚地心世界的月亮还没有升上天空。 “卡兹先生,我可以回去考虑考虑吗?这事很严重,就是找工作,也有个选择的时间。”雷炎不在害怕这个怪物,他对黑噬国枯木老妖卡兹委婉的推辞了。 “没有问题!雷炎,三日后,在树林见!送贵宾!——”枯木老妖卡兹一扬干枯的爪子,一排枯藤地妖群涌而上,雷炎就这么被这些杂乱的枯藤困得结结实实的,犹如装进了一个藤条编织的桎梏里无法挣扎。 几百条枯藤地妖挟持着他一阵急速的前行之后,雷炎被重重地摔在了银沙城的一条巷子口上。 夜风,阴冷阴冷地,飘逸出一缕缕轻微的尘土,所有的枯藤地妖似鬼影般迅速消失在地面之下。 雷炎从湿湿的地面上爬起来,惊魂未定地摸摸内衣口袋里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那把钥匙还在。 敌人,谁是谁的敌人?一直活在狭窄的世界里,也承认自己想法古怪,但这一次,雷炎忽然发觉自己可能真的卷入了迷雾一样未知的境地。 街边,大片凄凉的树叶,在风里胡乱地摇曳着,瘦弱的,格子衬衫,孤单的,瑟瑟发抖。 第十七章 命运的差遣 第十七章命运的差遣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麦月,炼日,镂时。权衡。】 地球的地心里,清晨的太阳,硕大的圆轮,慢慢地,开始爬上了蓝色的天空。 为地球表层人类准备的住所——矮房子。 雷炎从石头床上下来,喝了地心里的生命之水,换了老侍卫为他早已经准备好的干净的蓝格子衬衫和短裤,他喜欢穿有领子的衣服,不喜欢银沙帝国里那些臣民的及膝或是拖地袍子的装扮。 在矮房子狭小的餐厅里,雷炎没有胃口的吃完早点,——一些麦饼和浆果,和一些他们专门为地球人准备的咸盐腌菜等。——这个吃素的国家,没有荤菜供应。酱肘子、红烧牛肉、螃蟹和虾仁这里是吃不到的。 雷炎走出矮房子,昨晚一夜惊魂的睡梦,大脑一片混沌。黑噬国枯藤四局的枯木老妖卡兹那谄媚哼唧的嘴脸仿佛就在眼前。 银沙城的大街上很安静。 天边红色的太阳,一如被温控的精准无误,地心世界的星体都是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大把大把的阳光的如筛子般,按照波长温馨地洒向庞大的地心界面。 回头瞥一眼那**建筑矮房子,晨辉里,就像一件灰色的旧衣服,匍匐在干净怪异的建筑群里。 走进银沙帝国的隆重会场——银狮堡的一楼大厅,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正领着雷炎的新妹妹米拉走过。 法国女孩米拉雀跃地跑过来摇着手里的那把长银镜,没有感觉到任何在地心世界里的不适应,相反是神采奕奕,欢快无比地告诉雷炎说要和花耒去餐厅学习做蜜汁浆果和冰血酱。 雷炎无奈地笑笑,走上云梯。那位四千多岁的少女花耒却是报以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森严空旷的会议室里,看不到首领杰斯的影子,站岗的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说首领杰斯转告他去郊外的麦田等候。 雷炎走过几条巷子,非常讨厌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害怕和首领杰斯的交谈的结果是真的要永久留在地心。他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混乱的,失去自制力的缜密,不像个科研工作者。 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还在手里,要交还给首领,大家都要争抢的东西,有可能就是天大的祸患! 雷炎知晓,那些争夺的物质,很多时候都是珍贵又恐怖的物质,而这些都想拥有的物质也可能引来惊天的灾难!——例如,要获得高加浓度的铀-235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需要点石成金的离心机完成铀浓缩,这种物质就是原子弹的主要装药。众人企及的物质,也是可以毁灭世界的物质!!! 现在雷炎感到这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就堪比自己意识里的铀-235!!! 穿过一条僻静的小路,初秋里,大片的绿幽幽的泛着点点金色的麦田,出现在旷野里。 携着阳光的微风穿过麦浪,吹起雷炎的格子衬衫,和他瘦瘦弱的背影。 花白胡须的首领杰斯已经站在那里,在麦田的深处,三万多岁龄的他,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 “首领杰斯,我和妹妹米拉真的不允许离开地心世界吗?”雷炎非常严肃地问。 “——的确这样!这是没办法的事,不管是什么理由,你们都要留在地心。除非你打败银沙帝国给你安排的对手——神的孩子祂亚,或者…你通过密会社的考核!如果都不能取得胜利,你和米拉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留在地心世界里,直到老死吗???!!! 首领杰斯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的色彩,在银沙的律例面前,每个人都铁面无私,没有同情。似乎地心世界里,这个白色血液为主的国家,天生就是一副高贵冰冷的面孔。其他生灵除了服从,只有朝拜。 “神的孩子祂亚,是透明血液的少年,也是神派来拯救银沙帝国的孩子。他就是你的对手,也是你要面临的敌人,——之所以说‘敌人’,是想告诉你,你所将要面对的一切,没有怜悯,只有胜负!——” 他花白的胡须随风飘起,如鹰般的双眼,望着一望无际的麦浪,首领杰斯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空中的太阳开始升温,俨然变成烈日,烘烤着地球表层少年雷炎的思想。十六岁的少年双手插兜,说出了让自己也吃惊的话。 “假如,这一场战斗,我和他都死了,结果会是什么?” 层层的麦浪翻滚着,扑打着远处的山川,寂静的只剩下风声和偶尔的丝丝虫鸣。 “如果他死了,他的尸体和灵魂可能会被带走,然后他会复活,他是多列面的少年,比地心里任何一个民族或是种族都要先进,他是神的孩子,未来也是神!地球表层的人类是单列面的物种,死了,尸体腐烂化成尘埃。银沙帝国臣民们的死亡有专门为尸体保存的界面和灵魂保存的界面,而你们人类连这些也没有!” 首领杰斯的话,点出了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雷炎沉默了,无言以对。这种先天的优势,叫人无力迎战!!! “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在你的手中,这是不错的契机!如果你真想保命离开地心,不顾及银沙帝国和黑噬国的抗争,不顾及地球的安危,那么你可以利用这把钥匙得到一些救援!” “救援?望月地心剑?天堂谷?”雷炎的思绪里闪现出西藏外婆那晚讲的故事。 震惊,震惊!首领杰斯深邃的眼孔里仿佛是一阵惊天骇浪的抽搐,他没想到这个地球表层的少年知道的真多!这个故事应该是家族的秘密吧,他却知道,而且堂而皇之的讲出来。 “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铸造的望月地心剑,可以召唤奇兵——神之兵团!它的威力足以摧毁一个世界!而那把钥匙却可以开启一个神秘的世界——天堂谷。然而这一切,需要剑鞘合一,——很难!…你真正可能得到的救援是利用这把钥匙,联手黑暗力量,打败神的孩子——祂亚!…另外,当然,一个选择是…通过神秘组织密会社的考核,成为密会社的一员,可以自由出入地心世界。” 三万多岁龄的首领杰斯,冷静的分析了雷炎目前应该需要面对的问题,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毫无疑问,你如果联合黑暗的力量,——黑噬国枯藤四局,那么你会受到银沙帝国的全部将领和战士们的攻击!怎么选择,…你自己想想吧!” 首领杰斯,飞出宇宙之绳,迅速离开,空中只有一丝丝阳光在风里略微颤抖了一下! 雷炎忧伤地跌坐在一块石头上,女王的钥匙还在衣兜里,他要怎么做才可以摆脱危机,与妹妹一起顺利离开地心。 选择,仿佛总是那么艰难,它考验着你的意志,权衡着你的得失! 远处的,茫茫的田野里,传来了银沙帝国少女们采摘的歌声: …… 快快变吧,金色的麦浪 是时光里,最轻柔的盼望 微风,带着收获的锋芒 你来过的地方 有一天,泪水会打湿你的眼眶 绿色的麦浪追逐着金色的麦浪 …… 第十八章 朋友,你是我的谁 第十八章朋友,你是我的谁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麦月,炼日,丰时。敌友。】 千回百转的地心世界里。 风吹麦浪的声音,连着银沙帝国少女们的歌声,缓缓地,像一块失去已久的梦境。 野花,零星的,芬芳的,在麦田的埂上,一朵朵开着寂寞。 地心里,四千多岁的银能量少年银哲,面带忧虑地站在地球表层少年雷炎的身旁。 他专有的月光一样的兵器——银戟,握在手里,日光下映出的影,如白花花的银子撒了一地。 “雷炎,你在担心?怕失败对吗?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做你的朋友,指导你如何战斗。我猜,你只会做实验,一定在你们地球的学校里,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挑战吧?!” 雷炎没有回应,呆呆地望着天空。 无法摆脱心中的不安,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首领杰斯亲口说的事实,不能承受的感觉一直持续着。 敌人?平生的第一个敌人!竟然是神的孩子祂亚,地心里男女老少都尊敬崇拜的少年。倘若不宣布祂亚是他的敌人,他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偶像。 对手,如此的强大,自己拿什么来取胜?化学元素?物理理论?这些在这个空间里不值得炫耀。就似原始人穿越到现代给博学多识的科学家演示钻木取火,那样低级的表演,那样的可笑和哗众取宠! “孤单!我和你一样孤单。父母都没见过,我在地心世界里生活了四千多年,我每天除了这件兵器陪伴着我,没有什么亲人,我们这些血液透明的少年,被称为神的孩子,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们在这个世界里就是孤儿。”银哲银色的长发迷茫地拂过金亮亮的日光,。 “我想我会失败!”好半天,雷炎终于低语出几个字。 从没感受到过什么是巨大失败的少年,在地心世界里,没有开始决斗就要败下阵来,他忽然感到自己很可耻、懦弱和无能! “雷炎,不需要灰心!一个没有受过伤害的人,可能只会平凡的活着!当地心世界对地球表层来的人类,宣布他的敌人时,也会同时派一名援助者来指导他的对决!我就是那个派来帮助你的人。结果是:如果你失败了,你和米拉会被送进地球村,我会被放进棺木!” 没听错吧? “你说什么?我失败了,他们会让你进棺木?去死?”雷炎因为慌张大叫起来。 失败,还要连累别人?这是地心里的法则吗?! “是这样!!!所以很不幸,我是被指派来做你的教练!”少年银哲清晰地回答着,非常理智。 他的样子是那么的完美,银丝的袍子,缀着鲜艳的水晶,银色的长发披肩,面容是那么俊俏,如果不看他手里那把神奇的银戟,看不到杀戮,你会以为他就是你依赖的漂亮的哥哥。 雷炎似乎无法理解,银沙帝国给了他一个敌人,又给了他一个援助者。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雷炎摇着头,又不由得望着这个银沙帝国的少年。 山川下,原野里,青青的麦浪,在一阵阵疾风催促下,奏出了更大的喧哗声,把夏虫也淹没了。 “那把钥匙,你可以用它来做些什么?”少年俯视着雷炎,眼光闪闪地说。 “天堂谷?剑鞘合一,很难!这把钥匙其实没有什么用,它现在开启不了神秘的世界。”雷炎说着首领杰斯告诉他的话。 雷炎把钥匙放在手掌上。 阳光下,它仿佛是那么普通,吞噬着周遭的光线,——却又离奇诡异! 图卡琪魔纳女王的这把铁环钥匙,这么小,除了环装的铁圈之外,匙身长度只有十厘米左右,钥匙是剑鞘的话,那么剑身,那把望月地心剑也不会长到哪里去吧?? “其实,这里的许多事情,我比你更加清楚。神的孩子祂亚,连我也不能打败他。正面迎战,我们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的。…只有联合,联手对抗!” “去找黑噬国,枯藤四局?…不,不…我不会去!”听完银哲的建议,雷炎顿感脸上无光,虽然自己不是银沙帝国的臣民,但是银沙帝国与黑噬国的战争是因捍卫地心而起,保护地球,这是崇高的,去和黑噬国的枯木老妖勾结,雷炎不想去干这种龌蹉的事。 “雷炎,你要离开地心,首领杰斯和其他的首领也都允许你去找各种有利于你的方式,选择可以帮助你的一切力量,不要分敌我,或是叛国。你可以选择,你怎么选择,我都会陪着你,因为我已经是你的朋友。”银哲听到雷炎不愿意选择请求黑噬国枯藤四局的救援深感意外。 “朋友?”雷炎轻轻说了两个字。 过了很长的时间,两位少年沉浸在唦唦的麦浪声中。 初秋里,还没有成熟的麦粒,青青的,也非常饱满,偶尔泛黄的金色,依稀点缀在上面,似绿色宽阔大海上的点点金色的船帆。 “雷炎,这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你要把它藏好,有一天,会排上用场,现在到处传言,你手里的这把是假的。所以有人问起来,你可以撒谎,不要承认钥匙在你身上。”银哲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雷炎很用心才可以听到。 “这是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银沙帝国和黑噬国的对抗,由来已久,地心下各大组织也在你争我夺,各种资源引起界面的战争,各种陷阱,而且银沙帝国的国王离世很久,几大派系表面统一,私下里都有纷争。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看不见的敌人!”然后银哲的声音放大,慷慨激昂地说着地心时空里的局势,让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多了解些环境,以免陷进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远处,山林里,银沙帝国少女们采摘的歌声,渺渺的飘起,余音在慢慢的婉转声中,消失在阳光下的风里。 “在你还没有变强大的时候,你可能要遭遇种种悲伤!” 银哲和雷炎背靠着背。他能够体会到这个地球表层少年那颗因面对敌人而有的孤独的心跳声。 “在我还没有变强大之前,我可能要遭遇种种悲伤!” 雷炎重复着银哲的话,这位地心里的美少年,那份真诚,很温暖,就像快要成熟的灿灿的麦浪。 蓝天上的一朵云突兀地,遮挡了太阳的光,雷炎和银哲,一同抬起头,望了望天空。 地心世界在变化着,不被察觉地,在弱小的徘徊里,可能会有隐隐的痛,走过你的心房。 风里,云里,迷雾之中…… 第十九章 一封神秘的信 第十九章一封神秘的信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烺月,灏日,纳时。信约。】 回到银沙城的矮房子里,已是深夜。 由于是阴天的原因,今夜地心世界没有月亮。 矮房子内安静极了。 推开米拉的房门一看,米拉留了张便条,说今晚要听花耒讲故事,就不回来住了。 雷炎疲惫地躺在了石床上,轻松地喘了口气。 那枯藤地妖和枯木老妖卡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以后自己一定要多注意,现在还没办法回地球表面,祂亚昨日说他们的军队正在休整,准备和黑噬国开战。 空洞洞的房间,除了石床,就是一张石桌,雷炎倚着那条蓝色的棉被昏昏入睡。 墙内一块灰色的石头上又一次浮现出两张模糊不清的一胖一瘦的脸。 “这深更半夜的,这个地球少年,还敢去会枯木那十万岁龄的老家伙,还算有点儿胆量!”一个胖子的半截耳朵在石墙上摇晃了一下,声音幽幽的。 “我看不见得,他那分明是被掠去的!”另一个瘦子抬了抬腿,那块石头在他的动作下,凸凹起来,跟着变了形,他慢条斯理地说这话。 窗外的风吹开了窗子,一股邪冷的风吹进了屋子。 “你说他拒绝卡兹,是为了什么?作为低级物种的地球人,能在地心有份工作就不错了,自己只有十几岁龄,还挑三拣四的,这样不厚道!而且,以他现在这个样子能有枯藤帮助也是不错的!”胖子幽幽的声音在厚厚的石墙壁里批判地说。 “你是说他小小年纪,就好高骛远!我看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地球人,地球人都喜欢钱,他没准担心的是枯木老妖开不起价!才拒绝做探子。也不想想他正要面对的敌人!”这个瘦子慢条斯理的声音在墙壁里评判道。 一坨树影在阳台上,微微摇晃着,夜色里,两双血红的眼睛,停在阳台旁边的树梢上。 “真那么爱钱,那到时候,我们给他个价值连城的水晶,让他带回地球表面,他一定会愿意加入我们的。”幽幽的声音,轻轻盘算道。 “那怎么行啊!是不能通过贿赂这种方式让他入伙的,你忘了我们的规矩了?”瘦子依然缓慢地说。 风,在房间里盘旋着,窗户被吱吱嘎嘎地吹响。 两个声音停止了说话,他们眼神中警觉的目光,仿佛发现了什么。 随着两声“啪啪”之后是两声惨叫,凄厉地哀鸣划破暗沉沉的夜空。 两只嗜血蝙蝠的尸体,一只掉在阳台上,另一只跌落在窗户口,鲜血淋淋地溅着窗户。 阳台上落满了凌乱的黑色羽毛,腐臭的气味,立刻从尸体上传来。 矮房子内,墙壁上的两块石头,又突然膨胀起来,两个影像又开了谈话。 “你杀了它们!这样我们很容易暴露!本来隐藏的很好,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胖胖的影子抱怨道。 “他们不过是故技重施,想看看我们保护地球人的力度,就如上次晚宴一样,他们以为我们不会杀射杀这些畜生。”瘦影子客观地分析。 “他们为什么要杀这个孩子,他只是个地球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胖子的脑袋在石头里使劲地震颤着矮房子的墙体。 “我们把这两个孩子,视为贵宾,他们帮我们找到了女王的钥匙,而黑噬国呢,想杀了他,这样传到地心界面的其他地方,其他的什么族群,大家一定会嘲笑我们银沙帝国连个地球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讥讽我们的无用,我们还怎么有脸面继续在地心界面待下去。”瘦子在墙壁里非常理智的分析道。 “这个推测有道理,地心界面的很多国家都因为各种理由搬迁到其他星球上了,这正中了黑噬王诡计,他们好趁机占领整个地心界面,然后占领地球。他们大概是想借地球孩子的死,煽动国民搬迁,那个老黑太阴险!”胖子点头,弄得墙壁又一颤一颤的。 清晨的风,从已经开了的窗子外,呼呼涌进来,房间内吹进了更多的腐臭的味道。 雷炎从睡梦里惊醒,墙壁里的两个影子瞬间消失。 窗口的那只死蝙蝠在黎明的光芒下,淌着红红的血水那么醒目。 “天呢,这是什么,这该死的蝙蝠!”雷炎恐惧地看着窗台上的死蝙蝠,他立刻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安然无恙,动画片里都说嗜血的动物都会先从人的脖子下口。 他马上掀起被子按下石床边的红色紧急按钮,那天老侍卫说遇到危险情况,要立刻按钮求救。 红色的按钮,亮了下之后,不多时,进来了那天那个老侍卫。 老侍卫里里外外检查了下房间,提起两只死蝙蝠装进袋子里,打扫完了阳台,在本子上记录了些什么,然后告诉雷炎窗门关紧,不要在这么大意,否则会出人命。 老侍卫离开后,雷炎也没了睡意,这里很危险,他意识到,还好米拉在花耒那里,比这里安全。 喝了冰水,雷炎等着天大亮。 三日后,关于做黑噬国探子的工作,怎么回复枯木老妖呢。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黑噬国的情报获取工作很到位,自己来银沙帝国才这么几天,就被他们知道了,而且还想法设法和自己见了面。 那枯木老妖卡兹,也算是黑噬国的高级领导层人物吧,他们是真心的邀请雷炎加入他们呢,还只是看看他的胆量而已,或者只是看看银沙帝国找到了失踪九千年的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的这个地球小孩的样子,雷炎认为更可能是后者。不会怀疑钥匙还在雷炎的手里。 天,很快亮了。 叠起被子,雷炎想冲个澡,计划去找银哲花耒他们。至于和祂亚对决,还是要过几天需要面对的事情。 在清晨的日光里,一只白皙的手,从房门下塞进一封蓝色的信。然后敲了敲门。 雷炎捡起信,推开门,没有看到什么人。 他拿着信封回到房间。 蓝色的信封上,左角是个交叉十字的标志,撕开信封,是一张蓝色信纸,当拿出信纸的那一刻,信封瞬间化作一缕青色烟雾不见了,只有信纸还在雷炎的手上,纸上写着一个非常简单的地址:川井巷2号。 川井巷,那不是昨晚雷炎迷路的那条巷子吗?这是枯木老妖卡兹的陷阱,还是其他什么,迎着清晨雾里的光,雷炎犹豫地锁上石门,朝那条巷子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章 密会社的邀约 第二十章密会社的邀约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沫月,璃日,囿时。鞋履。】 地心世界里的川井巷,是条狭长的小巷子,弯弯曲曲的。 早晨的大雾还在蒙蒙地飘散着,这小小的巷子在雾里更加的神秘了,仿佛成了一条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小径。 雷炎摸了摸装在口袋里的信,觉得不妥,然后他把那封蓝色的信撕碎了扔进巷子口的垃圾桶里。 干净的垃圾桶,忽然轻微地摇了一下,这并未引起雷炎的注意。 川井巷2号,是在哪里,这里的序号排列和地球的街道不一样,完全没有顺序,是随意编排的,雷炎挥着大雾,辨认着巷子里的门牌号。 白色的雾气里暗藏着什么古怪,雷炎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 高矮的楼房断续地遮挡出的阴影里,几棵幽暗寂静的古树,长在巷子的一些转角处,无形中散发着一些诡异的气氛。 雷炎记得抽出信纸后自行燃烧的那个信封,这会不是枯木老妖卡兹使得什么把戏吧,他要看看,到底这里面藏着什么。 雷炎小心翼翼地穿过迷雾,走进川井小巷的深处。 一缕微凉的光闪过,川井巷2号,这个门牌,终于出现在雷炎的眼前。 这是一个铺子,准确说是个古老的鞋铺。 铺子的门口悬挂着几双蓝色和红色的鞋子,极其明显地告诉路人,这就是个卖鞋的铺子! 银沙帝国臣民们穿的鞋子,平时很少有穿蓝色或是红色这么醒目的鞋子,他们比较偏爱白色或是淡米色的鞋子。 蓝色的鞋子,即使穿,也是下层的居民,身份比较卑微,以男性为主,例如首领家的奴仆,或者是店里的伙计。而红色鞋子,并不像地球人类那样会是女子鞋履的首选,在银沙帝国,红色鞋子只有特殊情况下会穿,而且也是以男士为主,尤其在低级物种或族群祭祀的时候。——可见,这两种颜色的鞋子,意义非凡。 银沙帝国的臣民崇尚白色,就像他们身体的血液一样,也是白色的。在他们的眼里白色是高贵圣洁的色彩。 雷炎走进了这家鞋铺,店里坐着一个中年人,身材偏胖,用银沙帝国的岁龄来判断,应该是快到两万岁吧。 米色的粗布的袍子着身,一张白面上是白色的胡须,醒目的脚上穿了双蓝色的布鞋,这样的装扮,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不是高贵的,难道他是店里的伙计,是个打工的? “您好,打听下,这里是川井巷2号对吧!”雷炎问道,他不知道,清早收到的那封信,让他来干什么。 “嗯,我是这里的老板,这里不招伙计!——生意不好,我一个人足够了!”白胡须的中年人回答。 身为老板这幅打扮,可见生意很差了,这家店铺居然没名字,雷炎看了看店里面挂满了各样大小的鞋子,品种也算多。 “早上收到一封信,地址写的是这里,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来拜访。”雷炎告诉鞋店老板。 在一丝丝晨光里,鞋店老板冷视着雷炎,沉默片刻。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很多事,局外人不要掺和,你是地球人吧?!”身材略胖的店主挂上新进的货慢慢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地球人?”雷炎惊奇地问,自从和怪物般的枯木老妖卡兹见了一面后,雷炎断定这地心下的界面,一定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而这店主头上如蘑菇一样小的犄角藏在头发里,也是很另类。 又一想,这个老店主怎么就单凭长相认为自己是地球人呢,再说也没让他看到自己的血液是红色的。 “呵呵,你看看吧,你在上面呢,大家都知道你。”鞋店老板笑道,粗糙的手,指了指一堆鞋边上的那个旧箩筐。 “报纸?这地心里的世界,也有报纸?”雷炎立刻从箩筐里抓起一张,急忙翻阅。 这报纸大概是普通的报纸,不是什么魔幻电影里的会动的报纸,也不是地球人爱在网上阅读的电子版。 雷炎的头像真的在报纸上,标题是汉语的繁体字“地表少年到访银沙”,“欢迎你们加入地心世界,成为地心世界的一员,协助地心少年完成神秘的使命!”等等这样的标题。并且还有一张妹妹法国女孩米拉的照片,内容大致写了他们帮助银沙帝国的军队找到了失踪九千年的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银沙帝国愿意为他们提供在地心世界的一切开销,包括衣食住行什么的。以及希望他们永远留在地心世界。 地心少年的使命?守卫地心吗?雷炎无暇顾及,但是,他们什么时候拍的照片啊?没见到摄像机和监视器啊。 “银狮堡的大厅里,有地心界面时空画面翻阅器,新进入这个时空的陌生影像,都会被拍摄到。”鞋店老板平淡地说着,他智慧的目光里仿佛知道雷炎的一切心思。 报纸看着这么普通,可这时空却这么高科技,真如银哲所说,这里的时空是个完整的封闭的时空,没有特殊的工具,是无法进入的。 “这封信,是个恶作剧?”雷炎不想去探究那么多,他认为,应该先弄清早上收到那封密信。 “不是恶作剧,你愿意加入吗?”鞋店老板应声回答,眉头紧皱,白色胡须微翘。 “您是说,这是个组织?还是个俱乐部?”雷炎继续追问。 “它叫密会社,地心界面的神秘组织!以银沙帝国为首,每年一次的成员招募,凡是到达一定年龄和身高的孩子,都有机会申请加入,不过考核过程严格,入选人数只有寥寥几人!”鞋店老板依然平平淡淡地说着雷炎不知道的事情。 “密会社,那封信是密会社的邀请函?”雷炎第一次和人认真讨论这个组织。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地球人很容易落选的!”鞋店老板那特有的白色的犄角动了下,嘴角撇着王者对平民的一丝鄙夷神色。 “收到邀请函后,要做什么?”雷炎不理会他的话,接着问。 “等着下达任务,会有人送信到你的住处,…在巷子口,有棵老树,你…也可以传递信息给密会社。” “是免费工作还是一场竞技?比什么?”雷炎想了下问。 “呵呵,有点吧,不过,这里的人们更注重的是荣耀,密会社是地心里正义的神秘组织,不是买卖行,你要赚钱,去密会社是发不了财的!”鞋店老板被雷炎的这个说辞,问得哭笑不得,且心中很是反感。 “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个暑假,我们学校说如果不参加业余的兴趣小组,就得去勤工俭学!”雷炎尴尬地说着搪塞刚才的问题。 “是说回到地球啊?赚钱在地心界面也简单,你随便问个少年要块钻石头巾,拿到地球表层都是价值连城的,呵呵呵…地球的地心世界这么发达,还要回地球表层那么落后的地方?”鞋店老板摇着头,笑声里是些不快。这个地球表层的少年令人希望破灭。 告别后,雷炎走出店铺,张望了下鞋店老板说的那棵巷子口的老树,还不打算写信给密会社,他想看看密会社会给他安排些什么考核任务。这样一来,又有了一次离开地心的机会。 多么完美的世界啊!然而没有亲人在,也还是失落的! 一个声音站在树影子里,轻轻说:“他怎么把那封信给撕了,这么做连后果都没想吗?他真不适合做密会社成员,粗心大意的,这封信现在一定被黑噬国捡了去。” “毕竟是地球人,看看再说。”另一个声音,从树影里悄悄回答。 太阳穿过迷雾,升上了天空,地心界面的太阳,真是和月亮一样大,比地球看到的太阳大多了,但是这么大的太阳,阳光却很温和,因为是恒温的天体——银沙帝国先人们的杰作! 热爱物理化学的雷炎发现这里的太阳和月亮运行的轨迹真得很可疑!不是自然天体。 但是他需要面对的是银沙帝国给他安排的强大的敌人,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计算这些天体的运行轨迹,日晷月晷之类的。 作为援助他的朋友,地心世界的少年银哲从巷子口处那边走来。 紧急的培训计划这几天马上就要开始。 地心世界里,平生的第一个敌人正等待着他的迎战! 第二十一章 心之铠甲 第二十一章心之铠甲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栤月,银日,翡时。铠甲。】 法国女孩米拉把眼泪擦掉后,不在说话,和哥哥雷炎一起望着地心世界里银沙城冰凉的月光。 这是矮房子的房顶,在奇形怪状的的建筑群中,那么不显眼,大块**石头砌成的灰色建筑古怪又忧郁。刚来时,地心世界的奇幻是多么打动兄妹两个人的心。这么美丽神奇的地方,但见不到爸爸妈妈也是忧伤的! 这是个孤独的世界。失败了就回不去地球表层。据说那地球村阴暗至极,大部分村民都已经搬迁,并且没有这所现在居住的矮房子安全。 “哭泣是没有用的!今天开始第一课。” 地心少年银哲收好宇宙之绳,恰似一片白色的羽毛,轻轻落在矮房子的楼顶。 “为什么我们的敌人是祂亚!” 十二岁的米拉又开始流眼泪,地心下的奇妙旅行原来是个坚固的牢笼陷阱。 这本就是个战争的世界,在战争的世界里,容纳不下那么多为什么,胜败在这个世界里无处不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战胜对手,成为强者!这些冷酷的事实,还不能很好的解释给十二岁的米拉听。 “我们没有武器!” 夜风,嘲笑着飘过楼顶前边的阴影。这是一个真实又虚幻的世界,而现在,真实开始一点点刻入你的灵魂。 “这些,你们迟早都会有,现在我讲一下你和祂亚的对决时间,你只有三次机会,按照规定没有云彩的子夜除外,从明天算起,三十天之内完成。银沙帝国的七大派系决定:作为弱小的地球人类,每一次的具体挑战时间由你发起。” 银哲的视线掠过兄妹两人的脸庞从一排建筑的缝隙中投向更远的天际,夜色里的天空,入睡的月光中飘着邪恶的黑暗,那洞察的扎人的冷光一次次射在矮房子的房顶。 有人在旁观,这个世界,在你还没成功之前,你的努力,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一场笑话! 黑噬国枯藤四局的工兵探子们,掩藏在厚厚的阴影里,吐着黏黏的血红的气息。 “开始了!”银哲突然飞身,他没有用自己的银戟,相反是抽取了一把短剑。 一股极寒的穿透骨髓的冷,瞬间那把白光的短剑扎在雷炎的身体里,白色的紫色的红色的血液在喷涌,窒息紧紧封住喉部,剧烈的疼痛翻江倒海,只剩下颤栗,无助的,接近死亡的边缘。 这不是化学实验,雷炎倒在地上。 许久…… 米拉瞪大蓝眼睛吓呆在原地,担心雷炎死去! ——似真似幻。那白色的、红色的血雾,还有紫色的闪电千丝万缕地穿进雷炎的胸膛。 天上的光,霎时明亮地照耀矮房子的楼顶,又瞬间一晃而过,似无数的水晶剑的光,划过滚烫的生命体,寒冷的气息卷动着雷炎和米拉满脸的惊惧。 雷炎的上半身,烧焦的衬衫露出皮肤,冒着滚滚的白气,一张网仿佛织进了他的身体。 犹如魔法学校的校长制造的一场魔法盛宴!真正的魔法是极高的科技渗透你的灵魂! “我死了吗?……受伤了?”雷炎挣扎着摸着自己的胸膛。 突然,炙热的东西在翻涌,上半身的皮肤像被烫过了一样,渗进皮肤里的热度,又忽地暖暖的成了一件与肌肤融为一体的背心。 “这是什么?”雷炎问着银哲,自己是死了还是活了,无法辨别。 “心之铠甲!成功了!”银哲那目光里仿佛是一片雪白的草原,起伏着一阵激动的微茫。至少这样一来,雷炎的生命有了一层保护,靠近死亡的距离变长了。 什么是心之铠甲?这种铠甲是银哲走访了许多村寨,问了很多遗失在银沙城民间的老居民才问到的。五千年前,第一批地球表层的人类进入地心时,当时为了营救一名受伤的小女孩,一位年岁极高的老村长拿出了这把短剑。这把剑扎进地球人类的皮肤里,就可以形成一种强有力的保护屏障。虽然不能完全保全不受伤害,但是也可以抵挡敌人几刀利刃。因为地球人类的身体组成成分与地球地心里的居民的身体结构和特质是不同的,单列面的地球人和双列面或是多列面的神的孩子是不一样的,所以这把短剑在地球人的身体里形成了一张绵密的网,缓冲着各种物质制成的兵器攻击的力度。 “雷炎有保护了?!”米拉惊喜地扶起雷炎,她差点讲出自己的母语法语。 “我打败祂亚有希望了?!”雷炎激动万分,这些天都是提心吊胆地活着。 弥漫在矮房子的屋顶上,还有更多质疑的目光,他们似贼一般窝在某些阴影里,懒洋洋地聆听着地球表层少年夸张的言辞。 雷炎的上半身在月光下,慢慢显现出一些纹络,如天际的星空图,大小的星子,还有椭圆形的轨迹,深蓝的痕迹出现在皮肤上,似纹身,模糊的氤氲的光芒渐渐显露在肌肤的纹路里,涌动着一丝丝游窜的线性白影,缠绕着,纠葛着,继而消失在肌肤里。 “现在还不能打败他!只能拖延点时间!我不想死无葬身之地,我的棺木还在造!” 银哲说完,飞出宇宙之绳,银色的三角帆撕裂过云团,不见踪迹。 银沙帝国给雷炎安排了敌人之后,又给他安排了援助者,所谓之间,失败后,银哲会被放进棺木,而雷炎和米拉则会被送进荒凉的地心世界偏远的地球村,从此丧失了返回地球表面的权利。 这一场地心旅行,只有征战! 天上的月亮,似银盘,银沙帝国先人的物件,规矩地在天空遵循着既定的轨迹旋转着。 但是黑色的云,却不受控制的,制造出了更多的雾气,加厚的云层,承受不住重力,最终变成了雨。 透明的雨水带着白色的光,坠落在银沙城的大街小巷,和高高矮矮的各个时期有着棱角的建筑上。 形成的雨幕,洗刷着古老的预言。 矮房子的楼顶,在雨水的冲刷下,露出了和雷炎身体上一模一样的“心之铠甲”的星空图。 阴暗角落里,所有的影子似吃了灵魂一样,一道道黑洞洞的血目露出贪婪的光。 危机,还在继续…… 第二十二章 多少英雄在追梦 第二十二章多少英雄在追梦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揧月,栈日,琅时。多方。】 地心世界,雄伟的银狮堡,苍劲地屹立在银沙帝国的这片土地上。 萧杀的云影,默默地照在上面,肃穆威严的气氛,彰显无遗。这几千米高的建筑,是银沙帝国先人们建造的,历史悠久,足足有数亿年,无论岁月的更迭变迁,它还是坚忍不拔地高高的擎在天际里。而银沙帝国重要大事,也均商议于此。 银狮堡一层的大厅里,银哲和祂亚正在翻看时空阅览器。 超大的屏幕投射在墙壁上,清晰逼真。 图像的载体是薄薄的空气,轻轻一点就消失了。 超薄啊!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是地球人常见的水分子。这比魔法还厉害啊!雷炎再一次领教到银沙帝国先进的科技,——地心界面数亿年的古老王国的威力! 那日去川井巷子的事情,关于密会社的邀请函,雷炎简单的说了下。 “假如你能战胜我,就很不错了!我们三次对决的机会你可要珍惜!”神的孩子祂亚不以为然地说道。 “的确,你可以放弃,你可以不参加,你是地球人啊!不会有人嘲笑你的,你可以弃权!这是地心界面,很多事情你不了解,会遇到危险的!”银哲也说道。 “我想知道第一次考核的任务会是什么?”他们地心少年这么说,雷炎更感到好奇,为什么要弃权。未知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像马上要开始的化学实验一样迷人。 “我知道,我知道!信上面说去找多方。”妹妹米拉从银狮堡大厅的门口冲了进来,她手里举着一封蓝色的信。 “米拉,你怎么也有这封信?”雷炎惊奇地问,一把夺过米拉手中的信。 “密会社的邀请函!你们考核能过关吗?不过只要接到密会社的邀约的信,你们就是地心世界的一员了。其中很多任务很艰苦,而且……作为地球表层的人你们很难完成!”看了密信,银哲的声音好像直接告诉了雷炎这是一场不会成功的考核。 从今天起,雷炎就被看做地心世界的少年了?雷炎好像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认为自己是地球人类,虽然在他们眼中弱小。 “你们是密会社的成员吗?密会社是个地下组织?不然为什么要信来传递消息!”雷炎对他们的态度感到疑惑。 “密会社是个地下神秘组织,但没有人会告诉你,他是不是密会社的正式成员,因为,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黑噬国的工兵密探们会很快知道,他们会拼尽全力赶尽杀绝!”银哲没有直接回答他和祂亚是不是也要参加密会社考核。 “掩藏好你们的身份,你们才不会无缘无故的牺牲。所以,你们不适合!”祂亚扬了下眉梢,冷语道。 密会社,地心里,如此神秘的组织,会发邀请函给这两个来银沙帝国旅游观光的小孩,这也太难说得通了。 “密会社到底是什么?保护地心的组织?我也接受到黑噬国的邀请,他们希望我加入他们做探子。”雷炎不紧不慢地说。 这一说不要紧,祂亚和银哲,都惊讶无比。黑噬国的枯藤四局会吸纳一无是处的地球表层的少年???!!! “所以你们说我是加入密会社保卫银沙帝国,还是加入枯木老妖卡兹他们为黑噬国卖命呢?”雷炎机智地笑了笑。虽然祂亚和银哲的表情是不情愿的欢迎,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 “我们现在去见多方。”银哲拉起米拉,在前面带路。 “多方?”雷炎问道。 “多方是银沙帝国创造社的社长。创造社相当于地球人类的科研机构。掌握足够的知识,你才可能打败我!”祂亚冷冷地告诉雷炎,然后扬起一根极细的细到空气一样的绳索宇宙之绳,他轻轻飞向空中。 雷炎沉默地跟在后面,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这银沙帝国的天空除了云彩,有些地方就是一些细细的沙痕,在天上随风飘荡着,那是极其细小的亮亮的银沙粉尘,它们保护着银沙帝国的时空和地界,影响着银沙帝国的磁力。 一排高耸入云的巨树,倾斜着长长的古朴的街道。 前面的建筑是多面体的几块庞大的红色钻石砌成,日光下,那弯弯的倒影像个穹顶。 走进巨大的红宝石内,里面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房间,有些门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研究者们仔细认真工作的样子。 在一个白色石头砌成的房间里,见到了银沙帝国创造社的社长多方。 多方是个年迈的老者,三万多岁,胡须比首领杰斯的还要长,白白的胡须不仅长而且似藤条那样粗,脸上没有多少皱纹,但眼睛比较深陷。 那么粗的胡须可以荡秋千了,米拉的蓝眼眸盯着多方的胡须突发奇想的想笑。 多方把胡须卷成一卷,轻咳了几声:“孩子们欢迎你们来这里,我们银沙帝国的创造社。” 多方坐在白色的桌子前,轻轻地推开厚厚的手掌,桌上的杯子,自动的移动到雷炎和米拉他们面前,一根明丽的水柱从空而降,注入杯中后,转瞬水柱不见。 米拉伸手试图去找倒水的那看不见的器皿,在空气中捞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雷炎镇静地盯着水杯,没有讲话。 毫无戒备的米拉端起杯子大口的喝完,雷炎试图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杯子的水被米拉喝空。 多方的眼神深深地闪现出怀疑的情绪,他看了看米拉天真的脸庞,又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掌。 仿若他要陷入沉思,但是雷炎打断了他的想法。 “多方社长,你能解释一下,水来自哪里,为什么没有看到装水的壶呢?这是魔法?”雷炎说。 “对地球来说也许这是魔法,但是,对我们来说不是,呵呵。”银哲悠然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 多方挽起白袍子的衣袖端起水杯:“这是能量之水!地球人也可以喝的,并且它是地心下最上等的生命之水。” 雷炎也喝了这水。多方收起杯子,放下藤条般的胡须,仰天笑了几声,却并没有再解释这水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太痴迷于未知的事物,那么你会忘记你应该做的事,那样你就会掉进对方布置的陷阱里。”多方坐回座椅,说出了很有哲理的一句话。 雷炎微微收紧了瞳孔望着悬浮在空气里的水珠,它们一会儿聚起,一会儿散开,那图形神秘的跳跃着,变幻出夏日夜空里北斗的七星形状,他记得小时候在爸爸的物理工作室里,探讨过北斗七星之间的比例。 但是水珠形成的这个北斗七星的形状之间的距离完全和地球人在地球看到的比例全然不同。 雷炎的眸色越来越深了,有些忘神,被这些奇异的水珠弄得神魂颠倒,只有米拉乐呵呵地笑着。 那些漂亮的水珠曼妙极了,渐渐化成漫天的水雾,一闪而过,雷炎感到凉凉的湿意渗入皮肤毛孔里,更增加了他的迷惑。 最后多方社长若有所思地看着雷炎,“你的铠甲,安然无恙吧!可以去试炼一下?” 谁?创造社其他的成员把疑惑的目光积聚在雷炎身上。 “黑风谷!”银哲突然暗淡又无力地说,仿佛不愿勾起以往的记忆。 “我们来地心时路过的地方?”雷炎问。 “是的。”银哲点头。 密会社的密信,会引地球表层的少年去往哪里。 没有人知道,具体多少人参加了这场隐蔽又惊险的考核计划,此刻地心世界里,或许有数以千计的少年们,在幻想着成为银河系的神秘组织密会社的正式成员,在伟大的召唤之下,苍穹之内有多少英雄在追梦! 第二十三章 番茄地 第二十三章番茄地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钻月,茛日,魔时。污浊。】 翌日后的清晨,天空见晓,微微的白光一丝丝地露出地平线。 地心世界,在极淡的天幕里,细细的粉末般的银沙一粒粒地游动着,沙痕之后的,是浅浅的微澜的雾气。 薄薄的纱雾,被风轻轻吹起,在天际的高空里,流泻着微茫又迷离的气韵,而天角处,只见黑风溅起,一把黑色的沙砺轻狂地吞噬而来,抹杀了清晨的这份宁静。 不错,前面就是黑风谷。 整个黑风谷冒着黑黑的烟尘,四周飘散着死亡的气息。 黑色的烟雾渐渐地变浓厚,树林和花草已然被熏染上了烟黑色,汩汩的声音在山谷里响起,血色的水,漂浮着腐烂的死灰色的尸体,细看那些尸体,有动物的,也有人形的,还有无法辨别的物种。 走在前面的银哲,银丝飞扬,银色的袍子被山谷冲出的劲风吹得狂舞起来。眼神是难掩的萧杀,那血光飞生的样子溢满了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银哲握紧了手指,在黑色的山谷里,他左手上的那枚银戒散发出的银光更加耀眼,一把利刃早已握在他的手里,那是一把银色的多刺兵器,尖端是根根银针,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它是他专属的兵器叫银戟。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拉紧了袍子,她的黑眸变得异常的冷静,黑色的短发也随风飞起来。她伸手牵紧了米拉的小手,把它放到自己的大大的粉袍子兜里。 乌黑的剑鞘,拔出一把雪亮的藤剑,握紧剑柄之后,少女花耒的步伐更加沉稳。 风,愈加地激烈,前方山谷的树木和花草,甚至溪流的颜色也更加的浓黑,无论是阔叶的还是纤长的,高大笔直的还是弯曲婆娑的,这些植物都如黑色碳墨般,死寂地生长着,弥漫着悲伤的枝叶,似一个个被啃咬过的灵魂。 雷炎紧随花耒和银哲之后,这里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惊悚山谷,那颜色浓黑的氛围使人无法呼吸,他没有什么兵器,只是出发前,首领杰斯给了他柄长刀,和类似于地球人类那样的两把手枪。 火药制成的兵器对地球人来说也许还算不错,但对于银沙帝国来讲这简直就是最低劣最原始的武器了。 这片死寂的黑暗森林,不知还有多少的路途,山路越来越狭窄,植物越来越高大,天空渐渐被黑色的枝干遮挡,硕大的叶子,黑黑的散着腐烂的气息,踩在上面,一阵恶臭。 看那树干,长出的类似于人类的手指,尖瘦尖瘦的骨节,如同僵尸的手狠狠抓住每一根枝干,姿态狰狞地扭曲着,风吹过时有阵阵呻吟声,凄厉的哀鸣之声试图抓住人的魂魄。 米拉紧张地抬眼看着花耒,花耒短发一扬,挥剑砍断了横斜过来的树枝,树头上的黑蝙蝠惊恐地四处乱串,它们呲牙咧嘴的飞过不见天日的黑森林,消失在黑风谷的深处。 “这水,流向绿翠国,我们家乡也受了这样的污染,有半个山谷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花耒忧伤地望着前面的溪水。 银哲住足,沉痛看着被污染的本是鲜绿的水上植物。 园藤的娇黄的小花已成黑色,萎靡地匍匐在岸边,更小的时候他曾和其他少年来这戏水,当时水流较大,山谷还是郁郁葱葱的绿色。 在儿时的记忆里,一个身影,孤独的,寒冷的眼眸总是远远地注视着银哲,在岸边的那个男孩是那么孤寂,他浑身散发着冰样的冷光。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地心世界的第一个神的孩子祂亚。 想到这里,银哲不禁抬头望向森林远处。 “你们家乡远吗?”米拉眨了眨蓝眼睛问绿翠国的公主花耒。 “不远,这次首映日银沙帝国和黑噬国交战,雷炎就是绿翠国派来的参战使者,雷炎们要共同对抗黑噬,但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大。”花耒从袖口里拿出一罐浆露递给米拉和雷炎,为了让他们保持体力。 “那快想办法啊!救救家乡吧。”喝完浆露的米拉咬起嘴唇,那些水上植物太可怜,是鲜嫩的摧残。 “这一切都是黑噬国的黑色幽灵所致,它们本居住在死亡山谷,为了扩大地盘,在黑噬国女巫和枯藤四局的帮助下,占领了这片黑风谷。”银哲用一根手指抚摸了下银戒,他瞳孔放出愤然的烈日的光。 “黑风谷,本叫绿风谷,是银沙帝国以前的领地,自从银沙帝国的国王死后,在首领纷争之际,黑噬国趁机占领了这里。”说完银哲更快步地走向前面。 “那快走吧,不是说要去试炼吗?已经走了半天的路。”雷炎的数学超强,他一边赶路,一边在默默地感受着时间的波动,这个时间按地球来说已经是半天的时间。 “雷炎,不要用地球的时间来计算这里的时间。它们的节奏不一样,你会出错的。”银丝绦般的美发在袍子上飘动了一下,银哲回头温和一笑。 这地心下的时间的节奏,不是均匀的吗?这里的时间频率有长有短? 不知道身体上的心之铠甲,要怎么试炼,才可以打败地心世界神的孩子祂亚。 前面出现了鲜艳艳的果子,雷炎和米拉都惊讶了,这是地球上的番茄啊,又叫西红柿,上天,它们是那么诱人的橙红色,让黑色的黑风谷,增添了更多怪异的视觉! 大约两亩地的样子,一地的番茄在绿色的茎和叶子间像一个个诡诈的笑脸,红彤彤的。 果色火红,呈微扁圆球形,脐小,肉厚,味道香甜,汁多爽口,风味尤佳,生食、熟食皆可,还可加工成番茄酱、番茄汁。米拉最喜欢的是番茄蛋汤了! 熟透的番茄,垂涎欲滴,飞起裙摆,米拉奔了过去。 但是跑到一半米拉停下了。 十六七位黑纱裙的少女,挎着黑色的竹篮,挽起的高高的黑色发髻,雪白雪白的脸,面无表情的,从番茄地里站起身。 她们似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机械地挥着黑色的衣袖,面部木讷的唱着别人都听不懂的歌谣,犹如一地死魂灵的漂浮。 …… “谁可以来到,谁可以来到 漂亮的果实是一粒粒毒药 快些成长吧,快些成长吧 邪恶的妖娆,邪恶的妖娆 让我们腐蚀你的心吧 为了那份新世界里的荣耀 不要逃跑,不要逃跑 希望你躺在棺木里,面带微笑” …… 第二十四章 红姬 第二十四章红姬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钻月,茛日,妖时。血红。】 也许是浓重的黑色让气氛更加沉闷,一切安静下来,大家都停住了。 突然,数秒钟之内,天地一片黑暗,米拉抓紧了花耒的袍子。 黑尘四起,雷炎眯起了眼睛,花耒和银哲迅速亮出了手里的兵器。 只听一声极其谄媚的妖笑,涤荡在幽幽的山谷间。 那声音惊栗着山林的草木和野兽,败叶纷纷从空中疯狂的洒下,野兽们四处逃逸。这山谷深处所有被黑风扫荡过的树木或是饮了黑水的野兽无一幸免的都变成了黑色或是死灰色。 一只黑色的双耳兔,从米拉的眼前跳过。 “那是黑风谷里的双耳兔。”花耒的剑惊讶地停在空中,低声轻语道,“本来它曾是我的。” 山谷回荡着凄厉又谄媚的类似女人的笑声,合着野兽们雷鸣般的惊叫之声,顷刻间黑幽幽的山谷一片混乱。 大家没有再往前走,花耒把米拉拉进袍子,保护着只有十二岁的地球女孩。雷炎把手中的枪上了堂。 待稍作镇静之时,那个妖媚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声音更加的凄厉。 “出来吧!”银哲望向空中,到处乱飞的黑片树叶,他挥起银戟,高声命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银沙帝国没士兵了吗?还招来愚蠢的地球人类!”那类似女人嘲笑的声音依然不止。 这调子里的调戏的声音刺激了雷炎,他向空中开了几枪,但子弹射出去后,竟然没有半点儿声响。 子弹去向了哪里?雷炎顿时感到惊慌失措。 “砰”地一声,一根黑色的树干被拦腰砍断,一名极其妖艳的女子身着红黑色相间的长裙子,站立在砍断的这个树枝上。 旋转的黑色烟雾,在这名妖艳女子的身后涌动。 银哲的双眸再次射出犀利的光,他挥舞手中的银戟,飞身而起,与这名怪异的女子厮杀起来。面容妖艳的女子,停在半空中,突然露出长长的獠牙,和像黑猩猩一样的黑毛脚掌,把雷炎他们吓了一跳,果然是变种的生物。 “红姬!”一个强劲有力的声音如洪钟般劈开山谷的黑风,忽然现身的祂亚,讯而不及的速度,用手中的黑水晶利剑直指这名妖艳女子的颈项,他冷漠地一笑,那飓风飞出极度的寒气,红姬禁不住向后趔趄了大半步。 “昔日的戏水的小孩,如今变得如此冷酷,哈哈哈!”红姬收起血色的衣袖,狂笑一声。 “有胆叫枯木前来,你,不过是她的一个还没调教出来的兽类,不配和我交战!”祂亚双眸闪出不屑的寒光,那卷曲的黑发冰冷的飞舞在空中。 “听说你们到地球表面找到了女王的钥匙,还是快些交出来吧!”红姬伸出半米长的獠牙继续挑衅,她又吐出几十米长的血红的舌头,欲去袭击吓呆的米拉。 “啊!”只听一声惨叫,近十米长的红舌血肉模糊地摔在枯树上,红姬鲜血淋淋,气急败坏的她放出一团恶心的黑色臭气逃进山林。 刚才那黑水晶袍子腾空一掠,祂亚挥剑的速度之快,震惊了雷炎。 “她是谁?”惊魂未定地问道。 “她不过是黑噬国邪恶的使徒,名叫红姬,她是女巫零诺采配妖人部落与黑色幽灵交叉实验的物种。”祂亚淡淡地说,“不过,这样的红姬已被成群的复制,编制到了黑噬国的死亡军里。” “消息传的这么快,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势必引起再次的灾难。”银哲望着红姬逃向的那片树林。 “——的确。”祂亚沉声,然后一根宇宙之绳飘向极远的天际,打开弯月滑翔翼,腾空飞出黑风谷。 “就这么走了?”雷炎耸耸肩,“难道他不打算来参加我们试炼心之铠甲?” “他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找不到他的踪迹。”银哲温柔地笑笑,“但关键时刻他会现身来帮助我们。” 再往前行时,大家都多了几分谨慎,天上的黑云也渐渐散去,不多久,大家走出了黑风谷。 顿眼望去花草树木依稀有了绿色,山谷也徐徐流出了清澈的溪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花耒松开米拉的手,任米拉跑向青草绿绿的田野,可以畅通的呼吸真的比什么都重要,法国女孩米拉采了一朵野花别在棕色的发辫上。 银哲和花耒各自收起了兵器。 雷炎坐在草地上思索了一会儿。 花耒轻舒下呼吸,黑色的短发随着微风晃动,她眨眨漂亮的眼睛,内心有一份小小的雀跃。 银哲看着远方,祂亚,这个神的孩子,回忆里那个少年冰冷无极的眸,闪着极寒的光,是那样孤寂的站在溪水的岸边。这个冰冷的黑风谷。 那片鲜艳欲滴的番茄地的纱裙少女们,曾经是在创造社社长多方极力的要求下,来寻她们参战,这个曾被银沙帝国早已忽视和淡忘的黑裙舞者们,相必必是冷漠的,可能也已经被黑噬国同化。 “首映日我们也要参战吗?”雷炎欲言又止的询问了银哲。因为刚才在黑风谷用枪射杀红姬时,子弹飞向空中,就不见了,连响声也没有听到,弹头就似进入了多维以上的世界。 显然这个地下的时空与地球表面有着很大的不同,不仅仅是物理之下的简单时空。如果交战,地球人也参加的话,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不用担心,只要通过密会社的考核,你们就会是安全的。”银哲飞舞的银丝飘扬着,那银灰色的袍子也随风鼓了起来,像个儒雅的传道的使者。 “我要和祂亚对决,在这黑风谷的世界?”雷炎忽然问道。密会社的事,想先停停再说吧。 “不,我还没有给你正式培训,踏过黑风谷,就是银沙帝国的秘密军事基地。”银哲皱紧眉宇,这个朋友太弱小,如何施教。 倘若不能,只有躺在棺木里,如黑纱少女们歌唱的那样?!身为同样是神的孩子的银哲,这就是命运的归宿吗?! 绿翠国的少女花耒盯着雷炎无奈的目光,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无声的低头整理了下腰间的紫色的花朵。 ——这花朵是绿翠国少女,到了一定年龄,要赠与心仪少年的信物。 第二十五章 银沙帝国的秘密军事基地 第二十五章银沙帝国的军事基地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镂月,银日,战时。机械。】 远远望去白色的场地里,那几座圆形的宏伟建筑,就是银沙城外军事秘密基地。 其他人都留在门外,只有雷炎进入了地心世界银沙帝国的这块堡垒。 在一圈球型的建筑体上,外围雕刻出的是一双巨大的白色冲天的巨大翅膀,白色在阴沉的空中永远都是那么的耀眼,有一种想飞升的错觉。 圆型建筑的天顶交错的纹路是如此神秘,遒劲有力的雕琢可谓鬼斧神工,那一道道深刻的痕迹是奇怪星际里星子们运行的轨迹,定神细细望去,使人禁不住一阵眩晕。 都是些长着翅膀的建筑,雷炎还想着关于怎么样和神的孩子祂亚决战,根本顾不上这些怪异的事情,他身上的格子衬衫也没有了干净整洁,短发在脑后扎成的辫子也有些毛糙,眼睛里流露着十分的焦灼。 是的,这是个奇怪的地界,这里的人,或者说这些高等的生物是那么奇特,他们会飞行,还有那神奇的宇宙之绳,他们有诡秘的银沙护卫在天边,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是物理学理论暂且还不能解释的世界,大概是次元之外的世界吧。 而这里的居民却说要保护地球上的人类,要进行所谓的正义与邪恶的交战。 人类认为的天空里那些行星与恒星运行的轨迹图形在这里司空见惯,无论是在地面上的大理石还是建筑里的拐角处,或是在宽厚的墙壁上随意显现。各种星系仿佛信手拈来,就像漫步在太空之中。 各种奇怪的图纹,时不时会冲进雷炎的脑海,纠结着他的脑细胞,他感到非常困惑,但失败就要永久的留在地心却让他彻夜不安。 跟着创造社社长多方,走进军事基地,进入一个庞大的圆型的建筑。 建筑里的空间是那么宽阔,就似进入了另一个特制的宇宙时空。 大小不一的各种颜色的星体,悬挂在建筑内的半空里,鲜艳的或是暗淡的星云围绕在一些星体上,它们自身旋转着或是不晃动的直线飞行,几颗淡蓝色的星球竟然和地球的外观一样,只是距离离地球实在是太遥远了。 “它们,怎么和地球看起来一样?难道宇宙里有很多个地球?”雷炎惊讶地指着这些类似地球的星体,问创造社的社长多方。 “呵呵…”年迈的多方卷起藤条样的胡须。 “你不会带我来这里就是看这些不着边际的星星吧?自从我们来到银沙,一切是那么难以理解。在你们的眼里我们地球上的人类是低等生物!我没有能力参加这种战斗!”雷炎皱紧了眉头,烦躁地说出了来银沙帝国后的感受。 多方平静地目视着前面这些星象。 “你们都几千多岁甚至两三万岁了,我们比起你们来差远了,一定会丧命!还是请银沙帝国另想方法,不要PK!”雷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很是激动涨红了脸,他想到了那个女孩花耒——绿翠国的公主。 “地球表层的少年!你并不是什么低等生物,我们和你们是地球这颗星体上不同的进化产物。”多方耐心地说着,他把一颗小小的蓝色星体托在手中,满怀感情。 “不同的进化?鬼才信!”雷炎很生气,拿起另一颗星体发泄般的扔到看不见顶端的天花板上。 “您的意思是说你们进化的比我们好,——的确如此!”雷炎若有所思,扔去的那颗星球神奇般的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地心下的物种与地球表层上的物种有着相似的或近似的微型物质。我们之间是有联系的,所以应该互相扶持相互帮助。”多方饱含情感地看着手中的这颗蓝色的星体,藤条样的胡须缓缓垂下。 “说这些高深的话,没有多大的用处,你还是告诉我在首映日之时如何迎战黑噬,如何战胜祂亚吧,我和妹妹可不想死在这地心里。”雷炎深刻地说出需要立刻解决的问题,而不是再弄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什么理论了。 “其实,对地球人类来说,战争也许是简单的,因为不用考虑太多,或者说是因为不知道,而不用顾忌太多。”多方把那颗蓝色的星球轻轻放回它本来的位置上。 “战争不就是你死我活,如果和平共处就不叫战争了对吗?至少暂时我认为是这样。”雷炎不以为然地说。 “但地球的人类认为战争无非就是死亡和胜利。但对于地心的居民来说,战争是能量的转换和界面的更新,不仅仅是死亡,而是更遭的境遇!”多方仰首看了看半空中的星际。 雷炎突然想起刚遇到祂亚时他说的那番话,关于显形这个词汇。 “显形就是地球人在正常的日光下可以看到的物质组成的形体,我们也称作正列面。还有一类是负列面,是在正常的日光下人类看不到的物质组成的形体。而我们则是双列面甚至是多列面。” 被称为神派来的少年祂亚曾高傲地回答了他那个问题。 显然这个问题与多方社长所说的界面有一定关系。 究竟有多遭?能量被转换,界面被破坏,会是什么样子? 多方领他进入了兵器库,琳琅满目的兵器堆在那里,像是许久没被用过的样子,积尘如土。 “这些兵器,对你们来说也许有用,但对我们地心下的国家来说派不上什么用场,因为它扫射的界面根本与这里的不符,换句话说这是地球表层人类用的兵器。”多方捡起一把机枪仔细地说。 “我刚用过这类枪,但子弹发出去后就不见了。——不管用!”雷炎摸了摸这挺机枪。 “其实只是让你们证明给对方黑噬国,你们有这股战斗的勇气就可以了。你要做的是打败神的孩子祂亚,或者成功通过密会社的考核。这样你才能和妹妹离开地心世界。”多方说出了心里话。 雷炎沉默了。首映日,千年之战,黑噬国与银沙帝国的交锋,让地球表层的少年参战,仅仅是做做样子吗? “他们不会伤害到你们,因为你们身体的物质来自地球的表层,不是地心里的生长状态,所以地心里的兵器伤害不了你们的生命。但是……”多方说出了惊天的秘密,却捋捋长胡子,笑笑。 瘦小的雷炎心下一惊。 “但是,你们如果受伤了要及时告诉我们,因为你们流失的物质例如血液等会离开地心界面,所以你们受伤时一定要告诉我们,要及时给你们医治。”多方把这个看起来很惊悚的问题说得非常简单。 接下来没有再说什么,多方只是说回去多休息,多吃些花耒给的浆果,保持体力准备参战。 今天,密会社也没有给雷炎传递任何密信。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也还在雷炎这里。那个神秘的心之铠甲,每到夜晚时却让他增加了更多的勇气! 而胜利是什么?——是让失败的人倒下吗? 第二十六章 争论 第二十六章争论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朗月,萝日,运时。争论。】 从黑风谷回到银沙城,雷炎对地心里银沙帝国和黑噬国战争的事多少有一点儿了解,也有了自知之明。 地心世界的华丽与鬼魑,雷炎已经领教,关于死亡,也知道了一部分。 这真不是地球表层人类长期生活的地方,仿佛就是街道转角处的石碑上刻的那行深灰色的字: “——时空里万物的生灵,你们自身物质组成部分来自哪里,你们将归往哪里,无需犹疑!” 雷炎无奈地站在广场上,新妈妈带来的淘气妹妹,一开始虽然不喜欢,但是她是妹妹,一定要顺利带她逃离地心世界。 能做的是什么?在还不够强大的时候。这两天,密会社也没送信来,估计是被淘汰了。 回来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一直很沉闷,她坐在广场的岩石上,用粉袍子的帽子盖住了头,银沙帝国的居民没有再看到她给大家表演飞花的游戏。 广场上的孩子们也都散去了,显得冷冷清清,也许是银沙帝国与黑噬国交战的日子快到了吧,忧心忡忡的,尤其都知道了黑纱裙少女们已经派来信使说不愿参战,而宁愿银沙亡国。 天空渐渐少去了亮光,只有层层银沙在天边缓缓移动,它们有序地排列着,保护着银沙帝国的磁力和地心国度的界面。 这是若干亿年前,先人布下的列阵。 银沙帝国的臣民,自从有记忆起就能看到天边的银色流沙,代代相传,直至今日。 狮子头形状的灰色建筑高高的耸立在半空中,这是银沙国最高的机密中心——银狮堡。它庞大而诡秘,如一头石狮子怒视着天空。 这建筑是银沙帝国的心脏,具备极大的磁场,与天边的银沙遥遥相应。 银哲与祂亚站在灰色的大厅里。 大厅石柱与天花板的雕刻与这里严肃的气氛形成岿然的庞大的气场,缤纷的诗画雕刻出压抑、深冷的景象,如同昭示着千万年来还无法解说的预言。 宽敞的大厅只有几名重要的首领在,大家表情严肃,无论是蹙眉的、捋胡须的还是望着天边发呆的老者们,都迷茫地等待着。 灰色的大理石桌子上,镂空的纹路是古老时光游走过后的清晰可见的深深浅浅的痕。 在桌角或是桌子的中心是奢华水晶的镶嵌,工艺是那么精密而贴合。这些奇怪的形状似星空的星际图,随着时间的移动不断变换着图案,类似银河的浪沙,又恰似天角处那些无法换出名字的星斗,亮晶晶的,炫耀出神秘的气息——沧桑! 创造社社长多方沉默地坐在白水晶的椅子上,深沉地思索着。 首领杰斯只是长叹一声,白钻头巾映着花白色的胡须,是一份难言的伤痛,三千多年前,那群黑纱少女们是被他赶出银沙城的。只因她们酷爱黑色,在这个白色为主的国度里,她们就被无情的驱逐! 黑风谷的黑纱少女们又一次拒绝参战。这让银沙帝国的臣民还是首领们都很吃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千多年前那些小小的女孩们如今竟然可以违背保护银沙帝国的命令! “黑噬王使用的那些极其低下界面的物种,增加了战斗的难度。能在任何空间或界面里使用透明的宇宙之绳,我们只有这么些个少年,能在异域时空使用宇宙之绳,银沙帝国的命运只能依靠他们啊!”首领杰斯道,他叹口气,“其他的士兵或是少年,与黑噬王正面交锋还是很困难的!” 多方望着窗外的银沙心情沉重地说:“黑水晶少年祂亚,银能量少年银哲,他们是一个也不能少。他们是外星球派来协助拯救地心的使者,神派来的孩子啊!我们要多加爱护。” “或者我们召回去往其他星球的少年?”黑胡子首领汉斯认真提议。 “不行,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我们不能因为银沙一时有困难就让他们回来,这样会影响到数亿年前就制定的计划。”红胡子老者利斯摆摆手立刻反驳了这个建议。 “那些爱穿黑纱裙的少女战士为什么心胸如此狭窄,仅仅是在三千多年前被放逐了而已嘛,为什么在国难当头他还如此计较!”戴黄钻石头巾的黄胡子首领卡利用拳头捶着大理石的桌子。 “大家应该知道,国王死后,为了利益,为了各大首领的利益,才做出的那个决定。”青钻石头巾的云基捋了下青胡须说出了事实。 “什么?为了我们首领自己的利益,青老头你不要这样说!当时是为了我们银沙帝国的利益!而且当时那个久负盛名的巫师也是这样决定的!”红胡子利斯指着青头巾的云基咆哮道。 “好了,不要说了,那都是三千多年前的事。反正当时因为时局的原因,的确抛弃了她们。”黑胡子首领汉斯起身,平复他们激动地情绪。 “首映日立刻就到,黑噬国已经侵占了我们的地界,我们如何应战?”白胡子首领白利叹口气,说出大家必须解决和面对的事。 “让地球的那两个孩子也一起参战吧,至少也可以让地球上面的人类也了解一下地心界面的战争。”多方沉思了一下说。 “这怎么能行?他们可是什么都不会啊!”红胡子利斯有点嘲笑首领杰斯的这个决定。 “没关系,还有几日,银哲会用最快的速度教会他们最基本的东西。”创造社社长多方起身非常有信心的补充道,他的银色的藤条样的胡须垂在地上,是那么德高望重。 大厅一角,银哲无力地望着面容冷竣的祂亚。首映日? “首映日是什么?”雷炎问了问这个很久的还没有弄清的问题。 “首映日,在我们这个时空就是指一千年一度的磁力效应,每隔一千年一个首映日,这一天是天边银沙聚集最多的时候,而这一天也是黑噬国最想挑衅的时刻。”银哲解释道,他的手插进袍子的兜里擦着手指上的银戒,“上一次,首映日,黑噬国没有成功,但这一次我们就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了。” “放心吧,米拉不会有危险,你们多了解些地心里的历史。我们银沙帝国从不伤害善良的生命。”银哲轻轻说。他知道雷炎更关心的是米拉的安全,他也知道祂亚和他的对决一个月之内就要进行。 晚风冷冷的,雷炎走出银狮堡的大厅。 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仿佛已被淡忘了。 第二十七章 乔装的怪人 第二十七章乔装的怪人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朗月,琳日,魔时。遭遇。】 灰色的矮房子,在夜色里,圆圆的似个大大的魔咒,雷炎推开门,重重地把自己摔在石床上。 来地心的这段时间,他感到烦闷,银沙帝国的臣民们对地球人不太愿意理睬,在他们的眼里地球人就是落后的物种,那个被称为神的少年祂亚有些瞧不起雷炎,连那个卖鞋的落魄的老板也轻视他,只有银哲还算对他客气,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简直就是仙女级的,四千多岁的少女呀,就像神话。她最近每次见到自己好像很忧郁! 正在烦恼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暗淡的影子拉长在房间的地面上。 窗子动了一下,一个人站在外面,雷炎机智地靠近窗边。 不多时,一张蓝色的信封从窗户的缝隙里塞了进来。 银沙帝国密会社的信? 雷炎急忙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句话“请跟他去。”但是信封这次并没有自行燃烧掉,字迹也跟上次的密信有出入,但是雷炎没有想这么多,自己对密会社这个组织还不是非常了解,连他们的高层或是初级职员都没见到。 雷炎看完信,窗外这个身影也依然没有离开,在等着雷炎给让他进来。 雷炎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阳台上的那扇门,他真得太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传说中的银沙帝国的密会社的人物的形象,他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他们的样子,尤其见过了枯木老妖卡兹的尊荣,还有下面的小喽啰枯藤地妖,密会社的人不会也有什么怪人吧,不会像大侦探福尔摩斯那么酷吧?! 窗外的这个人进了房间,他带着白金面具,穿了厚厚的黑色袍子,雷炎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像个病人咳唆了一声。 “你要带我去哪里?密会社!”雷炎问这个厚衣怪人。 “嗯,去你要去的地方,不会有危险,我们应该出发了!”他的声音很尖,那厚厚的黑袍像个傀儡。 雷炎锁上门,掩不住好奇和这个人走出矮房子。 “为什么刚才你来时不走门,是怕被人看到?”雷炎自作聪明地问。 厚袍子的人点下头,没有说话。 夜色浓郁起来,树影一排排地摇曳着路面,他们走过几条巷子,转过弯,进入了银沙城的郊外,向西北走去。 密会社在郊外啊?雷炎还不敢断定。但是他看到四周的树林是郁郁葱葱的,这片森林初秋的样子竟然还没有无安全显露出来,还不算很寒冷的天气,这个黑衣人却穿了这么厚的袍子,像个北极人的棉袄,这地心里的人,都很怪,和地球表层的人类真是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不是黑暗森林,树木还是很鲜活的,所以雷炎认为应该不是枯木老妖卡兹的圈套,对啊,已经忘记答复枯木老妖,期限过了,还没想怎么很有礼貌的拒绝做他们的探子,这地心里的所有怪物都不好惹,没有化学实验那么有章法可循。 横穿过一片矮矮的树林之后,周围的树木突然高大起来,并且大树底下的灌木丛也变得更加难走。 黑衣人突然停下,他转过身来,脱掉那厚厚的袍子,扔掉面具。 他的真正面容,着实吓得雷炎差点趴在地上,天呢,退去袍子的黑衣人,是个年纪很大的毛乎乎的妖人!!! ——明朗朗的月色下,他的相貌是如此的清晰而惊悚! 黑毛的面部上的五官是变形的,鼻子、眼睛和嘴,都不是常规的排列,一张嘴长在眼睛该长的地方,而那双黑乎乎的眼睛则长在了两个腮上,塌鼻子却长在嘴巴的地方。 祂亚说过地心里的妖人部落的妖人分两种,一种只有七八里厘米大小,一种则是身材比较高挑。 眼前这个妖人就是超大号的! 很明显,对地心世界还不是很熟悉的雷炎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密会社再怎么神秘,也不可能让妖人做他们的成员吧。 雷炎向树林远处望了望,拔腿就跑,但是妖人那黑黑的细长的毛尾巴朝天一摇,把雷炎的双脚死死困住,让他动弹不得。 雷炎正想张开嘴大喊救命,动作麻利的妖人用黑毛爪子捂住他的嘴,并把他拖进灌木丛里,他们趴在地上,仿佛预感着会发生什么。 一道红色的影子忽地飞过树梢,一条极长的红毛尾巴,卷过树上的叶子,哗啦啦地落了一堆。 飞到树丛的另一端,“噗通”地一声是落地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妖笑。 “你们妖人部落,今天,用这么隆重的阵势接待我啊!把我当座上宾,我红姬可不稀罕!”一个女子,语气嚣张。 从横斜的树枝的缝隙里看到了红姬和一群妖人部落的妖人。 是红姬,是实验室里交配的物种,黑风谷里,雷炎还对她开过枪,虽然那是第一次开枪。 “噢!尊贵的红姬,请问这次来有什么吩咐?”一个高瘦的黑毛妖人,抬起尖利的黑爪子向红姬行了礼。 “老酋长啊!黑噬王对你们最近几年的行为表示不满,我红姬虽然不如你们有着完整的妖人基因,但是我可是比你们更优良,我也不再是以前的妖人,受你们的欺辱,真是要感谢黑噬王,哈哈哈!让我有今天,看昔日趾高气昂的部落老酋长给我行礼!”红姬摇摆着裙子,她的脚掌还是和妖人一样的,长着黑毛,她是妖人和其他物种杂交的产物,是黑噬国成功的试验品。 “你虽然不再像我们一样卑贱,但是你也一样被黑噬国驱使啊!”妖人部落的老酋长不冷不热地说。 “不想跟你们这样低贱的部落啰嗦!卡兹吩咐,见到地心的那个地球表层少年,格杀勿论!”红姬摇起妖艳的裙摆,丢一块密令在地上。 躲在树丛后面的雷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这枯木老妖卡兹真阴毒,说什么做他们的密探,到头来就是想杀了他。 “这是什么?”老酋长从地上捡起那块黑色的令牌问道。 黑色的五瓣梅花令牌上刻着个阴森的骷髅头。 “这是我们组织新更换的令牌,叫梅花密令,以后就用这个联络,其他的就不要用了!”红姬高傲地说。组织的一些机密她比其他的小喽啰要早一步知道,她感到很得意。 “卡兹吩咐说要杀那个少年?他不是还欢迎他加入我们的队伍吗?”老酋长迟疑地问红姬。 “你也不想想,那个少年只是个平庸的地球表层人类,连基本的飞行都不会,我们组织怎么会要这种蠢货!那只是给银沙帝国的暗线们演演戏,做做样子罢了,以防他们收集不到情报!”红姬撇了撇嘴角,冷哼着。 “杀了他!我们一定会杀了他!请放心!”看了看密林,老酋长停了几秒钟,对红姬说。 雷炎的脊梁仿佛都僵直了,他紧张地趴在地上。 风,呼呼地卷着一些枯黄的草叶,旋转在充满杀气的空地上,重叠着扬起一阵妖风。 第二十八章 红色圈套 第二十八章红色圈套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淩月,桖日,眸时。诡诈。】 夜色下,红姬红色的裙摆,就似一滩腥红腥红的血迹,而妖人部落的妖人们都弓着腰,谦卑地站在后面。 那名妖人部落的老酋长,也低着头,恭送红姬的离去。 树林的这边,却安静不起来。 要杀了自己吗?雷炎突然想挣脱押着自己的这名妖人。 但听一声“出来吧!”,雷炎就被这个诱拐自己的妖人推搡着,到了老酋长的面前。 在关键的时刻,自己要保持沉默。这个道理他懂,就像他在物理课上,出其不意地给老师和同学们表演了一场炸飞学校的实验室一样。 老酋长面上的黑毛,比其他的妖人都要长很多,他的身子很消瘦,他眼内的光,却是湛湛的,很精神。 “黑噬国,认定你只有死,你才有价值!你不怕死吗?”他直视着少年雷炎,酋长那威严的气势,完全没了红姬在场时的谦卑。 雷炎在学校里是物理学科的小天才,此刻他知道,这不是讨论怕不怕死的场合,在这地心下,无论自己怕不怕死,如果对方想伤害自己,那是无路可逃的,连个防身的武器装备都没有,那心之铠甲,还不知如何用,可能也只是防下身罢了。而且,这里的时空诡异得很。 雷炎用沉默来等待这名长相丑陋的老酋长的下文。 “地球的孩子,你们的文化,我仔细研究过,你们虽然弱小落后,但是你们还是知道合作,‘合作’这光荣的词汇,你们的人类语言里的字典还是有的,那五千多种的翻译啊,真是繁多!”果然,他继续说,脖筋上的长毛被夜风吹得倒向瘦硬的肩膀。 惊!在地心界面,这么丑陋,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妖人部落,对地球的语言竟是如此通晓!这个地心界面,就是高级生物的世界啊!英文课时,英语老师让雷炎默写英语单词,他都感到很费劲,而他们,这其貌不扬,面目可曾的妖人们,却查阅了那么多词典??!! “呵呵呵,也不是我们爱学习,我们都是被黑噬王逼得啊!我们虽是异族,可我们的民族也曾是伟大的,从不做这卑躬屈膝的勾当,但是为了生存,我们苟且偷生!我们私下想尽办法学习知识,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摆脱黑噬国的枷锁,获得自由!”妖人部落的老酋长说出心中的不悦,那下垂的黑毛耳朵,也在言辞激烈的状态下,耸立起来,上面的黑毛长长地抚摆着夜风。 “自由?你们不自由吗?战争也是你们自愿参加的吧?我看到你们的那些小型妖人与小铁人的战斗,你们不是也在抢夺莫霍界面!”这虚伪的说辞背后,雷炎还是看得见的。 今夜的风,好似不安分,狂卷在枝头,一撮一撮的影子,分不清是嗜血黑蝙蝠的翅膀还是窝在老巢里的乌鸦。 “孩子,我们也没办法,如果玄铁部落,不让开莫霍界面,我们怎么去得了地球表面!”老酋长晃晃胳膊。 “什么?你们要去地球表面!你们不会是要吃人吧?”雷炎心惊肉跳,这些妖人他们的目的是去地球表面,是黑噬王计划这样?上次可没有听枯木老妖说过! 从枝头上落下些细细的黑色羽毛,被一阵狂风翻卷地四处都是,夜色也愈加浓黑起来,庞大的月亮躲进了乌云里。 “这是我们的秘密,黑噬国也不过是利用我们去攻打小铁人,他们的目标是占领地心界面,而我们没有这么远大的理想,只想去原始的低级的界面,就是你们的人类的地球表层!”老酋长信誓旦旦地说道。 在他们的眼里地球表面是低级的空间,而地球的人类也似低级的生物。人类的寿命平均不到一百岁,而地心里的,银沙帝国的臣民可以达到三万多的岁龄,而枯木老妖卡兹却是十万的岁龄,人类与其相比这差距是多么的大! 树丫间的黑影子仿佛加重了一个,有察觉的妖人部落的老酋长却侧过身来背对着那片树林。 “杀了他吗?”押着雷炎的另一名老妖人问他们的酋长。 “在他死之前,先让他享受一下我们妖人部落的美味佳肴吧!看看我们是多么的伟大!”老酋长踱着步子,微微笑道,那张满是黑毛的大嘴长在了鼻子该长的地方,怪极了。 初秋的夜色加深了几许,夜雾渐渐升起来,寒意侵湿着山林,绕过一道狭长的小路,雷炎被带到了一个地穴的入口。 四周密林的掩映下,极其隐秘的地穴的入口旁是一块嶙峋的怪石,推开怪石,就是地穴的入口了。几名妖人站在石边把守着。 沿着滑溜溜长满青苔的石阶,走了大约几十米,一阵蜿蜒之后,是豁然开朗的一群紧密相连的石屋建筑。 在走下来的时候,押着雷炎的那个老妖人问身边的酋长。 “酋长,您说合适吗?让他来我们这么机密的石屋,连黑噬国都做到秘而不宣的地方,让这个地球表层的小孩来参观?”老妖人紧张地问。 “这有什么不合适,反正他一会儿就死了!饱餐一顿,也看看我们妖人部落的先进文明!”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妖人却大笑道。 这石屋子里会有吃的?雷炎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当一扇大大的石门开启后,雷炎彻底震惊了! 红色的笼子里是地球上各种动物标本,所有的动物都经过处理,保留着最生动的姿态。 例如墙角里的那头野猪正越着身子向前奔跑的姿势,而跟前的这个笼子里的却是一只鸡,芦花鸡,它低着头在啄米的样子,可惜的是这些动物都是死的。 “你们怎么会弄这些动物来?”雷炎非常困惑。 “哈哈哈,我们要研究地球啊!所以地球表层的动物都不会放过,尤其是和人类息息相关的,来!你喜欢哪个,我们给你做!”一个妖人大声问。 “不不,谢谢,我现在不饿!”雷炎掩住鼻子,石屋里的味道不好闻,似硫磺。 一个精巧的铁盘子被一名妖人端了进来,盘子里是一团红色绳索,他们虔诚地跪拜后,把这根绳子捆在了雷炎的胳膊上,就像捆绑那些来的地球的动物一样。 一碗鲜红的血,摆在石头桌子上,在寒冷的地穴下,冒着体温的热气,血腥味刺激进了雷炎的鼻子里,不知那是什么动物的血,只看到一具尸体被装在草袋子里,拖了出去。 “地球人就是胆小!我们去了一定要改改你们这些坏缺点!”五大三粗的一名妖人大声吆喝着,怪模怪样的瞅着雷炎。 “在这里杀他吗?”突然这个妖人举着刀问一直沉默不言语的老酋长。 老酋长没有发话,他沉默着的瞬间里,雷炎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会死吗?还是在这所谓的美味佳肴的地穴里? 手腕上红色的绳索格外的刺眼。这是圣物?是崇拜地球人类的尊贵的绳索,还是个圈套? 第二十九章 妖人部落的秘密 第二十九章妖人部落的秘密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淩月,薰日,龄时。秘密。】 那碗血,仿佛快凝固了,妖人部落的老酋长端起来,一饮而尽。 天呢!那草袋子里的分明就是个妖人,那黑乎乎的毛尾巴刚才突然露了出来,这么饱读诗书,能翻阅地球人类五千多种词典的妖人部落,不会喝自己族人的血吧? 雷炎不敢看,这太毛骨悚然了。 “我们妖人部落,不比那银沙帝国那般做作,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界面去安置那么多尸体和魂魄,我们是单界面生存,妖人部落对待死去的妖人,是要喝其血的,这是我们得以活下去的传统!”老酋长表情平静地说。 单界面,就是说妖人部落的妖人只能活在一个世界里,死了也没有所谓的魂魄,死了就是死了。而银沙帝国是高尚先进的民族,他们有很多空间,也就是说有很多界面,而且银沙帝国的臣民,死后有专门安置尸体的界面,有专门安放灵魂的界面,那些界面是另一个世界,他们的尸体和魂魄死后是分离的,可以单独存在。比较复杂。 “那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你们又不是螳螂,要吃掉一只才能繁衍后代!”雷炎看着这些面目诡秘的妖人,他们狰狞的面孔,有这种传统虽然应该不感到奇怪,但是好像也在揭示另一个问题,他们没有银沙帝国的民族先进,他们是枯木老妖卡兹空中所喊的低级的物种。 “我们不想杀你!”老酋长咧了咧嘴,鲜红的血汁被他用那毛爪子抹掉。 “是的,要杀我,你们不会这么犹豫,看到小铁人和你们的小型妖人部落的交战过,你们把他们瞬间变成一堆废铁。”雷炎机智地回答,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妖人部落的妖人会违背黑噬国的命令不杀他。 “你是我们族人的希望!因为你是地球人类,我们日后需要共同生活的地球人类,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摆脱黑噬国,进入地球表面,自由的在自然生成的阳光下生活!”老酋长合住双手,一字一句的说出。 这说法也太可笑了,叫人不太能接受啊!忐忑地跟着老酋长到了隔壁的石屋。 “虽然你已加入地心,成为了地心少年,但是你毕竟是地球人类,所以你是可以帮我们的!我们等了多少千年啊,才等到真真正正的地球人类到访地心!”老酋长激动地长大了嘴巴。 “我能做什么,在这奇怪的地心下,我只是普通的地球少年,连飞行都不会!”雷炎想不明白他们的真实意图。 这间石屋子,很干净,地上铺满了干枯的草,松软的没有灰尘,同样是干草做的床榻,这是间休息是吧。 “哈哈哈,地球人和我们一样是红色血液的民族,我们不同于银沙帝国的臣民,他们是白色的血液,并且很自豪,而我们是红色的血液,我们也一样很骄傲!你能做的就是用你地球人类的思维方式,帮我们解读一本书。”老酋长最后的话,说出了不杀雷炎的真实原因。 “一本书?什么书?是古书吗?”雷炎惊奇地问道,他们翻过那么多人类的词典,还有不认得的文字吗? 雷炎被松了绑,红色的绳索,被他们庄重地收进了铁盘子里。 继而端上来的是一本古书,黑色页面,斑驳的书角,应该是被翻阅无数次留下的痕迹。 坐在干草编制的蒲团上,雷炎狐疑地翻开扉页,这一翻不要紧,这里面的文字竟然是藏文,这些古怪的文字大概只有西藏的外婆看得懂,这不是今天普通的藏文,每个字体下面还有奇怪的图形。 山川、河流,标注的很清晰,只是文字看不懂,雷炎大胆的猜测,他们这个地心里不会也像人类一样,是某个年代留下的藏宝图吧? “这是我们的秘密!破解了它,我们就可以自由了。而我们也不会杀你!”老酋长语气很沉重,脸上黑毛都垂顺下来,他的眼睛里犹若真诚中掩藏着狡诈。 一名小妖人拿来像瓶子一样的器皿,里面密封了几颗发光的石头,这就是妖人部落夜晚用的灯吗?这地心世界真够奢侈的,那不是钻石吗?! 老酋长走后,雷炎一个人被留在了这个地穴下的石屋子里,这就是囚禁,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踹了一脚干草堆的被褥,这就是野人睡觉的窝啊,虽然有钻石灯陪伴。 但是一封蓝色的信,却从干草里掉了出来,雷炎急忙拆开信,信封瞬间自燃成一缕青烟。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想办法逃生”,看完信的雷炎很生气的撕碎了信纸,银沙帝国的密会社的信到底哪封是真的哪封是假的? 饥肠辘辘的雷炎打算躺下来好好想想。 突然从床底下钻出两个人来,雷炎差点叫出声。 ——是地心少年祂亚和银哲。 “我本来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被他们杀死的?”祂亚僵硬地笑笑。 “我们来得不是很迟吧?刚才我看到一本古书?”银哲问得很神秘。 “我是被那封假信诓骗来的,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雷炎对他们的突然出现很讶异。 “这还用说吗?我们和你一样也是收到密会社的邀约函,接了几封信,就到这里来了。”银哲不以为然地说。 他们可是地心世界里被尊称为神的孩子,是神派来子的孩子,他们会和雷炎和米拉一样,也需要入社考核? “你是说你们俩也和雷炎一样在接受莫名其妙的密会社的入社考核?”雷炎看着祂亚那冷漠的眼神,难以相信。 银哲重重地点头,报以温柔的一笑并说他们被分在一个小组。那银丝般的美发落在干草上很顺滑,这个美丽的地心少年,要和自己一样参加入社竞选,雷炎感到希望更加渺茫了。 而与神的孩子祂亚决战也是必输无疑,密会社的考核不通过,又不能战胜祂亚,真要老死在地心世界里了! 银沙帝国的密会社真是个神秘的组织啊!连神的孩子都要考核。 “看完后要这样,才不会被丢失信息。不能这样消失的信,就是假信。”祂亚冷傲地捡起地上那封撕碎的信,使劲一揉,信纸瞬间自燃了,就像那信封一样。 银哲从袖口掏出一块饼递给雷炎。 “这地心世界,真是太奇怪了,非饿死我不可!还有那该死的假信!”雷炎一边嚼着干干的饼一边埋怨道,然后把妖人部落的老酋长拿来的那本古书抛给银哲。 “他们妖人部落怎么会一本书这么重重防护,难道这书里有什么机密。这本书可能也和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有关?”银哲问雷炎。 “说是研究明白了这上面的文字,他们妖人就可以去地球表层了,我看这书更像藏宝图!”雷炎躺在草堆里无聊地说。 “你说他们妖人部落为什么要喝掉同伴的血,太恶心了!”雷炎从草堆爬起来问银哲。 “如果他们不喝掉死了的同族人的血,这些活着的妖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弱,甚至会灭绝,所以他们的传统就是一定要喝掉死去族人的血,才能更好的延续生命!!”祂亚冷冰冰地回答。 门外好似有什么动静,他们停止了交谈,祂亚和银哲立刻躲了起来。 雷炎在钻石的夜灯下,佯装翻看着这本古书。 门外的影子迟迟没有散去,一切都安静下来,仿佛可以听到影子的心跳声。 地穴下的午夜,静寂极了。 第三十章 神秘的祭祀 第三十章神秘的祭祀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淩月,弥日,璋时。蕴。】 夕阳落山不久,地心世界妖人部落的广场上,几颗星子似萤火般,寂寂地悬挂在广袤的苍空中,变浓的夜色里,妖人部落的钻石灯高高挂起,在空中排列出一道残月的图形。 雷炎被请出了地穴下的石屋子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老酋长在广场上开始了他们族人的祭祀活动,所有的妖人跳起了奇怪的舞蹈,那样子就似黑色的影子被剪刀剪成的张牙舞爪的皮影戏,每个动作都像被一根绳子拉着,偶尔还夹着妖人齐刷刷的口哨声和尖利的哀鸣,那是发自内心的祈求的呐喊,仿佛在挣脱历史的枷锁。 祂亚轻立在高耸的树冠上,眺望着远处妖人部落那流传已久的弥斯神殿。 神殿在妖人部落广场的后方,密林掩映着,只在空茫的星辉下露出点尖尖的斑驳的圆角。 “祂亚,真如你说,老酋长会带他去弥斯神殿吗?”银哲用袍子盖起银色的长发,依靠在树干上,一边把玩着枝头上的那颗野果子,一边问。 “他一定会带他去的!”伫立在树干间的祂亚冷静地说道。 “你就那么确定?万一那老家伙只想杀了那个少年人类,那密会社岂不是白费心机!”银哲说。 “这个老奸巨猾的老酋长会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他知道雷炎们不会无动于衷,那么处心积虑的东西,恐怕一定还会有其他方争抢!”祂亚微微台下唇角,俊美的眼眸在夜色下寒光一闪。 “你是说黑噬国,也会对这本古书感兴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妖人部落这个老酋长可真是,这次胆子很大!”银哲透过黑暗暗的枝桠也凝视起那远处的神殿来。 弥斯神殿,是妖人部落最神秘的殿址,是妖人部落朝拜信仰和祭祀的地方。 “这本古书,可不是普通的书,据说,它的秘密所在如果知道了真相,恐怕会惊动整个地心界面!老妖人敢走这一步险棋,不知道他下一步有没有计划好?”祂亚的目光忽然很深邃,不像年少该有的智慧。 妖人部落的老酋长如此隆重地带着地球表面来的少年雷炎,走进广场后的弥斯神殿。 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吗?在这黑压压的树林间,一定有其他什么影子也在窥探,这是毫无疑问的。 仿佛是一丝尖尖的笑声,细细地滑过初秋的叶片,一滴鲜亮的露水,“啪啦”地落在了树下的岩石上。 祂亚目光如炬,那响动分明是个女子长裙在林间摆动的声音,是红姬吗?银哲用目光示意祂亚,他们迅速地躲进树后。 夜色下,红姬,对着弥斯神殿鬼魅的轻笑,低低地说道:“敢和我玩花样,我如今可不是什么妖人了,老东西!” 翘起那条黑色的毛尾巴,红姬如狸猫般闪进了密林深处,估计是报信去了。 这时老酋长带着妖人部落的祭祀的司仪们打开了沉重的神殿的石门,其余妖人排着队缓缓走了进去。 “弥斯神殿里的祭坛真有那么神秘?”银哲问祂亚,他轻轻绕过树干,看着已经亮起灯的神殿。 “弥斯神殿里的祭坛是妖人部落的秘密祭坛,千年才会开启一次,平时的祭祀活动只在广场进行,但是今天,你看,这不是很反常吗?应该是那本古书。”祂亚拨开树叶,也望着远处斑驳的神殿猜测出端倪。 “千年才会开启一次的祭坛,和那本古书会是什么关系,你不会是说古书里的秘密他们已经破解的差不多了?难道又是图卡琪魔纳女王那把钥匙有关?”银哲拉起袍子,夜间的露水溅湿了袍子的边角。 “这很有可能,他们让地球表层的少年帮忙破解那些文字,有可能仅仅是个幌子!妖人部落的老酋长放出风来让地球少年破解古书,那么整个地心界面,凡是有势力的,都有可能闻风而动,也必将上演一场关于古书的争夺大战。”祂亚断定,这背后一定还隐藏了什么玄机。 风,呼呼地吹来,这个季节的寒意也只有在深夜才会那么凸显,弥斯神殿的灯光在夜幕里是那么的神秘,石门依然开着,两排祭祀的司仪肃穆地站在门边等着祭祀的妖人们一个个的进入。 所有的妖人都穿了腥红色的鞋子,雷炎记得去川井巷2号那家鞋铺时,就知道了红色的鞋子在地心界面是低级物种祭祀用的特殊标志。 当大门快关上的那刹那,祂亚和银哲匆忙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妖人的乔装外衣,快速赶到了门口,司仪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是训斥了几句今天是隆重的日子,竟然迟到。 祂亚和雷炎低着头,行动笨拙地跟在祭祀队伍后面混进了弥斯神殿。 在神殿的大堂里,一方祭坛落在正中央,是黑色怪石琢刻的,上面是肉滚滚的三条黑蛇盘错着,三个低垂的蛇头形成了一个低洼,上面是三株黑色香,香气浓郁带着奇怪的腥气,袅袅地在空气里飘荡出各种奇怪的图形,增添了鬼魅的气氛。 雷炎在老酋长的身后,这惊悚的神殿和祭坛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不解的是那些香火,为什么会在空中形成奇怪的图形,三角的图形里是些动物的头颅魔影。 老酋长上了一株香,把那本古书放在了盘子里。 雷炎无奈之下也照着老酋长的样子上了香。 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老酋长和祭祀的司仪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话。 这个祭祀活动有什么特别吗?一排排低着头虔诚祷告的妖人们,并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全都虔诚地膜拜。而老酋长和祭祀的话语却引起了雷炎的好奇。 “微笑,我们要始终保持微笑,为了我们伟大的计划,我们要掩藏,艰苦的掩藏,如尸首埋在土壤里,等待的不是腐烂而是光荣的重生!”老酋长手臂上的黑毛在烟熏的雾气里全部直立起来,阴森森的,如干尸上的毛发。 祭司们的回答都是雷炎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妖人部落自己的方言,在地心界面汉语是被尊为智慧的语言之一,而妖人部落日后想进入地球表面的人类空间,自然在这隆重的场合,会继续说些汉语,彰显他们的智慧。 祭坛里的香火忽然高涨起来,三条肉滚滚的蟒蛇飞上了天空,所有的妖人顿时惊慌地跪在地上。 “这是劫难!这是劫难!”丧失了庄重的语气,“噗通,噗通”,高瘦的老酋长也和众祭司立刻跪倒。 一阵红色的烟雾像一条长长的腰带般,锋利地割开烟熏的夜幔,带着刺鼻的腥臊,让本是低头跪拜的妖人们都惊骇地张开了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红色的雾,搅动一团,慢慢喷张出了一张猩红冷漠的脸,对着祭祀的妖人们张开了血洞般的大嘴。 这又是谁老捣乱? 第三十一章 脱险 第三十章脱险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辣月,咒日,烤时。逃脱。】 夜色下,地心里,弥斯神殿笼罩在红色的雾气里。 连挑起在高空里的钻石的灯,也被淹然成红色,在树影间,仿佛是一个个红色的血骷髅。 三条蛇挣扎着被那张血盆大口吞噬,雾气里的这张脸,渐渐化成一点,一阵娇笑的声浪后,站在黑石的祭坛上。 红姬?变种的红姬竟然有着这么恐怖的本领,她血雾的身子也轻轻浓缩成妖人的模样,她伸出毛爪子对祭坛下的老酋长和祭司们指手画脚。 “搅了你们的好事吧,弥斯神殿,也不过如此,弄这么几条蛇来耀武扬威!”红姬回头看看神殿上雕刻的蛇舞图腾,不屑地叫嚣。 “红姬,就算你变种了,不再做妖人,可是你身体里的血有一半还是妖人的,你怎么能忘本!你这是伤害祖宗,你吞了圣物,会受到族人的诅咒!你不怕诅咒吗?”老酋长震惊后是大骂红姬。 祂亚和银哲在人群里匆匆地拉了下雷炎,悄悄向后靠去,隐藏在妖人的群体里。 “诅咒?当我不再打算做妖人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怕什么诅咒,如今我红姬有这么大的本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吞了它们!哈哈哈!蟒蛇的肉,真香!”红姬很得意,笑声震掉了弥斯神殿旁的老树的叶子,哗哗落了一地。 “你忘了我们妖人为什么会来到地心界面了吗?红姬,你难道连命也不要了吗?”老酋长悲恨交加,他的身体在怒火之下,变得僵硬,直挺挺地立在地上,如拉紧的弓弦。 “我的命现在比你们长,是你们忘了吧?我是杂种!哈哈哈。”红姬再次仰天大笑。 红姬是变异的物种,是杂交的,她的寿命比妖人的要长。在祭祀的队伍里,雷炎听得一头雾水,妖人部落的历史,他并不知道。 那本古书,却被雷炎捡了过来,刚才三条蟒蛇被红姬活吞时,那本古书就这么落在雷炎的脚边。 这轻微的动作,却被红姬看到了,她冲到雷炎面前,又是一阵仰天狂笑。 “地球人!”红姬鄙视地说道,那猩红的目光让雷炎发抖。 “梅花密令,你不是刚刚收到,你为什么还没有杀了这个地表蠢货?”红姬转过身来直视着妖人部落的老酋长。 “老东西!就为这么本古书?你也值得?”红姬夺过雷炎手上的那本古书,在毛爪子的手心上掂了掂, 钻石的灯在夜风里,一阵摇曳,仿佛千万条红色的影子匍匐在弥斯神殿的周围,那隐藏的低低的喘息声,不知是密会社的特使,还是其他什么神秘组织的眼线,总之,弥斯神殿的周围的树林,绝不是安静的,漆黑的树影里隐藏着一双又一双眼睛。 在暗处那所有的目光,都在紧盯着一个物件,就是那本古书。 泛黄的扉页在夜风下,胡乱地被翻着,上面的每个字,每个图形,似乎都让黑暗处的影子们屏气凝神。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本古书? 祂亚和银哲在不远的地方,也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这本书,是可以让我们获得自由的书啊!红姬,你不向往地球的表面的生活吗?那里微风习习,阳光和煦,每到秋季,你会看到天空是那么高远,银河是那么清晰,一切是那么的辽阔,而不是地心界面这样被织就出的空间。红姬,你没有想过吗?有一天离开地心,去地球表面快活地生活!那才是属于我们妖人部落的世界啊!”老酋长忽然毫不避讳地大声说道。 “银河系?那是祖宗留下的神话!”红姬傲慢的表情里流露出一份不小的迷惑,银河系,在妖人部落的世界里那是神话传说,亮晶晶的银河如腰带般横挂在浩瀚的天际一直被广泛流传,有生之年妖人部落的妖人们都希望能亲眼目睹,但是代代相传的神话景象至今还没有多少妖人亲眼看见。 “现在已经不是神话,只要破解了这本书,我们呢就可以高傲地离开地心界面,离开黑噬王的束缚!有了那种能量我们就可以看清地球表层的世界,过我们妖人部落自己该过的生活!红姬你好好想想吧!”老酋长看到红姬的表情有些松动。 而红姬也正在翻看着手上这个不认得半个字的古书,很不相信。 但不管怎么样,这么机密的古书,老酋长会在这么公开的场合大肆炫耀,里面一定有玄机,但是是什么?究竟是一种什么能量? 就在老酋长和红姬互相揣摩的时刻,一个黑衣人,拉起雷炎飓风一样消失在密林里。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等到雷炎清楚的明白怎么回事时已经在密林深处的小路上了。 祂亚和银哲也从树梢上落下,那根极细的宇宙之绳轻轻地被缠回腰间。 雷炎也意识到原来有宇宙之绳多么好,至少自己被会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掠来掠去的。 黑衣人跳进树丛不见了。 “黑衣人是密会社的吗?”雷炎问祂亚,或许作为神的孩子祂亚应该知道一二吧。 “应该是吧,你看衣袖上有个特殊的标记,十字交叉的符号,这就是密会社的代表,当然也有冒充的。”祂亚望着夜空,眼神里是一丝少年老成的忧郁。 “弥斯神殿,没想到真得很衰败!”银哲回头看着弥斯神殿的灯光,淡淡地说。 夜色下的密林,黑影重重,但是也安静极了,仿佛少了很多眼线的跟踪。 “那本古书,我不认得是些什么,他们研究了多少?妖人部落的历史雷炎不太懂,还有他们说的那些话。”那些怪异的符号仿佛还在雷炎的脑海里回现。 “放心吧,那本古书,已经抄袭了一本,你看!”银哲笑得似月光一般温柔,他指了指口袋。 穿过密林间的小路,祂亚讲出了妖人部落的历史。 妖人部落以前生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界面,虽然没有光,没有什么星体,一切如深渊般黑暗,可也是妖人部落自由自在的天堂。 只是在数万年前,黑噬王派出了一亿名枯藤地妖,用绵延万里的穿透力,不断渗透,来到妖人部落传递了消息,告诉妖人部落的酋长,地心界面是多么的光明,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并许愿给它们一座城池和一处高大的山脉为落脚点,邀请妖人部落集体搬迁。 当时妖人部落分两个族群,一个身高七八厘米的小型妖人,一个是身材高大的妖人,这两个族群一开始都持反对意见,但是经不住枯藤地妖的几番说服,对光明从来没有任何定义的妖人部落,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来到了地心界面。 刚来到地心界面时,这里的世界的确给妖人部落的发展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紧接着就发现这里的时空并不适合妖人部落生存,大半的妖人不断生病死去,而且黑噬王也没有履行原先的约定,只给了妖人部落几块密林做栖息之地,没有城池也没有什么庞大的山脉。 更可怕的是妖人渐渐意识到他们已经被黑噬王完全掌控,以前生活的空间已经被密封,回不去了,只能在地心界面寻找新的生存办法,后来发现了弥斯神殿,找到了古书。 而古书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为外人所知。 第三十二章 刺金 第三十二章刺金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晟月,熵时。掘密。】 大片的乌云滚滚地从天角处袭来,不多时倾盆大雨疯狂地宣泄着,这个地心世界的黎明快速被雨水淹没。 早上的醒来的雷炎,对昨夜密林里的穿行还有些不安。 所幸的是妹妹米拉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在一起,在隔壁的房间花耒正给米拉编辫子。 关于古书的事,雷炎也还没有弄明白,秘密是什么?那些奇怪的藏文怎么会在地心世界里出现。本来要思考密会社的事,要准备和祂亚对决,然而这被乔装的怪人掠去之后,思路变得非常混乱,以至于没有办法冷静下来面对这个世界。 自己不会使用宇宙之绳,连飞行也不会,密会社考核会通过吗?连神的孩子祂亚和银哲也被邀请竞赛,这真是严格的选拔,但是处于对于密会社的好奇,雷炎还是决定尽力试试,就像在学校里他总是力求把物理实验做的更好,而与黑水晶少年祂亚的对决,雷炎更是胆怯,心之铠甲除了每个夜晚让身体有滚烫的感觉外,再也没有感到什么新奇。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被雷炎塞进了矮房子的石缝里。 矮房子在暴风雨里摇晃了下,依然稳固。 奇怪的石头里的影子也如鬼魅般若隐若现,两张脸,一胖一瘦,他们怪异地偷偷注释着雷炎的一举一动,偶尔做出些面部诡异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许只有加入了密会社才会知道吧。而雷炎并未察觉到什么,只是感到如同被监视,他也找过类似地球上的监控器之类的,但是一无所获。也许高科技的时空,无法用人类固有的思维去理解吧! 连续两日没有什么蓝色密信送达,窗户外的嗜血黑蝙蝠也来光顾过几次,但是每次雷炎看到时都是几俱尸体,血淋淋的红染着阳台的窗,然后那个老侍卫就会来收拾残局。 中午的时候,祂亚和银哲来到了矮房子。 雨水倾泻的从屋檐流下,而祂亚的衣服却没有半点湿嗒嗒的痕迹,今日银哲的白袍子也只是沾染了些雨星。 “密信?”雷炎接过银哲递过来的密信,信封已经燃烧掉了,只有一张信纸,上面也只有两个字“刺金!” 米拉从房间里冲出来,也喊出了这两个字,花耒点点头也表示也收到了这样的信,而唯独雷炎没有收到这样的信,难道他被取消参赛资格了,雷炎很郁闷。 “刺金!是什么意思呢?”银哲问大家。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沉思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些不知是否准确的秘密。 “相传有一座山叫刺金,在地心界面里,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在哪,可是古书怎么会和刺金山混在一起呢?”花耒不解地说。 “刺金,不该和古书有关系,而那本古书的机密虽然可以惊动地心界面,但怎么可能和古书有关系呢?”祂亚微蹙了下眉头。 “是什么?古书的秘密你知道?”雷炎知道他们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地心界面一直流传,这本古书是关于一种特殊能量,有了这种能量就可以瞬间脱离界面的束缚,升华物种肌体里所含的物质,适应任何的空间生存,例如妖人部落怕地球上的日光,但是有了这种物质,他们可以生活在地球的表层,像地球人一样。”祂亚忧虑地说道。 “是宝藏吧,有了宝藏妖人部落就可以买通小铁人国去地球上面了!”米拉眨了眨蓝眼睛说。 “不会,米拉,在地心界面虽然有货币流通,但是那是针对国民内部的,国家之间靠的是协议和科技的交换,不是货币,这里和地球人类不一样。”银哲摇头,米拉的想法太有趣。 窗外的雨声慢慢停了下来,大家的讨论声更加清晰。 **建筑的矮房子柔缓地摇晃着身子,抖落石面上的雨水,天上云朵渐渐稀薄,灰色的雾气倚在天边,似晴未晴的天空,有一份沉甸甸的压抑。 虽然雷炎没有接到密会社的信函,但是他还是不能停下思考,坚定地认为一定和宝藏有关,因为那古书上的那些图形,分明就是类似甲骨文的山川河流,而山川河流会和什么有关呢,宝藏,在西藏有很多和宝藏有关的藏宝图,这是外婆在打扫古董店时常常说的。 并且妖人部落的老酋长说过,要雷炎用地球人的思维来破解这本古书。 “雷炎认为还是和宝藏有关。刺金山在哪里?你们知道吗?”雷炎问祂亚,虽然祂亚对雷炎猜测有些顾虑。 “刺金山脉的顶峰在一处低洼处,若干年前,地质运动剧烈一座高耸入云的的山体陷落在下面,成了一个盆地,盆地的中央就是山体的最高峰。具体在哪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要去打听一下。”祂亚说完揉碎了信纸,那蓝色信纸瞬间化成一缕青烟散去,他穿上黑水晶袍子,与银哲离开了矮房子。 最后,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收拾完浆果的罐子,带着米拉去了银沙城的广场,房间里就剩雷炎一个人,他觉得很懊恼,自己的建议不被理解,而且这次连密会社也没有派送给他密信,真被除名了吗?小组的每个人都收到了,唯独他没有。但是雷炎还是拿起桌子上的笔凭记忆画出了部分古书上的那些图形,静静研究起来。 当黄昏的时候,雷炎换了件干净的衬衫,带着几张画的草纸,走出了矮房子。 阴天的黄昏暗沉沉的,迎面吹来的风里都是潮湿的气味,就像地球表面潮湿的梅雨天气。 街边的树叶滴滴答答地溅着雨水,空空的巷子荒冷荒冷的,没有几个行人。 雷炎裹紧了衣衫朝川井巷走去,直觉告诉他或许川井巷2号那个卖鞋的老板知道的更多。因为他收到的第一封密会社的信就是来川井巷2号。 从那棵歪脖子老树看过来,没有招牌的川井巷2号的鞋铺,在昏黄的光线里是那么陈旧,有些许的灰尘从鞋铺子的门口飞逸出,在光线的照应下形成了一团茫茫的白里带黄的雾气,在这巷子的深处很扎眼。 雷炎走进店里,还没打烊,鞋铺子的老板也依旧穿着那双银沙城下层居民常穿的蓝鞋子,坐在一把木椅子上,下巴上白色的胡子随着扩张的胸肌一起一伏的动着,一根很粗的褐色烟枝架在他结实的手指上,他正吸着粗糙的烟草。 烟草的味道甚是浓烈,低劣的烟草气息,呛得雷炎咳唆了两声,身材偏胖两万多岁的老板淡漠地看了雷炎一眼。 “请问,关于刺金的传说您知道吗?”雷炎轻声问道。 这店老板摸了下胡须上的烟沫,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棕色的烟雾。 “你的问题真多,又不是密会社的,我帮不了你,地球的少年,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吧!这不是什么坏事。”他幽幽地说。 “我没有说要一定加入密会社,假期结束了就要回地球上面,要回学校上课的。我不能一直在这地心世界!”雷炎捂着鼻子,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想加入密会社的,不是说考核不过就是一种耻辱,就像考试不及格一样,那滋味不好受,不管成功与否,都要尝试,带着妹妹离开这里,这不属于他们的世界,虽然新奇。 “你不感兴趣?密会社可是地心界面孩子们最向往加入的组织!”本来情绪平缓的鞋铺老板坐直了胖胖的身子,深深盯了一眼雷炎。 “有什么好羡慕的,又没有工资,学校下达的勤工俭学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雷炎假装说。 “地球人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认钱!我们这个地心世界和地球的规则是不一样的,贫穷和富有与金钱没有关系,与智慧有关系,智慧越高生活越富足,当然也和基因有关,血脉纯正,便是尊者。”老板弹弹烟灰,空气里的烟草味道更浓了。 “您能告诉我刺金那座山在哪吗?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雷炎很吞吐地问道,他不想和他讨论什么货币金钱问题。他知道在银沙帝国,那些货币是政府用来发放的,仅仅用作流通用。 这个蓝鞋子的鞋铺老板,好似不愿回答雷炎的问题,但是他给雷炎倒了一杯水,生命之水,是银沙城居民常喝的那种水,创造社的社长多方也建议雷炎和米拉多喝,可以保持在地心世界的体力。 雷炎把一大水杯的水都快喝光了,这个胖子老板也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 白色的烟灰已经弹满了一个银揲子,他们没有对白,一起默默地注视着小巷子,由黄昏变成夜色。 第三十三章 绝密武器 第三十三章 绝密武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嵪月,糅时。需求。】 薄薄的夜色,缓缓侵蚀着弯弯曲曲安静的川井巷。 店口的树影,也逐渐加深了,在地面上摇动出的影子灰乎乎的,像是什么怪物的脊背,不安分地扭动着,但是风却像是贴面的柔软的纸巾,从巷子吹进店铺。 川井巷2号的店老板没有点灯,窗外的光影斑驳地打在室内,那些蓝色和红色的鞋子顿时在光影里迷离起来,犹如苦涩交织出的心酸。而那些白色鞋子却似一段段天使的翅膀,挂在墙壁上,略略显示着白光的圣洁。 在地心界面,蓝色的鞋子是下层居民穿的,红色的鞋子是低级物种祭祀用的。——等级制度在地心界面还是存在的。 雷炎的肚子都饿了,但是店老板也依然没有告诉他刺金山脉的顶峰在哪,雷炎想起身离开,天都黑了,店铺也该打烊了。 胖子老板,放下手中粗粗的烟草,喝了一口水。 “你可以给密会社写信啊,上次不是告诉你在川井巷子口有棵老树,上面有个信箱,密码是336,打开信箱你可以放信进去,要些武器,这地心世界对地球人来说很危险。”他低低地说道。 在说到号码336时,鞋店老板的声音极轻,仿佛怕惊动了空气。 雷炎把带来的草纸放到鞋铺老板的面前,上面是他根据那本古书画的图形。 胖胖的老板抽动了下蓝胡子,眼神微眯,紧紧盯着这些图形,淡淡的月光散在图纸上,扑簌迷离的。他把那根低劣的烟草搁在银盘子里,拿起这些草图。 “刺金!”雷炎指了指图纸问他,位置会在哪? “离城不远,郊外,向西走2000里。但是找到了有什么用?”老板反问雷炎。他感兴趣的是这些图形而不是刺金山脉的顶峰在哪里。 “我认为那是宝藏!那本古书是藏宝图。”雷炎执着地说。 “呵呵呵,藏宝图?”鞋铺的老板失笑道。 但是看了图纸没多久,他拿起烟继续抽着,眼神里是一些焦急的神色,但那徐徐飘出的烟雾,却恍惚了他的视线,两三万多岁的年纪,在地心界面也算是老者,他这个简陋的店铺连个伙计也没有,可见是生计难以维持,雷炎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了皱纹,这是年老的象征吧?! …… “趁着夜色还未很深,你可以考虑写封信给密会社,巷子口转角的那颗老树。”老板突然抬头说道,并且从柜台下拿出纸和笔。 雷炎提笔想写些问候密会社的话,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直奔主题,四个字“急需武器”落款写下了地球人类少年雷炎。 写好后,雷炎把纸折成一条,趁着薄薄的月光,走到了川井巷子口,找到树洞里那个隐蔽的箱子,按下密码336后,露出一条缝隙,放进雷炎的信后,箱子像受了差遣般滚进了树洞深处,只有冷冷的风从树洞里吹出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树干摇晃了几下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常。 地心世界明亮的人造月亮,静悄悄地升在夜空里,云彩如纱巾般一缕缕地围绕在它的周围,让裸露的月光变得含蓄起来。 雷炎再次返回到鞋铺时,店已打烊,老板也不知行踪,雷炎只得穿过巷子回到矮房子。 安静的矮房子,在月光下犹如一位会魔法的怪物,黑黑的影子,藏着很多秘密。 …… 雷炎倒在床上呼呼睡去,这些日子总体来说很是疲惫,更糟糕的是密会社没有发信给他,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一向自认优秀的少年,竟这么被淘汰了?这打击多少还是很大的,要知道在地球表层,雷炎可是世界物理学中学生竞赛组的冠军啊! ——重担也是那么沉重,要打败祂亚,才能离开地心,只有三次的机会,制胜的出路在哪里? 墙壁内灰色石头里的影子动了几下,胖乎乎的影子和干瘦瘦的影子很自然地又显现了出来。 “武器,这地球少年还想要武器?不知道我们总部会给这个特殊的孩子发什么武器?”胖影子在石头里拼命地扭动着脖颈像在做广播体操,墙体也跟着颤动起来。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密会社是多么神秘的组织,他还没有真切的体会到,我估计他要武器也只是为了防身用,觉得自己没有宇宙之绳,看到妖人部落在地心下是多么低级的物种,某些文明竟也比地球人类高出一大截,感到自己弱小了吧?”瘦影子露出牙齿有几分小小的轻蔑。 “噢,老兄,我看不全是如此,他应该还在琢磨别的事情。我看他对那本古书很感兴趣,正在找什么刺金山脉。还有银沙帝国给他安排的敌人与援助者,他好似都置之不理,在逃避?一个地球表层的人靠自己的能力离开地心可没那么容易!!!”胖影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我说老胖子,我看地球人类就是地球人类,为了钱,为了金银财宝吧,哈哈哈,听说地球上若干年前流行财主,呵呵,这么小不会就要立志当财主吧?”瘦子一边说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在他们的眼里地球人类是那么不堪入目吗,落后的文明,他们老早已经对人类下了定义吧。 胖胖的影子暂时没有回应,他只是轻声念叨着那两个字“刺金”,关于刺金山脉的位置,似乎以前也听说过,尤其是妖人部落也曾明里暗里的找过,但是这个已经塌陷到地下的称谓盆地的山头仿佛还没有引起地心界面其他族群的兴趣,因为金银财宝这些贵重金属在地心世界里比比皆是,连纯正的水晶都有水晶山脉供给,谁会在乎地球人类眼里所认知的金银财宝啊! 但是,妖人部落大张旗鼓的祭祀古书活动,却犹如一道妖符唤醒了人们对这座山脉的好奇,刺金山脉它的位置在哪?它和古书究竟有什么联系?这个秘密或许只有妖人部落才知道吧。 大家的猜测是一种奇异能量,在刺金山脉埋藏,这是地心世界关于古书和这座山脉最直接的联系,但是那种神秘物质会是什么呢?这一切还只是妖人部落的妖人使出的诡计,但是无论怎样,关于这山头诸多秘密组织已经开始了各种行动。 “刺金与古书的联系,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妖人部落想利用这个问题挑起地心界面的骚乱!”胖影子猛然抬头和瘦影子说话,突然深沉的语气把瘦影子吓了一跳。 “你是说这个问题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妖人部落那次弥斯神殿祭司活动是有预谋的!”瘦影子紧皱眉头。 “所以这孩子的性命值得关注!”胖子在墙壁里轻轻说。 “武器会给他什么?你说密会社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瘦子在墙体里挥了挥瘦瘦的胳膊,黑石头顿时摇晃起来。 窗外的夜色更加浓厚起来,缓缓的夜雾开始包裹着黑暗里每一处景致,雾水像受了重重的压力,一滴滴的模糊了窗户。 **建筑的矮房子,笼罩在雾气里,依然挺拔地抗击着不为人所知的那些诡秘。 风,带着几分莫名的愤慨,捶打着窗户,雷炎还在石床上熟睡。 心之铠甲在暗黑的夜里,在雷炎的胸膛上闪着若有若无的凌光,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在**建筑的石缝里轻然地伸缩振动着孤寂的地下时空。 地心界面,犹如休眠的一处火山,在地球的深处演绎着各种神秘离奇的故事。 第三十四章 死寂,召唤 第三十四章 死寂,召唤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嵪月,撩时。喧闹。】 世界就像是突然间被召唤了一样,这里的界面时空犹若铺上了一层鲜艳的油脂,死气沉沉和阴霾的样子,就被这盛大的街区会议席卷而光。 热闹的气氛如充满了五颜六色的氢气球,在街区的上空回荡。 街区会议,银沙大街,转角处银沙街区会议,在喧闹的气氛里进行着。 居民们身穿白色的长袍,系着暗金色的带子,白色的鞋子嵌着闪闪发亮的水晶,调皮的少年也都穿上了鲜艳的及膝的袍子,笑容在脸上洋溢着。 一位长者站在台上,大声的说了一些奇怪的语言,这种语言比地球上的汉语还要深奥,雷炎听不懂,妹妹米拉只顾吃着白色的浆果。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告诉他们这是银沙帝国古书上留下的赞美诗的部分章节,大致是欢庆鼓舞的意思。 雷炎有些紧张不安,他知道今天的街区会议,会宣布密会社少年第一轮提名,被正式提名后,就意味着正式进入比赛了。作为地球表层少年,一开始对地心世界还是兴趣浓厚的,只是近来受挫严重,不仅没收到密会社的密信,还连连被嘲笑自己是贪爱钱财的地球人,而返回地球表层变得更加艰难! 现在他的这种感觉,就像上学期上物理课做实验时,他用硫磺不小心炸飞了物理老师的裤子一样惶恐不安,结果之后又要遭遇的未知结果。 只见一位位少年惊喜万分的走上台接受了密会社提名的徽章,那圆形的徽章在阳光下分外耀眼,雷炎感到居民们也仿佛疑惑地瞅着他和米拉这两个地球来的观光客,虽然被密会社邀约,但是还没有给提名呀,这很伤自尊! 雷炎沉默,如果不被提名,申请的武器会给吗?打败神的孩子祂亚是那么艰难吧!如果不被密会社接纳,就只有打败他了。他回头看了下单纯可爱的妹妹米拉,法国的新妹妹似乎对黑水晶少年祂亚有一份难以解释的情怀。 天上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打散了雪白的云朵,暗暗的灰色的沙尘,游走在天际,——却好似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少年祂亚冷冷地望着天空,他微微动了眉宇,和银哲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彼此便知晓了些什么。 但是一切仿佛都来不及了,一场灰色的风沙从天空似狂傲的瀑布般倾倒而下。居民们霎时乱作一团。 “天呢!……不会是哪些被丢弃的黑裙少女来搞的恶作剧吧?” “很有可能,被遗弃驱赶了就怀恨在心,可是密会社不邀请她们,更没有提名,她们发疯有什么用?” “不是那些孩子,曾经一尘不染的黑裙少女,——是不会弄这些肮脏的东西的!” “——不得了,不得了!士兵啊,士兵啊,又看到了嗜血黑蝙蝠!……好丑啊!” 黑色的尘沙一滴滴嗜血蝙蝠的鲜血弄脏了居民们干净整洁的袍子,人们似受了魔咒般慌乱的奔跑着。 ——高尚的民族怎么能容忍这污浊的黑色尘沙??!! 在沙尘的雾里,一位老者递过来两枚圆形提名徽章,袍子掩盖着面容,伸过来的手上有很多皱纹,估计有两三万岁了吧,更惹眼的是他穿的是双蓝色的鞋子,地心下下等居民的鞋子,不知道他是谁,只听他轻声说,去找刺金山脉。 雷炎怔在那里,竟然被提名了,而且连什么也不做的米拉也被提名,这真是太荒唐了,他感到高兴也感到难过,看着满脸灰尘的妹妹米拉把那徽章像发卡一般别在辫子上,更是无语。 密会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在地心下这么神秘,又如此离谱! “我们的任务是找刺金山脉。”银哲用袖子挥开眼前的雾气,他把徽章别在了袖子里面,雷炎觉得奇怪,这么神圣的徽章为什么银哲居然把它别在袖子上。 “这徽章,只能别在袖子里面,因为黑噬国的枯木老妖会抢夺我们的徽章,如果被他们抢走了,我们的参赛资格就会立刻被取消!回去把它藏起来。”花耒也在袖子里别上了徽章, “这样比较安全一点?”半信半疑,雷炎也在袖口里别上了徽章。 “现在我们要找的刺金山脉到底在哪?”银哲继续着话题。 “出了银沙城向西走200里。就是刺金山脉,山顶在哪?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说大体位置。”祂亚挽起袍子的一角,帮米拉擦干净脸。 “哇,太神奇了,雷炎也被提名了!花耒公主姐姐说睡前祈祷,真的好有用呀!”米拉不确信的大叫。 “嗯,加油哦,地球上的小女孩!”银哲报以温柔的一笑,面色闪着淡淡的银光,她拍着米拉的肩膀。 关于刺金山脉的地点,这和鞋店的老板说的是一样的,雷炎也没多想,但是唯一思考的是找到刺金山脉,找到最高山的山顶,能发现妖人部落诉说的那种什么样的能量,虽然不知,但是既然整个地心下的神秘组织都在寻找,那么也是值得一试的,雷炎显然开始喜欢这个竞赛的感觉,有了提名就不用在有什么顾虑了,可以正式参加比赛了。而和祂亚的对决也可以暂告一段落。离开地心有希望了! “今天密会社总共有109名被提名,最后这个街区只能录取三名。我们还依然是一个小组,我们现在小组的任务就是找到刺金山脉的顶峰,……找到古书里传说的那种神奇的能量!”花耒看着只顾出神的雷炎说道。 “黑噬国派嗜血黑蝙蝠来袭击,也一定知道了我们这边的什么风声,我们的这109名密会社预备成员,也一定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一定要小心!!!”祂亚谨慎地望着天空那未曾飞远一群嗜血黑蝙蝠,细心地推测着。 “但是,无论怎么样,他们对我们这些少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我只是担心雷炎。”银哲接上话。 “是啊,我也比较担心他,米拉可以和我在一起。”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也看着这个瘦弱的地球少年雷炎。 “不用担心了!雷炎已经向密会社申请了武器。可惜还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组织会送给我什么,不会是一根打狗棒吧,哈哈!”雷炎故作轻松,但内心感到难受,地球人类这么不堪一击吗,他们都是用这种忧虑的目光投注着自己。 “不管怎么样,雷炎能加入这个比赛,保卫地球,就是值得骄傲的事!”银哲还是那么温和,他鼓励着地球少年雷炎。是啊,地球人的身体与地心下这个奇妙的时空的物质是有很大区别的,能来这里旅行已经是很勇敢的事了,还要和地心的少年一样对抗黑噬,那的确很赞。 神的孩子祂亚沉冰凉的面容,低着头,眼内迷离着几段忧郁的波光,深深凝视着脚下这片土地,白沙上的黑尘是那么突兀。他用黑水晶的袍子裹住了十二岁米拉,仿佛怕脏脏的空气污染了这位天真的地球表层的小女孩。 地心世界的银沙帝国曾是多么骄傲的民族,多么干净整洁的民族啊,居民们的袍子是那么清爽干净,——而如今,连那低级的物质嗜血黑蝙蝠都可以肆意的光顾这么隆重的街区会议,保卫地心世界,保护银沙帝国的使命忽然觉得沉重起来。 那死寂的感觉,压抑着他的胸口,他转身望向银沙城外那茫茫的层峦叠嶂的山峰。 ——因为那本古书,因为那传说中神秘的能量,刺金山脉顶峰,想必各大神秘组织已经趋之若鹜了吧! 第三十五章 深夜的光 第三十五章 深夜的光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塰月,昴时。光棱。】 穿过横七竖八的巷子,雷炎回到矮房子。 妹妹米拉正在洗裙子,水池里的水非常的特别,这些水和在地心喝的生命之水不一样,老侍卫说这是专门用来给地球人清洗衣服的,银沙帝国的臣民是不用这种水的,因为他们的衣服的料子和地球人的不同。 米拉一边玩水一般洗着手里的裙子。 这洗衣服的水透明透明的轻盈极了,最关键的是它们像固体,一层一层的可以揭起来。用分层的水来洗衣服,想必地球人类都没见过。 “雷炎,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这水带点儿回地球表面?”米拉笑着。 “要不是你非嚷嚷着要自己洗衣服,也不会见到这么奇怪的水了!——”雷炎还在画那本古书上的地图。街区会议让他再次确信这个刺金山脉和宝藏有关。 “是呀,雷炎,我一直好奇每次我们的衣服他们晚上拿去早上送来,应该是什么奇怪的水吧。”米拉把裙子晾到阳台上。 米拉迷惑了地瞅着远处的那团光:“雷炎,——你看那是什么?” “快点儿关窗子,当心嗜血蝙蝠!”雷炎没有抬头继续画图。 “哥哥你快看!”法国女孩米拉依然叫着,还亲密的叫上了“哥哥”。 雷炎抬起头看向窗外,惊讶道:“天啊!那不是妖人部落的钻石灯吗?他们怎么在那么高的山顶了,那山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记得银沙城外附近没有那么高的山啊?” “雷炎,我们去看看吧?不能让妖人部落提前找到了刺金山,如果那样我们就失败了!”米拉怂恿着哥哥雷炎。 夜风忽然如棉纱布般拂过他们兄妹的脸,收好宇宙之绳的祂亚和银哲站在阳台上。 “你们也来了?”雷炎问道。 远处的钻石灯在崇山峻岭间忽隐忽现。 “武器,——你的。”银哲拿出一个皮套,里面是把一柄长剑。“这是密会社发信给我转交给你的。” 雷炎拿着长剑,失望之极,这么普通的就像一把大匕首是那传说中神勇的密会社给他发的武器吗?这简直就是地球人家常便饭后的巨大号水果刀翻版嘛! 什么?不是水果刀,这剑的剑柄处刻着几个娟秀的小字:“望月地心剑”,没看错吧?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相关的那把望月地心剑?可以开启一个神秘的时空——天堂谷! “别看了,每个少年都可以申请到这样的剑,这可不是真正的望月地心剑,只是也叫这么个名字罢了!”祂亚不屑地扬着冷峻的眉宇。 雷炎心下的兴奋终于失落之极,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和天堂谷没关系! …… 妖人部落的钻石灯在光影间忽闪忽闪的,高高的山顶,就如要倒塌的楼宇是那么的岌岌可危。 一番商议之后,大家决定去一探究竟。 山上的夜晚有些冰冷,地心里这初秋的季节,由于保护地心界面的天边银沙的破坏,气候有点儿失常。 浩大的一轮地心先人自造的明月天体今晚被乌黑乌黑的云团淹没! 这山比较陡峭,银哲拉着米拉,担心她摔倒。祂亚和雷炎沿着前方妖人部落钻石灯的光芒走在前面。 行至到一块凹陷处,妖人部落的脚步突然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一杆鲜红的旗帜插在低洼处,妖人部落的妖人们屈膝跪了下来。那血红的祭祀的鞋子在钻石等的照耀下,整齐地成了一条直线。 妖人们口中念念有词,雷炎侧耳,但没听懂,神的孩子祂亚,微微抬了下唇角,报以轻蔑。 “——真是落后的族群!”银哲倦怠着说。米拉瞪大了眼睛,紧紧抓着银哲的袍子,近在眼前的这么大的妖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但是此时一个冷凉的身影晃过他们面前,妖人部落的妖人们纷纷抬起了头,这一刻肃穆的就像是呆滞。 “被发现了!”银哲轻声低语。然后他快速地把米拉裹进袍子下面。 妖人部落的老酋长带领妖人们行了妖人部落最尊贵的礼仪。 “我不拘小节,你们也大可不必!!”祂亚轻笑,一朵妖娆般的笑容在这冰冷的夜晚荡漾。 “透明血液的孩子,久居银沙城的少年郎,能见到你,是我们妖人部落的荣幸啊!”老酋长挥舞着毛乎乎的臂膀。 “我,可是与黑噬国为敌,你们为何要如此厚爱?”祂亚淡淡的笑意里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银沙,这个自以为是白色血液的国度,就是古老预言里找的那几个神秘的少年,黑噬国为敌又能怎么样呢,在我们的眼里,你依然是神的孩子!”老酋长真诚里夹着一丝虔诚,犹若在妖人血脉里,他们红色的血液的确是卑贱了些,白色血液的帝国是高尚的,而透明血液的少年更是他们妖人部落所内心深处仰望的,虽然有时他们妖人部落不肯承认这点。但是这似乎是地心世界的定律,——优等与劣等之分。 “哈哈哈,原来如此,不必厚爱,我只是来看看,瞧瞧刺金山脉最高峰如今的模样。”祂亚黑水晶的衣袖翩然翻身,踏上月轮在空中飘出戏谑的声浪。 “刺金山的顶峰就是这里?”雷炎惊诧,立刻拿出自己绘制的地图与周围的山林对比着。 祂亚的目光迅速抽紧,冷酷的光芒仿佛可以把这夜幕下的钻石的灯光碾碎。刺金山的能量倘若被妖人部落找了去,那岂不是会被黑噬国所用。 乘着夜风,不只是受了什么蛊惑,冰冷的尘埃,扬着黑纱裙,一群少女突然飞了过来。 “祂亚,银哲,你们任务繁重啊!嘻嘻嘻,这就是你们银沙帝国口中絮絮叨叨的光荣使命吗?”山林间一团冰雾扬起,一颗鲜艳艳的野果子被她们丢进口中,一群黑纱少女抿了下雪白漂亮的嘴角,尽是嘲讽之意。 “黑纱,现在是国家危难之时,你们回到银沙吧!”银哲飞起银色的袍子冲到她们面前。 “算了吧!我和你们一样是透明血液的孩子,都是神的孩子,为什么你们受到银沙帝国的尊崇,而我们却要被驱赶,现在又想到我们了,哈哈哈哈,既然三千年前就把我们忘了现在就不要再把我们记起!”如此凌冽的词汇,在黑裙少女的俊俏的唇齿间说出却是如浴春风,好似没有怨恨,更像一篇往事如昨的散文,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凄楚。 她们的黑眸荡漾了一下,消失在夜色里,只剩一缕缕冰雾的黑烟还在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清香。这些黑纱的少女们,就似银沙帝国那古老的预言,难以捉摸。 沉默着,没有谁要打破这个僵局,妖人部落在老酋长的带领下也进行着他们奇异的族人阵势,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远处的密林里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密切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刺金山脉最高峰,——曾经被一度忽视的地方。 “找到了,找到了!——”随着雷炎的呼喊,一排妖人部落钻石的灯,瞬间铺成一个大大的弧形,圆心处冒出万丈青烟,直袭夜幕。 这就是那本古书里所说的能量之地吗?刺金山脉最高峰?格子衬衫在冷风里嗖嗖地抖着,雷炎惊喜地看着那个被凉凉的钻石灯光围成的圆心处。 第三十六章 尤物的迷恋 第三十六章 尤物的迷恋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核月,咖时。美色。】 圆心处,是古书里的所说的神秘能量!——物理学研究,物理学研究,这面前的景象雷炎看到了痴迷的地步。 妖人们脚上的红鞋子又一次排成了一条直直的长线,昔日里刺金山脉的顶峰就这么被找到了! 圆心处的万丈青色的烟雾快散尽之时,又似若幻境般,不断地飘出浓黄的气体,然而它们遇到风之后,瞬间化作一块一块的如玻璃一样的金黄碎片,割裂着夜晚的凉风,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雷炎抓起一块,惊奇地喊道:“能源之源一定在附近!这不是地球上的黄金吗?”色泽及手感判断密度来看,毫无疑义。 “黄金?”神的孩子祂亚费解地皱了下眉宇,黑色水晶袍子上泛出点点金黄的光泽。 “对,黄金!地球人最喜欢的。这个雷炎知道!”妖人部落的老酋长仿佛深知地球人类的喜好。他毛乎乎的黑毛在肢体上再次随着夜风颤动起来。 “妖人部落也喜欢黄金?地心呆久了,你们还是崇尚人类了吗?据我所知,你们妖人部落可是来自暗黑的世界,怎么会喜欢这些金灿灿的东西?”祂亚冷哼一声,他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天生的神的语调,让一切都变得卑微。 没有回答,一切很安静。雷炎判断古书上指示的神秘能量就在此地。妖人部落的老酋长望向雷炎那沉思的目光,让雷炎感到迷惑。——狰狞可怖的面容上那是信任的眼神吗? 青雾之后是黄金碎片,这对地球人来说很珍贵的稀有金属,在地心之下却是呲之以鼻。 古书,要按地球人的想法去破解,看来是对的,谁也没想到黄金碎片会是遮盖奇异能量的障眼法。 老酋长的眼神飞迸出很多秘密,面前的这万丈深渊之下,就是古书里描写的奇特能量,这种能量可以让地心下的妖人部落生活在任何一个界面,尤其是可以生活在地球表层。这怎么不令人渴望啊?!?! ——弥斯神殿的祭祀,牵动了多少秘密的往事。 初秋的夜风,荒冷地吹过这片洼地,一些枯叶毫不留情地跌进这万丈深渊之下,要下去一探究竟吗?雷炎问了一直不作响的银哲。 银哲的头发在夜色里是那么特别,银色的丝绦在凉风的浮动下,如同乐章奏出地心下神秘的音符。 忍不住好奇,米拉从银哲的袍子下面探出头来,惊呼着好大的深渊。 蓝色的裙子在风里鼓鼓成了一个圆坨坨的花朵,蓝色的丝带飘了起来,凉凉的夜色下,远远看去就似一只蓝色的蝴蝶,调皮的蓝眼睛瞅着下面的深渊,好奇地想要飞下去,可惜不能如地心少年那样使用宇宙之绳。 “米拉,你当心,快点儿回来!”哥哥雷炎制止着淘气的妹妹,这地心世界的凶险比看起来还要可怕。 “不嘛!雷炎,你快看,下面好像有蝴蝶!”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使劲地张望着,可这深渊下飞出来的风让她睁不开眼。 妖人部落的老酋长被突然跑出来的米拉惊呆了,他僵硬地站在那里,所有的正在活动的妖人们也停下进行的动作,时间轴被折断,世界好似被硬生生地静止了,他们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这个蓝眼睛白皮肤的地球表层的法国小女孩。 黑毛覆盖着不是正常五官排列的脸上,黑黑的小眼睛,眯成缝隙,露出的目光是贪婪的,还流着口水,连古书上的奇异能量都忘在脑后了! 米拉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妖人部落的妖人们完全沉浸了在迷恋不能自拔的地步。 见势不妙,雷炎把画的图画塞到口袋里大喊着:“米拉,快点儿回来!” 米拉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妖人们那呆滞的表情,只是忽然间黑黑的一团一团的黑毛靠近,——米拉被妖人们抓住了。 面目是那么的可憎,乱七八糟随意排列的五官,近距离的凝视着,挣扎着的米拉吓得哇哇大哭。 以此要挟,银哲和祂亚也不敢靠近,生怕妖人们伤害到地球女孩米拉的生命。 妖人部落的老酋长走到被抓牢的米拉面前,他坚硬结实的手从毛乎乎的怀里掏出一张报纸。 “吼吼!米拉,我们寻找了好久的尤物,你是我们地心的尤物!妖人部落的挚爱啊!”老酋长在这呼呼的冷风里骄傲地宣布着。 雷炎弄不清楚这位一大把年纪的妖人部落的老酋长说的是什么,尤物?多么怪异的用词啊,妖人部落不亏是翻阅了地球表层那六千多种语言的词典,精选出的词汇吧,这真是极其核心的用法啊!尤物!—— “不要哭泣,不要哭泣!”旁边的一位也很老的妖人立刻递上了几个红色的野果子和一捧白色野花。 “米拉,——好美妙的名字,孩子,你知道吗?当我们在银沙帝国的报纸上看到你时,我们整个妖人部落就迷恋上了你,但是你被那个绿翠国的公主看护着,我们无法相见,所以我们先见了你的哥哥,见了你的哥哥之后,我们一直在怀疑,报纸上的你是不是银沙帝国虚幻出的图片,但是没想到真实的你,会是如此的动人!!!”老酋长深情地倾诉着这个谜团。 “你们是说他哥哥长得不够漂亮是吧!你们这些丑陋的老妖人,她还只是个孩子,地球的岁龄只有十二岁。”银哲气急愤怒着,他的长长的头发在风里狂漂成一片银色的夜幕。 一股冷风。 “如果你们胆敢伤害她,我会让你们妖人部落付出代价!——片甲不留,魂魄殆尽!!!”祂亚冷冷地说道,每字每句如神的旨意般震慑着在场的妖人部落的心脏。 “你们快放了米拉!你们可以抓我。”雷炎大声叫道,妖人们竟然抓了妹妹还说自己不帅。 “哈哈哈哈,你们想多了,神的孩子们,我们妖人部落没有你们揣测的那么龌蹉不堪。我们虽是红色血液的物种,可是我们也有一颗向往光明的心啊!”老酋长表露心声。 一阵骚动,莫名的狂风仓惶地吹起洼地的沙土和漫天的树叶,雷炎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深夜的刺金山抑郁地就像个孤苦的老人,被世人遗忘,却又因为利益之争被多情地记起。 妖人部落的钻石的灯,在这黑暗的夜里,闪着无力脆弱的孤光。 “多情的老酋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个老年痴呆的毛病?呵呵。”娇笑声之后,是黑噬国变异的物种红姬那半人半妖的身影,又长又黑的毛尾巴紧紧卷着一根树干,她站在树间,掩嘴怪笑。 “老年痴呆,是地球人类会犯得病,你真那么向往地球表层吗?老家伙你真是病的不轻啊!你们怎么会迷恋上个地球表层的小女孩子啊!”红姬血红的裙子在夜里像一块杀戮之后干枯的血污。 “红姬,你不要以为,你被黑噬国使用了变异基因,你就认为你很美丽吧?你看看这个小丫头,凹凸有致,那才是叫完美!——我们心中的样子!”老酋长不理会红姬的嘲笑。 “哎呀呀,老家伙,你不会是要借这个地球小女孩来改变你们丑陋的基因吧?”红姬瞅着米拉怪叫着。 “你说对了,红姬,我们就是要变成这个样子,完美的精湛的表像!可以和人类亲近的美丽的容貌!到那个时候,我们会和人类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啊!伟大的友情!”老酋长陶醉着,忽略了深渊之下那存在的神秘力量,竟然被几十个红姬模样的变异物种给慢慢地抽离。 “老酋长,你们寻找的能量要被抽尽了,哈哈哈,顾此失彼!”看到时机已到,祂亚冷冷地笑道,那声音撕裂着卑微物种的火红的心脏。 老酋长这一转身不要紧,顿时疯了起来,妖人部落也霎时如黑苍蝇一样慌作一团,妖人们呲牙咧嘴地朝万丈深渊的地方奔了进去,祂亚趁乱飞出宇宙之绳,救出了米拉。 雷炎忐忑地看着这个黑水晶少年祂亚,他怎么会不顾及古书的能量任被红姬他们偷取,而只想着救自己的妹妹米拉? 银哲温柔地笑笑:“这可能就是地球人说所的友情啊!” 夜风徐徐下起小颗粒的冰雹,深山里的气候变化多端,而雷炎望望祂亚牵着米拉的身影,却没有感到寒冷。 神的孩子们,一样有一颗温暖的心。只是不知道密会社会不会怪罪他们。这冰冷无极的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竟会对十二岁的米拉不顾一切! 雷炎手上的这把望月地心剑,忽然变得很沉重,对决之日,要怎么面对这位地心少年! 当他成为你的敌人,你的内心会因为什么变得柔软,又是因为什么而产生刚强?这不是物理化学实验,物质的特性是那么容易测试,而这是人心,要复杂多变百倍! 林边的鸟,抛弃着自己多余的陈旧的羽毛,轻轻飞过孩子们的头顶。 雷炎的手感到软弱无力。 第三十七章 苦涩的训练 第三十七章 苦涩的训练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楽月,啡时。练习。】 关于打败神的孩子的祂亚,银哲给雷炎制定了训练计划,在雷炎看来也就是强身健体的地球引力运动。 晴朗的天空下,雷炎带着米拉在银沙大街的路上奔跑。今日要跑完一百圈。 这个计划非常不现实,很不客观,米拉跑了一个小时坚持不住,回去休息了。 地心里的银沙帝国,不同于其他的国家,这里的人们用的交通工具是宇宙之绳配着滑翔翼,所以奔跑着的雷炎抬头可以看到天空里到处飞舞的行人,正好是清晨,上班的人们很忙碌,地面上也有一些短途急行的人群。 所以画面就是这样,——大家在天空飞行,低头嘲笑着地面拼命奔跑的来自地球表层的中国少年雷炎。 而雷炎的心里也非常茫然,这就是差距,先天的差距,是你生来就没有办法更改的事实。不仅仅是你生在穷人家还是在富人家那么简单。 汗水湿了衬衫,雷炎沿着银沙大街跑了三圈。他希望银哲能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三次对决都失败,银哲会按照约定躺进棺木受死,他和妹妹米拉会送进荒凉可怕的地球村,永远不能回到地球表面。 所谓弱小,就是因为不具备强大者的特质吗?来到地球的地心后,雷炎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依然想不明白。 为了赢得胜利,需要吸收一切要学的东西,认真谨慎,这是雷炎做物理化学实验时就养成的素质,但是现在跑步,锻炼身体吗?雷炎感到世界真的很可笑,明明知道再锻炼也飞不起来,思想上希望有多少的超越,而身体却达不到标准。 踩着宇宙之绳,银哲一直在远远地屋顶上看着雷炎。 一直没有喊停,这是不能停的,汗流浃背,雷炎的倔强,是不放弃!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之后,雷炎仿佛可以感到银哲高高在上的目光,沉静如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这条银沙大街的回旋处赶上越野比赛了,身体要垮掉,要虚脱,汗水已经不是汗水,是为了奔跑要卸下去的那看似多余的重量。 银哲,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温柔的外表,朋友的温情,但有时候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而同样年纪的少年祂亚,外表冷漠,但内心深处对米拉的呵护,曾让雷炎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尤其是在刺金山脉,他为了救米拉,而损失了刺金山的能量,当时的银哲是想行动的,但是雷炎看到了祂亚制止的目光。 可见温柔的人,内心并不代表不彪悍。 身体里,心之铠甲,还在蠢蠢欲动,火热的织网在上身的皮肤里传递着莫名的热量,仿佛要冲出机体,膨胀出一双翅膀。雷炎使劲扭动了一下肩胛骨,控制着这份不适。 这简单的机械的奔跑运动,令人窒息,脱水,痛苦不堪,快要死掉,眼前的大街好似出现好几条,多想歇歇喝一杯水,一口水也好。 然而银哲一直在上面注视着他,没有做任何的举措,就是那么平淡的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在大街上艰难举步的瘦弱身影。 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大的剧烈运动,超负荷的长跑,对长期躲在实验室里的少年来说犹如酷刑,也希望自己能坚持,能像崇拜的神的孩子祂亚一样,那么完美,虽然有时会用冷冷的目光打量着雷炎,但是他在雷炎的心中堪称是偶像,现在也才懂,偶像就是很难超越的榜样。 雷炎的两条腿开始颤抖,或许过度的消耗体能,让人的大脑迟钝,那些坚持到底的勇气,在心里化成灰烬,他倒下来,口吐白沫,自己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似真空里,白色灰尘的飘舞后落下。 “哈哈哈哈……” 一个声音爆笑着划过这块天空。 “你以为你是你们地球表层上的那种白色的飞机啊,起跑、助跑,都是为了能飞起来,呵呵!不自量力!你永远也飞不起来!” “是啊,是啊,你看你们养鸡场里的母鸡,拼命地跑,能飞起来???退化的肉蛋一个!” 顿时引来一群天空行人的一阵嘲笑声。这个地球表层的少年成了今早的笑柄。 声音在地心世界的云彩里飘过,这哼唧又带着冷嘲热讽的强调,是黑噬国枯木老妖卡兹的声音,显然他监视很久了。 这是奔跑练习不是爬行运动,雷炎在地上艰难地动了下,这和爬没区别,证明自己,能坚持下来,——已经失败! “哗啦啦!——” 一桶清凉的水,浇灌在了雷炎的头上,振奋的清醒,他睁开了眼睛,透过金灿灿的阳光的丝线,她看到的是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不是想象之中的妹妹米拉。 他弹跳地站起来,难以置信。 一串玲珑小巧的紫色花环在花耒的腰间,芬芳四溢。她面无表情,扶正水桶,递了快绿翠国藤蔓编织的特有的毛巾。 雷炎接了擦着脸,这位地心世界里四千多岁的少女,总是让自己不得不冷静,哪怕是处在这种糟糕的境地,那白瓷般的脸庞和绸缎般的头发,仿佛昭示着会有一种心灵深处的奇遇。 ——心动,没有停止过! “没有经过你的训练导师的允许,擅作主张,我不是你的仆人,就只一次吧。看在米拉的份上。”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找着连自己也觉得蹩脚的借口。 “谢谢!”雷炎捡起地上的那把密会社申请过来的望月地心剑。 但是绿翠国的花耒仿佛对这把冒牌的剑非常感兴趣,接过去,从剑套里拔出又放回去,说着绿翠国自己的语言,雷炎看着她,她那把雪白藤剑非常精致夺目地别在她的腰间,完全是天地之差的兵器。 “为什么不随身携带这把剑,是嫌它低劣?”她突然说,举起这柄望月地心剑对着地心里的日光,“其实多么好的剑,剑主人不随身携带,它也会变成一把一无是处的剑!” 但是急速飞来一根银色的宇宙之绳,和愤怒的声音,雷炎把要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你认为我是在教你跑步吗?原始人都会的行为,根本不用我教!”银哲的声音里充满了严厉,他银色的袍子画在空气里,对雷炎是一份怒其不争。 “我,我明白你是在教我剑术!”雷炎愣在哪里,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天天做实验的人,怎么在地心世界里学剑啊?这柄剑不重,可以说是又轻又薄。 听到雷炎回答的瞬间,地心少年银哲,作为他的训练导师,又开始发怒。 “剑术?地球表层人类的书籍里,那些自以为是的奇门遁甲,剑谱宝典吗?雷炎,你知道我这几日除了督促工匠造我的棺木之外,你知道我还在做什么?看你们地球表层搜集来的各种千奇百怪,毫无逻辑根据,低级幼稚的剑谱?低劣的身体物质也只配那些垃圾!” 雷炎很想驳斥,怎么会没用?自古有了多少剑客,气功大师!但看到花耒那通红的脸,心里明白了一些事情。 “拿什么面对你的对手?靠什么制胜?你了解你自己吗?还是你足够了解你的敌人,真正的制胜宝典是智慧,是人心,是别人看不到的你看到了!”银哲的表情突然忧郁起来,不像在训人,倒像是在说着连自己也没办法战胜别人的事实。 “因为弱小,有一天,敌人用他神秘的武器指着你的脖子,那个时候,你会明白一些道理!或者鲜血快流光的时候!”不知何时出现的祂亚,如神的一般莅临在大街上,声音清冷有力。 “带上剑,再跑五十圈!”银哲望着祂亚,命令着雷炎。 第三十八章 黑焰广场上的赛事 第三十八章 黑焰广场上的赛事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裂月,墨时。赛事。】 训练暂停。今天的天空异常潮湿,雷炎和米拉尽量避开地心世界里少男少女们的视线,还有那长者们时不时投注来的关切的目光。 刺金山的能量因为神的孩子们救地球的女孩米拉,而被黑噬国攫取,据说黑噬国得到这些能量后,妖人部落的妖人们对黑噬王更是惟命是从了,那本古书也落在了黑噬王的手中,而且弥斯神殿也被查封了,黑噬王下令不允许妖人部落随意举行祭祀活动,妖人部落要严格听从梅花令的指示。 银沙帝国的臣民们对地球来的观光者雷炎和米拉感到更加好奇了,听说妖人部落因为迷恋米拉丢了寻找千年的古书里的能量。 地心世界少年少女们都在窃窃私私语,密会社提名他们两个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曾经帮银沙帝国找到失踪了九千年的女王的钥匙,而特别给予的恩惠。 总之银沙城内,都因为刺金山这件事议论纷纷。 密会社没有发出什么责怪的密信,只是今早矮房子的老侍卫说银沙城里黑焰广场又要举行一场赛事。 黑焰广场的赛事,每年秋天都要举行的,活动大致是银沙帝国的少男少女们简单的比赛活动,各种技能的表演。 从刺金山回来后,感到很疲惫,雷炎和米拉今天都睡过了头,矮房子里没有闹钟,不知道地心里的孩子们是否也会因为睡懒觉而迟到。地心的人们是怎么控制时间的,这个米拉说等见到了神的孩子祂亚他们一定要问问,地心下怎么没有闹钟呀。 黑焰广场是个室内的广场,在银沙城银狮堡的旁边,一幢柠檬色的建筑里。 为什么叫黑焰广场这还是有个传说的,这个建筑已经有一亿年的历史了,在地心下也算是老建筑,古老的银沙帝国,一如星系般久远。而黑焰广场的由来是银沙帝国的几名先人们为了建国而把自己的魂魄用黑焰之火埋葬在此。 这是非常隆重的事情,因为银沙帝国的臣民们死后是不会把自己的魂魄留在这个地心界面空间的,他们有专门安置灵魂的界面。这听起来很让地球人不能理解。——但这一切就是如此。 所以黑焰广场是银沙帝国世代子孙都非常尊敬的广场,一些隆重的赛事也都会在此举行。 走进柠檬色的这个建筑,里面的空间非常的大,天花板与地面的距离很宽阔,棕色的橡木的座位整齐有序地排列在一张张极长的桌子旁。 雷炎和米拉与祂亚他们对坐在一排。 淡淡的咖啡般的香料弥漫在空气里,香薰的雾气袅袅地在天顶上环绕,幻化出的图形就是银沙帝国的先人们高傲的灵魂到访。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踩着花团粉莲飞进了黑焰广场,引起在场的少男少女们的一阵唏嘘。 “好可爱的公主啊,乌黑的齐刘海太漂亮了!”一个穿着白袍子的女孩子艳羡地说。 “是啊,是啊,还有她的花团,比我们银沙帝国的宇宙之绳还要特别呢!”另一个女孩也激烈地赞美着。 “太虚荣了,不要只看外貌,你看她身上那把藤剑,雪亮雪亮的,好神奇!”地心下的少年痴痴地盯着花耒腰上的那把祖传下来的藤剑。 雷炎也为此多看了几眼花耒,的确比自己同桌美丽,就是年纪太大了,四千多岁的少女啊! “别吵了,马上开始了。”一位身材稍胖的中年女士维持着秩序。 银沙帝国的创造社的社长多方走到台子上,宣布赛事开始。他藤条样的胡须还是依然拖在地上,慈祥的脸上露着睿智的笑容。 第一位上场的是位银沙城的少女,她飞着宇宙之绳,在竞技台的中央,上下翻飞,纤细的宇宙之绳速度之快,在极短的时间内织成了一个圆圆的球体,引来台下一阵阵掌声。 “哇,美妙绝伦的绳子球!”米拉张大了蓝眼睛,挥舞着手中的银镜。 “米拉把镜子收起来吧,我们不会使用宇宙之绳,想下一会儿我们怎么上场吧。”雷炎看看手中的望月地心剑,这就是地心世界里神秘的密会社给自己的武器,一把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剑了,却还叫传说中的望月地心剑。 “你很聪明,雷炎,你也看出来了这次赛事大部分都是密会社这次被提名的成员。”祂亚抿着冷漠的唇角,淡然地望了台上一眼。 台下正说着呢,多方宣布说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给大家带来了他们国度的野果酱和新鲜的千年树汁。 墨绿的千年树汁,一杯杯被传递到孩子们面前,雷炎喝了一口,如地球上的薄荷一样爽,五颜六色的野果酱,更是香味扑鼻,配上那精致的小点心,更像一场晚宴。 不错,地心下的银沙帝国是以素食为主的。坚持素食是他们的传统,如同他们是白色的血液一样,令人遐想!——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台上的表演,但是地球表层来的雷炎和米拉还是被点名了。 雷炎和妹妹米拉走到台子上,内心忐忑,不知道自己能表演什么技能。 米拉想了一会儿,就跳起了地球女孩的华尔兹,挥动着手里的银镜和一块蓝色的手帕,蹁跹动人,只可惜台下的观众没有一点儿掌声,都非常沉默的看着,米拉只好失望地站在那里。 雷炎尴尬地握着手里的剑,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呆若木鸡,雷炎认为这个词就是形容自己的。——地心世界的智慧和地球表层的科技,简直是没法比拟的。 “——这么半天,他们兄妹,脚都没离地面啊?”台下一个银沙帝国的男孩子笑出了很大声。 “地球人就这样,不会飞的,他们很落后。……寿命也短。”角落里一位看比赛的地心世界的老人非常同情地说。 这更让雷炎红了脸,感到羞愧难当,三万多岁的老者和四千多岁的少年们,十二岁的米拉和自己怎么可能赢得他们的比赛啊! 这场比赛自己不会是倒第一名吧,那真是承受不了,自己在地球表面的物理比赛可是全世界第一名啊,而在这地心之下,倒第一啊? 又听到有人小声说因为救地球女孩米拉,才让黑噬国抢得了古书上的能量,以及密会社怎么会提名这两个地球孩子这一类的话语,雷炎这一刻真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就在这时,全场的灯骤然灭了,一片漆黑。 “下毒了!”有人高喊了一句。 第三十九章 黑焰广场上的赛事 第三十九章 黑焰广场上的赛事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裂月,藕时。观。】 下毒了,这银沙帝国也会有下毒的事件啊?灯又亮起的时候,黑焰广场上的观众和要竞技的孩子们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碟子。 “哈哈哈,怎么会下毒了?是我的恶作剧!”站在椅子上地心少年得意地大笑。 “天呢,这么神圣的广场,他怎么站在椅子上!”旁边穿白袍子的女孩轻声嘀咕着。 “是啊是啊!我为什么会站在椅子上呢?这就是我要表演的技能,你们刚才一定感到惶恐了吧?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呢!”少年做起了鬼脸,原来这就是他要表演的技能啊。 雷炎松了口气,莫不是地心下还有比自己更荒唐的少年! “孩子们,不要胡闹了,现在进行下一轮活动吧。”多方抬了抬长袍的袖子说。 这一轮竞技活动具体是这样的,选手们组成两组,互相竞猜三次。 雷炎仔细琢磨了一下,这轮比赛与其说很像地球的人类赌博更或者说是魔术师的表演,甚至是巫术。 一位绿袍子的少女,张开她的手心,问对方手里会是什么?在雷炎眼里手心里什么也没有啊,可是对方说手心里是一句话,一圈紫色的烟雾后,少女的手心里真得浮现出一句话。 如果有副扑克牌,雷炎说不定也可以让对方猜猜是什么,站在他对面的少年看雷炎的眼光分明是在看异类,但是他的神情还是很紧张的,毕竟地球人的性情,地心世界的孩子们还是摸不清的。 “青青果子浑身毛,绿色果肉味佳肴,打一地球上面的水果。”十二岁的米拉问对面的地心世界的女孩,没说标准汉语,而是带上了老外的半生不熟的腔调。 对面地心下的女孩皱着眉,可能根本没听懂,说出了很多水果的名字,但是就是没有说到泥猴桃或是奇异果,米拉调皮一笑,他们地下的孩子们还不是非常了解地球表层啊。米拉用这样洋不洋中不中的语言连续问了三个问题,对方都没有回答上来。 “星星不见太阳光,永眠长逝莫悲伤,虚空极尽莫能计,每在心旁总情长,人随水去泪汪汪,心力点点酒苍茫,还记十月相倚伴,谁人犹在我他旁。”雷炎此时化作了一位文艺男青年故作轻松地问这个少年。他用上了谜语,谜底是猜一句话。 对面的少年在手前打开了一本悬浮在空中虚幻的书,只有字停在少年的眼前,看不到扉页,他快速地翻阅了一下,摇了摇头。 雷炎心下想,这么高科技,书都这么先进,这里猜谜语是可以随便查资料的。 “你告诉我答案,下一个竞猜题还是由你先提问。”地心少年很困惑,地球人提的问题怎么这么奇怪。 “答案是生死无悔全为你。”想笑的雷炎控制住表情。这个谜语还是偷看物理学家老爸雷军给新妈妈克里斯情书上的内容。 对面的少年差点气得昏过去,这是什么谜底啊,地球人类太可怕了,超出思维极限。 “从前有两个村子,一个是真话村,一个是假话村。真话村只说真话。假话村只说假话。 你要去真话村旅游,面前有两条路。一个通往真话村。一个通往假话村。中间站着一个不知道是真话村还是假话村的男人。你只能问他一个问题。问什么才能知道真话村在哪边?”雷炎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答案!”少年翻阅了很多停留在空气中的书,捶着头,还是不知道答案。地球人的逻辑思维真怪! “呵呵,答案是指着一条路问:您的村子是在这个方向吗?如果回答是的,就走这条路。如果回答不是,就走另外一条路。”雷炎刚刚说完答案,时间就到了。这个问题是雷炎学校的老师在考研时雷炎在老师的桌子上发现的题目,很有趣就记住了。 竞猜活动,雷炎这一轮取胜,妹妹米拉也挥着手帕站在台上,她也没被淘汰。 关于汉字的游戏,还是地球人类厉害啊!汉语是中国人的语言,怎么会输给别人啊!雷炎为自己找的这些题目感到骄傲。——成功需要方法,更需要智取。——这是物理老师常常教导他的一句话。也是银哲最近常念叨的。 室内广场的上空飘起黑色的火焰,仿佛黑色的云纱,传说这是智者的灵魂在天地间悠然飘行,激烈的竞赛的广场此刻是一片温柔的静谧。 为什么是黑色火焰啊?银沙帝国是那么崇尚白色。当黑色火焰在上空快速活跃起来的时候,广场上所有的银沙帝国的臣民,都屈膝跪下。 “这里真的有鬼魂?你们先人的鬼魂?”米拉睁着蓝蓝的眼睛,带点儿恐怖地问黑水晶少年祂亚。 神的孩子祂亚漠然,他合上双眼,俊朗的脸颊泛着神的光芒,他在倾听什么。——没有声音的语言。 当黑焰快消失的时候,银沙帝国的臣民们睁开了眼睛。 “雷炎,你快看!那是谁的裙子?”米拉不分场合的叫道。 光滑可鉴的竞技台上是一条腥红的裙子,红姬的,见过黑噬国红姬的人都知道,银沙帝国的探子闯入了黑焰广场? 从神的孩子祂亚那冰冷斟酌的目光里可以知道答案。 创造社的社长多方对几个士兵低语了几句,然后宣布了停止比赛的决定。 “所有的人回到座位上,现在我们停止比赛。要查查谁是不速之客,胆敢犯我疆域,黑噬国的大兵小卒一个也不放过!!!”多方挽起粗粗雪白的胡须,眼里充满了愤慨与正气。 氛围顿时凝重起来,一千名带着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迅速包围了整个广场。 射出的宇宙之绳,绵绵不绝交织成一张大大的天网把整个广场封闭。 随着一声咆哮,一名灰袍子的老妇人倒在血泊中死去。飞出的雪白的血液溅在了周围人的身上,大家拼命向后躲开。 “不用查了,我不请自来啊,你们反对吗?我说反对无效啊!”从尸体旁站出一个人,他摇晃着干枯的身子,窃喜着,从鼻子里哼哼唧唧出声音。 “各位,晚上好,我是黑噬国枯木老妖卡兹,伟大的卡兹!希望你们能效命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十万岁龄的他干咳了几声。 “枯木老妖,你胆敢来这里?!”银哲举起银戟,冲上前,而祂亚已用黑水晶剑封住了他的喉。 “你不能杀我,孩子,神的孩子,哈哈!有二十位银沙帝国的少年在我们枯藤地妖手里,杀了我,我就没办法放了他们!”枯木老妖卡兹抬着干硬硬的胳膊揉了一下僵硬的腰肢。 “卡兹,我没说错的话,你是有备而来!”三万多岁龄的多方社长语气沉重。 “不愧是银沙帝国最高的智者啊!多方,十万岁龄的我,我的确有备而来,而且为了见到你们,银沙帝国的未来,——可爱的孩子们,密会社未来的小兵们,呵呵,我策划了很久。”枯木老妖眯起绿色的小眼睛,狡诈地说着。 “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祂亚冷冷地扬起嘴角。 “是的,是的,我只是来看看,等我离开,那二十个少年会放在城门口,放心,放心,安然无恙。对了,地球的两个小孩,你们也要多保重啊!我推荐个新的活动场所,枯藤四局,那地方不错,有山有水的。”枯木老妖扭转着身子狡猾地对着躲在雷炎身后的米拉笑。 由于人质在手,枯木老妖卡兹大摇大摆地走了。 “唉!——” 枯藤四局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雷炎疑惑着,看见坐在墙角的老者胸口发出一声闷响,银沙帝国的未来真是至极堪忧。 第四十章 墙壁上的字 第四十章 墙壁上的字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晟月,麦时。窥探。】 地心下的黎明,宛若地球上一朵朵粉嫩的桃花般盛开了,带着丝丝浅浅的芳香,剥开层层的夜的雾幔,轻悠悠地让云霞柔柔软软的光芒,侵润了这座沧桑又古老的亿年都城。 一亿年的光阴,很久远吧,在这个神秘的地心世界,光阴要怎么样定义呢? 四千岁的少年滑动着宇宙之绳,在晨风里飞翔着,欢快的笑声打破了凌晨的宁静。 那些早起的老者们,三万多年的岁龄,他们拍打着身上的袍子,语态里是祥和的静谧。 ——然而,高大擎天的银狮堡里却还在进行着神秘的大会,凝重的氛围压得地心界面喘不过气来。 机密大会,只有银沙帝国的重要首领和智者们参加,这是个绝密的地点,绝密的时刻,三点三刻。 三点三刻,在幽暗的深粉里跳出斑驳苍白的字迹。这是一面墙,墙体里隐现出一座古老的钟。——钟的上面有一行字:神乞之,用之,纳之。窥探。 银沙帝国的创造社的社长多方,一袭白色长袍,神色忧虑地站在这块墙壁的面前。 今天的大会由他主持,身为最高智者的他,也略略感到力不从心。时间已经过了很多,现在已经是四点三刻,而银沙帝国的七大派系的首领们沉默不语地端坐在灰色的大理石桌面前。七大派系,代表了七个颜色,但是今天他们都穿了白色的袍子,只有胡须还可以辨认出派别。 “都不发言,这会就不要开了!”最后红胡子安奈不住压抑咆哮道。 “窥探?让我们窥探什么?这太滑稽了。”黄胡子瞅了一下钟表上的字迹。 “这座古老的钟,是我们先人留下的智慧,我们这里的时空都是先人们设定的,我们怎么可以忽视它的提示呢?亘古的地心界面不会就这么坍塌的。”多方走到座位上,沉重地说道。 “多方,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办法,密会社是地心界面最强悍的组织,可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它们越来越懦弱,根本无力保护地心,更无力保护地球。”白胡子怅然捂着胡须。 “老白说得对!密会社组织虽然比较神通广大,可是它想的是宇宙空间,地球只是一个小星球,它怎么会用心啊?我们要自己想办法才对。”青胡子说道。 “干脆,我们也别想办法了,也离开地心界面算了,——你看看,这几年多少地心界面的国家都搬迁到外星体了,谁还愿意留在这里?” “是啊,……黑噬国的枯藤四局都把密会社给压下去了,十万岁龄的枯木老妖,现在是越来越牛了。更关键的是给我们找失踪了九千年的女王钥匙的那两个地球表层来的孩子,现在也在密会社成员的提名中啊!” “你以为密会社真得要地球两个孩子,用枯藤四局的话,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在地心出什么事啊,不然我们的脸面何存?” “不,我不这么认为,这两个孩子的到来,恰恰是给地心界面,尤其是银沙帝国带来了希望。——你看,他们那么小的岁龄,但是依然敢和黑噬国下面的爪牙妖人部落交谈,你说他们没胆量吗??!!” “这哪叫胆量,逃命罢了!” 站在窗帘后的雷炎心中难表滋味,只听早上银哲说要带自己来他们银沙帝国的秘密会议,可一大清早就听到他们数落自己的无能了。 银哲拿出一块他们银沙帝国的干饼,香,真香!雷炎吃着这所谓的早餐,接着偷听他们银沙帝国的首领会议。 “行了,先不讨论这个,你们知道黑焰广场那晚还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枯木来炫耀了一下他的枯藤四局啊!” “银鱼玲珑杯失窃了!!!”多方一语惊吓了全场。 其他七大首领震惊地定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银鱼玲珑杯是银沙帝国先人留下的祭祀神物,有着一亿年的历史,这不是普通的杯子,——因为它曾经装置过银沙帝国先人们的灵魂。 银鱼玲珑杯被盗,这突然的消息,让在窗帘后的银哲和祂亚也呆滞在那里,雷炎望着他们的表情,心想这杯子肯定很重要,是谁偷的?—— 桌面上的深蓝色大理石在晨光的照应下,慢慢地变化成了浅色,刻在上面的星空图,也渐渐隐了起来,只留下几个突兀的星座,还在按部就班地按照轨迹运行着,冷冷地,仿佛失去了生气。 “谁偷的?黑噬国,一定是黑噬国派来的枯木干的!这枯藤四局真的已经是无法无天了!刺金山的能量被他们控制了,现在又偷了我们的神物,唉!——” “这密会社为什么一直没什么动静,这么伟大的组织,怎么到现在了还在招募什么少年新成员?” “已经给密会社送去了信函,我们自己也要想想办法。”多方捋着藤条粗大的胡须。 “怎么想?我们银沙帝国现在是老弱病残,这些神的孩子们还没长大,还只是少年郎啊!” 首领们说到这里,祂亚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有些微凉,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光芒让黎明的晨光也有些胆怯。 “我们会找到银鱼玲珑杯。——银鱼玲珑杯,杯中一世界!”祂亚神色凛然,国家的使命从他知道自己是透明血液的神的孩子的那一天开始,就已蹒跚地担负起了国家的命运。 他被地心界面尊称为神,他是来到地心界面的第一个神的孩子,虽然他只是个少年。 黑水晶的袍子亮亮地交织出神样的光辉,在座的首领们怔怔地望着他,而他说完这句话,拉开宇宙之绳从天窗飞出,飞向冷凉的黎明的天际。 当银沙帝国的额首领们也散去之后,雷炎和银哲从窗帘后面出来。 “你认为是谁偷的?”雷炎吃完最后一口银沙帝国的饼,轻声问银哲。 “窃贼一定是枯藤四局人干的!关键是怎么找到他们。”银哲回答。 “你们银沙帝国,……现在也不知道枯藤四局的地址吗?”雷炎拍拍手上的饼渣,这饼太香了,连渣子都不舍得扔掉。 “是的,我们无法知道具体的地址,他们有很多联络处,经常变换,不过,今日的老钟给出的提示是‘窥探’。”银哲用银色袍子的袖口扶了下这座会议室墙壁上的钟表。 “窥探?”墙壁里那幽暗的深粉中,苍白的字迹非常明显,雷炎注视着这座古老的钟表,也是一亿年的老钟吗?竟然没有变成古化石,他想伸手去摸摸,可是当大片的阳光照进室内时,这墙壁里的老钟就这么消失了,阳光打在上面,只是块光滑的灰粉的大理石,什么痕迹也没有。 只有那几个字还游荡在雷炎眼前“神乞之,用之,纳之。窥探。” 第四十一章 墙壁上的字 第四十一章 墙壁上的字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歙月,鑫时。探寻。】 银鱼玲珑杯,巧妙的杯子吗?还是个老古董的象征?一亿年呀,可能吗?雷炎对地心界面的银沙帝国产生了更大的好奇。或许是因为这个怪异的杯子装过银沙帝国先人的灵魂,被盗就是一种千金压顶的侮辱吧。 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啊!——死后,灵魂与**分离保存。 午饭也是在银狮堡的安排下,吃了他们银沙帝国专门为地球人准备的午餐。说是营养指标科学搭配,并且强调了“精准”这个词,这么严谨的态度,让雷炎认为自己是在进行非常严肃物理化学比赛。 正午的阳光犀利利地折射在银狮堡的天台上,圆圆的天台,雕刻着星辰流动的花边,在过于强烈的光线下很是古朴,但这看似笨拙的装饰里却藏着不被人知的浑厚的力量。 天边破坏了的银沙,让这个界面的温度失常混乱,这是初秋,而这个正午是如此的炙热,似天上突然掉下来的炭火,顿眼望去整个银沙城被浓烈的光线笼罩着,热烈下是一份隐喻的挣扎。 天上仅剩下的几丝云彩,忽悠忽悠地,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恶魔的气场压动着,雷炎喝着石台上的那瓶生命之水,假如没有这水,估计自己和妹妹米拉在地心里呆不多久,这是个奇异的空间,进入和离开想必都很复杂。——这就是银沙帝国的所在的地心界面! 银鱼玲珑杯和墙壁里钟表上的字,会有联系吗?来到天台的雷炎正想着,花耒轻轻落在天台上,这个绿翠国的公主,嫣然一笑。 奇妙的花香似细细的碎碎的花蕊一样,洒落在空气里,好闻极了。 “晒太阳呀,这里的世界很不同吧?和地球表层比起来。”花耒收起脚下的花团粉莲,系好带子。 乌黑的刘海下被风扬起,如同漫画里走出的人物,唯美梦幻。 “很多不同,但是不明白,一亿年的老钟表会和银沙帝国的银鱼玲珑杯有关?”雷炎故作懒散地说。 “或者没关系,这里的时空是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所以很多古老的物件都留有警示作用。要我带你飞翔吗?”花耒笑语盈盈地问雷炎。 “不,不了,谢谢。”雷炎心下几分尴尬,这是四千多岁的绿翠国的公主啊! “加油喔!”花耒踩着飞团离开了银狮堡的天台,在上空飞荡着。 “看来你真要想办法成为密会社的一员了,雷炎。”不知什么时候,米拉从后面跑出来取笑道。 “你没想快点儿回地球表面上去?这地心下太危险。”雷炎问妹妹米拉,新妈妈带来的妹妹是法国的女孩,没想到还很能吃苦,而且好奇心也不比自己差。 “这可是难得的地心之旅,哥哥,你糊涂了,我要写一篇作文,就写地心世界,给全世界的同学们看看。你想回去呀?这里也可以找个地方做你的物理化学实验的。假期还没结束呢!不急!有的是时间!”米拉拿着吉普赛伯母给她的银镜子照了照。 “你不害怕就好,不过一定要多加小心。不管是打败祂亚还是加入密会社,我们迟早会离开地心,回到我们自己的家。”雷炎嘱咐并下着决心。 “知道啦,雷炎,你好唠叨,呵呵呵。”米拉挥着手接住花耒飞来的花绳,咯咯笑着飞了过去。怎么会没有忧愁,只是不希望这些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但是就在天台的转角处,雷炎发现了端倪。 那不是川井巷2号的鞋垫老板吗?灰黑的袍子下是下等居民穿的蓝布鞋子,他粗糙的手指夹着一根劣质的烟草,站在阴影里,在和拐角另一侧的一个什么人交谈,那人被天台的廊柱挡了,雷炎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热烈烈的阳光下,这块阴影充满了神秘,雷炎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这些奇奇怪怪的谈话。 “弟弟,作为一个王爵,昔日的首领,你应该明白你的使命是执行一个任务,我们的任务,而不是一直卖什么低恶劣货品,还有,不要一直打探,不要一直询问个为什么,没完没了不行!”那个声音低沉沉的,像粗粗的沙子刮在风里。 两三万多岁龄的鞋店老板的背影一直弓着腰,粗布的灰黑的袍子湿透出了几条深深的汗渍。 天热啊,雷炎抬头看看那轮浩大的烈日,这银沙帝国的先人真是很有本事,制造出这么个超大的天体,这里的太阳比地球上的看起来要大几倍,但是一直是恒温控制,只是如今保护地心界面磁场的银沙出了些小问题。 对话停了几秒,鞋店老板没有回答。 “你别忘记了你的天赋是什么?能屈能伸固然好,但是别忘了本,你的本,我的弟弟啊!昔日的王爵。”那个声音缓缓地,平静中是指责的语意。 “嗯,但是那杯子……”鞋店老板低着头,貌似平静地询问道。 “那个杯子就是个腐朽之物,老古董,其实没人稀罕。我真正关心的是今天三点三刻,墙壁老钟上的字!”廊柱挡住的阴影里那人的声音很是不愉快。 “我身份卑微,进不了那个密室。”鞋店老板的腰还是没有直起来,他用手拉了下袍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哼,昔日的王爵啊,你如今,唉,……你如今连这么个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好,对我们族群的发展一点都不关心,真是要把你划为劣等了,——还真配你脚上穿的这双蓝鞋子。” “我……” “白色血液有什么好,很高尚吗?都亡国了,高尚都是是骗人的把戏!我劝你尽早归队,划清界限!枯藤随时欢迎你!”站在阴影里的人,说完话,隔过灰色的廊柱伸出半截手臂,是黑乎乎的毛。 雷炎一惊,这个人难道是妖人部落的?在劝降鞋店老板叛变吗? “我还是继续卖我的鞋子吧,生活平平淡淡也是种享受。纷纷争争很伤岁龄,我已经三万多岁了。” “三万还说老?我们老大都是十万岁龄了。理想需要的是勇气,不是年纪,昔日的王爵,我真替你感到忧伤!”这个影子里的人嗓音沙哑的要命,那半截黑毛手臂又在阳光下晃动着。 雷炎很想看看他是谁,又怕惊动了他们的对话。但是他可以猜到这个人一定是枯藤四局,黑噬国那边的。 川井巷2号的鞋店老板除了擦汗,没有任何声音。 “我们枯藤四局的那些秘密联络处,他们银沙帝国是永远也找不到的,至于密会社吗?它们现在还在招募新手,呵呵,我们的天下啊!你该好好想想,别站错了队伍,进错了门。”廊柱后面那个人声音更加低沉,带着警告的意味。 过了很久,雷炎没有听到什么对话,当鞋店老板把腰挺起来的时候,阳光下这团阴影也变小了,太阳的光线有了很大的偏移。 雷炎皱起了眉,猜忌着,这鞋店老板是什么身份,密会社给自己发来的第一封信,是要去找他,而他现在却在和枯藤司局的人密会,地点还在银狮堡的天台上。是什么关系? 鞋店老板走下楼梯,在转弯的地方,侧身闪过来的苍老笑容里,那目光中竟是一份深深的不屑,是王者高傲不逊的眼神,和那卑贱的下等的蓝鞋子极其不符。 雷炎也走下楼梯,忽然祂亚的那句话“银鱼玲珑杯,杯中一世界”回荡在思索的线路里,这应该是最关键的一句话吧。 一地的阳光似流水般洒在安安静静的天台上,没有了阴影,灿亮亮的,那光芒的烈艳艳里却仿佛依旧藏着许多解不开的秘密。 第四十二章 墙壁上的字 第四十二章墙壁上的字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璋月,铼日,铥时。寻。】 去午睡吧,走下天台的雷炎穿过一条银沙城的小巷子,树上的叶子在烈日下微微动着,受了煎熬般都卷缩着,风吹来,干涉涉地响着,嘶嘶的声音,一条不见影子的响尾蛇,正吐着血红血红的须子,逡巡着眼中的猎物。 雷炎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就是太热了,想把身上的长袖衬衫脱下,这在学校里是不允许的,校长曾经说了,世界物理比赛第一名不例外,就是物理化学双料冠军的人也不例外,只要在学校,再热也不允许光膀子,还好这里不是地球上,地心下应该可以脱吧,雷炎看看前后无人,就开始解扣子了,遗憾的是绿翠国的公主飞了过来,在他的头顶上。 “热死了!”雷炎把扣子扣上,米拉也跑了过来,后面沿着宇宙之绳飞来的是戴银戒的少年银哲。 “墙壁上的字,有那么重要吗?”走在路上,雷炎问银哲。 “这关系到银沙帝国的一些秘密,等到矮房子再告诉你。”银哲用银灰色的大袍子掩声说。 “雷炎们要去找银玉玲珑杯吗?祂亚大概已经去了。”米拉用手中的银镜子挡着火辣辣的太阳光。 雷炎拿出钥匙打开了矮房子的门,总算躲过炎炎烈日。 看房子的老侍卫已经把几瓶生命之水放在轻巧的桌子上,旁边是几个银揲子,里面装了些零食,金黄的麦饼和坚果。 “银鱼玲珑杯,是银沙帝国的宝物,祭祀用的神物。关于它还有一个很久远的传说。”银哲坐在椅子上,温柔的面颊上有几丝迟疑。 “是传说能装银沙帝国先人的灵魂吗?”可爱的米拉狠狠咬了一口一个粉色的水果,地心的水果真甜。 “不仅仅是这个。——银鱼玲珑杯可以装得下一个世界!”地心少年银哲谨慎地说道。 “一杯一世界?装得下大地、山川和河流,这是多么神奇的杯子,黑噬国要了它是要装什么呢?装得下银沙城吗?”雷炎发现自己猜的果然对,是神的孩子祂亚说的那句话。 “装的下黑噬国的灵魂!”银哲最后的这句话,让大家都震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枯木老妖会来偷这个杯子,但是从鞋店老板和那神秘人对话来看,他们还并不知道这个杯子的这一妙处。 但是墙壁上的字“窥探”又如何解释呢? “墙壁上的字里的‘窥探’,是说地心界面将进行一场浩大无比的侦破活动,防守与侦查的较量,这是银沙帝国的先人们在数十亿年前预测出的,通常都是非常准确。”银哲又一次语出惊人。 “对!正因为如此,黑噬国一直不敢有太大的举动,他们在等待时机,他们不敢逆力而行,他们深知地心界面的规则,虽然他们极其邪恶。——但他们还是有所畏惧的。”聪慧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极具哲理的分析。 公主不愧是公主,雷炎心中佩服。 才刚刚过午后,窗外的太阳光没有了那么炙热,风吹进窗子甚至有点儿微凉。 “什么鬼天气,不会是妖怪来了吧?”法国女孩米拉找了件线衫披上。 “铛,铛,铛铛!”有人敲门,很怪异的节奏。 打开门,雷炎很是惊讶,来的人是川井巷2号的那个鞋店老板啊!一直喜欢穿着下等居民的蓝鞋子的鞋店老板。 “王爵,您辛苦了!”少年银哲恭敬地把他迎了进来。 粗布衣的鞋店老板从一块布包里拿出几双鞋子,高贵的白色鞋子,结实而有弹性,看样子非常耐磨,每人一双。雷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是叫鞋店老板呢,还是叫王爵呢? 鞋店老板对雷炎笑笑,说道:“地球来的孩子们,也穿上它吧,我的鞋子都非常好。会保佑你们顺顺利利的!” 雷炎和米拉道了谢,都换上了鞋子。 “这是我在门口拾到的信。”说完鞋店老板离开了矮房子。 密信,密会社送来的密信,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呢?大家拆开四个信封,蓝色的信封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里,信上的字是那么鲜艳,都是两个字“窥探”。这和墙壁老钟上的提示是一样的。 “密会社,让我们去窥探什么?银鱼玲珑杯,还是其他的?”雷炎问道。 “一定不是啦,是去找枯藤四局,上次黑焰广场上那么很吓人的枯木老妖,说枯藤四局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大概密会社也是希望我们去看看对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米拉反对着哥哥的话。 午后的光线冷冷穿过窗子射进屋内,一条一条的光线和地球仿佛不一样,就似幕景混乱出的光波,光光滑滑粗粗大大的线条,把室内划成了好多段。 “枯藤四局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别说地球人,就是我们地心里的少年也很少敢去寻访的,再说银鱼玲珑杯被黑噬国放到哪里也不知道啊!”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担心的看着地球天真的女孩米拉。 “其实,也未尝不可,……我们或许可以试着去看看枯藤四局的那些秘密联络处。”银哲微微笑了一下,他把银丝绦般的美发顺道银袍子后面。 “那太好了!”雷炎很兴奋,做梦都想着可以去见见地心下最危险的组织枯藤四局的某些分处了,这地心世界大家口口相传恐怖之极的枯藤四局,会是什么样子啊? 雷炎看到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投过了来的目光,仿佛在说真得很勇敢啊!这地心下四千多岁的少女,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呢,雷炎不想管那么多,说不定首领杰斯很快会把地心船的航线疏通,如果有机会战胜祂亚后,很快就离开地心界面了到时候后悔啥也没看到,那才叫失望呢。 “那我们吃饭晚饭去吧,或者我们早些吃晚饭?”妹妹米拉这个法国的小女孩,依然如小鸟般雀跃着,想着枯藤四局,会是多么的有趣呀。 老侍卫进来按了些**墙壁上的按钮,瞬间移动出几张石床,大家都躺了上去,算作小憩,等到晚饭后,大家就准备出发。 一切静的只剩下时间的脚步在缓缓地踱着,只有大条的光线在室内来回的摇晃,慢慢地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枯藤四局仿如在大片的幻境里肆虐地出现,露出狰狞的面庞,滴着红红的鲜血,吞噬着洁白干净的灵魂和活生生的**。 风,突然把窗子吹开了,一只嗜血的黑蝙蝠站在窗台上,凶狠地注视着屋内。 “哐啷!——”一声。 一张血红血红的梅花令牌,被丢进安静的室内。 第四十三章 枯藤家的引路人 第四十三章 枯藤家的引路人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熵月,咔日,瑢时。路人。】 地心里,温暖的梦境仿似一刀犀利的血色割破,银哲醒了,他蓦地关上了窗子,看了还在熟睡的米拉一眼,心神安静下来。 银哲捡起地上的梅花令牌,思索了良久。 雷炎起身叠了被子,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一向温柔平和的地心少年银哲皱眉宇思考的样子,就叫醒了绿翠国的公主花耒。 “梅花令牌?”伶俐的绿翠国公主花耒也忽地把床推进墙体,走到窗前。 “是什么?是衣柜里滚出的樟脑丸吗?”米拉也醒了,听他们说话的语气感到奇怪,在印象里吉普赛伯母最喜欢用红布裹着一粒粒樟脑丸,放进衣柜里,然后告诉自己这是赶走害虫的魔法。 “梅花令牌,在黑噬国里是枯木老妖的枯藤四局下达命令的符咒,接到命令的人,必须完成,——否则就是死罪。”花耒说出梅花令的含义。 “那一定刚才有人进了我们的房间,不小心掉下的,是盗窃银鱼玲珑杯的人?”雷炎推测,汗毛直立,这地心下真是太恐怖了。 “别想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吃好晚饭去找枯藤四局的联络处吧,说不准,那里有童话故事里的羊头怪呢。”快乐无忧的米拉用蓝手绢绑上辫子,跳下床,用袋子装了些盘子里的干粮和坚果打算在路上备用。 吃好饭后,关上矮房子的门,大家一起上路。 说是黄昏,更切确的说是傍晚了,太阳虽在天上,可是光芒却暗淡的失去了明亮的温度。这一日的傍晚真是令人印象深刻,雷炎和米拉跟着银哲和花耒一同向巷子口走去。 深深的小巷子里,安安静静的,每当这样奇怪天气的时候,银沙城的居民就都会躲进自己的房子里,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以防止变异的天气引来嗜血黑蝙蝠的袭击。 ——所以空旷的巷子只有他们四人的脚步声响。 暮色下,很长的小巷子,就似一个克莱因瓶子,走在细细长长弯弯曲曲的瓶的脖颈里头,看不到头,米拉回头张望时还能看到刚才走进这条巷子口处的那盏灯光,远处的灯光依稀还亮着,不用担心回不去。 仿佛一直快到了尽头时,身边戴银戒的少年银哲,才说出这条巷子是条陈旧的亿年老巷子,一般银沙城的居民很少在太阳落山时走这条巷子的,如果走了就会迷失自己。但据说这条可以找到枯藤四局。 听完银哲的诉说,雷炎和米拉回头看时,身后狭窄的小巷子里的灯光就像被扑天的白沙给盖住了,似一根细线般神奇消失在夜幕里。 眼前的景象是一坐荒山,坑坑洼洼的路面,不是银沙城里那平整的可以用三角板量的马路了。 这里没有路,后面的巷子口也已经关闭,该怎么走呢,雷炎踢着脚下的泥土,却引来一声怒喝。 “你是谁?”雷炎问这个穿着黑袍子的人,难道又是妖人部落的那些妖人假扮的吗? “我是你们的引路人!——”这个声音好似熟悉,却又充满着怪异的强调,他那黑毛的手拉了拉帽檐,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双毛乎乎的手,可以判断是妖人部落的妖人。 “神的孩子们,我不是妖人!你们要找的银鱼玲珑杯的确在枯藤的手里。”这个神秘的黑袍子家伙,低声对着银哲和花耒说道。 “那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你走呢?”米拉握紧公主花耒的手,生怕遇到坏人。 “呵呵呵,地球表层来的小姑娘,小伙子,我是你们不应该见到的人,否则你们会害怕我的,——我有一张丑陋的脸啊!”这个人低哑地说着,并向前指引着一条难以分辨是否是路的路。 这个声音真的很沙哑,这让雷炎想起,他应该是那天和鞋店老板在银狮堡天台上对话的那个神秘的人。 “荆棘或是鲜花,都是路途的一部分,只是可惜有的人迷失了自己,错把荆棘当鲜花,走错了路,终点就是苦难,我们的孩子们。”沙哑的黑袍子的怪人俯身指着脚下的路,幽幽地说。 “昔日的王爵?”雷炎说了那日在天台上偷听过的话语。 “我那昔日的王爵,沦落到买鞋子,以前是多么的高贵,朝圣者是那么繁多,仰望着就如同天上的繁星啊,就是因为选错了路。我却要为他的迷失付出代价。”更大颗砂砾漫在他的声音里,音质里是浓浓的沧桑和哭泣。 雷炎更无法理解了,这地心里突然出来的枯藤四局的引路人,是个多愁善感的诗人啊!那日是那么高傲地训斥着鞋店老板,如今却痛苦着,在路边丢着他那黑色的眼泪,好像末日来临。 脚下的路,越来越弯曲,脚走在上面都开始站不稳,所以速度变得更快了,如同在小路上飞行。 “你的眼泪就像墨水,这是什么路啊?你没带错路?”米拉问这个古怪的黑袍子。 引路人在前面飞快地走着,不再说话。米拉感到面前刮过脸的不再是冷冷的风,像是什么树枝或是石壁一样戳着脸,有点儿生疼,又发现带的干粮袋子不见了,一会儿饿了可怎么办,花耒说还是赶路要紧,不要回去找了。 银哲走在他们远远的身后,银色的长发飞在风里,表情镇定。 一行人急速飞走,就如在看魔幻电影,景致一片片划过眼前。 雷炎一边紧跟着脚步,一边打量着这条小路。 黄土块堆积的小路,窄的只能放下一只脚,周边的树木是长长高高的荆棘林,黑黑绿绿的尖尖的刺,像妖怪的毒针,上面是被引路人甩过来的墨黑的眼泪,就是地球人类,也可以感觉到的悲伤。——但是雷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心高气傲的引路人现在是如此的悲痛欲绝。 在一块山坡的地方,总算是停下了,大家都喘了口气,今晚要露宿在这山坡下的林子里。 黑袍子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停止哭泣,点上一根粗粗的烟草,貌似地球上人类的雪茄烟,劣质的烟草味弥漫在夜色的空气里。 是怎么点的烟呢?雷炎看他毛手把烟草划在石头上,就那么点燃了。 “请问,你是怎么点燃的这个烟?”雷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问道。 黑袍怪人颔首又吸了一口,帽檐下都是黑乎乎的长毛,烟雾里看不到他的脸。他平静地拉着雷炎的手,在身下那块石头上轻轻一划。 “着火啦!”疼啊,雷炎惊叫道,赶快用衣服扑灭手指上的火焰。 “地球人都知道,这不是钻木取火,未来的科学家,你忘了?”妹妹米拉笑弯了腰。 轻轻一碰,就可以燃起火花,原来这块黄乎乎的石头叫火星石,绿翠国的公主说这种石头很多见,尤其在荒郊僻壤之地。 第四十四章 枯藤家的引路人 第四十四章 枯藤家的引路人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熵月,咔日,镂时。路人。】 天边,巨大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四周的星子一样无光,或是密林深处的原因,月亮天体被层层树林升起的乌纱样的雾霭缠绕,一些闪着绿眼睛的鬼魅的幻影在树梢间徘徊。 火星石,却在这空寂的夜里,闪着点点的微弱的星芒,枯藤家的引路人睡着了,滴答在鞋子上的那些黑黑的泪水还没有全干,仿佛夜色里看不见的埋藏已久的黑暗的痛苦。 “银鱼玲珑杯,枯藤四局的秘密联络处。”雷炎心里念着这些奇怪的名词,也禁不住劳累,打起了盹。 夜深了的时候,山坡上起了雾,绿色的雾气,带着枯叶的味儿,大家都睡着了,森林的夜晚静悄悄的。 一群枯藤地妖似鬼魂般从地上窜起,狰狞干枯的三角脸上是一些细长的根须,奸笑着,看过每个人的脸。 一根骄傲的枯藤地妖摇摆的尖刺扎到了雷炎的脸,雷炎翻身坐起,它们受了惊吓般“噗”地全部钻到地下。 夜色里的树林,寂静的连鸟叫声也没有,枯藤四局的这个引路人却不见了。 一滩黑色的眼泪留在岩石上,突然远处有细碎的脚步声,雷炎悄悄跟了过去。 转过一条小路,是个奇怪的地方,但是雷炎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就像进入了电影屏幕里的感觉。 “你来见我,我很感激,这可是平生第一次你主动来见我,我的弟弟,我的王爵。我们分别多久了,你还记得我们血液里是留着相同的血脉吗?你还记得我们是亲人吗?除了前日天台的相见,两万年的光阴啊,我的弟弟!你可曾想起我?”引路人没有用训责的口气,而是忧伤。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的兄长,但是我要走的路和你是不同的,我又怎么可能和你亲近?请不要埋怨我。” “亲爱的弟弟,我不明白,究竟银沙帝国有什么好,你要在那做低贱的下等人,你可是我们的王爵啊,黑噬国里唯一的白色血液的王爵,何等的荣耀啊,你为何丢弃那高高在上的权柄,去银沙城里卖鞋子?” “我的兄长,感谢你的牵挂,你是我的哥哥,我永远尊敬的人,但是我不能去走你走的路,对不起!我的哥哥。” “弟弟,唉,我永远效忠的王爵,难道要我背叛黑噬王吗?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可我,……是我依然没有办法。” 川井巷2号的鞋店老板踏着落叶大步的离去,夜风呼呼地刮着,无情地扫着树上的叶子,瑟瑟发抖的树林又落了一地秋叶。 引路人望着鞋店老板离去的背影,忧伤地喃喃自语:“弟弟,哥哥我尽力了,我希望你活得快乐,此生我别无他求!” 脱掉帽子的引路人,站在一棵树下,昏暗的月光下,是一张黑毛很长的脸,五官是端正的,不是妖人部落那些妖人们完全不正常的排列组合,特别的是他的眼珠是棕色的,眼睛里噙满了黑色泪水,墨汁样的泪水沿着脸颊一滴滴的往下淌着,最后他用毛手捂住脸沙沙哑哑嚎啕大哭起来。 相聚一场,这是离别吗? 引路人伤心欲绝地哭泣着,他解下身上的黑袍子,撕裂身上和脸部的黑皮毛。 雷炎惊呆了,这个引路人把全部伪装去掉后,和鞋店老板的模样非常相似,干净白色的皮肤上是一道深深的疤痕,而且在头发上长了两个灰白的犄角。 “所有的世界,都会被装入杯子,引入口里,我的弟弟啊,昔日的王爵,你何时觉醒,我的生命就是为你第一次的祭奠,永远爱你的哥哥。”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胸膛,这个引路人流着黑色的眼泪自杀后倒下。 “他自杀了?”米拉、花耒和银哲都跑了过来。 “他怎么死了?为什么?”雷炎惊愕地说着。 地心少年银哲破解了这个谜题。 这个引路人是鞋店老板的哥哥,他们是星角族群人,是黑噬国里唯一的白色血液的族群,也是黑噬国里尊崇的王族。昔日的星角族群地位显赫,力盖四方,古元42亿年某时,星角族群把王爵之位传给了引路人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川井巷2号的鞋店老板,但是在一万年前,他离开黑噬国,听说他参加了秘密的组织,可是大家只看到他在银沙城里卖鞋子。 “星角族群人,他们的血液是白色的,头上有犄角,但是他们的眼泪是黑色的。而鞋店老板头上的犄角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他用头发盖住了。”最后银哲补充道。 雷炎明白,或许昔日的王爵真的参加了密会社,那个密会社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会让王爵放弃王位,心甘情愿的隐姓埋名卖鞋子。来之前矮房子内的梅花令,应该是枯木老妖让黑袍子怪人来刺杀鞋店老板的,但是作为兄长,他宁愿自杀,也不愿伤害到弟弟。这种地心世界里的兄弟情义让雷炎为之一振。 “可怜的引路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等天亮了我们怎么走啊?银鱼玲珑杯,阴森的枯藤四局在哪呀?”米拉捡起黑袍子,盖住了引路人的尸体。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伸出手指碾碎了几片枯叶,仔细看了下潮湿的地面,说不可能会有天亮。 大家都吓坏了,怎么会有没有天亮,这里山坡下的树林,是个迷宫吗?还是老女巫的魔法,见不到太阳? “为什么没有天亮?”雷炎问花耒。 “这里的所有的植物,你看它们的长势,你看树上的叶片,地上的草叶,它们的正反面是一样的,不信你仔细看。在我们绿翠国,这样的植物覆盖之地,被称为‘黎明之死’, 永远是夜晚,几乎是没有办法离开的,除非有指引的路标。”花耒摘下一片树叶,放在掌心里,黑黑的眼仁里是紧张。 传说中的“黎明之死”啊,银哲也急忙摘了些叶子,所有的叶子的正面和反面都是一样的,连地上的长长的草叶子也是这样,“黎明之死”是指永远也没有黎明,永远陷入在这种夜晚的困境里,看不到黎明。 “所以鞋店老板和这个引路人相见的地方就是这么神秘,只有在这‘黎明之死’的地方才不会被发现,可我们怎么走出去呢?都是雷炎后跟来,,把大家引入这不会有天亮的地方。”雷炎懊恼。 “应该可以出去,你看那个鞋店老板不是都离开了吗?一定有出路的!”银哲。 “你看,这里纸条!”米拉发现了黑袍子怪人的衣兜里一张黑色的纸条。 雷炎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按我尸体躺下的方向,鞋子的左边,山坡之下有窑洞。” “如果这里没有黎明,只是夜晚,那么我们就按他说的走吧,毕竟他是王爵的兄长。”银哲说。 真的能离开这个“黎明之死”的境地吗?大家谨慎地向前走去。 突然刮起的飓风毫不留情的把树上的叶子粉碎在空中,扬起惊人魂魄的寒意。 地心里,此地的夜色,如同在幻境里,叠加出未知的路。 爱也有时,恨也有时。 第四十五章 枯藤四局的联络处 第四十五章枯藤四局的联络处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崖月,鎏日,幂时。幻迷。】 没有明确的路,只有不断回头看那引路人的尸体,来确定方向,鞋子的左边,大家排成一排,以防迷失,就这样走了很长时间,直到脚下的石头变了样,青苔在石头的底端,宣告摆脱了“黎明之死”那块绝境之地。 黑纸条上说“山坡之下有窑洞”这已经是山坡了,却没有找到窑洞。但不是昨晚露宿的山坡,因为周围的火星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长过腰部的墨绿色的荆棘草。从草的岁龄来看,至少也有两百年了,更老的枯草腐烂在地上,干巴巴的,像一大块灰褐色的地毯,踩上去粗糙坚硬。 银沙帝国制造的月亮天体,还高挂在空中,这就是地心界面夜晚的象征,黎明还没有来吗?众人开始疑虑起来,或许今晚的时间较长,只有静静地等待黎明了。 经过那一番折腾,大家都饿了,干粮袋子在来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绿翠国公主的浆果罐子也空了,米拉很想哭。 “慢点,慢点,别洒了!”猛然从草堆里窜出一个大型黑毛老妖人,身后是几个端着锅子,拿着勺子的妖人,站在这些大型妖人肩膀上的是几十个七八厘米的小型妖人。 “两位公主和神的孩子们,我们妖人部落的两个族群的妖人代表为你们效劳!”这名老妖人恭敬地行了地心界面最尊贵的屈膝礼。 “你们这是干什么?”雷炎不快,记得上次妖人部落的妖人还嫌弃自己不帅,心里很不高兴,今晚他们来这干嘛,不会要把米拉抓去做他们的基因试验品吧。 “地球表层的少年,我们按照老酋长的指示为你们准备夜宵啊!”这名老妖人一边解释着一边命令那些拿着厨具的妖人们,“快,快,你们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不然天就亮了!” 这些妖人真是丑陋无比,非正规排列的五官,如果不是以前见识过,会把正常的地球人类吓一跳。 大大小小的妖人们拿着锅铲向几棵老树的旁边走去,走进拐角就不见了他们张牙舞爪的身影。 大家都急忙跟了过去,老树下面是个窑洞,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倒下的枯树干呢,这树洞之下的窑洞隐藏的太诡秘了。 这是灰色的泥土挖出的窑洞,看似历史久远,窑壁上已经长出了小草,洞里的路面高低不平,到处都是小石头,向里面看去,火光下起起伏伏的小矮树绿幽幽的连绵成片,在一片杂树交叉的后面,是一片平整的花岗岩石头,上面是一张凸凹不平的粗石头餐桌。 餐桌的不远处是一个灶台,熊熊的炉火,一把大铁钳子在火星上挥舞着,旁边是堆干柴和枯草枝,壁台上挂着的一张陈旧的画像,被炉火映得看不清楚。 几张甜饼“啪”地被甩进几个灰乎乎的石头盘子里,一名老妖人厨娘埋怨道:“烧银沙帝国的素食菜,——我看着啊就没食欲!” 几道蔬菜,油亮亮的放在灶台上笨拙的盘子里。 “快进来,快进来,尊贵的孩子们,请享用今日的夜宵,华美的简陋的晚宴。”带头的老妖人措辞不准的做出邀请。 矮矮的小型妖人快速地穿梭在餐桌和灶台之间,当米拉坐下来的时候,一套石头餐具整齐的摆在她的面前。 “别怕!法国,小天使;中国,顽强的少年;绿翠国,精灵公主;地心世界,神的孩子!”老妖人微微笑着,尽力摆出好看的笑容和有礼貌的姿势,“我们妖人部落都一一调查过来,翻阅了各种地球世界的书籍,招待好你们是我们的荣幸。” 每个人面前的餐具都是不同的,米拉面前的是一副石头刀叉;雷炎的是一双石头筷子和一把细勺子;花耒的面前是一些类似长簪子的器具和一把圆头石头汤匙;银哲面前的却是什么的都有的餐具。 石桌子上的蜡烛台,被一名调皮的小妖人点亮,灰色的餐巾叠放在大家的面前。 果酱蛋糕、蜜汁甜饼、浓麦汁、紫菜圈、腌酱菜,金色的面包,水果沙拉,带叶子的类似地球上的茶水等被装在粗糙的石制器皿里,让饥肠辘辘的大家迫不及待。 “可以吃的。”花耒说。大家立刻开动碗筷,填补肚子的空虚。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熟知地心界面的植物,而地心界面的食物基本上都是素食,有没有毒,花耒还是会分辨些的。 而妖人部落的妖人在大家兴奋的用餐之时,说了声告退,就都离开了窑洞。 炉灶里的火慢慢熄灭,窑洞里的光变暗了,花耒又找了个烛台点上。 “吃完了,我们去哪找银玉玲珑杯呢?”米拉问地心少年银哲。 “如果祂亚在,应该会更好找一些。大家先休息下,等天亮吧!”银哲说。 从洞外飞来一阵风“噗”地把烛台吹灭了,米拉正在整理餐具:“太暗了!天还没亮呀!这些碗筷的太笨重,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有力气。” 抱着一摞石头碗碟的米拉走到灶台旁,把它们排放在一排碗柜上,突然,好奇的米拉在碗柜的边上发现了一个灰色的一人多高的的壁橱,炉灶的火熄灭了的时候,这壁橱才被注意到,灰突突的和窑洞的墙壁一个颜色。 “吱扭”一声。 米拉打开了壁橱的门,漫天的灰尘迎面铺了出来,旧书籍散落了一地。 “天呢,快看!雷炎,壁橱的后面有一扇门!”挥开灰尘的米拉惊叫道。 大家都急忙过来,雷炎翻着这些旧书,都盖着蓝色的印章,泛黄的扉页上,尽是怪异的字体,什么字体的书啊,一个字也不认识,不是古汉语,也不是英语,更不是藏文,从没见过的文字,在这里居住过的人一定很特别,是个牢笼,监狱,还是个隐藏休息的好地方? “不要啊,我的命!我只是没有完成任务啊!”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从壁橱里的这扇门的门缝里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阵阴测测的惊魂裂胆的狂笑把门上的灰尘都震落了。 众人猜测着,门的那一侧发生了什么事?这窑洞的主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四十六章 枯藤四局的联络处 第四十六章枯藤四局的联络处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裕月,甄日,魍时。偶见。】 又是一阵惨叫,大家没有敢去打开那扇门,从门缝里依稀看到写晃动的影子和闻到刺鼻的怪味。没有完成任务的那个家伙被毙命。 稍微安静一点儿的时候,传来了更奇怪的声音。 “你是人类吗?新来的刚剃掉胡子的孩子,一直不出声,快说!别惹我发怒!”一个像领头摸样的人大声嚷嚷道。 “我不是愚蠢的人类,我是慕名而来的。”另一个站在角落里发抖的穿着长袍子的男孩。 “那你是干什么的?银沙帝国派来的小奸细,偷瓶子的家伙!哈哈哈,银沙帝国真是要亡国了,打发这么个白痴来!”领头的人嘲笑着,“咕噜噜”灌进肚子里一瓶怪东西。 “我不是奸细,我想加入枯藤四局,这个伟大的组织。我不想呆在银沙城里了。”男孩支支吾吾地请求着。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现在是草木皆兵的时代,信任比命还值钱!”领头的人严厉盘问。 “我讨厌穿白袍子,我不想吃素食,我要吃荤菜,我更讨厌密会社,他们竟然不录取我!” 男孩愤愤不平,声音里是厌倦银沙帝国的一切。 门外的雷炎听到这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挫折面前,选择真的比什么都重要,这个地心界面的男孩是因为被密会社的选拔赛淘汰的,所以大概才会这样吧,如果自己也被密会社淘汰了,会离开银沙帝国投靠黑噬国吗,而离开地心又没有那么简单,回到地球表面的航道被战乱封堵,对决也没有开始。 恰如地震般,千军万马般的吆喝声突然响起,淹没了他们的对话,也吓坏了门这边的雷炎银哲他们。 “老大!您现在是越来越威武了,这银鱼玲珑杯你用它喝老酒啊!”一个小的喽啰奉承着。 “我们枯木家算是略胜一筹,嘻嘻嘻,密会社嘛,那群遨游宇宙的疯子!银沙帝国都快亡国了,……还讲究什么高远的理想!”鼻子发出哼唧的声音,正是十万岁龄的枯木老妖卡兹。 红裙摇摆过来的身影是变种的妖人红姬,她妩媚的笑声引起现场一阵混乱。 “老大,我们偷了刺金山脉的能量,如今又得到这可以装魂魄的杯子,他们会不会忍不住耻辱,先对我们开战?”红姬的毛尾巴扫起一团尘土,穿过门缝,雷炎和米拉立刻捂住了鼻子。 “提前开战?他们不敢。银沙帝国就是个懦弱的民族,不过我们要提防妖人部落,为了那本古书里的能量,表面他们是唯命是从,可心里一定是心怀鬼胎!”低语之后,枯木老妖卡兹伸展了下僵硬的腰身,扭动着干枯的脖颈,绿豆般的小眼睛绿幽幽地转着。 “老大英明,老大英明!”几千人高呼着,震耳欲聋。 “枯木家伟大啊!想当年黑噬王在酒窖里发现了我,那时我喝得烂醉如泥的,我们枯木的理想是占据银沙城居民那白色血液的**,五万年前的挫败让我痛不欲生,幸亏黑噬王救了我,让我接任了枯藤四局,这一无所不能的组织!”枯木老妖继续饮着酒谈着枯木家的往事。 “老大,您也有这悲伤的历史啊?” “是啊,成功哪有那么容易,可又很容易,就看你搭没搭上这条船,我们枯藤四局,可不比那密会社差,什么叫实在,我们就是最实在的,密会社满宇宙的跑,太辛苦!累得半死最后光荣牺牲,不值得!讲究正义和真理的都是傻瓜,我们只讲究得到就是一切,贪婪就是我们的目标!哈哈,伟大的枯藤四局繁荣昌盛!”枯木老妖给手下的精兵们洗着脑,鼓舞着士气。 雷炎从门缝里看到枯藤四局的成员真是千奇百怪,从妖人部落的妖人到变种的红姬,从像树干一样的枯木家族的枯木族群到三头六臂的野人。 一群枯藤地妖,甩动出千万条树藤腾空起舞,树藤互相交缠着,扭打着,吱吱嘎嘎,奏起了枯木族群的音乐,快乐里暗含着悲壮,枯木老妖卡兹闭上眼睛沉浸在他家族的音乐里。 往事,悲伤的往事,让十万岁龄的卡兹弯下硬硬的枝干,埋下干枯的头,流下绿色的粘稠的眼泪。 音乐还在悲情的演绎着,枯藤四局的这一联络处的成员们全部浸没在忧伤的氛围里,纷纷啜泣。 “这个窑洞是以前谁住过的?”门的这边,雷炎轻声问银哲。 银哲思索着地注视着窑洞,这斑驳灰色的窑壁,除了些年岁久远生长出的小草,没有设么特别的地方,窑壁上的裂痕快预算年岁也基本上符合这个样貌,而那些陈旧的书籍上的黄色的印章让他不得不猜测是一个王爵以前隐居的地方。 “这个人或许就是星角族群王爵的秘密隐居的窑洞。”银哲果断地推测到。 “真是这样!你看炉灶上面的那幅画!”花耒在一旁轻声说道。 壁台上的那张陈旧的画像,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清晰可辨,相貌是头上长着角的老人,花白的胡须,像极了鞋店老板。 “这里?”雷炎忽然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如何说下去,遗留的问号留在大脑里。 门的那一侧,银鱼玲珑杯正在枯木老妖卡兹手里玩弄着,这个可以吞噬黑噬国大小灵魂的杯子,现在却装上了酒,浓浓的烈酒,洒在空气里可以生成一朵朵红的滴血的火焰,与那墨绿的幽暗的背景形成了鬼魅邪恶的画面。 “这里就是枯藤四局秘密的一个联络处吧!抢回那杯子,黑噬国就不会这么张狂了吧,我们应该想办法怎么拿回那杯子,一会儿他们睡着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了?”雷炎悄声和花耒商量。 “不行,你没看到枯藤地妖在那吗?它们无孔不入,我们要小心。”花耒摇头,拉着地球女孩米拉远离那扇门。 如果只能等待,也不能荒废时间,雷炎从壁橱里又仔细的翻出一些书籍,这些怪异的字体像在说着一些秘密,它从这些杂乱破旧的书里找了本貌似完整的,翻开后里面的字体很潦草,就似急急忙忙的涂鸦,翻到最后一页停住了。 第四十七章 枯藤四局的联络处 第四十七章枯藤四局的联络处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裕月,甄日,簕时。听。】 目光停在那本古书上的最后一页,雷炎比发现了新的元素周期规律还讶异,这页面上的人,是一名高高瘦瘦的老妖人,肩膀上站着一名不到十厘米的小型妖人,这是妖人部落啊! 正在雷炎迷惑失神间,一名小型妖人跳过壁橱,飞落桌角,“嗖嗖”地跑出了窑洞,这窑洞的主人是星角族群人,怎么和妖人部落也有联系? 门的那一侧“吱吱啾啾”的枯树藤的音乐已经停止了,枯木老妖站直了身子,干枯生裂的脚趾扎在地上,他开始调高哼唧的声音发话。 “我的千军万马,我的神奇的报信者,嘻嘻嘻,不争气的东西死了,昔日里辉煌的星角族群快灭亡了,想那卖鞋子的王爵活着也没什么用,这是让黑噬王白白疼爱了一回,现在就是我们枯木了,他不肯回来,我们就是王的唯一,多么光辉的事啊!”枯木老妖握着银鱼玲珑杯,直直的另一根手臂,轻拍着几根枯藤地妖的三角的头颅。 也就是说川井巷2号鞋店老板的哥哥死亡的讯息他们已经知道,枯木老妖卡兹才会如此感慨。 枯木老妖随意摇晃着杯子,他不知道这个银玉玲珑杯不仅可以装得下黑噬国城池疆域,还可以装得下他们大大小小的肮脏不洁的灵魂。 少年银哲和公主花耒隔着这扇门,相互交换着内心的不安,如果卡兹一旦失手,这一亿年的古老的宝物就会毁于一旦,这可是银沙帝国先人自造地心时空界面时就留下的杯子,这古老的物件也是银沙帝国精神的象征啊! 身为银沙帝国的神的孩子的少年银哲,和绿翠国的公主保护地心界面界面义不容辞,可是这银玉玲珑杯近在眼前,如何抢得回呢?降临地心界面神的第一个最尊贵的孩子祂亚,现在又在哪里呢? 雷炎和米拉还在翻看着掉在地上的这些古书籍,门内外这沉默之下仿佛有着惊骇人心的压力。 这压力就如同一张大大的灰色的网,带着绿色泡沫的腐烂的气息在这个巨型的网中扑面而至,那无形中交织的令人窒息的力量,压得雷炎甚至透明血液的神的孩子银哲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也匆忙地离门退了几步,而米拉还趴在门缝上颤抖着看门的那边。 “嘻嘻……”那声尖啸刺耳,仿佛在平常那哼哼唧唧的声音里扎入了无限的尖尖的长针,笑声之后是“轰隆”一声巨响,气浪夹着烟尘瞬间塞满这个窑洞。 雷炎立刻把米拉拖到身后,枯木老妖卡兹轰轰烈烈地推倒了这扇门。 众人数目相对,银哲挥出银戟,闪闪的银戟把四周的灰尘都映亮了。 “哈哈哈哈……”阴险狡诈的枯木老妖卡兹大笑起来,这豪放的举止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性格在特定的环境下是扭曲的,这没有问题。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冷眸一闪,粉水晶的裙衣一飘,抽出雪亮的藤剑,直指枯木老妖的瘦瘦干柴的胸膛。 “你不能杀我,小公主,你知道,你,你知道,你杀了我,这两个地球的孩子可是逃不出这后面的千军万马。”枯木老妖的笑声戛然而止,面部本就是僵硬的轮廓,更加僵化。 “你!卑鄙的老妖!又来这一套!我今天就牺牲了他们杀了你!”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心下生气一团愤怒的火,但是看到银哲对她交换了心意,抿紧粉唇她只好作罢。 “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还有,把我们银沙帝国的银鱼玲珑杯交换给我们!”银哲银发飞起怒斥道。 “这个嘛,嘻嘻,我们有枯藤地妖啊,你们忘了?我们可不走你们银沙帝国或是密会社的那套,我们不分手段,只要结果!”坏笑着,十万岁龄的枯木老妖扭动着脖子,嘎吱嘎吱地响,挑起头颅的万年的树筋坚硬地失去了弹性。 雷炎感到万分难过,因为自己和米拉是地球表面的人类,在地心下就这么懦弱吗?连四千多岁的少女都想忽略自己的生命,地心之下的争斗让人望而却步,但是活着就是要尊严的,即使是以卵击石。 雷炎握紧拳头,大声责问枯木老妖:“你这个贼!快把东西还回来!” “你这个糟木老头子,快点儿还给我们银鱼玲珑杯!”米拉说完汉语还加了法语,也有吉普赛伯母教给她的不知真假的符咒。 “你们这两个地球表层的小妖,这么几个岁龄的人类还敢在我堂堂十万岁龄的头上造次,今天是什么日子?……星角族群的地盘这么走霉运,死了个王爵的哥哥也就算了,还撞见这么几个孩子!”枯木老妖卡兹像念经文一样絮叨起来,纠结地摇晃起自己身上乱糟糟的灰绿色的藤子。 “你想怎么样才能给我们这个杯子?”雷炎忽然冷静问道,他希望自己有勇气面对这一切,而不是个旁观者。 “可以啊,你让那死去的星角族群王爵的哥哥复活,我就把这个杯子还给你们。”枯木老妖卡兹绿色的小眼睛望着窑洞的顶层转了转。 “为什么要他复活,你不是说他死了对你们枯木家有好处吗?”雷炎眨了下眼睛,刚才那本古书的最后一页上画的是妖人部落的妖人,应该可以揭晓答案了吧。面对问题只有愤怒时不够的还要智慧才行,这是物理课上老师教导学生们的一句珍贵的话。 “因为有他,星角族群王爵的哥哥,妖人部落的妖人才会更加臣服于我们枯藤四局,嘻嘻嘻,地球人不知道的秘密啊!”枯木老妖得意洋洋。 “我不信!”银哲道。 “神的孩子,不是你信不信,这是事实,黑噬国的事实,来自地心界面之下的那幽暗的深处,妖人部落的祖上可是把星角族群人奉为神的,可惜的是他们的神已经没落,嘿嘿。”枯木老妖摇晃着银鱼玲珑杯说着更大的秘密。 银鱼玲珑杯是可以装得下黑噬国大大小小的邪恶的灵魂的,枯木老妖还不知道这个秘密。 “让他复活,你做梦吧,妖人部落不是已经沦为你们的奴役之臣了吗?”花耒冷眉。 “但是还不够啊!要彻彻底底的臣服,不是三心二意的。地球表层的男孩,你能让他复活吗?只要复活,就可以给你这个杯子,其实这个杯子,我们也不喜欢,银沙帝国把它捧到天上去,可在我这最多用它喝几口老酒啊!”枯木老妖卡兹哗啦啦又让旁边的士兵给他斟上一杯。 仿佛从千里迢迢而来,满身是尖刺与尘土,一条黑绿绿的藤蔓如幽灵般狠狠甩进窑洞,狰狞的三角脸,年岁较大的一只枯藤地妖扑向枯木老妖的耳朵,窃窃私语一阵,只看到枯木老妖握着杯子的手颤栗地像握着致自己于死地的符咒,惊恐的小眼睛差点从干裂的眼眶内掉出来。 显然此时这银鱼玲珑的杯子的秘密被他们知道了。 枯木老妖小眼睛一转,一群枯藤地妖从地下急速窜出,似疯了般扑向站在壁台边上的米拉,这横七竖八的藤子禁锢的严严实实,米拉除了还能呼吸,无法挣扎。 花耒和银哲也被这突然的疯狂行为,惊骇住了! 地球表层的小女孩,只有寥寥十二个岁龄的地球女孩,身为十万岁龄的枯木老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她吗?这要是被传出去,那可是地心界面头条的新闻啊!枯木难道要如此吗? “地球表层来的少年,听好了,这杯子给你,不过你要在我面前把它打碎,……否则,这个地球女孩的性命不保!”枯木的干枯的手臂紧张地开始哆嗦,。 身为哥哥的雷炎没有力量去抵住内心的冲动,不要轻举妄动似乎已经不可能了,内心乱糟糟的,他觉得自己很愚蠢,全然不是地球之上自己是全世界物理化学比赛的双料冠军。 “摔碎它,立刻!——我马上放了她!”枯木老妖惊惶地把银鱼玲珑杯塞到雷炎的手里。 听到妹妹米拉尖叫的声音,眼看就要被枯藤地妖的藤子勒紧了脖颈,雷炎没有多想的,就举起杯子摔在地面的岩石上。 “砰!——” 一地的金星和多面棱角的碎片,飘出一缕缕白色的烟雾,一股浓重的声音如亿万的喘息,苍冷冷地叹息一声,然后就似云彩般飞出了窑洞,消失了。 “雷炎你怎么可以?”花耒抽剑指责。 银哲看到地上的一地碎片,悲伤与失望交织在一起注视着地球的男孩和还在藤蔓里苦苦挣扎的女孩,困厄的情愫,让他灰色的袍子鼓起了飓风。 “真是我们枯藤四局的功臣,懂得取舍,——就是英雄!放心我不会伤害到这个地球的小女孩,我可是德高望重的老人!”枯木老妖卡兹,突然轻松了许多,他抬起直条的胳膊一挥,狂笑着对银哲和绿翠国的公主说道,“千年之战,沙场上见!” 加持着米拉,枯木老妖和他的数千名枯藤四局的军队,飞奔出窑洞,只留下还在发呆的雷炎。 枯藤四局的枯木老妖卡兹怎么会信守承诺呢,雷炎摔了杯子也没立刻救回妹妹,在低劣品格的枯木面前,雷炎觉得自己实在太愚蠢了。回到银沙城里不知道会被怎样的指责呢,密会社会被除名吧,更难过的是连妹妹也没救回来,这地心世界怎么才能安全离开? 银沙帝国与黑噬国的千年之战,马上爆发,雷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把密会社的望月地心剑也开始在他的腰间来回跳跃。 窑洞外吹来的风,冷冷地钻进他的脖子里,灰心丧气。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和地心少年银哲漠然地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他。 第四十八章 第一次对决 第四十八章 第一次对决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核月,栾日,壳时。举剑。】 这样的月色,这样冰冷的天空。 地心世界,银沙大街上,深夜,只剩下两个少年,在居民们沉睡的时刻。 风,似银屑,飘过两位少年的视线,坚定的、沉着的、安然的对视。 “按照约定我来了,今晚你将败在我的脚下!”祂亚抽动了下冷漠的唇角,黑色水晶剑 在月光下闪着神样的光,清凉的可以弑杀一切卑微的尘土。 雷炎举着望月地心剑,锋利的光芒仿佛是天空给予的,不是这把剑的本身。 只要有一次机会就不会放过,三次的对决,这是第一次,即使不能成功,也要感受下对方的实力,科学家在做大量实验前,总会先找点小东西测算下属性。 “你怕了?你的手分明在颤抖,不会连剑也拿不动吧?地球上的剑客!”祂亚的声音穿过冷风,极有力度的摇晃着雷炎的视线。 “这还是把冒牌货,没有什么重量,我也没学会什么剑术,我只是想看看,密会社发的兵器有没有什么用处!”雷炎冷静地说。 心里的慌张是肯定有的,尤其在银鱼玲珑杯被他摔碎的那一刻,那些愤怒席卷而来,作为朋友的银哲,让自己心动的绿翠国少女花耒,还有妹妹米拉挣扎在藤子里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告诉自己不能再做个懦夫! “懦弱就承认,不必弄些篇章来感人,把那些煽情的句子留给你们地球表层的人类说去吧!”祂亚的亮剑划过长空,顶上瘦弱少年雷炎的胸膛。 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雷炎紧握着的望月地心剑更发抖了,这力量是自己无法抵抗的,那心之铠甲,却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灼热,热到痛,抽筋脉的痛。 “你连妹妹都保护不了,你不配做米拉的长兄!”祂亚的声音传在月夜下的空气里,那份沉痛似千军万马,却只让他压抑成简短的一句话。 “呵呵,呵呵……你那么在乎米拉?”雷炎突然的笑意让自己也惊讶,剑稍微一用力就会进入自己的胸膛,那心之铠甲仿佛没有招架之力。 祂亚的眼眸由黑色水晶瞬间浮出暗芒,加深,深邃的瞳孔里是一道道剑刃,好似可以穿透所有生灵的灵魂,斩碎,殆尽,成微尘! 这深藏的秘密就被这个地球表层的少年一眼看穿,更大的愤怒,在他的身体里流串。 他以为,这个世界,有些感情只能放在心里,一年、两年、千年万年。——都是些无望的爱情! 无望的事,是痛处也是最深的秘密。十二岁的米拉,仅仅十二的岁龄,对四千多岁的少年,是弹指一挥! 雷炎也感到了祂亚内心深处的变化,他难以想象这种组合,岁月可能注定会让这一切成为悲哀。 “所以,你,停手吧!她不属于地心,更不会属于你!!!”雷炎再一次举起望月地心剑,他要打碎这些泡沫,就像错误的素材进行了错误的加工!不会有什么理想的结果。 ——无论是怎么样的世界,都是有规律的,而有些规律在世界形成时就跟着存在了,你打破了规律可能就打碎了一个世界! “没有你,我可以更好的保护她!你是多余人!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地心少年的声音更加冷酷无情。 他的思绪里,闪现出一片片记忆的白色的羽翼,飞过时空,跨过汪洋,沙滩和静静的午后的时光,最后落在一千多年前的那片海滩上,那个女孩的笑声,清脆的,背着鱼篓向他奔跑来,挥着浅蓝蓝的一条纯棉手帕。 他透明的血液开始在光洁的肌肤里澎湃,澎湃!—— “她永远都不属于这里!我们迟早是要回地球上面的。”雷炎想象不出米拉和他会长久的生存在地心世界里,这个光怪陆离,却没有亲人的世界,这个陌生诡诈一点儿也不熟悉的世界! 这些话,就似千千万万的兵刃,割裂着神的孩子祂亚那些本是生长完好的、美丽而清晰长久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思绪,犹如活得至宝,又瞬间失去的那种痛苦和现实无法逾越的抽离! 恨,难言的恨,在四千多岁地心少年的眼眸中跳跃!—— “那么,既然如此,这次的对决,就算两次吧,我刺你两剑,来个痛快!银哲对你的训练也没什么意义,你就是根朽木,不可能战胜我!”祂亚的声音比剑还要冰凉几百倍。 “没有问题,两次对决,今天一次搞定!我也不稀罕你的那些怜悯!”雷炎把心一横,一次次对决,不如两次一起来个痛快!!! “噗......” 锐利的锋芒,冰凉的剑刃,刀绞着刺进地球表层少年雷炎的胸部! 血,喷涌着,鲜红的,一股股。 接着从雷炎身体里抽出的黑水晶剑,带进一股凉风,夹着疼痛,又一剑刺进灵魂的领地,让雷炎彻底伏地昏迷。 抖抖剑柄,祂亚冷漠地笑笑,一扬黑水晶的袍子,飘出弯月滑翔翼,一根纤长的宇宙之绳,飞向月夜的云端。 这两战,祂亚胜! …… 倒在月光下的雷炎,只有满地的鲜血,而这些身体里流出来的鲜红的液体,却如同包裹了般,被一张绵密的网袋收集着,一滴不剩地吸了进去。 一位胖胖的年近三万多岁的男人,站在银沙大街的拐角处,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死亡?这是针对某一个世界里所具有的生物所言的吧! 雷炎是地球表层的少年,在身体的物质还没有被地心的物质同化之前,他的血液会经过漫长的旅程返回地球表面,但是有了银哲寻了千百次找到的心之铠甲,让这些要流失的血液重新回到了体内,虽然疼痛,穿透灵魂割裂心脏的痛,但这是幸免的!那把黑水晶剑的光,是地心世界里几乎是令所有人畏惧的! 没有感情的物体,可以无视冷热的温度变化,也可以无惧情感的波动,它们一样在时间的长河中,按部就班地存在着,不会为之动容。 躺在寒冷的地面上,当血液开始一点点儿进入受伤的身体,雷炎的意识,开始清醒,一次决战变成了两回,因为自己的情绪作怪,白白丢失了两次返回地球上面的机会,只剩下一次了,雷炎后悔着,憎恨着自己! “不可控的思想,会让人死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你失去了两次的机会!”银色的袍子扫过雷炎的眼。 “我的棺木,已经造好,还剩下些木料,名贵上等的,绿翠国的国王派使者赠送来的,很有剩余,也给你造一具吧!或者两具!”银哲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细细碎碎的树叶,落了雷炎一脸,他闭上眼睛,面对着自己的失败,而不能言语。 风,呼啸着初秋的寒意,大小的树叶和暗黑的砂砾,飘零着,银沙大街,在这深夜里,只剩下这恼人的风声。 第四十九章 圣言之光 第四十九章 圣言之光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魔月,銮日。千年战事。】 那就像一个梦,梦魇是失败鞭打挫败的痛,骄傲的少年,这地心之下却是措手不及的无奈,和突然而至的荒凉的孤寂感。 哭泣,眼泪是黑色的星角族群人的悲伤吗?那个没落的族群,消逝在新一代王爵的选择中。选择多么重要啊!它远比努力要贵重十倍,然而选择付出的代价也是必须承担的。 这是孤独的人类,不能用长度来衡量的地心世界,在光与影的游艺间,在力量纵横交错的悬殊里,要怎么把握才会平衡呢?这就是苦恼。 为了救妹妹雷炎想都没想的摔碎了银沙帝国的一亿年之久的银鱼玲珑杯,那个曾装过银沙帝国先人灵魂的杯子,就这么毁在了一念之间。与祂亚的对决也失败两次!虽然心之铠甲救了自己的命。 已经是午后,雷炎躺在矮房子的石床上,身体稍微恢复了,但不想出门。 从清晨,街上的喧闹声,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这本是平静的小巷子,今日却是人声鼎沸。 就算自己自私吧,在这地心下,妹妹比所有的都重要,雷炎反复想着,就让他们嘲笑自己的自私吧,两国的战争,什么枯藤四局和密会社的较量,现在都不想管了,只想妹妹能平安,这可是亲爱的老爸给自己找来的新妈妈带来的新妹妹啊,想到这,雷炎更加不安,连宇宙之绳也不会,怎么营救呢?第一次是刺金山脉险些被妖人部落抓去研究基因,这一次落在枯藤四局的手里,被枯木老妖卡兹抓去,危险可想而知。 到街上走走,去面对这些指责吧,雷炎换上老侍卫为地球人类准备的新的衬衫,这个衬衫上的格子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雷炎打开**建筑矮房子的门。 面前这些熙熙攘攘的银沙城的居民,顿时涌了过来,堵住雷炎的去路。 “懦夫!蠢货!” “可怜的地球人!自私鬼!” “银鱼玲珑杯!银鱼玲珑杯!” “滚出地心!滚出地心!” 这里是地心世界,没有仍臭鸡蛋也没有白菜叶子,但是人们却向他狂扔吃剩的饭渣子,和腐烂的浆果,臭烘烘的,也糟透了! 雷炎用一张门边的报纸捂住了脸,可这报纸上的头版头条也让他心烦意乱,什么地心世界的报纸啊,把自己自私的模样拍的很清新啊,是谁抓拍的,怎么没看到狗仔队呢?——雷炎摔银鱼玲珑杯的样子。 雷炎撕碎报纸,瞪着这些激情愤怒的人群。自己和地心又没什么关系,和妹妹米拉是来这一回,难道要搭上性命,那这个地心旅游也太疯狂了。 银沙帝国或是密会社那崇高的理想,虽然吸引人,可是自己还只是少年,而且是地球表层毫无能力的学生,如果地心船的航道疏通了,还是想办法找到妹妹米拉快点回地球上面吧。 雷炎眉头皱紧,向前跑去,想甩掉后面的人群。在地球表层,自己每次获得物理或是化学比赛的世界冠军只会有成群的粉丝跟着自己,被这样谩骂和嘲笑还是头一次! 雷炎跑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巷子,后面的人群没有追来,他找了块街边的石头椅子坐下。 抖掉衣服上的饭渣子,打开手中的报纸,这银沙帝国的报纸猛烈的抖动也是可以自行燃烧的,就像那密会社的信封一样,在雷炎不小心揉搓掉半截报纸后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剩下的半截,除了讥讽地球表层的人类少年是多么懦弱无能之外,还有一个蓝色标题,那标题仿似能飞出一大团猛烈的蓝色的火焰,题目是“千年之战”,下面的是米拉被藤子捆着眼泪汪汪的图片。 千年之战,这个地心界面好夸张,一千年一场战争,那真是比地球表层太平多了,可是一想又会发现,战争还是很频繁,因为四千多岁还是少女的年纪啊,就要经历四次地心世界的浩劫,有这么久远的岁龄真还是不容易,雷炎想耸肩,一个人影站在他面前。 透明血液的少年祂亚,地心界面第一个神的孩子,珠光般的皮肤,高贵不凡英俊面容,气宇轩昂的神样光辉淡淡笼罩着这一寓,他挡着雷炎的视线,冷冷地看着巷子口,不在意雷炎的存在。 石头椅子,在初秋冷漠漠的光线里,蒙上一层纱样的雾霭,这条巷子口,看起来迷离离,幽幽郁郁的,不到尽头,仿若时间扭曲成的一条曲线。 “这里和地球表面不一样,你应该知道,我去过你们人类世界,我曾经和军队在地球表面的一个渔村驻扎了一千年。”祂亚的黑眸也漾出浅浅的忧郁之色。 “那怎样?我摔碎了你们银沙帝国的宝物,你们不也是要声讨我吗?我并不觉得自己弱小,我应付得了。我承认我输给你两次,可是还是有一次机会!”雷炎也冷冷地,总之他不认为牺牲妹妹的命,来换回与自己一点也不相干的那个什么银鱼玲珑杯。虽然传说那个杯子也可以吞噬黑噬国邪恶的灵魂,增强银沙帝国的战斗力。 “雷炎,我没有责怪你,我知道你们人类是怎样的情感世界,知道你们的做事原则,也知道你们局限于自我。”四千多岁的少年,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这就是不屑?雷炎不想说什么。这一次和刺金山是不同,那次是因为祂亚主动救了米拉而失去刺金山的能量,可这次是自己摔碎了杯子,银鱼玲珑杯和刺金山的能量比起来,是意义重大,还是自己和神的孩子祂亚比起来在银沙城居民的眼里分量更轻,雷炎不愿多想。 “你还不了解地心界面战争是多么残酷!”祂亚踏上滑翔翼飞出了巷子,一条长长的纤细的痕迹滑动着空气,科技的先进让雷炎再一次望而叹之。 自从摔碎了那个杯子,银沙帝国的人们都对自己很冷淡,尤其是绿翠国公主花耒,最明显了,从银狮堡的上空飞过,没有对他打招呼。 这条巷子很狭长,雷炎漫无目的的走着,什么爆炸新闻,都是自己的照片,这比地球表面轰动多了,现在成了银沙帝国的罪人。 第一个降临在地心世界神的孩子祂亚总是冷冰冰的,这两个奇怪的透明血液的少年,就像两个被屏蔽了的世界,他们和地心下居民或是少年有很多的不同,而那个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更是无法表述,她和自己的粉丝同桌简直是太不一样了。 地心下,当这轮太阳天体的光线,发生倾斜的时候,这条巷子在视觉里变的狭窄了许多,瘦瘦的树影在黄昏的风里颤巍巍地抖着,雷炎把报纸丢向路边灰色的垃圾桶。 一掌的粗大的手指捡起雷炎丢到垃圾桶外的报纸,轻轻捻了捻,化成一缕烟,飘进了垃圾桶。 雷炎心跳加速地仰起头,一个高大的白花花的身影堵住了整条巷子口,竟然是一名和巷子里的圆顶建筑一般身长几十米高的巨人。 第五十章 巨人族府邸 第五十章 巨人族府邸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魔月,匙日。战事。】 是谁? 热爱物理和化学试验的雷炎认定这不是巫师矫情的魔法,这个地心世界充满了奇形怪状的人,但是这个人,太高了,即使仰望也看不到他的面容,但那藤条样的花白的胡须是很熟悉的。 对,藤条的状的胡须,他是银沙帝国创造社的社长多方,但是为什么现在身形变得如此之大? “孩子!地球表层的少年,你灰心了吗?在这压力面前,你是否屈服了?你知道自己的弱点吗?”由于身形过大,他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 “我的弱点?”雷炎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而且是还是地心之下的银沙帝国的人。 “对,你的弱点!可以随时击垮你的软肋!”多方的声音从高高的空气里传来,然后是一声沉沉的笑意。 “我的弱点,在地心下,那真是太多了,我简直没法说完。”雷炎叹口气,地心界面和地球表层那是差距太大了,在地球表层自己把物理化学学好,就那么几本书,很容易得到国际比赛的冠军,可这银沙帝国的地心世界,这扑朔迷离的科技与能量,还有那些怪异的理论,那真是闻所未闻,连知晓都不够,融入取胜那就更困难了。假如自己不变强大,妹妹米拉只会一次又一次陷入危机之中。 “来吧!孩子,我带你去个地方。”身形巨大的多方如佛祖般伸开粗大的手掌,托起雷炎走过巷子。 这是一幢白色的居室砌成的高耸入云的民宅,至少从外观看也是这样,门是圆拱形,高至屋顶,巨人形状的多方,进去后就关上了门。 雷炎被放在一张桌子上,室内宏大的场面,屏住呼吸,这是巨人国的宫邸吗? 两只白色的飞鸟从天窗飞进,巨大的翅膀上抖落的羽毛似一条腾空落下的棉被,它们超大的眼睛看了雷炎几秒,雷炎真担心它们把自己当鸟食给消灭了,最后它们在凹陷的白色的石槽里吃完一堆白色的石头,又呼啦啦飞出了天窗。 这是个大厅,除了几张白色的石头椅子外就是两张白色的石头桌子。一张上面放满了几米宽大的书籍;另一张上面摆放了些白色的茶碗,由于身子倾斜,雷炎险些掉进滚烫的茶水里,这茶壶也太大了,形如街心的喷泉,这些茶碗比铁锅还大几倍,雷炎跑向桌角,怕那飞溅出的茶水的热气灼伤自己。 “这是哪里?”雷炎问坐在大大椅子上的创造社的社长多方。 “这是巨人族的寓所啊,呵呵,地球上没见过吧?”多方端起如水池一样的大茶杯,喝下咕噜噜的甘草汁子,这声音仿佛是飞泻而下的瀑布被巨石卡住了。 巨人族的寓所?和银沙城居民一般大小的多方是巨人族?这高耸入云的建筑四排紧密相连,在银沙城的西面,平日里雷炎从来没有去过真正的银沙城的城西,某些巷子到头了,就以为是城的布局结束了,但是其实不然。 “巨人族是银沙帝国内的一个特别的族派,现在只有九人,其余的已经到其他界面。”多方说话的声音很缓慢,这音量对雷炎的震撼也是不小的。 但是多方沉默了一会儿,“噗通噗通”踏上楼梯,雷炎在桌子上东倒西歪,感受到这一波地震后,发现多方已经离开。 在这座庞大的雕廊画柱的巨人的宫殿,感到自己很渺小,就像蚂蚁在移动。 口渴的难受,雷炎靠近茶碗,旁边刚才溅出的茶水在石头桌子的坑洼处对他来说似个小型湖泊,弯腰捧了两捧水,喝进肚子里暂时解渴,水香清冽伴着苦味。温暖的感觉像地球上的温泉,雷炎很想洗个热水澡结束一天的劳累,但是这时从茶勺边走过来一个和自己身高一样大小的银沙城的女孩。 女孩穿着黄色的袍子,挽起的发髻和腰牌判断是个侍女,弯月的双眸对雷炎微笑着:“这里是巨人族的府邸,邀请您去接待处。” 在银沙城曾听祂亚和银哲提起过,这里显赫的府邸或是家族的宫殿,都是有自己的侍女,侍女的装束,都是发髻挽在头的顶部,并且发带和衣服的颜色是一样的。腰上挂着小牌子,这个侍女的腰上挂着的是“巨人族府邸”四个字。 女孩飞出的不是地心界面的宇宙之绳,是自己黄袍子上的细细长长的腰带,一端系紧在茶勺的缝隙间,一端女孩拉着跳下这个大大的石头桌子,几次跳跃后,女孩把带子绑在了一个廊檐的角上,对雷炎挥手。 这简直就是高空攀岩和蹦极的混杂运动,雷炎握着腰带开始慢慢滑动,但是猛然加速度,让他心生惊慌,这个腰带是什么物质制作的,它和手上的肌肤没有摩擦力,不会生疼,却在滑动,身体似块磁铁,腰带的那头就如一块磁石,要是地球上的绳索,这么远的距离,受伤的皮肤一定爆裂出血。 这平滑的空间移动是光滑空间和块茎理论的最新演绎吗?雷炎抑制住这中疯狂的想法,不能再拿地球上的理论来解释地心下的各种物质。 落下脚,雷炎喘了口气,女孩波动手中的腰带,数秒后,长长的腰带脱落茶勺,彩绸般的腰带轻轻系回女孩纤细的腰上。 在女孩的带领下向前走了一百多米,雷炎问这个侍女,为什么巨人族只有九个人在地心界面呢? 女孩低低地说道:“巨人族的数量本来就很少,族群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伍佰人,这些年黑噬国的连年征战,巨人族也和地心界面其他国家一样为了种族的安全考虑也都搬离地心界面。” 这么少,不过也不少了,他们身形高大,和银沙城的居民很不般配,但是很明显,他们的身体是可以伸缩的,平时多方的身高和银沙城的居民也是差不多,这点雷炎才认为更诡异。 又是什么样的战争,让身形高大巨人族也选择离开呢,报纸上的那个标题“千年之战”再一次闪过雷炎的思绪里。 在白雪般的巨人族的府邸里又转弯之后走到两百多米的地方,看到一幢和银沙城居民常居的建筑,大门的周围是银沙帝国的士兵把守着,蓝衣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目视着走过来的雷炎和这名侍女。 第五十一章 巨人族府邸 第五十一章 巨人族府邸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陌月,尕日。论事。】 这名黄袍子的侍女指了指腰间的牌子,一名士兵推开门。 走进去之后,是一段弯弯曲曲的回廊,在白色石头的亭子里,看到六个人围坐在桌子边下着棋,那棋子是花纹颜色都不同的小乌龟。 现在的视觉从刚才庞大的物件中会到了雷炎能够接受的常态,巨人族的府邸里是有着这样精致的庭院,专门待客的吧,回头看看那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墙壁会有种把自己覆盖掉的错觉。 侍女给雷炎找了位置,并端上一盏茶水,碗底是一朵灰色的莲状的花朵,雷炎喝了一口很酸,这酸的味道却把刚才惊慌的心情给平复了。 细看桌边的这六个人全部穿着深色长袍,三名头上长着犄角,和川井巷2号鞋店老板的面部骨骼相似,应该是星角族群人;另三个人则是脸上黑毛剃得很短的妖人部落的老酋长和他的兄弟。 他们回头示意雷炎也过来参加,雷炎摆了摆手。现在哪有心情下棋啊!桌子上还堆着些地心界面的报纸,不想看一看。 “大敌当前,不知道巨人族是怎么安排的?虽然说密会社是个庞大组织,可是这庞大的结构太分散,都在外星球,这地心我看是要不保了,迟早会落到黑噬王的手里,我们星角族群就是跟着混口饭吃,我们的王爵在银沙城里卖鞋子。”一个星角族群的人说。 “从古至今,你们星角族就是我们的尊奉的神族,虽然来到了地心界面,但是我们听从你们的吩咐,至死不渝!”妖人部落的老酋长“啪”地放下一只金色小乌龟,占了最好的位置。 “什么尊奉不尊奉的,还是称兄道弟吧,我们现在都是为黑噬王效命。对了,你们上次刺金山脉那次,你们完全可以得到能量去地球表面啊!”另一名星角族的人深思地说道。 “我们就是太在乎自己的形象,地球的女孩米拉,真的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华丽,我们是真心希望能改造成那个样子再去地球表面,遗憾的是她被枯木老妖俘了去。”妖人部落的老酋长转过头来看了雷炎一眼。 “是啊,老兄,这次我们来巨人族,也希望能听听身为智慧之王的巨人族群是怎么打算的?那个多方还是创造社的社长,这样会晤我们会不会被七大派系认为叛国通敌?”星角族的人捋了捋犄角上的白发,愕然地意识到已经走错了一步棋。 “不会,知道了又怎么样,现在谁都知道,真正较劲的是密会社和枯藤四局。巨人族就是智慧之族,但是也比不了星角族群的伟大。”妖人部落的老酋长心意坚定。 “唉,算了吧,我们王爵消失了,只会在巷子里卖鞋子,王爵的哥哥也为了保全弟弟的命,虽然接了梅花令牌,还是以命抵命啊!”星角族群的人叹息一声,扶着额头,说着族群里最近最难过的伤心事。 听他们这样说,在一旁的雷炎也知道了他们来此的意义。 另一扇门被推开时,变回正常身形的多方面容严肃的走了进来,身后是七大派系的首领。除了雷炎穿的是格子衬衫外,在场每个人都穿的是黑灰的袍子。这是战前密会,可惜少了黑噬王和枯木老妖。 “哈哈哈,地球表层少年也在,不可多得啊!新闻人物。”白胡子朗声大笑,拍了拍桌子上的报纸,雷炎和妹妹米拉又一次被报道,《关于银鱼玲珑杯的事件》,报道说两个地球的孩子给银沙帝国找到失踪了九千年的图卡琪莫纳女王的钥匙,但是却毁坏了银沙帝国先人留下的一亿年的杯子,各界声讨不允许他们离开地心界面,并且界面封锁令已经下达。 雷炎控制住脾气,来了地心似乎快被嘲讽惯了,现在又依然不让离开地心。喝着茶水镇静着心思,沉重的四个字“千年之战”被大家提起。刚来地心时,记得在银狮堡的大厅里神的孩子祂亚曾经决定和黑噬国一决高下。现在千年之战的日子真的到了。 千年之战是在首映日,什么是地心界面的首映日?是每一千年的第一天,地心界面太阳天体升起的那一刻。 “地球上的孩子,现在你已经是地心的一员,能说说你对战争的想法吗?”七大派系的一个派系首领杰斯炯炯的眼中流出慎重的目光,他花白的胡子在地球表面第一次见到时好像没有长多长。 “这里的时光是凝滞型的吗?战争和地球表面的不一样?”雷炎却反问起来,未解的谜题太多。 “请大家畅所欲言,这里没有立场,我代表巨人族,七大派系代表的是各族意识,这里没有密会社或是枯藤四局的受限,是在战前大家坐下来谈谈,能来的都是心胸宽阔之人,也无所谓是黑噬国还是银沙帝国。”缩回和银沙帝国居民一样身形的多方面色红润,盖上茶碗,把粗大的胡须捋顺在袍子外面。 “那我无话可说。”雷炎不想合作,合作有意义吗?自己在地心这么无能为力,腰间那把密会社申请过来的望月地心剑还在时有时无的乱跳着,这武器除了跳动几下,就没发现还有多大用处,就是把切水果的长刀。 “如果你不参加战争,怎么救你妹妹米拉?”妖人部落的老酋长,刺溜一口把茶水抿进长着黑毛的嘴巴里,就像喝酒一样陶醉。 雷炎的心彻底凉了,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进退两难的时刻比做化学实验苦难多了。 “好了,先不谈这个。谈谈战争怎么开局吧!黑噬国派你们妖人部落和死亡军参加,我已经看了黑噬王送过来的战前名单,你们妖人部落怎么打算?”红胡子首领扔下手中的茶碗。 “还能怎么样,战斗啊!不战斗,我们连奴隶都不如,刺金山的能量被黑噬王占为己有,我们表现不好如何能到地球表面。”妖人部落的妖人表明了参加战斗的态度。 “这奢华的千年之战还是很令人期待的,可我们不参加,因为黑噬王害死了我们王爵的哥哥,还在吊唁期限,不参加战斗!”星角族群人却说了相反的话。 一封黑红色名单在桌子上,雷炎看到双方的战争的族群都列的很清楚,没有星角族群,也没有巨人族群。 第五十二章 地心之战 第五十二章地心之战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陌月,亥日。千年战争。】 首映日的前夕之夜,银沙帝国的广场上,异常肃穆。 没有银色的鸽子,也没有绿翠国的花耒表演的粉莲花团,银沙帝国的少年们能参战的都在积极地准备着。 天空湛蓝湛蓝的,一群银沙移动在天际,透明的光亮是颗颗银沙发出的,似一团团萤火,穿过云层与空气,照射在银沙城的建筑上。 银灰色的银狮堡,在夜幕里略显忧郁。 雷炎站在窗前,妹妹米拉一直没有消息,这几日他也明显暴躁。还有那个铁环钥匙他们花了九千年的时间找到它没要做什么用呢?雷炎愁眉紧锁,对妹妹的生命担忧,什么时候能回去呢,他很想自己的外婆,还有那个镇子,布施小镇。想那小镇上空的月亮,还有外婆的铁观音茶。 夜,寂静的使人清醒。 雷炎思绪过多,但是最后还是累得沉沉睡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被吓了诅咒。 当雷炎再次醒来时,吓了一跳。 一片旷野上是黑色的焦土,漫无天际的,是风不安静的乱吹,只有干枯的树木和野草,剩余的都是黑色沙土,那种黑色令人毛骨悚然,冲击着人的视线,这是黑风谷吗,上次去银沙城的军事基地路过的地方啊! 雷炎拉着醒过来惊魂未定的自己的胳膊躲在一堆草窠子旁。 “天已亮,今天是首映日。”雷炎拍拍衬衫上的黑土,无奈地自语。 “怎么会在这里?”他用眼睛看了四周,这显然不是在床上。 天空的风夹杂着黑沙,疯狂地吹动着四周的枯枝。 没有几秒的时间,天空霎时被黑沙覆盖,只留有稀疏的光亮,一群黑色的蝙蝠上骑着妖人部落的妖人们,他们头发很长很黑,脖颈也很长恰似枯树枝的骨架上长着坚硬的黑毛,看那鼻子和眼睛完全是非正规排列,所以细看很是狰狞,再加上长长的牙齿,滴着血水,邪恶之下更是异常恶心。 “这难道是双方交杀的战场?!”雷炎突然有所感悟地说。在还未深入思考之前,地球少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只见银沙帝国的战士们头戴紫色钻石头巾,高高的滑翔着飞行翼,在天空与黑噬国的死亡军拼杀,从空中纷纷下落的死蝙蝠僵尸,“扑腾,扑腾”地摔在地上,溅起黑红色的血气,令人作呕。 又是一阵血腥的雾气弥漫在天空。 死去的妖人化成了污水,连同血红的蝙蝠血液,空中和土地上都是到处飞溅的黑红色的血污点子。 “啊呀,啊呀!”几声惨叫一个妖人部落的妖人“啪啦”一声落在脚边,全身是黑毛,眼睛耳朵胡乱长着的妖人,忽然狰狞地咧嘴大笑,它扑过来,一口咬住大腿。 雷炎起身一脚踢开它,妖人仿佛灵魂出了鞘般呆滞,他平生第一次亲眼看到地球少年的腿上流出的是红色的鲜艳血液,并且是白皮肤里流出的鲜红鲜红的血液,而妖人自己的血液虽是红的。这色彩的差异,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妖人的目光有点儿痴呆。 趁它发呆之际,雷炎顺手抄起根树干,把妖人打的粉碎,破碎的妖人在空气中化成一堆黑色的碎片,待落到沙土里时化作一滩黑水。而在黑水上漂出一个骷髅头,迅速飞向空中,转眼不见,像逃逸在另一个时空。这黑色的气息使雷炎大脑一阵眩晕。没想到他们的尸体如果不被放尽血液,会是这个样子的消失,以前也见过妖人部落的妖人死去的样子,但是他们真正的死亡会是这个样子啊?! 它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雷炎眨了眨眼睛,神情紧张,忍着疼痛。 死了吧?那骷髅头也许只是幻象。雷炎喘口气,厌恶地想,这里的时空真是乱七八糟的! 正在雷炎愤恨的时候,战场上出现了那个妖女,黑噬国邪恶女巫零诺的使徒红姬,那个采配妖人部落与黑色幽灵交叉实验的杂交体。 面容妖艳的红姬,停在半空里,突然露出几米长长的獠牙。 “嘻嘻嘻,哈哈哈!——”一阵妩媚尖叫声,似肮脏的尘土污染着本是洁净的空气。 银沙帝国的士兵们向后退了退,这尖叫声实在是太刺耳,年纪尚小的少年们捂住了耳朵。 花耒和银哲立在她的面前,冷静极了,毕竟上次在这交战过。 黑风谷,原名叫绿风谷,以前是银沙帝国的领地。现在是黑噬国黑色幽灵聚集的地方,黑风谷前面的这片黑沙是首映日交战的战场。这片黑沙之地,这是双方设定的界限。 森冷森冷的风,战栗着士兵们的深蓝色的战袍,吹过这片黑沙。 银哲拔出手中的银戟,目光冷冷地说道:“你还是回去吧,有本事叫枯木前来!” “哈哈哈,主人嘛,他差遣我来,我自然要来,而他有自己要做的事。你们找来的地球人呢?”红姬挥动妖袖身姿乱颤,又是一阵娇笑。 “看剑!”花耒飞出带刺的花团,带领银沙帝国的少年把红姬层层包围。 “地球人都是懦夫!他们有什么可保护的?还是让他们地球人类早点灭绝算了,愚蠢的银沙帝国!”红姬依然鄙视地笑着。 躲在草窠里的雷炎甚是气愤,地球人在这个时空的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吗?这里不过是地下而已,也应该算作地球的一部分吧??!! 想到被掳去的米拉,想到少女花耒照顾他大男孩的样子,觉得真窝囊。雷炎忍住了疼,紧张地看着前方花耒与红姬的厮杀。 银哲手中的兵器银戟如流星般飞转,与花耒的藤剑配合之下,没过几秒就把红姬打得落花流水,红姬尖尖的獠牙已累得无法收回,那黑色长毛尾巴也耷拉下来,妖艳的衣衫破碎不堪。 红姬左看右看已无退路,她忽然佯装媚笑,它黑猩猩般的黑毛脚掌踏进地上黑沙的时候,从树丛里冲出了半步的雷炎被树枝绊住,雷炎大声呼喊:“她要逃跑!快抓住它的腿!快抓住他的腿!” 雷炎拼命地飞奔过去,狠狠拉住了红姬的腿。 “咔嚓,咔嚓!”尽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红姬伸出尖利的毛爪子扎入雷炎的身体里,鲜红的血呼呼地从背部流出,红姬伸出长舌舔舐了几口,兴奋得飞向空中。 这血还没来的急被心之铠甲吸收,就这么被吸取了几口。 “哈哈哈哈,我有了新的生存空间!”衣衫褴褛的红姬大笑着,喜悦极了。 “他,怎么办?”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张大了眼睛,几分惊惧充满她漂亮的眼仁。 新的生存的空间是指红姬吸了地球生物的血液,如果没有地球上的太阳或是月亮她的身体则可以到地球上部活动。这类妖孽到了地球表层一定会生灵涂炭。 “快让多方给他救治!”首领杰斯紧张命令着,历经战事多次的他也皱起了眉宇,在他有着深刻皱纹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安的神色。 银沙帝国的士兵和少年们都来这黑风谷前的黑沙之地参战了,只有少年祂亚一人留守银沙城,如果黑噬一旦不受诚信攻击银沙城……年迈的首领杰斯担忧的回头向银沙城的方面望了望。 红姬试图逃走,盛怒之下的银哲奋力挥舞银戟“唰”地斩断了红姬的一条毛腿。 “还是回银沙城里看看吧,你们银沙帝国的守卫界面的银沙已经毁坏。”诡异的杂物种红姬狰狞地咧着嘴,捡起血淋淋的半条腿逃向黑风谷的森林里。 银哲惊怔了,难道?难道黑噬这次不守诚信偷袭了银沙城?难道银沙的交战比这里还激烈? 雷炎的心脏仿佛停止了,满身鲜血,他痛苦的表情,花耒急忙用手中的花朵覆盖着伤口,用粉色的袍子裹住他的身体。 几名头戴紫色钻石的士兵抬着受伤的朱奇前往银沙城。 一群黑色蝙蝠乌压压的飞过头顶,黑噬国的死亡军凌乱地布满天空。 “祂亚!我们快去支援祂亚。”反应过来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与银哲如流星一样急速飞向银沙城。 第五十三章 艰难的决定 第五十三章 艰难的决定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陌月,钩日。机遇。】 银沙城上空一片死寂,竟然没有半点儿厮杀声,就像被女巫施了安静的魔咒。 细看那天边的银沙,已经失去了游动的规则,一些残裂的图形下露出几角黑暗的缺口,那缺口的黑洞仿佛昭示着无尽的苦难,又如亿万年妖王沉睡后苏醒来要吞噬生灵的那声喘息。 银哲和花耒焦急地飞进银沙城。 很冷,这冷不是季节温度的寒冷,而是魂魄碎裂之后的那种风之阴冷。银哲收紧了袍子的领口,花耒的手也已变得冰凉。 广场上只有风吹过,没有银沙城的臣民,也没有看到银沙城系紫头巾的士兵。 连孩子的啼哭声也没有,安静极了。 这安静的感觉令人心慌,心慌到心脏剧烈地跳动。 银沙帝国的臣民都去了哪里?难道魂魄碎裂,还是? 银哲认为自己来晚了,从银沙城的街道到广场,没有看到任何的迹象,臣民不见了,银沙帝国的首领们也不知去向,但是他忽然感应到空气里残留着少年祂亚神力之光留下的轨迹。 银哲和花耒追了过去,一直追到银狮堡顶端的天坛上。 然后看见了静静地躺在天坛石板上的少年祂亚。 “祂亚!”银哲和花耒齐声惊惧。 祂亚闭着眼睛,冷峻的面容里带着缕缕痛苦,水藻般卷曲的黑发散开在石板上,黑水晶的袍子垂在他身旁,此时的祂亚就似一尊平躺着沉默之神的雕像,他所感应到的就是银沙帝国古老的预言和莫名其妙的神力的传送,和自己神力的急速衰减。 银沙帝国世代相传古老的预言是一名穿蓝衣的公主和三名骑士来拯救银沙帝国和地球的平衡。祂亚就是其中的一位。 “祂亚一定受伤了!”绿翠国的少女花耒伤心地流下几滴眼泪,那珠泪晶莹剔透的落在灰色的石面上,渐渐变成一朵粉色的莲花印进石板里,是苦的味道散在空气中。 银哲悲伤地看着祂亚,慢慢地朝他走过去。让他吃惊的是祂亚的黑水晶斗篷的内侧竟然有一块蓝色的纯棉手帕,那可是地球人类的物品,难道祂亚?银哲看着受伤的祂亚无法再多想。 祂亚伸出了手,他的瞳孔里是凝重和伤痛的光! “黑噬国违背地心法则,妖魔协同妖王使徒们使用了噬魂术,雷炎用黑水晶屏幕封闭了空间,臣民们才脱险。”祂亚轻轻地说。 “什么?噬魂术是地心时空禁止使用的,它会使生灵的魂魄碎裂或是转移至黑暗时空,然后变成死尸横行在各个界面,破坏时空的秩序,地球会坍塌毁灭。黑噬国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嚣张!”花耒怒斥着握紧拳头,满眼是泪。 “他们的黑噬王,……已经毁约。”祂亚沉痛地低语,他没有了多少气力。 “你伤得很重!不要多说了。”银哲紧张地说道。 “我一人的能量有限,所以才会受伤。臣民被我藏在银狮堡的地下第七层,去解救吧。”祂亚忍着伤痛推开银哲抓着的手,然后合上眼睛。 一个少年守城是多么的艰难,能保住臣民的安全已经不易。 银哲毅然离开天台奔向银狮堡地下第七层,望了一眼祂亚的花耒擦干眼泪紧随其后。 银灰的袍子和粉色的袍子在风的作用下猎猎地响着,二人以极快的速度下降至银狮堡地下第七层。 带着士兵返回城的首领杰斯,看着空静的街道,叹息着加大了沉重的步子。 后面的几个士兵抬着流血的雷炎,也肃穆地走着。 担架上的雷炎,已疼的昏迷过去,鲜血漫过花耒包扎伤口的花朵,心之铠甲正收集着一滴滴渗出的血液。 黑噬国带着死亡军匆匆忙忙的撤了,因为他们已经破坏了保护银沙国天际的流沙,此战他们已经取胜,虽然死了很多死亡军。只要破坏保护银沙帝国磁力的银沙,日后银沙城将唾手可得。 而银沙帝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恢复银沙国银沙的磁力和银沙图形的阵列。否则,银沙亡国那是早晚的事。 所幸的是雷炎的心之铠甲,很快就会让他的伤痛,恢复,他忽然从担架坐起来,疲惫受伤的士兵的身影一列列蹒跚着。 一束奇异的光从天台上发出,首领杰斯眼神一惊,接着鼓动长袍飞上了天台。 难道银沙帝国真的要灭亡了吗?雷炎仿佛也感到全身的恐惧。 天坛,银沙国的臣民面色忧虑的从银师堡陆陆续续地走出,年迈的老者老泪众横,孩子们惊吓过度,表情呆滞,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站在银沙帝国的臣民中央,脸色苍白。 当她看到雷炎时,她飞出宇宙之绳踩起花团向这里飞过来。 天坛上,祂亚依然沉睡着,平静的面容下,是一份气力衰竭的安宁。 首领杰斯注意到了祂亚手上的黑水晶戒,色彩暗淡了许多,这是能量消耗的太多所致。他坐在石头旁仰天深叹一声,焦虑让他看起来皱纹更深,突然老了几百岁。 创造社社长多方藤条样的胡须在慌乱中折断了几根,他靠近祂亚的胸前,伸出厚厚的手掌。 一滴水,纯净的立在半空中,小小的水滴越聚越多,渐渐包围了祂亚的身体,在这些晶莹剔透的水珠里,一根根光线笔直或是弯曲的缠绕在水珠上,一些被穿起来的水珠,循序渐进的排开,带着莹亮亮的光环,跳跃着如同珍珠,汇满了奇异的能量。 赶过来的银哲,紧张地凝视着。 “祂亚!”突然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从云层里传来,打破了天台上严肃的气氛。 一层层翻涌成浪的冰雾,在无数建筑间拉起白色的雾线,紧接着无限扩张出加大的冰层,顷刻间覆盖了整个浩瀚的天际,一声巨大的闷响轰隆隆地传来。 放浪的一声笑,一身黑焰如斯的幻影,现身在银狮堡天台的上空。 黑纱少女?!雪白雪白的面容! 她们手臂里揽着的竟然是蓝眼睛的米拉。 米拉棕色的头发在冰雾里晃了晃,伸手喊道:“祂亚、雷炎、银哲、花耒姐姐我回来啦!” “祂亚怎么不动啦?”十二岁的米拉忽然抬头问得意洋洋的黑纱少女。 “他以为自己是英雄,可以拯救世界,所以才会这样,呵呵。”一位黑纱少女淡淡的嘲讽染在她雪白的嘴角上。 突然,天空又是一阵巨响,出现一个巨大的冰雕头像映入空中,冰雕巨人伸出冰雕的透明的手掌,一股急速的冰气,吸附起躺在天坛石板上的祂亚。 祂亚被吸入雾中,空中冰雕的老者呵呵一笑,旋转出透明的冰凌,一阵浩荡飓风飞过,转瞬不见,从苍茫茫的天际里,直流泻下一堆冰雾。 “祂亚!”银哲激动地叫出了声。 “放心吧,祂亚明天被密会社的特使带去疗伤,恢复神力之光,否则不堪设想。”多方放下了皱起的眉毛,欣慰地说。 “以为靠祂亚一个人就能拯救银沙帝国吗?真是自不量力!”站在半空的黑纱少女又是一阵朗朗嘲笑。 首领杰斯眼中溢出泪水,有些颤抖地说:“孩子们,回来吧,我们三千多年前是不得已啊!” 黑纱们忽然变得很妖仙,她们轻蔑地看了年迈的首领杰斯一眼,轻飘飘地说:“我们不属于你们银沙,你们银沙就等着亡国吧!” “孩子!”首领杰斯试图解释,但是不再理会首领杰斯的黑纱向下抛出米拉,风一般舞动黑纱裙迅速离去。 银哲伸手接住了米拉,眼中却依然是忧伤。 “米拉!”离开担架的雷炎拉起米拉的手生怕她再被掠走。 米拉闪闪蓝眼睛微笑着说:“那个枯木老妖晚睡前给我讲故事,好有趣呀!最后是黑纱少女战士在夜里救走的我,那故事还没听完。” 大家都在担心她,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很多事不知道惧怕! 花耒拉开粉色的袍子取出浆果罐子分给米拉和雷炎。 雷炎困顿地闭上眼睛,是的,很久没有吃浆果了,味道真好,甜甜的,扑鼻的香气,吃到嘴里还有点儿酸。 首领杰斯告知大家暂且休息几日,然后再做打算。 “你确定你要返回地球上的家园???那么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银哲拉着雷炎轻声说! 雷炎望着祂亚沉睡在低谷的面容,沉思着,最后一次对决的机会,如果安排在今日,那么祂亚必然没有招架之力,自己一定会取胜!离开地心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从天坛上望去,这个国家可能真要灭亡了,曾经泱泱之大的银沙帝国! 雷炎犹豫着,要宣布对决开始吗?????? 十二岁天真可爱的米拉正在给祂亚擦拭他额上渗出的一滴滴透明的汗水,她握着他的手,说着可能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法语。 已经损失两次的机会了,这一次如果自己抓住,那么祂亚必败,神的孩子祂亚必败!这位骄傲的家伙,是不是应该也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败在自己的手里,可以让自己一直在地心受到的屈辱一扫而空!可以让心动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另眼相待! 雷炎迷惑了!走向躺在天坛上的祂亚。 要不要让他死一次???——虽然听说这些透明血液的少年死后某个时间可以复活。 “雷炎,我希望自己死去,假如可以唤醒他!”只听米拉叫道。 “他如果真的死了!整个银沙帝国就真的破灭了,四千多年以来他就是银沙帝国的希望!臣民们对那个古老的预言深信不疑,他死了,估计一夜之间银沙帝国会被黑噬国吞噬!”花耒也憔悴的说道。 雷炎挣扎着,提着望月地心剑! 但是看到米拉哭了,蓝蓝的眼睛飞奔出喷泉一样的眼泪。 “哥哥,我不离开这里啦,我要待在地心世界!”米拉望着雷炎,已经知道了雷炎可能要进行的第三次对决! 雷炎拔出了望月地心剑,又轻又薄的望月地心剑闪着稀疏的光。 米拉握着祂亚的手更紧了,仿佛想要用身体挡住雷炎随时可能刺过来的利剑。 许久,许久…… 银狮堡的天台上,风,带着一份忧郁的冷意,飘进人的心头。 “好吧!” 雷炎忽然疲惫地轻声说完,把望月地心剑插进剑鞘! 转身,经过呆滞在哪里的绿翠国公主的身边,看了一眼少年银哲、首领杰斯、创造社的社长多方…… 他走下天台。 很多时候,很多人都知道那句至理名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但是,却不能够去这样! 他失去了最好的一次对决的机会! 鼓鼓的初秋的凉风,吹着雷炎瘦小的身影。 他走在银沙城荒凉的大街上,感受着这份地心世界赠与他的第一次秋意。 第五十四章 矮房子上的阴影 第五十四章 矮房子上的阴影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银月,戌日。冷尸。】 浩瀚的天幕里,繁星清冷,瞬间是魔的驱使,所有的光线都被聚拢,一束大大的光柱,在天空来回悠悠荡荡,如果是在地球的表面没有人会认为这是正常的,就如画幕里有人用手电筒来回扫射一般,这是地心,地心界面这个奇怪的地域,时空被剥离出的怪异横行的空间,没有人怀疑。 在幕黑的夜里,这样的一束光,当然没有引起银沙帝国居民的关心,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日月星体都是他们先人造就的结果吧,也或者是人们还在熟睡,但是这光线打在矮房子的窗户上许久,雷炎从**建筑的石床上翻身起来,千年之战后,为他和妹妹米拉死了那么多的居民和士兵,又失去了最好一次制胜的机会!心情不是很好的他,怎么可能睡着? 他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没开窗,因为战后嗜血黑蝙蝠更加猖獗。那光柱却突然又摇到别的地方去了,雷炎没有看明白它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光柱撕碎了人的倦意,穿戴整齐的妹妹米拉过来敲了哥哥雷炎的门,兄妹俩开始聊天,打发毫无睡意的夜晚。 “这里没闹钟,都不知道几点了,不过天亮后我就要去打工了,今天银沙帝国专门负责外来人员的部门给我安排了份工作,说不能白吃白住,必须要干活,干不好就被送到地球村。”米拉用系在裙子上的银镜照了照自己,唉声叹气道,“这地心下的工作也不知好不好做,他们不会把我当奴仆使唤吧,我看到花耒住处的女仆干活好辛苦的!” “不会的,他们也怕我们死在地心,他们比较在乎荣耀和耻辱这些东西,没说让你去干具体什么工作吗?”安慰着米拉,雷炎略感到惊讶,还没听说要安排妹妹米拉工作的事。 “去停尸房打杂,因为我们他们死了很多士兵,说是要我感受一下死亡。”妹妹米拉扬着白净的脸蛋天真地说。 “停尸房!你一个女孩子让你去做这个,你不怕啊?还是别去了。”雷炎知道是这个工作,心里就毛骨悚然的,法国女孩子就是大胆,一点儿也不感到惊慌。 “我连枯木老妖,妖人部落都见识过了,就是死人嘛,有啥好怕的,你看我这个银镜就是吉卜赛伯母从森林的墓地捡来的。”米拉把玩着长长的银镜若无其事。 “这里的世界很特别,以前听祂亚和银哲说银沙帝国的居民死后,灵魂和**是分离的,保留在不同的界面。你可要当心工作的时候别贪玩,跑去了别的界面,就真的回不了家了!”雷炎又瞧了一下米拉腰带上的银镜,一些雕刻的花纹在镜柄上,没有什么特别,就是那种古朴的银质的老镜子,唯一的特点就是镜身很长。 “雷炎,你说我可不可以偷偷拿条士兵头上的紫色钻石头巾,那个头巾看起来好好啊!”米拉对着雷炎调皮地笑着。 她其实很感谢这位新爸爸带来的新哥哥,他没有在祂亚最糟糕的境地里去伤害他,现在祂亚的伤也快好了。 “不行!别惹事了,我们快点干完他们安排的活,争取再战祂亚,赶快离开地心吧,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雷炎严肃起来,不知道地心下这个盗窃的罪行会是怎么样的,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开学后还要参加国际物理比赛。 “我被枯木老妖抓去的时候,他给我讲了一些故事,说地心世界里银沙帝国的财富加起来比一百个地球上的财富还多,重金属,金银水晶好多好多!”米拉的眼睛闪闪发光,“空了我们去找宝藏?” “你不是对昆虫植物感兴趣吗?现在怎么喜欢这些东西了,枯木老妖还给你讲了什么故事?”雷炎只担心妹妹米拉的安全,看她精神好,回来这几日都没有问她在枯藤四局有没有被虐待。 “枯木老妖说让我别回地球上面,说留下来做公主,像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一样。说实话我心动了,可是我想假期里找份更有趣的工作,他说黑噬国有一份可以打扫天空的工作给我,我还没去过黑噬国呢,他说那里很不同寻常!”米拉说着又望了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没亮。 打扫天空,这是多么诱人的工作啊,来地心这么久,雷炎也没听说过,想必那个黑噬国极其神秘,不会比密会社还神秘吧,最近密会社没有送迷信来,祂亚和雷炎也好几日不见,战后这几日变得松散,也许密会社的正式成员在忙其他的大事,无暇顾及这些刚刚被提名的成员。 可是现在米拉在银沙帝国的工作是在停尸房里打杂,天亮了就得去工作。 “这么久,天还没亮,是不是他们这儿的太阳又出问题了?我肚子都饿了。”米拉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在房间里来回走。 雷炎也感到不对劲,他走到门边,一封蓝色的密信正被一只长长爪子的锋利的指甲从门板外递了进来,米拉快速跳下椅子想抓住那只诡异的手,但是雷炎打开门后,还是什么也没见到。 但天已经大亮,走到屋檐外,一张不知哪里来的灰色的云彩挂在矮房子的屋顶上,让在室内的他们一直认为是黑夜。 这云彩很厚,就如同一条脏乱棉絮做的被子,不知被谁凉在了他们的屋顶上。 老侍卫没有送早餐,米拉从桌子捡了些昨天剩的零食塞进袋子就提着粉格子的裙子跑了出去,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啊。 雷炎出神地看着天空中飞着宇宙之绳的少年们,他们正在挥着超大的扫把拍打着这块厚厚的云朵,这云朵非常不情愿地被撕裂在天边,矮房子渐渐呈现在晨光之下,原来这打扫天空的工作在地心界面还真是存在的。 手中的密信自燃成一缕青烟后,就只有茫然了,心里什么也没写,空白一张,哪怕有个逗号也好,雷炎真的失望了,悻悻然地望着弧形的天际,雷炎朝银沙帝国的会议中心银狮堡走去。 街道上行人很少,巷子边的高楼里还偶尔传来抱怨声。 “今天真扫兴!被黑云挡,我连早饭也没做,我家先生饭也没吃就去工作室了。” “是啊,这还是大战后第一次被乌云侵占,打扫工作的人员安排的太少,应该去街区办公室提提意见,只凭些孩子也扫得不干净!” 天空里飞来飞去的是一些拿着扫把的少年,一些白色小鸟叽叽咋咋地围着他们转来转去,远处的高楼还有些大大的乌云铺在上面。 第五十五章 停尸房 第五十五章 停尸房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银月,猫日。冷尸。】 米拉站在一张停尸床的边上,她神情恍惚,蓝蓝的眼睛上是一层雾气,不是讶异后的惊魂,而是彻彻底底的迷惑。 她记得从矮房子里跑出来后,拿着写着地址的纸条进了一条大路,这里没有公交车或是地铁,天空中都是些飞行的人们,如果路途远,这里的居民便会用腰间的宇宙之绳,如果近,大家都会徒步,大街上异常干净,米拉掉下一块饼捡起来都没有灰尘。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米拉被一个黑色麻袋样的东西套在头上,掠走,只听见吱吱怪叫声,一会儿就被放在地面,从袋子里爬出来后,差点失了神。 面前是宫殿吗?如果是,也只能是天上的飞船! 一个圆形的飞船浮在空中,白色的很耀眼,八只脚带着触须似长毛刷子,从一只爪子里一节一节的爬出一条天梯,落在米拉的脚前。 这天梯螺旋着,就似水柱,米拉尝试性的踩了上去,没有断,坚挺的力从脚下传来,米拉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阶梯自己就化成水汽隐退了。 一扇如云朵制造的门自动打开,米拉伸手摸了摸,就像棉花一样,软软的,丝丝交织着就似蚕丝被,门关上的时候也一点儿声响都没有,米拉慌忙地站在那里,这就是停尸房吗??? 她握在手心里的写着地址的纸条,皱皱巴巴。 一位中年女士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胸牌3号走过来责问米拉:“迟到了半小时,这里不是地球表层,这么慢吞吞,不要以为没工资就这么随便,白吃白住是不行的,你们的过失早就盖过了你们给地心带来的益处。” 米拉倔强地看着这个中年女士,她的表情冷冰僵硬,但是她的工作服好像裹不住她臃肿的身材,减肥这个问题在地心界面也应该是存在的,想到这,法国女孩米拉笑了。 微笑引起了这位3号中年女士的不满:“这是个严肃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兄妹也不会死了这么多人!” 中年女士挥起了手中的鞭子,这时被尊为神的孩子俊美的祂亚走来,女士放下鞭子,去了另一个房间。 祂亚的声音简直就是从冰窖里滚出来的:“做好你的工作,控制好你的情绪!这里不是地球表层。” 扔给米拉一套工作服,然后这位神的孩子也去了一个房间,米拉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个怪异的地心世界的少年,现在又是冷冰冰的对自己!他的样子真令人迷惑,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叫人难以捉摸!地心世界里,男孩女孩是可以谈恋爱吧?他们都是怎么谈的呢?难道不用言语?对,听说他们有些人是不用讲话,靠意识交流,那太神奇了吧???米拉对听说来的感到好奇,地心世界里,少男少女的初恋会是什么样子? 米拉拼命摇了下脑袋,工作要专心,不能走神!被送到地球村去是多么可怕! 雪白的房间是一排排的床,床上的裹尸单也是雪白的,一句话,整个房间都是雪白的,这个崇尚干净的帝国连他们的血液也是雪白的,这白色却隐着一份恐惧,但停尸房里怎么会有鞭子? 窒息下米拉深呼吸了一口,匆忙地穿上标牌是102号的工作服想去另一个房间看看。 悄悄走了几个房间后,每个房间里都有个工作人员,穿着雪白的工作服,戴着雪白的口罩,每个房间的陈设都是一样的,幸亏有门牌号码,不然险些迷路。 “102号,不准到处乱跑!现在安排你今天的工作任务!”标牌3号中年女士厉声地叫住了在走廊上的米拉。 米拉在停尸的工作任务就是:负责一个房间,给尸体换尸布,每一个小时换一次。其他的工作还没有吩咐。 墙上有个拳头大小的白色木钟,米拉记下了时间。后面3号胖女人在唠叨些什么不按时换裹尸布后果很严重之类的,工作失误会被送别处奴役,米拉没有认真听。 米拉坐在停尸房内中间的这把白色的椅子上等待时间一点点过去。 第一个小时,米拉很认真的从门边的矮柜子里拿出新的,把房间二十个床位的尸体全部换了一遍裹尸布,换好的裹尸布放在门口的拖箱里,连续换了两个小时后,米拉开始对飞船窗外的景致产生了好奇。 为什么有一群白色的小鸟总是围着窗户旋转? 室内虽然听不到声音,那些小鸟的神情却是焦急里带着狰狞,样子一点儿也不可爱,米拉趴在飞船的窗户上向下俯视地面,整个银沙城就在眼底,长长短短的巷子和大街横七竖八的穿过建筑,圆顶和方形的各种建筑琳琅满目,当然在周边还有些残缺不全的旧城塌陷在城市的四周,在往远处米拉看到了雷炎说的那个多方社长的巨人族的府邸。 米拉偷偷移开一点窗缝,想看的更清晰。 地心面上,一个身高几十米的巨人从门内走出来,他抬头看了看这艘飞船,便开始了清理门外杂木林的工作,所有的树木在他面前时那么矮小,他挥出大手,一棵棵树被连根拔起,一些枯藤地妖飞跃起滑溜溜的藤子逃向后山。 “102号!”背后的声音严厉地仿佛要把地球女孩米拉的魂魄镇离了出来。米拉匆忙跑到了椅子上,墙上的木钟告诉米拉已经超出了换裹尸布的时间。 “快快快!”这个3号中年女士吹起胸口上的哨子,其他房间的工作人员都奔跑进这个房间。 20具尸体上的裹尸布被匆忙拉下,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各种虚幻的动物狰狞的魔影在尸体上啃咬,白色的液体从开口处流出,尸体的表情痛苦极致,这无声的厮杀,震撼着每个在场的工作人员,3号带头挥起了手中的鞭子,啪啪的响声,驱赶着这些尸体上的野兽幻影。 米拉捂着嘴巴吓得跌坐在椅子上。 死去的尸体还有表情!!! 这些恐怖的魔兽的幻影来自哪里,他们千奇百怪的模样惊恐人心。 一些鬼兽的魔影从尸体上逃离,钻出窗缝,飘向远处的山林。 “102号!102号!102号!——” 米拉站起来,表情呆滞地望着3号工作人员。 第五十六章 停尸房 第五十六章停尸房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鉲月,孝日。冷尸。】 窗外的飞鸟瞬间吓得到处乱飞,坠落的到处都是,红的血色和白的羽毛在空中嘈杂的 血迹在窗户上,留下些狰狞可怖的面孔图形。 窗子被紧密地关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深深呼了口气,有白色的雾在空中飞散,尸体上的伤口还裸露在那里,白色的血液湿了被单,一些戴着面罩的工作人员拿着药箱开始清理伤口。 米拉被严厉的3号工作人员拖出这间停尸房。 另一名年纪更大的工作人员在身后怒斥着3号:“我说过,多么聪明的地球表层女孩也必须进行岗前培训,这么小的岁龄,就是弱智!” 进入走廊最靠外的工作间,米拉被放到椅子上,一本银色的笔记本在她的桌前。这不是地球上的电脑笔记本,是一本更特殊的本子,它突然自己站立在桌子上,一页页自动打开,是工整的黑色汉字加发文,所有的图形演绎便在米拉前方的空气里形成虚幻的屏幕。 标题是《灵魂与**》,米拉想着这一定又是陈词滥调,地球上的鬼故事比比皆是,不管怎么样这总比换裹尸布来的有趣。 身后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他站在米拉的眼前,但是很迷幻的样貌,米拉无法辨别他是真的人还是幻影,如果这是幻影,那也太逼真了。 米拉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确定他是个真实的人。 他头上的白色犄角证明了他是星角族群人,他穿了件深蓝色的袍子上面戴着一颗颗灰色的小石头,这些小石头没有发亮的物质,不是钻石,有锋利的菱角尖尖的,似半个拳头那么大,猛然一看就像是从矿山里出来的人。 他额头上的三条干巴巴的皱纹上也是碎碎的石头粉末,他的眼睛很清亮,如沉睡了许久醒来的人。 “这些书太难懂了!”法国女孩米拉故意搭讪,抬起蓝蓝的眼睛。 “的确!”满身是石子的星角族群人瞥了下这间培训室,仿佛在心里和什么地方在做比较。 “战争,银沙帝国和黑噬国的战争,一千年一次,即使你们不来地心,战争还是不能避免的,当然,你们找来的那把九千年的女王的钥匙,更加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因为救你们伤亡的士兵也的确不少,但是孩子,内疚是没有用的,你需要了解些事实。”他坐在米拉对面的椅子上。 “事实?你说事实?我已经知道银沙帝国的血液是白色的,那些神的孩子的血液是透明的,妖人部落是血红的,当然我们人类的也是红色的!”米拉想喝水,这教室没有生命之水,星角族群人从身后拿出一杯冰的雪团,米拉用勺子舀了一颗放进嘴里,甜中带涩。这个地心世界太奇怪了,这个界面空间超乎人类的想象,据说是多层的时空。 一圈白色雾从星角族群人的头部飞出,米拉眩晕,手上的银镜脱落在地,然后一些古老的话语蓝幽幽地散在透明的空气里,声波如一滴滴水,震动着米拉的意识,这是一个故事,还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关于银沙帝国的臣民们的灵魂与**,慢慢地被讲述出来,隔着数不尽的千百个世纪,和计算不出的多少光年。 ——浩瀚的是星空,还是灵魂升起的家园?在那遥远的世界,曾经的银沙帝国,那么完美无瑕的国度,在宇宙最北端,那安静僻壤之地,那颗四方的星体,就是银沙帝国最初的家园。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王国,永生不死的国度,是的,没有死亡,没有阴影,没有那么多凄惨的痛苦和无尽的眼泪,有的是平静的笑颜和轻飞如燕的身体,在那干净纯白的世界里。 具体事件开始一件一件陈述出来: 1、时空特质:四方的星体是银沙帝国建国的第一个星体。这里特殊的时空是快速能量守恒,此星球上的时空的物质能量和外界基本上是不交换的,即使交换也是常规的,与星球上的生命无关。 2、不死的特质:加上银沙帝国的高科技智慧,臣民们的**和灵魂是永远合一的,尸体不会腐烂,如果生病也会立刻修复,是不死的。而且不需要宇宙之绳,在这个四方的星体上是可以随意飞行的。繁殖与生育都得到了严密的控制。 3、突然的毁灭:但是四方星体在一次预谋的事件中即将毁灭,银沙帝国的先人们边找到了地球星体,遗憾的是地球的表面环境不适合银沙帝国的臣民们居住,银沙帝国的先人们继续努力来到了地心。那是在数十亿年前,他们偶然发现了地心界面所具有的物质基础,从而在此基础上建造了银沙帝国新的生存空间,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居住在这个空间的还有黑噬国及其他大大小小发的国家或是族群,有的是来自其他星体,有的是本来就存在在地心。这个地心界面原来是分多层并存的。 4、突然而至的死亡:然而死亡,无尽无终的死亡,开始在地心界面侵蚀着银沙帝国的居民。突然来袭的恐慌,让高贵的民族尸横遍野。最后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那就是死后尸体和灵魂只能存放在地心不同的界面。 在一系列的陈述还没有结束之前,米拉的意识忽然涣散到眩晕,仿佛是被虫咬的挣扎,然后就不在记得什么。 当一些奇怪的紫色钻石头巾士兵收起灰色的袋子,踏着宇宙之绳离开的时候,米拉在冰凉的地面上才清醒过来,今天的工作这就是下班了吗? 那些吱吱的怪叫声是什么,不应该是士兵的奇怪语言吧,难道他们不说汉语,用其他额方式交流?天上的星辰慢慢地一颗颗出现的时候,米拉摸了下肚子很饿,没有工作餐的工作真沉闷。 但是紧接着,米拉发现裙子上的银镜不见了,一定是掉在培训室里,这把银镜可是吉普赛伯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从小就带在身边,已经形成了习惯。 米拉心烦地穿过这条街道,抬起头目视了下远处的屋顶,辨别出**建筑矮房子的方向。 街上飞过来的落叶,仿佛告知她秋天来了,在这地心界面,时空混乱已经不能真的按照银沙帝国的先人前进的日程进行,季节因为失去部分磁力开始变得诡异不定。 密会社也没有和她联系,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地球表层的孩子不配做地心少年的神秘使命,连双料冠军的哥哥雷炎都被排挤,来自法国的女孩他们一定认为是没有智慧的生物吧,想到妖人部落的妖人对自己的外貌垂涎三尺的样子,就感到不开心,其实自己还是可以证明在地心世界是有一点儿能力的,可这停尸房打杂的工作令人感到很不适应,虽然在学校里也在老师的号召下参加过学生的校外实践活动,可这真的没法向比,一切都出乎地球人类的思维想象。 第五十七章 尸体上的银镜 第五十七章 尸体上的银镜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冇月,蛮日。银镜。】 夜晚,神秘的夜晚,风窒息了干净的领地。微笑,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很难再遇见。 雄伟的银狮堡立在空旷的空中,忧郁的淡淡灰色的层层霓裳,掩盖不住历史给予它的悲伤。 这不是四方星体的世界,这是地心界面,要按照磁力寻找这个帝国可以活下去的宗旨,曾经的不死的辉煌乐园早已埋在时光的隧道中,困境让曾经的那许多骄傲的美好,在记忆里也奄奄一息了。 不错,再美好的记忆,也无法当做生存下去的食粮。死亡与生命的不断更迭,鞭打着这个高尚的银沙帝国。 在灾难面前,多么智慧的高等生物,也迷茫的像个三岁的孩童,但是这历史步伐下的黑色的灾难,却无视你的苦楚。不能停下来,只有前进!前进,好似才可以找到出口,喘息的出口,哪怕不是最终的胜利。 会议室里,银沙帝国的首领们再一次聚在一起商讨国事。 干干净净的大理石桌面,今日被擦得可以倒映出人的影子,七大派系首领的各色服饰的色彩在桌子上那么显眼,但是神情都是灰突突的,一千年一次的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是并不代表银沙帝国就是胜利了,日渐衰落的民族因为要守护地心守护地球人类的安危变得力不从心了。这种忧郁开始在灵魂深处扎根。 以前每次开会都会多多多少的争吵下抛弃人类去往其他的星球,但是这次却没有在为这个而争执不休,也许更高智慧的帝国更明白,在困难面前,逃避是没有用的。 但是一阵讨论之后,出奇的安静,神的孩子祂亚,银能量少年银哲,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他们也安静地坐在第二排椅子上。 雷炎和米拉这次却远远地坐在靠近最后面的位置上。如此大的会议室很是冷清,连天花板上深蓝的星空图上的星子们也仿佛在配合这种氛围,在诡异地悄无声息地流动着。 今日负责大会的是首领杰斯,他花白的胡须动了几下,说的是奇怪的语言,不是汉语,然后七大派系的首领开始嚷嚷起,不知道他们再讨论什么,但创造社的社长巨人族的多方没来。 “咱们来了也听不懂,他们现在讲的不是汉语,不是英语,也不是法语。”雷炎说道。 “讲什么一会儿问下那个冰窖祂亚,他会告诉我们的,只是雷炎,我今天白天去停尸房工作,感觉怪怪的,后来在培训室里还见到了一个满身是石头的怪人,星角族的。”米拉也唉声叹气的,“而且我的银镜弄丢了。” “富饶的地心世界,谁会偷你的银镜,明天去的时候认真找找。”雷炎从衣兜里拿出密会社送来的密信,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最近的信都是空白,使劲一搓自行燃烧掉,空白的为什么又要发呢? “想回地球表面了,雷炎,你不想回去吗?密会社和枯藤四局,这些组织都太神秘了,而且银沙帝国的生命也更奇怪,黑噬国我们还从来没有去过。停尸房里的那些死人还有表情!”米拉想到停尸房里那写银沙帝国臣民的尸体被怪兽的影子撕咬后的样子,就感到恐怖。 夜晚的风在银狮堡的周围徘徊着,抑郁中的初秋的凄凉,悼念着死去的士兵与臣民。 “我看过一些书,在矮房子的柜子里,里面讲过银沙帝国的部分历史,里面包含了他们白色血液生命体的变更,据说都是地球磁场的原因,生老病死,他们以前从来没经历过。”雷炎望着窗外浩大的月亮天体。 “那个四方星体是不老的星球,太奇怪了!”米拉声调变高。 “这还有什么不奇怪的呢?你看他们现在在说我们根本听不到的语言。”雷炎耸肩,想回地球表面,但是从来了之后,他发现要回去大概很难,每次申请回去,他们给出各种借口,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但是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和新妈妈带来的妹妹死在地心,然而这些心思是不能和妹妹米拉拿出来讨论的,毕竟她还太小,很多危险也许会吓到她。 四方星体是怎么样做到生命能量的守恒呢?这个深奥的课题希望有一天能和地心世界这些神的孩子们讨论。什么是神呢?反正他们是透明血液的孩子,就是被尊成为神的孩子,想想连白色血液的臣民都是几万岁龄的寿命也真的可以成为神了,更何况还有那不死的曾经的历史。 雷炎和米拉在神游之际,首领杰斯敲了敲桌子。 祂亚用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一块灰色石头的按钮,俊朗的眉宇间又一次漾出不屑。 在按钮的上方,出现了一横条小小的屏幕,上面是同声译文,工整的汉字和法文,一排排跳跃出屏幕闪在空气里。 米拉睁大眼睛,蓝蓝的眼睛快要流出眼泪了:“天呢,这奇怪的语言是说让我们永远留在地心,除非打败祂亚,或是通过密会社一次次的考核,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放我们走呢?” “或许是让我们继续留下来的借口,这么伟大的国家,在地心世界曾经是雄霸天下的,又不是在地球表层。”雷炎低语,心情平静, “那他们留下我们来干什么,研究我们当实验品,对了对了,红色的血液在地心界面是劣等物种的象征,你看妖人部落给人家当奴隶使唤。”米拉跳下椅子,慌张地喃喃着法语只有她和哥哥雷炎听到的话。 在焦虑与不安中,完全忽视了今天会议的内容,也没有盯着看字幕上的译文。 一股冷风,冷到脊背都颤抖的寒意,疯狂地却又毫无防备地吹进了会议室的大门,然后各种人声语言混作一团,深夜的居民们冲进了这个威严的会议室。 拖地的睡袍、穿反的拖鞋、搭在肩膀上的头巾、系错的衣带等等,衣衫如此不整的居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的地震,噪杂的愤怒声讨声淹没了会议室的宁静与庄严。 “幼童,叛徒!” “灾难!贼!” “连死都不得安宁,我们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难道就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了吗?” “神啊!救救我们昔日高贵的民族吧,看在我们白色血液的圣洁上,拯救我们吧!”一个妇人跪拜在祂亚和银哲的面前,嚎啕的泪水是如此的绝望。 “快起来,快起来!”温柔地银哲扶起老妇人,用自己银色的袍子拭去她面上的泪水。 第一个降临在地心界面的神的孩子祂亚,依然面容冷冰,他的目光里却漾着难以察觉的一丝忧郁。 雷炎和米拉正在远处围观之际,这些居民却突然向这边冲了过来,突然的状况渐染呆住了,米拉喊了句哥哥快跑,兄妹二人便快速跑出会议室, 但是在天台上,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拦住他们的去路,“跑,是没有用的,你们要面对发生的问题,你们以为能跑出地心世界吗?幼童们!” 雷炎和米拉都感到震惊,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一向对他们那么客气,总是笑语盈盈地给他们浆果吃,今晚怎么也和那些居民一样称呼自己为“幼童”。 幼童,天呢,十六岁的少年和十二岁的少女与地心世界这些四千多岁的少年少女相比起来,真是可以称为“幼童”了。 “我们做了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地心之下没有人权吗?”粉格子的裙子在天台的风里飞舞起来,法国女孩米拉大叫,非常气愤。 如同一场大暴动,银沙城的居民,疯狂地追上了银狮堡的天台。 第五十八章 尸体上的银镜 第五十八章尸体上的银镜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诱月,羣日。银镜。】 夜,忽然变得漆黑,似恶魔千万年下的诅咒被神应允。黑黑的夜空里,星星们都被黑色的洞穴吞没了;地心世界制造的月之天体,也没了庞大的身影,在重重的黑幕里,不能再看到它的光辉,至少今晚不能再看到任何光亮。 在半空中的白色飞船里,雷炎心中又是一丝绝望,在一排排停尸床面前,证据就是这么明显地摆放在那里,铁的事实,哑口无言。 停尸房内,米拉还在争辩,一刻也没有停止,直到最后,她哭了。 “我说过,做不好工作就要到培训室好好学习,这是停尸房,最伟大的工作的地方,而你,地表的女幼童,你竟然再次杀死了他们的灵魂,他们可是军人,银沙帝国的英雄,而你,却让他们的灵魂喂食野兽!”身穿工作制服的3号工作人员,肥胖的身子,依然没有停歇训斥。 “我没有再回这间停尸房,我在培训室上课,后来就被送回到银沙城,是下班了,我真的没有再返回这间停尸房!”米拉缓了一口气,哽咽着。 “证据确凿,你的镜子,在这个房间里,这是你们地表的镜子,我们银沙帝国没有这么劣质的物品,你看清了,这是你的不对吗?!我说过,下班之后这个房间是不允许进来的!”3号工作人员严肃认真地咆哮着米拉,激动地指责后,望着腐烂的士兵的尸体她胖胖的脸上留下一滴眼泪。 “他们是我们银沙帝国的功臣,在我们银沙,伤害了他们,就是死罪,无论岁龄多少,直接处死!”另一名工作人员冷酷地说道,这个关于律法的事实只有雷炎和米拉不知道,地心之下人尽皆知的罪律。 银沙帝国伟大的军人们,从此连魂魄也没了回归复活之地,一堆尸体已经腐烂了一大部分,白白的血水,这才是真正的死亡,痛彻心扉的死亡。银沙城的居民们原来就是为此控诉兄妹二人的,并要求立刻处死他们。 米拉使劲地摇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工作人员拿起鞭子把那些魔兽的影子赶出房间后,窗子就被紧紧关闭,米拉没有去动过,而自己的那把银镜,是在培训室里听星角族群人将银沙帝国的历史时丢的,可是现在,这把镜子却在自己工作过的停尸房里,被留在尸体上。 那些尸体,惨不忍睹,表情狰狞到骇人心智,到处留着白色的血液,酸酸的味道,白色的肌肤,溃烂成黑色的凹洞,恶心的直叫人呕吐,这肮脏的形象是银沙帝国的被抓走灵魂的军人,这灵魂的抽离是非正常的,正因为非正常的抽离,面貌才会如此惊骇。 而在常规下灵魂的存放,是在另一个界面,那个界面让银沙帝国的军民的灵魂保持完好,他们的**在地心这个空间才会新鲜如初,如熟睡的人们,是安详的宁静的。因为有一天,他们自始至终坚信,还会回到那个不死的四角的星体,那么美丽的家园,重新激活他们的生命。现在在地心下,由于磁场的关系,他们的生命才有生老病死,而死,他们有了这个灵魂和**分别存放的界面。 用雷炎在矮房子里的书籍上解释,面前的这个停尸房内的士兵是真的死了,灵魂被魔影吞噬了,他们的灵魂是那些魔影最爱的餐点。 站在米拉身后的祂亚神情紧绷,在白皙的光洁的脸上,没有一丝同情,但眼神里却有着疑虑。他看着这个女孩无心犯下的错误,至少现在还认为是她犯下的错误,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是那么天真无惧,在地表的那个夜晚,在他变身小铁人寻找钥匙的那个时候,昂起的纯真的笑容是那么清新可人。 “证据已在,但他们毕竟是地球表层的人类,先把这两个地球的孩子,隔离审讯吧。至于审判的结果,明日黄昏公布,立即执行。”首领杰斯深深看了看很久没见的巨人族的多方,这位德高望重的银沙帝国创造社的社长,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没有发表任何言辞。 “米拉!不,不,她还太小,让我们在一起审讯吧。”雷炎呼求,米拉毕竟年幼,才十二岁,就是在地球触犯了法律也最多去劳教,不至于死罪吧,但是这地心可不是一样的。 “哥哥,他们实在太坏啦,我要回家,雷炎要回家!”米拉哭喊着试图挣脱紫色钻石头巾士兵的束缚。 雷炎和米拉分别被带走。控诉他们的居民也都带着凄苦悲伤地散去。 银哲在一边叹气,祂亚依然面若冰霜,花耒却紧锁柔眉。 一些穿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把腐烂快融化成白水的软塌塌的尸体抬进一只只密封的黑色袋子,用尖尖的刀子划断白色的绳子,系上标签,黑色标签上是一排星体字符,是银沙的古老语言,还有一排是汉语,两个黑色方块字“永别”。 “永别”是银沙帝国最可怕的词汇,永别,只有在地心世界他们才尝试到这两个字的辛酸与悲苦。—— 这些连灵魂也丧失的尸体,他们会怎么处理呢? 看得出他们是多么的悲痛,在清理这些死尸时,工作人员都流下了眼泪,虽然忍住了哭声,这真是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永别,永远无法相见。 倘若尸体在死后数月,能顺利存到其他界面,灵魂和**都保持完整,那么他们坚信有一天再回四角的星体,他们还是可以复活,这个白色血液的民族,自从来到地心后,始终坚持这一信念。 关于死亡,在地心世界的银沙帝国他们认为是灵魂和尸体暂时的分离,是暂时关联的纽带中断,但是在死后这几个月里它们还是可以一起存在的,而此时也是最容易受攻击的时候,黑噬国里那些阴暗的生命会趁机寻找这些灵魂,当做最佳食粮,所以死后的这个时候,是最为关键的。 停尸房真正的工作就是守护好这一切,等待尸体和灵魂运往两个不同的界面空间。 那些顺利被存放在其他界面的尸体和灵魂,是怎么样子啊?米拉和雷炎都还没有亲眼见过。 被打扫干净的停尸房,又被运进一些尸体,有灵魂未分离的,鲜活的尸体,等到数月后,他们就会被送往其他的两个界面。 小木钟开始认真的旋转着,一名工作人员严肃地坐在椅子上,一分一秒地盯着指针。 分分秒秒是那样的珍惜,在这个地心之下生命可以有几万岁龄的银沙帝国,时间被控制的如此精准。 第五十九章 地心下的审判 第五十九章地心下的审判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樟月,菌日。审讯。】 夜,漫长的煎熬着,在拥挤的灰色审讯室里,带着面罩的审讯人员冷静严厉地斟酌着法语和汉语。 审讯室是一艘灰色的飞船,它停在地心界面月亮天体的背面,是天空上方阴森森的一角。 月亮的光,渐渐地隐退,黎明要来了,在太阳天体还没有升起之前,剩下的月光还仅存一点儿温暖,不至于那么寒冷,因为当太阳升起时,这个月之天体的背面将是异常寒冷,温度赛过冬季。这里月亮和太阳的运行原理和光热散发和地球表面的太阳月亮是不同的。 坐在桌子对面的五十名审讯人员,统一穿着白色的拖地长袍,却带着白色的面罩,只有两只眼睛能看的到,有男有女,他们的目光是那么谨慎,也许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上万年还没有判决过地球表层的人类吧??!! 他们认定米拉就是杀死那间停尸房里士兵灵魂的凶手,询问米拉对地心世界的看法,对银沙帝国的看法,对密会社和枯藤四局的看法,最后问训到米拉银镜的来历,当米拉回答吉普赛伯母和生日时,他们竟然在空中翻看了一些飘来飘去的资料,仿佛不是很理解,关于吉普赛伯母的这个陌生的词汇。 其实说汉语,米拉也听得懂的,感到他们真是多余。因为问的问题非常多,米拉都没力气回答,也不想争辩,很疲倦,眼睛都快合上了,渐渐地他们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小,米拉昏睡在椅子上。 这些审讯人员,摇了摇头,一名稍胖的审讯人员,拉起米拉的手指在一份文件上盖了一个红色的手印,排着队按顺序走出了审讯室。 云梯如水柱般一层层拉下,审讯人员从飞船走向地面,一个老者说了句,这个地球的人类真可怜,还是个婴孩,犯下这么大的罪行,无法赦免啊!全是唉声叹气的。但是按照银沙帝国的律法只能是这样的判决结果,今日黄昏处决。 祂亚站在飞船之外,清冷的风吹着他贴身的衣衫,他没有穿黑水晶的袍子,一把黑水晶剑却冷然地别在腰间,黑色的眸子里漾着千年之前的一份记忆,他珠光的皮肤,在黑暗暗的夜下散着神样的光芒。 站了许久,连走下云梯的审讯者也已经消失在无尽的夜中,眼神中在茫茫的天际,回想那许多今生不能挥散去的记忆。 他掏出贴身衣物,那块蓝色的纯棉手帕低头闻了闻,突然飞出宇宙之绳,他跃向云端,——好大的月之天体,那后方的一角阴暗的地方,米拉所关押的XT号飞船审讯室。 空气好似结成了冰,米拉被冻醒了,她慌张地看着空荡荡的审讯室,本是拥堵的审讯室五十名审讯人员的撤离,忽然觉得极其宽敞。 只是空气为什么这么冷呢,米拉哆嗦了一下。 那把银镜在大大的桌面上闪着寒光,米拉想把它放进衣兜,开始打算到处转转,从窗外看去,这也是一艘飞船,就是感觉孤单了些,自己会被处死吗?米拉看着银镜中的自己,茫然地眨着蓝色的眼睛。 这已经是黎明,所以月亮之后的这一角的飞船才会开始降温。 祂亚站在审讯室的窗外很久,静静地注视着她。 …… 别无选择,她要被处死吧!这是银沙的律例,几十亿年没变过,没有人因此罪行得到过赦免。他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在某种程度上难以置信,五十名的审讯人员给出的答案是处决,他已经得知。 但是,她还仅仅是个地球表层的女孩啊,只有十二岁的年纪,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雷炎来到地心,这些遭遇其实已经不易。—— 把门打开走了进去。他是神的孩子,有权利过问犯人。看门的士兵对他点头致意。 抱着一只靠垫米拉正蜷缩在一张大的椅子下面。她粉格子的蓬蓬裙子上污迹斑斑,除了尘土,还有不小心沾上的银沙帝国士兵的白色血水,乱乱的浅棕色的头发,打着卷,鼻翼上也是一块灰,俨然成了脏兮兮的小乞丐。 “出来!”祂亚命令着,眼中温怒,他多么希望她能再坚持抗争一下,就似他的哥哥雷炎一样。 米拉没有回头,虽然寒冷,可埋在坐垫里的那张脸困意十足,打算到处转转的心已经失去兴趣,刚才门外的士兵非常痛恨地看着她的眼神,她才感到自己真的是个罪人。 是祂亚吧,他怎么来了,一定是来责罚的,要处死自己吗?他那冷漠的样子,是从冰山里挖出来的冰人,他一向如此,这就是他们地心界面的神吗? “我说出来!女孩!”祂亚低声地叫道。 他用上了“女孩”这个词语,很奇妙,每当米拉在他身边跑来跑去时,他都会想起一千多年前,那片蔚蓝的大海,沙滩,那个从幼童一直到年迈老妇人的女孩,他看着那个生命由生到死的过程。 而米拉和那个记忆深处的地球表层的女孩是那么的相似,仿佛很多时候那么瞬间的一秒,他就以为又回到沙滩上和她捡着贝壳,更巧妙的是,米拉和那个女孩一样,都有蓝蓝的纯净的眼睛,卷翘的睫毛,白瓷般的肌肤,还有那摄人魂魄的爱用蓝色纯棉手帕的习惯,天真无惧的眼睛总是笑吟吟地问着各种问题。 如果地球表层的人类真的有转世这一说,那么他认定米拉就是一千多年前那个和他约定还会见面的沙滩上的少女,曾经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和他最后的道别。 他一直盯着她,今天她就要被处决,这个比在渔村面对人类自然死亡还要恐怖的事实。 他握紧的那块蓝色的手帕,用小心地把他放回衣兜,这是在地心船上,祂亚从米拉身上取走的物件。 “米拉!”祂亚忽然很低沉地叫道,这个名字在这个氛围里多了几丝温柔,他的面部表情缓和了许多,对于地心世界四千多岁的少年来说,十二岁的米拉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她就要被处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负责处决的人就是祂亚他自己。想到这他的心脏就忽地一紧,一如黑水晶般坚韧的自己,无论怎样的伤痛苦难和孤独,他钻石般坚毅的灵魂都是那么坦然承受,但是今天,在这个审讯室里,他却发现自己失衡。 一些不忍,悄无声息地占据在他幽幽的眼眸深处,在那片孤寂冰冷的灵魂的领地里。 “…雷炎,我要…要见雷炎,哥哥,雷炎!”出其不意地,米拉扬起憔悴的脸,孤注一掷地望着祂亚。 月之天体的背后,这小小的飞船上,寒冷的温度继续下降,呼出的气息,真的在空气里凝结了小小的冰屑,飞散在祂亚和米拉之间。 第六十章 地心下的审判 第六十章 地心下的审判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樟月,琰日。审讯。】 “打算也要处决雷炎了吗?雷炎,我要见雷炎,…哥哥雷炎。”米拉发出微弱地语音,带着一点祈求,看着冷冷的又庄严的神的孩子祂亚。 “你为什么又返回那间停尸房,不是已经在培训室了,是为了好奇?”祂亚压抑住纷乱的心情,地心下四千多岁龄的少年,或许的确不能理解地表女孩的好奇心,遗憾的是这是银沙帝国的律法,还没有弄懂之前她却犯了大罪。 “我没有我没有……”米拉忍住委屈咬紧嘴唇,蓝色的眼睛如湖泊一般还是留下好多眼泪,一张小脸花的不像样子。 她认为祂亚一定不相信她说的话,她无力辩驳,尤其连自己的哥哥雷炎都似乎相信了米拉无意间伤害了停尸房里的几十具银沙帝国光荣战士的尸体。 照章办事,今天剩下的时间太短了,现在已经是快中午,虽然飞船外面黑暗一片,在月亮背后的这个孤寂凄凉的角落里,作为审讯室的飞船同时也是处决室。 这就是严酷的事实,米拉将被在这里处决。 处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被活活冻死。 真对地球表层的人类这是最温和处决方式,在他来这艘飞船之前听到会议室里是这样给出的结果,如果是凶手,就会这样对待她,鉴于她还是个孩子,十二岁龄,不宜兵刃绞杀。 “米拉,没有办法,时间不多了。我,……没有能力帮助你。”祂亚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会看到她又吵又嚷的样子,见到的竟是她形体娇小的靠在椅子后面,像个没有生气的小布娃娃,寒冷的室温下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的火气消失殆尽。 在面对死亡之前,他希望她冷静一下,至少不要这么伤心。 “你是说现在就要我死吗?是要我跳下飞船摔死吗?……我还没有见到雷炎哥哥。”米拉蹒跚地爬起,趴在窗户上看黑暗的天空,这里是月亮背面,没有阳光,时间很漫长怎么还没天亮,她疑问地问着祂亚。 “如果我不去死,你们会怎么办?”米拉突然转过头来,认真地问如雕像般沉默着的祂亚。 审讯室的温度已经降下适度,想取暖,穿裙子的米拉紧紧靠在墙壁上。 “如果你不死,就会有一百多名死去士兵的家属集体自杀。”祂亚低语。 “这怎么可能?”米拉不信。 “这里就是这样,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件,凶手还是最后选择了自尽。这也没有弥补了那些自杀的居民。”祂亚沉痛。 “这里也不会再有太阳了吧?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你不愿意救我?”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底,地心世界没有友谊,只有如坚铁一样冷酷无情的律法吗?思索着,适用这种无情的局面。她以为他会是自己的初恋。 “ 还可以在这呆多久?…我想见见我的哥哥雷炎。”这样也好,随着希望的破灭,内心的恐惧也没有那么严重了,米拉用衣袋里的手帕擦干眼泪。 “你想告诉他什么?”祂亚无奈地应着。 “我想告诉他,进培训室后我没有返回那间停尸房,……至少在我大脑清醒的时候我没有这样做的记忆。”米拉低声说,不被信任的失望感在声音里面游荡。 “什么?——你还要继续撒谎!——你说的是真的?”祂亚的眼波仿若看到了一份可以证明的事实,他非常认真地审视着米拉蓝蓝的眼睛和那张无邪的脸,在这样严厉的目光下,每个睫毛都被数的极清。 然后他移开冷峻的目光,看向窗外,在飞船的窗户的那一块剪切的角度,是那么深沉,这是最黑暗的时刻吧,而银沙城里现在马上就是正午,是骄阳似火的初秋烈日。 这月亮天体的背后,温度降也很快到最低点了,米拉即使不到黄昏也会被冻死,那么单薄的衣裙。 下一步该怎么样做,执行还是等待?显然结局都是一样的。——她将被活活冻死。 这样的事实很难接受,虽然她对他提出了自己的说法,那怎么证明呢?他们真不该来地心界面。从未经历过如此无情的死亡的危险,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一个环境,地心界面的法律是无情冷漠的,没半点商量的余地,几十亿年来一向如此,尤其老国王死后。 米拉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她属于温暖的地球,人情味浓厚的国家,享受阳光和煦,音乐诗篇,浪漫的宽厚仁慈的世界,不该属于战乱和诡计交叠的地心界面。 冰冷的温度还在降低,仿佛时间也变得凄凉无语。 “这不像在地球表层,这里需要真实而快速的证据,对于我们来说,很多事情就是龙卷风,很多法则是不能变的,除非离开这个地心世界。你,必须找到你没去那间停尸房的证据,见过的人,或是其他什么。”祂亚沉思地望着窗外。 “我在上培训课,后来十分疲惫,醒来时就被士兵放到了地面。”米拉喃喃地回忆着发生的一切,找不出什么更大的问题。 “这些,调查组已经仔细调查过,士兵是在准时下班的时间把你送到地面的,他们说在走廊的门边见到你的。”祂亚说道。 “那我真的没有返回停尸房的记忆,满身是石头的培训老师讲课讲得头晕晕。”然后米拉又一次默默无语。人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可以做些事情吗,那是梦游吧,或是其他什么奇怪的状况。 “满身是石头?”祂亚俊美的唇角抽动了一下,在黑暗的时间里仿佛抓到了一只萤火虫,小小的光亮,可以打开庞大黑暗枷锁的光明。 “是星角族群的人,我还抓了一下他的衣裳,好多尘土。”米拉回忆着那个全身粘满石子的奇怪的老人。 “不对!停尸房没有这样的培训老师。这个人很可疑!”祂亚走近米拉握住她瘦弱的瑟瑟发抖的肩膀,紧张地说道。 “你确定吗?……他是星角族群的知识很渊博。”米拉睁大了海水般的大眼睛。 很久,像是一次真的转机! “不过,需要你去指证。去另一个界面,你敢吗?”祂亚内心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这寒冷的零下的温度里。 对,她还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另一个界面在哪,那里是不是也是危机重重呢?在不熟悉的世界里是很容易犯错的。这里好像没有不知者不怪这一说,只有冷酷的惩罚。 “我可以让我和雷炎一起去吗?”米拉定定地看着这位神情冷然,却又关切的神的孩子祂亚。 …… 半响,他扬了下俊朗的眉峰,他把手指上的黑水晶戒指,套在她的手上,什么也没说,就离开来了寒冷至极的审讯室。 沉重的铁门关上的那一刻,全是冰雾。 第六十一章 月亮通道 第六十一章月亮通道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漳月,玥日。月亮。】 新的界面在哪?怎么去?米拉拉着哥哥雷炎问着这些问题。 雷炎从另一间隔离室里走出来,心情矛盾,祂亚的建议下,银沙帝国的审判机构允许他们去找证人,那个给米拉上课的星角族群的老人来自另一个界面。 雷炎回想着刚才在另一间审讯室里被隔离审查,问的问题也多半是蓄谋杀害士兵之类的,只有争吵。这里难道没有地球人类先进,停尸房里没有监控录像吗?用着地球人类的智慧,不希望妹妹受到伤害,真的不希望,即使犯错了,也希望能平安度过。 一旁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用奇怪的眼神衡量着这个脾气突然暴躁的地球表层的少年,在国家律法面前他不仅不是犹豫不决而是激励狡辩。她目视他们穿过走廊上的一条宅宅的门,她想或许他们将不会再回来,因为那个界面可不是那么容易回来的,因为他们是渺小的地球表层的人类。 雷炎忽然停下,回身问米拉:“你到底害不害怕?新的界面有可能我们就真的回不来了,银哲说那里很混乱。”雷炎尽量用简单的词汇,希望她能理解当下的严酷的事实。 “不怕,去吧,如果没有证人他们也会处死我的,我要证明我是清白的。他们认为自己很高贵,我看就是自以为是的怪人,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平静之后,好像也不感到那么冷,米拉撇着小嘴,非常不服气。 ——从窄门穿过,就可以找到真理! 雷炎想到银沙帝国那些古书上的一句话,是很有名的句子,这地心下很多古籍的扉页都引用了这句。 这门只有三十厘米宽的样子,真够窄,是黑色的矿石做的,墨黑墨黑的。雷炎和米拉穿过之后,这扇窄窄的门就“吱嘎”一声关上了。 门的这边是审讯室飞船的另一角,是飞船的船舱之外的甲板。这也是月亮背后,是太阳升起时它不会发光的地方。 黑沉沉的天际,巨大的一个轮子悬在半空,就如同地球的日环食,黑洞洞的周围是一圈浓烈的金色的光,那是太阳从月亮另一个面映衬过来的。这是什么原理,雷炎眯缝眼睛,不得其解。 现在惊讶到这个地心界面太奇怪了,月亮和太阳的轨迹和地球上月亮和太阳是不同的。因为这里的月亮和太阳是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是人造天体。这是早就知道的,但远没有今天这么近距离观察来的震撼人心。——高科技的地下古国,银沙帝国真令人赞叹! 多么华丽丽的杰作啊!人造的月亮,如此庞大如此浑圆,是什么工艺保证了它浑圆的球面,又是什么尺度全然精准地保证了它的形体。 它的材质是什么?它的轨迹路线图又是怎么设定出的? 雷炎惊叹着,米拉却指着西方的天空喊道:“流星,流星!——” “那不是流星,那是天边银沙失去磁力,是被黑噬国攻击下坠落的痕迹。不过从月亮背面去看,它们的确像书上记载的你们地球表层看到的那种宇宙现象,流星。”身后银发少年银哲轻声道。 雷炎目视着月亮,未破解之谜是如此的迷人,它牵动着好奇者无尽的脑部神经,月亮的背面,观看它,就如在滔天火焰上挖出的一个黑洞,这里的人造的天体和天体之间,光是怎样的反射和被反射,是什么物质让有些光被瞬间吸收了,多维的世界,棱角与直线之间,如何转弯,如何屏蔽呢? “里面的心是亮的。它是我们银沙帝国不灭的灯,比太阳还要珍贵。”银哲指着月亮说。 “哇!”米拉扬手梳着零落的头发。 “这是谁给你的戒指?”银哲拉住米拉停在半空中的手惊讶地问。 “祂亚呀。”米拉看着自己手指那枚黑水晶戒指,很漂亮,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动机关,这不是枚普通的戒指。不过这种黑水晶戒指在银沙大街的小巷口的路边摊很多卖的。 银哲没有再问,却突然沉默了,他认得,这不是路边摊的那些戒指。一些温暖离奇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飞旋,神的孩子祂亚,地心界面最尊贵的神,把自己最珍贵的黑水晶戒套在眼前这个地球女孩的手上,这真难以猜测! “你是说它里面,月亮里面,你进去过?”雷炎打断了银哲的思考。他也并不认为这戒指就是祂亚手上的那只。 “对啊,一会儿你们也要进去。”银哲道。 “进里面,里面是另一个界面?”雷炎问。 “从那里可以登录到其他界面,存放尸体和灵魂的两个界面。”银哲凝神看着天空,如此温柔平和的地心少年内心此刻却有一份无法言表的担忧,这两个地表的伙伴还会顺利返回吗? 仿佛更多的好奇心,令雷炎少了一丝恐惧。 什么是时空界面?是怎么定义的?雷炎记得祂亚给过解释,在银沙帝国的那些古书籍上也有很多详尽的叙述。 那本金灿灿的水晶装帧的古书上曾这样记载: 地心世界的时空界面,是指所有的物质其存在和运动形态,都被时空这一把大锁牢牢牵制与控制,在某一领域,它们具有一定的平衡的多维的关系,倘若这一多维关系被打破,那么他们的界面将被更换或摧毁。 在这个地心界面里,银沙帝国的白色血液的族类,是隐性与显性并存的智者,他们是多列面的种族,但是妖人部落的妖人是显形单列面,在银沙帝国的眼里,地球表层的人类也是显形单列面,巨人族是多列面但是他们是最高智慧的小型族群,数量较少。 有一个清晨,雷炎曾非常认真的阅读过。细细小小的水滴从书页上泛出,一阵阵馨香,几只带翅膀的透明精灵也在字里行间里来回飞舞,雷炎记忆深刻,书虽然陈旧,可那是本极其生动的古书! 银能量少年银哲熟练地开启飞船甲板上的一处金属质地的开关,从飞船的舱壁上慢慢爬出一条灰色的螺旋形管道,在月亮金边的辉映下,这条管道一直延伸到月亮的中心,就如一条长长的绳子被钉在数千里之外的圆心上。 “准备好了吗?”银哲轻声地问着雷炎和米拉,两个蚕豆大小的圆斗型的耳麦塞在他们的耳朵里,金丝伸出的端头是一颗银色的语音豆,保持通话变得很重要。 雷炎点点头和妹妹米拉走进这条漫长的通向月亮天体的管道中。 第六十二章 月亮通道 第六十二章 月亮通道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鑫月,钱日。月亮。】 望不到尽头的灰色管道内十分狭窄,人在里面一站,再没多余的地方,想挪动下身子也很难。 一盏灯在管道的入口处,靠着亮光,在墙壁上挂着的是两套类似宇航服的衣服,大小非常合身是专门为雷炎和米拉快速加工制作的。 地球的人类和地心世界的银沙帝国的居民是不同的,进入其他界面地表的人类需要这些装置。在这些如贝壳一样的衣服上还有一根长长的软质管,一端放在嘴上,一端连着后面的氧气箱,是的,很显然一定是氧气箱,地球的人类没有氧气生命是无法存活的,雷炎忽然感到地心界面有氧气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如果每天都背着个氧气箱,那真是郁闷极了。 雷炎和米拉试着穿上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片片贝壳的东西贴在身上非常难受。 “衣服好重呀,银哲,我们走不动!”米拉对着语音豆说。 “衣服的左下角有根充气管,插到右角的接口上,打开充气阀。”耳麦里传来了银哲平静的声音。 按照银哲指导的操作,打开气阀后,衣服一下子充满了气体,鼓鼓囊囊的,整个人好似也跟着膨胀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丝毫不能动弹,衣服把人严严实实的包裹着。 “天呢,不能动!”雷炎和米拉几乎异口同声。 “没关系,先别紧张,这两套衣服只专门为你们定制的,很安全。现在平静一下呼吸,闭上眼睛,昂起头!”留在飞船上的银哲细心地指导着。 头上是透明的罩子,当雷炎和米拉再次睁开眼时,吓了一跳,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说话了,他们的耳麦竟然是相通的。 带着紫色钻石头巾,从军衔看是银沙帝国的一名高级士兵,在银沙帝国,士兵也是分级别的,这名银沙帝国的士兵在紫色钻石头巾的中央是一颗白色的灿丽丽的水晶,是较高级别,普通的士兵仅仅是紫色钻石头巾。 他应该有两万多岁了,他的面部却保养得很好,据说因为这里受磁场的干扰较少,不容易衰老。 “哈哈!放心吧,孩子们,你们会在另一个新的界面成功登陆。祝你们平安到达!”这名高级军衔的士兵从耳麦里传来稳重的声音。 随着一阵嘎嘎声响,灰色的管道开始猛烈摇晃,全身的肌肉也紧紧绷着,在管道的顶部那名高级士兵贴身飞起,歪斜的一张脸,从雷炎和米拉的头顶正忙着点击什么按钮。 嗡嗡声,不停地响起,打击防护罩的声音变得巨大,接着衣服里的超薄的减震器发出嘶嘶的声音。灯灭了,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在灰色管道的墙壁上弹出一个圆形仪表盘,孤零零的光,悬浮在这样狭长的黑暗中。 “要发射了吗?”耳边传来沙沙地风声,米拉在呼吸罩里长大嘴紧张地吸气。 “米拉,我们是不是已经在天上了?”雷炎感到自己就像飘在空中,似沙尘般乱舞。 “不,没有,发射,不过马上开始。”银哲在飞船上清晰地说好像就在身旁。对,现在的状态只是启动。 “地表的孩子们,请保持冷静的心态,请放松!再次祝你们好运!”高军衔级别的士兵对他们做了一个祝福的手势后,动作非常标准的按下一个红色按钮。 身后绳索的加速放行,眼前再次一黑,随着耳麦里传来米拉惊声地尖叫,急速跌进无尽的黑暗的深渊。—— 一切又很快地沉寂下来,什么轰鸣的动静也没有,就像广漠宁静的真空。 但是黑灰色管道突然颠簸了一下,接着又是一波剧烈的震动,这振动力引发的超强的冲击力穿过贝壳的服装,直达肌肤,一些不能抗拒的力量灌透全身,整个身子被一种强大的力量飞了起来。 在防护罩的米拉卷曲的头发被颠簸的乱七八糟,像个小疯子,雷炎脸部的肌肉也发出震动不止的频率,像充了电的感觉。 不知何时,灰色的轨道变得宽阔无边,当速度变得平稳之后,雷炎和米拉睁开眼睛。 仿佛灰色的管道已经消失,在齐眼高的位置,在管壁上的窗户已经打开,细边的窗棂,淡化在黑色的域块里,窗外已是漫天的星斗。 还有灰色管道,可以通往另一个界面,这里的世界真的非常神奇,在地球人的眼里,认为只有虫洞可以做到,这条灰色管道是虫洞吗?一点儿也不像。 这样的离开,就真的离开?如果回不来,那是个怎样的界面?没有多少人给雷炎详细描述过,有多么危险,还是天堂上的乐园?那位嫌疑犯一定在那吗?如果在,要怎么样带回,要进行一场厮杀吗?这一切都是未知的,就像人出生来,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事,才会长大才会成熟一样,未知的世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雷炎的目光在一片片烂漫的星海中四处搜寻,试图找到他和米拉飞行的方向,想确定是不是已经穿越这轮月亮的中心,可在这眼花缭乱,到处飞星的天地里,辨别方向,那真是徒劳。 不是人类熟悉的银河系,这里的星空,星体的排列是陌生的,没有熟悉的天秤座或是狮子座,置身这里,方向感全无,一颗又一颗明亮的星子划过身边,然后看着他们一颗颗逝去在黑色的幕景里,有一团略带紫色的星光总是隐隐约约在他们的面前,让着平稳的飞速移动有了标志物。 银沙帝国的先人这是厉害,造出了地心界面,还造出了界面时空内各种星系,这是多大的智慧啊! 浩瀚的庞大天幕里,一部分时间和空间被抛离出来,它们与大片的时空截断。这些时间和空间瞬间形成一张纸片,白色的,锋利的横在雷炎和米拉的眼前。 黄色的光斑,一点儿一点儿的亮起,又如烛台的微光,弱不禁风,又被疾风瞬间熄灭。 突然,星星和星星之间的摩擦声,尖利刺耳,如锋利的刀子划在钢化玻璃上,米拉用手捂住耳朵,那些紫色的昏暗的光,淹没了整个面前的星空。不错,怦、怦、怦的心跳声,告诉他们,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是个死亡与新生并存的世界,还也可能就是个纯粹死亡的世界! 第六十三章 到达新界面 第六十三章到达新界面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粒月,锕日。新市。】 “哐哐”的声音! 衣服也因摩擦与看不见的物质发出巨大的声音,后背的绳子牵引的速度开始以半秒的间隔降低到刹车的状态,彻底到达着陆的进程,腰后挂钩松懈,视觉也由光影的交错中,亲眼目睹眼前的真实清晰的一切。 定位的标志物,是蓝白相间的一条巨大形状的怪鱼物体,胖胖的肚子简直是蓝鲸的同类,鱼头上长长的白色须子勾引住雷炎和米拉的身后绳索。 怪鱼不是陆地建筑,它悬挂在半空中,是下面那滔天惊风暴雨海面上的安全堡垒,它是一艘蓝色的鱼状飞船。 分辨出这是大海,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正狂降着瓢泼的大暴雨,电闪雷鸣,这新界面的着陆点在大海的上空。 衣服全部湿透,躲着大雨与骇人的闪电,雷炎和米拉笨拙地钻进了这艘蓝色飞船。 走进船舱,两名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动作迅速地关上舱门。他们没有微笑,面部的表情也是一致的军人的风格,就是在帮他们脱去贝壳衣服的那几个动作间,多了几份好奇,其中一名士兵看着米拉蓝色和眼睛,另一名则对雷炎脑后那条黑色的小辫子有了几丝兴趣。 在他们眼里这两个地球表层的人类却也不同。清晨接到通知,地心界面的银沙帝国要送两名地球人类来此界面寻找故人,可没想到是两个如此年幼的孩子,岁龄低的偏离他们的想象,他们紧张地给雷炎米拉脱去厚重的贝壳衣服,就像给新生的婴孩一样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地球表层人类的**。 雷炎拿着毛巾擦着脸上的雨水,米拉正对着语音豆大声地和银哲说话。 “外面在下雨,这是飞船里。这个新的界面在海上啊?”米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惊悚的几千公里的海浪。 “我们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月亮的中心啊?”雷炎问银哲。 “轨道变宽之前的那短短五秒,就是月亮的中心,这次时间紧迫,所以没有给你们放置停留的时间。另外,这艘蓝色飞船是对接口。”银哲声音仿佛送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还没弄清是什么的对接口,胸口就出现明显的压迫感,因为退去了贝壳状的衣服,没有了氧气装置,雷炎和米拉一同匍匐在一张白色金属的桌子上大声喘着气。 “这里是海上,没氧气吗?”雷炎艰难地喘着粗气对着语音豆问。 “飞船要启动了,这是压力的作用,你们坐到安全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一阵尖锐的摩擦声,然后是银哲的声音,信号不好。 忍住胸部的压迫感和腹部的呕吐感,爬到了座位上之后,飞船就急速的旋转起来,厚大的玻璃窗传来船体划破雨幕的声音,蔚为壮观的深蓝色的海浪,翻滚着巨大的数千米的白色的浪花的尾巴,如一条巨怪狰狞飞窜在无边的蓝黑海面上。 等待蓝色的飞船上升之后,晃悠悠地飞向另一个方向,黑厚的云层与暴雨被远远低抛在后面,在飞船的灯光照耀下,一座座巨浪闪着银色的光,开始一点点的远离视线。 ——仿佛没有发出声音,飞船稳稳地降落在一处海滩上,平静的海滩,只有几只蓝或白的飞鸟,没有大雨也没有风暴,跟刚才完全是两种境地! 这里安静极了,白色的细浪拍打着沙滩,几只蓝青螃蟹在上面大胆的爬行着,浅水湾里还有跳跃起的海虾,溅着清凉的朵朵浪花。 总之,这里仿佛没什么不同,根本想不到这个界面与地球表层或是银沙帝国比起来有多么奇怪,而这里是尸体存放的界面,据说灵魂存放的界面与其濒临。 在这里就可以找到那位给米拉培训的星角族群的老人,但是茫茫的海滩怎么找啊,他们不会是不睡的僵尸横行在这片沙滩上吧。 雷炎和米拉走下飞船,可以自由呼吸了,这里有氧气,紧张的旅途后,他们都伸着懒腰,放松着心情。 沿着小小的旋梯走下,踩在金属的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白羽毛飞鸟,它们冲进海水里,一片水花飞起不知游向了何方;沙滩上的青蓝色的大螃蟹也横起爪子急忙躲进窝里,留下的爪印被温情的海浪一次次轻柔地洗刷着。 走下旋梯碰撞的金属之后,就一切嘎然而止了,举目望去,四周一片沉寂。 米拉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跑去,发现连个人影也没有,心禁不住紧张起来,回头看看雷炎,他正在莫名其妙地盯着海水。 这海水很蓝,清澈轻盈,捧在手里,才感到是的一份惊扰触觉的惊讶,很轻,很柔软,就像是密度一定低到了极点的水体。但是手忽然传来灼热感,又像是化学物质。 这些沙子?雷炎俯身又抓了一把,抛向空中,很久很久才落下,这些沙子也很奇怪不像普通的沙子,更像怪异物质的粉尘。 “这里,这里,这里!”雷炎忽地抬头却真的吓的心脏一阵急跳,头上的整片天空是海水一样的的蓝,淡淡的蓝色云朵,不是正常的白色云彩,却紧紧压抑着人的视觉,就是一份十足的病态,不是鲜亮的蓝。 你见过这样的世界吗? 天和云彩都是蓝色的,海水和沙滩都是轻飘飘的存在,无法想象,不会这里一切都是柔软的吧?那些飞鸟,螃蟹,刚才听到踏飞船金属旋梯的声音,才会如此害怕,还是它们孤单久了,突然的访客,受到惊吓。 “这个世界是不是病了?这里就是存放尸体的界面吗?”米拉也望着天空,一片茫然,天上没有太阳,只是蓝色密布,脚下的海水无比轻盈,撩到半空中,似一坨大大的蓝纱巾。 “不要长时间进入大海,现在请一定要待在沙滩上,会有人来接你们。记住千万不要进入大海深处。”耳麦里传来银哲急促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进入海中?只是密度低而已吧?”雷炎疑问。 “幼稚!不是这么简单,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耐心等他们来接你们。通讯马上终止,不要再犯无知的错误!”银哲的声音突然换成了冷漠的祂亚的声音,那王者的语调不容质疑。 雷炎没有再问什么,米拉也不敢多问问题,快快找到那个星角族群的老人吧,摆脱自己杀人犯的罪名。 云层开始慢慢降低,蓝色的云彩病怏怏地失去了水分的果皮,最后降低到人的头顶就停住了。 苍茫的天际,一个条甬道,灰色的,从沙滩的远处缓缓延伸过来,似一条**会动的地面,有序的向这里游动过来。 一个人影远远的走在上面,一定是来接他们的人吧? 找下语音豆,通讯中止,信号无法在传播,在这茫茫的海岸线,雷炎和米拉孤立无援地望着走过来的人影。 第六十四章 喝醉的看尸人 第六十四章喝醉的看尸人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扣月,韧日。醉者。】 人影由模糊到渐渐清晰。但是这条灰色的甬道上却隐隐约约藏着死神降临的气息。 “是多方社长!”米拉叫道。 雷炎也惊奇万分,多方社长会在这里出现,他是巨人族的,那么身体可以伸缩的族群,多方神色略显几分忧虑地望了下蓝色的天空,那些天空里蓝色的云彩似年久失去活力的生命,憔憔悴悴的,轻的任由风四处乱吹着。 “多方社长,这是哪里?信号干扰比较多,一时听不太清银哲祂亚那边的话。”雷炎扭动着语音豆,信号没有那么清晰,里面是沙沙的声音。 “这里是一个特别的世界,虽然有氧气,我现在带你们去找一个人。”多方按下手中的一块圆形金属上的黄色按钮,那条灰色的甬道自动收回,灰尘样的沙滩上被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多方转化话题,雷炎听得出来,他招呼米拉不要跑远,说不定这里会突然出现什么怪物。 在这蓝色云彩的世界里,那些尸体被放在哪里了呢,那个星角族的老人会不会是看尸体的呢? 几十亿年下来,银沙帝国的臣民的尸体有多少?再加上其他国家的,想到这个数目,雷炎心下真的慌了。 远离沙滩和海洋之后,多方带领他们进入了不愿的一块陆地,只是这还不能称为陆地,在海滩的傍边,只能说是没有那些轻质的沙子和海水而已的一处地方,确切的说是个破旧断裂的飞船垃圾场。 几艘断裂的灰色的和白色飞船的横躺在那里,碎裂的庞大金属壳在橙色的天空现闪着暗淡凄惨的光,斑斑驳驳的船体上是些黑褐色的虫洞,还有尖牙怪物啃咧过后的牙齿印。一些铁皮外翻着,锋利的边缘很容易隔断人的肌肤,一些散落的金属原件和破碎的电子按钮随处可见。 这些废弃的飞船,没了昔日遨游时空的风采,俨然是个失去机能的败体,忧伤又颓废的堆积在这里,等待时间再一次腐蚀的折磨和深深的唾弃。曾经是何等荣耀,如今也被无情抛弃。 几只轻如羽毛的飞鸟,落在上面抖落些细细的白色的沙子,靠近看时在碎裂的船体上就是飞鸟或是不知名生物留下的黑色的粪便,这里仿佛成了暴雨后某些生物的栖息地或是垃圾场。 小心地沿着船体走进另一艘灰色飞船的内仓,里面的曾经整齐的仪表和键盘都早已面目全非,照明灯的碎片到处都是,四处弯曲的电线互相纠缠着,操作台已经倒塌,机能废弃后,就是金属物质的堆积,曾经的辉煌,现在毫无价值可言。 真是一艘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飞船啊! 雷炎从心中感叹。捡起飞船垃圾站的一些碎片,是什么的物质可以穿越时空,穿透界面,地心世界人们的飞船,是那么不同,界面和界面之间靠什么来交流,什么是交通工具,是那条灰色的管道吗?或许是吧,但还是叫人震惊。 这个大厅真是狼藉一片,不知名的油料,黏糊糊地泄露在地面上,漏洞的地板上是一串串穿沾满油污的各种奇怪动物的脚印,那些细小的是螃蟹和昆虫的,那些稍大的像人的又像野兽的足印,相互重叠着,通往各个方向,从深深浅浅的来看,不是同一个时间出现的。 多方在前面看了一下这些脚印,在辨别什么,雷炎和米拉跟在后面。 然后顺着一个蓝色的箭头,走向大厅边上的一道圆形门,门后是一条一会儿窄一会儿宽的走廊,在外面橙色天空光亮的照耀下被撞击过后的走廊是可以看清方向,只是地面上有时会出现些垃圾原件,走在前面的多方忽然停下了,透过难闻的气味在听什么声音。 “谁会在这里居住啊,真是难闻死了!”从大大的裂缝里吹来一阵风,米拉捂紧了鼻子。 穿过这条几十米长的走廊,又出现一道圆形的门,这门上写个奇怪的符号,不是汉字也不像银沙帝国其他古籍上文字,雷炎肯定没见过,这些字体非常大,弯弯曲曲,有些像藏文,但是却又不是,奇怪得很。 推开半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飞船的一个小舱室,还算保存完好。 这间舱室有瞭望窗,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前面的白色沙滩和蓝色大海。 舱室的灰色墙壁上有几条深深的裂痕直接连着地面,地面是木板铺成的,地板上也有扯裂的痕迹,木渣爆裂在在外面,显然这首飞船发生事故时,突然地震级不小。 歪歪斜斜的画框在墙壁上,细看是几幅海滩的图画,画的有些粗糙,一定是非专业人士的业余爱好的杰作。 墙角有一个黑色储藏柜子,半敞着的柜门,暴露着里面塞满各种图表、书籍、杯子和几瓶酒。 砂砾状的飞尘在空中飞雾着弥漫着一阵阵刺鼻的酒味儿,有人吗?小小的舱室里一切好像很安静。 一张黑色桌子后面的那张红色的折折叠叠的椅子稍微动了下。 一个鼓鼓囊囊的矮个子男人从椅背后面旋转出来,他的红色的脸像充了气似的,圆圆的。手上的皮肤裂开一道道伤痕,被太阳暴晒过后的样子,大面积脱皮,眼神醉醺醺的,刚喝过烈酒。 他的样子和银沙帝国的居民是不太一样的,没有干净的长袍,肩膀上带着银沙帝国高级将领的勋章,衣着却是猩红的短衣短裤,枯草般的红色头发也剪得很短,他意识模糊地咧着嘴笑着,好像还沉浸在酒后的酣梦中。 “看尸人,你该醒醒了,你看你都做了什么?”多方一眼认出了他,这个人现在这幅样子,他可是银沙帝国派来的一名高级将领啊,怎么现在颓废邋遢到这般境地。 雷炎还以为在这居室里或许可以找到那个星角族群的老人呢,结果是这么一个小个子男人,而且还酗酒。 桌子上倾斜的酒杯,还滴着浓烈的红色的酒,实物的图表和尺子乱糟糟的堆在那里,悬在半空的电子书,如僵尸一样不再跳跃字符,这真不像个工作台,没有一点儿严谨的工作作风,更像借酒消愁的贪官。 “醒不了了,世界乱了!……来干杯,世界末日,无法获得永生,只有死亡!”矮个子红头发的男人喃喃地说着醉话,胡乱扬着胳膊。 在柜子边是一桶海水,多方直接把它倒在这个人的头上,湿哒哒的海水轻轻地飘在空气中,漫过他身体的部分也是那么温柔,这低密度的海水就像一件飘动的纱巾,一滴滴的水珠被撞击后,慢动作般的散在空气里,奇怪极了。 但是这个喝醉的看尸人醒了,他清醒地猛地一抬头,看见多方和两个没见过的地球小孩,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六十五章 喝醉的看尸人 第六十五章 喝醉的看尸人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扣月,忒日。醉者。】 看尸人,猛然间的手足无措地理着头发,也令雷炎和米拉惊奇,在他红色头发上有两只白色犄角,莫非他也是星角族群人。 “你是看尸人,……第365号将领吗??”多方小心地询问道,望着他肩部上徽章的号码。 他好像被吓着了,红红的面上惊恐万状,惊异不已的状况,是喝醉了违反军规还是见到多方突然到此惊异不已,还是看到从未见到地球表层的人类,瞠目结舌,总之,这位看尸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对峙良久,不知表达什么好。 “不,不,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外星异类!”看尸人嘶哑地说着,浑身发抖,就像罪人等待神的审判,神色惊恐,他突然气喘吁吁地盯着雷炎和米拉。 “噢,上帝,你喝醉了吗?看把你吓成这样,我可是正常的地球女孩,法国女孩米拉,我就是到中国新爸爸家,也没见班上的同学这么怪异的看着我,噢,天呢!你不会是和妖人部落的那些妖人一样想要我的基因吧?上帝,那你把那个杀人犯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几缕头发。”十二岁的天真的米拉眨了下蓝蓝的眼睛,发表着让雷炎感到大跌眼镜的感概。 这位高级将领全身散着酒精和咸咸海水的味儿,多方的眼神中带着惴惴不安的神色,可想而知这个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大事。 被海水浇过的看尸人的耳朵像塞满了小虫子,嗡嗡乱响,他颤抖的双腿离开椅子站起身子,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雷炎。 此刻,船体外的大海涌动着潮汐,呼啦啦的声音,传进舱室。 “你生病了?那代班的侍卫呢?”多方引导着他,希望他能说出点内容,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肯定不是酗酒这么简单。 这个一向安静的存放尸体的界面,这许多年来,是没有什么敌对势力来打扰的,因为在敌国眼里,这里都是些死去的尸体,这尸体遍布的世界里,他们并不会感兴趣。 但是现在,看尸人却躲在飞船垃圾站里,而不是站在海滩上巡视。 “不,不,星角族群,不再愿意做整天看管尸体的仆人,哈哈哈哈哈,我们才是,才是高尚的民族,为什么要守着这些永远不会复活的烂尸体!”看尸人终于结巴地说道,他的眼神恢复了半分钟的平静,接着是歇斯底里的一阵狂笑,抖动着胳膊,快要爆裂的样子,他扶着桌子使劲喘息着,满身是滴答的轻质漂浮的海水。 “其他的看尸人在哪里?365号,你的使命你忘记了?”多方的藤条粗粗的胡须,在肮脏的地面上来回拖动着,这里的海滩上有365名看尸人,全部是高级将领,可是现在只有他这么一名,其他的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全不见踪影。 “地球人类?这里没有看尸人了,只剩我一个了。放心什么也没发生,哼!生存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现在似乎已经成为记忆中美好的往事,奢望啊!”看尸人没有离开,瞪着雷炎和米拉的目光,他说着自己想说的谎话,仿佛想摆脱掉这两个孩子。 看尸人的神经像被一根木头戳起,自顾自己的言谈发表,连银沙帝国创造社的多方也没有放在眼里,这位365号看尸人,年轻时曾经在创造社发表多部文献,名噪一时,多方记得他的模样,后来不知为什么被派遣到尸体界面,看守尸体,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那些著作也几乎被大家忘光。 这过去整整一万年里,只是在尸体界面的报讯里偶尔还能听到他的名字,但是已经没那么响亮了。 “这里发生暴乱?”多方没有放过再次的询问,他必须要知道答案,因为尸体界面如果混乱了,银沙帝国所在的地心界面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是啊,没发生,怎么会是如此多的暴雨啊,你们来时没看见滔天的暴雨吗?下暴雨的那一块天空所处的界面已经被破坏。”可能酒真的醒了,看尸人开始正面回答多方的问题了,他眯起眼睛透过船上的窗户瞅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和大海。 这里的界面也破坏了,那么那些数不尽的数十亿年累计下来的地心界面的银沙帝国的尸体会发生么不测的事情呢,没法揣测,也简直没办法去幻想,这里的世界单单一项就匪夷所思了,轻质量,低密度的沙滩和海洋。 当然这个尸体界面也并不全是银沙帝国的尸体,还有其他效仿银沙帝国的小国和小族群的尸体。——重生,尸体和灵魂合一复活是他们一直都深深期盼的!!! “多方社长,很抱歉,我这样接待你,我真是喝醉了。我没办法,面对你们带来的新的物种,地球表层的人类。”看尸人琢磨着米拉的褐色卷曲的头发和白皙的脸蛋,心生杂念。他向地上吐了一口痰,距离多方的胡须不远。 在这尸体存放的界面,他不是很尊重多方,连雷炎也看得出来。 “请问星角族群的一位老人是不是前几日离开尸体界面,去了银沙帝国地心界面的停尸房,他杀害了一个房间内所有的士兵的尸体。”雷炎希望快点知道答案,直接说出来此的原因。 “什么?尸体复活了?”看尸人红红的眼睛睁的好大,就如两个红色的圆球灯等着雷炎和米拉。秘密被揭穿???看尸人忐忑着,不相信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些事。 “从路径来看,他的确是从尸体界面去往停尸房,现在需要对质,他究竟有没有杀害那些士兵。”多方的声音沉着有力,完全没有理会这位昔日在创造社发表过多篇著作的星角族群人的自高自大。 “你们说什么?你们说什么?地球人造谣吧,你们中计了?怎么可,可能有复活啊,可怕的低幼地球人类,他们是损害地心界面罪魁祸首吧!”红色衣裤的看尸人,顿时慌乱,仇恨地瞪着米拉和雷炎,咆哮起来,他跳着,恐慌地肥肥的脚穿进鞋子,身子摇晃地奔出这间舱室,穿过中央的大厅向沙滩跑去。 第六十六章 两大族群的对话 第六十六章两大族群的对话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寇月,铽日。对话。】 看尸人还在沙滩上踉跄地奔跑着,巨人族的多方社长走在身后。 抬头看看天空的蓝色依然没有变化,灰旧的蓝蓝的颜色,倦怠地弥漫着整个天际,薄薄的纱雾般永不消退,就似在蓝色的雾幔里迷失,连东南西北也已经没有办法辨别,标志物就是那些废弃的飞船垃圾站。 从灰色管道把雷炎和米拉输送来之后,进入的那艘蓝色的飞船也已返航,茫茫的海滩,只有这个废弃的垃圾站比较显眼,四周都是蓝色的天空,除了低密度的白色的沙滩和蓝色的海水。 整个天空一直就是这种色彩,真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一直就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要立刻找到那个陷害妹妹米拉的星角族群的老人,雷炎真想花点时间做做试验,多么低密度质地的沙滩和海水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可以腾空漂浮的海水和散漫的不能马上降落在地上的沙子。 多方追上了满头红发的看尸人,看尸人犹豫着看着蓝色纱雾般的大海,神色不安里是暴躁。 “真希望……我能在地心界面的创造社的实验室里,做点什么,而不是在这尸体界面,面对死气沉沉的尸体!当然,我难以相信你们的话,……尸体怎么会复活?——你们一定是疯了!被黑噬国吓的疯了,多么可悲的银沙帝国啊!”这位高级将领,情绪又由深深的自责到愤怒,满脸又涨得通红,手臂上开裂的皮肤,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留下的,不是暴晒吧,这里一直没有见到太阳,温度也不高,雷炎和米拉穿着夏装,没有感到多么炎热。 “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多方眼神严肃,他知道必须要知道答案,这不是儿戏,也不是一个落魄的失去个人理想的高级将领该发的牢骚。几十亿年尸体存放的地方,如果复活,那么地心界面会被这些活死人占满空间,大家会窒息而死,全部灭亡。 这位高级将领很落魄的样子,受伤的皮肤和红色的外套,谁会想到他也是曾经银沙帝国创造社学术界的一颗闪耀的新星,来到了尸体界面后,会成为这个样子?那364名高级将领又在哪里,如今只有365号这位一直没有被叫到名字的看尸人。 看尸人看着苍茫的大海,波浪会被刮起的大风吹起几千米的高度,落下时,缓慢的就如电影里的慢镜头的播放,低密度的海水微微的蓝色,如同沉睡的千年的梦境虚幻出的泡影,那般轻淼妖孽…… “哇,好美的海水!”米拉喊了句。 看尸人冷哼着,没了刚才的暴躁愤怒失控的情绪,他的面上是一份难言的忧伤。 他踢着轻密度的沙子,那些碎碎的白色的砂砾,在空气里来回飘着,久久才肯落下,就如在没有重力的世界,演绎物体另一种状态的自由散漫。 “真是个奇怪的世界,真是奇妙极了!”雷炎也禁不住抓起一把海沙抛向空中,欣赏它们轻轻落下去的轨迹,每一颗沙子仿佛都在勾画它自己的专属的抛物线,神奇的姿态,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慢慢欣赏。试验,多么想快些进行来测量他们的质地与材质啊! “哼!美吗?”看尸人背对着他们,漠然地嘲笑着,鄙视的表情。 这是个怎样的世界,令人发疯吧! “为什么最近的报告里,都是‘平安’,你隐瞒了什么,三百多人,真的就剩下你自己?为什么不申请新的将领?”多方不在看着大海,而是回头又仔细扫视了后面的高高叠起在蓝色半空下的飞船垃圾站。 而在蓝色天空的那一角,灰突突的,遥远的影子,那就是刚才暴雨连天的地方,也就是哪里被破坏了界面。那里就是尸体界面的缺口,已经被严重破坏,又是黑噬国的所作作为吗? “你觉得,我现在神经错乱吗?不,虽然只有我一个,我很清醒,也许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可就是发生了,……他们走了。”看尸人流下黑色的眼泪,深呼吸着,想止住这种情绪,他忽然握住多方的手,激动不已。 “去哪了?我们需要很快找到那名星角族群的老人,他害死了银沙帝国的士兵,却嫁祸在妹妹米拉的头上,如果找不到,米拉会被处死!”雷炎甩掉所有好奇的思想,集中精神做重要的事。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出凶手,虽然这个尸体界面奇幻至极。 “那么几名士兵,哈哈哈,银沙帝国在这死了多少高级将领都无人问津!还说我报告的都是‘平安’,‘平安’就真的平安吗,也不用脑袋想一想,呵呵,……白色血液的民族,真是滑稽透顶。”看尸人松开多方的手,好像很嫌弃的样子,向后退了一步。 巨人族效命与银沙帝国,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而且巨人族承担起了银沙帝国的创造社,——最为重要的国家机构! 星角族,他们是伟大的星角族群,最引以为傲的民族,在地心之下,他们认为自己无可取代,是远在深渊黑暗里的妖人部落世世代代仰望尊敬的神! 但是,自从数十亿年前,银沙帝国来地心建国后,他们的地位仿佛被取代了,而他们的星角族的王爵也仿佛开始低调起来,深深的隐居在界面空间里,很少集体露面,部分移民到银河系的其他星球,剩下的族人散落在地心界面的各个国家,事实是真的日渐衰落了,尤其他们的王爵选择了在银沙帝国的银沙城的小巷子里贩卖鞋子,而他们族人也不再被各国重用,处境堪忧。 “历史就不要追究了!现在齐心协力打败黑噬国,保护地心界面,保护地球表层的生态环境和弱小的人类。”年迈的多方语气加重,目光严厉,眼神中是训斥下属的凝重的目光。 如此大的海洋和沙滩,只有这么一位看守的将领,这是多么的孤单啊,那些沉睡的数不尽的尸体,无言以对,寂寞、孤独,很少有人来探望的世界,仅仅几张报表,打发每个季度。酗酒,可能成了他仅有的乐趣。这种心境,不仅仅是郁郁不得志后的孤苦,他的身体,也快要变成随时倒下去的尸体,沧桑在他的心里早已生根啃咬着他的光阴。 “时间很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帮他们找到那名老人。我要回银沙银狮堡和首领杰斯商量这件事,号召创造社的精英们研究尸体界面的摔坏程度,寻找修复的可能,派来新的将领之后,你就可以休假了或者退休。”多方朝沙滩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从后面看他好像忽然老了一些,白色的头发和粗粗的胡须,后颈上有了皱纹,三万多岁的巨人族,仿佛光辉因为黑噬国的多年战乱消失不在。 一片巨大的浪花击打在看尸人红红的脸上,顿时扬起的清凉凉的水滴,缓慢地漫步在空气里,仿佛把他从恍惚中摇醒,他用手摸了一把脸,又审视了一番雷炎和米拉,目光自然很严肃地停在米拉手上那枚黑水晶戒指,好像这戒指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头上的云朵,还是那样的蓝色,时间犹若没有变化,只是面前的海水持续不断地飞涨起几万米的高度,腾空漂越着,卷起的无数浪花接壤着灰蓝色的天际,跳着怪异物质使者特有的神秘的舞步。 米拉和雷炎看得出神。 第六十七章 可以卷起来的海洋和沙滩 第六十七章可以卷起来的海洋和沙滩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寇月,塌日。卷曲。】 与蓝色天空和云朵交织在一起的大海,持续飞升,澎湃的波涛汹涌着,蓝蓝的厚厚的泡沫,在巨浪间摇荡不息,或许是忽然吹来的狂风的原因,这片大海不在安宁,道道波谷连着暗涌的蓝绸,喷些出傲人的怒气,螃蟹和小的动物们都疯狂地转进沙滩或是礁石的洞穴里,好像一场巨大的海啸就要狂奔而至。 风,怒卷着雷炎和米拉的衣裳,看尸人却不紧不慢地向海水中游去,渐渐地腥红的一点身影被蓝蓝的海水淹没。 “天呢,雷炎,他是不是想不开,不会自杀了吧?”米拉试图通过语音豆喊着另一端的银哲或是祂亚,但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在这个尸体界面,通讯失败了。 “不会,他傲气的很!”雷炎找着可以躲身的地方。 米拉奔向海水,雷炎一把抓住了她,他记得祂亚在语音里警告过他们不要靠近海水,显然这些海水不是普通的海水,海水的物质组成部分或许很危险。 尸体界面是地心界面的一部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没想到尸体界面是如此的诡异。本以为来这里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名星角族群的老人,但这个广漠的地方就见到这么一位看尸人。 雷炎心思纷乱,星角族群和巨人族以及银沙帝国白色血液的用民族一定有着很多历史的纠葛吧,他们的谈话内容如此的隐晦,现在和米拉面对的又是一个新的空间,只有多加小心。 他拉着米拉躲在礁石边躲避这阵狂风巨浪。 目视着狂乱的局面,这一切如幕剧一般狂躁的上演,心生联想,此情此景想起来学校同学们在舞台上表演,那种围观的感觉,一切极其不真实。 ——海天晃动起来,开始慢慢地摇摆着,这一切似乎建立在一个看不见的平台上,平台开始摇晃着,就如要倒塌的舞台,这里是庞大的基地建筑吗? ——简直超出了三维的空间想象,蓝蓝天上的那些蓝色的云朵开始如棉花般被看不见的一只大手抓叠起,轻轻地堆在蓝色的天角,那些如纱雾般的薄薄的云彩也被轻轻剥开,只剩下蓝蓝的如玻璃一样的明镜天空。 然后,天空的风停息,这天空,突然干净的就是蓝色玻璃做的一个大大的穹顶,色彩均匀,质地均匀,平滑的像个巨大的玻璃罩子!!! 从礁石上眺望,浩大的海面也缓缓起伏着,无声无息的霎时没了浪花,没有了刚才巨浪的磅礴气势,整个海岸线也如平静的一条大大的棉被,熟睡在长长的海滩上。 看尸人那个红色的身影,浮出海面,游过海水,走上白色沙滩,动作麻利地跑过来。 “地球的幼童,你们胆子可真不小!这也不怕?为什么不躲进飞船垃圾站里?”他怒斥着,面上的海水侵进了一道道伤口上,他用力抖落着身上的海水。 “有什么好怕的,海水是毒药吗?”米拉眨着蓝眼睛。 “这海水,这海水,不是你们地球表层上的那种咸的物质,这里的海水,算了,不和你们解释,总之尽量别被海水溅湿身体。”红衣服的看尸人,晃着脑袋,很不耐烦,“现在站在礁石上,别离开,一会儿我要打开海面。” 看尸人说完,走到大海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块白色的石头,平整的是一个大大的磨盘,奔跑去的看尸人俯下身体扭动那块巨石。 “天呢,这是魔法吗?那老人被埋进大海了吗?”雷炎和妹妹米拉惊呼着靠紧身旁的这块嶙峋的礁石。 ——厚厚的棉被样的蓝色大海被一阵急急的烈风卷起,露出一望无际的光滑的蓝色的平镜,这块巨大的平镜,真的从中间被切开,一道整齐的对接口中间“哗啦啦”地裂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把雷炎和米拉吓了一跳。 脚下的白色的沙滩也正在被慢慢卷起,雷炎走向前,惊异地连思想都停止了! 天呢!这里的一切,不会也是银沙帝国先人制造的吧!一望无际的大海,绵延超出几万里的海岸线,不明物质组成的沙滩,那天空的蓝色云朵,玻璃一样的天空等等这尸体界面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银沙帝国先人制造的,这是多么伟大的工程啊! “听着,不要乱跑,这个界面现在我只有一个人,其他的将领都莫名其妙的失踪,所以你们要规矩点。”看尸人严肃地说,他捂着伤口,那些海水估计对他的伤口更大的刺激作用,一些白色的汁液样的液体从伤口流出,那些是血液。星角族群的血液也是白色的,只是他们的眼泪是黑的,另外他们头上的犄角是很明显,还有他们的骨骼和银沙帝国的居民们是不一样的,菱角比较分明。 “我们怎么称呼你呢?你也是星角族群的吧。”雷炎很有礼貌地问道,这孤独的世界,他一定经历过什么可怕的磨难。 “呵呵呵,你们在地球表面都怎么叫,叫大叔?那就叫365号大叔吧。”红头发的看尸人忽然笑道,没了那么严肃,精神恢复了很多,也没多方在时那么古怪。是啊,叫大叔,三万多岁的大叔,地球表层没有啊。 “365号大叔,你这大海是机关啊,大海分成了两半,这是一口大棺材吗?尸体在这里?怎么才能找到那个星角族群的老人啊?他是尸体复活的吗?”米拉一连串地询问。 雷炎望着裂开的大海,那深深的口子,就似一道深渊,不见底。 “地表幼童啊,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地球表面和这里是不一样的,一定要记清楚,小命就没了,你只有十六岁?”看尸人和雷炎说,把米拉当成了布娃娃,估计十二岁的小孩不值得交流一样。但目光又不自觉地扫了一眼米拉手上的黑水晶戒,这是祂亚的物件,他在想什么。 “我们的资料你怎么那么清楚?”雷炎反问道。 “呵呵呵,都说了这是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你们是九千年来,来这里唯一的地球表层的人类,你们的资料,重要将领都有一份的。”看尸人很得意地又吐了口唾沫,没有一点曾经研究学术和身为高级将领的样子,邋遢极了。 “如果这里的尸体真得都复活了,会怎么样?”雷炎发现深渊处有影子晃动。 “噢!不,不!”看尸人的眼睛瞪的比驼铃还大,他紧张地张望着打开海面的这条鸿沟。 看尸人快速地又按动了手上一个金属盘的按钮。 一条长长的运送带从不见底部的黑蓝的深渊下一节一节地盘旋着升起,似黑色钢制般坚硬,精准地延伸到雷炎和米拉的脚边。 “上去吧,你们可能会找到那名老人,不过,一定要耐心。耐心是成就一切事情的最基本的要素。”看尸人拍打着手臂上的伤口,减缓着疼痛。 “你不带我们去吗?下面是什么?”雷炎心下惊异,这个未知的海下会是什么状况,难以预测。 “你们看看,这么大的尸体界面需要我一个人巡视,我下去了,现在上面谁看管?一会儿再说吧。真啰嗦!”看尸人泰然自若地摊摊手,又一次按下按钮。 这一切都来不及过多的思考,雷炎和米拉站在旋梯上迅速下滑,如蹦极般坠入深深的裂痕之下。 天渊里,耳边没有风声,他们紧紧抓住旋梯上的链子,快速的自由落体般的运动,犹如进入了平滑的空间,没有摩擦力,没有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什么都没有,只有急速下落的感觉,这感觉令雷炎吃惊,也是第一次体验到,地心世界的这种高科技被使用的淋漓尽致,这让他想起那次在多方巨人族的府邸,那名穿着黄色衣裙的侍女所使用的那条腰带,也是全然没有摩擦力。 这完全打破了没有感到摩擦力却可以移动的理论。 这是什么物质呢?难道在地心世界有这种可以轻易客服摩擦力的元素存在吗?他们是那么的平滑,不找边际的境界,仿佛可以穿透每个空间,自由穿梭。 这种物质肯定存在,雷炎由惊慌的心情转变成无尽的好奇,脚下的旋梯还在高速下滑。 没有光亮,一片黑暗,只有这类似钢制的旋梯反射着一点飞跃的光亮,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借由着这点光,雷炎和米拉却来不及看清四周是什么样的境地,因为这光滑的运动太快了,眼前的一切都被拉成了一个黑色的平面,带着一点点光斑,飞入无尽的深蓝的深渊之中。 “咔嚓”一声,金属材质的传送带飞到尽头的复位声音,一切运动停止了,雷炎和米拉却没有因为如此之快的速度感到眩晕,这个传送带太神奇了,避免了力的冲撞。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深蓝色的尸体的宫殿,蓝色调的雕廊画柱下,有序排列着一层层大小一致的盒子。 这里没有海水,想必那上面的海水也是用来保护尸体仓库的特有的液体。 镶嵌在墙壁的顶端是一些小小的钻石的灯,光线均匀地如群星般围着着这个大大的殿堂。 小心地走下台阶,这里与其说是海底,还不如说是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巨型超级的仓库。一眼望去不到尽头,所有的盒子整齐的排列,每个盒子上都有小的标签,这应该是记录尸体的资料简要目录。 这些盒子是类似半透明的玻璃制成的,只能模糊的看到里面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裹着白色的裹尸布,包扎的样子好像非常的一致。 几十亿年的银沙帝国故人的尸体,就排列在这里吧,这一层,至少可以断定就是银沙帝国的尸体了,因为在盒子的标签上,雷炎看到了烫金的“银沙”两个字样。 你怎么也想象不到,裂开的海平面是个巨大的仓库,装载着地心界面大大小小的渴望有早一日能够复活的数以亿记的尸体。 “这么多尸体,雷炎,我们怎么找那个复活的老人啊?嫌疑犯他不会躲起来了吧?是活了还是死了?”米拉发愁地望着这望不到边际的停尸库。 “如果他真的复活了,那我们找空盒子吧,这样可以找到他的资料。既然祂亚说嫌疑犯可能在这个界面,我们就认真找吧!应该没错。”雷炎摸着这些装尸体的盒子,感觉不到盒子的温度,不凉也不热,仿佛没有触碰到的感觉,这是什么材质什么温度的结果。 “这样找下去,真的不是办法,这么多,每个都看,还看好,雷炎,我们俩不是老死在这,就是饿死在这了。”十二岁的米拉叹气。 “这的确如此,先通过这些资料找出规律来,可能就快些了。”雷炎翻看着这些资料,心想尸体是怎么排列上去的,应该有机关吧。 “星角族群和银沙帝国是什么关系,尸体回放这里吗?”米拉一张张地看过标签。 标签上写着:银沙帝国居民,古元42亿年,和本章接近的时间,银沙帝国居民,系别:青派,岁龄:33005,性别:男性,身高:变动,配偶:无,离世原因:疾病,离世日期:33112200,存放日期:55667700, “应该不会,星角族群不是银沙帝国的,他们是个特别的族群分布在每个国家,在地心下历史悠久,关于复活可能他们以前没有种想法吧,这复活的想法的应该是银沙帝国到达地心时传播的。”雷炎一边说着一边思考。 从刚才的多方和看尸人的对白中可略知一二,银沙帝国和星角族群应该也没有那么和谐,肯定有过很多纠葛,如果是这样,星角族群的尸体不会和银沙帝国的存放在一起。 “别看了,这可不是绿翠国的公主花耒,让你这么着迷!”米拉说。 “算了吧,她眼里瞧不起我!还是我的美女同桌漂亮呀,容易接近!”雷炎回道。 “不是瞧不起,是有差距的,四千多岁的少女,唉!我们死了,他们依然貌美如花!真不公平!”米拉同情。 “别说了,快找盒子吧,找不到咱俩可都死这里。“雷炎说。 “别动,向前走,别回头!”一个声音很凶,如同歹徒般邪恶。突然又一个冰凉的东西指着雷炎和米拉的头,米拉也吓得都快不会走路了。 但是雷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真后悔这一眼!身后长长的窄道上,挤满了从盒子里跳出的僵尸,他们一个个的跟在雷炎和米拉的身后,这一层所有的僵尸都莫名其妙地复活了。 ——尸体复活了???成群结队的尸体,那简直是肉饼压活人,还有生存的机会吗? 第六十八章 神秘的实验报告 第六十八章神秘的实验报告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奢月,案日。报告。】 “快跑!——” 雷炎喊着米拉向前冲去,几百米外躲进一个廊柱的后面。 再看这一层的僵尸,他们有序的打开盒子一个个跳下来,排成长长的一队,直挺挺地向前走去,在廊柱左边的一个池子里,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每十个一组。 在池子里浸泡全身,然后跳出池子,在池子的令一侧,站在圆形的机器中央,迅速风干身体,机器的大手给他们裹上新的裹尸布,他们又一个接一个的转回到自己盒子里躺下,最后盖子“咔嗒”一声关上。他们弹跳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声音,就是鬼魂般安静。 “以为他们真的复活了,吓死我啦!可死人还洗澡,银沙帝国真是太奇怪了。”米拉喘息着。 “显然,这些程序都是设定好的。”雷炎仔细观察着。 “你们的胆子真不小啊!”这个刚才指着雷炎和米拉头的人绕过廊柱。 “妖人部落的老妖人!”米拉大声尖叫,这个喜欢自己基因的族群,出现在这里。 “别叫!别叫!会吓坏尸体,他们可能会压死你们!”妖人胆战心惊地轻声说。可见这种尸体压人的事件以前发生过。 “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可是银沙帝国的尸体界面啊!”雷炎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我们的妖人部落也有一部分尸体存放在这个界面,复活永生谁不想呢?哈哈!”妖人抓着手臂上的长毛笑道。 但是这妖人笑完就轰然倒地!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这时,雷炎注意到他受伤很久了,他的手臂上全是大片红红的血迹,已经干了,摸摸呼吸,已经死了。 偷看廊柱的那端,僵尸们还在有序不紊地洗澡,或许不是洗澡,那池子里的液体估计没猜错的话,应该地球人类的福尔马林差不多,是保证尸体不会腐烂的东西,但白色血液的民族毕竟不同,他们的尸体和灵魂是分离储藏的。 这里是专门存放他们的尸体。这些在停尸房里处理过的尸体都运到此处。 雷炎发现沿着廊柱望过去,这一层的一个隔断的门后有一个小的监察室,可能那里可以呼叫海上的365号看尸人。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向那个小房间移动过去。从外面看这房间很小,门像是半透明的玻璃,那材质和装尸体的盒子大同小异。 里面发出昏暗的光,轻轻走到门前,停下,听了听,里面死一般寂静,雷炎伸手握住门把手慢慢推开门,却发现这里像个工作间,也更像个实验室。 米拉帮忙把门插上之后,就找张靠窗户的椅子坐下来悄悄看着窗外的池子里的尸体洗澡,找着头上有没有犄角的星角族群人。 这个海内的尸体仓库,可能接近人类冷藏的场所,没有看到什么电子设备,可能电子设备也会产生辐射之类的影响,损坏尸体的保存。这房间应该是这一层尸体的一个监控室。 一点灰尘也没有,但这个小房间非常凌乱就似被刚刚抢劫过,墙上有面镜子,雷炎无意一抬头吓了一跳,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被变了形,惨白的光,乱人眼目。 一辆推车翻到在地,另一辆上面装载着鼓鼓囊囊的文件袋,破裂的袋子里散落出很多乱七八糟的资料,上面的字迹是各种文体,有一些是拉丁字母,还有一些是汉字的繁体。 还有那写好像打发无聊时光的图书污迹斑斑的堆放在角落里,一些玻璃器皿的碎片在地板上随处可见,像是做过小型的实验。 雷炎眼前一亮,翻倒的书桌傍,几张画着图表的纸张上有清晰的几排方块汉字,忙弯腰拾起,但这一霎那他注意到,他捡纸张的手投下一道人影子,这影子是从门缝投射进来的,雷炎屏住了呼吸,但正想从门缝看个究竟时,那影子却忽然不见了,雷炎为自己的多疑甩了下头,可能是监控室附近的尸体盒子里的尸体跳进盒子的投影吧。那些尸体跳起来洗澡也都是静悄悄的。 掀起墙角的那个金属的小桌子,雷炎继续捡拾着散乱在地上有着汉字的文稿,归类整理后,这些文稿张数不全,反复的寻找,仍然没有找到,决定放弃,先看看这些是什么。 很明显这是有一份实验报告,有数据表格和时间的标注,计算量大的惊人,得出的结论也超乎雷炎的估计,这是一份关于离开运送尸体离开尸体界面的报告,是单具尸体离开此界面的能量损耗试验报告。 推断可以看出这不是简单的实验,并且绝不是小型实验,在这个房间里很肯定地预估,它的确进行了这庞大实验的一角,但这冰山一角却足见端倪。 只可惜,页数少了很多,像是被突然撕去了一样,另一些纸张显示是实验计划需要的经费和人力物力等。 这应该是完整的项目计划和试验进行的报告。可能是个副本,因为没有看到签字批准的日期。做这项试验的人为什么要打算把这如此之多的尸体运出这个界面呢,无法知道他的目的。 知道的越多,越可能接近答案。雷炎决定再找找有什么可以知道更多的资料。 在墙角的那堆图书和刊物里,雷炎随便拿了本翻阅着。 这里的图书不是银沙帝国那样可以在空中输个密码就可以凭空查阅的资料,这里是特殊材质制成的像地球人类那样纸质的书籍,可能是怕电子的某些元素损坏这个尸体界面的构造吧,毕竟是保存尸体的地方,温度湿度以及其他各种指数应该精确计算过了,雷炎从挂在门后的那个方形铁盘上的数据就可见一斑。 这些图书和刊物的标题也基本是《地心世界与尸体界面的构建与发展瓶颈》、《离开界面需要做的事》、《生命在地心是可以缩短还是可以延长》、《我们的基因已被地球环境改变了多少》,总之这些书籍里,揭露了地心界面存在的问题,也揭示了尸体界面这里时空与银沙帝国居民居住的地心界面是不一样的,它的所有特殊的构造都是为了迎合这些数以亿计的实体的保存。 复活是这个白色血液民族来到地心后,内心深处最迫切的渴望!——但是很明显由于地球磁场和环境的特点,他们一次次试图用超高的科技摆脱着这颗蓝色的星球给与的强悍的压力与生命的死亡。 外面的那些尸体还在被机器逐一的换着裹尸布,米拉还在专心的望着。 雷炎把整个小小的监控室收拾了一下,所有的地上的纸张都整理在桌子上,然后才注意到角落里一件很旧的蓝色的衣服挂在衣架上,雷炎拿下那件衣服,想看看是不是来这里的那种贝壳一样的太空服,这件衣服很大,好像有人躲在里面一样大! 就在半开的口袋里,掉出来一个黑色的皮质的本子,本子里露出一张信封的一角,雷炎抽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一封写给他和米拉的信! 雷炎把这本笔记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紧张地口干舌燥,壮着胆子撕开信封,打开信纸。 这信封和信纸与密会社的一模一样,蓝色的信封,白色的信纸,还有那个十字交叉的密会社的神秘的符号。——唯一不同的是捻了一下不会自燃,没有消失! 上面的字迹,工整的排列着,字体虽小,却非常清晰,而且用的是标准的汉字非繁体,简体的书写就似打印机里打印出来。可见写这封信的人一定对地球表层了解极深,连简体都运用非常准确,这真是骇人一跳。 上面写着三行小字: 《尸体界面的简述》请查阅。 《尸体试验报告》请阅读。 请营救364名高级将领。 …… 没有别的,就这么几行字体,这封密信是谁发出的,仿佛已经提前计算好了就等着雷炎和米拉到此。 而这些字迹里却藏着性命攸关的绝密事件,写这封信的人是什么时间写的呢?匆忙的字里行间里却带着严谨与慎重。 “你看,有血!”米拉突然指着门后的一侧叫道,红色的血好像还没有干,红色的血,在地心界面时空里红色的血液只有妖人部落、和其他低级的物种,当然也包括雷炎和米拉。 “是刚才那个妖人来过这里。他们更热衷地球上面的一切东西!”雷炎一怔,妖人部落的妖人来这里干什么呢?写迷信还是寻找资料,是撕毁什么资料吧,可没证据显示他来这的动机及目的。 没办法揣测这是密会社发来的信,还是地心界面或是尸体界面的某些家伙蓄意伪造的。关于三百多名看护尸体的高级将领的事件,这封信的内容却基本交代出了严肃性,从多方和365号看尸人的交谈中可以知道这是真的,雷炎一惊,无暇估计真假密信,因为事实事件更叫人迫切。 虽然还没有找到那名复活的星角族群的老人,但眼前的事情是必须要处理一下的。 又重新拉起那件沉重的类似太空服的衣服,这衣服仿佛自己动了几下,难道衣服也是会动的吗? 地心世界他们给地球人类准备的矮房子是**建筑,这衣服不会也是如此吧,雷炎用力抖动着厚厚的衣服,衣服不再有任何动静,沉重的深蓝色的工作服原来是两件叠加在一起的。 在衣服的背部雷炎看到了几个字符,前面的文字不认识,后面的编码是364,里面那件是363,这就是那消失的364位看尸人里的两名吧?从衣服的大小来看,这两位将领身材高大,这里可能是他们负责的监控室,他们和这场试验有什么关联?他们已经死了吗?这些问号一时塞进雷炎的脑袋中,混乱的没有头绪。 又看了眼密信,决定从那堆图书和杂志里,雷炎翻找着信上说的那本书《尸体界面的简述》和纷乱的纸张里检阅着《尸体试验报告》这份文件。 《尸体界面的简述》是本杂志,一个季度发行一次,堆在那堆书里很容易就被找了出来,遗憾的是只有两个季度的,可能对尸体界面的描述没有那么完整。 当然这也是所有这些书籍中唯一从头到尾用中文繁体印刷的书籍,其他的那些都是充满着各种怪异的符号,根本没法全篇阅读,虽然某些书的标题都是中文,但里面的可识别的内容并不多。 这两本杂志的大致内容如下: 根据杂志上记载,尸体界面的创建可追溯到银沙帝国创建地心界面开始后的几百万年的时间里。 也就是那个时候,白色血液的银沙帝国迎接来了生命的第一次挑战,无法抑制的死亡厄运,这曾在四方星体上永生的生命体,面临着第一次惨绝人寰的死亡的事实。为此创建了这个尸体界面,保存尸体,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分离的灵魂获得复活,实现民族以前的永生。 这个尸体界面很特别,它建立于银沙帝国所处的地心界面的最下端,是地心界面的一部分,它隶属于地心界面。路径之一是银沙帝国先人制造的月亮天体中心管道,这条管道与尸体界面相连,也是雷炎和米拉来时经历过的那条灰色的管道。 另外,尸体界面的厚度与广度和地心界面基本相仿,换言之它臣服在地心界面的底端,就似一个厚厚的温床,依附着地心界面存在,并随着地心界面大小自由地变化着。 这个界面很特别,似乎没有月亮或是太阳这样的天体,更贴切的说是个超大的尸体仓库。蓝色坚硬的似玻璃般穹顶的天空,蓝色棉花状的缓冲各种辐射与压力的大大的云朵,那来回游动的细纱巾的云彩也是解决温度变化与辐射的最佳遮盖物。 特殊液体灌溉出的庞大的蓝色的海洋与绵绵不断的白色的特异元素组成的沙滩,它们织就了漫长的海岸线。 这些可以折叠起来的天空的蓝色云朵和可以随时卷起来的海洋和沙滩,终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护如平镜的超出万里来计算的海下的硕大无比储存尸体的仓库。 这里没有其他活着的高级生命,沙滩上有的也是些小型的爬行动物如螃蟹小虾什么的,他们的作用也是清理海水和沙滩里有害尸体保存的物质而已。 在这孤独的茫茫的界面里,就是365位看尸人轮流值班。固定的人数永远是365,这是制造界面时就算计好的人员数字! 尸体界面关于看尸人的选拔、派遣与定期考核,也是地心界面每一万年需要执行的计划。通常来这里的都是高级将领,能够独当一面的非凡人士,绝不是普通的银沙帝国的臣民或是低级的士兵。 ——也正因如此,来这里的人,那曾多么骄傲的心也会被这万年之久的孤独损失殆尽,变得沉默寡言,终日对着沉默的尸体,颓废着本是孤傲又优秀的心境与人格。 就这样多少亿年过去了,看尸人一如既往地按着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计划,每个季度撰写着非常枯燥原始的报告,因为这里很多先进的设备是不能使用的,就连最基本的交通工具“宇宙之绳”也是勒令禁止,损害尸体的一切工具禁止使用,对他们来说派遣到这里就是进入了个蛮荒的时代。 设想那些高傲的心与灵魂是多么难以适应啊!但是历史的课题就给了看尸人这样的命运。 在这个浩大的星空里,地球这颗蓝色的星体,依然持续不断的公转和自转着,世界在磁场的作用力下,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令人兴奋不已的是,尸体界面也有了可喜的变化,那就是一代又一代的看尸人,秘密研究的试验,关于尸体的复活。最初这项试验可能是打发无聊的寂寞的时光,耗费高智慧优秀人群的脑细胞而已,但是这样久而久之,数亿年的持续不断的研究,竟然有了新的突破,尤其是在关于尸体的复活,以及运送到其他星球或是界面。 这项计划和试验是令人振奋的,当银沙帝国老国王在位时,这项实验被破天荒的批准了,尸体界面私下秘密实验获得了转正的身份,但是这一项目也引来地心世界各方反对势力的阻扰,理由很简单,一旦失败,那几十亿年积累下的尸体全部复活,处理不当将会把地心界面重压瘫痪,活着的新的居民将无路可走。 以上就是在《尸体界面简述》这本杂志的主要内容。更详细的关于尸体界面数据的陈述,还一时找不到其他学术杂志来参考。关于《尸体实验报告》,无从下手,一些图表雷炎是怎么样也看不懂的,而且这些报告也不全,根本不能了解其中的奥秘。 第六十九章 密信与阴谋 第六十九章密信与阴谋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誓月,铪日。密信。】 米拉还在隔着窗户数着浸泡在池子里的尸体,一个又一个的数字,时而单时而双,她捡着地上的纸张做着记录。因为她感觉这些尸体有一些人跳进池子里洗澡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没有腕表,她只是凭感觉,有的快有的慢,因为好奇,米拉专心地数着。 关于神秘的尸体界面的简述,雷炎又从其他书籍里找到了一些关于尸体界面公开发表的文章。 尸体复活实验引起了创造社的关注,事实上却不知何故并没有更多的技术支持。 地心界面银沙帝国的创造社是地心界面掌握科技最先进的机构,这种敷衍的行为,引起很多族群的不满,更何况是在黑噬国猖狂施虐的时刻,所以新上任的新国王也为此督促过创造社多拿出几篇像样的技术报告,来支持孤军奋战的尸体界面热衷实验的将领们。但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最大的争论的焦点依然是,如此多具的尸体如果复活了,让他们去哪里生活?目前没有空间供他们使用。 而且复活不仅仅需要技术,还需要更多的物质援助,据说宇宙里最为神秘的组织密会社曾经很关注此事,但是没有人知道密会社对此做了什么,进行了什么样的计划或是交易。 有一篇文章记载:古元42亿年,,有一位高级将领带着满怀热情来到尸体界面,他认为尸体界面本身就具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可以让界面直接拉伸到宇宙银河星系深处,只要找到这种力量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种理论在实施检验过程中毫无疑问是不稳定的,那一次的实验也引起了广泛的争论,后来愈演愈烈使隐藏的矛盾更加激烈,几乎发展成为一场相互诋毁,互相诽谤的丑闻事件! 实验者指责某种物质的掌控需要释放权利,这种金属物质极为稀有,被地心下人数不多的巨人族掌握,巨人族被称为高智慧的民族,却因此事件遭到地心下各方族派和国家的一再排挤,以至于最后巨人族不得不想办法离开地心界面,只留有少数未有迁徙。 当时这位权威身份的实验者正是派驻在尸体界面的高级将领,是星角族群的一位王爵的亲兄弟。——由此星角族群和巨人族误会加深,难以融合。 更令人遗憾的是这个假说没有成立,并且损坏了尸体界面最牢固的一角,从此风云密布,不得安宁。这是实验史上最惨痛的失败! 此事件以后,尸体界面的任何计划或是项目都很难获得技术或是资金的支持。地心界面也从此对尸体界面不在给予过多的关注。从此这个孤寂的尸体界面渐渐移出新闻媒体与普通老百姓的视线! ——高级将领们放纵的思维创造开始被无视,但是寂寂空慌的尸体界面,如何消磨着亘古以来的光阴,这些资质优秀的不甘于平凡的看尸人,又怎么会轻易罢手,所以试验还在秘密进行着,即使偶尔还会招引来地心下的媒体嘲讽与谩骂。 雷炎看完了这些文章,不能全部了解上面的信息,那些理论也都是地心界面下他们怪异思想的产物,陈述和假设堆出的泥潭被搅得混沌不堪,貌似审视出的都是破坏,没有任何建树,那些一代又一代将领没日没夜的实验可能都是付诸东流。这些重复的事件报道有时还会发生,雷炎不想再看下去。 米拉还在窗户上记录着那些去洗澡的尸体,时间仿佛都在重复,这一层的尸体就洗了这么久,那么数十亿年下来的尸体要洗多久啊?每一层的尸体,可能都是间隔开冲洗的时间。 时间就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要找到那名星角族群的老人,应该可以从这里找到途径。 三百多位高级将领又怎么营救,雷炎叫下米拉让她不要再统计了。 又重新打量着这间监控室,墙壁上的仪表盘还是非常准确的走着,不需要人来控制,所有的一切都是程序设置好的。 “雷炎,我们去里间看看,这里看资料肯定枯燥无味。”米拉计数累的头晕。 她向这间实验室的里屋走去,没有门,是块棉花一样的蓝色的海绵状隔帘子,掀开后就是个卧室,一张床,上面的黑色被褥整齐叠出棱角,床头是基本厚厚的书,几块雪白的毛巾挂在架子上,总之比外面清爽多了,就像工作人员刚刚去巡视一会儿就要回来就寝的样子。 “有死人!雷炎,有死人!——”米拉的目光移到床下时,大喊着从里面跑出来。 雷炎走进里面一看,也感到惶恐不安。 两具尸体露着白色的骨头,白色血液已经粘附在地板上的那块红色地摊上,尸体已经彻底被肢解,手段残忍,就是为了没办法保存,让它们失去保存的价值。 ——因为破碎的尸体是不允许存放在尸体界面的,他们没有复活的可能,虽然他们的灵魂可能还存在,但是没有医护人员的即时召唤,这些没有尸体的灵魂迟早会被野兽吞噬,沦为真正的死亡。 这就是364号和363号看尸人的尸体,是谁杀害了他们没看到什么证据,从干枯的状况看,他们死亡的时间应该在几天前。 突然,监控室的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从远处走来,雷炎和米拉惊怔地立刻躲到门后,脚步声又慢下来,停在门外不动,门把手开始被转动着,由于米拉给插上了,所以转动不了。 僵持着,谁都不敢动一下,门里门外,仿佛都在窥探对方。 …… “阿......阿......嚏!!!”这种待敌以对的紧张气氛,让法国女孩米拉打了个喷嚏。 “??里面是谁?开门吧,躲着我是没用的!”门外的声音沙哑地响道。 雷炎寻思着可能是365号看尸人,但是他明明说这个海滩只有他一个活着的人了,他在说谎吗? “不开也是没用的,你的事迟早要被公然与众,你是躲不过去的。出来,……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门外的声音听着更像365号看尸人,门的下边,似乎可以看到他那双白色沙滩鞋子,脚趾开裂的伤口。 雷炎迅速的把门打开,把门外的红头发的365号看尸人闪了一个趔趄,他惊在那里呆了几秒,又复原了面部的神色。 “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他咆哮道,非常不满,像个将军在训斥手下什么都干不成的士兵。 “出事了,有死人。”米拉小声说。 “啊!……尸体在哪?”看尸人头晕目眩,看似站不稳。 扯开帘子,364号和363号的尸体就那么残忍的暴露在他的面前,他大声地喘着粗气,平静不下的心情,使他愤怒又呆滞,脸上不停地在出汗,额上的皮肉紧紧绷着,露出一些粗粗的白色筋脉,他的血液是白色,这很明显。 他从柜子里拖了条被褥遮挡了下同伴的尸体,来到外间猛地踢翻了椅子上那堆雷炎整理出来的资料,颤抖的双手疯狂地撕裂着它们,地面顿时狼藉一片! 然后,他像失魂落魄的失败者一样,坐回椅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没错,额头上全是汗,被同伴尸体吓得吗?他满腹狐疑地扫了雷炎和米拉一眼,他叹口气:“太热了,这里的制冷机可能坏了,本来是每两小时换一次冷风。” ——雷炎和米拉没有出声,因为他俩并不觉得热啊。 “你们有什么计划?”看尸人询问他们,忽然就像和同伴商量计划书一样的语调。 “暂时没有,我们听从你们的安排,只要能找到杀害尸体的嫌疑人,那个星角族群的老人。我们也愿意配合你的其他工作。”雷炎谨慎地说,他已经从他的那复杂的情绪里知道了尸体界面危险重重。 “你们已经有了新的研究计划,……是吧?”看尸人从这些整理资料的痕迹可以知道雷炎阅读了一些相关的资料。 作为密会社的预备成员,雷炎和米拉都不想把那个密会社的密信告诉他,因为那封信真假不定,而且这名看尸人也不能确保是什么目的。 “没,具体情况我们还不知道,看了点尸体界面的相关资料。外面尸体还在洗澡,364和363被遇害了,——你也是才知道的吗?”雷炎耸了耸肩。很想知道,刚才在门外,他是在和谁对话,显然不是以为监控室里的是雷炎和米拉。 看尸人没有接话,他选择了沉默。 他按动了仪表,修理着冷风机,控制着监控室内的温度,很快正常运转的冷风机嗡嗡地响了一会儿,就停下了。 室内的温度稍微降低了一些,看尸人拉出键盘,漫无目的地按了几个白色的按钮,这几个操作键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不管是什么世界,什么界面,干什么都要遵守一些规矩。你们是地表的孩子,但是来了地心,也算是地心少年吧。”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池子里尸体们有序地洗着澡。 “什么规矩?还是规定?”雷炎把脚边的那堆碎纸屑向桌子下面推了推。 “你们擅自进了监控室!”看尸人昂起受伤的额头,盯着雷炎发怒。就像雷炎冒犯了曾经的物理比赛上的那位前任冠军一样,占了他的位置,忽视了他的存在。 “我们是害怕躲进来的,不是非要进来。”雷炎弄不清为什么他又乱发脾气。 “我们可不想进来呀,都是烂书和死尸!好恶心啊。”米拉嚷道。那364和363的尸体虽然不是红色的血液,那白色的黏糊糊的血液也一样令人作呕。 “你们不能这么侮辱我们的将领,他们可是银沙帝国曾经最优秀的将领啊!”看尸人哭了,黑色的眼泪掉了一地。米拉向后闪开,星角族群的血液是白色的,但是眼泪却是黑色的。 “你们是知情者吧?!他们是被谁杀死的?说说你们的猜测。”他哀伤了几分钟,固执地问出个问题。 “——可能是你自己吧!”雷炎摇着头,大胆猜测了一个人。至于为什么是红衣衫的365号,雷炎也说不出原因,就是直觉。 “??为什么是我?我怎么可能杀害他们!……我们是那么团结一致。”看尸人很忧愁。 “只有你活着啊,我们只看到你。”米拉。 “不,不,不是我,一定有人叛变了,才会出现这么难以控制的局面,究竟是谁,……我一定抓出来拗断他的脖子!”看尸人起身对着冷风机咆哮着,好像叛变的敌人就在眼前。 “其他的人都失踪了,还是也死了?我们可以协助你调查,也请你帮我们尽快找到那名杀害停尸房士兵的嫌疑犯。”雷炎想着可能只有条件可以打动他,他才会开诚布公,才会把那些秘密都说出来,不是这样绕来绕去。 “不清楚啊,这两个搭档前天他们还在这里做实验,安然无恙的。上个月361和360看尸人,他们已经停止了心跳,在储藏柜里,把他们搬出来时,已经腐烂。我写了份死因报告,364给他们鉴定的结果是注射计量过多导致的毙命。”看尸人嘟囔着,面色难看,喃喃自语,“注射液的计量明明是可以的,怎么会死了呢?” “你是说你们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而不是那些躺在盒子里的?”雷炎恐怖地看着365号看尸人的眼睛。 “嗯,以为他们是自杀,动机?这么一万多年都挺过来了,不被关注、忧伤、孤独、沮丧……就是这类问题,伟大的实验再次终止吗?”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就像理所当然一样。 “你们这样也太残忍了,既然实验不被银沙帝国认可,就应该终止,拿自己的身体来验证理论的结果,太疯狂!其他的那三百多位高级将领也是这样吗?”雷炎感到他们的行为真是震惊,非人性的地步,这些实验有这么着迷,要献出自己的生命??? “都是心甘情愿的,这是我们对这一复活理论最胸有成竹的表现,但是一个月前,他们全部都失踪了,能找到的就是这样几具碎烂的尸体。需要你们帮我找到他们,虽然你们地球表层的人类很幼稚,智商也不高。我也曾听说你们被密会社做了提名,那肯定是荒唐的传闻!”看尸人撇着嘴,扬着红色的眉毛,抖动着头上的那两个犄角。 是啊,看尸人不找雷炎和米拉帮忙也不行啊,这里可能就只有他们还活着,其他的都是躺在盒子里被机器操控着定时洗澡的尸体,那消失的三百多名将领,还不知身在何处。 冷风机,又一次启动,发出轻微的凉意。 监控室外,那些尸体还在慢慢地有序的洗着澡,跳进盒子里的样子也非常安静,这一层的只有哗啦啦水池子里水声,就像是枯萎生命的延续。 第七十章 真相是什么 第七十章真相是什么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室月,鑫日。解惑。】 “我以为一切都隔离,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宿命啊!”看尸人非常无奈地走到里面的房间里,把那两具尸体拉到监控室的门外,“今晚你们就睡这吧。” “睡这?那你睡哪?”雷炎反问着看尸人倦怠的神情,他要睡在海滩上的飞船垃圾站吧,这么大尸体仓库就睡雷炎和米拉两兄妹,而且还是睡在死人的房间里。 “胆小如鼠啊,还有那么多尸体陪着你们,不安全吗?”看尸人打着哈欠,揉搓着带伤口的脸颊。 “我们也想和你一起回到海面上去。”法国女孩米拉擦着手指上祂亚给的黑水晶戒指。 “谁说我要睡到上面,我已经把海洋关闭了,我睡你们前面的监控室。”拉直了红色眉毛,看尸人又语道,“知道你们地球人幼稚,十几岁的孩子更麻烦,这是你们这几天的食物。” 对米拉的戒指轻微皱了下红眉毛,看尸人从腰后抓出一大包东西,丢在雷炎面前,甩门而去。 “食物?雷炎,你看,有浆果啊,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给的呀,她可没忘记你,呵呵呵,有麦饼,黄橙橙的麦饼爱死啦,哇!”米拉兴奋地打开包裹一件一件的翻着,这些食物够吃一个星期了。 “她会想着我们,怪呢,在审判室里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吃好,你睡里面房间?”雷炎又问着。想着花耒那不信任自己的样子,当时自己心里很难过,那种连朋友都做不了的不信任,更不要说其他的。心动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信任你!自作多情了。 “雷炎,……我不想睡死人睡过的床和被子。你帮我把那个箱子里面垫些资料,我睡桌子这边的箱子里吧,你睡里间,可以吗?可以吗?雷炎。”米拉咬着麦饼抗议。 一切如愿,半小时后,关了灯,米拉躲在装资料的箱子里去睡了,雷炎却怎么也睡不着。 监控室外,尸体们也停止了洗澡,大概这一层的洗浴活动结束,仓库里的灯都灭了,一片漆黑,莫不是尸体也要睡眠吧,这些地心界面令人无法琢磨清楚的问题。 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雷炎躺在死去的364号和363号床头,他翻看着枕边的一摞资料。 一开始几页,文内汉字是断断续续的,他也算能猜出个大概意思,但是越看越迷糊,汉字越来越少,都是些怪异的符号,地球上从来没见过的文字。——这些怪异的文章也引发了雷炎不小的心里震动。 这些文章的内容真实而富有创见,它详细解释了地心界面的最下层是尸体界面,最上层是灵魂界面,这看起来就像一个汉堡包,中间是块鸡肉,上下是两块面包。 灵魂界面,雷炎第一次在这些资料中看到,但是针对灵魂界面的描述不是很多,可能这里是尸体界面的缘故。 如果说尸体界面是个谜团,那么灵魂界面是个更加较难解释的谜团。灵魂会不会飞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知道尸体是会动的,而且受了伤,他们还是有表情的! 最重要是的尸体复活这一理论可行性假说的发表,旷日持久的剧烈争论因为那次失败的经验而稍微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这几篇文章却报道了更惊奇的研究。 论证说即使尸体不会复活,那么也可以在特定的程序里部分的激活,重要的意思就是灵魂界面的灵魂可以短暂地回到尸体界面的尸体里,进行部分的劳作,即文章的发言人提出了“僵尸工人”的理论,这一理论比粗糙的尸体复活理论更精细,也更离经叛道,成为了真正乱战的漩涡中心,这一新的论战也只是在秘密的人群中讨论,外界知晓者并不多,这些文章是发表在某一地心刊物上,而且是只有专业人士可读的内刊,不是公众刊物。 ——“僵尸工人”理论,让地心界面的各大派别疯狂相互倾轧,支持者与反对者纷纷建立起了鸿沟壁垒,导致终止,研究已经变得不再可能。 支持者认为不仅让与灵魂分离的尸体成为“僵尸工人”,还可以成为“僵尸战士”,可以打败地心界面百般侵扰的强大邪恶的黑噬国,让银沙帝国成为真正的地心霸主,这不仅可以保护地球表层的人类,还可以调整新的时空轨迹。 反对者认为,这是有损先人的做法,违背了礼教与高尚的道德,既然地球磁场和生态环境,是生死循环,那么就应该遵循这一既定的规律,按照地球本身的规则发展,这些情况以前都没出现过,因为最早的银沙帝国是四方的星体,国民们在那个星体上是永生的,没有死亡这一奇怪的生命现象。臣服地球规律,是反对者提出的最基本的核心。 雷炎陷入沉思,脑袋里一片未知的迷茫,星角族群的那名杀害停尸房士兵的老人,可能是反对者一行列吧,这可能是突破口。 雷炎仔细地看了监控室窗外那片走道上的区域,突然感到什么东西正在直视着自己,一种冷冷的目光隐藏在黑暗里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一时间,雷炎浑身惊悸,头虽然靠在枕头上,身体和四肢都麻木不已,灯好像不小心被掉下的资料撞到按钮灭了,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窗外似乎所有的监控室里也是一片黑暗。 但是那种被人监视的恐惧感依然萦绕心头,只是雷炎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巨大的尸体仓库,会有机器人吗?雷炎自从来到地心,没有看到过机器人,看到的都是士兵在执行一些任务,没有机器人,这是多么奇怪的世界,如此的高科技,却没有机器人,可能是因为他们生命的本身已经足以应对一切吧! 所以应该不是机器人在监视着他。也不可能是嗜血黑蝙蝠,和枯藤地妖。可能会是什么怪物。 挥之不去的被盯视着的感觉,非常隐秘、深广、无边,甚至那目光可以把小小的监控室包裹着,无处遁形。 雷炎躺卧在床上,无法平静下情绪,额上滚落了几滴汗珠,这种目光不是简单地注视,是带着恶魔般的冷。 不是机器人,会是红头发的那个看尸人在观察自己吧,可他那眼神接触过,没有那么凶狠。 监控室的墙壁震动了一下,床头的资料晃下来几张,恢复了麻木的知觉,雷炎开了灯,房间内没有什么异样,床边的被子还是初见时那么整齐,雷炎扶正歪斜枕头时,摸到了一根类似铁棍的东西,有半米长,而且可以伸缩的更长,中指那么粗,很光滑。 握在手里,仿佛突然有了安全感,比密会社给他的那把望月地心剑长多了。轻轻打开门,都出了监控室,可能是好奇心的驱使,他要去看看在令一个监控室的看尸人有没有睡。 站在漆黑的过道上,雷炎闭了闭眼,就像带了墨镜。 周遭都是一排排装着尸体的盒子,安静的尸体在睡觉,没有呼声,一点响动也没有,这寂静带着凉意,扎着人的汗毛孔,雷炎挪动着脚步。 那盯着的目光还一直跟着他,压迫感犹在,心跳不止,但通道前方几百米处的监控室突然灯亮了,昏暗暗的光,驱逐了黑洞洞的过道。 打量着前面的通道,总共有三个十字路口,唯独第二个十字路口是米字型。 雷炎迟疑着向前走去。 刚走了几步,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走廊的口子上,隐隐绰绰的,让雷炎本是放松的神经蓦地拉紧,惊呆在原地不敢挪动脚步,一个高大的女人一声不吭,一晃一晃地朝雷炎走来,目露出凶光,似X射线般,她赤着脚,大脚踩在地上噼噼啪啪作响,打破了安静的尸体仓库。 这些响声也证明她是个活人,就是身形过于高大,粗壮的似个大男人,加上笼着的阴影就像个巨人族的老女人。 她身上穿着一条黄色和蓝色相间的条纹袍子,一双巨大的“圆球”在袍子下来回滚动,裸露的胳膊就是两条大腿,毫无女子纤细可言的体态。 她那X射线般的凶光,扫射着她身边的每个装尸体的盒子,离雷炎不到十米远时,停下,她的右手拖着一具尸体,她的大脚丫上沾满猩红红的血迹,雷炎忽然醒悟,那是来仓库时死在他和米拉面前的那个老妖人的尸首。 这名非常不精致的女人,停在一个尸体盒子面前,高大身影真如黑塔一般,笼罩着那一区域的尸体的盒子,打开了几个盒子在乱翻着什么,只听“刺溜”一声,一块雪白的裹尸布被撕了下来,她挥舞着状如牛的胳膊,把那名老妖人的尸体裹上,丢进了一个盒子里。 她摆动着肥臀,似一座雕像般迈着沉重的脚步,没穿鞋子的双脚,硕大无比,每个脚趾头大的吓人,她机械地摇摆着身躯,黄蓝条纹就像个变异后超大的斑马。 但她那X射线样的目光每次扫过雷炎时,都像被扎了一下,异常寒冷,压迫着雷炎的心脏。 她继续朝雷炎走近,雷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吓呆了,根本没办法躲,四周都是存放尸体的盒子,这条路也不宽,如果她那双大脚踩到雷炎肯定会踩伤,雷炎“嗡”地一声,顿觉着是一阵天旋自转,一阵疾风飞过头顶,等回过神来,才明白,那是这个老女人穿过过道,摇摆的手臂从雷炎头顶上经过,差点打晕他。 她没有回头看雷炎,继续朝另一条过道走去。原来那骇人的目光不能感知雷炎的存在,这可能就是因为雷炎是地球表层的人类,身体结构域物质组成和地心世界的生命不一样的原因吧。 但这目光就似巨大的女鬼发出的,雷炎靠近过道的一道石柱,听着安静的尸体仓库”噼噼啪啪“大脚拍地的声音,渐渐离远。 这么高大的躯干,应该是变异后眼光怪异的巨人族吧?! 这长长的过道上,又剩下雷炎一个人,惊魂未定的他,四顾张望了一会儿,那声音已经远了,当尸体仓库又归于寂静时,仿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个硕大的鬼魂从雷炎面前经过一样,可那踩地的响声分明还回荡在耳畔。 谁说尸体界面没有活人只有365号看尸人,那刚才这个又是谁呢?看尸体的高级将领应该都是男的吧? 雷炎直奔前面那个亮着灯的监控室,镇静着自己的紧张不安的情绪,贴在金属的门上,发呆地听着里面传来“呼呼”地制冷机的声音。 “——谁?”里面的365号看尸人厉声问道。 “雷炎,雷炎,……地球上少年!”雷炎想说地表少年,但是他惊慌下改了话。 这件监控室里面的陈设和364、363那间大同小异,就是更整齐一些,不是那样打劫过后的凌乱不堪。 看尸人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类似太空飞船里面那样的有着天线的发射器,一些像锅底一样银色的盘子,两本书旁是一罐紫色的浆果,他递给雷炎一罐,彼此无话,一同吃起来。 在地心世界这么久,在雷炎的认识里,只有地心下的少男少女爱吃这个绿翠国公主带来的浆果,成熟的大人很少食用,没想到这个尸体界面的星角族群的看尸人却津津有味地吃着。 从桌子底下,看尸人拿出一大瓶生命之水,打开塞子倒在两个碗中,桌子上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了,那两本雷炎很想翻看的书,就被压在看尸人面前的碗底下。 “见过什么了?头上……是汗。”看尸人问。 “是个高大的老女人。”雷炎答。 “不可能,那个……巨人族的姑娘已经死了,灵魂从来没回来过。你可能是地球表层人的缘故,——可能是幻觉。”看尸人揣测着。 “那双眼睛似射线。”雷炎又说。 “不可能,她双目失明了,……一个月前送来的。尸体不放在这一层,在第三层。”看尸人皱着鼻子。 “她的灵魂还在灵魂界面吗?”雷炎反问着。 “当然,我们可不希望巨人族的灵魂来回晃悠,也不想给他们这个族群的人任何特权,他们不配!对了,那死去的364号生前也很喜欢她。”看尸人说着往事,仿佛爱情在尸体界面很让人怀念一样,这个一向没有多少人理睬的空间。 “巨人族的身体是可以自由伸缩的,我刚才真的看到了她,应该是活的吧?像有……灵魂似得。”雷炎坚持说。 “你对巨人族的历史知道多少?她的双眼看你时,你感觉到了?可能真是你的幻觉,她瞎了,——可能是没办法医治的疾病。”看尸人径直问,并说着她的病情。 “那真遗憾!都是些与我们不同类的人。”雷炎沉默片刻说道,可能真是错觉,她看他时真的没有视觉意识,仿佛是空气一样。 “你带着这个隔离器干什么?”看尸人注意到雷炎插在后背的那根半米多长的光滑的金属棍。 “这是隔离器?——有什么作用?”雷炎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 “隔离器,会让尸体远离你,不会发生压在你身上的事件发生,每个看尸人都有一根,你这根是363号的,你看那头上刻着数字。不过,你带着身边也好,要提防着一些东西。”看尸人很细心地拿过一头给雷炎看。 “提防谁,提防你?还是那些尸体和鬼魂?提防幻影对吧。”雷炎直接说着心中的想法,坦诚。 看尸人没有言语,转过身去,把桌子上的碗和罐子收起来放到柜子里。 第七十一章 复活的巨人族姑娘 第七十一章复活的巨人族姑娘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幽月,鑫日。姑娘。】 “我注意到她的脚,有妖人部落老妖人的血渍,我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其他尸体走路是没声音的。一个人,她应该算一个活人吧?不是幻觉,是个真实的,我可以触摸到的活人,虽然她的眼睛有点奇怪。你肯定见过的!”雷炎知道这里一定有秘密,不想装聋作哑,不想陪着他继续说没边的谎话。 “你怎么知道,我见过??”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柜子那边,不愿正视雷炎,——这是个仅有十六岁的地球表层的人类。 “你肯定见过,你看你刚才装模作样吃浆果的样子,就是在掩饰,这些浆果据我所知地心世界,大人们并不喜欢吃。你不坦诚,我没办法叫你大叔。”雷炎冲着看尸人颤栗着的背说道。 “那你呢?你们又是谁?不是多方那个老家伙派来打乱我们时间的吗?我们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很好,不要叫什么大叔,在我眼里只有上下级关系,服从与被服从,最多是合作!”他的脊背僵硬着,严肃地转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雷炎。 “我同意,就合作关系吧。我们不是多方派来找麻烦的,是真的要找到那个嫌疑犯!……她,那个女人是谁?”雷炎追问着,想追问出更多的秘密,才有可能找到那个杀害士兵的嫌疑犯。 “那怪物,我看了也会慌张,可能会攻击我们。”看尸人口气想稍微轻松了些,坐到椅子上时,重重喘了口气。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攻击我们?”雷炎不依不饶要问出个究竟。 “你要是不知道,也没什么的。听着!现在情况已经乱的不像个样子。可能连364号自己也没弄明白,干什么自杀的傻事,那姑娘根本就不喜欢他,把那双眼睛给医治的像精神病似的,灵魂支离破碎的被植入在身体里,太可笑!最后弄出一个怪物,一点不爱他的怪物。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365号看尸人责怪里带着一份惊惧的语调,像那个怪物随时来攻击他。 “364号是自杀?但是她为什么攻击你?”雷炎发觉谜团更多了。 “他自杀,也是我刚才知道的,看了他的遗书。那怪物要攻击我,是因为,我们阻止她复活,阻止对她进行试验,生前364号告诉她是我的禁止令,谁让她是巨人族呢!所以她的眼睛没有更加先进的设备代替,才是这个样子。她的灵魂从灵魂界面带来时,被压碎了,植入身体时就是这个可怖样子,哼!不成功的试验品,成了怪物。”一副嘲弄的样子,看尸人很鄙视地说着事实,也道出了星角族群和巨人族的民族怨恨由来已久。 看尸人从下面两本书里,拿出来三封信。一封是遗书,令两封是364号和这位巨人族姑娘生前来往的信件。 节选主要内容如下: 亲爱的,你可想我,这几千年以来我很想你,经常打听你的消息,而你总是置之不理。当知道你的眼睛突然失明了,我心如刀割,你是我最爱的巨人族姑娘。我们已经很久不能相见,再见你,我怕是一份忧伤,我在这里很孤独,让我时常想起你那双美丽的眼睛。 ……….. 如果你信任我,就来找我吧!可以骄傲的告诉你,我们的研究很快就要获得巨大的进展,你的眼睛可能会被修复,重见光明,可能过程有些复杂,但我保证,会给你一双看得见漂亮的大眼睛,亲爱的来找我吧,我会让你看到完美的世界!!! …… 剩下的部分是巨人族的语言,雷炎看不懂。 这封信肯定是364号生前写给还没有死亡的巨人族姑娘的信。下面这一封是这位巨人族姑娘给他的回信。 …… 你的热忱让我感动,但我是巨人族,与你们星角族群是不同的。我们是智慧的民族,你们也可能很优秀,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做,我的眼睛失明了,什么也看不见,已经忘记了你的样子,只知道你是364号看尸人。 如果真的可以让我重见光明,我很愿意,过程复杂我也接受,但是不要告诉你的叔叔好吗?听说你叔叔去世前,痛恨试验,邻居们都说他的几个孩子都因为实验丧命,他到处发宣传单,找媒体投诉,不幸的是他前几个月也去世了,不知道在尸体界面你有没有见到过他。 唉,我也希望能快点见到你,希望如愿。 你的试验可行吗?我知道要见到你不是那么容易,尸体界面是不允许老百姓擅自进入的,我要怎么请你给我修复眼睛呢? 我已经失明,最近身体又不太好,我想自己是不是快死了,每当这样想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开心的想法,如果我的尸体见到你,你一定会全心地医治我的双眼吧。听说你们还在进行复活试验,其实我很想尝试,自愿参加你说行吗? 如果可行,我会选择自杀,让我的尸体快些见到你,也请你尽心医治,让我复活,那你将是我最感激的人了,我也可能会爱上你。 …… 这两封信诉说了一个男人爱慕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男人,因为族群的关系,民族之间怨恨是鸿沟,但对实验,女人是迫切想参加的。关于持反对意见的364号的叔叔,没有多做解释。可以看出是尸体复活这一论调中反对派中的一员大将。 还有一封信,就更加值得关注,是364号的遗书,写给尸体界面的同人。 如下: …… 让我先回首一下往事吧!这是一条多么漫长的路啊! 我每天做着枯燥的实验,面对着数不尽的尸体,我很绝望,真的,这一万多年来,我失去了多少快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么热爱音乐,却没想到最终的结果是派遣到尸体界面。 没有浪漫的爱情,连温暖的家人也不能相见。我昼夜忍受着这样的孤独,几乎崩溃,我是多么优秀的音乐教师啊,却要面对这样寂寂无声的世界。 众神也知,坚韧是我们星角族群优秀的品质,我继续着实验,忽然间找到了快乐,我总是试想着寂寞的尸体可以复活,可以和一样寂寞的我舞蹈,也幻想着僵尸工人为我们工作,僵尸战士为我们英勇杀敌。 在那一日的早上,我意外得知我热爱的姑娘她双目失明了,我的心非常绞痛,我彻夜难眠,加倍努力做实验,在一个午夜真的成功了。 仿佛我被成功冲昏了头脑,这曾是多么拥挤的一条路,如今回头看看,就剩下自己,坚持,打败了对手,也打败了时间! 日思夜想的姑娘愿意成为尸体和我见面,愿意无条件的接受复活试验,这简直就是生命的转机,我珍惜这样的机会,看着她的尸体,我信心百倍,但遗憾的是365号和其他的将领都反对我对这个姑娘做复活试验,是的,他们不能接受巨人族提前复活,所以我只好用了最简陋的器皿,让她复活了,虽然眼睛不是很理想,但总比盲人强,她的灵魂在运输过程中受了损害,没办法完整。 我是这样评价我的这次复活试验的,可是昨日那姑娘深夜来找我,说要杀了我,因为那双眼睛其丑无比,而且不能完整的伸展自己的身体,很可能失去了巨人族自由伸缩身体的特征,永远和地心界面其他的生命一样大小,她嚎啕大哭,让我自责的几乎发疯,我想了很多日,我在想生命的意义,地球的规律和法则,在想我是不是错了,我没办法,我决定自杀! 真的不怪大家,只是我心灰意冷。 …… 这封信说出了自杀的原委和真相。但是那363号是谁杀害的?他们明明在床下的一个纸箱子里。 …… “363号又是被谁杀害的?”雷炎问看尸人,他正在迷茫地想着其他的什么事,眼神很空洞。 沉默着,看尸人没有立刻回答问题,很累,他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手上的伤口裹着白色布,白色的血液晶莹地渗出,他应该也很疼吧。 “你还打算把实验就做下去吗?现在他们都不知去向。”雷炎很想找出线索,不想在尸体界面停留太久。 “信里那个提及的他的叔叔或许是杀害停尸房士兵尸体的人有关,他是反对派的主要代表。”看尸人停了一会儿,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头,“情况真的已经很乱了,你可以去问问那个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她可能不会攻击你,别说我来到海下仓库。” “她在第几层?第三层吗?”雷炎问。 “不,那是她没复活前的地方。现在她在这一层西北角的一个监控室里,就是这里出门向左转穿过五个路口,那是个备用的监控室,一直没人住,364号给她安排的地方,以为我们都不知道。”看尸人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这些事,低下头,握着拳头,看不到面部的表情。 雷炎拿着那根363号的金属棍走出监控室,回头看看365号看尸人那有气无力的样子,这沉寂的尸体界面,或许还掩藏着更惊人的秘密。 对,这金属棍是隔离器,会让尸体远离自己,在尸体横行的世界里这可能比手枪管用。 顺着幽长昏暗的空荡荡的过道,向所谓的西北角望去,雷炎去寻找黑暗中还有没监控室昏黄的灯光,左转后,要走五个路口。 雷炎耐心地数着,轻轻移动着脚步,怕惊醒了在熟睡的数不尽的尸体。 西北角,这个尸体界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蓝色的大海和蓝色的玻璃样的天空,没有其他什么明显的标志物,所以方向的辨别就很困难,更何况是在海下面的尸体仓库,只有表示这左转右转之类的箭头和数字。 这尸体仓库的整体布局结构还不是很清楚,这一层还算大概的了解。 这层平铺的是一个个矮层的金属架子,上面是半透明的装着尸体的盒子,大约每一百米一个廊柱,这可能是建筑结构需要的设计,廊柱上有灯,另外天花板上的四周也是小小的灯,但是现在所有的灯都灭了,因为银沙帝国的尸体也需要睡眠。 而在最末端是个池子,也就是尸体洗澡的地方,池子的台阶上的是环绕着给他们进行缠绕裹尸布的机器敞开的半圆的亭子,洗澡结束后,这些机械设施都关闭了,连水池里的水也自动流干。 夜晚,整个尸体仓库,非常寂静,这寂静就如黑暗版吞噬着活着的人的意志和灵魂。 那间备用的监控室里的确有灯光,雷炎在黑暗的过道里摸索着向那走去。 没有声音的尸体仓库,仍然感到害怕,雷炎心想,或许她没睡,可能还在某个尸体盒子面前逛荡,从门外听听,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连呼吸都没有,这位怪物样的巨人族姑娘不在里面吗? 雷炎犹豫了很久,先敲了几下门,依然没反应,这敲门声让安静的尸体仓库回音出恐怖的氛围,最后,雷炎打着胆子,转动门把守,开门走进去,好像一切都很熟悉,这是个备用的监控室,里面的物件基本差不多。 屋里面没人,雷炎轻轻翻动着桌子上的书籍,看看有什么可以找到那名老人的线索。 猛然抬头看到一份内刊上的海报,上是一张女子的画像,那眼睛美轮美奂,脸的轮廓是巨人族姑娘的。 另一张是个星角族群人,个头也高大,瘦骨嶙峋的,身上穿件白色的工作服,脖子上系着蓝色的钻石围巾,想必是364号看尸人的样貌。 报道说他们试验成功,却没得到真爱,并警告复活的姑娘,不要忘恩负义,希望她能在尸体界面做点杂活,才会得到食物的供给。 到这里雷炎才明白,为什么她半夜拖着妖人的尸体找盒子,这可能就是她认为的杂活。 对于灵魂破碎的人来说,意志是不健全的,时而正常,时而昏厥,这是医生鉴定出的灵魂破裂综合征,是没办法医治的,若在地心界面,这样的兵刃会被直接处理掉,不会让其生存。 但在尸体界面,这位姑娘毕竟是尸体复活的试验品,所以让其苟活在这尸体仓库里。 雷炎刚进尸体仓库时,看了关于复活的资料,“僵尸工人”、“僵尸战士”以及尸体的部分激活等等,认为是妄言臆想,不足以为信,可能是一群高智商的将领在孤独界面导致的神经错乱的假说,可当365号看尸人,真的承认了这名巨人族的姑娘就是尸体死后的复活试验品,雷炎在思想里彻底沉思了,这个世界,真是震惊无比啊! “谁在我房间里?”巨人族姑娘突然出现在雷炎身后,她那射线班的目光把雷炎打了个趔趄,靠的太近! 庆幸的是这个试验怪物,看不到雷炎,就如看尸人所说的,地球表层的人类身体的物质,对他的眼睛没有视觉作用,说这是因为复活眼睛所使用的器皿太过于低劣。 雷炎不敢回答,把拿在手里的书放回到桌子上。 在她看来是书本自己回到桌子上,这显然把巨人族姑娘吓了一跳。她惊惶地抱住那几本书,大大的头颅深深地探向桌子,鼻子在嗅着桌上的空气,没尘埃,这个尸体仓库无论是过道还是监控室都非常洁净,她多么犀利的目光也看不到雷炎。 “是谁?快出来?”她看起来比雷炎还紧张,她低吼着。 复活之后,她的样貌和那份刊物上的真是很不相同,面部肌肉僵化,动作也似机器在操控,行为很不协调,再加上那双似雷电之光的大眼睛,的确像怪物,没办法再呼唤她巨人族姑娘。 “我叫雷炎,我是新来的。来仓库,……想找个人。”雷炎躲闪着向墙壁移动了半米试探地说道,不知道声音他能不能听得到。 “新派来的将领吗?你是多少号?”巨人族姑娘粗哑地问,半信半疑。 “我不是将领,我是来这看看的,就找个人,向你打听下。”雷炎确定她能听到自己说话。 “你找谁?这里都是死尸,灵魂都不在这里,不能正常交谈,这里就是地狱啊!”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吱吱嘎嘎地,厚重的身体压着小小的金属椅子。 “我找364号看尸人的叔叔。”雷炎胆量壮大地问。 “他啊,已经死了,尸体应该也在这里,我去看望过他,但是最近没去了。”巨人族姑娘声音嘶哑地说道,然后握紧大大的拳头,“别说话,别动!” 就在这时,门外和窗外,不停拍打的声音,好似有物体撞击门和墙壁的声响,断断续续地传来。 雷炎向窗户外看了一眼,吓得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 第七十二章 午夜尸体俱乐部 第七十二章午夜尸体俱乐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镬月,醜日。交悦。】 只见一排排裹着僵尸布的尸体,如炸了尸般齐刷刷地围着这间小小的监控室,他们动作一致地拍着门和墙壁。 外面的尸体还是在做着这个拍打的动作,仿佛在召唤同类,那种持续的节奏,诡异又阴森! 雷炎马上想到了插在腰后面的金属棒,看尸人说那是隔离器,防止尸体踩压他的隔离器,雷炎稍微冷静了一下,但突然想到妹妹米拉会不会再那间监控室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就顿时慌张起来。 他想跑出门去,巨人族姑娘一把拉住他,然后巨人族姑娘闭上了如X射线般的电眼,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莫名其妙地是外面尸体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离开。 “我要去救妹妹米拉!他们会伤害到我的妹妹。”雷炎轻声说。 “和你来的还有一个啊?放心,不会,……他们刚才是来找我的。这个点……按道理我应该在睡觉,我虽然是复活的,但是我身体里还有很大部分是尸体成分,未被激活。我们尸体都有共同话题,虽然他们的灵魂被灵魂界面收藏,但是作为单独的尸体,躺在盒子里,我们也还是彼此可以做简单交流的。本来这个时间,他们在倾听我复活后的感想……”巨人族姑娘无力地摇着头,复活可能对她只是打击,而那些尸体却还要想着复活。 尸体躺在盒子里也可以交流,这究竟是什么机体功能啊?奇怪的地心界面。 “为什么没去看364号的叔叔,你也怨恨他?”雷炎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怨恨,其实他以前的建议是对的,我不应该奢望什么复活,你看现在连基本的巨人族的家族身体结构都毁了,样貌就更不用说,灵魂碎了,这种运输的风险我以前没有想到,只是认为一切都会如愿。364号可能已经尽力了,可我当时还是怪罪他,所以他死了,而且是连尸体都不要的死亡,我心寒,他就死在我面前,我逃跑了!”巨人族姑娘伤心地颤抖着粗粗的胳膊,绝望地拉扯着自己僵尸一样苦干的白头发。 “那363号是怎么死的?他们的尸体在一块。”雷炎想到问。 “这个……我不知道。”巨人族姑娘摇着大头。 “那个364号的叔叔是星角族群人吧?真希望能够找到他。”雷炎想着多找到一个先算就可能加速带回那名嫌疑犯。 “找他做什么?都已经成为尸体了。不过他不在盒子里,不知去向。我上个星期去探望他,就发现盒子空了。我想向他说说心里的苦闷,因为以前他是我的邻居啊!”巨人族姑娘叹气。 “空了?那看尸人为什么不汇报这些,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他不是死了吗?是一具尸体还会到处乱跑?”雷炎不能理解。 “可能也被其他看尸人做过实验,身体可以行动吧。现在这里很乱,谁也说不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啊!”巨人族姑娘道出了惊人的一语。 “??那很难找到了?”雷炎失望。 “不难,有时候,他会去海平面和灵魂界面,他喜欢那两个地方。”巨人族姑娘仿佛在回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地表小孩,我要睡了,请你离开吧。” 雷炎给她关上监控室的门,就徘徊在这几条过道上,尸体在盒子里很安静,可能在这份安静的氛围中,他们在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互相交谈着,在没有灵魂做制支撑的躯体里,他们银沙帝国的生命却有着如此巧妙的联合。 听不到他们在交谈什么,也不能猜测今晚他们讨论的主题。 关于复活这一假说,在银沙帝国活人的世界里已经沸沸扬扬,喋喋不休了,那么在尸体的世界里可能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没有人愿意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几百万年甚至几十亿年,那么久远的尸体沉睡,一定已经厌倦了,谁不想复活呢?复活就是一次生命的再续。 可是复活会带来多少的问题,现在地心界面的银沙帝国还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又怎么有那么多时间来管私人的问题,一个黑噬国和其枯藤四局已经够折磨的了,怎么还会有国力来持续讨论尸体界面的尸体们复活的问题呢! ——假设所有的盒子的尸体都可以互相沟通,那么这个尸体界面真的是很可怕!想想看,用银沙帝国在地心界面建国几十亿年,每天的尸体有多少,去除尸体掉损坏的和灵魂破裂的,累积起来的数字也是极其惊人的,可能复活,真是一种灾难,难怪有反对派拼命阻止。 不知不觉,雷炎逛到一个出口,恍惚间,有一道黄光似千针排列般在他胸前一闪飞过。 一个巨大的黑影在过道里来回飘荡,摇来摇去地又如塌陷般倒了下去,什么也看不见了,杂乱的脚步声从阴影里不断地传来,不确定那块阴影的区域里发生了什么事! 就似一群疯了的汉子在追赶太阳,有玻璃的碎裂声、钻石和金属撞击声、清凉的水声和孩子们的笑声,最后是凄厉凄厉的女人声音贯穿了所有的声音,这些声音的组合在那块阴影里此起彼伏着…… 雷炎瞪着那块阴影,双腿打颤,那看似小小的一块阴影,惊骇万分的恐怖气息,骤然间喧闹声嘎然静止时,那发怵的死寂,让活着的生命四肢无力,瘫坐在过道上仿佛从来没有站起来过。 “害怕吗?别靠近,那是尸体夜晚的俱乐部。尸体里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儿可以交流的思想,在那里汇集。”365号看尸人从另一条过道传过来幸灾乐祸地嘲笑着雷炎的胆小。 “哦,是吗?他们都是尸体了,还有残留的思想互相交流。”雷炎重复着这样的意思,双腿抖着,脑袋一团乱麻。 “你都了解到了什么?找到那个姑娘了吗?嗯,半夜出来东张西望,就是你们地球人类的本性吧。”365号看尸人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是的,她说那个老人已经离开盒子,不知去向,可能复活。”雷炎盯着面前这块阴影,一阵尖叫从影子里传出,就如厮杀时的歇斯底里。 “呵呵,那倒是个新发现啊!也可能被骗了。”看尸人拿出手上的隔离器,扎到影子里,引来一阵疯狂的乱叫,他一用力挑起这块黑暗的影子,这块黑暗的影子就如一件魔法师黑暗的袍子被丢到另一个角落。 这块黑影是尸体简单神经交织的精神网,每晚他们开狂欢PARTY时,都会选择一块稍微空点的过道,可今晚他们选的地方影响了交通阻塞,挡去了雷炎和看尸人的去路。 “我就是很不明白,为什么不告诉我这里还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待下去,所有的真相迟早会被我发现的,你有什么会让你这么守口如瓶呢?找不到那位嫌疑犯老人,我们是不可能离开的。”雷炎的眼神在空中呆看了几秒,很激动地大声说。 假如365号看尸人还是不想深谈,雷炎也只好靠自己的本事查下去。 …… 还要继续冒险吗?雷炎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回监控室睡一会儿吧。就如被一根线牵动出这样的想法。 雷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监控室里,妹妹米拉还安然无恙地睡在纸箱子里,一切仿佛都很安宁,如果雷炎晚上没有出去,可能精神会好些。 墙上的钟表,默默地进行着尸体界面的时间,假如没有钟表这个世界根本无法辨别晨昏日暮,在尸体仓库里那更是这样。这才是时间境界里真正的孤寂! 冲击脑海的是尸体可以互相交流,尸体还会让其仅存的那点儿意识,互相组织起来开热烈精彩的聚会,这是多么不着边际的狂欢啊! 或许寂寞的世界里,也有打发寂寞的办法。 可能今晚午夜,那个巨人族姑娘又会在他们心里成为焦点,她是复活的巨人族,残缺不全的成分让她可以和躺在成千上万的尸体彼此交流,渴望复活与永生一直困扰着这个曾经伟大的银沙帝国。 雷炎希望快些入睡,虽然没弄清363号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那位要找的嫌疑犯老人是不是去了海面上、灵魂界面还是其他什么地方,打算养足精神为了第二天的寻找能顺利些。 所有的灯光被熄灭了,尸体仓库的夜也真的归于安静,尸体俱乐部的节目也已谢幕,那块阴影如同被一块漂浮的丝绸撕裂般成为一条条细长的纤维,游动回每个尸体的身上,这午夜真正地走向安宁! …… 直到池子里的液体哗啦啦不停地响起,雷炎惊醒,米拉正在面吃简陋的早饭。 这监控室还有个好处就是有盥洗室,雷炎简单地洗漱后,就见到了来敲门的看尸人365号。雷炎说要到海上面去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位杀害士兵的嫌疑犯,看尸人说了返回去的路径,就自己先到海上面去了。 “戒指没那么亮了。”米拉吃好早餐,用一张餐巾纸擦着受伤的那枚黑水晶戒指,这是祂亚来尸体界面前给他的。 “这是尸体界面,晦气肯定会有点儿,都是死人啊!”雷炎应付了一句,强咽下几口麦饼,全是尸体的世界里,活着的人吃口饭,压抑地想吐。 法国女孩米拉却可以胜任这种吃饭的地方,从小和妈妈出去探险,经验丰富啊。她对着哥哥撇嘴一笑,“有时候在野外,妈妈教我求生存时,连虫子都吃的。” 这样一说更吃不下,雷炎把剩下的食物打包背在身后,和米拉去寻找往返海面上的路径。 这是新的一天,廊柱周边的池子,尸体们还在一个个有顺序地洗着澡,裹上新的裹尸布的尸体也格外精神,就是眼睛都是合上的,依然是僵尸。不知道今晚他们尸体俱乐部讨论的话题会是什么。 这一层的尸体总算是见识了,不清楚其他层的尸体是什么样的。这一层是最近五万年来的尸体存放基地。下面还有很多层,这一通道合计84层。 要找到看尸人告知的这一层的最高处需要经过一条狭长的楼梯,在视野一层层变宽的时候,兄妹二人都禁不住放松了呼吸的频率,这一层的尸体渐渐的远离视线,摆脱了满眼是盒子的身体,枯燥压抑的感觉慢慢消失。 走到窄窄楼梯的转角处,看到是一扇门,外壳烧成了斑斑驳驳的黑炭,深浅的烧痕告诉你这是力道劲猛留下的,可是这样的暴力也没烧去门上刻着的一个大大的星星的标志,这标志就和海面上飞船垃圾站里,365号工作的那个房间的门一样。 从门缝望进去里面也是面目全非的样子,烧焦的纸张堆到门口,“惊险”两个很大的黑色汉字在一张凝结着白霜的雪白的纸上,很远就被雷炎米拉他们看到,仿佛就是一种启示。 这不是密会社有什么信留在那门口吧? 雷炎和米拉绕了下去。 废旧的尸体盒子和各种垃圾纸品,堆满在过道,使过道异常难走,过道两边是两片薄薄的蓝色的金属板,上面画着大海波涛的曲线,闪着蓝盈盈的暗光。 再往前,可以看到很多横七竖八的管道,这些管道从每个监控室里延伸出来的,可能是冷风机的制冷管,上面结满了霜,它们沿着过道的拱形顶棚不知道通向了哪里。 拱形棚顶结满了厚厚的冰,粗粗的冰笋从上面垂下来,锋利地如一把把尖尖的钢刀,地上的废弃的箱子罐子也都结了一层坚硬的冰霜,寒气冒出来,雷炎和米拉打着哆嗦。 拉开被烧毁的黑焦的门,里面原来是个冷藏室。冷藏架子上是一些塑料袋包裹着的资料烧的面目全非,几个银色的匣子也被烧焦,烧黄的纸张堆满了地板,细看连地板也烧出很多黑洞,——非常明显,冷藏库里发生过一场很大的火灾! 雷炎捡起门边那张写着“惊险”两个汉字的纸片,手经不住发抖起来。 “米拉!”他唤道。 在这两个大字的下面是一篇刊物节选的文章,又像是一篇报告,上面有雷炎和米拉的照片。 内容说地球孩子来到地心,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结果,他们希望了解地球人类,也希望把尸体运送得到地球表层空间,并宣传了那里很适合尸体复活的结论,但是要找到地球人类做睡眠后复活实验没那么简单,整个过程引起了讨论,都认为是荒谬的想法,此计划最后流产。 新闻里播报两个地球人类雷炎和米拉来地心后,尸体界面对这一计划又有着抬头的趋势,但是被不明势力粉碎了,最后尸体界面又回归了继续研究尸体的复活。 “雷炎哥哥,你昨晚睡觉总打呼噜,我去摇你都摇不醒。凌晨2点时才不打呼噜,被你吵死了!这本书你应该拿去看看,关于尸体界面睡眠的,可能有帮助。”米拉拿着一本关于尸体睡眠的杂志翻了几页。 “你说什么?我一晚上没出去吗?”雷炎惊诧地把手上的资料掉落在地,飞起一层冰雾。 “是啊,雷炎,我没看你出去啊?你出去了吗?可是我一直看你在睡觉啊,我眯眼不到十分钟,就听到你在打呼噜,我就在纸箱子里找了本书看,一直到凌晨2点多,你的呼噜声不响了,我才睡。不过我比你起得早。”法国女孩米拉若无其事的说着昨晚的事。 那昨晚那些经历是什么呢?雷炎忽然感觉自己就像被做了实验,惊恐之极限,身体摇晃着撞翻了一个冷藏架子。 架子上一个长长的物体横卧着,上面罩着一张蓝色的厚布,这布料的材质和裹尸布是一样的,只是它是蓝色的。 雷炎揭起蓝布的一角,往里一看,是一层塑料半透明一样的袋子,里面裹着是一具尸体,干硬干硬的像做了去水处理。 和那些洗澡的尸体不一样,那些池子里洗澡的尸体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还有一点鲜活的气息,可是这具尸体,就似风干的腊肉,五官是硬朗,鼻梁高挺,双眼圆睁,玻璃球样的眼珠子突出面部,黯淡无光,是一双死目。 尸体的黄色头发在头顶打了个结,油亮亮的,干硬的脖子上喉结突起,是岁龄大约两万年的男性。 一股寒气从尸体上袭来,米拉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壮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干尸的胡须。坚硬冰冷的胡须扎人的很,就似一根根长长的鱼刺,看到干尸傲视一切紧抿着的嘴角,仿佛在在斥责米拉的大胆行为,米拉吓得把手缩了回来,在停尸房里那些干尸是有表情的,可能这具干尸也有吧,那太恐怖! 兄妹俩爬到架子下面,决定看个究竟。 第七十三章 降临 第七十三章降临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梦月,锴日。姑娘。】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该打扰你!”米拉念叨着和雷炎一起拉上蓝色裹尸布。 “这个尸体是怎么处理的?是干的。”雷炎叫道。 “是很奇怪,和那些尸体不一样。”米拉说。 “还有一具!”雷炎在扯蓝色裹尸布时,后面露出来一具也是被蓝色布裹着的尸体。 十个大大的**裸的脚趾头露在外面,脚掌上都是厚厚的茧子,可能是长期不穿鞋子走路,干粗活的下等人。 一把卷曲的白发露在袋子外面,粗粗的白色发丝形如野草。尸体肥大的身子背对着雷炎和米拉,肉圆滚滚的大身子上搭着一条粗壮的手臂。这块裹尸布不够长,让这具尸体双脚和头发抖掉在外面,可见这个人生前身材偏高并且魁梧。 雷炎鼓起勇气去拉那粗粗的胳膊,翻过身来,看看长什么样子。 这一拉,惊魂一跳,她就是那个昨晚和雷炎交谈的巨人族的姑娘,掉开的蓝色裹尸布,是个蓝黄条纹的袍子,这个尸体穿了衣服。 她怎么突然死了?不是复活了吗?难道自己昨晚所有的一切都是梦?还是被365号看尸人把雷炎做了睡眠实验了? 毫无征兆的实验,雷炎从来没经历过,对他来说冒险做各种物理化学实验那才是最爱,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别人做实验,而且还是在地心下。雷炎很想排除这种可能。 “噢,上帝啊!她会动!”米拉去碰了她的手,那手冒着寒气,如同裹在坚冰里的尸体,被厚厚的一层冰罩着。 她的四肢都扭动了几下,冒着冰雾,雷炎处于极度惊恐中,想着办法安慰着自己,她冻上了,看样子不是立刻上冻的,应该有一两个月了吧,那昨晚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啊! 她的眼睛忽然睁开,似穿透力极强的射线,怒视着雷炎,身体仿佛要挣扎起来,一种毁灭的威胁,让兄妹二人惊颤不已,雷炎和米拉慢慢地退出冷藏室,“砰”地一声带紧门,冲上楼梯,向前飞奔,找到最高的升降旋梯,站上传送带,胡乱按着按钮,急速逃离了这层尸体仓库,冲向顶层海平面飞去。 但那射线般的目光依然在后面狠狠追随着自己,雷炎握紧拳头,不敢回头! …… 雷炎决定弄清真相,即使真相让人无法接受,真相是事实,假设连真相都不知道,那么自己就是个高科技下的玩偶。这是任何一个有思想的人都不想接受的。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里,没有伦理道德,没有律法约束吗?还是因为这里是尸体界面,被冷落的时空,这里的看尸人为所欲为?! 雷炎站在软绵绵的沙滩上,用手捏了捏了自己的胳膊和大腿,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受到过什么伤害。 远处穿着红色衣衫的365号看尸人向他挥手,法国女孩米拉在一块礁石边抓着小螃蟹。 多么浪漫温馨的海滩风光啊! 倘若你知道沙子是特殊物质制造的,蓝蓝的大海是特殊液体灌溉的,这浩渺之下是数不尽的几十亿年的积累的地心界面的尸体,你还会轻松的仰望那薄纱般曼妙的飞着蓝色云朵的蓝色的天空吗? 在这被创造的世界里,你可能会略显忧郁吧。 另一部分看尸人去了哪里,只找到363和364号的尸体。星角族群的那位老人本来是有线索的,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位巨人族姑娘的交流可能只是个梦。 “地表的幼童,有新发现了吗?”看尸人表现出了幸灾乐祸的语气,早上来监控室时还是那么平淡无奇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解释点儿什么,比如在尸体仓库下,你和我谈起的隔离器,这根金属棒。”雷炎把金属棒扔到他面前,的确这看尸人可能很狡猾,哪里有什么合作,还说帮他找其余失踪的人,可能他自认自己是星角族群看不起地球表层的小孩。 “你是说我压根看不起你?呵呵呵,……也有可能,但是咱们谈合作是真的,真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其他失踪的人啊,——这寂寞的海滩我也受够了!”看尸人望着天空无望地伸了下腰。 “在尸体仓库下,是不是你对我做了实验?那个巨人族姑娘,她根本就在冷藏室里,我见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雷炎疑虑加深。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是你见到的那个怪物,我又没见到,我只是知道她的存在,但她复活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这个隔离器,你还是随身携带的好!”看尸人一脚把隔离器踢回雷炎脚边。 “难道是迷幻药,都是幻觉?”雷炎捡起隔离器。 “通讯已经恢复了,我也放几天假歇歇,自从其他人失踪后,我一直没休过假期,真是折磨!这里交给你们,你不也正好想找那个什么嫌疑犯吗?”看尸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飞船垃圾站。 过了几分钟。 雷炎还在发怔,此时看尸人好像换了套衣服,朝着远处的沙滩走去,慢慢消失在海岸线的尽头。 “他去度假了,那我们怎么办?尸体界面要做些什么工作,我们会不会又犯什么错误?”米拉跑过来。 “走就走吧,反正他也不想告诉我们真相。”雷炎瞅着看尸人的背影。 “祂亚祂亚哥哥,银哲银哲哥哥,花耒公主!”米拉对着语音豆叫着。 信号正常,那端传来祂亚冷冷的声音,这个冰雕的声音在这个孤单的尸体界面里忽然感到很亲切。 米拉笑着。 “啧啧,叫起了哥哥,他们是神的孩子,鄙视你,你也这么低三下四。”雷炎不屑地说道。 “雷炎,你不要吃醋啊!”米拉蓝眼睛笑成了弯月。 “吃醋,你几岁啊?我十六岁,你才十二岁!用词不当,汉语没学好还是说你的法语去吧。”雷炎不理。 “你们兄妹在吵架吗?”是花耒的声音。 这个公主的搭讪!估计在她心里一定也在偷偷用“地表幼童”这几个字,四千多岁的少女啊! “没有呀,花耒姐姐,你有没有想我们?有没有担心我们啊?”米拉天真地问。 “嗯,担心是有的,怕我们找不到嫌疑犯,准备回去亲手杀了我们。”雷炎接上。 米拉也不出声了,在审讯室里,祂亚站在他面前,怎么也求情也不行的时候,那种感觉又突然浮现,而雷炎也是如此,花耒亲口对他说,如果米拉是凶手,她也不会同情他们兄妹,如果雷炎试图反抗,她也不会袖手旁观,会亲手制止雷炎。 “雷炎米拉,你们的身体没有异样吧?”花耒清脆的声音,还如鲜花那么美妙。 “我可能产生了一些幻觉。”雷炎想表述清楚昨晚的那些遭遇,仿佛很难,一束骇人的目光始终盯着他。 “米拉,我给你的黑水晶戒指还在吗?千万不要弄丢,要一直放在身上,记住!回来完好的还给我。”祂亚的声音沉着冷静。 “你的黑水晶戒指!”银哲、花耒、雷炎这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在语音豆里叫道。 “我放进口袋里了。”米拉回答。 作为神的孩子祂亚竟然把出生时就在身边的信物黑水晶戒,这个有着特殊能量的戒指给了地表女孩米拉,这是多么惊讶的事啊!——如此珍贵之物。 “米拉,它会让你很安全,不会有其他的东西来打扰你。你哥哥雷炎要多加小心了。”祂亚的声音。 “花耒姐姐,365号看尸人度假去了,让我们在这看守海滩,我们要做些什么啊?出了事我们不想负责任。”米拉不想犯无心的错误。 “不需要做些什么,那里很安静,你保管好祂亚的戒指,然后想办法找到嫌疑犯。”花耒回到正题。 “这里死了两个人,364和363号看尸人,尸体碎了。其他人不见了。”米拉说着这里的情况,又补充了一句,“海水和天空都很奇怪!” 雷炎什么也不想说了,那些幻觉,如果那是幻觉的话,要怎么解释呢,想和看尸人365号仔细探讨,但他却突然说要去度假了。 想把昨晚发生的一切,一步一步的重新想一遍。 那一切都非常清晰地印在脑海里,比电影播放还要真实,仿佛每个动作都一清二楚的,毫无置疑。 如果是实验又是怎么开始的啊,用幻觉来解释又显得很牵强。 “我们现在不能去尸体界面帮助你们,这里很多士兵的尸体需要清点,战后的垃圾清扫工作,各大首领在商谈与黑噬国的协议。尸体界面,只能靠你们自己去找出嫌疑人。”语音豆里的声音是银哲的。 雷炎摘下语音豆,恍惚地想着那可能是个梦,因为梦里可以和人交谈,图像是真的,对方开口说话,自己看到的文件内容,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上演一遍,就没办法证明这是来源于现实还是梦中之物,还是更高科技的看尸人设计的一整套程序实验里的一个环节。 没有弄清楚是梦是真之前,至少明白了一个事实就是所见的那一切,巨人族姑娘的信等等,谈及有位老人复活后不知去向,这些都是新的线索。 线索既然出现,就没有不找下去的理由。 …… 这几日,都是按钟表度日的,这个尸体界面没有晨昏和晌午,天空和海水总是那个样子,除了偶尔飞扬起的风,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雷炎和米拉休息时就在365号看尸人待的那间飞船垃圾站的房子里,不知道如何开启尸体仓库的机关,所以没有再下去过。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的世界,在整理垃圾站里那些破碎原件和研究乱七八糟资料的过程中,绝望和愤怒的情绪无时无刻地纠缠着雷炎,挥之不去,使他精疲力竭。 虽然来到尸体界面也收到几封密会社的信件,但很多内容都是空白的,雷炎也无暇顾及它们,他只想尽快找出那位杀害停尸房里那些士兵的嫌疑犯。 从巨人族姑娘的口中,听到他复活后,就在没了线索,无论雷炎怎么去挖掘,线索就这么断了。 米拉除了在沙滩上抓些螃蟹玩,就是坐在礁石上发呆。 这的确是个令人忧郁的世界,难怪那些智慧超高的看尸人会那么行事疯狂,脾气古怪。 偌大的世界只有雷炎和米拉两个人踱步在茫茫的海岸线上,海底全是沉睡了若干年的尸体,而他们也根据程序一成不变的洗着澡,保养着仅有的**和少的可怜的思想,等待着等了上亿年的叫人兴奋的复活时刻。 “这里没有夜晚吗?一成不变,雷炎这日子真难过。”米拉站在门边沮丧地说着,“我们找找资料看看有没有可以变成夜晚的什么开关按钮?雷炎我总是睡不醒。” “这些资料看得我想吐!”雷炎坐在椅上用胳膊支着头。 “祂亚,祂亚,请回话!”米拉开启语音豆。 “找一本杂志《降临》,里面有遥控尸体界面晨昏和夜晚的操作。但是你们只能操作几天。否则会影响尸体变质。这是个秘密!祂亚在资料库里没日没夜的查找出的秘密。”回话的是银哲。 雷炎不仅哑然失笑,真是一个创造的世界啊,那些资料都说尸体界面没有晨昏和夜晚,没有天体,没想到的是每年还有几天可以操作。 “谢谢你们!”米拉忽然明白不是没有人不关心他们的死活,冷漠的祂亚的心是温暖的。 不变的世界是会令人发疯的,僵化的世界会腐蚀人的精神世界。变化会带来无穷无尽的乐趣,这也可能是那些高智商的看尸人试图让沉睡已久的尸体复活的动力吧! 米拉也勤奋起来,打扫了一下365号这间办公室,并且把后面两间卧室也重新整理了一遍。 找了罐子小心地舀了些奇怪的海水抓了两只螃蟹和贝壳放进去,又撕扯了一把蓝色的海藻放进另一个红色的罐子里,卧室和办公室顿时焕然一新! 开裂的船体上,那块蓝色钟表指针指向了傍晚五点,轻轻敲了五下。 米拉把食物和引用的生命之水摆在另一张桌子上,找了块干净的裹尸布当餐桌布,今天的晚餐就这样开始吧。 雷炎打开杂志《降临》,过于学术规范化的陈述语句,让雷炎一头雾水,还好有图片配置,雷炎在这艘破旧的飞船的大厅里,找到了灰褐色的键盘和一堆如陀螺般的按钮。 不错,这是一块如桌子大小的仪表盘,拖回365号使用的办公桌上,找到接口,插了进去。 “现在是傍晚,你可千万别把天空设置成中午呀。”米拉咬着麦饼笑着。 雷炎还在乱敲着按钮,这傍晚的按钮在哪里呢,黑色的、白色的、绿色的还是红色的?琢磨了许久,也没有结果,只要能活动的零件,雷炎都试着动了一遍,外面的天空没有任何变化,大海的潮汐声也依然不变。 窗子吹过来的风,不冷也不热,感觉不到温度的存在,天空上的蓝色云朵还是那么蔚蓝,光线均匀的天空,没有任何改变。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任何星体。 “没有夜晚的模样,雷炎,我也要去睡觉,你别忘记吃晚饭。”米拉喝完生命之水,就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生命之水,是来地心后就要经常的水,多方社长说这是地表人类来地心可以维持生命的水。兄妹二人从来没有尝试过不喝这个水三天会是什么样子,会死吧,毕竟地心的世界与地球表层的世界是不同的,不是仅仅磁场不同的缘故。 这些按钮还是没有反应,雷炎捶了下键盘,这不变化的世界,让鲜活的生命暴躁不安! 也正因为这样,雷炎对尸体界面的夜晚感到好奇。 或许那位要找的嫌疑犯就在这样的夜晚出现呢,可能这一切都是幻想,但是就是这些幻想驱动着疲惫的身体去拼命寻找。 当绝望燃尽时,就是希望到来的时刻。——这句地心里几十亿年的箴言,仿佛就是定律! 在磁场循环着周而复始的光阴里,这个定律无处不存在,常常像神秘的使者般突然出现,这就是地心世界! 窗外,明亮的窗帘上的光,随着清风摇摆了几下,雷炎把窗帘拉到一旁。一条耀眼的钢圈状的青色的亮光,从蓝色的天空垂直贯穿到茫茫的深蓝的海平面上。青色的光带逐渐变宽,扭转着,盘旋着,又一束刺眼的深紫色光芒从弯顶苍穹的天际射出,一时间,蓝色的浩瀚的滚滚波涛汹涌而起,伴着紫色的光晕涛声响亮…… 键盘上的灯自动熄灭了。 尸体界面,蔚为壮观的海天,在深蓝、浅蓝与魅紫色光中变换,加深着固有的骄傲的步调,让神秘的黑暗慢慢踱来。 第七十四章 意外的惊喜 第七十四章意外的惊喜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糅月,璃日。惊喜兰石。】 地心下,尸体界面,一直是蓝昼的世界,现在黑暗的夜晚,真的降临了! 不变的尸体界面每年仅存几天的昼夜变化,是多么的离奇! 黑暗充满了房间,雷炎开启了一盏钻石的白灯,把这块键盘推开,合上《降临》这本杂志,叫醒米拉,一起走出飞船垃圾站,看看尸体界面的夜晚会是什么样子。 米拉提着一盏黄色的钻石灯照着路。 心旷神的夜晚终于降临,当你厌倦了全是蓝色的世界,这宁静的黑色,让心情得到释放,所有的压抑,在黑色的世界里退去。 “没有升起月亮吗?太黑了。地心里尸体界面的夜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吗?”米拉看着一片黑暗的世界,只有涛声在耳畔澎湃地响着激烈的节奏。 那些蓝色海水和蓝色浪花,在灯光下还是可以看得清楚,如果没有手上的钻石灯,就会迷失自己吧,雷炎有点儿不安,全是黑的世界,可能也并不是那么完美。 沿着海边,走在沙滩上,几处礁石的周边想起像蟋蟀的声音,是海虫吧,一些小的螃蟹拖着蓝色的贝壳,从洞里爬出,蓝色的螃蟹,和白色螃蟹,也有一些和地球表面的螃蟹的颜色一样的,但更多见的是蓝色和白色,这也可能是物竞天择,色彩的自然选择吧。 “开学了回到学校,老师问我要暑假作业怎么办?我都没写。假期规定参与社会实践,咱们参与可是地心旅游,这会被认可吗?”米拉问雷炎中国的学校规定。 “作业我来之前都做好了,你的我回去帮你。但是假期实践就不要写地心了,我们写西藏外婆的古董店吧。”雷炎想想说。 “嗯,同学们一定以为我们是疯子!外婆讲的图卡琪魔纳女王的故事,不知后来结尾是什么?想念外婆了。”米拉说。 “是啊,我也想她,肯定在担心我们。”雷炎说。 “他们会报警吗?如果找不到我们,新爸爸一定会急坏了吧。”米拉又问。 “我爸爸不会那么不理智,他可能会协助警察认真寻找,我到时担心新妈妈,她的宝贝女儿不见了那可能会急疯。”雷炎想到爸爸的新妻子,自己的新妈妈,法国大美女记者。 “才不会,她去考古,很小就把我丢在帐篷里,一个月没见。六岁前都是跟吉卜赛伯母生活的,她照看我。”米拉回道。 “从小缺爱的孩子,长大了,脾气才会这么刁蛮!”雷炎笑着说。 “我哪有?我乖得很,来地心我都没和你打过架。”米拉微笑着说。 “你还想像上次那样咬我耳朵吗?那我就把你丢在地心自己回去。”雷炎伸手吓唬米拉。 引来法国女孩米拉咯咯的笑声,那次在新爸爸的房间和雷炎打架还不是因为汉语没学好,误会雷炎的话,才打起来的。 兄妹俩的谈话让黑暗的尸体界面上的海滩温馨了许多,使黑暗的世界看起来没那么可怕。 一道氤氲扰乱了白色的海滩,它们从沙滩上飘起,如褐色的一团雾一样舞蹈着,雷炎和米拉讶异地回头。 一轮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圆球,从海平面上飞出,缓慢地挂上黑暗的圆顶的天空。 蓝色烈焰,飞飘出魅幻的蓝影,这是一轮月亮还是太阳呢?蓝色巨轮却没有发出什么强烈的光芒,阴阴郁郁的是蓝色的光,像旧了的被岁月磨损后的一个圆圆的石头球体! “??这是尸体界面的月亮吗?”米拉望着天空。 “可能吧,不过肯定也是他们制造的星体!”雷炎猜想。 沙滩和海洋因有了这颗巨大的星体,不再是一片黑暗,虽然光影稀疏。 蓝色的石头月亮,真是难得一见!尸体界面的夜晚是如此的隆重和华丽,就像一场准备就绪的戏剧开场。 找了块礁石,坐下,吹吹海风,凝视着波涛万里的大海。 黄色的钻石的灯在蓝色烈焰下,显得那么渺小,就如蓝色丛林里的一束昏黄的小火苗。 “海上面有东西,你看!——”米拉突然说。 “人影?”雷炎小声道。 话还没说完,这影子踩着波涛,大踏步地朝雷炎和米拉走来。并且这影子越来越大,轮廓也逐渐清晰。 米拉蓝澄澄的眼睛,惊呆了,握着钻石灯的手,僵立在岩石上。 这个人头上犄角非常显眼,是星角族群人,年纪约三万以上岁龄,面容严肃,皱纹在额头上清晰,灰旧的衣服上是粘满了拳头大小的石子。 他就像个身高两三米的巨人,近在眼前,脚踏蓝色滚动的波浪,站在海平面上。 “他是谁?”雷炎问。 米拉一时说不出话来,仿佛又在交流,无声的,震惊的眼神。 “你是谁?是看尸人吗?”雷炎提起钻石的灯大声问。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应该不是看尸体的人,因为他不畏惧海水,这海水连365号看尸人都留意几分。这个人却非常坦然地站在海上,就如一道庞大的影子。 “呵呵呵,看尸人??——那么卑微的工作怎么会适合我。”他的笑声从身体传出,面部却没有做出什么该有的表情。 不是说尸体界面只有365名看尸人没有其他的活着的银沙帝国的生命,但是这个人却在这里,是复活的尸体,还是没有被记载下的某个生命个体的存在??? “猜测,是你们地球人最擅长的做法吗?呵呵呵,地表幼童,密会社怎么会选择让你们加入,地心少年个个都是高智商。下一轮比赛你们可能要被淘汰啊!”这位老人嘲笑着。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杀害停尸房那位星角族群的嫌疑犯。”雷炎笃定。 “哈哈哈哈,猜测对你们地球表层的人类果然奏效,你们的大脑是怎么样思维的,怪异的程序,哈哈哈!——” “希望你回去澄清这件事,不要害及无辜!因为你,我们险些被处死。”雷炎严肃地说。 “不能!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个世界我来做主,尸体界面已经太久没有主人了,全是些想翻天覆地的毛贼,这里也需要一场革命,还要去清洗他们的灵魂。让我回去也很简单,那就是帮我找到那些失踪的三百多位看尸人,否则,我只能自己慢慢找了,等我找到了,那时说不定你们已经死在这里了,哈哈哈哈!——”说完,他踏着深蓝的波浪转身走进海里,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米拉,米拉,你怎么了?”雷炎转身。 “呜呜呜……太恐怖!他刚才一开始在和我说话,你没听到吗?他说杀死那些士兵也是我惹的祸,因为我喜欢照镜子,因为我太漂亮,妖人部落也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希望我们死在这里,好拿我们做实验!”米拉大声的哭出来,边哭边说。 怎么会是这个原因,雷炎瞪着空旷的海面。 这老人没和雷炎说话前,一直在和米拉用思想交流,这种沟通方式显然吓坏了米拉。 …… 这一切都太突然,真相是故意陷害?是一场阴谋!不幸的是雷炎和米拉被卷入了这场目前还看不清更大真相的阴谋里。 一个事实就是:尸体界面是他们盘算已久,想要雷炎和米拉来的地方! 幕后的是哪一位策划者,为了需要地球人类参入这场复活试验,仅仅是这样吗?也可能是更高的幕后主使利用妖人部落对地球女孩米拉容貌的吸引而进行的计划,无论怎么样,他们已被卷进了尸体界面的诡秘计划之中! 这个在地心世界一度被忽视的尸体界面,竟然是暗流涌动,秘密惊天! 雷炎安顿好米拉,回到自己的卧室,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废旧飞船里这简陋的卧室,只算个容身之处,老旧的木床、几条蓝黑色条纹的被子、金属质地的桌子、乌黑的钻石台灯,一双大号的拖鞋,然后就是随处可见的各种杂志、期刊以及各类不明语言的报告或是资料。 这简陋的卧室,真不是享乐之人愿意住的地方,可见这里的看尸人具有较高的崇高理想,连那窗户上的窗帘都是块废旧的裹尸布做的,蓝色和白色的裹尸布拼接而成! 想象一下,在这样如贫民窟一样的地方,曾经优秀的高智慧将领,委身在此,一住就是一万多年,假设没有特殊理想的支撑,一定会崩溃! 因为是夜晚,所以温度比平时低了几度,雷炎用被子盖了下身体防止感冒。这里没有什么医院,不像地心界面里银沙城,所以如果在这生病,那可能就是死亡! 想和银沙城内祂亚银哲他们通话,遗憾的是信号间歇,这夜晚忽然有些惶恐不安。 自己有没有被做实验?这都快成为妄想症了,雷炎摸了一把那根金属的隔离器。363号这几个字在金属棒的末端工整无误地刻着。 用关节敲了几下,有痛感,至少现在不是幻觉,肯定的告诉自己,这是真实感存在! 363号的死因,那晚自己与巨人族姑娘的谈话、还有今晚从海面上走来的嫌疑犯是复活的尸体吗?如何清楚的理出思路,此刻,雷炎真希望自己是学侦探学的或是心理学的,而不是个物理化学的爱好者。 循环论证是无用的,要努力摆脱这种恶性思考模式,雷炎把受伤的资料扔到桌子上,关掉钻石灯,通过睡眠来暂时放松。 外面燃烧着的巨石般的蓝色月亮,兀自亮着,大海的潮汐声洗刷着尸体仓库坚硬厚实的平面。 海礁边孤单的几株树影,随着夜风慌乱地摇摆,小的昆虫和沙滩上的小螃蟹,都纷纷从洞穴里爬出,或许是很少有黑夜的缘故,它们张着大的眼睛东瞅西望着深幽幽的夜。 转眼就睡着了的雷炎,没过多时却感到自己又忽然睁开了眼,打盹了十几分钟,感觉神清气爽,没了那么暴躁的情绪,浑身是劲,降温的夜晚也凉快了许多,雷炎惬意地舒展着四肢,小小的睡眠也会精神百倍。 诸多问题,需要理清头绪。 没有开灯,雷炎把窗帘拉开了一些,猛然一惊,那是谁? 他的对面,透过锈迹斑斑窗户的对面,荒废的飞船的一块断翼上,一个高大的姑娘恍然在座,白色的头发长长的垂在脑后,黄白相间的格子袍子,赤着脚,那是那晚那个巨人族姑娘!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白色睫毛下一双漂亮的眼睛,那眼睛不是尸体仓库时所见到的类似X射线般的眼睛,但是目光一样慑人,她远远地对视着卧室里躺在床上的雷炎。 脑子里,雷炎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一定不是被试验,因为没有看到365号。 可能是梦,在做梦,那个巨人族的姑娘在冷藏室的停尸架上,而且眼睛和他看到的也不一样,对!这一定是个梦,雷炎说服着自己。 双手揉着太阳穴,紧闭着一会儿眼睛,想赶走这个梦,因为这个巨人族姑娘,那双眸里杀气,没有仁慈可言,虽然她还只是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 可是睁开眼后,她还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头上的那巨轮的蓝月,照着她的脸颊,非常的清晰,她的表情仿佛在诅咒着什么,却又几分忧郁。 雷炎提醒着自己一定要牢牢记住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假如真是个梦的话,梦醒后,把梦里观察到的物品,和现实一一来对应,看是否存在,比如那断裂的飞船的机翼旁是否有脚印。 她透过窗户注视着雷炎,目光生硬,似乎就一直没有移开。 雷炎反复确认着,这是个梦,她明明躺在尸体仓库的冷藏室里。 他掀掉被子,开启钻石的灯,在床头的桌子上翻看各种杂志,一定可以从这些资料里查到什么,这里除了公开的资料,还有一些尸体界面与学术界交流的内刊和试验报告,幸运的是这是尸体界面,为了尸体存放条件的考虑,所有的资料都是纸制品,不是电子版的东西或是看不见的飞来飞去的晶体读物,正是他们认为低端的交流方式,却方便了地球人类雷炎的查阅。 “吱嘎”一声,窗户被外力推开,风忽地吹进来。 雷炎想去关窗,却害怕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巨人族姑娘,直挺挺地站在窗前,目光僵冷,眼神空洞,瘆人。 “可怜的小东西,你在海上面就不认识我了?地表幼童。”她的双唇没有开阖,声音却出来,迷乱间雷炎记不起在尸体仓库里,那晚她和雷炎交流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她的声音从身体里发出。 “你要什么?那些资料你是看不完的。”她继续说,那一头白色头发好像被重新梳理过,非常光滑地垂在肩上。 这样的几句话,让雷炎新生疑义,他的心似乎不相信这些话,依然十分紧张。 “你不是已经冻上了!”雷炎忍受着似梦非梦的谈话,今晚这个巨人族姑娘的目光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的。 “什么?我不知道,我一下子就在这里,海面,今晚有月亮啊!真美的一块大石头!”她略一皱眉,神色黯然,却赞叹着天上的蓝色月亮。 “我们找到了嫌疑犯。”雷炎看着她的眼神,试探地说着,想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下文。 “不,不可能!都说他的实验不成功,今晚所有尸体俱乐部里的成员都否定了他,说他成了怪物。失败的试验品!”她咕哝着,心神不宁地四下张望,然后惶恐万状地在窗前踱了几步,垂着头。 “他说要成为尸体界面的主人,还要洗清灵魂界面的灵魂。尸体界面不是归地心界面管辖吗?”雷炎说着星角族群老人那名嫌疑犯在海上面说的话。 “不,我……不知道,我想他一定是受了什么蛊惑,可是我最尊敬的邻居祖辈啊,他是那么厌弃尸体复活。”她摇着头,整齐的头发,乱作一团,就像个疯子。 “这不是真的,主人?……地表幼童,小心你的性命。”她猛然抬起头,颤抖着双手突然越过窗口掐着雷炎的胳膊,惊恐着双眼瞬间如X射线般,接着她向沙滩奔去。 海风吹进窗户,雷炎不相信这是真的,这是个梦吗? 他抓起床头的363号那根尸体隔离器,冰凉凉的,胳膊被掐过的地方生疼,一百二十分地肯定,这不是梦! 雷炎惊讶不安地坐在床上,巨人族姑娘的再次出现,让他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星角族群的嫌疑犯,那位老人死后,可能复活了,然后他有了新的计划,但是他在密谋什么,要怎么样才能带他回地心界面接受审问,让米拉和自己摆脱罪名。 但是巨人族姑娘,这片段式的行为举止,可能真的是灵魂破碎造成的尸体复活的失败案例。 第七十五章 沙滩上的怪物 第七十五章沙滩上的怪物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氪月,琉日。燃烧。】 抬头看看尸体界面天上蓝色巨石燃烧着的月亮,这不是梦! 雷炎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他捂着伤痛的胳膊在飞船垃圾站的那块机翼边上转了一圈,复活的巨人族姑娘的大脚印还在沙滩上,这证明是存在的,一切不是梦幻,但她不用嘴讲话,用身体发声,这样特别的交流方式和那位星角族群杀害士兵的老人一样。 雷炎从外面关上窗子,走进室内。 这里应该有急救药吧,雷炎翻着桌子下面的抽屉,如果找不到应该和祂亚他们通话了,毕竟这是尸体界面,所有的物质都很匮乏和简约。 “有人在吗?”没有找到药品,雷炎打开语音豆,尸体界面的深夜,在地心界面会是什么时间,没有再去多想。 “雷炎,今天我值班,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过了很长时间,传来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的声音。 “找到了那名嫌疑犯,但他不同意和我们回去。”一听是花耒的声音,雷炎便没有问急救药箱的事。 “这是没有用的,尸体界面现在只能靠你们自己,祂亚、银哲和我,我们是不被轻易允许去的,因为我们只有四千多岁,这个界面允许一万岁以上,一万岁以下的岁龄,去到尸体界面我们会生病的,而且那里所有的空气质量都是设置好的,除了看尸人,不能再有多余的,现在其他的看尸人下落不明,这边就不能盲目派遣,否则,尸体界面的质量发生变化,尸体就是腐烂,成了真正的死亡。你们是地球表层的孩子,你们的身体是没关系的,不会引起很多大的变化。”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没有精神的语气,那端也是午夜吧,话语的内容,让雷炎明白了一二。 “我们在这不会死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受伤了怎么办?”雷炎还是谈到受伤的问题。 “不用担心,在你们到达时,就已经邮递去了医药箱和你们的食物及换洗的衣服。飞船垃圾站里,365号看尸人的卧室,上面白色的箱子里,你可以检查下,还需要什么再告诉我们。”四千多岁的少女花耒忽然轻松地说。 “谢谢。”雷炎不想多问。 “不客气。还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尽快说,每天的语音通话时间是有限制的,超过了会损坏尸体界面的能量场。”花耒补充道。 “暂时没有,谢谢。”雷眼看了下时间,被咬过的胳膊更加剧烈的疼,红肿蔓延出很大的面积。 通话结束,雷炎急忙去找那个白色的箱子,打开箱子果然看到一个小药箱。 白色盒子里有纱布、棉球、药水,每瓶上都标着使用说明。 “雷炎,我听到你和花耒通话,……你胳膊受伤了?”米拉出现在门口,走过来找出纱布给雷炎包扎上,“怎么弄的?” “被哪个巨人族姑娘掐的。心之铠甲,在尸体界面怎么不管用,——难道这些复活的尸体有什么特殊物质存在体内?!”雷炎简单应付着。 与祂亚的那次对决,还有银沙帝国与黑噬国在战斗中,雷炎也受伤了,但是心之铠甲很快收集了流出的血液,把身体的伤口医治好,可是现在被这个复活的巨人族姑娘掐了一下,却还没好?这个尸体界面又超出了雷炎预计的物质思维。 “是说在冷藏室的那个大女人吗?她不是冻上了吗?”米拉好奇,没记得当时在尸体仓库里见到掐雷炎啊。 “你也看到她冻上了对吧,可刚才,就刚才她就站在窗口,用身体说着奇怪的话。”雷炎忍着疼。 “难道他们随时复活随时解冻?那也太可怕了!——又不是带鱼,放冰箱里。”法国女孩米拉打着有趣的比喻。 “先不管了,我们要快点找到那些失踪的看尸人,也许一切就都明白了,这样杀害停尸房士兵的嫌疑犯,……希望同意和我们回去。”雷炎想着说。 “他说的话,你也信,我感觉他就像个鬼魂。一点儿也不真实,你看他站在海水上的样子!说自己是王!”法国女孩米拉比划着吉卜赛厨娘给她讲的幽灵的样子。 “信不信,也只能先这样了,我们现在不被允许回地心界面。——在这尸体界面,太荒凉。”雷炎道。 …… 尸体界面的凌晨。—— “啪”地一声,从破旧飞船的窗口飞进一个白色包裹,一只蓝色翅膀的大鸟瞪着深蓝的钻石的眼睛,瞅了一眼雷炎就飞向蓝色的天空。 它那庞大有力的爪子是用来送快递的,它从哪里来飞到那里去,雷炎急忙去找资料。 一份绿色的资料详细的说了尸体界面包裹快递的事,与地心界面相接的秘密通道就是那条月亮中心相连的灰色管道,包裹从那里寄出,接收的地方会有专门训练的这些飞鸟,它们就是快递员,这里没有宇宙之绳,即使有那些看尸人也不准被使用,因为宇宙之绳会破坏尸体界面的能量场。 雷炎和米拉打开包裹,里面除了几罐子浆果,就是几件衣服,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连个像样的碟片或是听音乐的都没有,——哎呀,这个地方真是糟透了!”米拉折叠着快递来的衣服。 “娱乐活动你就别想了,人身安全要紧,能顺利返回去就不错了。”雷炎说。 “你说密会社,……会不会插手这件事,他们也不管我们的死活吗?”米拉问。 “不清楚,那么神秘的组织,可能不会在乎我们。——我倒是担心枯藤四局,他们可是对咱们更感兴趣。”雷炎说。 关上门,兄妹二人决定逛逛黎明的沙滩,呼吸下新鲜的空气,昨晚太沉闷了。 “——啊,全都是脚印,五指的、六指的……好奇怪的脚印啊,这什么动物的?”米拉数着脚印问雷炎。 这些乱七八糟的脚印,它们围着飞船垃圾站的一角落饶了一圈,向远处海滩那边的礁石处消失了。 这尸体界面的海上还会有动物,只见过小螃蟹,小虫子什么的,没见过这么大脚印的动物。 顺着这块巨大的礁石,兄妹二人绕了过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就像个动物狂欢场! 四角怪站在一块石头山,嚷嚷着,挥着手里的一根木棍指挥着下面一群张牙舞爪的蓝毛怪物,整个场面极其混乱,他们像在搬家,每个怪物身上拖着大小不一的家具桌椅什么的,还有做饭的炊具,都是各种飞船碎片加工的。 “??这是什么怪物?”米拉悄声问。 “应该是妖人,……你看他们的面容和妖人部落的妖人一样,都是非正常排列的,就是身体的颜色,由黑色变成了蓝色;在看那个指挥的怪物,那分明就是长着四个角的枯木老妖。”雷炎精确判断。 “上帝!他们进化成了蓝色呀,物竞天择。他们在干什么?在搬家吗?洞穴在哪?”法国女孩米拉张着蓝澄澄的大眼睛。 突然那个四角的怪物冲了过来,然后其他的蓝毛怪物也都围了上来,他们吱哇乱叫着。 “你们是谁?胆敢喊我老哥的名号,枯木老妖可是我的亲哥哥!!!”四角怪挥着手里的木棍。 “大胆,大胆!——” “老大,我琢磨着他们怎么这么面熟,好像尸体界面通讯新闻里的那两个地球表层的人类。” “啊!人类?!”四角怪物向后跳了一步,那枝干样的身体活脱脱就是枯木老妖卡兹的复制版本。 “看来我们成明星了,连尸体界面都认识我们,要不要签名呀!”米拉哭笑不得。 “就是他们,对,就是他们!听说……地球表层生活着很多这样的异形!” “所以地心界面的妖人部落的老酋长很迷恋他们呢!” 四角怪围着雷炎和米拉转了几圈,细细打量,挥着木棍,稍微冷静了一下,晃着干裂的胳膊,招呼着那些蓝毛妖人快速搬运东西。 头上如树桩一般的灰蓝的凸起的四只角,让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像个陈年老树根。 “……我和你们来一次会谈吧。地表幼童!”四角怪物,用棍子敲了敲几块礁石,他首先坐下来,雷炎和米拉也坐下。 “昨晚是你们弄得!那么漂亮的夜晚,我来了快多少年了也没见到过,那些看尸人就只知道研究什么复活,连这么美妙的夜晚也懒得启动。现在是黎明,不知道白天会是什么。”四角怪瞅着天上的那即将落下去的蓝色石头一样的月亮感慨着,就像个戏剧里落魄的贵族画家,他用那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一个圆圆的带着火焰的蓝色星体。 …… “啊!有太阳的白天?我真怀念地心界面里有白天和夜晚的日子啊,尸体界面只有蓝色,叫人发疯!”四角怪,用木棍戳着地面,“真怀念我的老哥卡兹啊!有美丽的鲜活舒适的森林,郁郁苍苍,不像这里全是海滩海水,死气沉沉的尸首。” “你们这么怀念,为什么不回地心界面,去黑暗森林,来这干什么呢?”米拉问这个神经不太正常的枯木族群的家伙。 “难以言表,孩子呀,来时……好不容易偷渡到地心这尸体界面,躲在岩石洞里,看尸人太多!我们都不敢出来,三餐不继,苦啊!”四角怪从破烂的衣服里掏出来一只蓝色的小螃蟹,咔嚓咔嚓嚼着,“你们也要来点吃的吗?” “不,不。——你们来这荒凉的尸体界面,是为了复活?”雷炎靠边移动了一下,螃蟹蓝色汁液溅了一地。 可想而知,这些妖人们生活窘困,没有地心界面的支援,仅靠尸体界面这些虾蟹为生,真不易。 “不是只为了尸体复活,永生是妖人部落和枯藤家族也很渴望的事,你想想谁愿意死了之后就不在回来,银沙帝国的祖先他们都是永生的,他们来地心引起了不小的地震,大家都与他们为敌,也是因为他们太与众不同了!怪谁?!”四角怪从旁边一块岩石上端起一杯蓝色海水一饮而尽。 “你们拿这些东西去哪里?”米拉问。 “突然出现的夜晚让我们有了搬家的机会,啊!枝叶带露,黎明搬家是枯木家族的习俗,尸体界面这么多年了才遇到这么一个夜晚。”四角怪摇着树枝坚硬的肢体,可能在枯木家族里,他或许是位知识渊博的老师。 “这里没有什么森林。”雷炎说。 “没有森林吗?嘻嘻,和你们谈话就像和老朋友,再见了,我们要去布置洞穴了。”四角怪挥着藤蔓的手像在自言自语。 队伍的最后一名蓝毛妖人扛着箱子拐进了一片海礁里,沙滩上留下乱乱的脚印,海风慢慢吹着这些怪异物质组成的白色的沙滩。 “如果我们也和他们一样,每天吃蓝色螃蟹,饮这些有毒的蓝色海水,会不会也变成蓝色的小孩,哈哈!”米拉熄灭了钻石灯问雷炎。 一边幻想一边返回飞船垃圾站,尸体界面的黎明还在继续,只有巨轮蓝石激烈的燃烧着,没见其他星体出没,可能还不确定有没有日出。 第七十六章 深蓝火焰 第七十六章深蓝火焰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乸月,钞日。混沌。】 假如你们置身在孤寂冷寥的荒原中,在敌人和对手之间,都孤立无援,抗衡无益,那么可能就不会产生尖峰对决的战争,还有可能和平相处。享受着混沌雾霾里火星般渺小的那一刻!——《地心世界银沙帝国之箴言》。 雷炎拍了拍一本杂志的封面,上面这句话似乎就解释了四角怪物们没有攻击他们的原因,而是像老朋友一样触膝谈心。这也让雷炎想到了进入地心时,银沙帝国给自己安排的第一个敌人神的孩子祂亚。 “为什么傻笑?米拉,你想被怪物抓去?”雷炎木然地问了一句。 “雷炎,你看现在都几点啦,窗外还是黎明,你是不是设置错了,——天总是蒙蒙亮!”法国女孩米拉绑好辫子,用那块特质的草编织的毛巾,擦着头发。 雷炎专心地看着另一本杂志,这是新的期刊,快递飞鸟今早刚送达的。 刊登了一则新闻,说为了给地球人准备食物和生活起居,使得看尸人365号不耐烦,单身度假,甚至交了辞职报告,但没有得到批准。 法国女孩米拉自从来到尸体界面,发现柜子里大家洗漱用的毛巾都是这种毛毛草编织的毛巾,这种植物毛巾是活的,就如住在银沙帝国的那幢**建筑的矮房子,这样的毛巾洗完脸或是擦完澡,用水轻轻冲一下,这些小植物们又都复活了,一棵棵纤细无比的毛茸茸的小草! 植物毛巾是尸体界面有趣的生活用品之一。 尸体界面是不允许有任何损坏能量场的物质,一切都设计的非常小心仔细。 这里的生活用水也是专门从一个管道里出来的,十分节约。这些水比较普通,但是不能缺少。因为尸体界面海洋里的水是不能用的,那是特殊的液体,连看尸人也很注意,海水的伤害会对身体产生一定的影响,尤其刚来尸体界面的这些看尸人,在最初的500年里,他们要适应这样的生活,渐渐身体可以接触一些海水,但还是不能久待其中。 365号看尸人身上的那些伤口就是长期不注意海水的灼伤形成的。 米拉研究着手里的这块毛巾,鲜活小草交织出来的毛巾非常柔软而且不易折断。 “呼隆隆!——” 这间垃圾站飞船内的办公室的这扇门被突然卸掉,门上的星星的标志,也随着门板躺倒在地! 那个海滩上的蓝色四角怪,扭着坚硬的身体冲到了雷炎面前。 “日出!日出!难道没有日出吗?”他咆哮着,带着要命的喘息,一把揪着雷炎的衣领,拉扯起他的胳膊。 ——原来窗外一直是黎明,按钮设置出问题了,雷炎忽然意识到。 急忙摆脱掉四角怪,翻那本杂志《降临》,遗憾的是,这本杂志不知道被谁撕去了一页,所以白昼什么时候到来,就不知道了。 “你这个蠢货!愚蠢的地表幼童,你们地球上面的人类都这么愚蠢吗?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们正在等待日出举行伟大家族的仪式!”四角怪用木头的额撞击着墙壁,愤怒让他木质的脸,快要燃烧起来,红红的样子,火星在嘴角边迸裂出,烧焦的怒喝着,他来回的捶打着墙壁。 突然四角怪盯着雷炎枕边的那根金属棒——363号看尸人的隔离器,怔怔地凝神了很久。 “他死了,尸体碎了,我看到了他的尸体。”雷炎回答。 “死了?为什么死了啊!他可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最尊敬的星角族群的天才,比那个银沙城里卖鞋子的王爵伟大多了。”四角怪目光激动,眼神迷离,仿佛在追忆363号看尸人的丰功伟绩。 这样一说,雷炎也知道了,这位363号也是星角族群人,而且他的名声和星角族的王爵一样家喻户晓,但是说他是天才,就不知所以然了。 “恩人?他帮助你们偷渡到此?”雷炎随意揣测着。 “你说对了,还不止这些啊……”四角怪欲言又止,蓝色眼泪从眼内流出。 “一直都是黎明,你们跪在地上膝盖会疼吗?”十二岁的米拉咯咯地笑起来,真是迂腐的族群,枯木老妖卡兹还喜欢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多么伟大的族群。 “真想杀了你们,又怕污染了尸体界面的能量场。”他愤恨地握着树冠一样的拳头,“吱吱嘎嘎”的木条断裂的声音,悲痛又仓惶地离开了办公室。 操作盘,所有的按键都亮着,但很快全灭了,雷炎看着上面这些大小的仪表盘和指针,还有各种图形、字母和不知名的文字,无从下手。 “祂亚,呼叫祂亚!”米拉通过语音豆喊话。 “我是银哲,发生了什么?你们还没有劝服那位嫌疑犯吗?”银哲的声音。 “是的,现在出问题了,夜晚是有了,但是现在一直停在黎明阶段,没有出现白昼,也没看到日出,蓝色的月亮还挂在天上,一动不动!”米拉盯着窗外的天空描述着。 “键盘没反应吗?不用紧张,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尸体界面只有五天,系统会自动恢复到常态。五天结束后,一定要说服那位嫌疑犯,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来回答问题的是祂亚那神样的严肃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 “注意安全。米拉你吃早餐了吗?现在已经是中午,记得看钟表,别错过了午餐时间,身体很重要。”银哲嘱咐。 尸体界面的天空就是被定格了,仿若静止不动的钟摆,月亮的暗蓝色火焰飞舞着,这枚悬挂在天边的星体,仿佛是一块摇摇欲坠的巨大陨石,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无法下落,只好肆虐燃烧。 天空的光线混沌沌的,将明未明的世界,如睡不醒的尸体,浑然无力,疲倦不堪,又如死寂后的无声的挣扎。—— 沙滩上的那几十个怪物,举行的仪式可能很滑稽吧,不见日出,可能只会草草收场。 雷炎胳膊上的伤口还在疼,重新包扎过,这让他多了更多的疑虑,那位巨人族姑娘,应该冰冻在冷藏室里,为什么会突然重现在午夜,不是幻觉不是做梦,如果也排除了自己被做实验的可能,那会是怎么样的谜底呢? 所见不是真的,那就一定是假的吗??? 这些思维领域的常识,为什么来到地心后就无法思考问题,很多症结就卡在这里,是自己思维的逻辑出了问题,还是他们的思想体系超出人类的想象,雷炎捂着伤口,茫然地望着黎明的海岸线,那些海洋下的尸体都会复活吗?——那将是怎么样的一场战争。 “尸体复活,会让尸体界面崩溃,地心界面塌陷,时空碎裂。白色血液的民族将变成灰色。----------神之警告。”这是一本杂志上的一个标题。 这场战争应该比黑噬国攻打银沙帝国恐怖多了。 这海滩,没有想象的那么平静,怪物藏匿在尸体界面,是打的什么主意,他们的计划隐藏的也很深吧,那位杀害停尸房士兵的星角族群的嫌疑犯,高大的星角族群的老人,为什么又要宣布做尸体界面的主人呢,这个界面不是银沙帝国建造的吗? ——蓝色调,是那么含蓄,有很多阴谋隐隐藏在这被零落的世界之光里。 黎明一直持续着,雾蒙蒙的世界,连着混沌的迷茫的思维,这已经是几日了,窗外蓝石头样的月亮还在那圆顶天角的边缘悬挂着,世界如同被静止了一般。 昏沉沉的蓝色席卷着整个尸体界面,所有的事物都笼罩在一片蓝色的忧郁之中。 假如没有钟表的指针在旋转,没有意识流的恒定,会让你产生时间空间转换上的错觉。 学习是需要时间的,这么多堆积如山的资料需要查阅,比不上地球表面上的电脑,这尸体界面的确很落后原始,那些高智慧的看尸人能忍受这样的待遇,真是不易。 …… 第二天早上六点,雷炎走出飞船垃圾站,他手上拿着一份蓝鸟快递过来的一封树皮做的邀请函,这地址写的非常含糊:乔迁之喜聚会,石礁之下。落款是:枯木族群四角怪。 让妹妹米拉整理着余下的资料,解下腰间的望月地心剑,雷炎把尸体隔离器别在身后,这才独自前往。 燃烧着的深蓝色火焰的月亮,让整个海岸线不是那么黑暗,没有提钻石灯,他朝着远处的礁石走去。 不明物质生成的轻软软的白色沙滩,仿佛就是走在梦里,大海的潮汐声伴随着几只海鸟的啼叫,这诡秘的世界被蓝色的纱雾一层一层遮盖着,扑朔迷离。 这是个洞穴,没有像样的门,门口站着两个蓝毛的妖人,他们咧着大嘴,左边这位一只眼睛长在颧骨上,右边那位的一只眼睛则长在额头上,但他们表情都是严肃的,应该说是紧张,就像尊贵的嘉宾到访,要做到有礼貌又要彰显出自己独特的品质,——那种惴惴不安的紧张! 洞穴里传出歌声,纤细的、仿似生命要凋谢时的那一丝丝呼吸。 一缕战歌在委婉的传唱着: …… 啊!亲爱的自己,本不是孤寂, 这月上的轻纱,艾叶芬芳出的迷离 久远的岁月,抱着曾经梦想的哭泣 本不是眼泪,本不是奔腾的喘息 这是个新世界,你该拥抱,姑且拥抱自己 …… 谁说爱也消失,只是时光打赏了痕迹 让梦想潜睡在心里 漫天的生命过往的回忆 烈火的战歌,疆土的分离 为了所谓的荣耀,我们又一次灼伤了自己 …… 啊!亲爱的自己,这本不是孤寂 …… 歌声忽然停了,只有猎猎的风声从洞口传出! 雷炎从歌词判断是星角族群人的战歌,而地心世界星角族群是妖人部落世世代代仰望的神! 守立在门口的蓝毛妖人们都低下了奇形怪状的头。 就像是一种祭祀的仪式,他们抬起瘦弱干枯的双臂虔诚的俯首,片刻的祷告。 雷炎递了请柬,忐忑不安地走进了洞穴。 第七十七章 藏匿之所 第七十七章 藏匿之所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慕月,琬日。见。】 这是个神秘的洞穴。 所谓乔迁,其实是四角怪的藏匿之所,也是枯藤四局在尸体界面新的落脚点。 礁石下的洞穴是新布置的,里面的海藻植物都是新采摘的,蓝色海藻就如一条条会游动的蓝蛇,碰到手上滑腻腻的。 几大尊白色珊瑚,被放在大厅的中央的蓝色水池里,五六颗贝壳里面的珍珠闪闪的发着亮光。 数十颗水晶和钻石被镶嵌在三块礁石里,作为照明之用。 这里也没有火把,雷炎来到尸体界面后就没见到过火,可能这里禁止火的存在,虽然见到过烧焦的几扇门。 另外很多桌椅、屏风,都是飞船的残骸制作的。 打眼一看这个洞穴就是飞船的垃圾物和原始人用品的混杂地,高科技文明和原始部落的极不协调的拼凑。 其中,角落里一位稍幼的蓝毛妖人引着雷炎落座。 今天来这聚会的客人很少,雷炎看着礁石里那块飞船上捡来的金属时钟,这已经过了邀请函上聚会的正式时间,超出了一小时之多。 没有什么到访的人,仿佛雷炎自己就是嘉宾。 在台阶的另一张石头桌子旁坐着是翘着二郎腿非常不雅观的四角怪,他的椅子是飞船拉垃圾站的废料做的,他好像在和什么人谈话,但他对面的椅子上是空的,没看到什么人。所以他看起来像在喃喃自语。 面前的食物,雷炎都不能吃,蓝色的贝壳和小螃蟹,还有盘子里一样是蓝色的大鱼睁着大大的眼睛,这些都是海洋里的产品,银哲交代过这些物质对地球人来说是致命的。 突然,四角跳着,大声争吵,稀里哗啦砸碎了几个盘子。 四角怪抓起一块螃蟹腿,塞进嘴里,喝了口蓝色的液体,从耳朵里拉下语音豆,平静了下懊恼的情绪,发现雷炎一直在瞧着自己,就走到雷炎的桌子面前。 “唉,不合胃口,没办法,这是尸体界面,你只能忍忍。——刚才我也很生气,向枯藤四局申请物质,被哥哥卡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什么会损坏尸体界面的能量场。我呸!”他吐着螃蟹的碎屑,抱怨着。 原来他在和枯木老妖卡兹通话。 “人这么少,你们都邀请了些什么人?”雷炎问。 “能邀请的都邀请了,到不到场就是他们的人品问题了,我做不了主。本来咱们也是敌人,可是这个荒凉的世界,咱们就临时做下朋友吧!”四角怪无奈地说,他审查着雷炎的表情,衡量自己刚才说出的决定。 在战争还没有打响那一刹那,谁也不确定谁是谁的敌人,友好相处可能会获得更多的利益,黑噬国枯藤四局训练出来的走卒们,也深明此理,即使貌似乖张。 “你上次说363号看尸人是你们的恩人,他死了,你们不去报仇吗?”雷炎引出话题。 雷炎希望能更多的了解这个尸体界面,只要有线索,都不放过,为了早一天抓住杀害停尸房士兵的嫌疑犯。虽然书籍上记载了那么多这个界面的历史,但是眼前自己需要解决的危机,还需要活生生的线索来解刨出谜题。 在学校里物理化学实验做多了,瘦弱的少年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深刻了解物质属性,才可能更好的掌握实验的结果。 “恩人,惭愧啊,……你看连这洞穴都是他提前给我们物色好的,想想他为我们做了多少,尸体却碎裂,复活是没有希望了,唉!总是要牺牲!我厌烦透了!”四角怪忧伤,就如使命已经告诉他留在尸体界面的最终结局一样。 “你认为他是怎么死的?谋杀?自杀?”雷炎继续询问。 “自杀,那绝对不可能!他是那么热爱尸体界面,听说有一次可以申请回地心界面,但是他断然拒绝,执意要留在尸体界面。他很狂热,是个热爱尸体界面的狂热分子,你在他脸上看不到一点儿忧愁。是我见到的365个看尸人里最喜悦的一个。这是我小心窥探的。哈哈!——”四角怪伸着枝干粗的大腿得意地抖动着。 雷炎没想到四角怪这木头的嘴脸,在这样艰苦的境地,也有极强的侦查能力。 “他杀?”雷炎猜到。 “……也有可能意外死亡,不小心炸毁了自己,你知道那个复活实验多危险吗!”四角怪低语,目露恐怖的神色,仿佛亲眼看到过尸体实验的详细过程。——灵魂飞上占据了设定好的尸体的心。 乔迁的聚会,没有看到人来,到现在只有雷炎一个人,其余的都是妖人部落蓝毛男妖人和唱歌的蓝毛家里的妇人。 四角怪挥了手,让那些蓝毛家的妇人都下去。 “其实啊!不能忘本,真的,……不能忘本,我们枯藤家族也在奴役妖人部落,妖人们其实很可怜,我曾经画了很多他们的画像,——研究他们,他们千里迢迢的从黑暗世界迁到黑噬国,再也回不去了,唉!一个民族就这么毁了,所以有时候我会背着枯木老妖善待他们。”四角怪望着这些蓝毛妖人的背影,忽然哀怨自语。 雷炎知道,据说四角怪是枯木老妖卡兹的弟弟,没来尸体界面前,在枯木族群里年轻时曾是位不错的大画家,画了很多名作,而没有想到由于家族的原因,最后被偷渡到这与世隔绝的尸体界面,寻找所谓的有价值的情报信息。 这位曾经的艺术家,在这里也受了很多苦…… “对我来说,把那名嫌疑犯带回地心界面,我们就可以洗清罪名,希望和妹妹快点离开地心世界,这里不属于我们!”雷炎把面前的这些金属的盘子排成一个图形,那锋利的物质的光芒吸引着雷炎,也真希望自己能有时间去检验出它们的属性。 假如世界变了,你要怎么定位??? 风,从石壁里传来,一阵阵轻鸣。 “有那么容易吗?我来这……这么久了,很多事没那么简单!我也听到传闻,你要打败神的孩子祂亚,还听说你就只剩一次机会,你们地球人是怎么想的,那么好的机会你错过了!”四角怪虽然在尸体界面,但是关于雷炎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略知一二。 谈话停顿了很久,仿佛在彼此消磨时光。 “嘻嘻!——” 就在安静的大厅里,一声嬉笑从门洞外传来,一个骷髅样的身影,摇摆着僵硬的四肢,走进大厅。 四角怪哆嗦着迎上前去,来的正是枯木老妖卡兹。 “……老大!我尊贵的哥哥。”四角怪激动起身,蓝色的眼泪瞬间泄了一地。 “这里不好吗?多么清静,没人打扰的世界,不会还在记恨我吧?!”枯木老妖卡兹安抚着快被同化成蓝色的四角怪,又故作惊讶地,“地表来的少年,噢,不,是地心少年,在这里住的可习惯?我说雷炎。” 枯木老妖卡兹突然套着近乎,暗绿绿的小眼睛在木质的眼眶里来回转,他坐在座位上也是什么都没吃,这些东西的确不敢轻易尝试啊。 雷炎默默地想着,枯木老妖卡兹是怎么来的,也是坐那个月亮通道来的吗?更可能的是偷渡吧。 “没想到一来尸体界面就遇到了有蓝月的夜晚,真是太美了!雷炎,你可真不错啊!可能地球人也是有智慧的。以前想着杀掉你们,的确不应该。你们地球人还是可以为地心世界做贡献的。”枯木老妖卡兹寒暄着,赞美着地表少年雷炎,并且还叫了雷炎的名字,不是叫地表幼童! “算算日子,来了也有几千年了,颜色都变得一致,多么协调啊!这世界,算算就是谁活得长久,才有机会活得惊险刺激,活得精彩无比,高回报的长线投资,才能大发能量与实力的横财啊!”枯木老妖卡兹盘算着,表达着十万岁龄的长辈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四角怪,你来这里几千年了?”雷炎暗暗吃惊。 “唉,几千年的光阴啊,这些物质让我们变成了这个颜色,我们不能和看尸人比,他们是常常快递地心食物啊。”四角怪抑郁感慨。 “这有什么不好??融入尸体界面才不会被发现,可以长期隐蔽地进行我们的活动。伟大的潜伏和伟大的成功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等到成功的那一天,枯藤四局会给你们颁发一级勋章。你是我弟弟我能害了你吗?”枯木老妖卡兹附耳轻声细语,兜兜转转的眼神四处打量着。 “是是是,——可是老大,您今日不远千里来有何吩咐?”虽然是兄弟,但是四角怪还是知道尊卑等级。 “那我再重复一遍!第一、在尸体界面不准吃地心界面运来的尸体;第二、做好团结工作,不要和看尸人起纷争,如果遇到他们就立刻躲起来;第三、要协助雷炎寻找到其他失踪的看尸人,记住不要叫‘地表幼童’,要学会尊重。”枯木老妖卡兹气焰嚣张地吩咐着似女婢一样的四角怪。 “是要和我一起寻找失踪的那些看尸人?”雷炎疑问。 “当然,这不也是你的首要任务吗?据说你找到他们才能带嫌疑犯回地心界面。”老谋深算的枯木老妖,挥舞着僵直的胳膊,“最后我再重复一遍,在尸体界面,你们多饿也不行,不准吃尸体,能量场很重要!归程紧迫,我立刻回去,亲爱的弟弟你一定要把任务完成,等待嘉奖!” 枯木老妖起身,三五个蓝毛妖人卑微着恭送他离去。 为了尸体界面的能量场,暂时不能杀害雷炎。当生存仿佛就是在夹缝里,所以才被称为一线生机吧! 烧着蓝色火焰的巨石,——这块尸体界面的月亮还依然挂在天边,不能移动,使这界面的黎明还在搁浅,静止着。 犹若盛开的暗离离的天渊上的妖姬,怒放出彪悍的孤傲,令人拭目以待。 第七十八章 弑月者的圣餐 第七十八章 弑月者的圣餐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弑月,烙日。尸话。】 交缠的光线织成的黎明,如一张思绪万千的蓝蓝的大网,让亮度灰暗,让光明推迟,影影绰绰的世界里,隐藏着诸多的秘密。 就如一粒粒沙滩上的沙子,轻巧地随意抛在空中,欺骗你原本意识里该有的质量,它的存在超乎你的想象,正因如此,让你抓不住边际。 仿佛飞游的灵魂,在狂野之外的山林,而那片山林却只在你幻想之外的境界里那样模糊。 远远的沙滩上,一串脚印接连着显现过来,没有多大的声音,安静的像机警的夜猫在伺机而动。 那一排排裹着僵尸布的尸体,用着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儿意识,组成了一支七人小尸队,他们也试图改造世界。 他们面无欢乐的表情,意志坚定者的僵硬硬的轮廓,干净的白色的裹尸布,让他们的身体恍惚看起来是那么有力,像个征战沙场的英雄的身体在缓慢地移动,但更像一群为了崇高理想准备英勇就义的战士。 一群蓝毛妖人惊魂里夹杂着惊喜,奔跑进大厅,这复杂的突如其来的感觉,结结巴巴地吞咽着唾沫说不出话。 “慌什么?发生了什么?一群不成气候的东西,被卡兹骂了?送他离开这个新家就可以了,他会自己走密道,不需要你们跟着,那是密道,明白吗?”四角怪不悦。 “不是,是他们来了!” “我们盼望已久的美餐!” “是的,自己…自己送上门来的!” “好大的一份厚礼!” “头儿,你说是不是枯藤四局给咱们的?” 七嘴八舌的蓝毛妖人流着口水、来回跳跃,本就面目可怕的五官,被兴奋扭曲的不成样子。 在四角怪和雷炎还没有弄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此时,七名尸体有序地走进大厅,站在大家的面前,默不作声。 他们身上的裹尸布干净整洁,和尸体仓库里雷炎看到的那些尸体不同,这些尸体,都是露着脸的,并且眼睛是睁开的,这有几分骇人! 白色的皮肤和脸颊,饱满但却僵硬,眼神空洞,眼中的眼珠是不会转的,除了四肢会动之外,就是一具具会移动的僵尸。 雷炎小心地摸了摸别在身后的那根金属棒,363号看尸人留下的尸体隔离器。 四角怪,从椅子上腾地站起身,渴望美餐的那种神态在他那张木头干裂的脸上表露无遗。 自从来了尸体界面,数千年的生活,再没吃过尸体,而如今,这银沙帝国的鲜活活的尸体就在眼前,并且是七个。 想吃银沙帝国臣民们的白色血液的尸体,是他曾经毕生的愿望! 他也在孤苦荒凉的尸体界面曾经一度的盘算,怎么样才能吃到这样一顿圣美的餐点,终日里望着尸体仓库下那多少亿的鲜嫩多汁的尸体,心动过多少光阴啊! 地心世界里,白色为神圣色彩的国度,银沙帝国那来自永生的四方的星体的臣民,那干净的袍子,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万千出多少地心族群们的渴望,无论是黑噬国的居民、枯木族群还是妖人部落,都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幻想着能吃上这样的一顿丰盛的白色血液尸体的奢华晚宴。 然而,遗憾的是枯木老妖卡兹明确规定,不能在尸体界面啃咬尸体,否则会被直接处死,即使是亲弟兄也不例外。 诸多思虑后,四角怪稍稍镇定了一下,他又坐回在金属的椅子上,并冷言冷语地吩咐着其他的蓝毛妖人,各就各位,不要都蜂拥在大厅里。 失望的妖人们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默默地忍着饥渴等待着四角怪下一步的吩咐。 “我们几个第一次睁开眼睛,张望着这个蓝色的世界,没想到真美!”一个尸体说话了,声音很细微,安静的大厅里还是能听得到。 他们可以说话?雷炎心下思忖。本以为他们只是会动的僵尸。 “我们是来献身的,你们可以吃掉我们!”另一具尸体也气若游丝地说道。 那么高大身躯只能说出这么小声的话音吗?可能他们是尸体,仅有的那么一点儿意识,只能说出这么大的声音,已经很困难了。 “没听说过银沙帝国的尸体还会说话,你们是不是被那群看尸人给复活了?”四角怪貌若镇静地问。 “不!我们鄙视复活理论,我们是地心世界古元41亿年前去世的居民,现在听说已经古元42亿年,我们是银沙帝国银沙城里的居民。”第三名尸体缓慢地发话。 “银沙城里,我们两个是邻居,去世的时间前后只差一天,真怀念那幢房子啊,想回去看看……”第四名尸体轻语,动了一下尸身的头部。 “有什么好看的?!那是过去,那幢房只估计已经被推倒重建了吧,这可是一亿年的时光啊,那时的建筑风格还是银星罗盘的建筑啊。”第五名尸体想要用出很大的力气发音,却还是声音低哑。 “我们反对尸体复活计划,我们喜欢沉睡在尸体仓库中,年复一年,是多么按部就班,不被打乱的生活,我希望一直这样过下去。”第六名尸体幽幽地,似个文弱的教书先生。 “每晚尸体俱乐部都会播报新消息,听说尸体复活了会被郊区做奴仆、机械工人、杀人机器,这些最低级最没体面的工作,有损我们的尊严,所以我们反对尸体复活计划。”第七名尸体用力陈词,终于比前面几位声音大了一点儿。 “最重要的是,对复活者采取的那份政策报告,其中一条,如不按时工作会被妖人咬死。”站在第一名的尸体生气道。 雷炎和四角怪对望着,这才明白,不是银沙帝国的尸体界面的每具尸体都是希望复活的。 这七具尸体打算进行一场革命,就是希望四角怪和蓝毛妖人吃了他们!这样,警醒那些想复活的尸体,重新复活的世界是多么可怕,遇到从未遇见的物种,惨死到这样非人的待遇。 看着东张西望的想要献身成为餐点的尸体们,其他的蓝毛妖人心动了,但是看到四角怪那凶狠的眼神,他们又安静下来。 “消息这么灵通,那你们知道其他失踪的三百多看尸人在哪里?”雷炎问。或许他们知道更多的消息。 “呵呵呵,……地球上来的少年,我们睡了一亿多年,从没遇见地球上来的人类,你和你妹妹米拉刚来地心时,是我们尸体俱乐部每晚都聊的话题啊!那些遥看银河系和其他星系的地表人类,多么幸福,多么幸福啊!……只可惜,你们寿命太短,太短!——这叫人费解啊!”又一名尸体咬文嚼字,生硬的一张尸体的脸颊。 “问你们其他的看尸人在哪?你们说些没用的,你们要是到地球表层去,可能就化了,腐烂了,或是被火化成灰了,这些关于地表生命的资料来尸体界面前,我都看过。”四角怪点出他们的不切实际。 “那的确很糟糕!关于其他的看尸人,听说他们藏了起来,你们两个找不到的,我们尸体仓库的的尸体们也打听了很久。”另一名尸体又说道。 “你们怎么找?从尸体仓库跑出来?你们跑出来多少人了?”雷炎越想越可怕,那些尸体不会都这样跑出来了吧,看尸人不在,自己如何处理??? “今晚就我们七个,其他的还在尸体仓库,我们也是在有夜晚的时候才出了呼吸下新鲜的海滩上的空气,你知道的,仓库里太闷了!”一名尸体抱怨。 “放心我们平时不会出来,因为……这里……以前从来没有启动过夜晚和白昼,都是一成不变的那种时光。有夜晚的日子真好啊,我们可以说说话,好久没说话了。发声,发声!——”尸体试着张大呆板的嘴巴。 这么一说四角怪和雷炎都惊呆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高智慧的看尸人总是不启动夜晚和白昼了,因为可能会出乱子,用以亿计算的尸体,地心世界里来的各个种族和国家的尸体,全部出来走动,那么尸体界面岂不会是乱成一锅粥!用银沙帝国的学术语言是,会把时空压垮! “我们不会吃你们,你们快走吧!——”四角怪打发着,约束着自己内心的饥渴。 “我们可能会在空余时间帮你们找到那些失踪的看尸人,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躲起来,为什么不尊重我们,丢下我们,是在嫌弃我们是老腐朽吗??”一位尸体握着拳头,抗议着被忽视的尊严。 “听说他们去了沙滩上的涡流。”最后边的尸体更加小声说。 “那我们去吧。去看看!走,去看看!”领头的尸体慢慢地说。 尸体们一个接着一个平稳地走出洞穴,朝尸体界面沙滩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一排排的脚印印在特殊的白色沙子上,非常整齐,但是夜风忽地就把它们吹得平整,不见任何的痕迹。 月亮还停在天边,——那块巨大的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石头! 蓝幽幽的黎明,依然这样的停歇在尸体界面,时光仿佛被截断。 那沙滩下的涡流又在什么地方,可能很难找吧。 雷炎感到一阵眩晕,这一切又像梦一样。 第七十九章 银盘上的幻影 第七十九章 银盘上的幻影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焕月,玚日。谍影。】 从沙滩回来后,雷炎躺在床上,他病了,胳膊上的伤口虽然很快愈合,没有那么疼,但是从四角怪的洞穴里出来之后,钟表上的时间告诉他,已经是一个下午了,他很没精神。 所有键盘上的按键都没有任何响应,像被施了魔咒般,无论怎么输入,仪表盘上的指针依然不动。 希望尽快摆脱掉这将明未明的世界,不希望再有什么危机发生! 尸体界面就是因为这样的状态,四角怪搬了家,七名仓库的尸体可以自由自在的从海底走出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雷炎心乱如麻。 妹妹米拉给他准备好晚餐后,他就这样躺在床上,很疲惫。 关掉钻石灯,拉上双重的厚大窗帘,房内一片黑暗,就算作是夜晚吧,外面依然还是黎明未明的样子,使人心烦意乱! 没过多久,钻石灯亮了,雷炎睁开了眼睛。 红衣红裤的365号看尸人就这样坐在椅子上,讪讪地笑,手里拿着一个白亮亮的银盘子。 他那些手臂和脸上的爆裂的伤口在愈合,比前几天好多了。 “想谈谈吗?你接待了多少不速之客?”他审视着雷炎,主动打破沉默,声音小的可怜,就像怕被人听见。 “你没遇到不速之客吗?不是去度假了吗?怎么突然返回来?”雷炎感到他说话的语气不是那么愉快,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懦弱无能。 “他们没有想杀掉你们?你不害怕?”365看尸人问。 “我想,你消失这段时间,也遇到过什么吧!还是讨论正经事吧,你不想伸出援助之手,你可以不用来打扰我们,让我安静一会儿。”雷炎说。 “我的确遇到了怪事,尸体界面竟然有了夜晚和这个半死不活的黎明!”365号压抑着恼怒,就是这个夜晚和黎明的状态破坏了他的计划。 “我遇到了那个巨人族姑娘她咬了我一口、杀害士兵的那个星角族群的那位嫌疑犯老人、四角怪。”雷炎半闭着眼睛,无精打采。 “别装疯卖傻,还有谁?”365号看尸人突然一震,如遇暴风一般。头上的双角猛烈的抖动。 “枯藤四局的枯木老妖卡兹,准备献身的7个尸体仓库的尸体。这一切也可能是幻觉。”雷炎简单应付着,内心也因为他的语气变化而变得紧张。 “幻觉?有什么不同?”365号看尸人刨根问底,银盘上叠加出两个人的对话的影子。 “就是他们说话都可以不用嘴,直接从身体里发出声音,并且是我能听得懂的语言。”雷炎解释。 “真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们,但这也于事无补。”365号突然低语,岔开话题。 “我真怀疑你是否知道真相,其他人和嫌疑犯都希望我们找到那些失踪的看尸人。”雷炎说。 “哪有那么容易,这是尸体界面,不是地心界面,更不是银沙城的大街小巷。”365号冷冷地答道。 “你是说这里是高智商主宰的地盘,你就别浪费时间和我打哑谜了,我就是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些看尸体的高级将领,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作为你的同事,工作伙伴,你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吧。”雷炎不信365号看尸人什么也不知道。 看尸人他眼内放着光,情绪激动,离开椅子,猛烈地吞咽着唾沫。 “没错,我知道的很多,我是担心你不懂!你只是个地球上的孩子,只有16岁龄,而他们,不,不,我们,我们这些看尸体的人,最大的三万多岁龄,最小的也两万多岁龄。”他顿了顿,很想解释什么,用上了比较的方法。 “这个问题,我来地心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你不用提醒我,我要的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精神上的负担,这样下去会精神分裂。”雷炎反驳着的同时,颇感诧异,365号满脸灰白,虽然怒气横生,没有以前那么红了,以前红彤彤的脸颊,还有爆裂的瘢痕,现在脸上的瘢痕少了,颜色确实灰白的,如病入膏肓的人。 “这是一个不幸的故事,结局就是个不幸的故事,没有办法,你最后发觉自己像个杀人犯,真正的杀人犯!”平静了一会儿,看尸人他又坐下来,整理了挽起来的裤脚。 “那就和我说说尸体界面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要那些杂志报刊上登出来的新闻,要真实的内幕。”雷炎润了下嘴唇,脑子也很乱,坠入云雾,一片茫然,幻觉成了真实的存在又回于幻觉。 “当我来尸体界面的第一天,我很困惑,就像你现在一样。有一天,我看到那些尸体木然地一排排的洗澡,我才明白,我面对的是孤独、迷惑、乃至可怕的死亡。然后我也想着自己能行侠仗义,能有人道和慈爱,不再奴役其他物种。但是有一天,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弥天大谎,全是虚假!”看尸人跺着脚,用银盘照着自己的脸。 内心疲惫的雷炎还是发现了不同,最大的而不同是今天突然到访的365号看尸人手里捏着个银盘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是用来装食物的吗?形状比一般的银沙帝国的碗大,盘子上的花纹细腻精美,只是盘底有敲损的痕迹。 “你不用看着我,好奇这盘子吗?其实,如果你健康,不是这么瘦弱的像只地球上的猫,我是可以给你讲讲的,说实话,地表幼童,你脑袋后面的那根小辫子我一直很好奇,后来我想了一下,可能你这个地球表层的人对我头上的犄角也好奇,所以我就对你放弃了!研究活着的人其实没什么意义!”365号看尸人猖狂一笑。 好似如此多的看尸人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他很幸运一样,其他失踪的看尸人,还不知是死是活。 “我看起来,没那么不堪一击!银哲说过,战胜别人靠的是智慧,而不仅仅是多么先进的武器。”雷炎最不高兴被这样的嘲讽。 岁龄低就是蠢吗?血液鲜红就是劣等物种吗?在他的世界观里他不赞同这些。 “很好!非常好!你看到这个盘子了吗?成千上万的银盘是一项实验的一个重要的环节,而这个实验叫‘银盘计划’,这个计划,持续了数千年,是真对地球村,也就是你们人类的一项计划,哈哈,复活的阴谋无处不在,你不害怕??”看尸人晃着手里的银盘子,仿佛很威武,想炫耀什么玄机。 雷炎在大脑里努力拼凑着这几天来尸体界面学到的知识,不错,在尸体仓库,的确看到了这样的虎视眈眈的报道专题。这些看护尸体的高级将领们,想把尸体引到地球表面,试图对雷炎和米拉做点什么动作。却被不明势力制止了。 “能不能不要抱怨这些,我们现在已经在这了,带不回嫌疑犯,我们可能就死在这里!”米拉推开门走进雷炎的房间。 “解决问题很重要,可你们不觉得关注下自己,……自身更重要吗?”看尸人停了停,盯着米拉手指上的黑水晶戒指。 “什么意思??”雷炎感觉不妙。 “我们的身体没变化,就是雷炎被那疯女人咬了一口,掐出了伤。”米拉说。 “有些事,对你们来说已经发生了固然很可怕,但你们没想到更可怕的可能是那些还没发生的。比如,你确定现在的自己是真实的自己吗?”365号看尸人一语惊人。 “你说我们被做了实验,这不可能!现在米拉可以确定我的真实存在,我也可以确定她的。虽然我也怀疑这是幻觉或是梦境,但是现在我否定了!这可能是我们对这世界还不适应不了解的缘故。”雷炎坚定无疑地说。 “是呀,看尸人叔叔,你在度假?你想办法给设置下这个仪表盘吧,一直是黎明,蓝石头都快烧透了,会不会把尸体界面的圆顶烧个大窟窿?”米拉拉开窗帘,望着天空。 “不会,我也没办法,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你们做的事你们要自己承担,责任在你们,就是发生了尸体暴乱,罪魁祸首也是你们两个,不管我的事!”看尸人继续敲打着盘子,寻思着一些不能被他人发现的秘密。 法国女孩米拉心里不是很愉快,这样年纪的长辈,既然叫了叔叔,应该有个叔叔的模样,却表现出如此无赖的表情,仿佛根本不在乎别人叫他什么。关于隐藏的敌人,十二岁的米拉还不能完全体会。 “请问你知道,这尸体界面沙滩上的漩涡在哪?”米拉想到哥哥参加完四角怪聚会回来时说的那些话。 “??你们要找沙滩上的涡流?”看尸人脸上的冷笑完全消失,前言不搭后语,“我先走了,还有没度完的假期。” 话没说完就急着离开,真无语。雷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看尸人走出飞船垃圾站,他望了望天上那块烈焰熊熊的蓝色月亮,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就飞出宇宙之绳,飞向不知边的领域。 ——宇宙之绳,在尸体界面明确规定不准使用的交通工具,他竟然违背! 尸体界面的天空,那块巨大的蓝色石月,依然很自我的激烈燃烧着。 而被他抛弃的银盘子,跌落在轻质的白色的沙滩上,盘子的底朝天,盘底上浮现出的轮廓是一把钥匙形状,惊异的是与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非常相似。 第八十章 踏波而来的王者 第八十章 踏波而来的王者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铠月,灼日,淼时。相约。】 黑色幕扉上升腾着蓝色的月亮,躲在夜幕里低迷迷的云朵静止在天边。 白色的沙子软绵绵的,在幽幽蓝的黎明的光线下有几分突兀。这软软的如棉花颗粒一样的沙滩,不明力量的螺旋下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盆地,状如锅底。 星角族群的那位老人,站在漩涡处,他的脸在蓝色月光的辉映下,掩藏着几丝难以描述的凝重情绪。 苍白白的头发挽在脑后,发丝在海风的浮动下掠过额上深深的皱纹,他的岁龄可能已经超出四万岁,可能还要久,虽然地心界面银沙帝国的臣民的岁龄一般是三万多岁就结束了生命,但是地心里由于种族的不同,在寿命上有很多差异。 披挂在身上的那件灰旧的袍子,仿佛被久远的时光啃咬的千丝万缕,各种小碎石粘在上面,就如个从时间隧道里穿行而来时经历了一场过宇宙陨石的大爆炸,那些尘埃好像还在,只是时间突然成了现在。 看似慈祥的脸上没有笑容,但他振奋的目光里却含着威严,就似死的一亿年之后生命的重生,不是简简单单的复活。 转过身,他头上的犄角在蓝色的格调的反光下,很显眼,让他的族群归类一目了然。 他站在沙滩的漩涡之上,宛若一个王者的幻影,却震慑着来和他相约的同样是星角族群的红衣短裤的365号看尸人。 “你真的在这儿?我没看错吧。”365号看尸人几分结巴,同为族人,甚是感慨。 听雷炎和米拉说道沙滩下的涡流,他就赶来,先和这位星角族群的老人谈谈。没想到他的确在此。——雷炎米拉要找的嫌疑犯。 “怎么会看错,到是你,急急忙忙的用上了宇宙之绳,这里是尸体界面,以前在银沙城里的那些习惯你还没改掉啊!”老人目光严厉,气若长虹。 ——这是个能量严密处理的世界,精准的不差毫厘! “也就用了这一次,千真万确!”365号看尸人心虚地解释。 “亏你还自称科学家,你看尸体界面的那一角暴风骤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一时疏忽积累成的灾难,唉!”老人忧虑,如一个统治世界的王者。 “人的一生,谁没越轨过,胡思乱想过,白日梦过?都说欲之望可耻,但是为了欲之望恳求、冒险、遭受威胁,却又沉湎其中不能自拔,你知道为了理想,愿意为之献身的大有人在。但我不想!”365号看尸人道出自己真实的意图。 “我的伟大的计划,想必你也听说过,那三百多位看尸人在的时候,你们一定也讨论过吧,我不相信你没动心!”老人心思缜密,不像是在尸体界面睡了那么久的尸体。 “动心是肯定会有的,但我没蠢到把自己的命也丢了,过不正常的生活,不是我希望的,假如不能辉煌,我宁愿这样按部就班的在尸体界面做个看尸体的人,顺利的话,退休时会回银沙城里养老。”365号看尸人,报以一笑。 “哈哈哈!——你不为此心动,所以你举步维艰。”老人嘲讽着他胆小的行为。 “他们就顺利了吗?失去消息,失踪了,还是都被杀了?那种日子我宁愿逃避。再高的科技,多么伟大的理论,我也希望自己能活着进行。”365号看尸人振振有词,不畏老者。 ——当沉睡的尸体醒来,一切就不那么容易控制了。 “尸体界面宁静的日子不多了,你也不要在固执了,世界真实的样子,我会揭示给银沙帝国的大小将领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地球里地心世界的真面目!”老人说着仿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计划,在他的眼里别人都是看客,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工具,都是毫无疑义的奴仆。 “我不喜欢这样,做尸体界面的主人,就那么让你不惜一切,其实我认为你能复活就很好了,为什么要这么贪心,贪心会让人心累的,还有可能一无所有。你不怕?”365尝试着去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自从听说他复活以来,没有哪位看尸人试着和他谈过多少话,因为他一直不说话,其他的看尸人以为他的语言系统出了故障,以为又是一个失败的复活试验者。但没想他,今天他在这里侃侃而谈,而且以王者自居。 他复活后,的确草拟了一份尸体界面的什么计划,大家都没放在眼里,谁会以为沉睡了一亿年的一具尸体复活后,会有多么先进的文明和高的智商,所以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有那么一段时间,任他自由消失。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当三百多位看尸人失踪后,他就出现了,很多端倪告诉365号,这位复活的老人他的存在没那么简单。 “哈哈哈,现在轮到你来提醒我了,我可是你的长辈啊,我完整的复活了,这是多么兴奋的事,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我要大干一场,我要做尸体界面的主人,以我的智慧,我相信可以!”老人微笑着,踏着波浪,用手臂挥动着旁边的云彩。 这忽然骄傲的语调,不像一向以来谦谦的老者风范。 对他的这场复活试验,的确成功了,并且还激活了其他方面的异能量,星角族群内在基因的一部分爆发。365号看尸人,自己也是星角族群的,只是这位老人早他一亿多年。 “那两个孩子,你不能伤害他们。”365号忽然请求道,他的内心也在思考着其他的东西。 “当然不会,这么两个幼童,但是我希望他们能找到你失踪的同事们。否则我会杀死他们,积攒点能量。”老人冷着眉宇,没了慈爱的面,想称王的冷酷闪烁在夜空里。 “这突然的夜晚和看不到白昼的黎明,坏了我的好事,我的一份进行的实验还没做完。你有没有办法?”365号看尸人询问。 “哈哈哈,你说是度假,原来也是进行实验去了,你们真是上了套。复活太多会乱套的!这本就是少数统治多数人的世界,还是少复活为妙。”老人说着自认为是智者说的话,顿一顿,举目凝望着天上的那块蓝色的月亮,“其实这样的世界很好,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老人说完,踩着沙滩上的涡流旋进了海底。 365号看尸人愣在哪里。 内心复杂,第一次感受到复活的尸体带来的极度困扰。他还会做什么事,难道真会去实施那个他没认真看的伟大的计划,要做尸体界面的主人。这将是一场浩劫之战! 365号,也匆忙离去。没有对话的黎明,安静地要死去。 风轻轻吹起,七具碎裂的尸体,慢慢地被露出,裸露在深蓝的夜幕下,如同鬼魅的一角。 …… 在雷炎和米拉睡醒一觉后,在四角怪的引领下,去沙滩上寻找七具尸体们说的“沙滩上的涡流”。 夜色很蓝,月亮燃烧着的蓝色火焰,仿佛要烧碎这高空圆顶的黑漆漆的苍穹。 这寻找的困惑的日子,让来尸体界面的雷炎和米拉兄妹两个都感到身心疲惫,这里没有地球人,更不可能有同学和老师,全是陌生的世界,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还能说点汉语,唯一可以交流的地方,至于人生态度或是世界理论之类的那就没法沟通了,这毕竟是个另类的世界! 四角怪头上的四个角在几棵藤蔓的纠葛下,像个被砍伐掉的树木留下的树桩又重新冒出来的枝叶,可惜是枯槁的枝叶,带着微微的蓝色,这些身体的颜色的变化都是环境导致的。 几个蓝毛妖人在后面跟着,他们吱吱哇哇地小声说着自己部落的语言,让海滩失去了该有的平静。 可能是寂寞久了,四角怪开始倾诉着,又像是发泄。 “这个世界荒凉啊,见不到亲人,有那么一刻很想自杀!”他絮叨着,晃着枯木家族特有的肢体。 “自杀是不允许的吧!我看了一些杂志,上面说尸体界面是不允许自杀的,因为自杀会破坏能量场,会影响海下尸体仓库的环境,尸体就会发生变化,不适合保存。自杀也是一种罪。”雷炎说着杂志看来的内容。 “唉,这真是个有生不得有死不能的世界,都为了那些尸体,那么多尸体,要是不能复活,留着他们有什么用啊!有时候我会想,你说那些高智慧的族群,他们的想法为什么那么奇怪,你看我们枯木族群,死了就死了,化成灰烬变成土壤,滋养着自己的下一代。”四角怪是枯木族群,都是平均五万以上的岁龄,比银沙帝国的寿命要长很多,十万岁龄的很多。 “可能他们不喜欢死亡,害怕死亡,幻想有一天可以重生,所以他们渴望复活。谁叫他们的祖先以前在四方星体时是不死的呢!”米拉发表者见解。 “所以,一旦喜欢比较了,就不满足了,这就是本性。”雷炎说。 “不错,你说的很对,没想到地球上的少年也明白很多道理。”四角怪点着头。 雷炎无奈了,十六岁在地球上也不再是小孩子了,可能在地心世界会认为他们是多么的幼小。 “祂亚,祂亚!”米拉开启了语音豆。 “祂亚?”四角怪惊惶地靠近蓝眼睛的法国女孩米拉,去听他的声音。 只听里面传来他冷冷地命令的话语,按时吃饭睡觉,想办法把嫌疑犯带回来,否则就让雷炎和米拉永远留在尸体界面。通讯就断了。 然后米拉唉声叹气,四角怪却异常兴奋。 第八十一章 谁是凶手 第八十一章 谁是凶手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铠月,灼日,奎时。谋杀。】 “你们平时也和祂亚那个神的孩子一起聊天说话?”四角怪艳羡地问雷炎。 “对啊,我们还一起做任务。”雷炎说。 “天啊,我真想能见他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崇拜他,他可是地心界面第一个神派来的孩子,是神的孩子,也是没长大的神。”四角怪认真地说着,内心敬仰。 “算是领教过了,地心世界有不死的国家历史,有年纪十万多岁的枯木老妖卡兹所在的枯木族群,还有想要我基因打算去地球生活的妖人部落,啊!奇怪的地心世界。”米拉总结。 海滩上的风,似哭泣者的眼泪,零星的夹杂着雾气。 “你们人类寿命那么短,你们感到活着有意义吗?”四角怪不问米拉掉头问雷炎,他也感到这个女孩就像个瓷娃娃,估计没什么内涵,是属于考试拖后腿的那种,肯定见识很少。 “生命的意义和寿命的长短应该不太相关,你认为呢?”雷炎淡淡一笑,在这里人们长时间的寿命总是会对地球表层的人类那弹指一挥间的生命感兴趣。 “这话也有一点儿道理,可是时间那么短能干什么?”四角怪想象不到那么短的时间该怎么样的生活。 “可以提高效率,尽最大努力!”雷炎稍微想了一下回答道。 “老大,不好了,前面发现七具尸体!”这时跑在前面的一个蓝毛妖人大叫道。 举目四望,这里的沙滩面积增大不少,白茫茫的沙子在蓝幽幽的月光下,泛着点点的清冷,那随风飞扬起的仿佛不是砂砾,而是一种寂寞很久的白雪一样的物质。 燃烧的正艳的蓝色月亮,依然寂寂无声地吊锤在天际,像个不能言语的智障美人,等待尸体界面新任君主的差遣。 “尸体?是银沙帝国的尸体吗?”一个蓝毛妖人激动地向前飞奔去。 雷炎、米拉和四角怪也急忙冲了过去。 七具尸体零零碎碎的裸露在沙滩上,白色的**还流着白色的血液,看砍杀的痕迹像是没多久,最多半天的时间。 从血肉的颜色来判断是银沙帝国的臣民,另一具尸体的脚踝上还带着一根银线。 “是来我新宅子做客的从尸体仓库走出来的那些尸体,他们怎么在这里被人杀害了?”四角怪惊讶地说不出后面的话,因为来尸体界面这么久,还没听说过关于杀害尸体的事件。 “你确定是那七名尸体吗?”雷炎问。 “我确定,因为有个尸体脚踝上有根银线,我当时仔细观察过,还担心下次在遇到认不出他们,你知道他们都裹着裹尸布,难辨认。这样我也好知道究竟有多少尸体跑出来。”四角怪摘下那根银线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被谁杀害的?这个尸体界面不是没有什么人了吗?”米拉惊恐地望着前方这片沙子盘旋下的涡流。 谁是凶手,这一切还来不及推测,其他的蓝毛妖人伸出锋利的爪子准备饱餐一顿,四角怪挥动手指,长长的木棍驱赶着准备争抢美食的蓝毛妖人。 “不能吃,不能吃,你们想想你们的孩子!”四角怪暴怒地说了这一句话,流着口水的狰狞的蓝毛妖人们遽然都停止了,他们呆呆地看着这些想美餐一顿的尸体。 这种沉默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四角怪的吩咐下,蓝毛妖人把这七具尸体用沙子掩埋的更深一些,捡了些碎石堆在上面。 坐在礁石上的蓝毛妖人们,看着海风吹卷着沙滩上的那一处涡流,细细的沙子一层层在空中螺旋出形状,高高的盘旋着,一阵阵龙卷风跳起了鬼魅的舞蹈,让这幽蓝的黎明写意出了一份不小的悲凉。 然而,更慌张的是事情还是发生了,米拉跌坐在一处沙子堆里,她尖叫着挣扎地爬起来。 “又是尸体!——”雷炎的脸色也吓得惨白。 四角怪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用树枝样的爪子按住自己的胸膛。 所有的蓝毛妖人也围了过来,每一个都睁大了眼睛,虽然他们的眼睛不是长在正常排列的位置上,这样的惊怔,让画面更加惊恐。 “他们是看尸人!”四角怪用触角一样的脚趾去拉那些碎烂的尸体,半截半块的尸体,也已经没有了尸体保存的必要,这就是真正的死亡。 看尸人怎么死在这里,是三具看尸人的尸体,从头部特征判断两名是星角族群的,一名是巨人族的骨骼。 “快把他们埋上吧,太可怕了!”米拉嚷着。 四角怪看着雷炎轻轻摇了下头,这三具尸体里可能有什么线索,他们的身份不同,他们毕竟是银沙帝国派来的高级将领,不是普通的尸体。 蓝毛妖人在四角怪的指挥下,快速搜寻着这附近的沙滩,没有再找到其他尸体,除了刚才的七具外,只有这三具看尸人的尸体。另外在旁边的坑里,找出了他们的衣服,衣领子上分别绣着的几个号码看不太清,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相应这几位号码的看尸人。 ——除了一包干净整齐的裹尸布,唯一的最大的疑窦是,他们的隔离器,不见了! 隔离器是看尸人怎么都不会离开的金属棒,也是最重要的武器。但是他们死了,这么重要的物件却不见了。 “隔离器被谁给拿走了?我还想找根防身用用。”四角怪非常不满地说道。 “你是说防止尸体踩踏的那个金属棒对吗?仔细找过了吗?”雷炎也疑惑很深。 其他的蓝毛妖人都回答着找过了。 “隔离器,还有什么用?不就是一根金属棒吗?”法国女孩米拉看着被他们翻的乱糟糟的沙滩,也好奇地问。 “作用大着呢,只是你们还没发现。”四角怪让蓝毛妖人把这些零零散散的尸体都埋了。 这次蓝毛妖人们没有那么眼馋这些碎尸,都循规蹈矩地做了,只是埋藏时用毛手摸着尸体有些依依不舍,可以理解,这毕竟是他们垂涎已久的美味啊! 凶手是谁? 雷炎沉思起来,这些看尸人也是在这半明不明的黎明遇害的吗? 从尸体的新鲜度看,应该前前后后差不多,但又不敢断定。从衣服和身体分开来看,这是一场很规矩的谋杀,可能想给他们穿上裹尸布,还没来得急。当时发生了什么,让杀害他们的人如此慌张。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既然带了裹尸布,为什么看到的尸体却是碎裂的,在银沙帝国,只有完整的尸体才会用上这样的裹尸布,很显然,当时一定遇到了什么特殊的意外。还是,谋杀之后又被别人再次谋杀成碎尸? 因为银沙帝国的世界里,碎裂的尸体是不能复活的,碎裂的尸体也不会保存在尸体仓库,碎裂的尸体的灵魂也不被灵魂界面收藏,他们的命运只有被恶兽吞噬,成为真正的死亡。 所以这样的谋杀是震惊的!尤其他们又是银沙帝国派来的高级将领,并且个个出类拔萃,卓越之极。 … … 就是这样的环境下,雷炎却收到了一封蓝色的密信,是密会社送来的,就他在翻沙土时不知不觉发现口袋里多了这样一封信,不确定是早上就在衣兜里的还是来沙滩时又什么人给塞进来的。 但是雷炎没有打开,因为四角怪在,这毕竟是自己秘密的身份,虽然整个地心界面都知道宇宙间最神秘的的组织——密会社,要招募雷炎和米拉这两个地球人类成为一员,但是大家都嗤之以鼻,认为这只是密会社的噱头,不会真正吸纳他们,——科技落后,寿命不长的地球人。 唉,不知道又是什么任务,雷炎焦虑地走在沙滩上。 妹妹米拉和自己的罪名还没洗清,嫌疑犯还给在自己出了难题,找失踪的看尸人,茫茫的沙滩和大海怎么找。 看那沙滩上的涡流还在涌动,风卷着细碎的沙子,在空中盘旋着,一股有力的风缓缓有力地从海底飞出,然后细沙铺天盖地的向这边袭来。 这就是沙滩上的涡流,只能远观,不能靠近的地方。 雷炎又一次摸了下口袋里的信,这一切应该不是幻觉吧,不是被做实验吧? 看着米拉又看向四角怪,他们都真实的在沙滩上和自己走着,风沙太大,决定返回。 这漫无边际的海岸线,在蓝色的光线下,深幽幽的,弯曲成细细长长的一条银蛇状,那么魅惑地伸向天边,仿佛在窥探着尸体界面不为人知的凶险和湿冷冷的阴谋。 363号看尸人还没有找出死亡的原因,现在又平添了十具碎裂的尸体。 在礁石的拐角处,雷炎停下来悄悄打开密信,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根源!正疑惑间,米拉探过头轻声说,“我的上面是‘新生’,就这些。” 米拉也收到密信了,雷炎很惊讶,而且他们这次的内容不一样,这密信不像是任务的安排,倒更像是帮他们解惑。可以立即燃烧的信纸和信封,这是真的密信。仿佛在保护他们兄妹二人。 “你们快点跟上,这里的风沙变幻无常!——”四角怪在前面喊起来。 雷炎和米拉快步追赶上了四角怪和蓝毛妖人。 “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刚才怎么没见你带着。”雷炎盯着四角怪胸前突然出现的挂件又是一惊。 “这是梅花令啊!你……你不认识,我们黑噬国枯藤四局的射杀令牌啊!我刚才在那些看尸人的尸体里捡来的,看款式是一万年前的,过期了!”四角怪大咧咧地说着,这些他不认为是秘密的秘密。 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那个时候是因为什么下发的可能没办法追查。 这块年岁久远的梅花令牌跟这起谋杀案有关吗? 雷炎皱紧眉头,没办法掩饰自己揣测的情绪。在这个凶险的世界里,死亡随时都会降临。 “你喜欢,就送给你吧,过期的东西,没什么用。”四角怪很大方的从脖子上摘下放到雷炎的手里,又慢腾腾地说,“就是你们急救箱里的那些用不上的药品分点给我们,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一起找失踪的那些看尸人,应该相互帮助对吧。” “好的,没问题。”米拉上前应允道。 抖落沙子,雷炎琢磨着这块梅花岭牌,年代久远,上面的雕刻的花纹都积攒了深深的黑的印子。但是怎么也想不通,尸体里会有这块梅花岭牌。 第八十二章 酱紫裙摆 第八十二章 酱紫裙摆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澜月,嫽日,瑁时。犹蛊。】 在尸体界面,接到的这次密信来看,密会社通过密信传递过来的消息,很大程度上并不像是任务考核,更像是一种隐喻或是暗示,所以雷炎认为,其实密会社可能一直在帮助自己和妹妹米拉,而不仅仅是任务执行。 回到飞船垃圾站的临时据点,钟表上的指针准确的标注出时间,是午后三点,可惜的是天色依然是黎明时分,时间的错乱,让雷炎分不清是该休息还是继续思考问题。 打扫完房间的妹妹米拉,去整理医药箱里的药品,打算第二天给四角怪送去。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礼尚往来,荒凉的寂寥的海滩,已经忽视了敌我之分。 迟钝的脑子,坐在桌子前面的雷炎,还是翻开了今早蓝色飞鸟快递过来的一本杂志。 这本杂志是一月之前制作的,自从三百多位看尸人神秘失踪后,整个尸体界面新的资讯寥寥无几了,如果有也是地心界面里银沙帝国其他的组织侧面报道的东西,可是远离现场的新闻有多少是真实的呢,无端的猜测抵不过真实的一句对白。 ——这似乎本就与世隔绝的世界,变得更加沉闷。 祂亚、银哲和花耒,就靠语音豆的通讯,也是每天的次数有限,而且还要看尸体界面的能量场是否合适,才能通话,外援少之又少,只能依靠雷炎和米拉自己抓住真凶,突然操作出的静止的黎明状态,又让处境十分困难。 翻看着一个月前的装帧的杂志,雷炎无心研究,可太多的疑问上了发条般烧着他的脑细胞,杀害银沙帝国停尸房里士兵的这个老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是银沙城里去世的尸体在尸体界面的复活试验中复活了,还是本就是尸体界面沉睡了若干光阴的尸体,被实验后,进行的一场阴谋。 但是他记得那个巨人族的姑娘口口声声说是她的邻居啊,是生前的邻居还是死后的邻居呢? 雷炎忽然惊悟,所谓的邻居,不是生前,而是复活后。也就是说这位嫌疑犯,本就属于尸体界面,是仓库里时光久远的一具被试验复活的尸体!!! 这突然的解析,精神振奋,雷炎从椅子上站起,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天边的海岸线,在蓝色的雾幔下,闪烁着一丝将死的微光,蓝色的大海,在不明的光线下笼罩着沉沉的忧郁,仿佛秘密太多的叠加最后失去了力气,苦熬着数十亿年的光阴。 海风,慢悠悠的穿过窗子,吹在雷炎的脸上。 冰冰凉的席卷着这间简陋的工作室,杂志和一叠叠报告,懒洋洋地随着吹来的空气乱舞,弥漫着一股懈怠的承受不住孤寂的悲悯的情节。 一万多年前的梅花令牌,握在雷炎的手里,死去的这些看尸人,或许和枯藤四局有关,但这可是一万年前的令牌,一万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件,影响到了今天的尸体界面,雷炎的想象力多么奇特,好似也找不出答案。 雷炎迷茫地思索着,闭了闭眼睛,突然睁开时被窗前的人惊了一跳!—— 巨人族姑娘,双眼似雷电般直视着雷炎,她身上裹着的还是那件黄蓝相间的条纹袍子,她瞅着雷炎低低的痴笑。 “很疑惑是吧?我也很疑惑。”她的脸上都是白色的沙子,一头乱发比上次出现更糟糕,长长的白发丝纠缠在一起,一个疙瘩接着一个疙瘩,简直就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 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部分窗口,雷炎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那根363号留下的隔离器,他担心她再向上次一样突然抓伤自己。 “姑娘,你的邻居可好?”雷炎想问那位嫌疑犯的下落。 “很好,你很有礼貌,昨晚,我们尸体俱乐部还召开了聚会,他来了,引起了热情澎湃的掌声,他说要做尸体界面的主人。”她说,幽幽地似鬼魂。 她很感谢雷炎操作出了半死不活的黎明状态,让尸体都可以活跃起来,甚至听说有一小部分偷偷溜达到海滩上面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你不是很讨厌复活吗?不是很讨厌他做尸体界面的主人吗?现在改变主意了。”雷炎发觉她的语气和上次不一样,那么厌倦复活的她,现在竟然如此崇拜的口气。 她和以前真的不一样,她的精神状态,没有那么疯癫,理智了不少,虽然灰头土脸的。 “不同了,他也变了,复活的他,变了很多,还有,我要做尸体界面主人的夫人了。祝福我吧!”接着她是一阵狂乱的笑,笑得肩膀抖动的厉害。 尸体界面主人的夫人,雷炎真担心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要结婚。 “从此尸体界面是我们的,你们地球的两个幼童,可能要沦为奴仆了,哈哈哈!——”她又笑起来,当她从窗外看到米拉走进工作室。 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了视觉反应,这让她有了更多的信心,也越来越喜欢复活的自己。 她很高兴自己能顺利的游走在尸体和复活者之间,以前她不能接受,她认为自己是个失败的试验品,是个天大的笑话,但是后来她却认为这是难得的机缘巧合,你看可以和尸体沟通,又可以和复活者沟通,她成了不可或缺的人。 “你是巨人族,谈谈你们的历史吧,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365号看尸体人说,364号将领那么爱慕你!”雷炎希望谈话更久些,现在她有了视觉,心情也变得怪异。 复活的巨人族的姑娘垂下了眼睑,仿佛想闭上眼睛,让曾经的一些事都清晰起来,她费尽力气摇晃着自己硕大的脑袋,白色头发在夜风里乱舞,大脑总波流一段一段的,她链接不上,她拼命用大手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364号?那个自以为很高尚很高尚的科学家吗?——其实他什么也不是,偷渡我的灵魂,还被压碎了,他能做什么?到头来让我的眼睛那么难看!!!我是个爱美的姑娘,生前在银沙城的那条街里有多少……数不清的仰慕者!……其实,到是你,地表幼童,小孩子!是你,他还不如你!呵呵!”她阴阳怪气地说。 雷炎手中的那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开始莫名地散发出幽幽的紫色的光。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连见到我几次都记不清了吧?”雷炎也很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被365号看尸人做实验,假如真的是实验,那么从这位复活的姑娘的口中也可以知道一些。 “当然是你,地表的小幼童!因为你,让这尸体界面有了如此这样美妙的夜晚,那块蓝石,天上那块蓝石,你以为只是月亮吗?呵呵……呵呵呵……”巨人族姑娘笑的迷离,身上的大袍子一颤一颤的,肥硕的身子像个精神病患者。 “……你说,你是……说,尸体界面这天上的蓝月亮,除了让海滩下的尸体仓库的尸体可以小部分的出来走动,还几乎要把你的眼睛和意识治好了???”雷炎顿时蒙了,这无心操作的键盘,莫不是要引来滔天大祸! 由于用力,雷炎手中这块梅花令牌发出了更大的紫光,这流潋紫的光芒,泄出了一条迷乱的光带,被海滩从窗口吹进的风拉出了窗口,穿射在复活的巨人族姑娘的身上。 窗口的她也因为这个变化,兴奋地摇动着自己的裙摆,仿佛是个在紫色光晕中跳跃的妖怪。 “是什么?你手里的是什么?是望月地心剑?那把真的剑不是在地心界面消失了吗?还是……是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那把钥匙在哪?——快说,我要,我都要,我不要什么该死的阴谋,我要变成尸体界面最高贵的女神,啊!流潋轻紫的女神!”巨人族姑娘脏兮兮地在这片紫色的氤氲中跳着,狂喜着,好似找到了新的回复她高贵身份的秘诀。 “你别做梦啦,你那么丑!——永远都不可能变漂亮!!”米拉走到开着的房门边,捡着地上的散落的报告很懊恼,这么孤独的尸体界面,还要自己去做这种疯疯癫癫的尸体的奴仆,那种日子没法预想。 “蠢——货!漂亮有什么用,如果没有智慧,短暂的要死,没有寿命。——这是我的警告!!!地表幼童!”巨人族姑娘胡乱说着,突然面目狰狞,露出射线般恐怖的眼睛,伸出尖利的双手,试图抓隔着雷炎的米拉,想去看她完美无瑕的脸蛋。 窗框被她粗硕的身子撞击地“吱嘎嘎”响,她身上紧绷**的黄条纹的袍子也要挣裂。 雷炎紧张地抽出腰间的那根金属棒——尸体隔离器,保护妹妹仿佛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对峙,沉默,良久的沉默…… 不知何时,室内飘起一张张白色的纸片,像雪花一样在空气中飞着,它们打着旋,不肯落地,巨人族姑娘的身子挤在窗口。 她射线一样的眼睛,突然注视着米拉手上的戒指,那黑水晶的戒指在钻石灯的照耀下,突然闪出一道沧冷肃穆的光线,这细微的光线,仿佛一把会飞的尖刀割着巨人族姑娘凶狠狠的瞳孔。那黑水晶的光芒粉碎了紫色的光线,也让那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黯然失色。 而空中的数十张纸片依然轻轻地飘着,不肯落下,一张一张地在室内气旋里飞舞着,极慢,极慢! 这些白色的纸片,似一片片虚无的梦境,缓缓地舞着它们的曲线,犹若一道白色的挽歌。 “哇,哇哇,哇!——”远处的沙滩上,一阵类似婴儿又像是怪兽的啼哭声清晰却微弱地传来,也打破了空旷宁静的海滩,打断了他们彼此对峙的局面,即使那声音不是很响亮,但足以让如此静谧的世界,惊动不已。 巨人族姑娘的神经就像是被蝎子扎了一下,她拼命的向后缩回去身子,面色死灰,身体发颤。 “新的生命,有人死了!有人死了!——”她忽然喃喃自语,又仰天大叫。 蓝色的月光下,她硕大的身子,仓惶地奔跑着,奔向远处的白茫茫的沙滩,长长的大影子就如一根粗大的鞭子鞭打着鲜活的稚嫩的新生命。 窗口的风,呼呼地吹着,悠然的纸片遽然乱飞,它们急促拥挤着飞出窗外,腾空飞飘向天际。 那轮燃烧着的蓝色的大石块,依然没有落下,媚蓝的光,梳理着支离破碎的生命体!—— 第八十三章 死水微澜 第八十三章死水微澜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琳月,笝日,叜时。浪蓝。】 雷炎马上关上窗户,并告诉妹妹米拉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怪异的尸体界面随时都有危险。 法国女孩米拉蓝澄澄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慌张的哥哥雷炎,她一只手捡着地上的碎纸片,另一只手的手里正拿着整理好的一个医药箱。——这是准备给四角怪的。 “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去吧。”雷炎说着,连自己都觉得不合适的话,钟表上傍晚是七点钟,但是外面的天色依然是暗暗的幽蓝的黎明状态。 “巨人族姑娘真得活了,她的样子真不讨人喜欢!你以后也离她远点,她又会来咬你,当心,她就像个神经病,反复无常!”米拉想起雷炎胳膊上的伤口,然后打算回房间睡觉。 只听飞船垃圾站里脚步杂沓,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再然后就是直接推门进来了。 四角怪满身的蓝色和红色混杂的鲜血,滴滴答答在棕色的地毯上,工作室本来就已经杂乱无章,他的到来拥挤不堪了。 “帮忙,请帮帮忙,……需要药品,——生了小蓝毛。”他着急地说。 木质眼眶内的眼睛流露着哀求。他身后跟进来的两个年纪大的蓝毛妖人也可怜兮兮地望 着他们,虽然那长在下巴上的大眼睛,让整张脸面目可憎,但是那神情却是相当的无助。 四角怪盯着米拉手上的药箱,摇摆着枝干散乱的身体,尽量缩小占地面积,没有以前那么张牙舞爪。 “??啊,生孩子了?”米拉一时惊诧地瞪着四角怪,这太有趣了,尸体界面还可以生宝宝? 相反雷炎听到四角怪的话,不太确定是生产,可能是男孩子比较粗心,所以雷炎的表情更多是木讷,不理解四角怪的话的本意。 四角怪,点点头,无望地看着他们,仿佛那个几个新生命马上要死了。身后的一个蓝毛妖人流下一滴无声的泪,那非正常排列的五官上的表情,忧伤,又很绝望。 “药箱给你吧,我们答应你的。用药箱换那块梅花令牌。”米拉微笑着,忽然觉得多么凶恶的怪物,在生产上好像也很迷惑。 “不,不行,需要……需要你们也去。”四角怪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米拉和雷炎兄妹,他们就是救星,在这个活物极少的尸体界面,思想正常的现在能找到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蓝毛妖人也紧张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应,希望自己的老大四角怪的请求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考虑到刚才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带来的危险,雷炎犹豫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同意了。 沙滩上,四角怪在前面引路,米拉抱着药箱,雷炎提着钻石灯。 突然那远处的激烈的哭声停下了,然后又是一阵阵婴孩平静的啼哭,虽然很远,但沙滩的宁静,还是能依稀的听得到。 四角怪忽然转过身来,握紧手指,颤抖地肢体来回转了几个圈,月光下他的影子在狂舞着,像在做什么决定。 最后,他掏出腋窝下的三根宇宙之绳,一根扣在自己的腰间,另两根分给了后面跟着的蓝毛妖人。 “只能这样!就用这一次吧。”四角怪下了很大决心说。 两个蓝毛妖人迟疑地拿着宇宙之绳。 “不是尸体界面禁止使用宇宙之绳吗?会破坏界面的能量场,会导致实体腐烂。我看过尸体界面的简述内容。”雷炎说道。 “事到如今,没办法了,救命要紧。就这一次。”四角怪咬着木头的牙齿,一边吩咐着两个蓝毛妖人。 “宇宙之绳,是这样吗?”米拉问。 “对,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快速到达。我们三个人用三根绳子带你们,放心吧,如果害怕就闭上眼。”这关键的时刻,四角怪,变得很沉稳,的确是个领导者的风范,在这孤寂的地心界面,他爱他的侍从,即使那些蓝毛妖人长相丑陋,出身低贱,这真是个令人不得不相依为命孤独的世界啊。 在暗蓝黑的夜幕下,三根微亮的宇宙之绳就被抛向空中,那一端,穿过空气,跃向深蓝的云层,不知被抛向了何方,只看见在暗暗的天空里,一道道漂亮的弧形线,跳跃着划出精准的路程。 雷炎和米拉站在了宇宙之绳上,夜风微凉,渐渐地甚至有几丝寒意。 可以确定,蓝毛妖人生产的地方,不是离飞船垃圾站很近的这处海滩。但远在哪里还不知道。 “闭上眼睛吧!”四角怪告诉心情极度紧张的法国女孩米拉。 “不,雷炎,我要从高空看看尸体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米拉执拗着。自己从来没有看过尸体界面的全貌。 “就让她看吧,一会儿不小心掉下绳子,落进海里,也可能有人救你。”雷炎说着气话。 “哼!难道你不救我。”十二岁的米拉抓着衣襟。 “有人会救你的,是复活的尸体大叔们,正热情地等着你来给他们讲故事,讲你吉卜赛厨娘的故事,哈哈!”雷炎忽然笑着,一个天真幼稚的女孩眨着蓝眼睛,说着时而流利时而结巴的中文,对一排僵硬的站立着的雪白尸体讲话,那会是多有趣的场面。 “哼!我不要!”米拉用力抓着绳子抓的更紧。 在刚刚飞起的宇宙之绳,还可以聊几句,但是当高度忽然跃起时,米拉还是闭上了眼睛抓着雷炎和四角怪的胳膊,紧张地心脏,砰砰跳。 茫茫的孤冷冷的世界是如此的蓝!—— 那份蓝,似熟透的蓝色浆果,蓝到令人心醉,又仿若蓝绸缎四处飘飞,在圆顶的苍穹上,演绎着一场仙女抛绣球的游戏。 远处的那些云朵沉甸甸的,就似大大的极其美丽的花苞压弯了枝头,要沉沉的落入蓝波荡漾的大海中。 站在高高的天空上,视野处,自然少不了这尸体界面,这一轮巨石----蓝色的月亮。 它华美的洋溢着蓝色的情怀,那燃烧的激情,如死亡了亿年之久的,极度渴慕生的愤慨! 那一瞬间,会让你迷惑,如此的**的世界,仿佛没有数十亿来一具具等待激活的沉睡的尸体,那陈腐的气息仿若是另一个时代截下的光阴片段,无法追忆的,隐含了毒杀圣者的秘密。 突如其来的那风,忽然一冷,雷炎打了个寒战,望着这个银沙帝国先人们造就的界面。 这里没有化学实验,也不是精彩电影的放映,这个孤独凄凉的,渺无人烟的世界,正酝酿着一场惊天地的阴谋,怂恿者可能就是那个嫌疑犯星角族群的老人,那个完整复活的一亿多年的老者。 那新生婴儿的哭啼声,还时不时地从云下传来,这宇宙之绳走的不是笔直的路线。 雷炎回头看看飞行过来的路,才真正感受到尸体界面的宏大与广阔。 海水的酸涩气味,时而有些浓烈。这海水的作用就似人类的福尔马林,保护着尸体仓库。 长长的海岸线在蓝月的辉映下,那么漫漫长而冷清清。—— 一处处礁石,就如屹立在时间和空间之外的一个古老的守候者,狰狞地等待着猎捕弱小的猎物。 雷炎深知,在化学试验里,能量的转换和物质形态的变形,不明事物的相互碰撞可能毁灭一个世界。然而,导师说过更可怕的还是人的思想!尤其是智商偏高者的思想! 前方隐约出现了一排白色物体,看不真切。 但是,从云上向下远观海面上那列队,隐约里仿佛千军万马,等待王者的召唤。 雷炎和四角怪以及蓝毛妖人,都非常吃惊。 那些细弱的声音汇集着,从远处飘向上空,穿透云层,诗篇里带着诡异的硝烟的气味。 …… 这是战争,不能哭泣,不要哭泣,胜利者的微笑,我们要持有,摈弃的是失败者的哀嚎; 这是光荣的使命,残缺的肢体,一样获得新生,即使,即使痛苦,也要前行,也要争斗; 沉睡,沉睡是真正的死者,沉睡是真正的死亡,只有醒来,哪怕醒来一半的光亮; 梦境,梦境是衰弱者的真相,梦境是逃避现实的织网,梦境欺骗了多少澎湃的浪; …… 坚守吧,内心深处的渴望,坚守吧,誓言在草地上生长,坚守吧,埋葬了数亿年的珍藏; 不能浪费的能量,不能挥霍的思想,不能任由摆布的身躯,不能碎裂,不能碎裂的彷徨; 等待复活,等待希望,等待春天的脚步,等待智慧者的莅临,等待睁开双眼的那时光; …… 一枚世界的蓝月亮,五个幼童,两块仪表; 一支钥匙,一掬霓裳,一把利剑的较量; 一朵微笑,一根绳索,一袭蓝色的袍; 一本亘古书写的喧嚣; 征战活人的脑! …… 这是什么?会是什么? 雷炎和四角怪的内心都有着各种猜测,是雕像、礁石、还是人类所谓的海市蜃楼,这一切莫非也是幻觉,是暗暗的黎明之光下,神秘幽蓝里的幻影? 希望宇宙之绳可以停下来,虽然在高空中滑落就似过山车般来回游动,时远时近,可那些挺立的身体,分明就是一只庞大的几十万的军队,在整装待发。 但惊奇的是没有看到领导者,却见他们禁闭双眼低头沉思,没错,他们是尸体,还穿着白色整齐的裹尸布。是不是完全复活的尸体,还不确定,也可能是这样千载难逢的黎明,他们从尸体仓库里走出来,闲逛逛,见到迷人的蓝月,低头祈祷,追忆久远的活着的某个年代的时光。吟唱着某些遗失的歌谣。或许! 宇宙之绳横空从他们的头顶划过,如波浪般的曲线,速度与缓冲之间,让米拉尖叫不停,只看眼急手快的一个蓝毛妖人用猫爪子捂住了米拉的嘴。 张大蓝眼睛的米拉盯着凸显在眼前的如此多的直挺挺的低着头的尸体,更想尖叫,一样听到响动的尸体军队们,唰地睁开了空洞的眼睛,那似闪电般的眼睛,投射过来的光,让半个天空都变亮。 他们是尸体军队?还是闲荡在海上的尸体狂欢? 第八十四章 新生的喜悦 第八十四章 新生的喜悦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绦月,镂日,耨时。婴幼。】 幸亏,此时的宇宙之绳又忽地飞进了云层,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尸体们可怕的目光,让惊险的一刻平缓下来。 “尸体军队?雷炎问四角怪。内心有着自责,黑夜和黎明是自己启动出来的,没想到引来这么些难以预料之事。 “不可能吧,这么多,他们的眼睛,怎么是那样的?神经错乱啊,有时空洞,有时钻石眼。”四角怪说。 “可能复活了。”米拉道。 “我看更像是做了实验,没做好的那种。”雷炎想起了巨人族姑娘,那个眼睛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样子。这样的眼睛四角怪叫它钻石眼,可能他不认为更像地球人认为的X射线。 这群尸体,是实验的次品吗,还是蓄谋已久的制造,这就不得而知了。 假如这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那他们准备攻占哪里,几十万,不是小数目。在这个荒凉的尸体界面,什么样的敌人值得如此兴师动众,但他们的将军或是首领又是谁呢? 是那个嫌疑犯吗?那个以王者自居的一亿年的尸体完整复活的星角族群的老人吗?雷炎和四角怪各怀心事,只有宇宙之绳,还在按照既定的路线飞进。 可能是思绪够多,让时间过得很快,雷炎还没得出个原由时,就落在一片沙地上。 提着钻石灯的米拉,揉着发麻的双腿,宇宙之绳飞行固然好,但对地球人的身体好似不那么舒服。 还好,四角怪设定的路线和速度,没有让劲烈的风或是云层上的薄冰割伤了他们的身体,地球人的身体组成的物质毕竟和地心世界里的他们是不一样的,这大概就是环境造人造物之说吧。 这褐色的沙地不同于海边的沙滩,硬硬的地质上长着稀疏疏的短小的茅草样的植物,高度只够到脚踝,扎着人的皮肤痒痒的。 这应该是一块干旱了很久的土地,在蓝色的月光下,衡量了下面积大约有一亩地的样子,周围是高高矮矮的海礁。 潮水声,拍打着这些黑色的礁石,让你可以想象出海洋的浩瀚,与生命的荒凉。 那婴孩的哭啼声变得更加微弱了,就像是窒息后的无力的挣扎。 米拉看到一个蓝毛妖人的眼睛流出了伤心的泪水。 大家加快了脚步,四角怪带着路朝一块巨大的礁石奔过去。 黑色凸凹不平的石头门,被一个蓝毛妖人猛烈撞击后,推开了。 显然这是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要用这样大的力气打开,巨大的石头门足足有六七十厘米厚。 两盏碎裂的钻石灯,在礁石的墙壁上闪着亮光,照着礁石洞内的一切。 刚刚出生的六个小蓝毛妖人安静地躺在枯草堆上,白色或蓝色的破布包裹着幼小的生命,他们还没有睁开眼睛,在淡蓝色的脸上五官的排列也是极不规则的,还没完全长出蓝毛的胳膊上都是抓痕,滴滴鲜红的血从浅浅的蓝色稚嫩又透明的皮肤上流出,皮肤里红色的血管依稀可见。 草堆铺就的床榻上,另一个小妖人还在母体下拼命地挣扎,他的胳膊和小腿已经出来,但是全是抓痕,哭泣的母亲正试图用自己粗糙干裂的毛手去抓要出来的头部,但是爪子太锋利了,以至于不敢用力,对于新的小生命,头部是最脆弱的。 身为母亲的她悲伤地留着黑色混着蓝色的眼泪,无助又绝望。但又不想放弃,因为最后要出生的这个妖人是黑毛,这是多么难得。 “救救我的孩子,他快死了,我不忍心看着他死去,而且他还是黑毛。”她说着妖人部落的语言,哀求地望着米拉那双白皙光滑干净的小手。 四角怪和其余的蓝毛妖人也望着提着药箱的法国女孩米拉,这药箱是他们用一块年代久远的梅花令牌换来的。 这是求助的眼神,虽然她讲的不是汉语,米拉也感觉的出。但是她犹豫了,就是这些妖人部落曾经把自己抓去要研究什么美丽基因,让自己差点丧命。 “快点吧,不然就没命啦!这里是尸体界面,有新的生命不容易。”雷炎打开药箱,催促着米拉。 “可以,好吧!”法国米拉答应道。 米拉用嫩滑的小手拉出了一个新的生命,给他擦干净了身子,并把每一个受伤的地方涂抹上药,仔细包扎好。 如此小的新生的七个蓝毛妖人在枯草堆上,非常安静地熟睡了。 母亲满含谢意的感谢着米拉,她的汉语说得不是很好,在地心汉语是智慧的语言,底层的物种还不是非常熟练。 四角怪欣慰地看着新出生的小蓝毛们,喜悦的眼神里藏着雷炎觉察不到的隐晦。 “一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换来七个小生命,也值得。”四角怪端起一杯海水一饮而尽。 就连几万岁龄枯木族群的他也常常暗自流泪,更可况这些受着屈辱的妖人们。 在这个艰难的尸体界面,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侵蚀身体的物质,由黑毛变成蓝毛的过程,也是一场精神意志的摧残妥协,幸运的是最后出生的小妖人是个黑毛。 简易的礁石桌子旁。 “我担心的是海平面上的那些尸体军队,还有那些失踪的看尸人,自杀死了的还是被杀的?”雷炎也忽然惆怅。 “想带走你们的嫌疑犯,难啊!”四角怪却说了这样的话。 “刚好生了七个,填补那尸体仓库里死去的尸体。太巧了!”米拉抱着那个她接生的小黑毛妖人说道。 “低岁龄的地球人类聪明啊!——这里也只能生七个。”四角怪说。 “为什么只能是七个?”雷炎不解。 “能量是要平衡的,在尸体界面。否则会坍塌。”四角怪回答。 “什么?能量守恒?那死去的那几个看尸人怎么算?”雷炎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们就不知道了,但是尸体仓库的那七具尸体的能量只能填补出生七个小妖人。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我来尸体界面听363号看尸人生前所说的,如今他已经不在,我不是学识渊博的看尸人啊。”四角怪摇着木头脑袋搪塞地回答,他的余光盯着雷炎挂在胸前的那块梅花令牌很是不舍。 就是因为这样,在沙滩上,那些蓝毛妖人看到那七具碎裂的尸体才没有去啃食,原来就是为了他们孩子的降生。 在尸体界面,能量是如何转换的,不是仅仅生死之间的转化吧,是什么规则和元素在起着巨大的作用,这恐怕要问银沙帝国的制造这一界面的先人了。 “现在我想来点酒,香醇的酒啊!”四角怪从石头缝里打开一坛裹着红布的酒。 酒香扑鼻,雷炎走过来坐下。米拉在室内和一个妖人母亲照顾着小蓝毛们。 “还很丰富啊!这里也有酒!”雷炎只喝了一口,没有多喝,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在地球上年未满十八岁是不允许喝酒的。 “很多宝贝,你还没看到,你要是真的不离开尸体界面了,那我肯定什么都告诉你!”喝了一大碗酒的四角怪神秘地说。今天添新丁,他也很开心。 “如果复活的尸体准备暴动,你认为会先从哪里开始?你说那个嫌疑犯他真的要在尸体界面称王?银沙帝国也不想什么办法阻止下?他称王了,对谁也没有好处吧?银沙帝国又是无暇顾及是吧!”四角怪可能喝醉了,说了些不该说的事。 “这支军队可能很强大!如果联合应该可以击败吧!”雷炎心里没有底,刚才在空中看到的那些尸体,仿佛在尸体仓库里被养的壮壮的,真似“僵尸士兵”! “联合?别逗了,谁会肯和谁联合,你以为就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你来和我喝两杯这么简单?说难听的那可是枯藤四局和密会社的对战,虽然尸体界面好像和他们没关系,但这根源深着呢?没有你想的那么简简单单!”四角怪一仰脖子又是一碗酒。 酒碗倒了过来,碗底,也是一把钥匙的图案,和自己的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龙鱼花草花纹图案,差不多的长短。雷炎用眼睛丈量着。 “好奇吗?哈哈!这图卡琪魔纳女王几乎无处不在!她的传奇,一个又一个世界被流传,无与伦比的女神,没有不仰望的,就连尸体界面,那些半死不活的尸首,有时还会跪下来对天祷告,感谢她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时空,让思想流浪的人们有栖息之地。当然那把望月地心剑,神之兵团……”四角怪又给自己倒上一碗酒,几个菜是一名妖人的家眷刚刚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不知是不是用火蒸出来的海螃蟹和龙虾,和一碟子贝壳。 很快四角怪自己就喝的前仰后合,昏昏睡去。 “其实我更希望做实验,真的!这尸体界面的沙子,和天上那块蓝色的月亮的光,我很想去做点鉴定,可能这些光的偏振,和地球表层见到的不同!”雷炎自言自语,抬头看了天上的蓝月,那深蓝的幽幽燃烧的冷光,充满了怒气。 光的偏振,学过物理学的人都懂。 雷炎震动了一下倾斜过来的石崖上的树枝,这种抖动应该是可以感受到那种力与光的传播,但是闭上眼睛,他所感受到的力与地球上抖动的感觉是全然不同,甚至在银沙城里他也做过这样的亲身体会,但是银沙城里的这种摇枝叶的动感也没有尸体界面这么超乎想象。 所以雷炎怀疑,尸体界面这种线偏振光与地心界面和地球上都是不同的。 从地球上的人类物理学知识来看,自然光获得线偏振光有几种方法,其中一种就是利用晶体的双折射,一般情况下,线偏振光可以经过波晶片产生圆偏振光和椭圆偏振光。 假如悬挂在天上这块蓝石头月亮是光源,而沙滩上的每一粒沙子都是波晶片,那么是谁或是什么仪器精确无误的控制了天空的亮度一成不变?? ——难道是地球人类的生理机能的确和地心下这样的时空有着莫大的不协调??!! 看着365号看尸人、四角怪和蓝毛妖人,他们仿佛从来不会担心在这样没有东南西北的世界里迷路,就如同沙漠中没有罗盘帮助的蚂蚁,它轻松的可以利用天空中的紫外偏振光导航不会迷路一样。 如果一切真如雷炎猜度的这样,那么这个尸体界面所涉及的高科技,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解构的。银沙帝国的先人真可以称之为智慧之神! 而这样的境地,假设尸体军队暴动,自己又要怎么应对??? 第八十五章 首领杰斯的问候 第八十五章首领杰斯的问候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熙月,魔日,岚时。惊天。】 暗蓝蓝的黎明还在继续,一直停顿的世界,仿佛生命被窒息在某一极力想逃脱的被桎梏的时空里。 天上的色彩还是如此,黑色天幕,苍穹的广漠,无垠的空间里,那轮蓝色的石头月亮还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焰挣扎着要把这界面烧成窟窿,却被庞大的力量胁迫着。 今日的早晨,远处的天边演绎出一抹紫色的忧郁。 紫色,突然在这画布上出现的浓烈的紫色,让在摆弄仪表盘的雷炎感到迷惑,蓝月亮西边怎么出现了紫色的一层厚厚的云。 在这个没有北极也没有南极的世界里,方向感仅仅凭着这月亮的变化,来确定,而在没有晨昏变化的时刻里,只能凭借飞船垃圾站做参照物来定位了。 米拉也在阅读桌边的这些资料,这都是些尸体界面的内刊,是昨晚帮蓝毛妖人接生回来后,就想找的资料,想了解尸体界面所谓的内部能量转化,可惜这些资料很多都是奇怪的语言,不明白的怪异符号,不是汉语,不是法语,更不是英语,所以米拉只好看里面的插图,还是不能了解其中的真意。 雷炎感知到尸体界面的昼夜变化,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例如尸体仓库的尸体会走出来透透气、尸体军队等等,这些借着黎明发生的事情,真担心还有什么更可怕的 ,所以他在研究控制昼夜晨昏的仪表键盘。 按道理现在应该是爽朗的早晨,但伤心的是黎明依然停在这里不走,视觉或是身体都很感疲惫,这孤独的世界里,突然出现的一成不变的暗沉沉的黎明怎么不叫人忧伤。 负责快递的蓝色飞鸟,今早也没有快送来任何物品,新刊物已经没有了,一切百无聊赖。 受这种被扭曲着的环境的影响,雷炎和米拉的情绪很是低沉。 一阵烧焦的味道,从窗子和门缝飘了进来,是有火灾?雷炎马上否定了这一想法,火,这个尸体界面的火是很少见的,据说也不被允许使用。 门被推开。 “首领杰斯!”米拉叫道。 银沙帝国派救兵来援助雷炎带走嫌疑犯吗?这个消息太振奋了,一扫阴霾。 杰斯坐在椅子上和雷炎攀谈起来,他的袍子不知为何故烧掉了半边。 他用着几分生硬的语调解释些什么,可雷炎和米拉还是没理解。 “孩子们,是这样的,你们以后的语音通讯可能时间要变得更少,各种数据显示,这个界面损伤程度严重,所以只能靠你们自己带回嫌疑犯。”他抓了一下自己花白的胡须,长叹一口气。 首领杰斯,在地球表层的西藏沙漠里,遇见他们的那位老首领,也就是他带雷炎和米拉进入了这奇妙地心的老首领,想想是多么的感慨,因为曾经雷炎和米拉找到女王的钥匙而被邀约来地心旅游,没想到银沙帝国不放他们回地球表面,又被宇宙最神秘的的组织密会社邀请考核,无奈的是遇到如此多的凶险,现在还要为摆脱杀害士兵的罪名。 “那我们如果带不回那个嫌疑犯,我们就会死在这里吗?”米拉又问。 “可能是这样,这就是银沙帝国的律例。亿年没有更改过,也不会因为你们是弱小的地球表层的人类。”杰斯满脸忧虑。 让身经百战的首领如此喟叹的模样,雷炎可以断定一定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 “银沙城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雷炎问。 “雷炎,你是个细心的少年啊!银沙城里的确发生了件坏事,所有的居民寝食难安,日常劳作全被打乱,快要民不聊生了。”杰斯说。 “是黑噬国又来挑起战争了?”米拉问。 “正面挑起战争我们倒不怕,只是最近枯藤地妖四处活跃,神的孩子和银沙帝国的士兵们正在没日没夜的驱赶它们。”杰斯道。 枯藤地妖是枯藤四局的探子,它们无孔不入,连最深的界面都能流窜过去,更可况银沙城的土石砖块。试想你正在吃饭或是睡觉,突然一根咧着嘴的三角头颅的枯藤地妖趴在你身上,那是多么嫌恶与恐怖,想必银沙城里一片混乱。 “现在,——真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了!”雷炎无奈地说。 “当初,在地球表层的沙漠,把你们兄妹带到地心,也只是为了让你俩看看地心世界,我们的银沙帝国,你们找到了我们失踪了九千年的女王的钥匙,作为馈赠。但是没想到事情演变到了这种地步,首领们希望你打败神的孩子祂亚或是加入密会社,否则不让你们离开地心。后来有了停尸房杀害士兵的事,我为你们的安危担心啊!”杰斯说着这些已经发生的事。 “这一切不怪你,这个世界很多是不可控的,不是吗?”十二岁的米拉仿佛成熟了许多。 “如果我没有带你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现在不是只因为地心船的航道有点小问题,是银沙帝国的律法,我也没办法偷运你们出地心。就是神的孩子祂亚和银哲帮忙也是做不到的。”杰斯愧疚地说。 “我们只能留在这里完成这些规定的任务,除非完成那些。”雷炎想了一会儿说。 “是的。”杰斯再次确认。 “可是我喜欢做密会社的成员,可惜担心我未必会通过呀。”法国女孩米拉说。 幼稚单纯的妹妹米拉一直希望自己被银河系的密会社招募,而雷炎却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我们可能帮不上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至于密会社什么的你们可以先放放。”首领杰斯长叹。 三万多岁龄的首领杰斯,似乎不能再做更多的解释。 “这里不允许火存在吗?那为什么我看到好多烧焦的门,尸体仓库里,还有飞船垃圾站这里。”米拉问。 “这是个不允许火存在的世界,尸体界面不同于别的界面,尸体的保存是相当严格的,只是如今已经损坏了一部分,现在银沙帝国已经无力来处理这些事情,这可能要等到银沙城里一切太平之后吧,所以你们更要小心。”首领杰斯,低头抖动了下自己的衣角,“进入尸体界面的速度太快了,我的袍子也被烧坏,如果是你们可能没命,多保重吧孩子们,我得走了!” 首领杰斯推开门离开了飞船垃圾站。不知道首领杰斯是怎么来尸体界面的,但应该不是雷炎和米拉来的那种专门为地球人准备的方式。 蓝沉沉的黎明还停在尸体界面不可离去,雷炎盯着仪表盘,感到无力,在学校里学的那些知识,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 嫌疑犯,那位星角族群的老人,复活后的一亿年前的尸体,他叫什么名字?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提起过,他的资料档案在哪,也不知道。雷炎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六神无主,还是睡吧,看下钟表,此时已是午夜。 可能是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也可能雷炎真的被做了一小段时间的实验。 但是现在至少雷炎和米拉在这僵滞黎明的这数日里,他和她的遭遇是相同。不是在尸体仓库,他明明感知和巨人族姑娘接触过,而米拉却说他一直在昏睡。 所以今天在雷炎准备睡前,他还是确信自己曾经被365号做过一次短时间的实验。 ——因为365号看尸人离开后,他和米拉的遭遇是相同的。 最基本的排除法。雷炎起身拿起笔在纸上,就如自己在学校里做实验一样,每次遇到了难解的题,都会拿出笔在白纸上划几道,这是他的习惯。他对此作了一下记录。 窗户关的紧紧的,一切都很安全。 他听到隔壁的米拉还在和银哲通着话。说着银沙城里枯藤地妖和嗜血黑蝙蝠是多么的猖獗。 雷炎把他与祂亚、银哲甚至花耒的通话时间都留给了妹妹米拉,语音豆尽量的开着,因为危险可能随时发生。 在这危机四伏的尸体界面,只能自助了。 又检查了一边窗帘,雷炎关掉钻石灯,想通过睡眠来解决些问题。 慢慢地思维涣散,进入梦乡。 仿佛窗外还有出来吹海风的尸体在窃窃私语。两具尸体站在礁石旁,望着大海。 …… “愚蠢的脑袋,那老腐朽,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 “不听行吗?他有神秘的武器,我们会被他撕碎的!复活就没希望了。” “复活有那么好?你看现在不也可以出来走走,看看月色,吹吹海风。” “你傻呀?天天躺在尸体仓库里躺傻了!这是千载难遇的黎明啊,很多人躺了多少万年都没遇见过。” “呸!他要做王,他不过是一亿年前的尸体,无非是被阴差阳错的顺利复活了。那愚昧的老脑筋能干啥!说不定还有实验后遗症。” “他要做王,就要他做吧,你看这几天开了这么多会议,召集了多少曾经的士兵,小部分反抗是没用的,只要地球自西向东公转自转,这一规律就没办法变。” “唉,是啊,也就趁着尸体界面有黎明,我们出来透透气,要是没黎明了,我们躺在仓库里,意识少的可怜,还不知道怎么被他奴役呢,说不定我们这些没复活的尸体真成了他革命的炮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尸体俱乐部都在疯传,两个地球的孩子在找他,听说他杀了银沙城里停尸房里士兵的尸体。” “对啊,我也听说了,那两个地球表层的孩子才来尸体界面找他的,真不容易。可惜,他们肯定带不走他,说不定把命也搭上了。” “是很玄!这么两个孩子,岁龄这么低,来这么危险的尸体界面,银沙城里那七大派系的首领是怎么想的,这不是让他们来送死吗?” “目前地心世界战乱频繁,尸体界面虽然危险,但是能量守恒被控制非常严密,应该还是安全的吧!” “你别逗了,现在有个要做王的,能量一直这么守恒,他做个屁呀,他肯定要打破这个守恒,才能发展什么尸体军队,尸体兵工厂,尸体奴隶的。” “这以后的日子呀,怎么继续都不知道,唉,我们能出来一天是一天。”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这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你就知道吹海风了,也不打听些小道消息,这可能和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有关。” “梅花令,那不是枯藤四局,是黑噬国的玩意嘛!这渊源可真深!” “嘘!别说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巨人族姑娘,走过来了。你看她双眼睛吓死人了,听说她要嫁给他做王的夫人。” “啊!快走,快走!” …… 声音慢慢远了,雷炎还在睡梦中。 睡得很沉,睁开眼睛时,木钟上的指针告诉他现在是凌晨四点。 雷炎不想看什么窗外,已经彻底厌倦了这样的黎明。 这张床是365号看尸人经常休息的床铺,躺在它的上面,雷炎反复常想了很多次,这个365号头上有角的看尸人是怎么度过这沉闷时光的。 看看案头的那些书,还有柜子里的那些资料,他的确是个对实验执着的人。翻看着他看过的资料,雷炎想下一次再见到他一定要仔细问问他以度假的名义在做什么,是去实验了吧? 雷炎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这个念头。 尸体界面到底有多大?除了制造出的蓝色的天空、特殊材质的云彩、圆形蓝顶苍穹、有毒物质的海水、尸体仓库、礁石、特别物质的沙滩、飞船垃圾场,还有哪些地方,难道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热爱思考和实验的雷炎,假如不是要急着和妹妹米拉摆脱杀人犯的罪名,他很想找个空的地方对这里的物质做一场大型实验,研究物质守恒的反应状态。 当下之急,就是尽快了解下尸体界面了。 雷炎又开始翻那些柜子里、桌子上的报刊杂志和试验报告等那一大堆半懂不懂的资料。 地心里,这些怪异民族或是种族,喜欢用中国的汉语,还有一些更加晦涩的语言,那些怪异的逻辑思维方式与信息交流方式,雷炎还是找不到太多规律。 简单交流的英文这里用的很少,虽然有。而妹妹米拉的法文这里也不是太多。 一篇文章引起了雷炎的注意,里面竟然画了一张山川和原野的图片。 ——尸体界面这里除了尸体仓库,还有浓密的森林???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那块四角怪送给雷炎的梅花令牌在窗棂上发出一道红光。 雷炎迟疑地望了一眼被自己丢在角落里操作昼夜的仪表操作盘。 他霍地拉开窗帘。 心脏一阵狂跳,眼前的景象又来了个翻天轮转。 外面的天空一片淡蓝,尸体界面的晨昏又一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八十六章 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 第八十六章 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瑜月,昶日,沫时。过往。】 天空淡蓝,又恢复了雷炎和米拉刚来尸体界面时的样子,圆顶的苍穹。—— 蓝色的云彩似乎要和天空融为一体,它们也是深深浅浅的蓝色。 天空里没有太阳,也没有其他星体,不像夜晚还有蓝色陨石一样的燃烧着的月亮。 世界又回到了以前的平静,几只海鸟飞过明镜的天空。 小小的蓝色螃蟹也匆忙地爬过如尘土般的白色的沙滩,礁石在浅蓝色光线里闪着黑色的光。 海水的潮汐声也变得温和,平静的大海像熟睡的婴儿。 大概那海洋下面的尸体仓库里的尸体也一定在按部就班地洗着澡,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还没有复活的他们,意识少的不能到处移动,现在在亮亮的蓝光下,不能再跑出来散散步或是透透风了。 由于光线瞬间的不同,那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也发出了不一样的光,红的像鲜血一样热烈。 “雷炎哥哥,天变蓝了,终于不用钻石灯了,这些天每天都要用钻石灯,害我都想挖下几颗钻石带回地球表面了。”从隔壁房间走过来的米拉拿着弄好大的简易的早餐。 果酱、麦饼、咸菜、蘑菇汤、两瓶生命之水。 地心世界里,银沙帝国快递来的饮食就是这样的,素食主义的国家,没有荤菜! 对地球表面的孩子们来说,只能以此充饥毫无享乐可言。虽然刚到地心时,一切都新鲜的无与伦比,但是从地心界面来到尸体界面,一切却枯燥的可怜。 为了摆脱罪名,兄妹二人只能忍耐。 海水拍打着海礁的声音一阵阵的传来,远处蓝毛妖人新出生的宝宝们偶尔还会有啼哭声,让平静乏味的世界多了一点儿生机。 语音豆开启后。 是神的孩子祂亚的冷漠的声音。 “与那位嫌疑犯谈判的怎么样了?还没有结果吗?”他一贯责问的语调带着冰冷的气味。 “发现了几具碎裂的尸体,蓝毛妖人生了孩子。”雷炎想了下说。 “这些米拉已经告诉过,说点别的,有用的。”祂亚的声音从地心界面传到尸体界面一样的不屑。 “嫌疑犯是一亿年的尸体,被成功复活了,他要称王,要和复活的巨人族姑娘结婚。另外,从碎裂的尸体处发现了一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雷炎汇报着最近的情况。 “哈哈哈!称王?尸体想称王?”是银哲的笑声。 “他想称王,好像还在建立尸体军队。”雷炎细说。 “你等等,你说你发现了一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祂亚冷沉沉的语气。 “对,现在在我手上。”雷炎看着手中梅花令牌,并无异议,就是通体红光。 “你说梅花令牌,一万年前的?”银哲也止住了笑声。 一阵沉默,接着是杂七杂八的声音,显然通话断了,可能要等明天或过几日才能再次连接。 首领杰斯说过地心界面的创造社的科研人员,再一次做了测试,结果是尸体界面损坏严重。而银沙城里正在紧张忙碌地驱赶枯藤地妖和嗜血黑蝙蝠,人心惶惶。 孤立在尸体界面的雷炎和米拉,不仅要保护好自己的性命还要带回嫌疑犯。 “不过,天终于恢复了原来的状态,那些尸体不敢从下面出来,相对安全些。”雷炎对米拉说。 “NO,我还是不确定,说不定突然又是黑夜了。”米拉艰难地咬着已经变硬的麦饼。 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这里的情形。 “这里枯藤四局也掺合进来了,其实这里也不太平。”雷炎喝着水。 “是呀,你看四角怪蓝毛妖人他们就是偷渡来的,还说这里能量守恒?”米拉不相信他们的言辞了。 “这些关系太复杂,他们肯定和看尸人有内幕交易,那个363号是他们的恩人。”雷炎分析道。 “可是363号看尸人是怎么死的,我们还是没弄清楚,要是知道有一点点答案就好了,嫌疑犯和他们一定有关系。”米拉拼命喝水,吞咽下去那块坚硬的咸菜。 “复活了的一亿年前的尸体会是什么心态?你能猜到吗?考考你。”雷炎问十二岁的米拉。 “首先世界变化了,一亿年啊!科技比以往是多么进步,我猜这可能是他复活后到银沙城里去闲逛下的原因,看看街道建筑和其他一些东西,还可能故地重游,如果他没有失去记忆的话。”法国女孩米拉咂着嘴,菜太咸了。 “聪明!世界的变化对他的冲击力那是可想而知的,为此他想做王。”雷炎断定。 “但他为什么要杀害银沙城那些停尸房里的士兵?”米拉不解。 “谜题太多,没法解释啊!以前还以为他反对复活,看来不是这样,另有阴谋。”雷炎也吃了口苦味的蘑菇。 “唉,我想花耒、祂亚和银哲了。”米拉伸着懒腰,总算把肚子填饱。 外面蓝色光线照在她的脸上,仿佛可以看到掉入地心下十二岁女孩的忧愁与困惑。 “你忘记他们要杀你时的样子了?”雷炎提醒着。 “以前我很伤心,尤其是祂亚说要冻死我的那一刻。可是,后来我渐渐明白,他们地心世界的律法和地球上的不一样,即使无知所犯的错误也要受到惩罚。”米拉看看手上的黑水晶戒指。 雷炎温和地笑了笑,米拉正在长大,没有那么倔强了,虽然这短短的时间内。可她毕竟是个小女孩,还是个法国女孩,身为哥哥,雷炎还是有些担心。 “雷炎,今天我们自己放假一天好不好,不找什么嫌疑犯,我们去沙滩上探险? 我的妈妈特别喜欢野外探险。”米拉诉说想妈妈了。 “好啊,米拉,我今早看到一份资料上面说尸体界面还有森林原野。”雷炎知道米拉的妈妈是个法国记者。 “森林?这里的森林不会也是很奇怪吧?——有毒的木头呀?像这里的海水一样,也是被银沙帝国的先人制造的吗?”米拉睁大蓝眼睛。 “可能,……你不害怕?”雷炎问。 “不害怕,我们小心的去看看吧?说不定有奇怪的蝴蝶。”米拉对昆虫植物感兴趣。 兄妹俩找到了一张地图、一袋干粮和生命之水,雷炎换了件长袖的衣服,米拉穿上了厚厚的长筒袜,两个人都戴上了帽子。 背上背包雷炎拿着363号看尸人的隔离器,米拉则从飞船垃圾站里捡了根铁管。 一切准备好,马上出发。 那又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尸体界面的原始森林。—— …… 沿着海岸线,一直朝前走着,深蓝的海浪抚摸着白色的沙滩,回头望去留下了兄妹两个人的脚印。 天空是玻璃一样的圆顶,淡蓝的,明亮明亮的。 几朵云彩,似一团团棉花浮在空中。 这个时空中每一个物件,都是被银沙帝国的先人制造的,无论是海水还是天上的云朵,这是个被创造的世界,无所不能,令人称奇! 地图上明确的指示着,飞船垃圾站的正前方,有一处“米”字型的礁石,找到它,沿着海岸钱的持续向前走,再出现一处这样的礁石的时候左转。 雷炎望着这块礁石,思索了一会儿,看来这个尸体界面的方向就是靠这个辨别的,没有星体的天上,也不能分辨准确的东南西北,礁石成了参照物。 左转而下的是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背对着海滩。 ——但是依然没有看到森林的影子。 一座土丘连着另一座土丘,地上长着低矮的灰褐色的杂草。 “如果有宇宙之绳就好啦,我们不用这样步行。”米拉说。 “还是算了吧,那可不是我们地球人的交通工具,我们带的食物足够到达那片森林了。”雷炎说。 走了一个小时,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麦饼,继续前进。 翻过这些沙丘,出现了浓密的森林。 翠绿的,如水里浇灌出来的样子,仿佛就是盛夏。 其实,地心世界已经是初秋了。 尸体界面是地心界面的一部分,这里是尸体界面,哪里有什么春夏秋冬可言,如果没有昼夜的设置,这里一直就是这样淡蓝色的世界。 森林,绿绿的冲刺着视觉,在这个尸体界面很是突兀,仿佛是画家不小心破坏了画面的一处败笔,森林和这个世界非常的不协调。 与其说是一处森林,从山丘上远眺,这应该是一处很小的山脉,就像梯子一样趴在蔚蓝大海的拐角处。 踏着绵绵的草地,走进秘密的森林。 天空的蓝色光线,从树枝间隙传过来,是别样的感觉,略感清冷,但很美妙。 空气的味道是涩的,米拉看到几只黄色的蝴蝶,有看到一些飞来飞去的小昆虫。 树林,好像被什么人打扫的非常干净,连乱长的枝桠都是那么错落有致。 貌似杂乱的杂草,也是被控制在一定的高度。—— 米拉想抓那只停在小花上的蝴蝶,但看到它没有眼睛,好怪异,便把手缩了回来。 精美的森林,芬芳的小花,野草,藤蔓柔眉地爬着树干,地图上说是原始森林,如此美的世界,应该不会有危险。雷炎和米拉都放松了警惕。 但是,这安静的世界,却很快被诡异的声音扰乱,那音调带着忧郁像鬼魂在低低的嚎叫。 米拉立刻躲在雷炎身后。 是什么动物,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雷炎仔细听着。 忽然晃动的树枝,摇曳的飞落下各种树叶的片,是撕碎了的纷纷扬扬的败叶,被一股强烈的风吹鼓着,形成了一股小的龙卷风,向雷炎和米拉这里席卷而来。 米拉抓紧哥哥睁不开眼睛。 等风停了,雷炎睁开眼时,也吓的一哆嗦。 一些雪白的尸体,面目狰狞着,哀叫着,似原始人般,赤条条的身体上流着黑色的、白色或是红色鲜血,身体上都是一处处发炎的留着脓的伤口,散着臭气。 他们都没穿裹尸布,男的女的,一目了然。 腥臭味散在空气里,直叫人想要呕吐。 最大的特点是他们的身体都有缺陷,不是少胳膊瘸腿,就是完整的部分肢体也不会动,他们口眼歪斜着,嚎叫不停。 雷炎感到树林的光线越来越暗,抬头一看,这些可怕的尸体爬满了附近的树木。 树梢上、枝干上、附近的草丛里全部都是这样残疾的尸体。 无论男女老少,他们全部留着口水,仿佛是饿了几百年的恶鬼,他们蓬头垢面,缓缓的迈着步子,目光贪婪,嚎叫着围攻着如鲜肉般的雷炎和米拉。 他们伸着爪子,尖厉的指甲,不知长了几万年,黑黑的,和白色的身体形成了恐怖的对比。 “雷炎,他们这是要吃我们吗?”米拉颤抖地问。 “饿死鬼的样子,这还用说!”雷炎慌张地打量着不断围攻过来这几百具尸体。 情急之下,米拉从包袱里掏出一块麦饼扔了过去,他们就像疯了一般互相撕咬着同伴的尸体,鲜血流了满地,那块饼却被一个个头极小的男孩吞进了肚子。 可是不幸的是,没过几分钟,那伸过来的指甲和锋利的牙齿,这个男孩的身体就被撕得稀巴烂,血肉模糊地成了一堆肉泥。 没有吃到麦饼的,目露凶光的尸体们,**着排骨样的身体,恶狠狠地瞪着米拉和她背后的包袱。 米拉脸色苍白,不敢再看这个场面,她从包袱里扔出了两罐浆果。 浆果的罐子是类似陶瓷的质地,尸体互相争抢的过程中,就被跌碎了。 刀锋般的碎片淌着紫色的浆果汁液,那阵馨香,让尸体们马上疯狂了。 也可能是饿了太久,不分男女老少,尸体们拼命地争食着,连同罐子碎片一起吞进了肚子,咽喉被割破了,流出红色的或黑色鲜血,他们却依然快乐地似野猪样嚎叫着。 他们伸着长长的舌头,更起劲地盯着米拉和雷炎。 “怎么办?都给他们我们今天就没吃的了!”米拉问雷炎,她恐惧地抱着包袱。 “给他们吧,不给,我们也会被他们吃掉。”雷炎一边说着,一边想,为什么这些尸体貌似是银沙帝国的臣民,却流着红色或黑色的血液呢?银沙帝国的臣民是白色血液的民族,红色或黑色血液被他们视为低级物种。 “给了也不够吧!他们这个多人,五六百个啊!”米拉看到树梢上还有蹲在那里等着的。 雷炎拿过包袱,里面只剩几瓶生命之水了。为了暂时保命,只能丢出去一些。 ——然而,抢过生命之水的尸体们,喝了几口却纷纷暴毙而死! 看到这个场面,那些没喝的尸体,从树梢上跳下来,全部聚拢过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包围着雷炎和米拉。 几百具尸体围成了密不透风的墙,他们狰狞着,张开血盆大口,立刻就要吞噬掉他们兄妹二人。 忽然之间,雷炎抽出363号看尸人的尸体隔离器,所有的尸体像见了一道刺眼的光芒般,哀嚎着向后退去,但是那杀人一样的目光却令人战栗。 他们害怕尸体隔离器! 雷炎拉着米拉向深林外的草地上跑去,索性的是尸体没有追来。 他们也气喘吁吁地停下。 在回头看时,一个身影站在树林里。 “鞋店老板!川井巷2号。”雷炎不自觉地惊诧地叫道。 鞋店老板手指头里夹着一根粗粗的烟草,冒着火星。 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全部跪倒在地,他们匍匐着卷缩成一团,远远看去就似一个个苍白的肉球。 令人惊恐…… 第八十七章 暗战之光 第八十七章暗战之光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珂月,寮日,魅时。原始森林。】 雷炎和米拉站在树林不远的草地上。 鞋店老板,他的样子很容易分辨,长角的头上,花白的头发,还有花白的胡须,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睛,鲜明的星角族群的五官。他的袍子还是那么灰旧,依然穿着蓝色的下等人穿的鞋子,一看就是个卖鞋子的普通店铺的生意人,根本看不出是个星角族群的王者。 川井巷2号,对雷炎来说再熟悉不过,他来地心界面,第一次接到密会社的密信就是要去那里。 鞋店老板还在和森林里那些尸体交谈着。 雷炎从背包里拿出地图。—— 这神秘的地图再一次让他陷入沉思,茫然,茫然地似乎忘记了刚才那惊悚的一幕幕。 死亡,神秘的死亡,那些失踪的看尸人,到底去了哪里,现在一直没有答案。 树林里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活动着不是尸体仓库里那些认真按照程序洗澡的尸体。 这未知的世界里还隐藏着哪些未知的领域。 很感谢363号看尸人的尸体隔离器,让一切化险为夷。杀害他的凶手却还是没有找到。 身份,在这地心世界里复杂难猜,而在这个看似被遗弃的尸体界面也变化多端,倘若我们不知道敌我,怎么来达到我们的目标啊。 就像你不知道某些化学元素一样,却硬是要拿它们来做没法控制的实验,结果一定出乎你的意料。可能是惊喜,也可能是天大的灾难。如果你不知道铀238,你把他当成沙子,可能不起眼的少部分就能毁灭几座城市。 未知的,也就让雷炎感到无尽的孤独与恐惧。 鞋店老板到此,是偷渡吗?雷炎狐疑地看着走过来的鞋店老板。 他的面色依然是那么凝重,花白的胡须,长满半张脸。 “你们还活着,真不错。”他吸着劣质的粗粗的烟草。 仿佛雷炎和米拉在他的眼里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大叔,他们,他们,……怎么那样子?”米拉问道。 “这就是实验的结果,失败的实验品,半活半死人!这片森林这么美丽,把他们放进去真是可惜了!”鞋店老板平静地说。 “你好,再次遇到你很高兴!就没有其他地方了吗?”雷炎礼貌地问候这位神秘的昔日的王爵,现在在银沙城里卖鞋子的老板。 “尸体界面,以前还要美丽,我也很多年没有来了,没想到见到了这么多故人,死去的故人,复活的残次品。他们里面很多都曾是我父亲的老部下,还有一部分是征战时死去的士兵。” “战争?”雷炎不知道星角族群和谁在哪里开战,那可能是某个年代的事情。 “这不是个太平的世界,但愿密会社能让地心世界的各个国家民族,统一起来保卫地球。但愿啊!——”鞋店老板吐了口烟雾,望着远处的树林里那些嚎叫着的尸体们。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您知道吗?”雷炎拿出那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红色令牌闪着暗暗的红光,似一只血目。 鞋店老板立刻抓起雷炎手上的这块令牌,仔细打量着,眼神微眯,额上的皱纹忽然变得很深刻深到筋脉里。 “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聚集十三块,就可以进行一场大的革命!这是黑噬国国王的特殊令牌,比普通的梅花令还要诡诈!他是黑噬王与枯藤四局偷用银沙帝国十三位先人的魂魄打造的。”他慢慢地说,仿佛故意放慢了语调,让预知的危险不那么紧张。 “黑噬国和枯藤四局都参入了此事? ……那是什么样的革命?”雷炎好奇。 “——可以让一个界面塌陷的革命!”鞋店老板简短地回道。 “??是说海啸、龙卷风、地震?”法国女孩米拉问,在她所能理解的范围内。 “你们学过数学里的六方体吗?这场革命,可能就会迫使六方体少一个面,变成五面体!”鞋店老板打着看似比较容易理解的比喻。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少一个面,界面空间变了???”雷炎被这怪异的比喻惊呆。 “这是一种残酷的迫害,在地心世界,是真正的大灾难!”鞋店老板的目光里含满忧虑。 可见,聚齐十三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势不可挡!这是多少年来,多少人朝思暮想的,想要得到的能量啊!这神奇的改变界面的能量。 “如果历史可以亲自看到它的全貌就好了,这样敌我之间就少了许多的争斗。”鞋店老板展望着未来,他为什么来尸体界面,他自己感到就像一场旅行。 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蹒跚地爬过草地,她的一只脚瘫痪了,不能走动,她眼巴巴地看着米拉想要食物。 米拉翻了袋子,找了些麦饼的渣子放到她的面前,她的样子真像个可怜的流浪狗,那小女孩抓着麦饼的渣子,快速地爬回树林。 其他的尸体,不会走出这片树林,因为某些脑部程序的设定,他们只能呆在树林里,这是实验室里给他们编制好的复活程序的一部分,而这个小女孩可能是个例外。 “这里有人要买鞋子吗?”米拉抬头问着。 “是啊,据说需要大批的鞋子。”鞋店老板面色忧郁,身为生意人却看不到惊喜。 “鞋子?是,……是尸体需要鞋子?”雷炎大胆地猜到。 “预定这么多双鞋子,却不露面!只交了少部分定金。”鞋店老板提了下一个钱袋子,里面是金币,地心界面通用的货币,这些金币是方形圆孔。 “这位交易人是谁?是那位嫌疑犯吗?”雷炎皱紧了眉头,这位嫌疑犯如果快些带回银沙帝国,自己和妹妹就可以洗清罪名了。 “可能是,但也不可能,沉睡了一亿年的人,复活后,心思会是这样行事?”鞋店老板摇着头,这个对手太老练。 “尸体界面要爆发战争了?那我们怎么办?”米拉突然想到说。 “对,所以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偷渡回去,先到鞋店里躲一阵子。”鞋店老板压低了嗓子,轻声说。 这个建议,却让雷炎和米拉都沉默了。 非常明显,这是在逃避,逃避困难,临阵脱逃,自己是地球表层的人类,在他们的恶意或是善良的言辞下是那么弱小,逃跑,但这不是热爱物理化学实验雷炎的风格。 “不,雷炎和米拉还是呆在这里吧,我们一定要带回那名嫌疑犯!”半响,雷炎清楚的回应。 “我们不去银沙城里,没有抓到嫌疑犯之前,我们不回去!”米拉也附和着哥哥。 鞋店老板望着雷炎几秒,扫视到米拉手上的那枚黑水晶戒指,也顿然抽紧了一下深邃的瞳孔。 ……许久,他看着他们兄妹两个人。 最后,鞋店老板告诉雷炎一定要守住这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然后,他头也不回的朝树林走去,他偷渡来的密道就在那里。 远处的树林,飘起一阵蓝色的青烟,袅袅地,如挣扎着生命的将要逝去的那些呼吸。 那些没有眼睛的蝴蝶,还在原始森林里飞舞着,就如在唱一首凄楚的挽歌。 …… 雷炎和米拉背着空空的没有浆果和麦饼的食物袋子,往回走,走过一片草地,在翻过土丘的时候,遇到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这些灌木丛,荆棘横生,雷炎发现迷路了。因为来时没有这样的灌木丛。 他急忙看着地图,找新的出口。—— 仅剩的握在手里的两瓶生命之水,只能可以解渴一下,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兄妹俩找了块石头暂且休息。 天,还是那么蓝,银沙帝国先人制造的圆顶的天空,如一面大大的圆镜,特殊的材质,光滑平整。 “救我,救我,地表幼童!”一个声音微弱地从石头后面传来。 雷炎和米拉一阵紧张,是谁在叫?四角怪吗? 沿着这块大石头走过去,荒草堆里一棵孤零零的老树,树上的叶子已经泛黄,叶子落了一地。 365号看尸人被绑在树上,看那满脸憔悴的样子,应该是有些时间了。 他的红色的短衣短裤上都是泥巴,头上的两只犄角上也是尘土,脏脏的,很落魄,大概是被什么人刚刚审讯完的样子。 他垂着头,脸上的伤口加重了,有几块地方形成了几道伤疤。 雷炎和米拉给他解开绳子,他跌坐在地上,喝了米拉剩下的那半瓶生命之水,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 “到底发生了什么?”雷炎问。 “365号叔叔,你被谁绑架了?”米拉也问着,这个尸体界面还有谁对看尸人这么无理呢。 “就叫365号看尸人,我喜欢这个称呼。尸体界面,只有看尸人最大!其他的人,妄想!”365号看尸人,不理会米拉热乎的称谓,在他眼里这两个地球表面的小孩,可能就似两个宠物,和两条鲜嫩的小肉虫差不多。 他的样子浑身发冷,努力调整呼吸,用力伸了伸腿。 看尸人不爱和自己说话,米拉就又去草地上抓那些没有眼睛的粉色的和黄色的小蝴蝶。 “是的,那你是在自杀,把自己绑在树上,做实验吗?”雷炎也用着不太配合的语气。 尸体界面的看尸人们私下里是那么爱做实验,这已经不是秘密。 “别担心,我没有必要自杀,我要真死了,这个尸体界面就真的乱了!唉,我别无选择,你来晚了两天,要是你早一点到,我就不会这样,不过,……有一天我死了,也别为我想不开,没什么可遗憾的。”365号看尸人说着雷炎听不明白的话。 如果365号看尸人死了,那么这里就更加孤独了,他是见到的仅有的一名看尸人啊,这茫茫的海岸线,庞大的尸体仓库。 “你害怕他?那个要称王的嫌疑犯。——是这样吧!”雷炎追问,笃定是这样。 “被你看穿了,因为黎明的关系,他真的变化不少,该死的黎明时刻!你也小心点,不要信任任何人。还有她!”看尸人快速地回答着,像在节省时间。 “什么,你说妹妹,不,我肯定信她。”雷炎立刻否定了看尸人的说辞。 在地心世界,不可能不信任妹妹,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在法律上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那你就提防着别人吧!不过,还真就没有人敢伤害到她!”看尸人打了个哈欠。 “你知道了什么?”雷炎进一步逼问。 为什么在尸体界面,没有人敢伤害自己的妹妹米拉? “他的戒指,黑水晶戒指,神的符文。动她的人会死!!!”看尸人仰望着天空,连他也想不明白,神的孩子祂亚,会把自己降生时就戴在手指上这枚戒指给地球表层的幼童米拉,这个岁龄极低的小女孩。 啊!原来如此。雷炎终于明白了一切,连看尸体的365号在地下的尸体仓库里也只敢对自己做实验,而不敢对妹妹下手。 米拉还在草地上抓着蝴蝶,那些没有眼睛的小蝴蝶,甚是精美。她想抓回去做标本。 “雷炎,我可能真的快要死了!”看尸人365号话音微弱,只有隐隐约约的气息声,他把头靠在雷炎的肩上,仿佛要进入梦乡。 “不行,你不能死!”雷炎晃了下365号看尸人的头,面色惨白,双眼微闭。 “你不是对363号的死因感兴趣吗?”过了一会儿,看尸人又断断续续地说。 “对,到底是谁杀害的他?”雷炎问道。 365号找到了杀死他同伴的凶手了吗?从身后拿出尸体隔离器,在顶端的一角刻着363号的字样,也就是这根隔离器刚不久救了自己的命。 “呵呵,你猜不到,杀他的人是我!”365号看尸人平静地说着,声音小的可怜。 “??你杀的?为什么杀他?”雷炎对365号的回答感到震惊。 停了很久,看尸人恢复了些力气。 “他是叛徒,枯藤四局的奸细,不杀他,尸体实验报告就不会完整。他手上还有十三块梅花令牌中的一块,这是我偶然发现的,幸亏发现的早,不然,那片森林里估计他试验过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了。这个蠢货!技不如人,还做叛徒。还以为有着梅花令牌就使命在身呢!”全是憎恨与嘲讽,他皱着眉头,额上的伤疤更加明显。 “我手上也有一块,四角怪和我在沙滩上的涡流处发现了三具碎裂的看尸人的尸体,也发现了一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雷炎以实相告。 在这个尸体界面,谁又是敌人呢,除了要抓回嫌疑犯外,他觉得不应该隐瞒这些事情。 这个问题却让365号看尸人惊恐不少,他忽然睁大了双目,难以置信地盯着雷炎黑亮的眼睛。 雷炎非常坦诚地迎视着这位高高在上,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地表幼童的365号看尸人。 “他们死了!还是不出所料,没有逃过一劫,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唉,生前还给别的尸体做复活试验,天大的讽刺!战争真要开始了,你们不怕?”衣服凌乱的看尸人咕囔着,说着垂头丧气的话,问着雷炎。 他们的谈话停歇了一会儿…… “如果一定要经历这样的磨难,我们只有经历,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就去享受它们吧!”雷炎也叹口气,看着正在抓蝴蝶的妹妹米拉。 很深刻的一句话,出自地表幼童的口,365号看尸体人的嘴角微微翘了翘。 “363号是我杀的,现在你已经知道,那么接下来要全身心的找到其他失踪的看尸人,只有找到他们,你也才有可能带到你说的那位嫌疑犯回银沙城。”看尸人说,他抓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在做什么决定。 没有艰辛,便无收获。—— 天空,蓝的没有任何变化,雷炎莫名其妙地靠着树干打起了盹,等醒了时,发现365号看尸人不见了,甚至连捆绑过的绳子也没了。 这不是一个梦吗?难道自己又被实验了? 米拉坐在他的身边,专心观察着手里的一只没有眼睛的粉色的小蝴蝶。 再看手上的地图,不知被谁标出了回去的路线。 第八十八章 复活者的婚礼 第八十八章复活者的婚礼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铠月,崖日,镐时。婚配。】 这几日是一阵沉寂,尸体仓库的尸体们没有出来散步,因为天空恢复了常态,没有暗沉沉的幽蓝的黎明。 没有星体的天空,几朵蓝色云彩漂浮着,就是一团团染了色彩的棉花。 要把所有的知晓的信息集中起来,大胆地下出结论,行动进行再一次的尝试。 雷炎想着这个自己的思维的方式。 这些看尸人失踪了,难道就没留下些线索吗?据四角怪说是他们一夜之间消失的,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飞船垃圾站里到处都是残废品的碎片,胡乱逛着,找着可能的答案。 透过窗子,雷炎看到妹妹米拉正在制作蝴蝶标本,样子仔细认真,拿着笔在做标本记录。 雷炎继续向前走着。 这个飞船垃圾站,外观很大。里面其实也不小,然而可以使用的也就几个房间,两间工作室,两间睡房,其余的残缺不堪。 那365位看尸人平时作息都是在哪里呢?大概都在尸体下的仓库里办公或是休息吧,海滩上面的巡视大概也就这么几个人可以住宿,而这些住宿和工作的地方也是他们私下进行秘密实验的地方。 如果说地球人擅长克隆复制,那么地心世界里的尸体界面的高级将领们更热衷于尸体复活。 银沙帝国创造社的社长多方说的没错,尸体界面是地心界面的一部分,同样是被制造出来的。 雷炎瞧着这些杂七杂八的飞船碎片,这可能也是特殊材质的产物,他捡了几块放进兜里。 倘若没有琐事缠身,身陷囹圄,他一定也会找个地方做下试验,研究下这些物质的奇妙成分。 是啊,是什么样的物质可以阻断时间和空间,穿过其他物质而不使其受损! 灰色的和蓝色的地面的砖石,坑坑洼洼,解不开的谜团,找不到这复杂关系中的核心部分。 雷炎用尸体隔离器敲打着飞船垃圾站里一艘小型报废的飞船的残骸。 同样传来了敲击声,绕过去一看,是四角怪和一名蓝毛妖人,另一位是妖人部落的妖人老酋长,难得的遇见。 这的确是个被群龙无首的银沙帝国忽视的尸体界面,偷渡者甚多啊! “你在找什么?”四角怪问雷炎。 “你好,老酋长!”雷炎问了妖人部落的满身黑毛的老酋长。 “地表的少年,你们还能顺利返回地球吗?要是不能的话,就加入我们妖人部落吧。我们可都是红色的血液。”老酋长意味深长,他怀里抱着一只小蓝毛,像个老爷爷,根本看不到酋长的威严。 “为什么要有种族血脉的歧视呢?我们地球基本都已经消除了这样的歧视。还说你们地心科技先进,没想到还是这么偏见。”雷炎想笑,可笑不起来,这样的尸体界面的环境,还要讨论血液的颜色,没有情绪。 一阵婴儿的哭闹,老酋长轻拍着小蓝毛的背。 “世界要塌了,你们还是早些做打算吧!”老酋长的声音里带着警惕,迟疑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四角怪谨慎地看了老酋长一眼。 “塌陷?应该没这么快吧,你看现在还是一切太平。但是我对这里的实验感兴趣,除了对尸体,能对地球人做什么试验,你们知道吗?”雷炎却无所谓地说。 雷炎知道四角怪一定是怕老酋长知道拿梅花令牌交换药品的事。 “地球人试验,的确是有的。”四角怪下意识地望着老酋长不知该不该说,老是停顿,鼻音也浓重。 “是怎么样子的试验?”雷炎刨根问底。 四角怪捡着一些飞船碎片,看样子是要这些材料来给新出生的小蓝毛们拼个床。 “要是你能顺利离开尸体界面,成功返回银沙城,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吧。”老酋长笑了笑,很想做一番演讲,但是听众雷炎是如此的无知,很没信心,底气很足也怕他理解不了。 小蓝毛又是一阵哭泣,老酋长抱着小蓝毛和另一名蓝毛妖人离开。 只剩下雷炎和四角怪。 “你可千万别说出我拿那块梅花令牌和你交换的药品的事,如果被知道了我就是死罪。”四角怪倚在一堆废料旁。 “你也紧张啊!地球人类被实验后什么症状,有后遗症吗?”雷炎说着,但很想知道地球人被实验的事情。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可以前听363号看尸人说起过银沙帝国的一个地球村的事。你可以和神的孩子祂亚银哲他们通话询问啊!”四角怪很奢望能旁听到神的孩子祂亚的声音。 果然是祂亚接的语音,他声音冷漠,但是非常有条理的诉说了地球村发生过的一件事。 这是一件关于地球村的地球人被尸体界面的看尸人抓去做实验的事情。 在数千年前的某一天,三名看尸人趁着度假之际,闯入警戒严密的地球村,抓走了两名地球人。 地球村的地球人不是真正意义的地球人,他们是若干年前进入地心,在一次风浪中遇难,被地心国度的银沙帝国的士兵救起。一船大约有五百人从此在地心处居住下来,年代久远,时光变换,他们的身体随着饮食的变化,最后渐渐地摆脱了地球人类原先的基因构造,身体结构也不再和以往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是地心世界的一员了。 但是他们的繁衍不如地心世界的人那么平衡,数量还是很少,最近随着整个地心其他国家的迁徙,一大部分离开地心,去往银河系的其他星球。所以现在的地球村的地球人少到只剩几十名。 被尸体界面抓去做实验的三名地球人至今下落不明,有说是在试验过程中中毒昏迷死去,还有说他们出现了幻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根据实验报告,他们给出的的定论是死亡。 祂亚最后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并告诉雷炎不要太多关注自己被实验的事,重要的任务是带回嫌疑犯。 四角怪倾听者祂亚的声音如痴如醉,对他来说是无比的敬仰,是神的声音,仿佛让他长了许多智慧。 他们还在思索着祂亚的陈述时,一个蓝毛妖人跑进了飞船垃圾站。 “不好了,不好了,复活的巨人族姑娘要举行婚礼了!”大声疾呼道。 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和嫌疑犯的婚礼!—— 雷炎站在飞船垃圾站外,米拉也从里面走出来。 这个星角族群的老人,杀害停尸房士兵的嫌疑犯在举行婚礼,他们洋洋得意,雷炎却束手无策。 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头戴雪白的轻纱,衣服却还是黄蓝条纹的袍子,星角族群的老人也还是满身石头的灰蓝的旧袍子,这个尸体界面的确简陋,连个像样的礼服都没有。 但是这个婚礼还是非常盛大! 宾朋众多,很多贵客都是偷渡来的,例如妖人部落的老酋长,还有枯藤四局派来的代表,被改造过样貌的妖女,穿着血色红裙的红姬。 变异物种红姬兴高采烈的站在中央,她穿戴的比新娘子还要整齐,她的毛尾巴翘起高高的,黑毛爪子激动地摇晃着,仿佛今天就是她自己的婚礼。 一百具尸体,穿着裹尸布,僵硬地立在礁石边,由于是正常的天空,不是夜晚也不是黎明,所以尸体仓库的尸体没办法出来自由活动,可见是今日的新郎新娘自己把他们从海底运上来的。他们是尸体士兵的代表。 今日的沙滩格外热闹。两具复活的尸体要结婚了。 主婚人是谁? 没猜错的话,主婚人就是那个毛尾巴的变异的杂交物种红姬了,这是妖人和黑噬国其他物种的杂交体。 有令在身,她手拿一块梅花令牌,至高无上地微笑着,妖媚的眉眼瞟着沉睡了一亿年复活过来的尸体——星角族群的老人。 红姬激动地宣布着他们结为尸体界面的第一对合法夫妇。 巨人族姑娘与满身石子的老人相拥而泣,或许是太过于激动,巨人族姑娘突然增高了几十米,这吓坏了在场的嘉宾,连巨人族姑娘子自己也慌张无措,她吱吱叫着,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 大伙纷纷堵上了耳朵,巨人族不仅有庞大的身躯,还有声如洪钟的音量。 本以为复活的实验让她失去了巨人族可伸缩变化的机能,没想到大婚的喜事激活了这一功能。 一度保持好的参观婚礼的队形,在惊恐之下,一阵骚动,四处逃逸。 闷声出现的看尸人365号,抽出尸体隔离器在巨人族姑娘的小腿上重力一击,她马上缩回和大家差不多的身形,她拍着胸口,眼睛忽然又变成X射线般的雷电眼,参加婚礼的人们都急忙躲开她的丑陋的视线。 “要时刻保持冷静!难道你忘记了364号生前对你的嘱托,忘恩负义的女人!复活前你可只是一具没人愿意碰的尸体。”365号看尸人不耐烦地说。 巨人族姑娘懊恼着握紧拳头,克制着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她闭上眼睛,盖上婚纱。 “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让我感恩,还帮我制止了一场骚乱。”星角族群的老人,这个要称王的男人,高傲地说道。 “你别指望我会再帮你,你不是要做王吗?自己去做吧。”365号看尸人压抑着心脏里那些不愉快。 “哈哈哈,我做王,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转机!从此尸体界面不在死气沉沉,难道不好吗?今天是我的大婚之日,你们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出来吧,我一定让你们满意。”今日的新郎星角族群的老人仿佛已经是君王在下达慷慨的命令。 跑出去的人群,聚集了回来,蓝毛妖人和黑毛妖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讲话。 法国女孩米拉从飞船垃圾站的旁边跑了过来,她捂紧海风吹起的裙摆。 “你婚礼结束后,能和我回银沙城吗?你杀死了停尸房里的士兵,你必须回去自首,这样我才能回到地球上面,因为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开学了。”米拉大声问。 时间停了好一会儿。 突然,参加婚礼的嘉宾和新郎新娘爆发出一阵大声的嘲笑,人群笑得东倒西歪。 嘻嘻哈哈,各种嘲讽的笑声不绝于耳。—— 米拉瞪着澄亮亮的蓝眼睛,由于生气,她不在畏惧这个会用身体发声的星角族群的老人,这个自以为是要称王的老头。 “地表幼童,你要开学了,好可怜,恐怕你不能回学校了。”红姬笑的前仰后合。 怒火,燃烧了起来,弱小就要被欺负吗?女孩要和哥哥要改写世界。 “你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丑的女人,毛尾巴的老鼠!”法国米拉突然说出了狠话。 这句话,比用皮鞭抽了红姬一顿还要有力道! 变种的妖人红姬恼怒地跳起来,刀子般的爪子和穷凶极恶的血盆大口,立刻要吞噬掉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米拉。 “——行了!现在这里是我的天下,我将是这里的王,生杀予夺的权利在我的手上!你回去和枯藤四局的枯木老妖说十三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很快就在我的手里,我将拥有无上的力量,以后我不会在听他的差遣!我沉睡了一亿年了,不想再过那种被别人安排的日子。”星角族群的老人声音威吓。 他语气沉稳,那王者的群临天下的气势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四角怪也悄悄地移到人群后面。 婚礼的气氛就这样变了,没有了红色的喜悦,都是权谋之争。 沙滩上蓝色的小螃浅水湾里的小虾子因这忽然的安静,也快速躲进附近的礁石里和海水里,不敢出来。 雷炎的声音打碎了平静,如一粒坚韧的沙石掉进水里,让河流没法安宁。 “有我在,你不可能称王!你那十三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据我所知,你是没办法找齐了!” 所有的人都惊怔在那里,谁会知道,这个地球表层的少年可以和这位历经时光久远的老者抗衡。 “原来还没找到啊!就说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你还是要听命我们枯藤四局的,尸体先生,别高兴的太早了!需不需要让妖人部落的老酋长给你上上课啊!”红姬嗤嗤笑起来,她掩着血红的嘴,摇晃着长毛尾巴。 言外之意,连掌握妖人部落的老酋长都要听命于自己,你这具复活了没多久的尸体还要急着自立门户,这么嚣张。 “礼毕,送入洞房!——”高声叫着,红姬,跳上附近的一块海礁。 大伙都散去,偷渡来的贵宾们也心思混乱地去寻找自己返回去的密道。 往日安宁的沉迷于做实验的尸体界面,现在即将发生一场惊天的暴乱或是革命! 雷炎和妹妹还站立在原地。 几只海鸟孤独地飞过天空,白色羽翼宛若从画里飞出来,带着迷惑人的虚拟。 长长的海岸线,海风吹来,涩涩的。 第八十九章 春光乍泄 第八十九章春光乍泄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婈月,琰日,蜡时。幔。】 复活者的婚礼散场后。 尸体界面,飞船垃圾站的办公室内。 雷炎想着梅花令牌的事情,一摞资料放在桌子上,365号看尸人坐在他的对面。 “我本来不想发表意见,简单说几点,有一点是可以谈一下的。我给你举个重要的例子。”红衣短裤的看尸人两只手抱在胸前,身子紧贴着椅子。 米拉也坐了过来,给看尸人拿来一杯水,不是蓝色的海水,是银沙城里快递过来的生命之水。 他举的例子是关于对地球村的老百姓做实验的例子,具体如下: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看起来非常正常,正常到让你没有任何异议。但遗憾的是,那仅是表面现象,是一种变戏法的活动,它阻碍着你的视线,即:一叶障目。 “等等,你能说的直白一些吗?”雷炎插话道。 米拉对他们的谈话无动于衷,365号看尸人对自己的话突然语塞,不知道怎么表达,改口用着最通俗的语言。 曾经对银沙城外,地球村地球人的试验,用地球人的言辞,那就是一种复制,高级复制,复制的不仅是**,还设计到精神层面,也就是说思想活动也被复制了,从分子到量子无一例外,全盘复制,你想象不到的细微的部分都是一模一样。 最关键的是思想的复制,以前以为很困难,但是成功了。 雷炎寻思到,这怎么可能?把一个大活人的思想世界全部复制,这种复制可以细微到思想境界,那是多么的神奇,世界上有一千个你一模一样,你不害怕吗?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人类克隆,这简直就是克隆的登峰造极了。 一个人形在窗户上晃动,365号看尸人赶紧打住这种疯狂的说辞,警惕地咳嗽了两声。 “你对我做过什么试验?”雷炎诚惶诚恐的推测起来。 法国女孩米拉抬眼看着他们貌似非常紧张地谈话,她低下头继续研究那些没有眼睛的蝴蝶标本,一些采集的树叶片上,写下一些小字。 “对你应该不是试验。刚才所说的地球村的人类试验,你可能还没明白?”365号看尸人快速翻动着嘴唇,匆匆地说。 窗户上的人影不见了,窗帘被看尸人重新拉紧。 “假设一个和你妹妹一样的米拉生活在你眼前,而其实她正在别处。”他接着说,声音幽幽的。 雷炎惊恐地推开椅子,走到米拉的面前,拉起米拉的手,仔细看了看米拉的脸。 “雷炎,我没有被复制,雷炎我是真的!真的!”米拉抗议道。 她低下头,继续自己的植物标本工作。 “哈哈哈,地表幼童,你不招人喜欢,但有时候你真的不算是个笨蛋……”365号看尸人笑地差点背过气去。 “你在开玩笑!”雷炎不悦地凝视着看尸人那些脸上的伤疤,执迷于实验的人,性情可能都很古怪。 看尸人度假的这几日,应该一定遭受到什么吧,这脸上的伤疤这么显眼。这应该不是海水腐蚀造成的。 “雷炎,我没有开玩笑,你是想获得密会社的认可,也想得到那枚刻有‘地心少年’的勋章吧!不要以为这都是秘密,其实我一眼就能看透你!我也试着警告过你,不要做,不要做,这里很复杂,你为什么要,要卷进来!”看尸人说着说着突然咆哮起来,吼叫着。 米拉惊吓地抬起头,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365号看尸人脸色涨得通红。 “好吧,就算是好奇惹的祸!我以为一百万年前地球没有生命,只有跳来跳去的猴子,但是你们的年纪却告诉我说几十亿年前你们就移民到地心了,你说我能不好奇吗?”雷炎也愤慨着叫道。 他和妹妹米拉来到地心,又到尸体界面,所遭遇的种种,他彷徨过,退却过,可是寻求事件真相的心一直没有停下。 对,雷炎也爱做实验,不过他做的都是地球上的物理和化学的试验,地心下这么高科技,这么诡异的理论,引发着他要找到地心世界的真相。 “你能多告诉些尸体界面是怎么回事吗?就是我死在这里我也要知道为什么?你杀害了363号。”雷炎的倔强地强调着。 363号是365号看尸人杀害的,因为363号是黑噬国枯藤四局的人,对银沙帝国来说他就是叛徒,斩杀他是合情合理的,但似乎没有人知道对昔日的同事下手时,心脏是多么痛! “我可以告诉你实情,以我的名誉担保。可眼下我们要阻止的是不能让一个人称王!他称王,尸体界面将陷入一片愚昧之中。”365号看尸人声音冰冷,稳定着情绪。 雷炎忧心忡忡,就凭他们这么两个人能阻止吗,要是神的孩子祂亚和银哲在就好了。 他们两个谈话的人最后还是安静了,米拉舒口气,把一片树叶黏在纸上,——她的地心世界的实物标本。 “轰隆隆”一阵接着一阵猛烈的震撼,这间办公室要被压塌了。 看尸人从椅子上弹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向外警觉地看了一眼。 三个人急忙跑了出去,又是惊人的一幕,让所见的人忐忑不安,房间在他们激烈的运动下快塌了。 今天的新娘子,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她的雪白的大腿,耷拉在窗户上,黄蓝的袍子衣衫不整,几十米的躯体连着可以伸缩的衣衫,就这么春光外露地横躺在飞船垃圾站这间办公室的屋顶上。 新郎,星角族群的老人,衣服也不是很整齐,他故作威严地理了理衣领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激动的沧桑的脸,泛着红的光,他含蓄地用手推了下巨人族姑娘。 复活的巨人族姑娘还在恍惚中,荡漾着春心,眼睛略微睁开。 见状,看尸人大吼一声“马上下来,把房子回复原状!” 被压垮的房间歪斜着,整个废弃的飞船的这一边也变了型。 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嬉笑着,跳下屋顶,伸出如树干那么粗的大而有力的手,使劲一拉一击,房子恢复到原来的形状,坑洼的地方被她的手指吸起,扯平。 “说过多少次了,要感恩!要谨记364号看尸人对你的付出,要保持冷静!太过于兴奋,你的尸体会爆裂!你是复活者,不是原先的你!得意忘形会死的很惨。”看尸人气愤地唠叨着,挥着尸体隔离器。 复活的巨人族姑娘的身体大小变回原形,她忧伤地趴在星角族群老人的肩上,今夜的新郎新娘把屋顶当成了洞房。 “他们在生宝宝吗?复活者的宝宝?”米拉单纯的叫道。 “别做梦了!复活的尸体是不能生育的!”看尸人的一席话如一盆冷水浇在这对新婚夫妇的身上。 星角族群的老人,这个嫌疑犯,面露凶光地拉着复活的巨人族姑娘飞出宇宙之绳,离开飞船垃圾站,飘到微澜的海平面上。 他们的身体都不在是以往的身体,虽然复活了,却变异出很多功能,但是却不能生育。 大海的潮汐,温厚的声音,像流沙从天际飞落,仿佛告诉你,你可得到的,也是失去的。 尸体界面,孤独地矗立在地心界面的底部。 有人,还在海角边,窃窃私语,演绎着未知的一份神秘。 …… 雷炎睡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梦境颇多,以至于没法形容,全是片段,没有完整的剧情。这个尸体界面看似简单,但比起银沙城来更让人烦恼,沙滩涡流上的七具尸体仓库里出来透风的尸体被谋杀了,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唯一可以确认的是363的死亡是365号看尸人杀害的,因为叛国罪。 其他的失踪的看尸人和沙滩涡流上另外的三具看尸人的尸体,也不知如何破解。 这一切就像未知的化学实验,看到了实验结果,不知道做实验的人是谁。你可能知道谁和谁反应生成了什么,可惜你不知道这是谁做的伟大的试验。 拉开厚重的窗帘,雷炎伸了下疲惫的腰,拉平浑身全是褶皱的衣服。 穿着旧裙子的妹妹米拉正在白色的沙滩上捡贝壳,各种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贝壳,被她装进破损的钻石灯的壳里,准备做贝壳标本 天空很蓝,蓝云飘过,没有晨昏的日子,就如静止不动的光阴画册。 尸体界面,这三餐乏味,就似逃难的日子。 叠被子的时候,雷炎发现了一封蓝色的密信,信封上十字交叉的标记,这是一封密会社的密信,信封一揉搓自燃成一缕青烟,飘出白色的十字图形。 好久没收到密会社的密信了,雷炎拆开信封,里面内容依然简单,十一个字:愤怒的星体,复活者的眼泪。 密会社的密信是发布任务的专用,但在雷炎看来却更像是提醒危险的到来。 因为有死亡,小蓝毛出生了,因为一些看尸人死了,一些尸体复活了。这就是尸体界面的能量守恒吗? 没有办法下定结论,如果这真的是结果,雷炎想看实验的过程,否则他没办法相信,这些莫名的事物之间的关联。当然,这也是他在用人类自己的思维思考问题,和地心下任何一个国度没关系。 “学习,只有学习可以解决问题!”米拉抱过来一叠杂志。 雷炎心想这些五颜六色的杂志,实在不想再看,这尸体界面不如银沙城里那么高科技吧。 “担心破坏能量场,所有的一切物质都是为了保护尸体界面而存在,这里连地球上都不如,地球上至少还有电脑,随意下载或是在线看电子书,尸体界面确实如此的落后,也难怪高智商的看尸体的将领们要想办法使尸体复活,改变着数十亿年来的老面貌。”雷炎把杂志丢进桌边的木箱里。 “银沙城里好呀,科技先进,我现在都想那幢**建筑矮房子了,还有花耒姐姐陪我说话。都是这个嫌疑犯害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抓他到银沙帝国里去审判啊!”米拉也怅然地叹气。 尸体界面,衣服食物等都是银沙帝国从地心界面快递过来的,靠供给维持着生活。 “厌烦透顶!不要再提花耒!我不喜欢她。”雷炎心烦至极,这个四千多岁的少女,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样鄙视自己的眼神,怀疑自己,不信任自己,认为雷炎和妹妹杀害了停尸房里的士兵。 信任,是多么重要,在无亲无故的地心之下,雷炎害怕被孤立,密会社的考核竞争优势那么的激烈,惨败、不被认可,这样的打击已经够大,然而和不被朋友信任比起来却才是致命的打击。 任何一个世界,雷炎认为,没有朋友的日子都是悲惨的。 “你不是喜欢她吗?”半响,米拉随意地问道。 “喜欢?连朋友都不是怎么喜欢?我看还是我的美女同桌更好些,每次去比赛,她都特别相信我能得第一名。”雷炎疲倦地回道。 美丽的美女同桌,在上海的学校里,现在同学们正在实验室里忙着做各种物理化学试验吧,大部分的暑假和寒假都是自己在同学面前一展伸手的好时候,话说被羡慕崇拜的感觉真好。 可是来了地心后,处处被看不起,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是懦弱无能、低智商,还有着诸多地球表层人类的先天缺陷。 这一切都感到垂头丧气,信心大失,而且还要为洗清自己的罪名,留在这荒凉的尸体界面里。 “现在银沙帝国不是正处于危难之中吗?你别想太多了,雷炎。”米拉安慰着。 “不用安慰我,昨晚你是不是哭了?我都听见了。”雷炎笑笑,爱逞强的妹妹。 雷炎也想不明白,单身多年的爸爸,那么热爱物理的老爸,竟然带回来一个后妈,还是个法国女人,冒出个小拖油瓶,洋妞妹妹。 “伤心嘛!他们都会用宇宙之绳飞,我不会呀!”米拉蹙眉,小脸扭成委屈的模样。 “切!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自己会不会飞!我们是地球表层人类,他们是地心下的民族,不一样。你怎么不伤心他们都可以活几万岁,我们最多能一百岁,就死翘翘了!” 米拉趴在书堆上,使劲地点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晚睡前,银哲说要来,给你带芝麻饼。”雷炎起身,望望窗外。 海风穿过窗子,吹进屋内,热热的,雷炎感到这温度起了变化,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海洋之上他还没找到温度计,那些仪表盘他也看不懂,尸体仓库里有温度计的,但是现在他没学会开启海洋之下尸体仓库的机关。 “你说真的吗?昨晚我后来睡着了。没有开语音豆。看婚礼,那么多人都可以偷渡来,为什么祂亚他们不肯来,总是有借口。”米拉埋怨,在地心里,她把他们当成可以信赖的朋友。 “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为了尸体界面的能量守恒,破坏能量,尸体界面就会坍塌。偷渡是违法的。正义和邪恶的区别也在于这一点吧!”雷炎说着自己认为合理的意见给妹妹听。 米拉推开书本站起来,那个地心世界里古老预言传说的银能量少年就要来尸体界面了,给他看看自己这里收集的标本吧,他一定会对那些原始森林里,没有眼睛的七彩斑斓的蝴蝶感兴趣。 第九十章 思潮如海 第九十章思潮如海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斓月,钠日,汜时。深谈。】 正常的时光,在尸体界面持续着。 蓝蓝的圆顶的苍穹上,是瘫痪了的厚厚的蓝色的云层。 要带走嫌疑犯,越来越复杂。而且这位复活的星角族群的老人结婚了,新娘是复活的巨人族姑娘,他们幻想着成为尸体界面的王。 他们要进行一场新的革命,这一点热爱思考的雷炎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没有良好的对策,那些失踪的三百多位的看尸人还没有下落。 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 手里的这把望月地心剑,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死去的363号留下的这根尸体隔离器! 而至于心之铠甲,这里也没有什么血光之灾,它也是派不上用处的,目前战胜困难的方法只有靠智慧! 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冒着红光,似块血色的琥珀。 解密由此开始吗?雷炎反复地看着。—— 今天早上,雷炎收到米拉放在门上的边条,说到飞船垃圾站附近的海滩去捡几个贝壳做标本,雷炎拉开窗帘,看到她正在前面这片海滩上提着自己用废弃的金属条折成的篮子,蹲在那里仿佛有心事。 忽然看到她站起来闪着快乐的蓝眸,是神的孩子那位温柔的少年银哲,他来尸体界面了。 他腰间的那把银戟闪闪发亮,在颜色的天空下,映着蔚蓝的光,不知道在说什么。 过了很久,但看到米拉面色泛白的样子,她慌张又忧伤的眼神里朝飞船垃圾站站在窗口的雷炎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和银哲转过身去,面对着澎湃滔天的大海。 不知在谈什么,看到米拉的肩膀有些抽搐,银哲拍了她的肩膀许久。 接下来是平静,仿佛他们被定格在了海边。 银哲从地心界面的银沙城赶到尸体界面,应该有什么事要来交代吧,昨晚,米拉和他通话很长时间,而雷炎则关掉语音豆早早睡了。 雷炎回到椅子上,握着手里的这块梅花令牌,非常犹豫,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 门被推开,少年银哲走进来,而妹妹米拉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带上了门,好像也听到“咔嚓”上了锁。 “银哲,你来了,我正要去拜访下四角怪。”雷炎说。 银色的光,把简陋的工作室一分为二,一半在银光里,一半在阴影里。雷炎站在阴影里,银光把另一半打照的明晃晃。 “商讨实验的事,我们也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控制这一切,不过请你理解,有些问题——”银哲用袍子把银戟盖起,室内顿时没那么耀眼。 “有什么问题?你比我更了解尸体界面发生了什么事?”雷炎警觉。 “就这么谈一谈吧!我的朋友,我的棺木已经造好了,很漂亮,应该是这个地心界面这一千年来最美的,你不想也要一具吗?呵呵,有些事总要发生,我看还是早做准备!”少年银哲的语气仿似回到了很多天前。 难道雷炎要死了吗?这是尸体界面,和米拉杀害士兵的罪名还没有摆脱就要死了吗? “我喜欢你直接和我说话,真的,银哲你是个温柔的少年,既然银沙帝国让你和我做了朋友,我们就像朋友一样,你不想帮我吗?现在这里的一切真是糟透了!” 雷炎的谈话方式用上了365号看尸人的逻辑,瘦弱的少年他感受到了一份无法描述的危机。 桌子上的资料,被雷炎摆放的很整齐,这一丝不苟的特质像极了他在地球学校里做实验时的那股严谨的气质。这间365号看尸人曾经一度凌乱的办公室,被他收拾的有条不紊,整洁干净,就如他内心深处的那本元素手册,被他标记的清清楚楚,没有半点混乱。 “花一些时间可以弄明白一些事,但是你花的时间够多了,如果你花费的时间赶不上世界变化的时间,最后你一样是失败!而且……你被做了实验。可能大脑……大脑没那么灵光。” 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银哲的笑容凝在唇角,一朵银质的花飘落。 他必须郑重其事的告诉地球表层的这位少年,尸体界面曾经的《银盘计划》的实验者们心不死,虽然曾经对地心界面的地球村的某些居民做过一部分这个实验,但是没有成功,计划就流产,而雷炎米拉的到来,让他们新生神往,认为值得一试。 如果自己估计的没错,对法国女孩米拉他们是无计可施,因为她有神的孩子祂亚的黑水晶戒指,而中国少年雷炎,这个只有心之铠甲保护的瘦瘦的少年,他们还是不肯放弃。当然这些实验是不被银沙帝国所允许的,可这个几乎没人管的尸体界面,就为所欲为多了。 “好……吧!就算我被做了实验,那么我的思想还是正常的,就是有时候像在做梦,尤其是在尸体仓库那段时间,——但我认为现在我很正常,没有被做实验。”雷炎振振有词,曾经有那么一刻真的怀疑自己不是自己,恍惚至极。 “这些实验看起来很微妙,可能真实的你已经被尘封在尸体仓库里,而现在的你,还每天和你的妹妹米拉在这片沙滩上的飞船垃圾站里寻找失踪的那群看尸人和那名嫌疑犯!” 透明血液的少年银哲靠在桌子角,若有所思,对《银盘计划》曾经略知一些,地球表层的人类对此可能真的很难理解,代入感有困难,但是这个实验被地心界面的一些老的科学家们鉴定为精彩绝伦。 “这绝对不可能!!!我还是我,真实的我!我也曾经照过镜子,没有一丝变化,你看连这件格子衬衫上划破的口子都在,就是复制也有瑕疵,我记得有句名言——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事物,一片森林里找不出两片相同的叶子。” 雷炎心虚,甚至很是紧张,这些理论是地球表层人类的思想产物,对这个离奇的地心世界有用吗??? 关于《银盘计划》他在一些资料上也看到过一部分,然而不是很详细。 不一样的时空特质,怎么可以用其他时空的理论或是规律来验证呢? 思想纷乱,恍然若失,真的是患了神经病一样疯狂? 不错!365号看尸人说过,这种实验不仅复制的外在,还是有内在思想的复制,当时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着急,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和你讨论这些,就是希望能够找到控制的方法!我对朋友一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希望你也这样,考虑到你妹妹米拉的安全,所以……我劝她少和你接触!” 银哲目光看着办公室外的那扇门,想必雷炎的妹妹米拉也一定在悄悄地听他们的谈话,刚才在沙滩上告诉她这些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些事实。 “我,不会伤害她的,她是我妹妹,……以前我一直生活的很孤单,只有爸爸,但是今年夏天放暑假时,爸爸给我带来了新妹妹,虽然是外国妹妹,但是,我也很喜欢她,虽然会吵架。”雷炎慌了,心情激动,甚至沮丧。他把一本书丢在桌子上,这个原始的连台电脑也没有的尸体界面,还能做出如此高的科技实验?! 假设自己是假的,那么真的自己在哪?—— 真的像银哲说的真实的自己在海洋下面的尸体仓库里?被看尸人标注上了某些数字号码放在了尸体盒子里,还是冷藏库里? “是的,我刚把这一切告诉了她。”银哲慢慢说。他自己在银沙城里就是个孤儿,身为透明血液的他虽然被尊称为神的孩子,眼前的雷炎和米拉这种兄妹的情义他还不能完全感受,只是看到了伤心的眼泪。 “听着,银哲!如果情况是这样,你能不能把她带离开这个尸体界面?” 雷炎稍微冷静了一下,这可能是个理智的决定。 “带她离开?”银哲不确定地问。 “是的!”雷炎坚定地说。 短暂的沉默,甚至可以听到米拉在另一个房间里擦眼泪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轻微的哽咽声。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认为我阻拦你吗?带米拉离开尸体界面这可能吗?你想干什么你自己去干,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说了也没用,我希望你能和我乖乖回去,躺在棺木里,我们就这么一同死去,也没什么不好,浪费这些时间挣扎在这会有结果吗?” 鲜丽的少年银哲换了姿势,这狭小的办公室,那些失踪的高智商的看尸将领们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待遇啊。 “你说具体些,要是能摆脱掉这样的麻烦,还是都离开的好,你来这不也是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据说透明血液的孩子来这里会损坏自己的身体,你不会是偷渡来的吧?”雷炎无奈打住,这个界面都说不能来,但是现在偷渡来的已经数不可数了。 “我们处于绝境了,雷炎。至少目前就是这样……”银哲叹口气。 “是说我做的一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会有结果?我不信,还没出现的结果,是谁也不能预测的,我相信不会。”雷炎又固执起来。 他不相信,就算失败,也要看看是怎么个过程,他相信任何一个世界除了千变万化之外,还是可控的。 “如果我这样和你离开尸体界面,那个真实的自己会是怎么样?”雷炎蹙眉,他真想马上去看看另一个所谓的真实的自己在哪? 窗外的大海,懒洋洋地嘲笑出一层层激荡的蔚蓝的波流…… “其实一切都是笑谈,如果这样离开,真实的你,会像你们地球上的水分子一样蒸发在空中,不见了,只留下虚假的你!而现在虚假的你,以前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最后你会被地心的固有思维同化。忘记过去,可能不记得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也包括米拉!当然也不再记得我。” 银哲说完,那忽然展现的冰冷的眸,提起银戟头也不回的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向沙滩,在尸体界面停留的时间越长身体就会出状况,他们毕竟是神的孩子,透明血液的少年,尸体界面的能量场有着严重的对抗物质。 雷炎望着禁闭的门,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 没有月亮出现的大海,涌动着莫名的潮汐声,喧闹着人类的耳膜…… 第九十一章 愤怒的星体 第九十一章愤怒的星体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棱月,琰日,燧时。转换。】 世界,精神的世界,被击的粉碎! 声响确如蓝色的云朵撕成了零星的花瓣,跌落在万丈深渊的海洋中。 没有回声,淹没了抗争者的愤怒,好似最后只剩下一坛子炮灰。 风,惶惶地吹来,迷了执着者的眼。 米拉的房门一直没有打开。 雷炎呆坐在尸体界面的办公室内。米拉知道自己是假的,要怎么面对她。 迷惘,自己真的不是自己吗?那么现在的自己的意识和思维还是以前的自己吧?? 还是这一切本就是一场阴谋?真正的自己还在吧? 因为弱小,就要被欺辱???—— 雷炎面对的就是这个现实,因为是地球人类,在他们眼里是弱智的地球人类,就要毫无顾忌的对自己做实验,没经过自己的允许,这是没有尊严的凌辱! 短暂的寿命,科技不发达的人类社会,这是一场掠夺! 邪恶的力量,攫取着灵魂,扭曲着勇敢者的心。 雷炎极力克制着,一切内心的挣扎,恢复了常态,可怜的妹妹米拉,此刻一定在难过的哭。 他走出办公室,这间飞船垃圾站的办公室,本来也不像间合格的办公室,现在银哲告诉自己,自己是假的,被做了实验的复制品,半信半疑,找不到证据,但从地心少年银哲的口中说出,应该不会是假的。 一声不响,顺着长长的飞船垃圾站,绕了一个来回,大海还是大海,天空也依然平静如镜。 而飞船垃圾站内,在廊壁上五颜六色的图案,这鲜艳艳的颜色,可能飞船的设计者希望增添些朝气蓬勃的生气,可是却让心情烦闷的人更加沉闷。 一道淡淡的蓝光,门开着,米拉走出来。 她面无表情,粉色裙子被来回快递的银沙城里的侍卫,给清洗的很旧。法国女孩特有的棕色的头发还是一样美丽,还是少女时代的妹妹,蓝蓝的眼睛里开始凸显慌乱。 雷炎假装不经意的看着她。 十二岁的她紧绷着光洁的小脸,面色苍白,全神贯注地做着准备,随时要面临严峻的考验一般。 在离雷炎大约五步的地方,她停下脚步,用指尖轻轻推着另一扇开着的门。 雷炎正欲退步,但是来不及,只好冲了进去,而米拉则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365号看尸人坐在破旧的屋子里,正对着雷炎,窗外的光从他的身后照过来,在他半红不红的头发上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圈晕,他明显的星角族群人的特征,两只短短的小小的犄角伏在红色乱发中。 彼此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这间废弃的屋子的光线照的雷炎几乎张不开眼睛,看不清楚365号看尸人的的表情,而看尸人却可以悠闲自在的打量着雷炎,就是一个艺术家在钻研自己的艺术品。 走到一张金属支架的椅子上,雷炎显得十分疲惫,没有看到米拉的影子,而看尸人却是不愠不喜,目光没有离开雷炎。 “你和米拉什么时候能准备好?”他问道。 “去哪?今天开始行动,记录我的一点一滴吗?”雷炎反问着这个身材短小,红衣衫的看尸人。 这位看尸人应该比他的模样看起来诡诈,只是他混乱的外貌掩盖了他的目的,这就是所谓的隐藏,隐藏着可怕的秘密。 “你现在愿意承认自己是假的了?哈哈!有情况告诉我。”365号看尸人一反常态,他提起的《银盘计划》,这位地表少年好像已经感受到了紧张。 “米拉,她什么都知道了,银哲来过,你的诡计没那么顺利进行了!”雷炎一笑,揣测别人的心,其实没那么容易,但是如果专注就会有所收获。 走廊上没有什么声音,米拉应该没有在听。 365号看尸人皱起红色的眉头,让人感觉他没那么讶异,但是接下来的话,却露出他的心意。 “其实,你早起了疑心,开始怀疑你的行为,怀疑各种迹象,我偷看过你衣服兜里的小本子……”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继续说吧,看看你对我的这场试验进行的怎么样,有结果了吗?”雷炎平静地看着他,——这个罪人,随便拿自己做实验的罪人。在他们眼里自己是只可怜的小白鼠吗? “我以前提醒过你,我身不由己!——”看尸人提高了嗓音。 “算了吧!尸体界面看尸人最大,你不是这样说过吗?别骗我了!即使现在和你谈话的是虚假的我,但是依然是我的意识在和你交流不是吗?”雷炎目光紧紧盯着看尸人那闪烁其词的眼睛。 “你就不想知道什么是虚假的你?其实虚假,也是你!地球人类是单列面的物种,不同于白色血液银沙帝国的双列面的臣民,对你们的计划,其实很小心也很谨慎。”看尸人想讲述很多雷炎不知道的东西。 “我现在不想听,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雷炎看着满是灰尘的这间没人来的废弃的储物室也可能是办公室。 窗外的蓝色的光线细细地打在尘埃上,一点一点的颗粒,悬浮在空中,似一场微粒子的漂浮运动。 365号看尸人,非常专注地盯着雷炎黑色瞳孔。 这位瘦弱的少年,向后扎起的黑亮的发丝,脑后一条细小的鞭子,再加上这短裤配格子衬衫,更显得纤细。 但是他的大脑,只有十六岁地球表层人类少年的大脑,却超乎他作为优秀将领的思维领域的想象。—— 他窥探了地表少年雷炎的记忆宫殿,他甚至感到惊讶! 全是数字和各种符号的迂回曲折的搁置! 最复杂的元素周期表,一个字母不差的记忆;3.14的圆周率1000位;古往今来各种复杂的计算公式和化学物理实验实例…… 而且他的内心有无数座这样的宫殿!还有他超长的逻辑思维。 这一切的一切的,令爱做实验的365号看尸人想花更多的时间研究。 但是这场高级复制的实验,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他试图想停顿一段时间,因为那些失踪的三百多位的看尸人还没找到,又出现了一个要称王的复活的老人,这些都打乱了365号看尸人心中的计划。 他开始对人类越来越着迷!!!可惜人类在他们眼里是单列面的物种。 “啊!——啊!——” 但遗憾的是,此时从窗户里伸进一只手,粗粗的胳膊,一阵大叫! 复活的巨人族姑娘抬腿翻进了这间废旧的房间,她肥硕的身材摇晃着冲到365号看尸人面前。 “我有梅花令牌,哈哈,我有梅花令牌啦!”她跳着一条粗壮的腿,眉飞色舞。 这有什么稀奇,梅花令牌枯藤四局最喜欢弄的把戏!但可怕的是她拿着一把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在雷炎和365号看尸人面前一块一块的晃动着! 红红的梅花令牌,凝聚了银沙帝国先人的魂魄,这个死后尸体和灵魂分开保存的白色血液的民族! 拥有十三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就可以成为尸体界面的主人,集结尸体界面的能量场,改天换地,是尸体们臣服的令牌! 她笑,忽然笑得嫣然,在那横肉滋生的脸上,显露着权利的游戏,她不在是那个只想复活改变失明眼睛的普通的巨人族姑娘,而是成了一个权势的附庸者。 成为了想称王的那位嫌疑犯星角族群老人的妻子,晋升为统治阶级,她变得很开心! “够了!就你这伎俩!以为你嫁给那个老腐朽,有了这令牌,就会听你们的!妄想!在尸体界面看尸人最大!……364号怎么会让这么个蠢货复活!还白白扔了自己的性命,真是瞎了眼!”365号看尸人一阵咆哮! 他的脸和他的衣服一样,暴怒后,涨得红红的。 “为什么不会呢?我们有令牌呀!只是只有十一块,还差两块!”复活的巨人族姑娘依然在得意。 她翘起厚厚的嘴唇,示意暴躁的365号看尸人去看窗外。 漂浮着的尘埃,渐渐变成了红色,红色的光线涌进窗内。 本是淡蓝的世界,被红色的雾气遮盖了,尸体界面的天空又变了一个模样! 红色雾霭弥漫着世界!—— 看尸人跳出窗口,巨人族姑娘摇晃着梅花令牌也跳了出去。 沙滩上他们追逐的身影,慢慢被红色雾气吞噬,不见了影子。 米拉站在这间屋子的门外。 她轻轻说:“我问了祂亚,等这雾散去后,将会出现愤怒的星体!” 这红色的尘埃仿佛阻挡了一百米的距离。它们飘在空中,无孔不入。 “你该去睡觉了,离我远点吧!”雷炎平静地说。 米拉没有在看雷炎的眼睛,苍白的小脸扭过头,闷闷不乐,缓步移向自己的房间。 雷炎关上门,把最后一抹雾气关进屋里。—— 他心里还在想着自己,自己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难以相信!藏在心里的和大脑里的东西会被人监听?他咬着牙关,直到咬的痛,于是不自觉地用手拂拂自己的面颊,又捏捏,一切真实的不能相信自己是假的。 望着雾气,又一阵恐惧徒然袭来,不觉浑身战栗,真的被做了实验,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吧?自己现在还可以拥有什么,谁会对自己负责,自己怎么审查和破译自己? 自己的意识应该还是自己的吧?!——只是多了一个突然闯进来的看客! 雷炎站在窗前,外面的雾气更浓了,血色的弥漫,不知不觉已看不清沙滩和海洋。 在雾霭的帐幔里,朦胧显现,那是一个巨大的天体,像个愤怒的厉妇!—— 猩红的燃烧的轮廓,又如深渊下的火海! 第九十二章 痛,梦境之轮 第九十二章 痛,梦境之轮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栗月,袤日,璩时。梦境。】 雾,似一首淡漠的离歌,又如一篇浅红之序曲,诗人也不能分辨!是多么浪漫和理智的情怀都不能解析的弥漫,如网,一丝丝,织就着地心世界的天空和浩瀚海洋的忧伤模样。 假如不能哭泣,假如连哭泣的资本都没有;假如哭泣的泪水浸湿的只能是自己的心灵,假如这样;你还要哭泣吗?是浑浊的泪水打翻梦里的船只,还是让这些无用的泪水提升要淹没自己的海平面呢!无助,是弱者的借口。—— 两天过去了,尸体界面的天空依然出现着红雾笼罩,雷炎的身体好似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365号看尸人口中所说的虚假的自己,或许看尸人还在对真实的自己在做什么实验,所谓的《银盘计划》涉及到的也无非是看地球表层的人类的一些特别的功能,通过身体的物质结构来研究地球表层的时空状态,是否适合地心里尸体界面的尸体复活后去居住的环境,不幸的是雷炎被实验了! 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热爱物理化学实验的少年,如今成了别人的实验物体! 这离奇的地心世界,充满无尽的迷幻! 既然自己被实验被观察,那么自己也去观察实施的实验者吧!就让实验和被实验对决,就让偷窥和被偷窥争斗! 手提望月地心剑,身后别着尸体隔离器,雷炎站在一块高大的石礁上,目视着大海和到处飞飘的红色的雾霭。 风,吹来湿湿的,温热的,黏黏的。 礁石前的米字标志,仿佛在膨胀,这个标志,好像就是为不能辨别东南西北的地球人类准备的,因为尸体界面,看尸人是不会迷路的,他们的身体结构和地球人类的不同。 这两天突然膨胀的这个标志,再一次引起雷炎的注意,可能这个尸体界面在红雾的笼罩下也在悄然膨胀吧! 而这个标志膨胀出的样子,似乎变成了一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那把曾一度失踪了九千年的钥匙! 仔细观察!雷炎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天空撒发出的一道道红色的射线,下午三点这个时刻慢慢右移,雷炎确认这些射线对海平面的间歇性的打击,估计从中午开始持续了三个钟头。 下午五点的时候,今天的海平面有了一些变化,红雾恍惚地淡去。 这长长的尸体仓库上方的,蓝蓝的银沙帝国先人制造的海洋,就如个四方的大池子。 薄薄的雾气里,一轮黑色的圆盘,燃烧着黑渊的火焰向一侧的海平线上飞起;而相反的一侧,一群紫云翻滚着热浪,一盘红色的圆碟的太阳,冒着数千米的烈焰,跳出海平面也升上天空;这一切都没有歇息,正对着雷炎的这一侧,却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浓绿的发着霉菌的绿色的月亮,它窜出了海洋。 天上,三个太阳的光芒互相搏击着,就似敌人间的狭路相逢,一时间风起云涌,烈焰冲天,火光四射,在杂色长天的映衬下,蔚为壮观。海面上,一方黑光闪闪,一侧红色隐隐,还有一地绿烟纠葛,一场太阳争夺大战在即!—— 猛然,一片微微的蓝云飘过,蓝光反射下来,照亮一片片海波。 尸体界面顿时五彩斑斓如若仙境。这海天相接处,红色的太阳就要沉下去。此时,透过一片朦胧的血腥气味的薄雾,一个圆锥体,一朵硕大的白色的水晶花,正在红雾里隐隐绰绰地绽放。照着绿色的太阳,又是一阵色彩与光的眩晕。 半小时后,白水晶花已变为一颗巨型圆球,散发着微光吞噬着红色的太阳和绿色的太阳,沉到海洋深处。又过了几分钟,一根数千尺高的黑色的水晶喷注,遽然冲向这尸体界面的云天之上,它的下部被其他光线的亮度给遮蔽。 这棵神奇的黑色的水晶巨树,流着黄色的浓血,喷放着黑色的光,仿佛在生长,在集聚能量的生长,——它标志着刚才那两轮红太阳绿太阳的死亡。 黑水晶树的树冠交错着,突然冒出的枝桠,慢慢融化着红色光影,又瞬间急速变成为一朵巨大的黑色毒蘑菇,它摇着头,挟着海上的风浪,颤巍巍地立着似个魔鬼的头颅;肢体下部在膨胀,并裂为数块,这临死的阵痛持续了很久,就像一只恶鬼吞噬过大,把自己噎死了。 天空又恢复了红色的雾气,不知哪个太阳又可以占主导。 这些变化就如同雷炎现在的心境。 事实上这几天思考了很久,必须找出一个改变局面的主意!如果不能控制别人,那么是不是可以控制自己?! 有些关系是那么危险又不实在,脆弱的一些细小的动作都可以打破平衡,防止灾难,是谁在操控这个尸体界面呢?——难道真是键盘一而再的设置出了问题,雷炎开始怀疑这些问题,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再次坚信一定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操纵了这里!——是365号看尸人、嫌疑犯、枯藤四局、还是那些失踪的了无音信的三百多位看尸体的高级将领? 仿佛又都被一一否决,大难将至的感觉,到底是谁在作祟?强大的尸体界面的能量场,是一场幻影的交叠,这种零零碎碎的感觉积攒起来就是一个滔天的噩梦! 雷炎躺在礁石上闭上了眼睛,那种恐惧感袭击他的心,今早他就让那看起来毫无用处的望月地心剑和363号看尸人留的那根尸体隔离器不离身边。 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吗?! 这是一个睡梦,就这样开始了!—— 在广袤无垠的黑暗的空中,那是一个悬浮着朦胧不着边际的地带,周围都空空的,浑无一物的空虚,身体在下沉,但那是没有底的深渊。 一个蒙面的暗黑的只有双眼裸露着的怪物,掳着瘦弱弱的少年雷炎,他的身体被裹在近似无形的一片物质里,那些小小的粉色的小水晶,刺着肌肤,却忽然没有痛感,是什么介质隔离了神经,仿佛是刻骨铭心的真真切切的另一个自己,横在身体的上方,彼此对视着,却是漠然的毫无感知的对语。 然后探究,锁着的不能移动的躯体,新的一个自己又被一张于无声之中的巨网,一柄水晶的刀刃,割裂着另一个自己,那些多个自己互相残酷地摧毁着,最后支离破碎的碎片被凝聚,凝聚成一个单独的自己,但是那是一种痛,比清醒的时候还要剧烈的痛,它穿越着一切,血雾弥漫,坚硬如铁,不停地加剧着,渗透着每一粒还可以呼吸的细胞,终究一种坚强的意志,忍着疼痛,和另一个自己再一次对峙着,谁也不允许谁的存在! 但,一道宽阔的几百米的光影,从天上扑下来,似磷光,又似水晶的碎片,两个自己被分离,只知彼此存在,却无法彼此碰触。 雷炎惊吓着从礁石上跳起,这是一个梦,却又真实的清晰极致! 这些感觉开始让热爱思考的他,疑窦顿生! “小心,小心,你的剑,不要掉进海里。”365号看尸人手里提着一壶酒,狼吞虎咽着一块肥大多汁的蘑菇,像块白肉。 他一口气喝了大半壶,自从来到尸体界面酒量越来越大,抹了抹嘴,长舒着气,步满血丝的眼睛和他的脸一样红。 “知道自己不是自己,开始……开始害怕了?都说了地球人胆小。”他的牙齿吮吸着手里的蘑菇滋滋作响,没有一点高级将领的形象,更是个谈吐随意的醉汉。 “闭嘴!你们这些杀人犯,开始喜欢研究我了是吗?两个自己又能怎么样,复制我?很容易吗?你看看现在,你那张老脸上的刀疤更深了,你在试验别人的同时也在作践自己吧!”雷炎怒视着这个身材短小的星角族群的看尸人。 这是一场阴谋,由来已久!!! “我醉了,慢性死亡!……永远的痛,永远的……痛!圣洁在哪里?我……常常一个人坐在沙滩上笑得透不过气来,……真妙啊!世界,真……妙……”他酩酊大醉,口不择言。横着四肢躺倒在礁石上呼呼大睡。 雷炎走下海边的这块高大的石礁。 沙滩上缓缓移动过来一个人,仿佛白色的砂砾飞起,一根宇宙之绳弹跳着,看不见的时空波段上的物质,滑动而来的是那名嫌疑犯,星角族群的老人,一亿年前的尸体复活的成功者。 破旧的蓝色的袍子还是那些星星点点的碎石粘附着,所不同的是,他的鞋子,是新的!——船样的考究的款式,结实的料子,绣着星斗的图案,盘绕着一把钥匙。 “为什么不和我成为朋友啊?地表幼童,我们在这举世瞩目的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称王不好啊?我为王,你可以做我的奴仆,不要再回银沙城,更不要回什么你们地球的表面。结束那该死的实验!还你一个真实的自己,这个条件怎么样,应该满意吧!”嫌疑犯的目光严厉,压抑了数万的怒气喷泄着,称王的野心。 “??你?你不配,不配做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敌人!——”雷炎坚持这仅有的一些意识,就是面前这个星角族群的老人,杀害了银沙城里停尸房里的士兵,利用尸体上的银镜,嫁祸给年幼无知的妹妹,这本就是一场早就策划好的阴谋,今天说来却是如此的轻松。 雷炎憎恨这样龌蹉卑鄙的行径,这比考试作弊可恨多了!他就是自己的敌人! “你说的没错,不管哪个你,可能都会憎恶我,但是没关系啊!权谋不就是这样,比谁高明,而不是比谁高尚啊!地表幼童,看来你破解到了什么!不错,引你们来尸体界面,我就是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哈哈哈哈!——”这位称王的老人,挥动着尘土样的衣袖,面带渗人的冷笑,扎着雷炎的心灵。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洋洋得意地笑着。所幸,他并不知道,雷炎手上有一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他想要尸体革命期盼已久的物件。 “那些愚蠢的看尸人,居然无视复活后的我,要知道,我可是一亿年前的居民啊,虽然我曾是平民,但是我的计划,他们置之不理,还嘲笑我有病!结果怎么样,你看,这个世界不还是我的!” 他大笑着,飞起的尘沙飘扬着他的白发,就似一具庞大的尸首,学会了剧烈的摆动,消失在海岸线上。 雷炎的身体摇摇晃晃着,嫌疑犯这真实的狂傲的坦白,证实了自己曾经彻夜难眠的推测。而这一切可能为时已晚。 泪水顺着面颊,哗哗地流下来,落在格子衬衫的衣襟上。 苍茫的海上,爬出一轮红色的太阳,似野兽凶恶的眼目,毒毒的,冒着血色的光。 一片群山,从海上拔地而起,冲刺着本想平静的怒啸的破浪! 第九十三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第九十三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锌月,鎏日,浔时。物件。】 地心世界的时空,就是这么孤鸿! 尸体界面,转瞬之际,出现了崇山峻岭,苍翠嶙峋,使界面浩瀚的海洋,坚挺出一座座陡峭的山峰。 那三个太阳——红、黑、绿的三个圆盘星体,彼此吞噬后,让海洋出现了这样的奇观。 这就是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界面,尸体仓库还在海洋之下,但是现在蜗居在尸体仓库之下的洋底山脉,被搅成了天翻地覆,冲出巨大波浪,群山一跃而起。甚是诡秘! 那是一座孤岛,在层层的深绿山脉的聚拢之下,酸酸涩涩的深蓝海水荡漾其间。 少年雷炎孤独的走在前面,虚假的自己,茫然的走着,真实的自己据说被365号看尸人写了编码仍在了海洋下的尸体仓库里。 远远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拉着米拉的手,走在后面。 穿过横斜着的枝枝桠桠,她们可以看到雷炎瘦弱的背影。今天他们要去那前面的一座孤岛。 雷炎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被做了实验的人,谁会愿意诚实的靠近呢,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女,今天早上就这样来了,说担心米拉的安危,这或许又是银沙帝国七大派系会议的决定。 至少这样,对米拉的安全也有了一份保障,花耒雪亮的藤剑上缀着一窜紫色的碎花,她扬着淡淡的漠然的笑意凝望了雷炎一下。 为什么要去那孤岛?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根据花耒的密会社密信的提议,从这座孤岛里,可以找到失踪的看尸人的踪迹,只有找到那三百多位看尸人,才有可能抓住那名杀害停尸房士兵的嫌疑犯。因为失踪的看尸人连同他们的尸体隔离器一同失踪了,而尸体隔离器是尸体界面真正的兵器!—— 凌晨六点,大家就这样出发了,天上没有太阳天体,天空也不是以往的蓝色,那三轮太阳还在海洋里互相吞噬咀嚼着彼此的威力,所以整个尸体界面的天空呈现了淡灰色的雾霾。 “雷炎被做实验了,可是我们也不该离他这么远,他有望月地心剑,可是他根本都不会用!”米拉忧伤地对少女花耒说。她松开了这位美丽公主紧握着她的手。她向前跑去! “……望……月……地……心……剑?这本就是一把假的剑,和他现在的身份一样都是虚假,每个参加密会社考核的成员都可以免费申请到,真正的望月地心剑是可以召唤宇宙神秘兵团。” 她一字一字的说出,粉绿色的裙摆飘着绿翠国高级香料的香气,作为一国公主派来做银沙帝国的参战使者,她有一份崇高的理想。同样的,对地球表层来的孩子,她的内心也曾打上无数的问号!!! “雷炎,等等我们!你走的太快了,不要离我那么远!”米拉跑到雷炎面前。 流水潺潺的山谷,没有鸟鸣之声,异常的寂静。 “你知道,银哲和你说过吧,我现在是假的,不是真实的自己!是复制的自己。” 雷炎皱着眉头,自从银哲正式告知自己是假的,被看尸人做了实验后,米拉一直不敢和自己说话,他知道她害怕,也担心,而自己也刻意地疏远她。 “我不在乎,你是我的哥哥!我不能离开你,不想离你那么远。”米拉轻声回答,她知道自己恐惧过,但是这样更难受。 “不怕虚假的我,突然伤害到你?!”雷炎背对着米拉,这个法国的小女孩,新妈妈的女儿,汉语偶尔也说的糟透了。 “不怕,有我在!”花耒上前一步,她提着藤剑,俏丽的短发迎在空中,似个美少女战士。 仿佛如释重负,少年雷炎,双手插兜,望着尸体界面苍穹上的那团火焰。 ——真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一切都看淡,只做好一项任务,抓住嫌疑犯带回银沙城。让罪者得到应有的审判! 是风吗?是恶劣的风要吹来。 突然这些从海洋里冒出了高山和谷底,原本死寂、光洁的尸体界面,平添出一份恐吓! 这闯在思想里的而一切,骚乱了整洁的内心世界! 抬眼望去,前面就是那座花耒说的孤岛了。 四周巍峨的山峰,恍如遗弃了它,深深的海水荡漾其间,灰色雾霭里的这座孤岛,宛如一位年迈的哭泣的老人,俯首埋身,孤苦又懦弱地,被时光无情的抛弃在这里。 去那孤岛,需要一只船,花耒从一棵老树下牵过一条黑色的木船。 世界,仿佛深邃且静谧,但后者绝对是表象。 深蓝蓝的海水浮起这只狭窄的黑乎乎的小船。这深水下有一股不安分的波流,打着旋,小船一阵颠簸。接着一阵眩晕,花耒扶着米拉,雷炎用望月地心剑撑住要倒下的身体。 待平静下来后,绿翠国的少女花耒,摇着交叉的船桨,黑木头的船桨,似两只黑鸭子的脚掌,推着一层层厚重的海水。 “今天早上,没见你们之前,我就发现了这座孤岛,以前这座孤岛的存在只是个地心世界的传说。没想到它的确存在!”花耒迎着海风,衣裙蹁跹。 “是什么传说,可是我听四角怪说尸体界面没有什么很高的山川,他来这里很久了,说尸体界面只有沙滩、海洋和尸体仓库,最多再有那么一丁点森林。”戴上了挡风的帽子,米拉抓着船沿。 “这个传说由来已久,由地心界面的银沙帝国传到我们绿翠国。”一边摇着船桨,花耒说了这个秘密。 神秘孤岛的真实身份: 相传,尸体界面在还没有建立之前,群山之间有三座孤岛,第一座叫宥闼岛,第二座叫幽冥岛,第三座叫琛寞岛。 第一座宥闼岛,盛产智慧之果,这种果子通体浑圆,色泽偏白,发亮,成熟时晶莹剔透,食用后体力大增,并且聪慧过人。 第二座幽冥岛,盛产树皮,这种树皮,皮质黝黑,坚韧,遇水而飘,永不下沉。岛上居民以此为生,所造之黑船,万年不腐,且墨香犹存。 第三座琛寞岛,盛产所含特异能量场的珠贝、宝石、水晶等各种奇珍异宝,玄机是它们所具有的能量场可以更改界面。此岛在远山之外,地处偏僻,不易被找到。岛上几乎没人。只有五名看岛人。 地心世界的其他族群,为了获得这些珠宝能量,需要第二座幽冥岛所产黑树制作船只,需要第一座宥闼岛的智慧之果,为此争夺,导致连年战争,民不聊生。 直到古元42亿年前,银沙帝国的先人到此,修正创建了地心界面之下的尸体界面,这些孤独的岛屿才停止征战,山川被压在海底,银沙帝国的先人们制造出来明镜的圆顶的苍穹,建造了尸体仓库,倾注了酸涩的保护尸体仓库的海水和轻质的白色的沙滩,这是个宏伟人造的大建筑!使争夺一切平息,因为这曾经居住在宇宙深处的四方的天体的,是永生不死的白色血液的民族,深令地心世界里争夺这些珠宝的民族臣服!当然也平息了岛民们多年的战争。 “那现在去的是哪座岛?”雷炎忧思默然,年代久远的世界,就如一条山脉压在自己的心底。 “不管哪座岛,岛上居民都有一个习惯,出生时把长出的一撮头发埋在特定的银碗里,发誓终生不离不弃本岛,弃约者将被族人化为灰烬,铺筑岛上阶梯。” “这么恐怖!我不要去了!”米拉闪过一层海浪抛过来的海水。 “这黑木船是幽冥岛的制造的?!”雷炎接过船桨,继续摆动船只。 “是的,这黑船叫幽冥摆渡!很难腐烂,今天早上我看到这座孤岛时,就发现了这船只,可能是和这座埋在深海下的孤岛一起飘上来的吧。”花耒弹弹衣裙上的海水,望着远处的孤岛也陷入了迷思里。 这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没有谁会知晓,这里不同绿草茵茵,恬静柔美的绿翠国,这里是凶险四伏的尸体界面。 “幽冥摆渡,好名字!只可惜……”雷炎没有说出心中所想的,也可能自己只是一种猜测,而这种猜测,在没被验证之前,是还找不到依据的。 琛寞岛上的奇珍,所含的奇珍异宝是什么妖异的物质元素? 能量场要如何改变,真如看尸人所说,会减少一个面,就像六面体瞬间变成了五面体,时空大挪移??? 船只向前,风浪变大,温度降低,只是海水的味道没有那么酸涩,甚至接近于地球上面的海水气味。 小船的下方,是多少公里深的海水,还是未知,万一出乎意料的翻船了,那真是太可怕了,在这灰雾缭绕的迷境里。 海水冰冷冷地拍打着雷炎暴露在外面的肌肤,无论是真的自己还是假的自己,都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边担忧一边发抖,这是弱者表现!要保护好妹妹顺利离开地心。 傲视着大海,观察着四周,这凶悍的波涛翻腾着像条巨蛇。深蓝的浪花翻出了几米,雷炎用力握住船桨,尽量熟练的操作船的方向,避去危机。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站在船头,一缕黑焰从船身飘过,有人在灰色的烟雾里唱起了陌生又鬼戾的歌谣: …… 深海的欢笑,深海的欢笑; 一片片漂漂亮亮的羽毛,睡在波涛上; 温柔的眼,睁不开,只为了奢华的拥抱; 似婴儿,如鸟鸣,似离歌,最后只是一场嬉笑; …… 誓言、约定,不在是捆绑人的良药; 微笑、幻影、已经是众生们的默祷; 你的发丝青冥,痛苦,搁在碗里,死凉; 早早脱离幻境,眼泪,游走在海洋之上; …… 如在崖头,一阵巨浪翻涌,歌声停歇,似快刀切断鬼鸣。—— 花耒紧紧抓住米拉,防止她掉进海里。 此时。 秘密通道,拨开纷乱的海水,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这是一条无人问津的石崖的小径,通向秘密的孤岛!!! 第九十四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第九十四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森月,涟日,曌时。拦者。】 从海水里浮出的小径,轻悠悠的,仿佛是一道天梯,湿湿的崖石,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残留着蓝蓝的海水,踩上去很坚硬结实。 地心世界,尸体界面的孤岛近在眼前,灰色的迷雾缓缓地散去,宛若亘古的少女拂去遮盖的面纱。 海草、青苔、贝类的小生物,交缠在这条石头小路上。 黑色岩石如沉睡的怪兽不小心露出的锋利的牙齿,错乱乱地,沿着海水,耸立着。 远处巨大的风暴,撞击着深蓝的海洋,掀起滔天振地的浪,轰轰然拍碎在黑色泛光的岩石上,鼓荡起混浊的黑乎乎的泡沫。 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射着通向孤岛的这条突兀的小径。 找了根坚固的石牙,拴好黑木船,三人跳下船只,走上这条深海上的小路。 雷炎单薄的格子衬衫,被风吹地呼呼作响,脑后的小辫子飞起来。他眯起眼睛。 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女花耒,柔软的绿色的裙袍,猎猎地在狂风里翻飞,她的眸散着纯澈澈的光亮,她牵着法国女孩米拉的手,提着雪亮亮的藤剑,步履坚定。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这是一座孤独又陌生的小岛。 这条小径,离孤岛那么近,仿佛就在眼前,却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未到达,回头看看那条黒木船,已经被后面灰蓝色的浪花遮挡。 这可能本就是个离奇的世界,总是无辜卷进杀戮蔓延的战场! 倘若你不是士兵,不是杀手,不是残忍的家伙;倘若你善良、文弱、甚至还有点儿神经质;那么你要如何应对这一切? ——凭着持在手里的,这把假冒伪劣的望月地心剑;还是凭着,你对这个世界的测算;亦或是凭着你对这个世界人心的揣摩。最后要依靠着什么来获胜呢? 只有成功,才可以是炽烈烈的天使?只有成功,才可以拥有深烈的爱慕?只有成功,才可以彰显男人的霸气? 仅凭自己单纯而年轻的面容吗? 被365号看尸人做实验了,现在的自己是虚假的,真实的自己,已被看尸人藏起,可怕的《银盘计划》。 雷炎睁开半眯着的眼睛,他知道,这又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无论怎么样的自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护好妹妹顺利离开地心,返回地球表面自己的家园和学校。 忧伤,自怜自哀,在危机面前已经暂时化作微尘。 但是有一场风暴,马上就要降临!—— “雷炎,你没发现,后面的石路沉浸在海水里了!路,自我修复,趋向完美,蜿蜒曲折,比我们家乡的路还要神奇!”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敏锐地感受着海风的流动。 少年雷炎又回头看了一眼,的确像少女花耒所说,后面的小径陈在了深蓝的海水里,不见踪影,而脚下路的还在向前延伸。 他沉默着,没有言语。 这个怎么奇幻的世界,如今已经不能打动他的心,要客观理智的分析,哪怕就是这么一点真实的仅存在脑海中的意识,层层剥开弥漫的虚幻,他要找寻真理,找寻破解一切的办法,热爱物理化学实验的他已经不再是个爱做梦的少年! 脚下这双旧的鞋子踏着这条海水上的小径,好像被时光穿越到年代久远的孤寂里。 翻涌着的浪花,溅着蓝色的水汽,雷炎的心里骤然一沉。 一个穿着灰袍子的修长的身影,似一道漆黑的闪电,一晃就到了大家的眼前。 缓慢而优雅的白皙的长手,袍子下的他的那张脸,也是惨白的白,毫无任何血色可言,极其的了无生气,但却迅捷地转着身子,文雅地微微一笑。 “此路不通,否则拿命来吧!”他的声音却阴测测的。 刀锋般的目光,闪烁着杀戮的邪气,浓眉之下,是墨绿的瞳仁,仿似一缕灰绿的幽魂,阻挡着人的去路。使雷炎不觉想起枯木老妖卡兹的眼睛。 “哎呀,这下可怎么好?我们途经在此,必须要通过!谁死了还不知道呢!”少女花耒一步上前迎上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 一根白色的珊瑚,横扫着花耒挥出的犀利的藤剑,交锋之间,几个回合,火光四射,花耒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受伤严重! 来者不善。 “别费劲了,以你们的能量,是没办法战胜我的,我在此可是足足呆了三万年,这三万年,多少过客,都命丧这条小路,你们还是回去吧,地表幼童!”这名黑袍子的怪物,绿色的瞳孔闪着绿光,如个海怪。 “三万年?可是我听说地心世界的这海中的三座孤岛,至少也要数十亿年之久吧?!你不会也是接替者吧!”雷炎忽然机智的研判道。 这拦路的怪物,面色灰白,绿眸怪异,身形清幽,从刚才的打斗看,那根不起眼的珊瑚枝,比藤剑还厉害。 “没想到地球表层的弱智人类,也有聪明的时刻!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接替者,专门看护这座岛的珊瑚使者,哈哈!真是难得运气啊!这座孤岛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说实话,我都待闷了。”怪物冷笑一声,白脸扭曲,失去了优雅。 “那,那你怎么才肯让我们过去呀?我们可是乘着那艘黑木船过来的!”米拉怯生生地说。 海水升腾着浪花,引着拦路人一阵狂笑,就似个绿幽幽的鬼魂在空中一阵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除非你肯留在这孤岛,地表的小女孩,留下来,我就放你们进去!哈哈哈哈!——” “算了,你不放我们,我们也可以过去!”雷炎自信的看着大海的上空,这个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世界。 “就凭你?——不可能。你已经被看尸人做了实验,你现在的意识能支撑多久,还不知道!说不定马上疯癫,被归为失败实验的残次品,丢在原始森林里,哈哈!地表幼童,你来尸体界面,你知道我们曾是对你多么关注,哈哈哈哈!不下狠手,怎么会知道人类的生命是否朝气蓬勃??”绿眼怪物,摇荡着灰色的袍子,抬手间一串白莹莹的珍珠,照亮了海浪。 “做了实验又能怎么样,他是我哥哥!你这个妖怪!半死不活的怪物!!!”米拉大叫,这个拦路的坏人。说到实验,她看到雷炎眼中闪现着一丝忧伤。 风起云涌,乌云在天上奔流。隐约沉闷的雷声和闪电,从上空传来。 “要么,今天,就都死在这里吧!” 他轻轻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优雅地把手腕上的珍珠埋在衣袖里。 “你是枯木族群的人!是枯木老妖卡兹的亲人吧?!枯藤四局!”雷炎靠近,定定地看着这个怪物的绿眸,一棵古树,怪异盘错着枝桠,没有叶子,惨白的树根吸附着一串晶莹的珠宝的能量场。 怪物脸色更白,他本欲袭击雷炎,这样一说,他犹豫了,卡兹是他的亲戚,而他也是枯藤四局在尸体界面的奸细,这如此隐秘的身份,被这个纤弱的地表孩童猜中。 “什么?你说他是枯藤四局的?这不可能!这座孤岛,被埋藏在尸体仓库下数十亿年,能潜入海底找到已经是难事,再偷换个探子,那更是难上加难!要知道,尸体仓库机关重重,看尸人在怎么酷爱实验也不会这么轻易叛国!而且孤岛上的看岛人,更不会叛变,他们发誓,变节者会被处死烧成灰烬铺筑道路。” 稍微恢复些体力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非常不相信雷炎的推测。 “这不重要!呵呵,看尸人啊!那些银沙帝国派来的高级将领吗?一群爱做实验的疯子!自以为是。他们,……呵呵呵,环境会改变人心的!这是尸体界面,不是银沙城里养尊处优。在你们没来之前,这孤岛是在海底的,天空死气沉沉,一直都是不会变化的呆板的世界。他们怎么受得了枯燥的世界啊!——有时候,为了喜欢的东西,人们会去舍弃一些的!这也是地球的法则啊!永远的自转与公转。幸亏,地表幼童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世界变了。我也浮到海上了,呵呵!” 绿眼怪物,说着所谓的哲理,没了那么嚣张的气焰。但同时也道出了事实,这沉闷的环境下,可能真的有一部分看尸人变节了,为了喜欢的实验,为了所谓的理想,牺牲了曾经认为荣耀的东西。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握紧藤剑吱吱响,但是刚才这一战,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与这个怪物打斗一场。初次来尸体界面的她,对这个世界还是比较陌生。 “我相信,你可以让我们过去。” 雷炎平静地站在灰袍子人的面前。 “为什么?” 这份坚定让拦路的怪物也感到莫名。 “因为这个!” 雷炎从衣兜里,掏出红彤彤的物件,那块与四角怪交换来的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 “你,你,你,你……” 灰袍子的怪物,似一块万年的老树根匍匐在地,手中的珊瑚掉落在海里,眼内的绿光微弱,像要熄灭的火苗,这是一种臣服,灵魂深处的臣服。 雷炎伸手摘下他手腕上的那串珍珠,这灰袍子的护岛人,彻彻底底地瘫痪在小径上,转瞬就像一件袍子裹着的一堆干枯苍白的断裂的树根。 不同于枯藤四局的其他令牌, 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四局之人见令者必屈膝听命。 时间耽搁的太久。 在渐渐暗淡的天光中,海水和小径慢慢沉浸在灰色的世界里。 ——脚下的路就要消失,连同着你的生命,你只有奔跑! 而那护岛的灰袍子使者,刹那间被淹没在汹涌的海水之下。 雷炎、花耒和米拉,拼命向前面的孤岛奔去。 第九十五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第九十五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嵡月,漪日,璘时。洞羽。】 暗青色的光芒,被狂烈的海风卷动着,身后海上的小径,慢慢隐去。 深蓝的波涛澎湃激烈的拍打着黑色如牙的岩石。 雷炎、花耒和米拉,都喘了一口气。终于迈进岛上,不然掉进深海里,只有丧命。 孤岛,依然很迷离,在这浩瀚的海洋里,飘着淡淡的灰色的雾气。 “到了,终于到了。”绿翠国的少女花耒,微微皱着眉,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充满疑惑。不动刀剑的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战胜了绿眼灰袍的护岛使者。 雷炎凝视着孤岛的周边,近来消瘦的脸颊,让这个虚假的自己感到生命的刚毅是能存活下去的一份支撑。 海水已经弄湿了鞋子,酸涩的味道,幸好没有尸体仓库原来的那些液体那般浓烈,但还是有一定的侵蚀。 “这个岛,很普通,为什么还要护岛使者?”雷炎环顾着尽可能目视到的一切。 所见树木山林,年代古老,在海底沉睡过久,而海草长在古老的阶梯上,鲜绿鲜绿的,邪恶的绿精灵的眼睛,想偷咬踏过来的人的脚踝。 岛上的几座山峰,似乎都是险峻的山地,比想象中大多了。 “是三座孤岛中的哪一座?是第一座宥闼岛,第二座幽冥岛,还是第三座琛寞岛?”雷炎迷茫地看着山林。 “树是绿的,应该不会是幽冥岛!”四千岁的地心少女花耒,用藤剑砍断一棵古树的枝桠,泛绿的液体喷泄下来,似剔透甘甜的山泉水。 第二座叫幽冥岛盛产黑树皮,是用来造万年不会腐烂的黑船,并且船有香气。这些汁液没有香气,花耒粗略闻了一下,认为不是幽冥岛。 “那就是宥闼岛,你看有白色的果子。”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跳跃着身体,想要去摘压弯枝头的如白鸭梨的果实。 雷炎挥起望月地心剑,敲下了一枚,“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白汁四溢,臭气熏天! “不会是像榴莲吧,闻着很臭吃着很香!”米拉还在幻想着,伸手去捡,被花耒一脚踢飞。 “这个有毒,地球人类不能吃!你看,石头都被腐烂了。”花耒迅速地指给米拉看。 沾到白色果子的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坑,冒着白烟。 “这么说也不是盛产智慧之果的宥闼岛!”雷炎寻思道,多么有营养的果实,也不会是硫酸一样吧。 “应该是幽冥岛,砍下的树变黑了!”少女花耒攀上树干,用藤剑又砍了一棵树的树冠。 碧绿的树冠,没过多久就变成了黑色,还飘着淡淡的香气,这是制作黑船的黑树应该没错。一定是刚才没细心观察。 “不是!应该是琛寞岛,所含能量场的琛寞岛。”雷炎坚定无疑地说道,拿着从护岛人那夺来的一串白莹莹的珍珠,他确信无疑。 “就算黑树其他的岛上也会有,但如此偏僻难找的琛寞岛屿,会最先浮出水面?你确定是琛寞岛?为什么?”花耒不信雷炎的推测。 “是呀,为什么?”米拉也迷惑,明明是棵黑树呀。 “先用排除法,第一,盛产树皮的幽冥岛不值得枯藤四局大费周章,能飞、会跳的枯藤四局不需要这种黑船;第二,更不可能是盛产智慧之果的宥闼岛!数亿年前的智慧之树,是对原本地心里居民的智慧水准,不是银沙帝国的臣民,可见智慧之果的智慧远不如银沙帝国的居民,所以黑噬国的枯藤四局也不会派奸细来这里潜伏,更何况枯藤四局一向认为自己很有智慧。第三,花耒说这是密会社告诉你让我们来这岛屿,应该是奇珍异宝的琛寞岛。” 雷炎条理清晰的给出了自己的推测,这个结论应该没错。 花耒忽然很钦佩这个相貌普通的地球表层的少年,他的智慧以及推理都严密,即使他的身体现在被看尸人偷偷做了实验。 “有道理。传说琛寞岛上有五名护岛使者,刚才那一名已经见过,但是应该还有四名,为什么还没有出现?难道他们在海岛上升前出意外死了?” 花耒是绿翠国派来银沙帝国征战的使者,她的警惕程度不算很低,但是现在上岛这么久了,再没遇到其他护岛之人。 怀着疑问,三个人继续攀爬这座神秘的小岛。 除了海浪的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动物的嘶鸣,这座孤岛,越向前走去,感觉越安静。 孤独者的与世隔绝可能就是这个滋味吧!—— 树梢上偶尔滴落下的海水,酸酸涩涩的,如同世间的疾苦。 翻过一处悬崖,是褐色的断垣,长满青苔,湿漉漉的,像从深蓝的海水里刚刚洗过的样子。 这里应该是个居住的房屋,不知什么原因倒塌了,亿年的时光,沧海桑田的岁月,变成了如此不堪的面貌。 院落的门,已经倒在地上,院中铺的石板路,长着青青的石苔,还有贝壳和小螃蟹蜷缩在缝隙里,这从海底升上来的孤岛,就似个沉寂在光阴里的睡美人,突然被惊醒,海藻的头发,零零乱乱的样子。 石椅石桌子翻到在地,似带着泪水一般的裹着绿莹莹的青苔和海草。 一只海虾在坑洼的海水里跳跃着,想要回到深海的家。 花耒用剑刃拨着角落里的一堆海草,一些残破的钻石灯露了出来。地心世界,钻石灯是古老的照明工具。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天空越来越暗,有着钻石灯照路,会减少些危险吧。 断裂的矮墙,斑驳斑斑的痕迹,可见曾经在墙体上记录过什么。 雷炎拿着花耒提过来的钻石灯,辨析着墙体上不是非常清楚的字迹。 除了勾勾勒勒特异的符号外,就剩下几段书写潦草的汉语繁体字,它们穿插在一些怪异的图形之间,雷炎还是读懂了它们。 内容大概是这样: 相传银沙帝国的先人在古元42亿年来到地球的地心,建造了地心界面后,为了保存银沙帝国的臣民们的尸体,又建造了尸体界面。在建造尸体界面时,获得了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开天辟地,把三座孤岛镇压在海底。 但遗憾的是在九千多年前,钥匙失踪了,是黑噬国的枯藤四局,通过海底硫磺沙,带到地球表面,就是为了尸体界面的尸体复活计划,想独自占领地球地心。 后来,岛内偷盗严重,五名看岛人,一直在互相猜忌,谁是奸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真凶,直到有一天,三名看岛人意外摔死在悬崖上,另一名被囚禁在古屋里。这名被囚禁的人,才弄明白谁是凶手,但是已经不能逃出孤岛,只好做此记录,以示众人,希望后来的护岛人能明白真相。 可见,这就是一篇遗书,是死者快速雕刻的。 “这么说,岛上真就没人了?!”米拉说。 “不,一定还有人,你们记得我们坐船时,听到的那些歌声吗?”花耒这样一说,雷炎和米拉都焦急起来,黑烟一样的东西仿佛更加恶毒。 一阵厉风穿过废弃的院落,打散了飘渺的烟雾。 “哈哈哈,公主,就是公主,果然厉害!”破屋里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面色微蓝,一条绿色的海带,系着高高的花白的发髻,面容微笑,目光也是蓝的,因为他的眼睛是两颗蓝钻。 他的袍子是海草编织的,鞋子是贝壳做的,会让人想到是海下的居民,长期生活海底的族类。 “你是谁?”雷炎的目光对上老者的蓝光。 “地表幼童,尸体界面都因为你破碎不堪了,你依然还活着,真是幸运!”老者走动着,海风吹着他的胡须,海草的衣服,在风雾里稍显沉重。 “难道你说哥哥死了,不,雷炎他还活着。”米拉很生气,被做实验了就是死了吗,她不相信这个说法。 “哈哈哈,你也很勇敢,十二岁,啧啧,十二岁,在地心还是个小婴儿,真幸运,你的眼睛也是蓝色啊!”这名老者弯下腰,细细瞧着法国女孩米拉的蓝澄澄的眼睛。 相似的,未必就是相同的,雷炎明白,那些看起来差不多的物质,可能性质迥然不同。 “不……不要和我们套近乎,说不定你也是坏人,快说这孤岛究竟还有什么秘密?这个……写遗书的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米拉嘟起小嘴,怀疑这个古怪的老头,这把年纪,腰上还系着一条海带,这也太搞笑了,又不是吉卜赛伯母的童话故事,腰缠海带啊! “哈哈哈,我比你还奇怪吗?”年迈的老者抖着衣服上的海水,五角的海星和一些海草掉落在地上,他举目看着这个新的世界。 天空的乌云,到处飞泻着,就是不下雨,这增加了海风狂飙的力度,可能那三个海底的太阳又在拼命地互相厮杀,这座孤岛也连带着微微的晃动。 “请问这是哪里?是琛寞岛吗?”雷炎直截了当地问候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老人。 一方水土,养就一方人,看这装扮应该是久居海底世界,应是海岛居民。 “地表幼童,这里还真是琛寞岛啊!那三百多位看尸人,以前很喜欢悄悄潜入海底来光顾的地方。只是最近少了,爱护正义的士兵少了,真令人颓废!”海草袍子的老人,蓝蓝的双目少去了亮光,升腾着蓝雾,好像很忧伤。 他围着院子,走了几个来回,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忧郁,独自沉思,沉浸在某些时代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最后他走到那块断裂的墙体边,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轻轻说道。 “他,就是我!” 残缺的石墙仿佛要坍塌,碎裂的岩石缝里,正汩汩地冒着黑红色的液体,像深山的喷泉,涌动着血液,一边合拢又一边碎裂,就如人体的肌肤的伤口,愈合后变了形。 石缝里,一片深绿的亮甲,颤动出一批怪兽的轮廓,一双凶红的眼目突地亮起,瞪视着雷炎。 第九十六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第九十六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纹月,盄日,琌时。银献。】 “他,就是我!”老者又说了一次,抚摸着墙体,他蓝钻的双眼闪着夺目的亮光。 碎裂的墙体里的怪兽,挣扎着,抖落着青甲脊背上的碎石,双眼刺红,瞳孔渗出血滴,涌出它青色的眼眶,两滴血泪挂在皮厚粗糙的脸上。 它抬起头,等待主人的驱使,想随时吞噬人的生命。 瘦弱的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迎风而立,一时间,他不知道身穿海草袍子的老者的言辞是何意,是说他就是留遗书的人,还是他也是黑噬国枯藤四局派到海岛的纤细。 这个地心界面下的尸体界面,这么虚无荒寂的地方,而孤岛是如此的神秘,难道对手早已盘算在心,谋划出惊天泣神的骗局,等待俘虏单纯者的心。 密会社让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带自己来此,是什么目的?那就是找尸体界面失踪的三百多位海滩上的看尸人。 这个从海底升起的残破的孤岛上的小屋,他到底是何人?—— “你是护岛使者?根据史料记载,琛寞岛的护岛使者,其中一位拥有一匹青甲神兽,你就是那名被囚禁的人!” 雷炎用望月地心剑扎在硬硬的石板上,那块石板上,记录了这些孤岛上的一些习俗与人事。 “正是!”这位目光蓝蓝的老者,没有了刚才嬉笑的样貌,表明了他真实的身份。 “你不是被囚禁了,不是说死了吗?”花耒疑问重重。 “我的确被囚禁了,但是我的命已经和孤岛融为了一体,是短暂间歇的昏睡,不是死亡,海岛突然冲出海底时,我被震动,就醒了。但是现在,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老者微蓝的脸颊,被海风吹着更像是一片蓝色的波涛。 “我们来这,是为了寻找失踪的那些看尸人。”雷炎爽快地说出来意。这是个不能消磨时光的时刻,自己都被365号看尸人做了实验,虚假的自己,不知道再过几天,会是什么状况。 “是呀,我们肯定不是来参观孤岛的。”米拉也说道。 老者拍拍青甲怪兽的脊背,那双血目,缓缓闭上,匍匐在石墙里,不在挣扎,像睡去了的温顺的一只家畜。 “那就进这破屋去坐坐吧,很久没有客人来了,我们都很寂寞。”老者又恢复了顽童的秉性,闪着蓝色的双目,逗着躲躲闪闪的法国小女孩米拉。 风吹起他花白发髻上的海藻,他摇着暗绿色海草编织的袍子,穿着白色贝壳的鞋子,带三人进了屋子。 窗户都碎了,窗棂横七竖八的堆在窗户台上,海风从外面吹来,鼓鼓的,一阵阵湿湿的凉意。 老者把腰上的那条海带又扎紧了一下。 没想到这破乱的屋子,进去之后,还有三层门,歪歪斜斜的三层门,穿过之后,眼前的景象大异。 碎裂的梁柱,残裂的墙体,但这是一个真正的石屋,高约三十米,全是长着海苔的青色的石头砌成,虽然石块大小不一,但是石壁上的图案,却是蓝色曲线的宇宙星空图。 “屋中之屋,碗中之碗,——这就是我今生的命!”老者坐在青色斑驳的石台上,忽然怅然道。 “每座岛上居民都有一个习惯,出生的时候把长出的一撮头发放在特定的银碗里,发誓终生不离不弃本岛,弃约者将被族人化为灰烬,铺筑岛上阶梯。对吗?”米拉想到在黑船上,公主花耒说的那句话。 “对啊,银碗,苦役人生,岁月艰难啊!比不上地球表层的阳光明媚吧!”老者点头微笑,一丝苦意涌上心头。 找出仅存的青石茶具,老者斟上带叶子的清茶,清香萦绕破败的室内,而内心的孤独却是更加的深邃。 多少的岁月,都搁在这碗里,就是忠诚护岛人的命运! 琛寞岛的五名护岛人,一名接替者成为奸细后,另外三名摔死在悬崖上,只留下一名就是这位蓝钻石的老者。那些艰险的岁月,被囚禁的时光,需要多么大的意志来坚守啊! “这座岛,没看到有什么阶梯吧?”雷炎喝了一杯老者递过来的茶水轻声问道。 “有,就是你们跳下船时,走的那条海水中的小径啊!”老者抚平海草袍子的衣角,淡淡回答。 十二岁的米拉慌忙地丢下茶盅,这太恐怖了,跑过的那条路是死人的灰铺成的?! 而镇静的地心世界的少女花耒,在一旁盯着石板上的星空图,进入思想遨游的海中,这些星子排列的阵势,也是孤岛秘密的一部分吧。 “其实,地表幼童,除了找那些失踪的看尸人,……你应该对自己做实验这件事也感兴趣吧?呵呵呵,你……不想知道吗?”老者继续喝着清茶,蓝眸暗淡。 “虚假的自己?!《银盘计划》?不,现在不想,能找到那些失踪的看尸人应该更迫切,尸体界面嫌疑犯要称王了,可能只有那些看尸人能拯救这个世界。尸体暴动,那是多么恐怖,资料上说,地心世界也可能连累着被坍塌。米拉也回不去了。”雷炎忧愁地放下手中的青石茶盅。 海风挟持着海岛上的碎叶,涌进了破屋,引起角落里一阵旋风,卷着碎叶,凌乱出微尘。 “琛寞岛,从汉字的理解,就是寂寞的珠宝,这也应验了尸体界面的看尸人们的心境,高级极具智慧的将领被放在这里看护尸体。如寂寞的珠宝被埋在尸体界面。——这些看尸人,以前很喜欢光顾我这里,喝喝茶,坐一坐。来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意,我也看得出,但都很含蓄,我也不会去说破,毕竟当时海底的这座孤岛里,也是唯一能说说心事的地方啊!”老者借着快要暗淡的天光说着曾经这里的往事。 海岛上的乌云密布,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光线变暗,彷如暮色。想必那三轮太阳还在海洋里争持较量,没有胜出彼此吧。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用藤剑挑亮钻石灯,解下身后的两罐紫色的浆果分给他们。然后又开始研究起星空图,没有加入对话。 “看尸人,会到哪里去?他们以前有没有说起过?”雷炎继续询问。 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也可以破解出一个天上的谜题,真理可能就是被抽丝剥茧出来的灯火。 “这些看尸人,一开始来这里喝茶,都心高气傲的,尤其那个时候,岛上还没有找出谁是枯藤四局的奸细,所以他们来时,其他的护岛使者也不是很愿意理会他们,尤其他们喜欢说尸体界面看尸人最大。——但是后来,其他三名护岛使者死去之后,我就被囚禁在这石屋里,他们倒是来过几次,可能知道我出不去了,所以也说过一些秘密的事情给我听。” 蓝颜老者稍微停顿了一下,喝了一杯茶水,尝了一点米拉推过来的浆果。 银沙帝国的箴言有过这样一个句子:生命可能就是这样,当你没有多少用处的时候,人们便会放下戒备和你成为朋友,而不是距离疏远的敌人。 “什么秘密?”米拉抬起蓝眼睛好奇地问道,这腰缠海带的老先生肯定知道很多吧。 这个刨根问底的问话,虽然很唐突,但是这位久居海底的老者还是笑着回答了。 “对地心世界地球村的那几名地球人曾经实施的《银盘计划》,地表幼童,……你来尸体界面这么久了,也应该知道一些,这些无非就是为了尸体复活,尸体革命这样的目的。” 雷炎默许,这些他知道。 “他们都以为我要死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守护进岛的珊瑚使者,是个奸细,但是没有人去管这些,那些高级将领的看尸人对这座孤岛黑噬国枯藤四局安插的奸细仿佛一点也不在意,我有一段时间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老者幽幽地说着久远岁月里,自己心中曾经的疑问。 “为什么?不是听说琛寞岛盛产具有能量场的珠宝吗?可以更改界面需要的那种能量场!”雷炎灰袍绿眼怪物的那串珍珠放在他的面前。 “是啊,我也曾这么想,我们这个岛,是多么的珍贵,我们世世代代的护岛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些奇异能量场的珠宝吗?生死都不能离弃背叛的岛屿,这是我们搁在银碗里的命运,世代的祖训啊!——但是我错了!有一次,一位喝醉的看尸人说漏了嘴,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知道后,我……都想去死,但是搁在碗里的护岛人的命运只能继续这样,继续守护孤岛,哪怕它早已经什么也没有,一座荒岛!”老者摇头,花白的盘起在头顶的发髻,仿佛要散下来,这些惊天的无奈,他还是认了自己的命运。 原来,海岛在被镇压在海底之下后,所含珠宝的能量场大部分已经被银沙帝国的先人拿去制造界面了,所剩无几,当然绿眼怪物手中这串珍珠是真的,只是能量太小,不足以更改界面。 雷炎给老者斟上一杯茶,希望能平静下心绪。 但是接下来蓝颜老者却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也引起了在一边观看星空图的少女花耒的惊诧。 原来是这样,由于尸体界面,一次又一次复活试验的进步,黑噬国的枯藤四局,获知了这一消息,开始密谋,如何要挟看尸人加入他们的颠覆计划,利用劫持银沙城里看尸人的亲人的死,达到身为高级将领看尸人的妥协,由此一部分投靠了枯藤四局。这场阴谋持续了数万年之久。 还有一部分看尸人,利用自己的智慧,逃过这一劫,而他们也有了新的计划。 那就是,其实针对地心世界的尸体复活计划没有那么成功,尸体真正想全部复活,更需要尸体界面改天换地,真正成功的计划是真对地球人类的《银盘计划》,几名看尸人封锁了这一消息,除了告诉被囚禁在石屋里的蓝颜老人。 而另一个秘密就是,这座孤岛的后山里,埋有一堆银器! 第九十七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第九十七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坽月,霖日,琨时。密语。】 深蓝的海里,汹涌高涨的海浪,仿佛要吞没孤岛,大块大块的黑色的岩石到处飞落。 没有暴雨的时刻,天地间,一切孤云都是酝酿着漠然的巨大的阴谋。 浓烈酒精混淆着酸涩的味道,弥漫着天际,地心下尸体界面中,三轮太阳还在海水里翻滚,这惶然扭曲的世界,已经不知何去何从! ——是要等待蒸发,还是等待新的时空的吞咬。总之,世界在痛苦的挣扎着身躯。 按照蓝钻石眼眸老者的安排,花耒和米拉在石屋内先作休息,雷炎跟着老者来到这座孤岛琛寞岛屿的后山。 后山的树林除了浓密之外,还是浓密,茂密的树林,是深绿色的青翠,在这乌云滚滚的海天之下,这座曾在大洋海底的小岛,仿佛还没有苏醒过来,带着浓浓的倦意。 大海浸泡过的森林,还滴答着蓝蓝的海水。 悠长的小路,通向一扇石门,推开青苔泛绿的石门,走入地下,是一座隐藏神秘的废弃的殿宇。 这殿宇里会有银器???—— 坚硬的石墙上,雕刻着斑驳异常的花纹,流动的线条,一个个银碗装着青青的发丝,召唤着护岛使者一生的命运,恪守着天地间的忠诚。 穿过拱形的门洞,这本是暗无天日的殿宇,在灿烂的钻石灯的照耀下,不整齐的混乱的光斑,使得这里更添幽暗,而潮湿带着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 这座窝藏在孤岛心脏里的秘密宫殿,似地下城堡,又像地下的墓穴。 小心躲开,垂直悬挂下来的白水晶柱,往更深的地底下走去。 蓝颜的护岛老人,一路沉默,没有言辞,忽然的森然阴冷的表情,仿若在朝圣心中的神冥,瞳孔里的蓝光翻滚不息。 ——不错,这就是只有拥有青甲怪兽的护岛人,才能够知道的最神秘的灵魂朝拜的地方。 走廊的尽头,是一块漆黑的没有波澜的水域。 “不要轻举妄动!”幽暗的水域对岸,传来晦涩不清的男子的声音,音调怪异。 “走过来吧!”又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雷炎和老者彼此对望着一会儿,雷炎拿不准是个怎样的局面,只能按照他的命令走过去,这里居然有活人! 雷炎踩着水下含糊不清的拱形的物体,说不出的怪异,……水底里传出一种奇怪的呜咽啜泣的声音,有人在黑水里哭泣吗?雷炎很想低头朝下看,但是护岛老人推着他的后背,让他快速向前移动脚步。 “这……”雷炎快速跳过几个拱形,踏上去软软的物体,不像是石头。 最后两步,他接着老人提过来的钻石灯,朝脚下看了一眼,那水域里的场景吓得他瞬间脸色苍白。 雷炎脚下的每一块拱形的物体,浮在漆黑的水里,是活人的弯下去的脊背。一双双苍白的瘦骨如柴的双手,抱着头颅,用力向上供着自己的后背,托举着踩上去的雷炎的脚,而每踩一脚,水底都会传来呜咽用力的声音…… 穿过深黑水域的雷炎,手脚冰凉,目光里是骇人的恐惧,他望着迈上岸的蓝颜老人的脸,他想他应该解释什么,但这老者却没有言语。 “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们!”一名消瘦的男子,貌似地球表层人类的五官,他指着一扇沉重的长着海草的石门,沧桑遒劲的线条,却只雕刻了一把图卡琪莫纳女王钥匙的图形。 钻石灯的光影照着石门,老者的面容沉浸在一片看不见的光影里,雷炎拘谨地挺了一下脊梁,自己伸手推开沉重的石门。 黏糊糊的水草,沾了一手,陈腐的,滑腻腻的,令人呕吐的感觉。 黑衣衫的引路人,一直耸立在黑暗中,就像生命的程序被设置了一半,似块移动的雕塑。 门内,一盏盏,钻石灯的照射下,灰色泛着金枝的殿堂,游移着一块块斑驳的,恍恍惚惚的光斑。 三个人的脚步声,清晰地“啪嗒,啪嗒”传在宽阔的、金色的殿堂里。 转角过后,在一处高大密实的屏风后,大家的脚步止住。 空间很大,但光线却很暗,似一抹孤独笼罩在黑夜里。 “等了这么久,你们也太慢了!”同样是黑衣衫的男子,坚挺的五官,褐色的眼眸,雄性的、锐利的声音,清晰的用坚硬的靴子敲打着地面。 几个黑衣人坐在一条长长的石椅上,打量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 “蓝颜护岛使者,这几天,海岛上升后,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真担心你死了!”另一个,冷冷的面,扬着头,低沉沉的声音里带着惊恐。 “不会,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希望不会有差错!”第三个黑衣人克制着表情,音调里是一份理性,黑暗的皮肤,深不可测的眼眸,凝视着雷炎和护岛老人。 这三个黑衣人的体貌特征不同于银沙帝国的臣民,更不是巨人族、星角族、枯木族,也全然不是妖人部落的妖人。他们的样貌更像是地球表层的人类,一个像亚洲人,另一个像欧洲人,还有一个似非洲人。 “你们……是?”雷炎仿佛感受到了隐隐的恐惧,在异域的时空里,他们是地球人类??? 答案就这样生冷地给出了: “我们是地球村的人。” “地球地心里的地球村的人。” “银沙帝国的地球村。” “当然,我们也是《银盘计划》的贡献者。” …… 雷炎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握着望月地心剑的手,要失去力气。 自己也被365号看尸人做了实验,现在出现在的自己是虚假的自己,真实的自己可能还在尸体仓库的盒子里。 眼前的他们是,……是复制品,是实验的产物?究竟什么是真正的《银盘计划》?是对地球人类,他们口中所说的单列面的物种,思想连同样貌的复制?不是地心世界银沙帝国双列面或多列面的尸体复杂公式的复活。 他们继续说: …… “我们成功了,《银盘计划》成功了。” “银沙帝国的那些白色血液的尸体复活后,可以去地球表面生存。” “这是危险的。” “对,这是危险的!” “所以,尸体界面的一些看尸人,把我们隐藏在此。这是个秘密。” “这的确是个秘密,不能被叛徒发现的秘密!” …… “那,……那你们???”雷炎欲言又止,他想知道的太多,什么样的提问方式,能获取更多的东西,苍白的思维开始断片。 护岛的蓝颜使者,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休息,而他们却盯着地球表层来的真真实实的地球人类——雷炎,接着他们想诉说的话题。 …… “你是真实的地球表层的人。” “我们是五千年前从地球之上来到地心的,那批人类的后代。” “对,我们和你相似,但不相同。” “地心世界改变了我们。” “应该说是地球的地心的磁场也改变了我们。” “环境改变了我们!” …… “虚假的你们和真实的你们有什么不同,《银盘计划》,毁灭了原来的你们?”战战兢兢的雷炎问出了问题的核心。 他们彼此互看着,有一个黑衣人,还爆笑出了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 “虚假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都是自己,有什么好疑问的。” “敞开胸怀接纳自己吧,反正都是自己,何必那么在乎!” “更多个自己活着不好吗?” “你看我们,每个人有十个自己,我们就是一个自己的军队。” “当然,你不一样,你的身体结构是地球表层人类,你最多有一个虚假的自己,哈哈!” “团队的力量很重要,孤单有什么好?” …… 面色苍白,雷炎彻底懵了,他扶着石头椅子的把守,踉跄地坐上。 汗水,开始滴滴答答地顺着耳边流下。 这三个人“噼噼啪啪”一阵拍手,不多时,屏风后的大厅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宛若军队里清晰的战鼓。 这面前三个人的十个自己,就这么可怖地出现在雷炎的眼前。 一模一样的外貌,面容轮廓几乎百分之一百的相同,如果除去他们身上湿哒哒的海水,绝对相差无异。 ——这些人,就是刚才雷炎在黑水海域踩踏着他们拱起脊背的那些人! 又一阵拍手,这些虚假的自己,整齐的转过身,跑出了殿堂。 “你们……你们在奴役……奴役你们自己???”雷炎惊地口吃着,这太可怕,可怕的比跌进万丈的深渊,还恐怖!这简直灭绝人性。 这个问题,引来一位地球村人的轻蔑,那目光带着不屑,好像雷炎的思想在他们眼里也是个天大怪物。 …… “虚假的自己,分担着不同的工作。” “虚假的自己,完成着不同的任务。” “虚假的自己,可以做很多一个人完不成的事情。” “我喜欢更多的自己。” “我也喜欢更多的虚假的自己!” “他们都听从与真实的自己,服务于真实的自己,多好!” “虚假的自己是真实自己的仆人,多好!” …… “不!这样太不合理,我不喜欢!!!”雷炎对他们的言辞感到愤怒,热爱物理化学实验的他喜欢独一无二的自己。 蓝颜的护岛使者,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领他到这里来,不是只为了这些,你们也知道,我们的命运。孤岛的命运。”身着海草袍子的护岛老人,蓝钻石的眼仁里闪着忧郁的蓝光,他翻动着石桌子上的银碗。 护岛使者一生的命运,就是碗里的命运。 空气,凝结着一层层寒意,耽搁出一段即将毁灭的时光。 大家都沉默了,复杂泯灭的心情,每个人都像一幢影子,飘乎乎地写意着忧愁。 一个黑衣人起身,殿堂的光线瞬间熄灭下去,整个灰色带金的殿宇,仿佛掩藏在海底幽蓝的波光涟影处,仅剩一颗幽幽的孤星,影射着寂寥廖的时间。 “嗡——!” 一声巨响,爆射的石板,猛然间飞上暗暗的紫金色的殿宇的天顶。 数千万根纤长长的水晶的丝线,轰然跃下。—— 垂钓着,高高低低的圆形的银盘,闪着绝世的神秘的孤光! ——银器。 第九十八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第九十八章 孤岛上埋葬的银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奣月,濠日,匉时。湮灭。】 银器!—— 千万只白色的银盘,连着水晶的丝线,排列在空中。 光泽柔和明亮,似明月一般的金属。 这些圆盘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就似地球表层博物馆里的艺术品,凝聚着时代远古的气息,一段段古旧的光阴弥漫在图卡琪魔纳女王的头像的纹路里。龙鱼的图案,盘绕着银盘的边缘,而那把铁环钥匙就如同搁置在了盘底。 这些闪耀着的银器的光辉,不得不联想到宇宙里的银河系,而那些细微的绳索,就是宇宙之绳一般,它们旋转出一波又一波生命星光地域的旅程。 同样是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瞳孔缩紧,他不知这些这些被复制过的三名银沙帝国地球村里的黑衣人和这位护岛蓝颜老者的用意。 这就是名曰为《银盘计划》,为了地心世界尸体界面那些即将复活的尸体去往地球表层生存的一项隐秘的研究??? 热爱物理化学实验的雷炎看来,银,化学符号Ag,原子序列47,一种银白色的过渡金属,在自然界中很少以游离态单质存在。此元素化学性质稳定,导电性能好,富延展性,反光率可达99%以上。而银的物理性质中,蒸汽压0.34帕,声速2600m/s,这些是容易被人忽略的数字。产物雷酸银是一种对撞强烈敏感的炸药。 还有什么更与众不同的呢?雷炎知道这些地球人对银所了解的知识。 “这些银盘,用来做什么?”雷炎有疑问的目光闪动在眼里。 “用此金属,种植最新的思维回路,保持复制的样本的纯度,使生命的战斗力持续进化,当然主要指的是我们地球村人的特质,与你被365号看尸人做的实验是不同的!——你知道,虽然相似,但我们身体结构物质组成元素不同。”五官立体分明的黑衣人,轻然解释。 雷炎的脸上笼罩出一层寒霜,这些身体结构早已变化的地球地心下的地球村人,难道会以使用银颗粒为食物吗?雷炎只知道,地球表层上有一种白蚁会吞噬银颗粒。 “呵呵,不要弄误会了,这些高级容器,也是装载分裂碎片的器具,保持纯度,吸附微生物,杀死不必要的东西!例如邪恶灵魂的侵蚀。千万只银盘可以高级复制一个物体!当然,不是你所知的简单的银元素!”另一名黑衣人,淡淡地一笑,这些高科技,这位地表幼童,可能很难理解。 雷炎的思想僵硬,无法缓解这些所谓的谜题,他认为来这座琛寞孤岛,会找到失踪的那三百多位的看尸人,却见到了这些做实验的银盘子。 不是装载食物的银盘,如同种族的祭祀,使人感到古怪鬼魅!—— 这些完美的容器,也是一种灭绝人性的无情的猎杀!—— 沉默之际,如血沼泽的液体,在丝线上方的那一寓天幕,形成一团奔腾不息的涡流,粘稠稠的血浆,开始沿着光滑的水晶的丝线,一滴一滴落入银盘,巨大的泡沫,破裂的声音,猩红气味,刮滑着你的食道,催人呕吐。 一些飞跃着散光的,七彩的丝样的棉絮,一缕一缕的,极细极细的,若隐若现的纤维。伴着星星点点的原始颗粒的微尘,飘渺在银盘之上。 ——像生者的意识流的波动,迂回曲折的盘旋,寻找载体之前的犹豫与挣扎。——仿似力量无形之中的对抗。但最后归于臣服,白色颗粒跳入银盘中,细小的纤维的思绪也顺服着跌落。 然后盘中,凹凸的血洞,发出灵魂被撕裂的惨叫的声音,像肉虫一样,露出一个个小小血洞的头,一块块白色的人的**,缓慢成型。——惨白的筋骨,一条条白肉汇聚其上,雪白的毫无血色的手指,遇到空气瞬间长出的指甲,然后就这样,一只手,跳跃到银盘里,似刚斩断的死者的哀嚎,不像是新生的喜悦。 雷炎被这一幕,彻底击败,他蹲在地上,不停地呕吐,胃都要吐出,这邪恶的针对地心里地球村人的《银盘计划》的一部分,惊恐之下,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自己不也是虚假的自己吗?!而这个虚假的自己,也是这样被实验出的吗? 冷汗又从他的手心里冒出,他稳定着能够支配自己的心神,控制着情感的折磨,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生疼的感觉,令自己不再麻木。 “我不在乎!”雷炎忽然叫道,他看着三名黑衣人凝视自己瞳孔的尖针一样的审视。 这是一场心智的对决,是一场无声的厮杀! “我们以为看完了,你会万念俱灰,就妥协离开!”蓝颜老人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淡定,仿佛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满意,他托起墨绿色海草的袍子,坐回石椅上,捋了下胡须。 “你真的不关心你自己?不可能吧?岁龄偏低的地表幼童。”一名黑衣人,像在下什么结论。 讨论停止。 黑衣人按了一个按钮。 所有的银盘,晃动在空中,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出银盘,沿着水晶的丝线回旋到顶部的那团血浆液体的涡流里,银盘又开始闪耀,光洁的像个什么也没发生的可以盛佳肴美味的器皿。又像是闪耀的可以穿越时光的宇宙飞碟。 它们闪烁着夜空里星子的眼睛,跳着森林里精灵一样的舞蹈。 水晶丝线连着一枚枚银盘,就像是演绎地球表层人类所熟识的K线力学,波段的完美呈现,仿佛告诉你什么是生命的黄昏之星与黎明之星的出现。 “这就是生命的一种再现,虽然残忍,但是却是一种存活下去的体现。”另一名地球村人的眼中多了一份柔情。 “为了这计划的一部分,我们献出了自己,在你没来地心之前,我们认为地球上的人类可能灭绝了。因为一千多年来,也没见到过,地球人到达地心的传说,虽然高智商的银沙帝国的神的孩子祂亚,曾经在一千年前到过地球表层的世界,那些跟随他们军队来的地球人类,却不久就死在了地球村。这些秘密的往事,只有我们知道。我们以为人类可能要灭绝了,人类的生存令人堪忧,思维的单一,意志的薄弱,接受新生事物的脆弱逃避的思想等等,这些,我们真担心,地球有一天消失了,地球人类也会随之灭亡。参与计划,所以我们愿意牺牲自己,获得更多的自己。——就是这样!”皮肤暗沉的一名黑衣人,嘴唇抖动着,凝望着雷炎,仿佛瘦弱的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给了他们一丝闪亮的希望。 “对,的确是这样,我们以为我们人类完了。”另一名黑衣人低沉地附和着,音调幽幽的。 “看来,一切都好,我们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了。”护岛的蓝颜老人微微笑道。 其他的黑衣人,也略微点头。 “走吧!”一名黑衣人说。 “我们来琛寞孤岛,是为了寻找尸体界面那失踪的三百多位看尸人,不是参观什么实验。”雷炎疑惑地说。 “来不及了,孤岛要炸了!”一名黑衣人深沉沉的声音,仿佛带着宿命的结局。 “赶快走吧!” “失踪的看尸人,有一天你会找到,但不是现在!” “快些离开吧!” 他们不停地催促着雷炎,好似迫在眉睫,希望他快些离开。 推搡着,步履匆忙地拉着雷炎离开灰金色的大厅,关上石门,踏过漆黑的水域,翻过后山,来到残破的庭院的古屋。 绿翠国的少女花耒牵着法国女孩米拉,紧张地张望着他们跑过来的身影! 黑暗,在周围蔓延,似狰狞的怪兽要吞没天地间所有的承载亮度的光线。—— 空气里,一些金属的声音,嗡鸣作响。每个人的胸口都被这样的巨大的声音猛烈的撞击着,就像火药要炸毁跳动的心脏。 一只沉重的硕大的铁锤,仿佛是巨人族的工匠,一下一下的砸着孤岛的地面,火热的浪,从岛底窜出,火焰摇曳着滚烫的身姿啃食大地。 “那你们怎么办?”雷炎突然说道。 三名黑衣人目光坚定,面容刚毅。 “……我们,我们,——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孩子们,快去吧,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本以为你会和我们葬身火海。” “我们担心,你们也被拿去做下一步的实验。那是一场更惊悚的实验,比时间断裂还要危险。” “现在的你,只是实验的一小部分,我们担心你挺不住。” “那些失踪的看尸人总会找的,不要担心!” 一切仿佛沉浸在悲伤里,又像是在新生的希望里试炼。——生离死别! 尸体界面的天地,开始鼓荡着浓浓的黑焰,剧烈的燃烧,震动着巨大的岩石,地面动摇,仅有的破败的石屋在摇晃下,轰然倒地碎裂成石。 “蓝颜老爷爷,你不走吗?”米拉叫道。 “我不走,孩子,我们都有漂亮的蓝眼睛,呵呵,很高兴认识你!地球上的小女孩。”老者迎着翻腾的海风,系腰的海带随风飘舞,贝壳的鞋子紧紧抓着地面。 “和我们一起走吧,带上你的青甲怪兽,我们去打败嫌疑犯!把他抓回银沙城,我们回地球上面就有机会了。”十二岁的米拉焦急地闪着蓝澄澄的眼睛。 而护岛老者蓝钻石的眼眸里,仿佛有一滴水晶的泪,他抚摸着天真女孩米拉的面孔。 “孩子,这是我们护岛人的命,搁在银碗里的命,是不能丢弃的,我们幸运,遇见了你们。” 蓝颜老人,转过身,在雷炎的耳边低语了几声,一个神秘的物件交到了雷炎的手中。 地心少女花耒,握着藤剑,不知道究竟要怎么面对这一切,海岛的大地开裂,火舌喷涌,黑焰迷了人的眼睛。 三十个复制的黑衣人,突然奔跑过来,他们拉起雷炎、米拉和花耒,飞速的宇宙之绳飞向他们来时通向孤岛的海中小径。 海水中青幽的小径,浮现出海面,坚硬的灵魂铺筑的崖石的小径,蜿蜒向海中伸去,一条黑木船,出现视线里。 跳上黒木船的雷炎、米拉和花耒,在看孤岛,已葬身在一片火海之中,坍塌着时光里的一份难言凄楚的灰烬。 而这些黑衣人,满含热泪,挥手告别后,集体刎颈自杀,终结在深蓝的海水中…… 护岛使者,蓝颜老人,闭上双目,银碗刺心,在这条通向孤岛的世世代代人坚守的道路上,结束了一生…… 小径,湮灭在幽蓝的海水里,仿佛有灵魂飘起了歌声,凄婉地,消失在海底。 青甲怪兽,在孤岛浓烈的火焰里传来一阵哀鸣! 第九十九章 存活,我的白剑刃 第九十九章 存活,我的白剑刃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檀月,镯日,汶时。思量。】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沙滩上的飞船垃圾站。 午夜,乍现的黑色死寂,是三轮挣扎的海底的太阳,疲惫喘息的时刻。 这里的世界黑了,难得的黑暗,如漆黑的幕布遮住了厮杀喧嚣的战场!使喧闹失去了听觉,让黑暗屏蔽了色彩斑斓的诅咒! 而味觉,似看不见身影的灵魂,游荡在稀疏疏的空气里,生命仿佛顿感空白! 少年雷炎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开钻石灯。 从海上的孤岛回来后,陷入颤抖的迷思里,这也是个人性较量的世界吗?是物质理论不同的时空,还是世界的运转规律大同小异? 那些古老的银沙帝国的箴言,那些深蓝蓝的古训。 一本泛黄的古书,扉页上搁浅着一句烫金的话: 【时间在一起相拥啜泣过后,岁月便有了勇敢者的见证。——银沙之语】 护岛的蓝颜老人离别时也曾在雷炎耳边低语过这句话。 思想停在黑暗里,这鲜亮的句子却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回现,似波光,闪过后,又涌过来,挥之不去。 现在的虚假的自己,只能这样的思考吧?那真实的自己可能还在海洋下的尸体仓库里,冰凉着身心。365号看尸人对自己做了无情的实验。 所有的参入《银盘计划》的黑衣人,——三名地球村的村民,已经壮烈的死去,为了阻止复活的尸体进入地球表层的空间。而护岛的老者也如海藻般葬送在海底,坚守了护岛人一生搁在银碗里的命运! 世界除了黑暗,就这样停顿了,滔滔不绝的画面,被抽离成呆板的迟钝钝的虚空。 离别时,护岛老人送给的物件,一块红彤彤的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这样雷炎就有两块珍贵的令牌了,这可能就是制胜的筹码。 护岛的蓝颜老人说,一些看尸人冒着生命的危险藏起来的物件,就是为了等到有一天一位勇士来索取。 当时的话震惊了雷炎的心,瘦弱的自己是勇士吗??? 地心下,连剑都不会使用的少年,密会社的考核不知是否会通过,神的孩子祂亚的对决也很难胜算,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只剩一次机会。而如今为了和妹妹米拉摆脱杀害士兵的罪名,来这尸体界面,带回杀害停尸房士兵的嫌疑犯,那名星角族群复活的老人。现在,更可怕是自己被毫无征兆的做了实验,徒留虚假的自己,对付危机四伏的世界! 谁可以信任,谁可以背叛呢?——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黑暗马上要吞没自己的心。 力量,力量在哪里?雷炎握着望月地心剑,胳膊好像无力举起,而夜深人静时,发抖的哭泣,真的没有用处!假如有神来拥抱你,来怜悯你,那么你是可以宣泄一些这恼人的任性的情感。 这是个孤寂的世界,曾经被地心世界的银沙帝国遗忘的荒凉的世界。 雷炎卷着身子,卧倒在床上。 这些蓝色的棉被是失踪的那些看尸人曾经相拥着,度过思考世界的时刻吧!就像今天自己一样? ——但是,无声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浸湿了被角。 周遭的空气,也忽然冰冷! 一个短小的身影盘坐在刚才的椅子上,他背对着雷炎。 而雷炎也感到了他的到访,已经不再是刚到尸体界面那样,颇感诧异。 红衣红裤的365号看尸人盯着桌子上的那本雷炎翻过的古书,开裂的手指抚摸着那句烫金的话。 “我是无罪的!这一切不怪我。”他认真地,是自语般对躺卧在床上的雷炎说。 黑暗里的诉说,仿佛是在忏悔,雷炎擦掉眼泪,没有应声。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沉重的精神负担,到尸体界面的每个人,都会传染上,就像你们地球表层的瘟疫。真的,这不怪我,至少不能全怪我!千真万确,你不相信我的话,并不代表我是不真诚的,其实每个人都是杀人犯。” 黑暗里,365号看尸人,继续摩擦着那句烫金的古训。 “对待敌人也要真诚吗?”雷炎推开棉被,坐起身,泪痕还在他的脸上。 没有一点微光的室内,角落里的堆放的书籍,压着重重的时光,彼此的情绪却在蔓延。 “我们不是敌人,真的,我们不是。我们不是也说过要联合起来一起寻找失踪的看尸人和那个嫌疑犯吗?你看,你也经历过,威胁、恳求、无助和冒险。” 365号看尸人,想用什么解释着自己的一切。 “算了吧,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说不定那些失踪的三百多位看尸人是被你藏起来的!看着被你实验后虚假的我,你很满意是吗?”雷炎愤怒,黑暗里他举起了剑。 “杀了我也没有用,事情都这样了。”看尸人,抬手拨开了挥过来的望月地心剑。 “取长补短,彼此利用,共同发展不好吗?不要把自己弄得太过高尚,热情到头来全是虚假。我比你活的时间长,这本就是个你争我夺的世界,道貌岸然都是表象,真实的自己只有自己知道。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存活下去的白剑刃!” 雷炎已经厌烦了他的唠叨,今晚他来,不知又打得什么鬼主意,雷炎又躺回被窝里,仿佛这些挨着自己身体的棉被才踏实可靠。 “甘愿冒险也没用,最后死了的是自己。还是平凡的度日比较好,这样比较安全,至少不会白白丢了性命。理想都是骗人的,活着最重要!” 大概两三万岁龄的365号看尸人,还在念叨着他这一生的感慨,高级将领的他,可能已经被困顿的尸体界面,磨去了有棱角的曾经年少的光辉梦想。 “我们去了那座孤岛,什么也没有,还差点死在火海里,就这样,你想听的就是这些吧!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虚假的自己也有累的时候,我是你的实验品,你应该知道。”雷炎已经知道他今晚来的目的。 “难道……难道就没看到那些银盘,神秘的银盘!这,这不可能,你一定见到了,很害怕吧,不想承认那些东西!你撒谎,我也会知道的,不要骗我,瞒着我,你会吃亏!”这位星角族群的看尸人,抖动着红头发里的犄角。 一阵恐惧,侵蚀着人的心脏,神经的线条就像被针扎,**裸地被审查着自己的精神的世界,试图扫描着一个记忆的片段,没有遁形,一览无余,但是仿佛一层白色微茫,阻挡了入侵者的视线,任他咆哮,白色的微茫依然缠绕覆盖。——仿若一把存活的白剑刃!!! “我的确见到了银盘,可我不是科学家,不能给你介绍什么,就是一堆银器,比起银沙帝国士兵头上的紫水晶差多了。” 雷炎胡乱地回应着,敌我不分的世界,谁可以信任,这个拿自己做实验的家伙,更不值得信任。 “地球表层的人类就是滑稽,喜欢求证的逻辑思维,结论正确也就罢了,如果是错的,你不仅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我,害了你妹妹,害了尸体界面,所有的尸体都会因为你再度死去,到头来,你才是刽子手,这场革命真正的凶手!” 爆红的脸,看尸人恼羞成怒,词不达意,气急败坏地在黑暗的房间里跳着。 “要称王的是那名嫌疑犯,不是我!要在尸体界面革命的也不是我,是那名嫌疑犯。我们应该阻止他,不是在这里盘问我,有意义吗?我只是个地表幼童。” 雷炎一时间不能弄明白,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明明自己是被陷害的,自己会是凶手? 不想争辩,昏沉沉的,雷炎睡去,世界依然沉溺在黑暗里。 看尸人“哐”地一声摔上门,消失在黑漆漆的海洋里。 一个梦,飘渺的升起。尸体和幽魂们在对话。 两名尸体仓库里走出来的尸体,站在海礁的沙滩上,他们好像踱了很久的步子,黑乎乎的海滩上的脚印非常凌乱。 只有黑夜的降临,尸体们才可以从尸体仓库偷偷溜出来透透气。在尸体界面,三百多位看尸人从来没有让黑夜降临过,因为黑夜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这白色血液为主的银沙帝国的臣民,死后,尸体和灵魂可以单独存放的国度。 但是现在,尸体界面已经乱的失去了以往明镜的蓝色白昼。 在这黑暗暗的世界里,彼此可以互相隐藏的时光里,他们悠闲得说着话。 精密的白的色裹尸布,依然紧紧的裹着他们沉睡了许久的尸体,星星点点儿的意识被激活了,他们放松着紧张的心情,开始聊天。 “最近打探到消息没?” “没有啊,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也是在昨晚的尸体俱乐部里听到了那么一点儿。” “行了,别卖关子了,都发生了什么,快点说吧,这抽风的界面,说不定马上白天了,咱们出来的机会就少了,说不定还呆上个千年万载的。” “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出来,尸体界面要暴动了,你不知道吧?革命成功了,这里就是我们的自由的乐园,不用成天躺在盒子里,不用被看尸人管辖,多么自由的世界啊,想象一下就很激动!” “你说啥,说什么?真的要暴动了,革命成功了,那不是也要听那位复活老人的命令?” “不能再叫老人,现在他是将军,不对,上次尸体俱乐部开会说要称他为国王,尸体界面第一任国王。” “对对,好像是这样,咳咳……不过他的新婚夫人真丑!” “嘻嘻,别乱说话,当心被听到,不过真的是很丑,嘻嘻嘻……” 这两具高大的尸体捂着嘴,怪模怪样地偷笑着,互相提着裹尸布,朝沙滩的另一个地方晃去。 而远处,三三两两的穿着白色裹尸布的尸体从海洋的尸体仓库里走出,慢慢地徘徊在白色的长长的海岸线上。 ——世界,又突然惊慌成一团乱麻,纠结着黑沉沉的欲之望。 而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还在床上熟睡。 第一百章 存活,我的白剑刃 第一百章 存活,我的白剑刃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玅月,锋日,潾时。舞芯。】 在沉寂的世界里,就是这样被漫无边缘的黑暗所劫持。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掉入了无尽的黑渊里,涌动出纠缠着的磨难。 但是这份压抑的时光中,却飘出了一段细细的、亮亮的羽毛,轻柔而透明,忽然让空气清新的如同新发芽的梦境一般。—— 雷炎靠在床上。 室内的钻石灯,不知何时被米拉点亮。 莹莹的白光,一段一段的,软软地照着室内的黑暗。 “吃饭吧。”法国女孩米拉轻声说。她想可能雷炎病了,被做了实验的虚假的雷炎可能也会生病,他的脸苍白。 浆果、麦饼、腌咸菜、粟米粥、一瓶生命之水。 地心世界里,银沙帝国快递到尸体界面来的食物,没有荤菜,素食主义的白色血液的民族! “如果你不吃,我也会死的。”十二岁的米拉抿紧嘴唇,蓝蓝的眼睛在淡淡的光芒里有雾气。 诡诈的尸体界面,小小的女孩米拉,就似块随时会被撕碎的薄薄的云彩。 “你保管好黑水晶,就没事。不要相信任何人。”雷炎停止了思考,转过头来对米拉说。 这仿佛是兄妹俩私密的谈话,声音轻轻。 “嗯,可是,我自己活着,我也会很孤单,我以为我不会有哥哥,没想到妈妈再婚给我带来了新哥哥,你。”米拉想说点高兴的事。 自从雷炎被做了实验,在地心少年银哲的警告下,他们的距离都变远了。 如果没有神的孩子祂亚黑水晶的守护,米拉可能也会被365号看尸人做了什么可怕的实验。 兄妹俩开始吃饭,没有白昼的世界,全靠墙上的那块钟表时间的提示。 这是早晨,如果在地球表面,应该是晨光沐浴,微风徐徐,背着书包去物理或是化学实验小组,做自己最喜欢的实验。而不是在奇幻的地心世界里,无形之中被囚禁的暗沉沉,寻找生命转机的时刻。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你要遭受种种你预料不到的事。虽然你想拒绝,这就是世界。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雷炎生硬地回答,不喜欢被她发现自己的软弱。 “我想……想把黑水晶现在放你这里保存段时间。”一块麦饼吞咽下肚。她仰起头,怔怔地望着雷炎。 “你,不要给我添乱,照顾好你自己就足够了!”雷炎放下粥碗。 “不,你比我聪明,我不要黑水晶戒指了,就放你那里吧!而且,放在你那里更有价值,在我这里,除了能保护好我之外,也抓不回嫌疑犯,我们还是会死在地心里。”米拉晃着棕色头发执拗着,她伸手摘下戒指放在雷炎的手心里。 雷炎火大,虚弱的自己甚至想闭上眼睛不去看米拉的表情。 黑水晶的戒指,闪亮亮的放着黑光,坚韧又夺目。 “不行!”他冰冷的手指抓住米拉的手,给她套上,这珍贵的戒指,只能保护一个人的性命,这不是儿戏,十二岁的少女还没有绽放的花朵,不能就这样死在尸体界面里。 法国女孩米拉的眼底霎时涌出泪水,她想用力咬住嘴唇,防止自己放声大哭。 门,被推开,绿翠国的少女花耒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惊怔了一下。 她坐在餐桌前,雪亮的藤剑放在了桌子上。 “我可以保护好她,戒指放你那里吧。”花耒简洁地说。 雷炎微微挺直了脊背,那藤剑的光芒,仿佛可以刺痛弱者的心。 “不,谢谢。”雷炎拿起一块麦饼吃了一口。 “你不相信我吗?是真的不信任我?我,我以绿翠国公主的身份保证,保证她的安全还不行吗?为什么你不信任我?不相信我?”少女花耒,四千多岁的公主,可以藤花飞舞的公主,参战使者的公主,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米拉用手帕擦去眼泪,她望着雷炎,他真的瘦了,面容有些憔悴,那把搁置在床边的望月地心剑也可以压垮他。 “是的,雷炎,就听花耒姐姐的吧!”米拉坚持说着。 “不必!你们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再来烦我!”雷炎很生气,他吃了咸菜,又咕噜噜灌下一瓶水。 “是的,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花耒突然很忧伤,一些衣裙上紫色的碎花,一片片凋落在地面。 这位心思细腻的地球表层的少年,曾经引起自己的关注。 在这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里,他的出现,就似一段霞光,让地心世界多了一份波澜。 雷炎在也忍受不了这些脆弱的呵护。 “出去,都出去!!!——”他恼怒着低吼道。 哭泣着的米拉流着泪和花耒离开了房间。 一切静止下来,桌上的食物还冒着一点点的热气。 握着望月地心剑的雷炎,心底里有一个怪兽发出声音,敲打着一个个失败的记忆。 …… 窗外,海洋里沸腾着热浪。 三只凶猛的野兽正在奔跑。三轮狰狞的太阳互相吞噬,黑的天空好似很快就要被撕裂,弯曲的山崖开始断裂,漫长的海岸线,又一次扭曲,能量被偷换。 冰冻的夜风吹过窗帘。—— 动荡不安的世界,被凝聚被集中的东西,仿佛成了手里的这把望月地心剑。 白色的剑刃,迎着夜风,一滴鲜血也没曾粘过的纯白,却像位可以撼动天地的勇士。 黑夜的锋利,仿似被斩碎,使风声更加刺耳。 一阵嗡鸣,流星一样,洒出一片白白的光影! 剑尖一个扭转,刺进了雷炎的胸膛,鲜血,红色鲜血汩汩冒出,似小溪照耀在晚霞里。 这是虚假的自己,雷炎毫不犹豫地确定,这的确是虚假的自己!因为真实的自己有地心少年银哲给予的心之铠甲,那收拢血液的护身铠甲。 血,沿着剑柄一滴滴落在地上,缓缓地被地上黑暗的石砖吸收,剧烈的疼痛,肩膀不由自主抽搐起来。 他扶住床沿,想起了护岛的蓝颜老人离别时说的那几句轻声耳语的话。 “杀死自己,做个勇士!只有杀死虚假的自己,才能找回真实的自己!” 杀死自己!雷炎凝视着剑刃,白色剑刃,沾了第一滴血,自己的血,假如举刀者必被刀杀,那么就让它先刺杀自己吧! 剑尖又一次扭动,他朝着自己的胸膛深深的刺去…… 刹那间,周围的寂静静的,似一缕宇宙深处的折光,静谧的像彼岸花伸展枝叶的姿态,但是冰冷的雪花,携着冬的脚步,散落开来,世界立刻变成了冬天。 从窗口奔进来的365号看尸人,惊慌地目视着这一切,这永远都不会想到的一切就这样发生了!活了快两三万的岁龄吧,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在这个天天沉溺于做实验的世界里,他忘乎所以的梦想中,他震惊了,满头红色乱发竖起,双眼圆睁。 他会自杀?他会自杀?瘦弱的少年会举起剑刃杀死虚假的自己。红头发的看尸人从来也不会想到的事,他以为一切都在计划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他不得不相信他错了,错的惊天动地,付诸东流。 几幢黑影跟着进了房间,钻石灯被熄灭。 蹑手蹑脚,在365号看尸人的带领下,把雷炎的尸体抬出沙滩上的飞船垃圾站。 匆匆的宇宙之绳,飞在海洋上,为了躲避散步的尸体们微弱的视觉,一块黑布包裹了一切。 海洋下的尸体仓库,狭窄隐秘的监控室里。 穿上白衣衫的365号看尸人,操起一把刀,启动一个装置,轰隆的声音开始修复雷炎没有热度的死去的身体。地球人的人体结构,是这样的不同,不同于多列面的银沙帝国的臣民,也不同于地心世界地球村的老百姓。 这实验更加复杂,而且实验样本只有雷炎一个。 无论机器怎样精密,微光怎么样的穿透,死去的虚假的雷炎,还是开始一点点脱落,白色肉连着血丝,一块块碎裂,最后,成为零零散散的肉泥。 那精神样的飘渺的物质在上空盘旋,宛若要散去的云雾。 而真实的雷炎,被抬了上了,禁闭的双目,已经冻结的身体,直挺挺的横在手术台上。 一台机器,开始运作,热量贯穿了他的全身,他的肌肉动了一下。 这简单的动作,却是像召唤魂魄一样,那些空中虚飘的云雾,瞬间飞进了肢体里。 冲击着,刚刚温热的身体,呼吸开始加剧,但是慢慢的变得均匀,像睡着了在做梦的人。 365号看尸人,喘了口气,他脱下白色的实验服,在简陋的实验室里,来回走着,像在思考,又像在抱怨什么,心神不能,身子都快要弹跳起,他握紧拳头,但身体又接着颤抖,短小的身材,像燃烧的火球。 谁能解释这一切,看尸人,凝视着躺在台子上的雷炎,如果晚了一步,他真实的自己也会死去。是谁操纵了这里的一切?365号看尸人,暴躁地跺着脚。 …… 悄悄围观的尸体仓库的尸体们,却紧张地叫了起来。 “你能杀死自己吗?” “不能,虚假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都是自己,我不舍得。” “对,我也不能。虚假的自己也是自己啊!” “那会是多么痛!” “我偷看了那么多复活的实验,这一万多年来,我也没看到有人去杀死自己,他们宁愿被抛弃在原始森林里,也不想自杀死去。” “都喜欢活着,哪怕有风险,没有人愿意死去。” “杀死虚假的自己是有风险的,傻子才会这样做,只有傻子!” “你说地球人类傻吗?” “我看有点!” “这不叫勇敢吗?” “可能吧,在他们那样的世界里,可能叫勇敢吧!” 第一百零一章 太阳的恩宠 第一百零一章 太阳的恩宠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燊月,熙日,镡时。绛霓。】 雷炎的心里一阵翻涌,抬头向地心少女花耒望过去,四千多岁的绿翠国的少女花耒,已经在他的身上铺满了紫色的花朵。 含苞待放的紫色的花朵,带着鲜绿的椭圆形的枝叶,一些尖角的白色碎花瓣撒落在边缘上,长长的青翠的树枝围绕在床的四周。 顶级的异国的香料,漫漫的香气,飘在空中,香薰的炉子,袅袅出一缕缕青烟。 躺在床上的雷炎,大脑的意识里,清醒了不少,他晃了一下头。 这一切,就那样开始了,杀死了虚假的自己,回归了真实的自己,热爱自己,是的,要好好热爱自己,唯一的自己,伟大的自己。 但是,为什么这么热?—— “雷炎,你终于醒了,快擦擦,真的好热!”米拉递过来一块湿湿的跳跃着嫩草的毛巾,高兴地嚷嚷道。 “你们……也发烧了?”雷炎擦了脸,犹如盛夏的节奏。 他看到花耒和米拉都红扑扑的脸颊,她们也生病了吗? “不是,雷炎,是变天了!”少女花耒拉开裹尸布拼接的窗帘。 深蓝的海浪,飞出几千公尺的高度,怒啸着,仿佛要席卷天上那只猩红的血目。 那是一轮太阳,应该确切的说一轮鬼戾的天体。形如一只妖怪血红的眼睛,上下的眼睑飞着热烈的红色火焰,瞳仁似红色的琥珀,却喷涌着一团团长长的鬼魅的妖火! 这是海洋中那黑色、红色和绿色的太阳互相吞噬的结果,在你争我夺面前,胜出了强者,——这轮崭新的变异的红色天体。 能量在转换,水晶在彼此妥协,尸体界面的世界风起云涌,不再是光洁平静的苍穹圆顶,数十亿年之久的银沙帝国的先人们做制造的世界,遭到了强烈的攻击!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在动摇!——海天在晃动。 雷炎拨开覆盖在身上的花朵,走出了飞船垃圾站。 烈焰的光芒,交织出一层层红色雾帐,尘埃与碎石在雾气里飞舞,似个狂欢累了的舞者,自由散漫地做着舒缓的动作,等待下一波的舞步,袭击安静的大地与天空。 红色的光影,打在白色的轻质的沙滩上,迷离出燃烧着的一片阴霾,雷炎走在上面感到很热。 手里的望月地心剑变得沉重了,就像件真正的兵器一样,虽然还没学会剑术。 雷炎的脸上挂着一幅忧心忡忡的表情,谁人能懂的心里成长,可能只有自己吧! 这是火热的白天,尸体仓库的尸体不会从下面上来,但这个变质了的白昼,上演着一只硕大的妖眼,横在天幕里。 黑色的岩石上盘坐着一个人,灰蓝的陈旧的袍子,挂着碎石,一双醒目的崭新的鞋子。 袍子的帽子盖着他的头,挡着烈日的光,他的脸埋在一片阴影里。 声音低沉有力,王者的音调已经成型,没有人想到他是一亿年前银沙帝国的平凡的市井小民,意外的复活让他有了新的希望。 “地表幼童,别来无恙啊!这个世界又变了,你可能已经适应不了吧?还是做我的奴仆吧,在这个我为王的时代,我会呵护你的,还有你的妹妹。”他在自己制造的阴影里含笑对着走来的雷炎。 雷炎又回首看了一下天空,狰狞的红目,还在喷着火焰。 “尸体界面可能要塌了,谁为王或许都没意义了,这么热,你为什么不担心尸体烤焦了,你的那些尸体士兵和将领,只能睡在海底。”雷炎忽然想着这些可能发生的事。 这个隐藏在地心界面的尸体界面,曾经一切都被控制的精准有序,能量的轻微变化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但是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就似一颗恒星偏离运行的轨道,即将毁灭一个世界,却还有人要称王,人心真是被权柄膨胀的昏庸至极,不如一场物理力学实验来的淋漓尽致。 “变化着的世界,才是可喜的世界!因为变化,我复活了,这是件多么有意义的事!那些失踪的看尸人,以为逃避开我的邀请,就能成功吗?其实,成功一直把握在我的手里,我的那些伟大的计划提议,他们从来不放在心上,可是你看看,最后不是还要举目我王者的表演!体制,是非常重要的,这个界面只靠那些互相猜忌、倾轧、陷害等等这些小把戏来统治是不行的!需要一位王,来召唤新的时代的到来!这就是我复活的使命,我想了很久!” 这位称王的嫌疑犯,振振有辞,如同在开国大典上进行一场备受瞩目的国王的演讲,又像个被时代抛弃了的复读机。 雷炎倚在石岩上,听着他低沉有力的话语,也听着海洋掀起的数千米的幽蓝海浪的咆哮。 轻微的琐碎的声音,岩石边晃过来一个影子,四只角的头颅,枝干样的爪子。 好久不见的四角怪,匍匐在岩石的另一角,他对雷炎挤了下木框里的小眼睛,让他不要和自己打招呼。 雷炎攀上石崖,坐在嫌疑犯的对面! “呵呵,要和我来对峙,还是要来臣服啊?地表幼童,仔细看看这片天空,是多么的迷人!”嫌疑犯,得意地拉了拉帽檐,身子继续隐藏在阴影里。 “我来告诉你,你的尸体革命要失败了,《银盘计划》破灭了!尸体去不了地球的表层,只能在这个尸体界面,只有这个空间,他们哪里也去不了。”雷炎抬着泛光的眼眸淡淡说道。 剧烈的海风抓着海沙的漂浮,拉起一波重大的雾霾。 “真是这样,你在孤岛见到了什么?都死了吗?”这位称王的老者,突然语气沉重,袍子里的身子换了坐姿。 仿佛在沉思,谋略像天上的孤云,突然扯动,形成了新的云层。 “没关系!你杀死了你自己,还会成为我的奴仆!哈哈!这些尸体,谁说一定要去地球表面啊!那些不过是黑噬国搞的鬼,我们可没有那么不切合实际!梦想太高远,人会死的很惨,那是枯藤四局自以为是的下场!呵呵,我们,只要尸体界面,最多再去银沙城里逛逛,仅此而已!哈哈哈,尸体还是要革命的,这么点热量算什么,我会让他们成为勇敢者的士兵,成为地心里第一流的工厂工人,成为杰出的优秀的宇宙之绳的制造者,成为银沙帝国哭天喊地的敌人!”骄傲的陈词,他又突然站起来,挥动着陈旧的袍子,碎石飞溅了一地。 “你有这么大的把握?你毕竟死了一亿年,时代变了,科技变了,宇宙之绳可能你也没那么容易制造,我听说连尸体革命要穿的鞋子,你还要派人到银沙城里去走私偷运!你没那么伟大吧?”杀死虚假自己后的雷炎,内心的世界多了一份勇气,在强者面前不在萎缩,他正在试着击垮敌人。 “我凭什么?——我就凭我是星角族群的血脉!这珍贵的血脉,是妖人部落仰望的神!成功复活的我,是尸体们渴慕模仿的偶像!现在的我,经历久远的时光,凝聚了新的特质,哈哈哈!——这都拜看尸人所赐,让我成功复活了!” 他大笑,袍子的帽子从头上脱落下来,一头花白的发,两盏小小的代表星角族群的犄角露在头上,他的脸在沧桑的岁月中带着激动的红晕。 “你会失败的!”提着望月地心剑的雷炎平静地说。 “不会,我有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啊!这几天,我就要开启一场跨时代的革命!让你这个地表幼童,看看我的威力!到时你带上你的妹妹求着来做我的仆人,哈哈哈!——我喜欢别人臣服在我脚下的感觉!”年迈的老者趾高气昂,仿佛加冕的国王,扶着自己头顶金灿灿的王冠。 “你可能找不到剩下的那两块梅花令牌了!”雷炎看着天空里那只时而微眯着,又时而睁圆的血色狰狞的眼目。 “放心,我会找到!一定会!”称王的嫌疑犯,踏着飞起的宇宙之绳飞向怒吼着的深蓝的波涛。 四角怪,从岩石后面闪了出来,他拉扯雷炎躲到一块岩石的洞边。 “你千万不能告诉他,有一块在你身上,你要是告诉他,就会立刻杀了你!你没听说吗?昨晚尸体俱乐部,在讨论你杀死了虚假的自己,勇敢的找回了真实,很多尸体对你非常崇拜!他们都说没有见到过人类,原来人类虽然寿命短,但是这么勇敢,比那漫长的寿命的地心民族要值得可敬!这复活的老头,听了后,就当场杀了一些尸体。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了!”四角怪干裂的嘴角,吞着唾沫,神神秘秘小心仔细地说。 “我当然不会!可是,这里一贯奉行能量守恒,他怎么会杀死尸体???”雷炎迷惑不解,难道尸体界面真的已经不再遵循这些所谓的条例。 “是啊,我也寻思了半夜,他这么做,我都不知道怎么和枯藤四局汇报,我们现在不希望他称王,我知道你也不希望,我们真应该想个办法让这老家伙的梦想破灭!”四角怪,好像很担心他称王,在尸体界面卧底了数千年的光阴,他没办法向枯木老妖卡兹,他的哥哥交代啊! “天上这妖眼一样的天体,你以前听说过吗?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把尸体仓库上面的海水烘干?”雷炎望着烈日,推测着这个离奇的尸体界面。 “我怀疑,大概真会烤干尸体。这样的太阳,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听死去的363号看尸人说起过,他说‘天空出现红目,世界即将坍塌’。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知道。但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想想下一步计划了。到了晚上看看,如果还是黑夜,我们就去涡流附近查查,说不定可以知道些什么!”四角怪扭着木质的脖子说。 “涡流,以前发现死去尸体的那些涡流?”雷炎更加不解。 “对,去看了就知道了,相信我一次。”四角怪躬身低声地说着,仿佛要揭穿一场阴谋。 第一百零二章 太阳的恩宠 第一百零二章 太阳的恩宠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鑫月,铽日,芈时。浊剑。】 是世界变节了吗?不,不是。是忧伤的心灵学会了诋毁。—— 天上狰狞的血目,依然睁在半空里,细密密的血丝冒着滔天的火焰,似一只独眼怒斥着世界。 海洋的巨浪,暴怒着幽蓝蓝的泡沫,飞上了高高的天空,打碎了停在天光里的云朵。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缺失了数亿年光阴的规律与宁静,变异着光怪陆离。 研究物质机械运动的力学,仿佛在这个地域里已经失宠。 物质,在时间与空间的变化彻底击碎!那些移动、转动、流动、变形、振动、波动、扩散,平衡与静止,伟大的阿基米德不能够解释,孤僻的牛顿也可能不在凝视他手中的红苹果。 沙滩上的涡流却已经被石化,纷乱叠起的山川,都被猩红的眼神铺上血光的阴霾。 少年雷炎提着望月地心剑,握紧剑柄剑身插入深深的砂体里。 四角怪带着几名蓝毛妖人,用树枝笨拙地挖掘着曾经掩埋过的那些死去的碎裂的尸体。 但是它们全然不见了! 就是腐烂也没有这么快,有人把它们拿走了。 “连碎尸也不放过?”雷炎抽出剑刃。红色的光芒照进剑刃里,一丝金红让剑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就说吗?肯定有问题,应该还不止这些。”四角怪翕动着嘴唇,像是在示意什么。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这混乱的世界里,竟然有人在唱歌。 在一处已经石化的白色的沙地上,一位女子缓慢的歌声飘来。 白色头发编成了几条辫子,红色袍子迎着血色的雾霭,环境的不熟悉,这位女子的舞步很沉重,像在练习一首圣歌。 然后,她低着头,跳在一块嵌着岩石的白沙上,反着光的迷离中,她鞠着躬,对着大家都看不见的物体,像在感激一份重生的恩惠。 狂风吹过后,她跳起了舞,轻轻地踮起她粗大的脚掌,轻哼着低低的曲调,转着圈,新衣红袍子摇起,似一滩鲜血,但她的心里一阵温暖,像在怀旧时光。 “复活的巨人族姑娘?”雷炎没有想到她粗狂的身躯会是这么温婉,似个贤淑的大家闺秀。 “她?你查过她的资料?”四角怪突然问,问地很神秘。 “银沙城里的巨人族姑娘,应一位看尸人的邀请,自杀后不到数个月,就被运到尸体界面,接受复活试验,手术后眼睛没有很理想,但最近据说恢复良好。”雷炎皱紧了眉头。 “不,还有更多,我知道。她曾是银沙帝国死去的老国王最得意奴仆的后代。她可是巨人族!”四角怪说着,好像自己枯木族群的出身很自卑。 真相是如此。由于她身份的不同,便会世代得到恩惠。而这片尸体界面的世界,她曾经跟着自己的母亲,悄悄来过。至于母亲说的什么计划,由于复活试验的原因,她还没很好的记起。 片段的记忆中,这片白色的轻纱的世界,美的纯净,当时是蓝色的天空和蓝色云端,光滑的苍穹。还有一座小山,郁郁葱葱的树林,香醇的树叶沙沙作响,银色的小溪和银色的湖泊在森林里,而母亲就是这样自缢在岸边。发现全是被欺骗和隐瞒的时光,发生在她少女时代。 而如今她又踏上了这片沙地,她唯一能记得的是母亲死前留下的如寒冷冬天的那抹微笑。 身为高贵的巨人族的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可耻,但是真的很多事都记不起,她只知道她现在是那位复活的老人的妻子,尸体界面王的夫人。 又一场巨大的风暴携着浓浓的红色雾霭,卷在沙滩上。 厚重的尘埃散去后,一排穿着裹尸布的尸体,十二名,直挺挺地立在大家的眼前。 当复活的巨人族的姑娘看到雷炎和四角怪时,她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脸上一道明媚的疤痕,被天上血光照着,装点着她突然肆虐的面容。 突显出几十米高的浑圆的身子,摇晃着圆球的胸部,她挥舞起巨大的手臂! 宽大的沙地,是无数条被巨大石斧劈开,溅着砂石的千沟万壑,露出黑色的土壤,翻出一阵烧焦的腥臭,远远看去,海岸线的这块平整的沙滩,清晰骇然地留下巨人族愤怒的抓痕与咆哮。 她微微喘息着花朵般娇嫩嫩的嘴唇,轻轻地张开,又忽然她大口呼吸着高空里的云团,仿佛在增加着自己的力量。她长长的几米的锋利指甲,穿过红色淡雾,似一片片犀利的刀片,让这十二具会走动的尸体,恐惧地张大空洞的眼睛,她抓过的每一刀,血肉深处,都见森然的白骨,尸体们传来痛苦的无力的喊叫声。 一用力,鼓起的绝大的红袍子似个魔鬼,她手指碾碎的十二名尸体,流着白色血水,已成一坨坨白色肉块,面目全非。 “死得这么恶心!巨人族姑娘,下手也挺狠。听说以前在银沙城里她抚琴很出名,街坊邻居都很喜欢她!她已经变了。史料记载,地心里巨人族是高尚的民族,不会滥杀无辜,现在在地心也已经数量很少。呵呵,和我们一样,比我们还血腥啊!”四角怪降低着音量,面色难看,枯木的枝叶更加枯萎。 “??觉醒了?……巨人族的能力。”雷炎感觉恐惧莫名的袭来,撕成碎片的仿佛不是只有那些尸体。 海洋的上空,此刻不知被什么异物遮挡,凶红的血目喷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亮光,沉甸甸的厚厚的乌云,想把尸体界面全部包裹,吞噬。天空战栗了几秒,那只硕大无比的眼睛,轻微眨了一下,宽大的眼睑上脱落厚厚的陨石,宛若洞察猎物的邪恶的妖眼。 大地没有安静。 沿着黑泥的沟壑,排着队,走出了数十名、数百名、数千名、数万名尸体,他们源源不断地涌到沙滩上,穿着白色裹尸布的身躯,朝着干燥的烈日的天体,由忐忑慌张的步伐,变成了坚定视死如归的队形。 巨人族的姑娘站在高空里,一阵轰天阵地的大笑,就像个从猩红血目里走下来的妖怪。 从海洋深处的尸体仓库里,走出的尸体军队的尸体们整齐地垂下头,听着吩咐。 突然,大地一声巨响,海边的一座山体爆裂开来,分崩离析,坍塌成一张血盆大口!滚烫的岩浆喷涌上沙滩。 成千上万的赤红的血舌,在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里,疯狂的飞跃出身姿,激射出的异物质的滚烫的液体,带着热烈的火焰,似一把把灼伤人的利剑。 见势不妙,巨人族姑娘巨大的手掌,挥出命令! 成千上万的尸体,一批又一批奔向那奔涌出的火舌。惨叫声划破着人的耳膜! 一瞬间,一根根火舌插进雪白的尸体里,挣扎着,哀嚎着,无数的断肢、头颅、内脏、尸块,连同翻飞着白色裹尸布,哗哗地坠落在热浪的空中,带着烧焦的气味,冒着热腾腾的血气,像一锅烹炸过后的荤菜大餐!叫人呕吐。 几次轮回,沙滩上的尸体军队,全军覆没。 开裂的山体,身形一动,夹着混沌的声响,火舌熄灭,浆水停止飞泻。“咔嚓咔嚓”的声音,山峰上深深的裂缝,缓慢地,艰难地愈合着,简谐振动着细微的声音,像在压抑着痛苦。 “真令人费解!”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喃喃自语,没了刚才的轻狂与轻佻。 她看了一眼一样怔怔在红雾里的雷炎,向一处悬崖跑去。 “是什么天赋,秘密太多了?哪里来的制止这一场杀戮的力量?……那座山峰?”雷炎暗忖着,不能理解。 是神的孩子祂亚的突然莅临,解除了这一切恐怖吗?不,不是,他还在银沙城里保护居民不受黑噬国的侵扰,但,这会是谁呢? “事情,真的严重了,我得先回去了!”四角怪,由刚才的惶恐转换成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摇着枯枝的脚趾,带着几个蓝毛妖人急急离开。 只留下雷炎,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感到一种不祥。 厮杀之后的战场,这是一张可怖的画面,他逐渐镇定着自己,又要再一次陷入困境吗? 天上睁着的怒目,朝飞涨的深蓝的浪花,喷着灼热的火焰。 有云朵,开始漂浮过来,天空的光线忽然聚拢。—— 一只半透明的手伸向雷炎的脊背。 冷汗渗了出来,他握住望月地心剑。只看到一只半透明的手,没有身体也没有头颅,像在抓取,又似在召唤。 经历刚才的一幕,雷炎不由害怕起来,他拔出了望月地心剑,剑尖指着这只伸过来的半透明的手。 他想开口前,发生了惊讶的的事。半透明的手,变成了两只,同样的两只半透明的脚,嘶嘶响着,在红光里跳动着。 雷炎比刚才更紧张,他呆愣着追跑过来的令人讶异的东西,半透明的双手双脚,他仓惶着想往后退,剑掉在了地上。 被这只半透明的手捞起地上的望月地心剑,两只半透明的手个交换着这把剑,一场剑式在空气中被精彩的演示着,这些招式仿佛在哪里见过,是学校里还是在地心下的古籍里?雷炎相信自己的记忆的宫殿,这些东西一定到访甚至驻扎在自己的某处记忆里。 雷炎正在搜寻记忆的瞬间,这把望月地心剑,被半透明的怪物猛击向他的心脏,鲜血流了出来,庆幸的是,这些淌出来的血液却又被地心少年银哲赠与的心之铠甲收了回去,伤痛缓慢治愈。 雷炎捂着胸口,瞪着这个半透明的怪物。 第一百零三章 太阳的恩宠 第一百零三章 太阳的恩宠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蓅月,钊日,瀚时。紫允。】 “把剑还我!”雷炎不知道这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幽灵吗?雷炎不相信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即使存在,雷炎也希望能说出个理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求证了,一切就在眼前,像魔术师玩出了新把戏! 雪白的剑刃竖立着,剑尖朝向红雾的天空,一束束红色的光环笼罩在上面,一条七彩的光带伸进了剑身里。 自从这把望月地心剑刺过自己的身体后,的确发生了变化,加大了厚重感,仿佛飘忽的躯壳有了一个灵魂。 雷炎又大声怒喝后,这个半透明的双手双脚逃向了天顶,而剑还立在沙地上。 小心地捡起剑,插回剑鞘,一撮幽蓝的剑穗像新换过一样,仿佛是一把新的剑,不再是那把密会社配给的假冒伪劣的望月地心剑。 突然立在她面前的是绿翠国的少女花耒,紫色的藤花坠在绿色的裙衫上,她面带微笑。 “刚才是你?”雷炎惊讶,怎么会是她? “就当不是我也行,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是多列面的物种,不是单列面的地球表层的人类,我的血液也是透明的,但我不是神的孩子。我是绿翠国的公主,我会剑术!藤花飞剑。不过,你或许不喜欢,我知道你只喜欢物理化学实验,我们家乡有很多石头,希望有一天带你去看看,还有米拉。”绿翠国的少女花耒从腰间飞出宇宙之绳,拉着雷炎飞向天光。 越过一段红雾后,他们坐在飞船垃圾站附近的一处悬崖上,面朝着大海。 坐在云雾里,仿佛就是透明的仙女,有淡淡的香气飘着,是少女裙间鲜艳的花朵。 “我只是亲手尝试了一下你的心之铠甲,我就是想确定一下,你不要怪我!”四千多岁的少女,扬过乌亮的短发,一朵紫色的玲花落在雷炎的手上。 “好吧,我……可以原谅,看在你帮我照顾妹妹米拉。”雷炎的目光停在云雾里,她毕竟是个女孩,哪怕是四千多岁。 花耒洋溢着清清澈澈的笑容回眸看他,然后说起了一大堆话。 “尸体界面,已经乱到随便可以使用宇宙之绳,所以我才有机会来,不然是不允许我来的,海洋上没有出现那些山峰和孤岛之前,银哲来过后就生病了,祂亚,他可能现在还不能来!”花耒好像不愿意提起这个神的孩子祂亚的名字,不知道他们在银沙城又发生了什么。 雷炎是敏感的思维,仔细的观察,是他从小就养成的天性,当然也包括这些微妙的感情。 但是很多时候,他认为自己就是个年少的古板的科学家,虽然学校里粉丝众多,但是他还是抵制这样的感情的滋生,可能是因为自己母亲的早逝。 天上的云雾,仿佛是晚霞的光芒,柔和中弥漫着微尘。 “有几次,我真担心你会突然死去。可是那次,停尸房事件,误会你们是凶手。银沙就是这样,地心世界的国家,也都差不多,律例严明。我们绿翠国也是一样。”花耒微微忧伤了一下,然后粲然的微笑依旧倚在唇边。 “嗯,……我已经原谅你了。”雷炎知道,那次争执,自己真的恼怒过,他不理解,为什么她会不信任自己,当时他以为她会信任自己,也信任妹妹米拉。但是她却没有,有那么一刻,他的确难过,——不被自己在乎的人信任。 她肩并肩地和雷炎坐在一起,露出舒心的笑容,心思细腻,却又傻呆呆的地球表层的少年。脸上多了一抹红色云霞。 “我的同桌很漂亮。”雷炎却突然说出一句煞风景的话,说完就后悔了。 情感的生涩,每个人都会去经历,那就这样吧。 花耒抬起头,额前的发丝无意地随风摆动着,在熙熙攘攘的红雾里,黑黑的眼仁,眼底透出丝丝柔和的光,嘴角欣然弯起,勾勒出俊俏的弧度。 “我是最漂亮的!”她轻声一笑。 雷炎尴尬的呆了一下,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回了他一个暖暖的笑容。 微醺的香气,缓缓飘过两个人的距离。 风,扬着花耒肩上的花穗,短发,拂过雷炎的脸庞,距离如此之近,她感受到了他微热的鼻息和快速的心跳。 她慌乱站起身,裙带被压着,牵绊之下,一头栽进雷炎温暖的怀抱。 结结实实压过来的地心世界的少女,慌乱了心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暧昧的姿势停了三秒。—— “对,对不起!”绿翠国少女慌慌地说着。 雷炎也慌忙起身,将迷失的边缘拉回了自己的理智。 天上的红雾,仿佛熏染了地表少年和地心少女滚烫的泛红的面颊。 她的血,透明的,滴在地上,像一滴滴闪亮的光斑,一会儿化成了浅浅的绿色,这绿色是绿翠国血脉的特质。 “流血了,你的胳膊,花耒,你先坐着,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不要动。”说完,雷炎爬下悬崖,朝飞船垃圾站的小屋跑去。 不一会儿,医药箱提在手上,又爬上了海边这座悬崖。雷炎蹲下身子,给她清理伤口上的污渍,拂去砂石和泥土,血液即使是透明的也会疼吧! 她微微皱了一下娇嫩的眉宇,咬着嘴唇。 “会痛吧?!你们地心下的国家也是这样清洗伤口的吗?我们地球表面都是这样做的。” “不痛,也是……是这样清理的。”花耒犹豫着应声,在他们那个地心深处的遥远的国家伤口怎么会是这样处理的呢。 清理完伤口,雷炎把剩余的纱布,一圈圈裹在花耒晶莹白嫩的胳膊上,光洁莹润的肌肤像白玉,而血管里流动的液体,带着透亮亮的光,神秘,雷炎看的发了呆。 “好了,谢谢!”花耒轻轻放下袖子。 忽然爬上悬崖的法国女孩米拉,跑到他们面前。 “受伤啦?这样不行,要这样绑,好的快喔!你们都发烧了,是太热啦,那个太阳还在天上,热死啦!”妹妹米拉挽起地心少女的袖子,把白色纱布扎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天呢,天呀,花耒姐姐,你的血液是透明的?”米拉惊异着,看着地上已经凝结成晶体的血液,惊呼着。 花耒说着,他们都感到奇特的事。 以前只是听过几次,地心世界的银沙帝国是白色血液的民族,神的孩子祂亚银哲他们是透明血液,来自高智慧的星体。地球人类是单列面的物种,地心下的一些国家的臣民是双列面或是多列面。就是这样的陈词,没有更多的注解。 但是今天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却告诉了他们兄妹更多的秘密。—— 双列面或是多列面是在正常的银河系中太阳的日光下所说的概念。单列面的物种,例如地球表层的人类不能隐形,而双列面或是多列面的物种是可以隐形的,当然需要到达一定年龄和根据每个民族的不同相结合。而地心世界里的光,与地球表层的日光非常相近,所以某些时刻可以做到隐形,例如隐藏身体后,只剩半透明的双手和双脚。 “好神奇!”米拉惊呆地望着站在身边突然半透明的花耒。 “虽然神奇,但是以后,不要这么攻击我。”雷炎温和地笑着说。 “你们在说什么,在说什么?有小秘密吗?”米拉调皮地打趣道,全然忘记了这是危机重重的尸体界面。 远处的大海,幽蓝地荡漾着一朵朵浪花,世界转瞬间有了小小的安宁。 海风吹来,热热的,好像在整理着大家乱乱的思想。 “这些山峰,是有人在操纵吗?刚才与尸体的那一场大战……”雷炎清醒着意识,看着远处越发翠绿的山峰。 “我看了,那座山峰,我问了神的孩子祂亚和银哲,知道了一些。但是具体的,要等祂亚告知。”绿翠国的少女花耒伶俐地稍微撇过头。 深绿的山峰耸立在海洋上,层层叠叠。一处最陡峭的山体,就似十座大山积压在一起一次性猛烈压榨出的锐利的山崖,刀剑般,无法翻越。 “战争需要物质配备。我想现在我们有两件事可以去做,一件事是如果这里允许使用宇宙之绳,能量转换能够支撑,那么嫌疑犯一定在某个秘密的地方进行加工制造了,我们应该设法找到那个工场;第二件事就是这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它们的真正价值是需要如何运用的,我们必须提前知道。”雷炎思考出的结果,提出粉碎尸体革命的对策。 “可是这混乱乱的尸体界面怎么找工厂?是在尸体仓库里有工厂吗?加工宇宙之绳的工厂,应该在银沙城里吧!这些尸体会做这个吗?他们还没有都复活吧?”米拉反问着,这些会动的尸体,真的可以劳作吗? “尸体工人理论,是以前高级将领的看尸人提出的一项计划中的一个部分。如果要进行尸体革命,必然离不开宇宙之绳。就像关键时刻需要一双鞋子一样。而且嫌疑犯也为尸体定制了大批鞋子。”雷炎细密地分析着,像在研究物质的运动规律,找出力学里可以拆穿的缝隙。 “雷炎,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这么赞同。关于宇宙之绳的加工厂,在尸体界面由来已久,就是太隐秘,很难找到。没来尸体界面前,参加了一次银沙帝国的高级会议,讲过关于宇宙之绳的事情,银沙军事基地里,一部分宇宙银丝被偷窃了,数量可观,但是无从找起。像你这样推测,那些失踪的制造宇宙之绳的宇宙银丝可能被偷运到这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灿烂的瞳孔,仿佛知道了那偷窃的真相。 蔚蓝的大海“嘭”地一声怒啸而起,撕碎了短暂的平静。 横在天空的血目流着火焰,立刻睁圆的洞孔,好像被遽然逮住的恶魔的一只挣扎的眼睛。 少年雷炎手上的望月地心剑,却迸射出了更夺目的光辉…… 第一百零四章 古船上的公主 第一百零四章 古船上的公主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槡月,沜日,珅时。言堪。】 “呜……呜……呜呜……” 这是哭声,雷炎和米拉一同跑出海滩上的飞船垃圾站。 明明是吃过晚饭的傍晚,但是烈焰飞舞的太阳还在天上,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突然又没了晨昏日暮,被独眼的天体霸占了时光。 米拉先发现了几个白色的身影坐在海边的一艘破船里。 这艘可怜的灰木船只,没有帆,一块带着树皮的圆木头临时做的桨,船体大概是被海上出现的暗礁或是山体给撞坏了,破碎的只剩下几块船板,成了一只仅能挡住一部分海水的古木筏子。 近看,是三名穿着白色裹尸布的尸体坐在上面忧伤地哭着,眼泪是落在蓝色海水里,似块块白色盐巴,显然他们是银沙帝国的尸体。 海水有毒,这里的海水不是地球表层的海水,这里的海水是保护海洋底下尸体仓库的酸涩的液体。 好奇的米拉没有敢走进海水,她兜着粉格子的蓬蓬裙,探着头想去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哭地好伤心啊!其中一个抬头看着棕色发辫的米拉,他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好多白色的泪水,银沙帝国死去的居民,他们的泪水会是白色的。 “那,难道你们饿了吗?”刚刚吃过晚餐的米拉发现他们的肚子很扁塌,虽说尸体很恐怖,但是见久了,觉得他们很可怜,每天只能在尸体仓库里洗着澡,然后躺到盒子里睡觉。 肯定是饿了,要么就是嫌疑犯称王了,要抓他们去尸体工厂做工,噢!一想到这米拉也感到难受,自己就是在银沙城里的停尸房打杂,才被诬陷杀害了士兵的尸体,才来到这里的。 远处的大风,推起深蓝蓝的海水,激起的巨大的浪花撞击着海上这几天凭空出现的一些巨大的山脉,一波一波的水力,揪起一个个浪潮,奔向这艘破碎的小船。 带着暗灰色的脏脏泡沫,浪花四射,一个浪头打在了破船上,船尾和一条围栏不见了,海水差点淹没了小船,一个尸体用力挥动圆木头的船桨,船头又翘起,仅有的一点儿船身在海水里吱吱嘎嘎呻着吟着。 一根绳子浮在海上,是要抛锚吗?米拉想跳进海水里去伸手抓住它。 “住手!米拉!——” 雷炎跑过,一把扯住了米拉的裙带,提住险些掉进海水里的妹妹米拉。 捡起一根树枝,帮这些哭泣的尸体们停泊好了这艘破败流水的小船。 海水哗哗地洗刷着剩下的几块船板,尸体们又抱在一起痛哭!哭得更厉害! “我的鞋子,尸体叔叔,帮我捡回鞋子好吗?”法国女孩米拉脚上的袜子都快湿了。 一名尸体,横出僵硬的胳臂,捞着米拉落在海水上的一只鞋子,抛向爬满贝壳的沙滩。 “谢谢,为什么要哭啊?”十二岁的米拉穿上鞋子,和他们说话。 一名浑身**的尸体可能是哭累了,气喘吁吁地骂道:“我要打碎这片大海!砸烂尸体仓库!砸烂!” “不要做傻事,你年纪比我小,你生前是患弱智症的吗?不读书不看报?”另一名声音粗嘎,簌簌发抖地站到甲板上,身体非常苍老,生前的岁龄应该很大。 但是这位被骂的尸体,又是挣扎又是喊叫,在冒水的破旧船板上到处跳着。 古老的小船摇晃的更加厉害,更多的海水灌了进来。 缓过气来的第三名尸体是位妇人,体态臃肿,也依然裹着白色裹尸布,她的仅剩的一些白色头发被梳理在脑后。 “唉,不要吵了!见到地球表层的人类了。”她念叨着,一边伸手安抚着不安分的那名乱跳着的尸体。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乘船到沙滩上?不是一直在尸体仓库吗?”雷炎本想拉着米拉离开这里。 这古船上就这么三具尸体,一名年长的老妇人,一名年纪颇大的老头,还有一名中年样貌的男人。 “哦,不是,……唉!我们呢,是尸体仓库里的尸体,是那间仓库最低层的那部分尸体,我们还保留着头发啊,后来的尸体放进盒子里时,都给剃光了。我们是银沙的那批,有优待权。唉!话说起来,我原先是银沙帝国的一位显赫的公主,生前的国王最疼我,唉!可惜命运弄人啊!……都是我的疏忽!”老妇人倚在一块破裂的船舷上,眼泪纵横,流在海水里,成了一滴滴更大的白盐巴一样的物质。 雷炎和米拉都想听下去,但是另一名年迈的尸体却反问了起来。 “什么啊?你是公主?我每天躺在盒子里,也没听你说起过,每次尸体俱乐部聚会,你都参加,还坐角落里头,那么低调,还有其他会员说你是身份隐秘,怀疑你生前是黑噬国的帮凶,居住在银沙城里的探子呢,有个家伙说要揭穿你。——犯人是没有资格保存尸体在尸体仓库的。难道你真是公主啊?”颤颤巍巍的这具尸体老头,伸着硬硬的头,打量着这名老妇人。 “我不相信!怎么会有公主在尸体仓库里,她应该躺在更豪华的棺材里才对,绿翠国……国的公主花耒都有好多仆人呀!”米拉眨着蓝眼睛叫道。尸体在忽悠小孩子吗?讲故事呀,都穿着裹尸布开的故事大会吗? “海水漏到尸体仓库我们这间的最底层,升起的孤岛撞坏了我们的盒子,死了一些,我们几个都是一层的,在途中遇到,水中发现了古老的破船,没想到会遇到公主啊??啊啊?”刚才发疯的那名尸体又跳着。 他伸着左腿,缩着右腿,又伸着左腿,不知道怎么样弄才会让自己的身体灵活,他想行地心世界最尊贵的礼仪——屈膝礼,但是躺在盒子里太久了,肢体僵硬。 可最后他还是用力弯着身子,硬邦邦地唇部亲吻了自称是公主的这位老妇人的裹尸布的一角。 “地球表层的孩子,真是这样啊!我们的盒子也被弄碎了,我们没有地方去,就划着破船,来到海面上,看看哪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那位老尸体沧桑的男人的声音缓缓道。身上的裹尸布还淌着海水。 天空的太阳还在飞喷着热浪,时小时大,剧烈时天空很热,平息时,温度还算将就,正因为反复无常,大海的潮汐乱了套,忽涨忽落,起伏不定。 尸体长久的留在沙滩上,很明显是不现实的。 “那位称王的星角族群复活的老人,没有说要怎么安排这一切吗?”雷炎想了想又问道。 “尸体界面的国王?哼!比我们还要年老,那老不死的,复活了很得意!大家都去查了他的资料,生前就是银沙城里的市井小民,缩手缩尾的,以为自己的血脉好就得意忘形了,还不如我呢,我生前,虽然不在银沙城里,我在郊外的村落,可我是我们村里最有名的卖货郎,响当当地!!!”那名疯狂跳着的尸体,用力撇着嘴,想做出嘲讽的表情。 “真是,他顾不上我们,要建工厂了,我们都年迈,智商太低的他又不要。幸亏有了这天地的震动,我们也可以说说话,这些年,也没机会在海上面说说话,还可以说的这么大声音,就是不让我去工作。”男性的老尸体郁郁寡欢地说。 “说我智商低!我看他才是个智障老头,睡了一亿年,睡出病,想称王想疯了!”中年卖货的尸体又暴躁地跳起。 雷炎看他在破船上跳到有半米的高度,样子气愤的想打人。 “那你们这样就算是复活了吗?身体能动,也能交谈,你们都复活了?尸体仓库的尸体都复活了???”雷炎又问,内心惊恐无比,那些看尸人做的尸体复活试验成功了? “唉,没有!你看到天上的太阳没有啊?尸体界面只要天上有星体,我们都是可以出来走动的,说话声音的大小,肢体的灵活,全看天上星体的活力!如果是平静的蓝色圆顶的时刻,我们就只能躺在盒子里,哪也去不了!……唉!都是我不好,我犯了错,我是个罪人啊!想着成年累月的躺在尸体仓库里,罪孽就消除了,没想到来这里还是个杀人犯。”老妇人曲折着腰,哭泣着,像个快要哭死的人。 身为公主的老妇人,说着雷炎恍惚第一次听到的秘密,尸体界面突然出现的天体与海洋下尸体仓库里的尸体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就像元素周期表里的元素,密切相关。 “哎呀,老婆婆你犯了什么罪?公主犯罪了?”米拉觉得奇怪,公主的尸体被放在尸体仓库盒子里,待遇太差。 “听说过,那十三块梅花令牌吗?就是我做的孽啊!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喜欢上了来自异族的绅士,国王不同意,认为嫁给陌生人有损威严,但是我还是偷偷去约会,准备了一些宝藏,和他私奔。那晚,天气真好,我深信,我赶上了一个完美的时光之旅。”流着泪的尸体老妇人,讲完了久远岁月里发生的一切。 其实那并不是一个美妙的时光之旅,而是一个悲伤的陷阱!—— 事情发生在一万多年前。 一个夜晚,年轻美貌的公主满心欢喜的抱着宝藏去见心上人,而心上人夺过宝藏,杀死了守护的侍卫离开了银沙城,返回了自己的家乡,黑噬国。他是黑噬王养精蓄锐多年的贴身侍卫和枯木老妖卡兹一样,不过他有完美的面孔,骑士一样的气质,但他的的确确是个探子,只为那些宝藏而来。 而那些宝藏,不是金玉之物。在地心世界,琳良满目的珠宝,地球表层稀有的矿物质元素比比皆是。这些宝藏是装在瓶中的银沙帝国先人的魂魄!十几代国王的灵魂,在这个灵魂与尸体可以分离保存的世界,它们尤为珍贵。 也正因为这样,黑噬国用这些魂魄打造出了十三块梅花令牌,为了有一天能统治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 而这一天,好像马上就要到来!—— 第一百零五章 古船上的公主 第一百零五章 古船上的公主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棹月,玺日,湶时。潋滟。】 小船在海水边颠簸了一下,老公主的故事太沉重,失败的时光压塌了往事,一步走错了,以后的道路也许就会变得很崎岖。这仿佛就是活生生的古训! 其他的两具尸体都没有在说话,只有海洋的波流,层层的泛着大大的幽蓝的波圈,墨绿的山峰也磅礴地耸立在黑蓝的海上。 天空里,血红的太阳依然躲在红雾里,半闭着眼睛,佯装着一份心机。 年迈的那名尸体老头,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白色的裹尸布,给尸体老公主擦去眼泪。 “谁都会犯错啊!无论是妖人部落的妖人,还是上等的贵族,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我们要面对,不能被失败击垮啊!那样后续的日子就真的完了。”他粗粗地男性的声音说道。 “后来,我知道错了,父亲责罚了我,许我在监狱度过一生,要死在监狱里。其实我犯的罪是应该直接处死。很久以后父王也去世了,表兄给我隐瞒了这件事。但是有一天银沙帝国的七大派系的首领去监狱巡视,起了疑心,追究下来,我的奴婢顶了我的罪啊,她的尸体碎裂了,没有资格运进尸体仓库!而死后我的尸体才有机会运到尸体仓库。”昔日的公主声泪俱下,白色盐巴又是一地,海水浸湿着她的脚踝。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让尸体界面的尸体听从这些梅花令牌的命令?”雷炎突然说。 “当然不可能!世代的国王们不断加固修建了地心界面,我们普通老百姓才可以存活,他们的灵魂我们要誓死效忠!”中年的尸体卖货郎又跳起脚,差点弄翻了破碎的古船。 “我的奴婢,很羡慕运在尸体仓库里的尸体,表兄找了机会让她来这里看了看,她就死在湖边,她可是巨人族啊,我最好的奴婢。而她年幼的女儿,亲眼看到了母亲的死,那可怜的孩子,不知道如今好不好。”用海水洗了一把脸,尸体老妇人站起身来,迈着脚步,走上海滩。 另两名尸体也跟着下了古船。 米拉躲到了雷炎的身后,其实会走动的白色的尸体,还是很可怕的!脏迹斑斑的裹尸布摇摆着海风,近似空洞洞的眼睛,眼珠很少动几下,有时睁着眼,有时又紧闭着。 年迈的尸体老头却走到前面,艰难的伏下身子,鞠了一躬说道:“公主陛下,我也愿意效忠你!不管你犯了什么罪。” 另一位尸体,讪讪地跟在后面,酸溜溜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客气,现在我们要想办法阻止那个睡成痴呆的要称王的老头!是吧,地球表面的小孩。” “你们这是要去哪?沙滩上有海洋里安全吗?”雷炎问。 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海上比在沙滩上要安全,因为海水也是保护尸体的特殊液体,而白色的沙滩,可能只会起到力的缓冲的作用。 “嗯,这就是我拼命浮到海上的目的啊,没有更高的抱负了,趁着尸体界面的天空还有星体存在,我们要赶紧去做些事情。等到光滑的平镜出现,我们躺在尸体盒子里就一无是处了。即使我是个罪人。”老妇人整理了自己的裹尸布,力求干净些。 这么一说大家都肃然起敬。 法国女孩米拉递过来手中的银镜子,让老妇人照照,她舞着硬硬地胳臂重新盘上花白的几缕头发。 “地表少年,你的隔离器理我远点,我可不想暴尸荒野!”另一名尸体老头,却忽然躲闪着雷炎,粗语着。 “你们都已经能动了,还怕这尸体隔离器?”雷炎把363号看尸人留下的尸体隔离器向身后插了插,手上提着望月地心剑。 “我们躺着还是站着,都害怕这个东西啊!不然这么大个海洋,就那么365名看尸人管的过来吗?都是靠这个啊!——击中,我们会晕倒,有些还尸体爆裂,永远死了。”喜欢跳着走路的中年尸体,大声说。他生前的工作是卖货郎,走姿就判断的出来。 “真的吗?”米拉问。 尸体们都点了下头,刻意离雷炎远了几十公分。 “我有办法。你们在海下听说过失踪的那些剩余的三百多位看尸人了吗?只要找到他们找到隔离器,就不怕尸体革命了!”雷炎突然又想到一些关于尸体隔离器的事。 幽蓝蓝的海浪怒啸着波涛,毒目的火辣辣的太阳,还趴在天上。 “我知道他们在哪,以前在尸体仓库里,我的老邻居经常絮叨,他们喜欢聚在荒地中央那间木房子里,听说是个小酒馆。”尸体老妇人领着大家向荒地走去。 怎么走,在没有地图拿在手中的尸体界面,停下脚步闭上眼目的僵尸,昔日的公主。 “哪有荒地?都是沙滩,好多贝壳,螃蟹,小妖怪们,不要怕我,我是尸体不用吃东西!不要跑啊!”那名跳着拐着的尸体用脚丫踢着到处逃窜的几只蓝色的小螃蟹。 “别吵!”身为公主的尸体老妇人,举手命令着,她又闭上眼睛,白色耳朵动了动,跟随着吹过来的海风,她听到了一种蔓草摇曳屋檐的声音。 “向前走,快,别被其他尸体看到!”老妇人张开眼睛,抬着僵硬的脚踝踩着沙子向前面的礁石跑去。 大家都跟了上来,雷炎拉着妹妹米拉,另两名尸体也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 这三具尸体没有鞋子,急速走了没多久,他们的脚就流出来白白的液体,那是他们银沙帝国民族的血液啊。 尸体们小腿上粘满了沙子,另一位尸体老头还摔了几跤,蹒跚着,肿块鼓起在大腿上。 总算跋涉出这块白色海滩,从礁石转过弯,就是一处不大的荒地。 棕色的荒地,打卷的干干的叶子,长长的长着荆棘刺的茎秆,开着蓝色花朵,一点点香气,微微的,有些苦。不是单独的生长,是铺在荒石块上,枯枯的扎人的草蔓。 又走了一段小路,几棵枯腐的老树后面,的确出现了一座木头的房子。 门前挂着一面星星标志的褐色的小旗子,迎风飘着,屋檐上是一些干枯的蔓草垂在上面,而酒馆的木门被飞吹得“呼嗒呼嗒”地响。 灰暗的瓶瓶罐罐摆在小店的木头的台阶上,一些破碎的杂色的瓦罐则被丢在墙角。 大家走了进去,没有店主也没有酒保,这个尸体界面隐蔽的酒馆,早已经停止营业了吧。 房间的窗户都拉着折叠的陈旧的窗帘,光线比较昏暗。 室内几张桌子,上面全是厚厚的灰尘。木地板上却留了些脚印,好像几天前有人来过。 条纹粗犷的木质的吧台上,一个个圆形的瓷罐,黑乎乎的,酒碗和菜碟子也都是尘埃。 一些蓝色的蔓草的花插在一个细长的土色的瓶子里,算作装饰,整个小酒馆很简陋! “这间酒馆的名字叫‘潋滟’,尸体俱乐部里,常常有人说起,说这里的酒多么的香,我生前是卖货郎啊,对货品都感兴趣,没想到今天可以亲自来这里尝尝。”中年的尸体跳向吧台后面,张开机械的嘴用牙齿开了一坛老酒,美滋滋的倒上一碗,碗内的尘埃四溢,酒香也扑鼻而来。 这沉寂了很久的尸体界面的小酒馆顿时有了生机。—— 雷炎想到了第一次和创造社的社长多方,来见尸体界面飞船垃圾站里的那位满脸红红的365号看尸人,酗酒成瘾的他,应该经常来这里消遣吧。 妹妹米拉摘了几朵蓝色的小花做着少女喜欢的花环。而那位尸体老头却坐在椅子上,生硬地捡着刺进脚底上的砂砾。 米拉做好了花环,送给了尸体老公主,她低下头,米拉给她戴上。这位老妇人又哭了! “不哭了,我带了清理伤口的纱布和药膏。”米拉说着给她擦了下受伤的地方。又给她端来一碗酒。 “还有谁来过?那些失踪的看尸人真的来过这里?”雷炎却很理智,这间地处偏僻的小酒馆,应该很久没人来了吧,但是几个地板上的脚印,很大,不是365号看尸人那短小身材的脚印,这会是谁的,也是跑出来偷喝酒的尸体留下的吗? 但是这脚印很整齐,不像是腿脚不灵的僵尸的脚印,更重要的是鞋印,不是光脚丫踩下的印。两串鞋印,在灰尘的地板上非常清晰! “他们以前常来这里,这里的环境和他们说的一模一样,后面有扇门。在第三张桌子的下面还有个地窖。里面有三百万年前的陈酒,是老店主的私藏。”老妇人睁着深凹的眼睛,望着空荡荡的酒馆。 常年在尸体俱乐部里聚会,老妇人听了不少这些别人不放在心上的消息,世界可能就是这样,被人疏忽的,有时真是非常重要的。 雷炎怀疑的目光盯着铺满尘埃的第三张桌子的下面。 另两名尸体,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憨憨入睡。 雷炎和老妇人走了过去,米拉也围了上来。 “咚咚……咚咚!” 用剑鞘敲了敲地板,传来空洞的声音。但是怎么敲也打不开,这扇地下的门被锁上了吗? 雷炎抽出望月地心剑,用力劈去,闪亮的锋芒,让尸体老妇人闭上了黑洞般的双目。 半米的地板塌了下去,上锁的地门被捅碎了,随着木渣子和尘埃的飞溅,从下面辉映出来影影绰绰的灯光,望下去,这个地窖还很大。 然而,一阵怪味从地窖下面传上来,却不是浓郁的酒香…… 第一百零六章 古船上的公主 第一百零六章 古船上的公主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酿月,铋日,紮时。离裔。】 尸体老妇人的眼珠努力转了一圈,她想尽量去看看地窖里是什么,她的鼻翼微翘,放松着僵持的面部。 酒馆上面的另外两名尸体喝得酩酊大醉,鼾声不息,已经进入了麻木的世界。 “还是下去看看吧!”雷炎说完,便爬进了地下的酒窖里。 米拉搀着年迈的尸体老妇人昔日的老公主,也一步一步机械地从一节木头台阶爬了下来。 酒窖里面很宽敞,比上面营业的小酒馆还要敞亮。称奇的是这个酒窖,另一半还是个酿酒的小作坊。 一盏白色钻石的孤灯,照在一排朱红色的酒坛子上,一坛坛老酒,在空气里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三百万年的陈酒,不是听错了吧?法国女孩米拉爬上一只硕大的棕色木质酒桶。 然而,还是有一股怪味从后面的一堆乱色的酒罐子里传来,扰乱了这份浓厚的酒香。 而僵尸公主,抬着硬硬的肘弯,用直直的手指,拨开那几只空空的罐子,一只超大的猫耳朵老鼠趴在一坛酒缸上,不知是死了还是喝醉了,巨大的尸体软绵绵绵的,灰色的长毛,长长的嘴须子,干瘪的嘴,身体散发着恶臭。 “噢!天,猫耳老鼠!”米拉在木桶上惊呼着,快速地爬下酒桶,酒桶上的铁箍险些撕碎她的裙子。这种老鼠听吉卜赛伯母讲过,它们会像人类一样工作。 “不要靠近!”雷炎推着上前的米拉。 这只长着猫耳朵的大老鼠,体型和一个地球上的十几岁的小孩差不多大。 海底来的尸体老公主却大胆地凑上前去,嗅了嗅这个怪物。 她不灵活的眼眶,轻微闭了闭眼。 “唉!它死了!”尸体妇人轻声叹了口气。 “它死啦?可怜的老鼠!喝醉喝死的?”米拉用手指轻轻捅了一下它灰色绒毛的肚子。 雷炎却在老鼠的身后,看到了一捆捆木柴,一堆烧过的灰烬。不让生火的尸体界面,还有人偷藏木柴架火堆吗? 那个火炉是那么扎眼,炉子的铁壁上雕刻着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那把铁环钥匙。可以开启新世界的神秘的钥匙! 犹思间,雷炎像侦探一样想找出破绽。 “不是的,猫耳老鼠是酒馆店主的看家犬啊!死在这里,店主也不省人事了吧?”找了个矮墩墩的酒缸,坐在上面,穿着裹尸布的尸体老妇人内心忧思一片。 关于肥大的猫耳老鼠。在尸体仓库的每个夜晚,在尸体们闲散的谈话中,总会有人提起这只酒馆里顾客们的宠物。它在酒馆的里的工作是收拾碗碟,端酒擦桌,还要负责客人的迎来送往。来酒馆喝酒的人都认识这只聪明的肥老鼠。 可是现在它却死了!—— 雷炎和米拉都在困惑的时候,一只酒缸后面却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嘘!——”尸体老妇人挤动笨拙的嘴唇,让大家安静。 兄妹二人战战兢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高大的酒缸,后面传来的那怪叫声依然没有停下,似针尖细微的声音,却渗人毛孔,汗毛立起,肢体发怵。 但是,酒缸剧烈摇晃着,造酒剩下的酒渣子,混着酒缸边上堆积的尘埃,扩散着熏天的酒气,四散在地上。 会发生什么? 雷炎抽出了望月地心剑,不知会是什么怪物,按道理能量精准控制的尸体界面不应该存在什么其他的动物。 法国小女孩米拉睁大了蓝眼睛,抓着裙摆。尸体老妇人也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突然,随着响起一声尖锐绵长的嚎叫,酒缸里射出一排猩红的鲜血,一阵痛苦的折断的喘息声,从这个大酒缸的缸底传出来。 一条蟒蛇,圆滚滚的蓝花皮纹的身子,带着半个血红的头颅被摔在酒缸外面。 “蟒蛇!”尸体老妇人沉思的平缓的语调,一点儿也不紧张,就像发现了平常的事。 这条蟒蛇是在酒馆里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宾客们都非常熟悉,它和猫耳老鼠一样,是店主养的宠物,也是朝夕相伴的伙伴。 但是现在它也死了!瓢泼的酒水洒了一地。 “喝醉了,自己把身体折断,摔死了?”雷炎狐疑,这酒窖异常诡秘啊。 酒缸又是一阵晃动!—— “你认为呢?地表幼童,呵呵……”一个声音低沉有力,他跃出了酒缸,拍打着身上的酒渣。 “嫌疑犯!”米拉小脸冻僵,这个邪恶的星角族群的老人刚才在这酒缸里。 “我不仅是嫌疑犯,我是尸体界面的王啊!伟大的王!”杀害停尸房士兵的嫌疑犯,正眼看着雷炎和米拉,就如强者在示威。 他迈着步子,又兴奋地嘲笑着尸体老公主的耻辱。 “我希望欢闹的世界快凝固!随着时间的流失,我们伟大的银沙帝国,已经没有那么干净高尚了,纯净在哀求着怜悯,剔除的威胁,就仿佛是鱼肉里的骨头,总是会被抛弃。糟粕还存在的世界,都不要活得太干净!我说,银沙城里的公主啊!我应该感谢你!你败坏了完美,使血统短节。” 这位称王的老人,微笑着沧桑桑的面部肌肤,踹了一脚炉子,把那一堆熄灭的火堆复燃,架上几块木柴,火更旺了,火苗跳着像初次来到新世界一样欢喜。 炉火的方向,照着老妇人的脸,她发出了嘶哑又悲伤的声音。 “没错,我错了,用银沙帝国先人灵魂打造的一万年前的那十三块梅花令牌在你的手上?”她的尸体的眼中充满泪花,白白的泪花,滴在火焰里,闪着白色的愧疚的银光。 “是啊,可怜的罪人,你的悲伤成就了我!我是尸体界面的主人了。我的伟大,必然需要有人渺小,不是这样吗?有你的痛苦,我才可以欢乐!这个时空就是这样啊!永远旋转的地球。”星角族群的这位老人,凝视着火焰,忽视着尸体老妇人苍白的悲戚的脸。 “不是这样!你错了!嫌疑犯,你罪孽深重。你睡了一亿年,你想明白的事很多,但你没想明白的事也不少,你看看,因为你,尸体界面伤亡了多少尸体,高山从海水中升起,因为你称王的野心,界面失去了安宁!复活不复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给别人一份清静,不要让自己的私心扭曲了太平盛世!你无度的、**裸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欢愉,不会长久!!!”雷炎挥出望月地心剑,他要和这位称王的老人当面对决一次,直接的较量,只是为了告诉他,他所犯下的罪。 无视剑锋,一阵大笑,这位老人,向炉里加了一块柴火。 “我不会杀害你们,因为不值得。我喜欢胜利的感觉,地表幼童,在我的眼中你们就是两条鲜嫩的小肉虫。怜悯苍生也是美德,更何况你们还是穿过层层空间乘着地心船来到地心的勇敢者。不,呵呵,应该算半个勇者。听说神秘的密会社也在招募你们,是吧?呵呵,你们怎么会通过考核啊,这都不是什么秘密,结局也大概就是这样。好久没有给你们发迷信了吧?估计你们被淘汰了,寿命短,飞行也不会。这个标题曾经在尸体界面的刊物刊登过,预言家说你们会来尸体界面,什么预言家,哈哈哈,我看到这个消息,我就去了银沙城的停尸房,后来嘛,就顺便……你们就来了,成全了尸体界面那些认为自己很精过人的预言家,哈哈!” 这位嫌疑犯,滔滔不绝,在到处都是尸体的世界,鲜活的生命没有几个,而看尸人也都失踪了,谁会和他攀谈呢,可能吵一架都很少,身为成功的复活者,除了她新婚的妇人,他的内心一样感到孤寂。 “你说!你为什么会要统治尸体界面,你也要成为像我一样的罪人吗?”没有惧怕也不再哭泣的尸体老妇人抬着自己僵尸的身子,怒气冲天地瞪着这位要做王的老人。 “罪人?我不是罪人!大家都躺在尸体盒子里太久了,出来动动,我给他们安排份工作,活动活动筋骨,生命在于运动啊!……还有,你,为你顶罪的你的奴婢的女儿也在尸体界面啊,见到你会杀了你!你还是到海上去躲躲吧!” 星角族群的这位嫌疑犯,说着他知道的秘密。而听到这个秘密的尸体老妇人却顿感慌张恐惧,她张大着嘴,呼着压抑的空气。 “今天和你们的谈话就要结束了,我再多说些吧。地表幼童,你终于弄明白了?那些飞船垃圾站里操作天体的键盘,其实毫无用处,都是我动得手脚,哈哈哈!你一定认为是你的愚蠢犯的错,你烦闷了很久吧?!感叹自己弱智的思想,不如人的技术,还是自责自己天生就恶劣的低级物种的基因?就是今天,你也来晚了!瞧!三百多位看尸人的隔离器已被我一刻钟前运走!” 嫌疑犯站起身,炉火的光,瞬间熄灭,他眼内亢奋的目光,狰狞着在他的脸上绽放,摇动着破袍子,他飞上了窖顶。 只剩雷炎擎在空中凝滞住的那把望月地心剑,雪亮的剑刃,徒劳地割着肮脏的空气…… 刚进店里,发觉的酒馆地板上的那些清晰的脚印,是他的。称王的星角族群的老人,这位抢先来到酒馆,成功找到店主替看尸人掩藏的那一堆尸体隔离器。而酒馆的店主和那些失踪的看尸人,现在不知去向。 世界,霎时间,灰尘肆意!—— 一封深蓝的密信,四四方方的,压在死去的猫耳朵老鼠的身下,灰毛里露出半节褶皱的边角。 第一百零七章 神的应允 第一百零七章 神的应允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璅月,渘日,薰时。思梵。】 仿佛还是沉浸在梦的港湾。 没有微光的天际,点点孤云,凄苦苦地散落,在暗沉沉的空中。 光亮的翅膀,被黑夜又一次咬碎。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像新翻开的古籍的扉页,跌进没有天体的黑漆漆的虚空。 幽蓝海洋的三轮太阳,不知谁又是胜出者。它们在厮杀着,只有海浪蒸腾到数千米的高空,大地在颤抖,礁石在碎裂,海中的小生物,逃亡在白沙的海滩。 而从海洋下走出来的尸体,因为天上没有天体的原因,一些已经急忙返回了仓库,还有一些,行动迟缓地蹒跚在长长的海岸线上,或者干脆跌倒在岸边不能移动。 因为天上的那只猩红的独眼天体骤然不见了。 飞船垃圾站里,也是黑茫茫一片。 这是午后,犹如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雷炎坐在桌子上,那张椅子被阅读过的一摞资料压塌。 关于从酒馆猫耳老鼠下面得到的密会社的密信,心中还是泛来一份惊喜。没有淘汰,至少艰难的时刻,还在继续着考核,没有被无情的放弃,这也是对被招募者的一种尊重。 轻然一捻,化作青烟的信封,信的内容简单到一张空白的信纸。什么也没有,连半个汉字也没有书写在上面。交叉的十字的标识,也化作一缕淡淡的烟雾。 顿悟的思想,就如学校里,一场化学试验后的反思。 这突然的黑暗,雷炎真想对尸体界面做一场物理实验——检验下光的波粒二象性,用牛顿的微积分下的微方程描述下这里的海浪和气体,它们是如何经历细微的变化。无论是正常的明净圆顶苍穹的蓝光、深蓝火焰的黎明巨石的光芒、亦或是三轮太阳的黑绿红的绚丽色彩、还是身旁闪烁的这盏钻石的孤光,这一切,雷炎都可以用匆匆写在纸张上的波来描述它们。 但是现在,身陷囹圄,就像世界突然出现的光线扭曲,不小心经过了爱因斯坦相对论下的强引力磁场。一切都变了! 雷炎停下手中的笔。 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如一只不现形的幽灵,躲在某个角落,操纵着,不是幻影,切实,真真切切地让你经历,善恶二分法,你不得不开始区分世界。 这也是一个悖论吗? 沉闷的空气,雷炎打开窗户。 “轰隆隆!——” 一声巨响,一座大山,塌陷漆黑的海中,仿佛是一种神力,使邪恶臣服。 雷炎忽然看到了一片闪亮的黑光,如叶片一般,翻越群山与海洋,好似坠入飞船垃圾站。 这天宇里,瞬间流失的黑光,让他想到一个人。 雷炎提起一盏钻石灯,拿上望月地心剑,推开门,穿过一段走廊。 前面的那扇门,半开着,里面响着米拉的声音。 “你怎么来啦?祂亚。”米拉躺在被窝里,犹豫着,这是唯一能打的招呼。 自从来离开银沙城的天空密室到达尸体界面,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光芒万丈的神的孩子祂亚,虽然在语音豆里还有他的声音,但是很久没见,审判过后的那一别。 祂亚依然面容冷峻,珠光的肌肤却有些泛白,虽然冷漠还停留在他的眼底,但是脚步却走到了米拉的床边。 仿佛有一个光年的时空,分离后的再度相见!漫长,令一段光波粒子纷乱跳跃。 亮亮的黑水晶的袍子,让室内氤氲出一份神迹。这位来自更高远的智慧的星体,这位降临在地心世界第一位神的孩子,这位血液透明的四千多岁的神秘少年。 “我们……我们还是那样,没有……没有抓到嫌疑犯,可能要死在这里了!雷炎哥哥……他很辛苦,我什么也做不了,唉……”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小声咕囔着。 沉沉的时间,坠在人的心上。 “谢谢,把它还你吧!”米拉摘下手上的黑水晶戒指,这是祂亚离别时送给她的。 祂亚沉默着,没有对白,一盒榛果的曲奇饼干和一罐百花酱放在了米拉的床头。 贪吃的少女,本来会是很兴奋,这些喜欢的甜美的食物。但是现在,她的眼中升起懒懒的雾气。 而神的孩子祂亚,目视着,这间简陋的居室,似在抚摸古老的岁月,那般轻柔无奈。 雷炎走进房间。他知道银沙城里没有曲奇饼干,更没有撒着榛果的曲奇,有的是金黄的麦饼,苦血酱,在嘴里一跳跳的糕点,这些人类可以吃的食物,那个吃素的银沙帝国。 是的,他为她做的,花尽了心思。是对弱小生命的一份怜悯吗?! 雷炎看到米拉把那枚黑水晶戒指要戴在祂亚白皙的手上,而祂亚却迟疑。 就是这枚黑水晶戒指,在尸体界面保护了妹妹米拉没有被看尸人做实验,所幸逃过《银盘计划》,存在着真实的自己。 雷炎打开这盒曲奇饼干,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的确美味,和地球表面的曲奇相差无几。 “这里的世界要塌了!有一座山体莫名其妙的碎裂!”雷炎说。 神的孩子祂亚,依然沉默。 不知道银沙城里究竟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他的面容是苍白的,珠光散淡,深邃的眼眸里掩饰着一丝衰弱,黑水晶的袍子,仿佛变得很轻,神祗的光辉像陨落在地平线下的北极的光。 他病了?精疲力竭? ——这是雷炎下的结论。 连国王也没有的银沙帝国,连年混战,七大派系,纷争不断,只靠这些透明血液的少年守城,可想而知…… 室内的时光静静的,仿似突然老去的青春少年。 ——两盏钻石的灯光,散漫着一片片琉璃。 他的手微微一震,那枚黑水晶戒指终于被米拉套在了祂亚的手上。 一粒一粒精灵一样的原子,拥抱着一颗颗分子,微妙的轻光,续断着一丝丝纤细的光线,重聚的一圈圈波光,开始回归到憔悴的苍冷的皮肤里。 然后,轻轻的,神的孩子祂亚,身体渐渐散发出神样的柔和光芒,莹莹的,注满匮乏的生命。 这枚黑水晶戒指是祂亚降生的第一天起,就长在手指上的神的物件,随着岁龄的增长,它和自己的身体一样起着变化。 而刚才这些戴上戒指后的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雷炎缜密的观察。 这位被尊为神的少年!也是地心世界安排给自己的敌人!战胜他,就可以离开地心世界,重返地球表层家园! 刚才的确是不错的契机,但是雷炎还是放弃了! 很深的呼吸压到心底。 “我知道这里的世界要塌了!我戴上这枚戒指,可能会塌的更快!”祂亚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你的奇异的能量场?!你要毁灭这里,不顾尸体和那些失踪的三百多位看尸人的死活?”雷炎摇着头,把望月地心剑压在手肘下,他吃着美味的曲奇饼干。 翻江倒海的尸体界面,他为什么要来?来索取戒指?为了保护他自己生命的黑水晶戒指? 时间,仿佛掉落下一堆碎片,任凭耀眼,还是要陨落。 有意无意间,雷炎看到神的孩子祂亚握着米拉的手没有松开,他觉得喉咙有些不妥,很想咳嗽几声,可还是又咬了一块饼干咽下。 很多时候,你对敌人越了解,你就越有可能对他钦佩。祂亚是银沙帝国安排给自己的第一个敌人,是自己必须要打败的对手,虽然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就像自己的偶像,例如崇拜爱因斯坦一样的倾慕。 但当突然宣布他是自己的敌人后,让雷炎措手不及,尤其在对决两次都以失败告终,而难得的胜出的机会,又被自己轻易放弃。 关于对手这一说,的确令地球表层的十六岁的中国少年雷炎心思涌动,在面对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神样的目光里。仿佛就是心智的对决与研判。 而棕头发的米拉躺在被窝里,已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彷如走进漫天飞舞的黄沙里。 但此时,神的孩子祂亚,沉默在自己的世界。 “银沙城里的枯藤地妖,还是很难缠?士兵都在忙这个吗?黑噬国已经派死亡军杀进银沙城了?”雷炎询问着这位冷漠的不爱讲话的地心少年。 一缕孤光,曲折在雷炎的望月地心剑上,而那缕孤光的来源却是祂亚手指上的黑水晶戒指。 那神样的机关,如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一样,令雷炎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能胜利离开,我还是会带着米拉远离这里。这不是我们的世界。时空不同,连简单的饮食也不一样。虽然是奇异的世界,但也像受难的日子。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好吧,我承认我对地心世界的能量场好奇过,对银沙帝国的白色血液好奇过,也对这里的光线好奇过,当然还有密会社和黑噬国。”雷炎想表达些自己的心情,但愿神的孩子祂亚能理解自己,理解他们是不同的世界。 漂浮着的光线和下沉的光线,在这里互相交缠,雷炎的望月地心剑里好似有波流在穿梭。 神的孩子祂亚略微动动冷峻的唇角。 “你在排斥的同时,也是在喜欢。没有一个特异的世界,不会引起地球表层人类的注意。我相信这一点。就像我也深深关注过地球表层的人类一样。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想些智慧战胜阻力,例如,你可以做个时空的旅行者,乘着光洁的地心船,自由来去!” 透明的光线在言辞之间有了一次摆荡,看的见的光线却在剑锋上划出一层犀利的雕琢。 米拉的梦境还在继续,少年祂亚也依旧温暖的握着她的手。 “是说,要通过密会社的考核,我们可以自由出入地心?!你认为我可能吗?最近收到的密信是一封空白的。”雷炎的思想进入弯弯曲曲的岔路,既要抓到嫌疑犯摆脱罪名又要通过密会社的考核,这看似两个事情,却又密切相关,因为互相关联,更让困难重重。 祂亚的眼眸闪耀出一段波光,他直视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 光线,在白白的剑刃上流浪着,揣摩着,锐利的细微微的锋谷,把古老的光阴尘封在剑身里…… 而空白的,可能是虚无,也可能是任意! 第一百零八章 神的应允 第一百零八章 神的应允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潝月,祯日,羣时。轻羽。】 夜雾像是冰冰的雪花,开裂在漆黑黑的海洋上。 一股股地贴着看不见的神力,蠕动着,在大地和天空之间缓慢的撕裂,黑岩上一团柔和的白光,让夜的旷野显露出不该拥有的微茫。 雷炎抬起头,空远的高处,是连绵不断的石崖,生长着婆娑的树冠。神的孩子祂亚身体散发的微光,投射在前面,被冰冷的夜雾,涣散成阴冷的白光,更衬托出他一贯冷漠的气质。 黑岩的后方是凸起的海洋的山脉,前方是翻涌不停的怒啸着的大海。 而在刚才祂亚落脚之处,山体震裂出磅礴的沟壑,深深的裂缝,如巨刃把山体劈开。 正如他所说,他的到来,会使尸体界面坍塌。他周身强大的似中流砥柱的能量场! 这深远的裂痕却疯狂地吞噬着尸体界面的空气,卷动着毁灭的气息。 地心少年祂亚身上飘逸出的光线,辉映着站在黑岩上的地表少年雷炎的脸。 “带我到这里来,你想说明什么?”雷炎的声音,很是低哑。 空气在扭动着,祂亚的脚下依然有山峰碎裂的声音。 “可能,真要用上银哲的棺木。”祂亚的背影挺拔,面对着黑暗的大海。黑水晶的袍子在夜风里画出一道光圈。 雷炎茫然地看着祂亚白皙如玉的手指,他的身体莹莹的光芒,就似突然有了活力,在他戴上戒指的那一霎,他觉察到的变化。但是现在那枚黑水晶戒指,又被套回了米拉的手上。雷炎开始看不懂这位奇异的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他冷峻的眉宇彷如在沉思。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对敌人更加着迷的,尤其是被提前安排过来的敌人。这位敌人却是拥有高贵血脉的神的孩子。 雷炎踩着树上飘零下来的干枯的落叶,提着望月地心剑,“咔嚓卡擦”地走到他的面前,祂亚放弃了凝重的思考,转过脸。 “事情,就这样吧。尸体隔离器已被嫌疑犯取走,现在你手中只有两块可以制胜的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但,我看来,你可以寻找新的制胜点。”神的英气和英朗,仿佛他不再是个单纯的被尊崇为神的孩子。 “我准备去找找嫌疑犯开设的宇宙之绳工厂。”雷炎贸然说着他的计划,就像那次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讨论一样。 停了数秒的空气,盘旋出一阵巨大的白雾气流,穿过地面越向黑岩后面的山脊。 “嗯,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地球人类,中国少年。勇敢,用自己的死亡杀死了敌人的阴谋,走到今天还活着,很不错。”祂亚摇摆着夜风,忽然温和的目光,轻哼着淡淡言辞。 第一次祂亚郑重的谈起了雷炎的国籍,带着一丝惊异。 雷炎知道,杀死虚假的自己,那是艰难的事,幸运的是,在时空里所经历的一切,真实的自己和虚假的自己记忆同步,否则一旦失忆,如何应对。 “祂亚,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宇宙之绳,我还不是非常熟知,这毕竟是地心的时空,我总是要知道一些,不然……”雷炎彷徨地研究过一些关于宇宙之绳的理论,这地心里的理论,自己咀嚼它们的能力还欠佳,为了能带妹妹米拉顺利离开地心,就算不耻下问吧。 祂亚浮着冰冻的夜风,讲述了宇宙之绳的一部分。 这些绳索是一根根神秘世界特殊光纤制成的,凡是有光线的地方它们便可使用,这样的绳索在祂亚的那个国度以及其他神秘的世界里尊称为“宇宙之绳”。他们确信,只要有物质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支点,地心国度的物质理论与人类的认识也许有很多的不同。 制造宇宙之绳离不开宇宙银丝,那些奇妙的不同于地球表层的光纤丝线,这些随意可以在时空里辗转反侧的光体,勾勒着那极细的物质世界,找出最佳的行驶路径,让使用者安全快捷到达目的地。 灰色的云系,翻滚着不见底的沟壑,断裂的悬崖,如锋利的捆绑黑绿山体的链条,疯狂地扯着山根,界面在颤抖。 神的孩子祂亚,面容冷然,森寒的冷气使他的语调更加冷漠,他无视着山体大块的滑落,伫立在千米黑岩上的身形岿然不动。 雷炎却很紧张,这要塌陷的世界,如何处理?他但心着还在飞船垃圾站里沉在梦乡的妹妹米拉,虽然再一次得到黑水晶的保护,可存在的危险却不容自己忽视。 在祂亚凝视雷炎的一瞬间,他那张有寒度的面上,轻轻绽放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仿佛春雨,突然打在自己冰封的心上,一个小小的涟漪,似逃离一份纠缠,是千年的光阴有了暂时的解读。 雷炎格子衬衫的衣服兜里,一朵紫色的碎花的瓣,被一阵夜风卷落出来,零星的掉在地上。 这就像是一个秘密,自己不知道密码,却被他人解开。 他扫视着雷炎掉在地上的花朵,收住笑意,眼眸的光,似海洋深处的涡流更加深邃,那仿佛是极其隐秘的轻许,让他对某些光阴下的规划更加精密,他微抬着嘴角注视着大海。 雷炎却不以为然,他还在思考着嫌疑犯会把宇宙之绳的工厂建在哪一处,大山还是海洋之上? 恍惚的雾气加重,一片泛红的光,缓慢地游上海洋上部的天际,如同地球表层的霞光,在霓虹里露出半截艳丽的霓裳。 “花耒还会派来帮助你,去找工厂吧!”祂亚的声音充满着坚定,他再次舞动着袍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物件。 雷炎伸开手,这是自己藏在银沙城矮房子**建筑石缝里的,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钥匙。 如西藏古董店外婆的故事所讲,钥匙是剑鞘,与望月地心剑剑鞘合一,可以召唤宇宙银河系神之兵团,又可以开启一个新的世界——天堂谷! 暂且不管这一切是否是真的,但是祂亚却轻易找到自己藏起来的东西,现在还交到自己的手中,莫不是银沙城里现在混乱到不能想象的局面?连地心世界伟大的银沙帝国为地球表层孩子准备的最安全的住所,也遭受洗劫了吗?黑噬国真的已经攻占了地心古国银沙? 雷炎握着钥匙,脸孔霎时都写满了震惊,内心泛滥在一片恐慌之中。 没有太平盛世?地心世界进入不在安宁的对决!—— “等等,等等,我弄不太懂,这……也太复杂了!”雷炎望着神的孩子祂亚消失在山崖处的背影。 惊!他穿越了厚重的岩石,那么轻轻然,比宇宙之绳还诡秘,这透明血液的神的孩子,这奇特超自然力,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现的离去方式,令爱思索的雷炎惊讶,以前只是见过他飞在夜空中那轮弯月的滑翔翼跟宇宙之绳与他人不同的奇妙,但是现在他却这么飘飘渺渺地走进后面的山石里,离开了尸体界面。 这位来自异星的神的孩子! 难道尸体界面真是一个与地心界面截然不同的界面,他的到来,让这个世界有了一次不小的坍塌,他说待久了界面会全然塌落,所以他急急离去…… 雷炎腰间的望月地心剑,也随着激烈摇晃的山脉,“哐啷啷”地响动着。 他走下山崖,而面前的大海,却沉浸在一片妖娆的晚霞里。—— 红红的雾气,飞飘着,一层层云彩,慢慢闪亮出鬼魅的光华,涛声起伏着一轮天体。 轮廓由模糊到清晰,然后暴虐地飞到空中,那只猩红的独眼天体,再一次把世界照亮! 沙滩上,十二岁的女孩米拉正在朝着这里拼命奔跑,她还穿着宽大的睡袍。 后面跟着的是那位僵尸老妇人蹒跚的身影,更远处,是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呐喊的厮杀声。 雷炎把钥匙放进衣袋里,一手握着望月地心剑,一手拿着尸体隔离器,迎上前去。 披头散发的米拉慌张着蓝眼睛,呼吸急促地拉住雷炎的胳膊。 “她,她们,要杀了她,让我救她!”米拉语无伦次,回头看着跑来的僵尸老妇人和那位复活的巨人族姑娘。 天上那轮独目,红光浓烈,开涨着血气!只要天体出现,尸体们就可以活动起来,这是新知道的一个规律,可见也验证了。 雷炎举起尸体隔离器,嚣张的复活后的巨人族姑娘,惧怕着移开脚步,而僵尸老妇人却颤栗着尽量向前,想得到保护。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我已经记起来了,犯罪的公主,你害了我母亲的性命,就是那湖边,她死在我的面前。罪人,没有资格在尸体仓库里苟活!今天我要杀了你!”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厉声咆哮,恨不得撕碎眼前这具年迈僵尸。 “我可以死,但我现在不能死,我要去挽救这一切,等我做好了,我会死在你的面前,但是现在,不行!”老妇人,凌乱的裹尸布在风里抖着。她转过僵硬的身子,开着稍微能动的眼珠,眼巴巴地看着雷炎和米拉。 “不行!绝对不行!我就要你今天死在我的面前,按照地心日历计算,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你死了,我才能去朝拜她的养育之恩。你这愚蠢的老公主,害了我的家人!我非杀了你不可!!”复活的巨人族姑娘继续怒喝着上前。 “难道你就没犯罪,你现在嫁给的是个千古的罪人,这么说,你也应该死!”尸体老妇人忽然声音严肃,像在审问新押解进来的犯人,她要为自己寻找行动下去的缝隙。 “是呀!你也是罪人!不要说别人!我们现在还想抓你丈夫回银沙城,洗清诬陷我们的罪名呢!”米拉对巨人族姑娘说。 米拉认为尸体老公主很可怜,她反省了自己的错误,正在想方法挽救尸体界面,应该给她机会,更重要的是她看到那天在小酒馆给她包扎的伤口,这个可怜的老婆婆,又流血了,白白的粘稠的液体,很疼。 然而,巨人族姑娘报仇的怒气冲昏了头,她的身体,开始变大,巨人族的功能让她身高突然增到几十米,拨开云雾,她轰鸣的声音吆喝着,伸开巨爪,准备抓碎地上的“矮人”。 千钧一发之际,雷炎挥出尸体隔离器,在巨人族姑娘的身上重力一击! 一刹那间,她的身体萎缩了,似膨胀的忽然瘪下去的皮球,她费力地跌坐在沙滩上,嚎啕大哭。 第一百零九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第一百零九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炤月,婈日,彧时。】 你慢慢走着,却走在迷失地;你轻轻笑着,却掉进伤痕里; 那些岁月刻画出的桃花,那些金子闪耀过后的光华; 谁让寂寞弄碎了青春,谁让过往折断了天涯; 这是一条崎岖的山路,这是一份难言的苦楚; 风声沉默着睡意,热浪也有一阵喘息; 谁又会把谁遇见,谁又和谁别离; 背叛的利剑,已经落进深渊里; 死亡的代价,却还在游弋; 回首一座金沙的古城, 但却满含泪滴…… …… 僵尸老公主的歌声,从睡梦中传来,米拉伸着腰,起来编好辫子,她用银镜照了下漫天飞舞的金沙。 这是个奇怪的空间,满天的沙子,闪闪发亮在稀疏疏的光线里,就像走进了金制的世界。 雷炎也收整好简易的帐篷,这一次寻找宇宙之绳的工厂,是按照僵尸公主的地图进行的。 自从尸体界面出现了怪异的天体,天翻地覆之后,这里的世界格局就变了。 没想到翻过一座高山,就出现了这漫天的沙漠。—— 金澄澄的沙子,铺天盖地,这些地球人追逐的黄金的碎屑,在这里堆成了沙漠。 一定是个梦,一定是的,米拉照着镜子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是这个梦真的在西藏的古董店里做过,她还记得自己从手指缝里看漫天狂舞的金沙,还记得一只猫头鹰站在自己的肩膀上,差点压倒自己…… 僵尸老公主为大家准备好了早餐,这些早餐让雷炎震惊不已。 每人两份烤羊腿,两份生菜,两盘咸芝麻酱,五片奶酪,一大串紫葡萄,两杯牛奶。 而且中外餐具一应俱全。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银沙城里都不会有这些,更别说这个荒凉的尸体界面了。”雷炎没有动筷子。 法国女孩米拉吞着口水,好久没开荤了,自从来了地心世界,这个吃素为主的银沙帝国,现在这么多美食,真想立刻举起刀叉。 尸体老公主弯着手臂,从竹篮子里,端上最后一只碗。 “是早上,一个小铁人拉着铁爬犁从黄沙里送来的,他说欢迎陌生的客人,现在小铁人族群真是越来越少了。唉!”她说着,没有半点惊奇。 “放心吃吧,小铁人族群距离地球表面最近,对地球上面的人类的了解是地心里其他的国家都赶不上的,他们生活的空间也是远在地心之外。快吃好,你们还要快些赶路,这金沙的大漠里不比其他的地方,正是因为难找,那个想在尸体界面称王的老头,肯定会把宇宙之绳的工厂悄悄建在这里。”尸体老公主坐在一块黄金大石头旁边,系好身上松垮垮的裹尸布。 雷炎和米拉开动碗筷,一顿美味的大餐过后心情好了不少。 “我们的确是属于地球表面的生活。”雷炎对抹着嘴意犹未尽的米拉说。 把帐篷压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下面,雷炎和米拉拿着地图上路,僵尸老公主留在原地里守候。 阵阵狂风吹来,沙漠的光线忽明忽暗,用提前准备好的裹尸布裹着脸,拉着沙漠里一棵棵枯死的老树干。 就这样向前走了一千多米,又遇狂沙,沙尘过后,出现一位少女,身姿曼妙,好似穿过岁月姗姗而来! 这位金沙般的少女就这样在风沙里,面围金纱,头裹的严严实实,只留几缕金发卷曲地飞舞在空中,她长长的金色裙子,点缀着闪亮的金片,双足的皮肤是古铜色的,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闪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大漠里走出的会魔法的女巫。 “你是来带我们上路的吗?听说金沙里有一座古城。”米拉天真地闪烁着蓝眼睛,她认为这就是一个童话故事,在没有路标的沙漠里,一定会有人来帮助自己。 雷炎迎着金沙少女露出的金灿灿的眸子,望月地心剑稍微扭动了一下。 “是啊,不过,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接了一批访客,你们请跟我来吧!”金沙少女微笑着注视着雷炎。 她飞着一棵金枝,她的脚步,轻盈地舞在黄金的沙漠上,只留下一点点痕迹,似个飘渺的鬼魂。 在一片沙漠堆起的山丘处,金沙少女住足。 她轻笑着,看了跟上来的雷炎,又看了他身后的米拉,面纱下纯真的脸上呈现出老年人才有的表情,她舞弄着手里的金枝,在金沙里划出一个个鬼厉的图形。 似三角的标志,还套挂着星星的图案,仿佛是密语,只写给大地倾听。 “来这里的,不是客人,就是敌人,这是座古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你们也知道,看着金沙,你们不着迷吗?地球人类梦寐以求的东西,黄金,重金属,你们物以稀为贵的宝贝。”金沙少女轻蔑地笑着说。 米拉没有说话,只是把眼睛眯得更紧,她裙子上的口袋里真的装满了这些金沙,沉甸甸地,她也觉得很累。 雷炎生气地瞅着米拉,真是个小财迷,以前没看出来,只知道看她追着水晶蝴蝶跑,唉! 十二岁的米拉嘟着小嘴,不情愿地把口袋里的黄金砂砾都抛了出去,看他们都沉默不语,她一把把口袋翻个底朝天给他们看。 “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告诉些我们这里的规定,虽然不知你们是敌是友。我们这座古城,亿年之久,不是谁都可以进这古城的大门。”金沙少女望着闪闪的金沙说道。 “那怎样才可以进城门?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去办,不会再拿你们这里的黄金粉尘。”雷炎的声音充满坚定,他手里的剑刃被漫天的金沙吹得“唦唦”只响。 “如果你们赢了,就可以进这古城,否则只能死在这金沙里,喂野兽!”少女俏皮地说。 “什么规则?”雷炎问。 “我在这上面飞,会有怪兽出来,你们要刺中它的身,就算你们赢。” 少女说完,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轻轻在金沙里转过身,朝着图案的上空飞着,沙上的图案,在风的作用下旋转,她伸着双手,飞掠着一层纱雾,朝地面轻轻一拍,密密麻麻的金色的花纹,在少女的身体里浮现,伴随着叮叮的响声,无数的金色丝线,少女柔嫩的身躯交缠出一只怪兽的头,双眼瞳孔是寒光一片,扭曲着的肢体,脸上却迷惑着,满足的快乐的感觉。 “天呢?她不是人!”米拉幼小的心灵跳出一阵恐惧 “刺杀她的身体?”雷炎浑身的汗毛都快立起了,这面前的少女,马上就要化成一只凶猛的野兽,又像来自地狱的魅影,失去了刚才少女原有的可爱纯真。 “嘻嘻,嘻嘻,你们为什么还不杀它?再不杀它,它就要杀你们了!快点啊,好慢啊!还是快些吧,你看我好辛苦,你们就不配合一下嘛!要快些啊!太慢啦!”仅剩一点腰身的少女,又露出自己裹着面纱的头,笑意的眼睛里流露着阴森。 直到怪兽猛扑向米拉的那一瞬间,雷炎挥起了手中的望月地心剑,只听“噗”地一声,怪兽不见了! 但是这个速度肯定是不是受伤,而是对方感受了什么异常,才结束了这场游戏! “你是谁的奴仆?枯藤四局的?”雷炎突然问道。 “你是地球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把剑?”而蒙面的金沙少女也问着自己的疑惑。 “你究竟是谁?不要来捣乱,时间紧迫,天空的天体消失后又将是一片黑暗!”雷炎继续质问,方才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明明就是个在金沙里待闷了的少女戏弄初来乍到的陌生人。 “黑暗?在这金沙的世界里,永远都有光!你们没发现吗?沙子是会发光的。地球人类你们好笨呀!”少女掩嘴嗤笑,闪亮的黄金碎屑舞动在气旋里,似脱落的金色的霓裳。 “你是传说中的城门幽魂?”雷炎的目光里是一番疑虑。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透着面纱,少女的脸上浮现红晕,这个秘密的身份被揭穿了,她的游戏玩不成了。 “银沙城里的老公主!”雷炎答道。 “僵尸公主?她?她带你们来的?!算了,那今天就便宜你们。”飞在金沙里的少女,面容一寒,落下的身体没有丝毫的移动,但是她的脚下,却旋转出巨大的金沙波流。 发光的金沙波流,就如一个旋转在天际的宇宙飞碟,空气里的金沙尘埃,却凝固在半空中,就如同时间静止了,只等着你去穿越这层隔离。 这隔离的地带,却又爆炸出无数的气流,白雪含着冰,开始把黄金的世界吹到看不见的苍穹,周围顿时陷入一片虚空,一束金枝立在地上,像在指引方向,然后一切都静的没有万物的呼吸声。 而少女面上的纱巾,却缓缓垂下,她俊俏可爱的脸庞,突然涌现出地狱里阴冷冷但又狂浪的笑声,扭曲着各种情绪的金色的眼睛,被割裂,无数把闪光的白剑刃,刺穿着她的肌肤,撕破着她稚嫩的皮囊,直至所有的剑刃凝聚在一起,一道惊悚的寒光,疯狂地膨胀,冰雪漫天飞舞。 少女的身体,化成真实的金沙细雾,飘散出一屏金色的帐幔。 混沌的视线里,出现一条大道,直通向天际。 第一百一十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第一百一十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凒月,玘日,錃时。】 一阵快速地飞跃。 “哎呀,哎呀!痛死我啦!这是什么进城的路呀,连走都不用,看着这么宽阔,哎哟!好痛。雷炎,雷炎你在哪呀?”米拉从金制的地面上爬起来,简直不敢想象的世界,立刻找起了哥哥雷炎。 雷炎坐在一块黄金石块上,目光内一片惊奇! ——这座地心世界里的金沙古城,光辉四溢!!! 那条宽大的道路,就似一条黄金的毛毯子被徐徐收回到后面,——那巨型玲珑着的暗金的大城门,把浩瀚的沙漠抛弃在下方。就如站在千米的高楼俯瞰地面,只是现在你俯首看到的是一片亘古无垠的金沙大漠。 苍穹里,这座金沙古城,建在黄金沙漠之上的半空中,与天空的云朵齐肩而立! 这些云朵,因为空中漂浮着黄金碎屑的关系,也成淡淡的黄色,忽深忽浅的黄金云朵,悬浮在古城建筑的四周,彷如仙人沉醉在朵朵金黄的云彩之中。 苍老的金沙古城的地面,都是金砖或金条铺筑;偶尔的坑坑洼洼,是岁月挤压摩擦出的印痕;有棱角的砖面,却闪着亮灿灿的明光。 街道两边都是一棵棵有序排列的金制的树木,金枝上长满郁郁葱葱的金叶,细致的纹络,是一根根金丝的伸展。闪耀的金树上,有些矮小的金木丛上还结了几枚大大小小的果子,金灿灿地夺目着人的视野。 护城的河水,散着金波,汹涌或是潺潺处,流动着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一曲曲迂回曲折,婉转或是澎湃的乐章里,几多条金黄的小鱼,跳跃出金色的泡沫。美轮美奂的护城河,演绎着一条黄澄澄的金丝锦带,流连忘返在古老的城墙或是葱翠的山石之间。 古城的地面上立起的,所有的沧桑的建筑都是金制的。 无论是金砖砌成的暗金色斑斑驳驳的高大墙体,还是半透明的金箔的窗户,亦或是金色的坚硬的门扉,都是黄金质地。 可见,与其说是金沙古城,不如说是浩浩大漠上的黄金古城。—— “不能动!不能动!”雷炎喊着打算摘个矮树上结着金苹果的米拉。 法国女孩米拉气馁地垂下手。这位新爸爸带来的中国哥哥雷炎,最近总是对自己呼三哈四的。 “你忘记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不能被这些璀璨耀眼的东西迷惑,贪婪会坏了大事!你知道吗?”雷炎用手里的望月地心剑把金枝扶正。 弯曲的金枝的叶片上,一些金色的晶莹的露水弹拨出来,洒在米拉的身上,闪闪发亮,好不神奇! “这里真寂静,这个古城没有居民呀?一亿年的都城,是不是都死光了!哪有什么宇宙之绳工厂!”淘气的米拉东瞅西看着满是诱惑的黄金世界,还是禁不住在雷炎一不留神之际,偷偷撕了几片金叶子,藏在粉裙子的衣兜里。 兄妹二人走在金砖的街道上,安静的街上没有遇到什么人。 所见之处,亭台楼阁,回廊檐宇,都是精工细琢的泛着些许陈旧的黄金世界。这一座星辉闪耀的古老城池,彰显着无尽的奇幻色彩! 飞过高楼间隙的金风,吹着树叶“唦唦”作响,而“呤呤”的声音是黄金的古树上掉落下来的枯叶,被缕缕的微风吹着,卷动在金属地面的声响。 穿过几幢古老的高楼,走过一座雕刻着奇异花纹的金桥,前面就是个树木葱葱的庭院。 参差不齐的金色篱笆围着小小的客栈,但门扉紧锁。 ——这是一家很小的院落,名曰:“淩洺客栈” “咚咚咚,咚咚咚!” 米拉上前捶着窄小的一扇金门。 金门打开,一位花容月貌的白衣女子走出来,接待了他们。 这位女子,身形妖娆,但披着白衣,似为仙子,最显眼的是她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朵硕大无比的嫣红色的牡丹,飘着撩人的香气。 白色的裙裾迎风摇曳着,缓缓地引着雷炎和米拉踏着椭圆的金石头,穿过泠泠金溪水,走向里面一座精巧的亭子。 “请问这座古城,居民都到哪里去了?”坐下后,雷炎问道。 “听护城幽魂说,你们是僵尸公主带来的地球表层的孩童。难得一见!我们这里来的客人虽说千奇百怪,可还是第一次接纳地球上面来的游客。我是古城的侍女,也是这间客栈的侍女,我叫紫尤。”白衣女子答道。她的眼中却闪着谨慎。 “那我们要怎么付客栈的费用,你们这里的货币是?”雷炎明白,既然是客栈,肯定要收住宿钱。 “呵呵,是僵尸公主的宾客,我们是不收费用的,你们尽可以参观,但是不要摔坏这城池里的一砖一瓦便可。另外,一日的三餐会有人援助你们,你们可放心游玩。”白衣女子哑然失笑。 “还有其他旅客吗?”米拉抢着问道,她不相信这做古城可以当作观光之用,因为肯本就没看到什么旅游者的人影。 “我们这座古城,平时不会大开城门,就是有客人到访,住三日也都会匆匆离去。就是上个月,来过一批入侵者,但是后来……条件谈妥,便相安无事了。”白衣侍女面带微笑,镇静地回答。 “没有居民的古城?是这样吗?”雷炎继续询问。 白衣女子头上的牡丹花迎风微微颤动着,她细心凝神,看了雷炎手上的那把望月地心剑。 “这就是一座没有居民的古城,很久很久以前居民几乎都不见了!为了到访的游客,五千年轮换一位城主,居民早就搬迁到外空领域了。”她轻轻说,隐隐的藏着自己心中的疑虑。 “你是说这是一座死城???”少年雷炎的目光锁紧,惊异万分。 这遥远的陌生之地,穿过金亭子的风中,忽然乍现着丝丝寒意,叫人顿时无法设防。 “对哦,被金雾遮挡了,这里也是属于尸体界面啊!”侍女平静的声音回答着雷炎的疑问。 “这可是……可是建在半空中的城市呀!!!”米拉也难以相信地说。 “就是这样!”白衣侍女浅声回应。 她抬手从傍边开放着的金花上,抓了些花蕊里的金粉,抖落在插在发髻处的那朵深红的牡丹花上,震颤着巨大的牡丹花瞬间又放出阵阵清香。 原来这座古城是在尸体界面建立后,居民们不愿意忍受海洋下那些终日躺在盒子里的尸体的存在,而纷纷请愿搬离,久而久之最后形成一座空城。虽然金沙屏蔽了尸体界面的能量场,但是热爱生活的居民依然不愿与尸体为伍。 难道正因为这样,那位要在尸体界面称王的星角族群的老人,才预谋在这里建立专门给尸体使用的宇宙之绳工厂吗?!雷炎寻找着尽可能成立的结论。但是证据在哪里?这里连个鬼影子都不多见的巨大的空城! “请问,这里最近到访的一批游客他们离开了吗?还有……有没有见过衣衫沾满碎石的星角族的一名老人?和一些会动的尸体。”雷炎接着问道。 白衣女子望着雷炎的格子衬衫,略微迟疑地回着:“我不清楚这些,我是今天才来换班的紫尤,如果遇到蓝舞,你可以问问她,前些天她都在,或者见到粉微也可以细问她。……你说会动的尸体,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啊?尸体仓库吗?——我们这里可是金沙古城,以前的居民在地心世界可是很有面子的,怎会让那些普普通通的尸体来这里观光,又不是银沙城的僵尸老公主。她可是以前我们城主的世交,德高望重。”白衣女子一番犀利的陈词后,晃动着白纱雾的裙摆准备离去。 “她们是谁?弹古筝的吗?”米拉追问着白衣侍女,因听到风吹“铮铮”类似琴音。 “哦,不是,我们这里不弹琴。只做接待打扫之类的工作,我们是为这座古城分配过来的三名侍女,有游客时也兼做下接待工作。平时我们的主要工作是打扫这座城池。先人的建筑是不能毁坏的,即使人去楼空!”女子严肃地说着,仿佛雷炎和米拉的问题侵略了他们金沙古城的尊严。 “就安排我们住在亭子后面的这幢民宅里,对吗?这里很安全,没有什么野兽家犬吗?”雷炎不得不问,虽看到白衣女子面露不耐烦之色。 “是的!你们就住这幢,里面的房间很多,你们自己随意。还有,请时刻保持安静,声音太大,树上的果子会被震下来,打扫起来很麻烦!上次有个叫枯木的男士,清晨一吼,我们三名侍女打扫了整整三天三夜,满地的金苹果最难清理。”白衣女子见他们问个不停,索性坐在亭子的金墩上。 “枯木……老妖卡兹?也来过这里?”雷炎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内心的震惊。 “对哦!还有一次妖人部落的妖人也到过我们金沙古城,他们嫌弃饭菜不合胃口,就闹着非要离开!不到时间,城门是不会开的,这是一亿年的古城,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去就出去,至少要住上三天。所以你们要安静。就是这些规矩,其他也没什么。”古城侍女的声音里含着一份小小的命令之势,没有刚见时那么笑容可掬。 偌大的空城,只有三名女子打扫一座城池,也的确不容易。 “铿锵!铿铿锵锵!——” 一阵金属重力撞击的声音,来自树上的一枚成熟鲜亮的金苹果坠地。这声音是砸在坚硬的金砖地面上发出的。 雷炎抬头一看是一棵高大的古金的老树,枝干遒劲有力,婆娑的树冠,势若金枝交织的苍穹。 米拉闪着蓝眸正想去捡那个滚落在地面上的金苹果,它却沿着金条小径滚到附近的小溪里。 “噗通”一声,金星四射,溅起金晃晃的一大片金澄的浪花! 古城的白衣侍女望着米拉,内心不悦……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赉月,淍日,锜时。】 地心世界,沙漠里的金沙古城。 是一座空城,渺无人烟,除了闪闪发亮的金质金属,明晃晃的世界。古城的一名白衣侍女离去后,雷炎和米拉就住进了这幢民宅客栈——“淩洺客栈”。 古色古香的建筑,镂空的纹理和雕琢的花纹,都是古朴的图案,而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图形也在几块窗棂上随处可见,龙鱼的花纹,使你感受到老城的历史久远。 客栈进门后的大厅里,一张金枝盘绕出的桌子,下面的部分是一棵老树的树根,铮铮筋骨,黄金盘结出的大朵的艳丽的花朵,飘逸出一缕香茗。 有茶,在金子做的碗里;有糕点,在黄金的盘子里;还有一些奶酪,同样被置放在金碟里。精美炫目的器具,使人胃口大开。 雷炎和米拉坐在左边的金椅子上,吃着午餐,就似一顿吞金食银的豪华大宴。 米拉眨着眼睛,敲打着金勺和刀叉,“叮叮”直响,还是没有忽视没有荤菜的餐点。 “有今早的早餐那该多好,有烤羊腿,咸芝麻酱,还有鲜绿的生菜。”她摞起来一个空盘子问着雷炎。金子多么诱惑,也不能下咽。 “至少现在有干奶酪。像外婆古董店邻居送来的一样热乎。我们应该讨论下,那个嫌疑犯会把宇宙之绳的工厂建在哪里?这才是重要的,不是吗?”雷炎喝着茶水吃着奶酪。 “宇宙之绳,奇怪的绳子,如果地球人类也有这样的绳子就好了,我就不用坐飞机了,你说是吧雷炎。”米拉突发奇想,那以后不就可以直接从法国到中国,一根绳子就解决了旅途的一切繁琐,少去了飞机失事。 两个人正在百无聊赖之际,从一扇窄窄的金门里走出一位高挑的女子,依然是白衣,所不同的是发髻上插着的是一朵蓝色的玫瑰,很是妖娆妩媚。 细长的双目上挑,笑意盈盈,款款地走过来坐在桌子旁。 “这是地球人类啊?还真是地球人类。听紫尤说来了两个地球表层孩童,还真是这样。我叫蓝舞,也是古城的侍女,你们吃好午餐,可以去休息了,床铺我已经给你们铺好。你的剑……可以借我看看吗?”女子笑颜如花,令人不能拒绝。 雷炎把望月地心剑从桌子的一角推到白衣女子的面前。 叫蓝舞的白衣女子,“哐啷啷”一声,抽出望月地心剑的剑刃,雪白的剑刃,闪烁着寒光,那凸显的光芒,与金子建筑客栈里的陈设物品互相辉映,但是森冷的寒光里,却像是忽现剔透冰雪,一丝丝寒气,仿佛从剑刃里飞出,震慑着持剑的人。 白衣女子差点失手,她忽地把剑推进剑鞘。 “这剑鞘不配这把剑啊!”她仔细的瞧了剑鞘,轻然说着自己的判定。 “你懂剑术?其实这是一把普通的剑,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又轻又薄,最近拿着它有点儿吃力,可能是我身体虚弱的原因。你看有些食物,不是我们地球人类常吃的。”雷炎说道,听她这样一说,难道她懂剑术,还是知道望月地心剑的由来?这只是一把密会社选拔成员时,大家都可以申请到的最普通的剑了。 米拉在一旁,摆弄着金勺子,勺子上的花纹太精美了,比她吉卜赛伯母送的长银镜还要好看。 “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是会变的,同样的一朵花,戴在我的头上就是妩媚,戴在粉微的头上就是低俗,自然不一样,你是少年,有一天你也会懂!”女子低头娇笑着,蓝色玫瑰,华美中骚弄着风情,仿佛不是在说剑。 雷炎不想进行这些猜谜一样的对话。 “这座古城既然有一亿年之久,科技这么发达的世界,那么一定有过加工厂吧,加工金属器皿,或是你们地心里交通工具的工厂。如果有工厂,遗址还在不在,我们很想去参观一下。你能带路吗?”雷炎开诚布公,直截了当地问着这位嬉笑着却满眼心机的女子。 话音刚落,这位叫蓝舞的女子妩媚娇憨地嚷道。 “哎吆喂!——这个要求,我可办不到。你们又不给住宿费,是免费来旅游的客人,看在银沙城僵尸老公主的情面上,对你们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去找那个什么工厂,你认为我们这里有吗?都是一座空城,和死城无异,别异想天开了,这黄金的世界还不足以让你们参观的吗?”古城女子不屑,眼眉里扫着米拉有几分困倦的蓝眼睛。 这个时空是做什么都要谈交易吗?雷炎心思里一阵思忖。这座建造在半空中的金沙古城,太大,紧靠雷炎和米拉两个人找上一个月也未必会找到。 “好,那请说,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你才会带我们去找那废弃的工厂。”雷炎目光炯炯,心思细密地望着白衣女子的神情。 “这个……我想想,你有过敌人吗?地表孩童,你体会过被敌人挫败的感觉吗?我现在就很失败。”白衣女子娇声而泣,嘤嘤之声,像个柔弱少女被人欺凌。 雷炎忽然心软,继续说道:“是什么,看我们兄妹二人能否帮上你。” 女子大喜,蓝玫瑰乱颤,眉眼又是一阵娇嗔。 “我的敌人,我本来想把她当姊妹,可是她偏偏要高我一头,事事如此,我真的忍受不了了,嫉贤妒能也罢,但是我就是想胜过她一回。出身比我好,血脉比我优质,技艺比我强,长得又比我漂亮,但是我真的想改变这些,我想打败她,哪怕一次也好,否则我会郁郁寡欢死在这古城里!”接着她愤恨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秘密。 法国女孩米拉编着自己棕色的发辫,偷偷摘了一朵金花也别在辫子上,放下银镜后,她认真地看着这位哭哭啼啼的白衣女子。 “当然,难道你妈妈没告诉你吗?这个世界总会有人比自己强,但是再强的人也有她的弱点。”米拉翘着小嘴说。 “弱点?她几乎是个完美的人,我找不到她的弱点。她是紫尤,你们见过的。”妖娆的蓝玫瑰微微动着,像是内心的一处忧伤。 “她?”雷炎很想说些,但是他并不知道她有多么完美,这金沙古城里的三名侍女也有竞争较量吗?还是她们闲来无事。 “是啊,就是她,你们说怎么办啊?”这位媚人的女子娇滴滴地问。 “我有办法,不过办成了,你要带我们去找宇宙之绳工厂。”米拉突然笑着,蓝眼睛弯成新月。 “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这位娇媚的女子,起身缓缓离开,不经意的眼神里还是掠过那把放在雷炎身旁的望月地心剑。 “米拉,这里是地心世界,不能为所欲为,也不是你家的法国庄园。吃好,快去睡吧,等休息好我们四处去看看。”雷炎推搡着妹妹米拉把她推进一个金粉色的房间里,自己则进入了一个锦兰色的卧室。 兄妹二人,各自躺在床上,这座一亿年的金沙璀璨的古城,怎么不会令人心思游动! 米拉的卧室是浅浅的粉色系,镶着金边的粉,似公主奢华丽丽的卧房。一些精致的金质器皿摆放在床头,水粉色的椅子、沙发或是床铺,都嵌着透亮亮的金箔的花菲。床头一束金枝,开着绚丽多姿的花朵。一切就是个漫金的童话世界! 十二岁的米拉兴奋的睡意全消,她轻轻推开窗子,好不诱人,满枝头的金灿灿的苹果,垂手可得。 小手伸出窗户,她摘下一个金苹果,放在手掌上,金澄澄的色泽,迎着她白皙的小脸放光。 她轻轻晃动着树冠,一阵喜悦,满树的金苹果霎时落了一地!—— 天呢,太有趣了,仿佛看到了两个身高七八厘米的小铁人跳过金苹果的轰炸,逃向庭院附近的密林里。 还是?只是门外有响动的声音?踩着金砖的脚步,徐徐传来,米拉关上窗子,跑到床上,拉起被子洋装睡去。 门敲了两声,就进来了两位白衣女子——紫尤和蓝舞,还有腰上挂着望月地心剑的哥哥雷炎。 “地表幼童,快说!你是不是把金苹果叫喊落地的?”紫尤怒气冲天,不依不饶地瞪着半眯着眼睛的米拉。 “不可能,我们是地球人没有那么大的叫声,又不是怪物,再说我刚才也没有听到她喊叫。”雷炎解围地说。 “对啊,也可能是……是风吹的。刚才我听到风声很大!”米拉从被窝里路出头辩解着,看来自己摇晃金苹果的过失很严重。 紫尤脸上是一份不小的怒气,而蓝舞的面上却是胜利的娇笑。 “我说姐姐,这次是我赢了吧?!你打扫的很干净,可是也不能怪风啊,这里归你管,可还是有那么多落地的金苹果没收拾。同样啊,我负责的地方,每次你都说没你清理的整洁,可是也是因为风啊,所以这次比赛,我应该赢了吧!”获胜的蓝舞对紫尤柔声柔气地说。 “哼!”古城侍女紫尤愤怒地转过身,不再理会妖媚的蓝舞。 “失败了,只能怨风,不怨我啊,姐姐,这次你失败了,我知道不好受。”而蓝舞还在娇媚地说着。 踩着金地板,她们呼呼穿过走廊。 “那我们明天再比一场。天黑之后,我们小溪上见。”紫尤不服气,从来没失败过,这次却败给了最懒惰的侍女。 待她们离开客栈,雷炎质问着米拉。 “不能再惹事了,这里如果真有天黑的话,我们就自己去找吧。”雷炎嘱咐着,给米拉关上卧室的门。 金苹果在毛茸茸的草地上,闪着灿烂夺目的金光…… 午后的金沙古城,静静的。漫天飞舞的缕缕金云,环着神彩熠熠的建筑,飘来荡去,像在诉说极远世界里的那些梦幻的魔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棨月,璨日,淩时。】 黄昏,空旷地袭来。 金风,行过璀璨的金枝,吹割着闪亮亮的叶片;小溪的水,泠泠地吟着空凉凉的金沙的古城。一抹荒冷冷的淡雾,萦绕着沧桑的城墙,或深或浅的金的颜色里笼罩上一份轻纱迷离。 暗金的古城沉默着,仿佛要进入梦的帷幕! 昏黄的光线,一层层,映在门扉上,告知着你,时间一点点老去。 “铛!——铛!——”浑厚的钟声,在夕暮里传来,这游走的声音,不像是固定的钟表发出的,倒像是沿街打的更声。 雷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看天色,已快傍晚,天上的云霞开始多添了几分绚丽。 地心世界,这座亿年之久的沙漠上空的金沙古城,全然可以屏蔽尸体界面的时空能量场,这大概也是独到之处吧! 走到客栈一楼的大厅里,妹妹米拉已经坐在金椅上,正大口咬着不知何时送来的一大盘烤羊排,被切成段的翠绿的生葱和一碟豆瓣酱,还有数十张喷香的薄饼! 这家“淩洺客栈”服务还真是周到,晚餐被准时送到,这吃素的世界里有荤菜,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米拉兴高采烈的用雪白的餐巾擦着油乎乎的小手,招呼雷炎快些坐下,进行这神奇的晚餐! 仿佛又回到地球的表层,西藏外婆家的古董店,年迈的外婆戴着七彩的头巾在夕阳下为他们兄妹准备餐点的情景。 “想家了吧?雷炎。”米拉看着发呆的雷炎,这位中国少年,有时执着的样子很令人着迷,但是偶尔的忧伤,又叫人躲避。 “嗯,快吃好,咱们还是要快些找到宇宙之绳工厂,粉碎嫌疑犯煽动的尸体革命,回到地球上面去。”雷炎吃着羊排,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雷炎,我在想是谁送给我们的早餐?肯定是那个叫蓝舞的古城的侍女。天黑了我们去哪?有照明的钻石灯吗?”妹妹米拉打着嗝,饱餐一顿,精神高涨。 雷炎也快速的吃好这顿丰盛的晚餐,在盘子里留了一些做半夜回来的夜宵。 古城的钻石灯,竟然在明晃晃的金箔的灯罩里,让钻石光线很是昏暗,没有那么明亮,莹莹的光,就似一团快要熄灭的萤火。 米拉提着灯,雷炎拿着望月地心剑,兄妹二人,走过金亭,穿过那条金溪,关上院落的的金门,朝一条金条铺城的小路走去。 金枝摇曳着光影,有柔软的云彩拂过你的身旁,这座建在金沙上空的古城,像是飘渺在世界的虚无里。 雷炎举目看着高耸的几幢古老的楼房,多角的建筑,就似一只金色的怪兽,呲着锋利的牙,使人不敢靠近。曾经在这里居住的居民会是什么样子呢?也和这建筑一样耀武扬威,穿金戴银吗? 金,化学元素符号Au,一种软的,金黄色抗腐蚀的贵金属。原子半径:1.79A,弹性系数:78.3 X10E3 MPa。几亿年至几十亿年的地球地壳运动和地质变化,使金元素富集成金矿床,才会有机会提取出大量的纯金。但是这里,竟可以延展及锻造出如此华美、富贵又威严的世界! 热爱物理化学实验的少年雷炎,却遏制住了内心要实验的冲动,他凝视着这些金枝,它们的生长,确实令人称奇!是什么样的土壤或是水分,会让金子在土地里缓慢长成一株株和一棵棵或柔美的新芽细枝或遒劲苍凉的参天古树!甚至结出一个个灿灿夺目的金苹果! 这是个奇妙的世界,但是这奇妙的世界里,却要找出邪恶的阴谋,世界莫不是总是要有些重要的事情,让你不得不舍弃一些吸引你目光的事情。 脚下的路应该怎么走,才能找到那工厂,金条编织的小路,颤悠悠地,可能是纯金的金缕钩织其中,缓冲了脚底的压力。 “铛!——铛!铛——”又一阵打更的声音传来时,雷炎拽住米拉停下脚步。 敲更的声音就从旁边的街道传过,这金沙古城的报时手段居然是打更!听不出是几更,肯定和地球上面古代的人类不一样。 响完之后,并没有掉落一地金苹果,难道这声音绵长的力量不会震落物体?! 是声音和声音的较量得到的平衡,还是力的传播被达到平稳的状态,雷炎没有更多的时间思索这个,他看到了一个佝偻着的身影,穿过一条长街。 一张古铜色的脸,一双昏暗暗的褐色的眼睛,花白的胡须,盘着花白的头发,一件金色的袍子,一双白色的软鞋。 更夫,手里拿着一个梆子,却面带忧愁。 狭长的古街,雷炎和米拉就这样追上了这位瘦硬的更夫老头。 “老爷爷,没有落下金苹果啊!”米拉瞅着他手里的梆子,再看看树上的那些黄金苹果,纹丝不动。 “呵呵呵呵,别说苹果,就是灰尘都不会因为更声落下!我敲更快要五千年了,日复一日,唉,一座空城!”金袍子的黄金老头,目露沮丧的神色,弯着腰叹着气。 “这里没有居民,还要打更吗?”雷炎好奇地问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古城,空城也要打更。 更夫靠着古墙,歇息着。 “是这样,没错,我打给自己听!那些侍女根本不需要敲更也会把工作完成的很好,可我不行啊,我要敲给自己听,算算年岁,孤独使人老得快啊!我这个古城的城主当的可真不容易!一座废弃的古城,如今也要被争抢,连个太平的日子都不剩!”他眉毛紧锁,褐色的脸上更像个被陈年的苦闷压迫着心灵的人。 “你是城主?金沙古城的城主!”雷炎和米拉异口同声。 好不离奇,城主打更,给一座空城,一打快五千年,还说不太平!这里面必有宇宙之绳工厂的线索,雷炎铁定这个疑点。 这位金沙古城的城主,面部的线条非常有力,但是神情却有些萎靡不振,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坚强的心凋零。 “你们是地球表层的人类,还是要面对自己的弱小,不该争取的就不要争取了。有时候委曲求全可能会获得更多,孩子们,快走吧!弱者应该有弱者的活法。”城主佝着脊背,拿着梆子,拐进一幢多角的建筑。 没有回头,但他的背影仿佛告诉你,这不是一个安宁的世界,那些沉重的心事仿佛就驮在背上,一览无余,无奈又痛苦,又似洗劫后的难民的无助。 昏黄的光线,更加淡漠,在忧郁的荒凉的世界里,染上缕缕岁月的尘埃! 雷炎左手搭在望月地心剑上,清冷的寒光照射着古城未知的危险。 而妹妹米拉,却恍惚进入了梦游般的遐想。 一只黑白的双耳兔,跳跃着,从金色的草丛上,跳过眼前这条金藤编织的小路。它的耳朵是双层的,两只大耳朵下面套了两只小耳朵,黑白相间的长毛,肥胖胖的一只大兔子,更奇怪的是它的毛爪子上还抓着一只灿烂的金苹果。 可能是幻觉吧,跟在雷炎的身后,吃过晚饭犯困的米拉,顺手摘了些小路边的金草,和紫色的小花,编织着花环,让自己清醒清醒。 但是这只兔子,出其不意地伸爪子抢过米拉的花环跳向附近的草丛。 而远处的树林里,却有几名身高只有七八厘米的小铁人站在一堆草叶上,向兔子挥着手,仿佛是他们豢养的超大的宠物。 米拉迷迷糊糊,没有看错吧,树林边,他们仿佛在交谈,那只胖兔子还弓着腰,像在行地心世界尊贵的屈膝礼,噢,天呢,这不可能! 那些小铁人,很像神的孩子祂亚银哲他们那次乘着地心船出使表层被浓缩的样子,铁质坚硬的外表,不超过十厘米的高度,这就是小铁人族群吗? “你们站住!” 米拉大喊一声,一只金苹果“啪嗒”掉进软绵绵的金缕细长的丛草里,听到响动,那些小铁人们都睁大了眼睛,当然也包括那只肥大的双耳兔,然后他们拼命向旁边的森林跑去! 而此时雷炎也看到了这惊诧的一幕! 是某某梦游奇遇记吗?不,不是,这是真实的世界,牙咬到金子还是很疼,金沙古城在沉浸黄昏里,光线似乎顺手可抓。机不可失,立刻抓住! 追!雷炎和米拉迈开脚步追了过去。 视线里那几名上线跳跃的小铁人已经不见踪影,而那只兔子在前面却跑的无比的快! 抬着肥硕的屁股,摆着短毛尾巴,摇晃着长长的耳朵,偶尔还回头嘲笑地看着追来的米拉。 难道这里也有兔子洞吗?不,没有,只剩铿锵有力,这坚硬的金子的地面上没有洞穴。 日暮即将降下,兄妹二人跑过一整片金树林,又遇到一片宽阔的矮树丛。 这些树叶是金枝长成,亮灿灿的,在昏沉的傍晚,像盏盏明灯,照着四周高大的树林。 双耳兔也不见了,只留在地上一只闪耀的金苹果!—— 树林,寂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在薄薄的暮色里,金质的树木,都像是睡着了。在矮树丛边上,有一棵长相怪异的老树,树洞里透出幽幽的绿光,像一只幽灵的眼睛。 雷炎和米拉凑到金子的古树前,稀奇古怪的绿光,从树洞的深处闪过,不大的洞口,黑黝黝的,只能一个人进出,雷炎小心的走进了树洞,米拉提着钻石灯紧跟其后。 这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树洞里,踩着金子的树叶,“咯吱咯吱”地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炿月,湦日,霁时。小铁人】 夜幕里,一阵微凉,云彩被摊在了金沙古城的怀抱里,恹恹欲睡。 “我终于把你找到了,即使你不愿意见我。命运有时就是这样,总会相逢!”一名小铁人生气地对着欲逃跑的肥兔子大声说。 这位小铁人站在树枝上,眼内含着湛湛的精光。 那些四处飞摇着的宇宙之绳,收好之后,另外十名小铁人立在远近不同的枝桠上,注视着这只肥胖的兔子,防止它再次逃跑。 肥兔子吐着舌头,摇摆着胖屁股,耷拉着大耳朵,做了错事被抓住的尴尬,这可是地球地心,能跑多远,跑到地球表面也会被小铁人抓回来,小铁人族群他们可是距离地球表层最近的居民了。 “总是要相遇的不是吗?上次我的金币被你偷走了吧,你说下次相见一定还我,没想到还是见到了,多么奇怪的见面,这个空空的古城,你躲到这里,就安全了吗?我还是可以找到你!那是我外祖母留给我的金币!你这个地心里的贼家伙!快点还我!!!”小铁人扬起一根宇宙之绳飞到胖兔子的双层耳朵上,扯着他的毛耳朵乱打一气。 米拉和雷炎走出树洞的这边,没想到这么漫长的洞穴之后是块隐蔽的花园,他们站在树丛边,听到小铁人和大兔子的谈话。 难道像酒馆的猫耳老鼠一样是可以言谈的吗?米拉正耐心地等着这个大兔子先生说话。 这个肥大的兔子,立正着身子,弯下毛茸茸的爪子,大滴大滴的,粉色的眼泪,像一阵小的溪流,从粉红的眼睛里流出来,这只黑白的双耳兔,流出的眼泪,似一颗颗粉色的玛瑙,圆滚滚地落在宽边的草叶上。 “哭,是没有用的!你离家这么久,东躲西藏,这样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啊!是时候忏悔了,你偷了我的金币,难道弄丢了吗?如果没有弄丢就快还给我!不要总是让我重复这句话,说多了还以为我是个残次品,我是我们那片街区里最优秀的少年。你就不想回到你出生的地方,那里水草丰美,这古城你待得住啊!满地的金银财宝你也不能吞到肚子里。……咦?你还这么胖,该不会你老毛病又犯了,偷吃金沙古城侍女们的餐点吧???我说你这兔子家伙!快回答。”小铁人又飞到树枝上,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像在声讨一个哭泣的坏蛋。 风吹着金枝上的叶子“叮叮”乱响。肥兔子停下哭声,转过脸望着突然出现的雷炎和米拉。 哇!大家都彼此惊呆了!!!—— 从没如此近距离地见过地球表层小孩子的这些小铁人,惊慌地差点从树枝上摔下来,而兔子先生却张大了三瓣的嘴巴,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地球表层的人类真的敢穿过树洞,来到了平日里只有自己知道的非常隐秘的后山花园。 “乖乖!这真是地球上层的人类!真来古城了,中午听到古城侍女蓝舞说。还以为是欺负我们这些小铁人呢?不是诱拐,真的是自己来观光的吗?太神奇了!” 话都没有说完,几名小铁人飞着细细的透明的绳子,一名跳到米拉的肩上,小心地伸出刚硬的小手,仔细地刮着法国女孩米拉的棕色头发;另一名则大胆地跳到中国少年雷炎的望月地心剑的剑鞘上,用铁质的小脚使劲踩着剑鞘,仿佛在研究这把剑的构造。 “你们是小铁人?”雷炎半信半疑,这世界上真有铁质的小铁人,在地心船经过岩石圈来到地心时,从地心船的窗外,的确看到过他们和妖人部落的小妖人们战斗,当时为了领土之争,说要保护莫霍界面。 如今见眼见为实,加上现在的亲密接触,还是头一回!这些小铁人,不同于银沙帝国浓缩了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进入地球表面的那种貌似小铁人的机体,而是真材实料的身高只有七八厘米的小铁人族。 “嗯哼!我们是小铁人族群,地球上面的孩子,这里也是空城啊!战争把这一切都变得非常非常古怪!这个世界真令人忧伤不止!呜呜……”小铁人面色难看,就像是在陌生人面前极力掩饰自己的悲伤。 突然,兔子先生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响亮,不像个贼,倒像个绅士。 “咳咳!你也哭啊,你刚才不是说哭泣是多么没用啊?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怜的小铁人,这异国他乡的,父母也不在身边,你要学着勇敢啊!”兔子红着眼睛,拂去眼窝下面粉色泪水,劝着也在伤心垂泪的小铁人。 “如果不是你偷了我外祖母给我的金币,我也不会追着你到处跑,跑到尸体界面,回不了家,被星角族群的老汉抓住,囚禁在这做什么伟大的计划。我的亲人会是多么担心,我可是最年幼的王子,王宫里最被疼爱的王子!都是你,要是没你这只贼兔子,死性不改!我也不会沦落到这样。囚禁的王子,日子是那么的难捱!”小铁人流下颗颗铁珠子一样的眼泪,憋着小嘴,双眼紧闭着,像个迷路无助的少年。 这些突发的状况,叫雷炎内心满是唏嘘,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这个建造在半空中的黄金古城里,双耳的兔子会像人一样说话,矮小的像手指头大小的小铁人,还忧伤地自称着自己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小铁人王子。 米拉却笑着走近大兔子先生,她伸出手握着毛茸茸的大兔子,他的粉色的眼仁真是太漂亮了!这比吉卜赛伯母讲的童话故事还要精彩万分。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要帮忙吗?还有你兔子先生你偷了人家的金币,要立刻还给人家啊!不然要受到责罚的,你可是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吧?!”米拉忽闪着蓝眼睛对这位短尾巴的胖兔子说着大人才会说的话。 “还我金币!你把它藏哪里了?快说,快说!”小铁人又跳跃起绳子,围着兔子先生旋转。外祖母留给他的那枚金币非常重要,但却被贼兔子家伙给偷走了。 “真的弄丢了!”兔子先生支支吾吾,又要流粉色眼泪,小铁人王子心烦意乱地躲开这些眼泪,站到金枝上。 “我虽是被囚禁的王子,我也要责罚你,惩罚你当我们的仆人,从此要效忠我们!直到我有机会离开这空洞洞的古城。”这位小铁人王子厉声叫着,似个骄傲的少年在谈自己家族的荣耀一样,呵斥着肥胖的兔子。 大兔子呆愣着,两层耳朵,外面那层大的耷拉着,里面这层小的耸立着。粉色的大眼睛闪着,听着要做如此小的小铁人的仆人,好像是听错了一般,可是最后还是点了点胖乎乎的兔脑袋。 小铁人王子,站到雷炎的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地球表层上的人类,你们我已经款待过了,虽然是第一次亲眼相见,但我家族的奴仆,应该给你们送上了鲜美的烤羊腿烤羊排吧?” 这样一说,米拉和雷炎都弄明白了,原来在金沙大漠里僵尸公主说清晨拉着铁爬犁送来食物的的确是他们小铁人,还有今天的午餐和晚餐。 “小铁人王子,既然你们都可以活动到地球表层去,为什么还要囚禁在这里受罪啊?”雷炎反问着这些矮小的小铁人。 这一问不要紧,又是一阵婆娑的钢珠眼泪,不仅小铁人王子哭了,就连其他的那十名随从也呜咽着。 “我们小铁人族,信守承诺,就像我们是铮铮铁骨一样,我们的血脉都是刚勇与诚信。当条件达成后,我们从不返回,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信守约定。这是我们的祖训,世代相传!也是我们引以为荣耀的品质,虽然我才是个少年郎,但是我不能毁约,而且我是王子,更不能做这种事情。有一天误入金沙古城,不小心在夜里被一名星角族群的老汉抓住,因为我们的一名随从在午夜弹跳时,踩断了他头上的一只犄角。为了保住我朝夕相伴随从的性命,不得已我们与他达成了协议,在这里要帮他建造宇宙之绳工厂,建好后,他说会按照约定放了我那名随从。”小铁人王子擦去眼泪,凝神看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 而大兔子,却激动地跳了起来,长长的大耳朵,扇呼出一股风,左边的金枝被猛然晃动着,忽地又砸下一枚金苹果,吓得一名小铁人翘着脚,飞上树干。 “嘻哈哈,王子真笨!你们就不能学学我,该逃跑的时候就逃跑,做贼有什么不好!多么艰苦的条件,我都吃的胖胖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什么身份不身份,逃命要紧。那些约定都没什么用处!这个星角族群的老汉我也听说了,想称尸体界面的王,根本就是笑谈!躺在盒子里死了一亿年了,如今诈尸一般说要称王,谁会听他的,只是那些尸体因为他有几块梅花令牌和一堆尸体隔离器,才会跟着他瞎闹!” 草地上跳完了的大兔子先生没好气地笑着,还分析着尸体界面的事情,可见是个博学多闻的兔子,就是贼性不改,到处偷东西。 这一切,雷炎也心生郁闷,要捣毁尸体界面宇宙之绳的工厂,势必又要与小铁人为敌吧??? 而这些小铁人身体里所含的铁元素,和地球人类熟知的铁元素相近,可是却有出入。 这又是个什么样的族群,生活在靠近地球表层的奇异的国度! 但是,是不是趁着茫茫夜色,去参观下宇宙之绳工厂……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地心沙漠里的黄金古城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磨月,邈日,漓时。心泩】 金沙之上,夜色正浓。 云彩,把半空中的金沙古城包裹出几分严密,珍珠般的露水,洒落在地心世界的这段时空。 横斜的金枝,却在疏冷冷的丝丝光线里,悄悄闪烁着光斑,仿佛在伸展着枝叶,努力生长,生长出傲人的姿态,不想被浩瀚的时间泯灭。 身高只有七八厘米的小铁人王子站在一根极细的金枝上,大肥兔子,闪着粉色的大眼睛,等着他的这位新主人下达命令。 “每个人都有心事,就如夜露在啜泣!现在更声已过,明天又要去做苦役,那些尸体很难管理!”小铁人王子念着小铁人族群的古训,结合着自己当下的囚禁在这金沙古城里的苦闷。 其他十名随从的宇宙之绳,飞舞在矮树丛的间隙里,在查看适合今夜王子睡眠的落脚地。闪耀的金枝却怎么也比不上小铁人家乡的紫杉木。 “你为什么会说话呀?不要告诉我说你们还有兔子王国呀?”天真的米拉提着昏黄的钻石灯,和肥胖的大兔子先生攀谈。 “哈哈,兔子王国?不过是地心某处茂密深林里的一窝贼兔子!我去过他们的家乡,全是兔子,肥大诱人的兔子,要是我吃荤菜,老早把它们下锅了,嘿嘿!”引来小铁人王子一阵嘲笑,摇晃着一根透明的宇宙之绳,笑弯了坚硬的小腰。 兔子先生的眼圈又红了,粉色眼泪垂在金枝叶上成了颗颗粉色的玛瑙。 耷拉着长耳朵哭泣着,没有绅士的声音,像个大龄男子,回顾成长的悲伤。 “我们家乡也很美丽,青草肥美,溪水甘甜,我们的窝都建在树洞里,不沾泥巴,干净整洁。华灯初上时,还可以看看书,读读我们兔子的古籍;有时秉烛夜游,和几个小伙伴一同去他国探险。唉,那些曾经的往事真的很棒!”一半黑毛一半白毛的大肥兔子,煽情地对米拉说着。 十二岁的法国女孩米拉就似在梦游,中国少年哥哥雷炎却怔怔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这忽然的离奇,令他严谨的科学家的思维,混成一团乱麻。 “呀!行了,专门挑诱惑孩子的说。我可是知道你家乡的,环境优美的确不错,可是你们这窝兔子们,可不是地球表层的那些兔子,不是打打几个洞穴就了事,不安分的你们啊!还得去学偷窃技术是吧。你们,每年兔子窝都有比赛吧,你这只黑白双耳兔传言说去年偷盗比赛你得了个倒第一名啊,被兔子同伴无尽耻笑!今年春天,你就偷了我外祖母留给我的金币,你偷窃的名次是靠前了,你却要背井离乡。哼!可现在还是被我逮住了!”小铁人王子一想到这,气愤填膺,好端端的王子生活,为了抓贼兔子,如今成了阶下囚。 肥兔子先生闷声不响,沉默地擦拭着粉色眼泪,内心一片忧伤,要是把金币还给小铁人王子,那今年比赛又是倒第一名。在兔子窝还怎么混下去,年纪也很大了,连个兔子媳妇都没淘到,再排不进名次,就真的要孤独终老,到处流浪。 粉色的玛瑙又落了一地,大兔子捂着眼睛,胖乎乎的身子阵阵悲戚。 按小铁人王子的讲述,地心世界,很多动物都可以讲话,他们的基因是非常特别的。有一些是居民们的宠物,有一些有自己的部落。只是近年来地心连年战乱,它们也都大部分随着某些地心里的国家迁往其他界面或是其他星体。所以地心世界里能说话的动物也少了,才变得稀奇。 如此发达的数十亿年的地心世界,连时空界面银沙帝国的先人们都可以制造,某些物质也都可以轻然穿越,雷炎自己也被做了诡秘的实验,更可况让一只动物开口说话,那是多么简单的事! 而少年雷炎彻底无语,不能言表,在金沙古城所见到的这些突发状况,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捣毁嫌疑犯在尸体界面为尸体们建立在金沙古城的宇宙之绳工厂,没想到遭遇是这般境况! 每个人都在哭泣着,想念自己的家乡!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呢,养育自己的山山水水,可能在别人眼里是穷山恶水,贫瘠甚至贫困的地域,但是对自己来说那仿佛就是灵魂降落在时空里的根,内心世界的一处沃土。 忧伤会使人劳累!—— 肥兔子,摆着胖胖的屁股,翘着短毛尾巴,找些了软乎乎的金草叶子,鲜嫩细软的金缕,堆成一个温暖的兔子窝,倒头睡去,不在说话。 在寂静的午夜里,传来了呼噜噜的兔子酣睡声。 小铁人王子,也疲惫不堪,绳子摇荡着不平滑的曲线,在夜色里,是少年内心成长的坎坷,因为执着,就要应付这些烦恼的代价。 多么怀念家乡的紫杉木林啊,那芳香的杉木林…… 他栖息在随从为他挑选的金枝桠上,合上眼睛,也进入梦乡,那是小铁人族群自己的国度。 而此时,米拉靠着雷炎也昏昏沉沉地坐在一棵参天的古树下,走进自己编织的奇幻的梦境。 金制的、沉静如水的夜晚,摇晃着温柔乡魂的静谧。 世界,也在离奇之间,勾勒出短暂的歇息! …… 而树林另一侧,却没有平息。 古城的侍女紫尤坐在高高的树冠上,凝望着夜空。 金沙古城的上空,一些厚重的鳞甲,一片片的排列着,这屏蔽尸体界面能量场的物件,这些奇妙的元素,小心翼翼地肩并肩地守护着一亿年的空城,就像在呵护一个华丽丽的菲梦。 “逝去的,总有一天还会回来。这是轮回,这是周而复始!但是再见的,却平添了新意,世界在回归的同时,却不愿意去重复,这仿若又是新生!” 紫尤对身边另一位白衣女子说道。 这位白衣女子,头戴粉色的蔷薇,花朵虽小,却很雅致,小家碧玉的妆容,似远离宫殿的喧嚣。她叫粉微,紫尤在古城侍女里最好的朋友。 “这座空城,居民们还会搬回来住吗?已经被抛弃了这么久!今天我打扫时,发现某些房屋上的灰尘很多,金子已经被腐蚀了。想不到,街道殿宇,都是纯金制造的世界,高密度的金质也经不住岁月的打磨,这样荒凉的空城,应该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吧!有时我打扫这的时候,辛辛苦苦的,感到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如让尘埃蒙上这座金沙古城,等待后人来挖掘。”粉微轻轻地说着,作为侍女,她也感慨万分,终日就打扫着没有人烟的孤独世界。 古城的侍女紫尤,却兢兢业业,静心淡定。所以她是历年来金沙古城最杰出的侍女,也是其他历届侍女效仿的榜样。 “我们所做的努力都不会白费,世界还会晴朗成当初的模样,人心也都会回归最初的纯真!现在我们要做的真的很多,星角族群的那位复活的老人,经常来这座古城,不知道现任的城主和他做了什么交易,我真担心,我们守不住这座城池了!”紫尤弹着夜露说着侍女的格言,白色的裙子铺在树冠的一角,几丝阴暗被遮盖。 “我听蓝舞说,在建宇宙之绳工厂,一些尸体工人,在天上有星体的时候,会陆续派来。尸体身形高大,矮小的小铁人族,很难管理他们。听说那个小铁人少年也是被要挟的。只是我不明白,蓝舞不让我和你说。这都是我在打扫庭院时不小心听见他和城主谈话,被撞见的。我想不明白。”粉微诉说着心中的疑惑。 “你没发现,蓝舞本来清亮的黑眼仁,最近变的有些发绿吗?”紫尤轻语道。 “怎么会呀?她的眼仁就是绿色的,尤其是光线充足的时候,当初我和她是一起来应招做古城侍女的,在选拔大赛上她的眼仁就是绿色的,后来变黑了,我也问起过,她说是打扫城墙累的。”粉微讶异。 “本来就是绿色的?那你有没见她行踪不明过?”紫尤慌忙问道 “有是有,可她每次都说是出城看亲人,你也知道侍女任期之内是不让擅自离开金沙古城的。我想既然看管城门的城门幽魂都放她出去应该是被准许的吧?!难不成她是?”粉微不敢再说下去。 “如果她真的是,那我们就要小心了!而且古城密道繁多,不一定真要经过城门。”紫尤担忧地望着夜幕里金沙的古城。 “嗯,侍女就是在懒惰也是不能毁坏城池的,这是我们世代曾经居住的家园。今天下午,蓝舞还来找过我,问新来的地球表层的少年,他那把剑,我认不认识,她说到望月地心剑的传说。我还没有见过那两个地球上面来的孩子,所以就对她说不知道。其实关于那把剑的传说我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那把剑是真的?我看不像,真的剑怎么会落到地球表层来的两个地表幼童身上,我不相信。”粉微又出说了令紫尤更困扰的事情。 “如果,蓝舞,真的是奸细,我们也不能让他毁坏城池。也不能让两个地球表层孩子的尸首,玷污这金碧辉煌的白色血液民族的城池。从今天起我们一定要当心!”紫尤交代着生性懦弱的粉微。 “那要和城主说吗?还有宇宙之绳的工厂,会不会毁坏我们这座亿年都城?要不要去查看下?”粉微忽然惊语道,她好似也感到了隐藏的危机。 “不要和城主说!你不觉得他也很奇怪吗?每天敲更。宇宙之绳的工厂,我们也暗地里去查查吧!可这都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千万记得!”紫尤站起身,头上大朵的牡丹花惊颤着,听到了穿过金林的呼啸声。 两位金沙古城的侍女停止了私密的谈话……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古怪的绳作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古怪的绳作坊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沓月,祂日,炄时。绳言】 地心世界。 大漠上空的金沙古城,笼在一片苍老的岁月里。 晨风,吹着夜露,滴落出金色的光影,空气芳香轻柔,一如古城侍女纤柔的指尖。 树林里,一只苏醒的金鸟啄着一片鲜亮的金叶,倾听着突兀飞来的云彩摩擦着金碧高耸的城墙声。 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奔向流动着的护城的古运河,一只金帆的船,在上面停泊着,像在痴痴等待抛弃它的故人。 踏着一根透明的宇宙之绳的小铁人王子领着大家,飞在前面。 米拉一边走一边想着,如果自己有一只猫也会说话,那该多好!这只粉眼仁的肥兔子太大了,不适合做宠物,还好小铁人能够制服它,使其做仆人。 这是一个工厂吗??? 雷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兄妹二人各怀心事,走过了几片小的金枝树林,就出现了眼前的这个画面。 建筑的外观是圆的,是一个庞大的金质的球体! 在清晨的光线里,熠熠生辉!就像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金蛋,砸在金沙古城的丛林里。四周的树木都是高耸的古树,它们就像一片防护林,保护着这颗金蛋。 推开金蛋巨型的门扉。—— 这超大的金球建筑的内部,圆形的墙壁上是数以千计的圆孔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扇金质的圆门。 房间是圆的,金光闪闪,各种圆形的房间就这么突然闯入你的视野,令人头昏眼花。 肥大的兔子闭上眼睛,躲到角落里,不想看这些眩晕的圆球,米拉继续给兔子编着花环,仿佛找到了玩伴。 小铁人王子,铮铮地踏在一块高高竖起的金板上,非常无奈地敲着一个金铃铛。 一切仿佛没什么反应。 “一群蠢货,还要造出最伟大的宇宙之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涂金抹银的房子里,怎么会造出更高级的品类!宇宙之绳也是有有生命的,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根绳子,那个星角族群的老汉,昨天还口口声声说尸体的力量是多么的强悍。只有蛮力有什么用?只会造出低劣的物品来,不是我不教他们,是他们实在是呆头呆脑!一滩烂肉。”这位年轻的小铁人王子好像无法忍受,愤愤地说着。 “尸体毕竟是尸体,可能在尸体仓库的盒子躺的太久了,再说这银沙城的居民都是尸体和灵魂分开存放的,如果有灵魂可能就不会这样,应该会很灵活!其实我不希望为尸体建什么宇宙之绳工厂,这样只会让尸体界面更快的坍塌,应该是这样吧?”雷炎试探地说着心中的想法。 “这是没法子,我的一名随从在他的手里,如果我不指挥他们造出宇宙之绳,那老汉和他那疯癫的妇人会杀了他,他可是陪我一起长大的随从啊,不能说放弃就放弃。而你说的灵魂与尸体分开存放,他们这个民族的确是这样,但是灵魂运输到尸体界面可没那么容易,偷渡的密道早被查封!而且灵魂界面也进入了盲点,前几天银沙帝国的公告里看到过。”年少的小铁人王子含泪哭诉。 伤感的眼泪又如钢珠呼呼滚落在黄金的板上叮当直响,既伤心着自己的命悬一线的随从,又担忧着泱泱之大的盟国银沙帝国将被黑噬国吞没。 “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例如知道他关在哪,我们悄悄去解救他呀。你的那个随从。”十二岁的米拉轻声嘀咕着,顺手把编好的紫蓝缠着金丝的花环戴在肥胖的兔子头上。 而这只大兔子先生,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却偷听着大家的谈话。 “关键是不知道关在哪,古城这么大,都是空房间!无从下手。”小铁人应着,看着圆孔的四周,一阵茫然。 金灿灿的世界,小铁人王子暴躁不安,他挥舞着手中的金鞭子,霹雳地划过圆形的房间。 “这不是什么宇宙之绳工厂,这就是个低级的绳作坊!算了,今天不会有什么尸体工人上工!”小铁人坐在金板上很是颓废。 “这里,还不够大?真正的宇宙之绳工厂,还要大几倍?如果,我们……帮你找到那个被关押起来的你的随从,你愿意……终止和那位星角族群尸体复活的老人之间的……承诺吗?”雷炎转化着话题,斟酌着话语,内心有几丝忐忑不安。 听地球表层的少年这样说,其他的几名小铁人都围聚到他们的王子跟前,低着头,他们一阵窃窃私语。 坚硬的手臂却如钢铁侠般随意弯曲,小脚跺着地板,又是杂七杂八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怪异的语言,估计没人听的懂,再加上快速地折叠出的各种手势,可见这小铁人族群的语言真是离奇到了几点!幸亏汉语是他们认可的高智慧者交流的语言之一。 小铁人王子,严肃地站在雷炎面前的空中,那根极细极细的宇宙之绳弯曲出一个适合的弧度,就这么近在咫尺的目视着雷炎。 浑身是铁青色的小铁人王子,交握着双手,似在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 “让我们考虑三日,会给出答复。我们与你们是不同的族群,缺少彼此的了解,也缺少互相的信任。如果真想合作,那么我们就先互相了解下吧!我是小铁人国王的第十七位王子。”小铁人郑重其事地说完后,伸出了坚硬如铁的小手。 “尊敬的……王子殿下,我叫雷炎,妹妹叫米拉。”雷炎也非常有礼貌地伸出手。 然后这两位少年愉悦地交谈着,没了装腔作势与乖戾,真诚地了解着彼此的国家。而米拉还在给双耳的肥兔子梳理黑白的长毛,兔子先生昏沉沉地倚着墙角任由米拉折腾。 小铁人王子娓娓道来,摈弃了以往大家对他们的传说,讲述了真实的王国。 小人国中最典型的国家叫莫登古国(小铁族群),包括玄铁部落,莫霍部落。莫登古国的臣民身形坚硬,形如铁器,身体含有特殊的铁质元素,莫登古国有很多部落,因为黑噬国的实力不断扩大,占领了部分莫霍界面,但现在仅存的部落是玄铁部落玄铁族人,也就是银沙城里居民所说的小铁人,他们居住在我们地球人类命名的地方,——那些叫古登堡界面和莫霍界面的地域。 仿佛一个这样的画面:清晨,一串银铃的声响愉快地回荡在空气中,紫杉木林里所有铁房子的小小的门窗都打开了,成千上万位小铁人映入大家的眼帘,他们的身高平均大约七八厘米的样子。 说他们是小铁人只是因为他们的皮肤是铁的刚毅的颜色,铁质的身体柔软中带着坚硬的特殊的铁质元素,但是他们的动作非常灵活,另外他们的祖先很擅长穿透时空的特殊材质的研制和开采,当然也擅长冶铁技术,所以在宇宙的世界里被尊称为玄铁部落。而宇宙之绳也是他们的祖先最早发明的! 在小铁族人的世界,有诸多的古籍,每本古籍都是小铁人族群的少年们必读之物。 他们也有自己的歌谣: …… 彷如古溪,潺潺地奔跑,清澈着时光的美妙 整理好妆容,不是只为战场,守护好家园,就像呵护好自己的裙袍 诺言写在心上,不许丢掉,不许嬉闹,跨越时空,只为轻轻把你拥抱 这不是烦恼,这不是逃跑,这是星月的光辉,流泻下来,透明出新的欢笑 …… 虔诚刻在我们的心房,让灵魂之翼,孤光高照 水晶、钻石、珍珠、玛瑙,一丝丝琉璃,簇拥着闪耀 …… 让冷风,飞起绳上的舞蹈,命细雨,挥霍掉旅途的困扰 我们站在灿烂的云霞中,站在高高的天空里,站在心灵的感召上 就像神光一样坚定,似蔚蓝的波涛一样飞飘,不是那阴冷冷的墓壕 …… 神奇的小铁人族群,的确不同凡响,如果有机会,雷炎一定会亲自去拜访,去感受这地心世界里奇妙的国度! 听完小铁人族群的歌谣,雷炎又问了一个问题。 “真正的宇宙之绳的工厂,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也是这样圆形的房间搭建的吗?” 小铁人王子,喝了一口随从递上来的叶露,润了润干干的喉咙。 先谈谈什么是宇宙之绳,其他相关的解释以前已经陈述过。这是地心里的物质理论,与地球的表层不尽相同。 两点之间可以连成线段。 两点之间,可以连成曲线,也可以连成直线。 直线最短,但直线到达另一点的速度未必是最快的。 而两点可以是同一时空的两点,也可以是不同时空的两点,后两点的连接,就形成了时空穿越。 只要物质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支点,这也是地心世界的物质理论。而宇宙之绳,就是把这两点连接起来,地心世界的人们滑翔其上,就形成了地心世界居民们的交通工具。当然有一些要配合不同的滑翔翼,这要根据距离的长短,以及宇宙之绳品质的不同来决定。 ——以上理论可以质疑,但在地心世界它们真实存在! 而至于为什么宇宙之绳的工厂都是建立在圆形的建筑之内,这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球体是流体静力学的作用,地球的形成是引力塌缩的结果。由于地心引力对地球各个方向都一致,使得地球一开始就基本是圆形的。而同样,身处地心界面的世界,也受到这一规律的影响,不断旋转,不断循环,而宇宙之绳就是打破这一时空的最佳利器。 但这一切这还是主要来自宇宙之绳的材质与工艺!—— 雷炎听得昏头涨脑,这些不知所云的科技,和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一点也不同,雷炎认为可能是谬论!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和小铁人王子,来一场真刀真枪的物理实验对决!看看究竟地心里认定的理论正确,还是地球表层人类所研究出的结论正确。 然而现在,都不能辩论,要做的是解决当前的困难!拆毁嫌疑犯建造这座宇宙之绳的作坊,阻止尸体革命,还世界一个宁静,给妹妹米拉和自己洗清罪名。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古怪的绳作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古怪的绳作坊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胥月,绵日,洌时。扣丝】 大地呼啸着卷过一阵沙土,鲜亮闪光的金枝上,落上一层尘埃。 地心世界的金沙古城,灿灿的密林深处,一颗硕大的金蛋建筑闪耀着拱形的门扉。 金质的圆球的房子里,来了一些与古城不相称的人,打断了雷炎和小铁人小王子的交谈。 “午饭也不吃?” 满身是石子的星角族群的老人,穿着崭新的鞋子。领着二十名包着裹尸布的尸体,坐在了金椅上。 尸体们无精打采! 大漠上的金沙古城,屏蔽了尸体界面的能量场,也屏蔽了天上的那轮猩红的巨日。 所以尸体进了金沙古城,就神情倦怠,昏昏沉沉。据僵尸老公主说,尸体的灵活度与天上的星体息息相关。 雷炎也想,既然这样的状态,这二十位病怏怏的尸体工人如何做工? 星角族群的老人,这位杀害银沙城停尸房士兵的罪人,蓝色纱布包裹着头上一只断裂的犄角,却侃侃而谈。 “嗯,都在这里,地表幼童,也找到这里,不容小觑啊!你们不吃午饭啊,我说小王子,小铁人再坚强,也是要吃饭,不合胃口吗?那我去问问这里的城主,可不能虐待我们的小王子啊,不吃饭没力气,我在盒子里躺了一亿年,复活后,我连续吃了好几顿,才感到饱,这样才有精力到处逛逛,做点事。还有你们也没吃饭吗?地表幼童,呵,啥时带来了一只大兔子?要给你们炖了吃?”这位要称王的老人,用着自己也不习惯的口语,和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们,拉着关系,完全隐藏了要称王的野心,像个关心晚辈的老爷爷。 装睡的肥兔子先生一个高跳起来,躲到一扇大敞开的金门的后面,耷拉着双层的大耳朵,颤抖着,粉色眼仁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十二岁的米拉。 米拉把它从门后拖出来,给它梳理着身上的长毛,让它保持安静。 “这些饭菜,难以下咽,我要家乡的甘露,紫杉木林里的香风,灌木丛里表演着刀剑、盔甲,金饰,这才是一顿丰盛的午餐。不是现在这样,非常邋遢,衣冠不整,更不是黄金的板子,和头上这盏大灯!”小铁人王子眉峰耸立,小嘴撇着,坚硬的脸部轮廓,一张桀骜不驯的少年的铁青的小脸。 不足十厘米的身高,却也令身材宽阔的星角族群的老人,如此心烦。 “那么,你们呢?地表幼童,你午饭不吃这只兔子,那要如何解决?不喜欢这金砖堆砌的城堡?”星角族群的这位嫌疑犯,忽然嘶哑的声音,像是也有自己的痛苦,这位要在尸体界面革命的老人,膨胀着沉寂后的内心世界。 米拉抬着蓝眼睛看着这位令人讨厌的嫌疑犯,就是因为他的存在,尸体界面才是如此的不太平。 “古城的侍女会给我们送来午饭,不用你担心。我真心希望你能够投降,这样就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我想这些日子,你也一定学了很多知识,落伍了一亿年的知识,就没什么启发吗?在地球上的学校,每当我英语单词背不下来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那样的人,说着如此流利的英语口语,而我为什么就不能也变成那样。后来我弄明白了,那就是环境!我想沉睡了一亿年之久的你,也有过这样的体验和困惑吧?新的世界你想一展抱负,实现你前生所有的奢望,但是真的忘记了这是一亿年后的地心世界!就如这座金沙古城,也有一亿年的历史,可现在是座空城,居民们已经人去楼空,与时俱进了!”雷炎站直了身体,正视着这位沧桑的要称王的老人。关于奋斗,年迈的他也一定经受过不少苦吧?!只是走错了方向。 雷炎这次没有激动,也没有恐惧,更没有挥出自己手里的望月地心剑,他只是像做物理化学实验一样,探究着物质变化的属性,丝毫的闪光或是偏离,他都会去研究,所以在上海的学校里,他也是同学眼中古怪的少年。 当你越接近你的敌人,你对他的了解就越可能多!由此,彼此手中的筹码,可能也会发生变化。较量,就是一场争夺战! “好,有建树!我喜欢这样的探讨,地表幼童,你比那些自以为伟大的看尸人,容易相处多了。假如不是一开始,我设错了局,让你我成为敌人,那么还可能我们会是推心置腹的忘年之交啊!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我问问你,世界不是征战形成的吗?”星角族群的老人谈出了一个极其深奥的话题。 二十位奄奄一息的尸体,对这些讨论不感兴趣,那只肥兔子用长耳朵盖住自己的眼睛,米拉被这些圆形的放光的房间弄得头晕眼花,而小铁人王子,却聚精会神地聆听着这一切。 世界是怎么形成的?这是要谈宇宙形成的历史吗?这些历史也是科学家证实的结论吗?是假说?要亲眼所见才是真的吗?还是既定的事实,人们不需要再去怀疑呢?是事物的多面性,就似棱镜一样,每个人的观点都是正确的,毫无瑕疵的幻想? 雷炎双手插兜,目光微冷,仿佛一场又一场宇宙大爆炸,演绎在星空里,蓝色黄色紫色的星云集聚飞升…… 当然不是这些,是更微妙的东西!犹若一个活跃的氧分子,偷咬了一口金光闪闪的金币。 世界是什么? “世界,不是征战形成的!世界是在人心或者神明的呵护下形成的!可能不是超高的科技,也不是奇幻的魔法!” 雷炎说出了连自己都嗔目结舌的理论,先不管它正确与否,但是这个回答,仿佛很符合地心世界的人们的世界观与价值观。 博得喝彩,小铁人王子,崇敬地对雷炎竖起了大拇指。而这位嫌疑犯老人却陷入恍惚的深渊,有那么一瞬间,好似星光闪耀,却徒然熄灭,只剩一缕灰烬。 大家都沉默很久,金球建筑内的光,放着金丝的线,在空中,交错着,微观下才可见到的结点,那结点弹跳着,就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非线性的世界。 嫌疑犯拂动袍子点亮大厅高空一盏巨型的石灯,雪亮的光芒,辉照着室内成千上万个的纯金的圆形房间,——这些金壁上的凹洞。 他闪身离去,面露怒色,像被击败了的敌人,去寻找新的解救的良方。 小铁人王子一声叹息! 巨灯的光,照射着刚才还昏睡的尸体,他们忽然神情活蹦乱跳起来,穿着裹尸布,动作却依然僵硬,就似军训一般站在了这位小王子的面前,等待驱使做工。 一团银丝,明亮亮地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尸体工人立起金钩,把它们分成有序的几缕。 肌肉在裹尸布的下方,一次次抖动着,很艰难的肢体转换,令他们满头大汗,雪白的裹尸布也被汗水浸湿! 这些银色的丝线,是半成品的宇宙之绳,这位嫌疑犯老人从银沙帝国的军事基地,窃取来的。只要在小铁人的指挥下,稍做加工,就可以成形,但遗憾的是,没有这么轻易实现,因为这金质的室内,根本不具备宇宙之绳工厂的机械,所以技艺的演练也是徒劳。 雷炎看出了这一点,他也终于明白,小铁人王子也是在拖延时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精心传授。 一名尸体哭了,很大的声音,把窗户外面的金苹果都惊落了一地! 隔着金色的窗棂,那些金枝惊惧地晃动着,很是害怕尸体的眼泪。因为这干净的纯金的世界,尸体的眼泪是肮脏的,他们的到来,让四周很多金缕的树木花草慢慢枯萎。 小铁人王子摇晃着金铃铛。 “是发生了什么事?”雷炎问。 “他们太笨了,这些银丝,这么纤细,让这么大的身体结构来操作,根本不可行。你看他们颤微微的手!不知道他们是躺在尸体仓库盒子里的哪一个年代的尸体,被教唆来做尸体工人!”小铁人王子饮了一口另一名随从从外面新采来的甘露,这些甘露还泛着金色的荧光。 然后这位小王子,就飞着宇宙之绳,飘向窗户,站到外面的金枝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们不想做工人!”这位哭泣的尸体厌烦地说。 “那为什么还要做?你们完全可以躺在盒子里,安安静静过你们以前的生活!”雷炎说。 “我们的仓库那一层被山体撞坏了,没有盒子了,只能每天躺在海水里,不然就腐烂了,没法活了。我们又不想接受新的死亡。其实我们希望能有真正的复活,和灵魂一起的新生,不是这样借助星体,四处摇摆下身体,这硬邦邦的走动!”高大的这具尸体迷茫地说着雷炎还没有去过的灵魂界面。 “要么,老三老四,我们集体自杀算了,反正这样的工作也不适合我们,没了盒子,我们还不如死。这些天我在大海上也看了很多,其实复活没有什么好,重复着再来一遍的世界,我也不稀罕了。”还有一位尸体则直接坐在地上,捶着黄金的地面。 “我渴慕那天堂永久的光,我希望能去天堂谷!不在乎这里的生死。真的,那才是我的理想!”矮小的尸体却说着自己的梦想。 “别都做梦了!快起来干活!你们这群废物!”一声怒喝,落在大厅里的是古城的侍女蓝舞,她细长的眼睛,迸射出绿色的光。 她又娇笑着对着雷炎道:“就是这样,这个工厂,真是太寒酸了,连个作坊也不是。唉,就是让他们快点完工,早点离开这里,你看窗前,鲜嫩嫩的金花都死了一半。城主也不愿意看到他们,但总比这座金沙古城化成土灰强多了吧!在强者面前,我们要低头,低头才有活路不是吗?今天没有午餐了,你们也忍忍吧!世界就是这样,哪能事事如意。” 坐在椅子上的米拉肚子又叫了一声,快要饿扁了。大肥兔子紧张地向后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担心自己突然之间变成这两个地球表层小孩的盘中餐。 蓝舞的眼神依然盯着雷炎腰间的那把望月地心剑。 而古城侍女紫尤,从窗户飞来进来。 手中一条奇大无比的袋子,装满了圆滚滚的金苹果。 “我说姐姐,你怎么帮我来捡金苹果啊,这里是我打扫的地盘,不用你这么好心!”蓝舞媚声叫道。 “算了,你早知道尸体在这里做工是吧!为什么不向银沙帝国禀报?”紫尤质问着妖娆的蓝舞,同为古城的侍女,她是自由散漫多了。 “禀报什么?这是城主也知道的事,他都不管,每天敲更,我又能怎么办,再说我们这一批的侍女的任期就要结束了,给自己交代个圆满多好。”蓝舞狡辩着,不想承担侍女的责任。 紫尤拂袖离开。 “地表少年,我们比剑怎么样,我看你如此瘦弱还背着这么一把剑,我们比试下如何,我是会剑术的侍女,你也可以和我学几招!”蓝雾对雷炎说。 “我不会剑术,只在学校里学了一点,没有成为勇敢的骑士,因为我只爱做物理化学实验。所以我们比剑,我一定会输给你!”雷炎道。 古城侍女并没有理会雷炎的说辞,而是抓起雷炎飞出了这个圆形的建筑。 米拉和大兔子也仓惶地跑了出来。 站在金球圆顶上的雷炎和侍女就这样比起了不像样的剑法。 蓝舞飞出一把似柳叶刀的绿剑刃,一声冷笑,挑去了雷炎手里望月地心剑的剑鞘,白光挥舞,光芒万丈,把整个金蛋建筑,辉映的金光四射! 她绿色的目光越发犀利,像一只狰狞的野猫,步步紧逼着雷炎,为了避免从金蛋上滑下去,雷炎迎上了自己的剑刃。 白花花的剑刃,迷失了人的眼,刀光剑影处,全是一道道裂痕,这遽然的变化震惊着蓝舞也震惊着雷炎自己,手里的剑,莫不再是曾经那把又轻又薄的剑?不是那假冒伪劣的望月地心剑吗?不是密会社邀请考核的成员都可以申请到的兵器吗? 千回百转的剑锋,仿似把天空和大地割裂! “哐哐啷啷!——” 他不经意挥起的望月地心剑,就这样砍碎了脚下的金球,挑断了周围生长着的金枝。 谁也没有想到,手中的利剑是如此威武,灿灿的金光,似灵魂在杀射。 本来只想试试,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 在密林里,雷炎颤栗着双手,看着光辉饱满的剑身。 然后在一棵古老的树洞里,兄妹两躲了起来。 外面,还有蓝舞咆哮的声音,不绝于耳…… 金林的风,呼呼地,抱着大团的云彩,缭绕在树干之间,淹没着树洞的口。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古怪的绳作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古怪的绳作坊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澹月,蔻日 ,玡时。别离】 闪耀的古船,在金波上快速滑动,逃逸着看不见的搜寻者。这是金沙古城的护城河,循着古道,可以游出这座建在高空中的纯金打造的古城, 金叶,一层层铺盖在头上,这微薄的叶子,似铝箔。 肥兔子哆嗦着胖胖的身子,靠着米拉,对,它说它不会游泳,本来刚上船时是紧贴着雷炎的,雷炎由于自己一直心神不宁,只顾研究这把手里的望月地心剑了,就把它推给了米拉。 天空的色调,马上被厚厚的云彩调抹,大面积的光线,缓缓地被收起,只剩下些零星的泽光,稀落落地扫过古运河的波涛,还有岸边的老树,以及潜在水里的金色的水草。 金条编织的小径,还在那些参差的树林里,闪着点点光斑,三条白色的影子,却在疯狂地飞跑,似在厮杀,又似在寻找。 嫣红的、媚蓝的、柔粉的碎蕊飞飘在空气里,散乱的香气,在古城的运河上也依稀可以闻到。 金球的建筑被望月地心剑劈碎了,这不合时宜的宇宙之绳作坊,为尸体界面建立的小型工厂毁于一旦,二十名尸体,张着近似空洞洞的眼眶,小小的迟钝的眼珠,都不会转了,他们趴在地上,却被一名金袍的打更人救到了船上。 ——所以这艘船里除了雷炎、米拉和爱偷窃的兔子先生外,还包括这二十名尸体。 而小铁人王子和他们的十名随从却不知去向! 掌舵的打更人,就是这位金沙古城的城主,却忧愁地哀叹了一口气,古铜色的脸上是厚重的忧虑。 那双白色的鞋子却分外醒目,他佝偻着腰身,像一块金树的树干,刚强的肌肉粘附着筋骨撑起的清晰的轮廓。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这河水,掉进去命就没啦!”一名尸体,身子打颤,他望了一眼,流荡的金波。 其他的几具尸体,七嘴八舌地小声念叨着。 “真是这样,还不如死在古城的建筑里,金碧辉煌,多带劲!他们鄙视我们的尸首,到时化成污水,腐蚀金砖,弄塌建筑,说不定我们会弄倒一座城池,哈哈,墓志铭上我们也有光辉业绩。谁都会死的,他们为什么那么讨厌尸体。” “就是,每个人都会死,为什么讨厌我们。穿着裹尸布很丑吗?有些人连裹尸布没穿到,就彻底死了呢?老去嘲笑别人不好!” “好了,都别说话了!逃命的时候还是保持安静,被那些侍女抓到,说不定死的更惨!” 哗哗的河水,流动着每个人的心思。 雷炎不想在研究手里的这把剑,他始终不相信是自己毁坏的那座金蛋的建筑!他相信可能有神力,或者如神的孩子祂亚那般黑水晶戒指的特异能量,但是他当时看到米拉带着戒指,并无什么异样,摸着肥兔子的长毛,再说地球人并不会驱使那种神秘的力量。 那碎裂的建筑,七零八落的金子的碎片,还在丛林里闪着光。 躲过金色的波光,雷炎的眼神里浮起无数淡灰色的云絮,所经历的一幕,像是锋利的金箔割着愚钝的思潮,那一刻他甚至不相信是自己的所为。 他把头低的很低,双手揉搓着鼻梁上的穴位,他闭上眼睛,这是所谓的成功吗?就这样无法料及的捣毁了那工厂,以及为敌的星角族群的老人仿似还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短暂的瞬间,分崩离析,徒留一堆闪耀的金石,飘着金碎屑。 “太厉害了!这……简直!——你才应该是我们尸体界面的王才对啊!你太厉害了,我们,以后尸体们,再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被赶着来做工了!谁愿意做尸体工人,你太好!我们以后可以免遭这些苦了!”另两名穿着裹尸布的尸体,却蹒跚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坐在船头的雷炎激动不已。 原本心思很烦乱的雷炎,这压抑的心情被搅得更乱! 然后尸体又虚弱地气喘着,被隔离的天体,没有力量的能量场的召唤,他们行动起来就困难多了。 “你们的裹尸布都快掉了,不要抱我哥哥太紧,好久没洗澡了吧?你们。”米拉嚷着那些尸体。 劈裂金球的那个画面,还停在妹妹米拉的脑海里,瘦弱的雷炎会是如此迅猛,那一刻她的内心一阵雀跃,来这金沙古城的目的,总算是完成了,但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看到小铁人王子带着他的随从飞往了另一幢金色斑驳的古楼,消失了。 夜,在仓惶地心境里,渐渐深下来,古城运河的波涛,却在缓慢地推动着这超载的小船。 在一处古树繁密的转弯处,小船停泊在一湾静水里。 粼粼的微光,闪动着小小的不安,结实高大的金树,伏下一片深深的黑暗。 古铜色肌肤的古城的城主坐在船板上,还是弓着脊背,他微微眯着眼睛。 “一切来的是如此的顺利,你的到来,真的结束了这一切,曾经我是那么惴惴不安,早也敲更晚也敲更,就是为了听听回音,看这座古城还能坚固多久,一座废弃空无的城池,那些建筑也会寂寞的!”他的声音在低沉里有丝孱弱,仿佛力气用尽后的暂缓。 少年雷炎的心绪没有像船这般安稳,而是闯入了让自己也凝固的世界,他听着金袍子城主的慨叹,不想打破这安静的时光,米拉趴在兔子的臂弯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着小女孩才有的疲惫,二十具囊着白色裹尸布的尸体也合上木讷的眼眶。 波光的涟影,一条条,荡漾着靠近老树的轻金的小船。 “这是欢乐,却也是烦恼,漫长的岁月,就是这么一座空城,黄金浇筑的城墙,却还是被遗弃,世界在升华的过程里,却总是要无情的抛弃。我第一次来这古城就任时,我神伤了整整一个晚上,都说美丽的外表,会留住拥有者的心,都说价值连城的质地,会锁住离去者的脚步!其实不然,旋转着变化的世界,祭奠的不过是一份难言的曾经。这刻着图卡琪魔纳女王钥匙的图案是多么的神奇!那些传说也曾无数次撼动过这座古老的都城!至今人们还相信那把钥匙和望月地心剑的神奇。人们都在等着天堂谷的开启。唉!” 一点微光,映着他皮包骨的脸上,褐色的眼仁噙满泪水,在诉说着自己和老城的孤独! 最后一句话,引来雷炎的关注与惊诧,这个世界究竟要神奇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世界被诅咒了吗?有人见过天堂谷吗?这个地心世界真的有人见过天堂谷?——”雷炎重复着天堂谷的名字,什么力量可以开启一个新世界? 年迈的老城主,翕动着一块金丝混编的船板,把弯曲的双腿伸直,倾听着密林深处的风声,偶尔掉落的金苹果还是震动出了不小的轻鸣。 “诅咒?有哪个世界,没有遭受过诅咒呢?!就是银沙帝国,这些白色血液完美的民族也是遭受过某些民族的唾弃,诅咒,自然没有少过!然而宽容,就如天堂之光,让邪恶消逝在土壤里。这也是地心世界,所有臣民们所希望的,美丽的天堂谷!神之兵团,宇宙里那银河系中最神秘的兵团,银沙城老国王在世时曾有过一次,据说牵引过一件大事。而天堂谷的光,见到的人,都没有再回来。” 怀念的过去,那些光阴里,流传的往昔,没有真正体验,却又宛若身临其境,金沙古城的老城主,消瘦的脸部的表情,印刻着时光留下的灰褐色的证据。 “没有回来?”雷炎轻声念着这句话,它代表的意义是死亡,是失踪、还是远离了人们的视线? 假如自己手里的这把望月地心剑是真的,假如衣兜里的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也是真的,那么自己会开启天堂谷吗?雷炎仿佛不能自以,这到底是个疯狂脱节的世界,还是个完全用思想打造出的世界?而物质的属性又是那么的真实,不容猜忌。 困扰的思绪转换到这里,就似打了个旋,金色的涡流在护城河的河底激烈挣扎,鼓荡出一圈泡沫,闪着易碎的金光。 “没有回来,很可怕吗?世界也是在冒险啊,这没什么好猜想的。地球的规律掌握了,所有的事情都一样,这是我多年来得出的真理,我自己的人生哲学。可能你会认为我对星角族群的老人妥协开办宇宙之绳工厂,不理解,很是彷徨是吧?这也是我的人生哲学啊!在强者面前,短时间的低一下头,没什么好自责的,成功的过程就似这金波上的波流,起起伏伏,只要到达了终点,这才是胜利!一味的高涨,可能更容易招致祸端。至于古城的蓝舞,我其实早已经查到她的行踪,她是枯藤四局放进来的奸细。知道了总比蒙在鼓里强,但是知道了,看其表演才是更高的智慧者不是吗?与其揭穿,不如暗中对栾。地表少年,你要学的还是很多啊!见过你的人,估计都会对你担心,精彩华丽又诡计重重的地心世界,你能走的出吗?” 说着哲理,又絮叨着老年人的人生阅历后的精粹。他轻轻舒出一口气,一根灰色的烟枝架在他枯硬的手指间,这烟草的味道是低劣的,刺激着鼻息。 这光影,就如在银沙城里,川井巷2号,那位卖鞋子的星角族群的王爵,就是吸着这样气味的劣质烟草,注视着单纯瘦弱的,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 夜风,闪着金磷,踏着古运河的水,姗姗吹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胜利的微笑 第一百一十八章 胜利的微笑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霎月,瑜日 ,沾时。笑意。】 非常顺利,经过瀑布般高空的滑越,小船落到了金沙大漠里。 溅着凌空飞舞的金波,就这样横躺在了沙漠之中,里面的二十具尸体都惊慌失措地爬了出来。 雷炎和米拉走出船后也慌了神,发现大兔子和古城的城主不在里面。 他们掉到金沙古城的运河里了吗? 白发的僵尸老公主还坐在那块金石头上,远远地看着他们。 “此行顺利?”她轻轻问着,担心着自己的身份是否帮助了这两个地球表层的孩子。 雷炎点头,米拉把从蓝舞和雷炎激战时,捡来的蓝裙布片,拿出来给老公主披在身上,这样穿着白色的裹尸布又披着蓝头巾的公主就没那么寒酸了。 狂风袭来,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了黄金大漠。 在尸体界面的一处海滩上,二十名尸体搀扶着僵尸老公主走进茫茫的海水里,暂时找个尸体盒子去休息。——尸体仓库,建在海洋的底部。 雷炎和米拉也匆匆回到海滩旁边的飞船垃圾站。 世界仿佛就是奇迹,你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这么突然解决了,可能连你自己都不太确信,这就是喜悦吧!幸运女神的新宠。 剑,夺目的,闪着耀眼的白光,强迫你成为舞剑的骑士。 手里的那两块鲜红的梅花令牌却暗暗地放着飘渺的雾气,这两块令牌,一块是和四角怪交换得来的,另一块是在孤岛上护岛使者交给他的。 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是银沙帝国先人的魂魄打造,这个历史古老并富有智慧的国家,不仅创建了地心界面还创建了尸体界面。这个奇异的白色血液的民族,死后尸体和灵魂可以单独存放,所以珍贵的灵魂打造了这神圣的梅花令牌,遗憾的是却是被黑噬国枯藤四局驱使召唤,共计十三块,如今在雷炎手里,只有两块。 雷炎把它们藏好转过身来。 再去看这柄剑,横在桌子上,没有人告诉自己是真是假,剑鞘也已经开裂,狼狈的样子让人怀疑它的真实身份。 不知什么时间出现的365号看尸人躺在雷炎常睡的那张床上,他讪讪地笑着,微红的面上,刀口还在流着白色的血丝,还是红色的短衣短裤,一头乱发似个憔悴了许久的痴呆的人。 “执着会让人发疯!好奇也会害死一个头脑正常的人!冒险会丧命!你想选哪一个!”他看着天花板。 “那假如我什么都不选呢?”雷炎说。 “这就是你的性格,逃避的性格!——想急切离开,因为你怕挑战!你看到了对方的强大,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所以你在逃避,你不相信所有的,是因为你不敢承担相信后带来的风险!地表幼童,你的剑有变化对吗?”看尸人精神发散地问着雷炎,早知一切都会发生一般,没有惊异。 “有变化!蛮力过人,一会儿很重,一会儿很轻!是不是我被做了实验后的后遗症啊?”雷炎突然想到,杀死了虚假的自己,留下的病患,出现了大力神气? “呵呵呵,地球表层的人类那点儿本事,还有后遗症?本身就没有什么特异的功能,宇宙银河系里很原始的基因,还会有什么突变,别把自己的机体幻想的那么强大,这是剑的功劳!发挥了它的本质!——当然,只是偶然间。”看尸人言辞里除了嘲讽还是存在一部分的怀疑。 “偶然?”雷炎把目光汇集在剑上。 “不信,你动动,还有那神力吗?”看尸人心不在焉,并不担心这把剑毁了这破败不堪的飞船垃圾站。 雷炎把碎裂的剑鞘推开,望月地心剑,光芒四射,但是怎么挥动,都没有那种神力,剑锋如蜡油封住了一般别说切金子,就是砍木头都要费些力气。 “这,这……”雷炎心惊胆寒地拼命晃动着剑,是幻觉,还是自己又被做了实验?这个魔幻又科幻的世界,交叉神经仿佛被扯断。 “地表幼童,你很正常!不用再怀疑你自己,你还是这么胆小,这么对忽然变化的事情触目惊心,多疑!”看尸人嘲讽的眼神,抖动着头上毛发里的犄角,这个星角族群的族人,已经被尸体界面的各种实验和伟大的理论搅得面目全非。 “为什么会是这样?是你动了手脚?”雷炎笃定地看着这位365号看尸人。 看尸人一个翻转,从床上跃到地面。 “你看你怀疑别人的毛病,还是没改。岁龄这么小,疑心病这么重。你就不害怕以后会因为你的这个多疑的毛病,害了大好前程?还是你们地球表层的人类,天生就是这样?你的基因密码还是没研究明白,不过,算了,我可能找到了更有趣的!哈哈!” “你,不要对米拉动手!!!”雷炎的心脏频率,变得不平稳,呼吸也紧张,在这重重险恶的世界里,仅是依赖着神的孩子祂亚的黑水晶戒指保护着妹妹米拉。 “我有那么愚蠢吗?我才不会动她,黑水晶戒指,神的物件,祂亚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如果常来尸体界面,界面就塌了,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在两千年前,他还没有这么强大之前,就弄塌了郊区外,以前的银沙老城的一半,整整一半的城池啊,就在他一个不高兴之下,不到一夜就成了一座废城!听说他去地球表面待了一千年,回来后秉性大变,连对待黑噬国都不会去生灵涂炭,只守城,不得已不猎杀!” 看尸人拿过桌子上一瓶生命之水灌到肚子里,大声咳嗽了几下。他说的关于祂亚的秘密,雷炎没有听说过。 “失踪的看尸人,应该线索了吧,我在金沙古城那么忙,你也不会闲着吧?”说完这些,雷炎也不得不相信365号看尸人说自己多疑的秉性。 “哈哈,真是如此,我还真没闲着,干了很多坏事,你猜不到的,多疑也没用!不过你学会了拉帮结伙,这点我现在很佩服你。僵尸老公主,愿意帮你那么个大忙,带你去金沙古城。还有尸体仓库里很多尸体,都喜欢上了你。最近你的影响力很可观啊!不是刚来时,所有的都对你避之不及!对待你们就像个异类一样奇怪。”看尸人笑着,想在耍自己的小把戏,乱丢着桌子上的资料,思考着懦弱又爱干净的地球表层的少年,真有很多奇怪的特质。 “没有你说的那么险恶,这是在团结,得到好心人的帮助,这是在为拯救尸体界面做努力!你不要嘲笑我,作为看尸人你放假放的也够长的吧?我都快忘记你是要对这里的一切负责人的。那些失踪的看尸人,究竟有没有线索?你现在为什么不担心他们的死活了?” 雷炎真心不愿意和这位反复无常的365号看尸人博弈,这星角族群的人,是不是都很难应付,还有那名杀害停尸房士兵的要称王的老人,这类族群才应该花时间研究研究。 “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了,死的轰轰烈烈或许是他们追求的,我可是要苟活着,至少活着。还有,尸体开始革命了,尸体仓库已经发生暴动!那十一块梅花令牌也是可以召唤一部分尸体暴乱的,事实证明是这样,不一定要十三块聚齐。哈哈!你的灾难要来了,我继续度假。”看尸人忽然精神兴奋,扬着红色眉毛,像在看弱者的一个笑话。 “那你就没有对策?你那么聪明,我都可以被你做实验,你就不但心死了太多的尸体,尸体界面的能量场受到影响?那些海中高出来的山脉,不会也是你捣的鬼吧?你始终认为自己那么伟大,你为什么不和你们族人,要称王的那位你的一亿年前的,和你留着同样血脉的人,较量一下啊?关心我有什么用,你打败了他才是真正的英雄!”雷炎非常生气,这个看尸人,不会也是枯藤四局的走狗吧?这么危险的时刻,还要去放假,是不想承担责任吧! “我为什么要打败他?让他弄得支离破碎不好啊?能量场,就是要转换的?总是不变化,哪有这么千姿百态,你是以前没在尸体界面长久的住过,数万年如一日的日子,一成不变,那才叫苦闷!这样变化有什么不好,死了就有新生,睡着了就有苏醒!看着他们在尸体仓库里年年岁岁的洗着相同的澡,我看那些尸体都觉得心累,活动一下有什么不好?他们想死就让他们去死吧,我现在真的已经不在乎了!也没有以前那么敬业。” 推开门,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的确已经不能奢望最初的那种安静。 雷炎又把精力集中在这把剑上,望月地心剑,真会开启天堂谷吗?那还是要剑鞘合一才行吧? 那把钥匙??? 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钥匙? 雷炎的手指开始搜寻自己的衣兜,匆忙翻了床上的被子,桌子上的书籍,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它,不见了! 明明记得放在了贴身的衣兜里,因为要离开飞船垃圾站,担心复活的巨人族姑娘或是其他什么人窃取,所以带在了身边。 神的孩子祂亚,来尸体界面放在他手心里的那把钥匙,当时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 可是,现在它,不见了!—— 雷炎的手脚发抖,他突地瘫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像被一只怪兽掏空了一样。 珍贵的钥匙落在了哪里? 那可是一把地心世界的军队在到处寻找了九千年才找到的钥匙啊! 如今,不见踪影!——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胜利的微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胜利的微笑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璖月,洨日 ,契时。交换】 地心世界。 森林,悬崖上的一片森林,金色的金枝拥簇成的密林。 灿灿的光环,站在树的尖端,鲜润润的晨露从树上滴落,几名不足十厘米高的小铁人王子的随从,拿出金制的小钵,伸着纤细的金勺子,一颗颗收集着它们。 这是小铁人王子的早餐,不比小铁人家乡紫杉木林上芳醇的鲜露,但这也是果腹的一种食点。在这金树林立的黄金古城。 大家从一棵棵金枝上飞落下来,收起根根透明的宇宙之绳,他们围在小铁人王子身边。 此时的小王子正扶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小铁人随从,这位刚刚从古堡里被解救出来的小铁人,面色发白,本是铁青刚毅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惨惨的白雾,他微微喘着气息,双眼无神。 大家把一勺晨露喂进他的嘴里,他吞咽着,缓缓地有了一点点生气。 一棵金枝,仿佛因为自负,摔下一颗金果。 在这寻找的忧郁的世界里,小铁人王子终于放心的和大家一起,吃完这顿闪着金粉荧光的早点。 “那个星角族群的老汉,再让我们遇到,绝不放过他!一定要让他腐烂成灰!”小铁人王子愤恨恨地怒啸着。 “他把我关在古堡里,全是尘土,我们小铁人,忍受不了那些不洁净的东西,唉!我都认为我死了,没希望了,那个晚上。但是幸亏,我……听到了古城的更声,我算着天数,不然我真坚持不下去了。真感谢,……等到了王子来救我。”被解救的小铁人气若游丝地说道。 那奇怪的每天的敲更声,看来大有玄机,古城的穿着金袍子的城主,谋略深远啊! 其他的几名小铁人又喂了他几口晨露,大家轻轻飞上一片金枝。 在晨光里,一名急速划过宇宙之绳的小铁人,饱满的小脸,闪着胜利的喜悦,在王子的耳边轻语几句。 然后王子和其他人,循着他的轨迹飞了过去。 小铁人王子的唇角抬的很高,那份骄傲又轻蔑的神情,让人知道他只是个年少的王子,或许少不更事,意外的收获,也让他心绪展现无遗。 一只肥兔子,双耳黑白兔子,被一些可见的银丝裹得几乎不能动弹,它趴在地上,粉色的眼仁里是气馁,是心生一计奔跑的窃贼突然被逮到,不能抗辩,又不甘心束手就擒,可惜还是被死死的捆住。 “你这只贼兔子,又被抓住了!!!你有本事,继续逃啊!从阳春追到你初秋,你的一切行踪已经被我了若指掌,你的那点儿诡计,都是从你们兔子窝里学来的吧?哼哼!那几本书,我早翻过了,你也是,实行起来,就没点创意吗?照搬照抄,非常可耻!怪不得你去年在你们兔子窝比赛得了倒第一啊!那都是你笨!还有这次要是你真有机会回家乡,告诉你们兔子窝里管事的家伙,老靠偷窃,兔子会越来越少,我真担心你们种族灭绝了!——金币快拿出来吧!!!”小铁人王子钻进大兔子的耳朵里,一阵怒吼。 肥大的兔子,脸上的长毛都被震的直立在空气里,惊吓着的心脏“噗通噗通”似古城的河水,流落到悬崖,荡起的粘着金沙的奔腾出的破裂的气泡。 兔子的眼睛向后面瞥了一下,粉粉的眼仁,流出一滴泪,可怜的粉色的玛瑙。 “不在身边,…那枚金币,不在身上。我知道那块金币不值钱,但是很有意义,你的外祖母留给你的,必然很珍贵。尤其你又是小王子,你们国家最年幼的第十七位王子。所以我偷来,今年兔子窝偷盗比赛我一定会名次靠前。可是真的……它……它不在身边啊,我的小王子,就饶了我吧。” 大兔子嘤声而泣,甚是悲伤! “你不仅是窃贼,还是个骗子,交出来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就把你踢下这几千米高的悬崖!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半路从金船上跑下来,不想去金沙大漠,就想躲在这空城里,继续偷侍女们的餐点是吧,你以为就这么躲着,直到你们兔子窝偷窃比赛结果公布的那一天,你就获胜了?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小铁人也没走啊!你急急忙忙从运河的水里爬出来,就真没担心撞到我们吗?会游泳的兔子,你的诡计太低级了!障眼法,对我们小铁人王国的臣民,不好使的。你这家伙!” 小铁人王子,招呼随从,把它拖到更靠近悬崖的边缘,只差那么几毫米,滚下去,就摔死了。 “收完身,把它推下去!”小王子命令着随从。 肥兔子眼泪巴巴地瞅着悬崖,然后嘶声大叫! “不要!——我交代,我们交换好吗?小王子,你是王子啊,应该可以和我谈谈条件。行吗?” “说,再不说,立刻推下去!”小王子皱起硬朗朗的眉宇,这个胖兔子贼,事情可真多。 “把我拉起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真的,这是真的,相信我。”兔子央求着,大耳朵耷拉着,长毛掉了几大缕,狼狈不堪。 几名随从在小王子的允许下,把他拖到了草地上。 它站在那里愁闷地对王子说:“金币先不还你,我可以给你其他东西,真的!这个东西……很重要。” 兔子说完,从肥毛的手指中露出一把钥匙的一端。 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 小铁人目光惊异地看着它,这个贼,真是个贼啊!这东西也能偷来? “上船逃跑时,我挤着地表少年,感到他身上有东西,我想那把剑那么厉害,身上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后来我又偷偷听到老城主和他谈话,所以……我半路偷来他钥匙,跳下……下河。” 大兔子把事情说了出来,它可不想去那金莎大漠,也不想去满是尸体的海洋,还是这座黄金古城好,吃穿不愁。 “一把钥匙换一块金币,怎么样?……如果不行,那就等我这次比赛完,我悄悄把金币还你!我是真的想排进名次,我今年想结婚啊!没有成绩我在兔子窝怎么混啊?呜呜呜……” 胖兔子一阵大哭,泪水落在黄金的草地上,瞬间结成了颗颗粉色玛瑙,压歪了片片鲜嫩的金叶。 无论怎么劝,哭声依然不止,粉粉的眼仁里,偷窥着小王子的神色反应。直到声嘶力竭,周围震落了一地金苹果。 “好,看你这么可怜的样子,年纪不小了,连个老婆也没有,那就先这么定吧!”小铁人王子非常心烦,从肥兔子捏的紧紧的毛爪子里,生拉硬扯地抠出那把钥匙。 无所谓离别。 所有的小铁人飞上树冠,轻声讨论了一会儿,飞出透明的宇宙之绳,向着自己的国度飞去。 而大兔子坐在金丝缕缕的草地上,擦干眼泪,用力喘着粗气,总算逃过一劫,守住了那块意义非凡的金币。 古城的光照下来,一地掉落的金苹果,还有那些粉色的玛瑙,相互闪耀着金光,它决定还在这黄金古城里继续待下去…… …… 而地心世界,沙滩上的飞船垃圾站里。 雷炎和米拉相拥而泣! 钥匙不见了!那把神圣的可以和望月地心剑一起开启神秘世界天堂谷的钥匙,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遗失了! 这把望月地心剑,也失去了光辉,愚钝的就如一开始一样平凡。 手里仅有的两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算做是与敌人抗衡的筹码。 僵尸老公主,推动门,进来。 她坐在一张满是书籍的椅子上,看着这对兄妹。 然后她也哭了,白白的盐巴一样的眼泪,落在一些学术的刊物上。 “我也想念我的表兄,父王离世后,就是他在照顾我,一生没有娶妻,就是为了照顾我,一直到我死去,最后把我送到这尸体界面的盒子里,唉!那些漫长的无奈又煎熬的岁月。为了我他舍弃了一切!” 雷炎抹去眼泪,自己真是太懦弱了,竟然和米拉一样痛苦,这哪是男子汉的所为,在妹妹米拉心里的形象可能要一落千丈,立刻拿起水,大喝了几口,自己是哥哥,当然,不能这样表现,他也给米拉擦掉眼泪,听僵尸老公主说着尸体仓库里发生的事。 “真的乱了,现在尸体仓库里,分成了好几个帮派,有要心甘情愿去做尸体工人的,也有要做尸体士兵,还有一些什么也不想做,要持续待在尸体盒子里,等待真正的复活。另外,也有一部分向你靠拢,希望你能平息这场大战!下面的尸体已经打成肉块了,互相踩碎了很多盒子,无家可归的尸体漂浮在海洋上,只靠海水是不能长久保存尸体的,这样下去,这里将尸横遍野,惨不忍睹的世界,唉!” 那久违的四角怪也闯进了房间。 “雷炎,地表幼童,这下可真惨了!那个称王的老家伙,我也招架不住了,我们老大是想靠帮他开办宇宙之绳工厂,笼络他,可现在控制不住了,这样下去,死亡过多,尸体界面就真的塌了!昨天不知为什么新生的小蓝毛,死了两个,这个能量场,不知要转换成什么样子啊!”四角怪,散乱着枝干的脚趾,踩在地板上,全是海水的脚印。 他打量着少年雷炎,听说他毁坏了金沙古城里的宇宙之绳工厂,他盯着他悬挂子在床头的那把剑,还有那根363号看尸人留下的尸体隔离器。他不相信是雷炎自己砍碎了那金球建筑,他怀疑是神的孩子祂亚的帮助,但是,他又找不到什么证据,陷入猜测的麻烦之中。既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要完成枯藤四局枯木老妖卡兹这位兄长下达的命令,身为枯藤家族艺术家出身的他,很茫然。 雷炎能平息这场革命吗? 信,是什么?是未见之事的确据?古籍的光辉的诗句,闪过他的脑海。 一道极具震撼力的紫色的光芒照射进室内,这遒劲有力的光速,仿似要穿透人的身体。 众人飞奔出飞船垃圾站。 天上一轮紫色的太阳,咆哮着热腾腾的气浪,颠覆着你的眼球。原先那轮凶红的血目,如今幻化成了一颗夺目的紫色星体,星体上那些刻纹,翻涌着,起伏蠕动,就如有生命一般! 这将是一场灾难,失控的,雄壮的弑杀! 紫日之光!骤然来袭!—— 第一百二十章 强者的堡垒 第一百二十章 强者的堡垒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汐月,瑀日 ,枬时。新出】 天空,紫日的光芒疯狂地射下来。 海上的山脉,鼓涨出更多的悬崖峭壁,层层的叠在一起,是暴力挤压下的狰狞,一些树木惊慌着青翠的绿意,枝干和叶子,在颤栗的风里瑟瑟发抖。纵观海洋,群山涌起几座,高耸巍峨,长长的海岸线被无情地扭曲着。 那紫日的星体,是一个张开的眼目,翻开的刻纹,就如十四扇窗户,投射下猎猎尖锐的光。仿佛是灿烂的时刻,彻夜的杀戮却让所有的一切,在这锋芒的挥洒下,无一幸免,你能逃脱光的追杀吗?那极强悍的光速,如果不能,你就悲伤地接受这场血与肉的洗礼吧! 四角怪头上的枝叶,开始萎缩,他紧张地找出一块裹尸布,包裹着自己的头颅,作为枯藤家的族人,他们的肢体,一如万年的老树根被烈日暴晒,他怕燃烧,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烧死,火星已经在他的四周徘徊,他惊恐地躲在一座高大嶙峋的礁石下。 白色的海滩也已经变形,是一块平整的土地,被推出一层层似梯田的沙浪。 僵尸老公主,这位年迈的妇人,却承受不住的呢喃着几句连她自己也弄不清的话语。 “紫日之光,悲悯同在。生是此时,藏是此时。循环不息,永无止境。” 只能哭泣吗?不,连哭泣都来不及,就要毁灭了!死在这诡异的不知其然的世界里! 米拉忐忑地走在雷炎后面,这个世界太不完美了,可怖的画面随处放映。 雷炎提着望月地心剑,走到稍微高一些的黑岩石上,目视着海上发生的一切。—— 大海深蓝的汹涌着巨浪,要死去的大海,怒啸着飞上高高的天顶,妄想吞噬群山,袭击太阳。洋底却缓慢地涌动着,一个庞然大物,如觉醒的怪兽,隆起深海下的波浪与暗礁,摧毁着尸体仓库,尸体们曾安稳的家园。 一群群,成千上万的尸体士兵,雪白僵硬的身体,裹着白色的裹尸布,穿着崭新耀眼的星星图案的船型鞋子,他们半睁着眼睛,像被女巫施了魔法,手持钢刀,步履坚定地朝沙滩上走来。 某些海湾,形成了沼泽泥潭,汩汩翻涌着粘稠的物质,稠呼呼的血浆,有红色的有白色的。米拉忍不住弯下腰,呕吐着。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这个画面。 血浆里冒出一块块白肉,碎尸快被其他的液体绞杀,但是接着却复制出另一些奇形怪状的**,白色的带着红色血丝,或者干脆就是红血块,白肉块,大大小小,似人的关节,又是人的头颅,面目不清,有的甚至连眼睛都没有,一个个肉呼呼的头颅,不断繁涌出来的血洞,吞噬着,漂浮着这些惊悚的东西!泥潭底部的白色软肉,却惨叫不停,也有欢快的撕咬声,痛苦和欢愉,都极致的张弛着你的神经。 目睹着,这令人瞳孔颤抖的世界,雷炎强忍着内心的恐惧!—— 海滩上的尸体军队,却怒喝着,不断厮杀跑出来的反抗者。 这简陋的兵器,钢刀,可能是那位要称王的星角族群的老汉,能找到的唯一的原始的武器吧! 手无寸铁的反抗的尸体,不断被抛向大海,或是高山,没过多久,便尸横遍野。 一名岁龄很高的佝偻着的尸体,匍匐着爬到雷炎的脚下,一阵哀嚎! “救救我们吧!地表少年,我们需要领导者,你都看到了吗?我们没有兵器,但是我们也可以前仆后继,我们不怕牺牲,不怕灵魂碎裂,我们不求复活,我们只求世界太平,尸体界面的世界太平……” “没有用的,这个世界将是我的世界!”突然出现在黑岩上的星角族群的老人,意气焕发,心情澎湃,他一脚把这具尸体踹下了黑岩,跌落在滚滚的大海里,淹没,飘出几个腥臭的泡沫。 “这就是你所领导的尸体革命?”雷炎瞳孔放光,这让他们自相残杀的世界,就是尸体革命吗? 他看到这个嫌疑犯手中还握着十一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那血红的光辉,与天空的紫日互相交融,这光芒也叫浩浩荡荡的尸体军队不断暴敛亢奋。 “是啊!这是多么美妙与美好的战争啊!复活后我想了很久,什么可以让尸体热情高涨,活动活动他们的筋骨,敲打敲打他们僵化的思想。那就只有战争,真正的战争不是与异族抗战,而是自相残杀!——”沙哑的老人的声音,说着自己对世界的理解,他崭新的鞋子上已经沾满了血水,粘附着尸首的毛发,他却引以为傲。 “自相残杀,可能是最蠢的境界!以牺牲为代价的战争如果不是为了维护和平,其实没有意义。会演变成最低级的武斗!你年纪一大把了,难道就没有悟出些真知?”雷炎内心沉痛,这些尸体呼号,面目坚硬出的痛苦,就似上了发条的机器,行尸走肉的杀戮。 昔日的朋友,昔日的邻居,如今举刀,面面相觑!没有痛苦可言吗?可能痛的不仅仅是**,还是心灵的摧毁,内心防线的崩溃。 “你错了,地表幼童,真正的升级之战,就是自相残杀,你死我活!这就是残忍的最高境界,不然这样的世界,如何胜出优秀者?地表幼童,你来这个尸体界面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没想过这的确需要一场革命吗?使迂腐化成灰烬,让强者一跃而出!优秀的总是闪光的,该死去的就是暗淡的,就是这个道理。”嫌疑犯振振有词,用自己的理论阐述着发生的一切,就似一个蹩脚的军事家,指挥自己认为很在行的战役。 “以牺牲为代价的革命,你觉得快乐吗?这就是你复活后寻找的动力吗?你想当将军,想当尸体界面的王者,想过你生前没有过过的日子,实现你所谓的报复,你以前没有实现的梦想,这些,就是你追求的吗?是因为你平凡的日子过久了,听说你以前在银沙城里只是个市井小民,终日碌碌无为,平庸的人生,你厌倦了你的曾经的过去,像这样展示你的抱负,这就是你在尸体仓库的盒子里躺了一亿年,最深的感悟吗?我认为这是最愚蠢最可耻者的行径,因为你的方向错了!手段也错了!”雷炎双眼微眯着,那些冷光在他的瞳孔里泛滥,这叫人愤怒不息的世界。 剑在手中,仿佛也迸射出一道看不见的光辉,那坚强如铁,白剑刃的锋利微茫,穿越层层的物质桥梁,挥泻与侦查着遇到的阻挡,奋勇向前,不被察觉。 “我是平凡过,是不如人过,是在市井里为了简单的拮据的生存,艰难过,但是那是我的错吗?不是我的错啊,是机遇,我那是没有像样的机遇,因为没有机遇,我再努力也是平凡,我不喜欢自己平凡,我也希望能像银沙城里,那座雄伟的银狮堡里的国王和七大派系的首领一样,能有权柄,闪光的权柄,生杀予夺的权柄!我毕竟也是个尊贵民族的族人啊,伟大的星角族群,我不会放弃自己的血脉之光,否则就是暴殄天物!”袍子上,满身是石子的老人,越发得意,他的论调,让他的灵魂更加膨胀,那对权利的贪婪的奢求,曲化着他这个年纪本该淳朴憨厚的性情。 因为对平凡的唾弃与挣扎,人心就在极力寻求变化,遗憾的是,却是踏入了另一个深渊! “眼前的,现在,这就是荣耀?你追求的荣耀,就是让这里一团糟,尸体不得安宁!你问过那些尸体吗?有多少人是心甘情愿加入这场战斗的,是因为你利用了梅花令牌的召唤,他们不得已吧。据我所知,他们臣服的不是你,而是这些一万年前用银沙帝国的先人们的魂魄打造的梅花令牌,这些神圣的物件。所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这么多岁数了,没认真考虑过,真正仰望你的人有几个?”雷炎似乎更加摸清了他的秉性,这个自以为是的老人,其实滑稽的透顶。 “哈哈!地表幼童,你很喜欢刨根问底,研究事物啊!可研究这些有什么用?仰望谁有那么重要吗?我要的就是他们称我为王,知道权柄的的厉害!而不是什么真心实意的爱慕,哈哈!这些真都没有什么用。哪怕我是个魔王,成为有权柄的人,他们一样得顺服在我的脚下,这是个毫无疑义的论断!还有,宇宙之绳的工厂毁了,那有什么了不起,我还要谢谢你,哈哈!建立工厂不过是个幌子,就是希望能多出些时间,进行革命,你要知道,没有鞋子的士兵是很难取胜的,尤其在这个世界,还好,你让我很顺利!哈哈!——” 嫌疑犯大笑过后微笑着,就如已经胜利了一样,沾沾自喜,他的花白的眉毛,和胡须上已经沾满数不尽的尸首的血肉,他飞着宇宙之绳,挥着梅花令牌,尸体们又一阵疯狂的杀戮,迎上了来的抗议的尸体,瞬间被剁成肉泥,血水浸染了沙滩,腥臭蔓延着空气。 这是个不能洁净的世界,不再循规蹈矩的世界! 雷炎惊怔在原地,这原来又是一场阴谋,自己却落进了全套,那是声东击西,而自己…… 米拉脸色苍白,她站在雷炎身旁,她不知该不该说,昨晚银哲语音豆里说要送来棺木,自己和哥哥雷炎要死在这里吗?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没有鲜花也没有音乐。 此时的世界,仿若在时光里,掺进了咬人骨髓的砂砾,一颗颗,研碎着你的意识。 又一具尸体爬上来,绝望地看着雷炎,那双不灵活的眼眶里是一双哀求又呆滞的眼睛。 “救救我们吧!地表少年,这里只有你了!” 他笨拙地从崭新的鞋子里抽出一封蓝色的信,交叉的十字的标志! 密会社的信!—— 雷炎内心一阵惊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强者的堡垒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强者的堡垒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镞月,昰日 ,溪时。礼物】 信,久违了的密会社的信。 希望是什么?希望是突然乍现的惊喜,也是长久以来的期盼。 许多时候,雷炎一直思索,这个神秘的组织,银河系,灿灿的银河水,浩渺无垠的星系,还有其他的什么神,当然也可以称之为高级智慧生命的存在,就是他们组成了隐秘的组织密会社。 从未见其真容,也从未见其驻地。 就如玄机,牵动着时空和世界的变迁。 拆开信,里面的字居然很小,娟秀的字体,一改往昔的工整,白皙的信纸上是深蓝的内容:最后一次考核,与永久淘汰。(告雷炎米拉书) 十二岁的米拉无奈地看着雷炎捻动信封和信纸,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里。 “我已经没有力气参加什么考核,我想放弃,死亡,我已经不再害怕。雷炎,我想死亡不会那么让我恐惧了,生命就似一粒尘埃。”米拉举着镜子,照着憔悴的小脸,十二岁的自己,要向命运妥协,不是童话故事里古堡的探险,这个地心世界是真刀实枪的惊骇! 就要死了吗?地心少年银哲说今日会运送棺木来,美丽的棺木,说是他自己的。 语音豆里的声音还回响在她耳畔,那是四千多岁的地心少年对生命的放弃,温柔的漂亮的少年,银丝绦的美发,银光一样纯净,却要准备选择死亡吗? 古老的银沙帝国七大派系的决定:说和神的孩子祂亚,三次对决失败后,及雷炎没有通过密会社的考核,银哲就要被放进棺木,而雷炎和米拉就要永久留在地球村,丧失了返回地球表面的权利。 其实他们并不在乎自己,十二岁的地球表层的女孩,他们只会忽视,连哥哥十六岁的雷炎,在地球上面的同学眼中世界物理化学比赛双料冠军的雷炎,优秀的中学生,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唉!米拉深深呼吸着脏脏的空气,注视着遍布是死亡的世界。 手指上的祂亚放在这里的黑水晶戒指,闪着清冷的光芒。 是什么样的童话,可以引领自己走出困境,还曾在襁褓里的自己,吉卜赛伯母,每晚睡前常常讲的那些故事,勇敢又有智慧的故事,能不能启迪一下现在的处境,是像灰姑娘一样意外得到亮亮的水晶鞋参加王子的晚宴,还是森林里白雪公主冒着风雪住在七个小矮人的家里避难? 自己能做什么,才可以帮上雷炎,她把银镜放进裙摆上的大兜里,头发已被海风吹乱。 假如存活的人,都有自己秘密的白剑刃,那么强者也一定有自己的堡垒,攻坚不破的堡垒。雷炎和米拉的堡垒会是什么呢? 法国女孩米拉双手托着苍白的小脸,呆望着黑岩石下的这片咆哮又痛苦呻之吟的大海。 而十六岁的中国少年雷炎,也落进一片思绪之中。没有和妹妹抗辩什么死亡。仿佛茫然已经不能叫人应对生死。 这是个需要思考的世界,而不是一味的被拥堵向前,物质的碰撞会产生一个新的世界,在没有碰撞之前,彼此可能都在揣摩彼此的个性,什么是一场奇迹的上演,什么是一场毁灭的冒险,什么才是真正被需要的。 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控制的世界?时光与空间的连贯和不连贯的穿梭,谁在掌控这些规则,还是这原本就是个没有规律可循的世界。—— 强者的壁垒,如何打造?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是不允许失败的,这一点雷炎已经深刻体会。 爆破敌人,防守自己,是寻求“现代炸药之父”诺贝尔和“黑索金”的亨宁他们炸药的科技发明,还是更具有爆破力的铀238,这些危险却威力十足的物质,应该可以进击吧! 仅有的手里的物件,一把时好时坏的望月地心剑,两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一根363号看尸人留下的尸体隔离器。 而对方的手里,拥有十一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几百根尸体隔离器,复活的带点异能的体制,外加一亿年的思考。 把最普通的东西,变化成最危险的物件,那可能是人心。——刻在金沙古城门扉上的一句话。 喜爱人生的人,绝不会成为命运的失败者!——银沙帝国古籍上的一句话。 这两句话,都曾让雷炎的内心激起层层波澜。 战胜敌人,才有机会回到地球表层的家园,才可以回到学校参加下一场世界化学青少年的比赛;战胜敌人,才能保住妹妹米拉的安全,顺利回家,与父母团聚。 天上的紫日之光,还在拼命燃烧,紫色的光芒少了优雅,多了诡计的较量。 一片汪洋的大海,也已经面目全非,脊背高耸着的群山凸起在海平面上,尸体界面的世界,已经万分狂乱地准备奔向死亡! 密会社的信,提示雷炎和米拉,这将是最后一次考核,平息战争,平息尸体革命! 雷炎带着米拉,心事重重地返回到海滩上的飞船垃圾站。 界面已经纷乱不息,那块操作盘毫无用处。 蓝色飞鸟快递过来的食物,兄妹二人,吃着已经分不清是午饭还是晚饭的餐点。 目前的世界,尸体界面,已经没有黑夜和白昼,只有这紫色的帷幕,烧着热烈的火苗! 雷炎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防止这些光线灼伤妹妹的皮肤。也算是给自己寻找暂时的安宁。 睡眠或许会给自己,一点儿启示。每次参加国际物理化学比赛的时候,雷炎都会提前睡上几天。——这已经形成了他的习惯。 海风,怒啸着,外面还在厮杀,踏着宇宙之绳飞舞在天空的那位星角族群的老人,狂舞着手里的令牌,指挥着他要得胜的战斗,而那些没有领导者的反抗的尸体们,吼叫着孱弱地抵抗,最后变成碎尸被丢进大海…… 而复活的巨人族姑娘,则摇晃着几十米高的身躯,驰骋在他们认为是骄傲的战场上。 睡吧,告诉自己,暂且屏蔽所有的喧闹,他怀抱望月地心剑,沉沉进入思想的梦境。 剑,在昏暗的房间内,又闪出一道白光! 千万朵洁白晶莹的雪花,飘飘地从上方落下,一朵朵,轻盈着极致的深寒,缓缓闯进剑刃,白色剑刃,在冰的触摸下,一丝丝,激射出微妙的冷凉,锋利着看不见的微小的物质排列,轻巧地组合着征战光华的冷冽,沿着剑身,洗礼着铸造者赋予它的使命! 365号看尸人,冷漠地站在光线不明的房间里,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这位疲惫的地球表层的少年。 他认为他的行为怪异,大战在前,他却能怀抱剑刃安然入睡。 那是个怎样的记忆的宫殿,又是什么样的梦境思维,365号看尸人,怀揣着一些连自己也没有研究透彻的心思。 他放弃了《银盘计划》,这计划的失败,就是因为作为标本者的不惜杀死虚假自己的奋力反抗。这份生命的抗争,可能就是地球表层的人类,繁衍至今,欣欣向荣的一种特质吧!也正是他们,这些看似渺小的人类,可以站在椭圆的蓝蓝的星球的表面,望着朗朗的夜空,观看着天上华丽璀璨的银河系吧!而这些地心世界的居民很难见得的一幕。 因为血脉的原因,银沙帝国的先人们建造了适合他们白色血液居住的地心世界里的地心界面。看似高科技制造的环境,多么称奇,却也抵不过地球人类,随意踩在地球上,仰望星河的美妙!虽然他们寿命短,却也短的精彩绝伦,开心自在。 这两位兄妹给他的启发,也曾让他躲在尸体仓库的最底层,徘徊不已,而米拉这位岁龄极低蓝眼睛的女孩,为什么会获得祂亚的保护,他不知道那位神的孩子祂亚,一千年前去过地球表层后,发生了什么,总之他回来后,变化了很多。所以对这个女孩,他也很想做实验,只是没有办法,她有透明血液神的孩子的保护。 研究别人其实是件非常费力的事!很伤脑筋!365号看尸人脑中阵阵剧痛不已。 但这个世界,所有的别人也成就了自己不是吗?没有别人,又怎么会有自己。 365号看尸人,轻轻拿起雷炎抱在手里的那把剑。 望月地心剑,一阵翻涌着的热量仿佛袭击了看尸人的全身,他仓皇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一个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神圣的望月地心剑,图卡琪魔纳女王的神之物件,关于这把剑,还有另外一个传说。而这个传说,是365号看尸人还在银沙城创造社里一次查阅古籍,在一本书里发现的这个秘密,并没有想到它的真实性。——但是这个地球表层的少年第一次提着剑站在沙滩上时,他从窗户看到了这把剑,便开始令他寝食难安! 并且,可能神秘的密会社也正应用了这个传说,而且恰如其分。 那就是,在众多选拔的密会社的成员里,每个人都可以申请望月地心剑,数以千计的剑中,会有那么一把四处游动的白剑刃之魂,每一把剑都是它的载体,而它却要选择最适合的主人,才会凸显所谓的神力!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望月地心剑!可以召唤神之兵团,可以和那把钥匙剑鞘合一,开启天堂谷的神之物件! 这就是主旨所在,而很多人却以为是剑的材质,而不是剑的灵魂——这就是望月地心剑的秘密核心。 红色短衣短裤的365号看尸人,也一直怀疑这个秘密的虚实,直到雷炎挥剑砍碎了金沙古城坚固无比的金球建筑,才证实了这个秘密的真实性! …… 睡醒后的雷炎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他皱紧眉头,365号看尸体人又像鬼魂一样潜伏在房间里,那把望月地心剑被放在了桌子上,满脸是伤疤的看尸人目光里是少有的呆滞。 …… 我曾经来过这里…… 带着微茫的情怀…… 请你,死在我这里!——《银沙古籍》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异客与花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异客与花环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磨月,霄日 ,铣时。到访】 雷炎走出飞船垃圾站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天上的晨光是紫日梦幻的婚纱,落在疲惫的海洋和沙滩上的这破旧的飞船垃圾站,世界出现幻觉的被笼罩在淡紫色的光晕中,少了厮杀,出现了难得的宁静。 从白色的海滩上望去,是没有路,只有细细的白沙,起起伏伏,年代远古的世界,已经在风雨和岁月里抚摸不出什么和谐之音,时不时有尸体跳着身子背着一打裹尸布,在晨光里向远处走着,一看就是迷途的尸体革命下的忧郁。偶尔也有互相搀扶着受伤的的尸体士兵,泊着破碎的船只,去寻找远离战争的和平圣地。 礁石两边是破败的树枝,苍翠的枝条被折断,细看海上的山峦,树木已经枯了一半,风卷着枝叶的碎屑,扬在浑浊的空气里,紫色的阳光照耀在上面,像紫金的沙尘般漂浮着,地心世界尸体界面,眼下看起来就似个迷雾里徘徊的旅人,没有明确的方向。 要形容雷炎,这位地球表层的少年,更多是瘦弱、爱干净、胆小、拘谨、古怪、执着、神经质。那些少年该有的活泼、大胆和叛逆,在他此生要成为科学家的身上,——这些少年常有的特点是一点也看不出。而关键时刻的冷静,让你还以为他在准备一场声势浩大的物理或化学试验,为成功而战的偏执。 他习惯把乌黑的头发扎在脑后,留一根小的辫子,然后卷着袖口,整理着书籍或是其他什么资料,摆弄着物质在实验盘里,胳膊上瘦弱的线条里却依然有着真正的活力,物理学家的父亲是他的榜样。 现在,他走在茫茫的沙滩上。 在转弯处,一些老树交织的突显的树林里,走来了几个神秘的客人。 他们身高七八厘米,飞着质地精良的宇宙之绳,循着涤荡的条条紫风,像笼着星光般,滑落在你面前的树枝上。 小铁人王子驾到! 锋利的眉毛,流转的闪闪发亮的瞳仁,在铁青色的面容上是一份这个民族少有的刚毅,他在莫登古国的城池里,是最年幼的第十七位小王子,在没有追杀贼兔子之前,他很少离开家园,离开芳香的紫杉木林,但是今年,他的历险日记里,已经写下了不少篇章。 今日的造访,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侦查地球表层少年能否具有他小王子所认可的品质。 雷炎这几天,听着各种各样的传说,有僵尸老公主对他的嘱咐,也有365号看尸人对他的怀疑,当然,还有各类尸体革命的抗议者对他语重深长的谆谆诱导,这也少不了亢奋尸体革命的拥护者的咆哮。 有那么一些时刻,尸体革命,这一切不过就是一群low货组成的战争,其实并没有什么神奇,藐视敌人,是他昨夜睡醒后,内心深处的第一个反应。利益的交织,权柄的争夺,那些拼命向上爬的尸体,附和着星角族群老人的阴谋,然而这些滑稽的闹剧却深深伤害着尸体界面的平静。 小铁人王子,特别失望,因为他看到地球表层的少年,对自己如此尊贵的身份,今天没有什么艳羡的表情,对于可以飞天遁地,挥舞着宇宙之绳,可以搅动地心世界漫天的霞光的王子,为什么表现的稀松平常,难道这位地球表层的少年被尸体革命打垮了? 所以小铁人王子飞上飞下了好长时间,而地表少年却视若无睹。 小铁人王子,瞄了瞄少年雷炎的目光,然后,挑了一棵与他可以保持对立距离的树枝站立着。他抬起头,露出骄傲的笑容,小铁人国度里最被宠爱的王子,是小有名气的宇宙之绳的制造师,在小铁人族群,精湛的技艺而出名,对于宇宙之绳的缔造也算是名门世家的传人。 “甘露!”他扬着眉毛,冲着身边一名随从说着。醇美的鲜露飘出一道细线,一只精巧的金灿灿的金碗里注满了晶莹的露水。 喝完一口,他似笑非笑地对雷炎说:“你其实可以诱惑我,带你偷渡离开这个尸体界面,我也可以把你和你的妹妹一起送到地球表面上去,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伟大又奇妙的方法?我们小铁人族可是离你们地球人类最近的族群了。你应该想到了吧!还是你不好意思开口?说说也无妨。如果你这么想了,那么你将来可能是个商人,也有可能会成为真正的商人。这个点子不错吧?” “商人?商人的确是我最尊敬的职业之一,但是不是我的目标。你想做个生意人吗?这是你的目标?至少目前不是我的。”雷炎爽朗地说道。 “商人有什么不好?其实每个人都是商人,都在交换着自己要获得的利益,你的努力,如果失败了可能是你没有认真交换的结果。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做个成功的商人,你可以把地心世界的物品贩卖到地球表层,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和我合伙,我们小铁人族群最讲信用,你不用担心你和每个人都打开心扉会伤害到你自己,我是可靠的,不是骗子。”小铁人王子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雷炎近在面前的这张地球少年的脸。 “我不在乎谁是骗子,谁的阴谋诡计,也不在乎谁要危机到我的生命,现在我真的不在乎这些,我只希望自己能对自己有一个交代,不愧对自己的心,也不愧对自己的梦想。”雷炎眼神坚定地回视着小铁人王子。 小铁人王子,拿起手中的金碗,“嘭”地一声把它飞到空中,——四溅的露水,在一些丝线的吸引下,凝固成一粒粒闪耀的小小的珍珠光环,在空中轻盈地弹跳着,敲击着细细的透明的绳索,发出“叮叮”的声音。 王子低头得意地笑笑,轻轻伸开小小的手掌,那轻然的一瞬间,所有飞舞在空中的珍珠般的甘露,一颗颗又被牵引回他的小巧的金碗里,缓慢注入口中。 光线里,似个贪吃的少年,露出甜美的邪恶的微笑。 笑容里笼着一层灿烂的自信:“总是有人说我过于清高,不涉及交易,只顾自己专心研究绳索的制造,没想到你也这么自命不凡,要靠自己,谁也不合作,谁也不理会,这样会很难!你没发现吗?地心世界,也是个利益交织的世界,虽然你们地球人类所钟爱的那些黄金珠宝不是这里争夺的对象,但也真的是存在利益的纷争。也有包括那些所谓的荣耀的抢夺,没有人愿意像你我一样闷头苦干。我们都应该清醒一下。” “没有什么好清醒的,我愿意过我自己的生活,遵循我自己内心的法则,我不希望去改变一些我不想接受的,我热爱执着,这样才是我。所有的诱惑修正的不过是一条通往自己梦想实现的大陆。而且我也不打算和你做什么交易,我也不会偷渡出地心世界,那样是非常可耻的,我相信妹妹米拉也不愿意,人类的寿命虽然短暂,但是我们有活着的气节!!!”雷炎声音清冷地说,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如果我有肮脏的牙齿,我一定会露出来对你大笑,笑你的狂妄!我没有这样的牙齿,我也不想大笑,尊贵与优雅是我们小铁人的特质,虽然我们身高矮小,可我们的王国坚固,人心团结。但是做生意,也是不错的选择,那些水晶钻石,你可以和我交易的,我会负责带到地球的表层,你只要负责销售就可以了,还有地心下名贵的香料。如果你愿意和我做交易,我会有惊喜的礼物送给你!你怎么也想不到的。”小铁人王子,忽然轻笑着,双手背在身后,非常神奇的语调。 “礼物?你能再次来看我,就是最好的礼物里,在地心世界,我的朋友不多,能有你这样与众不同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也很希望有一天去你的国家拜访你,这些我认为就足够了,你就是送了礼物给我,我也不知如何回赠,因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孤独的雷炎深沉地叹口气。 这个稀奇古怪的小铁人王子,骄傲的少年,脾气有些相对,但他认为这位年幼的王子和自己一样也对世界困惑过,迷茫过,也一定曾经怀着一颗单纯的心,来研判自己遇到的陌生的世界。 小铁人王子的声音里有几丝艳丽:“雷炎,就这点我很钦佩你,你和什么人都愿意以一颗坦诚的心对待。你的照片第一次出现在我们国家的紫杉木林里时,其他的十六王子都不喜欢你,说你弱小,没有任何长处可言,但是唯独我不这么认为,我想你一定有自己吸引人的地方,所以你的照片我研究了半天,呵呵,只是真人还是有差距,可能界面的传播器出了问题,只拍到里你面部轮廓的骨骼。” 骨骼?对人类的骨骼也要研究半天,就是这样吗?这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啊! “这是份不错的礼物,给你并不可惜,只希望你能勇敢一点,因为你可能很快成为这颗蓝色星球的骄傲!!!”小铁人王子的眼眸里是一份信任,少年对少年的信任,没有杂质的信任。 什么礼物? 几十名小铁人呼啸着数十根长长的宇宙之绳,踏着千万朵云彩,飞到了雷炎的面前,晃得雷炎睁不开眼睛,只听“哐哐”一声,一把崭新的剑鞘呼啦啦换下了望月地心剑原本开裂的旧剑鞘。 一时间,光满时空,然后又悄然泯灭,就如同穿越白昼一样。 “和贼兔子做了交易,你丢失的那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交换到了我的手里,我带回家乡,我把它变了形,我希望这是最好的礼物,如果你想报答我,下次来我们的家乡吧,看看我精湛的技艺。” 小铁人王子,神采奕奕地一笑,挽着一根飘渺的宇宙之绳,带着其他随从,凌空飞跃向紫色的天际…… 大地与天空一片震动。 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望月地心剑。 剑鞘和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异客与花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异客与花环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鑫月,允日 ,霄时。财运。】 这真是个为所欲为的世界,时光可以轻轻放下,也可以慢慢卷起。 紫色的光辉,在时空里形成了帷幕,四处都算安静,战后的世界,还在呼吸着苍白的空气。 白白的沙滩上的是尸体军队踩踏后,留下的脚印,凌乱的漩涡,丢弃着抗争者的碎尸。 这些甘愿牺牲的抗争者,冲击着雷炎的心脏,他本希望忽视这些,忽视内心深处震动的画面,但是他们却没日没夜的敲击着他逃避的心房。 多么美妙的望月地心剑在懦夫手里也会成为一堆废铁。雷炎低头看了一下这把剑,孤冷的光,好像在藐视着提着它的这位地球表层的少年。 但是为了妹妹,为了自己所谓的自私,他不愿意让自己卷进这些他自己一点也不适应的战争里,而且还是高科技的战争,与众不同的军队。他的内心很多时候厌烦这些,他在睡不着的时候,承认自己的这些真实的态度,虽然可耻,他觉得自己也不配被伟大的密会社招募,因为他并不想保护什么地心,只想快快逃离这个没法做实验的没有安全感的怪异空间。 但是,身临此地,这个界面即将坍塌,生灵涂炭,如果不能开启天堂谷。而天堂谷,是有危险的,他也早已经料到,取舍之间,他说服着自己去冒着这样的危险,是的,牺牲的尸体的哀嚎,让他惊恐不已。 他沉默的坐在岩石上,两具快要死去的尸体,又爬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尸体,他的头发是白色的,僵硬的肢体上刻着一行小字,他拼尽力气和雷炎说话,喘息出的呼吸吹着黑岩石上的沙屑。 “我知道,你不愿做尸体界面的王,我们也知道你胆小,这些我们都知道。要变得强大之前,总是会经历一些渺小,这是常理,就像树木从幼苗长起一样。你们地球的表层也是这样的吧?” 雷炎怔怔地看着他们,这些胳膊和大腿,都掉去半截的尸体,惨不忍睹的伤口,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边缘,他们的生命危在旦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是要死去的人们,该怀想自己一生的时光,而现在他们却对自己攀谈着,不肯放弃。 “你不爱地心吗?为什么不爱?因为是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世界,不是你理解的纯天然的世界吗?地心不美丽吗?还是你忍受不了这里是这么的发达,臣民们是多么的久远,数十亿年的时间,让你胆怯了吧,孩子,是不是这样?!我们尸体俱乐部里的一些秘密组成反抗的成员,在你们来到尸体界面的第一天,我们就认真关注你了,关注你被做了实验,关注你被复活的巨人族姑娘惊吓,甚至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们也会悄悄掀开你的窗帘,看你睡的是否安好,你是我们的希望!” 尸体努力说着,想说出一切,说出这位少年所不知道的一切事情,可是时间有限,他要死了,伤口的剧烈的痛已经蔓延到了意识,碎裂的尸体死后他的灵魂在灵魂界面将永远没有归宿。对银沙帝国的臣民们来说,这是真正的死亡! 雷炎的手颤抖地握着望月地心剑,剑鞘上的冷霜已经传进他的手心里,他抖的非常厉害,就像亏欠,质问着自己脆弱的灵魂。 “我们也不并不怪你,在你知道你自己被做了试验后,我们都担心你挺不过来,我们好几次试着想去拜访你,想告诉你某些真相,但是怕你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不是真实的自己,我们也真担心你忘记了真实的自己。那些日日夜夜,我们几个人都不能安睡,我们在尸体仓库里徘徊着,想寻找告诉你的方式,因为长久的依赖虚假的自己,真实的自己会死去。但是孤岛回来后的你竟然亲手杀死了虚假的自己,这样的行为,在我们尸体俱乐部引起了巨大的沸腾,我们最后决定把所有的赌注押在你身上。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真心实意地粉碎这场尸体革命,而不是你自己急急的摆脱地心世界。我们牺牲了这么多,我们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只是希望你看到我们的牺牲你能勇敢一点,不要再那么胆小。孩子!” 尸体一边说着,一边抚弄着自己的伤口,那白惨惨的血肉翻在上面,白色的血液渗出一大片,但他的语调却是那么平静,平静到了你以为他是个健康的生机勃勃的人在和你说话。 风吹过来,一层砂砾,落在伤口上,另一名尸体咬了下牙关,这是一份扎入骨髓的痛,残裂的骨肉,已经要费尽身体的全部的力气,就像一个魔鬼,撕抓着你的身体,拖向另一个恐惧的看不见的深渊之中。 “你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我们都马上要死了,永远都没有复活的机会了,就是为了这一切,为了尸体界面,为了我们孤注一掷的赌注,他还只是个孩子,我们不应该给他这么大的压力,他只是个红色血液的地球表层的孩子,岁龄只有十六岁!我们是想多了,为了和平的世界,我们想多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连飞行都不会啊!我们是不是错了?”忍住疼痛的尸体,唠叨着另一名伙伴。 “你知道吗?老家伙,有那么一荧光的时间,我想地球上的人类,虽然寿命短,据说他们可以看遥远的银河系啊,可以自由的呼吸着表层的空气,看着地球围绕着其他星体旋转,可以做很多,我们在地心做不了的事情,我们想这样的基因造就的生命应该是与众不同的。我快要死了,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但愿尸体界面不会塌陷,但愿我们尸体界面的王是我们选的这位孩子,但愿吧,我累了,老家伙,你呢,你还能说话吗?我也想听听你说话,在尸体仓库里,咱们两没少为了这个孩子少吵架,呵呵,怨恨过我吧,现在我们就都要死了,互相打个招呼吧,老家伙?你,怎么不说话了?……唉,我们都知道有这么一天,愿活着的都能勇敢一些吧……” 这位呼唤不到同伴回应的尸体,已经知道对方可能已经彻底死去,他淡淡地带着笑意,目视着雷炎片刻,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闭上了僵硬的眼眶,嘴角还挂着一份视死如归的坚毅。 身体上残破不堪的裹尸布舞在空中…… 雷炎哭了,那些浑浊的泪水,早已经湿了衣襟,他从来没有这么诚实的解剖着自己,在刚才要死去的他们互相的对话里。 他麻木着自己的身体扑倒在这两具尸体上失声大哭,泪水仿佛成河,淹没了自己自私的心和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弱!!!—— 他知道,他不是不爱地心世界,而是他害怕,某些时候故意退却,故意置若罔闻,故意逃避,用地球人类软弱的红色血液为借口,用低幼的岁龄来寻找避风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他爱这个世界,也爱这个尸体界面的尸体远远偷偷凝视自己的目光…… 然而,现在真的已经晚了,尸体界面的尸体已经为他死去了一大半,这些为了和平抗争的勇士! 时间被狂风卷走,紫色的烟雾迷幻了破碎的世界,海洋上倒下去的山峰,又引起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 抹去眼泪,雷炎从这两具刚死去的尸体上爬了起来,他狠狠地握着望月地心剑,假如这个世界真有望月地心剑可以开启天堂谷,那么他愿意还世界一份和平! 这时,一块黑岩上,地心少年银哲冷冷地望着他,那把闪亮的银戟插在岩石上,银丝绦的长发,呼呼地吹在风里,他的面色苍白,没有一丝丝生气的白,血管里的透明的血液好似已经被魔兽给放空,他虚弱地站在那里,但是目光是冷,很少冰冷的少年,一向是那么温柔,那么温和的四千多岁的神的孩子。 银色袍子,飞在空中,使他看起来更加虚弱,再烈一些的风,会把他吹倒! 他缓缓地走过来,轻轻站定。 “我也要死了,雷炎,你的朋友我,可能要先你一步死去,你能理解吗?”他没有笑容的脸上,像个活死人的寒冷的语音。 他晃着白皙纤细的手指,那枚银戒指,也套不住他快要失去力气的手指。 “不是只有我失败了,你才会躺进棺木吗?”雷炎惊惶地问道,完美温柔的少年要死了吗? “是的,因为开启天堂谷后,你就会死亡。那些光,不是你这样的机体能挡住的,我只是告诉你,你不要心存侥幸,你必死无疑。”他冷冷地木讷地说着。 深蓝的大海的波涛,又一次翻起白花花的巨浪,几千米的浪花,咆哮着怒气想要吞并隆起的枯黄的山体。 天际里,一轮紫色的星体,猛烈地张开独眼的血目,迸射出烈焰,仇视着这个已经狰狞的不能在狰狞的世界了。 “我也会死?!”雷炎重复着这个马上就要变成现实的事。 “不错,你会死,而且会瞬间化成灰烬的死亡,连棺木可能也用不到,没有疼痛,你也不会再有梦想。你的这一生就完了,结束在这地心世界。”银哲恍惚地说着,好像也在说着自己,就要死去了,即使作为神的孩子,现在却要死了。 因为来到尸体界面,他的身体不能和神的孩子祂亚想比,祂亚的身体能量会毁坏尸体界面,而银哲却会生病,他已经悄悄来了几次了,每次都有各种事情,可能是密会社迷信的派遣,也有银沙帝国七大派系首领的命令,总之,这些次数加起来,他就要死了,失去自己的生命,神的孩子本身所具有的重生,还不知会是在哪一年,可能数万年之后,也有可能数亿年后。 那些悲哀的未知,摩擦着活着的人心。就如一个泡影!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异客与花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异客与花环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濹月,瑧日 ,绡时。开启。】 银哲站在那里,一批飞舞过来的宇宙之绳,千万根透明的丝线,捆裹着一具美丽考究的棺木,轰轰然置放在黑岩石上,惊起一片尘埃。 漫天的尘埃在紫色的光线里,悬浮着细微的身姿,像在嘲笑一群少年的不自量力。 大海的味道,通过很高的浪花飞泻出酸涩的腥味,海洋已经在尸体大战后,变了质,原先的宁静和浓度精准的控制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了一个胡乱造次的世界。 藤蔓上开着大小不一致的芳香的花朵,它们飞长在上等材料的棺木上。 这是绿翠国最好的金丝楠木,边角是用香料精致的磨滑,坚固又结实的材质,就如一艘宗教创世纪里的诺亚方舟。 地心里绿翠国的少女花耒,扶着少年银哲的棺木,长长的裙摆飞扬在半空中,腰间的藤剑,曾是雪亮的光芒,因为**的界面也已经暗淡。 漂亮的花环被放置在棺木的周边,她漆黑的眼仁里是沉静,每个人都知道的死亡,在地心世界,也包括地心里隐藏最偏远的绿翠国。 身为公主,她从小就被严格要求,不与普通臣民相似,但也要有亲近的言行,在大敌当前,她也没有在恪守祖母的教训,她以参战使者的身份入驻银沙帝国后就与这些少年一起执行国家命令,接受密会社的考核,在平等面前她也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位奴仆众多的公主。 她的乌黑的短发很好看,耳边也依旧别着小巧的粉色花朵,像两个可爱的珍珠球,随风起舞。 她抓着米拉的手,走到近前。 少年银哲的面容更加苍白,他一只手扶着棺木,一只手打开了一个木质的按钮,他淡淡地说:“进来坐坐吧,是银沙帝国用绿翠国最好的木料请了最好的建造师打造的。堪称上品佳作!” 他轻轻跳了进去。 雷炎踩着旋梯,也攀上了这座巨大的神的孩子的棺材。 俯身看下去,里面就是个小型的宫殿。 少年银哲已经在一个房间里躺下,那张木床上叠着金丝缠绕的锦被。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拉着米拉也跳了下去,她们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这太难以形容,如此大的棺木,就是一座精工雕刻出的官邸,不像个普普通通的棺材。 天上的紫雾,浓重的降落着,天色渐渐浓厚起来,独眼的星体,闭上了放射光线的眼眶,似个身缠百病的老人。 夜色浓下来,深紫深紫的色调,像黑色一样忧郁,重重的色彩下,群山与大海都隐没在氤氲里,连简单的影像也不能望见。然后是如丝绸般的风,演奏着苦苦的低鸣,如地球上一名穿着烟裙的女子,在拉着一把大提琴,厚重的音律,共鸣着世界的凄楚。 走进棺木的银哲、花耒和米拉已经睡了,雷炎睡不着,他依靠在棺木一侧的轩柱,望着夜空发呆。 一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动物,像只小猫一样趴在雷炎的腿上,把他吓了一跳,柔软的白色绒毛,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温顺乖巧,仔细看是一只很小的猫耳老鼠,比酒馆里那只要小很多,可能是还没长大的幼崽。 它蹭着雷炎的脚踝,哼唧了两声,然后抱着雷炎的大腿,打着哈欠,还不会太会讲话。它持续哼着,皱着小鼻子,半眯着眼睛,就要睡着了。 一阵疾风吹过,夜的尽头,一盏钻石灯被一个看不见的身影提着,惶惶地走来,如同一个孤魂从天边踏着空气飘了过来。猫耳老鼠柔软的毛发抖了起来,大眼睛突然睁着,没有睡意的眼神里,是一份惶恐,双眼盯着飘过来的灯光,又看着深幽处的一个地方,它的喉咙里低沉地发着呜鸣,它的四只爪子向后靠去,仿佛准备随时逃跑。 直到这盏钻石灯光移到面前,在黑暗的空气里,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这只身形娇小的猫耳老鼠,低吼着窜向后面的山石,不见踪影。 而这悬在半空中的钻石灯,却这么立着,看不到提灯的人。—— 寂静的世界,忽然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里,涌动着一波一波莫名其妙的气流,像是风被折叠后的气旋,一缕一缕的浅浅的似栀子花的香味。 “我们就是经过,应该没有打扰到什么人吧?”空气里飘出这样的声音,应该是个年纪大的老婆婆,或者说老妇人。 是幻觉吗?不是,这一切真实无比,还可以感到她冷幽幽的呼吸声。 “哎呀,不要和他说这些,他也看不到咱们,就这么过去好了,应该不会伤到他。”另一个声音是个年纪大的老汉,从他们说话的口气来看像是一对老夫妻,像半夜出来散步,遇到了障碍,想翻过去。 “你们是谁?不要躲在暗处,我看不见你们,可是我听得到。”雷炎握着剑,对着前面的这只悬挂在空中的钻石灯说。 “奶奶,我的头好痛,你们不要聊天了,快些走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稚嫩的很,像是被牵着走路,在撒娇的样子。 “可是这是哪里啊?我们过不去,这是金丝楠木啊?难得一见啊!天,快看看。”老婆婆的声音带着惊喜,空中的钻石灯也摇曳着过来。 没多久,有发出老汉的声音:“这有什么稀奇,我们永远都不会死,为什么还要看这个棺木,多好我们一家三口也用不上了,快走吧!” “不嘛,我也要看看,还有花朵,好香的花朵,只有绿翠国再有这样精巧的花环,我好喜欢,奶奶让我戴一朵吧!”小女孩央求的声音,随着呼啦啦一声,扯断了一朵白色的花蕊别在了空气中,只见这花朵来回被摆放了个位置,传来女孩咯咯的笑声。 “行了,快走吧!”又是老汉催促的声音。 灯光向前移动着,转过棺木,带着一丝惊悚。 “请问,你们听不到我说话吗?”雷炎站起身来,放大了音量,他想自己都能听到他们说话,他们也应该能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吧。 这盏钻石灯犹豫地停在空中,没有朝前晃动,而是转了个圈,围绕着雷炎,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请问你们是谁?可以告诉我吗?”雷炎继续大胆地问道。 又停了片刻,钻石灯的光没有那么亮了,像是被什么给遮挡了一下。 “呤呤——!”空气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色彩的光芒,扭着波光上的涟漪,让前面的天空亮了几秒,就如一堵气墙,炫动着混乱的气流,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影子。 “算了,他看不到我们!别折腾了!就是地心世界的人们也是看不到我们的,更何况他是个地球人类。”看不见身影的老汉在拉扯着一些什么东西。 “是地球小孩?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这太不可能了,地心世界又来地球小孩了吗?我看看,我看看。”是老婆婆惊呼着声音,钻石灯在雷炎的脸上来回走了三四次。 然后是小女孩似在沙地上跳跃的声音,她笑着,就像到了动物园。 “是啊,的确是个地球小孩,他们是怎么把这孩子骗到这里来的,真是如昨晚隔壁那老头说的,找到了失踪九千多年的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就被邀请到地心了,这真是!”老婆婆想接着说,还是停下了。 “别太好奇,咱们还是急着赶路吧!”老汉的声音像在命令着老婆婆。 “就看看,我们那山谷虽大,就这么几户人家,多无聊,连邻居家的碗筷,我都数的一清二楚的,这世界,好久都没新人来了,看看,怕啥!”老婆婆不满。 “行了,说过不要走这条路,这是我们山谷最狭窄的一条,你们非要从这里去另个山头,那女子家的插花有什么好看的,山谷里到处都是鲜花,她能摆出个什么花样,她住的那么远,有什么好去的,还非要走这条路,没人敢走的路。这是一条危险的路,离地心世界太近没什么好处!”老汉很生气,在钻石的摇摆下,仿佛坐了下来。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们也是从地心世界过来的,你不想念故里,我还想念呢,这孩子自从来了山谷就没见到他爹妈,估计现在已经在尸体仓库里了。你昨晚没听隔壁说,尸体大战死了很多尸体,说不定里面有这孩子的爹妈。”老妇人声音里夹杂着哭腔,落叶归根而不能得之。 雷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头雾水,什么山谷,鲜花,还有故人的。 “请问你们到底是谁?”雷炎伸手抓那钻石灯,但那盏灯却从雷炎的手指魔幻般的穿了过去。 “我们是山谷里走过来的人。天堂谷,你没听说过吗?我们只能这样来看看地心世界,在有望月地心剑的指引下,会有一条小路,我们就是循着这条小路来的。”小女孩回答了雷炎的话。 “天堂谷?你们是天堂谷的人?不是见到天堂之光的人,都不见了吗?”雷炎惊诧地问道。 “是会不见,如果有望月地心剑的指引,我们是可以这样来看看的,你没发现,你看不见我们吗,因为不是一个空间。我们在很遥远的地方,你也进不来。”小女孩稚气未脱地说着雷炎不知道的事情。 “我猜,你们刚才出来,说去看另个山头的插花女子,就是个借口,原来又是要看地心世界,唉!既然回不去,就不要看了!念想这么多,在谷里待得也不安生。”老汉抓着钻石灯移向另一个方向。 “这条路很薄!我们也就是来看看,再说我们也过不去啊,你这老头子,真是!我们走吧。”钻石灯渐渐飘向远处,看不见的身影也恍恍惚惚的消失在夜色里。 雷炎手中的望月地心剑,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仿似把一段时空切的微薄,薄到似乎透明,却还是不可见。 紫色的世界安静下来,静的连风声碎裂,空冷冷的,一片片白色雪花飘落。 苍穹里,只有冷光飞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异客与花环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异客与花环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璘月,芝日 ,熙时。厮杀。】 困顿的时候,敌人已经到了面前,天空的紫色的绸幔已经被撕破,光,照射下来,靓丽的色调里,调抹着恶毒与诡计,它们似黑色的墨汁滴落在本是浪漫的紫色怀抱里。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要称王的星角族群的老者,赫然站在天空里,他崭新的鞋子踏着一根坚硬的宇宙之绳,不是透明纤细的绳索,使他看起来魏然耸立,气派的样子,俨然已经是一位王者,却少了王者的真善的气度。 灰袍上的石头碎块,还是那么紧紧地粘附着,仿佛日月星辰抛弃后的烂石子,顺带着一种沧桑的抵抗。 他脸上的皱纹比先前深了许多,面部上的沟壑就如一份安宁的世界突然被不甘愿平凡的心拱的七零八落。 他的笑容,却还是那么得意,他挥着手中的梅花令牌,远处的海滩上一群尸体军队又开始斩杀抗争者。 要死去死者的声音和生者掠夺杀戮的声音,混在画面里,这场战斗比以前的更猖獗和猛烈,沙滩在颤动,整个尸体界面在动摇,群山碎落,海洋咆哮。 他大笑着,嗖地一声飞到雷炎面前。 “承认失败吧!尸体说喜欢你,可是那有什么用处,昨晚的尸体俱乐部里,又有骚动不安的尸体,你成了他们的偶像,真夸张,会有尸体说喜欢你,愿意丧命,还好我的探子及时反馈,今早我就把那些煽动的尸体杀光了,喜欢一个地表幼童?真是没有大志向,要崇拜也应该崇拜我啊!你看我血脉至高无上,岁龄也高不可攀,沉睡了一亿年的思想的累积,这才是偶像的光辉,怎么会是你这种抱着石头想半天的人!真是一群疯子,早该让他们去死!” 他的声音里是数份不平,如此弱小的孩子会是自己革命的对手,简直是奇耻大辱。 雷炎迎着他的目光。 “被喜欢是每个人的权利,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那么苍老,为什么还要计较这些,如果尸体都死了,你认为这个界面还有意义吗?你杀戮到最后你会发现,你一直在杀戮的可能就是你自己!希望你停下战争,还这个世界一份清静。两败俱伤,假如不能产生一个新的世界,我希望你停手!” 一阵狂笑之后,这位老人,扬起钢刀。 一把猎刃的尖刀,夹着滚滚黑雾,恶狠狠地插进了雷炎的胸膛!—— 鲜血,如小流的瀑布,奔泻出来,红红的,沾染了口袋里仅有的那两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又滴在沉重的望月地心剑上,大颗的血滴,慢动作般的砸在沙地上。 世界,仿佛死去,刹那间飘起了森寒的雪花,晶莹莹的雪花,一片片,从远远的天际,踱着清幽的步伐,缓缓地洒落在尸体界面的大地上。 空旷的世界,除了飘零的白雪,便不再有任何的声音,恐怖的寂静扎人心魄。 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双纱雾样的白鞋子,镶嵌着绿色的花蕊,正一步一步迈向雷炎快要死去的尸体。 紫色的阳光,妩媚地照在她的脸上,干净俊俏的面庞,一些小小的精致花朵,在乌黑色的发辫上,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黑黑的眼仁,她安静地看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无边无际的紫光,幻化出的魅影,笼罩在青绿的白玉镶边的裙衫上,温润而柔和,似一缕云彩,拯救悲哀的世界。 她抬起手,扶住雷炎的身体,环顾着四周寂静的厮杀后的世界。 她是花耒,绿翠国的公主,四千多岁的地心世界的少女!赠与雷炎紫色花环的少女。 纤细的双手,滑动着滚落出的血液,这是真的雷炎不是虚假的雷炎,那些鲜红的血液,一滴滴一丝丝,从土壤里,岩石上,一点点回收聚拢在神奇的心之铠甲里,缓慢的过程伴着撕裂的疼痛,慢慢愈合,失去的血液再度回到身体里,直至雷炎深深呼出一口气。 “不用担心,你有心之铠甲保护!”花耒搀扶着雷炎坐到一块石头上。 米拉轻轻跑了过来,她爬出那棺木,费了好大劲,想叫银哲帮忙,可他一直睡着不肯醒来。 她慌张地看着雷炎,苍白的雷炎,受伤了吧,拿出生命之水,放到雷炎的嘴唇边,一瓶水喝下,他的气色总算是好点。 好似他们就是坐在悬崖上,界面已经塌陷处一个大口子,一股黑风向上飙升着! 花耒查看后,无奈地说:“这里的世界快碎了!” 风,再一次吹来的时候,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摇摇欲坠的晃动着坐在地面上的人。 看似安静的世界,其实下方已经塌裂! “回到棺木去吧,带上米拉,记得把棺木的门关上。”许久后,雷炎对花耒说。 “你?”花耒欲言又止,她惊怔地看着雷炎,半天没说出话来。 雷炎点着头,这位地心世界的公主皱着额头,她知道他的决定是什么,她又转身望着傻呆呆的天真的女孩米拉。 米拉也感觉到了什么紧张的事,她偷偷摘下神的孩子祂亚给的黑水晶戒指,塞到花耒的手里,希望这位漂亮的公主,能够说服哥哥雷炎戴上它。 静止了很久……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最安全的地方,只有银哲运来的这具棺木了。 花耒给雷炎拍去了衬衫上的尘土,牵着米拉的手,飞进了银哲的棺木,只听“咔嗒”一声,棺木紧密的关闭。与外界彻底隔离。 雷炎的内心,舒缓出一缕平静,他昂起头,苍茫的天际,紫色的血舌,从血目的天体力飞出千万条,它们劈开着上空的云朵,喷着火焰,渐渐浓烈。 靠着一块古树的树桩,他迷上眼睛,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剑身的冰冷的温度,让他的意识恢复的更快。 周遭的雪花,一层层被剑身吸引着,源源不断的冰雪的碎屑,围绕着望月地心剑,形成了一个涡流,稀薄的冰冷,在虚弱的白光里,开始变得有力量。 几股破空而来的疾风,将这个小小的神光的涡流,撕的“咧咧”作响,翻涌着的冰雾里,仿佛有一个俊美的少年的脸庞,肆虐着一丝耀眼的笑容,轻盈地立在茫茫的冰天雪地里,抬着眼眸,轻撇着雷炎,嘴角挂着一朵妖仙的笑。 剑,望月地心剑,开始不听使唤地跳动着,雷炎握持不住。 冰雾里,少年的幻影,忽作似笑非笑,充盈着对雷炎的嘲弄,就似神的孩子祂亚一般。他翻飞着长袍,白色长袍也是冰丝织就,散着凉凉的气息,他鲜艳的唇,微微翘着,像在诉说一个美妙的传说,又像是在蛊惑人心,雪地里闪着银光,他搅动着冰雪的微尘,华美的旋转着,似在舞蹈,又似在变换各种魔法与伟大的神辉! 雷炎很讶异,这就是个浓重的梦魇,在梦里的少年,翩翩身姿,还有诡异却又清澈澈的笑容。 “你是谁?”雷炎问着冰雾里白袍子的少年。 他并不理会地球表层的人类,只是飘渺地跳跃着光影,柔美又震撼的力量让这把剑拼命晃动。 剑身上的刻纹,澎湃着冰雾,就要爆炸,衣袖飞过之处,又温柔停下,冰雪的冷光,开始在剑上折射,仿若幽灵,又仿似仙子。 飓风从剑上飞起,雾中的少年,轻然一笑,把他的长袍向上吹去,翻滚着层层白浪,这是一个冷冷的幻影,他静静地凝视着雷炎片刻,伸开纤长的剔透的手指,闯进了剑身里,那些白袍子的丝带,也被轻轻带进去,梦瞬间消逝。 只有一地的冰凉,留给衰败的尸体界面。 雷炎握着剑,变换着角度,一阵刺眼的亮光,仿佛不能自已,远处飞着宇宙之绳的要称王的老人,又挥着钢刀冲向雷炎。 刀锋交错之时,天地一片震动!—— 光,白色的光,猎猎的。 仿佛从地球表层的北极传来,通透又猛烈,刚劲又爆裂,把怒啸的海洋安抚,把升起的群山压低,把天地间的尘埃碾碎…… 所有失去的重新归来,所有的不幸,都被打扫干净,世界晴朗的似新生! 光,鲜艳的白光,潇潇的。 碎裂的尸体,被归类,海洋的浓度被一点点纠正,礁石归到原位,白色沙滩也被瞬间洗涤的异常干净,连云朵也都被清洗。 巨大的音律,一声声从未知的世界传来,飘着波光,越来越壮丽辽阔,白光不断旋转着,扩大着波流,一个圆盘的巨轮,飞翔在尸体界面,所到之处,都被唤着新生的白光,光滑绚烂,灿烂夺目! 神光莅临,世界转瞬变了模样。—— 没有厮杀,没有一切哀嚎,什么都没有,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清理界面,清理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从微尘到磅礴的山脉,狭小的转角到无垠的旷野。 但是雷炎不见了,要称王的老人也不见了,只有一具棺木,还在岩石上。 安静下来的世界,天空,开始露出蔚蓝半透明的穹顶,蓝色的云也一朵朵的漂浮起来,就像最初的样子,如同时光穿越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昨天。 天堂谷的光辉,就这样飘洒进尸体界面,无法阻挡的魄力,猝不及防的姿态,让生者徒留惊诧,让死者沉睡归去。 时空里是花朵盛开的声音,轻轻的,安静的力量,渺然之间,让世界归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异客与花环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异客与花环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磷月,柏日 ,沭时。陌生人。】 一片昏暗,一片没有颜色的世界吗? 在稀泠泠的光里,少年舞着白纱,他在冰雾里,轻弯的眉毛下是疲惫的眼神,白袍子轻轻荡着琐碎的冰雪,一层层的冰雾包裹着这样一个幻影,就如时间在遐想的光阴里抖落的一个插画。 漫天的冰雪,白色的长长又丰腴的绒毛,纷纷扬扬地弥漫在画面里。 这不是普通的冰雪,而是宽大大、纤纤柔的羽毛样的雪花,扑扑簌簌的,遮蔽着雷炎的视线。 仿佛是某个大陆的冬天,雷炎从睡梦中醒来。—— 不是江南的柔美的水乡,这里的温度虽不是极寒,但是也足够冰冷,雷炎清醒着他抬了下自己的四肢。 刀剑交锋之时,他就瞬间被推进了这样的一个时空。 彷如是北方的天地,冰与雪,铸就的北国。一望无际的透明的冰凌和皑皑的白雪,苍茫中透着萧杀,寒意里轻轻蕴含着远离尘世的傲然。 大块大块的冰和高高的雪山的脊背碰撞消融着,一抹抹白色烟霭,荡漾在天际,这是个远离人烟的地方,混沌的世界,满是清冷洒向孤鸿。 雷炎从雪中,试着晃动自己的身体,只能动,但是却坐不起来,冰凉的雪粒子埋在他的脸上,白花花的雪绒花,就像一条棉被,他深呼吸着,看着这片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是哪里?是尸体界面,还是地心界面的某个季节?他不能确定,全是白雪的世界,令思想添加上无尽的茫然。 这是个荒冷的冰川世界!只有奄奄一息的少年在幻影里浅唱离歌。—— “我要走了,这一别不知何时相见。我知道我们素昧平生,离别之光,将至,你会想念我吗?”少年站在雪地里,幽幽地说。 雪的光线太耀眼,雷炎微眯着眼睛,冰凉的雪花落在额头上,他晃下一朵,就似晃下一块厚厚的云彩。 “我和你认识吗?你是谁,你从来没有介绍过。你是……”雷炎把望月地心剑从身下退出来,剑刃割裂着雪霄,让一缕白色的孤光更长。 “唉,是啊,我从未介绍过自己,我就是个隐士,偶尔的朝夕相伴,你却从未留意,我的来与去,你也从未感知,又何谈伤感的离别呢?我们就是陌生人吧,或许是。”少年微微嘘一口气,白雾飞过他完美的嘴角,似个忧郁的雪国的仙子。 “你和我相识?是在什么时候?”雷炎以为这又是幻境,这位少年曾出现过一次,但没有和自己交谈。 “很久以前吧,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在风里,看到了你刚来地心时的样子,你自卑地扔着石头,说地心世界欺骗了你。那个时候,我看到你很傻,我想地球表层的少年都这样的可笑吗,所以我跟着你很长时间,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好奇!更有趣的是你的妹妹,那个蓝眼睛的女孩,每晚睡觉前还会自言自语给自己讲我怎么也听不懂的故事,我想你们大概真的是来自一个奇怪的世界,——好吧,我一开始把你们当成了疯子,呵呵,你可以原谅我吗?” 少年的目光淡淡的,几缕轻纱的雪幔绕着他的四周,轻飘飘的,像一段滴着水珠的青春的往事。 “那后来,你又对我们做了什么吧?是这样?”雷炎想怎么会被跟踪那么久,都没发现,刚来地心世界的时候,的确是粗心了些,可能自己被迷幻的世界失去了理智。 “后来,我放弃了,离开了你。也不想再见你,因为你……你太弱小了,我想我不是救世主,我不可怜弱智。可是,不知为什么,有一次,在一个夜晚,我还是禁不住来看了你,我也觉得这么做很是怪异,穿越诸多的时光和狭长的小路,飞过波涛上的迷雾和群山的阻挡,还有流星烧坏过我的袍子,并且有一次还险些把我美丽的眉毛烧着,可是我就是很想再来看看你,然后我就来了,来之前,引来了我们神之兵团的无尽嘲笑,他们都说我疯了,是不是也喜欢拿块石头互相敲击着,一番风言风语后,也要痴呆的思考一阵子。可我还是见到了你,有点欣喜若狂,呵呵!” 少年微笑着,仿佛冰冷的雪,都融化了,泛出蕾蕾的清香,一丝丝,游离在薄薄的空气里,却是沉甸甸的。 雷炎躺在雪地里,眉头蹙紧,这个鲜花般美丽的少年,在说情话吗?是春天来了,萌动的情愫? “见到了你,你站在尸体界面里,彷徨地望着天空,一名凶悍的老人,踩着波流,我看出来,其实你的内心吓坏了,可你还是镇定着自己,因为你那更加弱小的妹妹在你身边,你可能告诉自己不得不坚强,我几次发现你真的不是个强大的人,但是你身上却有着一种闪光的东西,让我感受到比别的少年更珍贵,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见了你之后,我又离开了,我回去和兵团的其他少年谈论你,他们说,你可能会让一向骄傲的我失败,他们说你是危险的,要我远离你,重新作出选择。我忧郁了很久,我在想你的样子,在清晨或是黑暗的夜里,我想了很久很久,有那么快要一光年的时间,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我的随着身体疯长的袍子都长了几公分,突然有一个夜里我从床上坐起,我想到了你的与众不同!” 少年说着,像在谈论孤独成长的流年里,闪过光华的篇章,似坐在琉璃的冰上,指点着神奇的空中世界。 清凉凉的冰雾,飞着的碎雪,卷进一片硕大的风暴,掀过空冷冷的天空,迷了雷炎的双眼,脸上也霎时一片凉意,冷冷的雪的香气,侵润着人的心灵。 “是什么?”雷炎很想知道那是什么结果,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是……纯粹的你,真实的你,不惨杂质的你!这是你和密会社招募考核的所有少年的不同之处。”少年低低地笑着,研究着人心,寻找着自己的载体,没有什么更重要的,这是他今生又一次不同凡响的一次相遇。 颗颗雪粒落在石上,融化出的斑点;飞鸟划过天空,飘落下的羽毛。 所有的相见,都是内心荡漾出的结果;所有的重逢,都是轨迹冥冥之中的期许。 “呵呵……”雷炎对这个说辞,没什么见解,他看着从天上飘下来的雪花,长长的羽毛,真美,轻盈的,就如飘起来的灵魂,那么短暂的一段光线里,他真的什么都不想思索。 何去何从的世界,一片洁白。 “我总算做了一个决定,我也有点惊慌,尤其同伴都说我是自寻死路,他们怕你把我一世的英明给毁了,我们那里的光辉岁月是你不能理解的,那是个华美无极的地域,不是地心世界,更不是缓慢旋转的地球表层,是个光年流传,任意飞跃的世界,我们是群星之间的羽翼,你想不到的样子。——就是因为这样,我选中你,做我数千年来,不,应该更久远,我的地心世界的载体,我认定了你,真是一场华丽的冒险,我真担心虚假的你也把我栽进去,还好,你及时杀死了虚假的你,那一刻,我就像是重生!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唉,总算完成了一次使命,我们,我们该离别了!” 少年低下头,对着雷炎忧思的思想,这是一次漫长对话,应该说是独自的倾诉,然而这也是一场,别离,遥遥无期的聚首,某年某月某一天,未知的世界,未知的世界,也许在数万年以后,我们彼此记得彼此,却再也无能相见,也许就像一个梦境,一晃就忘记,没有什么搁浅下的痕迹,有的只是冷冽的白光飞过的剑刃,只留下深深的别离! 少年望着洁白的地面,雷炎凝视着他的影。 “我将与你别离……” “别离?我们的相遇,你满意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来自哪颗星?哪个世界?哪个时空?哪个国度?我很想知道。”雷炎说着,像在努力回忆一份友情。 “未知的,无法描述的世界,就如无法描述我,你看清了我的样子,听清了我的言语,但是,你可能不会明白我的世界,我的栖身之所,我的那曾经的路程。星子在闪耀的时候,会刮过一阵风,陨石在坠落的时候,也会长出新的枝叶和花朵,漫漫星云在缭绕的时刻,却也会如镜子一样平滑光亮,在转角的地方,你会看见宏大的天堂。那就是我来的地方!” 一丝闪光的发,从白袍子下面蔓延而来,他埋着脸庞,想让一些诡秘的东西慢慢掩藏,姿态在精致的面容上一点点迷离,越来越不清楚的轮廓,让雷炎慌张地坐起,倚着厚厚的冰层,那少年的白袍子连同晶莹莹的皮肤,都逐渐换成一缕缕冰雾,仿佛几尾透明的金鱼,在沉静的冰水里,隐没,一朵朵涟漪,盛开在空中,恰如少年最后对雷炎的回眸,那浅浅的离别才有的苦意…… 剑,望月地心剑,空凉凉地扎在雪地里,光芒似最后的一抹晨光,舒冷着洁白的大地,风,优雅地吹来,扬着裙摆一样的芊芊白雪的微茫…… 剑魂已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异客与花环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异客与花环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硌月,垭日 ,泺时。缝。】 雪,清冷的雪,覆盖着看不见的世界。 风,吹着冰凌,一遍又一遍地叙述,这是寒冷的北国,这是失去热度的地域。 少年已去,雷炎独自叹息,这是个冰冷的世界,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自己已经死了,这茫茫的雪域,从未有过的孤独,时间形成了无奈的碎步,他想起了西藏外婆的古董店,想到了来地心世界时的惊奇,想到了卑微渺小的自己,想到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哭泣,想到了需要照顾的米拉,想到了美丽的地心公主花耒,想到了神的孩子祂亚和银哲,想到了所谓的敌人和朋友…… “啊——恩!”一个喷嚏,声音巨大,滚过来一个雪球,撞击在雷炎身旁的岩石上,碎裂的冰雪散开,露出一个人的头,乱发下是一张沧桑的脸。 他冰冷的眼神,失望却也忧伤地注意到了依靠在冰层上的少年雷炎。 “世界真小,多么无奈的相遇,我怎么才能把你遇见,唉,我说地表幼童,又遇见你,真是死对头,你不恨我吗?我是恨你的,恨你弄出什么天堂之光,险些晃瞎了我的眼睛,我还是认为这是一场不现实的梦,我在雪地里挣扎着,我不想相信这是个冰凌的世界,可是寒风啊,刺骨着我的双腿,角落的世界,狭小的圈子,我又堵在这里,你看你这地表幼童,如果我能动弹,我真想吃了你!一块骨头不剩,连皮带筋,活吞了你,就是你这个胆小的家伙,害了我今天,我伟大的尸体界面的王,那么兴奋的事情,你却给摧毁了,你说说你,还要怎么样才能证明你存在,你真是个多余的人啊!遇见你,真是不幸,天大不幸!我恨你!” 星角族群称王的老者咬着牙斜着嘴,恨意令他的头皮跳着曲线,犄角如上了发条一样节奏地动着。 “你应该感到悔恨,假如你没有这个称王的幻想,也不会死了那么多尸体,因为你自己的贪欲,你自私的心,你依靠牺牲别人来换取自己的胜利,就是获得了也是不长久的,短暂的辉煌没有意义,你走的路决定了你的结局。”雷炎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真正的敌人也来到了冰雪之地。 “有梦想不好吗?这是我躺了一亿年之后的第一个梦想啊!我要称王,尸体界面的王,我想我不能管活人,管死人总可以吧,是不是啊?!死人也是有欲之望的,以前我很怀疑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看尸体革命,就是这样,你可能会以为我是靠那些尸体隔离器和十二块梅花令牌爆发了这场革命,其实不然啊,隔离器我几乎都没怎么用上,仅仅让他们知道了我有三百多根隔离器。——有生命的物品就是这样,不需要到了命悬一线,他们也会听你的,总有很多怕死的,其实大家都怕死,真正坚持理想的真是太少了!我就是利用了这个契机,也算震天动地了吧!呵呵,虽然失败了,可是也很轰轰烈烈啊!你不觉得是这样吗?我说地表幼童,你应该知道这些,生命的秉性是很好利用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么弱小的你会坏了我的好事,我从没把你放在眼里,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失败了!” 星角族老人,奋力咆哮着,呼喊着自己的愤怒,希望雷炎也能感受到这份不幸。 “你还是不要伤心了,你走的本来就是条错的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可能我们就死在这里了。” “快乐已死,悲伤继续。成功就是把一切排到分分钟吧。不像你们地球人,死了变成一坛子灰,听说你们地球人,还有人希望死了之后变成一棵树的,那真是太神奇了,真会变成一棵树吗?地表幼童,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冻死了吗?这么不禁冻啊?” 老人呼着冷气,嘲笑的很大声音,像是把冰雪击碎,也想打破内心的孤独。 “变成一棵树?你说我们地球人有生命轮回说?”雷炎突然努力地抬着胳膊,地球表层人类与地心世界的人,世界观真的不一样。 “这个,不是很明白啊!有一天晚上我轻轻站在了你们住的飞船垃圾站的顶层,听到睡前,你的妹妹,蓝眼睛小女孩,她拿着镜子在给自己讲什么奇怪的故事,念着说要坏人变成一棵树,她要去摘他的叶子,做成标本,夹在书里折磨他。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在诅咒我,后来我一想,我不会变成一棵树啊,我死了还是会变成尸体,或是碎了,什么也不是。有可能灵魂到处闲逛,但我不可能变成一棵啊!” 老人想尽办法用手一层层的推着降落在身上的鹅毛大雪。 雷炎听完笑的差点被雪呛住喉咙,这分明是米拉在咒骂这个老家伙,可是世界观不同,他认为不是在骂他,呵呵,死后变成一棵树,用来做植物标本,哈哈,冻得僵硬的身体,因为好笑,动了下,稍微有些暖意。 “地球上面,是不错,我想等到尸体革命成功,很想去看看,我的尸体军队能到地球表层就好了,那样远离部分地心引力的作用,他们寿命会短,但是那是个单列面居住的空间,多列面或是双列面的尸体去了会不会出现很多雷同的人,复制人,在那样的光线下,我真的很担心这个问题。但那些愚蠢的看尸人偏偏说不会有这个问题,我怀疑他们在欺骗我,这群以为自己多么聪明的蠢货!” 星角族群的老人信誓旦旦,就像尸体革命还没失败一样,还在幻想着一切,幻想着他的伟大的计划和实施的谋略。 雷炎想到了以前很多困惑的事。雪粒子带着冰块的碎屑,砸在脸上,令肌肉更加麻木。 “隔离器你放在哪里?那些看尸人,被你抓起来了吧?现在我们可能都要死了,他们也可能会因为你而死去。你现在也不想说出他们在哪吗?我想你肯定最后找到了他们。” 天上的冰雪越来越大,就似一条厚厚的羽毛毯子直接盖下来,迷着人的眼睛,只能从睫毛的缝隙里看着天空。 各种揣测,与这位一样在大风雪里的老人有着紧密的关系,虽然他是复活的尸体,但是他有完整的思想,连灵魂也都植被进**,就是个正常的人,他的思想也是很超乎常识的,更重要的是他的血脉,星角族群的最高贵的高级智慧的血脉,一直是妖人部落崇拜的神明。 这是不容小觑的,世界就是这样,在某些细节里就使人成功,也使人失败了。 他高估了自己,高估了世界的一亿年之后的变化,虽然很好的利用了人心,但是,却忽视了某些细微的部分,就是这个地球表层的十六岁的少年,却有能力开启天堂之光,这神话般的力量,摧古拉朽了一切! 他颓废着,在厚厚的冰雪里,滚动着身子,他张望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停下的世界,这是个陌生的空间,冰雪塞满的世界,看不到绿树,看不到欣欣向荣的花花草草,看到是漫天的冰雪,银白的世界,没有任何杂质的世界,一尘不染的世界,威力十足的世界! 彪悍的冰雪帝国! 静默了很长时间,他没有再去说些感慨的话,袍子已经被寒冷的冰雪冻住,这件带着石子的袍子,是最有纪念意义的,他不舍得换下,他衷心希望有一天,能穿上王者的战袍,站在高高的山峰上,让人们仰慕。 而冰雪里,雷炎的鞋子也是崭新的,川井巷2号的昔日的真正的王爵的货品,精致而完美地保护着雷炎的双脚。 仅有的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还在雷炎的兜里,它们也沉默着,好似没有任何变化,可能这凌冽的严寒,也让神之物件冷却。 天,苍茫着厚厚的暴烈的冰雪,温度降到了最低,寒冷的温度,马上就要死去。 一阵疾风,黑色的怒啸,卷着雾幔。 深不见底的黑洞,隔着非常遥远的距离,笔直从天空裂开,一道深深的天上的沟壑,仿佛把撒落冰雪的世界,劈开两半。 天际里,狭长的沟堑中是一鸿变换着流动的黑色铮铮亮的光晕,就似被色棉被里露出黑水晶样的犀利的光辉,光辉洒在冰雪上,点点的,就如明明灭灭的亮光,如同数不清的银河系的星星围绕着黑长的海草或是流苏,彼此起伏着的星光,又像是重新生长,把千尺长的光线长长。 星光彼此感应着彼此的光率,巨大的黑光开始叫嚣着,犹如金属的器皿在彼此交锋,仿佛有看不见的魅影穿梭其中,从隐隐的白雾里,笼罩出黑暗的旋风,浮现着致命的索取。 望月地心剑,已经变得又轻又薄,看不到威风凛凛的气势,就像件普通的兵器,雷炎伸手摸索着,防备着可能从黑洞里出来的怪兽。 黑色的流星从天空飞快地滑动着它怪异的翅膀,忽地坠落在地上,在黑光快要被冰雪吹散后,一个黑色的闪光的身影,从黑色光芒里走出来,他一步也没有停留,飞向雷炎。 那一霎那的危机里,雷炎闭上了眼睛,但是一股暖流冲进了他的胸膛,那两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发出了夺目的红光,温润着雷炎冰冷的要冻裂的身体。 那个黑影冷笑着,神一般的黑光看不到他的面容,他矫健的身形,冷峻里透着森寒,就如一个不能接近的少年,会不小心射伤周遭的所有的人,那星辉般的袍子闪动着冷意,宛若神在审判罪人。 几堆冰块挤压着雷炎的身体,难以言喻的疼痛感,压抑着雷炎身上的肌肉,苍白的脸不能言语,但见那位星角族群老人,已经疼痛的不能自已,迸裂的声音,让他的身体苦不堪言,他艰难地喊着,希望这位少年能帮自己一把。 雷炎感到了各种惊诧,身上的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幻化出了两个红色的身影,这两个身影与黑色的影子互相纠缠,就似在低语,也似在互相抱怨,还像久别重逢。更惊恐的是,口袋里飞出了闪着更加冷冽的星光,黑水晶戒指窜上天际,冲进黑影里。 米拉让花耒悄悄放进雷炎口袋里,在那个跳进棺木的时刻。 这些奇怪的事发生后,星角族群的这位复活的老人,更恐惧地看着黑水晶戒指,又望着雷炎,他拼了老命地呼唤着,求雷炎能抓住他的衣袖能和他一起走。 风,集聚地卷过,拉扯雷炎的手臂,飞跃向另一个境地,慢慢地,洁白的天地被抛向后面,最后只留下一个白色的圆点,成了一个跳动不安的原子,在视线之外。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异客与花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异客与花环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栳月,醇日 ,沫时。铰。】 天空一片恍惚的色彩,大地也看不见踪迹,能言语的是什么? 可能什么也不是,假如和世界都脱节了,假如丧失了沟通的能力,假如都自闭,我们什么也不能说,障碍就会产生,除非对方是好奇的,借着好奇打开沟通的大门,让彼此的内心世界开放,开放的世界是可以进行友好往来,而友好往来,便可以得到温柔的关怀。 我们暂且停止,停下来听听风声,水声,和无尽的故事。 雷炎内心纠结着,他望着抓住自己的要求生的星角族群的老人,沧桑的面上是一份深切的哀求,作为你死我活的敌人,雷炎想放手,在敌我的世界里,也能有怜悯吗? 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吗?风雪淹没了人的眼,人的身子,还有人活着的灵魂,风雪侵蚀着人的思想,那些冷,一丝丝,平铺着岁月的曾经留下的战争,你要微笑吗?在敌人面前,在敌人要死的时候,胜利者要微笑吗? 雷炎的心,颤栗,生命,是与生俱来的平等,还是也有低劣之分,罪恶之分? “你能保证你会洗心革面吗?你必须保证,否则我没法救你!——”雷炎对他大喊,挣扎在猛烈的风雪里。 “我可以,我可以,可以!——”一声凄厉的长嚎叫,这位星角族群的老人死死抓住雷炎的手,狂风席卷着暴雪,向前飞跃。 光影在叠加后,雷炎又一次抓住了这位老人,这位深深伤害过自己的嫌疑犯。 森寒的暴雪漫天的飞舞着,一束黑色的光,拖拽着雷炎向一个更深的地域前进,那是个穿梭在冰雪的世界,满眼的白雾,满眼的冰冷,刺痛着神经,最后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到达了何处,已经无从知道。 锁着的是世界幻化后的故事吗?信任是什么? 就似过来一光年的那般长久,雷炎突然惊醒,这是哪里?—— 这是一间屋子?全是裹尸布做的帷幔,就如地球上的停尸房,他躺在上面,有人像在给他动手术,贴的那么近,他穿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费力睁开了眼睛。 “你还有那么多时间好奇这好奇那,东张西望很有趣吗?”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说话。 这是个毛茸茸的家伙,全身是毛吧,眼睛是两个炭火在分不清的白毛的脸上燃烧着。 它会说话,雷炎又惊慌了一次,这个怪物会说话,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自己置身在毛茸茸的世界,没有冰雪,全是长长的白毛,像一张厚厚的大毛毯,从天空扑向大地,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位星角主群的老人,只有自己躺在这里,全是毛的世界。 雷炎又闭上了眼睛,这不是幻觉吗,他想先闭上眼睛,一会再说。 这个毛茸茸的怪物,做着如人类一样跳跃的姿势,雷炎在毛乎乎的境界里一阵颠簸,天呢,这是什么?是摇篮吗?雷炎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 怪物发着奇怪的声音,它俯下身子和雷炎对着,火苗的眼睛险些烧着雷炎的衬衫,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眼睛喷火的怪物,还长着这么长的白毛,如丛林一样,雷炎惊恐着想翻身逃走,但是他错了他逃不走,原来他就一直在这怪物的身上,肥硕的身子,宽大无比。 这是怪物用裹尸布给雷炎在自己身上搭建的小窝棚啊! 雷炎试着扒开遮挡住视线的长毛,但是他真的看不到天空,到处都是白白的长毛,除了这个怪物两只喷火的眼睛。 是魔法还是错觉呢?雷炎小心地抽出了腰间的望月地心剑。 怪物却哈哈大笑。 “呵呵呵,要和我比试比试吗?你在我的身上,还要动武,居然拿起了武器?真不自量力啊!小孩,都叫你地表幼童,看来真是这样啊,哈哈哈!是什么思维方式,我也想研究你啊!要不要打开你的脑袋看看啊!哈哈,别怕,我就是说说,不会动刀,也太不值得动刀了,这么小,一个手指就戳死了!”怪物晃动着身子。 雷炎在这些长长的绒毛里翻来覆去,裹尸布也突然乱了套,白白的一块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既然是裹尸布,那么就应该在尸体界面吧?不是冰雪的世界,更不会是天堂谷吧。 怪物吹了口气,雷炎如遇飓风,挽着双膝,扯住长毛。 “小子,你们地球表层有什么新鲜事,说来给我听听,我就可以放你走,你到我这里可是不容啊,幸亏那个神的孩子,黑水晶的确魅力无穷,你要是掉到别处,早就粉身碎骨了,好好在我这里,和我说说话,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孤独,世界就我一个人,而我就是这个世界,多么奇怪的事实,你了解吗?自己就是世界!我不知道其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能听到的至于地心世界和地心界面下面的尸体界面,就只是这些,有时真乏味!我不能动,应该说不能走动,到处走动,我没有多余的空间了,这些岁月,我的长毛长得到处都是,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就是孤独啊!一个人铺张出了一个世界,你能了解吗?”它又说话了,用着男中音,仿佛调试出来的那般标准,不是刚才的咿咿呀呀的曲调。 “你自己就是一个世界,那这个世界要多大啊!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使,看不到更远的地方,自己是没法成为一个世界的,你只有在某个世界里面,应该是这样吧,我在学校学的理论就是这样,你空了应该想办法到处走走,看看其他的地方,只要活动开了身子,就可以有多余的空间,你就会发现其他的世界。”雷炎抬高了声音,头发很乱,沾满了长长短短的毛发,就似钻进了狗窝里。 这都是些什么对话,真像疯人院里的人在自白,太奇怪了,雷炎说完这些,也感到自己不可理喻,这是真的结论呢?自己不会后半辈子就待在这长毛里出不去了吧?? “好吧,那我试着走走吧,你要抓住我的身子啊!不然你会不停的摔跤!”怪物说完就开始动着全身的肉。 这肥厚的脂肪,在皮囊下面,来回游动,雷炎躲进一个窝陷的长毛里,可是这些肉无论怎么摇晃,依然是长毛的世界,两只眼睛在长毛里,连头颅还是分不清楚,宛如一张长毛的毯子上镶嵌着一双飞着火星的红眼睛。 怪物非常气馁,它很想生气,可是它忍住了,眼泪却留了出来,白色眼泪,如一条大河,雷炎在这苦涩的泪水里彻底洗了个温泉澡,热热的泪水,奔泻完了之后,怪物开始说话。 这次它用的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叫着。 “你这小子,又骗我是吗?我可不是好骗的,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来了人虽然寥寥无几,可没人敢骗我,哼!你这地表小幼童,你不想活了吗?是不是在说我是疯子?嘲笑我吗?那我不让你走了!永远留在这里陪我说话。” 雷炎捂着耳朵,这声音太尖锐了,这分明就是个机器合成的声音吧,不像个正常的声音,这个怪物难道是个机器人?雷炎伸着手,去摸长毛下的肉,肥肥的肉,不像是机器,很松软,然后他又用手上的望月地心剑捅了几下,却发出金属般的声音。 “不要乱碰,碰坏了,你给我修补啊!你这坏孩子,在我身上待了这么久,身体好了,就要为非作歹是吧?都是我的呵护,你才很好的生存,你看你自己没受伤吧,都是我长毛的功劳,也不知道和我多说说话,老左顾右盼的,你在找你们地球人喜欢的金矿吗?这么不听话,快说话,快说话!”怪物大叫着,换成了孩童的声音,却说着大人的言辞。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另一个人你看到了吗?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总有个名字吧?你认识神的孩子祂亚、银哲,公主花耒,你见过我的妹妹米拉吗?蓝眼睛的女孩。”雷炎问着,这个怪物能说话,应该会知道一些发生过的事,至少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祂亚那个神的孩子,把你丢这里的,没有我这些长毛的呵护,你的尸体就裂了缝,毁了,就碎了,地表幼童,你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你送来时就像块肉球,软绵绵,都是我绒毛给你梳理,你的血肉,又恢复了样子,不要小看这些绒毛,可是很珍贵的啊!伟大的绒毛世界!”怪物的声音回到了男中音,慷慨激昂。 “那你知道那个冰雪世界是怎么回事?那个老人他没来?我明明救了他。”雷炎挥着带着剑鞘的望月地心剑,他还是想到处扎扎,这个可能就是个神经错乱的机器人。 “冰雪世界?哎呦喂!那是去天堂谷的必经之地啊!过了冰雪世界,你就回不来了,进了天堂谷,就很难再回到别的世界了,是黑水晶救了你。那个老人我没看到,只有神的孩子祂亚,把你放下,就匆匆走了。我还想和他聊聊他的星球,可他很忙。其他的人没看到,不过我的耳朵到是听到了关于你的妹妹米拉,说她不想活了,找不到哥哥就去死,正在带着尸体军队到处寻找你,她说谁帮她找到了哥哥,就分一缕头发给谁,很多妖人部落的尸体也都疯了,拼命帮她找你,你的妹妹很受宠啊!” 怪物喘了口气,接着说。 “这是什么世界,我真不知道,我就知道是绒毛世界!修复生命的地方。你大概理解不到位,你就当这里是医院吧。还有绿翠国的公主也说他的心上人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反正现在尸体界面都在找你。尸体平时在仓库里,但是一些看尸体的人启动了装置,设置了几个夜晚,好让尸体从海洋里出来,为了找你!沸腾的很,你的影响里可真大!那些看尸体的人,也叫嚣了好一阵子,听说被关押了很久,界面修复后,才放出来,他们说要好好感谢你,总之,如果你能顺利离开这里,你就可是活着的英雄了!” 这样一说,雷炎的大脑又开始纷乱了,这是个什么世界啊!这怪物可以偷听到尸体界面的谈话,可是他的心里还是闪过一丝温暖,米拉和花耒对自己的牵挂,这样的暖意,让他受惊的心脏,平缓了很多。 “我希望能够回去,你能放我走吗?”雷炎在白毛里爬到怪物的眼睛处,说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啊!那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我爱听故事,我是个孤独的人!想听地球的故事!”怪物声音放慢。 雷炎专注地盯着它的眼睛,讲起了自己从地球上的沙漠被请进地心船,遇见妖人部落,枯藤四局的枯木老妖,直到和妹妹被陷害,进入尸体界面,他轻轻地讲着,像在诉说自己的成长体会。 过来很久,感动的怪物哭泣完后,张开了嘴,说道:“从这里进去吧,你走过这条路,你就到达尸体界面了,虽然很黑,但不要怕。到了,记得想念我,在心里默默想念就够了。” 雷炎走进这张黑洞洞的嘴里,一根长长的小路,通向一个如一点星芒的世界,他小心地走着,还能听到怪物喃喃自语传进自己肚子里的声音。 “世界,总会找到终点,如果起点已经开始,所以不要害怕!”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的勋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的勋章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準月,浠日 ,璖时。荣耀。】 谁也都曾啜泣哀伤,谁也都曾忧郁迟疑,但是最后我们依然获得了温暖的回报,他们说这就是幸福! 雷炎站在山崖上,从远处就已经看到了米拉小小的身影,带着一群妖人部落的妖人的尸体在四处寻找自己,尸体们细微的喊声汇聚起来也是非常响亮;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则飞着花团四处飞跃在海洋与天空间寻找他的踪影。 雷炎举起了手中的梅花令牌,这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在夜色下闪着鲜艳的红光,很快,大家变注意到了雷炎,纷纷涌过来,被簇拥着回到了飞船垃圾站。 花耒的脸上是一滴泪,鲜亮的,就如一颗灿灿的珍珠,凝固在粉色的面颊上。 “我以为你死了!我和银哲走出棺木后,你就不知去向,米拉一直哭。后来界面被天堂之光修饰了之后,银哲就不能再留在这里,他被迫回了地心界面,完整的尸体界面会伤害到他的身体,祂亚在修复界面的时候,来过短暂的时间,他说要带米拉先回去,米拉哭着不肯。他就离开了!”绿翠国的少女花耒讲完这些,擦去脸上的眼泪,帮雷炎铺好床铺,身为公主的她,已经被太多女仆呵护惯了,这样的喜悦打动着内心疲惫不堪的地表少年雷炎。 十二岁的米拉却哭着昏倒在雷炎身边,幸亏365号看尸人及时把她抱到床上去。 整理完床铺的公主,悄然离开了,只有一团紫色的花环被放在雷炎的床头。 芳香的气息,淡淡的,仿佛春天又回到了新的世界!—— 拉上厚重窗帘的365号看尸人,面带微笑,这少见的笑容,让他红红的伤疤的脸上多了几丝怪异,他抖动着头上的犄角,红色的新的短衣短裤,像个才上任高级的将领。他把界面又熟练地操纵回了尸体界面最初的样子,淡蓝的宁静的世界。 “能回来真不错啊!都见到什么了?是我没见过的天堂谷?去了冰雪之地吧?那么冷没把你冻死?噢!我知道了,是银沙帝国先人铸就的梅花令牌帮助了你!哈哈,很有一套啊!地表幼童,你的剑真的是望月地心剑?!剑魂已经走了吧?是不是厌倦你,不喜欢你了,又一次离开你,呵呵呵,肯定是嫌弃你胆小,还有你爱做实验的坏毛病,可能他不喜欢你,剑魂来自外星啊,那可是宇宙里最神秘的的兵团里的少年啊!你见过了吧?是不是和传说的一样美?我真希望自己也能见到他一面,能成为神之兵团的士兵,那可是非常骄傲的事。当然成为密会社的成员也是很了不起的。”他讪笑着,又开始挑着骨头进行着滔滔不绝。 雷炎大口喝下一杯生命之水,这几日没有进食,身心都很累,原本想自己会死了,没想到死里逃生,祂亚的黑水晶戒指最后的时刻救了自己,这个和自己做敌人的神的孩子,真是难以理解的思维。 “嫌疑犯,星角族群的老人,我最后拉住了他,可是他却不见了,我和妹妹米拉的罪名应该可以摆脱了吧?”雷炎问着翘着腿在乱晃的365号看尸人。 “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我是发现了一个,就是你坚持你最初的目标,无论经历多少怪事,都不会打扰到你最早给自己的设定,我想经历这么多,你一定会忘记些,可你还是坚持如一,不知道是你谨小慎微呢,还是你胆小的坏习惯,反正这样的结局,出乎我的意料。做实验室,我想就让你这样死了算了,假的自己也不错,管他什么尸体界面完整不完整,只要我做的实验足够完美,但我没料想到的是你会做出不着边际的决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今天我了解了,这就是你坚持你最初目标的结果。这种行为方式,应该是你们地球人都有的品质特征吧?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吧?”365号看尸人,纵情大笑,肌肉在脸上有节奏地跳动,好似有弹簧内置在骨骼特别的面上。 雷炎不想再听这些啰嗦的事,又问了一次:“那个嫌疑犯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洗清罪名了?我们想回银沙城,我还要参加密会社的考核,或者和神的孩子祂亚最后一战,带着妹妹我要回到地球表面上去,你们认为极其落后的空间。但是,是我很喜欢的家园!” “你看,你看,你的怪癖又暴露了,地表幼童,你离开尸体界面,你不会想念这里吗?我如果是你,我肯定会怀念这里的,现在尸体仓库里的越来越多的尸体都喜欢你,你就这么无情的走了,他们会很伤心,这几天尸体俱乐部里都在讨论你,他们想拥戴你为尸体界面的王,真正的王者,他们还准备了王冠。他们喜欢你,我都有些嫉妒,说真的,我和他们朝夕相伴了那么久,都没换来这么爱戴的感觉。唉,太不公平!”看尸人暴躁地又跺起了脚。 雷炎吃了些麦饼,准备休息。看尸人拉着他到椅子上继续聊天。一杯芳香的茶水端给雷炎,这茶叶和地球上的一模一样,这不是地心下的产物。 “嗯,你还是很聪明的,这真是地球表层上的茶叶啊!那个小铁人王子,派随从送来的,说等你回来,就给你喝喝家乡的味道,他在我面前心高气傲地打赌你会回来,我说不会,他那么相信你,看来你们真是一类人啊!距离地球表层近,就是很容易沟通,不像我和你,每次都似在盘算对方的主意,这样可真累,可也没办法,咱们就是这么不融洽,呵呵,不过我还是喜欢和你说说,你那个妹妹米拉胆子也真大,没了黑水晶的保护,竟然约我去给她做实验,说条件只要找到哥哥。哈哈哈,其实我很想试验,我太想了,那么漂亮的脸蛋,多么可人的蓝眼睛。”看尸人闪着眼中贪之婪的目光,仿佛米拉已经躺在手术台上,千千万万只银盘子,在她的身体上晃动。 “米拉,现在是真的假的?你说!是不是你对她做了实验!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厌倦你,你滚!不想见你,立刻把真实的米拉还回来!!!”雷炎紧张地质问着365号看尸人,他是那么会趁人之危,那么喜欢做实验的人,可能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落井下石了。 “哈哈哈!实验!我的最爱,你知道我和你都喜欢实验,我们其实是一类人,虽然你不肯承认。好吧!我没做实验,没对你妹妹米拉做什么《银盘计划》,她没有黑水晶保护我其实是可以的,但是我看到祂亚那憎恨我的目光,我就退缩了,第一次做了缩头乌龟,哈哈,我也胆小,其实不是的啊!我可是星角族群的人啊!怎么会这么胆小呢,我有优秀的血脉,呵呵,我没有对她做实验的原因是我有了更大计划,我在做更大的筹划啊!我蹲在尸体仓库的下层,想了若干天,我在想我的未来!你知道未来是什么吗?一个可以活很久的人,是一定要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的,不能盲目,就似我到尸体界面第一天到岗时,我碌碌无为,后来才加入了看尸人实验的大军,渐渐迷恋上了实验。这样是不行的,我应该要有自己的计划,哈哈!”看尸人仰脖子大笑后,用星角族群人特有的眼神仔细瞧着雷炎愤怒的脸,这个地表幼童,他的弱点可能不止一个。 “你如果敢对米拉做实验,我立刻杀了你!”雷炎摔碎茶碗,拔出了望月地心剑。 “哎呀!这么个脾气,你一向是很温柔的,我真没对米拉做实验。你还没听我说完,我有了新的计划,这个计划就是研究如何回到不死的四角星体,银沙帝国没来地球前居住的那个永生的星体!”365号看尸人对雷炎解释着,他依然微笑,毫不恼怒,这真是难有的怪样子。 “你还是离开吧,我不想听这些。那些失踪的看尸人应该回来吧?如果是这样我明天就带妹妹米拉离开尸体界面,你们这些人,不怎么可靠,就似一群疯子,我们可不想成为你们的牺牲品。你快走吧,我不想和你说什么?”放下剑,雷炎用毛巾擦了脸。 “我们很久没叙旧了,你怎么这样无情无义,我们在尸体界面可算是老朋友了,我可是救过你的,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那些看尸人都回来了,被关进山里那么久,他们都邋遢的不像个人样,受了那么多苦,就是不听我的劝,像我一样多好,不要那么耿直,留点心机,这才是平安活下去的根本,呵呵呵,还是我比他们聪明吧!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啊,只要你别那么计较,太在乎尊严会很辛苦。他们是回来了,可他们现在都可能会听我的,因为我的计划,研究永生不灭的四角星体,他们又开始热烈讨论了,我成了看尸人的领袖了,哈哈,地表幼童。”365号看尸人笑地快要死过去,这个行为古怪难缠的人,真让人怀疑他的真的身份。 “明天,我们要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希望你们把尸体界面照顾好,不要再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和妹妹米拉也不会再来。”雷炎想闭上眼睛睡觉,太困了,这些征战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哪有那么绝情的,你知道吗?那个复活的巨人族姑娘疯了,僵尸公主在照顾她,可怜的巨人族,那双眼睛是真的好不了了,太遗憾了,现在疯癫的已经不能算是人,僵尸老公主说是自己的错,愿意在尸体仓库照顾她一辈子,所以看尸人把她们的尸体盒子搬的很近。还有那个枯藤四局的四角怪,总是以为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大家早都知道,现在可好了,他们的老窝也被端了,给他们换了个地方,放在悬崖里,蓝毛妖人空了去尸体仓库打理下他们妖人部落存放在那的尸体,总算有份体面的工作,他们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就不能多听我说会儿话吗?其实我也很虚弱。喔,对了,那个嫌疑犯被抓回尸体仓库了,大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在石头缝里,已经变成尸体了,复活的功能全部丧失了,现在是一具尸体,和他没复活前一样,终日里也要洗着澡,维持机体正常。只是在夜晚的尸体俱乐部里,可是被嘲笑尽了!唉,又是一场革命的笑话。我也去睡了,我说地表幼童,再见了,不,永远不见了。我累了,我一生的使命也结束了。我走了。孩子。” 365号看尸人最后几句低低地说完,微微一笑,转过门边,朝着沙滩走去,在白白的沙滩上,他抬着头,望着圆顶的蓝色的苍穹,世界恢复后的样子,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对世界最后一次道别。 平躺在沙滩上,闭上眼睛,风吹起他红色短衣,他的腋下一个交叉的闪着亮光的十字标志,轻轻舞在秘密的时空里,他的身体其实已经溃烂,一朵漂亮的灵魂,飞上了天空。 跟着他走出来的雷炎,望着这个十字交叉的标志,他咬紧了嘴唇,控制不住的几滴泪打湿在衣襟上,他再一次失声痛哭…… 他突然明白,365号看尸人是密会社的成员,他所做的一切,看似无理,但是其实是在保护自己和米拉,只是这分理解来的太迟。 风,沧冷地吹来,一抹凉意,荡在世界的低层…… 第一百三十章 王的勋章 第一百三十章 王的勋章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琸月,镎日,洵日。瞻宇】 萧萧的,透明的雨水,沿着山谷的清风,呼呼地吹着遥远的银沙城的灯光,白白的钻石的灯光,似宇宙深处的冷昼。 地心世界,这一段时空的光环里,是这一年夏季中,雨水最丰沛的季节。银沙帝国的都城,仿佛是一个沧桑又颓废的中年男子,在时光的长河中,迈着尽力空灵的脚步,被金灿灿的陨石之光,灼着既定的路程。每个旅者似乎都想要的王冠,映照着心中冬季原有的冰霜,让河岸冷峻的容颜,在暴戾的抵抗者的侵略下,变成喜怒无常的智障的怪人。 低吼,可能马上要结束,修女的圣灵也已经在等待新的王者的到来。这是一个战乱的年代,没有和平的蓝色的曲调,一闪而过的安宁像在呼唤往昔的不死的永生。 没有和尸体界面多少煽情告别的雷炎,沉默地走在银沙帝国的山路上。 此刻,流淌的河水被大风鼓起一阵阵波流,粼粼的涟漪澎湃起浪花,天空白色的天体倒映在上面,宛若一片天堂的光芒。灿烂的白色的光,在风雨里,错乱地照着数十亿年的山川,光怪陆离地零碎出多年的往事。那沉重的往事,不堪重荷地压垮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古老的城池与群山。 更加锐利的东西,在风里低低的啸叫着,仿若要撕裂厚重的智者的光辉! “前方会有怪物,庞然的妖宠,不是小喽啰枯藤地妖!”地心少年银哲的双眼是一片混沌,冰凉的温柔,浅浅地判断着,就如是猜测。 “不管是什么躲在这里,我的剑都不管用了,望月地心剑的魂,离开了,这把剑又恢复了普通的剑刃。”雷炎摸着剑鞘,可能只有这把剑鞘——被小铁人王子变化的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还值得守护。 “可是他曾经来过,所以你才开启天堂之光修复了尸体界面,这就是荣耀,剑魂会选择你,这是件很骄傲的事,数千名密会社招募考核的成员都没有这等荣光。少年们都渴望的事,你却做到了,只有十六岁的地球表层的少年,这真令人难以置信啊!我的笃定真是正确的。”绿翠过的少女花耒轻轻回眸,一朵紫色的花蕊在雨幕里浮动出一缕缕清香。 这位美丽的公主,缓慢地在多水的河畔移动着小小的步子,尽量和雷炎的步伐一致,全身却紧绷着一股紧张的力量,就像在前方有一个可怕的妖魔,正想吞噬来者的肢体。而身后的四千多岁的少年银哲皱了下眉头,飞舞着的银袍子,向前快速走了一步,极轻地抬了手,做出来小心翼翼的手势。花耒果断地拉住雷炎,停下脚步。虽然她是绿翠过的公主,但是来到银沙帝国,还是遵从神的孩子银哲与祂亚的决定,这些透明血液的神的孩子,是来自更高智慧的星体。 雷炎也停在河边,他看到了花耒疑惑的表情,甚至有一份恐惧在她闪亮漂亮的眼仁里,而银哲在一次次的厮杀与战役中,经过漫长岁月累积起来的迎战意识,已经超出了这个年纪普通士兵的天赋。 米拉早早被尸体界面的看尸人安全送达了银沙城的矮房子里,而雷炎在尸体界面做了短暂的停留,与花耒一同离开尸体界面,没想到降落的地点,有了小小的变化,幸亏少年银哲前来接应。只要沿着这条河流走到尽头,在找到银沙城的巷子,就可以回矮房子歇息。可是在风雨里,他们走了很久,本想使用宇宙之绳,但是雨水过大,怕雷炎受伤,只好给雷炎做了类似地球上雨伞的工具,大家步行前进。 “雷炎,等一下!黑噬国变得肆无忌惮,杀戮的血刃,最近很是疯狂,尤其听说了尸体界面被你修复好后,超出了他们的计划,可能会对你做出不利的事,你的安全现在很重要,米拉已经由神的孩子祂亚保护,所以……”银哲收拢嘴角温和的表情,讲诉严肃地事情,他柔和的神色渐渐褪去,眼中和弥漫出一丝警觉。 这份警觉也传递给了雷炎,这镇静的目光,告诉他,踏进银沙帝国的第一寸土地的他,随时会遇到危险。 雷炎略微点头,没有出声,他安静地站在花耒的身边,和大家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握紧了剑。从他们二人的表现上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些即将发生的危险。在这个地心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超乎雷炎的想象,这和是个奇特的领域,敌人和敌人之间错综复杂,正义和邪恶之间交织的扑朔迷离,要用怎么样的神志来分析这个世界,他爱做实验的脑袋,曾经思考了很多,唯一要做的是解决当下遇到的危机。 看似平静的世界,隐藏着惊恐的危险,就像现在,在雨水的山路上,前方就是银沙城,那城里的灯光也依稀看见,甚至距离很近,就这样的一个郊外,白天可能还有孩童在玩耍的地方,雨夜却异常鬼魅起来。 这是一条河,河岸两边的额鹅卵石,也没有什么异样,光溜溜的被岁月磨过的石头,在水里泛着光,一撮撮绿色的野草,生长在大一些石头的缝隙里,蓬勃地吸收着雨水的滋润,但也好像蛰伏着不能见人的秘密,黑色的隐藏很深的秘密,惊动着磅礴的山川大地。 雷炎屏息静待着,少女花耒的裙摆却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起,妖风的凄惨的笑声,从后面的树林里传来,顷刻间,几条河中的水流翻滚着,甬道了大家的面前,路被瞬间形成的水墙封堵,而锋利的笑声却更大。 像妖,又似女子的身姿,摇曳到大家的眼前,黑色毛尾巴,红姬,这个黑噬国杂交出的物种,娇笑着站在水墙上,哗哗流动的水声变成了无法穿越的巨浪,水墙上水流流动的速度,仿佛可以隔断人的喉咙。 “你,这等杂种,你是在找死!胆敢挡我们的去路。”银哲挥出银光闪闪的银戟,红姬妩媚地跳向一旁。 “神的孩子,不要着急,今天我不是来挑战的,我就是留住你们的脚步,嘻嘻!”红姬话没说完就笑了,她咧着嘴,摇着尾巴,仿佛完成了任务。 一阵爆裂的水声,出现了一个枯树的身影,慢慢出现了枝干样的身子,他摇摆着僵硬的四肢,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微笑着走出河水交织成的水幕。 “我是卡兹,你们别来无恙啊!有没有忘记我啊!好久没有正式谈话了,都是那该死的尸体界面。地表少年,你这是要被护送会矮房子啊,那里安全吗?我也替你担心,呵呵,现在你是英雄了,活着的英雄,没死的!高兴又得意吧?感觉怎么样,听说剑魂找了你,这是走的哪部棋啊?你们地球人都喜欢下棋,一定也知道这样的对栾吧?真是没有想到,会选择你。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天堂谷,你没去成啊?那可惜了,为什么不去呢?听说你在冰雪之地逗留了半天,只有傻子才不去天堂谷,能开启天堂之光的人,是很容易去那个圣地的。你真叫人惋惜!是不是,你还是想着你的地球表层,那低级物种待的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呢?真蠢!”枯木老妖卡兹,用枝干的爪子,抓着脸上的水滴,被水流洗过的身体,让他十万岁龄的躯体整洁了不少,没有腐烂的气息。 “你不想死,就放我们过去,在这里絮絮叨叨,没有什么意义,你的那些嗜血黑蝙蝠,还有你的忠实的地妖们都被驱赶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要用在这么弱小的少年身上,被别人听到了会耻笑你的,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啧啧!”少年银哲轻轻抬起嘴角,鄙夷着这个邪恶的老枯树,黑噬王的贴身侍卫,枯藤四局的重要头目。 “你对我这么了解,你们枯藤四局,在尸体界面的探子可真不少,连我那些经历都被你知道了,你找我干什么,我可不好奇你们黑噬国。你回去和黑噬王说这样的战争其实没什么意义,作用也不大,总是奢望着别人的地盘,真心是一种罪过,还是停止战争,和平会更能够让国家繁荣。”雷炎用剑接着水墙飞出来的水流,冰冷的水流,似一把把尖刀,与望月地心剑的剑鞘撞击地“铮铮”作响。 “嗯,这是有见识啊!这个小小的地表幼童也会教训我了,也不瞧瞧,我这身子骨上的任何一片叶子都比你老道,我的理想是高远的,不是你只想快点返回地球表层,拿什么石头做什么低级的实验。太原始的世界,难怪是你这些单列面的物种,有这么愚蠢的想法,留在地心说不定有一天我们黑噬国会请你来做嘉宾呢?这是多么好的嘉奖,空了来我们黑噬国坐坐,你肯不定会喜欢上我们,胜过喜欢银沙帝国那些自以为白色血液为高贵的老顽固!听我一句劝。”枯木老妖卡兹,顺手摘下一片身上的叶子,这片干枯的树叶飞旋在空气里,大滴的雨水落在上面,转瞬这褐色的叶片变得鲜绿无比,彷如春季新发出的嫩芽。 “不要说这些废话,你以为是老朋友来叙旧呢!赶快让开,否者休怪我不客气,斩了你这个老家伙,拖回家乡做花肥!”花耒挥着雪亮的藤剑,隔断水流,水墙被捅成了一个窟窿。 “哈哈哈!现在这些少年少女,都没了花朵的娇嫩,出口就是打打杀杀,难道是我的错吗?是战争的错?不是吧,你们可以不参战的,保持该有的纯真多好!动不动就挥刀举剑的。我来呢,就是看看你们,看看有什么变化,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好奇罢了。哈哈哈!——”枯木老妖卡兹晃着坚硬的胳膊,飞进水幕里,大笑着和水墙一同塌落消失。 他的到来,想必一定有更大的阴谋。雷炎抹去脸上溅过来的雨水,微眯了一下眼睛。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王的勋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王的勋章 【古元42亿年,桢月, 琉日,茉时。徽因。】 这是一枚王的勋章,图卡琪魔纳女王的勋章,别在了雷炎的格子衬衫的口袋上。 台下激烈的掌声,令人眩晕!—— 雷炎拉着妹妹米拉的手,惊魂未定地站在银狮堡的秘密会议室里,这是热情的接待,出乎意料的迎接,仿佛这荣耀来的很特别,自己都没有来的及适应,内心还沉浸在曲折的境遇里。 各色袍子的臣民凝视着地球表层的雷炎和米拉,而及膝的白袍子老者们,缓缓地走进会议室,还有一部分是尸体界面三百多位看尸人的代表,也是银沙帝国臣民的代表。 白色羽翼就如一段光阴岁月,插在想飞的人的心头,飘舞起荡漾的思绪! 身为低劣物种的红色血液的人类,这样的嘉奖是多么难得,唾弃的目光曾经多少次扫视过雷炎的心脏和大脑。那些愤怒与胆怯也曾灼烧着弱小的心灵! 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曲调,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装扮,但是世界的荣耀就这样出现在你的眼前,如皇冠加冕在你的头顶,闪亮的不是宝石、珍珠和玛瑙,而是更名贵的东西。 地心世界的瑰宝,那是一种心灵深处的赞许,仿佛这种赞许可以让生命里的灵魂更蓬勃向上。 这也是未来的期许吗?——不知道是不是,但是那威严和庄重的样子,让人知道这是一场隆重的仪式。 米拉握着手里的长银镜,就是因为这枚镜子,她和哥哥雷炎身陷囹圄,尸体上的银镜的陷害,仿佛近在昨天,那被审判的滋味,要杀死自己的惊栗感却已经被尸体界面那些所有的事件一件件的摧毁,好似生命在每次挣扎中变得坚强而有韧性! 参加盛典的米拉穿了件粉色格子裙,这还是从法国来中国时穿的蓬蓬裙,这件已经很旧的裙子,使她白皙的脸庞显得更精致可人,而她那棕色头发也被地心世界的井水洗的干净而充满芳香,她看着人群,不,应该说是地心里重要的银沙帝国的主要人物们。 身穿蓝格子衬衫和短裤的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则淡定了许多,爱做物理化学实验的他,在这嘉奖的时刻,却没有那么激动,可能他是胆小的,但是他绝对是心思缜密的少年,很多时候他认为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像爸爸一样的科学家,在物理界或是化学界,有一番声誉。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在你满怀期待的时刻,却要遭遇种种插曲,或是离奇的遭遇或是惊险的种种事故,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的应对着发生的一切。在我们还不能控制世界的时刻,仅此而已。—— 数万岁龄的年迈的多方,藤条的胡须,好似变得更粗了,那样的胡须让他身为智者的面容散发出更大的光芒,为数不多的巨人族,能够留在地心界面坚持这种保护地球的理想,而其他派系的首领,却正襟危坐,他们的眼神里是充满对地表少年的崇敬,一位拯救了地心世界尸体界面的少年,维护了界面的稳定这是多么的难得。那神奇的望月地心之魂却甘愿选择这位其貌不扬,瘦弱怯懦的少年,本就是一件令人深思的事情。 从来没有认真审视过这位少年的七大派系的首领,对红色血液的物种是那么鄙视的高高在上的白色血液的民族,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却给予了不一样的关注。 这是一场嘉奖的盛宴!—— 雷炎和米拉站在台子上,米拉被赠予了白色的丝绸样的绢花,雷炎获得了一枚勋章,这是一枚图卡其魔纳女王的勋章,龙鱼和花草的图文,没有闪闪发亮的光彩,却是低调内敛的远古气质和底蕴,宛若一道预言,穿过数十亿年的光阴岁月,款款而来的低语。讲述你所不知道的故事,你连梦境都梦不到的情节,最后经历一场华丽的冒险。 “我们很高兴,今天这两位地球的孩子,能获得这么荣耀的奖赏!请地球表层雷炎讲话。”首领杰斯,在灰白的胡须上,露出微笑的面容,那沧桑的征战的痕迹,在这个连年征战的地心世界里最有发言权。 雷炎慢慢地接过他们特别为地球上层的人类准备的麦克风。米拉悄悄把纸条塞进他的手心里。她知道这个不善言谈的新哥哥,可能对这种事头疼。 这是昨晚在矮房子里听到的诗歌,因为听绿翠国的公主花耒说,这样的盛会,发言者要有很高的艺术造诣,不然会与他得到的褒奖不相称。 雷炎打开纸条,一句一句地念完。 …… 时间,在流逝中掉了天使的翅膀,那洁白的,会飞翔的梦境 金色的古河,流淌着金子的闪耀,我们在那里相见,你高高的站在枝头 矮小的少年,是神,缔造世界的奇迹,那久远的技艺,精湛了绿色的芳心 那是几支紫色的花朵,它们跳跃在相思的船头 我们都没有哭泣,这个战乱的时代,野樱花上沾满了透明的露水 在高楼上仰望苍穹,有一点儿香,它划过夜空,就如诞生的星子,砸碎在旷野尽头 …… 那些会飞的侍女,她们的裙裾是莲叶上的清茗,银环是醉者的心声 都是已经死去的罹难,尸体俱乐部里跳出的舞步,还有歌声 没有沉浸在岁月之风,复活者,一堆蓝色苦痛 所有的报复,指引错路的忧愁,在海洋的上空,舞弄着蓝色惊恐 都说希望,是革命炒作出的幻境,那和平的光影,踩踏在发疯人的心头 奇妙的王子,媚仙的少年,他们都来去匆匆 …… 我站在这里,感受新世界的不同 …… 雷炎读完之后,就似掉进浓雾之中,这是写的什么?一个会说汉语的法国妹妹,会弄出这样的发言稿,这肯定不是她写的。 台子上的七大派系的首领们坐不住了,他们洋装地喝着茶,这首诗歌是一位匿名的王者,在一万多年前写下的,但是这些歌词却让七大派系的首领们忧思不已。 这是预言的再诉,他们都知道,在这一场场冒险和阴谋之间,这预言的歌谣早早已经唱出了还没发生的事。直到发生了的事件,令人回味起来,久远的巧合或是命定。 而这首歌谣的念出者,是位地球表层的少年,他们认为的极其低劣的物种,红色血液的人类! 掌声再次热烈响起! 神的孩子祂亚和银哲走上了台子,闪光的黑水晶的袍子和银丝绦的美发,两位透明血液的孩子,注视着台下的人们,这仿佛就是一场朝圣的典礼。 音乐的悠扬吹动着看不见的空气,一丝丝新鲜的灵魂宛若天使的羽翼轻轻地盘旋在庄严的大厅里。 一排红衣红裤的看尸人走到台子上。 热泪滚烫了双颊,他们的目光是那么凝重,十三块一万年前的梅花令牌交到了七大派系首领的手上,通体的红光,浸润着嘉许的荣耀。这些银沙帝国先人们灵魂打造的令牌,如今有了更好的归属。 他们握紧了雷炎的手。 “孩子,谢谢你!你拯救了尸体界面!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要毁灭的界面会在一个地表幼童的手上得到修复,我们曾是那么鄙视红色血液的物种,而现在我们不得不修正我们自己的观念。我们是那么骄傲自己的思想,骄傲自己的血脉,骄傲我们是高人一等的尸体界面的高级将领,可是我们被囚禁了,被魔抓禁锢。那个时候,我们一致认为我们要离开世界,一致认为尸体界面要坍塌了,没有希望,没有活着的勇气。那么多的时刻,我们在狭小的房间里暴躁的讨论,我们那一致认为的伟大的实验和奇妙的复活理论,最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们为自己曾经的那场实验感到惭愧!还好,现在我们有了新的方向,专注研究四角形体,我们曾经的永生的国度。” “地球是个美丽的星球,既然都活在世界上,不管时空怎么分割,我们希望是平等的。至于永生,我还没有考虑那么多。”雷炎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话。 因为绿翠国的少女花耒已经带着绿衣的奴仆们,送来了紫色的花环和各色的浆果,芳香的气味,瞬间让会场变成了一场盛宴。 大家走下台子,按序落座。 悄声的讨论开始了。 “我们已经被通过密会社考核了!我们几个人,全部。”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微微笑着,递过来一罐紫色的浆果,银勺子也银光闪闪地置放在翠绿的盘子里。 “刚才,刚才只是……”雷炎不相信地心下这位四千多岁少女的话,刚才只是获得了一枚图卡琪魔纳女王的勋章,没有说是密会社的事情啊! “做实验做傻了脑袋!”银哲温柔一笑,一条绿色的糕点放进口中,他的脸瞬间绿光莹莹,细嚼慢咽之后,面容恢复了以往的白色。 “是没有说呀,雷炎通过考核了吗?一句都没说!”米拉抓起和银哲刚才吃的一样的糕点,塞进嘴里,涩涩的糕点好难下咽,等到进入胃里,却泛出一丝蜂蜜一样的香甜滋味,非常怪异。 “抬起你的左腕,对着星光,你会看到一个奇迹。”祂亚依然是冷漠的语调! 雷炎和米拉对着窗外射进的星光,在左腕上,依稀浮现出一个标记,十字交叉的痕迹,莹莹闪着白色的光晕,这是密会社成员特殊的印记。 “好棒!可我怎么也会被通过呢?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呀!”米拉雀跃,飞舞着裙摆,弄乱了头发。 “你做了很多,对你哥哥的照顾,还有,祂亚对密会社的承诺,承诺你……”少女花耒没有说完。 “承诺什么?”雷炎紧张地问道,这个难道也有交易,妹妹米拉年幼,还不能再去经历什么危险,在阴谋层层的地心世界,一切都没想的那么简单。 “承诺……”四千多岁的少年银哲也是欲言又止。 神的孩子祂亚,却端起杯子饮下一口甘露。 “承诺,做我的伴童!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和你一样在地心世界,得到更多的特许!”祂亚镇静地说出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表达的语句。 雷炎沉默了几秒,他定定地望着神的孩子祂亚,这位银沙帝国的先人给自己安排的敌人,这位不像敌人的朋友。 “你确定,自己没有私心?” 这句问话,渲染了这场晚宴的气氛,米拉也皱着眉头,瞧着这位忽冷忽热的少年! “没有!”很有力的回答,仿佛没有什么感情,就似一块冰,降落在晚宴的餐桌上。 “时间是一个杀手,杀死不能同步的旅程!这应该是你们银沙帝国古书上的一句话吧,是吧?银哲。我还记得一句‘岁龄的不同,可以制造美妙的邂逅,却也可以制造痛苦的别离!’是这样吗?”雷炎轻语,犹如在读一本书上的句子,那样的理智。 氛围更加尴尬!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抿紧了嘴唇,一份忧郁染在她耳畔的花朵上。 银哲沉思地品着绿花蕊的茶水,没有言语。 倨傲的祂亚板着冷冷的面孔,紧紧握着杯子,一言不发。 这是一条鸿沟!众人都不愿言破的事实。 突然,神的孩子祂亚起身,伸出白皙的手指,给十二岁的米拉整理了下棕色的头发,握着她的肩膀。 “明天,你们日暮时分,就要离开地心世界。我会来送你们!”他黑水晶的戒指闪着夺目的亮光。 “你说什么?明天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地球表层了?”雷炎难以置信。 大厅古老的钟声,摇晃着钟摆,敲了十下。 “铛铛”的钟声里,世界仿佛戛然而止,犹若一场梦境。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离别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离别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涴月,瑀日 ,熹时。苛求。】 阳光普照的银沙世界,天体的热度把初秋的清冷一扫而尽,温暖的一如春天。 灰色的矮房子内,米拉醒了,她伸个懒腰。 雷炎拿过来水杯,喝了一口生命之水。暂且忘记嗜血黑蝙蝠的进攻,坐在阳台上晒会儿太阳。 “我们就要离开了!快点儿起来,去银沙城里走走,以后我们就别回来了!”雷炎看完一本古书。 “成为密会社的成员是可以申请再次来地心世界的。你真的不想在来了?雷炎,你看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送给你的紫色的花环,还没有卸掉。多可惜!”米拉收拾着花朵,掐了一朵别在衣襟上,照着长银镜。 “死亡,会让某些人心肠变得更加硬,也会使某些人更加胆小。我可能是后者,不是什么英雄。米拉,这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地心世界,不属于我们,我们只是过客。通俗的解释,我们就是这个时空的过路人。”雷炎轻轻叹口气。 “过路人?生老病死,每个世界我们去了都会死掉!生命是短暂的,在哪里都是过路人,雷炎。”米拉折叠着衣服。 “嗯,我们还是要离开,你还是准备一下,不想妈妈吗?我很想外婆做的饭。新婚父母旅行也该回来了,他们找不到我们会焦急。或许已经报警了。”雷炎关上窗子。 “我不是贪玩的小孩,我正准备东西回去呢!水晶头巾!同学们会羡慕我呀!”米拉扬着手里的一块紫色的水晶头巾。 “米拉!我们不能做贼!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要老死在地心。”雷炎马上生气地说道。 “没有呀,是一个士兵送给我的,说我回到地球表面,绑在头发上一定很漂亮!不是偷!雷炎,咱们去逛逛银沙城吧,来这里都没认真逛过大街,走吧!”米拉反驳着急忙检查自己包裹的雷炎,又拉着他离开矮房子。 兄二人穿过一条小巷子,就是银沙大街了。 这一段银沙城的大街很宽,周围没有什么太多的店铺,也许是银沙城居民太少的原因吧。听银哲说以前很繁华,后来黑噬国不断地侵犯,大部分商人们都关门歇业了。只是在大街附近的巷子口还有些精致的店铺在开着。 转角处,几棵高高的尖针树的旁边,一些婆娑的枝叶下是一家家精美的小店,店主们都是银沙城的居民,透过橱窗看到他们和普通居民一样穿着及膝的长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街上的阳光缓缓的,行人的长衫或是袍子都非常干净整洁,雷炎发现自己的衣服灰不溜秋的,米拉的也不太干净,衣服都是矮房子的老侍卫给换洗的。 迎面走来一个少年也穿得很邋遢,他走进一家商店,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出来了,身上衣服干净的就似新买的,雷炎觉得很奇怪。 推开门,雷炎和米拉也进入了这家商店,店的名字叫“纤尘小筑”。店里货架上的衣服都是银沙城居民平时常穿的各类颜色的袍子、靴子和棉袜等等应有尽有。 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子,一尘不染的样子,白色的袍子、白色的靴子,高高挽起的发髻,光滑的面上是温和的笑容。 非常尴尬的站在她的面前,他们没有银沙城的货币,没法购买衣服。 米拉抓起一件蓝色的袍子,想要试穿,雷炎把那件袍子给放回了衣架上。 “是要洗衣服对吧,孩子们?”女店主笑着问他们,看了看他们的衣服又说,“我认识你们,你们是地球上面来的孩子,上上次集会时,我见过你们,现在可是众人皆知的英雄少年啊!” “我们只是看看,没关系吧?”雷炎拉住米拉的胳膊,对店主说着。 “我们没有货币,没有你们这儿的钱。”米拉看着和蔼的女店主大方地说道。 “噢!地球的孩子真漂亮,是蓝眼睛啊,你叫米拉对吧?”女店主拍着米拉的肩膀,高兴地地说,“大家都认识你们。” 女店主转向雷炎接着说:“我可以给你们免费洗衣服,因为只有勇敢的孩子才能来地心呀!” 说完,女店主,让他们脱下要洗的衣服,换上临时的袍子。把这些换洗的衣服放进一个大盒子里,几分钟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们的衣服上飞着白色雾气,崭新的衣服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雷炎摸着如此新的衣服,暗自低语:“这样的科技地球上是没有的,能让衣服瞬间回归新出厂的质地与颜色,这是需要多么快速又复杂的工程啊!银沙城的居民的衣服总是干净清新,原来是有这个奥秘啊!” “地心下,比较注重能量的守恒,这样不会浪费资源。”女店主看着他们惊奇不解的神情,平和地说。 米拉低声说:“这个盒子就是太大了,不然我们也让祂亚帮我们弄个带回地球上面,说不定还会大赚一笔。” “能安全回去就不错了,你还想着发财梦啊!”雷炎穿上如新的格子衬衫和短裤,寻思着,矮房子的老侍卫,每次都是如此的给换洗衣服吗?显然不是,他们不过是想着模仿地球上洗旧的感觉,让自己和米拉觉得生活习惯如在地球表层一样吧。 “祂亚!”走出店铺,米拉呼喊道。 祂亚降落宇宙之绳,从天空上飞下,身后跟着的是银哲和花耒。 他们微笑着,迎了上来。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道:“要离开地心世界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雷炎沉默。 “没有关系,以后他们还会在回来,现在已经是密会社的成员了,有这个权利。”银哲牵着米拉的手走在前头,一点儿看不到离别的感伤。 米拉轻松地说:“都准备好了,有没有礼物要送我们!” 雷炎无奈地听着淘气妹妹的说辞。能顺利离开这个危险重重的世界,已经很不容易,还要奢求什么纪念品,这样伟大的地心观光旅游也太令人永生难忘了。 可是,地心世界,为正义而战的人们还要继续战斗。忽然间,雷炎有几分忧郁地望着任务艰巨的神的孩子祂亚。 冷漠的祂亚抬起俊朗的唇角,仿佛看穿了地球表层少年雷炎的心思。 地心时空里,四千多岁的少男少女们,与地球表面只有十几岁龄的雷炎和米拉,这种神奇的相遇,怎么会那么容易的遗忘呢。 “这个……是我西藏外婆的指南针,就送给你们做纪念吧!我们没有能力继续和你们战斗,毕竟我们不属于这里,但是我也希望看到古老的银沙帝国长长久久,战败黑噬,保护地心安全运行。或许有一天,我年迈花甲,垂垂老矣的时候,还会有幸在来和你们相遇。”雷炎从口袋里掏出古老的指南针,这是在去沙漠之前,外婆给他的,昨晚整理衣物时找到的。 “这是一张夏日星空图,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绘制的,就当做我们送给你和米拉的礼物吧!”银哲从袍子里拿出一张蓝色的星空图。 “上船吧!孩子们。”首领杰斯从远处赶来。他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在风中,飘动着,一切仿佛是昨天,他们被邀请进银白色的地心船,进入未知的地心世界。 矮房子的老侍卫已经把他们的东西送来。 闪耀的地心船,停在雷炎和米拉的眼前,那转瞬即逝的速度,白花花的一片光晕,船体的闪光叫人眩晕。 这就是离别吗?!绿翠国的少女花耒依依不舍得凝视着他们。 雷炎和米拉踏进了船体。 回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没有容颜,没有身影,没有再见的呼声,也没有各种色彩的缤纷,甚至没有影像。 这种忘我的速度,不再是先前还有窗外的观光。 一条条空白的光阴划过船体,时空被分割和凝聚着,没有一点儿颤抖的力度,平滑的彷如进入瓶中。 腰间望月地心剑的剑刃已经化作一团雾气,剑鞘的也慢慢缩成一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 画面开始徐徐展开。—— 剑魂里的妖仙少年,僵尸公主、小铁人王子的微笑、金沙古城的城主和侍女、365号看尸人红红的脸、复活的星角族群的老人和他的新婚妻子复活的巨人族姑娘、七大派系系着各色钻石头巾的首领们、智慧深厚的创造社的社长多方、四角怪、蓝毛妖人、枯藤四局的枯木老妖卡兹、妖人部落的老酋长、杂交物种红姬、鞋店老板的蓝鞋子、会说话的兔子先生、金苹果滚落出画面! …… “嘭!”地一声,画卷合上,只剩,首领杰斯一双有力的大手,转过地心船的方向盘。 世界在离奇之间,看不到时间的脚步,我们将回到最初的世界。 那里天空明朗,云朵清晰,风吹着和煦的阳光,野花绽放的声音,溪水在石头上欢笑。 星光之间的距离,开始变得遥远,空间伴着神的脚步被拉长,直到风扬起一片沙漠的金黄碎屑。 夜,也突然清冷了起来。 天上的星星,一颗颗排上天空,闪亮的,暗淡的,他们逡巡着数十亿年时光匆匆漫过的步履,沉思的眼眸深处,在琢磨着宇宙远方的轨迹,而那颗最亮的星子,闪过雷炎和米拉的眼睛。 在寂静的,空旷无垠的沙漠里,他们醒来! …… 第一章 千篱女巫 第一章千篱女巫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燊月,栗日,茅时。转换。】 这是冬季,地心世界,已经下了一层层冷冽的霜雪。 风穿过树梢,冷冷地涌来,雷炎握紧米拉的手,怕她被大风吹走。 厚厚的手套,在冷风里,不觉得暖和。 “都是你,为什么要打开那个箱子?今年寒假,你应该自己回你那吉卜赛伯母那里去,去法国的庄园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雷炎。 “这个寒假,我要在你家度假,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们的父母结婚在一起了,你是我的哥哥!”米拉。 “度假就度假,你为什么要打开那个衣橱后面的箱子?”雷炎。 “我是好奇!好奇不行吗?那么大一个樟木箱子,我都没见过。谁会知道从那个箱子就来到了地心,是他们银沙帝国太诡诈啦!不是地心船,改成樟木箱子了!” 这次是雷炎找不到米拉,也进了樟木箱子,就这样进入了地心世界。 以急速的方式,来到了银沙帝国,然后,首领们接待了他们,他们被安排进了老住所矮房子。 好吧,又是一场阴谋! 雷炎扔掉手里的石头,什么共振实验,这里毫无用处! 现在根据密会社的密信要执行的任务是寻找一名怪异的女巫。—— 女巫村庄的位置在银沙帝国的西部,日落的地方。 当夕阳的光最后消失的那一刹那,女巫村庄才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否则,其他的任何时候都找不到这个村子。当然,阴天里没有阳光也是徒然的。 千篱女巫生在女巫村庄,两万多年来从未离开过村子,这对女巫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耻辱。甚至没人会相信她会占卜术,因为她就从来没有给任何地心的人们占卜过! 只是在有光的时间里,她会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上各种各样的荆棘篱笆,接近数一万年的种植,院子里的篱笆已经成了篱笆山,那篱笆长得实在疯快! 所以女巫村庄的女巫们认为千篱只会种植篱笆,不具备女巫的潜质,甚至好几次差点被村长逐出村子,因为她看起来太笨了,甚至头脑不正常。也没人喜欢她! 天空的光线快要变淡了,地心少年银哲从袍子里拉出一条白色飞毯。 白色的飞毯在黄昏的光芒里,厚重的似一条船,划着薄薄的空气,徐徐飞动。 大家走上飞毯,在银哲的指引下,向西方缓缓飞去。而身后似乎有一条神秘的白影和一条黑影不紧不慢地跟踪着飞毯。 要飞进传说中的女巫村庄,这要等待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 大家万分焦急的等待着,无暇顾及身边灿烂的云朵。 传说地心界面里,西边的最后的一缕光线,将引领一个奇异的世界,不是死亡,不是衰败,也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那天边的最后的一缕光线就似一根金针,扎透所有的云层和空气,然后白色的飞毯在这消失的缝隙里找到了轨道,循着即将消失的最后的光线穿度而去。 行了大约半天的时光,飞毯降落在麦穗累累的金青色的麦田里。 这是女巫村的村外,骤然似秋季!——这麦田在青色之中泛着金黄,麦子很快就要熟了,在风的作用下,一层层麦浪显得诡谲而神奇,旋转的气流里,细细的声线,仿佛有女孩在歌唱,在轻轻舞蹈。 微风过后的麦浪里,那丝丝缕缕的怪异声响,似女巫们咒语的演练,又如她们摇曳的邪邪的长长裙摆。 银哲折叠起飞毯,大家穿过整齐的田埂,走到村子的路口。 在昏暗的光线下,一棵残弱的老树长在路旁,零星的树叶,迎风瑟瑟地抖着。 在树下端坐着一位老汉,长长的杂乱的胡须拖在地上,赤着脚,脚趾很长很脏都是泥巴,整个人衣褛阑珊的,双眼紧闭,像在合目养神。 “老先生,您能告诉你们千篱女巫在村子里是哪户人家吗?”雷炎靠近树干,大声地问。 没有任何反应,老者继续他的闭目养神,雷炎又问了几次,这老头还是如此。 雷炎发现这个老者不像人,更确切的说不像地心理银沙城的居民的样子,因为他身上散出来的气息,有些恶臭,仔细观察更似一具死尸,木乃伊吗?难道他的魂魄已不在。 懊恼的米拉想上前去推这个老头,银哲一个箭步拉住了米拉。 “这是女巫村的诡计。”银哲挥舞袍子轻轻说。 淘气的米拉向这个老头扔去一颗石子,只见老头突然间瘫成一堆枯树皮,一缕骷髅状的青烟飘向天空,还略带有一丝轻笑。 “呜呜呜呜呜……”这棵老树的枝桠抖动了几下,发出瘆人心智哭喊声的同时枝干伸出长长的舌头企图舔舐孩子们。 吓得大家向后跑去,错乱之时,没有辨别方向,就这样冲进了村子。 待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大家发现这个村子很奇怪,到处都是众横交错的小路,就似钢笔随意划在雪白的纸上纵横交错出的线条,一时叫人无法选择,没有头绪。 抬头看看太阳,夕阳依然正艳。 “这里的太阳怎么还没有落山呀?”米拉问。 女巫村落里的太阳还是没有西沉,难道女巫村落是地心界面里的太阳落脚之处吗? 雷炎发现了这个秘密。因为从走下飞毯之时,太阳一直就是那个位置,如今已经跑进村落,太阳还是那个位置,甚至连阳光也没有什么变化,从物理学的角度,从光与影投射的角度,应该不是错觉吧。 不错,地心界面的太阳和月亮是银沙帝国他们的先人制造的,而不是天然之体,所以变化必然无常。 也许有些机密是不能拿出来讨论的,究竟是谁创造了这里的时空,想必一定是更高的智慧者。还是这一切真的是幻觉呢? 雷炎给妹妹米拉掸去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头发。 不远处,身后那缕鬼魅的黑影依然尾随着他们,静静地一点点靠近,在夕阳的光芒下,这黑影就似一根黑色的尖锐的利线,狠狠地划断夕阳里的光亮。 银哲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不安地向后看看,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雷炎觉得气氛怪异,他使劲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刚才奔跑时的灰尘溅在身上,厚厚的一层。 也跺着脚,琐碎的泥土跑进了他的鞋子里,他厌恶地诅咒着。 “千篱女巫!千篱女巫你在哪里?千篱女巫!”米拉大声喊了起来。 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豁然地敞开一条笔直的棕色大道,但那棕色大道似乱麻般交织着,却干净的没有任何灰尘,上面还有美丽的褐色花朵向他们招手。 天真的米拉率先跑了过去,一阵惊叹。大家也赶紧根上,怕米拉遇到什么危险。 沿着大路奔到尽头,而路的尽头是一座荆棘丛生的山丘。 长长短短的荆棘胡乱的生长着,毫无次序,每根荆棘上长长的利刺都是那么尖锐,仿若可以扎透任何一个生命体,刺穿任何一个虚无的气泡或是千年法术。 “荆棘山丘!”银哲暗暗低语。 “这就是千篱女巫的院子!”雷炎也惊叫道,“我们找到了!” 荆棘山丘的周围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破碎的镜子,半截的扫帚,一根黑色的烧火棍,还有一把前端裂开的铁锹,一些动物或是人的脸皮随意的被丢在地上,很是惊恐。 雷炎用手盖住了米拉的眼睛。 一个叽里咕噜的声音从荆棘堆里传出来。 大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听懂说的什么意思。 直到一个头颅从荆棘丛里弹出,一张女孩的脸气愤地从荆棘丛里露出,跳在荆棘的利刺上。 “你们踩到了我的头发!——” 她终于说了人话,说的是标准的汉语。 银沙帝国的创造社社长多方说,汉语是整个地球包括地心界面里最深奥的语言,也是最具代表智慧的语言,虽然不是通用语言,但却是智者们最爱用的语言之一。 大家面面相觑,怎么会踩到头发呢? “你们,你们是怎么来的?”这个骷髅头仿似忍着疼痛尖声斥责,“是踩着我的头发来的!” “啊!”大家发出高声的惊叫。 原来那棕色的乱麻般的大道是这颗头颅的头发。 大家慌忙离开棕色的大道,站至路旁。 头颅再次弹跳起,瞬间变成一个暗沉衣衫的女孩,那长长的棕色发丝垂在地上,形成一大堆乱麻。那根类似喇叭花藤蔓的植物凌乱的缠在她的头发上,并且时不时开出褐色的诡异的小花来,花心还随风旋转着。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给你们占卜?”千篱女巫清了清嗓子,昂首看看天色,眼仁放出一抹褐色的光,犹如危险来临。 大家也突然注意到千篱女巫的眼睛也是褐色的,但那褐色好似忽然有些恐惧。 但是千篱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把一根根施了咒语的荆棘分摊到大家的手中。 正在大家狐疑之际,一抹黑影突然出现在面前,是名女子,但不是黑风谷的红姬。 她对着千篱微微笑语:“怎么,多年未见,你会使用“云丝造陆”了,这‘云丝术’,可是师傅的秘传啊!” “师妹!”千篱女巫迷茫地低语。 银哲怔住了,她是零诺?如黑牡丹美丽又邪恶的零诺吗?在他的记忆里,他认得她,白净的皮肤,但没想到的是她竟是变成了黑乎乎的皮肤,成了黑噬王的使徒。 “说!师傅还教了你什么?”突然这名黑衣女子语气生硬,咄咄逼人。 第二章 千篱女巫 第二章 千篱女巫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星月,巳日,幂时。古往。】 千篱垂下头来不去看她,因为千篱知道,零诺违背了师傅的遗训,竟然协同妖王的使徒使用吞魂术。而吞魂术是从眼睛开始的,所以不能有目光的接触。 零诺和千篱的装扮差不多,无论是头发、眼睛还是发上的花朵。唯一不同的是岁龄四千多岁的零诺是黑色的,两万多岁的千篱女巫是褐色的。但是由于巫力的原因,千篱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听说你被逐出村子,原来都是障眼法,是师傅为了保护你,采取的下下策吧,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女巫零诺继续控诉,那黑色的花朵在她的头上冒着黑烟,显然她愤怒极了。 “师傅说,你想吞我的魂就吞吧,我不怪你!但是呀,这次我要给他们占卜。”千篱垂着头,懦弱的样子,使人生气。 “你不能以强凌弱,她是你的师姐。”银哲挥出银戟冷冷地说。 “师姐?她是那个老狐狸从村子外捡来的,来路不明的怪物!”零诺高傲地舞弄了一下头上的花朵,“你以为我傻吗?她练就的荆棘术,是专门破坏吞魂术的,我吞了她,那不是自找罪受。” 原来是这样,雷炎刚才还在想,为什么这个叫零诺的女巫敢吞黑噬国的臣民,却迟迟没有对千篱动手,还以为是姐妹之情。 雷炎想到临行前,社长多方的讲述,女巫村庄的女巫们的师傅是只狐狸,是只外星来的花狐狸,选择了银沙界面太阳落身之地,建立了女巫村落,教化了五名女巫,传授了巫术,零诺和千篱是其中的两位,其余的下落不详。 直至今日,师傅花狐狸已回归自己的星球,这个女巫村落只剩下些初级的巫师,自己独自修炼,由村长定期看管着。 “你为何而来?”千篱顿了顿,依然低着头轻声问,“是要阻止我给他们占卜吗?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占卜啊。” “哼!占卜,我倒要看看你千篱第一次占得是什么?”零诺逼近千篱,动手抓千篱的头发,褐色的千篱快速躲开。 “我的第一次占卜,你还是不要打扰我!我是你的师姐,你应该懂得尊卑!你也已经四千多岁了,你不是襁褓里的孩童。知道轻重,也知道女巫村的规矩!”千篱缓声道。 “规矩,规矩都是蠢货定的,谁会遵守!你遵守吗?那你为什么还会偷偷跟师傅学我们都不知道的巫术?别说些叫人生气的话!这样的把戏,我可不喜欢,虽说你比我大很多,可是你练就的巫术,还是很厉害啊!貌若少女,多么难得!叫你师姐,我看叫师妹还差不多。” 零诺折断了篱笆,一阵狂笑。 “我们女巫村,虽然日渐掉落,可是这毕竟是师父留下的村子,一砖一瓦,都是珍贵,你不想念小时候的时光吗?你坐在天更上,一只大鸟衔走了你的帽子,你硬说是其他师妹使得巫术,他们被师父罚站,你记得是谁告诉你,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乱说话!”千篱,扶正了篱笆,她望着天空,太阳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当然没有忘记!也是那时起,我相信巫术可以改变事实!我后来的确变出了一只大鸟,叼走你们的帽子。师傅说,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只要努力,一切虚假都会变成现实!这就是巫术,不然巫术有什么意义。巫术是用来改变事实的。你到现在也不知道吗?亏你年纪这么大了一次占卜也没有进行过,真是虚度了光阴!浪费了师傅的厚爱!”零诺嘲笑地飞起发辫上的花朵。 “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影响了整个村子的安宁,这里是女巫村庄,要守村规!——”残喘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是个老头,声音却非常有力量。 大家惊呆,他竟是那村口的僵尸老头,难道他是? “我可是这里的村长,你们安分守己些好!零诺,你看看天上的那些云层,都被你染黑了。”老者指着零诺,继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零诺,你多少年来好不容易回一次村子,就非弄得乌烟瘴气的?!” 女巫零诺打量着这个老头,他比若干年前,老了不少,腰更弯了,脖子更细了,样子也更邋遢了。可他还是村长,并且也依然会使用巫术。 再看他身后,是几十名初级女巫,排列着奇怪的星星队形。 零诺冷笑一声:“这算什么?我还要洗杀女巫村庄,这里将是我的领地。独一无二的!” 说着她飞出一根黑色的拐杖,一阵瘴气夹着暗器,村长身后的女巫全部趴下,惨不忍睹,她们太稚嫩了,还没来得及使出巫术,就被零诺打倒在地。 “难道你非要把这片土地染黑,失去光,成为黑暗之地吗?这可是养育你的村庄啊!”村长老头咳唆两声。 零诺撩起袖子,对着天空长啸一声,那腕部的黑色印记非常清楚可见,雷炎暗自吃惊,想到某日那前夕,抓自己的身影,身上的那个三角性的黑色印记与零诺手腕上的一模一样,难道会是她?是她当时潜入银沙国掠走的他们吗?雷炎不敢妄自下判断,因为银沙帝国也并不是谁都能潜入进去的。如果是她,那她为什么那样做呢?或者是另有他人吗? “零诺你是村庄的叛徒!勾结黑噬王,破坏地心能量,使用妖术是卑鄙可耻的!”地上爬起的一个小女巫勇敢地和零诺对峙着。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小女巫被摔在地上,成为一堆干枯的叶,在大家的视线下渐渐腐烂,听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被变成干枯的叶子,很快就会腐烂。这不是简单的巫术,这是灵魂的撕裂。”零诺高傲地笑着。 众女巫惊恐地向后闪开。 的确,这显然不是村长在村口吓唬雷炎他们的那个变树皮的法术。 雷炎抱紧了米拉,银哲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僵持之间,一阵寒彻的冰风,似剪刀割裂开布幔,在场的每个人都打起了哆嗦。 这极寒的风,冰冷的温度可以把魂魄锁住。 一根粗硬的冰箭直直插进女巫零诺的胸膛,零诺面色难看的可怕,她挣扎着退隐,“噗”地向千篱放出一团黑烟,然后猖狂逃向空中。 而那团白色的风,迅速地紧紧追赶而去。 “祂亚!”银哲疾呼,这是祂亚的身影,雪白的冰雾,停留在空中,一定是他。 “快回屋占卜吧!”村长焦急地说,“时间来不及了!” 跌坐在荆棘上的千篱,突然沮丧地说,“我失忆了!” 大家锁紧眉头很是迷离,她怎么就失忆了呢? “零诺给千篱施了巫术,她不会记得什么了。”村长望着渐渐散去的黑烟惋惜地猜测道。 “那我们怎么办?”雷炎觉得这一切太荒谬,好不容易有祂亚来打败零诺,两万多岁的女巫千篱却失忆了。 “唉,女巫村的劫难就要开始了。”村长唉声叹气,“就让千篱凭感觉随意占卜吧。” 忧郁的村长老头蹒跚的带着众女巫离去。 夕阳的光线越来越弱,黑烟更加猖獗的吞噬着这里的光明,干净的天空开始生出些暗疮,一个个脓包滋生在美丽的天幕里,臭气熏天。 走进屋里的女巫千篱坐在满是花纹的地毯上,闭起了眼睛,她那褐色的头发上的花朵也憔悴地落下去。 众人静静地等着,直到困意袭来,直至渐渐昏睡而去。 因为巫术,外面的光线更暗了,太阳掩藏了起来,最后消失,成为一片浓黑的世界。 屋外的荆棘还是快速的生长着,依然无视黑夜或是光亮的存在,依旧我行我素的伸出根根尖利的刺针冲向高深莫测的天空。 占卜的答案会是什么呢?无论是什么,它都关系着银沙帝国的生死存亡。 时间和空间之间,是否存在着一定的距离,不能单独存在的空间如果被时间分离了,会是怎么样的呢? 巫术是可以编制时空吗?如果是,那么它借助的是种什么奇特的力量呢?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幻象。转瞬而逝的就是幻象吗?那么面对宏大的宇宙之间,短暂的生命在长远的光年里就是幻象吧,或者没有真实存在过的就是幻象,那么什么是真实存在的呢,女巫村的巫术吗? 唯一真实的感觉是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坐进了飞毯。 天光见亮时,银哲醒了,证实了这个感觉。 雷炎还有米拉都在白色的飞毯上,掌舵人是女巫村庄的那个村长老汉,他回头看这些孩子们时,带着几分忧虑。 “占卜的答案在哪?”银哲寻着风向问村长。 “自己找吧,千篱已经给了你们答案。”村长摇晃着干枯的身躯,扭转着白毯的方向然后停下。 激烈的咳唆声后,村长老汉踏着一根米黄色的光线轻盈离去,拱着脊背消失在西方的霞光里。 飞毯停在草地上,压碎了几片落叶,雷炎也醒了,只有米拉还在昏睡。 “异能之门!”突然银魂抓着米拉的裙摆惊异地喊道。 米拉被扯醒了,惊吓地哇哇哭。 雷炎看着米拉的裙摆,裙摆上是泥土一样的字迹“异能之门”。 异能之门! 什么是异能之门呢? 这个也许也只有银沙帝国的首领们能解释出一二吧。 第三章 地窟城堡 第三章地窟城堡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银月,戌日,裳时。黑泉。】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不同到令人鬼魅的境地! 眩晕的色彩,在这个异域的时空里,跳起了骑士的舞蹈!远处的黑暗森林下,传出了幽幽的鼓点,所有的魂魔,扭动了变化多端的身躯,黑色绒毛在虚幻幻的皮脂上颤动。 那是摄魂的曲调,轻邈邈的,在一条冗长长狭窄的山涧的小道上,来来回回的游荡。 黑色的影子,跳蹿着,惊扰着日光下,想沉沉午睡去的森林和林间试图休憩的鸟。 吃牙咧嘴的是平日里的表情,媚笑与诡诈是黑色幽灵们最爱的伎俩,今日,恶魔们在此秘密聚会,在黑风谷的林下,他们大开宴席,开怀畅饮着黑色的美酒和红色血液,高歌着低哑哑阴森森的瑰丽婉转的食人小曲。 ——这是小众的邪恶的集会,而真正黑暗的王者在隐秘的山谷下,正在静心地筹备一场旷世之战。 那暗白的地平线上,黑色的烟雾卷曲成一缕若隐若现的鬼影,阴阴森森的,蜿蜒曲折地横在天际。—— 地平线之下,幽暗的大峡谷,它的名字叫死亡山谷。 死亡山谷里成群的黑蝙蝠怪兽们,尖叫着盘旋飞动在古怪嶙峋的山脉之间,一刻也不停息。 一幢庞大的灰色建筑,冒着黑森森的雾气,幽冷冷地扎根在大峡谷的深处。 黑灰色城堡的门上,刻着血红的几个大粗字“黑噬国?地狱城?地窟城堡”。 在一片黑暗的浓烟之下,黑沉沉的枯木,围绕着苍老恐怖的建筑,就像悬挂起一副副干枯而又高大的怪物的尸体。 一扇巨大的铁门,两排卫兵持枪屹立,他们制服统一,身形各异,有牛身马面的,虎头蛇身的,有鹰头狗身的,完全是非常规组合。 这些不是普通的枪支,它们喷出的火焰,是勾魂焰! 城堡内的空气阴冷极了,古怪嶙峋的黑石头墙壁上,结着一层层冰渣子,寒气里各种骷髅的影子随处可见。 大厅内,死灰的壁炉里烈火熊熊,火焰带着骷髅的娇笑,时不时地窜出宽大的壁炉外。 黑噬国国主黑噬王,一身黑色的袍子上还披着黑色的斗篷,冒着缕缕的青烟,他坐在一把黑色的张牙舞爪的座椅上。 他的头颅是若隐若现的,时而显现出的是一颗巨大的黑骷髅,时而又是骇人的白骷髅头,更多的时候是血色凝成的雾气,它的眼睛是血红的,有时又是黑暗的。但是他的身子是巨大的,当他把头颅变换成雾气时,活脱脱就似个无头的巨尸。 在黑袍子的笼罩下,长长的黑须子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抓肯着各种细小生灵的魂魄。 傍边黑色的座椅,是一棵黑色的枯木盘根错节的交织而成,每个枝桠间都是大大小小的骷髅头,或黑或红,充满了血腥。他更爱的是尸体与魂魄叠加的那张宽阔的椅子,坐在柔软的尸体上,随时吸食他最爱的各种生灵的魂魄。 怪异的火舌从幽深的壁炉里长长的飞射而出,跳跃着一张张鬼魅的脸孔。 黑噬王是位年纪超过十万岁龄的老者,他的寿命比银沙国的居民要长些,这完全是因为他平时吸弑生灵的魂魄所得。 他面带微笑,在幽幽绿的桌子上敲着铮铮亮的钢铁的大爪子。 身边的侍从是一个岁龄也有十万年的枯木老妖,枯萎的树干形成面目斑驳的脸,扭动的腰身似腐烂后剩下的筋骨,狰狞暴戾,早已知晓他叫卡兹,黑噬王最恭敬的侍从,地心下老树妖王。 枯木老妖抬头望着壁炉里的火苗微笑着,恶绿色的牙齿上塞着腐肉,绿色的唾沫星子飞溅到它那枯草般的乱发上,那干枯的手端着三角的星盘,恭敬地立在黑噬王的身旁。 “吼——”黑噬王仰天长啸,硕大的骷髅头火焰在声音的震动下狂乱地跳跃。 有碎屑样的冰渣子从石头墙壁的缝隙里飞进来,零星的黑冰屑扎着深入骨头般的寒冷。 “王,是不是要去寻找那个少年?”侍从枯木老妖卡兹毕恭毕敬地问。 “不用!他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哈哈哈”!黑噬王钢铁的爪子敲着桌子一阵狂笑。 话音未落,一股阴冷冷的风,强劲地飞旋着冲进地窟城堡。 “哈哈哈!——”一位少年仰天大笑。 旋风般立在黑噬王面前,是一张桀骜不驯的脸。 黑噬王,突然从那把老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团惊异的光放在他红红的眼底,黑色的衣领上冒出更多黑烟,那黑烟缓缓上升到怪石嶙峋的洞顶上,吞噬着石壁上的冰渣子,散发着怪异的味道。 少年微然一笑,他的胸前是一朵黑色的莲花,他的头发很短,也是浓黑的,带着丝丝诡异的气息,他的皮肤雪白雪白的,那朵绽放的黑莲长满了他的身体,在他的白色的肌肤上显得神秘而清晰。 他的服饰是干净利落的,那层如莲花般的衣服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他的肢体有力的张扬着,他笑,牙齿洁白,是一朵朵白色的莲花。 “黑泉!你怎么也会来我这里?哈哈哈,不会是……”黑噬王抬起钢爪般的手指,打着响指,这个举动不是黑噬国君王该有的样子,也许是故作闲暇的状态,但显然带点儿不安的成分。 这位黑莲缠身的少年叫黑泉,亿万年妖王玼尤的一级使徒。 “我来看看又有何妨?”黑泉漂亮的剑眉在白皙的脸上轻轻一扬,几分犀利在他的眼中。 “好了,长话短说,你来我这里,难道是地心亿万年妖王玼尤,有了什么动向?”黑噬王沉思了一下,探究地问道。 “哈哈哈,黑噬王果然是地狱城的王君,还惦记着玼尤。”少年黑泉胸前的黑莲随着笑声大大的颤动起来,摇曳生姿。 “惊天的事怎么能忘记!你可是玼尤的一级使者,一定有什么消息带来。”黑噬王一本正经地坐回椅子。 “你要和银沙决战,我们不反对,但是不能引起太大的震动,因为一段时间之后就是一亿年之时,是玼尤的重生之日。”黑泉严肃地走近黑噬王,“过多的震动和磁场的变化会影响玼尤的重生”。 “重生的玼尤将是地下的主宰,也是我们黑噬国的希望之光啊!”黑噬王忽然兴致地起身,大声赞叹道。 黑泉诡异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一朵墨黑的莲花快速旋转开来,黑泉如箭一般飞出地窟城堡。 望着黑泉飞去的背影,黑噬王用钢铁的爪子敲了敲桌子。 突然,一根黑色的令箭从血淋淋的狗头罐子里飞出。 “死亡军纵队听令,决战银沙前秘密刺探军情!”黑噬王得意地坐在椅子上,胜券在握的眼神里是摄人心魄的邪恶的光。 这消息迅速传遍了地狱城的上空,成群的黑色蝙蝠,张开红色的血爪子,雀跃着尖叫着盘旋在乌黑黑的云层里。 战争的世界里,这可是数千年一次的好机遇!可谓千载一逢。银沙帝国的交战方黑噬国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死亡山谷,层层的山脉之间,黑烟滚滚的从地下冒出,阴冷阴冷的气息席卷着各种奇怪的植物和不知名的草芥。 蝙蝠或是昆虫就似被蛊惑了一般,狰狞着,不安分地四处乱串。 幽冷的大山谷下,地狱城的秘密基地“地窟城堡”,依然森严寒冷。 思绪了片刻的黑噬王,没有坐在那把尸体与骷髅头交叠的张牙舞爪的黑椅子上,仿佛灵魂都被他吸干了。 他站在深陷万丈的悬崖边,来回走动,不断思考,他想自己的使徒那零诺怎么会受伤,而且伤得会是那么严重,零诺可是黑噬王最器重的使徒啊,她受了伤,谁还能来帮他拓展黑噬国的界面呢!更不妙的是她是在女巫村庄受伤的,照理说女巫村庄那些初级的女巫师没有能力和她抗衡的,但是她却受伤了,还不肯承认是谁伤的。 那悬崖的下面就是亿万年妖王玼尤的地穴,它很快就会苏醒,到时谁来协助自己让玼尤老妖为自己所用呢,黑噬王反复寻思着,玼尤的那一级使徒黑泉可不是好惹的。 零诺的新的“梅花布局”,还能否持续下去呢,看来需要更加缜密的部署了。 黑噬王的铁爪子捶的岩石“吭吭”响,保护银沙帝国的银沙已被破坏,但本是胜券在握的黑噬王,忽然也开始忧虑了。 …… 石洞内,女巫零诺伤势严重,她弯着脊背,像个老妇人,眼睛流下了黑色的眼泪,她哭泣着,尖尖的指甲也跟着身子抽搐颤抖。 这疼不仅仅是伤口,还是内心灵魂之内的酸痛!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几乎和祂亚一起寄居在那个黑森林的山谷,在那暗无天日的冰窖里,她像姐姐一样保护着年幼的祂亚,怕兽魔吞了他,怕他冷,怕他饿。他被银沙帝国的首领收养后又被丢弃,才来到可怕的洞穴,而自己却历尽千辛万苦成了女巫。 但是这一剑,扎醒了她对往昔所有的留恋,那些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记忆! 那枚枚冬叶,失望地飘零在洞口,叶已枯黄,生命无论到哪里,也不能瓦解的记忆。 红姬踉跄地站在零诺后面,她害怕零诺哭泣的样子,这个样子比惩罚自己还难受,是零诺给了自己生命,她的命是零诺的,但是她知道就是自己再把命还给零诺,也依然不能唤起此时能让她微笑的样子。 那些哀伤凄迷的黑色泪水汇聚成细细的河流,流出山洞,一道道黑色的溪流布满附近的山川沟壑。 “是哪个毛贼胆敢欺负女巫,我去杀了他!”凶煞地怒喝的声音,循声而望,一位地心少年站在外面,高大的黑影顿时塞满了洞口。 女巫零诺立刻收起黑色的眼泪,警觉地看去。 “你是谁?”红姬胆怯地问道。 少年走进石洞,一袭黑衣。 “魂煞!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零诺吃惊地从石床上起身。 魂煞是妖王玼尤的二级使徒,他怎么会现身至此,零诺优雅地把头上的黑色花朵扶正,心下却满是疑虑,本以为梅花布阵的名单里引诱来的应该是黑泉,但现在来的却是魂煞。 魂煞与黑泉不同,他的皮肤是黑的,胸前开放的是一朵白莲,但这白莲很是虚弱,被全身浓重的黑色压抑着,好似即将凋谢。 魂煞靠近石凳子,伸手拿起一块无名的石头,轻轻一捻就碎了。 “我看到了你零诺的梅花令,过来凑个热闹,难道不欢迎?我可是煞费苦心的想见你!”他粗野地摇晃着脖颈。 “为什么?”女巫零诺伸手拂去了魂煞捏碎的那些石头粉末,无所谓的问着。 “我要取代黑泉!”魂煞振振有词,“我知道你等的人是黑泉,可惜他不会和你合作,而我却可以!” “你,就凭你弄碎块石子吗?——”女巫零诺三分讥笑地说。 “虽然我能量不如他!”魂煞气急,出手砸碎了石桌,“但我也是玼尤的二级使徒,一样举重轻重。有一天,你迟早会来请我!” 红姬畏惧地闪开,而零诺看他发疯的样子,心中更是鄙视! 黑体白莲的魂煞走后,女巫零诺又躺回了石床上。 她打开双手,互相舞弄着,一会儿,那颗被碾碎的石子恢复了原样,在空中跳动着,而敲碎的石桌,地上的碎屑也重新聚拢,直到一张平整的石桌重现至眼前,那颗石头也“啪啦”地落回在石桌上。 杂交物种红姬极其羡慕地看着零诺,心里好生嫉妒! 物质和物质之间是如何分开又重聚的呢?能量是怎样修复伤痕的呢?也许总是有办法的,虽然还一时不被人理解。 拉上帐幔,零诺摇晃了一下头发,立刻现身为一名年近花甲的老妇人,皱巴巴地合上双眼,静心养神。在地心界面,四千多岁龄本该是少女的模样。 她是女巫,和女巫村落的女巫一样,只是自己最后修的巫术——吞魂术,让自己的真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面容苍老就是代价!而女巫村庄的女巫正常的修炼之术,却只会保持真容不变,就像已经两万多岁龄的千篱她们还是少女的样子。 第四章 异能之门 第四章 异能之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璐月,璋日,钶时。寻觅。】 地心世界,这是一个新的谜题!—— “异能之门!会在什么地方?”创造社社长多方喃喃地自问。 米拉坐在椅子上继续吃着浆果,看着多方在房间里饶小圈子,藤条样的胡须拖在地上似个扫把,画出不同的图形圆圈,弄得米拉像走在时光圈里。 身为密会社的成员,地表少年雷炎对“异能之门”这个问题也产生了兴趣。但这个兴趣背后,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有什么更大的隐秘。成为密会社成员之后,还是靠密信来传递任务,今早没有收到任何密信,雷炎很想知道这些伟大而隐秘的密会社的高级成员们是怎么样保护地球的,作为初级成员,他只有执行。虽然很不情愿,这让他感到失去了创造的乐趣! 地心少年银哲走进门口,后面是首领杰斯和少了半截胡须的队长。 “异能之门作何解呢?”雷炎问走进来的地心少年银哲。 “异能之门,是银沙国消失了近几千万年的一扇门。这扇门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它既可以通往未来也可以通往过去,或者其他什么异时空。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在老国王在世时,它突然不见了,而新任国王却也没有找到它。”四千多岁的少年银哲收紧银灰色的袍子坐下。 “当我们的新国王在世时也未能找到这扇门,如今国王已离世六千多年,这扇门也依然未找到,听说黑噬国的黑噬王还曾命令手下的枯木老妖卡兹去打探过,但也没有所获。最后听说他们的搜寻计划也停了下来。而我们现在银沙帝国没有个拿主意的,那扇门也自然没有再去找过。”首领杰斯补充道。 雷炎没有抢米拉的罐子,把法国女孩米拉衣襟上粘的一枚浆果给清理掉。这个新妹妹,总是无所事事的样子。 “还是地球的孩子好呀,无忧无虑的。”首领杰斯感叹着。 “那千篱女巫的话可信吗?还说失了忆。”七大派系的黄胡子首领也走进多方的研究室。 雷炎想着,科学理论上说,物质是运动的,物质之间力量的抵消或是反作用,却是门大学问。难道异能之门真的存在吗?还是异能之门是黑洞学说里的一种形象的存在呢? “总会有一扇门去打开一个新的世界。”米拉随便说了一句。看到大家都很沉默,觉得气氛好压抑,她随意的胡言乱语一下,继续天真地吃着紫红色浆果。 “不错,世界是相通的,但是门却有可能不同。”忽然,多方的愁眉舒展开,喝一杯能量之水,神情比较放松。 “难道,……那扇门真的能找到?”首领杰斯半信半疑地问多方,身经百战的他却也产生顾虑,“就算是能找到,那又有什么用呢,千篱女巫又没说找来何用,就算真的进入了那扇门,门又会带我们去哪里?——难道真的要把整个银沙搬到那扇门内,去躲避这场灾难,那地心的其他物种和国家怎么办??” 世界的终极目标是什么?现在还没有给出更多合理的解释,也没有什么理论去论述这一看似伟大的学说,但是世界还是旋转着,身处地球之上或是地球之内,就是按照这个情形朝朝暮暮。 窗外的碎雪呼呼落着,阳光照射在上面,闪着白白的光,似隧道里的风,呼啸着把迷途的人们带向更加迷乱的世界! “是啊,据说老国王在世时是有一批少年进入了那扇门,总共十二人,但进入之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生死未卜。就如神话!”黄胡子派系的首领脾气有点儿暴躁。 “我们别无他路,必须去找到它,找到这扇门,才能拯救银沙,至少那个世界也是银沙躲避灾难的地方啊!暂缓一下也是可取的!”多方坚定地说,然后掏出地图,“有一张地图可以带我们去。——这是老国王留下的一份密函里的物件。” 黑褐色的地图皱巴巴的,是块坚硬的树皮,而不是牛皮纸。上面标注的山川和河流,都是星星的标注法,大小的星子,有银色的,有白色的,还有紫色的,不懂得人,还误认为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局。因为每一步的摆设都充满了玄机,犹若昭示你请君入瓮的轨迹重重! 这引不起雷炎的兴趣,但是其他几个首领却蜂拥向前,争看着地图。 多方指着地图上的一角说:“这里是银沙老国王当时发现异能之门的地方,是个山丘,旁边是什么就看不到了,可惜少了一角。” 青胡子首领卡利瞪大了眼睛没有放过地图上的任何一条线,他举起来对着外面的光线仔细研究着。 在地图背部却引起了雷演的注意,那分明是个黑色的三角的印记,在记忆的某个深处和那夜掠走自己那个黑衣身体上的三角型的黑色印记一模一样,还有女巫零诺的腕上也是这样的标记,这是什么标记呢?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个夜晚,就在寒假雷炎和米拉从樟木箱子掉进地心的那一夜,一位黑衣人,蒙着面,闪闪的水晶的头巾,在漆黑的夜里,如一条银河,在眩晕之间,仿佛自己醒了,但是恍惚的感觉又似在做梦,不断地诉说着难懂的话语,那些怪异的语言是某种符号,又如魔咒,雷炎出了一身汗后,突然惊醒。只是记忆里那个黑衣人抬袖口之间凸显出来的那个黑三角的标记…… 而密会社的成员身体的某处上却是十字交叉的标记,似银光辉映。 雷炎指着地图反面的标记想问些疑惑,在他还没开口时,首领黑胡子派系首领一把夺过地图,放在了大理石的桌子上。 “我以为是什么,原来还是那张旧地图啊!从老国王到新国王,到现在连国王也没有的时代,大家应该都看过了,也没听说谁凭这地图就能找到异能之门!”仔细看完地图后黑胡子首领拍了桌子,咆哮着。 创造社社长多方没有解释黑胡子的疑问,他依然坚定地说:“今夜出发,能去的就去吧。” 有些首领们摇摇头,对此期望不大,离开了创造社的大厅。在这个没有新国王的日子,没有领导者的国度,如散沙一样的民众,也如散沙一样的各大派系的首领,除了生存危机到生命之时,人们除了忧虑还是不知所措,也在迷茫中无法选择。 剩下还在只顾吃浆果看热闹的米拉,她张着蓝眼睛,幻想着异能之门的神奇之旅!门里会有能说话的大兔子先生吗?真怀念那些金光闪闪的金苹果啊!如果再次遇见,这次一定要索取一个,把它挂在银镜上,应该比较般配。十几岁的米拉快乐的想象着希望能发生的奇遇! 银哲坐在厅外的阳台上,却有些忧郁,透明血液的少年,是高智慧星体派来的神的孩子,他们的使命远远超乎这个年纪该有的重量!他在思考,异能之门会不会一去不复返呢,以前去过的那些少年,现在在哪里,是不是灰飞烟灭了?——这是个危险的寻觅之旅啊!加入银沙帝国举国搬迁至异能之门内,那么这个地球的地心,又要由谁来守护啊?? 而红色血液,被称为低级物种的地表少年雷炎不想去探什么险,他更想弄清楚的是那个黑三角的标记。就似物质在产生化学反应前,那早思暮想的猜测! 瘦弱的雷炎三思后,装作很随意的走向创造社的社长多方,他也拿起那张地图说:“我好像刚才看到了一个黑三角的标记,那是什么?也是地图的标志吗?” “??黑三角的标记?”反应迅速的是首领杰斯,他也拿过这地图反过来看,然后说道:“没有啊,孩子。” “什么?……没有?我刚刚……”雷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分明刚在看到青胡子对着室外的光线看地图时,那个黑色的三角标记明明就在呀,怎么黑胡子看完了,那个三角标记就没了呢? 这是魔法吗?雷炎不相信魔法,雷炎只相信科学,和无法解释的科学现象,虽然见识过女巫村的女巫,见到千篱女巫和零诺,但他相信有一天这一切都可以用科学知识来做解读。这可能是一场举世瞩目声势浩大的实验,——破解神秘的巫术! 还有那女巫村的建设者,外星的花狐狸,为什么后来要突然消失? “我看到零诺的手腕上有那种标记。”片刻之后,雷炎继续说。 “零诺的那个标记?那个是兽印。亿年妖王玼尤的一级使徒都有,而女巫零诺的那个是自己烙上去的,不是真的!”杰斯说。 “兽印是妖王的使徒标记,出生时就带有,后天的都是假的。一般情况下,当长到一定年岁时这个兽印就自动显现在身体上,它代表的是一级使徒,玼尤的使徒通过这个标记以此来判断自己的使命和等级。”多方缓和了一下神情,解释道。 “目前,玼尤的一级使徒只有三名,一名是黑泉,另一名是位未知的老者。据说在玼尤重生之时会有十五名一级使徒现身,但是现在只有三名,其他的还不详细。另外还有二级使徒,脚底有黑沙标记,据说也有十名。魂煞就是其中之一。”银哲走下台阶耐心的讲述。 雷炎也没有再多问。 首领杰斯吩咐大家,先休息下,午夜出发。 大家散去,各奔住所。 第五章 异能之门 第五章异能之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萌月,锟日,淼时。路途。】 这里的时空竟也是如此的冰冷,冬日的萧索演绎的过于寒冷,也许是天边守护的银沙失去了阵列的规则,打乱的磁力,无法再保护这块地界的圆满了。 但是再冷也冷不过黑噬国的地窟城堡。 昏暗的城堡内,冰渣子四处飞逸,墙上的血色的火苗也虚弱的尽力狰狞着。 黑噬王躺在一块骷髅状的床榻上,黑色毯子厚重的如一堵黑压压的墙,盖在他的身上,他微眯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女巫零诺受伤的事,血色的雾气头颅不停地变换着姿势。 而侍从枯木老妖卡兹在长廊的一堆乱石旁匍匐下了身子,正在打盹。 黑噬王看着天花板上的星际图,暗自盘算着,不错,星球大战迟早要来的,现在只是地心内部争夺界面的开端,只有取胜,攫取地心能量,才有机会参加星际之战,也才有机会让多年的愿望实现。 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黑噬王真正的愿望是什么,一般都认为他是要攫取地心界面进而占领地球,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真正的企图或是夙愿吧。 风,从死亡山谷吹进地窟城堡,一样的森寒,战栗! 黑噬王却没有停止冗长的思考。 这夜晚的风甚是冷冽,死亡山谷的上空,还是那么幽暗,成群的蝙蝠也时不时的成群飞过,空气中飞飘着些枯叶或是生物的碎屑。 女巫零诺站在空中,一连串的如石子般大小的黑色梅花令牌盘旋飞在空中,她的黑色长袖似一圈黑烟,在空中急速舞动。 新的梅花令布局,是零诺这些年来苦心造就的布阵,是协助黑噬王取胜的关键。 小小的黑色令牌,掷地有声,充满了诡异。这些比以往的那些梅花令牌要小很多,小到似一颗颗珠花。 这妙龄女子轻然转身,瞬间站在空中的零诺苍老的似个妇人,她微驼着背,眼角下的皱纹如同一叠叠油纸,而眼中却藏着夺人的杀气,这杀气又似怨气,黑色裙摆在乱沙的风中摇曳出寒冷,空中微小的生物也远远的避开了她,她全身顿时充满了邪恶。 “唰”地收起梅花令牌,她对着空中的黑色云朵油然一笑!—— 远处,一缕黑影哗然而至,是玼尤的二级使徒魂煞,还有一级使徒黑泉。 黑色身体的魂煞还是那么嚣张的立在零诺面前,他粗鲁地伸着脖颈,胸前的那朵白莲更加枯萎。而皮肤雪白的黑泉只是定定的看着女巫零诺。 “你终于现身了,黑泉,你好难请喔!”零诺笑着,挽起袖口,恢复了妙龄少女的样子。 “你想怎么样呢?”黑泉冷漠地问。那雪白光洁的皮肤在黑夜里是那么扎眼,黑莲缠绕着白皙如玉的身体,一朵黑莲在胸前肆虐的开放着,而他的牙齿是雪白的一朵朵莲花,美极了。 他的头发很短,没有一丝尘埃,他的衣着干净而整齐,紧紧贴着身体。仿佛与这污秽的死亡山谷格格不入,比起粗鲁的魂煞,他让女巫零诺看的有些忘神,但黑泉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 “梅花令招你们来,自然有惊天的秘密。”女巫零诺收回泛滥的心思,得意地说。 “当然也需要你的配合。”她向前走了一步继续道。 “我不确定你这计划会成功!”黑泉抽身,淡然一笑,牙齿的莲花还是那么迷人,甚至绽放出缕缕清香。 “快说吧,玼尤很快就重生。你这计划是什么?”魂煞按耐不住,粗声问道。 “不错,就是要借玼尤重生之力,开启黑噬亡国的新能量。”零诺野心勃勃地讪笑。 “我们有什么好处?”黑肌肤的魂煞,靠近黑裙黑花朵的零诺。 “好处就是你们玼尤王可以得到半个地球,反正玼尤的重生会带来很多改变,你们合作也罢,不合作也罢,地心的时空与界面总是要被我们黑噬国控制。”零诺笑,肺炎这黑色的裙摆,“你们是聪明的,应该懂。哈哈哈!” “如果不合作,你能找谁呢?”黑泉冷眼讥讽,黑莲在身体上摇曳生姿。 “你们也知道,玼尤重生后,再过一万年还是要休憩的,而你们才是真正的主宰玼尤国的天下。”零诺分析着利弊,诱惑和拉拢,她想应该可以。 黑泉轻轻摇摇头。 “哈哈哈哈!我们的天下,的确如此!零诺你真不愧是黑噬王的使徒,女巫村的极品啊!”魂煞却高兴的对天大笑。 听到女巫村,零诺似乎心中一阵慌张,她的胸口的伤痕还在,那是多年未见的祂亚给的馈赠。——这馈赠扎透了她的心。 黑泉侧身扬起一朵白莲花,冷淡地抽身离去。 没有什么言语,零诺心中很是纠结,她抬眼看黑泉时,他已飞出了她的视线。 “不用担心,他迟早会加入的,哈哈哈!”魂煞咧着嘴,安慰着。 被这个粗鲁的家伙看穿了心思,零诺忽然觉得自己很是愚蠢。 零诺从衣袋里拿出一张梅花令牌,交给魂煞,低语了几声,即刻回到自己的洞中。 …… 正是午夜,人造的明月,硕大的挂在天上,寒冷的微风卷动着月晕,清晰可见,犹如微波荡漾,清辉柔柔。 在月的辉映下,一名少年,挥起黑色的闪亮亮的袍子,从银狮堡的顶层,如神祇般飞降而下。 收起弯月滑翔翼与宇宙之绳,祂亚走向即将出城的创造社社长多方。 祂亚打开手掌,几粒细细的银沙在他的掌心上。 藤条样的胡子差点绊住自己的脚,年迈的多方惊慌地向后退去,惊讶地无法说出话来!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和首领杰斯也向后退了半步,只有雷炎还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其所然。 “这就是天边的银沙吗?”雷炎好奇地问道。 那些闪闪亮亮的银沙已经变得很灰暗,似一粒粒灰尘。而且是即将破裂的灰尘。 多方老泪纵横,睿智的老者竟然控制不住情绪,多方的泪水落在祂亚手中的银沙上,溅起灰色的烟雾,散到空中渐渐的化为无有,就似清晨醒来瞬间消失的梦境,无奈的使人无处追寻,银沙那是力量的象征,如今竟如同灰尘一样。 但是,一道道金黄的光线,如千丝万缕的脉络般,一条条的穿进祂亚的手掌中,祂亚和多方同时感到惊讶。 “怎么会这样?”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充满疑问地望着多方。 “这难道就是先人留下的预言之一吗?”首领杰斯闷声说道。 “?预言?预言不是只有那一个吗?那个说三个少年和蓝衣公主拯救银沙的故事。”银魂守住随风鼓动的银色袍子迷惑地问。 “预言不只这一个啊,孩子们,只是老国王死后,不愿有人再提起罢了,尤其是后来的新国王更不允许提及此事。”多方站在长长的台阶上,仰首望着天边,神情由衷地缓缓道来。 大家的都静静地听着,风在午夜的枝头上盘旋着,撕裂着枯萎的叶子和霜雪,远处的鬼魅之声隐隐地响起,午夜的银沙帝国略显出萧杀和深冷的气息。 “有一个预言说,当银沙帝国的一位少年能吸纳银沙精华时,那么银沙的灾难就要来了。”多方忧郁地说出不愿讲的古老预言。 “原来是这个啊,还以为是什么,银沙城现在危机及重重,战争在新国王还在世时就已经开始,几千年了,还是这样。”杰斯看着孩子们的表情自己轻松的叹口气。 银哲点点头,同意首领杰斯的看法。 祂亚挥动长袍,白皙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所抗拒的神色。 难道还有别的预言吗?地表少年雷炎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都很紧张。 对地球来的孩子们来说,这的确难以理解,而绿翠国对这个预言也知之甚少。 “我们该启程了。”首领杰斯提醒完大家,拿着多方的那张地图,率先走在前面。 越向前走,天色渐变,灰蒙蒙的,连天上的星子也看不见了,更不要说守护银沙帝国银沙了。 走出长长的街道,进入银沙城外的荒野,荒野的风极冷,空中飘起了细细的碎雪,枯叶在冰霜的雪地上瑟瑟地打着旋儿,没有生机的荒野,颓废的同时是难掩的萧条,这就是荒野吗?——没想到繁荣的银沙城外竟有如此之近又如此荒冷的地方。 雷炎看了看荒野的树木,又看看荒野的山丘,那山丘如同死寂的一堆尸首,裸露的山脊,瘦骨嶙峋的,看着这样的景色使人顿生厌恶。他拉紧帽檐不想再看这些,还好,出发前,银哲给他找来了长长的带大大帽子的外套,既可以挡风有时还可以挡住视线。 而前面首领杰斯坚定的步伐,让人不能怀疑所前进的方向,一切似乎都是正确的。走在身边的创造社长多方若有所思的望着这已颓废的山川,眉宇间加深了忧虑。 “穿过这片荒野,还要多远呢?”花耒轻声问黑水晶袍子的祂亚。 “再穿过一片密林,应该就到了。”冷漠神秘的祂亚似乎并不喜欢讲述,他只是简单的做了回应。但是这回应还是满足了眼仁黑黑的少女花耒,是的,神的孩子祂亚就是少女们的偶像,虽然冷漠,但他甚至是整个银沙帝国的偶像,不仅仅是偶像,在人民的心目中祂亚就是整个银沙帝国的希望,这是银沙帝国任何一个少年所不能企及的,因为从他降临那一天起,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神奇的传说。 “穿过荒野,天就亮了。”同样是地心少年银哲轻声补充道。 雷炎顿时懵了,难道他们都去过,地图不是昨晚才看到的吗? “你们去过?”听到他们的谈话,雷炎又问道。 “没有,我们昨晚在你们睡着之后,又研究了地图,发现就是我们小时候练习飞行术的那片密林,而且社长多方说就是那里。”花耒扬起手中的藤剑笑道,“小时候我总来银沙帝国,记得当时祂亚的飞行术最好,都不用怎么练习宇宙之绳。我当时和银哲有一次差点落在密林边的河沟里,呵呵。不过,有个人更有趣……” “花耒!”银哲轻声制止道。 因为此时听到某个名字时,祂亚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急行的走到前面去。 现在不能飞行,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天气不适合飞行,另一方面是因为如今与黑噬的战争,双方对敌我的主要人物都彻查的很清楚,飞行容易暴露行动计划,这也是社长多方每次让大家出行前强调的。还有就是地球的孩子不会飞行,这是没办法的事。 雷炎耸耸肩,原来他们小时都来过,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早知道是这样应该把妹妹米拉也叫上,让她看看这些奇怪的地方。 第六章 异能之门 第六章异能之门 【古元42亿年:轴月,幔日,絮时。探索。】 天亮了,荒野也被脚步匆匆的遗落在身后,前面是一片密林。 顿眼望去,整个密林都是极细的针木或是带刺的藤蔓攀援着一棵棵坚硬的树,树虽是高大的,却纤细得很,所以在各类带刺植物的缠绕下密林看起来就似一张密密麻麻交错的大网。 怎么穿过密林呢?在这片密林前大家都停下了脚步。 在地表少年雷炎的一声尖叫下,多方和首领杰斯拉起他飞向空中,雷炎在空中挣扎着,但是看样子他很快享受了这种飞跃。抓住银魂的袍子飞舞在冷风里,遗憾的是花耒在飞起时被藤蔓钩住了脚踝,那根被拉起的藤蔓在空中缠住了花耒,她荡在半空里飞不出去。 正在焦急的时候,神的孩子祂亚,一阵小旋风急刹而来,挥出水晶剑斩断了藤蔓,拉起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飞向空中。 风鼓动着袍子,就似一个个满满地气球,在荆棘众生的密林之上快速飞行,雷炎的帽子被风吹开,头顶上的小辫子在风的作用下拉成一根直线,这感觉妙极了,他觉得真是一次奇异的旅行。即使今日的风有些阴冷,但还是惬意无比。 身子僵硬的大声喘着气,终于落了下来,兴奋的他一阵唏嘘。 落下来的地方,是个山谷,脚下的路仔细辨别是条石板路,只是年代久远被丛生的黄草吞没了,干枯的叶子覆盖在石板上,但不管怎样这至少是条路,雷炎走上去,觉得很舒服,不像荒野那般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大家都整理了一下袍子,沿着石板路向前走去。 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一直通向山谷深处,到那一线天的地方就再也看不见了。 大家沿着石板路向前,直到快到路的尽头,山谷的缝隙越来越窄了,灰色的天空只剩下一条线,这是冬季了吗?没有翠绿的叶子,到处都是枯黄,风呜鸣着,到处是些不欢快的声音。 “是无路可走了吗?”雷炎看着多方和首领杰斯的神情。 石板路已经结束了,就在这一线天的地方,前面是个山洞,多方接过那张树皮地图认真核对,然后迈开步子用脚丈量了几次。 “就是这里!”最后多方坚定地说。 “异能之门在这里吗?”银哲惊语道。 祂亚挥起黑水晶剑砍断了一棵枯树。 “这树是后移过来的!”银哲看出倪端惊讶地说。 “是说黑噬王让枯木来过?”首领杰斯拾起那半截苦干的树枝,仔细看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枯木老妖,但至少证明他们派人提前来过,也许就是刚刚。”祂亚用黑水晶剑划拨着地面的杂草,断言道。 “也许是看到我们来了,所以来不及逃跑了。”花耒猜测地看着祂亚。 黑水晶剑在白日下发出冷冷的光芒,祂亚没有回答,只是那剑不停地在地上滑动。 忽然“哐啷”一声一条巨大的铁链被腾空拉起,祂亚舞动飞轮飞向空中,那巨大的铁链子,锈迹斑斑的带着乌黑的血迹,在风的狂吹下,一阵血腥的气味,但这血腥的味道应该是很久以前的留下的,因为在气味里大家还闻到一股腐臭。 “这里一定打过仗!”雷炎机智的研判着。 “不错,这里在六千年多前的确发生过一场战争!我记得当时银沙帝国甚至地心里的几乎全部的维护异能之门的将领都参战了,而且最后几乎都战死在这里,也包括黑噬国的最杰出的死亡军团,当然也包括黑噬王的儿子。”首领杰斯望着空中的这根铁链,感慨万千地说道。 “黑噬王的儿子?”银哲不解。 “黑噬王有个儿子,遗憾的是太小了,在混乱里丧生了,黑噬王的夫人就疯了,她离开了地心界面,只剩下黑噬王一个人。这场战斗结束后,双方都损失惨重,都没能进入异能之门。”首领杰斯继续说着,想起激烈震撼的场面禁不住流下老泪。 “你也参战了?你本来就知道异能之门在哪里?”多方问泪流满面的首领杰斯。 “当时我是负责运送兵器的,级别太低还不允许参战。但是关于这里是异能之门之事是不允许士兵向外透露的,这是老国王对参战者的命令。”年迈的首领杰斯挥去眼泪,控制住了情绪。 铁链子哗啦啦的在空中作响,那埋在地下的铁链子被一截截拉出,连同腐臭的黑泥扬翻在空气里,当一切都停止的时候,链子的另一端出现在大家眼前,它通向一个山洞的入口,黑漆漆的。 大家走进洞口,一片漆黑之下,只有祂亚的剑还有些许的光芒,雷炎刚动了下身子,发现手碰到一个滑溜溜的物体,仔细一摸,滑溜溜的粘液下还有一些横竖交叉的纹络。 花耒拿出萤火,点起一束火把,洞内亮了起来,但依然看不到远处,雷炎低头看了一下,天呢,原来是只乌龟,正睁着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 “乌龟,好多小乌龟啊,几百只啊!”花耒指着满地的乌龟啧啧地也叫了起来。 “乌龟!”创造社社长多方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这两个字。 “这里怎么会有乌龟呢?”首领杰斯也感到非常奇怪,按道理根据传说,这洞里应该是居住山甲之类的。 “这乌龟,一定是来冬眠的,你看那些沙土。”祂亚冷静地说。 “但是为什么都醒了啊?”银哲也觉得有疑问。 “是黑噬国的手下惊动了它们吧?”雷炎不假思索的回答,乌龟也生活在地心界面这个奇怪的时空啊。 “嗯。”多方点头,捻了捻藤条粗的胡须,表示这猜测是对的。 “难道他们已经找到异能之门了?”银哲焦急的在洞里上下摸索。 花耒举着火把也到处寻找那所谓的异能之门。 “轰隆”一声,祂亚推倒的是一堵石墙,而不是一扇门。他弹弹袍子上的灰土,直直地看着断墙残垣内一切,里面的一切吸引着祂亚的注意力,从他抽紧的瞳孔里可以看到那里面的景致一定是令人迷惑的。 “啊!——”花耒也跑了过来,她惊呼。 然后银哲、雷炎也冲过来,多方放下手中研究着的乌龟,但是他发现,地下乌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纷纷向外面爬去,仿佛害怕这断裂的墙体,那断裂之后的窟窿就似一个狰狞的大缺口,里面的风汩汩地吹出来的是白色的气体。 待气体变淡之后,大家从这个窟窿走了进去。 里面的一切实在令人惊奇! 这是一个大厅,乌黑的铁质的地面,凸凹不平。 前方是一尊佛像,但是身体上有一双铁质的翅膀,它端坐在中央。 四周是一盏盏铁质的灯,突然亮起了一朵朵红色的火焰,冒着白烟,一缕缕的,非常奇怪。 雷炎数了数总共八十一盏铁灯。 墙壁上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画,右侧嵌在墙壁上的是一些怪兽的图案,青面獠牙,目露凶光很是恐怖。 而墙面的左侧是光怪陆离的几幅画,大体看上去像是一群造型奇怪的人,或者说不是人类,他们着装奇异,鹿皮的靴子,羊角的头饰,他们忙碌的样子像正在施工,在建造一个像月亮一样的天体。高高的架子上横七竖八的是一些搭建的台阶,奇怪的人们在空中飞跃,没有升降机,人们是借着一根根白色的纤细的绳索在空中飞行,搬运着各种材料,飞行的姿态优雅而从容,在黑暗的空中,那些绳子显得是那么与众不同。 雷炎看得找了迷,这是写白色的宇宙之绳,没想到画面里也有关于宇宙之绳的描述。 “这是哪里?”银哲问多方,而多方正满含惊喜的看着那尊佛像。 “孩子,这里是小铁人国的祖先玄铁部落的族人留下的。” “他们位于地球的莫霍界面,玄铁部落的族人擅长玄武剑。不过现在的小铁人国也快变成小铁人部落了,在黑噬国的攻击下,他们也日渐衰退。”首领杰斯沉声感叹战争的无情。 “但是我们离不开他们,因为每次穿越出地心,需要他们的支持。”祂亚轻声说。 宇宙之绳,玄铁部落的人那么早就会使用这种绳索。 雷炎开始对地下的这些高级人类产生敬意,科学的力量让人敬佩,而现在的地球人最多只会凭借宇宙飞船飞向太空,空中的交通工具也只是飞机,而他们的祖先,单凭一根绳子就可以遨游太空了,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但这跟异能之门有什么关系?”雷炎也觉得话题扯远了。 “异能之门就是小铁人国的祖先玄铁部落铸造的啊!”多方迈动脚步继续去看其他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些找吧,一定可以找到。”花耒收起粉色的袍子,抽出藤剑到处试探地敲击着。 一些尘土迷了雷炎的眼睛,他揉搓着,但仿佛看到了一个黑三角兽的印记,但是再仔细辨认时却没了。雷炎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门!” 这声音非常小,却让在场的每个人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 佛像的手中放着一把钥匙,这钥匙的形状正好是佛掌里的缝隙相吻合,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铁环钥匙,雷炎认得,这是他们口口声声说找了九千年的钥匙。 多方正站在佛像面前,平静地等待着。 一切安静极了,直到“吱嘎”一声,在乌黑的铁壁上,灰尘的蜘蛛网被扯断,一扇狭窄倾长的门缓缓打开。 此时,带着铁器之声翁鸣,八十一盏铁灯却骤然“唰”地灭了。 “快跑!——”飘起长袍祂亚挥剑大喊一声。 第七章 三枚月亮 第七章 三枚月亮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晶月,巽日,戚时。单生。】 听到祂亚的疾呼,大家冲进那扇窄窄的门内。 原来灯灭了时候,大铁厅内墙面上的各种怪兽乱串而出,更遭的是,地面开始涌动,红色的岩浆翻滚出来,是祂亚首先发现的,不然后果惨重,因为在门内仿佛还可以闻到岩浆融化铁质的焦味,更可况普通的生灵。 这所谓的异能之门内的确吓了大家一跳!—— 喘息之余,打量着冲过来的那扇门,门已然关闭,毫无痕迹地只剩下光滑的一块石壁。 看石壁的这边,雷炎吓得直哆嗦,因为他的脚正踩着一个什么动物的尾巴,尖尖的黑刺,抓住了银哲的胳膊,搀着他轻轻的移开脚。那怪物的尾巴还直立在那,头埋进草丛里,一直没有动静。 “这又是哪呀?原始森林啊!”银哲也急了问多方。 参天的古朴树木有几十米粗,大片的叶子可以包裹一个人,那草丛似海洋壮阔,太深了,站进去,看不到人的脸。 那花朵,大到惊呆了绿翠国的公主花耒,要说植物在绿翠国没有再可以找到的了,但是这里的植物大的样子令人震惊。 一串洁白的伶仃花垂顺而下,滴着大大的露水,花耒喝了一口,好甘甜!顺手飞一根花藤到祂亚和银哲的手上,他们扬颈喝了几口,清冽香甜。 雷炎也效仿着喝起来,这感觉太美妙了,比那花耒在银沙国时给的浆果还要好喝。 “这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多方被这眼前巨大的树木震颤了心情,简直没法思考。 风,吹过来,高大的树木“唰啦唰啦”地响,一大片一大片的叶子和着露水从天降下来,雷炎顿时被压在叶子下,费了很大劲才推开。 首领杰斯靠在树干上也一时难以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因为这些树木足有几百丈高。 这里简直就是巨人国啊,树木这么大,这里的生物也大概不会小到哪里去了吧。 “这里的一切实在太大了!”雷炎整理了一下自己认为很帅气的衬衫,不禁感叹。 “这里资源丰富。”祂亚说出了大家忽略的问题。 不错,也就是说这里的资源足够一个国家使用的,不管是临时占居还是长期居住,这里的资源和能量都足够用的。 “你们的祖先真够厉害的,那么早就发现了这块风水宝地,怪不得洞口前发生了那么惨烈的战争。”雷炎敬佩地说。 “但来这里,怎么回去呢?”银哲仰头看着那高的不见顶的老树。 “应该爬到树上看看有没有太阳,说不准有好几个太阳呢,呵呵。”雷炎敲着树干,突发奇想。 而花耒早已扬起粉色的袍子飘向空中,脚下的那一串粉莲在绿叶的衬映下星星点点的,似个穿梭在硕大枝叶间的可爱精灵。 银丝绦般的长发飞散在空中,银哲银灰色的袍子也在风里飘逸飞旋。 而祂亚,早已庄严的立在一棵巨树的顶端。 那阳光暖暖的,美丽的光线柔和而静谧,似柔软的绸缎拂过一座座大大的树冠。 祂亚坐在上面,半眯着眼睛,沐浴着这片天空里特有的阳光,那黑色的水晶袍子在太阳的辉映下,泛着晶莹纯美的神光。 太阳,竟然是三个!高高的悬挂在天空里,但是却没那么热烈,温和的样子犹如天使的目光,云彩像天使的翅膀,这里是一片宁静的世界。 穿梭在树干间的少年们是那么的渺小,大大的树叶很快就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银哲飞落而下。 “这里真的有三个太阳。你看,地上的影子!”他告诉创造社社长多方博士,听到这样的言语,多方立刻打起精神。 “三个太阳,也就意味着有三个月亮,这是规律。”多方看着深不见顶的树木,缓缓讲述着,“这里的世界,按照传说里,是没有什么磁力的,一切生长的极为缓慢。” “就是说,近似于静止的时空?”首领杰斯推测道。 “可以这么说,这是先人提前发现的世界,但是只有银沙帝国遭遇危机时,才会迁徙到这里,万不得已,否则不能来这里。因为来这里之后,一切将停止。或者说发展缓慢,影响科技文明的进步。” 雷炎扔掉手中的那片大叶子,静静地听多方解释这个奇妙的世界。被扔掉的叶子动了几下,但并未被人察觉,有一缕诡异的笑容在叶子底下忽隐忽现。 原来这个美妙的世界并不适合文明的进步,只是个避难所而已。 “这难道就是国王不希望大家找到异能之门的原因吗?”话音落下许久,多方最后给出了一个严肃的结论,但不确定是不是真实的。 “停止不前就是耻辱!”祂亚飞旋而下,淡淡的语气里夹着一丝坚韧的否定。 “现在是我们怎么回去?”银哲扛着像房子那么大的一片树叶,也落下来。因为他飞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以回去的门,到处是硕大树木横生的林海,微风吹来,叶涛滚滚。 一枝像云团那么大的蓝色的花朵,重重的从天空中摔了下来。 一阵花蕊的震颤出的花粉雾气弥漫在空气里,大家都掩鼻向后退了退,这花朵也太大了吧,大的毛骨悚然! 只见少女花耒站在这朵蓝色花的花瓣上,对着大家甜甜地笑,手中的藤剑还滴着砍伐这植物的汁液,一滴一滴的淡蓝色的液体。 场面实在太过于宏大,撞击着雷炎的脑细胞,他感到焦头烂额。 一个巨大的阴影突然袭来,光线霎时变得黑暗。 “天呢,那是什么?”雷炎指着天空,然后抓着硕大的树叶惊叫一声。 大家慌忙抬头,一只巨头怪,弯下脖颈叼起花耒看下的那支蓝色硕大的花蕾,擎在半空里,一阵长鸣,这声音就像火车要到站台时那般呼啸。 这巨头怪,头颅极大,像半个校园篮球场,眼睛突出,如同两个裂开瓤的大西瓜,黑绿绿的身子上沾满鳞甲,就像侏罗世纪的恐龙,但又不全像,大大脚爪尖尖的指甲,摇晃着巨大的身子缓慢走开,“通噗通”踩倒一大片草丛。 首领杰斯号召大家注意安全,防止更大的动物出没。 大家惊慌的目光还未歇定之时,一阵媚笑回荡在高大的树林里。 “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一股黑烟霍地飞到大家面前,不是别人,正是黑噬国的使徒女巫零诺,她黑色的裙子荡出一股黑烟,头上的黑牡丹邪恶的开出分支花朵,依然是那墨般的黑。 “没想到,银沙帝国的最高智者,竟也会慌张,这叫我们这些泛泛之辈如何开场呢?”零诺抚了下裙子,嘲笑着年迈的多方。 众所周知,多方是银沙帝国创造社社长,是银沙帝国智慧的代表。多方没有理会她,只是伸出手来,卷起藤条样花白的胡须。 零诺的使徒红姬抓伤过雷炎,就厌恶地扭过头去不想看这个从上到下黑黑乎乎的女生。 “呵,地球的孩子也来了,倒是很勇敢啊,也不怕刚才那只怪兽把你们吃了!”零诺转身轻蔑地看着雷炎。 “你,又是尾随来的?一定是偷偷跟踪来的,贼!你们一定有探子,据说又是枯木老妖的喽啰,那些鬼头鬼脑的植物都是你们的走狗。”花耒笑道。 “零诺。”银哲正身过来,挡住了零诺的试图攻击雷炎的双手。 零诺,收回扬空飞舞的袖子,没有抬眼去看银哲。阳光下,银哲的手中的兵器银戟晃得零诺眼花。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记得当年,你不是这样。你雪白的裙子就像一朵莲花。”银哲皱紧眉头,回忆起小时候在山顶第一次见到零诺时的样子。而现在她却是一团黑。 “不要再说了,把图卡琪魔纳女王的钥匙交出来!”黑噬国的女巫零诺忽然目露戾气之光,彪悍之音,宛若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凶悍极了。 “休想!”声音沉稳有力,透着少年的清脆,祂亚轻然而降,那帅气的面容恰似外界一道神旨的莅临。 “祂亚,你康复了?”女巫零诺难以置信,没想到祂亚会康复的这么快,难道那水晶谷的谷主道天使用什么妙方,零诺的心下有几丝慌张,也有几分惊喜。上一次交战,她用出了吞魂术,没有成功,但也伤到了他一点,而自己的伤至今还没痊愈。 “怎么,见到我就怕了?”祂亚高傲的扬起唇角,轻视地瞥着零诺那张飞扬跋扈的脸颊。 “不要来这里滋生事端,这里不是战场,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首领杰斯不耐烦,他是将领,他认为战争应该在双方都下了战令书的前提下,才应该互相对决,而不是这样私下里来挑衅,尤其跳出来个女巫。 “你的确应该回你那个黑乎乎的山洞!”祂亚冷漠的眸子闪了闪寒光,扬扬眉毛,对零诺一阵鄙视。 “我算看出来了,这里也真不是什么好的避难所,没有磁力的空间,就是自取灭亡!你们银沙帝国如果躲在这里,那还不如把地心界面拱手相让。没有发展的世界,谁会愿意来?你们那愚蠢的老国王,哈哈哈!——真是一个万多年的大笑话!”零诺突然爆笑,失去了少女的姿态,嚣张极致。 她跟踪而来,也发现了这里没有磁力的事实,也弄明白,这里真的不是好的避难所,她觉得银沙帝国真的要面临危机了,而胜利方将是他们黑噬国。 “我也发现这里糟透了!”现身的是黑泉,他弹去短发上的露水,胸前的那朵黑莲依然在白皙的皮肤上绽放着,他笔直的站在祂亚面前,目光也是僵冷。 一位是身材干练的黑噬国的一级使徒黑泉,一位是银沙帝国神威般的少年祂亚。 一位是短发,白色的肌肤上盛开着黑莲;一位是雪白的肌肤,亮黑的卷曲的长发。 ——同样的黑色,被他们二人演绎的精彩绝伦! 而零诺就似这两片黑色之间的一缕青烟,银哲却如黑色之间的一片银光。在这硕大的树木之间,这些鲜绿的世界里,他们显得是那么与众不同。 黑泉到此,可见玼尤的重生之日迫近了,不然一向潇洒自称的黑泉,是不愿牵扯这些争斗的,他喜欢快活的飞翔在世界之外,愿作一只黑天鹅,过那仙界的天堂般的生活。 “黑泉!”最感到惊讶的是零诺,她没有发觉黑泉是怎么跟进来的,而且他认为魂煞来的可能性更大,但是魂煞却没有来。 “没想到,异能之门穿越而来的地方不是地球里的界面,是个特殊的星体。”黑泉继续笑。 “这里不是地球?”银哲迷茫地看着天空,怎么会这样,他认为这里至少应该是地球的某一个部分,哪怕是像小铁人国那样守候的那个莫霍界面一样,不管怎么残缺至少还是自己的领地。 “什么?不是地球?那我们在哪里?”雷炎感到惊异,怎么不会是地球呢?这又不是神话传说,很多奇怪的现象都可以用科学解释,而那些没有解释的,并不代表是错误的,只是科学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而已吧?! “的确很奇怪,我们到哪了?”花耒看向银哲。 这些慌张的疑问,一时叫人应接不暇,不在地心吗? 第八章 三枚月亮 第八章 三枚月亮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燳月,澜日,紫时。绿沫。】 雷炎反复想的是,它认为异能之门有可能就是物理学上所说的那个黑洞理论,但是眼前的这个景象又如何解释,这颗星球上不会长满的都是参天的奇异大树,和巨头怪物吧?还有天上那三个不冷不热的太阳,他们散发出的温度,是如此的适宜,叫人难以想象。而多方所判断的还会有三个月亮,他想晚上到来时,一定要自己仔细看看,不知道这些太阳和月亮是人造的还是本就如此? 黑泉站在空中,他面带微笑,这颗星球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避难之地吗?它叫什么名字呢? 大家在怀疑和震惊的片刻的时候,巨树的树叶哗哗一阵狂乱的响,叶柄之间如鬼魂般闪出一群人来,身手矫捷,但这些人身材矮小,面如树叶般青绿,身上的衣衫也是树叶树皮做成的,每人手中拿的是一根棍子,只见那根棍子点着巨大的树干,他们敏捷地跳跃在树林之间。 “绿人族!”祂亚冷静地说了一声。 “绿人族!”零诺抽回衣袖向后退去。 “个子也不高嘛?有什么好怕的?”雷炎拿起望月地心剑准备迎战。 但是很快,就被两个绿人给擒住了,眼看危险迫近,祂亚拉起雷炎,抛出宇宙之绳急速飞上树顶。 而多方和杰斯也甩出宇宙之绳飞向空中,黑泉和零诺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树冠之上的是银哲和花耒,他们极其谨慎的看着树下的绿人族们离去的那个方向。 “为什么这么害怕绿人族?他们是食人族?”雷炎问道。 “传说绿人族是专门吃人类或是近似于人类的生物。”祂亚皱紧眉宇,散开袍子,抖掉上面的露水。 “绿人族怎么可能在这里?”花耒也疑问重重。 这里只有雷炎是人类,他们是专门吃雷炎的吗?雷炎冒出一阵冷汗。 “他们是一亿年前被驱逐出地心界面的,因为他们误吃了银沙帝国的一名小王子,所以当时在位的一名老国王下令把他们赶出地心界面,但是后来的国王慈悲之心过甚,没想到会把他们流放到此啊。”社长多方忧郁地说。 “这也是国王们不希望银沙帝国的臣民不要移居此的原因之一吧?”老首领杰斯抚了下胡须。 “哎呀,你们那些愚蠢的国王们!”闻声闪出来的是零诺,她黑色的裙摆摇了摇,轻然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报复吗?就是因为误杀了王子,你们银沙帝国就把他们赶到这落魄之地,绿人族本是优雅的民族,以前他们穿的是华裳,现在穿的是树皮,以前舞的是音乐,现在手里拿的是木头土棍子。哈哈哈……” “报复!多么美丽的词汇!我喜欢!”玼尤的一级使徒黑泉也现身,他胸前的黑莲摇曳生姿,仿佛听到了这两个字更加生机盎然。 “恨,报复和杀戮!”首领杰斯无奈地说着这几个字,他经历了太多的战争。也许无论进化到多么高级的状态下也依然无法避免的情感,这些情感也一样困扰着每一个生命体。 “很无奈,的确无奈!但是有什么办法呀?哈哈哈哈!——”零诺故作愁眉不展的样子,继而妩媚大笑。 “我相信,办法总是有的!忘怀,宽容和舍弃。”祂亚目光冷冷地看着零诺那媚笑。 “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哈哈哈……多么荒诞的传说!我真希望把你忘了!”零诺对祂亚再次展眉,她甚至想移动裙摆靠近他。 “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黑泉飞身过来,他再一次仔细端详着面容冷峻的祂亚。玼尤的一极使徒对他很感兴趣,这个来到地心界面的孩子,各种各样的神奇的传说就流传在这个国度里。 “现在快想办法离开吧!”雷炎看到大家背离主题的样子。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绿翠国的少女花耒一听到绿人族表情会如此难以令人理解。难道绿翠国和绿人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死了,又怎么样?横在那里不过是一具尸首!而且是没有多少贡献的地球人的尸首而已!”零诺无所谓的嘲笑了一声,接着抛起黑裙子,她飞身逃开。 银哲和祂亚也循着绿人族的方向飞向前去,首领杰斯和多方博士也急忙跟来。 花耒扶着雷炎在后面,她的表情一直怪怪的,精灵古怪的公主花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神采。 雷炎没有时间顾及那么多,他想的是如何离开这里,毕竟那些绿人眼睛里是红色的血光看起来没有那么友善,一群衣不遮体的人,会文明到哪个地步! 银哲止住了脚步,前面是个村落,横七竖八的是木头搭建的茅草房子,干枯的硕大的树叶层层叠叠的盖在屋顶上。 这些毛糙的房子依靠后面的这个山坳而建,周围是参天的密林老树,使得这个村落极其隐蔽。 几名绿人站在村的入口处,用黑色铁刀砍着几根毛竹,锋利的切口上染上了红色的颜料,很像地球上部土著人的毛枪。 那粗鲁的动作,没有人会想到他们曾是那么擅长乐器的优雅的民族。 几个绿人族非常吃惊地围观着昏迷的兽类,他们笔手划脚的,不知在商谈什么,银哲听不懂,首领杰斯也无法弄懂他们说的什么话。 也许地球人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外星人吧,是多么奇怪的物种呀。 绿人族们很警觉的发现有入侵者,铃铛的响声忽然在树林间急剧响起。 那铃音穿透着人的耳膜,如千根银针刺着耳朵,眩晕的感觉使人神志不清,雷炎赶紧捂住了耳朵,他看到慢慢聚过来的绿人族的人们就似在赶杀一只野兽,那挪动的步伐表明他们纯粹就是一群野人。 银哲挥动银戟,砍到了茅草屋旁的一株满是麟角的植物,天呢,那植物竟然会动,它在空中摇摆一下,“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鲜血直流。 “这是绿人族守护屋子的屋兽。”花耒低低地说道,她无奈的看着满地的血腥,而茅草屋里跳出来的绿人,血红的杀气灌满了双眼,直冲向飞旋在空中的银哲。 但是当林间的铃声变换了节奏响起时,这些绿人们都止住了攻击的脚步,他们站在那里眼中充满了愤恨。 而且又一名年迈的老绿人发现了粉袍子的花耒,眼中也放出了异样的光,而花耒轻轻退后,躲在祂亚的身后。 绿人们从各个茅草屋子里跳出来,直到铃声结束后,整个山坳里聚满了这些绿面目,绿皮肤的身材矮小的怪人。 他们身穿树皮或是树叶的裙子,手持木棍或是红的毛枪,分明就是一群野人,怎们会想到他们也曾是优雅的音乐家。 绿人们从四周涌过来,围着祂亚他们,行动迟缓的年纪大的一名老绿人被搀扶着走过来,他咳唆了两声,声音颤颤巍巍的说了几句话,但是这语言很特别,银哲听不懂,就连银沙帝国的创造社社长多方也没弄清是什么意思。 这种奇怪的语言在银沙帝国的创造社和交通社里都没有记载。 这名老者,满脸皱纹,绿绿的面上,就似一张黑绿的老树皮,皱皱巴巴的甚至可以堆出木柴堆了,而那双眼睛黑绿黑绿的,却很有神。 他依然哆哆嗦嗦地对祂亚说着奇怪的话语,没人听得懂,大家面面相觑,兽类还在架子上昏迷着。 傍晚已至,天边的霞光,非常妖媚,三个太阳辉映着缕缕云彩在天的边缘处徐徐向下落着。 绿人们在村落和茅草屋的周围都点起火堆。 就这样僵持着是不行的,因为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也不知那三个月亮会有多亮。 突然,一声长啸震破天上的云朵,那是森林里巨头野兽的呼啸声,老者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是让我们到屋内去。”花耒在祂亚身后小声说。 看那手势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天黑了,这个巨树林立的林海里,那些巨头怪兽们在天黑时一定会出没觅食。 多方和首领杰斯商量了一下,大家决定冒险跟着这名老绿人进这座最大的茅草屋子。 一群绿人在身后看着他们,前面带路的绿人推开了茅草屋子的房门。 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后面本来跟着那群绿人,突然非常畏惧地深深跪下。 雷炎感到更加紧张,这屋子里不会是吃人的地方吧?他回头瞥了一眼离奇的怪兽皮,心头更加慌张了。 这个老绿人步履蹒跚的走进屋子里,屋里挂满粗粗细细的藤条,干枯的树藤,瞬间交织成几把椅子,老者坐在上面,微微喘了口气。 几名绿人把椅子移到祂亚、多方等面前,这些自动编成椅子的奇妙的树藤会动呢,这简直太神奇了!雷炎也坐了上去。 坐上去,树藤很柔软,但是也还是会动。 绿人它们就像拉窗帘一样拉开还剩下的那些悬挂的树藤。 拉开树藤,露出的是一座立体星空图,雷炎非常快速的找到了地球在这群星系间的位置。 但是其他的星体雷炎不认得,除了月亮之外,他一个也辨别不出来,因为它们看起来距离地球太远了。 而这颗星球是绿色的,在蓝色的地球的西北角上方的星系上,它看起来是那么小,比地球还要小几倍。雷炎暗暗比较了一下。 在这颗绿色的小星球上有一个字母K,雷炎没有想通它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银哲也很好奇的琢磨着这颗小小的星球。 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从祂亚身后走到星系面前,她眨了眨乌黑的眼睛,眼仁内流露出一缕骄傲的色彩。 看到花耒,这名老绿人颤抖地离开椅子站起身,但是花耒又迅速躲到祂亚的黑水晶袍子后面。 老绿人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些听不懂什么意思的话语,银哲极其无奈地看着他。 第九章 绿人族 第九章 绿人族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慕月,奓日,璙时。故人。】 “咚巴拉咚!咚咚咚咚!——”这时,茅草屋外没有规则的鼓声喧天之后,接着敲出一阵有序的急促的鼓点。 因为雷炎不会使用宇宙之绳,所以不能飞翔。 “我们走不了的。”当雷炎移近祂亚时,花耒小声告诉他。 当所有的树藤伸展开,松动之后,椅子也瞬间散开,一条条树藤又自动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挂在屋顶上,这简直奇妙极了。 “这颗星球虽然磁力较低,本土的万物生长缓慢,但是能量却极其强大!”祂亚冷峻的面容微微抽紧了一下,他的眼睛闪出的一丝光芒十分耀眼,如同一道神辉。 这判断应该是准确的。听到此言,多方和首领杰斯也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大家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里的能量的确万分强大,而不是猜测。 以前的国王阴差阳错的把他们流放到此,没想到如今这些绿人仿佛已经在此落地生根,成了这颗星球的霸主。 关键是绿人族们是否会怀恨在心,记恨国王把他们流放到此,他们应该很想念他们的家园吧?雷炎跟着这名老绿人走出了茅草屋。 鼓声停了。—— 严肃的场面安静极了,这名老绿人对天上的三个月亮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其他的绿人们也像他一样做起了这个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祈祷月神吗?还是要准备祭司呢?祭祀就是血淋淋的把人杀掉吗?这将是多么可怕!看到突然安静的场面,雷炎心里非常害怕。 大家抬头看向天空的升起的那三轮气势磅礴的明月。 三个月亮有序的排在天幕里,圆圆的,柔柔的光波,含情脉脉。这似乎看起来和地球的月亮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不像银沙帝国的那颗月亮那么大,那么近。 也许银沙帝国的月亮是人造的缘故吧。雷炎想。 雷炎目不转睛地望着天上的那三个圆圆的月亮。这个世界,一切似乎总是出乎意料的发生。 滔天巨浪般,十二个少年身着红色的紧身衣,驾着黑鹰从那三个月亮里飞串而出,搅乱了天上淡淡的云彩,他们是月神吗? 绿人族的人们张开双眼,虔诚地仰视着。 “他们是?”少年祂亚怀疑的目光审视这些飞驰而来的十二个少年。 “他们?怎么这么像当年老国王派遣出的寻找异能之门的十二个少年,只是?”多方捻动粗粗的胡须, “他们样子怎么没有变老,黑鹰又是怎么回事?”首领杰斯抬头辨别着,那是十二个少年,他还是有点儿印象的,据说他们当时是老国王精心挑选的精锐士兵,穿的是士兵的装束,还有紫色的钻石头巾,可是如今他们穿的是红色的紧身衣,还驾着体型巨大的黑鹰。 首领杰斯忽然明白,这些少年能来这里,说明的确找到了异能之门,但是老国王却没有宣布,整个地心国度里的人们还以为他们没有找到异能之门而丧生了呢。老国王离世也有六千多年,由于这里没有多少磁力,所以这些少年他们的外貌没有多大变化,而新国王一直秘密下令不要寻找异能之门,大概也是知道其中的缘由吧。 “黑鹰?”祂亚也讶异地看着他们从远处飞来。 这些黑鹰翅膀是黑色的,但是眼睛和头部的羽毛都是火红的,它们张嘴嚎叫的声音就像一个争夺猎物的战士,凶猛而残忍。 而地面的绿人族们都非常虔诚的静候着,很是规矩。 直到那名老绿人睁开了眼睛,开始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 “扑愣愣”落下的黑鹰,走下来一名少年,他对老绿人也说这那些祂亚他们都听不懂的话语。 多方冷静的观察着这些少年,他们的样子说不出来的奇怪。 祂亚和银哲看向空中那三个月亮,它们更奇怪,圆圆的月亮,从圆形中间慢慢打开,形成两扇巨大的门,鲜红的火焰从里面飞逸着,这十二名黑鹰少年就是从那里飞出来的。 雷炎无暇看这些奇怪的事,他侧身问花耒:“他们在干什么?我们会被这些飞鹰少年带走吗?” 花耒咬了咬嘴唇,一时难以回答,她只是耐心的听着那名老绿人与飞鹰少年的谈话。 那名飞鹰少年,听完绿人说的什么话后,就直接走到祂亚面前,他双膝跪地,这让冷漠的祂亚感到惊异万分。 为什么飞鹰少年会向祂亚行跪膝礼?这种特殊的跪膝礼是宇宙间最最尊贵的礼节。 银哲也莫名的看着这个黑鹰少年。 既然他是当年老国王派出的十二名寻找异能之门的少年,应该会说银沙国的语言汉语啊,但是为什么他和绿人交谈的是难以听懂的奇异的语言呢? 苍老的首领杰斯觉得他们也很奇怪。 雷炎感到前所未有的阴森,因为他看到每一个黑鹰的脚踝上是黑色三角形的标记,在月色下发着黑光的兽印。 兽印是玼尤的一级使徒的标志啊,而这些黑鹰,难道也是一级使徒? 可是为什么向祂亚行这个礼呢?行完跪膝礼之后,这名黑鹰少年说了几句祂亚听不懂的话。 但是躲在后面的花耒,却紧张的把藤剑掉在了地上,这“哐啷”一声,更加引来了那名老绿人的注意。 老绿人伸出黑绿的手臂,捡起花耒的这柄藤剑,饱满的情感含在他的眼内,两行绿色的浑浊的液体从眼中流下,他哭了。 老绿人涕不成声,可是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又躲到了祂亚的黑水晶袍子后面不肯出来。 银哲伸手帮花耒接过藤剑,老绿人哭声更大了。 “那个老绿人为什么看到你会哭?”雷炎偷偷问花耒。花耒别过脸去,也流下几滴眼泪,没有回答雷炎。 社长多方也非常困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或许没有太多时间来考虑眼前的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银哲和祂亚挥出宇宙之绳的那一瞬间,十二名少年驾着黑鹰冲了过来。 在淡淡的月光下,祂亚飞速抽离剑鞘,手中的黑水晶剑直指那名位高权重老绿人,水晶的光芒霎时辉映四周,灰暗的又诡异的茅草屋被照的那么脆弱,甚至显得破烂不堪。 所有的绿人族的人们,都齐齐匆忙跪下,连将被封喉的这位身份极高的老绿人也弯下膝盖。 “不要!”绿翠国的公主花耒从后面大声喊道。 这黑水晶剑究竟有什么不同呢?是圣物? 社长多方示意祂亚收起剑,所有的绿人也都莫名其妙的起身。 难道他们害怕这柄剑?—— “你?”创造社社长多方严肃地望向花耒。 “对不起!”花耒对多方诚恳地说,然后她转向那名老绿人,双手交错行了奇怪的族人礼,对那名老绿人说了一堆他们的语言。 祂亚和银哲也包括在场的每个人都非常惊讶,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真的会讲绿人族的语言?! 不知花耒说的是什么内容,只见老绿人和绿人族的其他村民们纷纷流下伤心的眼泪,他们围聚过来不断地交谈着,老绿人时不时地抚摸着花耒的粉色袍子和她黑亮的头发,还有她身上佩戴的那把藤剑。 看他们的表情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神情呆滞。情绪的变化无常,叫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旁边的十二名飞鹰少年,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耐心的守护着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也许只有绿翠国的公主花耒能说的清楚吧。 一番交谈之后,花耒转过身来,走向祂亚和创造社社长多方。 月下的树影绰绰的动了几下,风呼呼的响着,夜晚下的茅草屋更加扑簌迷离。 花耒擦干眼泪,轻轻的说出了秘密。 原来,绿翠国在两亿年前的一个分支部落叫绿人族部落,他们以吃生物为生,两亿年前的地心下,也如今天这颗星球这里一样,巨头怪几乎占领着整个地心界面,绿人族不断发展壮大,把巨头怪这样的物种消灭殆尽,慢慢的随着地球自身的变化,绿人部落人口就减少了,但是他们的习惯也渐渐改变,他们吃肉食的性情却依然没变。后来绿人族的首领发明了各种奇怪的乐器,绿人开始戒掉肉食,习练起了优雅的音乐,衣着也有了极大的改变,成为了擅长歌舞的族群,并且在地心界面为各个国家演奏音乐,举行各种重大活动时是不可或缺的代表。 “那后来呢?”雷炎忍不住问道。 “后来在一次给银沙帝国参演中,银沙帝国的小王子激怒了一名绿人,这名绿人控制不住脾气,当场把小王子给生吞了,场面很残忍。”花耒继续说着这些大家似乎已经知道的详细的内幕。 “所以当时在位的国王把他们被遣送到这里?”雷炎接着话。 “嗯,所以他们来了这里,但是非常想念自己的家乡,地心下的国度。”花耒说。 “所以看到你他们觉得很有家乡的感觉?”银难以理解的问花耒。 “嗯,我们绿翠国的藤剑,从古至今,绿翠国所有的部落的族人们都认得。”绿翠国的公主花耒点头并用手抚摸了一下藤剑。 “那么这颗星球叫什么?”多方转头问花耒。 “它叫绿纳星球,位于银河系。”花耒收起那柄藤剑,“这颗星球是绿翠国的祖先在一亿年前发现的。本来绿翠国想在这里建国,但是后来绿翠国和银沙帝国有约定,要在地心坚守地心界面三亿年,所以绿纳星球就成了银沙帝国和绿翠国最隐秘的星球。” 第十章 绿人族 第十章 绿人族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楽月,燳日,璖时。绿纳。】 “这里叫绿纳星球。真是好贴切啊!”银哲看看四周高大的可怕的巨树林。 “老绿人是他们的首领,据说这里的样子和一亿年前地心里的面貌差不多,这大概只是传说吧!”花耒犹豫地说。 “但是飞鹰少年?”祂亚目视着站在远处的十二名飞鹰少年。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从老首领那里得知他们居住在三个月亮星体里。”花耒也迷茫的望着那些飞鹰少年,“老绿人说这里的绿族人把他们像月神一样敬拜。巨大怪兽袭击绿人族群的关键时刻,他们会驾着黑鹰来帮助绿族人。但是他们的确只会讲绿族人的语言,其他的不会。” “他们想抓住这个地球的孩子,是为了引你和他们相认?!还是想引起黑鹰少年的注意?”银哲收起银色的袍子, “听老绿人说,我一进入这颗星球时,他们就发现了我,但是在树冠上我逃开了,所以他们只好采取这样的策略,但是其他的……”花耒没有再说下去。 “那么祂亚?”雷炎也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祂亚是宇宙之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所有的宇宙万物都要敬仰他三分。”这个问题首领杰斯帮花耒回答了。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权威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神。 “飞鹰少年他们飞走了!”雷炎指着他们突然飞去的背影。 “兽印?”首领杰斯困惑的说出他的疑问。 兽印,为什么飞鹰少年他们会有此标记啊?难道他们是玼尤的一极使徒?但他们却向祂亚行了跪膝礼,这不知道该怎样来说明。 多方卷起花白的胡须,也陷入了岑思。 “那你问老绿人,我们怎么样才可以回到地球?会不会有时差?”雷炎紧张地问花耒,如果不能回地心,米拉可怎么办,这里的磁力这么慢,如果有时差,那可惨了,如果回到地球自己还是十几岁,如果米拉已经几百岁了并且消失了,那可真就是一场噩梦啊!雷炎越想越担心,因为地球人活能到一百岁还并不多见。 这一问不要紧,银哲也着急了,大家是从异能之门来到这里的,如果真有过多的时差或是时空加大的转换,那么银沙帝国或是地心下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那个时候,银沙不再是银沙,黑噬国不再是黑噬了。 时间也许真的会改变一切。有人说这个世界是由时间和空间组成的,时间的变化必然带来空间的改变,这或许不无道理。除非时空概念不是这样理解的。 花耒问年迈的老绿人,老绿人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花耒有些疲惫,她很想找个高高的树冠坐下来,慢慢的梳理思绪,绿人族在这颗绿纳星球上生活的并不是很惬意,从他们的哭诉中和他们的衣着上可以非常深刻的感受到,他们状况并不好,在这里,这些年来,仅仅只是生存,谈不上愉悦的生活。而自己是绿翠国的公主,绿人族是绿翠国内的的分支部落,看着他们如今如此的沦落,身为公主的花耒心里不是滋味。 那些衣袂蹁跹,飘飘渺渺的舞蹈的身姿和花容般的美貌与神仙样的气质,都不在了;那优雅的琴声,也被埋葬在了过去。今天的绿人族却要手持棍子和森林里的巨大怪兽搏斗。 “绿人族!”花耒轻轻地低语,时光变迁,这是多么的可怕! “但是至少他们活下来了!”祂亚看出了花耒的伤心之处,他望向远处的那几伦圆圆的明月,安慰着她。 “活下来,就是勇敢的,孩子们,不要伤心!”多方放下粗粗的胡须,长叹一声。 首领杰斯在大家面前徘徊着,还有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就是如何回去,回到地心内部。 这里不再是那么神秘,有兽印的黑鹰,有十二名奇怪的少年,连黑噬国的使徒零诺,还有玼尤的一级使徒黑泉,都已经光顾于此了,这颗绿纳星球也许以后也未必会太平下去。 来这里居住应该是下下策,因为到了这里居住至少还要花去亿年的时间去与高大丛林和凶悍的巨兽搏斗。只有随着时间的变化,树林变得可以应付,巨兽消失,臣民们才会安定。不然只能像绿族人如今这个样子,衣不遮体,过着原始人类的生活。 所以已经去世的老国王或是在位短暂的新国王不希望大家找到异能之门,或许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至于真实的原因还是不是非常确切。 一阵急雨,大家躲到了茅草屋内。 这大大的雨滴,也比地球的雨水来的滂沱。一滴雨,足以装满一只绿人族的土碗了。 老绿人命令其他的绿族人去休息。 这些绿族人们撑着硕大的叶子纷纷跑进雨里,各自回到自己的茅草屋。 除了雨声,一切都安静了很多。 祂亚和银哲也静静地坐了下来。 老绿人摇了一下椅子傍边的绿藤,一盏球型的灯,如夜明珠般豁然亮起。 首领杰斯和社长多方踱进茅草屋的里间,对那些会自动弯曲的树藤及斑斑驳驳的一块星际图产生了兴趣。 雷炎沉思,想着没有磁力的世界,会产生的种种物理或是化学反应。 “这么下去,我的这件衬衫也要完了,你看一个窟窿,哎,我的衣服也不怎么干净了。”雷炎使劲拍着自己的衣服,他可是个爱干净的少年,最近对自己一直没换过的衣服有点儿失望。 雷炎给自己梳起了辫子,因为头发刚才被雨水浇湿了,手里的梳子是桌子上随便找的,是把木梳,大概是绿族人常用的,又笨又粗糙。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坐在椅子上,老绿人又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的语言。 那突然沉默的气氛,祂亚警觉的感到了会发生什么,而银哲还在抖他袍子上的雨水。 花耒怔在那里,老绿人的眼神是那么严肃,那严肃的目光里是些悲壮的情绪。他那干瘦墨绿的身躯,颤微微的手指握紧了花耒。 少女花耒使劲摇头,像在做什么决定。 “花耒,你怎么了?”祂亚走过来问道。 “没有什么。”花耒轻微的掩饰着,她抿紧了嘴唇。 “他们不会要把你留下吧?”银哲穿上袍子说道。 “已经可以回去了,回到地心。”花耒慢慢地说,但是眼睛里却是一抹忧伤,泛着泪光。 茅草屋的窗子上一根枯藤仓惶的一闪,影子瞬间消失在雨幕里。 “只是……”花耒欲言又止。抬头看老绿人时,老绿人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闻声过来的创造社长多方手里拿着一块星际图递给祂亚。 老绿人起身带着花耒及众人向后门走去。 木头栅栏被老绿人移开,弯弯曲曲的小径上,石头滑溜溜的,这是刚下完大雨的缘故。 老绿人拨开枝蔓丛生的阻挡,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着。 仰头看那些参天的大树,时不时的向下滴着碗大小的雨滴,还好被牵扯的叶曼给挡着, 雷炎也跟着小心地行在后面。 路径越来越窄,最后只容得下一人穿过。 这是一个大殿的入口,依靠山的峡谷而建,隐蔽在几棵几十米粗的古树间隙中。 进入之后,空间是如此之大,大家的脚步声,缓缓传来飘渺的回声,真是山谷里的大殿啊! 这寂静的大殿,却有一种生灵之外的空旷感,大殿的柱子上奇异的花纹,雕刻的是那么沧桑而有力度,再细看大殿的飞廊,不得不认为这绝不是普通生灵的力量就可以雕琢出的殿堂。 粗狂的线条,极具张力的筋骨,这简直就是神迹! “呼!”老绿人对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壁用力一吹。 只见那寂寥的灰尘,轻轻飘飘的随着空气飞了起来,那芊芊的尘埃,如一块织布扬起在空中。 也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连微尘也自行交织一体了,还是这本身就是一种狡猾的伪装。 这黑石头原来的真面目是块光滑平整的黑水晶石,在浅浅的月光下它是那么幽深,幽幽深深的就似这个浩瀚无尽头的宇宙。 “这,应该是祂亚星球的石子,怎么会在这里?”多方紧张的眼神一紧。 “祂亚?你是说祂亚的国度?”这回紧张的是银哲。 地心国度的臣民都知道祂亚是神派来的孩子是来拯救地心的,但是没有谁知道祂亚的星球究竟在何方。 “是啊,祂亚所在的那颗星球,就有很多这样的黑水晶石头。”年迈的多方抚摸着黑水晶的边缘。 “我的家乡?应该……还有安静的紫藤。”祂亚低语,瞳孔加深,但声音还是那么冰冷。 他的家乡,所在的神秘的星球。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记忆里连他自己也没有去过。 这块巨大的黑水晶在这空冷的大殿里,增添了无法呼吸的凝重感。 “祂亚的家乡?”花耒也惊喜的自语。冷漠的祂亚也有自己的家乡,虽然还那么模糊不清。 “祂亚的家乡虽然很遥远,但是将来有一天总会知道的。现在就暂且把它当作秘密吧。”用着他们绿族人的语言,老绿人对花耒意味深长地说。 花耒点点头并对祂亚转述了这句话。 祂亚认真地看着老绿人,也许他知道祂亚更多关于自己家乡的秘密。 老绿人伸出绿绿的手指敲了敲这块黑水晶石,但是突然他向后退了几步。 “不好!”老绿人近似乎仓皇失措。他匆忙推动黑水晶。 “天呢!这太壮观了!”这眼前的景象叫雷炎惊呼连连。 黑水晶移开后是一个直径几米圆的洞。 从这洞口窥探到的景象惊呆了在场的几乎每个人。 这洞内用一个词形容最为贴切“别有洞天。” 洞内是一片漂漂浮浮的云朵,犹如人站在天空里俯视更低的幽暗的云海。 “零诺?!”首先感到惊讶的是银哲,从这洞口望去,他发现了黑噬国的女巫零诺正在用力抽取一股绿色的能量光束,那光束从云海的一棵老树根下被一股股拉出。 老绿人惊惧的表情吓坏了绿翠国的公主花耒。 “她在抽取绿纳星球的……的能量!”花耒翻译出老绿人惊恐的语言。 “嗖”地一声,祂亚猛烈飞出手中黑水晶剑,犀利的剑锋直接狠狠地插在了零诺的脊背上,只听“啊”地尖叫声,在一根宇宙之绳的拉力下,插着剑的零诺被绳子拉出了洞口,“碰”地又是一声巨响,洞口瞬间被黑水晶石关上。 祂亚收回剑后,被摔在地上的零诺,疼痛难忍,那少女的容颜在痛苦的扭曲下,慢慢变身成一名弓腰驼背的老妇人,满脸的皱纹,眼神还是那么怨恨。 众人皆惊。 表现最惊慌的是银哲,他怎么也没想到,零诺变成这个样子。 “黑泉,你好狠心!”但是零诺的口中喊出的却是黑泉的名字,她挣扎着爬起。 大家更加疑惑,难道黑泉也知道了绿纳星球能量攫取的秘密?! 而面前的这块黑水晶是继续发着神秘的幽幽之光。 老绿人的手指有敲动了几下,那节奏,就似在舞动音符。 黑水晶石再一次移动开来,但是洞内不再是浮云漫天的景象,而是一束绿色的光道伸向一颗极小的蓝色的星球。 “那是地球?!”雷炎叫道,看到地球了就有希望回地心找米拉了。 老绿人拉着花耒的手深情的交代着什么,花耒含泪点头。 “他说,进入这道光束就可以回到地心内部了,这是数亿年前修建的通道。”花耒转身对多方说。 拖着女巫零诺,大家纵身跳进了通道。最后进去的是花耒,她张望着老绿人忍不住失声痛苦。 沿着浓烈的绿光,老绿人的身体自行炸开,那一瞬间,火光四射,极其强悍爆炸声放射出强劲的威力,推着大家急速飞落。 雷炎感到无比的眩晕,跌跌撞撞的快要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老绿人用自己身体爆炸的能量把他们送进了地心。绿人族的力量是惊人的! 老绿人牺牲了!—— 众人落在银沙城外的密林下,花耒的眼泪还未止住,黑噬国的女巫零诺快速的逃逸,只剩下一缕黑烟还飘在空气中。 这绿色的能量通道,让雷炎感到非常好奇,原来星球之间真的有可以往来的密道,如果仅仅是地球人现在的力量估计要走上个多少亿光年,如果那样旅行,估计再回地球时看到还不知道是自己多少代的子孙呢,呵呵,雷炎整理着不想再整理的格子衬衫,暗自庆幸竟然有这机会来地心,见识这么多奇怪的事件。 银哲安慰着花耒,他帮花耒舒展了一下袍子,挂整齐那柄藤剑。 “绿人族他们真是强悍的民族啊!”多方感慨万千,转身他望向不远处的银沙城。 “对啊,那名老首领用自己的身体做能量源,我们才能回到地心内部啊!”首领杰斯微眯起了眼睛,“他们应该是被重视的民族啊,不该受到地心国度的歧视。” 银沙城里怎么如此的安静,多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细细地闻了闻空气。 花耒向大家告别,她要回绿翠国一趟,禀告绿翠国此行所遇到的绿人族的事情。也许,绿翠知道绿人族还健在的消息和生存的现状,一定会悲喜交加吧。 第十一章 荒村俱乐部 第十一章 荒村俱乐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钻月,震日,昰时。相见。】 淡灰色的天空下,黑噬王,站在几千米高的悬崖上。 他犀利的目光藐视着死亡峡谷下,移动的影子。 零星的日光穿过峡谷里的树枝,照射在湿湿的青苔上。 一条狭窄的山涧小路上,两条蹒跚的影子忽然相遇,破旧的黑色拐杖直抵对方的咽喉,继而相视邪恶一笑。 一个影子,那牙齿长的有些多余,单独的一只黑眼在变形的头颅上,露着血丝。 “哈特,有消息吗?有好消息吗?”另一个影子抬起头来,拉下黑乎乎的罩衫,揉搓着系在腰上,这腰僵硬的动着,四肢灵活的摇摆,这影子分明就是骷髅状的老妖树。他就是黑噬王的贴身侍卫枯木老妖卡兹。 “卡兹,别一见面就打听。”这怪物狰狞的伸出毛爪子,长长的指甲里是干枯的血渍。 “哈特,你在老城里呆的好吗?没被发现?”枯木老妖卡兹扭动了下僵硬的身子,故作关心的问这怪物。 “卡兹,我们快迟了!”说完,独眼的哈特自顾向前快速走着。 “哈特,看起来是有点儿晚,不过没什么。”枯木老妖卡兹轻哼了一声。 第一个入口处,矮树林上匍匐着一条黑白相间的看路蛇,它昂头吐除了红色的芯子,继续在树林上游动,这条路的尽头,是黑噬王地窟城堡外的又一秘密地点。专门有看门蛇守护,蛇叫皮勒。 右边是黑色的篱墙,左边是紫色的篱墙,它们被修剪的很整齐,偶尔突起的地方,尖利的像夜猫的爪子,这完全都是看路蛇皮勒的辛苦打扫。 高高的篱墙挡住了他们的影子,黑色罩衫拖在地上,一摇一摆的枯木老妖卡兹,跟在独眼怪哈特的身后。 独眼怪哈特一瘸一拐的在前面走着,黑袍子把自己的身子裹得很严实。 “今日的接头地点怎么不改在地狱城的俱乐部里?”独眼怪回头问枯木老妖卡兹,他的毛爪子顺势勾到背上挠了几下。 几根黑毛脱落下来,掉在地上,看路蛇皮勒立刻游动着身子,蛇芯子迅速把这几缕黑毛圈在嘴里,吞咽下去时是要呕吐的表情,那毛的味道糟透了。 “这是黑噬王临时的安排,哈特。”枯木老妖卡兹着急的向前移动着僵硬的身子。 “卡兹,这样很危险,我离城太远,会被发现。”独眼怪的眼珠子在布满血丝的眼内不耐烦的弹跳了出来,又收回眼眶内,几丝血筋还挂在眼下缘。 “噢,哈特,忘了问了,你在银沙老城里做的是什么工作?”枯木老妖问着走的很快的独眼怪。 “看门人!”独眼怪简单的说了这三个字。 “哈哈,你可真狡猾!哈特。”枯木老妖卡兹抬手摸了下干裂的唇,摇晃了下似僵尸般干硬的胳膊。 “我,只是利用了银沙城臣民的善良。还有其他的帮助,这不算什么。”独眼怪的头颅使劲的向前伸了伸。 第一道墙。 黑暗的砖墙直接把脚下的路给挡住了,高高的墙缘只能仰视才看可到。 独眼怪哈特伸直了脖子,摆动了下变形的头颅,望了一眼墙顶。 墙顶上的两只羽毛凌乱的乌鸦幸灾乐祸的瞅着他们。 “卡兹,怎么回事,多出一道墙?”哈特从黑斗篷里伸出手推了推。 “这有何难?”枯木老妖卡兹使劲摇晃身子,把树干拉长。他想显示自己翻墙的本领,但是,独眼怪哈特直接把头颅推进墙里,穿了过去。 “你老了,卡兹!”独眼怪回头拉了他一把枯木老妖也顺着穿了过来。 “你会穿墙术,我都忘记了。真不赖,哈特。”枯木老妖站直了干枯的身子,称赞独眼怪。 在黑暗的森林下,他们总共穿过三堵墙。 “俱乐部应该近了吧?以前很近的地方,怎么现在要设立这么多堵墙呢?黑噬王不会疯了吧?”哈特使劲摇晃了下变型的头颅。 “食尸俱乐部,现在搬迁了!”枯木老妖卡兹神秘地说。 “无非是多加了三堵自以为是的墙吧!”一瘸一拐的独眼怪哈特瞥了嘴,样子丑极了。 地上的小路是由岩石铺成的,一些拐角的地方还有些白白的石灰。 “离人类最近的地方,不是在地心了,嘻嘻嘻!”枯木老妖卡兹得意的爆料。 “什么?卡兹,你疯了?怎么不会是地心?”独眼怪哈特的眼睛瞪的更大,碗大的血红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这可是黑噬国新的接头地点,今天还要在此召开秘密大会。”枯木老妖卡兹附耳低语。 听这么说,哈特把变形的头颅缩进,密实的黑斗篷里,难以置信。 “看到了吗?哈特,不是普通的砖墙,这些墙是由光纤制成的,不比银沙帝国的宇宙绳差。”枯木老妖得意的回头看看刚穿过来的那堵高墙。 “难道我们到了地球表层?”独眼怪放慢了脚步,用它血腥的眼珠子四处瞅了下,没看出什么端倪。 “食尸俱乐部建在离人类最近的地方,半公里以上就是地球人类的一个国家的首都。”枯木老妖卡兹不紧不慢地说道。 “噢,天呢,这个黑噬王!”独眼怪哈特听枯木老妖卡兹这么讲,他有点儿兴奋。 “不过,我好像话说多了……”突然枯木老妖卡兹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你,向来如此,卡兹,蠢货,多嘴,只配做侍从。”独眼怪哈特不再理睬枯木老妖卡兹,低头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走去。 小路分叉出了几条,但是直通的那条,是森寒的荒野。 在荒野的山边是一条街道,街道两边的两排房子都是商店。 中间那间是黑红的墙体,墙上长满了眼睛,这些眼睛眼神内流露出的情绪各种各样,有含笑的,发呆的,惊恐的,暴虐的……等等古怪极了。 这些眼睛在黑暗的荒野里,是那么凸显。 在门口的木质牌子上刻着“食尸俱乐部”这样几个大字,一条黑蛇盘在下面,石碑上是英文和各种奇怪文字的解释。 高高的红色灯笼,迎风摆着,光线是血色的模样。 俱乐部的门是竹帘子做的,上面还溅着血污点子。 独眼怪哈特挑帘进入。 “老店新开!欢迎惠顾。”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在门边招呼着。 偷瞄了一下厅堂和包厢内的状况,独眼怪哈特有点儿怔住了。 这里的顾客和服务生,穿着都是奇形怪状的地球人类的衣服,甚至各个年代的妆容。 “的确变了。”独眼怪找了处僻静的位置坐下,把他那前端开裂的破旧拐杖倚在桌角旁,但是他依旧把头缩进斗篷里,依然谨慎。 “离人类最近嘛。”枯木老妖也邪恶的笑了一声。 看完菜单,他们不悦。 “怎么没有尸肉给我们吃?”枯木老妖卡兹责问站在旁边的蓝头发服务生。 “客人,还没到时间,要到晚上八点,会上正餐。”绿色眼睛的服务生替他答道。 “只要是宇宙里的尸体,我们这儿,全都有售!”蓝头发的服务生很神气地说了这句话,并且看着天花板,期待着枯木和独眼怪震惊的表情。 枯木老妖卡兹只好点了茶,独眼怪要了咖啡。 然后,枯木老妖按了手印在一块黑肉上,食尸俱乐部是不用付现钱的,只要按下手印,俱乐部的老板会到黑噬国内部的僵尸银行转账就可以了。 独眼怪哈特也照着枯木老妖卡兹按下了手印。 “这样不会暴露我的身份?”独眼怪哈特悄声问枯木老妖卡兹。 “转账,哈特,僵尸银行是我们黑噬国的银行,保险的很。哈特,不用担心。”枯木老妖抬出枝干的胳膊端起茶嘘了一口。 食尸俱乐部的大厅里吵吵嚷嚷的,一直没有安静下来。 靠墙壁的位置上,是一张极其华丽的大椅子,青铜的花纹,扶手是黒木雕饰,桌子是大理石的,平整光滑,桌角上是一个八角形状的骨架按铃,而桌子下面还铺了美丽的地毯。这不知是为那位顾客准备的席位。 两条影子闪进了隔壁的包厢。 而另一个包厢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出,似人类电锯的声,但是门是关着的,只能从门缝里看到胡乱晃动的一个九个指头的爪子。 八点还未到,独眼怪神情紧张的喝了口咖啡,耐心的等着。 “呼啦”一声,竹帘子被挑起进来一群带着面具的大约七八个顾客涌了进来,看他们脚上的泥土应该是跋涉而来,而不是像枯木老妖和独眼怪那样干干净净穿墙到的。 这些戴面具的顾客坐在大厅的阴暗的角落里,也非常低调。 “噢,伙计,他们是什么来历,戴着面具?”独眼怪问服务生。 “他们……也是咱地心国度里的臣民,而且……还是银沙城的。”蓝头发服务生俯下身子神秘地说。 “啊,他们?”独眼怪哈特立刻把黑斗篷的帽檐拉低。 “不用紧张,他们是老顾客,新店开张,他们自然要来的。”蓝头发服务生看到独眼怪这么紧张,“扑哧”地笑道。 “是的,来这里只有美食,没有身份贵贱高低之分,今晚……还有王光临呢!”红眼服务生拿起菜单,神神秘秘地爆料新闻。 “食尸俱乐部的顾客都是守规矩的,来这里消费的……都不能说出去,而且都化了妆,谁也不会认得谁。我们这,只管生意。”绿眼服务生也插话道,也放低了声音,“来这的,走的……都是食尸俱乐部的……秘密通道。” 这么一说,枯木老妖也悄悄打量了大厅里的奇装异服的顾客,老老少少的不下几十个,脚上几乎都带着一些泥土,但是有一些腿脚也是干净的,只是他们背对着独眼怪和枯木老,所以看不清他们的脸部,再加上食尸俱乐部里灯光昏暗。 “银沙城里也有臣民在此消费?”独眼怪哈特简直难以相信。 “这有什么,尸体是多么诱惑啊!银沙帝国的臣民并不都是循规蹈矩的良民,嘻嘻。”枯木老妖卡兹偷笑道。 关于这点,银沙帝国是有规定的,是不允许国民吃尸体的,否则就是触犯了银沙帝国的法律,是要遣送到其他低级界面的。那真是生不如死。 “哈特,你先说说,你有什么好消息。”枯木老妖忽然想起了什么,喝口茶咽着唾沫。 “好消息就是,银沙帝国不是去找异能之门了吗,那几天我们偷偷埋下了种子,呵呵奇妙的种子!”独眼怪哈特合了一下血红的眼珠子,非常得意。 “种子?什么种子?上次密函,不是叫你们趁机杀死那几个地球来的孩子吗?”枯木老妖卡兹口吃的以为自己传错了密函。 “密函是这么说,但是我认为,伟大的哈特认为,我们应该来点狠的!”独眼怪激动里是憎恨的目光,他又道,“平日里,他们对我呼来唤去的,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看门人,这真是我哈特一生的耻辱,如果不是为了……” “为了……我们黑噬国雄震地心国度的光荣!哈特,了不起!”枯木老妖卡兹看着到独眼怪哈特动了怒气,年迈的卡兹只好讨好他。 “哪像你,养尊处优的……”独眼怪哈特还没把话说完,大厅的钟声敲响了。 这晚上八点的钟声一响,大厅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冒着热气的一盘盘蒸肉、熏肉或是烤肉在服务生的忙碌下端进顾客的桌子上。 喷香的、腐臭的、带血的血腥味亦或是雪白的肉膘子荤腥,这些气味弥漫了整个大厅的空气。 一些未经加工的各种动物的尸体抬了进来,几副臭气熏天的尸体上面还爬出一些鬼眼蛆虫。 角落里几名不能自制的客人,口水流了一桌子,竟然伸出爪子捞了几条蛆虫填进嘴里。 “嘻嘻,我最爱这盘腐肉。”枯木老妖卡兹拿起叉子,口水已经流到了手臂上很恶心。 “卡兹,这尸肉好臭,离我远点儿。”独眼怪哈特用毛爪子掩住了单孔的带毛的大鼻子。 “那坏消息呢?哈特。”枯木老妖大口吞咽了一块臭气熏天的腐肉。 “坏消息就是,他们说我健康出了问题,要把我送到医院去修复我的头。”独眼怪哈特满嘴都是鲜血,他那块肉是纯生的,仰头灌了半杯白尸酒,“他们哪知我这变形的头颅,是多么与众不同,这是天生带来的,不是受伤,眼下的血丝那是装饰物啊!我最得意的就是我这变形的头了,卡兹,你看我多帅!” 干枯的枯木老妖卡兹点头,又一块臭肉塞进了他的嘴里。 第十二章 荒村俱乐部 第十二章 荒村俱乐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钊月,陌日,窕时。暗语。】 拐角的包厢里,门紧紧关着。 乔装打扮的祂亚、银哲、雷炎在桌子旁。他们的脚上也带着一点泥土。他们是混进秘密通道而来。 雷炎点了些深海的鱼类和贝壳,但是这氛围他们没法下咽,尤其听说食尸俱乐部里还有人类的腐烂尸体出售。 祂亚和银哲只点了西瓜酒,但是也没喝。 门外的腐臭气息,传进了门缝,雷炎呕吐了一阵子。 冷峻的祂亚使用神力屏住了呼吸。 “刚才我看到银沙国的臣民居然也来这里消费,难道他们就不怕被赶出地心界面?”画过妆的银哲非常郁闷的说道,并且又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外面的客人们。 而那几个躲在角落里的银沙国的臣民正在拼命地往嘴里塞几块死尸的血肉。 “僵尸银行不是已经歇业整顿了吗?现在,却依然在做这么肮脏的交易!”祂亚气愤之极,眉宇间尽是厌恶。 “上次开地心国度大会,所有的地心臣民都派代表参加了,结果是一致同意取消僵尸银行,而且……没想到食尸俱乐部他们搬迁到离地球表面最近的地方营业。”银哲又坐回椅子上。 “我们不是听到枯木老妖和独眼怪的谈话了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将计就计呢?”雷炎耸耸肩,爽朗的笑了一下。乔装后的雷炎穿的是花布衣服,后面还带着个蝴蝶结,不男不女的。“那个瘸子独眼怪原来是黑噬国派来的奸细啊,实在是太可恨了!那银沙国所有的行动会不会暴露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有新的计划。”温柔的银哲很不习惯的拍动了下裤子,这件裤子是乔装需要的,但他穿着极不习惯。 冷俊的祂亚摘下那顶满是鸡毛样子的帽子,这帽子也是用来伪装的,但是款式太难看了,不太招人喜欢,就像个没落民族的土帽子。 那些腐肉的味道继续弥漫到这个左边拐角的包厢里。他们强烈的忍耐着。 “我可真怀念花耒给我的那些美味的浆果啊!”雷炎说。 大厅里绞肉的声音忽然变小了,骚动不安的顾客也静了许多。 祂亚犹豫了一下,戴上那顶帽子,他打开了包厢的门。 不会发现,这里的顾客都穿着奇怪的衣服,地球上以及地球内,每个朝代的,每个国度的,今日食尸俱乐部的开业就像个化妆舞会,似乎没有谁能认出谁。 走廊上,竟然有一条黑蟒蛇在主人的装扮下非常神气,它兴奋地抖着蛇身上的铁翅膀,主人给它穿了件银沙国老国王款式的衣服,还戴顶金黄的华丽丽的帽子。它正蜿蜒的昂着头跟在主人的后面,亦步亦趋的行着。它是黑噬王的黑蟒蛇曼斯。 来的正是黑噬王。他的头颅一如既往的若隐若现,走起来就似个庞大的无头僵尸。他的鞋子上没有泥土。 “王,给您留的席位,您请!”服务生惊慌地低声下气的欢迎着他,看不清黑噬王的脸,也自然看不见他的表情。 今晚的黑噬王穿的是件猩红色的袍子,很嚣张的坐在那把青铜的椅子上,黑色的靴子踩在地毯上,喝一口血红的泛着尸体味道的尸酒,僵硬的微笑了一下。 镀金的镜子在黑噬王的左侧,能照出他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的黑色的疙瘩脸,还有黑色的绒毛,他的钢铁爪子在镜子光的反射下铮亮铮亮的。 店铺的老板现身了,大家都叫他尸叔,尸叔长得很特别,身子很长,腿很短大约是身子的五分之一,年纪有三万多岁,面色苍白,没有头发,没有胡须,牙是青绿色的,前面两颗尖尖的有些长。 白布衫的尸叔迅速移动着短腿,手拿一大茶壶,前来招待他们食尸俱乐部的贵客黑噬王。 “黑噬王,您能光临小店,我真是倍感荣幸啊!我们知道您只对魂魄感兴趣,至于留下的尸体,您是不屑一顾的。”尸叔非常谦卑地说。 “老尸,你在盘算着和我做生意?”黑噬王黑着脸问,继而哈哈大笑。 这一笑,把端茶送水的服务生吓得瘫坐在地上。 “精华的……灵魂被您抽走了,留下的……是不是……可以分给我们小店?仰仗您的施舍……”尸叔擦了下紧张流下的汗珠子,斗胆的问黑噬王。生怕黑噬王生气把自己的魂魄也吸了去,那可不是儿戏。 “老尸啊,你还和哪些星球做了这么不赔本的生意啊?”黑噬王心情很好,他喝口烈酒,吃了一片小动物的尸体,但是忽然他又吐了出来。也许是吃惯灵魂的,再吃这湿嗒嗒的尸首,很是不适吧。 “外星球的也不是没有的,你看,前面那桌子上的,就是绿纳星球的巨头怪的幼崽子。”尸叔赶忙拿盘子接住黑噬王吐出来的尸体,陪笑着。 “绿纳?那可是很远的星球啊!”黑噬王想了下,看来自己不能小觑这个小小的食尸店铺啊,生意都做到外星球去了,而且还那么远。 “其实,还是您的功劳!我们也是悄悄跟着女巫零诺,偷偷谴去的,嘿嘿。”店铺老板尸叔弯下身子说了这个缘由。 “你们也真是大胆包天!连我们黑噬国的女巫也敢利用?!”黑噬王滕地从青藤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那忽隐忽现的头颅,正要张口吸这尸叔的魂魄。 “我……们不影响……地心界面的格局,我们只要尸体,不要别的,黑噬王,您,您见谅啊!”食尸俱乐部的尸叔快速移动着断腿,连忙向后退去,舌头恐惧地打结。 “那就耐心的等着,玼尤重生之时,银沙帝国所有的臣民,还有那地球上来的两个孩子,一个不少的都刚给你送来,哈哈哈。”脾气古怪黑噬王把一罐酒倒进肚里,仰天大笑,头颅在脖颈子上若有似无的颤动。 短腿尸叔赶紧退下,怕自己再说错话,没了魂魄,变成这些盘子里的尸首。 超大号的壁炉里是眼看就要烤焦的不知名的尸体,顾客们争先恐后的去分吃。 壁炉的火焰在唾沫星子的喷溅下,熊熊的飞涨着。 竹门帘子激烈的抖动着,进来的是女巫零诺,她没有换装,依然是黑裙子黑花朵,还有她那乌黑的脸蛋。当然也少不了她那把挂在裙摆上的黑扫帚。 没有多少食客注意她,在这个食尸俱乐部里,大家眼里都只顾着这些“美食”。零诺走到黑噬王面前,黑噬王的钢铁爪子朝大理石的桌子点了一下,女巫零诺落座。 她点了粉色的樱桃酒,一盘海瓜子,还有一条亚马逊河里的怪鱼,一只乌鸦的红肉。她也在服务生端来的黑肉上按了手印,完成了这些僵尸银行需要转账的手续。 服务生下去之后,女巫零诺晃动了几下身子,然后忽然塌下腰,就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她干枯的手指端起酒杯,喝了粉色的樱桃酒。 这些变化在黑噬王眼里已经司空见惯,练就这样一身的女巫法力,的确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的成功。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噬王低问女巫零诺,“还有那个新的梅花令……” “王,我这次失败了,请王惩罚属下!”变成老妇人的女巫零诺急剧蹒跚的跪下。 黑噬王若隐若现的头颅转动过来,他喝了口黑烈的尸酒,如同一个巨大的披着红袍子的无头僵尸坐在青铜的大椅子上。旁边的黑蟒蛇正在用长长的蛇芯子在舔舐一盘长着蝇蛆的腐肉。 恐惧,零诺看到黑噬王那张吸食灵魂的大口也一张一合的。她拼命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一跪引起了一点儿骚动,但是很快食客们又被“美食”吸引过去,服务生正端着新蒸的腐肉分摊到每个坐席上。 枯木老妖卡兹发现自己的王驾临,赶紧摇摆着僵硬的腰身走过来。而独眼怪还是安静的坐在桌子上,假装不认得他们。 “真巧!”枯木老妖故作声音高亢地问道。他站在桌子的另一角,向黑噬王和零诺打招呼。 黑噬王摆了下手,示意女巫零诺起身。 枯木老妖卡兹坐在了黑噬王的左边。但是他没有去吃黑噬王点的东西。 “他,可靠吗?”黑噬王粗狂的声音问枯木老妖。他的血色的视线逡巡在独眼怪的身上。 “王,您请放心,他,很可靠,在城里还做了看门人。嘻嘻。”枯木老妖卡兹偷笑着。 “嗯,看来已经取得他们臣民的信任。”黑噬王满意地说,但语调保持着平稳。他把盘子里的剩肉推给枯木老妖。 那些肉可是食尸俱乐部里最贵的,卡兹狼吞虎咽的吃下,细长的舌头把盘子舔了个底朝天。 而女巫零诺没有搭什么话,她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点的海瓜子。 “但是一些假消息还是应该适当的泄露出去,这样,我们才好迎接玼尤的重生。”黑噬王不紧不慢地说道,他钢铁爪子敲了大理石一下。 零诺抬起了头,朝右边拐角处的那个包厢看去。 玼尤的一级使徒黑泉端着金质的酒杯对她轻蔑一笑。胸前的那朵黑莲还是那般肆虐。 二级使徒魂煞对她挥了自己粗壮的大胳膊,口里含着块带毛发的大咸肉。 左边拐角处的包厢里是祂亚他们。 “假消息会是什么?是给谁的?”祂亚压低了声音看向换了装的银哲。 银哲摇摇头。 “每个盘子都有黑三角的标记!”雷炎突然说。 “啊!”银哲失语道。 “难道黑噬王和玼尤是一起的?黑泉真的帮了他们?”祂亚反复思索道,“看来黑泉按耐不住了,他……不是过客。” 这黑三角的兽印标记,在每个盘子的底部或是瓢羹的柄上,既不显眼但也不容忽视,半真半假的,难道是噱头? “那可惨了,以为只有黑噬王还有那个女巫,以及杂七杂八的死亡军和乱树枯藤,这并不算太多,但是加上黑泉他们那可难对付了!”银哲叹口气说。 “这盘子是不是坏了,怎么还有个黑三角当补丁?”雷炎举起盘子拉住了路过包厢门口的服务生故意的问。 “不是坏了,这是故意烫上去的,比较美观。”年纪较大的服务生笑道。 原来如此,雷炎松口气,还以为到处都是迎接蚩尤重生的使徒呢?一场虚惊。 “他的回答未必是真的。”银哲轻轻说,他本是银丝绦般的美发被盘成了个羊角头,的确很难有人认出。 “呆头,这个傻问题也问。”雷炎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银沙城里,那个独眼怪埋下了什么种子?”祂亚继续思考,这些听到的消息,每一个都那么至关重要,但是现在却没有谜底。 雷炎也皱紧了眉头。虽然自己还是个少年,除了像爸爸一样喜欢物理学外,还喜欢看博弈学,他也知道敌我双方是不能用人数的多少来决定胜负的。十岁那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个故事说一根火柴和一栋房子,一根一毛钱的火柴可以燃烧一栋几百万的房子,就是以小搏大的最经典的例子。 大理石坐上旁的黑噬王端起六角形的金镶玉酒杯大口吸了浓烈的僵尸酒。 “秘密行动,不要露出马脚,否则……”他压低声音,正越过桌角使劲伸着脖颈过来听他说话的枯木老妖卡兹。 第十三章 荒村俱乐部 第十三章 荒村俱乐部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笠月,衉日,甄时。迷失。】 “王,我向您保证!尽管十分困难。”枯木老妖慌忙点头,腰肢随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王,上一场大战,银沙帝国的银沙已破坏,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零诺抬起头插话道。 “要学会隐忍,零诺,你不能太急躁。”黑噬王说着,摇动着随时想吞掉灵魂的脑袋,“计划要一步步进行,新的梅花布局才会成功,我们才会占领整个地心界面。所以……” “所以……”枯木老妖卡兹愚蠢地重复着黑噬王还没有说完的话。 “所以,要多些眼线,多些活动,叫他们分不清真假!”黑噬王深深的颤抖了一下头颅,显形出来的那颗头颅红猩猩的,巨大的发着血雾的头颅,两眼是冒着气的红色的血窟窿。 他头颅显现的那一瞬间,枯木老妖和零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恐惧,这是他们又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黑噬王脑袋真正的样子。 “下去吧。”黑噬王一挥钢铁爪子。 零诺拿着还没吃完的海瓜子,迅速移到远处的桌子上,蓝眼服务生帮忙把那盘亚马逊河里的怪鱼也给端了过来,她喝了口粉色的樱桃酒,没有去吃送过来的那银盘盛的腐肉。 枯木老妖卡兹,也迅速撤离,回到和独眼怪哈特刚才的位置。 拐角左边的包厢里,乔装打扮的银哲有些心急,因为他没有听到黑噬王后面和零诺他们交谈话语。 戴着怪异帽子低着头的祂亚,却展现了个冷漠的笑容。 雷炎吓得满脸惨,看到黑噬王惊悚的头颅后心跳个不停。 拐角右边的包厢里,喝醉的魂煞已经趴在桌子上,口吐着尸酒的臭沫子。 黑泉喝着最好的魂力酒,魂力酒比尸酒的味道要淡些,最主要是没有腐尸愁的气味,但却极苦,胜似地球上部人类的苦黄连。因为它苦到可以抽人的筋骨,噬人的血脉。黑莲在白皙的胸膛上妖娆的绽放,而他的脸丝毫没有因苦酒的难以下咽而动容。 女巫零诺向他望了一眼,能喝下这么苦酒的黑泉,的确不容小觑。 大厅的吧台处,有个邪魅的女子,手拿锋利的刀子跳起了一阵狂乱的舞蹈。 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在她舞动的手臂上,急速的肢解,瞬间变成碎尸,胳膊、腿、头颅和腹部被蜂拥来的食客们抢食殆尽。这欢笑嬉戏的声音喧闹了整个黑暗的大厅。 而黑噬王这边却在进行着秘密的接头。 从金质镜子的侧面走过一个影子,很难辨认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黑色的轮廓,他走到黑噬王的面前,他的脸埋在阴影里,抬起头时,在炉火的照耀下,他的眼睛闪烁着酱紫的光,瞳孔却是白色的。由于他戴着只露出眼睛的头套子,所以只能看清眼睛。 深灰色的长袍子,他的身形较高大,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更不知他来自哪里。 “王,一切办妥。”这个黑影用低沉的语气汇报给黑噬王。 黑噬王没有讲话。 “傍晚,彩霞的天边,死尸的路上。”这个黑影继续说。 “好,很好,非常好,这消息来自?”黑噬王放下金镶玉的一只酒杯用极低的声音问。 “长久的侦查,刻苦的实践。”这个黑影子回答。 壁炉里的火焰高高的窜出,焚烧着几具动物的尸体,腐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到大厅的每个角落。 “那么,执行吧!罗修。”黑噬王仿佛在摇摆他那看不见的血红头颅。 “是。”这个黑影子说完迅速的从金质的镜子旁退下,消失在狂乱分尸的群体里。 此时,左边拐角处的包厢里,祂亚使用神力非常警觉的听着他们极低的声音,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更影子究竟是谁,因为罗修这个名字从未听过,但这个黑色影子的身形却是如此的熟悉,但是他会是谁呢? 一个少年突然来到这个包厢里。他穿着玉兔装,身子和头全裹在衣服里,两只长长的耳朵立在头上,偶尔飘渺的冰雾在他的头顶上一缕缕散出。 “大兔子!这里还有地球上的兔子装?!”雷炎惊讶地拉着少年。 这个兔装少年妩媚地眨了下眼睛。 “神之兵团的!”银哲立刻知道了他是谁。 祂亚也惊讶的看着他。 “这里可不是银狮堡,难道我不能来吗?这个如此肮脏的地方!”他鄙夷地弹了弹指甲上的灰尘,阴暗的包厢里立刻飘出雪般的清香。 “黑噬王,那个老妖王,正在密会奇怪的影子,还有线人。”雷炎替祂亚说出了忧心忡忡的话。 停顿了片刻,少年没有说话。 “这次,银沙城也许真的会出大事。”银哲的眼神也暗淡了些。 “管我什么事?那是你们银沙的祸患!再不走会死在地心,还是早点儿离开的好,那绿纳星球能量是如此的强大,移居到那也不错!”少年放浪地笑着,望着冷漠祂亚的脸。 “那里是野人居住的地方。”雷炎告诉他,并且做了姿势,“都是穿树叶的野人,连地球的文明还没达到。” 听到这里,少年讥笑着冷哼了一声。 “你帮银沙帝国也想想办法啊!”雷炎对冰尘说。 “我先去狂欢喽!”少年没有理会,扔下一句话,跳出包厢。 而另一桌子上的女巫零诺的黑扫帚乱闪。她魂不守舍的四处张望着,她刚刚嗅到冰冷的清香的气息,她在收寻冰尘的影子,但是她最后很失望的收回飞舞的黑扫帚。她想一定是自己思念过度。 然后老态龙钟的零诺忧愁地喝下一杯酒。 黑噬王,正在密会第二个影子。 这条影子个子不高,但身形较臃肿,他也穿的袍子是暗蓝的死水颜色的袍子,帽子紧紧地盖着头,看不到脸。 但是这条蓝影子穿了露脚趾的旧鞋子,每只脚只有三个脚趾,脚趾头很粗大。 “回禀王,这一千年来是…..是王第一次召见属下,真是我普修的荣耀!”这条蓝影子,竟然感激的哭出了声。 一千年,敌我双方,这是怎样的一种埋伏呢? 黑噬王昂起了红血雾样的头颅微微点点头。 “王,您有什么吩咐?属下正盼着呢。”这条黑蓝影子激动万分地说,他的眼中也是白眼仁,紫幽幽的光,一时间他的眼睛和第一条影子使徒罗修的眼睛也非常相像。 黑噬王用钢铁的爪子,从猩红的袍子里掏出两只信封,这条蓝影子神圣地接过密信,揣在袍子里,沿着壁炉边退下,只剩三个趾头的脚印那么明显的留在地毯上。 黑噬王的蟒蛇曼斯吃饱了的蛇身鼓鼓的,它躲在华贵的衣衫下睡起了觉。 第三条影子,柔软的像根面条,从华丽的地毯下窜出,悄无声息的,连蟒蛇都没惊动。 这条影子拉直了自己的身子,干瘦的躯干上罩着一件破旧的袍子,破帽子一样的遮住了脸,只能看到蜡黄的腮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这条影子的手指极长,上面还带着一枚蛇头戒指。 黑噬王没有给他密信,也没有交谈什么。这条干瘦的影子只是现了个身,就快速的又钻回地毯下,瞬间不见了。 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右边拐角的包厢里,黑泉的剑眉也锁紧,他没有想到黑噬王的秘密使徒真不少,今晚会见的这些影子使徒他都没有见过。 以前只听说黑噬王自从数千年的异能之门战役后,夫人丧子心痛离开地心界面,从此黑噬王便形只影单,只有女巫零诺和枯木老妖卡兹尾随在他身边,虽然也传说他一直有自己强大的影子使徒,没想到确有其事啊。 传说影子使徒身怀绝技。但是他们是谁?难道也在埋伏在银沙城里? 祂亚和银哲也心生疑惑,黑噬王会见的这些秘密的影子使徒,在交代什么任务,那些密信里写的是什么?他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知道黑噬王的计划,因为银沙已经被破坏,死亡军有可能会随时攻击。 最后一道菜上齐时,玼尤的一级使徒黑泉驾着酒未醒的魂煞匆匆离开。 当凌晨三点的钟声敲响,食客们快速放下手中的刀叉,纷纷起身向食尸俱乐部的后面的密道走去。 独眼怪哈特接住枯木老妖从袖口里甩出的一封密函,点点头另一只手接过枯木老妖枯干爪子递过来的一打就餐券。 “你怎么知道,我就好这口,食尸俱乐部的生鲜,带着血的,漂亮!”独眼怪哈特甩出舌头舔干盘子里的最后一滴鲜血。 “哈特,回去我们走密道吧。”枯木老妖卡兹向门口走去。 “卡兹,蠢货,我会被发现!”独眼怪哈特心情很不爽。 “哈特,食尸俱乐部是会移动的,每次都会更换地址。”枯木老妖卡兹很得意,大摇大摆地掀开竹门帘子,“哈哈,哈特,这回你可不能说我蠢货!” “俱乐部真的改进了?”独眼怪不太相信的问枯木老妖。 “尸叔说了‘只有多变,才能存活’,这也是地心流传很久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啊?” 枯木老妖暗暗嘲笑了一回独眼怪。 也就是说下次接头的地点即使是在食尸俱乐部,也未必就会在这个距离地面半公里的地方。 食客们匆匆地涌向密道。 当雷炎和祂亚、银哲他们走出密道时,天已经大亮。 银沙帝国的上空,天边的银沙颗粒正一颗颗的掉落在云层上,失去了神样的光辉。 缺口似黑洞般,越来越大。 银沙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里,一片萧萧的景致。 而食尸俱乐部却消失在视线之外,一片狂沙之中!—— 第十四章 银沙古街23号 第十四章 银沙古街23号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沙月,辛日,狸时。瘟疫。】 天空和大地,竟然安静地似一块蓝色宝石,深蓝的夜幕里,点缀着一行行星子,闪着眼睛,一丁点儿白色的光穿梭在它们的周围,夜雾慢慢升起,缕缕轻纱环绕着矮房子的屋顶。 **建筑的矮房子,在这雾气里,如一个困倦的老人,伏下疲惫的身子,盖上紫色的袍子,昏然睡去。 雷炎站在楼顶,望着夜空。 妹妹米拉抓着一只水晶蝴蝶,研究着它透明的翅膀。 世界,反复就这样沉静下来,只留思绪飞升在夜色里。 回到地心的兄妹二人内心感觉很不一样,虽然密会社传递过一些密信,虽然成为了密会社的成员,但是这没有太多的不同。 第二日清晨。 祂亚拉着宇宙之绳飞在空中,脚下的弯月滑翔翼自由的滑翔着坠雨成幕的天面,长过膝盖的卷曲的黑发像海藻般飞摇在雨丝里。 银沙城的广场上,空空的,没有行人。 庄严雄伟的“石狮子头”银狮堡,高高地擎在半空里。 矮房子内,雷炎扔下一个发黄的日记本,这里面都是用繁体汉字记录的一些地心事件,他看的一知半解。忽然想起在外婆的阁楼上那本古书,自己也同样没有弄清楚。中国汉语,在这个奇妙的地新世界,是被尊崇为极其神圣的语言。 这特殊石头砌成的矮房子温度适宜,无论外面是寒冷还是炎热,房间内始终温度恒控。 妹妹米拉对着银镜,在扎蓝色的蝴蝶结。花耒回绿翠国还未回来,没人帮米拉绑好看的发辫,十二岁的米拉只好自己动手。 银狮堡大厅里,正在举行每月数次的集会。 红胡子、黑胡子、黄胡子、蓝胡子、青胡子等各大首领们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花白胡须的首领杰斯和创造社的社长多方没有出现在大厅里,据说他们秘密去了别的地方。 自从从绿纳星球回来之后,高级会议的各项重大决定,没有再在会议室里公布,因为怕走漏了风声。 听说没有消息公布,大厅里集会的臣民也都散去了。 暴躁的红胡子首领利斯扔下一堆卷宗,跺着脚,生气的离开银狮堡的会议大厅。 雷炎赶过来帮忙时,银哲也正准备离开。 “花耒还没回来?”雷炎看看冷清的会议大厅。 “要过些日子吧。”银哲系上银丝莹莹亮的袍子,“多方社长已经把生命之水给你们送到矮房子里了。” “看到了,在桌子上。”雷炎跟着银哲走下银狮堡的云梯,“我刚喝了一瓶。” 茫茫的雨雾,银沙城的空气,尽是沉闷的雨水的味道。 “祂亚查到,独眼怪的种子,他怀疑埋在郊外的枯井里,但是银沙城的郊外并没有枯井。”银哲加快了脚步,走到广场上。 “那是指什么?暗语?”雷炎问道。 “现在还没有答案。”银哲撑起硕大的一把银色的雨伞,给雷炎遮住了雨水。 “独眼怪那家伙现在哪里做看门人?”雷炎想起在食尸俱乐部里偷听到的谈话。 “在银沙城外的铁匠铺。现在我们去会会他。”银哲温和一笑,笑容里是智谋闪光的影子。 雨,很大的雨。 银哲飞出一根透明的纤细的宇宙之绳,踩着尖角帆,拉着雷炎冲进雨水淋漓的空气里。 大大的银伞飞在空中,他们在银沙城的上空缓缓前行,穿梭在建筑的顶端,顿眼望去,各式的建筑在秋雨里迷茫着几分忧伤。 飞翔了许久,在银沙城门外,落下。 银哲利落的收起宇宙之绳,放进腰间的银盒子里。 银沙城门外的这条巷子里,有间铁匠铺,远近闻名。但是奇怪的是这间铺子生意很好,却一直在城外,没有搬到城里。 银哲和雷炎朝巷子口走去。 雨已渐止。天上的云层仿佛是一张张刚刚叠起的棉被,厚厚的,沉沉的。 这条巷子窄窄的,蜿蜒曲折,零散的只有几户居民,老人居多,或许是为了清净,才在银沙城外落脚安家吧。 巷子的小路是由废铁和石子铺成的,整齐,但是偶尔会有烂铁冒出来扎脚。 他们小心的走着,在巷子转弯的地方,银哲和雷炎找到了这间铁匠铺。 招牌是用生铁打的,粗狂的几个字“碎兰铁铺”,看这字体以为店主一定是个男人,没想到的是店主是个女的,都叫她碎兰婆婆,又矮又瘦,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堆衣服被谁胡乱的丢弃在那呢。特别的是,她的皮肤是暗蓝色的,似深暗海水般的蓝。 前面是铺子接生意的地方,后面是铁匠加工铁器的院子。 铁匠铺的店主碎兰看到客人来了,没有招呼她径直走到后面的院子里去了,她行走的方式很特别,是倒着走的,头在下面,但是衣衫整齐的贴在身上,没有倒挂下来。 雷炎寻思道,难道这个叫碎兰的老婆婆有控制物体的引力,不然,衣服应该倒垂在地上才对。 店铺的风格是古旧的,所有的员工都叫“伙计”,银沙城里的居民都知道这个碎兰铁匠铺的特别。 伙计出来倒了茶,茶叶是细碎的蓝色的花,香气中透着一份亘古的往事情怀,所以清香的口感里带着一丝苦味儿。 茶碗也是铁的,端在手上却不烫。 一个伙计高高的个子,来自银沙城。另一名伙计,身材很胖,年纪有两万多岁的样子,比较年长。据说都是新雇来的。 “婆婆白天不讲话,只有到日落之后才会和人说话。”得知他们是来打听人的,高个子伙计憨厚地说。 “她会滔滔不绝,尤其是到傍晚,彩霞飞舞在天边。”另一名胖伙计接着他的话说。 “店里的伙计众多,很多已经进城送货去了,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们也不清楚,我们是新来的。”高个子附和着。 店铺里琳琅满目的都是各种铁器的样品。 这两名伙计没有再和他们说话,各自忙着手里的活。 “傍晚,彩霞的天边,死尸的路上。”银哲放下手里的铁茶碗,恍然然大悟地说。 “黑噬王,那个黑影子使徒说的话。”雷炎也惊醒道。 “对,酱紫的光,瞳孔是白色的,那个叫普修的影子使徒。”银哲低语道。 “难道碎兰婆婆是影子使徒普修?”雷炎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呛出来。 “看身形,不像。”银哲冷静的摇了下头,他继续品着茶叶,陷入沉思。 铁匠铺后面的院子里传来铸铁之声此起彼伏,还未到傍晚,银哲和雷炎决定到铁匠铺外面走走。 雨已经彻底停了。 他们沿着小巷子继续向前走下去。 徘徊了很长时间,巷子里很清冷。 “铁匠铺生意这么好,怎么连个明确的地址都没有啊?”雷炎问银哲,“巷子这么窄,找起来也麻烦。” 路也不宽,两个人肩并肩的走着,另一个人一只脚会走到路外。 “老国王在世时,这里是银沙古街23号。”银哲说着听来的故事,“那时银沙城很大,在新国王时,由于各种征战,银沙城逐渐缩小了,城门移到了里面,银沙大街也缩短了。银沙大街101号以后在银沙城里,而101号以内成为古街,现在已留在城外。” “那个蓝脸的婆婆看着好奇怪啊!我怎么感觉她像个男人。”雷炎继续问着,这个会倒着行走的老人,太古怪。 “她以前是老国王的女婢。也算名门望族,只是她的族人几乎都移居到外星球去了,而她执意留下来,据说她要誓死守住银沙古街23号,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银哲慢慢说着,突然停住了。 “流传的未必是真的!”祂亚站在他们前面,他依然是那么冰冷的表情,黑色水晶袍子似黑夜里漫天的银星。 虽然天色未到傍晚,但是不能耽误太多时间。需要快些找出独眼怪哈特埋下的那颗种子。 当再一次来到店铺时,碎兰老婆婆坐在店铺的椅子上,她闭着眼睛,对来客不闻不问。但是她的身子和衣服却因紧张缩成了一团。 “老婆婆,你们这里有个叫哈特的吗?”雷炎靠近她,她发现她的脸没有刚才天阴时那么蓝了。 老婆婆继续闭着眼睛不肯答话。 “那么,普修,你总该知道!”祂亚上前一步,冷冰冰地说。 “普修,普修,他回来了?”打破了一千多年的惯例,这个叫碎兰的老婆婆在白天也张嘴说话了,但是她的声音粗粗的似个男人。 银哲也一惊,难道她认识普修。 “你先告诉我们,普修和独眼怪是不是都在你这里?”祂亚毫不客气的继续追问,就像主子在训斥奴才。 “哈特是我们这里的伙计,现在做了看门人,他只有晚上才工作。”老婆婆的声音简直就是个老男人。 “普修?”祂亚面色依然如冰,他抽出黑水晶剑,握在手里。 “他,他,他好些年也没见了,他是我的长兄,我在等他啊!”她竟然哭了,是老男人哭泣的样子和声调,想掩饰这句谎话。 “原来你誓死留在银沙古街23号就是为了如此埋伏,大家还认为……”祂亚极其冷酷的看着她。 “还以为你效忠老国王新国王,原来你是个骗子!”银哲也很气愤,他没想到她愚弄了整个银沙城的居民,骗得了小铁人国的帮助,大家因为她效忠国王,才来照顾她铁匠铺的生意,没想到是这样。 祂亚寒霜布满了他的脸,他的剑直接穿进这个叫碎兰的老婆婆的身体里,只是还未见血渍。 “哈特,他住在,住在郊外的枯井里。”这个老婆婆吓得哆哆嗦嗦地说。 “郊外没有枯井。”雷炎说出来巷子前银哲告诉他的话。 “老国王在世时叫枯井,现在它是,是,是一个湖泊,叫,叫银湖。”老婆婆断断续续的被威胁着说出了秘密,祂亚的利剑插进了她的胸膛几寸,沿着剑刃流下几滴蓝色的血液。 银哲和雷炎非常惊讶,祂亚残忍地毫不留情地扎伤了年迈的老婆婆。 祂亚拔出剑时,碎兰婆婆缩成一团的身子,“噗”地一声拉直,倒立起身子,快速弹跳着向后院逃去。 “时间来不及了,快去银湖!”祂亚飞出宇宙之绳,似闪电般,冲向卷着云层的空中。 银哲拉着雷炎紧随其后。 在银湖的岸边,祂亚收起宇宙之绳。 如明镜般美丽的银湖,如天界的仙子升着飘渺的雾气。 “祂亚,为何扎伤她,虽然她……”银哲问祂亚,毕竟碎兰是个年纪大的婆婆。 “他就是普修!只是在白天,他是女人的样子。”祂亚淡淡说出了可怕的事实。 “什么?她会变型?她撒了谎!”雷炎好像没听明白祂亚说的话。 “打听过了,多方社长说老国王的女婢就叫普修,是个双层人。”祂亚望着银湖,搜寻独眼怪的影子。 “双层人?”雷炎听不懂这些词汇,地心国里一切都怪怪的,超乎人类的想象。 “双层人是蓝血族人的特质,白天是女子,晚上就是男子,如果白天是男子,那么晚上就是女子,并且自认为是兄妹或是姐弟。但是新国王在世时,蓝血族人几乎已经全部移出地心,即使是地心剩下的蓝血族也陆陆续续在宇宙的另一个星球安家了。”祂亚给雷炎解释意思,并说出了蓝血族人的秘密,“夜晚的蓝血人擅长使用影子光速,是这地心里的任何物种无法超越的。” “早知是这样,我们就该逼着他交出密信。”雷炎想起在食尸俱乐部里黑噬王交给他的那个神秘的信封。 “晚上的记忆,只有晚上记得。”祂亚叹口气,因为还没找到独眼怪。独眼怪哈特埋下的种子,创造社社长多方和首领杰斯一起推测出,有可能是瘟疫。所以他们已经开始想办法希望能阻止这场瘟疫。 “独眼怪!”雷炎冲着湖面急声叫道。 独眼怪他一只血色的独眼正在远远的水面上对着他们笑。 然后,他一瘸一拐地在银湖的水面上踏波急行。 每一个影子使徒,都有自己的绝技,看来是真的。 “种子,奇妙的种子!开花吧,泛滥吧!种子,神奇的种子!”独眼怪哈特如同背诗般朗诵完,就躲到银湖的水底不见了踪影。 “不好,银沙城已经被瘟疫……”祂亚抬眼看了下银沙城上空的云朵,云朵已经变色,灰白的,病怏怏的气息。 “瘟疫?”银哲和雷炎几乎同时叫出了声。 第十五章 银沙古街23号 第十五章 银沙古街23号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紥月,锚日,絮时。线斯。】 天边,银沙的颗粒正在一粒粒的掉落着,盲目的飘荡在云上或是细细的雨里,在寻找着自己的归属,寻找着属于它的主人。 人造的太阳,似一块失去水分的红苹果,疲惫地悬挂在天上。 银沙城的创造社也失去了钻石的光彩。是能量丧失的原因,钻石的光泽也暗淡了许多,这些坚硬的钻石房子孤独的伫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仿佛是一排忧伤的士兵。 “一万年前,地心也有过一场大瘟疫,几乎死了半个地心界面的居民。”多方放下手里的水晶球。 “就从那以后,地心界面的很多国家,陆续离开这里的生存空间,移往其他的星球。”首领杰斯拿出一打卷宗,放在多方的案上,“这是新国王去世时,遗落在书架上的。” 卷宗的封页上是这样的标题“地心大事记:第十亿两千零一件。瘟疫。” 多方脸上的皱纹更下深陷了,他拿起卷宗用最快的速度翻阅完。 身为银沙帝国创造社社长的他沉默很久。隐约得出的结论是这次瘟疫几乎是没有对策的,独眼怪哈特的父亲曾是一万年前瘟疫的制造者,而现在一万年后今天,他儿子哈特用父亲当年留下的种子,再次启用了瘟疫病菌。 “那次瘟疫是怎么结束的?”祂亚问着这个多方也深感迷茫的问题,他的眼眸里除了平常的冰冷,还有一丝难掩的悲痛。 那次瘟疫,夺走了很多生命,包括创造社曾经邀请的地球科学家和宇宙里的外星人,也包括外星球祂亚的爷爷一起丧生。而祂亚就是在还未出生时,家乡就定下了派遣他来执行地心的使命。 “最后是在一片草地上,突然开出了鲜艳的花朵,闻了那些花香的居民才保住了性命。”首领杰斯回忆着那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下更加不安。 银哲的眼中也闪现着茫然,他手指上的银戒却突然飞飘除了一缕白色的烟雾,女王的头像在银戒上激烈的晃动,他的身体内有一阵剧烈燃烧的感觉,他强忍着定定的盯着银戒看了几秒,银戒忽然又恢复了平静。他想和多方探讨些最近身体和银戒的一些变化,但是还是止住了,银沙帝国,如今的重任都压在了年迈的创造社社长多方的身上,其他的那些首领,除了杰斯外,几乎都是浑水摸鱼,时刻打着自己的算盘,保持着自己的实力。 钻石房间的窗外,地心的阳光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热度,昏暗无力的搁浅着这个时空悲伤的画面。 “紧急集合,全城士兵待命!”威严的声音激荡着沉闷的空气,首领杰斯按响了手中的传感器。 转动钻石的门把手,银哲走到了门外。 雷炎也站到门口。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漫天漂浮的是银沙帝国的居民,他们横躺着挣扎嚎叫在空气里,无法下落,他们的身体膨胀着如同一个个圆滚滚的气球。 臣民们嘶声力竭的声音,直冲云霄。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雷炎语噻着,“为什么他们都在空中,下不来?” “瘟疫真的爆发了!”多方捻紧胡须,“银湖的水,独眼怪在银湖里下了瘟疫,污染了居民饮用的灵魂之水。” “米拉!米拉!”雷炎惊慌地对着天空喊叫,他看到了米拉,米拉也悬浮在空中,但是被一根绳子拉着,沿绳子望去,是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她正奋力地拉着手中的绳子怕米拉飘的更远。 “米拉中了瘟疫!”祂亚急忙飞向空中。 “米拉,天呢,米拉……”雷炎慌乱地叫着坐在地上,妹妹要是真的死在这里,那可怎么办呢。 渐渐的,天空飘着的居民越来越多,哀嚎的惊悚的声音,穿透着耳膜。 眼前凸显一片黑色的沙,雷炎惊吓地昏厥了过去。 首领杰斯即刻招呼紫钻石头巾的士兵把雷炎抬到了医疗室,那个圆型的白色建筑内。 成排的银沙帝国的士兵,笔直的站在白色建筑门外,威武的守卫着感染了瘟疫的被救回来的银沙国的臣民。 夜幕时分,雷炎醒来的时候听到多方社长在和祂亚诉说关于地球村的事,希望他们能去地球村找可以治瘟疫独特的元素。妹妹米拉在隔壁的病房里救治。 “社长,我也要去。”雷炎虚弱的下床。他为自己吓昏过去的表现感到难为情,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不勇敢,也许没有按时喝能量之水的缘故吧,毕竟这里是地心世界啊。 “好吧,不过你要先把这个喝下,孩子,辛苦你了!”多方拿过来一杯冒着蓝色泡沫的水,“这是给地球的朋友们准备的最好的能量之水。” “瘟疫过去之后,我们希望我和妹妹能回地球表面,也许在这儿,我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雷炎又一次感到纠结,以前他还以为自己的学的物理知识一定会派上用场,但是,他发现这里的一切和人类的想象存在着天壤之别。就是如今身为密会社成员也感到无能为力。 “我们也这么想过,你们还是些孩子。”多方突然忧郁地说着,并且下了决心,“放心,孩子,我们一定会保证你们安全的回到地球。” 银哲留在了医疗室负责居民的看护。祂亚和绿翠国回来的公主花耒去地球村寻找奇异元素。 午夜,忽然少去了白天的狰狞呼喊之声,安静的似濒临死亡的那声呼吸,迟钝的,伴着无望的情绪。 地球村在银沙城外的一处低矮的山谷里。 地心下的国度,有一个村子叫地球村,传说在蛮荒之时,洪水泛滥,地球上的数千人被一条巨龙引渡到这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来自地球上部的居民繁衍生息,生老病死,如今还存活下来的地球人类后裔只有十三人,而十名已经随着上次的大瘟疫,迁往其他星球。现在这个村子只有四人还在,一个是年纪大的约翰爷爷,北美血统,年纪两百多岁;一个是乔治叔叔一百五十多岁,一个是耶夫先生,欧洲血统,一百零一岁。还有一个是拉丁姑娘甘丝。地球村人的最长寿命在三百岁。这和地心国度里的居民们无法相比。 祂亚步履沉重的走在前面,那条路似乎很长,很长。他没有使用宇宙之绳,也没有打开弯月的滑翔翼,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仿佛有一些伤痕缠绕着尘封已久的记忆,而天边的银沙正一粒粒的追寻着他,落在他袍子上,黑长的卷发上,莹亮出最后一点儿光,瞬间被他的身体吸收。 古怪精灵的少女花耒,从绿翠国归来后也沉默了许多,她粉色的袍子在夜风里抖擞着,齐齐刘海的黑短发,也被风打乱,耳畔的花朵躲藏在发窝里。 午夜的冬风,真冷! 少年雷炎,腿脚打颤的走着。穿着银哲送给他的大码的格子衬衫,衣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这里会有地球村?他难以想象,只记得刚来地心时,社长多方提起过,当时大家含糊其辞的,没有弄清楚。 几条黑色的影子像青烟般穿梭到了前面,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山谷的路上,尽是秋季干枯的落叶,踩在脚下,细细簌簌地响着。 地球村正在眼前。 村落里是一堆斑斑驳驳的古建筑,残垣断壁,荒草丛生。很少有银沙城的居民到此。 荒冷的月光下,一群黑黑的乌鸦,鲜红的多脚的爪子站在在破旧的屋檐上,在被脚步惊动后“呱呱”地叫着停靠在远处废弃建筑的顶端。 在空虚的村庄里,一盏昏黄的灯,灰白斑驳的罗马柱下,一个拉丁的姑娘正在从井口里打水。 木桶放在井沿上,她挽起头发坐了下来,映着光线,她的皮肤很白,眼眸是碧绿色的,带着俏皮的笑容。 忽然她花容失色地尖叫起来:“耶夫先生,耶夫先生!”,她向前面的篱笆墙跑去。 一个男子,瘦瘦的,白净的皮肤上满是鲜血的躺在篱笆墙的边上。 拉丁姑娘大声哭泣着,再抬头时看到了祂亚他们停在了她的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祂亚蹲下身来,观察了一下这个倒在血泊里的男子。 “他被谋杀了,早上他还说带我一起离开地心,呜呜呜……”拉丁姑娘呜咽着,抱着他的尸体伤心欲绝的喘息着痛哭。 “信!一封信!他手里握着一封信!”雷炎发现这名死去的男子手里紧紧握着一封信,仿佛想要把信封捏碎。 夜风里,一丝冰爽的薄雾,含着雪丝的香气,似翩翩仙子轻轻罗纱的衣袂,飘摇着飞向沉沉的天顶。 祂亚用力掰开这名叫耶夫男子的手指,取出信封。信封里面是一封空白的纸,什么字迹也没有,奇怪极了! 祂亚深邃的眸子向天空看了下,远处的树林里,一条黑色的影子飞跑在月色下,瞬间消失不见,只有茫茫的暗蓝色夜雾让这一切看起来就似一场错觉。 “那条影子?”花耒也猜测着想说什么,但是无法说出缘由。 “他还会来的。”祂亚抬了抬硬朗的嘴角,不屑地说道。 远处的山林绵延在夜雾里,分不清方向,废墟般的村落在夜雾下也显得诡异,就像一座死寂的坟场。 “你们是谁?”拉丁姑娘含着泪问。 “姐姐好!”雷炎大声问候拉丁姑娘,她是一万年前来自地球上部的人类后裔。 第十六章 地球村的秘密 第十六章 地球村的秘密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魔月,酠日,锲时。物件。】 “地球来的孩子?!”拉丁姑娘错愕在那里,忽然起身奔向屋内。 不多久一个北美样貌的老爷爷拄着拐杖,走到了长廊下。 “爷爷,地球上面来的孩子,你看!”拉丁姑娘搀着拉爷爷坐在白色的椅子上。 “一万年了,终于见到了地球上面的孩子啊!”老爷爷低语着,上下打量着雷炎,惊喜万分,“现在的文明发展到哪个地步了,人类也能在天空自由的飞行吗?其他的星球有我们的联络地址吗?外星人和我们和平相处吗?战争,有战争吗?” 老爷爷似乎想要问很多问题,他激动地站起来,长满老年斑的双手颤微微握着雷炎。 “现在是飞机,白色的,有翅膀的,靠那个飞行。”雷炎惭愧地望着老爷爷,断断续续地说着。 “也不错,也不错。”老爷爷点头,咳唆着,微笑着,犹如见了至亲的人。 拉丁姑娘扶老爷爷坐下来,他忽然哀伤地对她说:“现在地球村的耶夫死了,地心里现在只剩我和你了,唉!” 拉丁姑娘俊俏的脸上一片愁云,她舀一碗井水放在石头桌子上,老爷爷喝了一口。 月光下,碗里的井水闪闪溢出金黄色的光线,恰似金子的光。 “好神奇!”花耒正想说什么,但是她突然怔在那里,惊吓地似乎无法说话。 一条暗蓝的影子从树林里窜出,黑暗的死水蓝色的袍子,似鬼魅般霍地立在大家的眼前。 他穿的是一双草鞋,胖胖的三个变型的脚趾头露在外面,很异类。 月色下,他落下帽子露出邪恶又丑陋的面孔,那深蓝的胖脸上长满了大坑麻子,粗大的鼻孔朝天,他的眼眶深凹成两个窟窿,幽兰的眼珠子似两块鬼火,偶尔还会变成白眼仁放出紫色的光。 “普修,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就是想让大家看看夜晚你这幅尊容?”祂亚冷眉一扬,他轻轻交握了一下双手,黑水晶戒指在月色下格外耀眼,仿佛要把一切能量吸吞。 双层人普修的真面目真是太丑了,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都不想再看一眼。 神色惊惧的拉丁姑娘一边对雷炎低语着一边紧紧拉着老爷爷向那口井边靠去。并悄悄把一个小铁盒子塞进了雷炎的衣袋里。 那碗井水还在月的清波下闪着黄灿灿的光。 蓝血族双层人夜晚的模样,令人无语。谁会想到白天碎兰铁铺的那个倒立行走的老婆婆,晚上却是这个样子。 从天边飞至一团白色的冰雾,搅着凉凉的空气袭面而来。 “换容!我说,蓝血人,你玩什么把戏呢?”祂亚像个飘渺的光环腾空而降。他收起滑翔轮,纯蓝干净的星眸里是冰针样的讽刺。 邪恶的影子使徒普修定在那里,他鬼火般的眼睛眨了眨,却没有后退。 普修他斜睨着花耒,努力去找寻记忆里的所有的画面。 祂亚依然冷漠地看着他。 这思索的片刻里,蓝血人普修,用影子光年的速度,一把掐住了那个北美样貌老爷爷的喉咙。 “你,你要是杀爷爷,有胆量你就先杀我!”拉丁姑娘用及凶狠的声音对普修叫喊道。 出乎意料的是,丑陋的普修竟然立即停顿在那里。 “你,不要忘了!耶夫救过你一命,在你蓝血人移居其他星球的那个晚上,你勾结黑噬王,被你们族人发现后,你被吊在树上准备处决!”拉丁姑娘继续斥责这个双层人,“我路过树下,禁不住你苦苦哀求,我让耶夫偷偷救下了你。而你,是你杀了他吧?” 没想到的是恼羞成怒表情复杂的蓝血人用光的速度,刀锋样的黑指甲又卡住了拉丁姑娘纤细的脖子。 “你,你,忘恩负义!有本事你先杀了我,……不要碰爷爷!”拉丁姑娘不顾一切继续大骂着这个面目狰狞的普修。 普修望了一眼月亮,“咔嚓”一声,咽喉折断的声音,一腔鲜红的血液飞溅在斑白的罗马柱上。拉丁姑娘斜倚着柱子倒下身亡。 “你杀了她!我和你拼了!”老爷爷对蓝血人普修一阵厮打,但是这力气就似在捶打铜墙铁壁。 蓝血人离雷炎只有几寸,但是雷炎坐在井边一动不动,他要死死守住井口,因为拉丁姑娘刚死前偷偷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说!金石元素在哪里?你们藏到哪了,快说!”普修拧紧了老爷爷的喉咙逼问他。 大家无法近前,影子光年的速度太快了,地心下没有族群或是物种,能赶得上这个速度。 祂亚深沉的眼波微微漾溢了一下,金石元素,这就是社长多方让他们来找的东西,可以救治瘟疫的元素。 传说在地心一万年前的那场瘟疫结束后,在那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下,地球村的村民偶然发现了那些石头,黑色的石质里夹杂着金色的物质,后来被证实可以阻止独眼怪哈特父亲制造的那种瘟疫。 只要天亮了,一切都会解决。 “普修,我听到传闻,说是你杀死了新国王?”花耒花样的笑容,唯美地一笑。 “胡说!我们蓝血人,不会杀国王。”普修的鬼火眼珠子突然瞪得老大。白天的碎兰婆婆是国王的忠实仆人,晚上的这个普修却是影子使徒。 “难道你们是有情有义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戏谑着,嘲讽地洋溢了下可爱的嘴角。 “我们蓝血族,是有情有义的!”普修粗哑地抗辩着,月色下他的肤色像鬼影般蓝盈盈的。 “那你为什么半夜里杀了耶夫?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是亲眼所见。”花耒无心似有心的连连追问着面色乌兰的双层人普修。 “因为那封信?”祂亚冷冷地说,“空白的信,是黑噬王要你执行什么命令吧?” “你,你们怎么知道?”蓝血人吞吐着,伤心地说,“那是封给罗修自我处决的信啊!” 自我处决?难道地球村的村民和黑噬王也有瓜葛?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地球村的耶夫竟是初级影子使徒。 “你是说耶夫也是影子使徒?”祂亚抬起眼眸威吓地问普修。 “耶夫不敢自我处决,是你帮他杀了他对吗?咦,嘻嘻,哈哈哈哈,真有趣哟!”花耒连声放浪地讥笑着,纯净的音质,似绿枝叶的声音,悦耳地叫人沉迷。 但这漂亮的声音再一次激恼了蓝血人,他身体的蓝色更加蓝了,表情似暴怒的魔鬼。但他要施暴的那一刹那,却侧过身子躲进罗马柱的阴影里,他怕天边的那丝透过来的光吗? 凌晨的天际,微微透出一角的亮光,地心国度里的第一缕清晨的阳光,马上就要拨开云雾姗姗而来了。 一群乌压压的长嘴蝙蝠,如同逃离光明般集体向黑乎乎的山洞飞去。 “不能杀他们,你可以杀我!”老爷忍着疼痛开口说话,“预言说,他们是地心一亿年来的希望啊!他们是其他高智慧星球派来的神啊,不能杀他们,杀我吧!” “老爷爷!”花耒悲伤地叫道,老爷爷的喉咙里都是血,他剧烈地咳着,鲜血流在了地上。 “说!金石元素在哪?再不说,你真的会死!”,他继续用力,蓝血人的血管深蓝的凸起在皮肤上,像魔鬼的青筋。 “爷爷!”雷炎失声叫道。 “孩子,别怕!能让我见到地球来的孩子,我也没白活一回。”老爷爷慈祥地看着雷炎,用尽力气嘶哑地说,“回到地球上面,要认真学习科学知识,要像其他的星球一样快速实现科技文明!孩子,要努力啊!” 说完,老爷爷自己一用力,死在了蓝血人坚硬锋利的指甲下。 沉默的那一刻,天边的日光,似金箭般,漫天的穿射而来,灰暗的树林和颓废的村庄,立刻沐浴在晨光之中。 蓝血族双层人普修,即刻变作一缕黑影子,急跳着逃进浓密的树林深处。 “他跑了?”雷炎感到很奇怪,来势汹汹的普修,太阳一出来,怎么突然跑了。 “因为蓝血族双层人是在昼夜交替的时候转换男女特质的。”祂亚忧伤地看着这些倒在地上牺牲的地球村的老爷爷和拉丁姑娘。原来地球上部人类的后裔也是那么可敬啊! 雷炎走到死去的拉丁姑娘的面前,拉着她冰凉的手说:“谢谢你。”然后他拉起井下的水桶,一桶水满满地被提了上来。 水桶里是一颗颗黑色的夹着金色元素的石头。拉丁姑娘死前在井边告诉雷炎要看住这些石头,千万不能被蓝血人发现。 “金色元素!瘟疫,有救了!”花耒老了一颗石头在手上,黑石上金色的颗粒在阳光下,金光闪耀。 晨光里,绿翡翠的花朵,是那么美丽,就像某段时光里,两朵绿莹莹的梦境,散着香气,回味着往昔的岁月。碎蓝婆婆,曾经的故事。 祂亚把那些石头装进袋子,他白皙的脸庞上一丝疑虑,为什么耶夫要收到自我处决的信?难道他们影子使徒什么秘密暴露了,还是其他什么威胁地心界面的计划又开始进行? 雷炎摸了摸拉丁姑娘死前偷偷交给他的那个手掌大小的小盒子,它或许是地球人类在此一万年的生活留下的唯一的证据吧。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守护金色元素牺牲的老爷爷,仿佛那句不幸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傍晚,彩霞的天边,死尸的路上。”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呢?雷炎要按照拉丁姑娘的嘱托把铁盒子秘密带回地球上面,完成心愿。 在晨光里,大家踏上回银沙城的小径。 第十七章 邪恶的黑眼 第十七章 邪恶的黑眼 【地心日历:公元42亿年,石月,庚日,芽时。恶醒。】 鲜妍的天空,没有一丝丝云影,晴晴朗朗的幕下,热烈的阳光似图卡其魔纳女王的衣衫张扬着,普照着地心下的山川与沟壑。本是抑郁黑暗的树影也变得稀疏和脆弱,悲伤地呼吸仿佛少了,地心界面人造的太阳天体,再一次恢复了本来的热量。 山谷里,冬日的花朵,迎风摇摆着,一朵朵蓝色的花瓣上舞着黄色的小蝴蝶,细细碎碎的虫鸣在长长短短的光线里,柔柔的谱出初秋安谧的旋律。 好似世界不再有黑暗,一切的一切都回规到了透明的上古纪元。 黑暗深冷的黑噬国地狱城也一片幽静,它毫不犹豫地接纳着地心阳光的装点,零零星星的光亮,如筛子般打落在灰黑的建筑上,呈现出僵尸样咬伤墙壁的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裂痕,像在完美的外衣上狠狠割了几刀。 幽灵的峡谷下的黑烟,在地狱城的地窟城堡的上空飘着。 案前的黑噬王也面带微笑,血雾般的头颅在黑黑的衣领子上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后,缓慢地注视着前方。 “王,捷报传来,银沙城的瘟疫死伤过百。”枯木老妖卡兹汇报完信息,露出墨绿的牙齿痴痴地笑着。 “嗯,但是这结果还差些吧?”黑噬王心情还不错地和枯木老妖交谈着。 墙壁上的冰渣子永无休止地冒着寒气,壁炉里骷髅头火焰的影子谄动地跳跃着,寒意在地窟城堡里似乎是永远无法驱除的,成为一道道魔障封闭着灵魂的光源。 “王,要惩罚下独眼哈特吗?这是他擅自用了他父亲留下的种子。”枯木老妖卡兹,转了下细小的眼珠,“密令是要杀死那两个地球上部来的孩子。” “难道还没有杀死吗?”黑噬王不悦地用钢铁爪子敲打着石头桌子,身体上的黑须子似僵尸虫一样飞伸出来,黑须子带着漆黑的毒粘液,缠住枯木老妖瘦骨嶙峋的腿,一点点儿抽取枯木老妖的筋脉。 “王,饶过属下吧,我会,会杀死那两个孩子!”枯木老妖哈特惊恐万状地哀求黑噬王,枯木老妖的身子已经很僵硬了,如果再抽掉一根经脉,那简直就变成一根直挺挺的烂树。 一股黑烟飞进地窟城堡,黑裙的女巫零诺,前来参见黑噬王。 “有什么消息?”黑噬王的血骷髅头抬起来看着零诺。 “王,银沙城的臣民已经找到了金色元素,瘟疫无法继续蔓延。”女巫零诺胆怯地禀报这个坏消息。 “金色元素?哈哈哈……”黑噬王没有生气,他非常镇静地起身踱着步子,身边那条粗粗的黑蟒蛇围着他转来转去。 “而且,耶夫死了,逗留在地球村的村民全部死亡。普修和哈特都暴露了身份。”零诺低着头小心地说。 “地球村在地心里彻底灭绝了,这才是值得庆幸的大事!”黑噬王心情极佳地命令侍从枯木老妖端来一盘蜘蛛餐点,他吸食这些身形巨大的黑蜘蛛魂魄,当做午后的点心。 零诺挽了下过长的黑裙摆,她迷惑不解,黑噬王为何笑的如此轻松,难道他还另有计策?梅花令,不仅引起了黑泉和魂煞的兴趣,还帮黑噬王招来了三名影子使徒,但是现在除了第一条和第三条影子之外,其他的都暴露了身份。更无奈的是女巫村的初级女巫们联名对她发布了除名的通告,她以后不能再以女巫村的名号发号任何口令了,也不再允许她踏进女巫村半步。 “零诺,你就是心太急,要成大事,心一定要稳!”黑噬王教训着女巫零诺,钢铁爪子在寒冷的空气里挥来舞去,他嗓音低哑浓重地说着另一个秘密,“那留下的几名地球村的村民之所以不肯迁往外星球的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手中不仅仅是掌握金色元素,而是掌握着光明之锁。” 黑噬王认为银沙帝国的一门心思的找金色元素,自然会忽视光明之锁。 听到“光明之锁”这四个字,十万岁龄的枯木老妖卡兹的小眼睛也睁的很大。 传说,图卡琪魔纳女王除了一把能够开启外太空的异能之门的铁环钥匙外,还有一把“光明之锁”。光明之锁,只要在特殊的夜晚,能够顷刻间锁住地心里的一切黑暗物质,使天地一片光明,黑噬国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光明之锁,锁住的是黑暗,而不是光明。 地心大事记载,在地球上部,图卡琪魔纳女王活到八百岁时,与长兄一起建立了神奇的帝国,在有雨水的夜晚全部神秘消失。在地表消失后,而他们首先来到的地方就是地球的地心,在地心停留了很久,最后迁往其他遥远的星球。临行前,图卡琪魔纳女王令一名贴身奴仆留下,坚守着一把神秘的金锁,等待能来地心的地球上部人类。后来地球上部的数千人被一条巨龙引渡到地心之下,奴仆就把这把金锁交给了一个身强力壮的人看管,并世代相传。这金锁就是光明之锁。而光明之锁的能量只有地球上部的人类可以开启。 “妙,既然地心下地球村的人都死光了,那把金锁也很难被找到,对吧?王。”枯木老妖卡兹小眼睛使劲转着,他恨恨地说着,“我一定会让独眼哈特杀死那三个孩子,防止孩子碰到那金锁。这样地心,就是我们的了!” 说道这里,枯木老妖卡兹的眼中伸出一双狰狞暴戾的鬼枝手指,开出恶绿的叶子上是呲牙的绿鬼脸,他谄媚地问,“您说对吧?王。” “还有谁敢说我们势单力薄?哈哈哈……”黑噬王大笑不止,从案前的狗头罐子里,拿出一根令箭,“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一个牛头马脸的士兵,勾着彪悍的身子,拿起令箭跑出去传唤命令。 多少年前的异能门之战,黑噬国损失惨重,只剩下黑噬王和侍从枯木老妖卡兹,后来设计俘获了女巫零诺成为使徒,就是从那时起影子使徒计划暗地里开始进行。可见,除了一些死亡军和幽灵浮魔,黑噬国几乎没有多少实力了。 现在地心下,妖王玼尤的即将重生会给黑噬国带来无限的机遇。黑噬王的伟大计划,也变得高瞻远瞩。 黑噬王案前的黑色地面,突然向上升起一层、两层直到几百层,就像人类的电梯般里面站满了整齐的士兵。 士兵的样子是非常奇特的,各种动物身体及面目的组合,每层一个归类。有蛇身虎头的,鱼身鹰脑袋的,牛头马面的,兔脑象身的等等五花八门,这些都是黑噬王吞噬的各种魂魄后按照其特定的基因重组后得到的样子。虽然士兵的身材相貌不是雷同,但是他们都穿着黑色的铠甲,黑硬的靴子,手中的武器也是改进精良的装备,长枪勾魂焰与索命飞弹。 最后上来的是衣着鲜艳的女子们,零诺的使徒,红姬的复制品。妖艳的面孔,性感的身材,长毛的长尾巴,粘液的长舌头,黑毛的脚爪子。 黑噬王大笑一声,一拍案头,这些士兵“唰”地一声沉到地面之下。 “王,这些新研制的死亡军,真是太帅了!”枯木老妖卡兹带着邪恶的笑脸,兴奋地赞美,双手接过黑噬王赏赐的蜘蛛的尸体大口的嚼着。 “属下,佩服王的新生能量,有这些,就不怕对付银沙帝国了,他们一定会乖乖投降!”老妇人状的女巫零立刻诺面若桃花,仿佛自己是地下的女王,正在号令三军,沉浸在得意忘形之中,她的脸变得扭曲想着自己以后不再看别人的脸色,可以称功成名就,想着银沙城的居民会俯首称臣,臣服于她的法力。 “好戏才刚刚上演,呵呵呵,你们看!”粗哑低沉的声音,黑噬王很是淡然的摇晃着若隐若现的血色头颅,黑大的袍子刮起一阵急烈强大的黑旋风,直冲向死亡山谷的云端,又突然卷着漫天的黑沙回旋到地窟城堡。 轻狂的黑风落后,地窟城堡的大厅里,出现了十七名白骷髅骑士。 一排铮铮铁马上端坐着的是鬼影子般惊骇人的白骷髅骑士。他们是惨白惨白的没有血肉的骨头架子,黑色的袍子下罩着骇人的骨骼,他们举手抬足都是“嘎吱嘎吱”的声响,骨节在动作的驱使下一截一截的扭着,黑黑的眼洞里发出的是血色的光,他们也随着黑噬王大笑着,但是却无法相信是他们发出的声音,因为那丰富的语调,会误判为只有活着的生命才会有的情绪。 “他们能做什么?不会是吓唬地球来的那几个幼稚的小孩吧?”零诺对这种场面不屑一顾,这阵势在他女巫的眼里随时可以虚幻出,不需要如此费心的调教。 “零诺,你这主意不错啊!那些小孩一定吓得变成一堆肉球,嘻嘻,好丰盛的晚餐!”爱吃肉的枯木老妖卡兹嘴角边流出了口水,黏糊糊的很恶心的一滴滴淌在枯槁的下巴上。 “只想着填饱肚子,你们真是一群废物!”黑噬王钢铁爪子一锤黑石的砖面,“噼里啪啦” 的石子散作一地。 女巫零诺收住了笑容,枯木老妖僵硬的身子也向后退缩着。 “出来吧!”黑噬王大吼一声。架在衣领子上的血色头颅,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慢慢地放大,大张着嘴,喘息着,舌头黑红地席卷着云彩仿佛要侵吞一切生灵的魂魄,整个大大的头颅漂浮在地窟城堡的上空。这是黑噬王自己的魂魄。 黑噬王震天怒吼之后,女巫零诺和枯木老妖卡兹都吓地蜷缩在椅子上,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黑噬王用钢爪子扶正了飞出去又拉回来的血色头颅,阴森的坐在灵魂和尸体层层叠加的魔头椅子上。 十七名白骷髅头齐齐向左望去,只听铁马奔驰的声音,似一根利剑般“嗖嗖”地飞到眼前。 一匹铁马之上,跳跃下一个黑骷髅头幽灵,黑洞洞的双眼,拉直了黑骷髅架子,悄无声息地走着,就似深夜里一个没有任何声响的鬼影子。 “王,他是谁?”枯木老妖卡兹搔搔干枯的头,呐呐地问黑噬王,“我活了十万岁龄了从没见过他。” “你,没见过的,不代表就不存在啊!卡兹,你老了!”黑噬王幽幽地说。 那个黑骷髅幽灵安静地站在那里,就似一团黑沉沉的空气。 女巫零诺眯起了眼睛,凝视着这个黑骷髅幽灵陷在头骨里的那双黑眼。她也没见过他,她用女巫的黑扫把在他面前使劲一挥,这个黑骷髅头纹丝不动,他只是静静地转过身来看着零诺,安定的样子让女巫零诺心里发毛,因为女巫零诺的黑扫把常常会碾碎一切物体,并使其化为灰烬。 “黑信使,幽灵魔修。”黑噬王对那个黑骷髅头低哑地唤道。 黑骷髅没有半点声响的向前走了一步,手骨架子敏捷的接过一封密函,微点下黑骷髅头,毫无声息的飞上那批铁马,奔出地窟城堡的大厅。 黑信使幽灵魔修是黑噬王的秘密幽灵使徒,专门收集信息及完成特殊任务的使徒,几乎从不现身,除了今天这次。所以女巫零诺和枯木老妖卡兹也不认得他。 “王,您真威武!有这么好的幽灵使徒!”枯木老妖卡兹点头哈腰地称赞。 “我们是强大的国家,你们不要觉得孤单!”黑噬王低沉沉地语气,“假消息,应该发生作用了!零诺,你要秘密监视,心不要太急!” 女巫零诺领命后,飞起一股黑烟离开峡谷下几百丈的窟城堡。 梅花令牌在她的手里动了动,旋转着飞向天空。 死亡山谷的上空,穿过横斜的树枝泻下来一些灿灿烂烂的阳光,零诺不太不适应地拉下长长的黑头发遮住了眼睛,在头发的阴影里她忽然媚邪地低笑了一下。 第十八章 幽灵之声 第十八章幽灵之声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灵月,丑日,昏粒。离杂。】 银沙城的广场变得很热闹,金色元素驱除了瘟疫,银沙帝国的臣民在广场山的活动也多了起来。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正在给年纪小的孩子们派发带来的紫色的浆果,甜甜酸酸的浆果,一罐一罐的摆放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兴高采烈的孩子们及膝的长袍奔跑在风里如一朵朵色彩缤纷的花。 只有年幼的孩子穿的是这样鲜艳的色彩,年长的人们穿的都是白色的或是暗色系的袍子。银沙城居民整体的样子都是彬彬有礼,纤尘不染的生活态度。而城里灰沙多起来的原因是因为黑噬国一次次侵犯造成的,尤其现在天边的银沙还在一粒粒往下掉,失去一部分银沙的保护,地心界面的空气就没有那么洁净了。这也是一些首领想极力离开地心界面的一方面原因,他们认为他们是干净整洁的高尚民族。 银沙城的银狮堡正在召开秘密的会议。新国王死后,各大首领处于平衡的局面,所以会议的召开是由各大首领轮流主持。今天负责会议的是胡须花白的首领杰斯。 第十二层的大厅里,正襟危坐的各大首领们表情很严肃,讨论的话题似乎有些凝重。 窗外的光线温和的照进来,但各大首领,红、黄、青、蓝、黑等各色胡须的颜色还是那么暗沉,几万年的岁月把一切变得很沧桑。 大理石的桌面上是些雕琢繁杂的花纹系着女王威严美丽的头像。她衣饰复杂的华丽出端庄的样貌,鬓云上精美的头饰下一张精致的脸颊,一抹神奇的似有若无的微笑。 女王影像的背景是浩瀚无垠的蓝色星空图,一颗颗星子被雕刻出的光环逼真的叫人忍不住好奇心去探寻。 雷炎看着桌面上的图卡其魔纳女王的头像,发呆了一会儿。的确是神秘智慧的女王,银沙帝国重要的物件都离不开她的装饰。这一点雷炎很早就发觉了,但是对女王的了解却是甚少。他的手伸进衣袋里摸了摸那个小盒子,因为盒子上也有她的头像,也许是人们崇拜才刻上去的吧! 红胡子首领撕扯着一本卷宗,咆哮着,“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无谓的战争,不是已经找到绿纳星球了吗?我们完全可以离开地心界面,去绿纳生存!” “哎呀,我说利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绿纳那样的星球适合我们居住吗?就是能量再强大,那也是原始低级物种生活的地方!”黄胡子首领卡利趾高气昂地反驳着红胡子首领。 “难道无路可退了?要生活在那地牢里,肮脏的地狱城?”黑胡子首领汉斯惊颤着想象着居民被黑噬王赶到地狱城里,他颤抖着不能停止幻想,“那是多么可怕的生活啊?” “所以我们只有不遗余力的反击!”首领杰斯斩钉截铁地大声怒吼出这句压在胸膛里很久的一句话! 震颤的声音,让这理不清头绪的混乱氛围,暂时休止了片刻。 “可是啊!黑噬王如今是多么的强大,我们看到了鬼魅的影子使徒,还听说他找来的玼尤的一极使徒,而且,听说绿纳星球的黑鹰都有兽印的标记,按照传说应该也算做一级使徒吧?”黄胡子首领卡利浓眉紧紧锁在一起,想竭尽力量推测出什么结论。 “兽印的确是玼尤一级使徒的标记,但是如果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也是可以唤醒黑暗走向光明!你们看,地心41亿年,一盏小小的光明之灯战胜地狱城黑暗的战争,就是最好的例子。黑鹰帮助了光明!”举起一卷发黄的卷宗,雪白胡子不怎么爱发表言语的老首领白利表达了独特的论调。 “呃?白胡子,你天天研究卷宗啊?你可知道那只是场小的不能再小的战役了,地点就是银沙古城的郊外,那片空地上,现在那片土地上盖满了枯树,黑鹰帮助光明啊,是不小心饿昏了头吧!哈哈……”青胡子首领云基摆出意味深长的嘲笑的表情,并且引发了其他首领的一片笑声。 “白利,你太不了解宇宙里的大事件了,连地心的重要记录你也没有参谋透啊!还是趁着天晴出去晒晒太阳吧!”蓝胡须的首领叫唤着白胡须首领的名字,嘲讽他的孤陋寡闻。 雷炎、朱奇和米拉只有坐在这里旁听的份,安静地看着各大首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 “战争是无法避免了,除了努力只能等待奇迹的出现!”社长多方望着乱无头绪的众人发言。 “哦,连创造社的社长也这样说,那我们真是无话可说了!”青胡子手领云基,转回头来问道,“难道真的要相信那些预言?” 还没有对答的间歇里,祂亚走进了会议的大厅。他的皮肤更加光亮了,莹白的就似珍珠的光芒,那些追随着他的一粒粒银沙颗粒在空气里悬浮着,触碰到他的肌肤后转瞬消失。 “预言说,吸收银沙能量的少年出现,银沙帝国就要亡国了!”青胡子云基的目光里闪现着很难察觉的一丝恨意。 “预言又说,能够吸纳如此能量的少年,必然会再造新的银沙帝国。这没有什么好忧伤的!”多方坚定地说。 首领们都沉默了,未来的命运,谁都无法估量。世界在失去和再造之间需要多么宏伟的力量啊?祖先留下的那么多预言仿佛暗含着银沙帝国在地心下的命运多舛。 “各位首领,我们要回地球上面,我们……”雷炎起身,话还没说完。 “回地球上面啊?听说你们很勇敢,和我们这里的少年一样!”一位老首领抢着话。 “就是啊!你们连食尸俱乐部那样的地方也敢去侦查,真是勇敢的孩子!”另一名老首领也随声赞叹着,和蔼地笑了,“不仅参加了战斗,也光荣的受过伤,真是些不错的孩子,刚来时我们还以为你们很胆小呢!呵呵呵……” 雷炎本来想发表一下离别前的感言,但是在他们的赞美声里他觉得很惭愧,无论是科技文明还是自己所掌握的知识,都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自己感觉也没帮上什么大忙,都是自己的好奇心作崇罢了。 蓝眼睛的米拉还在想着麒麟兽的事,有些神思恍惚。 剩下来的讨论就是快速把他们送出地心,雷炎没有认真听,他们偷偷商量一定要看看他们置放地心船的仓库,那里一定很神秘,说不定自己回去也可以造一艘这样的船呢,让同学们和他们一样来旅游观光,进一步来了解未知的世界。 窗外静静地,高级会议在首领杰斯的宣布下结束。 黄昏的阳光倾斜着淡淡的温暖,银狮堡在半空里,在广场上洒下略微有些忧郁的光影,窗外的一抹黑影子用最快的速度闪过银狮堡雕着女王头像的窗棂,似乎没有人知道他曾来过,在尖尖廊角的屋檐上,轻轻落下一痕细细的碎碎的黑色粉末。 第二日早上,室内没看到什么阳光,睡梦中的雷炎感到身体在什么物体的震动下有些摇晃,就似在荡秋千,晕乎乎的,意识模糊,他费力翻了个身,却突然惊醒。 已经在地心船里了?靠在地心船的窗户上看着窗外,米拉还没有醒。 “他们什么时候把我们放到地心船上的?”雷炎揉揉脑袋,使劲伸展了胳膊问,“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祂亚和银哲呢?” “他们来时你还在睡觉,他们把我叫醒了,送来了几瓶生命之水,还说让你多睡会儿,我们昨晚上真的是忙坏了!”银哲扔过来一瓶水。 雷炎喝着水想着昨晚的事。 昨晚睡觉前,自己等妹妹米拉睡熟后,回到房间,对地心的世界感叹了好一阵子。最后两个人把食尸俱乐部的老板尸叔给的那些宣传单散落在石头的地面上,宣传单上的图画上是食尸俱乐部的店铺门面的影像,昏暗暗的夜空下,食尸俱乐部躲藏在荒野的尽头,墙体上嵌满了万千只眼睛,骇人的闪烁着。宣传单上“欢迎光临”的几个流着血的大字,仿佛尸臭徐徐地在风里传来,看得人只想呕吐。 关上南瓜灯,雷炎点起火,开始焚烧这些没用的单子,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画面上那个食尸俱乐部的房子随着火焰燃透后的那缕青烟,飘向空气里,千万只眼睛痛苦暴戾的眼神,就像要伸出带毛的爪子抓食人的血肉,尖叫着阴深深地声音恐怖地回荡在房间里,从宣传单上食尸俱乐部的房子的墙体上滚落出流着血滴子的各种可怕眼神的眼珠子,天顶上,墙面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它们疯狂的滚落着。 宣传单子一张接一张的在地面上燃烧起来,食尸俱乐部店铺的影像跳跃在空中,绕着化为灰烬的青色烟丝幽幽地旋转着,眼珠子牵丝带缕地滴答出黑红的血液,流淌在空中和地面上。 大大小小的各种尸体的眼珠子越积越多,连房间的角落里也填满了,床铺的雪白床单上也弹跳着又哭又笑的眼珠子,黄黄粘液散着臭气,乌黑的血液到处飞溅着,扩散在空气里都是浓郁的血腥。 如同解放了般,这些眼珠子开始叫嚣着跳到雷炎的肩膀上,雷炎的汗毛吓得立了起来惊惧地僵在那里。从没看到过这么可怖的场面,胆怯地心脏激烈地跳动着,身临其境的感受,迫使人想逃离。 第十九章 惊喜之旅 第十九章 惊喜之旅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琇月,镉日,乤时。边锋。】 雷炎拿起墙壁上挂的刀剑一阵厮杀,一不小心,慌张地跌倒在地上,那些恶心的眼珠子像见了亲人般飞扑着跳过来,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自己给覆盖了,任凭怎么样的拼杀,这些眼珠子像受了蛊惑般,撕扯着雷炎的衣服、头发和皮肤,一秒也不肯静止,那些专心的疼似刀刃般割进了雷炎的神经线里,撕裂着完整的活生生的灵魂。 在宣传单全部燃尽的那一刻,眼珠子也堆满雷炎小小的房间。 就在房间变得黑暗的那一瞬间,雷炎抓起南瓜灯按下了开关。 南瓜灯亮了,金黄的光映地墙壁通亮。那些眼珠子和血迹在南瓜灯的照射下,一点点儿缩小,直到最后缩成一个血点,连空气里的狰狞声也渐渐隐去。雷炎和朱奇大声的喘了口气,窗外的夜黑黑的,只有渺渺的青烟从窗户散出,然后在夜的温度里被层层湿湿的雾气稀释。 想到这里,雷炎如释重负地大口喝下一瓶水,精神放松地说,“现在终于可以回地球上了,地心下的世界太惊险了,一不留神就会丧命。而密会社仿佛也失去了联系。” 在怪异的流线上,似锋芒一样弯弯曲曲的穿越出钢丝一般细小的轨迹,很坚韧,很细微的如同游走在光纤里,地心船依然平稳的前行,窗外的景色也光怪陆离地变着。 这些行走的空间与时间,还有划过的物质,雷炎忍不住还是怀疑,他摸着兜里的金锁,困惑地闭上眼睛想休息。 诡异的嗡嗡的声音,轻轻颤抖在空气里,仔细聆听却什么又听不到,浅浅的哀鸣,银针划过丝线的音质,又像是墙体断裂前的“吱吱嘎嘎”声,这些声音啃咬着雷炎的神经细胞。 正在烦躁之间,听到米拉说梦话,“祂亚哥哥,你的麒麟兽呢?我要去金沙古城,我要去……” “砰,砰!”随着决裂的两声震天巨响,地心船在几乎不到半秒钟之内断作两截,砸在巨大的岩石上,大家都震住了,首领杰斯冲了过来,拉起特殊的船板,把雷炎和米拉拖到了另一艘地心船上。 雷炎的魂魄仿若被轰出了身体,他麻木地看着一个银沙帝国的士兵倒在船体旁的岩石上,骨头碎裂,血肉模糊着紫色的钻石头巾。 其他的士兵飞出宇宙之绳急忙抢救着,闪闪的紫色钻石的头巾在不知名的空间里是那么明亮,似高尚灵魂的几团光芒。 接着其他船的灯光,此时的地心船到达了一个全是岩石堆积的地方,远远望去,那些驶过的轨迹,是那么微小,宛若画笔在几十平米的白纸上“唦唦”划过的细痕。 “劫难?”首领杰斯沉着地审视着碎裂的船体,从物质理论的角度讲,地心船的材料在一亿年前就克服了地球之下的一切物质,如果不是有什么动了手脚的话,这种问题是不会出现的,那会是谁呢?执行过很多次任务的杰斯查看着碎片寻找一切可能的答案。 解开水晶袍子的祂亚,身体在黑暗的空间里发出清辉的光芒,他高高地站在一块巨大的黄色岩石上,这崇山峻岭的岩石之中,好似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影子,他俊冷的神情盯着远处黑暗的岩石,鼻翼轻轻地闻着空气,除了岩石的灰尘外,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只要空气是稳定的,就可以断定敌人没有使用瘟疫这样的手段,但是隐隐的直觉告诉他,敌人就在不远的地方,正眨着黑眼隐藏着。 除了光年急速,没有什么邪恶的物质可以靠近他,因为传说他是神的孩子,他的神力之光可以杀死任何细小的怀着恶念的物种。 银哲拿着一块断开的岩石揣摩着,敌人不会离他们太远,因为那块岩石上还有力量的温度没有散去,烧焦的岩石味道飘在分子元素都极少的空气里,而之所以选择在这么空旷的地方炸毁那艘地心船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敌人为什么不在地心船穿进岩石之中时毁坏而选择在宽敞的地方炸裂船体呢? 祂亚沿着宇宙之绳飞进船舱。他深思后忧虑地对杰斯说:“敌人的目的是要杀害……”他没有把话说下去,经验丰富的首领杰斯轻点了一下头。 “他们是要杀害地球来的孩子!”银哲直接说出了推测。 还是弄那些食尸俱乐部的宣传单引来的魔鬼?雷炎也一时没弄清为什么会有地心界面的仇家要追杀他们。 由于时间的关系,这艘破损的地心船只能被弃掉。 一切安排好之后,剩下的七艘地心船队开始更加谨慎地向前方驶去。 所有的船员,神经绷得很紧,不安的氛围弥漫在空气里,挥之不去,缠着理智的同时又混乱着感性的直觉。 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在雷炎他们的船舱里多站了几名,他们都非常严肃认真地观察着窗外的一切动静,手持着先进的明晃晃武器以防突变事件再次发生。 米拉依旧昏昏欲睡地倒在新搬过来的被子里。 船的窗户上突然出现一个烟黑状骷髅的影子望着雷炎的脸,仅仅那么几秒的时间,雷炎误当了梦魇,喝着水镇静着情绪。 冷酷的祂亚握紧了腰上那把黑水晶利剑,定定的眼神,杀戮在他晶亮的眸子里浮溢出无限无穷尽的力量。他的眼眸清清亮亮的黑,似纯度极高的黑水晶一样,在黑暗极深的时空里发射出强悍的一道黑色冷冽的光芒。长发卷曲的垂在水晶袍子上,他微微漾了一下硬朗地唇角,他的思想在这一刻泠泠然成一束刀锋的利芒,须臾之间,蜕变成暗夜之神,再现宇宙之巅的庞大气场。 犹如见了宇宙的王者,那个黑骷髅的影子偃旗息鼓成一盏死黑的灰尘,悄无声息地逃遁,那双黑眼里躲藏着的是阴阴暗的幽灵邪念,在尘土里织成一串串恶毒的咒语,邈邈的魑魅之音律,轻轻绕过船体飞去。 变换了以往行使的路径之后,菱形的地心船加快了速度向前冲去。 穿过黑暗窄窄的物质缝隙,前面出现的是一片广阔的开朗的前景,使人讶异。 雷炎和米拉趴在地心船的窗户上。 七艘地心船搁浅在这片土黄色的时空里。 在黄黄的光线里,没有看到月亮或是太阳类似的天体,不知是什么物体发着淡淡的黄光,辉映着这个迷离的世界。 远处的山陵高高矮矮的呈出柔和的一条条曲线,奇形怪状的树林,密密麻麻地长在土黄色的山地上,迎风飞泻着的漫漫的尘土和流沙也是这种颜色,这泥黄的颜色涂满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包括山涧溪流的水和汹涌波涛的大河,都是这种似金子没擦亮之前的那种灰暗暗的黄色。 一座城池在黄黄的尘沙之中隐隐呈现,仿佛梦境般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莫登古国到了,我们暂时停靠。”首领杰斯微笑着打开船舱的门,美景之下,紧绷着的神经也缓和了许多。 连吹来的风都是淡黄色的,但是却不呛人,除了金属的气味比较浓厚。银哲拿了些钻石丝质头巾围在米拉的鼻子上,雷炎和朱奇也围上了,防止吸入肺里。 “莫登古国是吃人的地方吗?是不是那个妖人部落,黑黑的妖人呀?可是我记得小铁人王子!会说话的兔子先生还有金苹果!”米拉捂着嘴问站在沙尘上的祂亚。因为来地心的时候,正巧遇到妖人部落的妖人在和小铁人战斗呢,她还记忆犹新。 “莫登古国就是你们地球人类传说的小人国。”一丝笑意在祂亚的深眸里,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地球上见到米拉的那个夜晚,淘气的米拉想伸手抓住他的那个样子。 “你们不会让小人国把我们也变成那么小,运送到地球上吧?”米拉一边幻想着一边尖叫着,觉得有趣极了,要是新爸爸和自己的亲妈妈见到了自己拇指姑娘的样子,会不会晕倒过去呢?他回头看了一下雷炎,他的亲爸爸就是自己的新爸爸呀,那个喜欢石头共振的科学家。 拉开银色袍子的银哲笑语着替祂亚说:“当然不会,你们的身体锁含的物质不适合变型。我们当时变成那么小也是因为不想引起地球上层人类的注意,即使小人国的玄铁部落不帮忙变型,我们也是可以往来地球的,只是那样太显眼。” “那你们不要和黑噬国战斗了,你们移居到地球表面吧,不好吗?”米拉想起那场瘟疫,就没有安全感。 “地球表层人类的文明太落后,而且岁龄那么低!”祂亚冷冰冰地说道,他看着昏黄的空气,“而且也不适合银沙帝国的居民生活。”语调里有些小小的嫌弃。 看着雷炎沉默无语,银哲挑起新话题,“莫登古国有很多部落,因为黑噬国的实力不断扩大,占领了部分莫霍界面,但现在仅存的部落是玄铁部落玄铁族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小铁人,他们居住在你们地球人类命名的……那些叫古登堡界面和莫霍界面的地域。” “真了不起,连人类的知识你也知道啊?!”雷炎很佩服,听说在地心他们有宇宙交通社,地球上层的语言和知识也都了解,没想到连人类的一些地球隔断定义也都知道。而自己喜欢的物理学还是一知半解呢,学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不会就这么一座城市吧?!”米拉发现前面这座小城孤零零的矗立在黄沙邱的山坳里。 “大部分已经搬迁到其他星球上了。”银哲温柔的耐心解释,“莫登古国,是离人类最近的地下国度了。” 雷炎看着眼前的那层层黄色光线下的城市,很显然,它不是仅仅在地表之下,它好像就在一个特殊的时空里,离人类很近但又很遥远,绝不是仅仅通过物理性深挖地球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因为祂亚和银哲并不愿多解释这地下究竟是怎么时空,或许是多次元之外的世界。 关于“次元”雷炎在爸爸的物理实验室里了解了很多这样的知识。地球人类生活的世界是三维空间,也就是三次元。平时喜欢看的漫画是属于二维空间,即二次元,科学界普遍认为生命不会在二维世界里存在,而四维空间是指加入时间,在四维的空间里可以达到任何一个时间点。而多次元之外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世界呢?大概要等到更高的科技文明之时才能解读吧。 第二十章 惊喜之旅 第二十章 惊喜之旅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熙月,楽日,劰时。偶遇。】 顿眼望去,一切都黄蒙蒙的,混沌不明的境界。 这里应该没有晨昏昼夜之分,雷炎发现,拂面吹来的风也发着淡淡的光,这些微黄的光都是每一粒沙石、尘土或是秀美的树木和花草发出的,所有的东西最后集结成了这些黄黄的光,彼此照映投射出的世界。所以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太阳、月亮或其他什么星辰。 首领杰斯带领着大家走向眼前的这座城市,进入生铁制作的城门之后,离奇的一幕发生了。 这座城市真的不够大,但是对小铁人来说却足够宏大。 一百多栋二十米高的房屋组成的建筑群,笼罩在黄色的雾霭里。 一串银铃的声响愉快地回荡在空气中,所有铁房子的小小的门窗都打开了,成千上万位小铁人映入大家的眼帘,他们的身高大约五六厘米的样子,说他们是小铁人只是因为他们的皮肤是铁的刚毅的颜色,铁质的身体柔软中带着坚硬的特殊铁质元素,但是他们的动作非常灵活,另外他们的祖先很擅长穿透时空的特殊材质的研制和开采,当然也擅长冶铁技术,所以宇宙的世界里被尊称为玄铁部落。 在铁质房屋的门上,弹出一条高高的笔直的铁板,宽宽的铁板直接伸到大家面前,两排小铁人士兵站在上面,整齐的装束下,腰间的武器形状非常稀奇,荷枪实弹威风凛凛。 声音如一根根钢丝弹拨着空气,“吱吱”地嗓音,他们的语言很特别,除了雷炎和米拉外,银沙帝国的这些首领和士兵全都听得懂,一位年纪尚大的老铁人对首领杰斯交谈了一阵子。 齐刷刷地行完礼后,士兵们转身进入了那扇大铁门,钢板样的通道快速弹回房屋。 米拉兴奋地望着这些小铁人,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和一个短头发的小男孩跳到她的手心里,淘气的小男孩用坚硬细小的小手掰着米拉的手指,他们发出“吱吱”地快乐的声响。米拉想把他们偷偷放进衣兜里,祂亚那凌烈的目光射过来的时候,她只好作罢。 银哲告诉雷炎,玄铁部落有很大的太空工厂位于银河系,而且他们也有生产宇宙之绳的作坊,在数亿年前就研制成了太空里第一根宇宙之绳,创造了遨游太空最简单的装备,莫登古国也一时在宇宙里被传为佳话。 除了羡慕之外,雷炎也冥想了一会儿,玄铁部落的文明和科技是地球上的人类所难以理解的,也许,超高的科技和文明,的确可以制造或开启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个没有黑夜的世界,淡黄色的时空,软软的流放着平和的光芒,草木皆会发光,仿佛进入了蒙上尘埃的金质殿堂。 飞出宇宙之绳,飞荡在金色的山谷间,祂亚顺手折了一株芊芊的蔓草丢给米拉,被折断的草茎上滴落出晶晶莹的金色汁液,舒舒缓缓地滑荡过柔风和空气里的分子,甜丝丝的落在米拉的手上,似美妙的浆果的露,还有轻淡淡的香气,奇妙的仿佛是童话世界里紫精灵魔杖上的那根魔法仙草。 这暗金的时空,有一种独特的暗沉之美。 在这极美的世界里,潜藏过来几缕黑暗的疾风,他们似鬼魅般窜进船舱里,徒留幽灵的一抹蓝蓝的烟雾旋在浅黄黄的风中。 雷炎坐在床上,准备休息,突然很冷,他感到脊背冷飕飕地,但是看到穿着裙子的米拉在桌子旁研究那棵金色的草,折来折去的,表情是那么的平常,不像寒风降至。 雷炎拖了条被子裹在身上,但是他依然感到寒冷,还打了喷嚏,他急忙又喝了一杯能量之水,稍微感觉有点儿温暖。他记得第一次见祂亚和银哲的时候,他们的身体温度也异常低,但是站在他们身边是感觉不到寒意的。他拥着被子想着多次元之外的世界,那个世界真的就是图卡其魔纳女王穿梭自如的世界吗?他再次隔着衣袋摸摸那个小盒子,刻在盒子背面的女王头像的纹理是那么清晰,把它带到地球之上会有什么作用呢?他眼前恍惚出现了为此牺牲的拉丁姐姐和老爷爷,他意识沉沉地睡着了。 首领杰斯命令船员关上窗户,稍作休憩。 紫钻石头巾的士兵走进每个船舱,放下厚厚的窗帘,屏蔽了掉窗外暗黄的光和炫美的景致,船舱内立刻暗如黑夜。 一切都静静的,在无光的船舱内,宁静地只剩下呼吸声,这个没有晨昏的世界里,黑暗被这样营造了出来。 在雷炎昏睡着的眼前,空白的床铺上,一个模糊的影子静止地伫立在那里,连空气都没有搅动出半点儿波澜,黑骷髅上幽灵的双眼深深加大了黑暗的死寂,他安静地盯着雷炎。 但是接着,这黑色的幽灵动了起来,似幻影移动在房间内,那机械式的深陷的黑眼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噩梦里,一个惊恐的声音紧紧抓食着雷炎的心脏,那声音吟唱出追魂的曲调,纠缠着雷炎的每个细胞,残忍着他身体里每条神经交织的网络支点,弄得鲜活的身体似僵尸一样,迫害着如梦似真的意识,强烈的挣扎后雷炎气喘吁吁地醒了。 他拉开厚重的窗帘,地心船外那些淡淡的光,照亮了船舱。他看到下铺的朱奇还在熟睡,隔壁传来银哲的声音,他正在给米拉讲莫登古国的小故事。 雷炎向后靠在床头上,擦了擦梦里惊吓出的汗珠儿,他感到自己的手很冰凉,就像被冰冻了一样。他犹疑地转过头来,即刻悚慌地呆滞在那里。 一副庞大的黑骷髅架子倚在船舱内的墙壁上,黑洞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雷炎。 雷炎的魂都快散了,他无法尖叫,意识就像被抽离了一般,只能听到一支阴森森的曲子,伴着一个女人锁魂般的呢喃与吟唱,就如来自地狱城鬼蜮的召唤不停地在他耳边响着,仿佛毫无意识地对他说了什么话。 但是这个黑骷髅移动在空气里,却没有杀害雷炎的举动。直到船舱的天花板上弹跳下一个幽蓝的影子。 窗帘缝隙透过来的淡光,看清了这幽蓝影子的真容,坑坑洼洼的麻子脸上,暗紫色的黑眼窝里两颗无光的苍白眼仁,死灰蓝的嘴唇和皮肤,相貌丑陋无比,这让意识飘散的雷炎记起了他是谁,他就是蓝血族双层人普修,黑噬王的影子使徒,那个银沙古街23号的碎兰婆婆,国王的女仆。 “魔修,你为什么不杀他?”蓝血人普修低声地责问黑骷髅架子,他伸手拍着黑骷髅架子的肩膀,“难道你只负责情报的收集和传递?你只作信使,那你也太荒唐了!” 黑骷髅魔修讶然地转过脸来,发出难听的一盘碎沙磨地的声音:“在王的世界里,自身的权柄一切皆空,我只尊崇王的吩咐。” “你是在嘲笑我吗?”蓝血族双层人普修很敏感,他的手臂上蓝筋裸露着。 “普修,我没有,我只是在做王吩咐的事。双层人,白天夜晚的变换着,不能引起我魔修的兴趣!”黑骷髅魔修用极低的喉咙音,压着空气。 雷炎依然惊惧在那,一动不敢动,他知道普修的独门绝技,会使用影子光年速度,银哲说这在地心的世界无人能及,连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的祂亚也赶不上的速度。 “你真是个懦夫!你该杀了他!说不定光明之锁就在他身上。”蓝血人反击着,感到被漠视的屈辱,蓝血涌上他死灰蓝的脸,血管在他的脸面皮肤上形成死海下作呕的洋流,难看极了。 “光明之锁,只要不在地心,我们就是安全的!”黑信使魔修依然徘徊在狭小的船舱里,他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朱奇,暗幽幽的声音,“他们是弱等生物,但愿光明之锁不要落在玄铁部落那里。” “噢,可怜的魔修,你只能做王的拐杖?不配做伟大的幽灵!”普修的声音像在安抚一个落魄的流浪使徒。 “不去更改不应允的诸事,我只荣耀予王。”黑骷髅张合着黑黢黢的颌骨,他向蓝血族普修的前方移动着,“杀他是你的任务吧?普修,那是你该做到的事,难道这窄小的船舱里使不出你影子光年的速度吗?那你也太可笑了!” “你,那又怎么样?”双层人普修,瞠目结舌,他的蓝色的血管拼命的向上扩张,没想到死气沉沉的幽灵使徒,可以猜出他的秘密。 “我只要确定光明之锁没落在玄铁部落那里就可以了,那才是充满灵性的部落。”黑骷髅魔修又望了一眼雷炎,他转身对普修说,“我可以回去交差了。你不走吗?” 说完,黑骷髅魔修硕大的骨架子,轻轻地挤向窗户边上那条细小的看不见的缝隙,然后整个身子便出现在了船舱外面,蓝血人普修也跟着一蹦一跳地挤出了船舱。 在昏黄的光线下,两条影子穿行在空气里,他们吟唱着地狱的赞美诗,浮着幽灵的魂音,向不知名的森林飞去。 大汗淋漓地湿了被子,雷炎大口的呼吸了一声,擦了下额角,心头的恐惧慢慢散去,无暇顾及黑信使魔修所说的光明之锁是什么意思,雷炎惊慌地把手伸进口袋摸了一下小盒子,还好,拉丁姑娘的遗物没被他们抢去。 他听到隔壁的米拉在问,为什么没有猫头鹰之类的话,然后是祂亚的声音。 “有黑噬国的使徒来过。”祂亚竣冷的声音混合着拉响嗡鸣的警报。 “你是说刚才?”银哲急切地语气。 “有士兵看到零诺的黑扫帚在上空刮起的飓风,并且黑泉和魂煞也好像来过。”说道这里祂亚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线,他用高度的神力研判着,玼尤一级使徒来此的目的。 “他们为什么不放过这两个孩子?”银哲不解地问。 “传说,有一个地球人来开启地下光明,但是那把光明之锁据说在五千年前藏身火海。黑噬王其实害怕人类来到地心。”说话的是首领杰斯,他吩咐完士兵起航的命令后,继续讲,“再说那把金锁也不是地球村的,我们也不能强取他国的珍宝来解决银沙的罹难。而且那光明之锁还需要到地球表面去吸取如光的能量,才能有价值。” 一切就绪。 地心船游走在物质和物质之外间隙的世界里,次元和次元之外的通道,纵横交错出一线细长微光的轨迹,时空蓦地被拉成一根芊芊柔长的曲线,物质的领域,刹那间被迫卷缩成一撮撮光阴,一卷一卷的,围绕着圆形的界面,急速攀升。直达地表之上,那青岚如洗的寂静午夜。 西藏布施小镇的郊外,漫漫的黄沙,谱写着浩瀚无垠的沙漠。 风吹来,是夏日夜晚,温暖中的低凉,祂亚和银哲看了一眼躺在沙子上熟睡的雷炎和米拉,这就是最后的离别,祂亚的心脏再次隐隐的微疼。 月色如水的洒下来,梦幻的光辉带着淡淡的凉意,祂亚脑海中浮现出三千年前的那次地球之旅的离别。仿似尘烟幻梦,不同频率的时空下,聚首是那么的渺茫,淡淡的一层层剥离着,仿佛盛夏的天空里樱花坡下簌簌的忧伤。 第二十一章 巴拉城古遗址 第二十一章巴拉城古遗址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土月,辰日,嘘时。探询。】 冬日的午后,阴霾下的的阳光懒懒地扫过布施小镇的长长的街面,一排古董店,错落无序的开在街上或是拐角的阁楼里。 从地心回来之后,雷炎每天都在外婆的古董店里消磨时光,寒假作业也没心思做,虽然外婆打电话拼命嘱咐他们不要贪玩,不守店没关系,但必须要把作业完成。 “这是什么?您认得吗?”雷炎拿着几张发黄的纸片,谦虚地问坐在古董店里那个隔壁的店老板。 老板摇了摇头,说不认得,因为这是最古的藏文,不是现在的文体。这些纸片是雷炎上次阁楼里看到女王钥匙的那本古书上撕下来的。 这个店老板姓胡,爱好收集墓地里的陪葬品,所以很出名,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布施小镇的行家们一般不会去碰的,用他们的话说那会沾了邪气,但是这个胡老板不一样,他专门收集这些古墓里掏出来的东西,连墓地里极小的陶瓷碎片和贝壳也不放过。最引起小镇居民注意的是又一次他居然收集到了古墓里埋藏很久的陨石碎块,就是从那次起,他便成了小镇的名人。 妹妹米拉啃着哈密瓜口吃不清地说,“你看,太阳落山落山还远着呢,给我们讲讲图卡琪魔纳女王的故事吧?” 太阳落山就意味要打烊了,这个布施小镇的古董店商们,有个习惯,就是四五点的时候就把店铺关了,去附近的茶庄喝茶聚会,聊聊最近有关什么新的发现。 老板很谦虚的喝完米拉端上来的铁观音茶和一盘哈密瓜,他道:“图卡琪魔纳女王的故事都是镇子上小女孩爱听的,我给你们讲讲和她有关的巴拉城古遗址的事吧!” 流传说“巴拉”在古老藏文的语言里是“安乐”的意思,有人说那是个虚构的世界。 巴拉城位于郊外的那片沙漠最深处,传说那是一片极乐圣土。在一个特殊的夜晚,整个城池落入沙尘中,从人间消失了,有一些人却说巴拉城根本就不存在,但是每年的八月十五,如遇大风,镇子的居民都可以在沙漠的墓地里捡到生活用的瓶瓶罐罐,科学家鉴定的确年代久远,所以镇子里的有些古董店很多货品都是居民捡来的。 听到这里雷炎想,难道沙漠的地下真的有古建筑,在他还没问那和图卡琪魔纳女王有什么关系时,胡老板又接着说出了迷一样的怪事。 说那些在墓地上捡来的古董,尤其在瓷器和瓦罐上都刻着一个标记,黑三角的框里是一只眼,红色的眼珠子。 那不是地心国度,见到的兽印的标记吗?!米拉差点说出了口。那兽印是传说亿万年妖王玼尤的一级使徒啊! 机智的雷炎顺手把剩下的一块哈密瓜端到米拉面前,怕她不小心讲出地心的秘密。居民们一定会误以为他们是疯子,还敢说这么几日就去了地心,地心那可是地球内部的心脏,想想那些翻滚的岩浆,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去过地心下的世界,所有还是保密的好。 “为什么会有这个标记呢?是图腾信仰吗?我听说古代的西藏有很多图腾崇拜。”雷炎插着话题,他突然发现胡老板手里端着的那个泥罐子上就有这么一个兽印的标记。 胡老板看他们一惊一乍的表情,笑了下,说这个土杯子也是去年八月十五大风后,一个村民在沙漠里捡来卖的,他用很低的价格收了。 当米拉告诉胡老板,雷炎是世界青少年组物理和化学比赛的冠军,他是世界著名物理学家雷军的孩子的时候,这个上了年级的商人也同样感到吃惊,因为他的父亲雷军,研究过神秘的力量物质,像绳索一样可以贯穿宇宙的物质。虽然对外界宣传论证不足,但是还是在科学界引起不小的轰动。 雷炎腼腆的给胡老板加了水,那印着兽印的土质罐子在加满水后,带着铁观音茶上下跳动,古董店的胡老板对这只罐子也爱不释手。 胡老板继续讲着他听来的故事。 说这些标记是某种力量的象征,有可能是黑暗的力量也有可能是光明的力量,但是它们被另一种力量束缚着,在图腾的信仰里有这么理解的,那个黑三角的框架把一只很有力量的眼睛给限制住了,使这种力量受命于框架力量的召唤。 传说图卡琪魔纳女王在年幼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她驱使一部分力量帮她完成了一些心愿,但是在其父王的鞭策下,她又找到了新的方式,驾权着更强大的力量,和其长兄一同带着帝国臣民去了人类文明之外的世界。 雷炎斟酌着言语:“也就是说这种力量并不永远隶属于某个人?” 胡老板给了肯定的回答后,喝着观音茶继续说着。 图卡琪魔纳女王的故事只有布施小镇的居民比较熟悉,在西藏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最近在沙漠里出现盗墓的人很多,虽然不是八月十五后的大风天气,那些盗墓的人送过来的东西都很是匪夷所思,有一些是古格银眼的碎片,还有一些是巨大的白色贝壳,那些只有深海里才有的壳类,却在沙漠里出现,所以镇子上的古董商们都在研究这件事。 说完这些怪事的胡老板,端起茶罐去茶社了。周围的店铺也打烊了,虽然才四点的样子,天还很亮。 关于沙漠目墓地的事,朱奇的外婆曾告诉过朱奇,不要去那里玩,因为不小心会掉进下面的洞穴里,永远出不来,所以朱奇知道胡老板口中所说的墓地在哪。 听完这些故事,不知为什么,雷炎忽然很想念冷漠的黑水晶少年祂亚、温和耐心的银哲,还有飞花藤剑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当然也包括,胡须拖地,语气深沉的创造社社长多方和首领杰斯。 也许是去过地心之后,他的胆子大起来,叫醒米拉,在天空的太阳还未西沉之前,他们带着手电筒去往那片沙漠里的墓地。 一片灰色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荒凉的沙漠上,带着余温的沙子很热的烫着雷炎的脚。 阳光下,这些石碑高高地立着,据说从来没有沉入地下,无论怎样的砂石流和飓风,都没有把墓碑掩埋过,它们都一直在那里立着,刻着古老的藏文,没有人识得懂。据说已经有几千年了,也有科学家来考察过,但最后一无所获,除了一些生活的器皿,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至于发掘工作,也曾进行过几次,但都无疾而终。 有人说古墓下面是座城池,也有人说看到过女鬼的影子,也有人说这些都是盗墓的人编造出来的,为了让捡到的东西多卖几个钱。 靠在一座石碑上,米拉说是不是天黑前应该赶回去,因为冬日里的布施小镇很怪异。 雷炎突然说,“米拉,你不要动!” “为什么?你不要吓我啊,这里可是墓地!”米拉倚着墓碑的手没有动,雷炎说话时的表情有点儿怪。 “有什么东西在动,在你后面的那块石碑。”雷炎低声说完,米拉吓得跑了过来,但是看墓碑时,什么也没有。 “我确定,刚才真的有什么,一个影子僵硬地站在墓碑后面,头发很长。”雷炎拉着米拉说。 天还没有黑,夕阳的云彩还十分艳丽,正是天空绚烂的时候。 天边的狭长的地带还有着明丽丽的光亮,色彩丰富的变幻着,太阳的余辉照耀着沙漠峦峰就近的那些云层,绯红的云边渐渐地由浅到深,大大的燃烧起来,照着空旷荒凉的沙漠。 “也许是盗墓贼的影子,不过,沙漠里在傍晚会有海市蜃楼,你会认为是真的,其实什么都没有。”米拉看着夕阳,很平静。 “也许吧。”雷炎还是很紧张。 一百多块墓碑大大小小的立在沙漠的丘上,它们面朝东方,远远看去,是整齐的几何图形,圆里带着方,方形里是六角型的排列,碑面上的古老藏文在时光的侵蚀下,深深浅浅的笔画模糊不清,但可以感受到,当时刻碑时所用的强大的力道。 “我去年夏天来的时候,镇子周围的村子里还有男孩子在这些墓碑上刻字呢,没什么可怕的!”雷炎围着墓地绕了几圈。 “我没死,我可不想在这碑上刻字。”米拉觉得那样很滑稽。 绚丽的太阳开始坠入西天的云海,光淡了下来,暮色加重了深度。气温在风的传递下,开始下降,凉意很明显的吹动着脚边的沙子和那些本来就灰暗暗的墓碑。 一个女人的影子,一步,一步,从沙漠的深处走了过来,她轻轻抬起右手,抚弄着凌乱的,枯白的发鬓,还带着陈旧的面纱,她额上的头发过长,所以看不到她的眼睛,她迈着脚的样子有些老,她的衣着也破破烂烂的,沙尘从她衣服上哗哗落下,就似从墓地走出来的人。 “今天真是开心,我见到了你们!”她穿过乱发的目光扫过雷炎的脸,还有雷炎手里的那把铁锹和米拉手上的那个大号的手电筒。 心,怦怦跳着,仿佛要坠落到身体之外。 “你们,为什么不给我献束花呢,我真的很失望!”她有些生气,还压抑着奇怪的愤怒。 她很快就要走近了,看清了她的一部分样子,她的头发拖在沙子上,她的破烂衣服上是些虫子驻的洞,上面还带着蜘蛛的网,她的目光再次扫着雷炎的脸,她的眼睛是枯槁的,阴冷冷的光,是受过饥饿和困苦的眼神。 雷炎和妹妹米拉吓得呆在那里,但是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走向雷炎身后的那块墓碑,突然消失了。 这也太奇怪了,米拉举着手电筒照着那块墓碑。 第二十二章 巴拉城古遗址 第二十二章巴拉城古遗址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紥月,锓日,燮时。女仆。】 这块墓碑,比墓地里其他的墓碑都要大,但墓碑上除了一些碑文外,似乎什么也没有。细心的雷炎还是发现了秘密,在碑后面的一角,他发现了一个黑三角的兽印,虽然不是非常清楚,但是还是依稀可见。 正在疑惑之间,一声媚笑吓得雷炎和米拉趴在墓碑上。 “害怕吗?胆小如鼠的孩子们,我仅仅是配了音,哈哈!”黑裙子的零诺站在一块墓碑的顶上,她黑黑的脸颊更像个女鬼。 原来刚刚从沙漠里走过来的那个女人是海市蜃楼,是幻影,是零诺给她配了音,吓唬地球的孩子。 “你竟然敢到地球上面来,女巫,你这不是找死吗?”法国女孩米拉很气愤,被愚弄了。 “死,从来就不会发生在我零诺的身上,我是女巫村,最强的女巫!当然不会死啊,哈哈。”零诺做着最得意的姿势,那把黑色扫帚在她的手里旋转着,“地球上的人类是低级物种,我可不会来这里久住!呵呵。这么原始简陋的地方,只会怠慢了自己的灵魂。” “可是我听祂亚说,你是被女巫村赶出村子的可怜女巫!他们已经把你除名了!”雷炎知道,这个女巫比较害怕祂亚。 望着地球的面貌,女巫的眼角闪过迷离,这些热烈的空气和地心之下是那么不同,有些灼伤的疼痛。 零诺感到很无聊,沙尘飞了过来,她掩着口说:“你们不想回地心吗?不过,地心界面马上就要坍塌了。” “塌啦?地心界面不在了吗?那银沙帝国呢?不会都消失了?”雷炎和米拉都问出了类似的话。 “银沙?将不存在!”零诺从石碑上飞下,收好扫帚,很诡异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走了!你们不去吗?去时记得带上要带的东西喔!地表幼童。” 说完,她走进了墓碑后面的那个洞穴,不见踪影。 这洞口看起来不是很深,还有石头似台阶一样,可以踩着走下去。 雷炎用铁锹推开乱石,借着手电的光,他们下到洞里。 米拉的身上已经沾满了灰土和细沙子,也不知这样摸索着走了多久,最后在有微光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的气味糟透了。灰尘的气味,垃圾的气味还有变质事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的很。 这些气味加上那些脏衣服的碎片,也证明真的有些盗墓的人曾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 在宽敞的拐角的地方,米拉惊呼地跳了起来,抓住雷炎的胳膊。 用手电的强光立刻照着,是堆死人的骸骨,白白的头骨,落着干燥的灰尘,应该是盗墓者从哪个墓穴里挖出来的,没有一点儿血肉,腐烂了很久才有的颜色。 手电照了下四壁,这是间石头房子,还有一盏很大的黑乎乎的油灯和几只长长的火把,雷炎用打火机点亮,但是没有看到女巫零诺的身影,她跑的真快,雷炎反复心思着,来自地心界面,多次元世界的人,都高深莫测的。 “这好似哪啊?”米拉的声音有些颤抖。 “天呢!!!”雷炎看到石壁的天花板上叫道。 高举着的火把的光,映着着石头的地穴很亮。仿佛回到了久远的时光之外。 天花板上是漫天星星的排列,用雷炎学到的知识,那应该是夏日天空,北半球的星空图。另一半的天花板上的星图阵列,有一些星星组成了猎户座的轮廓,其他的就叫不上了。雷炎仔细看着墙壁,那些花纹很是奇怪,这让雷炎记起银沙城里广场上那座图卡琪魔纳女王雕像裙摆上的纹路图案。 正在怀疑的时候,米拉说石柱下有个楼梯。跑过去看了一下很深。 “这里应该是一幢楼房!不是墓地!”雷炎大声说,他的呼吸在较冷的空气里形成白雾。 “地下城!巴拉古城!看来那传说是真的!”米拉也激动地说,我昨晚上还做了梦呢,“雷炎,我听镇子上的老人说,只有有缘的人才能找到这样的地下入口,平时是找不到。” “那有可能是地壳震动的原因,在特别的时间里才会出现底下的入口。”雷炎可不怎么迷信。 米拉提着油灯,雷炎举着火把,朝楼梯走去。 就这样走了几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吓人的头骨,连只“吱吱”叫的老鼠也没有,空洞洞的石头房子,只是空气越来越稀薄。 这是一座废弃的地下城,只有冷冷的建筑,埋在沙漠之下,以前的繁华,只有沙漠海市蜃楼里,偶尔有些人们才会看到,有人看到成千的婢女走在宽广的宫殿门外的廊下,音容笑貌是那么清晰,头上的金钗银凤子又长又美,玉坠儿摇曳在耳下,衣袂蹁跹,赶往大殿,像是在庆祝什么宫廷活动,这奢华的场面不得不使人猜想那宫廷里的主人是多么的华丽与优美。 “呀!”一声尖叫,米拉扔掉了手里那盏油灯,因为一个多爪的虫子从油腻腻的油芯里爬了出来。 但又一阵不愉快的声音,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 不是女巫零诺,而是魂煞,玼尤的二级使徒,他手里拎着把白晃晃的大砍刀,一条黑蛇盘在他脖子上吐着长长的红芯子,乱糟糟短发的魂煞咧着嘴对他们笑。 这个粗鲁的魂煞不怎么好对付。 “是零诺叫我们来的,你离我们远点!”雷炎把妹妹米拉藏到身后。 “乖猫咪们,知道听零诺的话了,你知道零诺为什么引你们来吗?”魂煞自大地对着吓得发抖的孩子们,得意地说,“我想,一会儿就知道了!” 魂煞挥起砍刀,一阵电闪雷鸣,轰隆隆地地下建筑群倒塌的声音,身后那堵巨大的墙壁噼里啪啦断成几块,坍塌的建筑群像山一样堵住了雷炎他们回去的路。 只留一处狭窄的地方,供大家站脚。 “抓你,抓你,抓你!”很小的声音在冷的厚乱灰尘的空气里戏谑地叫着。 身后的沙石差点埋葬掉两个孩子。 雷炎举着火把,那条黑蛇正向这边游过来,“哧哧”的叫过后,那蛇跳到脖子上,恐惧感让他瘫痪在地。 雷炎刚扬起火把就被它凶猛地咬住,舌头上有颗红色钻石,在火光里万分明亮,在蛇头七寸的地方更是布满了坚硬的钻石,这是谁家养的宠物实在是太过分了。在还没捡起火把的那一瞬间粗粗的蛇尾扫过雷炎的脸,惊悚地无法呼吸,他向后跌去,跌倒在碎石之间,石头碎屑像乱雨一样劈头盖脸地砸在雷炎和米拉的身上。 巨蛇趁机缠紧了雷炎的腹部,过来营救的米拉也被缠住了脚。身体的呼吸被捆住的蛇腰狠狠地挤了出来,身体开始变得冰凉,发木。呼吸越来越微弱,头脑的思考也失去意识变成一片空白。 但是忽地一声,身体像被解散了一般,他们拼命地呼吸着寒冷的脏兮兮的空气。 那条巨蛇跳跃到魂煞的脖子上,十分温顺地看着魂煞,摩擦着他的脸。 “哈哈哈!地球人真是太胆小了!地球表面难道都是胆小鬼居住的空间,我真不稀罕,原想是什么圣洁之地,也脏脏的很啊!”魂煞挑眉大笑几声。 “你是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吗?你这个妖怪!我讨厌你!”米拉尖声叫着,她讨厌长得比较丑得东西。 “真蠢!只是杀了你们我何必费这么大力气?”魂煞摇晃着手里的那把大砍刀。 “你,不会是带我们去地心吧?”雷炎怀疑地问道。 “这是极品女巫的邀请啊!你们应该感到无比荣幸才对。”魂煞粗粗的声音里是杀气。 “我不去!你这头猪!”米拉不喜欢他说话的强调,一个如此凶煞的使徒为什么要故意装出温柔的强调呢。 “你们是必须要去的!蓝眼小孩儿,你不知道吧,我猜零诺就是想要你死在银沙城里给那个神的孩子祂亚看!哼哼!”这只是魂煞的猜测,他挥着砍刀,胸前的一朵白莲枯萎在黑色的肌肤里,狂怒地声音里,很是责怪女巫零诺让他办的这件不情愿的事。还有他也的确弄不懂为什么要诱惑这两位地球小孩回地心呢? 米拉还没有说完与祂亚没关系时,就昏了过去,这里空气的氧气越来越低,在刚才和巨蛇搏斗的时候,就差不多吸光了这块地方的氧气。 雷炎也很快昏厥过去。失去了某分记忆,无论怎么挣扎! 所有的火把和那只油灯“噗”地被黑风吹灭,一片漆黑的世界,古老建筑里流沙的声音也一同神秘消失。就像沉睡的大地,在梦的世界里,与世隔绝。 在巴拉城古遗址废墟里,一片黑暗的世界下,即使是想大声哭泣也是没有声音的,心跳声也都停息了,空无,就是这个寂寞时光下微妙剪影的一隅。—— 另一部分,就像是幻影,在梦里最深的底层,在灵魂清风的穿梭中,在樱花殇殇的落英里,汤汤的大江大河,滔滔呼啸的广阔海域,在那些景象最眩迷的精华的囊中,裹着或是盛着,那最鲜亮的交错。 梦,就这样来了,带着若有似无的光芒痕迹,轻轻地靠近它的主人,低低的,上演时光之轮留下的片段。 第二十三章 巴拉城古遗址 第二十三章 巴拉城古遗址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硝月,熙日,咯时。烙印。】 这是一个梦境。一个绮丽的传说。 长长的蓝色地毯上织着红黄紫的彩金的图案,华丽丽的宫殿里,端坐着上古世纪的王。 美丽的发鬓,精致的钗环,曼妙着小女孩粉嫩的脸颊,她的手里还握着七彩斑斓的水晶球,滚滚转动的微波,氤氲出香香的雾气,这香,是最好的香料调制,也是这个国家最珍贵的物产之一。 她调皮的笑着,抓些果子和花瓣塞进嘴里,呼啦啦地嚼着。 一只黄色的蝴蝶飞进殿里。 小女孩轻轻一跃,飞到空中,透明的小网兜捕住了蝴蝶,淘气的笑声回荡在高高的殿堂里。 然后她冲进父亲的怀里,撒起娇,她慈祥的父王的面上是嗔怒的神情。 “不能再这么放肆,你知道你的裙摆弄伤多少只飞鸟吗?它们是生活在云里的精灵,要善待它们!”父王责备着满脸天真又顽皮的女孩。 “是它们飞的太慢,还说要和我比试,是它们遇到云彩里的冰雹砸伤了自己,还来告状,真没出息!”小女孩振振有词,拉着自己的裙摆很是无辜的样子。 一圈圈的花边,飘着彩色的穗,鲜丽丽的裙摆真的好有质地,她是女孩飞行的玩具,可以在八千里的高空和云朵比翼齐飞,还可以在蔚蓝的大海里,与胖胖的海豚东游西逛。这是块奇异的裙摆,让这个国家的女孩们朝思暮想和倾心崇拜。 一阵拐杖叩地的声音响起,来了位年迈的老妇人,翡翠、玛瑙、金玉这些昂贵的饰品叮叮当当地响着。 “图卡琪魔纳,你太顽劣了!你的长兄为你建了一座城池,叫巴拉,在月亮的西方,你就去那吧!”说话的正是走进大殿的女孩的老祖母,她穿着墨绿的袍子,白发垂落在水晶的地上,言辞里是不允许抗拒的威严,“你以后就在巴拉城里居住吧,不可以再出来惹祸!” “不要!那分明就是关着我的牢房。”女孩撒娇地飞到老祖母的面前,拉着她拖地的长发。 “廊壁上也刻了你最喜欢的花纹,怎么会是牢房呢!”老祖母严肃地瞅着女孩一脸的争辩。 “我会把它们弄得天翻地覆的,哼!我去找神龙村的神龙帮忙!”女孩撅起嘴,摇动着一把精致的金锁,然后歪了歪头,呵呵地笑着,窝在松软的椅子上,满脑子的怪想法从她的思想里飞出来。 “你要是能让那座城池上天,当然,让它下地也行,我就放你出来,否则你就呆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这样无法无天的,将来可怎么做王?”老祖母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的权利要高过小女孩的父王。 仿佛时光那把锋利的大剪刀“咔嚓”一声,就把这个梦剪断了,幻影的片段就这样结束了。 一切繁乱的影像,被神奇的力量,粉碎在时空里,旋转着,光和影的碎片无序又似有序的叠加着,坠落着,悠悠地化为零的空芜轨迹,再次抚平了界面光滑的时空。 …… 雷炎和米拉还昏睡在这长长的梦幻里。 “魂煞,把他们抬到地心船里!”冷幽幽的声音真实的在黑暗里响起,女巫零诺指手画脚的安排着玼尤的二级使徒。 一艘修补好的地心船在黑暗的地下闪着白光,船体上大大的裂痕被一些不同的材料缝补着,样子很不完整。 魂煞坐在里面开动了地心船,设定好路线后,他和零诺进了另一艘船里,那是只黑色的地心船,船沿上刻着一串咒语的符号,那些咒语在漆黑黑里发着血色的光,像流血的眼睛,淌着一条条粘稠的液体。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向黑泉邀功,向即将苏醒的玼尤请赏?”魂煞故作聪明地问女巫零诺。 “最好不要告诉黑泉,这是我们的秘密行动,一旦被知道了,你的这条烂命就没了!还怎么可能晋升为一级使徒?!”零诺恶狠狠地用那把黑扫帚抵着魂煞的脑袋,从他口袋里收回一张梅花令牌。 黑色地心船似鬼魂般钻进地下的时空里,把那艘修补过的白色地心船远远地甩在后面,由于行走的是不一样的路径,很快它们便消失在茫茫的地下世界里。 零诺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是她发现光明之锁在雷炎身上,他希望地球的孩子能回到地心,这样才机会成熟的时候,他可以偷取那把光明之锁,以此要挟黑噬王退位,这样自己就是黑噬国的国主了,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但是现在这把光明之锁,还是放在地球的孩子身上比较保险,因为银沙帝国还没有发现这把锁在雷炎身上。 醒了,在阴沉的船内,雷炎从床上摔下,米拉也被吵醒。 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船内的灯,半明半暗的闪烁着,许是受了外力的袭击,扭动的火花在船舱内乱窜,船壁上的裂痕,在地心船的剧烈运动下,一道道互相摩擦着,缝补上的不一样的材料也不祥的往下脱落。 地心船在大家惊恐的恍惚的意识间,“喀喇”地一声急剧停下,仿佛遇到块巨大的岩石,或者是超大山体的撞击声,大块大块的猛石呼啸着向船体砸来,巨雷般的震动声,针扎着人的耳膜,鸣响里是火烈的痛感。 等到一切都稍微安静下来的时候,船头的灯光弱弱地照出眼前震惊人心脏的世界。 不能呼吸,细胞都缓慢地停下蠕动,眼睛眨也不眨的,连灵魂都静止了,面前这庞大的世界是极其罕见的地下高耸的巨石森林,从没见过的壮阔雄伟。 浓郁阴森的色调,笼着绝大石柱间那些深灰色的阴影里,没有温柔的气息,尽是磅礴的山神的威容,冲天的嚎叫声隔着船板传来,应是吃人的怪兽吧,大家都僵在船窗边,仿佛变成了雕像。 一群巨兽,从无边的石森林里冲了出来,身上掉着似几十吨重的碎石,像苏醒的石兽愤力挣脱已经被石化了千年的身体,它们拼命地摇颤着硬邦邦的身子,猛烈地撞着一棵棵粗大雄壮的石树。整片参天的石林震动出滔天巨响,铁石样的树根被巨兽瞬间拔起,尘土和石屑扬乱在这既森怖又壮观的地下森林里。 “稀里哗啦”地敲击地心船,孩子们恐慌地迷上眼睛,紧紧抱作一团,生命宛若在极短的瞬间要被这些石兽吞噬,在气势恢宏的野兽面前,生命像是渺小成了一块羸弱的尘土。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吼叫声慢慢消散在森林深处。 在桌子下面雷炎竟然发现有几瓶能量之水。 很明显,这艘船就是从地心来时莫名其妙被炸裂的那只。女巫零诺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诱拐大家再次来到地心呢?难道真的是魂煞口中所说的是要报复水晶谷的少年祂亚吗?祂亚和零诺之间究竟有着多么大的仇恨,要零诺背着黑噬王使佣着玼尤的二级司徒来做这样的事!想必零诺一定和魂煞乘着别的地心船先走走了,这艘银沙帝国的地心船的内部设施才适合地球人类的乘坐吧! 银沙城的老者们,他们口中念着的祂亚、银哲,他们的家乡又在哪个星球上呢?地心下的大部分国度都搬迁到了别的界面或星空里,银沙帝国迟迟留守是为了保护地球,但他们的力量好像越来越渺小,如果银沙真的亡国,那些居民该怎么办呢?这地心下的世界要进行更深刻的定义又是怎么样的世界呢?雷炎细心地思索着,还是没有理清什么头绪。他觉得上次从地心的离别,自己在逃避什么,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但是既然再次能来地心,就希望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想到这里,雷炎摸了一下口袋中那个小盒子,拉丁姑娘临终前让他带到地球上面的那个遗物。 百无聊赖之际,他打开小盒子,却突然震住了,精巧的盒子内是灿亮亮的一把金锁,在白色的雪亮亮的光芒里,迸射出大把大把的金色光线,恰如暗沉的天空里下起金色的雨,地心船的舱里,霎时恍如进入极亮的上古白昼世纪。 米拉也呆住了。 这不就是影子使徒普修和影子幽灵信使魔修那晚在他面前所说的光明之锁吗?!可以让黑噬王惧怕的物件,可以毁灭黑噬国的法宝。 在布施小镇店铺的那几日,雷炎还把这个盒子在水里清洗完,放到阳台上暴晒呢,想等新妹妹米拉生日时送给她呢,但是没想到里面是金锁,他以为仅仅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小盒子,所以就没兴趣打开。 “光明之锁,太神奇了!比灯光还亮。”雷炎摸着这把金锁兴奋地说。 “这样银沙帝国就有救了!”米拉高兴地手舞足蹈。 “那我就又多了一只麒麟兽,嘿嘿,祂亚哥哥说如果我们拯救了银沙,他就再送一只麒麟兽给我。”米拉闪着蓝眼睛想着她着迷的麒麟兽。 光明,让一切有了希望,那些不安的,忐忑的心情,一扫而空。想着终于可以为地下国的银沙做些什么事了,想着在危险来临时一定要勇敢,想着光明就是坚强的后盾。 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什么声音,“呼噜噜”地,是温和又浓重的呼吸声,黑暗的石林里冒出团团白雾。 米拉急忙让雷炎把盒子关了,怕太大的光亮招来更可怕的野兽。 心情似一只小鸟放飞在天空,在跳跃的欢呼鼓舞之后,想到了更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地心船无法启动了,无论雷炎和米拉按下所有的按钮,地心船如同卡在巨石间一样,一丝不动。 在无 第二十四章 龙族少年 第二十四章 龙族少年 【地心日历:古元42年,蠡月,燳日,漠时。淩芽。】 那两团白雾,厚厚的,如一股股的温泉在寒冬里蒸发出的浓浓气体,这气体之下的鼻息声却很沉,向这艘破损的白色地心船靠近。 船体被什么撞动了几下,不稳地摇晃起来,一个庞然大物托起地心船用光的速度飞奔起来。 两个孩子抓紧地心船内的隔板,心惊胆战地望向窗外。 “疯了!疯了!这是条龙!我们在龙背上!”拼命地大叫。 “它不会把我们的船驼到白垩纪吧?”雷炎从窗户上看到了龙身上的大片大片的雪黄鳞甲和飞舞的龙须,最后看到的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龙爪子。 “喂,雷炎哥哥你吓糊涂啦?白垩纪的是恐龙啊!这可是条货真价实的真龙,年画上的那样的古龙!”米拉瞧着窗外,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好奇,米拉是法国的女孩,妈妈小时候常常在睡前给她讲述金龙的故事,还讲了不同龙的种类和样子。没想到新爸爸的儿子雷炎除了物理很好之外,对神话传说一点儿都不知道。 “米拉,你就别吵了,都不知道这龙要去哪?”雷炎扯着嗓子喊。 雷炎和米拉还没来得及说话,地心船“咔嚓嚓”一声喷射着火光,摔裂在一处尖利的悬崖上。船体四分五裂,大家惊慌地从碎片中爬出。 这是哪里?怎么有人类可以呼吸的氧气,空气清新地就如刚刚下过美丽的雪花。 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各种松树样的林木长在怪石的缝隙里,它们翠绿翠绿的叶子,惊险的在山石间盘踞着生命的张力,褐绿色的树干铜制般坚挺在险峰之间。 这里地势险峻,峭壁纵横交错,刀锋一样的悬崖随处可见,林林总总的怪石和各种奇怪的植物组成了这样一个神秘的地带。 汩汩的是水声,从高山的顶部潺潺流下清澈澈的溪流,千流百转之后,它们都汇聚在一处很深很深不见底的潭中。 潭水是森幽幽的绿色,浮着细细的薄冰,像一面大大的镜子,粼粼波光里是一段段神秘莫测的影子,但有些忧郁。 白色的青烟绕着怪石嶙峋至极的峡谷,微寒的空气,清醒着人的脑细胞,端详着这里的地貌,真的在地球上从没见过。除了险峻,还是险峻,但在险峻的山水间还露着不容忤逆的威严。 “哗啦啦”的水声,刚才驮着船的巨龙,从深潭里跃向空中,在金龙的背上是一名头上长犄角的少年,黄色的衣衫,脸上漂亮的褐色的眼睛,琥珀般闪着光亮。 少年走了过来,他对他们做了自我介绍。 他叫珂,龙族的守护者。他的村庄在不远的山崖上,他带着雷炎他们去往他的村子。 爬了几段难走的山路后,一个小小的村子出现在面前。 远远望去,村里的缕缕炊烟,别具特色的农舍依山而建,山崖的低洼处是些绿油油的稻田,还有新鲜的蔬菜,在农舍的院子里还有可以看到几株果树,上面结着累累的黄色的奇形怪状的果实,那饱满的果肉一定很香甜吧。 田间,村民的打扮非常古朴,短衫短裤,扎着发髻的头上也长着尖尖的两个犄角。 “你为什么把我们驼到这里,我们本来是要去地心的!银沙帝国正在遭受战争!”雷炎不解地问这个少年,有些责怪的意思。 “这里也属于地心界面啊!呵呵呵。”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笑呵呵地放下手中的农活。 “这里是地心?那银沙城离这远不远?”米拉疑惑不解。 “不远,很近啊,只要神龙愿意带你们去,呵呵。”老者说着,低下头锄着田里的草。 雷炎没有再问,从这里的农舍,和他们的穿着看,他们一定不是银沙城的居民,银沙城的居民都是船及膝的长袍的,没有人穿短衣裤,而且银沙城的居民都上也不长犄角,难道是银沙城外偏远的村子,但是这也太不像了,从来没有听创造社的社长多方提及过啊! 所以雷炎认为他们一定不是银沙帝国的臣民,说是银沙城的老百姓那就更不太可能了。 米拉喊着饿,那个叫珂的少年从衣衫后面的口袋里给她拿出了一包米拉。 “你们知道黑噬国吗?他们有没有来这里侵略你们!那些妖人,死亡军!”米拉想找出他们说谎的破绽。 “以前来过,但被神龙打跑了,如果他们来这里,他们会化为灰烬。这里多亮啊!”老人坐在田埂上,喝了碗水。 “这里很亮吗?我都没见到太阳。”米拉边吃米粒饼边说,她又抬头找了找太阳,但是没找到。 “太阳?我们这从来没有过太阳啊!”这位干农活的老人也非常认真地说。 “那,那些光亮是哪来的?”不依不饶地问他们。 “这里是神龙村,那是我们的神龙发出的啊!你们没看到吗?”另一名老人放下锄头,对他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 “那晚上,也没有星星?”米拉也很好奇,没有太阳的地方怎么是白昼啊! “星星是什么?”坐在田边的老者仿佛在说梦话。 “晚上啊,神龙们都下龙潭了,是要黑些,可晚上我们有龙珠啊!”拿着锄头的老人面带微笑。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雷炎感到要拯救银沙帝国的心,彻底要崩溃了。神龙村的村民说距离银沙成很近,却说从来没看到过星星,银沙帝国的太阳月亮,还有星星都是制造的,但是至少也有啊,而这里太阳听都没见过,简直太荒谬了! 看样子马上就要天黑了,喝了他们的几碗山泉水,雷炎也吃了几块麦饼,香香的麦饼咬起来很劲道。只是这个村子总感觉有些困苦艰难,又像是压抑沉闷。 收起工具,老人们都往村子里走去。 雷炎他们跟着少年珂,也走进了村子。 只有这么几户人家的村子,真是太小了,更奇怪的是山谷没有一朵花,一个女人也没有看到,全是男子,老老少少的,他们围在桌子上吃晚饭。 菜也很朴素,好像都是野菜,然后就是盘子里那些黄黄的麦饼了。 没想到的是吃完晚饭后,村民们开始盘问起雷炎和米拉来。 “你们从哪个地方来啊?”一个中年男人很严肃地问雷炎。 “我们来自地球的上部,你们这里是哪呀?”雷炎回答。 “我们这里是神龙村啊!地球上的人类不会长的都这么矮小吧?”中年男人打量着他们。 “才不是,我只有十二岁,雷炎哥哥他也才十六岁啊!”米拉用蓝澄澄的眼睛白了他一眼。 “你们才奇怪呢,头上还长两个犄角,又不是化妆舞会。”雷炎有点儿不高兴了。 “又不是第一次有地球上的人来这里,以前神龙不是还救过洪水里的几千人吗?”一个犄角很透明的老者缓缓说道。 这引起雷炎的注意,祂亚说地球村的拉丁姑娘他们就是一条巨龙把他们引渡到地心界面的,在银沙城居民的帮助下开始新的生活的。 中年男人没有再问什么。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一颗亮亮的珠子在一座山顶上闪闪发光,就像月亮一样,照耀着神龙村桩。 雷炎他们被安排到一个还算宽敞的小房间后,神龙村的少年珂就离开了。 突然到了这么个奇怪的村子,雷炎和米拉一直没有睡意,倒是米拉呼呼大睡,毫不担心的样子。 趁着淡淡的龙珠的光,雷炎和米拉打算到屋后面的院子瞧瞧。 但在经过一间老房子的墙根时,他们偷听到了一些谈话。 “这真是神明赐给我们的福啊!” “是啊,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镇潭之宝,龙族的世代就放心了!” “地球的人类还是很讲信用的,当年地球村的人因为救命,就拿了它去,没想到守护的这么好,没有被黑噬国的那疯子给抢去。” “还流传说五千年前葬身火海,这是多么不容易啊!但还是回来了,只是……” “它本来就是我们的,拿回来没有什么错!这也是按照当年承诺的那样,如果地球村人一直不归还,那这龙潭的神龙会都死绝了的。” “唉,那么大的神龙潭就只有两条龙了,的确该归还了。” “神龙就是神龙啊!那么复杂的世界,它凭着光芒就可以找到。” “镇潭之宝,定是受了特别的光源,才会发出那么强烈的光,才能吸引到神龙啊!” 雷炎从这只言片语中明白,原来光明之锁是神龙族的镇潭之宝。原来在打开盒子的时候,金锁发出的光芒引来了神龙。而那特别的光源就是拉丁姑娘一再交代要带到地表之上的原因吧。 两个人正犹豫着该不该归还光明之锁时,山顶上的光突然灭了,幽静的村子里立刻骚乱成一团。 这守龙的村子,晚上没了龙珠,是一片漆黑。 村民们举起了几十米高的火把,朝神龙潭跑去。他们的速度是那块,力量是那么大!那个叫珂的少年,背起米拉和另两只手提起雷炎和朱奇,半跑在空中。 有人侵略村子?龙珠被谁偷走了吗? 那个跑的最快的中年人已经从山顶上拿下了龙珠,“龙珠还在,但是……” “为什么它不亮了?”另一个老人抖动着双手接过那颗龙珠。 不亮的龙珠就如一颗硕大的海水珍珠,淡淡的光芒,衰弱地快要熄灭。 “快看呀,那条金龙,躺在水上面,睡着了!”米拉不知其然的大声叫着,水上漂浮着一条巨龙闭着眼。 “啊?它也快死了!”一个老人对着神潭绝望地说。 大家哭成一片,以后没有了神龙,没有了龙珠的光,这里就是黑暗不见底的世界,神龙村也会跟着神龙一起灭亡。 要归还光明之锁吗?雷炎有点儿犹豫,看着奄奄一息的神龙和村民们痛苦的表情,难以取舍的心情,泛滥着。 但是雷炎还是打开了盒子。 那金锁刹那间闪出数万道金灿灿的光线,山谷间万物随之生辉,龙珠亮了,快要死的那条巨龙从绿幽幽的水面一跃而起,张开龙嘴,把那金锁吞进肚子,然后冲进深潭,深潭即刻散发出晶莹的千万道光辉,世界霎时恢复了生机勃勃的面貌,山谷的花开了,绿的,粉的,还有紫的,萦绕着香气,田间的麦苗合唱出愉快的波浪,一切都焕然一新。 所有的村民向雷炎米拉集体道谢。 他们连夜做了最好的麦饼,采了几千年才开的花朵,灌了最纯的山泉水,他们让神龙送雷炎他们回银沙城。 但是,少去了一次斩杀黑噬国的机会。 第二十五章 会魔法的妖精 第二十五章 会魔法的妖精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镜月,亥日,甄时。幻引。】 山野,在灰色的天平上漫无目的地蔓延着,那浓重的调子像画者手中失去灵感的画笔,一抹接着一抹的,渲染出黯淡的哀伤。 冬季的风,冷的,吹过来,或许它也想温情地抚摩着大地和山林,只是那寒意的失败,让冰露心生怜悯。哭泣吧,在这个不再温暖的时节:哭泣吧,时光把曾经的选择,把当今拉伸成一枚苦涩的果。 女巫零诺,恍惚地徘徊在一处池塘的岸边,她没有飞行,而是徒步走着,她黑色的裙子湿湿地,昨夜的冬霜还没有散去,她踩着枯败的植物,那全是毛刺的野果子滚在她的脚边,她弯下身来捡了一颗,三千年前它曾被用来充饥,在她还不会魔法的时候,在她在山洞里照顾年幼男孩的时候。 然后,她使出魔力狠狠掐碎了那颗果实,变为碎沫飘到空中,那酸涩的味道,牵动着记忆的神经,回忆如池塘的波光一样,一片一片的闪过。 “姐姐,你真好!又给我送吃的来了,我都快饿死了。”一个幼稚的男童的声音,在山洞里清亮地响起。 一个比这个男孩稍微大一点的女孩,温柔地笑笑:“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来这里的,但是我们先要活下去。” “姐姐,姐姐,等我长大了,就去找自己的亲人和家乡,我也帮姐姐找,好吗?”男孩吃着难以吞咽的野果子。 “这个山洞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姐姐明天要去更远一点儿的地方找。”那个女孩怜惜地看着这个小男孩,他的腿摔伤了,就在前几天一起在山上找吃的时候,为了救她,自己掉进悬崖下。 “姐姐,为什么银沙帝国的人说我们是妖精,不让我们在那,也不告诉我们的父母在哪呢?”小男孩有些忧愁,他稍微移动了一下流血的腿。 “因为我们的血是透明的,而他们的是白色的,所以我们要被驱逐。”小女孩很无奈地说着,他们被赶出了银沙城,也不允许再踏入银沙帝国半步。就是因为他们的血液和地心界面的银沙帝国的居民不一样吗?还是因为那个地心已久的传说,这样的血液的人,会毁灭银沙帝国,会让地心界面坍塌,还是因为他们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孤儿? “可是有两个孩子的血液也是这样的,为什么没有被赶出来呢?”小男孩非常生气地说。 “因为一个传说是神的孩子,是银哲,他降生在银光照射的天坛,他带了一枚由女王头像的银戒指合银光闪闪的兵器,根据传说也是拯救银沙的。不像我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他们才认为我们是妖孽。” “传说,传说,那该死的传说!我也有黑水晶戒指啊!”小男孩嚎啕大哭起来,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现时间,就该承受这样的命运吗? 当时的银沙城整整降了五百年的大雪,雪后,天上坠落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被首领杰斯抚养,在长到一千岁的时候,发现他的血液是透明的,根据银沙帝国的条例规定这样的孩子是要被赶出界面外的,但是由于实在太年幼,就仅仅把他驱赶出了银沙帝国。 而那年同时另一个女孩也因为血液的原因,在养母的痛恨下被赶出了银沙城,这个女孩的出生也一样充满了异象,三百年的黑雾笼罩着银沙帝国的上空,一个婴儿在黑云的包裹下被摔在银沙大街上,所有的巫师都占卜这个婴儿后患无穷,但是一个孤寡的妇人想找名女仆,就先收养了这个女婴,但是在一千岁那年,发现了女孩的血液是透明的,便惨遭离弃。 他们是地心界面里的孤儿。只是他们和另两名孤儿的境遇不同。 出生后的一千年,被遗弃的两个孩子就这样在山洞里认识了。 “好了,别哭了,明天姐姐去给你找更好吃的浆果,又甜又香的那种。”肌肤白皙的女孩安慰着哭泣的男孩。 夜,快要安静下来的时候,女孩走出洞口。 漫天的星星,美丽极了,深蓝的天幕里,一轮银沙帝国的皎皎明月,满满的银光。 雍容华贵的月恰是女神,星星像臣服在她周边的侍女,那是何等的荣光!女孩仰着头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是那月神,拥有至高无上的权柄,让那些唾弃自己的银沙帝国的臣民们乖乖地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女孩出神地望着天空。 一只乌鸦抖乱出一根根黑色的羽毛,挣扎着,跳离一棵老树的枝头,带着血迹的羽毛落在空中,似一道道破败的咒符,女孩的心紧张地加快跳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棵老树在乌鸦飞离时发出了哀叫的痛苦的声音,那是鬼域吗?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魔鬼的脸,在树干上旋转着。 黑尘扩散在空气里,树干瞬时间枯了一半。 她忽然感到很饿,她想要离开视线,去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野果子。 荒冷的季节,她朝另一个山谷走去。 那阴森的黑风,一直跟着她,她很恐惧,但是饿的似乎已经没力气恐惧了。 她坐在一棵树桩上,看着黑风把周围的树木吹得东摇西晃的。她想如果魔鬼要吃了自己就吃了吧,因为她知道饥饿是多么难受的滋味,而且也没有力量来反抗了。死亡已经不能威慑到她的心脏,她希望能有一盘菜,哪怕只是一盘野草的根。 她闭上眼睛,不想看这黑尘飞扬的夜色,她只想留点力气一会儿醒来去找野果子。 刚被银沙帝国的养母赶出来的时候,是那么害怕这黑森林和野兽乱窜的黑山谷,而现在饥饿的感觉已经让她感到麻木。她不再为突然跑出的一条黑蛇或是一头黑猪惊叫,她已经习惯了,她不在乎自己雪白的皮肤弄得有多脏,她甚至习惯到了可以坐在死去的毒蛇身上睡觉,只要不是那么饿。 奇迹真的出现了吗?一颗黄色的,散着香气的野果子滚到她的脚边,她立刻捡起来用牙咬开,好甜呢,就像夏天的银沙城里街边的蜜香籽(一种水果)。 那阵黑风越来越近了,直接旋转在她的面前。 “好吃吗?我也好饿啊!”黑风忽然幻化出一个人形,黑色的长发,长的飞到了附近的枝桠上,惊动着夜里休息的飞鸟。 她抬头望着这个来自黑风里的女人,她除了有极长极长的黑色头发,还有白色的眼睛在黑色的脸上是那么突兀,那无神的瞳孔是苍白苍白的颜色,是死去的生灵才有的。 “我是来自另一个界面的女妖!”那个长发妇人对着这个女孩说。 女孩不太懂,另一个界面,那个界面的人看起来都这么丑吗?女孩继续吃着野果子,不想和她说话。 “我要吃了你!我很饿!”白眼睛的女妖阴阴地说着。 “那就吃啊!”女孩埋头啃着野果子,那女妖惊悚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无所谓了,总是要死的,那就成为别人的餐点吧,至少解救一个挨饿的人。 女妖伸出白色的爪子,掐紧女孩的脖颈,她用着力要把女孩身体里的那些透明的血吸出,但是女孩只是稍微换了下姿势,继续嚼着野果子,平静的小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恐。 白眼女妖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白色的眼仁,是那么怪异,她恐怖的唇,更贴切的说那是一块紫斑长在泛黑的脸上。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白眼女妖幽幽地说,她下了决心,不管这眼前的猎物反抗还是装作镇静。 “等等!”女孩突然说话了,他想到山洞里受伤的男孩,如果自己不送吃的,他会饿死的。那个曾生活在富裕首领家的孩子,得宠的日子如今已经没了,她想没有她,他一定会饿死。 女妖没有想到的是,如此年幼的小女孩还要和自己讲条件。 “你要给我足够的粮食,不,我要一座村庄!”女孩非常认真地说。 “你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一座村庄?”白眼女妖忍俊不禁,白色眼仁仔细端详着这个漂亮又大胆的女孩,“难道……你还有什么人挂念,你不是个孤儿吗?哈哈哈!” 女妖的笑声很刺耳,树林里的叶子都被震掉了一层,女孩依然平静地望着这个女妖,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呢? 突然女妖长发乱舞,盘丝的发缠住了女孩弱小的身体,女孩依然没有挣扎,任那如钢丝的头发裹割着每一寸肌肤,生疼,还有透明的血液滴滴流出,但女孩依然没有动,也没有哭。 一丝反应都没有,女妖突然收回了千丝万缕的长发。 “好吧,可以给你一座村庄。”女妖伸了伸黑色的脖子,她拉紧了黑色眉毛,“不过,那你要怎么住呢?给谁?” “他和我一样被驱赶出城的男孩。”女孩镇定自若的谈着条件,毫不理会着女妖可怕的嘴脸。 “一样?倒霉的孩子,那就让他去深渊谷吧。”女妖默念着一串灰色的咒语。 在女孩前面出现了幻境。 那个山洞里受伤的男孩,被一阵黑色的飓风吹到一片白茫茫的山谷,那山谷空寂极了,只有漫天狂落的白色鹅毛大雪,隐约的山脉间是通透美丽的水晶树。 “等等,那样会饿死他的!”女孩继续提着条件。 又一阵飓风吹来一堆金黄的果子,放在高大的水晶树下,男孩还在昏睡着。一只水晶鸟停在那棵大树上。 “现在我可以吃你了吧?”白眼睛的女妖轻轻地一抖自己的双手,几千根手指长着锋利的指甲抓向女孩白皙的身体。 “等等!”女孩忽然焦急地喊道。 “既然你会这么大的法术,就让他忘了我吧!”女孩的眼中流出一滴泪,晶莹的落在女妖的指甲上,似珍珠般滚落。她不想让他日后的思念而觉得心疼。 “好,让他忘了你!莫不如让他见你一次杀你一次,那岂不是更好!还有,就是他只有杀了你,他才会记起你是谁。”愤怒的白眼睛女妖非常不耐烦地吼道,一串黑色的咒语飞旋在天空里,这是残忍的诅咒。 “随便!”女孩无所谓地说,她看着这个残忍的女妖的面目,“你,为什么专门喜欢吃小孩?另一个界面的妖怪都是这样的吗?长得丑,而且还没有一颗善良的心!” 不知是哪句话扎伤了女妖,她抽回了手指,一阵哀嚎,“因为我的孩子死了,他就死在地心界面,我不知道他死后去了哪个空间,但是他一定是孤独的,我希望多死些小孩,说不定可以遇到他,他就不孤单了。” “哈,好蠢!我们这个时空,死去的小孩如果碰巧到另一个界面,如果见到了你的孩子,一定会复仇杀死他!”小女孩突然觉得这么一个法力高深的女妖,怎么会有如此搞笑的想法。 “我长得不丑啊,想当年,我可是黑噬国最美丽的黑彤皇后,孩子死了,改变了一切。”女妖喃喃地说着。往日的悲伤让她变成没有攻击能力的一具黑色的干尸。 “你的敌人是谁?”女孩微妙地动了下嘴角,她想她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银沙帝国!他们杀死了我的孩子。”白眼女妖咬牙切齿,杀气再次充满了她黑色的体内。 “我的敌人也是!”女孩清晰地对女妖说出埋藏在她心底很久的话。 “哦?哈哈哈哈哈……”女妖狂笑着,漫天的长发在空中发飙的飞着,旋风般卷起树叶和地上的尘土,又一次滔天的吞噬。 “我要把你送到一个村子,帮助我的黑噬王,哈哈哈!你会是她可爱的小女仆。”白眼睛的妖女竟然改变了初衷,黑白相间的咒语掺着枯叶与骷髅头交织在空气里。 女孩腾地被甩进了一个村子。 在镀金的黄昏的光线里,女孩疼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一个村匾“女巫村庄”,一缕惊喜闪过脑海,她知道她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她没有死,但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和身体都变成了黑色,可怕的黑色,怎么样也洗刷不掉的黑色,她曾经一直讨厌的黑。 她不顾流血的胳膊,站了起来,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走进村子,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管路是多么的艰难,她要成为女巫村的极品女巫,她要杀回银沙城,她要找回自己的尊严! 那一年,她一千两百岁,她叫零诺。 而那个受伤的男孩叫祂亚。若干年后,祂亚也被尊称为地心世界第一个神的孩子,重新回到银沙。接受无上荣耀。 但是他已经不再记得她。而只是见到她就想杀她的人。 如今的世界,满满的夜色下,谁还会记得谁呢? 亿年妖王玼尤的一级使徒黑泉,站在云端的一角注视了许久。 他难以想象,这个邪恶的女巫零诺,会在池塘边哭泣,而且是孤单的一个人,没有看到她的跟班使徒红姬,也没有看到黑噬王,只是她一个人坐在草地上,情绪怪异,像是悲伤,又像是一个孤独的老妇人对暮年突然的到来时感到的惶恐。 他锁起剑眉,凝望着她。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他飞出黑莲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十六章 会魔法的妖精 第二十六章 会魔法的妖精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蛰月,咭日,凒时。魔女。】 午夜,静寂无声的午夜。 所有的冬花都睡了,包括艳艳的冬草,而冬的露,清泠泠的,也爬上了万物睡眠的眼。 银沙帝国,圆圆的自造出的月亮,大大的,占据了夜幕里好大的一个位置,似个明亮的冰雪轮,滚动着清清的光辉。 一层黑沙掠过月晕,那黑沙的形状是女人长长的黑发,丝丝缕缕的,白色眼瞳,直勾勾地在望着银沙城。 银哲在银狮堡的天台上他转过头来问创造社的社长多方:“那个白瞳女人是谁?” 多方放下手中发黄的古卷,叹口气说:“她就是黑噬王的夫人,黑彤皇后,以前曾是个绝美的女子,惊艳了整个地心界面,但是,异能之门大战之后,失去了她的孩子,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唉!” 祂亚翻开一本关于银沙城的记事,指着上面的记载问:“不是说她去了其他界面,怎么现在又回到地心呢?” “也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吧!”多方困乏地合上古卷,他多虑地想着,瘟疫害死了很多银沙城的居民,如果再来一场浩劫,银沙帝国就真的毁灭了。 国家的衰败就在新国王开始,短短几千年,浩大的帝国就剩下了这个一座城池,动荡不安的地心界面,很多居民也随着其他的国家迁往别的星球或是界面了,留下的也大部分是些年迈的老人和孩子们了,士兵在几次战争中也失去了很多,这样的力量怎么能抵抗黑噬王的侵略呢。 银哲强忍着热量膨胀的身体,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来,自己的身体有了这么些奇怪的异样,仿佛每根血脉都充满了无尽的白光,细胞和骨髓像要被炸了一般,有一股灵力的光在他的身体里来回的穿梭。 银哲望着石匣子里的那几本古籍,那是银沙帝国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有些是传说或是预言,有些是银沙帝国真实的记事。 “社长,这会是真的吗?那些奇怪的预言。”银哲安抚的摩擦了几下左手中指上的那枚刻着女王头像的银戒,身体的热力稍微缓和下来。 “大部分都是真的!我们这里的地心世界,要想改变预言很难啊!很多是先人在古老的文明时代对现在的世界创造所形成的,地心世界的一切并不都是偶然。”智慧的创造社社长多方把藤条样拖地的胡须挽到胸前。 “你看,我们地心界面的月亮是创造的,太阳也是,满天的星子也是,还有什么不是创造的啊?万事万物,都有它自己的命运,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它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多方继续望着天空说道。 银色的流沙似尘雾一般,借着夜风轻轻吹了过来,它们粘附在祂亚的发上,手上和黑水晶的袍子上,它们停止了飘移,然后化作点点荧光进入他的体内。 祂亚无奈地凝视着落在手背上的银沙,转眼钻进他白静光洁的皮肤里。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真的不希望它们都落在我的身上,在这样下去,天边的银沙会流尽的!界面真的会坍塌。”祂亚用力按住身体不让银沙进去,但是无济于事。 “这就是预言啊!你要做的就是接受命运,并且把它创造的更好,孩子!”多方握住祂亚的手,意味深长,额头上的皱纹加深了许多寸。 “我……”银哲难掩身体的热量,他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在他的银戒上发出极其刺眼的银色的光,直直的射向天际,看不到终点的天际,仿佛是宇宙的尽头。 当那银白色的光线停下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他感到没有那么热了,好似有一种力量被疏通,疏通之后的那种畅快的感觉,身体轻的就似快大大的羽毛,不用宇宙之绳就可以随意飞起来。 “这是女王在召唤她的力量,会让混沌的世界清明,会让困顿的人重生,会让弱者坚强!”三万多岁的多方满眼的惊喜,说出了一大堆预言里的话语,他终于看到了预言的一部分又变成了现实,他的心,又充满了希望,对银沙帝国的希望,对地心界面的希望。 “怎么会这样?”祂亚也迷惑至极,他仿佛在那些银白光线交织的尽头,看见了拔地而起的一座座连绵浩渺的山体,重重而立,海潮般的暴力轰炸,即刻间开拓出的新的时空。 在那重山叠嶂之间,一道犀利的光芒,闪着纯黑的色泽,山峦聚拢,又慢慢弹开,这种力量仿若从神的手指间流溢而出,使山川纵横捭阖,让河水为所欲为的弯转,世界被织造着,就像个亘古描述出的神话。 “黑暗的光是至极的光,是最纯粹的光,是世界最真实的原始动力!纯正的黑光是色彩中顶级的光源,是绝品的领袖之光!”多方背诵着古卷上的诗句,那是银沙帝国流传的几亿年的宝典上的诗篇,也是预言中的一段。 “你看,那光,那光!”银哲慌忙叫道。 在光影的交织的幻景里,千山万壑之间,追寻而至的,那道黑暗极品的光源,竟然是祂亚手上的黑水晶戒指发出的。 “这就对了!哈哈哈!”多方数千年来,第一次开心的大笑,“总算齐了,黑水晶的确要发挥他的威力了!神,再造世界。” 祂亚用手转动了一下戒指,所有的光芒瞬间消失,那光交织出的画面,也飘散在夜空里,徒留下湿湿的夜露,带着沁人心脾的微寒。 黑彤皇后,那个白瞳女妖飞着长发站在他们面前。 黑色的长发,没有任何光泽的,就似没有魂魄的尸体上长出的,但是极长极长的飞在空中,狂野地勾勒着月下的空气,飞扬跋扈出主人本有的秉性。 那双死气沉沉的白目,在夜色里显得极为惊魂, “这可是我三千多年来第一次回地心啊!我心里想着银沙,所以先来看看,在它塌陷之前,我要好好的看看,这可是历经多少亿年不断建造的城市啊,那一砖一瓦的,真可惜了!”她笑了一下,那笑声不像从她的口中传出,因为她那张黑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多方把祂亚和银哲向后推去,自己占到前面怒视着这个危险的女妖。 “多方社长,你还是那么糊涂!为何还要与我黑噬为敌呢?你那个智慧的脑袋,就不能关起门来为自己想想退路吗?”白瞳女妖慢语。 “没有光明的世界,怎谈让居民幸福?”多方悲悯地望着白眼女妖。 “久了,他们就会习惯黑暗,然后就会习以为常。”妖女阖动了下白眼珠,笑道,“你,不会是在担心我们攫取了地心界面后,不能领导这个时空吧?哈哈哈,所有的银沙城的居民将会化为乌有,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们活着,我们的世界里,不会有仁慈,哈哈哈!” 这妖女疯癫地笑着,乱飞的长发,挂在一些建筑的顶端,扫过房屋的梁冀,如蜘蛛的乱网,网着秋日里干枯的落叶和空中的飞蛾。她笑的有点喘不过起来,她伸出露着白骨的手指,捶着黑乎乎的胸部。在她手腕的外侧,显现出黑三角的兽印。 多方和祂亚都心下一惊,她怎么会是玼尤的一级使徒?可是那个黑三角的标记是那么明显,不可能是自己印上去的吗,再说她是黑噬王的夫人,怎么可能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你,难道回地心又要祸害那些幼童?你难道还没有醒悟吗?”多方拂袖斥责道。 “那你可错了,我现在可不稀罕什么幼童,我要的是地心界面,我要的是让银沙或为灰烬,你以为这么几个自命不凡的少年,就能扭转乾坤吗?笑死人了!” “当然,我不属于你们银沙那样的高级人类,也不属于地表之上的低级人类,但我是妖,具备你们都不具备的妖力,你们行吗?如果没有了那根绳子,你们就是一滩死尸!” 祂亚挥出冷冷的水晶剑,斩断了夜空里白瞳女妖乱飞的一些头发,他微缩着黑钻石般闪亮的眼仁,他隐隐感到这个妖女对他的剑毫无畏惧之色。 不知为什么,多方抬手制止了祂亚对她的攻击。 “断了几根头发就能要我的命吗?哈哈哈,”说完,她一溜烟的飞向黑噬国的方向,那黑发交织出的黑纱,掠过清凉的午夜的夜幕,就似恶毒的咒语在洁净的页面一样,黑色的泡沫的烙印,夜风也不能立即把它们吹散。 “社长,为什么刚才你阻止我们与她决战?”银哲也惊讶于多方的举动。 “在这地心,你们只有靠宇宙之绳,才能飞行,而她仅仅靠她的发丝就可以了,她不属于这个界面,她的界面是宇宙更深幽的底层。虽然妖力甚高,但是是黑暗的世界,他们的文明也是黑暗文明。” “她究竟来自哪里?”祂亚困惑。 “他们不属于这颗星系,他们在宇宙的更深层,地心下的黑噬国是黑噬星系遗留在地心下的一股恶势力,黑噬王在异能之门战败后,一直不肯走,而他的夫人却去了黑噬星系,也自然具备了更高的黑暗能力。” “而我们地心界面,银沙帝国,如果没有宇宙之绳是不能飞行的,这是先人在缔造这个时空时,留有遗憾的一个缺陷之一吧。” “你们是这些血液透明的孩子,身上的能量是巨大的,因为你们来自其他星系,但是在地心界面,你们的很多能量是很难发挥出来的,这也是时空约束导致。” “是说正面攻击,我们打不过她吗?”银哲很无奈地问。 “不过,等你回到家乡就恢复了自身的能量……这不是你们的错,是这个时空的限制。”多方安慰着,他必须要保护好这些神派来的孩子们。 这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自己从没去过的家乡了,只是在一些银沙城老者的口中,还可以推断出一星半点的轮廓。家乡应该很遥远吧,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认真地在地心完成自己的使命。 首领杰斯从云梯走上天坛,他的目光是那么感慨。 “那两个地球的孩子,居然回到了地心,是神龙村的少年送过来的!”杰斯花白的胡须在夜风里飘离了袍子,他锁起眉头,“在矮房子里呢!不过我担心不知道在老国王的遗嘱里有没有提到过关于地球人类,该不该让他们两回两次啊!” 一向冰冷的祂亚竟然有几分欣喜的神色飞在他的冷眸里,他在袍子里的手轻轻握了下那块纯棉的蓝色手帕。 高兴的银哲直接飞下了天坛,向那幢矮房子走去。 第二十七章 众神集会日 第二十七章 众神集会日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霖月,坎日,蜜时。众神密语。】 天空,微蓝微蓝的,像少女的纱裙,透透的淡白的云彩,似裙子上的层层飞舞的花边,飘飘逸逸的;而那些浓重的深蓝处,犹若骄傲骑士头上的桂冠,那桂冠里宝石的蔚蓝;如果没有天边坠落下来的,划在天际如珠泪的银沙,这里的时空,就是一个唯美的仙亮的世界了。 这是个特别的日子,银沙帝国的“众神集会日”。 这一天,是一亿年前就传承下来的节日,是纪念创造这个时空的先人的日子,即曰众神集会日。 银沙城的广场上,因为节日也做了巨大的改变。 云梯一层一层的环绕在周围,图卡琪魔纳女王的头像高高的立在中央,花坛上摆满了奇珍异草,翠绿的松树和紫色的花环悬挂在每一个转角处的石雕上。白色大理石雕花的地面涂上了令人迷幻的蓝色星空图,称奇的是漂亮的星星时不时的也闪烁在毛毛茸茸的地毯上,踩在上面就似踏星而来的少年。 银沙城的居民们都穿上了自己喜欢的袍子,干净的素色的袍子颇多,只有五颜六色的孩童的袍子比较醒目。高高的盘起的发髻,是女人们最爱的样子,那光滑白皙的脖颈优雅地显示着这个地心界面银沙帝国的纯正的血统,白色的血液是这个帝国的象征,也是为此而感到骄傲的缘由。在他们的世界,白色就是尊贵的颜色,是诸神缔造时空最基础的原色。 每到这一天,也是国王发表重要演讲的日子,但令人遗憾的是新国王死后,就再也没有了激情澎湃的演讲了,在这与众不同的日子里缺了这样精彩的内容,很是叹息。银沙帝国的臣民在回顾往昔的岁月里,略微感到沉闷。尤其在黑噬王屡屡侵犯的状况下,大家期待的热情就变得更加高涨了,所以这一天几乎所有的银沙帝国的臣民都来集会了。 希望能够听到好消息,即使是坏消息,也要知道银沙帝国要迁移到哪个时空或者是那颗星球,年轻的人们对新的世界似乎更感到向往,而年迈的老者们却对地心界面恋恋不舍,这是一亿多年断断续续缔造的帝国啊,就这么舍弃了,怎么不感到哀伤呢? 所以在众神集会日这一天,怀着各种心情的臣民们都早早的来到了广场上。 神坛上是一座座灰色的硬石雕像,他们是缔造银沙帝国的先人。他们的样子非比寻常,有菱角的脸上面带着平和的微笑,他们的衣饰也是长袍,特别的是他们脚下踩着的是几片大大的树叶子,他们的头上顶着的是巨大的太阳、月亮和星星的发饰,比较显眼,每个先人的手掌中央都握着一颗圆圆的大珠子,珠子上环绕着几千根细细的丝线,就像宇宙里星体的环状运行轨迹,非常奇怪。 除了淡淡的花香外,在神坛上,香炉是钻石切割出的嵌金镶玉的香炉,里面焚烧着的是极品的各色香料,味道是那么的清明幽远,在薰薰的香气里仿佛看到亘古先人的雕像都奇迹般的复活了。 这就是银沙古国世代传承的大集会。 一位少年抚动琴弦,音乐缓缓响起。 虽然大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孩子们涌到台子上跳起了优雅活泼的舞蹈。 雷炎和米拉也和祂亚银哲他们在云梯的一角上享受着这个难得的节日。地心下再次的相逢他们之间的友谊更加深厚了,像水蜜桃,甜甜的,少男少女们纯洁的心境。 银狮堡第九层的小型会议室里,首领们还在翻看银沙帝国的大事记。 今天的各大首领都穿了白色的袍子,虽然他们的胡须是不相同的颜色,但是在这特殊的日子他们在着装上达到一致。 黄胡子首领卡利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他不仅摔了卷宗,还把那本预言的古书也撕碎了。乱糟糟的书页飞在会议室的大厅里。 “那些预言有什么用,都到现在了,也没想出银沙帝国的御敌之策!”黄胡子首领卡利捶着桌子。 “唉!瘟疫之后,居民也都减去了不少,我们银沙已经没有老国王在世时那么繁荣昌盛了!”黑胡子首领汉斯捡着黄胡子首领扔出的古书碎片。 “是啊,假设找不到制服黑噬王的方法,那我们也应该找到可以居住的星球啊,那个绿纳显然不行,虽然能量强大,但是太缓慢了,不适合我们银沙帝国的发展。”沉默的绿胡子首领也发话了。 “这你都不知道啊,在老国王的遗嘱里曾经提到过三个星球,最适合我们银沙帝国的迁移,但是老国王的遗嘱只有到后来的新国王一个人看过,也不知现在在哪?”青胡子云基看了眼窗外银沙广场上,旗帜迎风飘舞着。 “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弄得这么神秘,有什么意思?新国王当年为什么看完遗嘱就给烧了呢,真令人怀疑!”红胡子首领利斯的火爆脾气还是那么的直言。 “喂!我说利安,你要造反啊?新国王也都不在人世了,无论如何也应该获得我们首领的尊重啊!”白胡子首领白利纠正红胡子评说新国王不敬的强调。 “但是啊,要是谁能知道老国王的遗嘱里都是些什么内容,我想肯定能帮上银沙帝国的今天的这种局势!”黑胡子首领汉斯揣摩着。 “就不要再提什么‘银沙帝国’这几个字了,就直接说银沙城得了,这还是帝国吗?这么少的臣民,唉,真是羞辱自己!”黄胡子首领利斯捶着胸膛。 “我看过那个遗嘱!而且还有一个人也看过。”最迟走进来的创造社社长多方低声说。 “啊?” “另一个是谁?” “怎么可能?” “在老国王没去世时,他曾给我看过。而另一个人就是黑噬王的影子使徒蓝血族双层人,普修!”多方说出了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青胡子首领云基,喝水的杯子停在半空里,竟然呆住。 “普修啊!白天是碎兰婆婆,老国王的奴婢,天啊!又是他!”黄胡子首领卡利大声嚷嚷道,在那场瘟疫之前,谁也没想到碎兰婆婆会是黑噬国的影子使徒,银沙帝国的叛徒。 “他们用计用的是如此的深远啊,把使徒都插到我们的宫殿里来了,现在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奸细啊?”白胡子首领白利非常感慨地收拾着那些古书的碎片。 “那遗嘱都写了什么?”青胡子故作平常地问多方。 “三个星球,其中一个是绿纳,另两个是用字母代替的,H和R,当时老国王并未深谈,因为当时谁也不会想到银沙帝国是今天这个局面,也没想到绿纳会是那个样子。而新国王在位时间又太短!”多方轻叹一声。 “遗嘱不会只有这么少的内容吧?都说出来吧,我们也好一起商量啊!”红胡子利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想法。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后来又加的吧。”多方搪塞着,把七零八落的卷宗放进箱子里。 青胡子云基,沉思了几秒,他正想说什么,但是突然进来的紫钻石头巾的士兵打断了他的他想说出口的话。 “禀报各大首领,会场上有人闹事!”这名士兵神色慌张。 首领们纷纷从螺旋的云梯走出来。 在银沙城的广场上,在白色的大理石花坛边,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们正在制止一个老妇人,她如杀猪般嚎叫着,歇斯底里的样子。 她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她脚上的鞋子已经破的不能称之为鞋子了,但她的身材很强壮,粗粗的胳膊不像似是个乞丐,倒像个神经错乱的疯子。 她的脸血肉横生,没有纤巧的女子该有的容貌,她的眼睛似铜铃般圆圆地睁着,那身上的皮肤就像傍晚的摊位山卖不出去的老母猪的肉票子,没有一丝银沙帝国居民的优雅。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白色血液族人的干尸腐肉!”她震天的喊叫着,大家也终于能明白,在这众神集会日这一天,她闹事的原因。 这一叫,有很多居民也靠了过来,有几个拥护的,也有几个反对抗议的,整个会场上失去了历届集会的安宁,也失去了这个节日里本有的庄严。 “上次银沙城里瘟疫死了那么多居民,当时那腐烂的味道好香,为什么不让我吃?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继续大喊大叫着。 “杀了她算了,扰乱民心!”红胡子站在云梯上,咆哮道。 “银沙城里都已经一亿多年了,早就戒除了吃肉的习性,怎么可能还有人要吃肉,而且还要吃自己居民的肉,这简直太堕落!应该杀!”黄胡子也觉得这样的疯子。 “杀?我们银沙帝国,近一亿年来,从来没残杀过任何的居民啊!触犯条例轻的仅仅是罚其劳作,严重的,也最多是流放其他时空。”黑胡子。 “怎么会有人要吃自己居民的腐肉,这太不高尚了,这和黑噬国有什么区别?!”白胡子。 老首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对策,怎么惩治这个没有章法的女人时,不知是谁,丢了一只腐烂的变种动物到这个女人的身上,那是只三条腿,五条尾巴的像老鼠样的动物,恶心的臭气熏天。 第二十八章 众神集会日 第二十八章 众神集会日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箍月,乤日,莳时。变异。】 那个女人兴奋得跳起来,抓着这个烂尸体,尖叫着撕咬进嘴里。广场的围观的居民,吓得向远处逃开,这好似多么的可怕,竟然有爱吃同胞腐烂尸体的居民,而且就生活在自己的周围,这样想着,大家向更远的地方避开。 那臭气,太臭了,大家掩住鼻子,也停止住了谩骂这个邪恶女人的声音,因为真是太臭了,连一缕呼吸也不要进入自己的身体。 银沙帝国的臣民们,自认为自己是高尚的,清洁的民族,怎么会容忍这样的臭气呢! 雷炎和米拉在云梯的一角也捂住了鼻子。 但是当她望见雷炎时,她连喊带叫的冲了过来。 “我认识他们,我认识他们!”她手里举着烂尸,她甩掉鞋子,“是他们弄丢了光明之锁,他们是罪人!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最后这句话惊呆了银沙帝国所有在场的居民。 光明之锁,丢了?!老国王生前不是一直说它在地心吗?这可是大家的精神寄托啊,虽然当时不知确切的在哪,它可是图卡其魔纳女王留给地心界面很宝贵的物件啊!虽然她当时留给的是神龙村,可是神秘的神龙村也是地心界面里的一个村子啊,现在却丢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这个疯女人!”一个居民怀疑地问她。 站在云梯上的多方蹙紧了雪白的眉宇,老国王的遗嘱里谈到光明之锁,但是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雷炎在归来途中,光明之锁被神龙村索回之事呢? “我可是,那晚在创造社附近的医疗室里,寻美食,听到的呢!哈哈哈。”这个女人爆笑。 回到地心的那晚,雷炎把光明之锁的事告诉了多方他们,大概被这个半夜出来找尸体的疯子不小心偷听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谁信啊!你一个女人,又不会飞,满口胡话吧?你看你胖成这样。”一个居民完全否定了她得意的说辞。 “我是女人?你们这些愚民!我其实是个男人,隐藏了几千年,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哈哈哈!”说完,这个女人,脱掉上衣,露出了男人毛乎乎的胸膛,狂笑地近似于气喘了。 “天呢!”一个优雅的白袍子的女士,向后摔倒,她快惊异地说不出话来,“你,你,那些玩偶,也是你缝制的,那么细致的针脚……” “是这样啊!夫人,你没发现吗?我的声音和你们一样温柔啊!”这个自称自己是男人的疯子,接着呓语,“因为我爱吃腐烂的居民的肉啊,所以我要装扮成女人的样子,才不会引起怀疑啊!” 他得意地快要跳起来。 “他,他是女巫零诺的那个养母!”有个人突然大声爆料。 这一叫不要紧,大家顿时回忆起当年孤女零诺就是被这个“老妇人”收到家里做女仆的,名义上叫“养母”。 “那个小,贱,人!我养了她那么多年,最后还是被你们赶出了银沙,都没有人帮我做手工,我才变成今天这个邋遢样子,都是银沙那些烂条例害的,神啊,我要吃你们的肉!!!”他嚎叫着,疯疯癫癫地在广场上跑着。直到士兵擒住了他。 看来他真是个男人!只为了吃爱吃的银沙帝国居民的腐烂之肉。不是那阴谋狡诈的蓝血族双层人普修。 但是,本该安静的广场上又起了喧嚣。 “光明之锁!光明之锁!” “地球的孩子,请你们归还!归还!!!” 臣民们高喊这些口号,向雷炎和米拉靠拢。 竣冷的祂亚抬起手,黑光闪耀的黑水晶戒指熠熠生出光,万丈的光充满了银沙广场的天空与地面。 聚集抗议的臣民们沉默了下来,他们合起双手,神派来的孩子,古老的预言,他们心里非常笃定。 “光明之锁,本是图卡琪魔纳女王赐给神龙村的镇潭之物,当年借给地球村,现在归还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的,如果不归还,神龙会死光,神龙村会灭亡,地心界面也会受到破坏。”祂亚冷冷地说。 “啊!原来是这样。” “是错怪他们了,地球的孩子这么远的来地心,也不容易啊!” 大家不再那么言辞激烈,有了缓和的态度。 远处挂在树影上的女巫零诺非常恼恨,光明之锁怎么就被这些地球的孩子送去了神龙村呢,自己可是费尽心机引他们回地心的啊。 众神集会日的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当人群慢慢的很有规律的落座下来的时候,却出现了骇人的一幕。 狂风四起,从广场的四周猛然的席卷着节日里欢快的氛围,黑噬王的十七名白骷髅头骑士,鬼魅般策马而来。 黑色铁马,卷起一阵尘土。在尘埃还未落定之时,他们整齐有序的立在神坛上,与那些银沙帝国的先人们的雕像并排而立。 “这是侮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黄胡子首领利斯站在云梯上愤慨至极。 现场有些混乱,受惊吓的孩子们躲在大人的袍子里,那惨白白的骷髅头上黑森森的窟窿,弥漫着一抹浓浓的杀气。 最后从银沙城广场的古树下,跳下一个轻飘飘的影子,他上下合动了颌骨,摆正了黑幽幽的骨架子,没有任何声响地向银沙广场的台子上走去,那是以往银沙帝国国王演讲的位置。 “黑信使魔修!”银哲低语。 “他怎么来了?”多方非常疑惑,据说他只是黑噬王传递情报的信使,从不掺入战斗。 “先看看他要干什么,既然他已经来了,我们总要知道他的目的。”青胡子云基揽住其他要冲向前去的首领们。 创造社的社长多方也示意祂亚和银哲战士先不要进攻。 但是,首领杰斯命令所有的士兵把这些骷髅头们重重包围,以免伤害到因沙尘的居民。 黑信使魔修清了清本就沙哑的嗓子,挥动了一下骸骨的胳膊。 “银沙帝国的臣民们,我来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你们要亡国了,你们可以马上投靠我们黑噬国,我们强大的黑噬王国!”魔修低沉的声音,犹如把大家带进入了地狱。 银沙城的居民都没有敢出声的,那十七名白骷髅骑士正对着天空喷着一万多米高的火焰,那滚烫的火焰把空气也烧焦了,他们是来者不善啊! “老国王的遗嘱,你们没有宣布吗?”黑信使魔修,哑哑地笑了,张开的下颚骨,那黑洞的咽喉里长着黑色的锋利的骨芽,一节一节的互相穿插着,似砍头的铡刀。 老国王的遗嘱?那些秘而不宣的东西,更能引着大家的兴趣。臣民们在惧怕的心意里有了想继续倾听的欲之望。 “你们的新国王为什么短短数年,就死了呢?你们知道新国王是谁吗?” “他就是我们黑噬国的皇后,黑彤的兄长,呵呵。” “这不可能!”一个胆子大的居民大声喊道。 “是你们的老国王退位后,发现了这个秘密,要谋杀他,但是没成功啊!” 多方没有说什么,这是银沙帝国的奇耻大辱,当时怎么可能昭告天下。而新国王的死本身就是个谜团,连尸首都没有,只有一封遗书,上面说了是自缢。 “老国王的遗嘱里有一部分是密语,如果你们银沙城的居民有知道这种语言的话,欢迎联系我啊!” “只要知道的人在城门外的古树上刻上你的名字,我就会来找你的,呵呵。”他说完,那只有骨架的爪子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急舞一阵,五六十行字迹便刻在了地面上,然后他轻轻飞到银沙城广场的那棵老树上,连半点的灰尘似乎都没有溅起,如同幻影般消失了。 十七名白骷髅头骑士,扬鞭飞驰,滚烫的火焰烧死了那些先人雕像上美丽的花环,狼藉地落满一地,香炉也被推倒,冒着香烟的香料卑贱地洒在地上。 臣民们恐慌的心情依然没有缓解,他们纷纷涌到黑信使魔修刻下字迹的地方,那地面上的内容就是老国王的遗嘱。 上面的内容除了一些密语之类的,不能辨别其意外,其他的内容主要是说发现了新国王的真实身份,希望各大首领都能尽力绞杀他,也提及三个星球,包括绿纳,还谈及了碎兰婆婆,要遵循蓝血族双层人的惯例,如果有罪也要在他有罪的身体形态时惩治,意思就是说可以晚上杀普修,但不能白天杀碎兰。 同时,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新国王看完遗嘱就给烧了它的原因吧,他的身份已经被识破还是他另有目的呢,但是不管怎么样新国王的遗嘱告诉大家他自己自杀了,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是他毕竟也销声匿迹了。 看完老国王的遗嘱后,人人心惶惶,一些老者悲戚成声,落下满是衣襟的泪,银沙帝国真的要被黑噬国吞灭了吗?末日,仿佛在这个神圣的日子里开启,这个众神集会日突然变得感伤。 首领杰斯心生惭愧之心,他暗暗落下几滴泪,那个曾经在他家呆过的可怜的孩子,为了遵从银沙帝国的的律例,却忍心抛弃了她。 “遗嘱里那些密语,都是什么呢?”雷炎问沉默不语的祂亚。 “这是一种奇怪的语言,在交通社里都没有见过。”祂亚紧绷着脸,神思忧虑。 “又是交通社?”米拉很好奇。 “银沙帝国的交通社,就是宇宙里各种语言汇集的地方,银沙帝国的士兵和一些臣民都曾在那里学习过。”银哲说。 “的确强大,但是这种语怎么会没人知道呢?”雷炎觉得这个地心真太奇妙了。 “这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所以知道的人应该很少。”祂亚望着那些奇怪的符号。 创造社的社长多方自己又看了一遍那个遗嘱后,走上云梯,绕过会议室的大厅,从后门去往创造社的红钻石建筑。 这份遗嘱,没想到真的被普修复制给了黑噬国,大概那些密语,他们黑噬国也在研究吧,而多方,自从老国王给他看了那些密语后一直在分析,但是国王为什么当时不直接说出来呢,还是那时有什么危险,让退位的老国王不敢直言呢,难道退位的老国王当时真的被新国王给控制了吗?这种猜测,如今看来是真的。 进入钻石房子后,多方打开了白色房间的门,这是他的密室,也是他沉思的地方。 密室里,有些许的灰尘,因为很久没有来这里思考严肃的问题了,那是大约三千多年前,他在这里做了一些决定,之后就再也没进入过,方形的白色石桌上还留着一摞卷宗,圆形的灯,孤独的悬在桌子的上方,一颗四角的白色星星,挂在墙壁上,那是颗独特的白色石质的星星,是老国王死前亲手交给他的。 而秘密就是四角星星里面雕刻着一句古文,这句古文和老国王遗嘱里的一模一样,而这颗星星是图卡琪莫纳女王佩戴的物件,就像那把钥匙,还有留给神龙村做镇潭之宝的光明之锁一样,都具有非凡的意义。 但是那句关键的古文,会是什么意思呢? 第二十九章 磁力石 第二十九章 磁力石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珩月,辰日,裕时。金成。】 夜色的光,暗暗的,梳理着冬季里阴郁的江河,凄厉的虫鸣与冷冷的阴风协奏出的是森寒森寒的曲子。那是绵长时光中的漫长的等待,也是寂寂长夜里的那渴望获得重生的自由的一次呼吸。 那是低沉的啸声吗?凄凉里透着一份萧索的情绪,让这广袤的山川大地为之动容。 依稀光影下的山脉,连绵不断的,就似一条趴卧的黑鳞巨蟒,森黑的脊梁上,一把震天神斧狠狠的砍在上面,降服着巨山之下的妖王玼尤。 原始的浓密的树林,遮天蔽日,惨惨淡淡的光,粼粼地飘过树桠的缝隙。 只有两个黑白相间的影子踏着一朵朵黑莲,如黑鹤的羽翼一样穿过林间的小路。 那小路歪歪曲曲地绕在古树和荆棘的空挡,间歇处是黑绿的食人树和红艳艳的咬人花,叫这数亿年的原始森林又多了一些诡异的氛围。 在一处巍峨的大山的洞口,使徒黑泉和魂煞停下了。 这洞口面朝一片黑幽幽的大海,那海,波澜不动,仿若死了魂灵的泪水的堆积,森怖的黑蓝。一只飞鹰误入的飞过,沾惹了海水,整个坚挺的鹰的身体,凄惨的鸣叫之后,顿时化成一堆白白的泡沫漂浮在海上,这海,名副其实的死亡之海。 而这洞的深处,可以看到巨山大川压着的一只庞然大物的头,他就是亿万年妖王玼尤。 洞内的墙壁上是一团团蓝色的篝火,它们依墙而生,是岩石和不知名的物质自燃形成的,似恶鬼幽蓝的眼睛,在黑长长的洞里,一闪一闪的,如地狱里焚烧魂魄的蓝色烈焰。 一级使徒黑泉站在一块巨石上,他的剑眉向上扬了一下,他的眼睛内是一丝疑虑的光。 二级使徒魂煞使劲地摇晃着脖子,他站在黑泉的身旁。 他们目视着另一块巨石下伸出的头颅,火红的头颅上长着几排尖尖的立角,硬硬的鳞甲也是火红的,但是他的皮是深蓝色,他的眼也是红的如同两块鲜红的炭火,它的嘴却是圆滑的,像海豚一样。这么小的头颅,但他的身形是如此的庞大,地心下整条连绵的山脉才把它压住。 一亿多年前,他搅乱了地心界面的规则,致使死海的海水泛滥,塌陷了界面的一角,错乱了时空秩序,弄得民不聊生,为此地心界面的首领联络其他星球的使者,并且最后得到了图卡琪魔纳女王的帮助,把他镇压在这群山峻岭之下,这怪物就是妖王玼尤。 但在邪恶的世界里,他被尊为神。他的使徒,从未断过,因为他一直用他独特的意念思维,控制着他所能控制的世界,拣选着他的使徒。 一级使徒的标记是黑三角的兽印,三角的框内一直邪恶的红眼。这十万年来他有近二十名一级使徒,二级使徒和三级使徒却相对少些。 当地心界面的孩子长到一定年岁的时候,兽印的标记会自动在身体上显现,出现兽印标记的少年如果不定期来朝拜玼尤,就会死于非命,据说那黑三角的标记就会把身体燃尽。朝拜之后的少年,会成为真正的使徒,使徒身上的能量也会与日俱增,拥有地心界面的居民所无法拥有的能量。 黑泉和魂煞本是村子里平民的孩子,但是在一千岁那年,就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黑泉的身上的黑莲就是那时被玼尤给种下的,魂煞身上的白莲也是如此。 外面的风猎猎地吹进洞口,阴冷阴冷的,一级使徒黑泉不愿多想这些往事。他站在巨石上,看着玼尤的红炭火般的双眼,他手里捏着女巫零诺传递过来的梅花令牌,有些疑惑。 而魂煞却坚信着这个消息是正确的。 “禀告黑暗之神,这消息的来源不知是否准确,所以还不能做决定。”黑泉用右手摸了一下胸膛上膨胀的那朵黑莲花。 “怎么能这样呢?不可靠的消息,还来禀报,打扰我的休息啊!”玼尤的声音是那么尖细,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庞然大物的声音会是这样的残弱,就像柔弱的生病的少女躺在床塌上。 “是让我给你传递能量吗?唉,真不得清净!”亿万年妖王的玼尤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弱弱地呼吸着。 但是玼尤张开弧形的血色的大嘴,喷出一串黑色珠子,冒着火焰,飞进黑泉的身体里,一个大大的血洞涌出血来,但转瞬间光滑的愈合,没有任何的痕迹。黑泉身体上的黑莲仿若春雨后的池塘里的莲花,灿然地长出了新的花蕾,摇曳生姿。但是黑莲白净脸上的那痛苦极致的表情,却无法抑制住撕心裂肺的痛楚,让黑莲向后仰了一步,他的右手捂紧了胸膛。 魂煞却羡慕地看着妖王玼有传递无与伦比的能量给一级使徒。他的脖颈用你管理摇晃着,他也希望能到玼尤的垂青与重用,他真的很想晋升为一级使徒,代替黑泉的位置。但是他黑色皮肤上的白莲,还是那样枯萎。 “那是个什么假消息啊?值得你这样谨慎。”玼尤缓缓地问着,他红红的小眼睛里的光芒稍微弱了些。 “梅花令!”二级使徒魂煞抢着说道。 “那个小女巫啊,呵呵,难道还会有诈?”玼尤的呼吸变得更弱了,懒洋洋的声音,他的眼睛合上。 “我担心,是黑噬王的诡计,诱使您提前重生,那样,如果出错,您重生还要退后一亿年啊!”黑泉小心地猜度着,这毕竟是地心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银沙帝国先人们制造的,如果找错了时机,那真的会功亏一篑,错误时间重生的玼尤,也只能去往其他的星球继续养精蓄锐,来获得能量才能实现真正的重生,才能真正成为黑暗之神,否则就只是个扰乱时空的怪物。 “黑噬王也只是想借您的力量统治地心界面,但是我觉得他们是真诚的,不会有危险!”魂煞有点儿心急了。 “我在地心界面重生的日子,也只是一万年,之后我还是要继续休眠的,这个你们没忘记吧?!”妖王玼尤声音微弱的似在低语。他睁开眼睛,“所以啊,在我没有重生时,我的使徒只有你们两个,其他的使徒只有我重生之后才会来到我的身边,你们是应该小心些。但是,那个梅花令,就照着做吧。” 说完,妖王玼尤闭上了眼睛接着休眠,节奏不均匀的呼吸声在深深的洞里沉沉地响起。 这张梅花令牌传递着的消息就是老国王的遗嘱里那句密语是什么意思。恳请玼尤的一级使徒黑泉能协助黑噬王一同解开那个密语。而那个密语也关系着玼尤复活重生的能量。 …… 天边的霞光,渐渐洗去灰色云朵的压抑,夕阳的艳丽在树冠的顶上起舞,华丽地涂抹出一层层闪耀的光晕来,一束一束长长的光线,穿过银沙城的建筑和街边老树的枝叶,照耀着一排排干净精巧的店铺。 米拉再次来到地心,一直噩梦不断,祂亚说要带雷炎他们去个神秘的地方。 夕阳下的银沙大街,绚丽的似天际走过来的云彩铺设在街面上。 行人并不多的大街,很多店面已经打烊了,只有零星的几个店铺,还在营业,但是客人很少,银沙帝国的衰落,经商的生意也不景气,但是有些店铺生意却突然火爆起来。 因为使命让自己行走在这个世界里,因为困扰让安静的夜也不得安宁,很小的时候似乎就被梦幻控制了,愉悦的或是痛苦的梦境时时侵扰着该放松的时间。 祂亚感触很深,那些征战的沙场的画面,那些血腥的凄楚的景象,那些狰狞与狂欢的声音,那些宇宙的时空里没有宇宙之绳也可以急速飞翔的快感,那些迷惑不得其解的梦里的奇遇,等等这一切都曾让祂亚心神不得安宁。 一路走着,经过上次的纤尘店铺和友情商店,说到购物,法国女孩米拉一直快乐地跳着。 亮泽的卷曲的长发侵染在斑斓的光线里,穿过层层天际的光,投射在黑水晶的袍子上,祂亚就似踩着光彩而来的掌握宇宙万物的神。一向冷漠的祂亚,他的俊朗的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笑意,怎么也看不出那么拘谨冰冷的祂亚,微笑起来是那么动人,他的内衫的胸口的袋子里是米拉送给他的那块纯棉的蓝色格子手帕,这一切就如他曾经在梦里经历过的场景。 少年银哲还是那么美,银色的丝绦的美发,飘逸着,在夕阳灿烂的光线里,他的银灰色的袍子被染上了七彩的纹路,再次的相遇总是惊喜的,那又见到了爱问问题的地球上的中国少年雷炎,神的孩子祂亚想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去看看地球上的孩子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等到战争结束,他很期待地表之旅。 巷子越来越窄的十岔路口,向左行了五百米,过了一个矮矮的花坛和半月形状的篱墙,看到了一幢绿色石头砌成的店铺。 雷炎和米拉站到门前,不敢确定是否该进去,因为他看到窗台上垂下来的向阳的花的花蕊是绿色的,而且还会动,一跳一跳的花心,让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加速了,那小小的叶片就是一个小小的手掌,伸到空气里,抓食看不见得物质。这怎么像女巫零诺发上的那些黑牡丹的花型呢? 米拉念着店铺的招牌:“梦痕小筑”。 很文雅的名字,也许文雅的表象之下是更大的秘密所在吧。 梦痕,多么有趣的名字!是梦境之后留下的一圈痕迹吗?那是冥冥之中的潜意识,还是神奇预言的先知呢? 祂亚微抬了下唇角,他拉着也在凝神呆看的米拉走进这家店铺。 一个男人坐在里面,他就是梦痕店铺的老板。 他头上戴着一顶甘草编织的帽子,他的脸是绿色,这雷炎想到了绿纳星球的那个老绿人首领,这店主的皮肤也是那样的。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回去取浆果了,没有和大家一起来大街。 第三十章 磁力石 第三十章 磁力石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玛月,褶日,顼时。绦耘。】 店主拿了些青色的果子,放进古怪的石盘里,端到祂亚他们面前。 “现在的梦,没有那么辛苦了吧?”店主问祂亚,就像个常客。 祂亚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细心的店铺老板却发现了端倪,他诧异地望着米拉,这个蓝眼睛棕发辫的小女孩,却真的出现在地心界面了,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吧?他知道她在少年祂亚的梦境里反复的出现过多次,每次都惊心动魄的,那些梦魇折磨着被尊称为神的孩子的少年祂亚,从三千多年前开始。 米拉藏到雷炎的身后,这个绿皮肤的老男人不会是绿妖吧? “他会讲你们地球表面那样的童话故事!”祂亚吃了一颗青色的果子,对有点儿慌张的米拉说。 银哲觉得很好笑,不拘言笑的祂亚会把这么严肃的问题当做讲故事。 “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在吃花耒公主给我的紫色浆果,可是浆果都变成了卡帕的虫子,四脚的虫子,好恶心!”米拉怯生生走到店铺老板的面前,一边说一边想呕吐。 “卡帕?”祂亚忽然感到事情没有预想的那么简单。 “就是花耒曾告诉,那是种最坏的虫子,她说会吃所有物种的神经线。”米拉吞下一粒店老板给她拿过来的黑色的药丸。 银哲也紧张起来,这种卡帕虫子,怎么会进入地球人类的梦境,它本来是常出现在地心界面的孩童时期的梦里,诱惑做梦的孩子去吃恶臭尸首的或是去做其他什么邪恶的事情。 “那你有没有吃它?”店老板慎重地问。 米拉摇头。 “但是我还梦见一块好大的石头啊!女巫站在上面跳舞呢,裙摆是棕色的,是女巫村的千离,她在梦里说要送我一把扫帚。”米拉眨眨蓝色眼睛,说到女巫村,顿时来了精神,魔术般的可以飞起来的大扫帚。 “石头?”店老板觉得很蹊跷,最近怎么总有孩子来问梦见石头,吃不下饭的事,忧虑的父母便带着他们来这里看看“梦痕”会不会影响孩子健康。 雷炎最后明白了,这个梦痕店铺有些像地球上的解梦之类的,但是又不十分像,因为这里的梦,在很多时候,很多孩子或是大人会同时做一个相同的梦,而这梦,又和他们这里的现实是紧密相连的,他们毕竟是显形又叠加隐形的种族,不与地球人相同。这里的时空更像是次元之外的,难以估量的世界。 只顾看店里摆设了,一个橱窗上是些瓶瓶罐罐,里面放这些像地球上的草药,干的叶子,和其他植物刚刚挤出的墨绿色的汁液,还有被碾碎的石头在瓦罐里,还有一罐装着金银的碎片和他们银沙帝国印着女王头像的货币。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店老板最后嘱咐着,无论多么饿,千万不能吃那虫子,还给了米拉几粒药丸,说店铺要打烊了,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在街上闲逛了一圈儿,回到银沙帝国为地球人准备的住处矮房子里,吃完药丸的米拉很安然的睡着了。 今日的夜色很黑,没有月亮的天空,云层很厚,银沙城的居民似乎也早已进入梦乡。 因祂亚的邀约,雷炎来到银沙帝国最高的尖塔的塔台上,银哲在翻看着一本破旧的地心日历,祂亚坐在椅子上望着天空,银色的植物的小叶片在金制的器皿里打着圆形的漩涡,如同地球人的茶饮。 雷炎喝了一口很香洌。 这个尖塔地处很高,如果晴天,银沙城的建筑一览无余,就是在这比较黑的夜里,也可隐隐见到银沙城的全貌。 猛然,一抹浓黑的色彩,重重地割裂着黑暗的夜幕,如一片锯条般把暗沉的天地拉开,只是裂开之后是更黑的境地。 面露怒色的祂亚蓦地飞出一根力道强劲的宇宙之绳,腾空跃向前方。 他手上的黑水晶戒指,在黑色的夜里,就似一颗小小的星星,在天际里形成一个个游弋的闪闪的光斑。那锯条般的浓黑,突然如一条游蛇一样,退进了遥远的森林的深处,在那黑暗的森林里,惊出一群血爪的乌鸦,扑愣愣地闯过来,又惊叫着离开。 越线之处是天边的尽头,那移动着的还剩少许的银沙颗粒,它们暗淡的光之纤维,芊弱地守护着地心界面,就似迟暮的老人面上的那些稀疏的胡须,即将要濒临着死亡的忧伤的泪光。 天空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刚才的那一幕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惊悚的天地裂开的黑森森的口子,也消失不见,一切就似一个大大的错觉的状态,抬头仔细看夜空,夜黑的像平滑的一面大镜子,没有任何的痕迹。但是,一排长长的黑针直直向尖塔射来。 凌空飞回来的祂亚却顿然呆住,他看着银哲。—— 银哲忽然站起身,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那些锋利的黑针刺穿了他的胸膛,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迫使他逼出那些黑针,当黑针飞出体外后,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一切是那么短暂,短暂到几秒。针孔处流出透明的血液,银哲转动着左手上的银戒,银戒上的白光穿入他的身体,每个经络都仿佛修复了一遍,然后那些针眼奇迹的消失,只是在皮肤上还残留着几滴透明的血液。 那空中激越的黑色脉音,被此起彼伏的银色光波撕碎,悲痛的翁鸣声化作一个黑蓝形体,站落在尖塔上。另一个似水母般爪子的动物也跳蹿到这个形体的脚下。 那个形体是黑噬王影子使徒蓝血族双层人普修,他脚边的弓着腰的动物,就是传说中的吃梦妖! 普修满意的蓝脸上还是有一丝迷离,他第一次领教银哲的自动修复身体的能力,这个血血液透明的少年,会有如此的能耐,可以自己把千万条黑针逼出体外,而且都在那一瞬间完成,他本想用影子光年的速度钻进他的体内,但是却被那强烈的银光刺得睁不开眼。 而少年祂亚的力量也是惊人的,他掠动时空的能力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他身体里散出的黑色的闪耀的光芒,可以直接刺透黑夜和白昼,穿破每一个躲藏在时空里的恶念,那纠正的极旋的魂力,不是仅仅用光年速度就可以战胜的! 雷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惊骇住了,这些被称为神的孩子的少年,真是有着超出常人的能力,这地心界面的世界,能够被尊崇,不是徒有其表啊! 祂亚的神思里带着凛然,他竣冷的眉宇,微微蹙紧。影子使徒是不敢妄自袭击银沙帝国的这些来自外星球的少年的,一定是黑噬王的命令,他们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但是银哲自身的能量是如此强大,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吧, “不害怕我吗?你们这些小子,我可是有影子光年的速度!”影子使徒普修哑哑的呻吟出一句话,刚才祂亚的剑刺进了他的左臂,浑浊的蓝色血滴滴嗒嗒地留在胳膊上,他的死灰蓝色的脸,扭曲着坑坑洼洼的麻子。 很明显他这句话很牵强,虽说是影子光年的速度,但是还是受局限的,他暗暗意识到自己的光年速度还是会受到影响,那银戒的光芒,还有祂亚的黑水晶的利刃。 “什么时候,你们黑噬国竟与这吃梦妖为伍,好不下作!——”祂亚的声音冷的似万年的寒冰,那不屑的气势与音调,气得水母一样的吃梦妖全身发抖。 “乳臭未干的孩子,哪怕你是神,也得明白个道理,呵呵,能利用的,就要利用,利用来的就都是力量,没有邪恶之分!它困扰你很久了,不是吗?!”普修的脸上凑动出一阵笑意,蓝色的麻子坑抖动着更多的恶念。 “纯洁的力量只会使你夭折,看,无法抵挡我!我,地心下孩子们梦境的统治者啊!嘿嘿嘿!”吃梦妖笑起来,千万条吃梦爪子随着夜色狂摆,那黏糊糊的触角勾食着睡梦者的神经线,那些噩梦边莫名其妙的诞生了。 祂亚没有回应他们的对话,他定定的研判着他们,寻找出他们仅有的破绽,没有生灵是没有弱点的,冷静的心态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吃梦妖第一次现身,这也引起了银哲的注意,这个可以空中自由漂浮的怪物,让地心下的孩子们忍受多少睡眠的痛苦,而这个怪物现在确与黑噬国为伍,如果臣民们连睡眠也不得安宁,那么银沙帝国真的会灭亡吧!吃梦妖吃掉生灵的神经线,让其萎靡不振。 “碎兰婆婆,你为什么变来变去的,安静的做国王最忠实的老女仆,安享晚年不好吗?你这样子,人生会很凄惨!”雷炎非常不解,一个身体会有两份人生,白天是碎兰婆婆,晚上是影子使徒普修,这样的生灵,他们真是怪极了,所以才叫蓝血族双层人吧。 “我不想再杀地球人类,我为我杀害了耶夫和拉丁姑娘忏悔!但是你们不要逼我!”蓝血族的普修忍着心中被激发起的恼怒,他的蓝色的手臂颤抖着,在他的世界里,他并不愿意杀害地球人类,因为地球人类对蓝血族来说是最低级的物种,除非是黑噬王下命令。但是现在金锁已经不见了,也没有杀害这些地球人类的必要了。 “你们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你们是黑噬王那个老畜生的工具,走狗而已!”雷炎嘲笑道。 第三十一章 磁力石 第三十一章 磁力石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勰月,缫日,嚜时。泄密。】 “走狗?”这回轮到吃梦妖惊讶,就如零诺一样它大概也没有听过这个词汇,它冒出了别的问题,“那个女孩呢?她也会在地心做梦啊!她到底是谁?” “她是我妹妹,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会杀了你!”雷炎举起茶碗向吃梦妖打去。物理学家的儿子雷炎能来地心,所以他不怕这个装模作样的吃梦怪物。 吃梦妖缩成一团躲进了蓝血族普修的死蓝色的袍子里消失了,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吃梦妖,它那柔软的弹力极强的身体,飘忽的行踪,或许在梦里才可以射杀它。 在无数个梦里,祂亚曾跟它战斗过,但是太飘无了,而且睡眠的时间有限,而每次战斗到关键的时刻他就醒了,在那无数个睡梦的夜里他无法施展自己的神力之光。 “老国王遗嘱里的那块石头,没有那么好找,别不自量力!”蓝血族双层人普修粗心大意地说完,就隐在夜空的黑云里,不见了。 少年祂亚和银哲惊怔地互相对视,影子使徒普修的那句话,真的无意间泄露出了黑噬国的机密。 雷炎却想着别的事情,吃梦妖是如何穿越进人的梦境的呢?是物质之间引力的作用,还是一种幻像?这怪物可以控制梦境,睡眠者的神经活动,这真是很诡秘。—— “石头?” 在银沙帝国银狮堡的会议的大厅里,所有的首领不约而同地喊出这个词。 这深夜紧急召开的秘密会议,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厚重的藏青色的类似帆布的窗帘,随着恍惚的夜风,起起伏伏的,似飞天而落的深蓝色瀑布。繁复的花边上缀满粗粗的绳线编织的椭圆形状的穗,经纬交织的丝络里有金丝和银丝隐约可见,零星的,带翅膀的白色的小精灵在褶皱上翩翩起舞,那透明的羽翼,似一句一句浅浅的银沙帝国的预言诗,这幽蓝的巨幅窗帘在凝重处添出更深的神秘感。 除了雷炎对这个海水般大大的窗帘感兴趣外,祂亚和银哲更关心的是创造社社长多方的言语。 老国王遗嘱里面的那句密语,真的是指一块石头吗?在众神集会日,黑噬王派遣黑信使魔修兴师动众的来搅乱会场,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他们真的早已经破译出遗嘱里那句古文,而那句古文真的与石头有关,那是颗什么石头呢? 多方眼前一亮,他从一个奇怪金属的匣子里,拿出一本红色的卷宗,翻看了几页,他长长的白色眉毛动了几下,他面含微笑。 “磁力石啊!老国王遗嘱里说的就是稳定界面的这种磁力石啊!它又叫星卯石。”多方宣布,压抑已久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困扰多年的谜题终于解开了。 答案是肯定的,无论最近孩子们关于石头的噩梦,还是从深夜普修袭击祂亚和银哲,就是最明显的破绽,黑噬王害怕这些被称为神的孩子的少年去寻找那块石头,星卯石。 什么是星卯石呢?在地心界面,它是磁中之石。它可以扭转时空,可以分离世界,可以隔离时间和空间,可以屏蔽一个界面不被其他界面扰乱秩序。 银沙帝国建国之始,创建了天边的银沙保护着界面,而银沙的一部分能量就来源于这种石头,当时在先人努力下,几乎把地心界面里所有的星卯石碾碎成沙,用引力魁枝浮在天边,而仅存的一块留给了女巫村。 因为女巫村,不同于其他的村子,那里巫术纵横,界面时常被撕裂,时间也经常被各种巫术扭曲,甚至截断,没有时间的空间,与没有空间的时间一样可怕! “而这块石头不仅仅能稳定界面,还会带领我们获得一把稀世宝剑。这宝剑可以看下玼尤的头!”多方说出了打击都不知道的秘密,这秘密是老国王死前暗暗告诉多方的。 “去女巫村吧,看来只能去女巫村了!”首领杰斯望着社长多方犹豫的神思。 “把女巫村的星卯石要来,那不等于直接让女巫村毁灭吗?他们如今也势单力薄啊!”红胡子首领嗤之以鼻。 “真是天方夜谭,与虎谋皮!”黄胡子也振振有词。 “怎么能说是与虎谋皮呢?我看黄胡子,你也老了吧,真该再去趟交通社,好好补补词汇了,呵呵,造句大概也不行了吧。”白胡子倒完一杯能量之水,讥笑起黄胡子来。 “我说,难道不是与虎谋皮吗?创建女巫村的那个女巫们的师傅,花狐狸可不是个诚实可靠的绅士!他可是花狐狸,——能任意流窜在宇宙星空的家伙。”黄胡子反驳,情绪激动。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会开玩笑,银沙就要亡国了!”黑胡子情绪坏到了极点,他摔碎杯子,白色钻石刻制的杯子,在地上变成粒粒水晶,旋转着滚到墙角。 “好在,现在是老村长在管理村子,她们的师傅花狐狸已经移居到别的星球,这数千年来从未现身过。我们就暂借那石头一用吧。”多方轻轻说道。 坐在会议室台子上的老首领们互相叹息着。 祂亚坐在会议室的后面的角落里,有些忧郁。他知道关于这种石头的传说,无论是在小时候随便翻阅的古籍里,还是交通社,用各种各样的文字都曾描述过这样的石头。而这种石头竟然是老国王遗嘱里的谜底!但是仅剩的这么一块石头真的能挽救银沙帝国吗?而天边的那些银沙颗粒也大部分已经飞进他的体内,这些能量的存储,要什么时候才能发挥出作用呢?他出神地凝视着自己白皙的胳膊,一粒银沙透过厚厚的窗帘,落进他的肌肤里。 同样也在后排的雷炎耸着肩,他感到除了社长多方和首领杰斯外,其他的首领似乎并不感到形势的迫在眉睫!还是他们私下里都做好了自己的打算呢?或者他们真的年老了。 “这里的世界这么美,如果银沙帝国灭亡了,可惜呀!”多方说。 “我们也一定要做些什么,不管怎样,虽然我们人类力量有限。”雷炎神气地摇晃了一下脑后的小辫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不再害怕所谓的艰难险阻,成长就是要变得勇敢和坚强,还要像这些异时空的少年们一样,要所担当不是吗!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黑噬国毁了地球,即使银沙以后不存在。”祂亚坚毅的神情就如同一位王者,神样的音容展露着神的魄力。 银哲也点点头,他白色银丝绦的发,就像随时可以飞起的战袍。 什么时候去女巫村呢?首领们还在激烈地讨论。 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大家齐齐向后看去,米拉睡意朦胧的,站在门口,还穿着浅蓝粉花的睡衣。 但是她身后现身出来的那位,却讶异着在场每个人的目光。—— 他,就是长身子短腿的白面尸叔,食尸俱乐部的老板。 他竟然堂而皇之的来银沙帝国高级会议室!银狮堡机密的楼层第32层,这可是设计了层层机关,隐藏的隐秘楼层啊! “这是什么世道?难道不知道律令的存在吗?又要来挑战帝国的权威?尸老头,你来这里干什么?”走下台阶的首领杰斯,不顾语言的粗鲁,他直接叫来了士兵。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是生意人,我只是来谈谈。”尸叔移动短腿的速度,快的似个陀螺,他绿豆般的小眼睛眯了眯,靠向厚厚的落地窗帘。 “我们这,又没生意和你做!再说,我们银沙帝国也勒令禁止吃同源血脉的死尸,这个上次批判大会你不也出席了吗?你应该知道!”多方挽起藤条样的白色胡须,心烦意乱。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们食尸俱乐部来捣什么乱呢。 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已经把尸叔包围。 “哈哈哈,尸老头啊,你是迷路了,还是你那个铺子要转让做别的生意了?”看到尸叔脸色煞白紧张的样子,黄胡子大笑。 “我们不吃腐肉!”青胡子首领大声对他说,他觉得奇怪,“你是怎么来的?” “他实在太坏了,让我们发宣传单,才给金币,可是他说顾客都没收到单子,就来找我们!真是个坏人!”米拉叫道。 “啊!”这回惊讶的是银哲和祂亚。 “我们把那宣传单都给烧了,没发!”雷炎心虚地解释。 “那晚,简直太恐怖了,都是眼珠子,房间都堆满了,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好恶心!”雷炎又忽然嫌恶地说。 “不过,我真不是来找孩子们算账的,我是来找你们这些首领……议事的。”尸叔的白色短衫没有营业时那么笔挺,皱巴巴地,带着旅途劳累的痕迹。 “议事?”黑胡子首领差点把下巴掉下来,一个俱乐部卖死尸的,敢到银沙帝国最高的秘密会议室里来说要议事。 “你看,残酷的战争,总是要开始的,即使结束了,或者没有战争,也会有居民死去,我知道,银沙帝国的居民,死后都是安排去了其他界面,只有尸体质量不高的,会以特殊物质的形式继续留在地心界面。”尸叔的小眼珠子在眼眶内来回转动,他小心的往下说,“所以我想,想收留这些你们废弃的,认为质量不高的尸首。” “你疯了吗?我们还没死,你就琢磨着来收尸了!我,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红胡子首领怒发冲冠,他的长长的红胡子飞上了天花板。 “我只是说说,……我只是说说。”尸叔哆嗦着双腿,引进厚厚的窗帘里,身子穿过窗户,跳进黑暗暗的夜空。 窗帘和铜壁的窗户,没有一丝损伤,甚至连半点儿的刮痕都没有,食尸俱乐部老板的生存本领还真不简单啊!只是在穿越窗帘和窗户之前,掉下些白色的断裂的指甲,死尸的残物,还散着腐烂的味道。那大概是他平时衣兜里的零食吧。不知道食尸俱乐部现在又搬迁到了哪里。 把米拉带回她房间,米拉像地心界面其他的孩子一样,由于持续不断的梦魇,样子很是憔悴,需要好好休息。 尸叔就这样逃走了,会议室里却变得沉闷起来,银沙帝国要怎么处理它的危难呢? 多方伸出厚厚的手掌,一个带翅膀的精灵,跳到他的掌心上,微微蠕动的翅膀,半透明的白色,如同晨曦的光,淡白的,飘着雾气。 那精灵,大大的眼睛,对着社长多方点了点头,然后飞进夜空,一缕细细的白色丝线,穿透厚重的夜幕。 “不用过多久,女巫村的村长就会有消息。”多方坐下来,继续研究着手中的古卷。 其他的首领们,有的捋着长胡子,有的在卷宗上打起盹来,也许,他们真的是太年迈了,危机重重时刻,也显得体力不支,力不从心吧,毕竟他们也都三万多岁了,在地心界面,他们已经进入了老年阶层。 雷炎知道,在地心界面的银沙帝国,他们传递消息有时就是用这样的精灵,有时会用宇宙之绳发出的神秘之光,来传达消息,这些以前银哲对他说过,没想到今天亲眼所见,这让地球上的雷炎觉得很有趣,那信使精灵,轻盈的就似一道电波。 仅仅是吃一个苹果的时间,这个小精灵就返回会议室。 精灵的背上驮着一块有着灰色结晶体的石头,貌似圆型的石头被削去一半,精灵的翅膀也折断了一只。 精灵站在空中,对多方急切地念叨着精灵的语言,说完就飞出了窗户。 “坏了!”多方握着石头,双目泛出无尽的忧愁,“这仅有的一块磁力石,已经被玼尤的一级使徒黑泉在途中劫走了一半。” “那就是说,玼尤真的快重生了!这是谁的诡计,诱使玼尤提前重生,这石头是玼尤复活之能量啊!”首领杰斯慌忙地冲了过来。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黑噬国的死亡军,黑蝙蝠,妖人部落,变种的红姬,骷髅骑士,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幽灵浮魔,他们的队伍已经不知不觉壮大了不少啊!”红胡子利斯跺脚痛喊道。 “听说黑彤皇后也回地心了,她现在是真正的妖精啊!还有黑噬那些秘密的影子使徒,是防不胜防啊!”白胡子首领白利说着这些,身体竟被自己恐吓着打起了颤。 “想必是那女巫零诺的梅花令指使了黑泉。我们是不是应该启用应急措施了?”祂亚冷静地对多方说。 “是应该启用了。只是……绿翠国在前些日已经搬离地心界面,而刚才得知,女巫村没了这块石头,也决定整个村子搬迁。”多方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他们都走了。”银哲也怅惘起来。至少那千篱女巫荆棘术还可以对付零诺他们的吞魂苏啊,可是连女巫村也要搬走了。 其他的首领也一片唉声叹气,地心界面的国家几乎都迁走了,现在只剩下银沙帝国和黑噬抗衡。 “失去了援助,我们会成功吗?”黄胡子叹气,他的黄色的袍子黯然失色。 “没有援助,我们就靠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祂亚坚定地说,他的脸上是少年少见的严肃的表情。 “只要我们能制止黑噬国侵吞地心界面,保住地球,我们就是成功了!”首领杰斯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地图,他说出了结果。 “的确,老国王遗嘱里也交代,只要阻止黑噬国,保住地球就是最大的成功,而我们银沙帝国大不了去往宇宙的其他星球上。”多方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是果断的决定,他的藤条养的胡须散着白光。 接下来大家布置了应急措施,地球来的孩子雷炎和米拉与地心界面其他的孩子们负责协助收集所有能量之果和能量之水。各大首领安置银沙帝国所有的卷宗和其他秘密事物。而臣民们的安抚工作由首领杰斯安排实施。多方社长带领创造社,则要把所有划时代意义的发明和创造重新理清归档。银哲负责协助女巫村的搬离事宜。 雷炎对其他国家搬离地心界面这种说法,非常不可理解,这些国家会搬到哪里去呢?怎么这么容易就搬往其他星球了,这简直太超乎地球人类文明的科技了吧。地心界面的人,是更更高级的人类,或者称其为人类都很牵强,他们只是和地球表面的人类有着一点点的小关系而已吧。 而被尊称为神的孩子的祂亚,他的任务更为沉重,他要带着这块磁力石去界面交接处的深海,寻找遗失的一把宝剑。 那柄宝剑的意义十分重大。 银沙帝国古老的预言说,它是射杀玼尤的神秘物件之一。 海底之行,会顺利吗? 这位孤单的少年,祂亚的深海之旅。—— 第三十二章 海底的剑 第三十二章 海底的剑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珅月,盛日,咭时。深蓝。】 天空和大地,混沌出一片茫茫的雾气,在不见天际的世界里,滋生出一片勃然的广漠的海域。 波涛汹涌的海域,广阔无垠的海域,深蓝的,惘然的,阵阵惊天巨响,震撼着少年祂亚的胸膛。 灰蓝的重重雾帐,挂在深海的表层,那些突然被飓风搅起的地方,一坨坨的,像被侵吞着死难者尸体上的骷髅。黑色的岩石,突兀地立着,一座座形同巨山般的怪兽,嶙峋的峭壁上是些深不见底的黑洞,它们错乱地排列出锋利而阴森的长长的海岸线。 远处的巨浪,滔天地撞击着岩石,那轰然拍碎的浪花,激射着白色泡沫,那硕大泡沫的幻影里是一张张形若森暗的苦楚的脸,是海水一样,吐着咸中的苦意。 几把白森森的利刃插在岩石的棱角上,许是死去的遇难者,留下的遗物,那尸体上的肉早已被水鸟或是海生物刮食殆尽,他们快风化的骨头,孤零零地散落在沙滩上,可以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祂亚孤身一人伫立在邈无天际的海边。他的黑水晶的袍子在风里翻飞,他的水晶样的眼睛里充满了极度凌然的光辉,他微扬起头,海风吹滚着他亮泽的卷曲的黑发。—— 地心界面与其他界面交接的地带,就是这海,沧海之中的巨海,在银沙帝国的古籍里名唤“遗落之海”。遗落的天际里,那一粟的渺小,徒留下的泪般的沧海。没有哪个界面的生灵愿意到此,而到此的也几乎全是误入而来,因为这海还有更可怕的传说,更贴切的流传,它是“幽灵之海”,“死亡之海”,“绝世之海”。一句话,来这里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意味着地心界面里灵魂的灭亡。 传说,只有光线减弱的时候,才可以潜入这海中,否则会被海水弹出水面,接着身体会分崩离析,碎裂成尘土。 祂亚坐在岩石上,慢慢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期待着黄昏的到来。 空中射下来的光线,通过海水的反射,映到他的黑水晶袍子上,点点光斑落在地面是无言的孤寂。在这茫茫的海边,祂亚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四千多年前降生在地心界面,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因为神器的水晶剑,黑水晶戒指,还有自己透明的血液,他就被尊称为神的孩子,或者说被视为和神一样的孩子,命运在这份光荣神秘的使命里,却带着感伤,在每个首领的家中度过了一段颠簸流离的岁月,直到稍微大些时,他一个人能照顾自己时,就有了一个新的住所,和那个叫银哲的孩子一样,他们的命运是如此的相似,只是,银哲外表看起来是那么安详平和,还会温柔的微笑,而自己却是冷漠兼冷酷一身的怪异性格,就如自己的身体一样是极寒的低温。 这一切都是命运之轮的结果,谁也不能阻挡,他是宇宙里的极品之光,消除负能量就是他的使命,驱邪避煞的神秘力量,据说那是守护之石,它能开天辟地,创造新的时空新的世界! 祂亚闭上眼睛,倾听着遥远海面吹来的风声,想着莫名其妙的那些梦境,似光阴婉约出短短歇歇的曲调,酸涩的,香氛的,一波一波,缠绕着神经线。 很远处的海岸线上,一些日光里看不见的影子在岩石上跳着舞,张牙舞爪地晃动着身子,一会儿探身向前或是仰身向后,嘶嘶的微小的声音,就似海蛇,他们应该不是光明正大的物种,也许是异域空间里的畜生。——他们是黑噬王的幽灵浮魔,比死亡军更诡异的邪恶组织。 一个满脸通红的家伙,哄哄地欢笑着:“瞧呀,那是我们等了数千年的食物,他终于来了!” 另一个面堂发黑的幽灵浮魔,娇笑着:“不浪漫的老东西,你的表述太直白了,噢!馋人的,美食,很爱的汤羹!啊,赐福的餐点。” 还有一个幽灵影子恍惚里是面色赤青的怪物,他的眼里充盈着喜悦的泪水:“这太令人高兴了,我都快被他突然地到来弄糊涂了。他真的出现了啊!”他甩着长长的舌头,滴答出一些使人作呕的唾沫。 周围的岩石上爆发出讥笑的尖叫声,声线也是嘶嘶的,几百条浮魔影子浑浊着泡沫,是腥腥的臭气。 “我为你们感到蒙羞!”海面上飘过来一个几米高的怪物,嘴唇上生着骨头,长着几颗枯黄的牙齿,可怕的是他的脸,高高的颧骨比脸部要高出**厘米。他的声音很轻,去压制住了所有嘲笑的音浪。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呢,伟大的海神!”一个影子声音发紧,迅速地看了海上一眼,又移开目光,他低着头,等着所谓的伟大的海神的答复。 这句“伟大的海神”很中听,这个唇长骨头的怪物温和地挥了挥手:“我是卡尔,我们是幽灵浮魔啊,不要忘记黑噬王吩咐下的任务,看好海下的宝物,终日里寻欢作乐成和体统?” 虽然有指责的意思,但场面还是热闹起来。 “是是,伟大的卡尔,在这里您就是海神啊!这片大海,已经被我们成千上万的幽灵浮魔征服,你说呢?”满脸通红的怪物,变换着音调,趾高气昂的恭维。 “我只是个浮魔的统帅,我们要按照王的旨意行事,要成为海神,还需要彻底的消灭,那海下也有与我们作对的东西,你们太得意了,我们会吃亏的!”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高亢清晰的声音漂浮在影子的周围。 “是,是,伟……大的统帅。”满脸通红的怪物,结结巴巴地答着,隐退到其他幽灵浮魔的队伍里,不再敢言语。 一团黑烟忽地落在地上,黑裙的女巫零诺,拍拍黑扫把上的灰土,阴沉地显形在这群幽灵浮魔们的面前。 她佝偻着背,面上全是皱纹,沧桑的发上出现了些花白的头发,她阴冷地转过身来。 “你们还不准备?要以失败告终吗?卡尔,你这废物!!!——”她甩动黑色衣袖,只有四千多岁的零诺,因为巫力的原因,偶尔就会变成这样的衰老的女妪。 “零诺,你越来越来嚣张了,不要以为当年被黑彤皇后选中,你就这么敢和我说话,我比你年长多了,我十万年的岁龄。”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心中很不服气。 “哈哈哈,论资排辈呢?”独眼怪哈特从一个岩石的缝里钻出,他那只单眼的眼珠子还是那么血红,“岁龄有什么用?要看真本事,这海,已经有快50亿年了,难道你要葬身这鬼海,陪他一起增长岁数吗?傻瓜,卡尔。” “我们可不是普通的幽灵,我们是幽灵浮魔啊!”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气愤填膺,黑噬王身边的这些小巫小怪的,却是如此大的架子,他一个转身,通天的海啸夹着巨大的岩石,咆哮着向这边袭来。 女巫零诺挥起衣袖,一股更强劲的黑烟,把这海啸打得七零八落,变成急雨,卡尔要制造更大海啸时,忽然出现的黑噬网的贴身侍卫——枯木老妖卡兹,站在他黑色的脚掌上。 “卡兹?”幽灵浮魔卡尔很是惊讶,枯木老妖怎么来了。 “唉,我说卡尔,这不是动粗的时候,零诺只是个孩子,你是海神,和她战斗多么有失体面啊!”枯木老妖摇着僵直的手臂,拍着卡尔的胳膊,一封密函交到了卡尔的手中。 独眼怪哈特捡起一条宽大的海鳗欣喜地撕咬着,他最爱吃生鲜,流着鲜血的。 “就知道吃!吃,使劲吃吧!”幽灵浮魔卡尔对哈特贪婪的样子感到厌恶,他命令一条幽灵浮魔给独眼怪哈特拖来更长的一条海鳗,几乎可以把独眼怪包裹了,鲜血留在海滩上,腥臭无比。 “这,可行吗?卡兹。”卡尔手里握着密函问枯木老妖。 “怎么不可行?卡尔,你怕了吗?胆小鬼。记得接收新的梅花令牌!”女巫零诺飞出一张梅花令丢入海底,踏着海云离开。 “黑噬王的意思是,如果不杀了那个地球少年,我们没有办法吞并银沙帝国。”枯木老妖,绿色的舌头吸起海滩上一个腐烂的贝壳。 “他们毕竟是神的孩子的朋友啊,可神的孩子他们不属于这个界面,他们的世界更高级,如果杀了地表少年,他们的亲人或是族人会回来复仇吧?”卡尔忐忑的心境,说出心中的疑虑。 “唉,卡尔,你和我都十万岁龄了,而这个神的孩子,才四千多岁,他们现在连自己确切的家乡在哪还不知道呢,等他们知道了,那个时候,或许我们已经早离开这个界面了。”枯木老妖卡兹转了下小眼睛,故作深沉的分析给卡尔听。 “杀了他,我就是海神了,黑噬王许下重诺。”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折起密函,恍然大悟,咯咯地笑出了声。 “未来的海神,那可要好好的招待一下我啊,卡尔,我多年的老友。”枯木老妖伺机讨要着美食。 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狂妄地笑了。 枯木老妖卡兹背起卡尔给他准备的一包袱腐烂的海物快乐地上路。 所有的幽灵浮魔在统帅卡尔的召唤下,躲进了海边的岩洞里,准备战斗。 第三十三章 海底的剑 第三十三章 海底的剑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杩月,枭日,翈时。魔域。】 岩石上,祂亚还在沉睡,夜晚就要来临了。 霞,在天边,绚烂的似夏日里怒放的杜鹃,嫣红嫣红的。 一阵海风清凉凉地吹过。 他醒过来,想着刚才的梦境,地球的少年雷炎仿佛又在问他,在地心界面里,时间是什么?物质是什么?空间可以容纳多少物质?这些他认为很不需要回答的问题,雷炎却问个不停。然后他看到米拉,牵着冰尘给的麒麟兽,对他挥手。 是离别吗?他摸了下胸口那块蓝色的纯棉的手帕。 他讨厌这种相见又离别的场景,他宁愿孤独的一个人,没有相聚也没有别离。 来去匆匆的世界,时间是那么的勇往直前,而在特殊的世界里,时间是更高智者手中的器皿,而罗林种种的元素,也是任意敕造的物质,那是个特别的世界,地球的人类还不能了解的地方。那里或许是祂亚的国度,时间和空间的任意拉长,收缩,变换和调整,移除,合并,或是扭曲和抽离,万事万物都轻而易举的被创造。 警觉的祂亚,感到空气里有黑烟流放过后的痕迹,黑尘的粉末残留在海边的浪尖上。如果是零诺来了,必然会有什么密令到此,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会是怎么样的凶神恶煞在等着自己呢,祂亚抽紧袍子的细带,转了下剑鞘,在重重的危难面前,即使是一个人,也要有战斗的精神,直面危险的勇气。 一切冰冷起来的时候,天空的光线失去了热度,海上却是波光粼粼,绿幽幽的光点,忽隐忽现在黑蓝色的海水里,那是幽灵浮魔饥渴难耐的眼睛,想侵吞生灵的狂热! 祂亚白皙俊美的脸庞,更加的冷漠,双眼里升腾出一片白色的巨极风暴,电锯般切割着海水,这厚沉的海幕,瞬间劈开一道崭新的宽阔的通道,形成一条深不见底的海沟,直通海底。激射的浪花,禁锢着幽灵浮魔们的身子,任他们嘶吼,狂叫。 通往海底的路,被祂亚创造了出来,无视海面上那黑压压翻滚不息的乌云的撕咬,也不顾返回力量的冲击,他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祂亚嘴角上锋芒般的笑意,让十万岁龄的卡尔,幽灵浮魔的统帅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惊。 这个小小的黑水晶少年竟然可以雷动这片海域,卡尔过高的颧骨,凸起在脸颊上,恨意夺命的表情展露无疑。 卡尔一直深信,幽灵浮魔才具有真正的实力,他们让绿风谷在一夜之间变成黑风谷,他们让银沙城的居民失去欢乐之地,连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噬王也要求于他们的帮助,幽灵浮魔是个庞大的骇人的组织,不是黑噬王那么几个小兵小将的队伍。卡尔甚至在枯木老妖的帮助下,试图进行谋反,他想时机到了的时候,他可以取代黑噬王,但是他怎么也没预料到这么个年轻的孩子可以破海成陆。被称为神的孩子的少年们,真的具有神力吗?以前他会认为那都是银沙帝国蛊惑人心的传说罢了,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样。 但是愤愤不平的卡尔,雷电的速度伸出摩天的爪子,从后面突然袭击,那激荡的海浪变成了锋利的岩石,幽灵浮魔的统帅的那只大手,如水泥柱子一样,出其不意的攻击,把祂亚推向了更深的海底。 在他射杀祂亚的转瞬间,祂亚的黑水晶利剑,“嗖”地一声,削去了幽灵浮魔卡尔的一半颧骨,那喷出的血液,染尽了半层海域,鲜红的腥臭里是黑色丝状的粘液,惊吓着其他的幽灵浮魔,他们纷纷向后缩去。 踩着纤细透明的宇宙之绳,祂亚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但是轰然来的震耳欲聋的海水的力量,翻涌着他身体里的气血,透明的血液要沸腾了,似决堤的洪水四处席卷着,要冲出他身体之外,他的意识开始混乱,巨大的疼痛感压垮着他坚强的神经线。 遽然一股怒神的海力,突破层层巨浪,受伤的祂亚被推向可怕的深渊。 一只鸟,雪白的羽毛,似遇风见长般,大到形如白色的屋脊,巨大的翅膀填满了祂亚创造的海底的通道,羽翼的边缘处发出着亮光,它扑腾着海水,撕裂着急速旋转的洋流,一声响亮的鸟鸣之后,把祂亚衔进深不可测的洋流的底层。 在漆黑黑的洋底的深处,祂亚躺在海草丛生的焦石上,切肤的剧痛,他没有了力气站起来。 那是死亡吗?黑暗的世界里,突然叫着的苍白獠牙,那是什么呢?——似把把利剑穿插着心脏,割碎身体里的脉络,吸食着骨髓的疼,他的意识再次模糊。 水谷下飞翔着的海鸟,围着他,转了几圈,一颗拳头大小的珍珠,剔透晶莹的,被放进祂亚的胸膛开裂的口子里,那柔和的莹白的光芒,慢慢地在他的血脉里流动,一如春季里的蔓草一样长平了的伤口,奇迹似神话重演,他的身体复原了。 他的意识渐渐清晰,他看着这海底世界,他的呼吸顺畅,在水下这样血液透明的少年是可以自由呼吸的,不同于银沙城里其他白色血液的孩子。 他伸手到袍子里摸了摸女巫村的那块磁力石,确定安然无恙,没有丢失。 待深蓝的海水平静之后,海底的大峡谷里,远处那一朵朵微茫的灯光,隐隐约约的出现了。 海底的世界,突然宁静地就是一盏寂寥落寞的孤灯,在广漠的深夜上幽幽绽放。 世界被翻转了吗?这是海底的一户隐居的人家,还是一个王国呢?—— 幽暗的岩石长满青苔,腐烂的水草和不知名的贝壳的碎屑,拥挤在石缝里,就像个海底的垃圾场,拨开枯烂的枝叶,祂亚用剑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他向那灯光走去。 环纹的扇贝,从他的身边划过,管状的水母排成一排,摆动着天蓝色的触须,不知是软体动物还是奇怪的鱼类,在一簇簇珊瑚的丛里发出磷光,沙间是海星,还有红花的水下植物,因为轻微的波动,而随其漂浮舒展开轻薄的叶片,各种颜色,组成了海底山川的瑰丽画面。 但是实在太远了,祂亚只好飞出宇宙之绳,沿着细长的奇妙绳索,飘向那灯光。 那是一座美丽的古代城池吗? 只见,高耸的古城门挡在了面前,水波下,雕刻的门楼异常精美,深灰色里带着暗暗的青绿。 看守城门的两个怪人,看到祂亚的到来,他们匆匆向里面跑去。 走进城门的祂亚极其讶异,礁石铺成的地面长着短短的绿色的水草,气势恢宏的建筑却难掩斑驳的沧桑,或是年代久远的关系,或是它们本就是沉入海底的一座古城。 在幽绿的光线下,城内的根根凸显出的木梁、长短不一的楼梯,还有残缺的砖墙,依然立着,没有腐烂的样子,汩汩的气泡从建筑里浮出,更显出神秘的气韵。 那是大殿,纵然有些破损。 一位胡须棕蓝的老者,身着灰色的袍子坐在海龟壳雕刻的椅子上。圆形的发髻盘在头顶,发带是一根蓝色水草,右侧放着一根红色珊瑚的拐杖,老者的眼睛是幽蓝的海水的颜色,目光炯炯,智慧的眼神里是一抹善意。 一排侍女掌着灯,祂亚注意到那光源,原来是一群小小海生物积聚在石坛子里,集体发出的光芒。而侍女,都是难得一见的海底美人鱼。 那珍珠的帘子和海花拉起的帐幔,这海底的宫殿是如此的不同! 这是谁的王国?这么的神秘而低调,却处处淋漓着古诗词意境里的古旧与奢华! “王子,你没有受伤吧?”迎上前来,那个老者洪亮的声音震颤着水波。 “什……么?”祂亚立着,他认为这是幻听。怎么会叫他王子呢?难道这里是自己的国都,这也太不着边际了。 “这里距离海面,你知道有多深吗?”老者微笑着走近。 祂亚望着他的衣裳,那袍子是极细的灰色海藻编织的,鞋子是贝壳制成的。这是个都城吗?只有那么寥寥几个看城门的人,还有这些美人鱼充当的侍女。 “这里很隐蔽,海底峡谷深处吧!”祂亚随意的应着,海底的剑,会在这废墟般的度城里吗? “我曾经在一万年前,带领军队在海底的那片森林里打猎,看到了你,年轻的王子。”老者蓝色胡须在水里冉冉而动。 “军队,见过……我?”祂亚更诧异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一万年前?现在自己只有四千多岁龄。这里明显是荒废的都城,怎么会有军队呢? “呵呵呵,你看!”老者指着一块大殿里的岩石。 负责掌灯的侍女又多举过一盏灯,在光下,岩石上的壁画清晰可见,一位少年貌若祂亚,穿着黑水晶的袍子,手持黑水晶剑,刻画的栩栩如生。 原来如此,因为这壁画,老者才叫他王子。祂亚放松的抬了下唇角,因为在祂亚的梦境里,自己的家乡,有安静的紫藤,有金线织就的飞船,还有闪耀夺目的黑水晶的河畔,而星辉是城池里的灯光。 细看壁画上的文字,是一则预言,说有朝一日,会有个少年来取剑。 “在一万年前,在海底森林打猎时,遇上海底幽灵,整整大战了几个昼夜,最后在大漩涡里,发现了这块石头。”老者讲着往事,“后来我们越过海底的那片火山谷,甩掉了幽灵的追击。同时我们在火山谷的火山口处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祂亚正在好奇之间,那只硕大的白色飞鸟口里衔着珍珠,落在大殿的柱子上。 “在火山口的浓烟里,是一根惊天粗扩的宇宙之绳!他通往另一个时空,宇宙里的另一个星球。所以我的军队,就去了那里。”老者解着祂亚的疑问。 “宇宙之绳?”祂亚想那是多么粗的宇宙之绳啊,可以搬运军队。 “像这宫殿粗大的宇宙之绳,神奇吧!呵呵呵,但是我常常回来这里,因为这里安静,想在这海下的大峡谷之间,颐养天年。” “那个时空是怎么样的呢?”祂亚无法相信,怎么会有那么粗的宇宙之绳呢? “你看,这样任意变换羽翼大小的飞鸟,在水里也可以飞行,它们就来自那个时空。”老者伸出红珊瑚的拐杖,接住了那只鸟口里吐下的珍珠。 在珍珠光芒的照耀下,那块刻着壁画的岩石更加清楚,复杂的星际图刻在一侧,但那个黑三角的标记在岩石的下方,也非常醒目,那是兽印。 祂亚抚摸着这个标记百般不解。 第三十四章 海底的剑 第三十四章海底的剑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璋月,枭日,沫时。剑。】 “这个标记,是玼尤使徒的标记,其实它也是另一个星系的标记,并不是玼尤这个怪物的专属啊!在那个星系里,处处都是这样的标记,玼尤当年就是做了错事,才躲藏在这个界面的,它只有真正复活了之后,才有可能回归那个星系。”老者,轻轻抖了一下珍珠上的淤泥,说出惊天地的机密。 原来,在玼尤的那个星系里,没有白昼,全是漫漫黑夜,整个星系里都是玼尤这样的怪物,幸运的是这个星系比较小,仅仅有三百七十颗星体组成,所有星球的平均半径并不是很长,最大的星球和地球差不多大小。 这些怪物以宇宙空间的陨石为食物,不允许吞噬同类,但是由于资源有限,这些怪物常常饥一顿饱一顿,而玼尤在饥饿难耐的情况下,不仅吃了同类,还吃掉了半个星球,所以为了逃避同类的追杀,躲到地心界面休眠,消化体内过多的物质。由于他突然地到来,对地心界面造成了破损,后来在图卡琪魔纳女王的协助下,把这怪物镇压在连绵的山峰之下。 “王子,可以取剑了,我还要赶着回到我的军队那里,补给能源呢。”老者把祂亚手中那把黑水晶剑推进刻着壁画的这块岩石。 那块从女巫村带来的磁力石,与这块岩石擦出了几十米远的火花,细碎的尖石呼啸地飞射出,闪电撕碎波浪,震颤着古老的宫殿,祂亚的利剑在这块岩石上吸引出另一把水晶剑,那剑是白色的,出神入化般双剑合并,形成一把锋利锐芒的绝世宝剑,那黑水晶的光芒在水里也焕然一新。 “这样,就可以砍下玼尤的头了,还有那黑噬王阴阳不定的脑袋,但是一定要在明月当空的夜晚。年轻的王子,我要走了,祝你此行顺利!”老者说完,轻然转身,跃上一只飞鸟的背,飞出了城门,突然掌灯的美人鱼侍女也躲进了珊瑚的洞里,四周的一切顿时变得漆黑漆黑的,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像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只留下些气泡,一个一个的还激荡在水中。 黑暗里,一只鸟拖着祂亚向海上飞去。 层层的翻涌波浪,划过耳际,似时空穿梭后,留下的耐人寻味的独白,这真是一个特别的水下时空啊! 翻滚不息的海洋从身上掠过,空洞洞的海水仿佛又是拥挤的密封的繁华世界,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再次茫然着祂亚的内心世界,而每当这个时候,那个温柔的少年银哲,就会靠近他身边坐下来,他能够体会到他内心的痛苦,在他们那时刚刚脱离首领家,居住在一幢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他不曾忘记那样的感觉,在那孤独成长的岁月里,互相搀扶着,互为依靠的年幼时光。 一阵酸楚,祂亚合上眼睛,任凌烈深寒的海水割着细嫩的肌肤。真想做个平民,有父有母,过着平常的温婉静好的岁月,继续着银沙城普通少年们那样安稳平静的俗事,没有什么使命,没有一来到这个陌生的地心世界就拥有的神的能力,没有要肩负重任的烦忧与愁重。 幸福是什么呢?深蓝的海水洗涤着心灵世界。—— 不能让杀戮,毁灭这片天地,他告诉自己要守卫,要坚持,要守住这片安乐之园,虽然地心界面不是自己的家乡,但是,银沙城广场孩子的笑脸,老者们期盼的眼神,他知道即使艰辛,也不能辜负,他就是个战士,勇往直前,忍受苦楚。 冰冷的彻骨的海水,退去幼时内心的青涩,又一次坚定了他的意志。 当风冰凉着视线,远远地出现了稀薄云层下的破碎的海岸线。 当飞鸟飞出海面,祂亚回头看了一眼,这海水比刚才的颜色要深,是死气沉沉的黑蓝色,这应该是黑噬王附近的那片死海吧,祂亚的瞳孔闪出冷冰冰的光。 这是浓郁的一潭死水,还有臭气,在这烈日之下,它还是那么幽暗,是化不开的死咒,藏着鬼魅。隐隐约约的在山脉的另一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这海边的悬崖峭壁之处,就是玼尤那怪物曾经常露头的山洞。也是亿万年妖王玼尤的使徒来参拜的地点。 原来,地心界面与其他时空交接的那“遗落之海”,连着玼尤以前生活国几年的这个死海。 海中的一处礁石上,远远地站着两个影子,细听是责骂的声音。 …… “卡尔,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难道你连个孩子也打不过?还亏我在王面前,给你说好话,长你的威风,你说现在怎么办吧?”一个声音非常不悦,僵硬的枝干,摇动着腰肢,罩衫系在腰上,这是黑噬王的贴身侍卫枯木老妖卡兹。 “卡兹,我们么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会劈海造陆!”另一个影子嗫嗫地低着头,没了幽灵浮魔统帅的架势,少了一半的额骨,鲜血结着污渍,样子更邪恶了。 “卡尔,你太大意了!和你多年的交情,可也别怪我,我也只能如实向王禀报。”枯木老妖把自己的姿态抬得很高,完全没了讨要美食时的那种谄媚,“切,还说自己是海神,我看都快成海鬼了!” “卡兹,你总要讲些情面,那片海,毕竟是我们幽灵浮魔栖身之地啊,不会赶我们走吧?”幽灵浮魔的统帅,恳求之声里带着战败者的悲伤。 “但愿不会,卡尔,你真该好好训练一下你的那些手下了,只知道整天飞来飞去的幽灵们,只吓吓小孩子是不行的,要多收集些情报才是!那把海底的宝剑,你也没守住,不知道王会不会大发脾气。”枯木老妖卡兹用黑噬王的口气教训着多年的老朋友卡尔。 “是,是,是,卡兹,那些,你爱的海货,我又准备了一袋送你。”幽灵浮魔卡尔捂着半边带血的脸颊,低三下四地贿赂着枯木老妖。 “嗯,算你还懂规矩!卡尔,走吧!”枯木老妖卡兹口中的粘液流了一地,刚吃完的腐烂海味,没想到卡尔又准备了一袋,他想快点把他打发走,自己好进行这顿海边的美味大餐。 幽灵浮魔卡尔带着几条幽灵属下,缓慢地沉入海中,向自己的那片海域游去。 但是另一条影子,细细的,软软的,从海的另一处的岩石边钻出来,他站在日光下,样子清晰,相貌很文弱,似个书生,但是一转身,悄悄隐进了这片死海。 祂亚心中一惊,这个影子是谁?祂亚正想过去仔细追查时,黑泉,玼尤的一级使徒朝他走过来。 “你来迟了,祂亚,真遗憾!”黑泉淡淡地望着海上黑压压的云朵。他白皙身体上的黑莲仿佛又开出了一朵,这与日渐长的恶念之花。 “哈哈哈,神的孩子,也来晚了,真可惜啊!”玼尤的二级使徒魂煞咧着大嘴,而他肌肤里的白莲,却打蔫的只剩下几片花瓣,他的能量在慢慢减弱。 祂亚亮出手中的宝剑,那光芒在阳光下,斩杀牛鬼蛇神的利刃,鲜丽夺目,杀气腾腾,照亮了半个峡谷与大海。 “此物虽好,但是已经派不上用场了!”黑噬王的使徒女巫零诺飘然而来,黑烟扰乱着本就腐臭的空气,她把黑扫帚重新挂在腰上,轻抚了黑发辫上的黑花朵,目不斜视,俨然是胜利者的姿态。 “不信,你跟我来!”零诺搜出黑泉身上的那块梅花令牌,甩出一缕黑色烟尘,急急跳向高高的空中,妩媚的笑声消失在黑云里。 发生了什么?远在天际的轰鸣之声。 祂亚的神经也绷紧,是界面被吞噬了吗?踩在透明的宇宙之绳上,他飞出弯月的滑翔翼,站在天空的中央。 那阵轰隆隆地巨响之后,天空与大地仿佛被诡谲般着了颜色,动了姿容! 苍茫无际的海天之间,绚烂的云霞从地平线上翻滚出万丈的霓虹,扩散在山谷和海洋之上,死气沉沉的死海的海面,片刻间倒影出泛滥的腥红的夹着血气的云彩,海面在瞬间被铺了厚厚的一层油纸,霎时燃烧成一片巨大的连着天的火海,热浪在海水里急速地传递,海里的怪物们浑身沐血的逃向更深的海底。 大地震颤着,地面开裂着惊悚的裂痕,深不见底的口子,小坐的山谷和深浅的溪流都统统陷了下去,并且不断地被什么吞食着。伟岸的岩石四分五裂,高耸挺拔的峡谷顷刻间分崩离析,不断地坍塌坠沉到地平线之下,滔天的尘土撅起的浪,依稀笼罩着埋藏在地下的怪物庞大的身躯。 贪婪饥饿的怪兽,长长的森然的獠牙伸出地面,咬碎着礁石与山体,侵吞着岛屿与海洋,甚至连细小的河流也不放过,而野兽们惊惧地纷纷从山林沟壑间窜跳奔出,发出沉痛的哀声嚎叫。 随着又一阵巨大的轰鸣之声,天空污血般猩红狰狞的云霞,再一次照映着千疮百孔的大地、山川、海洋和岛屿,世界被移动与吞噬的血淋淋的,视线里是一片血红的杀场,惨不忍睹。 山崩剧烈,峡谷坍塌,这须臾间的一切似众神之怒,却是邪恶力量的疯狂咆哮,那是亿万年妖王玼尤在地下摇摆的身子,镇压它的那条雄伟磅礴的山脉,已经溃散成平地,它侵吞着几十座山体,发出呼隆隆的声音,它在地下,根本找不见他的头颅,如果不能砍下它的头,砍杀它的身体是没有用的,但是它怎么提前复活了呢? 第三十五章 海底的剑 第三十五章 海底的剑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紥月,樰日,炔时。黑面。】 夜晚,黑尘四起。 死亡山谷的上空,欢腾的黑云,招摇地舞动着。 黑噬国地狱城,地窟城堡的大厅里,还是那么阴森恐怖。 “时机,难得的好时机啊!既然提前复活的玼尤帮了我的大忙,这次就饶过你们。”黑噬王坐在骷髅头交叠的椅子上,他的钢铁爪子,敲着桌面,吭吭地瘆人的响着。 女巫女零诺低着头,不敢看他若隐若现的头颅,她认为自己是有功劳的,放出假消息,利用梅花令,诱之惑黑泉出战;枯木老妖卡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僵硬的肢体咯吱咯吱地抖着,他的密函是传到了,但是他的老朋友卡尔却失败了。 黑噬王的第三条影子使徒乔治很谦卑地在旁边的骷髅石上静候着,他的蛇头戒指在炉火的照耀下,显出痛苦的神情;他的妹妹黑彤皇后,端坐在黑噬王的身边,长发乱飞,她的白目在黑乎乎的脸上来回移动,再也找不见昔日里婀娜多姿的柔美之貌。 海底的剑被祂亚拿走,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也少去半个脸,惨败,就因为遇到了神的孩子的祂亚,那个竣冷的少年。 貌若无头的黑噬王,还是信心满满,所幸的是黑泉提前在半途中抢了小精灵从女巫村带回的磁力石,引发了玼尤复活。这个怪物,就引起了地心界面的天崩地裂,黑噬王还没有派出死亡军呢,银沙城就沦陷了一半。 “哈哈哈哈!”黑噬王狂妄地大笑,他晃着坚硬钢铁的黑袍子,是个无头的尸首,但是笑完之后,移回他那若有似无的猩红雾气的头颅。 第三条影子使徒乔治,这是连女巫零诺也感到吃惊的,没想到以前传说自缢而死的银沙帝国的新国王有了这样的身份,黑噬王是多么的诡异狡诈啊!步步为营的恶毒计谋,可不是单靠点魔法就能做到的。零诺再次见到黑彤皇后,心里也是一阵纠结,她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会魔法的妖精,但是在这即将成功的时刻,消失了的皇后,还是出现了,零诺的心中开始隐隐担心。 “王,我们伟大的王,您召见属下,有何吩咐?”突然降至大厅的黑噬王的第二条影子使徒普修,麻子坑的面上带着万分的臣服,暗蓝的肌肤是苍白的死气,夜晚高大的蓝血族双层人普修,怎么会想到会是白天那个卷缩成矮小身躯的碎兰婆婆呢。 乔治咳唆着,想引起普修的注意,白天的碎兰婆婆曾经服侍过老国王,也服侍过在位短暂的新国王。而作为夜晚的普修也曾和新国王秘密接触过,只是彼此间不知是影子使徒罢了。 看到瘫软在椅子上的乔治,普修吃惊的表情之后,对他点头行礼。 “我们伟大的黑噬王朝,王的三条影子使徒,秘密的,英雄们,彼此是不相熟知的。”枯木老妖卡兹出来打着周旋。 “是,伟大的王!还有奇妙的软流族。”普修附和着枯木老妖卡兹谄媚的话语。 “伟大的王!还有与众不同的蓝血族双层人。”第三条影子使徒乔治也文儒的恭维,乳胶样的脑袋粘着椅背。 但是,黑噬王的第一条秘密影子使徒是谁呢?一直没有出现过吗?这真值得猜测。 黑噬王的钢铁爪子从案台上的骷髅头罐子里掷出一根令箭,应声而落之后,他踱步走向普修。 弯腰捡起令箭,普修恭敬地接过黑噬王交给的一封密函,那是具体的执行计划。黑噬王交代着,希望独眼怪哈特与普修秘密配合,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任务是什么?在场的其他人并不知晓,这就是黑噬王的诡秘所在,每一个计划都是那么周密,每一个计划都有候补的措施,他是那么相信自己,就像相信黑暗会一直存在这个地心界面一样牢固。 石壁上乱窜的鬼影子,妖魅地摆着邪邪的骷髅姿势,一刻也不安宁。 火焰在火炉里高涨地飞舞着,骷髅的鬼影飘在火苗里,怪异的狰狞地吐着火舌,野心的念想膨胀出更大的,急切的欲之望,燃烧着黑噬王狂傲的钢铁胸膛! 黑暗力量的队伍壮大了,然而,阴郁的地窟城堡还是一如既往的森寒,地窖的冷气从大厅的地面一股股地冒出,灰尘的空气也瞬间凝结成冰渣子,悬挂在稀薄的空中, “乔治,你对银沙帝国那群老朽们,透露出消息了吗?”黑噬王转头问第三条影子使徒,带翅膀的黑色的蝙蝠巨蛇吐着信子划过桌面,蜿蜒地匍匐在黑石的地上,昂着头,吸着从眼前飘过的小飞虫。 “我当然,王,我谨遵您的命令。只是,这样放出消息,对我们有利吗?”乔治谈吐优雅,奋力翘起了纤纤的手指,用力过度,他的脸色也蜡黄蜡黄的。 “只要有机会,整个世界就是我们的,乔治,你要保持健康啊!面黄肌瘦的。”黑噬王晃悠着可怕的血色头颅。 “是,我最贵的王。”乔治,眼中溢满感激的泪水,他偏了偏脑袋,想保持着文雅的姿势。 现在的气氛很好,黑噬王没有发怒,其乐融融。 “对了,乔治,他们一定还记得你吧?”枯木老妖卡兹也悠闲地问着这个体貌羸弱的第三条影子使徒。 “嗯,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啊。”胆小的乔治撒着谎言,抬起破旧的衣袖擦擦额上渗出的汗珠子。 “昔日的王,落魄成这幅模样,破烂的衣裳,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可也太寒酸!”黑彤皇后窃笑一声,对自己多年未见的哥哥,失望的很。 第三条影子使徒——乔治,面色难看极了。 “嘻嘻——皇后,您有所不知,秘密的影子使徒,怎么能穿的那么扎眼呢?这……都是任务需要,为了国家大事,要低调,要低调啊!”枯木老妖卡兹很机灵地帮忙周旋着,怕出了尴尬的场面,惹得黑噬王不快。 乔治难过地擦着眼泪,没想到变得那么丑的妹妹还会瞧不起自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他迷茫又文弱的瘫倒在椅子上,软流族是多么优美的民族啊,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好了!不要伤心,等到我们占领银沙城,你们可以穿得光鲜起来,光明正大的!哈哈哈!”黑噬王认为成功指日可待,乐观的有些不像他自己了。 女巫零诺,她抚着黑色的裙摆,她知道,也许世界的每个角落都不会安宁,因为这无止境的纷争,因为各种利益,但是,无论怎样的境遇,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来,所以她小心的处理着黑噬王和其他的属下的关系,不该发言时尽量保持沉默,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回银沙城,让曾经无情的驱赶自己的臣民们跪倒在她的脚下哀求。 彷徨之间,黑噬王的十七名骷髅骑士和黑信使魔修匆匆忙忙地飞驰到地窟城堡的大厅里。 黑信使魔修,轻声地站在黑噬王面前,他黑骷髅头上散着一缕青烟,他压抑着粗哑地声音,向黑噬王耳语着,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看到黑噬王可怖的头颅忽然胀大成一团阴森森的可以吸食人魂魄的大脸,那是愤怒地吼叫一声,震裂了地窟城堡上的几块巨石。 当黑信使魔修这个黑色幽灵骷髅又俯首低语时,黑噬王更是无法平静,他恶狠狠地喘着粗气。 十七名白骷髅骑士,从铁马上下来,整齐地站成一排,等候着黑噬王的命令。 黑噬王的魔爪子,一节节拉长,沐血杀戮的伸出地窟城堡,却又突然缩了回来,那疾快的速度,牵拉起一阵飓风烈暴,杂乱无章的尘土碎屑,粗枝断叶,顺着风势狂卷进地窟城堡的大厅。 黑噬王克制着涨红的血气的头颅,慢慢吁了口气。 “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些小小的少年,要如何与我决战!”黑噬王重新坐回那把尸体与骷髅头交错的王椅上,但他拉平袍子的那个动作,似乎很在乎这场较量。 黑噬王按下案头的石钮机关,编制好的死亡军,从地面徐徐上升出并且轮回交替,如蛇身虎头等各种物种杂交后的组合,以及鲜艳的女子红姬的复制品,妖人部落和黑蝙蝠,它们带着长枪勾魂焰和索命飞弹,这些精良的地心界面的高级武器,它们整装待发。 一阵风,轻微的,一根纤细的透明的宇宙的绳索,轻然回扣到腰间,明月的滑翔翼收起到衣袍内。 少年淡然地一笑,所有的牛头马面的怪物士兵,都心惊胆战地闪开。 少年,迈进地窟城堡的大厅,他冷冷地看着黑噬王,他慢慢地回过头审视着白瞳女妖黑彤皇后以及刚刚相识的第三条影子乔治,枯槁的枯木老妖卡兹,十七白骷髅骑士和黑信使幽灵魔修,还有黑面的女巫零诺,也包括不断转换的死亡军们。他几乎把整个地窟城堡大厅的人物都打量了一边。 这是一个绝顶俊美的少年,白皙泛光的面庞,卷曲的黑色亮泽的长发,黑水晶的袍子,黑水晶戒指,还有他清亮的黑眼仁,黑色被他演绎的经典而纯粹,演绎出圣洁的一尘不染的气质。 精致的轮廓和五官,在地窟城堡的微弱的光线下,倾国倾城,珍珠的光芒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迷人的被称为神的孩子的竣冷的少年。 他是祂亚,第一次来到这幽暗的黑噬国地狱城秘密的地窟城堡!—— 黑噬王,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个令他惊异无比的少年,这个小小的少年郎,他的强大气场和神样的容颜,能够照亮整个阴郁黑暗的大厅。 “见到王,还……不行礼?”黑噬王的贴身侍从枯木老妖卡兹,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说完整句话。 “行礼?他应该向我们银沙城的居民下跪!”祂亚目光微冷,唇齿微动,言语是一道神的旨意。 “小子,你吃了什么圣物?胆敢在这里胡言乱语?”黑彤皇后,正要飞出她那纠缠不清的杂乱长发,然而她身旁的长兄第三条影子乔治,用手指按住了她。 “还有你,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祂亚十分冰冷的声音,鄙视地扫了下黑彤皇后那双很丑的白目。 “那不是我的错,在异能之门,是你们银沙帝国杀了我的孩子!我当然要你们更多孩童的魂魄。”黑彤皇后吞着怒火,难忍伤悲。 “异能之门是我们银沙帝国的,你们的侵略,这是咎由自取!必然会搭上性命。”祂亚冷漠英俊的笑意染在他的嘴角上,犹如正义残酷的神咒,霎时莅临凡间。 黑彤皇后受辱的黑脸上,扭曲出非常丑陋的样子,而她的长兄百般安抚着她。在场的每个人内心都害怕祂亚手上的那把利剑。 “好一句‘搭上性命’,神的孩子,就是冷酷,符合我的口味!”黑噬王沙哑哑的音色,隐藏着毁灭他人的欲之望。他的钢铁的爪子,不住地在面前的桌子上敲着,他在盘算着祂亚手中的那把利刃,经过海底之剑的双剑合并,会是怎样的威力。 “吵架不好,说说……你来这要做什么?”枯木老妖卡兹装着胆子问祂亚,很是担心的瞄了一眼祂亚手上的利剑,这黑水晶的光芒炫目逼人。 十万岁龄的卡兹,心里很明白,那海底之剑可是亿万年的宝物,开创这片世界的先人们,能留下它,藏入深海,传说就是等着一个这样容貌的少年来取它的,可见这少年必不是一般之人,而那把剑能双剑合一,也一定是威力无穷,流传说也能射杀异时空怪物玼尤的头颅。所以要是真的和黑噬王打起来,那惨败的一定是黑噬国自己。 祂亚举剑之际,黑噬王也在琢磨着要不要和祂亚开战,就在这时,一团灰蓝色死魂灵的影子,光之速度,飞进剑弩拔张,气氛紧张的地窟城堡。 蓝血族双层人普修,黑噬王的第二条影子使徒,回来复命。 普修径直从祂亚身边走过,白眼仁紫幽幽的眼睛放着两块鬼火,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和避讳。难倒他不害怕祂亚手中的利剑吗?还是他认为自己影子光年的速度略胜一筹呢?连黑噬王的那些重臣们也都很讶异。 普修弯下高大的身子向黑噬王秘密禀报,只见黑噬王张狂地摇晃着身体,笑容满面,完全不是刚才那种谨慎迎战的态度。是什么好消息让他如此得意?连王稳重的姿态都被打乱了,毫无威仪之表。 “还是回去找叛徒吧!那是我的第一条影子使徒,找到再来找我,你现在杀不了我,你们银沙城的数千居民在我的手上,在我地狱城的地牢里!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黑噬王狂笑着,从椅子上,飞起来,飞进地窟城堡的天顶不见了。 这么一叫,无论是黑彤皇后,还是女巫零诺,大厅里黑噬王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在祂亚犹豫和惊怔之间逃遁。 空旷的大厅里,幽暗的死气从地面浮出。原来黑噬王命令普修和独眼怪哈特是去银沙城勾结叛徒,掠走银沙帝国的臣民,以此要挟脱身之计。黑噬王真是精于盘算的邪恶魔头。 银沙城的居民被掠进了地狱城。又是一场生命的磨难! 而玼尤那个亿万年的老怪物,吃掉了大面积的山川峡谷,这些庞大的物质被他消化进体内,转成能量核贮藏在皮肉之下,歇息几日,他还会继续啃食地心界面的山谷。等到玼尤可以站立起来时,那个时候这个怪物就可以号令他所有的隐藏的使徒现身,而不是现在仅有的黑泉和魂煞这么单薄的两个使徒。 站在空中,望着残破的山河,祂亚忽然感到无尽的荒冷,生命忧伤的寂寞,在冬日里肆意奔流,在这个曾和平盛世的时空。 怎么解救?那些被囚禁的居民。而那银沙帝国的叛徒又会是谁呢? 第三条影子乔治,从地下的石缝里,探出胶状的脑袋,阴柔地合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张望了一眼远处空洞洞的地窟城堡的大厅,偷望着空中孤冷的少年祂亚,心中窃喜。 森林开始寂静起来,只有玼尤的呼吸声清晰的从地下某一处的山谷里传出来…… 祂亚的瞳孔,犹若被寒冰冻结了一般,闪烁着孤寂星辰的冷光。 毁灭之后,世界要怎么样重新创造?—— 第三十六章 百宝箱内的暗语 第三十六章 百宝箱内的暗语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琳月,庚日,褶时。资纳。】 银沙城在暗淡的光影中,落寞出亿年的忧愁,云朵撕裂成片状,在空中浮着。 天边的银沙颗粒,已然失去保护地心界面的能量。自造的太阳,像个生病的老人,蹒跚地移动着时间的轴线,那辛苦憔悴的光,仿佛可以随时坠落成黑暗,无止尽的失去光辉的尽头之境。 空气里是密密麻麻的尘埃,不洁净的魔咒,游游荡荡在已经沦陷了一半的银沙城内。 银哲坐在尖塔的顶楼上,银色的头发与银灰色的袍子在秋风的吹动下,发出呼呼的音响,手中的银戟在光下闪着凄凉的银光。 祂亚望着银沙城,一座如此美丽的城池就这样要消失了吗? 远处的黑森林,在一处草丛的深处不断地排泄出这翻江倒海的黑暗的雾气。 乌云开始漫天翻涌,斗大的雨点砸下来,渐渐地形成暴雨,洗刷着狼藉的碎裂的银沙城的建筑和开裂的地面。 大雨冲洗着圆形的白色建筑,在医疗室内,米拉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在救治受伤的难民,银沙城的老居民们对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地球女孩非常敬佩,居民们年龄最大的也有三万岁了,而米拉却只有十二岁,所以她的一举一动,大家非常关心,对这些如此年岁大的人们来说这是多么稀奇古怪的事! 米拉白皙干净的瓷娃娃脸上,那双湛蓝的眼睛顽皮地眨了眨,因为少女花耒早已经把米拉爱吃的浆果摆在上面了,绿翠国的公主也已经四千多岁了呢,然而这样的岁龄在地心界面还是少男少女的年纪。 在病患伤者们的啧啧地称赞声中,法国女孩米拉甜甜地吃着浆果,完全不顾这个城市是多么的危险。 多方社长走出密室,正好遇到雷炎银沙城的广场走过。他招呼过来这地球上的少年,打算带他们去看看老国王的秘密宫邸。 一只可爱的小精灵,闪动着小翅膀飞到多方白白粗粗的胡须上,几句奇怪的语言之后,精灵信使飞去给祂亚和银哲传递消息。 精灵是多么奇异的物种呀,雷炎那次见到精灵信使之后,一直在寻思,世界的万物太奇妙了,这么小的身躯,可以飞翔,还有类似人类的面部特征,就似神话传说,但是在地心之下竟然可以见到。还好米拉只想要麒麟兽,如果她要只精灵那会是多么奢侈啊。 雨,还在下着,银沙城的居民是这样挡雨的,他们的袍子上有个绳状的拉杆,雨天时只要拉出,就像一个小小的亭子,立在头的顶部,很像地球人的雨伞,可这些挡雨的工具,却是很有科技含量的,因为平时他们可以收缩成一根柔软的绳子,一般用作袍子的绳带,雨天时,就形成了一个白色的超薄的小亭子罩在身体上面。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雷炎好奇地问创造社的社长多方。 “去你们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呵呵呵,在银沙城的东区。”多方手里拿着一份卷宗,是紫色的封面,上面写着“地心纪要”这样的几个银色的字体。 银沙城的东区,那里曾被视为“禁地”,但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怪事,那些围起的生铁的栅栏,一夜间被神秘人给破坏。 那些铁可是比地球上的钢筋还要坚硬。这个神秘人曾经轰动了银沙帝国一百多年,但是还是没有查出神秘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神秘人去银沙城的东区做什么,可是居民们都知道,那里是老国王生前居住的地方,勤俭的老国王并没有多少宝藏,所以那个神秘人应该不是去寻宝的。 在去往城东的路上,多方社长简单的说了这些以前发生的事。 雷炎很有兴趣,但是来这里是来找那个百宝箱吗?正在满是疑问之际,祂亚和银哲也飞落在他们面前。 雨,哗啦啦的雨,却被他们的身体屏蔽了,连一丝雨水都没沾湿袍子,他们是透明血液的奇特孩子,只要他们愿意,雨水是打不湿他们的。被称为神的孩子就是不同凡响。 “社长,老国王的宫邸,不是一直是禁地吗?”银哲问多方。因为这里一直明文规定是禁地啊,尤其是在老国王离世不久的那几千年里。 “唉,现在的银沙帝国,那些禁令啊,基本上都没有多少人遵守了,所以东区,不再是秘密,连老国王的宫邸已经有很多人进去过了。” “那天的第三条影子真的是新国王?”雷炎。 “真没想到,当时的新国王会是第三条影子,这太离奇了!”雷炎又问。 “第一条影子,当时在瘟疫爆发时,还以为是地球村的耶夫,但没想到耶夫其实只是个初级的影子使徒,是个替代者,真正的第一条影子现在还没有查到。” “黑噬王的诡计,让大家误认为耶夫就是第一条影子使徒。”银哲。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叛徒,才能解救被抓去的银沙帝城里的居民。”祂亚心下非常焦虑,无辜的居民,此时正在黑噬国地狱城的地牢里受尽磨难吧。 雨,仿佛越下越大,大大的雨滴落在奇怪的白色的伞上,瞬间成为一道道惆怅的雨幕,围绕着四周,挥之不去的忧愁。 透过雨幕望去,银沙城的东区是一片山林,落叶落满的寂静的小路上杂草横生,荒芜, 就如妖仙触摸的颓废之地。 穿过一片高大的树木,绕过低低的矮丛,一幢紫色的建筑隐藏在长青的绿色的密林里。 紫色是银沙帝国士兵的颜色,也是爱国的象征,可见老国王的一生对这个国家呕心沥血。 虽然是冬日时节,但这里青青翠翠的密林高耸入云,树木紧紧相拥形成环抱的绿色大屏风,威严地守护着着这幢紫色的古朴的建筑。厚实的建筑风格,苍劲中流露着博大的精神世界。低调的暗紫色系块充盈出雄伟的气势,廊角的勾勒处是白色的点缀,只是随着无情岁月的变迁和腐蚀,斑斑驳驳的纹路,显出苍老的痕迹。 这就是一处紫色的古堡,老国王的秘密宫邸。整整荒芜了六千多年! 四周的树篱,断断续续地围绕着城堡和城堡前面的这块凸凹的草地。 这幢紫色城堡的西北角就是一间实木房子,就是看守城堡的老士兵的居住点,以前这里是一千多士兵驻扎的守护军队,但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国家的衰败,这里就剩下五名老士兵,而其中四名,三名在一百年前就去世了,还有一名在这次城池沦陷时受伤,住进了医疗室,所以现在这里就剩一名年老的士兵守护着哲硕大的宫邸。 听到按铃声,急急的雨幕下,那个人,踉踉跄跄地走来,紫色的灰旧的衣衫,随便地裹在胖胖的身体上,鞋子上满是泥泞,腰上的武器也是地心界面老式的枪支,看不出有任何的威力。 他的形象就和这个古堡一样,落魄的孤独中是抹不堪的残旧。—— 近看,他三万岁的样子,乱糟糟的胡须拖地,面目里是些深深的皱纹,他的眼睛微醺着,手里的酒壶上还滴答着几滴烈酒,酒味刺鼻。 看到是创造社的社长多方,这个老士兵把钥匙交过来,醉醺醺的回那个木头房子里去了。 门被打开,迎面扑来的是旧房子的灰尘气味,不太好呼吸,打开窗子后,空气舒服了很多。 滴滴答答的雨水,从窗外的屋檐落下,在这古旧的城堡里,仿佛时光回到了上古世纪,六千多年的岁月,须臾成弹指轻挥间,只有这尘埃堆积的石头地面,可以让人细数出时间走过的痕迹,岁月果真不饶人吗?把年轻朝阳折磨成了衰老暮年,把曾经那么鲜活的紫色古堡,掐捏的这么陈旧和孤寂,时间真的是每个时空的主人吗?地心界面的世界也许就是这样的规律吧。 仿佛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怀旧,迫在眉睫的是解救被抓的居民和找出银沙帝国的隐藏许久的那个叛徒。 百宝箱,老国王临终的那段时间里,曾经与多方社长谈起过,也只是一句带过,并未深谈,或许被新国王乔治软禁和监控所致吧。 五层的城堡,虽然不是非常宽大,简朴的生活居室也使空间显得比较宽裕。 百宝箱会在哪呢?祂亚幽冷的眸子里闪动着一丝焦灼,他站在大厅的中央,扫视着每个落满尘埃的简易的装饰物。 沿着白色的石质楼梯,银哲走上了二楼,“嗒嗒”的声音,空冷冷地传来。 雷炎也跟着上了楼。风吹雨打六千年的建筑竟然还没有化为灰烬,这些建筑材料很值得研究,摸着楼梯把手上的雕花,惊叹不已。 大厅、二楼以及三楼,都没有什么显眼的箱柜与奢华的陈列品,四壁几乎都是空荡荡的,只有那“噗噗”的灰尘从鞋履下沸腾起来,这三个层楼都是如此沉寂,这若干年累积的灰尘,大概连飞蛾也不曾光顾。 当踏进第四层的时候,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锁,随着门“吱嘎”一声,连年迈的多方也屏紧了呼吸。 蓝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一尘不染,干净的如同天堂的圣地,紫色的窗帘,垂垂落出威严神秘的气氛。 祂亚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这里怎么会这么干净呢?是有人打扫还是有人居住呢,但是无论怎样,来这里的人应该走的不是这扇厚厚的落满灰尘的紫水晶的门。 第三十七章 百宝箱内的暗语 第三十七章 百宝箱内的暗语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奓月,嬜日,淼时。度量。】 桌子上一杯徐徐冒着雾气的茶水,凝住了多方的视线。 “一定有人来过!”雷炎指着茶碗,还有从椅子上掉下来的铺垫,这分明就是突然逃离,没来及整理。 “应该是从窗户逃走的。”银哲拉开窗帘,窗户半开着,雨水飞溅进来,从雨点的样子看,是刚逃走不久,或许就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 这里没有什么箱柜之类的家具,只有一张紫水晶的桌子,一些茶点用的水晶器皿,五把座椅,一张简易的紫檀床榻,仅此而已。老国王的百宝箱会藏在这里吗?那么那个箱子有多大呢? 如果说这里特别,那就算是怪异的天花板了。 天花板上吊满各种奇形怪状的星体,除了一颗湛蓝的圆形球体外,其他的星体都是非圆形,有银色的三菱体,灰色的四面体,火红的圆柱体,还有棕色的圆锥体,等等形状非常不规则,他们的轨迹也不尽相同,有点式的,直线式的,还有杂乱的线球式的,奇妙的是每个星体傍边都是些时空的标注线和一长串数值,就像是精准的计算过。 或许星星不一定都是圆的对吗?这个奇妙的宇宙,有什么会是常规的图形呢,假设没有对比和参照。 “我想偷偷来这里的这个人,不会是看这个天花板的吧?”银哲。 “那他是来做什么的?找百宝箱的!”雷炎。 “来的这个人,是贼,还是来此休闲的常客?这房间整理的真干净啊,还悠闲的喝杯茶。”雷炎 “一定是找百宝箱的!”抛开这些疑虑,祂亚断定。 “这里好干净啊?是看守的士兵清扫的吗?”雷炎问多方。 “不,守护的士兵是不允许擅自进来整理房间。以前那些来这里的毛贼也只是偷些老国王的生活用品。楼层里的生活用品几乎都被偷空了,后来也就很少有士兵回报物品丢失记录,在最近的几千年里,大概连贼也不愿意来了。”多方知道那些律令,也知道曾神秘人来毁坏了铁篱墙,但是那个神秘人闯进古堡,却什么也没有带走。 “那这个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房间整理的这么清爽?”银哲。 一时间谁也猜不出,这个人为什么要打扫房间。 “这个房间以前是老国王的书房,那些书后来被新国王乔治给移走了。老国王生病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曾说过这个房间是他最喜欢的,虽然装饰简陋。”多方坐下来,坐在刚才那个人做过的位置,“所以,百宝箱一定在这个房间内。” “地面整洁,没有撬动的痕迹,墙面也平整,不像是有暗格。会在哪呢?”银哲用银戟敲了墙壁,没有找出机关。 “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个贼还在床上休息过啊?”雷炎指着床榻躺椅过的被褥,难以理解。 祂亚用手按了按那张不是很松软的紫檀木的床,很明了的是这些被褥不是老国王当年的物品,很新是有人拿进来的,也许这个人常在这里休息。 “这不会是贼的窝吧?”雷炎叫了起来,他发现一双银沙帝国的人们常穿的那种白色的船型鞋子。而这双鞋子也很干净,鞋底没有任何泥土。 多方端起那杯像茶一样的水,喝了一口,这茶水的味道不是普通居民品味,喜欢喝这茶会的人应该跟国王或者王室有一定的关系,或者与老国王有一定的交情。 因为这茶水是老国王生前最爱喝的。 翻看到茶壶的底部,一个黑三角的兽印,玼尤使徒的标记特别清楚的刊印在上面,一向沉着的创造社社长多方心里一惊。 祂亚也看了一眼那个白色的冒着热气的茶壶,他的视线和多方的交汇了一下,他点了下头。仿佛祂亚也知道了什么,他那星辰般的眼仁里洋溢出一缕微光,洞悉到了可以解开事件的一个缺口。 “这个贼还是玼尤的一级使徒,这个也太复杂了吧?”雷炎拿起底朝天的茶碗,惊喊道。 这太可怕了,线索都交织在一起了,就如地球人类的特工事件。 “乔治还说这个叛徒是第三条影子使徒,的确复杂!”银哲也发表着看法,并且用银戟四处敲着墙壁,察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机关。 “这百宝箱没有被拿走!”多方站起来,走向那床榻。 掀开那层层的被褥,露出紫檀的床板,床板的一角是个圆中带方的按钮,按下按钮,“哗啦”一声,床板平行打开,一个箱子出现在大家眼前,贝类质地的箱子上缀满蓝色宝石和灰色宝石,箱子不大也不沉,一个人手动就可以拎起。 “这么轻的箱子盗贼为什么不拿走,还是贼没找到它?”银哲也提了提这个箱子,真的很轻啊。 百宝箱被提出来后,放在了桌子上。 “它是海底千年的贝壳制成,而这些钻石也是天然的生在贝壳之上,这是老国王在世时,带领军队去海底支援战争,偶然间捡到的这样的贝类,带回来让银沙城的工匠做了箱子,因为外观很华丽,所以就叫它百宝箱。”多方仔细看了箱子外壳上的钻石,一颗也没少,他记得老国王曾私下里和他说,他放了些神秘的卷宗在里面。 箱子被打开,里面是些闪闪亮亮的贝壳及一些不知名的小石子,还有一些白色的细沙,几颗较大珍珠,数棵长青的干树枝,一团白色丝线。没有琳琅满目的珠宝,也没有名贵的奇珍,更没有什么神秘的卷宗。 “这是百宝箱吗?里面的东西和米拉的储物盒没啥区别啊!”雷炎觉得很好笑,怎么老国王会留下这么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呢。 “没有书信,也没有什么符号啊?”银哲翻看着箱子里面的物件。 “说找到百宝箱就可以找到叛徒。”雷炎发愣地说。 “我猜,贼已经找到了这个箱子,但是他没有带走,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带走?”祂亚迷惑地望着这个箱子,也许还有更大秘密隐藏其中。 “这个贼,不会每天都来吧?来这里就是为了研究这个箱子的秘密,但是却不把它带走?”雷炎耸肩,这地心界面的贼会是这样的思维吗? “不错,这个贼有可能觉得这里才是最安全的。”祂亚。 “你们想,几千年前,老国王的稍微值钱的东西大概都被洗劫一空,整个银沙城里都知道,这个城堡被偷窃,后来很少有人会冒着大的危险再来这里找宝物了,所以古堡成了被遗忘的地方。”多方判断着,寻思很久,“而被忽视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窗外的雨停了,乌云淡去,天边露出一角白色的云层。 银哲拎起百宝箱,把钥匙还给看守的老士兵,大家离开了这座古旧的藏着很多秘密的古堡。 银沙城银狮堡的第九层会议室里,吵吵闹闹的,已经炸开了锅。多方带着百宝箱和孩子们走进大厅时,一切喧闹声戛然而止。 “又是一个箱子?”首领杰斯失声喊道,征战多年的老首领顿然间失去了冷静的情绪。 “啊!也是百宝箱?这太离奇了,老国王,老国王……”黄胡子首领卡利竟然口吃起来,他的沧桑的老者的手在空中颤抖着,黄色的胡子差点飞到眉毛上。 怎么能不令人惊奇,加上从老国王古堡找来的箱子,正好七个,六个已经摆在宽宽的大理石的桌子上了,外观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带钻石的贝类制成的,半开的箱子,里面装的也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老国王不会在和我们开玩笑吧?都是一样的?都是百宝箱?”黑胡子汉斯的语气里是一份怀疑的态度。 大家都知道,箱子里面的物件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是些普通的东西,但是组合的把它们放在这么华丽的箱子里却很怪异,不是吗? 每个箱子装的东西都是一样的,珍珠、贝壳、小石子、细沙、干树枝、线团。 “老国王的智商太高了,我们怎么能猜得出谁是叛徒啊?”白胡子首领白利卧在大理石桌子边的椅子上,白色袍子窝成一团儿。 虽然每个箱子装的都是一样的,但是仔细查看,警觉的祂亚发现,有一个箱子里没有翠绿的干树枝。但是,这能代表什么呢? “白色细沙从手指尖流出,这是什么寓意,又是什么暗号?”红胡子首领利斯抓着细沙,自言自语。 “这些小石子也在普通不过了。”白胡子卡利念叨着,石子像是沙滩上捡来的,一旁的青胡子也装模作样地点着头,但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贝壳呢,贝壳和珍珠也是大海里的吧?”银哲。 “线团是什么意思呢?”黄胡子卡利把七个线团放到一起。 “绿色的干树枝,是指什么?永生长久,还是和平?”白胡子白利拿起干树枝,闻了闻,“这不是普通的干树枝!是绿翠国在每个国王登基时送的礼物啊,是有着安神作用的一种名贵香料。” “各位首领,其他的六个箱子是从哪里找到的?”祂亚问出了多方想问的问题。 “这六个箱子,是从登基大殿,地毯下的密室找到的。”红胡子利斯兴奋地挽起袖子,继续唠叨,“当时那个乔治从红地毯下钻出来,我和老黄胡子就想一定有密道或者是密室,还真被猜中了,果然就有啊!哈哈!” 祂亚怀疑地目视着这几个箱子,这会不会是黑噬王故意留给大家的线索?答案是肯定的。 第三十八章 百宝箱内的暗语 第三十八章 百宝箱内的暗语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亓月,沢日,彐时。线出。】 “它们在暗示什么?叛徒的名字还是叛徒的身份?”首领杰斯一个接着一个从这些箱子面前走过。 “他为什么不写张条子给我们,老国王的那个遗嘱一样至少得有句暗语什么的吧?”红胡子利斯急躁。 “为什么有一个箱子里没有干树枝?”黄胡子卡利也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沉默的青胡子首领云基,紧张地向后靠了一下,细微之下,他的青色的胡须有点儿发抖。 “绿色的干树枝。”多方若有所思的念着这句话,说出心中的猜测,“这个叛徒,不应该是银沙城的普通居民,而且这个叛徒常常去老国王的宫邸,在四楼,他甚至睡在那里,他是在研究百宝箱吧,而且四楼打扫的那么干净,是带随从过去的吧?所以他的地位应该和我们在座的首领的位置差不多。尤其他很爱喝老国王生前喜欢喝的那种茶水。”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叛徒是位居首领一样高的位置?天啊?叛徒就在我们中间?这种结论是不是太离谱了?”黄胡子卡利万分惊讶,这可是多方给出的结论,应该差不了的。 “不错,这个叛徒有可能也是老国王刚刚去世时,那个毁坏城堡铁树篱的那个神秘人。你们想,一个人费劲了心机,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破坏树篱吗,他进古堡什么也没偷啊?这个人,当时一定发现了什么他要找的东西,就是老国王的百宝箱!”多方睿智的分析,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他为什么不把箱子偷走?”白胡子白利很疑问地说。 “因为这个叛徒认为在老国王的城堡里研究问题最安全,不是为财而来,因为这个百宝箱,里面并没有什么珍宝,这个叛徒应该是在研究这个箱子到底意味着什么?老国王当年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个箱子。”多方端起能量之水轻吮了一口,接着说,“他在研究,但是一直没有结论,因为他总去,但是他又嫌弃那里的灰尘,而灰尘会暴露他的行踪,所以他去的时候会做打扫。既然很难找到谜底,这个人就把被褥也带了去,为了休息,可见他的年龄也很高,而从老国王床铺下的那双鞋子判断这个叛徒是个男人,他的身手应该也不凡,毕竟老国王的宫邸也是有士兵看守的,虽然现在的士兵越来越来少。” “在老国王去世后,是谁下令禁止看守的士兵擅自进入城堡的呢?”祂亚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当然是新国王。”青胡子云基答道。 “可是我记得当年是你建议不允许士兵进老国王的宫邸,要提前通报才行,这是你的建议吧,老青。”黄胡子卡利依稀地极其当年的情况。 “是啊,那是因为有盗贼总进去偷东西,也有人怀疑是我们的军队看守的士兵所为,都是为了安全起见啊!这没有错吧。”青胡子云基平静地回答。 “黑噬王的三条高级影子使徒,大家还记得吗?”多方提及了另一个问题,百宝箱难道也和影子使徒有关? “黑噬王的三条秘密的影子使徒当时是在食尸俱乐部里遇到的。第二条影子使徒是普修,也就是碎兰婆婆;第三条是乔治,曾经的我们帝国的新国王;第一条影子他自称是罗修,当时在瘟疫爆发的时候,还以为是地球村的耶夫,后来才知道,耶夫只是个低级使徒。”银哲把这件事对各大首领说了一遍。 而祂亚还是沉默在那里,他的深幽的眼眸凝视着那块绿的干树枝。 “多方啊,你是说第一条影子使徒罗修就是那个神秘人,也是银沙帝国的叛徒,是这样吗?”白胡子白利。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条影子使徒和这个叛徒有一定的关系。这是因为据说黑噬王的那些高级神秘的影子使徒都身怀绝技,而且事实也如此。第二条影子普修是个蓝血族双层人,白天夜晚的变化,具有光年速度;而乔治,第三条影子使徒是软流族人,是非常难射杀的;第一条影子使徒会很平庸吗?显然不会。黑噬王和乔治都说第一条影子使徒就是银沙帝国的叛徒。”多方炯炯的目光里闪着智慧的判断。 “那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潜伏在我们这应该有数千年了吧?或者他是他土生土长在这银沙城里也说不定啊!”黄胡子卡利发散出思维,进一步联想。 “埋藏的很深,那么他一定偷偷做客很多有损国家的大事,也应该做的不留痕迹。”黑胡子汉斯也慌张起来,他紧张地站起身,“可怕的叛徒就在身边吧?”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先研究下,这些百宝箱意味着什么?老国王用这些东西对我们在暗示什么?”首领杰斯在大理石旁踱着步子,他已经下令让银沙城的士兵保卫在这个会议室了。 “七个箱子,是指七大主要派系的首领?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他的派系不如这几派强大。”白胡子白利一语惊人。 “假设可以这样猜想的话,那么细沙代表的银沙颗粒,贝壳代表的是海洋海底的剑,小石子代表的是磁力石,线团和青树枝代表的是什么?”深沉的绿胡子汉利首领把这些物件一一排开数了一遍。 “线团,应该代表的是宇宙之绳。可是少了一份的绿色干树枝是说叛徒吗?”黄胡子首领卡利继续沿着思路猜下去。 “叛徒,是绿胡子!”目光狰狞的青胡子首领云基突然指着绿胡子首领汉利,他小心的把自己的袖子拉长,好似在遮挡什么见不得人的。 “呵呵,不可能是他!你看他那老态龙钟的架势,上次银沙城感染瘟疫,他不也被传染了吗,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从天抓下来,影子使徒不可能这么病态。”红胡子利斯大笑,他认为不可能是绿胡子,因为绿胡子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在他当首领起就没见他硬实过。 “你敢说我病态?年纪大了都这样,我还是可以保家卫国的,黄胡子你不要嘲笑我,你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哼!”绿胡子汉利很不快,被说病态,就是说不中用吧。 “第一条影子使徒,也是玼尤的一级使徒,应该有黑三角的标记,兽印,虽然这个怪物玼尤还不能直立,所以他的使徒还没有接收到任何命令。”多方看着各大首领,他继续说,“目前可以这样猜测,这个叛徒就是七大派系中的一名首领。”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多重身份,玼尤的使徒,黑噬王的秘密影子使徒,也是银沙帝国的一名重要人物,如果是这样,那他可太狡猾了!”首领杰斯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叛徒不简单啊。 “我们是不是中了黑噬王和那软塌塌乔治的奸计了?这分明是让我们自相残杀!”青胡子首领云基故作平静地说道。 “检查下大家的身体看有没有兽印,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黑胡子汉斯建议。 正在这个时候,祂亚忽地抽出黑水晶剑,“嗖”地挑起青胡子首领的衣袖。 大家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一幕,怎么不令人生疑。在后面的银哲和雷炎他们也怔住了。 一处三角形的伤痕,还留着血,白色的血液沾湿了长长的青色袖口,这是才割的,那伤口的血液似泉水般还在向外流。 银沙城居民的血液都是白色的,这毫无疑问。但他为什么割自己的身体呢,在掩饰什么? “我刚才看到你从另一只袖子里抽出一把尖刀,我误以为你是想切那树枝,直到我看到你袖子里滴出了血。”祂亚缓缓地说。 蓝色的地面上果真有几滴白色的血液。 “你就是叛徒,没错吧!”祂亚的声音极冷,那冷的气息不能叫人抗辩,“你怕现场看到你的兽印的标记,所以立刻弄伤了自己。” “他应该就是叛徒!还记得这种香料吧,这干树枝,是你最需要的香料,我记得绿翠国每年丰收时都会送些过来,老国王在世时,你还特意申请了些,你很需要它,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你能说说吗?”多方的声音里是沉痛,谁会想到多年共事的首领会是银沙帝国的叛徒,奸细呢,还有那么多层身份,这太可怕! 几千年的隐藏和潜伏,就因为这个箱子揭穿了自己的身份,青胡子首领的脸上瞬间生起了一缕浓厚的青色雾气。 他的脸开始变形,瞬间长出的青绿色的山丘布满脸部,他的手和脚也生起这样的脓疮来,汽包越来越大,然后爆裂,流出脓水。 他的青色的袍子冒出青气,但很快变成了黑色袍子,帽子盖住了他的生疮的脸,他的眼仁渐渐形成白色,眼洞内放出酱紫的幽幽的光。这个摸样叫人想起了黑噬王的第二条影子使徒普修,他发幽蓝的眼珠子在某些时候,也会变成白眼仁并会发出骇人的紫光。黑噬王的这两条影子使徒在某些时刻他们的眼睛的变化非常相像,这大概就是黑噬王传递给他们的邪恶能量所致吧。 他的身形在袍子的裹包下,很高大。这一幕幕的变化真就是食尸俱乐部那晚看到的黑噬王会见的他第一条影子使徒的形象。 “我就是罗修,黑噬王的秘密影子使徒。我也是银沙帝国的青胡子首领云基。还是玼尤的一级使徒。”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哑哑地。 其他年迈的首领们纷纷向后靠去,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叫人难以适应,几万年来,他曾是隔壁的邻居,一起长大的伙伴,又一起成为首领的同僚,他是朝夕相处的老首领,但那些恐怖的身份,是谁也不曾想到的啊,这阴谋藏得太深,深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十岁那年,我看到我的手臂长出了兽印,我和母亲非常痛苦。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午夜,母亲带着我去见了那个玼尤怪物,它给了我力量,虽然我并不想要那些力量,他又给我使命,让我等着他重生之时再来见它。那个晚上我母亲痛苦地流了很多的泪,总不能像玼尤其他的使徒一样,生活在黑暗的森林里漫长的等待他重生之后的召唤吧。”他坦诚,坦诚到了使人震惊的境界,“所以,母亲拿起尖刀挖下我手腕上的那个兽印,敷上了绿翠国送来的干绿树枝香料,以后每当再长出兽印时,我就会这样重复的去做,虽然疼痛无比,但是我庆幸可以活下来像银沙城里普通的居民一样,我认真的爱这个世界,然而……” “然而,就在异能之门大战中,我勇猛杀敌,但是,在一处密林里,却被黑噬王发现了我的这个秘密身份,玼尤的一级使徒。”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出这些秘密,“他要挟我,要告知银沙帝国的臣民,我这耻辱的真实身份。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七大派系中的青系首领了,我不舍得放弃我的部落和我的军队,因为我贪图权贵,爱慕虚荣,所以我和他达成协议,做他的秘密的影子使徒。我的邪恶之路,也由此开始了,对不起!我只想活着。” “你这是苟且偷生!你应该早些和老国王说出这些事情,虽然会取消你首领的资格遭受流放,但也总比你这样做个叛徒光明磊落吧,你走错了路了,老青啊,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首领杰斯惋惜中是恨意,他失控地坐到椅子上。 雷炎也忽然几乎同时想到,原来在首映日那次,有个影子把他们掠到黑沙之地,就是他啊,那身体可见的兽印的标志,那黑色的袍子。 银哲深深皱起了眉,曾经小时候还在他家呆过,是那么温和和善良,他还记得青胡子首领云基还给他做了干净的银灰色的小袍子。 “可是我要走了,请原谅我吧!我要去寻找能属于自己的路了。”青胡子首领说完,身体轻轻飘向空中,变作一缕气体隐退到墙体里消失了,这绝技的力量应该是玼尤赐给他的吧,能和细小的空气化为一体,随处移形! 思绪混乱的其他首领呆滞在那里,多方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黑噬王的这个计谋用的真是天衣无缝,蚕食着银沙帝国的每个希望。 没有追上去,冷酷的祂亚却沉默了,他的脸上是一份刚毅的神情,莫名地他把剑收回到乌黑的剑鞘里,他转身走出大厅,身上泛着犀利的冷光仿佛割破沉闷哀伤的空气,他忽然顿悟,敌人真的很强大,玼尤和黑噬王,那些邪恶的力量竟然这么长久的侵蚀着银沙帝国这些善良的人们,蛊惑着善良纯洁的心。与其痛恨首领云基这个叛徒,他更想立刻杀死玼尤那个老怪物,斩杀黑噬,毁灭地狱城! 祂亚走向黑暗森林,他的手指尖迸射出一道纯黑的利刃的光芒,直直地射向黑森林的深处。 圣洁的使命,决不能因邪恶的力量过于强大而萎靡妥协。 第三十九章 被诅咒的岛 第三十九章被诅咒的岛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炤月,坤日,吢时。魔域。】 荒岛上的世界是昏暗的。 一条破旧的木船被系在一棵枝桠横斜的枯树上。 黑色消瘦的多脚的乌鸦,趴在树顶,看着新到的客人们。 黑噬王站在高高的礁石之上,俯视着整座孤岛,青烟缭绕在他黑色的袍子周围,他的钢铁的爪子抓住了一块空中急飞过来的怪石,狠狠拧碎,他庞大的身躯在光影里扭曲着僵硬的恨意。 没有炫丽的云彩,阴沉沉的空中,弥漫着灰青色的雾气,如毒素胀满在空气的每个分子里,洁净与美好的气息被恶毒的咒语吞噬,岩石的形状就似溃烂尸体上长着气泡,一个一个令大地颤抖的作呕的斑点。 这是一座岛屿,在银沙帝国的偏远处,在死海的西北角,这是个无人问津的被诅咒的岛,这也是一处魔域之地。 这座荒岛是怎么形成的呢?曾经应是海洋中一座安静的岛屿吧。 在死海西北角的中央之地,是那么满目疮痍,似灾祸集聚之地,鬼魅的绿气与灰色的岩石在岛上漂浮着,悬挂在空中的黑色或是深灰色的岩石,仿佛可以随时砸落在地面,鬼火般的绿色火焰也时不时在空中或是崖壁上“哧”地一声燃烧出妖笑的火苗。 岛上的空气时而烈烫得灼伤着肌肤,又时而森寒的如同飓风刮过,变幻无常的,是妖精们的魔法失去了方向,乱无目的的伤害着这座鬼魑的孤岛。 一亿年前,这里是妖术训练之地,最邪恶的黑噬星系的妖术师们曾在这里练习他么的妖术,烧焦的巨石、肥大的毒草、蛇蝎毒虫、千尺高的魔杖,黑色的扫帚、覆盖半边天的黑斗篷,冒着滚烫黑烟的咒语等等这些妖术师惯用的黑暗之物,积聚在了这个本事安宁的小孤岛上。 随着时间的更迭,这个岛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诅咒纵横,连脚边的小石头,都被施了一句或是半句的黑暗咒语,“被诅咒的岛”也因此而得名。但是没有谁愿意来此,除非和他们是同类,若干年前黑噬星系已经撤离地心界面,除了残余势力的黑噬王对它想念之外,这个岛已经成了地心界面被丢弃的孤岛。 “卡兹,你看出什么来了吗?”独眼怪哈特躲在岩石的缝隙里,他的猩红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不再是在银沙城里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卑微低贱。 “哈特,有什么好问的,黑噬王让我们一同到此,你应该感激,你是打算和死亡军一起留在地狱城啊?”枯木老妖卡兹也在挤在岩石的另一条夹缝里。 “卡兹,说你蠢,你就是蠢!真是个侍从的命,就不会动动你那木头脑袋?”独眼怪哈特摘下破帽子,他露出变型的头来嘲笑着枯木老妖。 “那你到说说,怎么蠢了?”枯木老妖直挺挺的腰肢无法在缝隙间自由移动。 “这荒岛,够荒凉吧?休息都没个像样的居室,要躲在石头缝里。你说王为什么来这,是不是逃命来了?”独眼怪哈特大胆的猜想着,尤其刚才他偷看到黑噬王站在礁石上那郁郁寡欢的表情。 “嘘!你可不要乱说,哈特,这会没命的!”枯木老妖吓得脸都青了,他摆着干硬的手臂让哈特少说话。 “噢,卡兹,你真胆小!”一个影子从另一个石缝里挤出半边脸颊,在淡淡的光下,是一半高出脸面的颧骨。他是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 “呃,受伤的统帅,你怎么也来了,你怎么没留在地狱城帮黑噬王干点啥?”独眼怪哈特感到惊疑,幽灵浮魔的统帅也躲藏在这里啊。 “不是我打不过那个少年,是那个少年会劈海造陆啊!”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很生气,他为自己的失败辩解着。 “嗯,你们幽灵浮魔就知道整天飘来飘去的,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和那低级的吃梦妖没啥区别!”枯木老妖卡兹,一想起当时王知道幽灵浮魔失败了,黑噬王差点把自己给活吞了,就心生不悦。十万多岁龄的枯木老妖险些毁在老朋友卡尔的身上。 “卡尔,你怎么不去参战,为什么也来这里?”独眼怪哈特暗暗偷笑了一声,对幽灵浮魔的头帅卡尔也在此,还是感到生疑,继续追问卡尔。 “既然叫我们来,我们就跟着来嘛,为什么要问那么多呢?独眼怪,你一只眼睛看世界是看不全的,你应该继续在银沙城里做你的看门人,低调不好吗?”软流族的乔治探出年糕一样软乎乎的脖子。 “伟大的,第一条秘密的影子使徒,你也来了?要全军覆没了吗?”独眼怪哈特心里小声嘀咕着,曾经银沙城里的新国王也会到此孤岛,都来做什么呢? “哈特,你只有一只眼睛,不怪你,你本来就看不清形势啊,难怪会说傻话。我记得在银沙城外,那个铁匠铺里你都是很低调的,忠实的看门人。”软流族乔治摇摆了下面条一样柔软的身子,在岩石的夹缝里蜿蜒地自由滑动着躯体。 “你们都挤在石缝里干什么,这里又没有神的孩子,你们这么害怕那把剑吗?”一道蓝影忽然快速地靠在岩石上,会影子光年速度的普修,这个蓝血族双层人也现身在这荒岛。 “不,不,不会吧?第三条伟大的影子使徒你也到此了,那地狱城还有谁留守啊?这好似,分明就是大撤退!”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也开始疑惑了,这些黑噬王的顶梁支柱们都来孤岛了。 “呵呵,王自有安排,你担心什么?还是担心下你那少去半张脸的头吧。”普修的声音依然阴沉,他灰蓝的皮肤似鬼蜮。 “哎,我说普修,现在是白天,你怎么不是碎兰女仆啊?你们蓝血族双层人不都是白天晚上来回变化的吗?”独眼怪哈特对普修的状况忍不住的想多嘴。 “哈哈哈哈!这要感谢这个岛啊,你们没发现吗?这里充满了无尽的魔咒,无尽的时空错乱,所以这里就是黑暗,虽然有那么点儿光。”黑噬王的第三条秘密使徒普修得意地藐视着那病态的光。 的确,这里的白天也是灰沉沉的,怨气与毒咒充斥在云层里,空中一会儿漂浮一会儿骤然坠落的岩石,超出了常规的变化,这是个磁场和时空被扭曲的荒岛。 “都到齐了,难得的野外的聚会。”黑色烟尘之后,妖媚的一声娇笑,女巫零诺收起黑色的裙摆,轻悠悠地站在大家面前,黑发上的黑牡丹花朵开的正艳。 “零诺,你总是这么没大没小,黑噬王的影子使徒都在此,你就不能低调些?”幽灵浮魔卡尔躲在岩逢里想训斥零诺,他觉得这个小女巫太张狂。 “你呀,又要和我比谁的岁龄大不是吗?如果没本事,我告诉你再多的岁龄也没有用!为什么要低调呢,只有那些傻瓜和蠢货才会低调,因为他们没本事啊!”女巫零诺大大地嘲笑了藏在石头缝里的幽灵浮魔卡尔。 “不要吵架,你们都是黑噬国的功臣,要彼此谦让。大家不会巫术,所以会害怕这岛,零诺你就不要这样讽刺卡尔了。”枯木老妖卡兹僵直的手臂从缝隙里挤出抓住了一块从空砸下来的石头,他的协调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转身他对多年的老友卡尔尖叫着,“卡尔,要保护好你的头!” 而那些空中落下的石头犹如长了脚,都急急避开女巫零诺的身体,就是裙摆也不曾碰到,她的巫力真的愈来愈高了,虽然她被女巫村除了名号。 但是恶毒的巫术是要比其他女巫付出更多代价的,喘息之余,零诺的身子恍然间佝偻起,皱纹也迅速长满她俊俏的脸,她的黑发也变色成枯草状,她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 “前面有个山洞,黑噬王要在那里召开大会。”咽喉里发出低低的粗声,女巫零诺弓着腰拄着黑色拐杖,蹒跚地向远处的山洞走去。 但是为什么第一条影子使徒罗修没来呢?那个在银沙帝国里隐藏很深的青胡子首领云基,独眼怪哈特寻思着,看着大家一个个移向那洞口。 黑噬王坐在一块膨胀着黑烟的石头上,折叠起的两块石头成了一张椅子。他依然面露微笑,黑领子上的那猩红的雾气头颅还是左右摇摆着,他的钢铁爪子也依旧在面前的石头上“吭吭”地敲着。 一如既往的还有那条长着铁翅膀的黑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凶恶地盘在他的脚下,就似他身体的一部分,无论他到哪。 唯一不安分的是黑噬王身体上的黑须子,到处向外挣脱着,仿佛有什么贪之婪的欲之望使他们变得狂热和狰狞,一些黑须子触角的吸盘吸到石头墙壁上,那墙壁上的灰色气泡似饥饿的一张张蜡黄的嘴,吞咽着泡沫,一收一缩地吐着绿色的毒气。 这个狭窄的洞穴简陋极了,没有地狱城地窟城堡那么的威严与神秘。 “黑噬要亡国了?大家害怕吗?”黑噬王笑了,说出这句话时,连他自己也震惊了。 第四十章 被诅咒的岛 第四十章 被诅咒的岛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锕月,悳日,頔时。聚会。】 “怎么会?我们是伟大的黑噬!”反应最快的要数枯木老妖卡兹了,他跟在黑噬王身边多年,作为黑噬王贴身的侍卫,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绝技,但是黑噬王的心思他还是揣摩到了一丝半点。 但遗憾的是除了枯木老妖卡兹外,其他的手下,都不言不语,沉默里是份慌张的情绪。 “只有我们才能让地心界面混乱动荡,也只有我们才能让银沙帝国的上上下下惶惶度日,在这天地间,我们怎么会是渺小的的呢?我们是伟大的!伟大的又怎么会失败呢?所以胜利属于我们!”黑噬王站了起来,很激动,好似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是是是是!”幽灵浮魔卡尔也装腔作势地连连点头,他瞥了一眼枯木老妖卡兹,他正毕恭毕敬地立在那,手里还端着个不知从荒岛的哪里捡来的石头盘子,他忽然觉得老友卡兹如同个保姆,卑贱极了。 “暂时的离开,并不代表我们亡国,我们那些初级的影子使徒已经遍布银沙城的每个机构,包含了他们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和那些不刚强者,建立亲密的关系吧!”黑噬王目视着乔治和普修这两条秘密影子使徒。 “是!”软流族的乔治和蓝血族双层人普修立刻同声回答,这是王在下命令,虽然没了狗头罐子里的那只令箭。 “可是,那些……”独眼怪哈特却停住了,本来想说,银沙帝国的那些探子,其实老早无暇顾及什么黑噬王的密函和女巫零诺那些虚张声势的梅花令了,怪物玼尤把城都咬碎了,性命担忧之间谁会在乎什么黑噬国下达的使命。 “呵呵,可爱的独眼怪,是说我们不高尚吗?哈特,你应该明白,谎言、欺骗、魔咒这些都是我们的工具啊,银沙帝国他们不屑利用,我们要啊,我们黑噬只要能达成愿望,我们是不计较这些他们认为龌龊的手段的,高尚,我们为什么要高尚呢?我们从来不需要高尚!建立亲密的关系吧,和那经不起诱惑的家伙们,他们不刚强啊,不怨我们,不是吗?”黑噬王振振有词,但是他的心里空洞洞的,这连他多年未见的夫人黑彤皇后也看得出来,今日魔王的演讲有些支离破碎,使人堪忧。 “王,胜利是回属于我们,即使现在我们不再回地狱城,我们也是胜利的。亿年妖王玼尤已经开始不断地吞噬地心界面的物质,我想用不了多久,银沙城会全部沦陷。”在大家都想沉默的时候,女巫零诺想说些什么,虽然她的岁龄在这里是最低的。 “哈哈哈,小小的女巫,你那张梅花令诱使黑泉很成功啊!提前复活的玼尤,需要能量所以才会天崩地裂。我们今日逃跑这些家丑,不会辱没我们出色的才华,我们是黑噬国啊,伟大的黑噬,当然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我们认为我们和神无异!”黑噬王突然澎湃起来,玼尤怪物成了黑噬王成功的希望,表达的却前言不搭后语。 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不屑一顾地瞅了几眼女巫零诺,心里非常不服气。这么个小女巫怎么会得到黑噬王的赏识呢,这么低的岁龄,才四千多岁,而自己和卡兹已经十万岁了呢。 洞里的空气很抑郁,沉闷的就似今天的演讲,加上那缕缕从石缝里冒出的绿气,真的难闻,就是一向爱吃腐肉的枯木老妖卡兹也想吐了。 一阵碎石呼啸之后,黑信使魔修和十七白骷髅骑士飞跑进这个窄小的肮脏的洞穴。 “什么消息?是好消息?”黑噬王失去了作为王的矜持,挥舞起了钢铁的爪子。 “禀告王,的确是好消息。”黑信使魔修两眼的黑洞里发出阴森森的冷气,他低哑地声音压抑着这窄小的洞穴离沉闷的空气,“那个神的孩子的少年祂亚,还有银哲,他们至今也没找到地狱城的入口。” “好,太好了!这是我夫人的鼎力协助啊!”黑噬王侧过身来看着白目的皇后黑彤。 “这可是我在黑噬星系,学的密封之术,加上零诺的巫力,所有的物质在极端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地狱城的入口是很难找到的!哈哈哈,我可不再是当年痛哭流涕的皇后了,报复!这是我得以续命的刚强之力,我要让他们心急如焚跪着来求我!”黑彤皇后高声笑着,她的黑色长发如盘丝洞里的蜘蛛精一样狂躁地飞舞着,她的那双无血的白目在黑暗的脸上咕噜咕噜地移动着,失去灵气的容颜,不再是倾国倾城,而是丑陋无比。 一旁的长兄软流族人乔治,不知是高兴还是忧伤,他扭动了软绵绵的身子靠在一处灰暗的岩石上,他还是保持着软流族的特征,而他的妹妹黑彤,早已失去婀娜的身姿。 这些话,点燃女巫零诺心中的怨恨,这些话也是女巫零诺想说的,她和黑彤皇后一样对银沙城充满了仇恨。 “是啊是啊,找不到地狱城的入口,是没办法解救那些被抓起来的居民,我想,那高尚,也是要低头的!”枯木老妖卡兹谄媚地迎合着黑彤皇后。 “等到找到了出口,估计那亿万年的玼尤老妖也把银沙城吃的差不多了吧?哈哈哈,就是找到了入口,还有我们那成千上万的死亡军恭候着他们呢!”黑噬王猩红的眼洞里喷射出火焰,高涨的火苗上狂舞着一些骷髅脑袋,恐怖的面孔,鬼厉的露着白森森的牙齿。然而倦意还是很明显的让他的头颅向下垂去,远远看去就剩个黑乎乎的衣领子。 “王,要去休息,你们都散去吧!”服侍黑噬王多年的枯木老妖卡兹,马上知道了黑噬王的需求,每当他那雾气的血色头颅要耷拉下来时,就是说明他要休息了。 …… 荒岛上的子夜,森冷森冷的。 岛上的树木和礁石在这怪异温度的驱使下结着厚厚冰碴子,长着两三个嘴的乌鸦们,在空中乱飞着,长长细细的树影里翻滚着雾气。 浓黑色的雾里,黑色的影子慢慢地走过来,黑色的乱线般的长发纠缠着雾气,在风的抚摸下显现出了轮廓,死灵魂的容颜上是一双白瞳,黑彤皇后站在悬崖上,犹若站在一团咒语之间,飞出的发丝射伤着生灵的魂魄。 女巫零诺站在悬崖的另一角上,她望着黑彤皇后,这个会魔法的妖精,她比三千年前更加狠毒了。她让零诺子夜前来,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还只是叙叙旧呢? “我想杀死那个孩子?不要以为他在那逍遥自在的就可以活命。”黑彤皇后直勾勾地盯着女巫零诺的脸,她的白目放射出惨白的光,长长的指甲划过零诺的脸蛋,然后她仰天狂笑一声。 “你杀吧,反正他不记得我!那些事。”零诺出奇的平静,这让白目的黑彤皇后略感到吃惊。 “他救过我,我也救过他,那段相互依靠的日子,已经不再了,自从我们离开黑暗森林。”在清冷的夜色下,惨淡的光照在零诺的俊俏的额头上,零诺轻声说,没有任何感情。 “因为我的诅咒,他每次追杀你,你不记恨我吗?”黑彤皇后妖笑着,伸直长如云端的双臂,把黑云重重的压在零诺的头顶,她试图找出零诺的破绽,因为这个小女巫太机灵。 “你杀吧,但是不要把我牵扯进来,我和他如今只是路人。而且我也知道他只有杀了我,才会记起我们的那些过往。”女巫零诺看了看头上压下来的乌云,依然平静地说。 “是吗?可为什么你的居室内还会挂着劲草编制的那个花环,不是他送你的吗?在三千多年前。”黑彤皇后的笑声更大了,就像贪之婪的人发现了神秘的宝藏。 零诺轻微动了下眼仁,她要保持沉默,因为那个花环的确是神的孩子祂亚在三千年前和她在黑暗的山洞里送给她的礼物,相依为命的童年时光,因为被银沙城驱赶出来,他们曾一起在黑暗森林里求着生存。 “不错,是他送我。”但是零诺轻轻地说,声音轻地如同夜色下的风,薄到一缕呼吸。 “所以我要杀了那个少年,断了你的念!”乌黑的身躯扭曲着,一串串长着骷髅的奇怪咒语在零诺的面前不断地反复游动。黑彤皇后已经知道了每次祂亚追杀零诺,零诺从不正面与其对抗,都是侧身逃走。 “不过,你不也留着杀害你孩子的那件盔甲吗?”零诺微笑,那笑容竟然带着几分犀利。 “哈哈哈,你对我也还是很了解的,因为那铠甲可以正确无误的把我引到复仇之路上,战胜仁慈!”女妖黑彤狂笑之后,恨恨地说着,尖利的牙齿狰狞地勾出薄薄的唇。 零诺踩在一棵肥大的毒草上,依旧面无表情,因为复仇自己不是已经付出了代价吗,本是青春少女的样貌,却因为练了更邪的巫术而使得面目全非,肌肤因黑彤皇后的妖法变成了炭黑色,连少女的容貌也不能维持住,有时候变成老妇人满脸皱纹的样子让自己都嫌恶。 “我只是想告诉你,得到一些,总是要失去一些,你弄明白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就可以了!爱和恨是对立的,银沙帝国的首领们爱他们的国家,而我们憎恨他们的都城,所以爱和恨必须要划清界限,因为爱恨交织那是很痛苦的事情。”忽然黑彤皇后长叹一声,那粗粗的嗓子发出的气体吹散了零诺头上的那块黑云,咒语也瞬间轻飘飘地钻进土地。 零诺点头,还是没有说出过多的话。女妖黑彤皇后飞身隐在空气里消失了,留下的狂风嚼着枯黄的冬季里的碎叶,一片狼藉。 女巫零诺的使徒红姬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她帮零诺抖掉了黑裙子上的灰土和杂叶,然而零诺一动未动,只有一滴透明的泪,洒落在脚下这棵毒草厚厚的叶片上,剔透出冰凉的少女之心。 红姬殷勤地把从孤岛上新采摘到的野果子捧到零诺面前,她小心翼翼地,因为零诺是给她生命的主人。 零诺茫然地笑了,她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涩涩的味道,她继续嚼着难以下咽的野果子,带领着毛爪子的红姬,走下高高的山崖。 夜色,更加迷茫起来,这孤岛在海上的剪影就似一张孤苦的脸,爱恨交织的面。 没有星星的子夜是不迷人的,站在更高悬崖上的黑噬王心情也坏了极点。 午夜里,突然惊醒的他,那句“黑噬要亡国了吗?”一直问着自己。他对自己脆弱的表现极其失望。 身为一国之王带着将领逃跑,这不能不说不是耻辱,但如果连命也没了,何谈复仇呢,黑噬王深深知道,虽然这次弃城不光彩,但是这座孤岛还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是黑彤从黑噬星系带回来的绝密。 阴暗的海风吹过来,巨石的崖壁上腥腥地扑打着海浪,这是个不完美的世界,这是个丑陋的与黑暗宇宙相连的世界,这是一个枢纽,输出的都是邪恶,在这座荒岛,美好的事物已经被赶尽杀绝。 第四十一章 拯救黑鹰 第四十一章拯救黑鹰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玘月,癸日,伱时。攫取之谜。】 千尺高的森寒的悬崖之下,是黑噬国阴森森的死亡山谷。 在死亡山谷的上空,一股股强盗般的黑烟肆虐地翻滚着云层。 这是深夜,一挂漆黑的幕帐,被异域世界里邪恶的妖咒全部笼起,漫天无极,似乎没有缺口。 地狱城,这座广漠的云雾包裹着峭壁之下的黑暗城市,就这样被密封了,找不到入口,也看不到什么多余的光亮。层层的雾霭上捆绑着黑色的爬升的藤蔓,一个个黑色的椭圆形的咒语,升腾着气泡,鬼厉的城池就这样被鬼魅的隐藏了。 郊外的黑森林,安静地有些毛骨悚然,突然响起的秋虫的哀鸣声,恰似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者凄厉的喊声,而枯叶上的秋露是一滴滴伤痕的泪,大大的昭示着地心界面里苦难的悲凉。 关押在地狱城里的银沙帝国的居民,此时不知正遭受着怎样的酷刑与折磨。那些死亡军并不是善类! 银哲的眸子也变得冷了,银色的尖角帆旋转在黑雾的周围,宇宙之绳变换着不同的角度寻找着进入黑云的缝隙,然而,银哲围着这个被浓雾遮住的地狱城不停地旋转着几圈,眼前黑色的纱雾交缠的帐幔却还是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踩着花团粉莲腾空而起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黑黑的眼仁也骤然抽紧,白目女妖黑彤联合女巫零诺使出的密封之术,诡异地隐藏起了地狱城。她绿翠国世代相传的藤剑飞花术也显得苍白无力,飞出的利剑般的串串花朵遇到那黑雾产生的黑暗力量,顿然变成了无力的败蕊,纷纷扬扬地落到了地面。 这已经是三天三夜了,雷炎和米拉靠在石头上,焦急地看着。首领杰斯带领银沙帝国头戴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在黑暗的云团之下等待着找到地狱城入口的那一刻。银沙城里赶来的居民也急切地盼望着能快点儿见到被黑噬王押在地牢里的亲人们。而创造社的社长多方此时正在银沙城的密室里进行机密的谋划。 越是这种心如焚烧的局面下,越是难以安定自己的情绪,银色的长发落在肩上的时候,满头是汗的银哲已经放弃了这一轮的进攻,他飞回地面,银色之光的力量竟然捅不破这团黑雾。 冷眸闪动之后的祂亚依然站在空中,黑水晶剑与银戟的利芒却都无法切割开包裹的地狱城,那些诅咒的符号就如软流族人的柔软的身子,轻飘飘地滑过剑刃,这妖术是如此鬼魅,时不时的还有妖蛇窜出云层偷袭着少年。 “哈哈哈,认输吧!”一声媚笑从远处的密林里传来,把这浓重的氛围再一次的拉紧。 厚沉的夜风被魔咒鼓动着,呼呼地吹响,黑色烟尘随着大风的力道谴卷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我是零诺,你们不认识了吗?噢,银沙城里买布艺的小丫头啊,呵呵呵,难得的相会,还是在这阴沉沉的夜里,好煞风景的,我曾可爱的邻居们!”女巫零诺飞扬着黑色的大裙摆,故作可爱地问候着等待亲人归来的银沙帝国的居民们。 几位年纪稍长的老居民还是木然地看着从天空降落下的黑脸女巫。 “我,只是皮肤变黑了,应该还不算难看。”女巫零诺自嘲着,摸摸自己的黑脸蛋。 “零诺?”仿佛有居民想起了这个银沙城里被遗忘已久的名字。 “是那个卖布艺玩偶的的小丫头吗?可是一点儿都不像啊!”人群里有人喊道。 “我的养母,你可安好,什么?你是个男人!真得好可笑呢,银沙城居民你们都是这么龌龊卑劣的活着吗?我惦念的养母竟然是个男人?”零诺走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容跟前,她不知如何辨认。 “零诺,你回来了?还以为你死了。”声音里没有惊喜,衣着邋遢的肉脸横生的养母,已经以男人的真实的身份生活了,今天他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死去的动物的尸体可以捡回家当夜宵。 祂亚和银哲,还有绿翠国的花耒又一次飞到空中,苦苦思索与找寻如何进入地狱城,没有去理会前来捣乱的女巫零诺。 “哈哈哈哈,看看你们喜欢的白色的袍子,再干净的袍子也掩盖不住你们内心的肮脏,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觉得自己高尚吗?”零诺继续朝前走着,走到人群的面前,她笑地差点儿背过气去,她的养母还是改不了吃同胞肉的恶习,“三千年前,你们连个小女童都不放过!可笑的预言,你们就抱着伟大的预言去死吧,去哪更低级的界面,也许你们伪装的好一些,说不定可以做神呢,低级物种会把你们供奉起来,日日参拜呢,哈哈哈!” “你和那些影子妖魔都跑到哪里去避难了,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雷炎拦住零诺。 女巫零诺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地球表层的孩子,继续朝人群走去。 “不要打扰我们救人!”一个老者挥着手臂,嫌弃零诺挡住了他的视线。 “想念亲人吗?可惜是救不出来的,你们根本找不到入口,即使找到了,也都死光了!”零诺笑得花枝乱颤。 “你说什么?怎么救不出来,你是谁呀?野丫头!”一个妇人听说救不出来,满眼是泪,气愤地指着零诺。 “那地狱城是我封住的!现在跪下来求我吧,求我,也许会放过你们!不想跪下来吗,那就等死吧!”零诺挥起黑扫帚立在空中,她看着大家煎熬无助的表情,内心无比快感,“还是跪下来吧,我虽然是个小女巫,可是现在我掌管着你们的生死啊,呵呵。” “她是女巫,估计可以救我们的亲人!说不定就是她用得魔咒。”人群里一个人高声喊道。 “她是妖女,是个疯子,千万别信她!”雷炎和米拉阻止着大家信以为真的眼神。 但是,颤颤微微的老先生,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哆嗦着脚步纷纷都靠过来,他们真的跪在地上,一并祈求着,因为已经三个昼夜还是没找到地狱城的入口,亲人们一定危在旦夕。 “早知道这样,当年你们就不该昧着良心把我赶到黑暗森林里,你们没有担心过我吗,野兽出没的山谷,饥肠辘辘的生活!可是以前呢,走街串巷给你们送漂亮的布艺玩偶,你们给我的笑容那是多么的美好,当你们发现我的血液是透明的,找什么恶毒的巫师掐算我的出生天象,真可笑死了,脸变得真快!你们就没想到今天要跪在这里求我吗?银沙帝国就是大笑话,连王都是假的,哈哈哈!可以载入史册了,不是吗?如今自认高尚的臣民们跪在了伟大的女巫的脚下!”女巫零诺愤恨地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银沙帝国的居民们。 听到居民们哀声一片,祂亚和银哲飞回到地面。 最后飞来的是花耒,零诺看着皮肤白净的花耒有几丝嫉妒,本来零诺的皮肤也是白净好看的。 祂亚正想责问零诺,但是一个青色影子从高空的云层里“嗖”地现出身形。 高大身形,披着黑黑的袍子,眼内是白眼仁上射着紫色的幽光。 “零诺,你太自以为是了,赶你出银沙城,并不全是居民们的意见,那是当年一个巫师捣的鬼!”他是黑噬王第一条影子使徒罗修,也是银沙帝国的青胡子首领云基,人们痛恨的叛徒。 零诺并不相信罗修的话,但是罗修为什么要骗她呢,昨夜他没有去荒岛,那他去了哪里,黑噬王还私下里让零诺去打探消息。 银沙城的居民们看到青胡子首领云基,都慌慌张张地向后退去,他是邪恶的叛徒,银沙帝国的内奸,也是躲避不及的玼尤的使徒,当然不会再有臣民去和曾经高贵的七大派系之一的首领打招呼了。 “当年,看天象的巫师是软流族的乔治伪装的,因为黑噬王偷偷选中了你零诺,才使出计策赶你出城,这也被黑噬王提前知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会和银哲一样,都是透明血液的神族派来的使者,你们的使命都是会守护地心界面,所以为了消减银沙帝国的力量,黑噬王使用诡计,你们就被驱赶出了银沙城。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巧合,是提前设计好的,当你在黑石洞外的山谷遇上黑噬王的夫人黑彤皇后也是如此!”黑噬王的第一条影子使徒罗修说着震撼整个银沙城的秘密,简而言之这一切命运的操纵者是黑噬国的黑噬王。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真的是黑噬王的毒计吗?祂亚、银哲还有成为女巫的零诺他们都是神的孩子,异域时空,神派来拯救地心界面的使者。 “云基,你在说谎吗?”首领杰斯难以言表地望着空中昔日共事的青胡子首领。 “杰斯,我说的是真的,当时乔治就住在我家后院的那个小屋子里,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说是黑噬王提前想到要利用古老的预言,等待孩子们的降临,然后实施诡计,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当上新国王,在他当上新国王后,他说黑噬王怎么也要想办法去除两个孩子,最后选了零诺和冰尘。所以银沙帝国是中计了!我原打算不想说出这些,但是我想我要离开地心界面了,所以……”不再是首领的云基凄然一笑之后,他奔向西边的密林神秘的消失了。 大家都沉默了,这是真的吗?银沙帝国被愚弄了几千年吗?在神的孩子们还没降临时就开始计划了。 第四十二章 拯救黑鹰 第四十二章拯救黑鹰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沢月,烯日,喿时。袭来。】 但是,许久许久,女巫零诺却笑了,笑声里是凄楚苍冷的音调,她的嘴唇苍白,目光呆滞成一根线,她无法承受这个残酷的真实,这三千多年来的光阴岁月都是被设计的,她踉跄地向后退着,全然不顾突然疾飞而至的冰箭。 一根尖利的冰刺呼啸而来,直接刺进了她的身体,透明的血液亮灿灿的合着冰的凉意流满了脚下的地面,她牙一咬,用腰上的那把黑扫帚撑住了歪斜的身子,她向后看去。 白衣飘飘的光阴,戏谑地笑容,似千万根针刺般扎着女巫零诺的眼瞳。 可怕的魔咒,是见她一次就会追杀她一次的祂亚,零诺凄苦地向后一步,她又如前几次一样,“卡擦”一声折断冰箭,跳向黑暗的空中。就如黑彤皇后那夜所说,她不想和他正面交锋。而让一直牵挂的祂亚能记起零诺,她只有被祂亚杀掉,而只有死掉的那一刻他才会记起他,这是白目女妖的黑暗魔咒。 “祂亚!”银哲叫住了他。 “我是来看风景的,别妄想我会帮你们!”祂亚的声音轻飘飘地吐着空谷幽兰的气息,他望着心思繁重的银哲。 “孩子,你回来吧!我们错了。”首领杰斯花白的胡须,年迈老者悔恨的目光期盼着面前零诺。 “不管青胡子那老家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零诺总不能因为你们弱智又愚蠢的行为而爱上你们,所以我已经不恨你们,但是,我也不爱你们!”零诺妖仙地翘起美丽的手指,她的话足够冷,仿佛是水晶谷六千年的积雪堆积出的深寒的低温。 一阵冰雾散到空气里,飘渺地沁凉着大家的心。 “古老预言七十七节。”银哲重复着忽然想到的那句话。 那是什么意思呢? 祂亚冲向空中,弯月的滑翔翼,割断着乌云飞出的污血的藤蔓,他的深邃的眼眸荡漾出冰冷,他审视着滚滚乌云包裹着的地狱城,时空在这些黑暗物质的能量里急速地变换着位置,在短暂的时间里是很难找到缺口的。而没有缺口的城池是很难攻破的! 在强大的恶魔面前即使自己微小,也绝不能失去战斗的决心。 “世界就是这样,当你远观的时候,你感到的是个整体,而不是细微,只有融入其中,你才会体会到细节,而细节里往往有疏忽的漏洞,而漏洞就是缺口。——赐给神的孩子”祂亚的脑海中猛然闪现出一千年前在交通社的那堆古籍里,偶然翻看到的古老预言里的一句话。就是预言七十七节。 忽然,祂亚不再用剑割扯着那些从黑云里深处的漆黑藤蔓,他任由它们肆意地飞长,张牙舞爪的藤蔓一条条伸来渐渐裹缠着祂亚的身体,祂亚被卷进了黑雾之中。 窒息了?他困难地呼吸着。 伴随着条条漆黑藤蔓的裹缠,他发觉离地狱城的入口越来越近了,看来真的要融入其中才会找到漏洞,那古老的预言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万千条藤蔓的尽头是一棵树,浓黑色的老树。 黑树的样子,惊悚入云,粗黑色树干上长出了一张鬼魅的火脸,喷吐着几十米长的火舌,而分支的枝干上甩着千千万万条黑黑的藤子,枝叶乱舞的藤子上是一条条游蛇,粘粘的液体挂在枝桠间。而这棵树的每个叶脉间都流着一个个似恶果一样冒着红色毒气的咒语。 那些黑雾里长出的无止尽的漆黑藤条就是来自这黑树,它们是这株黑树的触须。 祂亚俊朗的嘴角微抬,愤慨地抽出黑水晶利剑,一株巨大的黑树被连根拔起,树在神力之光的威力下轰然倒塌,匍匐在树上的游蛇四处乱窜,它们恶毒的张着嘴,喷着黑烟。 当黑烟慢慢散尽,天边轻轻透出微微亮的黎明之光。 在灰色的地平线之下,幽暗的大峡谷里,一座邪恶滋生的黑暗城市,黑噬国的地狱城就这样真实地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地狱城的入口也在黑烟散去之后,隐隐约约露了出来,那是一条狭长的小道,是阴森森生灵的头颅铺成的小道,幽幽的从死亡峡谷的一端通向灰暗暗的地狱城里。 士兵和居民们一阵欢呼,终于找到地狱城的入口了。 黑压压的死亡军从大峡谷的洞穴里冲了出来,面部器官奇怪的不规则排列的的妖人呲牙裂嘴地叫着,带毛的皮肤扭动着瘦骨嶙峋地身子,细长的毛爪子抓着黑蝙蝠叫嚣着冲击而来,密密麻麻地占满了天空。 来等待亲人的银沙帝国的居民们在草地上无处可躲,高尚的民族更惊惧这恶劣的物种。 雷炎和米拉,还有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协同部分士兵奋力保护着前来助战的银沙帝国的居民。 祂亚的黑水晶利剑,在屏气之间,一道神力之光,清脆地划破暗暗的苍穹,阵碎了妖人的黑黢黢的脑袋,“噼里啪啦”地尸体碎片呼呼地从空中落下,恶臭的黑色液体上鼓捣出狰狞鬼影的一张张衰脸。如今的黑水晶剑,不再是单纯的水晶剑了,它与海底的那把宝剑合一,具有震动天地之力,而银沙颗粒吸纳在身体里祂亚,也不再是青涩的仅仅会飞行的少年郎。 借着黑水晶剑的光芒,银哲转动左手上的银戒,挥出银戟劈向空中,光芒重叠之处,所向披靡,死亡军黑篇幅,妖人部落的妖人们,还有那牛头马面端着勾魂焰的黑噬国的正规军们,都被这乍现的赤眼的光芒,烧伤了身体,焦味和着臭气,飘向地狱城的上空。 神的孩子们在天空与死亡军厮杀之际,首领杰斯带着银沙帝国紫色钻石头巾的士兵,勇猛地冲进地牢,解救出了被囚禁的银沙国的那批居民。 吱哇乱叫,溃不成军,丢盔弃甲地亡命般的奔跑,溃败的黑噬国的兵将们,最后向黑暗的森林逃窜而去。 银沙帝国此次小战告捷。 在清明明的晨光的洗礼下,黑噬国的地狱城,斑驳出败者的面容,依旧灰暗暗的,似无法洗刷干净的灵魂,而建筑上的裂口里的黑蛇们也畏首畏尾地蜷缩在里面,不敢出动。 银沙帝国见到亲人的居民们,喜极而泣,而那些已经失去生命的亲人的家属则悲痛地哭天喊地,咒骂着黑噬王的恶毒。 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地狱城。 世界在干净的同时,仿佛总是还有那么些无法剔除的污垢与灰尘。 零诺的养母到处在找尸体,最后在地牢的出口里捡了条动物的烂肉,一边吃着一边叫着,唾沫星子里飞溅着腐臭,他兴高采烈地向银沙城里跑去。 而远处的尸叔,他手里拿着条血迹斑斑的麻袋,这位白面短腿的食尸俱乐部的老板,正偷偷地等着大家全部散去,好趁机潜入地狱城的地牢,寻找银沙城居民们的死尸。最近在食尸俱乐部,银沙城的居民的尸体要价很高,据说他们要离开地心界面,搬迁到其他神秘星球上,这样食尸俱乐部以后就很难找到银沙城居民的尸肉了,物以稀为贵吧,所以卖得特别贵也特别火爆。 夜色再次降下来的时候,多方从密室里走出来,他把一切机密文件和搬迁计划都安排妥当。 他的心非常平静,关于那个“三个少年和一位蓝衣公主拯救银沙”的预言还握在他手中的那本古籍里。 他不知道这位蓝衣公主是谁?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黑裙的女巫零诺,还是地球的小孩米拉呢?他觉得不可思议,究竟谁是蓝衣公主呢? 银沙帝国的城池已经塌陷了一半,搬迁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搬迁之前一定要打败黑噬国,降服亿万年妖王玼尤,这样才可以保护地球,保护地球表层上的人类。 这场战争的主题再鲜明不过了,历时数千年,虽然过程艰难。 而战争总是要有牺牲的,这是在所难免的,没有一场战争是不以牺牲为代价的。善恶交锋总是战争最本质的精彩演绎。 战争可以让善者迷茫或是提升更高的境界,让恶者清醒或是走入更深的深渊,宇宙间的战争就是一次彼此能量的巅峰对决。 但是,最心痛的就是牺牲了,界面的转换,或是搬到其他星球,这需要一种力量,一种能量源的引燃,现在的银沙帝国,已经破损了一半,保护地心界面的银沙颗粒也几乎落尽,到哪里找能量之源呢? 而现在最担心的是,黑噬国会反扑,玼尤虽然消停了几日,但是如果继续啃食地界面的物质,再加上黑噬国的邪恶势力,那么银沙帝国在没能顺利搬迁前就得毁灭了。 能量,能量,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能量!物理学原理,,,,,,,, 打开门,创造社的社长多方走到银狮堡第十三层的大厅里,这层大厅是专门为银沙帝国的首领和特殊的臣民准备的,是反省的地方,以前老国王在世时,是日日反省之地。 现在,快完全沦陷的银沙城,这空荡荡的会议室已经没有多少首领会来这里写什么日省录了。 一盏茶碗,在水晶石的桌上,袅袅地飘着浅浅的雾气,苦涩的气味点缀在浅浅的香气里。多方一惊,这是经典的古代式茶饮,也是曾经新国王乔治的最爱。 暗淡的日省室里还有谁来呢? 软流族的乔治来过?还是他的妹妹黑彤皇后鬼鬼祟祟地潜到此处,寻找她想要的其他什么古代卷宗? 正在犹疑之间,举目看到一道青色的影子挂在室内西面的墙壁上,那影子低垂着头,像在忏悔。 第四十三章 拯救黑鹰 第四十三章拯救黑鹰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杩月,彘日,谂时。影。】 “云基?”多方轻声问道。但那影子并没有抬起头,还是保持着既定的姿势,沉默的样子是个死魂灵的尸首,没有生气,似生命的灵光被神取走一般。 第十三层大厅的门,忽然被打开,一缕月色的光泄了进来,来了一群孩子。 雷炎和米拉非要参观银沙帝国的日省室,所以祂亚、银哲还有花耒带着他俩来了这里。 那个青色的影子依然没有移动,还是挂在西面的墙壁上,在这灯光暗淡的日省室里,很显突兀。 “那是什么?”雷炎指着墙上的那个影子问银哲。 “你们,请不要打扰我,你们去找自己的位置吧。”那道青色的影子说话了,他是曾经的七大派系的青胡子首领云基,他在这里忏悔吗?是因为为了自己求生而做了叛徒,成了黑噬王的第一条影子使徒罗修吗? 反省室是肃穆的,不是喧哗的地方,而且在这里,根据银沙帝国的律令,所有来这里反省的人,无论有怎么样的罪行,都不能在这里抓捕。 祂亚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盏茶,冰冷的光在他的眼眸中流动。 雷炎、米拉、银哲还有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都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目光还是盯着那条墙壁上鬼魅的影子。 “他们已经走了,是来找我的。”墙壁上的青胡子首领云基低哑地说道。 青色的影子展现出人形,暗暗的室内,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幽幽的紫光。 “多方,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你是否会信任我。”青胡子云基,他抬起手来,腕上的黑三角的兽印,很清晰。那是亿万年妖王玼尤的一级使徒的标记吧!——虽然玼尤苏醒了但是在它的的身体还没有站立起来的时候,除了黑泉和魂煞之外,其他的使徒是还不能接受到他召唤的命令的。 创造社的社长多方略微点了下头,面对多年共事的首领,不得不冷静地面对这个银沙帝国的叛徒。 “能量的秘密,你们可以去寻求绿纳星球,十二黑鹰少年的帮助,即使他们有兽印的标记,但是他们是老国王在世时拣选的最佳的隐秘力量。”青胡子首领把胳膊抬高,那兽印在依稀的光影下闪闪发光,黑三角的框边就似个诡秘十足的万年牢笼,而三角框里的那只红红的眼睛,是被囚禁起来的恶念。 “现在的银沙帝国应该急需力量吧!兽印,这也是一种力量。去过海底之后,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亿万年妖王玼尤的由来。”变身为罗修的用青胡子首领云基,阴沉的语气里试图展现真诚。 谎言吗?这是不是玼尤或是黑噬王布局的陷阱? 他真的在忏悔吗?由兴盛而衰落的银沙帝国,是有他的一份罪孽的,难道,或许,就是吧。 银能量少年银哲难过地望着青胡子首领,他曾在他家呆过,祂亚也在他家寄养过一段时间,在那年幼的童年光阴里,那漫漫长夜的开着碎花的庭院下,青藤交织的门扉。 但是,时间证明他是银沙帝国的的罪人,是个隐藏了几千年的叛徒。 “我先走了,那十二黑鹰少年,就在银狮堡的天台上。”青胡子缓慢地抬起头。 “应该去看看,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雷炎对神的孩子祂亚说,米拉也同意地点着头。 “地球人,虽然你们弱小,但你们也是善良的。我以前不这么认为。唉……”青胡子首领从雷炎和米拉面前走过,他拉起黑色袍子阖动了下紫光的眼睛飘向了窗外。 光影闪闪,古老的银狮堡的天坛上没有往日里的那份宁静。 激越抖动的大风里,漫天飞舞的黑色羽毛,十二个流星般飞快掠动而来的矫健的身影,尖锐的黑鹰的鸟鸣声,那是来自哪一个星球,神秘的力量凌空划破地心界面黑暗暗的抽响! 英挺的黑鹰傲人的身姿,似乎震得银狮堡的这座雄伟建筑摇摇欲坠,那是种什么力量,排山倒海的魂魄之力吗?还是异域时空对这个地心界面久违的见面礼呢? 十二位神奇的少年身着红色的紧身衣,驾着黑鹰,停在大家的眼前。他们是绿纳星球上的那批从三个月亮里飞出的精英少年。 夜色下,十二只黑鹰的右脚爪上的兽印发着神秘的黑色的光!—— 绿人族,被遣散到绿纳星球的绿人族,是绿翠国的部落,而这些少年却只会讲绿人族的语言,当时社长多方就猜测,为什么他们会讲绿人族的语言,而地球的语言他们都不会呢?也许这个答案今天就会揭晓。 只有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可以与他们交流。 夜晚的忧伤里,在苦难与痛苦之下,在天边,终于清脆明亮出了细碎碎的云彩!—— 往事,是往事吗?是一亿年前的往事还是几万年前的安排呢?时间究竟被什么慌乱了脚步,又是被什么阻挡了行程?时间,它本身是什么呢?是相对的速度吗?是光年吗?还是宇宙坐标轴线上那弯弯曲曲的符号呢?总之,时间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是如此诡秘而妖虐。 这些黑鹰少年是谁召唤他们来的?又是怎么来的呢?是时光隧道吗?还是黑洞里驾驭了什么神奇的力量,让他们突然出现在银狮堡的天坛上。 热爱物理学的地球少年雷炎,对这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又同时对这些黑鹰少年郁闷,就是在有这三个月亮的绿纳星球,被老绿人绑架了的事件,那虚惊一场的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那黑鹰少年从打开的冒着滚滚烈焰的三个月亮天体里飞出的诡异画面还深刻的留在脑海里…… 现在这些黑鹰少年又为什么而来呢? 他们见到了祂亚也一样又行了宇宙里最尊贵的跪膝礼,但对同样也是神派来的少年银哲和创造社的社长多方却只是略微点了头,地心界面异域空间神第一个派来的孩子,有这么大的差别吗?雷炎觉得实在弄不懂,这个银沙帝国、地心界面以及这些奇怪时空的各种规矩和做法。与地球人的思维是如此的不同。 绿纳星球到地球的地心里的时空应该非常的远吧,用雷炎的常识是没看到什么宇宙飞船啊,难道又是绿人族充当能源做的牺牲吗?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和黑鹰少年们交谈了很长时间。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黑鹰少年他们常年居住在绿纳星球的三个月亮天体里,他们是老国王在世时派遣去的精英小组,除了保护绿人族,也要保护好绿纳星球不被其他邪恶势力侵犯。 这十二名黑鹰少年是老国王亲自挑选的,受过特殊训练,他们的出生也非常离奇。——在女巫村,他们是一名法术极高的老女巫无所生的十二个同胞的孩子,那是在霞光满天的早上,他们就降临在了地心界面,一百年后,他们的力量达到无穷,在黑暗的森林里,他们驯服了有着兽印标记的十二只黑鹰。在老国王的祈求下,他们穿过异能之门去了能量雄厚的绿纳,可是那里磁力极低。 当年银沙帝国的老国王留给他们一张秘符令牌,另一张交给了青胡子首领云基,在万不得已的时候,通过宇宙之绳传递这张令牌,召唤黑鹰少年,而这根神秘的宇宙之绳就在银沙帝国一处的秘密之地。青胡子首领云基对老国王秘守的是生死之诺。 所谓生死之诺,就是说,接受命令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变故都要遵守的承诺,这是地心国度的“灵魂之约”,所以即使后来青胡子首领云基被黑噬王要挟成为影子使徒,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黑噬王。因为如果接受“灵魂之约”者毁约,那么他的魂魄与身体将直接粉碎在可怕的异域时空。这“灵魂之约”是地心界面这个与众不同的时空,是高智慧生灵的最高约定。 也终于明白,黑三角的兽印,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神秘力量,所带标记的地心世界的人们或是其他生物,并不都是玼尤的一级使徒。 黑三角的兽印,它只是神秘力量的一种象征,地心国度的人们却一直误以为是玼尤邪恶的标记,千万年来,有这种标记的孩子,就被误以为是厄运灾难的开始,其实这可能是错误的。这也是为什么发现有这个标记的孩子的父母会偷偷去参拜玼尤这个怪物,还说如果不定期参拜就会死于非命,这全是玼尤蛊惑人的欺骗。真相总是叫人大吃一惊。 所以带黑三角兽印的黑鹰也并不是玼尤的一级使徒! 黑鹰少年现在来是准备参加银沙帝国绞杀黑噬之战,也是协助驱赶亿万年妖王玼尤,使之离开地心界面,并且也是搬迁其他神秘星球的后援。 这一切终于揭晓了,多方欣慰地从银狮堡的天坛上走下来。 古老预言里三个神秘少年与蓝衣公主会拯救银沙,那其中一位少女应该也是包括零诺的,只是阴差阳错之间,零诺已经成了黑噬国的极品女巫。 他担心的是零诺会不会参战反对黑噬,那被遗弃的遭遇,怎么能抹去呢?年迈的多方从零诺的眼眸里就可以洞察几分,想到这里,多方深深叹口气,境遇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更可况是一位饱经磨难的少女。 命运之论是怎么开始的呢?在时空变换的魔咒里,在挣脱束缚囚禁的光纤中,是一堵厚厚的不见顶端的墙,还是深深的不见海底的海域呢? 但是,在光与影的万千物质的起舞里,命运之门,还是赫然被打开。 等你的到来。 第四十四章 冰影 第四十四章 冰影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冰月,霖日,璖时。过往。】 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呢?五千年盛夏,六千年积雪的水晶谷。 在这空冷而又寂静的天地间,这一处的时空,犹若纷纷扰扰世界之外的仙园。连绵的山脉间那些静静闪耀的水晶花,在谷底的交界处争相绽放,而山体上的水晶树,有一棵棵高耸着挺拔冲天的,也有一簇簇矮小的拥挤的矮树丛,晶晶莹莹的树脉里闪动着流光溢彩,仿佛对世间的污浊,无比的傲视。 风,穿上了雪与冰织缠后的冷凉透骨的华裳,清清冷冷的是新落下的雪的香气,飘渺着淡淡的雾霭,在空旷的世界中染着轻轻浅浅的微澜。 抬头看天上的云彩的倒影,流泻着冰雪与水晶孤傲的冷光。 一群水晶鸟,轻鸣着飞翔过不见顶层的渺无人烟的天际。 蓝,那是一泓雪池的色调,在一座水晶谷的深处。 正值六千年的积雪时节,雪池上的冰雾,氤氲着温暖的气息,这是山脉间的天然温泉。为这个冰冷无极的世界增添一份小小的暖意。 三千多年前被遗弃的少年祂亚,他正坐在岸边,他已经坐了整整一个昼夜。 他一直以为是首领杰斯把他直接丢弃在了冰冷的水晶谷,但是在他的梦境里,却仿佛走在一个黑暗暗的森林里,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娇小女孩的身影,那或许只是个梦,在记忆里他没有任何关于黑暗森林的回忆,也找不到那个女孩的音容。 来这水晶谷,真的是首领杰斯送他来的吗?现在他开始有些说不出为什么的怀疑。 当那夜他在水晶谷醒来的时候,就感到很怪异,因为在他的身边堆放了黄灿灿的野果子,而这些野果子是水晶谷里没有,这种野果子显然来自普通的树木,而不是水晶树长出的果实。 是收养他一千多年的首领杰斯放的果子吗?但是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关于这个的记忆,他只记得自己被首领杰斯无情地赶出了银沙城,之后的记忆就似被雪水擦去了一般。 前几天,解救地狱城的那个夜晚,他听到银沙帝国的青胡子首领云基说自己也是黑噬王设计驱赶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竟然是很暖很暖的感觉,对首领杰斯的恨意仿佛冲淡了许多。 但是却依然茫然,为什么离开银沙城到水晶谷之间的记忆就没了呢?那段删除的记忆里藏匿着怎样的玄机或是秘密呢? 望着飘渺着雾气的雪池,他清蓝蓝的眼眸里找不到任何的答案。只有乖巧的麒麟兽趴在他的脚边,舔着干净的雪粒。 但是他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水晶谷谷主道天,是他教会了他冰魂术,生灵存在的时空里最顶级的秘术,无人能及。 数千年来,孤寂,曾一直缭绕在他的心头,除了谷主道天、麒麟兽、天上的水晶鸟,再看不到任何的影子,积雪时节水晶谷就是这么孤独与寒冷。 直到他看到一个地球的女孩米拉,她和他一样有蓝蓝的眼睛,而且这个卷发的小女孩,也曾出现在他的梦里,那是一个诡异的梦境。 在梦里,女孩站在云端上,手里拿着了蓝色的裙子,一直微笑,天上的小鸟都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地热闹极了,但是一阵黑色烟雾,一切都化成了灰烬。是吃梦妖的恶作剧吗?他半信半疑。 遽然间,扬起一片雪雾,一股渺渺的黑烟静立在他的面前,是黑噬国的使徒女巫零诺。 祂亚的深眸微微缩紧了一下,长长的袖口飞旋起来,一根根冰箭从袖口飞出,却突然被一条棕色的丝织物挡了去。 “千篱!”祂亚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女子,青春的容颜,但是她实际的岁龄已经两万多岁了,棕色的布袋提在她的手上。 零诺也怔住了,女巫村不是已经离开地心界面了吗,千篱女巫来此做什么? “祂亚,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每次见到零诺就想要杀她呢?”千篱女巫平静地看着祂亚深深的眼睛。 这一问,祂亚也无法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要杀我吗?那就杀吧!”零诺笑起来,凄楚的发上的花朵一瓣瓣掉了下来,落在雪地上化成一团团黑色的烟。 一根犀利的冰箭直接插进了零诺的身体里,由于力量过猛,她摔在了地上,溅起一层混浊的雪雾,她娇媚地笑着说道:“你为什么不再来一箭,我还没有死啊!当然,也可以使出你的冰魂术和神之光。” 她在求死吗? 祂亚急速旋转起了雪白的衣袖,但是他身体僵住了,仿佛进入了一个古怪的幻境。 在那个世界里,他拼命向前奔跑着,那是儿时的自己。 在崎岖的山路上,黑暗暗的森林里,零星的日光脆弱地穿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打在他脏乱的衣衫上,一群黑色影子还带着铁链般哗啦啦的声音,那是索命之链,这心惊胆战的声响在他的身后一点点而迫近,他皱紧了眉头,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他的腿已经没有力气再向前移动一步了,但是后面的那团漆黑的影子张牙舞爪地追了过来,那惊悚的庞大身躯,骇人心智地抖动着手上的那根锁链,即刻就要累住冰尘的喉咙,他想他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但是,突然一个娇小的雪白的身影冲到了面前,由于颜色太明亮,那后面追来的怪物竟然被吓了一跳,然后蓦地一阵飓风把这个娇小的白影踢进了黑幽幽的山谷。 年幼的他趁机躲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幸运的是那些漆黑的庞然大物在外面踩断了几棵老树,来回找了几圈就走了。 躲进山洞的他,哭了起来,他是个孤儿,透明血液的孩子,在这个地心世界就是个孤儿,没有人来救他,也没有人来安慰,收养自己的老首领也抛弃了他。 停止哭泣后,他的脊背发凉,感到幽深的洞穴里,藏满了诡异,洞内岩石上滴着血水,红色血水,恐怖地流淌到冰尘的裤脚上,他惊恐地小心地向里面走去,洞穴很深,壁上的石头闪着鬼眼的绿光。 阴森幽暗的无底洞穴的深处,有个宽口的地方是松软的泥土,再向前移动的时候,他恐慌地跌倒在泥浆里。 一个白莹莹的女孩,正用一根尖利的树枝扎着一条快没反抗能力的巨大的蟒蛇,红色的蟒蛇,粗粗的呼着气,满地的血水混着粘糊糊的液体,腥臭无比。 当蟒蛇的头如一个猩红的西瓜一样滚落在地上的时候,女孩累得坐在了死蟒蛇的身上拍了拍胸口,然后那悠闲的姿势就像坐在软绵绵的沙发里,她擦擦光洁额头上的汗珠,对他笑着,若无其事的。 “你是谁?”年幼的祂亚问着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 “我叫零诺。”女孩看着他,美丽的瞳孔里散去了刚才和蟒蛇搏斗的杀戮的气息。 “零诺,意思是指失信的诺言吗?”小小的祂亚饶有兴味地说着这个名字,刚才就是这个女孩吓坏了追杀自己的那些庞然大物。 “不是,零诺是说不需要承诺也会遵守的诺言。”女孩给了他个如花似玉的笑容,她从死蛇的身体上走下来,“我知道你是谁,你叫祂亚。” …… 黑暗森林里所有的画面,就似电影般频频翻过,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容颜干净的零诺占据了这失去的所有的记忆。 一阵棕色的风沙,天崩地裂般席卷掉了所有的画面,消失的幻境,徒留下空气中冷冷的寒意。 雪地上的祂亚,他的手臂抖了起来,他慌张地看着女巫村的千篱女巫,想着这些难以置信的画面和曾经的过往。 面前的零诺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雪池边的岩石上,黑色的脸上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曾经的时光残忍地吞噬了那段珍贵的记忆,祂亚的面颊冷成冰雕,寒气冷彻到了心头。 “你应该记起她是谁了吧?和你相依为命在黑暗森林里逃亡的的女孩,但是你中了黑彤皇后的魔咒,见她一次杀她一次!而且只有她死了你才会记起他是谁。”千篱女巫卷起棕色的布袋,“但是我不能让你杀了她,所以我希望你知道她是谁。” “可恶!我,现在去杀了那个白目女妖!”祂亚的牙齿咬地吱吱响,他的幽暗的深眸飞飚出蓝色的水晶火焰。 千篱女巫挡住了他:“不能去,你现在杀不了她,她去过黑噬星系,你现在要做的是把零诺藏进水晶谷,找一处白水晶多的地方,不能让黑彤皇后找到她,否则她真的会死!” 那一刻,时间凝滞了,凝滞成一根弯弯曲曲的线,在微小物质的世界里,横冲直撞。 祂亚望着雪堆上的零诺,他轻轻抱起她,那缓慢的冰蓝的目光里是切肤的疼,那是在每次噩梦醒来时,都有一个娇小白皙的影子从天眼前闪过,而这个影子,如今就在眼前。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山谷积雪的光辉,蓝色的清亮里压抑出一丝苦楚与妖仙般的狂怒,然后那天上飞下来的雪花惊慌地从他身旁掠过,不敢沾湿他的衣衫,避开他轻如绢纱的白裳,怕唐突的飞舞冒犯了这位盛怒之下的水晶谷的仙子。 祂亚迈着沉重的脚步,仿佛走了几个世纪的旅程,他晶莹剔透的泪水滴落在了零诺黑黑的脸上,她合着双眼,她的笑容还是那样僵滞着,快没了呼吸的身体。 碎雪的冰影里,他朝茂密的水晶森林深处走去。 第四十五章 冰影 第四十五章 冰影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昃月,柘日,焐时。往事。】 远远的,他的那枚黑水晶戒的光,仿佛穿透了所有的冰雾,而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容。 相遇与相离都是这么痛楚,时光在岁月的剪影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孤独的,苍凉的水晶谷。 茫茫的白雪,一层层的从高高的天际披挂下来,整个水晶谷渐渐地裹上了白色的棉衣。 千篱女巫没有离去,她坐在岸边。 天空的雪花轻盈地落在雪池上,冒着一缕缕白色的雾气,意韵着断裂之后又缝合的记忆。关于师妹零诺这惊天的秘密,是师傅花狐狸临走时留给千篱的迷信,说只有在地心日历冰月这一月拆封,只是没想到咄咄逼人的师妹零诺会有这样的遭遇。 时间慢慢地走着,暮色来临的时候,大地与山川仿若陷进了一块安宁的大布幔里。 夜色迷漫下的水晶谷,静谧地似睡着了的婴儿。 “出来吧!”千篱女巫望向那棵参天的水晶树。 祂亚和银哲从树的后面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那个蓝眼睛的地球女孩,和你们的梦境。”褐色琥珀眼仁的女巫千篱,摇了摇褐色的裙摆上的落雪,雪花瓣扑簌簌地抖了一地。 “为什么?那个蓝眼睛的女孩是米拉吗?她常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祂亚。 “是的,听米拉说他也梦见祂亚和零诺。”银哲。 “这些,你们就当是吃梦妖惹的祸吧?”千篱微笑了一下,她知道有些秘密,是不能说的,或者时机未到,这是师父下的命令。 “我们可以不问这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杀死黑噬,赶走玼尤吗?”银哲。 “你们的力量已经很强大,加上十二黑鹰少年的帮助,应该可以。”千篱女巫轻轻地回应着,她转过头来望着远处的水晶谷,“我要走了,女巫村已经迁往其他星系,这是星际图,欢迎你们来做客。” 千篱女巫扬起褐色的大裙摆,飞上了天空,隐退在茫茫的雪雾里,了无踪影。 祂亚知道,说是吃梦妖做怪,这是搪塞自己,因为吃梦妖是地心下的物种,是不可能去地球表层的,所以根本就不会见到米拉。当然,现在似乎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这是为什么。 “我问了师傅,这是梦境力量的传递,无论在哪个时空,会有外来梦境的画面侵入你的脑海,用地球人的话讲就是机缘。”复活的女巫零诺从水晶树下落下,蹁跹的白色衣衫的四周飞落下些雪籽,硬硬的闪着孤冷的光。 “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并没有想到……”夜色下,祂亚想说些什么,他直视着零诺。 “不用说了,我知道是你无心发现了我也是透明血液的孩子,不小心被那个巫师利用了,只怪我太倒霉,被赶出了银沙城。”零诺似乎已经不再记恨什么,当他看到零诺倒在他面前求死却依然对他微笑的样子。 “没想到,若干年后的我们是这样的相聚。”银哲感叹着,银沙帝国的古老预言里,四个血液透明的神派来拯救银沙的孩子,在这冰冷的水晶谷再次相见。 “既然是使命,就照着去做吧,完成之后,我们就是自由的!”零诺的蓝眸迷惘地抬头看着天际,那飘下来的雪花,大朵大朵的,似手掌般,空静极了。银哲却想带着零诺去另外的世界。 祂亚的眸子闪了闪,那冷酷的神色淡去了许多,冰尘的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同意参战。 当银哲离去后,祂亚坐在古老的水晶树下,目视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水晶谷。 零诺是他在黑暗森林里相依为命的女孩,那时他叫她姐姐,只比他大几岁,却一直充当亲姐姐照顾着他,为他找吃的野果子,为他杀死凶悍的野兽,那个白莹莹的女孩是那么的勇敢,那么坚强的保护着自己。那段挨饿的又饱受惊悚的日子,今日在千篱女巫的帮助下就这么突然回到了他的脑海。 苍穹的夜,空冷冷的,寂静的如时空下的支点。 扑簌簌的大雪,漫天翻滚着,就似白色的天鹅的绒毛,纷纷扬扬的漫舞在山谷的每一个地方。 毛绒绒的碎雪,穿过高大参天的水晶树的枝桠,细细地打落在高高矮矮的水晶花或是身姿曼妙的新生的水晶笋上。 这将近六千年的积雪,犹如持续的苍茫的不到尽头的冬季。—— 寒冷,仿佛冰透了所有的灵魂的热情,在这冰雪的山脉间,夜色更加突兀出空寂,而孤独似夜里孤单灵魂的低鸣。 他曾经不止一万次的想回到银沙帝国,和曾经的玩伴们追逐风中的游戏,飞在天空抢雨的嬉戏,和那些白色血液的孩子们,只是他的血液是透明的,并且出生时的天象是不吉利的,所以就被收养自己的首领无情的给抛弃了。 让他在这里静静等待了多年,多年的孤独,多年的幽怨,多年的渴望。 原来命运却是被狡猾的人给捉弄了。谜题整整解了三千多年!—— 看着零诺冰封在白水晶下的面容,他的心仿佛也停止了跳动,那些过往紧紧地挤压着他的心脏,他落下的泪水,穿过白水晶,滴落在她黑色肌肤上。 时光,在落雪的夜下,失声痛苦,粒粒的雪籽,随着烈烈的寒风猛烈地咆哮起来。 …… 这几日,恰似忧伤浸染了地心界面的每个角落,广阔的死海的边上,一个呆立的影子,疲惫地跪倒在地上。 盲信,盲目的信从。这一弱点或是失误,毁了美好的时光。 黑泉的眼中是深深的绝望,就是因为身体里长出了兽印的标记,就认作是鬼物的使徒,因为来参拜,不幸被玼尤选中,受了所谓的奇特能力,从此以后身体却是上了瘾般,每次都要来参拜,邪恶的路就是这样被一步步诱惑来的吧,他想起年迈的父亲,多病的母亲,想起他们死去时脸上忧愁的泪,想起在黑暗的森林里度日如年的岁月,而别的孩童是快乐撒娇的年纪,就仅仅因为兽印,相信了兽印,就改变了他的命运。 曾几何时他还得意自己是玼尤的一级使徒,比那还未召唤的使徒们倍感光荣。可是原来兽印就是个天大的谎言,有兽印并不代表就是玼尤的使徒,并不代表就一定会死,那些该死的传说,那些身体里有兽印没来参拜的孩子们其实大部分都躲了起来,并没有死,即使是死了,也不是因为兽印的什么恶毒发散,而是在黑暗森林里饿死的。 咸咸的海风吹进他的衣襟,黑泉已经无力站起来,胸前的黑莲战栗着,他悔恨,失神地望着面前这片漂浮着灰色泡沫的死海。 身后的魂煞,玼尤的二级使徒,却笑了,笑得粗鲁而得意。 现在不知亿万年妖王玼尤这个怪物的脑袋埋在哪座山体之下,这数日的玼尤很安静,大概吞噬过多的地心界面的物质,需要消化几日。 这破碎的峡谷和河流都惨不忍睹,原本稳定的世界,就这么被咬乱了,错位了的江河,高耸的山脉移位平地,狼藉的旷野,地震后的残骸,世界被地下的妖物啃噬的支离破碎。 这已经没办法再阻挡了不是吗? 是零诺的梅花令,诱使黑泉和魂煞让玼尤提前复活,确切的说是苏醒,因为真正复活的玼尤是可以直立起来的,而不是趴在地下拼命吞噬地界。 凄惨的世界里,总是有恶魔角色在微笑,在哼着黑暗暗的曲调。 黑噬国的国主,黑噬王站在黑暗森林里,从枝丫的树缝里看着黑泉和魂煞,他幽暗暗地笑了。 “现在黑泉知道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黑噬王踱着步子,走在断裂不堪的林间小路上。 “是的,王,您说的对极了!为时已晚,为时已晚。”跟在身边的枯木老妖卡兹僵硬地点着头。 “王,伟大的王!那些谣言和假消息,起的作用比所有的魔咒还厉害!”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奉承地也附和着。 “卡尔,别乱说话,黑彤皇后的魔咒是很厉害的,你不要命了,敢说假消息超过她的魔咒。”枯木老妖卡兹压低着声音,拍了下老友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少去半边颧骨的脸。 黑噬王大笑,惊骇的声浪惊乱着树上的飞鸟,几十只多脚的黑乌鸦,心惊胆战地逃出森林。 黑蟒蛇在黑噬王的身边缓慢地滑着身子,昂起的三角的蛇头上是阴森森的骨碌着的眼睛。 蛇身上躺着的是银沙帝国曾经的新国王,黑噬王的影子使徒,软流族的乔治,他软绵绵地翻了下身子,没有言语。 “王,我们这是要去哪?”枯木老妖卡兹问道,这个方向是去往黑暗森林深处,通往死亡山谷下的地窟城堡的路啊。 “哈哈哈,去城堡,去地狱城。”黑噬王狂笑着,钢铁的爪子随意砍断了遮挡过来的树枝。 “那岂不是很危险?王,您确定吗?我们不会全军覆没?”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没有规矩的问黑噬王。 “对,去地窟城堡,那里是最安全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啊!”把一旁的枯木老妖卡兹惊吓地出了一身臭汗,多嘴不会说好话的卡尔,黑噬王竟然没有发怒。 “您说的对!你看看这地面,都被玼尤折腾成这样了,银沙城也几乎沦陷了。”枯木老妖卡兹推开不会说话的老友,又补充着。还好哈特没来,不然这两个不会说话的蠢货,自己可是招架不了的。 “那个零诺呢,怎么没见她?”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还想说什么,但是多疑的枯木老妖阻止了老友,“卡尔,零诺是女巫,当然不会总在这里。” 只要不让黑噬王生气,枯木老妖卡兹就认为自己是安全的。因为那猩红的血气头颅张开吞噬灵魂的大嘴,倘若一命呜呼,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黑噬王带着大家走在阴郁郁的林间的小道上,天空的光线,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剪刀,剪的七零八落的,黑暗森林与忽然而至的光亮是那么不协调的搭配着,犹如恶毒的老人着上了镀着金边的华服。 死亡峡谷的深处,地狱城的上空,还残留着四处逃亡的死亡军黑蝙蝠和受伤的妖人部落的妖人。 黑烟,夹杂着灰色的冒着骷髅头的串串咒语的碎片,在地窟城堡的大厅的地面上喷流出汩汩的声响。 “王,这些,魔咒已被攻破,我怕来不及。”黑彤皇后的白目里是慌慌张张的神色,苦心学习的密封术被攻破了,而且那棵鬼树也被斩断了根。 “只要玼尤没死,我们就会攫取最后的胜利。更何况,那国王的皇冠不是还没找到吗?”黑噬王又一次低哑哑地笑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银沙帝国,世代相传的国王的皇冠?”枯木老妖卡兹的小眼睛迅速眨了眨。 “如果找不到,他们银沙是要亡国的,因为没有冠冕的保护,他们的臣民在战争中是没有藏身之地的,会全部阵亡,哈哈哈!”黑噬王狂笑出近似精神分裂的表情。 “王,那太棒了,我们有救了!”幽灵浮魔的统帅卡尔,带着一群幽灵挑起了鬼魂的舞步。 黑色烟雾在地窟城堡的大厅里,迅速扩张起来,乌压压地形成黑色的云朵,漂浮出了死亡山谷。 第四十六章 冠冕之谜 第四十六章 冠冕之谜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神月,银日,紥时。赐予。】 白色的天光与淡灰的云影之间,隔离出一段渺然的光阴。 那是岁月,那是宇宙里路程的时间坐标,那是距离拉伸后,陪伴着的一个华丽丽的梦。 冠冕,王之冠冕,现在下落不明。如果没有它,即使战胜了黑噬国,银沙城的老百姓们也要全部阵亡。 雨,秋日的雨,哗哗地下着,大条的雨线在空中拉出了巨大的雨幕。 怅然的,若失的,忧郁的,无奈的,装点着时空漫步下的这一处的痕迹。 祂亚忧虑地望着天上的雨。 “到底,那个国王的冠冕在什么地方?如果都不知道,那就太难找了!”红胡子。 “找不到,就得等死啊!” “我看,真找不到,就直接不要和黑噬国交战了,我们连夜带着臣民逃跑算了!” “跑,你说的容易,我们整个国家的搬迁,是需要能量的,没有能量源,我们去不了其他星球的界面,这是谁都知道的。” “唉,国王的冠冕找不到,也没有找到什么奇异的能源,怎么活啊?” 那半开的银狮堡的窗户上,是那样颓废的景致。 在雨雾里,塌陷城池的轮廓,那种悲伤,是一个战死沙场的战士,曾经的威武还是化作轰然倒下去的无奈,那种抗争到死却还是失败的伤痛,在萧萧的雨里奔泻着无尽的愤怒。 “老国王都给我们留下什么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找找啊?” “我记得有一张星际图,老国王在世时,每天都会看上几眼,说不定那里会有什么玄机,国王的冠冕或许跟那张星际图会有关系。” “在哪?那张图呢?’ “在登基大典的那个大厅里,我记得好像是这样。” 银狮堡几楼,大厅里就是,, 多方和首领杰斯等一行人走进大厅。 祂亚和银哲,还地球的少年雷炎他们也跟着进了大厅。 这豪华的大厅,因上次软流族的乔治,也就是曾经的新国王,他就是从这地毯下钻出来的,红红的毛茸茸的地毯,奢华的表象下也可以藏污纳垢。 深蓝色的星际图,非常明显地挂在雕花的柱子上,如大大的帐幔一般,星子在怪异的布局里藏着说不出的神秘,就如在夜空里剪下的一角,让你不知道它的外延的画面是什么样的。 猜测吗?或许只能猜测了,猜测它的位置,猜测星星运行的规律,猜测老国王为什么常常驻足在它面前沉思什么? 但是,老国王的冠冕和着有关吗? 但是,首领们面对这张星际图,却都沉默了,沉默的样子叫人生疑,雷炎看到哪怕是脾气暴躁的红胡子也看起来是那么凝神忧虑,众人的目光里锁含着重大的隐秘。 祂亚要略感惊异,因为细看这张星际图,和在海底的那块岩石上的图案几乎一样,只是岩石上的那刻上去的图形要简化些,没有这么细密。而海底唤他王子那名老者,也已经通过巨大的宇宙之绳把军队搬往其他星球,这里会是有什么秘密的相连吧,祂亚转身看向多方。 多方捋了捋胡须,那眼神里是更加凝重的东西。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比国王的冠冕重要?”黑胡子一改以前的沉稳的口气。 “是啊,没什么好看的!”红胡子没精打采地说道。 “那快找国王的冠冕吧,不然到时就来不及了。”雷炎想,不管星际图给她大家带来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现在应该以找国王的冠冕为主要内容吧。 首领杰斯拍拍雷炎和朱奇的肩膀轻轻叹口气,说出久远的往事。 祂亚和银哲站在后面也静静地听着,那是往事吗?太遥远的历史,太遥远的过去,比上古世纪还要久远的事件,就似一根旧书上的几片散落下来的扉页,陈旧的泛黄的文字里,写着离奇的神话。 这张星际图上在左角边,有一个紫色的星球,那颗星球就是银沙帝国没来地心界面前居住的星体。 那颗星体和地球是决然不同的,在那里人们是不需要宇宙之绳也可以飞翔,可以自由的穿梭在空中,而且所有的建筑都是可以移动的,不像在地心,建筑要扎在土壤里,一成不变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战争,整个星球就是银沙帝国的,没有其他的国民,最多偶尔来些其他星体的参观者或是其他项目的合作者,所以对今天的银沙帝国来说那里就是一片乐土。 然而完美的世界也依然有不完美的事情。 在那里,由于那颗紫色的星球的寿命有限,仅仅十亿年,更可怕是这个星球的时空不能创造多层界面,只有一层,所以十亿年后就意味着搬迁,而搬迁,那是多么艰难的大事,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星球,很多银沙国的臣民随着星球时空的萎缩就死在了那个时空里,每日都有尸体抬出,而无安葬之地。 那段悲惨的历史,每个上了年纪的银沙帝国的臣民都熟记在心,那是过来两万岁的人们在银沙帝国的交通社里,会学习到的必修的银沙帝国的历史课程。 所以看到这张星际图上那颗小小的紫色星体,首领们的表情才会如此吧。 雷炎也弄明白,生存,银沙帝国的未来发展,是每个银沙帝国的老首领们必须要考虑的问题。这并不像地球上的人类,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找棵老树,三五成群的坐在树下,下下棋喂喂鸟的。(也可以写成看墙壁屏幕上的播放画面,真景实现) “那国王的冠冕?” “冠冕里有一颗紫水晶,这颗紫水晶,不用于地心下的水晶体,是以前那颗星球里能量芯的汇集,相当于你们地球人说的那类似的核能量的物质。” “所以国王的冠冕必须找到,才能增加搬迁银沙帝国的能量启动源。” “然而,老国王离世很久,还有谁会知道它的下落啊?”银哲。 “总会有办法,不是吗?”祂亚定定地看着多方和首领杰斯。 雷炎和米拉也都明白,在地心,这些少年可不比寻常,他们的解决问题的勇气,比地球的孩子强多了,更何况在地心,他们还是银沙预言里神的孩子的。 “现在应该会有一些人知道冠冕的下落,例如老国王的奴仆,碎兰婆婆。”多方。 “影子使徒普修?” “不错,它一定知道下落,但是让她说出来会有难度。” “那可怎么办?” “蓝血族双层人,总是以姐弟或兄长称,白天晚上是不一样的人,各自独立成记忆,除非,” “除非,他们养成爱记笔记的习惯,了解白天或是晚上的那个另一个自己。” “对,太对了!” “去找他们的日记,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不过,我总怕,作为黑噬王的影子使徒的罗修,应该会想到这个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作为他白天身份的碎兰婆婆,彼此间会有一份防备,你想啊,碎兰婆婆是老国王的奴仆,效忠老国王,虽然后来也服侍国新国王,但是最为奴仆,那是绝对会遵守某些机密的。而现在银沙存亡的关键时期,普修则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寻找日记里的线索,为黑噬王效命。”祂亚 “跟老国王有关系的,都一定要查,那个软流族的乔治,后来的新国王,也不能忽略他!”多方。 黑噬王已经回地窟城堡。 普修也跟着从荒岛回来了,那么他另一个身份的碎兰婆婆也有可能回铁匠铺。 城池将完全塌陷的银沙城是惨不忍睹的, 银沙大街也被扭曲的面目全非, 城门外,银沙古街23号。 碎兰铁匠铺子,那高高飘起的旗帜也被泥浆溅得一大糊涂。 碎兰婆婆蜷缩在门口的藤椅上,眯着眼睛,暗蓝色的脸上深深的皱纹,像是疲惫很久的样子。 她真得有记日记的习惯吗?据说蓝血族双层人都有记日记的习惯。他们的祖先,通常是把日记记在岩石上,尤其是饮食寝居与生活密切相关的地方,所以卧房的地面或是石桌上经常会有标记,但是来到地心的蓝血族双层人,则习惯记在各种纸张上,不再沿袭以前的刻录在石头上的传统了。 他们的日记是保密的,即使是蓝血族双层人的族人之间也都很谨慎。 这样也是常情,你想啊,一个人有两种身份,而且这两身份的记忆是各自保留的,要想这两种身份彼此沟通就需要日记这样的载体来交流,因为身体的肥胖瘦弱,或是长短会变化,但是主要的人体基本结构是不会变化的,还是一个身体,这也蓝血族双层人为什么脾气都很古怪的原因。所以这两种身份之间常常以兄妹或是姐弟相称。 祂亚站在碎兰铁匠铺子的门口,他在犹豫,这个曾经国王的奴仆,会不会直接说出关于冠冕的秘密呢,还是的确需要偷到她曾经的日记才可以。 碎兰婆婆没有睁开眼睛,细看那双灰蓝色的手指,蓝筋暴露,紧紧地握着铁丝藤椅的把手。 她很紧张,雷炎也看得出来,毕竟那次瘟疫事件,祂亚用剑扎伤了她。 “婆婆,你醒醒吧,我们这次不会伤害你!只是想问你,关于你的兄长普修的事情。”雷炎温和地轻推了下椅子。 雷炎故意说“兄长”,其实这是蓝血族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事,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人,只是白天夜晚的身份不同罢了。 碎兰婆婆睁开了眼睛,几滴蓝色的眼泪,从苍老的眼角下滑下。 “银沙城的塌陷,不要,不要追究他的责任,看在我多年服侍老国王的份上!”碎兰婆婆困苦不堪地说。 第四十七章 冠冕之谜 第四十七章 冠冕之谜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勰月,偧日,镆时。碎蓝。】 这心里的挣扎,也只有他们蓝血族双层人能够理解了这是多么复杂的情感。 “那么,也烦请他收敛些,虽然他的影子光年速度无人能及。可是,很多事不是速度就可以制胜的!”祂亚面容冷峻地说。 “我们想请婆婆帮忙,你能给我们看看你写的日记吗?”雷炎想着在地心下这些么年迈的人,这样复杂的族群,也真的不易。 毕竟听说他们蓝血族双层人大部分都已经离开地心界面了,如今也大概只有碎兰婆婆一个人吧,如果是普修的身份或许还好说,在晚上无论怎么样也毕竟是个男人,而白天的老婆婆可是个瘦弱的老年人,孤苦伶仃的,如何惩罚呢。 “可以,跟我来吧!”碎兰婆婆突然跳起来,向下倒立着身体,推开后面窄窄的铁门,弹向后院的铁器加工作坊。 风里,她的姿势似一阵妖仙的碎袍子,撼动着冷风,如同一个异世界的倒立行走在半球面的怪人,仿佛是镜中的幻影。 碎兰婆婆衣衫整齐的贴在身上,没有半点垂下来的痕迹,这独特的功夫再一次吸引了雷炎的眼球,是的,这蓝血族双层人有控制自身对地球的引力与重力的作用,这就是股什么力量呢,或许跟他们奇异的身体所含物质有关吧,真是个奇异的族群。 细细打量这个加工作坊,虽然大部分伙计都因为银沙城的塌陷而辞去了这里的工作,后院的这个加工作坊里有些萧条,炙热的火红的炉火已经熄灭了,几口大铁锅里的热腾腾的雾气也已冷却,四处堆放的铁器却还是很整齐有序,两个强壮的工人收拾完手里的工具,也很谦卑地对她行完礼就下去了。 碎兰婆婆也算是银沙城的长辈,在银沙帝国是没有臣民会追究蓝血族双层人的第二个身份的善恶的,因为长久的律令也使得臣民把他们蓝血族双层人当做两个人对待,所以作为老国王的奴婢,碎兰婆婆还是要被尊重一下的。 碎兰婆婆倒立着打开一件铁质的小屋,这就是她的寝室吗?祂亚不屑一顾的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突然碎兰婆婆倒立着趴在地上行了蓝血族双层人最尊贵的见面礼,神的孩子祂亚有点儿吃惊,曾经见过一次面的碎兰婆婆可不是这样的。 祂亚是在地界面是人尽皆知神派来这里的第一个孩子,每个这里的人都是极其尊崇他的,甚至某些外星球的人也会尊敬他三分,因为祂亚的星球是高度发达的世界,他们的智慧远远高于普通星球,他们被宇宙称之为“神聚集的圣地。” 但是那一次,银沙城瘟疫爆发,碎兰婆婆却没有顾忌该有的礼节,也许是知道祸到临头了吧。 这次行完礼的碎兰婆婆卧在一块褐色的草芥编制的地毯上,这是他们蓝血族双层人女子身份时常有的行为方式,就像普通的人类,翘起二郎腿一样。 “你们,你们,日记在那下面,自己看吧。我还能怎么样,我已经年迈多病,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们说我还能怎么样啊!”一番感慨后,她对着雷炎指着旁边的地毯说。 掀开土黄色的一块地毯,雷炎看到了一本古怪的日记,那日记是蛇皮做的,花花的纹路,摸着很瘆人,凉呼呼的就如一条活生生的蛇还没死。 “看不懂啊,这是什么语言?外形符号,离奇古怪!”雷炎打开日记,一些奇怪的歪歪曲曲的符号映入眼前。 “地球的孩子,当然看不懂里面记的是什么。不是什么低级的物种都能看懂得啊!”碎兰应声,恢复了常态。 这蛇皮日记,却让面容冷然的祂亚感到震惊,蛇在蓝血族双层人的世界里是吉祥物,是被呵护的生灵,但是身为蓝血族双层人,竟然这样对待蛇,用它的皮做日记,怎么不让人感到奇怪? 四千多岁的少年祂亚看了几页日记,丢给碎兰婆婆,冷冷地说:“这不是你的日记,这是你兄长普修的。” 在银沙帝国的交通社里,祂亚学习过这些蓝血族双人的文字。 “婆婆,我需要的是你的日记,你就给我们看一下吧,事关重大。”雷炎说完这话时,也发觉则要求不太合理,怎么可能问一个陌生的老年人讨要她的日记看呢,人家会给吗?如此**的事情,就是他问同班同学要日记看也是比较可笑的吧。 “如果你不能给,那就把秘密告诉我们吧!老国王冠冕的下落,我们很想知道。”祂亚毫不客气地直视着碎兰婆婆。 这冰冷的目光让瘦骨嶙峋的碎兰身体发颤。 蓝血族双层人,是多么奇怪的族群,白天是干瘦的弱小的老女人,晚上竟然是身材高大的会使影子光年速度的影子使徒杀手,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如果是普修的身份,是绝对不会身体颤抖的。 “国王的冠冕,关系银沙帝国和地心界面的生死存亡,你年纪这么大了,不会不在乎生灵的死活吧?我知道你在乎老国王,你是忠实的女婢,你还曾在老国王寿辰晚宴上获得过忠实勋章,所以你现在更应该说出冠冕的下落。”神的孩子祂亚抽出黑水晶利剑劈碎了那块破旧的地毯。他实在没有时间和她周旋,银沙帝国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间,关系着上上下下生灵的性命。纠缠只会贻误战机。 “是啊,婆婆,你就说出来吧,否则,银沙帝国真的就灭亡了。”雷炎也很焦急,但是他没有说出,冠冕里有紫水晶可以做银沙帝国搬迁的能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国王不让说,不让说。天啊,地啊!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突然碎兰婆婆似中了魔咒般歇斯底里起来,疯狂地在地面上打滚,房间里乱串,摆出枯瘦的样子也很是恐怖。 “你是让我现在杀了你吗?你知道,在地心界面,作为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是有生杀大权的。”神的孩子祂亚的声音极冷,一股极寒的光从他的身体里发出,顷刻间他笼罩在威严的光芒里。 震慑的光晕下,碎兰婆婆停止乱跳,安静了许多,她的身子又蜷缩成一团。 雷炎一听祂亚这么说,也慌了,不会祂亚真得要杀她吧,因为他的眼神冷酷极了。 “碎兰婆婆,你就快说吧!”雷炎扶着她回到地毯上。 “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啊!说了,普修会杀了我,会再也不和我通信了,现在心界面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只有一个亲人,我怎么忍受的了啊!”碎兰婆婆又哭了,浑浊的蓝色眼泪流淌在地毯上,脏兮兮的。 寒冷的风吹进来,一片片的雪花落在室内的地摊上,却没有融化。 她从地毯的另一角,摸出一小块蛇皮,递给祂亚,上面的留言是如果说出冠冕的下落,普修作为碎兰的兄长的身份,将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的日常交流,就是一个身份杀了另一个身份。 两种身份的蓝血族双层人,如果彼此间不交流,那是绝对的恐怖,他们的生命会很快的衰竭。族人的特质! 祂亚犹豫着。 突然,“哐啷”一声。 “你们真是一唱一和啊!一个扮演神,一个扮演着低级物种的人类,笑死了!欺负年老的婆婆。你们还真是不孝啊!好歹也是国王以前的奴婢啊!你也是很尊贵的职业啊!”随着声音的传来,屋子的铁门被瞬间推破。 “独眼怪!你混蛋,差点害死我妹妹米拉!”雷炎叫道,来的是上次瘟疫的罪魁祸首,那次瘟疫银沙城里死了那么多人,银沙城下令遇而诛之。 “你不能杀她,也不能杀我!因为,我们死了,你们就真的找不到什么国王的冠冕了。”独眼怪得意的眨了下那只猩红的眼珠子,他看到祂亚正要挥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国王的冠冕在哪?”雷炎发现独眼怪哈特竟然不怕祂亚的黑水晶利剑,这可是第一次这么大胆啊,可不是那次见到祂亚就逃到水波上,远远地站着还装模作样的朗诵着诗篇。 “因为我知道,哈哈!”独眼怪哈特怪笑了一下,没毛的大脑袋下那根脖颈子快要晃出了墙壁。 “我知道你会穿墙术,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就那么一只眼睛,总是会露出些兽性。”祂亚淡淡地看着他,硬朗的唇角上挂着鄙夷。 雷炎看到他那红红的眼珠子,从眼眶里跳到眼缘外,显然愤怒了,也许独眼怪一直认为自己是很帅的,为自己的与众不同感到骄傲,没想到会被神的孩子讥讽为兽性,这一时怎么接受的了啊。 “丑?丑又怎么样?谁在乎丑不丑呢,你还是在地球表层吗,地表幼童,许久没人这样称呼你了吧?哈哈,地心,我是很另类的,特有的,独特的,是你所不能企及的!地表幼童,你也知道什么是丑什么是美吗?基因,物种,特殊的时空,完美的搭配,真才是最优良的!蠢货的地表幼童。神的孩子啊,你虽然尊贵,可是,毕竟你年幼啊,四千多岁,还能干什么?哈哈哈。”独眼怪大叫着,吓坏了碎兰婆婆。 第四十八章 冠冕之谜 第四十八章 冠冕之谜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昃月,锜日,酠时。涵纳。】 一切如云烟,散在空气里。 在天空大地间来回漂浮的是一朵朵冬季的花朵,白白的,遮蔽着地心世界大大小小的山谷,哗啦啦的雪水,流淌着一条长长曲折的小溪,飞鸟和没有衰败的树叶在林间飞行,岩石和峭壁,硬硬直直的扮演者坚强者的角色。 树木间跳跃着神奇的声音,闲聊着地心世界的变化。 大提琴一样的声音,低沉哀婉着,让人知道,并不是什么冬去春来的欢快。 冬日的阳光,光怪陆离地照在银沙帝国雄伟建筑银狮堡的墙壁上,一圈圈似在腐蚀这一年都城的狂欢。 一道绿色的漾着星子的光柱,穿过层层云梯,伸进建筑的里层,光没有静止,仿若永恒的神的光辉,坚挺着,斩杀邪恶的力量。 这被打乱的地心世界的时空里,大厅内,一些人群在讨论,在对话,在解密曾经的岁月侵吞了的往事。 创造社的多方合上古卷,所有的派系的首领,他们各色的胡须都翘了起来,色彩里是派系的区别,他们凝神看着这位巨人族的智者多方。 多方藤条的胡须,已经被挽在胸前的衣襟里,满满的一大盘,就似一个圆球,鼓鼓的。法国女孩米拉盯着它在想些离奇古怪的事。 而此时沿着森林走来的女孩,黑噬国的女巫零诺,用奇异的扫把悄悄潜进了这座庄严建筑。那些曾经的往事,她已经不能再改写,即使魔法超群,也只有现实,令她沉默寡言。 少年雷炎坐在桌子边上,他略略感到发生的事。 这个世界,很多很多的事件是没有程序可言的,它们忽然爆发的结果,只会显得生疏,晦涩,搅乱了你的往常的思维。 神的孩子祂亚和银哲则站在大厅的角落里,一直徘徊。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却手捧紫色的花环,她轻轻摘下一朵别在了地球表层女孩米拉的发辫上,她微笑着。就仿佛又要上演一场离别。 “亲爱的孩子们,世界就这样了,我们要的,超乎了想象。时空的智慧,只有时间和空间来进一步解释了。”多方思虑了很久还是开口讲话。 五只传话的精灵,收好透明的翅膀,落在黑色的大理石上。 一个花布的包裹,被轻轻推开,一只翠绿的玉佩,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无论如何,雷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精灵们飞到了多方的耳边,低语后,飞出了窗台。 转身的多方有些犹豫。 “快点,来吧!”首领杰斯说。 在椅子的下方,爬出一位老人,碎兰婆婆。她佝偻着脊背,捶着双腿,蹒跚地走过来。还是害怕,畏缩不前。 会议室的窗户,被她推开,她昏花的眼睛,打量着,暮色里银沙城的街道。街边的房子,小的花园和尖角的篱笆,冬日的冷风呼啸着在窗户上闪耀,那些阴影中藏着辛酸的泪水。 碎兰婆婆艰难地吞咽着,没有过多的时间,银沙城的居民或许此刻正在家里吃着素菜的晚餐,也可能孩子们在讲黑噬王邪恶的故事,居民们可能没有注意到,这座建筑里,要揭示最深的秘密。等待是多么的危险,碎兰,这位蓝血族双层人,一生的遭遇。 “首领们?”碎兰迟疑。 她按着手中的一枚银章,身上散发的兰花的味道,也慢慢氤氲了周遭的空气。 凌乱的头发,一张脸的另一半却化了浓浓的妆。雷炎和神的孩子们都发现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好吧,好吧……”碎兰婆婆勾着身子,向边上迈了几步,又关上窗子。 “我都可以说。我还有一位老母亲,她隐居在银沙老城的旧房子里,需要照顾,事情过去后,需要一个地方住一段时间。她病了,还有点疯癫,她需要我。”碎兰婆婆睁着眼睛目视着多方和其他首领。 雷炎和祂亚他们好似没有听懂,在天顶上照射过来的光里,看见了这位年迈老人脸上的瘀伤,妆容或许是在掩饰。 “曾经花费了不少,只为了填饱肚子,不为别的,为了足够维持一段时间,我不能和人分享那些秘密,算是秘密吧,也是存活下去的依据。”她念着,偶尔直了下腰。 多方接过另一位首领传递过来的一杯茶,放到她的手中。 “国王的冠冕,其实已经不再了,在也找不到了,就似老国王一样,离开了地心世界。这是真正的秘密,新国王本身就是个谎言,废物!蛇皮日记,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已经不再有记日记的习惯了,虽然记过,但都在天黑之前烧了,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做了什么?可能是恶毒的魔鬼,也可能是隐居的绅士,但是我厌倦双层人的生活,希望能毁灭这样的族群,我不爱这样的自己,年老了,这样的想法更多,希望你们成全我!而另一个我,我真的不在乎了,他好也罢,坏也罢,都将随我而去。” 碎兰婆婆拔出剑,刺杀在自己的胸口上。一条喷泉一般的鲜血,幻化成普修的影子,瞬间也匍匐在地,湮灭在血水里,一同死亡。 雷炎和神的孩子祂亚都怔住。 而银能量少年银哲却大笑了一声,不像他本有的性格。 “这种死亡,在保护蓝血族双层人的血脉,她怕说出不该说的话,其实那本日记,我已经通过地心世界的交通社里社长们查阅过来,她们移居了新的时空,那是一段只有双层人自己生活的领地,她选择自杀是为了保护,不想说出秘密。怕银沙帝国的士兵追杀。”银哲说。 “那她口中说的母亲,年迈的母亲?”雷炎问。 “也是假的,那个年迈的母亲是她自己,在她身份没有暴露之前面他就住在银沙老城的旧房子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昨晚他让白天的她记住这些话,但是她记错了,日记上说是抓住居民的老母亲,以此要挟。因为紧张,她就胡言乱语了,这是蓝血族双层人的通病。”绿翠国的公主花耒抢话道。 多方深沉的点点头。 “那国王的冠冕?”祂亚也惊讶。 “的确不在了,冠冕们已经被图卡琪魔纳女王收回去了,在新的时空,要发挥新的作用。”首领杰斯拿起精灵们运来的玉佩。 许久,大家沉浸在往事了,地心世界银沙城的往事,可以堆叠成山。 “以后,还要对抗黑噬,玼尤?”米拉捡起飞进窗口的一片雪花问道。 长叹一声,多方和其他派系的首领收拾好案前的古书卷,缓缓离去。 当紫钻石头巾的士兵,把碎兰的尸体拖走后,空旷的大厅安静了许多。 绿翠国公主的一阵芳香的起舞,所有的花朵,大大小小的,飘在了空中,一缕缕香气,轻轻眩晕着地表少年雷炎和米拉的神智,接着,他们昏昏睡在大理石的椅子上。 只有细碎的水晶的声音,撞击着墙壁。 女巫零诺现身在大厅里,他注视着黑水晶少年祂亚,她黑纱裙的摇曳里,是一层层黑色的牡丹花的瓣,点缀在干净的世界里,分外扎眼。 祂亚凝神在地表女孩米拉的脸上,那蓝色眸子微闭着,似个熟睡的婴儿,她卷曲的棕色的长发,仿佛可以编制出千年的记忆,蓝色手帕还在胸口的衣袋里。 银哲忽然颓废地坐在钻石的椅子上,一筹莫展。 这一切该如何离去,如何开始呢? 密会社招募的事情,好像早已经被淡忘,两个地表孩子的再次到来,也只是开了眼界,没有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虽然是成员,但是却没有任务,密会社这个宇宙里极其神秘的组织,它的做法,曾令四千多岁的孩子们猜忌。 而现在,他们的任务是送地表少年雷炎和米拉离开,这个地心不在打算和地球表层的人类有更多的接触。神秘的地心世界,神秘的时空,准备关闭,准备开启下一轮宏伟的搬迁计划。 玼尤还没苏醒,但是针对它的驱赶已经开始,银沙帝国主力,准备借助它侵吞的能量,去进行时空的转移,这是零诺的功劳也是黑泉放弃使徒的叛变,这一切,地球的孩子并不知道。 所以现在,银沙帝国将搬迁,地心世界的时空会抽离,地心世界的物质将被封闭。陆陆续续的迁移,各种族群、国家、甚至部落,都要离开,包括离地球最近的小铁人国度。 世界在自我毁灭中获得新生,在挣扎里寻找到了新的起点! “动手吧!”女巫零诺的声音有几丝寒意,她感觉到了神的孩子祂亚那犹疑的眸子,绽放出的不舍。就似情人一千年的别离! 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却含泪把少年雷炎装进了金属的袋子。 直到祂亚的声音,震动着空气,落下一层花瓣雨。 “不,不能删除他们的记忆!”他挥着黑水晶剑,隔断着一丝丝金属的细线,它们缠绕在米拉和雷炎的身上,仿似万千金针把神经挑断。 “真的不会再见了吗?或许另一个世界。”银哲懊恼。 “不会再见了,有时记着比忘却痛苦!还是删除吧!”女巫零诺飞起衣袖,神奇扫把扫过一阵黑风,传进雷炎的身体里。 而这时,花耒也飞出藤剑,砍断了要冲进雷炎身体里的黑焰。 “不能删除!记着没有什么不好!哪怕痛苦,也要真实的存在。我们要面对经历过的事,这才是勇士!才是密会社最优秀成员的资质。虽然他们没有参加过什么任务,但是不代表他们将来不会强大,不会被忽视,也许有一天,我们在异时空里,再见!”花耒细心拨开黑焰,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一串白色的伶仃花,套在雷炎的手腕上。 “自作多情,毫不理智!”看罢,女巫零诺不屑,这话即像对花耒说,又像在暗示神的孩子祂亚那不忍心的眼光。 银哲沉默着看着这一切,友情似星光照亮在夜空里。 一条地心船横空飞进银狮堡的大厅。 在一阵沉默的视线里,又飞向茫茫的夜空,开始了再一次的旅途。 …… 没有歌声,没有诗篇的赞颂。 只有时空结点,跳出的迷愁。 只有别离,如星辉别在了依依不舍的心头。——本卷完 第一章 泽铊斯星球的仆人 第三卷:宇宙深处的国度 第一章 泽铊斯星球的仆人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燳月,夋日,裂时。重生。】 这是一处纷乱的深渊 光和影子的舞蹈,在逡巡里睡去 坟墓上的青苔,蘸着苦水,映照着理想的光环 偶尔的歌声,是少女飞出的裙摆,用丝线缠绕着银河的星辉 死去的,在哀婉凄楚;活着的,隐藏在未知的地下 元素,构造出的世界,选秀着轮回 冷热,交织的恩怨,上演着纷争、战乱和地狱的火 用宇宙之神的思绪,航程出新的领地 不死的,四角的星体,让所谓的生命,停歇在陨石上的乐园 永生的,宇宙深处的国度,泽铊斯星球,渴望着,新生的狂欢。 《上古地心纪元?银沙帝国纪事》 亿年的久远的时光中,一座废弃的城池,匍匐着在边角怪异的非椭圆的星体上,如若一个要病去的智者,喘着厚重的粗气。 塌落的城墙,面目全非,断垣,在一声声火光霹雳里,失去了威严的模样。更悲伤的是恒久远的,宇宙的光阴岁月把它无情彻底地抛弃!它不再光辉,像写着遗言的逝者。 中国少年雷炎和法国女孩米拉,穿过断裂的街道,小心翼翼地走进颓废不堪的城堡,防止被黑暗的势力看见。 这是个新的世界,至少对他们来说是个从未见过的世界,这是一个宇宙深渊里最古老的星体。—— 饥饿,令十七岁的少年雷炎失去信心,使命是在蓝色信笺上开始的旅程。 一条长长的漆黑的桌子,摆在大厅。角落里,四处的织网密密麻麻的,湿湿的枯叶和断枝,粘连在上面,泛着雨后的腐烂的气味,雷炎和米拉躲在城堡破旧的窗户外,悄悄张望着里面的一切。 宇宙横河的长目里,仅有的一点儿星光,闪耀在银器和各种金属制造的盘子和酒杯上,微弱的光,把那些深褐色的椅子洗的发亮,仿佛有嘉宾到访,在做迎接客人的准备。 一张陈旧的深红色的帷幔被夜风徐徐拉开,廊柱上一盏钻石的灯莫名地被点亮! 暗淡的光影里,弥漫着尘埃的金铜色的墙壁上,高高悬挂着一张画像,星角族群的王者,一位头上白发里长着犄角的老人。 米拉轻轻打开一扇破门,向左面的走廊里看了看,四下无人,她踮着脚,溜达到长桌旁主人该坐的位置上。细瞧这些银质的金属餐具,窝藏着污垢,没有那么洁净,就似坟墓里发掘出的器皿;而长条的桌子也不是真正原木的,连同四十二张椅子,都是怪异金属质地;唯一满足的是绣满粉色桃花的软垫,坐在上面软绵绵的,感到宾至如归,仿佛古老的盛宴马上就要开始! 跳下椅子,米拉不小心用长银镜偶然撞击了桌角,声音却“叮叮”地传遍整个破败的大厅。 斑斑驳驳的大厅,是深蓝色,墙壁和梁宇,是古铜的构架,小虫织出的细网,吸附着灰色的尘土,顿眼望去,似穿越回到亘古世界的灰色城堡的一隅。 “小声点儿!”雷炎在后面警告着。 一只灰色飞蛾,从窗口扑棱棱地飞到昏暗的宽敞的大厅。 “别大惊小怪,里面没人,快,我们快点找些吃的。这里的食物我们应该可以吃吧,氧气都有的星球,应该不会饿死人类。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类,呵呵!”妹妹米拉低声打趣,催促着有点书呆子的哥哥雷炎。 有火光忽地照亮了前面的那条走廊。 米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弯着腰,沿着墙壁趴在那里偷望。 然后直起来身子,淡定地说道:“雷炎,不要自己吓自己,没人!是壁炉里的火被窗外吹进的风点着了,哈哈!像魔法一样。” 米拉大摇大摆,拉着雷炎走进熊熊烈火燃烧着的厨房。 没有香喷喷的食物,却有几只硕大的灰色的飞蛾,死在甘草堆上;而在灶台边的矮凳上,是一只竹筐,里面放满了鲜艳艳的罂粟的花朵,犹若时光穿越,从另一个世界采摘而来;炉旁,椭圆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类似酒瓶一样的器皿,和一摞摞金属质地的碗碟刀叉。 “他们可真不委屈自己,享受也时时不忘!”一个声音在大厅里传来。 雷炎和米拉兄妹二人立刻躲了起来。 “别总是唠叨,我们是仆人,是下人!在享受也轮不到我们的份。你看炉火自己着了,根本不用我们赶这么远的路来点。”另一个声音却嘟囔着。 在走廊里闪过他们的影子,是深蓝的袍子,高大的身躯,看不到脸,长长的灰色胡须,只有眼睛,一双倦怠忧郁,一双炯炯有神。 “世界,已经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好埋怨的!老国王差遣我们来,已经多少光年了,都记不清了!唉。” “行了,你天生就是个奴仆的命,也怪不得别人,看你任劳任怨的,其实是没有骨气,甘愿为下人。银沙帝国的老国王都死了那么久了,也没见他们说要搬迁回这个故乡四角星体看看。” “什么下人不下人,就这地方,做了城主有什么意义,被怪物咬碎的世界,分崩离析了,这里不是以前了,不死的永生的星体,界面打乱,能量失去平衡,没有人愿意待在这,要不是担心被派到凶险的黑噬国做卧底,我才不要留在这做什么仆人呢!这么难伺候!” “你闻,……有什么怪味?很陌生。有人来过!” 两个穿着厚重袍子的人在大厅里,摸着桌子椅子谨慎地查看。 “快,快藏到柜子里!”雷炎拉着米拉情急之下,躲进壁炉前面的一只黑色的柜子。 柜子里面的味道实在难闻,兄妹两个人捂着鼻子,从柜子的缝隙里,偷看着这两个可以说汉语的奇怪的人。 他们银沙帝国曾经派来的臣民,显然也在执行什么老国王委派的任务,可能是老国王死了,没有什么特殊文件传递,他们在这里成了什么重要人物的下人。既然是银沙帝国的臣民,自然尊称汉语为智慧的语言,交流这种语言也是彰显他们贵族身份的象征。 一扇门,被其中一个穿蓝袍子的怪人推开,却没有关上,这正好成了雷炎和米拉偷窥他们的缝隙。 袍子下面,一位穿着是一条灰色的裤子,另一位穿着黑色裤子。都是深蓝的袍子着身,看不见脸,但是随着一声怪叫,一位蓝袍子的仆人,退去袍子,露出的面目却惊呆了雷炎和米拉。 只见丢下的袍子,一个人形露了出来,灰色毛发,灰色拖在胸前的胡须。惊异的是他的头颅,双面人!一个头颅,前后两张脸。灰色的脸颊,一张禁闭双目,沉睡状;一张目若常态,谈笑风生。 正在柜子里的雷炎和米拉惊恐之际,他们又开始了谈话。 “主人来了没有,今日的晚宴,真要在这举行吗?就不能选个光鲜的地方。”声音低沉着很有力,一双眼很有神彩地放置着一个个银碟子,搽拭着不明元素制造的桌子上的灰尘。 “今早,树根管家是这样吩咐的,但我也不确定,他每次都食言。我们是仆人,就先这样做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餐点,就跟着主人装装排场罢了!”另一个也脱去了袍子,把椅子排列整齐。 “这种形式的东西,我真的已经厌倦了,管家作威作福,就是一根树根吗?真看不惯他。”精神矍铄的另一个怪人不屑地吹着刀叉上的蜘蛛网。 “唉,这是我们灰人族的命运!”哀声怨道,折叠着餐巾。 “我们灰人族,不比地心下的巨人族和星角族差啊!你长点志气好吗?你看只有我们来到了这个故乡,数十亿年的光辉岁月啊,只有我们来到此地,这里可是永生的国度,没有死亡的星体啊!”感慨万千,一位灰色胡须的怪人诉说着族群的骄傲。 “唉,算了吧!这个星体都被遗忘了,被玼尤那个怪物,咬的七零八落了,只看到死亡和灰溜溜的逃跑,没见到什么生机。没人还会想念这里了,对银沙帝国的后人来说,这里就是神话的地方,只能回忆,不能到访啊!——破乱不堪,遗落的世界,谁稀罕如今的泽铊斯星体!我都担心有一天我也死在这里。什么不死的星体,那是以前的传奇罢了!”声音咕囔着,扬起一块蓝格餐巾,扑打着悬挂下来的灰尘和丝网。 “那就先休息会儿吧,看有没有动静,没有,我们就回去,这个该死的树根管家!”声音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但没多久,就安静了,只有呼噜噜的鼾声,他们两位仆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柜子里的雷炎,却收紧目光,这次旅行可能没那么简单,原本以为只是参入战乱后的打扫工作。 仿佛时光折回!—— 那是一个夏日闪着阳光的午后,雷炎坐在桌子上温习物理学知识,又一次获得世界冠军的他正想办法摆脱新妹妹米拉要拖着他去池塘边钓鱼的纠缠。 这位新妹妹,十三岁的法国女孩,汉语说得越来越好,甚至连外婆的藏语也会言谈一二。 已经成长的年纪,积极走向成人世界的他,也很想忘却幼稚和幻想的这种天真的想法。 然而在池塘边,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小铁人王子,驾着地心船从池塘里一跃而出,他和米拉再一次潜入了地球的地心世界,接受了银沙帝国新的邀约,也接受了宇宙最神秘的组织密会社的第一次正式授命。 那前不久发生的事情还来不急多想,便在首领杰斯的带领下,乘坐飞船来到了宇宙深处新的星体——泽铊斯星球。——这颗曾经永生的没有死亡的星体! 第二章 泽铊斯星球的仆人 第二章 泽铊斯星球的仆人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凒月,锶日,砜时。主人。】 时间突然被扯去刮痕,你想不到的是时间的形状,在摩擦与砥砺中,闪出了火花,那长长的如水蛇一样的平滑,却又在磨难的事件里,黯然啜泣。没有情感的世界,怎么动容?圣者和卑微的使者,还有苦苦挣扎的人们。存留下的一丝念想,是生命和灵魂交错后的根,深深扎在地下,滋生,永远不被察觉的蝶影。这颗忘我的星球!—— 柜子里的雷炎和米拉,不能像灰人族一样睡去,他们小心地等着可以逃出去的时机,在敌我不明朗的世界,他们也不知道灰人族是哪一方,虽然他们是银沙帝国的臣民,但这是个奇异的世界,或许他们还有个癖好是吃人类香香的肉。 雷炎捂着肚子,饥饿已经被紧张的气氛打败,妹妹米拉却很想爬出柜子去抓那竹篮子里的罂粟花,红艳艳的罂粟花,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地球的植物,只是那样子像极了,在这个未知的星球,所有的一切都仅仅是形容。 在犹豫要不要带着米拉逃跑之际,走廊的另一扇破了的窗户中,悄然挤进一个人来,灰色的毛发在晚风里,似一个长着根须的萝卜头,灰色头颅上也是前后两张脸,袍子是黑色的又旧又脏,不同于那两位睡着的仆人的深蓝干净的袍子。 他站立后,轻然推上了窗子,防止风吹乱他的灰发和打结在胸前的胡须。最明显的是他的身材很矮,应该说是非常矮小,但胖乎乎的,就是一个灰色的肉蛋。 揭掉袍子的帽子,这个胖子头上的两张脸都睁开了眼睛,左右瞧了瞧,他走到厨房,把身上的旧袍子麻利地脱下,打开柜子扔了进去,换上背包里一件崭新的黑袍子,气宇轩昂地走向大厅,而柜子中躲藏的雷炎丢开怪物扔来的袍子,因为太脏,全是酸臭的气味。 大厅的灯光依然很暗,他举着一盏钻石的灯,照着睡着的其他两位仆人,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对着这些空空的碗和盘子,还有刀叉,打了个哈欠。 他去厨房找来酒水和食物,用幻影一般的速度,上好餐点后,他停下半秒,解开腰间的皮囊,细细的白色粉末,倒进了一个精巧的酒杯中,他对着这个主人落座的位置满意地笑了。 最后,他变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一刻钟的时间,随着门外的一阵喧哗,从大厅的正门进来一群人,吵闹的寒暄声,把两个深蓝袍子的仆人吓得立刻站到门边,仿佛大梦初醒,高大的身材竟是一身身冷汗,他们俩瞅了一眼矮胖胖的黑袍子的家伙,撇了撇嘴。 走进大厅的是直挺挺的一位身材消瘦的人,脸面的枝叶,四处摇摆着,脚掌是鲜盈盈的树根,脊柱硬朗,却僵硬做作,他拉着嘴角,高调着喊着:“主人驾到,晚宴开始!” 在他身后的是一位中年女人,白目,黑脸,白发三千,黑袍子,鸭子一样的脚掌,噗嗒着地面,似鬼影样落座。 其余的人,都是各型姿态,狗头蛇身,马面鱼身,各种错位的组合,令人眼不忍赌! 躲在柜中的雷炎和米拉,忽然想起,这就是地心世界里黑噬国的死亡军中的一部分啊!而这个被称为主人的女怪物,和黑噬王的皇后非常相似,如同姐妹,一样的身形诡秘。 女主人手持黑杖,敲了敲桌子,开始了晚宴前的演讲。 “故乡!伟大的故乡,不仅是银沙帝国的故乡,也是我们热爱的地方啊!如今的局面,真是令人振奋不已,我最喜欢的样子,哈哈哈哈!银沙帝国在地心世界快消亡了,什么守护地心的妄想,不及我姐姐的英明,提早让我到此,没想到这里,比黑噬星系还要体面!光芒很少的世界,正是我们所热爱的!”女主人的白目在眼眶里来回游动了一下,举起面前的酒杯,一些红色的液体,咕噜噜倒进了肚子,伸着黑毛爪子抓起一些甜饼,呲牙咧嘴地咀嚼。 众人也都效仿,三位灰人族为他们前前后后的招呼服侍着,做着仆人应做的本分,除了胖胖的灰人盯着女主人手中的杯子,咧嘴偷笑,其他一切就似一个庆功宴。 雷炎和米拉也轻轻从柜子里走出来,躲藏进了大厅不远一扇门的后面。 “树根先生,您也来杯酒?”灰色的仆人把托盘端到他面前,很谦卑地样子,低着头。 “都说了一千次了,不要叫我树根先生,要叫管家,叫管家知道吗?你真是不可教化的东西,愚蠢的灰人族,你们真是低劣的物种,比那红色血液的族群还要糟糕!”树根管家,不开心地数落着仆人,扬着枝叶,添了一口酒。 “是,是,是!”这位仆人唯唯诺诺地应着,不敢抬头看他那墨绿的似鬼火的眼珠子。 “我对什么都感兴趣,但真的不喜欢吃灰人族的肉!快滚开!”树根管家,狰狞起一张皱巴巴的树皮的脸。 “都安静些吧,吵吵闹闹地,老树,你没发现今晚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头,怪味?从来没闻到过的怪味!有腐肉的气息,是低级物种的坏味,你们闻闻,是不是这样?”女主人飞出白发,那些白色的像触角的须子,在大厅的墙壁和走廊上到处游窜,险些打到雷炎和米拉的衣服上,他们飞快地向后躲闪着。 “不会,不会,主人。今晚是重要的场合,我们要力求优美,你看请来的这些贵宾,正等待着您的差遣,他们都是我们未来的军队啊!主人,我们是不是要举杯再庆贺一下啊!”这位树根管家,敷衍着,用餐巾擦了一副刀叉,送到女主人面前,示意她保持优美的形象。 黑面上的那双白目,在每个人的脸上俯视了一遍,雷炎在门缝里看到灰色的胖子后背的袍子湿了一片。 “孝敬主人,永远孝敬主人!!!”三位灰人族仆人都应声回答。 “行了,别捣乱了,你们灰人族,长得这么高大结实的,就会做些不讨好的事,这是要喊孝敬吗?要说尊敬的主人,我们永远效忠!效忠知道吗!真是蠢物,像你们的皮肤一样,愚蠢!”树根先生一摆枝干的爪子,教训着灰人族。 在场的众人举杯之后,事情终于发生了! “……中……毒,……中毒,中毒了!”一声动物残喘地怪叫后,桌子上横七竖八地全都倒下,只有树根管家,踉踉跄跄地逃命地跑出了大厅。 白目的女主人,死的最惨,白发下垂着黑色的脸,黑色血水,流满了长长的桌子,滴滴答答在地面上,散发着腥臭,她黑色的魂,如飞影般,惨叫着飘出了大厅,不知了去向。 两位深蓝袍子的仆人面面相觑,胖胖的黑袍仆人,却得意地大笑。 “我说你们俩,能做什么?一个胆小如鼠,一个空有战斗的革命情怀。你们都不及我,要行动,就是真的,没有那么多深思熟虑。只有行动,才能看到结果,你们看,是这样吧!”矮胖子灰人抖着崭新的黑袍子。 “你这样让他们都死了,被他们的同伙知道了,我们的下场你也知道!”一位灰人族,擦着额上的汗,仿佛灾难马上就到。 “是啊!你这样太莽撞了,也会连累我们!”另一位灰人族也心惊地翻动着死去的尸体。 “死了,就好了,担心什么!这是泽铊斯星球,不是地球的地心,让你那么害怕吗?这里本来就没人管,胜者为王,偌大个星球,表面都没几个活物,她还洋装什么主人,我呸呸!还命令我给她打洗脚水,浑身都是黑的,洗什么洗!我是伟大的灰人族,不是你们的使唤杂役,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就冲着自己的姐姐是黑彤皇后,算了吧,那是地球地心世界,这里是宇宙深处的国度,真是想当主人想当疯了!呸呸!——”胖子,拿起酒杯仍在死去的女主人的脸上,大骂一顿,许久的奴仆的怨气,主人死了也不解恨一样。 “好了,接下来怎么办,你说,你说你说啊!我不能以死者为伍,我们还要活着啊!这个可怕的星球,怪物出没的地方!”高大的灰人族的一位大叫道。 “他们死了,我们连身份也没了,我们怎么生存,怎么居住在此,你知道不知道只有在黑暗的势力下保护,我们才能办大事,现在可好,都死了,主人也死了,我们靠什么存活,吃什么喝什么?住在哪?谁来保护我们,我们灰人族在这颗星球上就这么几位了,要灭绝了,你知道吗?当仆人能活着也是不错的,要什么志气,要大局为重,你个死胖子,这些看你怎么办?”另一位也心中极为不满。 雷炎和米拉正在门后听得起劲,灰人族,到底是什么样的民族,双面人的生活,多么离奇,这颗星球真有还甘愿做仆人的种族吗?天真的米拉开始幻想有成群的小灰人族为自己梳妆打扮的情景。 “出来吧!你以为我没发现你们!地表幼童!——”胖子灰人族,突然冲过来,抓住了雷炎和米拉。 另两位灰人族吃惊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是异族异类的两个孩子啊!天呢!—— 第三章 泽铊斯星球的仆人 第三章 泽铊斯星球的仆人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锗月,烯日,雫时。彩度。】 “你们想要说什么?就说吧,这样惊慌的样子,会让我嘲笑你们,你们应该年岁也不小了,这么长的胡子!哇塞。我要怎么称呼你们呀?爷爷?噢,不,可能是敌人!”十三岁的米拉瞪着蓝色眼仁瞅着他们,与其说奇怪,她认为他们这些灰人族更奇怪。灰色的头发,灰色胡须,灰色的脸庞,灰色皮肤啊!还有那一前一后的两张脸。这比起仅仅是蓝眼睛,棕色头发的自己,他们应该更惊悚吧! 雷炎沉默着,什么是奇怪,黑头发的自己,爱穿格子衬衫的自己很奇怪吗?不,一点儿也不。这些外在的都是形象不同罢了,关键是内在的东西,那要是离奇起来,可是比外在模样要恐惧多了! 逆向思维,物质呈现出的表象,或许也让本质有些许的不同吧,这是否是悖论! “没有,没有,我们一丁点儿,……不紧张,不紧张!不过,你们是谁啊?我们可不是你们如此弱小者的敌人,但也肯定不是朋友,因为你们配不上和我们灰人族做朋友。”一位高高的灰人族镇静着,捋着灰色的胡须,眨着灰色的瞳孔。而背后的另一张脸,上面的眼睛却在不停地抖动,似被电击了一样。 “说!你们从哪里来?准备做什么?长得这么奇怪,是异形怪物,什么族群的?”另一位高个子也盘问着他们,失去了理智,可能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地球的人类,吓呆了。 突然,先前那位高大的灰人豪叫了一声,仿佛地狱的酷刑! “老大!胖子,红色血液啊!怪物,他们是外星的怪物!!!” “不是怪物,红色血液的物种,地球的地心也很多啊,妖人部落,可是他们?” “难道是泽铊斯星球,刚刚变异出的新的族群?我们很久没有倾听地心传递来的消息了,这颗不死的星球,地心也被无情地埋葬。” “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们来自地球的表层,就如你们所说,是地表幼童,胖子先生说的对!”雷炎摆脱了胖乎乎灰人族的要挟,拉过棕色椅子坐下。 “很好!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地表幼童,你在地球地心的故事我也听说了,银沙帝国的尸体尊你为英雄,呵呵,现在一看,还是有点儿架势,你和你妹妹来这里,有何贵干啊?我们可曾是当年老国王秘密派遣来的,肯定和你不一样!不要妄想着使唤我们啊!”胖子嘴角咧开,暗示着他们灰人族的尊贵。 “使唤?奴仆?有小的灰人族吗?个子小小,可以和我玩的伙伴?噢!其实我们也不想使唤你们,我们就是饿了,出来找点吃的,首领杰斯说我们可以到处走走,只要注意安全就好,没想到遇见你们,两张脸的……”米拉挥舞手中的长银镜照着自己的脸,也照着他们身后的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颊。 “疯了!我们不是仆人,不是仆人啊!我们是伟大的灰人族。不是仆人!不准再提‘仆人’这个事。现在主人也死了,我们是自由人。不是你们地球表面上的生物,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那么腐朽!我们是神奇的灰人族!不仅是你们看到的两张脸的族群,我们的伟大与高智慧,你们还没感受到。”灰人族咆哮着,下巴上的胡须似一张灰色的网乱飞。 “你们在这颗星球居住多久了?”雷炎问。 一群灰色的飞蛾,涌进窗户。 “我们啊!唉,都是往事啊!多少光年,多少岁月的旅行,我们才到达这里,如果是其他族群蛰伏在此,可能很早就命丧宇宙尘埃了,幸亏是我们,懂得再生的灰人族群!” “我们也受了很多苦,刚来时,每日食不果腹,环境变量,致使我们不断忍耐,久了,连脾气都不会发了,只会一味的谦让。最后我们见到了女主人,黑噬国的亲戚,我们成了他们的奴仆,日子稍微好过点,真的,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地盘算着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只要阿谀奉承着树根管家和女主人,就可以了。”灰人族绝望地看向窗外吹来的夜色里的露水,粘湿了,要夜行的袍子。 “那么些时候,想着可以重振这颗不死星球的辉煌,望望山景,吹吹海风,站在崖上眺望下星辰,我们也就满足了,可是现实这么残酷,我们还要做打扫工作,终日里不得闲,低三下四的,忍气吞声的日子也过够了。可是反抗,逃走,也都想过,但是命运就是这样,我们日复一日的做着仆人。”灰人族忧郁地笑笑。 “那你们也可以想办法做主人呀?为什么要这样呢?”米拉不小心拉住一个家伙的胡子。 “孩子啊,好天真。这是个随意的世界吗?努力也不是一天就可以成功的啊!你们还不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深海里被遗忘的世界,这个被遗弃在光年里的沧桑的世界!那辉煌的历史,是你不能改变的,就如不能改变现在的颓废一样。”灰人族,抽回握在米拉手里的灰色的胡须,梳理着,一丝无奈。 “你们也看到了吧?这即将腐烂成尘土的城池,连同这坐要塌陷的城堡,在时间的海洋里,它们,星体上的它们都将化为灰烬,没有永生的国度,没有时刻都可以快乐的家园,没有臣民,没有创造的世界!我们或许也会死,没有那么长的寿命,没有那么多神话的再续,没有,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最后是虚无,虚无到没有发生,没有来过,泪水和欢笑,都被毁灭,都被毁灭的世界,你们知道吗?”灰人族,似在演讲,又似在自我煽动,言辞里失去逻辑思维。 “可是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雷炎追问。这死去的世界,既然没有重建的希望,为什么还要逗留在此? “为什么?为了曾经历史的伟大,为了证明我们灰人族不死的决心,为了证明我们理想是高高在上,高过世界的屋脊,高过星河里闪耀的星子,高过光年拉伸过的距离!艰难,困苦,阻碍重重,可是我们还是要留在此地。也为了老国王的嘱托!为了一代人拯救另一代人的使命。我们没有那么愚钝,人格也没有那么卑贱。”灰人族,站到桌子上,大步地走着,踩着死去的尸体,如一位胜利的将军。 “遗憾的是这颗星体,不同于地球!地球的世界里,生生死死轮回不尽。花开花落,有始有终。日出日落昼夜交替。而这里,没有轮回!没有终点,你也找不到万物的源头,这是个前前后后都看不见的世界!你了解我们灰人族吗?如果了解了,也就知道为什么老国王当年只派遣了我们到此的用意。”灰人族又忽然坐在桌子上,绅士地望着污迹斑斑的天花板。 “真难解释,慢慢了解吧!”胖子灰人族,披上斗篷和其他的两位同伴,对两位地球表层来的人类,失去了兴趣,离开了深蓝的大厅。 雷炎和米拉坐在椅子上,空荡荡的大厅没有生气,只有一堆死去的怪物,看着他们一点点化成雾气,黑色的雾气,散着妖孽的形状,在空中轻轻漂浮着,夹着窗户吹进来的风,飞出了窗外。 渐渐的,一切就如幻觉,大厅的褐色的椅子上,干净如新,只有岁月的光,照在上面,仿佛一切都没有来过,仿佛那一场被下了毒的盛宴没有发生,时间像被切换到了从前!——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碗中的食物也幻化成了云烟,碗碟和刀叉,胡乱地放着,犹若在这长长的黑色桌子上,静止了一千年,苦苦等待下一场盛宴和新的主人的召唤。 这是个离奇的星体,四角的星体,曾经永生的没有死亡只有欢愉的世界! 在宇宙最深的光华里,在河畔最静谧的溪水中,它招摇着最完美的生存的状态,向深渊的无尽的宇宙之长河致敬!感恩着神的恩宠。 雷炎和米拉,走进厨房,拿起仓库里留下的食物,大胆地咬了一口,没有任何的味觉体验,吱吱地滑进了胃里,然后,仿若是现实的无味和困顿,让脑海中闪现出七彩琉璃的生辉,清香四溢! 这真是个怪异的世界!在平凡的无味中,却活色生香!和食物一般,味蕾的困乏,进入口中直到肠胃里,才给你最佳的奖赏体验。 米拉,欢快地又吃了一些甜饼,畅饮了一些汤汁。 在这黑暗暗的只有一点儿钻石灯的微亮的光芒里,这些食物,给了饥肠辘辘的兄妹最大的满足。 暂且不想世界的不同,幽暗的鬼戾! 风,让深红的窗帘,不停地摇摆;破碎的窗子也奏出卡塔塔的响声,在夜慢慢加深的节奏里,仿佛外面的世界已经被室内的安静屏蔽。 鲜艳的罂粟的花朵,一朵朵飘在空中,一张张泛黄的信纸,从信箱里舞出,然后文字一粒粒悬浮,雷炎阅读着它们,吃着迄今最陌生的食物,猜测着下一步的使命。 ——明天,要站在最高的悬崖上,瞭望下这个匮乏却五彩斑斓的世界!泽铊斯星球。 第四章 第七枚金币 第四章 第七枚金币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莳月,晢日,叓时。颙卬】 天空见晓。一群灰色的飞蛾,急速地划过蒙蒙天际。 一道黑色的云影,在苍穹上徘徊,任凭猛烈的天风怎么样抖动,那阴郁的云影还是停滞不前,似画家在精神崩溃时那犀利的一笔粉黛。 高高的山峦,尖刀削出的锋利,雄迈叠嶂间是一棵棵高过数十米的尖塔,如一株株铁树,织就的山林,恍恍惚惚里,就是林间旋转游历,却是钢铁坚硬的树冠样的尖状城堡,陌生观测者还以为误入了金属的丛林! 在这伟岸的深绿的山脉上,是一座座纤长的锥子形状的城堡,传说数十亿年前,他们是欢愉臣民的府邸,长驻光阴上的不死的家园!宇宙深处的国度!——泽铊斯星球的国。 在这颗美丽的星球上,曾有三个最主要的国家,分别是:金斯金帝国,隐卫国,软流国。其中金斯金帝国是地球地心里银沙帝国的前身。 金斯金帝国掌管所在星系的“能量守”,及负责这颗星球的生命体。该国有三座城池,神祗城、遗落城和金碧城。—— 这些古老的秘密,都刻在一处崖石上,借着清晨的日光,雷炎和米拉也看清了一二,至于其他的两个国家,被断裂的山体掩盖了,不清楚那些究竟是什么。 “孩子们,等天大亮时,你们会看到一些,——不要惊慌。”首领杰斯找了块石头坐下。 雷炎和米拉都皱紧眉头,这次的任务,的确很艰巨,这个荒冷的破碎的星体,看不到居民的国度,仅剩下些碎裂的墙体和数不清的亿年往事。 由地球的地心飞出的地心船,还安稳地停在一座高山上,在郁郁葱葱的绿树里,白色菱形的地心船,光洁的亮光,闪着莹莹的孤独,仿佛是唯一的鲜活,是唯一的可以让地球人类在思维的领域中可以接纳的事物。 泽铊斯星球的神秘,是不能一言两语就能说完的,雷炎心里清楚,这个被银沙帝国世世代代臣民们回忆和传为神话的星体,绝不是简单的顺向思维的产物,那些一代又一代人口中传出的佳话,那无与伦比的赞美,那些死后灵魂渴望回归的家园,绝不是现在眼前看到的这样的苍夷满目、沧桑和千疮百孔的落寞孤寂! 宽阔的风,飞过高大的山脉,经过稠密的河水,沿着深谷,徐徐地吹来,撩起人的衣襟,诉说着亘古的美丽和虚无的奢华! 微咸的是口感,如今的泽铊斯星体,就似一颗盐粒,涩涩的带着咸味,没有了往昔岁月的澄净、完美和高贵! 看完星际图,雷炎的眉宇更加深了。—— 泽铊斯,是浩渺宇宙中的一颗神秘的星体。而它所在的星系也极其隐秘。百科全书说:在天文学中,我们把这种由千百亿颗恒星以及分布在它们之间的星际气体、宇宙尘埃等物质构成的,占据了成千上万亿光年空间距离的天体系统叫做“星系”。 我们在地球表层抬头看到的太阳,就是银河系中普通的,也是最有代表性的一颗恒星。目前为止,人们已经观察到的星系,已经有好几万个,预估1250亿个还要多。当然,星系的形状也是多种多样,科学家粗略地把它们划分出椭圆星系、透镜星系、漩涡星系、棒旋星系和不规则星系等五种。星系在太空中的分布也并不是均匀的,往往聚集成团。少的三两成群,多的则可能好几百个聚在一起。又把这种集团叫做“星系团”。 以上是最简单的宇宙天文知识,但是泽铊斯星球,位于河外星系,距离银河系遥远,所在的星系名曰“JA”,没有人知道具体叫什么,只有字母代号。这恐怕也只有银沙帝国的先人们知道了。而这个星系距离地球甚远,但是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却有星云环绕,令其看起来很近,那长长如彗星一样的甩尾,让地球地心世界的银沙帝国们有了地心船进行奇妙的穿越。这样的时机,也只有银沙帝国的创造社的社长多方,巨人族的智慧代表掌握它的秘密了。 而这一切,也是密会社派地球人类新晋成员雷炎和米拉到此的用意,因为这颗星球上,有河流和山川,有人类可以存活下来的氧气,在某种程度上,在宇宙浩如烟海的星体间,泽铊斯星体更像另一颗体积扩大的地球。 不同的是它呈现出的状态是灰色雾霭裹囊着,让宇宙更多的外星使者难以接近。尤其在怪物玼尤侵吞了星体大部分能量后,这颗自我供给的星球,在漫长的宇宙时光里,变得更加神秘和变幻莫测! 天光大亮,所有不明朗的事物,一一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废弃的铁青色的城堡,耸立在山林之中非常清晰,那高耸入云的尖尖的针棘,直冲向万丈灰青色的云霄。 天空的云,在灰色天幕里,一层层悬浮着,白色的,偶尔闪现出昏黄。山川虽然是绿色的,大海和湖泊,虽然荡漾着光影,但这一切,却似乎找不到一点儿生机!像是个死亡的星体。 “好没生气的世界啊!难道是没有居民和动物的原因吗?我没看到什么动物,只有成群结队的灰色的飞蛾!”米拉站在悬崖的一角,仰天疑问。 “可能是这样!”雷炎折断一棵树枝,看着鲜艳的绿色的汁液流淌在岩石上,腥腥的味道! 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密会社派自己来做什么?雷炎开始产生更多的疑问。这么落后,渺无人烟的地方,让神的孩子祂亚、银哲,或是绿翠国的公主花耒,岂不更合适,在这里,自己也依然不能飞行,这里也应该不能使用宇宙之绳吧?雷炎突然醒悟到,莫非这里是个失去神庇护的世界,银沙帝国的神的孩子们在这里不能飞行? 首领杰斯闭上眼睛,保持着沉默,或许也只有他们银沙帝国的人民回到久远的故乡才会有的思绪,雷炎和米拉还不能深刻的体会。 米拉沿着小路向山崖的另一侧走去,雷炎也跟了过来。 “我一直想干点什么?植物采集标本,怎么样?雷炎,这里除了见到了灰人族和他们的主人,没有再见到什么,我们是安全的!”米拉俯身采了一朵野花,拿在手中,金黄的花朵,似冰雪里冰凌花一样透明,细嗅嗅还很香。 “不一定,往往平静的外表下,波涛汹涌啊!首领杰斯,闭目养神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他流眼泪了。”哥哥雷炎提醒着妹妹米拉,担心一会儿再见到他时别说错话。这里毕竟是他们银沙帝国的故乡,他们世代灵魂都期盼的地方。 “好吧,我原先想让我们到这个地方,我们要偷偷摸摸搞些什么神秘的事,没想到可以这么随意,只是昨天遇到灰人族骇了我一跳,两张脸的族群,想想很诡异!他们另一张脸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啊?雷炎你知道吗?”米拉掉过头,又采了一朵金黄的小花。 只是粗心的米拉没有发现,这些零星开着的小花里,睡着一个个微小的长着翅膀的婴儿。 “不要为现在的状况,沾沾自喜,我们是地球人,没有他们那么高明。我们必须知道的事就是这样!所以你要小心,说不定一高兴掉沟里。快点,我们回去吧,米拉!距离地心船太远,杰斯找不到我们,这里没有通信设备。”雷炎招呼米拉,返回小路。 他脑子里充满焦虑,不是为自己,即使他也经常遇到麻烦不断,物理和化学实验都是一样,一帆风顺下来的事情,几乎都没有收获,他已经习以为常。然而这一次异类星球的探险,不是地球的地心,怎么样离奇也还是没有离开地球。眼前的这个荒凉的世界,意味着什么?远远超出了对宇宙的概念,也早已经超出了物理化学比赛那么简单。 再次回到来时小路上的时候,十三岁淘气的米拉从前面折了回来,奔跑着,满脸的惊骇! “怎么了?被虫子咬了手了,这里是银河之外啊!赶快包扎下,找首领杰斯,快!”雷炎拉着米拉的手。 米拉说不出话,无论是法语还是英语汉语,只有恐惧!——而她的手也完好无损。 山谷的这边,铁蓝色的光线开始扭曲,一个个金黄的球体,腾空爆炸!没有机枪,不能保持低姿态扫射,手无寸铁的兄妹,只有找巨大的岩石体保护自己。 滚烫的液体,如翻滚着的岩浆,硫磺地气味霎时间布满天地,天上闪着火光,一声声闷雷,掠过他们的上空!是外星人对他们开火吗?看不到任何熟悉的面目。 然后一场暴雨,浇的雷炎和米拉喘不过气息,在一场冰冷的洗礼后,白色地心船移到了他们面前。 躲闪着跑到船上后,首领杰斯面色忧郁地望着他们。 而此时,六枚闪着寒光的金币,从米拉的衣袋里掉了下来!闪闪的,金灿灿的,寒意十足冒着冷气,拾起来摸上去冰冷,仿似要把人的温度也吸走。 首领杰斯惊颤着凝视着不知所以然的地球上的小女孩米拉。 “只有找到第七枚金币,否则你们会被绞杀!”年迈的杰斯目光微眯,如同一场惊世的浩劫,即将毁灭这颗星体。 “这究竟是什么?哪里来的金币?”夺过金币,雷炎惊异地问道。 第五章 第七枚金币 第五章第七枚金币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泽月,嚜日,罅时。扇。】 白色的地心船里,安静的只有窗外的雨水滴答的声音。 这静默的时刻,似回廊里的风,一点点刻着坚硬的船的墙壁,这是时光,粉色的,带着灰色的格调,在澎湃的星宇上,凋落出素素静静的美丽,含蓄的,仿佛只有沉静的心灵才能接受这份突入的闪着金光的印币。 金币的花纹,是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头像,变形的钥匙的圆环形状缠绕在金币的边缘,繁复美妙的花纹,栩栩如生。一个个金币,在地板上打着圆圈后,安然落下,一抹神奇的金色的光,辉映成一行,而在这光线里,宛若跳跃着新生的婴儿,透明的翅膀,肥嘟嘟的模样,轻轻闪过大家的视线,消失在远处的光晕里。 少年雷炎抬起手,收起这些金币,等着妹妹米拉如实的回答。 “你偷了金币?在那幢灰色城堡里,那个晚上,几个灰人族来的地方?”雷炎开始漫不经心,这种猜测,只是不让年幼的米拉过度紧张,这是异国星球,他必须为大局着想。 “我没有。……好吧,我在那死去的女主人的袖口里捡到三个,从矮胖子丢进衣柜的脏衣服里找到两个,还有一个在树根管家,他逃跑时,从他的木屐的鞋子里,掉出的一个,没有看到第七枚。”米拉张着蓝眼睛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事。 三万岁龄的首领杰斯的目光是那么的严肃,严肃到让十三岁的法国女孩米拉内心颤抖。 他的花白的胡须飘在风中,这风是从船外吹进来的,在这艘地心船落地的那天撞击了船体,整艘高科技先进的地心船,失去了严密性,这也是让人担心的,这里将不是雷炎和米拉危险的避难所了,尤其这一场霹雳的狂风暴雨后。 这是一个死亡的星体,危机重重!—— 六枚金币在雷炎的手中叮叮作响,清脆的声音,似在召唤亡魂! “首领杰斯,我们为什么要找到第七枚金币,我们为什么会被绞杀?这金币……”雷炎举起一枚,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但是金币上的数字,却引起了他的怀疑,每个金币都是有字母和数字标记的,连续的六个数字。 “关于这个金币,是有一个传说,而这个传说也的确是真实的。在泽铊斯星体上除了金斯金帝国,隐卫国,软流国之外,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家,它们不入流,没有什么史料记载,但是关于它们的流传却很多。其中,灰蛾国,就是这些小国家里的一个。”杰斯弹落胡须上的雨水,眼神尽是惆怅,就如漫长的岁月打在旧衣服上,让后来的人只能细数上面的针脚。 “灰蛾国?飞蛾到处飞的国家?会魔法还是居民有什么特殊怪癖,为什么要找第七枚金币才行?”雷炎听的很糊涂。这不是童话世界啊,这是金属建造的一座座居民们的城堡,诡秘地耸立在窗外的山峰间。 “灰蛾国,他们的居民是有很多不同。主要是他们现在没有国王,以前的国王死后,立下一个传统,拥有六枚金币的人,必须代理国王这个职位,唯一解除职位的方法就是找到第七枚金币,找到后,就可以获得自由,不在被束缚。”首领杰斯说出这个国家奇怪的传统。 “这并没有什么呀,原来是要我当国王,有什么大不了,就当几天好了!”米拉听明白后,就不在害怕了,当国王,这是多么千载难遇到好事啊!一国之主啊! “当国王,会遇到危险?”雷炎思索了几秒。 “危险,岂止是危险,会随时要了命,你们是地球上的人类,很多物质元素和生活习惯是不能接受的。”首领杰斯多想说清楚他知道的,可是银沙帝国的将领和地球表层的孩子沟通上还是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 雨,停了。 这个世界沧桑的建筑和山脉,都被洗的干净,焕然一新的样子,可是还是那么没有生气。 灰色雾霭,升腾着,爬上高高的云层,一群灰色的飞蛾,扑进云朵里,抖落下些灰色的细细的羽毛,漫步在空气里,几丝恶臭。 “他们已经来了!”随着首领杰斯一声提醒,船外站着五十个灰色的袍子,统一的服饰,统一的姿势,是训练有素的家仆,还是特别的杀手呢? 然后,在队伍后面,冲来一个人,不,应该是三个,他们气急败坏,气愤至极,冲到走出船外的雷炎和米拉兄妹面前。 他们正是那晚晚宴的仆人,毒死女主人的仆人们!头颅前后有两张脸的灰人族。 “你们说,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偷了我的金币!我本想做国王,现在可好,让你们这个地球来的黄毛小丫头做王,真是奇耻大辱!”胖子灰人族,伸出手,很想掐死蓝眼睛的米拉以解心头之恨。 这可是他盘算了多少时日,才得到的机会杀死女主人去拿得金币,当时没找到那三个金币,竟然落入旁人之手。还误以为女主人没带在身边会在女主人的卧室里,哪曾想被这个女孩的给顺手偷去了,而自己的金币也不见了。他留下失败的眼泪,灰色的溪流,淹没了他脚下的地面。 “都说做灰蛾国的国王有危险,你们为什么还要做呢?预谋很久了对吗?”雷炎很想知道答案。 “危险!我们是害怕危险的人吗?银沙帝国的老国王派我们来,我都不怕,连做卑微的仆人都不怕,我们会害怕做国王。你们,你们,唉!应该怎么处置啊!我说老大。”另一位高大魁梧的灰人族喊着满脸是泪水的胖子。 “还能如何,就让他们先当吧!反正找不到第七枚金币,他们也会被折磨死,你看他们岁龄这么低下,样子又如此瘦弱,比我还瘦很多。智商也不高吧,很快就死了,到时我们再拿得那六枚金币,我们还是可以做上王位的宝座的。”瘦瘦高高的灰人族很睿智的分析着,眼睛盯着雷炎和米拉来回瞧,在推敲自己的猜测是不是会成真。 “真会是这样吗?我担心,他们到不了灰蛾国,就被秘密杀死了,那些对手比我们厉害啊!——曾经的金斯金帝国,遗落城里的旧兵。”身材高大的灰族人,却眯紧了眼睛,好似在聆听。 “什么?遗落城的旧兵,还活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那可是组专门射杀小国的军队啊!不是全都死了吗?这么数十亿年的时间,难道他们和我们一样有再生能力。没有这样的说辞吧!”瘦子灰人族,张大灰色的眼珠子。后面的另一张脸也挤起眉毛。 “反正有这样一只军队,这是那夜我在女主人铺床榻时,偷偷听到的,说是这样的军队现了身,她也恐惧在这颗星球上活不下去,还发密信给黑噬国的皇后姐姐,但是遭到拒绝,哭了一个晚上。白目哭起来,真骇人,还好她现在死了!”壮壮的灰人族,想到那些,很是不开心。身材壮硕的男人,给一个女妖精一样丑陋的女人铺床褥,真是巨大的耻辱啊! 最后,首领杰斯,也走下地心船。 他看着这三位两张脸的灰人族,语气加重的说道:“不管你们为了什么目的,都要记住银沙帝国老国王的嘱托,不能忘记使命,而这两个地球表层的孩子,也是密会社最神秘的成员,应该级别在你们之上,希望你们也能尽力保护好他们。这颗星球,是银沙帝国臣民们的家乡,即使零落不堪,既然是灵魂深处的家园,就要负责重建好它,至少也要铲除萌芽的邪恶力量,还这里一份宁静,虽然它失去了永生的光华。就这些,我要先回去了,黑噬国侵占了地球地心的大部分界面,不能懈怠,这里交给你们了。”首领杰斯,讲完这些,拍拍雷炎的肩膀,摇着头,走进了地心船。 杰斯要离开这颗星球,趁着地心船还能航行,破损的船体,坚持不了多久,这是事实,所以他只能如此决定。 “雷炎,我不要留在这里,不去灰蛾国了可以吗?呜呜呜……”米拉委屈地哭了出来,眼泪是清澈的,这把灰人族的三位仆人惊吓地向后退去。 五十位灰袍子的人,齐刷刷地走向前,拱手,挥出灰色的剑,闪着灰色的光芒,寒气逼人,目光坚定,灰色眼仁是一颗颗灰色的珍珠的光。不同于灰人族的样貌。 胖子艰难地说道:“走吧,这是邀请你们去灰蛾国上任。唉,没听说女孩做国王,对灰蛾国来说,也是一种天大的嗤笑吧!呵呵。” 十二位灰袍子的人,抬出一架灰色金属制造的飞车,推搡着雷炎和米拉坐上了飞车。 这神奇的飞车,慢慢飞向空中,飞起的五十位灰袍子的人,踩着云层,时而颠簸时而缓行,雷炎和米拉真的惊怔了。 这个星球,这些灰袍子的人可以飞行,不用地心里银沙帝国的宇宙之绳,就可以腾空飞跃!在他们的灰袍子里,雷炎终于看到了玄机。 灰袍子下面是一双翅膀,灰色的,长长的羽毛,迎风扇动着! 而他们的脸,也是灰色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灰人族一样也是脑袋前后两张脸。 脚下的山脉和铁青色的城堡也越来越模糊,视觉里,仅仅徒留天空和云朵之间的飞行,风夹着冰雪,时时打在雷炎的脸上生疼。 第六章 初探,灰蛾国 第六章 初探,灰蛾国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钎月,幂日,碟时。小径。】 神奇的宫殿 在天影上栖息 长长的矿物质的河,在星光的唾弃里成长 你所不知道的宫殿,闪着金光 含着朝霞上的野露,璀璨着光阴的脚踝上那一道道伤疤 痛,是历史撕裂着时间的缝隙 忍,是古卷合上后,飞出的泛黄的忧绪 在天国的翅膀上,筹措着紫色的印章 一封封,差遣着未来。 ——《古元42亿年,地心界面之银沙帝国纪事》 这是一个建立在悬崖之间的国度,与其说国家不如说似个崖壁上的小镇,天黑,看不到繁华。 高高的灰突突的岩石,缝隙间是一座座殿宇,就如一座金色的官邸,被各种犀利坚硬的岩石压抑,在深黑的乱石峭壁之间,只可见其残缺不全的古朴的英姿,而这英姿之中却掩映着暗沉沉的低调和保守。 这是午夜,天上的星星,美丽的就要落下来,那般亲近,仿佛光辉,落在你的心头一样直接,伸手摘星,最贴切的形容了。 这份美,在蓝蓝的星空里,诗人也忘却了阴险狡诈的情境,与生存紧迫的担忧。 这是泽铊斯星球,隐秘在悬崖之间的小国——灰蛾国。 十三岁的法国女孩米拉,从床上悄悄爬起。这是很静谧的夜晚,她轻轻把吉卜赛伯母送给她的礼物那枚长银镜,快速地装进裙摆里,那六枚金币还在床头闪光。 她知道哥哥雷炎,住在隔壁,昨晚一群会飞的灰蛾国的士兵,把他们降落在此,借着月光,她记住了些道路。是的,她想在这第一个夜晚就逃跑! 敲了几声门,雷炎没有睡。 兄妹决定先到外面走走,至于逃跑的事,心思缜密的少年雷炎认为太武断! 黑崖上的风,涩涩的冷,两人打着哆嗦。 在无法丈量高度的悬崖边走着,石头牙缝里,依稀照射出点点的矿石的光芒,就似夜灯,扶着墙壁,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的世界。 俯身向下看去,看到的只是群山的屋脊,还有云层的漂浮。 真是如此,这是一座建立在云朵和耸高山崖上的小国,隐藏的极为小心,曾在大国主宰的世界里,小心的存活着,时过境迁,数十亿年的光阴后,世界被几乎怪物吞没殆尽,分崩离析之后,它却活了下来,活得含蓄而鬼泣!—— 连智者也没有能想到,在一场场浩劫之后,小的可怜的灰蛾国,能存活在这片已经是废墟之上的土地,而没有遁入地心,没有潜伏逃逸。 是啊,就连这片土地上伟大的三国之一的金斯金帝国,也选择逃离到星际间——蓝色的星球——地球的地心深藏不露,更名为银沙帝国了。 众多物种几乎都已经泯灭的泽铊斯星球失去了往日的永生的辉煌! 这是一片灰色的土地,终究蕴藏着一个这样的民族,灰色的国度。 往前走就没有路了,只有一根长长的飘在云彩里的绳索,系着一条厚重的铁船,“吱吱呀呀”在夜风里乱响,像是运输矿物的悬崖之间来回滑动的货梯。 雷炎和米拉走进窄小的石崖小径,大小不一的石头铺在地上,光光滑滑的,反射着天上星子的冷辉! 在幽暗石凳上坐着三个人,暗色系的袍子遮着脸。 “凭我们三个的人力量是不能做什么,没有任何能力杀死这里的臣民,他们作为活下许久的部落,再生的能力远远超过我们三个,所以,没有把握,我们就不要行动了!”声音低沉,却像有一种必死的悲壮的感慨,因为知道结局的失败而不做其他打算。 “我们不能再演一场戏,一场,低头臣服的戏,你们看如何?连那白目女主人的仆人我们都降下身段做过来,还在乎面子吗?这是大事,不算丢脸,我们隐藏在这个星球上,为了什么?我想我们都知道。”另一个瘦瘦袍子的人却嘶哑着声音。 “诡异的灰蛾国的人,会看穿我们,要知晓,我们和他们可是一脉相传啊!这些小计谋,他们又不是傻瓜,就是那地球上的两个孩子,也不能蒙混过去。我们还是掩盖起我们后面那张脸比较合适!!!” “我们是同样的答案,我们只有忍耐。而且我们灰人族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灰蛾国的臣民,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我们,虽然我们都是灰色皮肤,都可以再生自己的生命体。但我们已不再是他们。我们是有两张脸孔啊!而他们完全变了模样。” 这些谈话的内容,很离奇,雷炎和米拉偷听了这部分内容,可以判断,他们就是那三个银沙帝国老国王派到这颗星球的灰人族。这的确令人讶异,灰色皮肤,早该想到他们是一个种族,至少也是接近的族群。 没有脚步声,却在风里传来声音。 “好吧,女王陛下,午夜出来散步,都来了,就一起坐下吧!那个,灰人族的三个家伙,你们在这里谈心啊!早知道你们来,我也就不用这么麻烦的给你们发什么请帖了,国王上任,不,是登基才对,呵呵,数千年来,也没有个继位的国王,唉!真是灰蛾国的悲哀。你们说是这样吧,不要总是沉默,这个晚上,我们是可以场所语言的,都坐下来吧!”一位灰袍子的灰蛾国的人,召唤大家坐下。 在黑色的石桌子旁,一下坐过来十个人,和灰蛾国的五名国家主力。 “呵呵,我忘记做自我介绍了,女王陛下,请原谅。我是这个国家最老的主力,我叫风羽,其余的几位是这个国家的大臣,我们铸就了再生能力极强的世界。你们对我们了解甚少,今夜就以这个话题开始交谈吧,女王陛下。”胡须拖在地上的一位年迈的老者,恭敬的行礼。 这位老者,示意其他的本国的大臣们摘掉头上厚厚遮风的帽子,他的面容映在夜色的星光里,只有形容不出的惊悚颤抖!—— 灰色的面部轮廓是鹰的样子,尖尖的嘴,眼睛也是锐利的鹰眼,灰色的眼珠,比灰人族的目光还要尖锐,最明显的是灰色脸上全是皱纹,深灰色皱纹,令他们显得很苍老。这个隐藏的极深的小国的居民也一定是忧郁成疾吧!没有灰人族脸上光滑干净。 长长的灰色羽毛的翅膀,服帖地贴在肩膀后面,令身上的袍子没有那么不平整,这是他们从小就要练就的礼仪,用他们的话说,管理好你身后的翅膀,是驯服自己的第一步。 “女王陛下,现在开始吧!”风羽大臣吃力地说,又起身握着米拉的手,吻了一下。 米拉不自觉地用手帕擦掉他的口水,黏糊糊的液体,似鳄鱼的眼泪。雷炎注视着这位权高位重的大臣,那鹰的深邃深灰的瞳孔,朝黑石头桌子的另一个方向微微瞥了几眼。 “凤羽,早听说您的大名啊!我们来的太晚了,真不好打扰你们国家自己的会晤,我们还是进休息室吧,那金币辉煌的宫殿,很高兴啊!你如此年纪,气色也是如此的好,难得啊!你们的再生能力很不一般啊!请原谅,我们今天三个人穿着灰布麻衣见你,这是偶遇,我们才到,这国家建在这样的岩石里,很辛苦吧!”灰人族的胖子却伸出大手,握着这位灰蛾国的老臣。 最后一句话,惹得灰蛾国的其他几位大臣很不高兴,就如一个躲藏的贼,被发现了他的窝点,夸那地方龌蹉一样。 “灰蛾国的大臣,我们是刚刚到。纯酿的黑岩酒全部上齐了,我想我嗅到了它的味道,很像我那小村子的香气啊,可惜,我也吻到了搬运工,在大纤绳上运送货物的辛苦,那些臭汗味,没有被风吹干净啊!你那篇每年开篇的赞颂文,我也听过,很感兴趣!没有国王的日子,就依赖你们自己鼓吹宣传啊,啊!伟大的灰蛾国。成千上万的飞蛾。”灰人族的一位瘦子也在桌边环绕了一圈,另一张脸仰看夜空。 十三岁的女孩米拉也听得出,这言辞里有大大的讥讽,却又像是在夸赞。 侍从们乖巧的上完餐点和酒水后,认真谦卑地立在石桌的四周,等待命令,她们低垂着双眼,鹰脸上的尖嘴朝地面四十五度,从侧面看,非常整齐,身后的翅膀也都非常贴合,飞过石崖缝隙的劲风吹着灰色的羽翼,她们偷偷挤弄着。这些身穿灰裙子的侍女,训练有素! 雷炎毫无表情地倾听着这个奇怪的国家。可能在那些侍女的内心也一定燃烧着火焰吧,对异族异类的好奇,在她们偶尔抬眸的瞬间,灰色的视线没有离开雷炎和米拉的身形。 灰人族和灰蛾国的互相寒暄还在继续着,纵使没有激烈的争吵与鄙视,但是依然火星四溅。 “这是很卑贱吗?——不是这样的,这是一种生存,最好的生存方式,在别人还强大的压力下,我们要的是生存,国家虽小,可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却包全了。……你们呢?看似面目比我们光洁,色彩没有我们饱和,你们的族群都躲到哪个不见光的角落里去了吧!在看我们,皮肤是很粗糙,纹路是很粗狂,但我们活下来了!而且有自己的国家坚强地立在这片废弃的土地上。不是你们投机取巧的前后两张不一的脸!”一位灰蛾国的大臣沉不住气地说道。 “好好,你们厉害!可是你们忘记了,保全国家有意义吗?你们至始至终都坚守什么灰色额度,这不是很好笑吗,你们私下也把自己的嘴唇笑掉了吧?才有了那么尖啸的嘴。”身材高大些的灰人族,抚摸着自己脸上细腻的肌肤,如人类一样完美的嘴角,前后两张脸微笑着似在炫耀。 年纪很大的灰蛾国的风羽大臣,轻咳嗽了几声,引起周边的侍女的行动,两位侍女立刻递过来灰色的毛巾和茶水,大臣们都喝了几口。 一场交锋就要开始! 矿物钻石的灯也被点亮,在山石间,莹莹的光芒,似万年遗留下的珠宝,等待着世人的挖掘。那些藏起来的数十亿年的稀世奇珍! 第七章 初探,灰蛾国 第七章 初探,灰蛾国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麇月,酠日,珘时。高谈。】 高高悬挂在灰色悬崖上的国度,年岁久远的建筑,斑驳里透露着坚毅的轮廓,和星辉并肩存活的领地。——灰蛾国。 用灰色的智慧,保留着亘古的传奇,即使曾经是那么被生灵们忽视!—— 按照深夜会谈的惯例,服侍女王的习俗。灰蛾国的风羽大臣,伸出深灰色的手,点燃了银质的小灯,这盏不是钻石灯,它被放在黑石头桌子的中央。 灯芯是银的,灯盏也是。暗灰的粗银,如同陈旧的历史岁月,沧桑里是点点的伤痛,慢慢燃烧着,随着山石间吹来的烈风。 调理好银灯后,在铁锅里,热了几块黄色的圆饼,像金子一样闪光的饼,怀疑它的原材料是否人类可以食用。一碟红色酱样的东西,推到米拉面前,一双刀叉在餐巾上,整齐的被呈上来,米拉还在犹豫,雷炎却吃了起来。 然后身为女王的米拉也吃了几口,这奇怪的食物,还是香甜甘冽,没有咸腥味。雷炎却很不确信,他们私底下的臣民也吃这样的食物吗?但是他们的面目是那么的可憎,很丑陋!很难和这精美的食物连载在一起! 如罂粟一样鲜艳的花朵被扔进锅里,两个紫色的像火龙果一样的东西被切开也丢了进去,一个绿色的如青萝卜一般的东西,切成两半,送到他们面前。 随着大家一一拿起食物品尝后,头脑都清醒了不少,谈话的内容也丰富了,不仅是互相的攻击。 “灰色!我们热爱的色彩,比黑色浅,比白色深沉,没有艳色的冷寂,我的存在就是穿插在黑白至今,幽幽的,混沌之中,虽寂寞,但是空灵,一如我们会飞的羽翼,奔跑在黑暗与白光之间,我们的所求是含蓄的,不贪婪的。不像你们灰人族,一心追求内心的圣洁,远离了灰色的额度,变成了浅灰,你们可知道只有深灰的族群和国度才能更恰如其分地存留啊!”灰蛾国的大臣,仿佛在背诵古籍上的箴言。这些非常明显地表达了这个这个国家和族群的特色。 这是雷炎一直没有想象到,原来色彩有这么多的意义。不是物理学的理智的单纯,他对灰色的理解仅仅是一种没有色相和纯度的色彩,只有明度的理解。 “是啊,更隐蔽、内敛,甚至朦胧、低调一些,它不像黑色那生硬,不是鲜明刺眼。不错,我们的灰色更有弹性,它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历史证明它甚至比黑色更有潜在的力量!然而,你们灰蛾国的灰,已经是深灰了,失去了光芒的追寻,开始移向黑色的领地吧,哈哈!瞧瞧你们的皮肤,再看看我们灰人族的,同样的血脉,同样得到神的庇护,同样的再生的本质。可在久远的时光里,因为不同的选择,你们越来越误入歧途,走向黑暗,而我们灰人族部落的族人,却走向光明!所以说啊,历史是最好的见证!”而灰人族的胖子却唱出了另一个论调,脑袋后另一张脸,睁着大眼珠,仔细搜寻能看到的一切事物。 “高贵吗?你说你们灰人族投向金斯金帝国,不,现在说应是地球地心的银沙帝国,你们就伟大了吗?我看你们连个国家没有,还是个部落的格局,小的很啊!”另一位鹰脸的灰蛾国的大臣,激动地反驳,脸上的皮肤带着更加暗沉的灰色。 身为女王陛下的地球女孩米拉,听他们交谈,这谈话的内容枯燥无味,颜色的辩论,然后就是一堆政治话题,一字不提关于灰蛾国小女仆的事情,想象的小女仆会是什么样子呢?似灰人族一样还是如这些老腐朽的缩小版本呢?米拉睡意沉沉。—— 直到她听到有人敲桌子,安静之后,听老臣风羽的陈词。 “女王陛下,请振作!我们几位大臣完全可以代表全部臣民向你们表示欢迎。到访此书不多的灰人族的大驾光临,但是今晚我们有许多有意义的东西向你们展示,希望你们对能得到六枚金币坐上国王的宝座感到欣喜。”灰蛾国的大臣,扶起米拉,引领大家走向悬崖边上。 几十名侍女飞旋而下,伸开巨大的灰色羽翼,扑散开悬崖间拥挤的云层,开阔出视野。 山崖在星光下清亮起来,尤其侍女手持巨大的矿石的吊灯,飞舞在陡峭的巨石边上。 一辆辆灰黑的铁船在一根根粗大的绳索上猛烈地滑动,一筐筐闪着银光和金光的矿石装载在船上一艘艘运载至米拉和雷炎的脚边,悬浮的灰蛾人,似在战士他们的富有。 “这是什么?矿物质,……蕴含着硫磺?”雷炎从框里拿起铁勺子舀了一把,放到鼻尖闻了下,立刻丢下。 这些物质,会和他们再生的身体有关联吗?再生,这个奇怪的说辞,难道他们如地球的蚯蚓一样,会再生出新的生命体,续断不止。 “铊!”老臣民骄傲的回答。 雷炎彻底搜索了自己所能了解的物理化学知识,这种元素的详解。 铊是一种金属元素,蓝白色重质金属。质地柔软。1861年地球上的科学家发现,它可以制造硫酸铊,一种烈性的灭鼠药。相对密度11.85。熔点303.5℃。沸点1457℃。剧毒。铊的储存在密封于水或油中保存。用来制造光电管,低温温度计,光学玻璃等。 铊毒中毒事件历史上也很多。雷炎闪过一些片段,立刻摇了摇头。 这颗星球叫泽铊斯星体,名字中就是有这个字啊?这颗星球盛产这种元素?那这里简直不能长期久留! “不用怕,你们吃的食物,就可以解除他们散发在空气里的毒性,都是些微小的散发,没有那么严重,你们也不是都来这颗星体很多天了,一样很正常对吧!放心,不会采取这样拙劣的手段杀死你们的,女孩是我们的女王陛下,我会小心呵护,也不会让那些遗落城的旧兵刺杀到你们。你们是安全的!哈哈哈哈!”雷炎的神色,令其余几位大臣开怀大笑。 雷炎直视着他们灰色眼睛,这些是可以信任的人吗? 他们如此帷幄的权谋,岁龄长久,似蚯蚓的再生的能力,为什么要一位智商不高,对这颗星球一点也不了解的地球女孩做女王陛下呢?真是因为找到里六枚金币要遵循那个传统吗? “我们展示这些,是希望你们能看到我们是的国家虽小,却懂得寻找贮藏矿物质,我们是富有,掌握了这些物质,我们就可以存活下去,世代万代。是这个道理!”另一位大臣急忙解释,鹰一样锋利的嘴,尽量离雷炎的脸颊远些,免得不小心啄伤。 “好了,不用看了,这没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们掌握天上的星光,掌握星光的纯度那才是本事!这种物质,也是你们在开辟山洞,建造城池时要用到的吧,那些硕大的肥胖的大老鼠,你们竞争的敌人吧,哈哈哈!只会吓唬不明真相的地球来的小孩子。”灰族人摆手,大声讽刺。头颅上的两张面孔挤出了不同的表情,一张愤怒,一张嬉笑。 “灰蛾国的上一任国王去哪里了?找到第七枚金币?死了吗?”米拉忽然天真地眨着蓝眼睛问道。 这简短的问句,惊吓了几位灰蛾国的大臣,他们沉默着没有办法回答,然后支吾着想表述些什么,却被突然到达的树根先生破坏了。 “老树,你也有脸来,你把女主人害死了,怎么还有脸来我们灰蛾国啊!” “什么,白目女主人和你们灰蛾国有关?你们投降黑噬国了?” “那个是个极强的女人啊!可惜不能做我们的王。” “这样啊,你们也真异想天开,算了,她已经死了,没希望了。这就是命。” “可是这个蓝眼睛的地球小女孩,太小了,能治理好我们的国家?我还是看好她的哥哥,那位少年!” 最后这句是树根先生,摇动手臂上纷飞的树叶讲出的,一根缠绕着树枝“噗”地一声飞扑到雷炎的鼻尖上。 他绿幽幽的目光逡巡着雷炎坚定的表情,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的计谋也慢慢在心底里滋生出来,邪恶的一抹吐沫洒在地上一滩恶臭。 米拉向后跑去,这真是太脏了,树根先生随地吐痰的习惯,不能容忍!在灰蛾国他是什么身份呢? “女王陛下,他是我们千里迢迢聘请来的老师,专门教导你们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化。他叫树根先生,以后所有的课程都由他来设置和讲读。”灰蛾国的老臣子风羽说出他到来的原由。 当星光渐渐璀璨,雷炎和米拉在星辉下真真切切看清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 灰蛾国的脸是鹰头,深灰色的肌肤,尖尖的鹰嘴,眼神深邃,男性头上长着公鸡一样深红色的冠子,侍女头上没有鸡冠,只有梳理整齐的灰色的发辫。 灰人族的脸色稍微干净光滑了些,但是他们前后两张脸,头顶没有鸡冠,灰色的身体泛着淡淡的光。如同被救赎的神迹! 树根先生,肯定是黑噬国枯木老妖卡兹所在的枯木族群,树叶长在身体上,整体形状是一根树干连着树根,一株移动的呲牙咧嘴的树怪而已。 这个世界,又要怎么上演什么节奏的故事,而重建星球仿佛是很不可及的事,纯粹的天方夜谭! 山谷的风,吹着少年雷炎胸口那封密会社发来的蓝色的密信。 雨水,落下来,一滴滴,墨绿中带着冰冷,树根先生拼命的吸食。 米拉朝身后的宫殿跑去,这突然成为女王的少女,非常慌张地回头看了哥哥雷炎一眼。 第八章 灰色的精灵 第八章 灰色的精灵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硪月,屲日,滃时。精灵。】 清晨,山谷的风吹响大殿的门窗,“铮铮”的声音,响彻大殿,米拉在一堆噩梦里恐慌不已,这颗被岁月无尽摧残的星球,不仅没有永生的神话,也失去了最简单的生存状态,荒无人烟的世界里,存下的,在悬崖峭壁里存留的极小的国度——灰蛾国。会飞的有着灰色羽毛的臣民! 逃跑的计划也很难实施,无法用数字来衡量的多少千尺的陡峭的身体,摔下去就是丧命! 一群和十三岁地球表层女孩米拉一样大小的女孩,飞在女王的寝宫里,翻飞的灰色的翅膀,抖着纤细细的稚嫩的羽翼,在还没有步入成熟的世界里,衣兜里还互相丢着红色的苹果,香脆的果实,绕的空气一阵清香。 笑声轻轻地,似细碎的雨水滴落在岩石上,也滴在米拉睡眠中的脸庞,突然地冰凉,米拉被吵醒! 她睁开蓝澄澄的眼仁,瞪视着这些不知何时在自己卧室的一群会飞的小女仆,他们都是粉色的装束,短短的粉色的蓬蓬裙,系着大大的镶着金边的蝴蝶结,配上淡灰的鲜嫩的肌肤,煞是好看! 还有那整齐梳在头上的灰色的发辫也合着银色的丝线,一朵细小的粉色花蕾插在耳边,精巧的样子非常的美丽,一位位小奴仆,就像童话的深林里走出的小精灵,扇动着可爱的翅膀,立在空中好奇地瞅着米拉棕色的乱糟糟的头发。 这不是做梦吗?米拉挥舞着床单坐起来,她们互相对视了许久,是走进油画里,还是停留在梦境中。 “女王陛下,可以洗漱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荡在空气里。动人的小女仆,腰间系着花边围裙,手里端着一盆水,一条灰色的细绒毛巾搭在肩上。 “女王陛下,我们灰蛾国的规矩是清晨要早起,不能鸟叫了还在床上,被大臣看到了会取笑你的!女王陛下,快点呀!”另一位小奴仆飞过来拉开米拉裹在身上的被子。 米拉被这些场面吓呆了,只好木木地点点头。 一群小女仆,呼呼飞过来,花水和毛巾一阵乱飞,米拉的小脸就被洗好了,一双手也被洗过,两位更小的小女仆,在她修理手指上的指甲,这细心的服务还是头一回,米拉激动地快笑出声了! 这就是女王的生活吗? 至少这是一次清晨最快乐的时光,米拉高兴地从床上跑下来,奔到哥哥雷炎的房间。 而此时的雷炎在看一本石头雕刻的古书,一页页的石板,堆在他的床边,似一座小山。 看到米拉神情欢快的样子,不远处是一对小女奴仆安静地跟随。 早餐在金色的大殿进行完毕后,一位胡须拖地的大臣来报,说是下午会找开重要的国家会议,希望女王陛下准备好发言稿,米拉听得一片迷茫。 在分叉的小路上,米拉被一群灰色的蝴蝶吸引,朝窗子里看到雷炎还在看石板书,就自己向前面的小路走去。 小路很安静,清幽幽的,主要是路边的绿树很矮,翠绿翠绿的树木,就似矮人国里的品种,正好适合十三岁的米拉闲庭信步。 一条溪水,潺潺流过小小的石子路,津津的声音,令人感到口渴。 米拉蹲下,用手捧了一把溪水,洒在地上,瞬间成了银色的碎片,这是魔法吗?米拉不确定自己的眼睛,还是幻觉呢,自己走的地方可是在很高很高的悬崖上呀! 在她站直身体后,她看到了更奇妙的东西,一个小巧的女孩,像她的手臂那么大,长着灰色的翅膀,好像神话里的天使,但是这个特别小的家伙,却有一张小狮子的面孔,天呀,这是什么组合,狮子小精灵吗?她的脚丫是灰色的,身体其余的地方是白色的,但眼仁是灰色的。 “你是谁?小家伙?还是狮子头?太奇怪啦,不,不,你不能咬我!”米拉正想和她亲近的攀谈,可是这个灰色小精灵,咬了米拉一口,虽然没出血,可谓是虚惊一场。 灰色小精灵,一摇狮子的小头颅大吼一声:“这是我的小溪,你是哪里来的?” 这一怒吼,差点吓倒米拉,但是她下定决心,现在的自己可是灰蛾国的女王,一条小溪也有人和自己争抢吗?米拉很不服气地望着小精灵的灰色的眼仁,对视一番后,米拉垂下眼睛,小狮子的眼睛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啊,愤怒的蓝眼仁的自己。 欺负一个小小孩是不是不太好,米拉皱紧棕色的眉毛,盯着小溪,打着其他的注意。 “要么,你给我讲个你们这里的故事吧,我就不在弄脏你的小溪。”最后米拉妥协。 灰精灵愤怒的小脸也缓和了许多,她飞到米拉的胳膊上,然后米拉找块石头坐在上面,听小精灵讲奇怪的故事。 以前这里有个上了年纪的国王,他厌倦了一直当国王,但是他又是不会死亡的,你知道灰蛾国的人,很难死去,他们都有机体的再生能力。他真希望自己能死去,于是他希望能有人暗杀自己,可是国家很兴旺发达,虽然很小的国家,可是也算是太平盛世,没有谁会没事干去杀自己国家的国王。所以一直活着的老国王很难过。 后来有一天,来了一个黑面的魔头,头上是火焰,身体全黑,好丑的怪物啊,他给他出了个计策,大怪物走后,老国王就开始了自己的《金币计划》。 这个《金币计划》其实是一场循环不断地阴谋,臣民也都被欺骗了。这个计划就是找到六枚金币,就可以做王,找到第七枚金币,才能免除国王的职务,否则就一直就任下去,直到死才能解脱。当然如果国家治理的不够好,也会死于非命。 这个计划实施后,一开始那些当上国王的人,都很惊喜,但是很多却不愿意继续下去,有些逃跑的途中被杀了,还有一些终日郁郁寡欢,郁闷而死。当然也有一些家伙野心勃勃,把国家治理的很棒,但最后,因为找不到第七枚金币,也变得消沉,死在自己皇宫的寝榻上。 没有找到第七枚金币!这就是事实。 听到这里,米拉慌张极了,这是要死吗?自己对死亡还是那么恐惧,原来首领杰斯说的没错,就是被无情岁月的绞杀,其实可能不是没有人愿意当国王,而是因为找不到第七枚金币而苦恼。 “那可怎么办呀?小精灵,我要死在这里吗?太可怕了。”米拉眨着眼睛救助着,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的灰色精灵。 “唉,又是一个糊里糊涂做了国王的人,这些都没听过。但是我给你个办法,不过你要帮我把这条小溪清理干净,就这一段吧!”灰精灵提着要求,看着米拉的反应。 十三岁的米拉拼命点头,急急忙忙把小溪上的落叶和树枝捡的干干净净。 灰色的精灵站到一根小树枝上,挨着米拉的肩膀继续刚才的话题。 老国王上了年纪,但他虽然有再生的能力,但是他私下还是有个儿子,亲生的儿子。可是这个儿子,不像灰蛾国人的相貌,是个蓝灰色的物种。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让老国王和皇后伤心不已,这是个变异的物种,有损国家的威严。不仅不能继承王位,也不能在皇宫里继续成长,亲生的骨肉伤杀不得,老国王和皇后,每到半夜都痛苦流涕。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孩子长大了,有个半米的身高,一直为此而苦恼的老国王,在一天从天上打猎归来,却被告知孩子不见了,失踪了,又说是老女婢偷走的孩子,也有说是孩子自己离家出走,不想让父母伤心。无论怎么,都传说他还活着,但行踪不定。 米拉正听得津津有味呢,灰精灵,扯了她的耳朵一下,接着说。 给你一道任务,你和你哥哥去寻找那个失踪的王子吧,找到他就把他带到宫殿里,一定要在午夜带来,白天不行。因为他的身上有第七枚金币。 “我们连飞行,都不会,怎么找?随便走一步路,都可能摔死在万丈悬崖下!”米拉回眸着狮子面孔的小精灵。 原来金币在那个失踪的王子身上啊,老国王的计谋就是让后来的国王们找他丢失的儿子啊! “我会告诉你的,新来的女王陛下,可你要让我们灰色精灵族有更大的空间,我们的地域太窄了,你下个命令,让大臣们,给我们也适当的让让路。”小精灵跳到米拉的鼻子上。 狮子的白色的毛发扫着米拉的脸蛋,痒痒的,就是在撒娇!米拉咯咯地笑出了声。 “我有这个权利吗?”米拉问着。 “当然有,你现在是女王陛下,虽然有点呆,哈哈!”灰色精灵也笑出来银铃的声音。 “明天早上,你坐空中的货梯,途径一个全是水晶岩石的地方,让他们停止开采,因为再开采下去,就是我们的床铺了,那里是我们仅有的一块居所了。”小精灵流下灰色的水晶的泪水,一粒粒闪闪发光。 米拉低头从自己的裙摆上拾起一颗,拿在手里,晶莹夺目,狮子头小精灵的家,很美吧! 正想安慰小精灵时,宫殿里走来两位女仆姐姐,她们远远呵斥着灰色的小精灵。 “不要蛊惑新来的女王陛下,快回你们自己的领地,不然我叫大臣,摧毁你们的老窝!” 小精灵怒视着后面赶来的女仆,翘起灰色的小翅膀,沿着细细的石头的缝隙,飞出了米拉的视线。 这一切是真的吗?米拉抬手摸着窄窄的石缝,就似一个梦游! 闪亮的灰色的水晶还握在她的手心里。 一群灰色的飞蛾,飞过茫茫的天空,转进云朵里,不见了踪影。 第九章 灰色的精灵 第九章灰色的精灵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宥月,萝日,煠时。迷幻。】 深蓝之森,闪耀的山巅 在你面前的地上,七枚精致的金币 绽放中,萦绕着星辰的光芒,你的珠泪 灰黑黑的暮霭,随手种下的树 泛滥,在碎雪淋漓的心上 沉睡,衬托着,岁月的怀中,翡翠的湖光 …… 一道浓厚的白云,从背后刺破 清澈的温玉的树荫,湿漉漉的寂寞 梦醒后的春日,光束,融化出粼粼的溪涧 死寂,展现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一块明媚的天堂之光,肆虐地,让地狱沉寂 …… 我在这里,站在高高的悬崖上 在千沟万壑间,在磅礴的土地上 这是黎明的泽铊斯星体,宇宙深处的冷寂 我在怀想,逝去的青春,怀想永恒者的哭泣 而你,飞在树枝间,恍若只是一抹抓不到的琉璃 年华,只是光阴,笼罩出的,一丝丝香气 …… ——《上古地心纪元——银沙帝国纪事》 下午的会议如期开始。 泽铊斯星球,宇宙深处的国度,一颗曾经永生的星体,一颗被流传至今念念不忘的世界,地心深处银沙帝国追寻的故土! 它在宇宙的深渊里,轻轻掩藏,掩藏着曾经的辉煌的历史,在今天的时光里,它却是荒寂的存在,在宇宙的河外星系。 灰蛾国,在这颗星球上小的可怜的国度,生长在山崖的缝隙里,在压抑的黑灰的岩石间试图寻求新的伸展枝叶般的茂密! 所有的臣民,飞到矿石闪烁的大厅里,然后收好背后的灰色翅膀,安安静静地走进殿堂。 美丽的大厅,宽敞明亮,其实这是国王的大殿,大臣们议事的地方。 地球女孩十三岁的米拉被小女仆们装点的异常华丽,金色的长裙,裙摆可以罩住整个宽大的水晶的椅子。 白色水晶,绚烂夺目,映衬着金色的裙摆,奢华极致,而绿钻石做的权杖,也是泛着绿莹莹的光辉,总之一切都隆重极了! 少年雷炎坐在一旁,他的衣服简单换了新的款式,立领子的浅蓝套装,最考究的是袖口,一排小小的蓝色钻石,若星子闪亮。 大臣们一一落座在下面的位置上,他们的座椅不是水晶制造的,是古朴的矿石,稳重中闪着金银或紫色的光辉,也很排场。他们都穿着灰色袍子,露出鹰一样的脑袋,严肃又谨慎地等着会议开始。 而两边矗立的侍卫,男男女女,整洁一致的服饰,甚是庄严,无论是粉色蕾丝飘飘,还是灰色丝带的领结,都非常肃穆。 灰蛾国的大臣风羽宣布了会议开始!—— 大家有秩序地开始宣告自己最近的事项和要准备执行的计划。 大地仿佛突然震动,金碧辉煌的殿堂进来一群人。 “女王陛下,这些新来的大臣,远道而来。他们住在另一座山脉的石崖中,乘着今早最早的航船从云层赶来,让他们先喝些茶水,镇定下情绪,接下来的讨论可能会很激烈。”风羽禀告后,回首示意周边的侍女上茶。 绿色的植物的叶片在水里一阵沸腾,很像地球上的茶水,还有白色花瓣漂浮在石头杯子里,冒着绿色的雾气。 米拉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些鹰脸鹰嘴的灰色皮肤会飞的物种,她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从来没有当国王的经验,她侧身小声问着哥哥雷炎。 雷炎表情沉静,米拉只好一本正经地又坐回水晶椅子里。 这些从很远地方赶来的灰蛾国的大臣,他们的装束比较异常,虽然面貌不差,可都穿着深红的袍子,脚上是金色的靴子,灰色的袜子上也有花边,他们的佩剑也是深灰色的,剑鞘上的花纹竟然是图卡琪魔纳女王雪之涵的头像,非常威武。 但是在这些威武的人群中,却有一位孱弱的老者,猩红的袍子里露出白色铠甲,如雪银般清亮,和他的身躯很不般配,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苍老! 虚弱的身体,似一块时间打造出的活化石。但是他的腰却笔直笔直的,灰色胡须也垂到地板上,贵族细细的金环戴在他细弱的手腕上。 在这个国家,地位显赫的贵族,在腕部都有一个金环,雕刻着龙鱼和花朵的图案,精美又古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而紧挨着老者的是一个有轮子的椅子,应该说是一个飞车一样的座驾。也是银色质地,坠着红色穗头,拉车的是一个头长羊角的小矮人少年,巨大的灰色翅膀就像是从大人身上剪下来挂在自己身上一样,很不协调。 米拉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低头问水晶椅子边上的小女仆。 小奴仆微笑地告诉米拉这样的小矮人少年,每户大臣家都有,是专门拉飞车的,因为大臣们年高体衰,自己飞行有些费力,换言之这些长着巨大翅膀的小矮人就是他们天空飞行的车夫。 他们是终身为奴的羊角小矮人,他们擅长飞行,身材矮小,羽翼硕大。常年生活在云层里,吃鸟类的蛋为生。可怕的是他们生性凶残,难以管教! 大臣们喝完茶水后,就开始了高谈阔论,也不失政客之间的寒暄博弈。 细心的雷炎看到这些拉车的小矮人,走起路来是脚不着地的,只有翅膀微微晃动,很神奇,那看到那位小矮人少年一直盯着自己看个没完,也就多看了他几眼。 这些都可以用物理知识解释,雷炎瞬间想到了人类飞机的发明原理。仿佛这热爱物理化学实验的头脑,转瞬间打碎了神话的世界。 “天呢,我的老翁大叔,你还活着,原来这竟是……是真的啊!”一位灰袍子的大臣,走过来大声叫着,遇见了故人,心情澎湃道“不知道,你这个矮人少年对人是否友好,我是从来不敢把他们带出来的。——时间真像巨人啊,我们也都还活着,呵呵呵。” “腿脚不便,你看我都把银椅子也驾驶进大殿了,失礼啊!还是小矮人更健壮,我都靠他啊,这孩子听话。”红袍子的老者也微微欠身,干瘦的手,抚摸了下小矮人少年背后的羽毛。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要保重身体啊!这么远的来,我们大家都是看新到的女王陛下的!” “对啊,女王陛下,可是和以前的不一样啊!个子矮了点。不过他们兄妹是来自外星球,也算是给我们灰蛾国长脸了,多少时光都没遇上的事,我们多远都要来看看,不错不错!” “女王陛下,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你是女王陛下,我们会一定照办!” “外星球来的女王陛下,住的还习惯?饮食可好?你的哥哥应该很了不起啊!听说地球地心里的尸体界面拥戴他为王。我们真是非常难得的遇见啊!” 大家认真地看着米拉和雷炎,如此的尊重,令他们两个人措手不及,本以为是胡乱寒暄的大会,本以为是女王陛下只是个笑料罢了。但是却是如此的谨小慎微的对待他们,令他们不得不想到自己现在在这颗陌生的星球陌生的飞行的国度,所肩负的任务和所处的职位。 一国之主!——是多么重的权柄。 米拉眨动蓝眼睛,想到了灰色小精灵的话。 “灰色精灵,他们的领地,我们如此伟大的国家也要侵占它们吗?它们水晶石的床榻。……就是……这些。”米拉语序混乱,词不达意。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在比自己年岁高的长辈面前,下达过命令,她手心的汗湿了一块手帕,哥哥雷炎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紧张。 “这,好吧,女王陛下,这是你登基以来,下达的第一份命令,我们会去办好。”灰蛾国的大臣,风羽,略微皱紧了一下脸部深灰色的皮肤。 “那些淘气的小怪物,别犯傻了,不该给他们什么领地,他们也不安分,还想要扩大地盘,看到我们的女王陛下年幼,就存心欺负她。” “可不是,那帮淘气鬼,我早就见识了,只顾贪睡和做梦,然后就是飞来飞去的,扰乱大家的视线,给他们块水晶石,就很照顾他们了,还想扩大地盘?” 他们互相议论着,说着灰色精灵的不是。坐在高高位置上的米拉,却发现这些大臣们来回拖动的胡须,把地面擦得铮铮发亮,绚丽的金子的光线里,又跳出来小精灵,飞舞在光晕里,又突然不见了。 雷炎也意识到,可能地球人类和他们这颗异类的星体,存在不同的空间感应。 “你看,你看,他们经常钻来钻去的,就不能安静点儿,没时间了,别耽搁了,我们都快说说。”大臣埋怨。 “什么,看在不死国土的份上,听他们说说。说什么?点头或是摇头,是什么?好多人拿着手帕,四面八方都是雨水,哭声,把地板踢翻了,铁船进入地心,城池塌了?” “我们不要听他们灰精灵的煽动,他们最后就是想要块地盘,不要听他们瞎说。快散了,散了!——” 大臣对着光线驱逐着,挥着宝剑,寒冷的灰色光,斩断金色的光晕,空气也安静下来,只有地面泛着金光。 大殿传来一声吆喝,树根先生,走进金灿灿的殿堂。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草物编织的笼子,非常小,犹如一个小碗那么大。 他直接走上台阶,把笼子放到米拉跟前。 他摇动着墨绿的枝叶,摔着灰色露水,微微笑道:“女王陛下,这是您的宠物!希望你喜欢。” 雷炎揭开裹着的黑布,一声细小的怪叫,从小笼子里传出,米拉吓得目瞪口呆! 第十章 捡来的水晶齿 第十章 捡来的水晶齿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硈月,玟月,璚时。密齿。】 这是个小精灵,被千万条细细的丝线紧紧地捆着,只有一颗颗灰色水晶眼泪,滚落在铁笼子里,这些结实的铁丝,就似一根根草藤编织的艺术品,但却也是囚禁擅长逃逸灰色精灵的牢笼。 在这个灰色的国度——灰蛾国。权贵的大臣们,偶尔的娱乐就是抓住灰色精灵,当宠物一样把玩,就如人类喜欢养小狗小猫一样。 然而,灰色的精灵在深山的矿石中也快灭绝了,在这颗失去了永生的星体,他们也一样面临毁灭。而扩大地盘是他们灰色精灵族最想实现的梦!只是这个梦想看虽很简单,却很难实现。他们的要求,就是在水晶的矿藏中,有的一席之地。——因为灰色精灵族依靠水晶来生活。 大臣们的会议结束了,米拉提着笼子回到女王的寝宫。 那些灰色的蕾丝布满的床铺,光滑的钻石的地板,刻纹的美丽的窗棂,还有那些精美的挂在墙壁上的饰品,都彰显着灰蛾国的与众不同。—— 一对犄角非常生动的悬挂在门边的走廊上,俯下耳朵,还可以听到遥远的号角声,仿佛是无数个世纪前的战场的厮杀! 这只灰色的小精灵一直吵闹不停,米拉很想解开丝线,放了她,可是又担心她会咬自己,她灰色翅膀上系着粉色的水晶花朵,闪闪发亮,一对灰色小脚丫可爱极了,她的面孔是个小狮子的样子,灰灰的眼仁,凌乱的白色的头发。总之,是个正在发怒的灰色小精灵。 “好吧,如果你告诉我很多故事,我就放了你。不然就把你扔到小溪里,你们不是很爱洗澡吗,那条小溪,你们好像都喜欢,那就一直在那里吧!”米拉吃着零食,一边邪魅地笑着。 对,总有办法,这么小的东西,应该是还没长大小精灵,白天看到的那个是大精灵,也只有手臂大小,而这个,只有一只手这么大,一定可以驯服她。 见到小精灵一声不吭声,只是拼命叫,米拉只好提起笼子,去找雷炎。 雷炎打开房门后,兄妹开始聊起了西藏的外婆,完全把这只小精灵给忘记了。 聊到米拉打着哈欠,要睡觉的时候,小精灵突然说话了,声音很响,吓了雷炎一跳。 “我是年幼的公主,你们的外婆真有趣呀,可是我的外婆她死了。”灰色的小精灵说道。 又哭泣了一顿,纷乱的灰色的水晶颗粒,又滚了一地,米拉赶紧捡了一些,装进口袋里。 灰色小精灵瞅着捡她眼泪的样子,很不开心,撇着灰色的小嘴。 “你们真的是生活在金灿灿的光线里?”雷炎靠近,他真不相信,这些奇怪的小精灵是真实的存在,这比所谓的物理学里的玄理论还不可信。 “我们不是生活在光线里,我们是可以出现在光线里。我们生活在水晶石上,那里是我们的床铺,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家。”灰色的小精灵抬眼看着雷炎,这也是他见到过的最奇怪的族类,遥远星系里的地球的人类,就似奶奶讲给她的神话。 “那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你们没有去过,很神秘的世界。如果放了我,我就带你们去!可以带你们在水晶的世界里放声歌唱。”小精灵轻声说道。 “我们才不相信你呢,据大臣们说小精灵都很淘气!快说说你的故事给我听,你怎么会被抓住的呀?”米拉抓着树根先生带过来的果干,尽情大嚼。 “我可是我们精灵族的公主,哼!——可是有天我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我的仆人都不见了。从水晶宫的这边找到那边,都空无一人,我想是不是父王带着他们去深林深处打猎去了,打猎对我们灰色精灵族来说就是活动下身子,那些很大的灰色的飞蛾,又笨又蠢。”小精灵可怜兮兮地望着雷炎。 “好吧,快说,说好就放了你。”米拉不耐烦地命令。 “也好吧,女王陛下。”小精灵闷闷不乐地开始讲自己被抓的故事。 这位灰色小精灵,名叫琪琪,是灰色精灵族里最年幼的小公主。 话说找不到仆人和家人,小精灵开始独自飞向深林,茂密的森林,飞不到尽头,又是一个没光线的世界,她飞起来很慢,也很苦恼,没有光线就没有办法穿越,只有拼尽力气飞。 那是一片沼泽地,曾经有很多怪物杀死了大批精灵。 小精灵小心地飞过,然后在一片蔚蓝色的湖泊岸边,遇见了小矮人车夫,就被小矮人车夫抓住,捆进笼子,送给了一位灰蛾国的大臣,因为一直不肯唱歌和跳舞,就被这户人家贩卖到集市之中,遇到树根先生后被买来送给女王陛下当礼物。 多么悲惨的故事,米拉也擦干眼泪,解开那团丝线,放了这个小精灵公主。 “你的眼泪,把我的裙子弄湿了,天呢,这是些什么样的液体,你们那里的女孩是水做的吗?太可怕了。”小精灵公主却不屑地躲着米拉的蓝眼睛上益处的泪水。 “我要走了,再见了!”说着,小精灵一头钻进矿物石的地板里,消失了。 “雷炎,这不是个梦吗?她跑进石头里了?他们真的是专门吃水晶的怪物?噢!比我们地球人可怕多了!”眼泪还没完全干的十三岁的米拉叫着跳起来。 雷炎和米拉正在困惑间,那位树根先生走进少年雷炎的卧室,他用墨绿的幽暗的眼神凝视着这对地球来的小孩。 “这深更半夜,不睡觉,你们在研究这么低级的物种!我说孩子们,不,伟大的女王陛下,要知道,明天我们要去看看这个国家的臣民,熟悉些礼仪,才是做好一国之君的开始啊!而不是在长兄的房间内哭哭啼啼。”树根先生,扬着僵直的肢体,让狂舞的树叶,打扫着房内的灰尘。 “如何找到第七枚金币?树根先生,您年纪也该算老迈,对这个国家,想必也是比较清楚。你是大臣们请来的老师,可否请教!”雷炎说。 树根先生,盯着雷炎的眼睛看了半秒。 “第七枚金币有那么想急切地得到吗?不想多享受下国王的生活吗?即使被嘲笑。”这位树根先生,枯木族群的人,声音很是冷静,是位强劲的对手。 雷炎也恍惚感到,这是一场阴谋,巨大的阴谋,可是阴谋的动机在哪?也翻看过这里的史料,也听过米拉在小溪边和那位精灵的谈话,知道老国王是寻以找第七枚金币为表象,其实是在在寻找他失踪的王子。 但是这些阴谋,却不足以把地球的人类斡旋进来,这里对人类来说太陌生了,陌生到最简单的饮食起居。 这个毒元素生长的世界! 其实所在的每一天都是危险的! 这位树根先生,有时殷勤,有时傲慢的样子,那绿幽幽的眸光里,绝不是一颗单纯的心。 雷炎沉思着,望着宫殿外的天空。 漫天的星子,一颗颗,不熟悉的星空图,仿佛迷失在时空里的家园,唯一可以联系的是那封密信,密会社这个宇宙间最神秘的组织,唯一能让雷炎感到在这颗星体上存留的价值。 米拉昏昏的回到卧室,侍女们拉上窗帘,堆叠好床榻的帐幔,她沉沉睡去,好像一只只小小的精灵,在梦的海洋里畅游,闪亮的灰色的珠泪在衣袋里冒着灰色的光辉。 年长的哥哥雷炎,却无法入眠。这宫殿,就似一个奢华绚丽的牢房。这一切,不是找到第七枚金币那么简单。 他深深知道,所有的物质的世界,就如做物理化学的试验,碰撞间,并不都是可控的场面,一不小心,可烧着一幢房子,弄塌一个世界! 在这颗星球,密信的内容很简单,他的任务就是拯救这颗星球! 但什么是拯救呢?见不到什么国度,唯一遇见的就是这个小的藏在山崖中的灰蛾国,其实就是一个落后又充满古怪的部落,根本称不上国家。 空余的时间,他也查看了,这些住宅建在石头下,并不多,最多就是个小镇,而且不是很繁华,那些口中热闹的集市,等多算是个零零散散做小买卖的一块空地罢了。 这样的一个迷你的国家,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吗? 灰蛾国老国王使出的诡计,策划了第七枚金币的圈套,但这七枚金币之外,还有什么是阴暗的呢?雷炎感到了威胁,却又一时找不出头绪。 经过这几天的测试,他知道,不远的恒星就是这里的太阳,可这枚太阳的光,没有那么灿烂,仿似明朗的光线里,打上了灰色的色调。而月亮,却似银河般鲜亮,遗憾的是这里的云朵,时常灰蒙蒙的,令这个世界生活在灰色系里,不能自拔! 灰蛾国的臣民们,也是灰色的皮肤,除了男性头顶那深红的鸡冠子的鲜艳外,真看不出这是一个还有生机的世界。 风,穿过大殿,旋转进雷炎的房间,稍作停留,寒冷深深席卷了空气,严寒中,似乎掉出来零星的白色的雪花,一切都在摆动,又慢慢地回到平静。 雷炎抓住床边,他猛然发现,吹翻了的捆绑精灵的笼子,里面闪出一把钥匙,白水晶的钥匙,齿痕简单,是一个普通房门的钥匙,闪着冷光,想要飞出房间的窗子。 雷炎一把抓住了它。 传递来的冰冷,让他打了个冷战。 奇怪的不是水晶钥匙的本身,而是齿上的数字。——这是地球人类的数字啊! 第十一章 捡来的水晶齿 第十一章 捡来的水晶齿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锗月,顼日,羙时。数字。】 这枚水晶齿上的这个数字,就似新刻上去的一般。而且数字后符号是一个难以识别的带着邪恶的兽印。 地球的数字,人类的数字,本是司空见惯的,在智者文明的世界,汉语已经是他们高级文明交流的语言之一。 但是,这个数字,却是二进制的写法。不是简单的1234567,而是二进制的方式来表述。 二进制是地球计算技术中广泛采用的一种数制。二进制数据是用0和1两个数码来表示的数。二进制和十六进制,八进制一样,都以二的幂来进位的。身为世界物理化学青少年比赛的冠军雷炎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个闪亮的水晶齿上的42,是用二进制的表达刻上去的?不是数字42 的直接呈现,而是101010,倘若不知道古元42亿年这么深入意识,雷炎一开始还当做是十万一千零十呢,这是造物的秘密美妙的典范,仿佛一切无非都是来自神的奇迹!—— 在夜色的迷雾中,雷炎再一次被这个特别的星体吸引,泽铊斯星球,隐藏在山石间的灰蛾国,和生活在水晶上的灰色精灵族。他们竟然和二进制有着微妙的关系,这是惊天的发现! 雷炎内心激动,不能入睡,他走出宫殿,沿着山路,走向悬崖的边,那些粗狂的绳索,掉挂着一船船矿石,在暗黑的夜幕里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隐藏着剧毒物质铊的矿石,是他们这个国家珍贵的能量。 偶然的云层里,还会翻飞着头上长羊角的小矮人的身影,短小的身材,巨大的灰色羽毛,他们迅速偷食鸟蛋的机敏,这本是安静又荒凉的世界,没想到深夜的天际是如此的精彩! 一只五彩斑斓的鸟蛋,在云系间流转。迅猛争夺的身影,如一名名骑士。 这是另一个不被打扰的世界,他们有着自己的娱乐! 雷炎低下头,俯身望着黑黑的悬崖,那千回万丈之下,应该是泽铊斯星球的土地了吧! 自己的纵身一跃就是死亡。 后面的崖石里,却传来细细碎碎的低语声。 “我看过他的眼睛,漆黑的闪着灵性;也观察过他的脚步,虽然步伐不大,却是稳健的;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很少多嘴的人,沉默,也有可能是懦弱。但,他非常接近我们的人选。那些金币,诱使他的妹妹把他带来。”胡须拖在岩石上,是灰色的,粗粗的须子,是个下人没有打理好形象的样子,比较邋遢,灰色袍子上都是尘土,又像是远道赶路来会面的。 “但这,真没什么能力,也曾是在尸体界面,一群行尸走肉拥戴的王,会有什么见识?我看他不符合要求,看来的这些天,就知道翻看那些厚石板的老古董,哪知道什么新鲜的东西!罢了,我们还是另做打算,不要孤注一掷,会全盘皆输的。我想你这么多年来,也懂了很多人生的道理,即使是再生的机体,也有撑不下的时候是吧,谁愿意做个不死的老化石呢!唉!——”一声长叹,是猩红袍子老者的幽怨。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历练出我们要找的人?给他无穷无尽的艰难,给他出其不意的敌人?”貌若灰色的老仆人,撕扯自己的胡须,寻思着最好的策略。 “还是放弃吧!我们还有没有更多的选择?”袍子内的银白色的铠甲,映的山石一片亮影。 “人生,就是尘埃,灰色的尘埃。我们没有选择了!”他放下粗粗的纠结在一起的胡须,也是喟叹。 “我真想念我的孩子啊!身在何处啊?现在颜色还是灰蓝吗?”红袍子里伸出哆嗦的双手,指着天空的云彩,精神很是崩溃。 “原谅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把你们卷进来。你们是无辜的,是想要个孩子的美好愿望,可是事与违愿,我给了你们孩子,竟是个灰蓝的怪物。哪里出了错,我至今也没理清,这真是遗憾透顶啊!”这个如仆人的人,哭了,颤抖着头上血色的鸡冠子,灰色的鹰脸在月色下,充满了恐怖,那些泪水,是一颗颗岩石,没有闪光的东西在里面,不如灰色精灵的眼泪最后凝结成灰色水晶。 “这是一条路,总会有一条路,我们眼泪铺筑的路,它一定会通向我们要的目的地。”红袍子的老者,扬着尖尖的鹰嘴,坚毅里耀着灰色目光。 原来灰蛾国的人,流下的眼泪,会变成一颗颗灰色的岩石,硬硬的,就如他们粗糙的肌肤,灰色纹理里似一张老树皮。 “我很害怕。那些遗落城里的旧兵,黑暗的杀手,循化的任务执行者,他们是危险的人物啊!神出鬼没,没有规则可查!我担心,这里的两个异星来的孩子,会不会在计划还没有开始之前,就失去生命,我们真就全盘皆输了。”扫把状的胡须老人应声说着。 雷炎在岩石缝里看到了他们的脸,一位应该是另一位的仆人,这位红袍子的老者,就是宫殿大会时,驾着飞车,直接闯进大殿的人。那把灰色的剑还别在他的腰间,虚弱的肢体里,散着硬挺的强韧。 他们的胡须都真的太长了,一个似粗乱的扫把状,另一个绵长的似丝线。这是些多少岁龄的人,雷炎忽然很喜欢研判他们的年龄了。在这颗泽铊斯星体上,日月星辰的轨迹是什么形状,昼夜又是多久的变化,这可是一颗四角的星体啊!不是圆形也不是椭圆形状的星星。 曾经不死的星体,如今颓废成灰色!—— 那些光明的能量飞向了哪里?是哪一节的循环被破坏。这是一个生存的大环境,所有的阴谋诡计和正义的光明都要被其左右。这就是世界的定义,再高明也离不开脚下的这片土地。 “传说,遗落城的旧兵,一半死亡,一半活着。行动难以预料,我担心他们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停下眼泪,他眯着老眼,用鹰一样的老手,抓着岩石。 “这真需要查明,下次让小矮人去探探吧!他行动机敏,我爱那孩子,也信任他。”红袍子的老者,抽出灰色的利剑,割裂这山峰,一阵阵猎猎的声音。 “他们很难驯服,我们还是留个心吧。另外是否考虑下,那两个灰人族,还有树根先生。你说是不是要……”欲言又止,他晃落胡须上的尘土。 “他们,还是算了,都是些不可信之人!狡诈的人做朋友,一旦反目,我们会死的很惨,你忘记光年集市上流传的故事了。那是多么惨痛的教训。”剑被放进剑鞘,老者凝望着星空。 停顿了许久,一直没有对话,金石在崖体力,似有似无地闪着点点的亮。 “先让他们去找第七枚金币吧!能找到,就放了他们,如若不能,会有人把他们化成尘土的!”灰旧的老子,在一双锋利的眼睛里,说出下一步的计划。 难道还有其他人要杀害自己和妹妹吗? 雷炎听到这里,心脏忽地狂跳起来,会是谁?—— 思索的间隙,呼啦啦飞来一阵雨滴,雷炎躲进山崖的。 “呵呵,真有雅兴,这么晚了,你们没有匆匆赶路回去,还在这里谈心啊!两位灰蛾国的大臣,我的到来没打扰到你们吧!有什么新鲜的话题,也和我说说,现在我是那两个地球孩子的老师啊,专门教化灰蛾国的历史。我就想不明白,你说我一个树根先生,来自地球地心的枯木家族的分支,对灰蛾国的历史是一知半解啊,那个风羽老臣却偏偏命我来任教,我都很是惭愧啊!这怎么好。你们说我应该教导他们些什么?”树根先生,抬着木质的脚印子,踩着灰尘和眼泪的地面,也不小心踩踏着面前两位拖在地上的胡须。 “如今的灰蛾国,哪有什么历史,老国王都死了,你们就随便教些。只是别带他们误入歧途就好。想教什么就教什么吧!我们都不感兴趣。”拉着扫把样胡须的老臣很不悦。 “这怎么可以啊!他们智商那么低,我是该告诉他们老国王没死呢,还是告诉他们老国王已经死了呢?我都不知如何是好,最近真的好纠结啊,做了噩梦,我都快像那曾经的女主人一样,神经衰弱,夜不能寝了!你们给些意见啊。”树根先生的声音暴躁着,又忽然变了音调,撒娇的哼唧声,令躲在后崖处的雷炎大跌眼镜。 这是什么情绪的跌拓起伏啊! 雷炎开始偷看树根先生,平时那狡诈的模样下,现在幽绿绿的眼睛里是女性化的媚态,莫不是他中了什么毒,吃错了什么东西。 看到这状态,两位老臣慌乱中,身体莫名地稍微惊颤了下。 “老树先生,你该去看医生了,老国王的医生依然健在。还是早去早好。你已经病的不轻了!” “没有啊,我很健康,对了喔!小精灵的密齿,你们看到没,据说丢失了!这是天大奇闻。精灵族们都疯了,把水晶都快踢爆了。你们说吗?好疯狂啊!”树根先生,怎么清咽喉,还是女子的声音,怪模怪样。 “水晶密齿?是谁弄丢的?”灰蛾国的那位风尘仆仆的大臣又是一惊。 “这样才好,丢了就丢了,这样我们这颗星球才热闹。不然呀,大家平时躲在自己的山洞里,谁也不认识谁,还认为这颗星球真死了呢!嘿嘿。”树根抹嘴笑着,更似个女子,的确病得不轻。 第十二章 哭泣的小矮人 第十二章 哭泣的小矮人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锕月,徵日,埙时。冰粒。】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在宇宙深处的泽铊斯星体上的雷炎没有睡着,这几日除了看些这颗星球的历史,还会拿起水晶齿看看,灰色精灵族群丢失的物件,在自己的手中,捡来的东西要去归还,这是没错的,只是他还是犹豫了。 可能真的是如树根先生所说丢失的东西,会让安静的灰蛾国引起骚动,隐藏的部落或是族群,会有一次集体大曝光,说实话好奇心极强的雷炎很想看看,这个灰沉沉的世界里面还有哪些黑暗的历史或是精彩的篇章! 还是想进一步了解水晶齿身上的二进制标注的缘由呢,总之史料里还没找到记载。 忽大忽小的灰色的精灵,依然很神秘,这种在光线里可以现身的小怪物。在内心平静的那一刻,为什么在那次会议后,脑海里一直停留的却是巨大羽翼头上长角的小矮人的那双凶狠的眼睛。仅是审视? 据说他们是愿意终身为奴的羊角小矮人,擅长天空飞翔,身材矮小,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翅膀巨大,常年生活在高高的云层里,以食用彩色的鸟蛋为生。然而生性凶残的他们,也常让雇主感到难以管教。 但是他们有一张似人类一样的脸颊,五官却似欧洲人一样轮廓鲜明,深深凹陷下去眸子是灰褐色的,目光却似一把利剑,没有灰蛾国的臣民那种鹰脸鹰嘴,可也不能小觑。 当时那名猩红袍子大臣家的小矮人在大殿里打量地球人类雷炎的眼神,还记忆犹新。 那目光仿似要拨开雷炎的衣服研究个底朝天的狠毒! 那是什么样的民族或是部落呢?——栖息在天际的云层里,那又将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残暴、狡诈还是心胸狭隘? 雷炎把水晶齿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坐到床头,继续翻看厚厚的石板书。这里的确没看到什么高科技的电子产品。至少没有如地球上的简单手机或平板电脑等等,他们都是怎样的通讯,雷炎也皱起眉,这个问题怎么今天自己才意识到,只顾看着米拉扮演女王陛下了,这些最基本的都被忽略。 不在是幼稚的孩童时代,雷炎自从上次获得世界物理化学双料冠军后,就少了骄傲的心态,对自己的同桌也友好了很多。学会了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可遗憾的是现在宇宙深处的星体——泽铊斯星球,不一样的民族不一样的生物,该如何对待,又要如何表达自己!——更重要的是要如何摆脱所谓的困境,找到第七枚金币,快速和米拉脱身,等地球地心界面的银沙帝国的首领杰斯到来进行下一步计划。时间的等待真是一个恼人的话题,糟糕的是这里还有时间的定义吗? 如果有牛奶,希望能加点儿麦片,不是这些灰突突的食物,少去了意识里常规的模样,纵使也算能咽下去。 这就是事物和事物之间的接受问题吗?类似于物质和物质之间可以单独存在。 妹妹米拉敲完雷炎的门后,就直接进来,而且是怒斥着身后的两名小女仆,禁止她们跟随,小小的地球女孩米拉越来越像个小女王了,只是她那颗简单的心还要倚仗哥哥雷炎——这位新爸爸带来的孩子。他们是中国少年和法国女孩的兄妹组合。 “我是未成年人,只有十三岁,根据我们地球上的某些宪法,我可能没有话语权,要问哥哥。如果有律师就好了。”米拉对着身后的一名长着羊角的小矮人说。 “你应该放松,接受它,没什么坏处,这就是个比赛!你这个新上任的女王说话不算数吗?章都敲了,我也让堂兄们快速寄了出去,很快整个街区都会知道。”小矮人恶狠狠地叫嚣,并且威胁。 “闭嘴!你这个阴险的怪物!呸呸!”米拉愤怒着蓝眼睛,也尖叫着不甘示弱。 “发生了什么?”雷炎关上门,防止小女仆们偷看,也不希望吓到她们。稚嫩的鹰脸的小女孩,还是在关上门的那个瞬间,惊吓地差点摔倒。 米拉条件反射地望着哥哥雷炎,真担心自己又给他造成可怕的负担。 后面的小矮人却生气地大叫:“那个叫锂的男孩,进了天空医院,你不知道我们那的医院很少会收留打架的孩子,你打得他很重,用你的女王的拐杖,……女王,这样不公平,他都没有还手,……你一直打他。” 这位小矮人摇晃硕大的翅膀,拼命大哭,眼泪都是冰粒子,这些碎碎的冰渣子一掉在地上都化了,一滩滩的冰水,雷炎的房间很快成了刚拖过的地面,湿哒哒一圈一圈的。 他们的眼泪是冰雹冰粒子,灰蛾国的臣民的眼泪是岩石,两张脸的灰人族的眼泪也是石头,但灰色精灵族的眼泪是颗颗灰色的小水晶。而地球人类的眼泪是水滴! 雷炎摇着头,这是半夜来告状的,当了女王陛下的妹妹米拉脾气是多了不少,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到了打人的地步,要做什么来补救啊? “这是不一样的星球,大臣风羽和树根先生都教导我,要忘记以前的身份。在宇宙最神秘的国度——灰蛾国,我是刚刚获得王位的女王陛下!小矮人他们终身是仆人,是杂役,我心情不好打了几下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没想到那个镶着水晶的权杖那么厉害。”十三岁的法国女孩米拉撅起小嘴辩解着。 小矮人抖着翅膀,凌乱出满房间的灰色羽毛,开始委屈控诉道:“你身为一国之王,不知道我们矮人族,最怕水晶的东西吗?那是我们世世代代族人都厌弃的东西。我们讨厌水晶,你不知道,用它打我们就是耻辱。我们憎恨水晶,我们讨厌那个闪亮的东西。” 雷炎只得再次摇头,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怎么惩罚妹妹,惩罚女王陛下?灰蛾国有对女王陛下惩治的措施和条理吗?——希望没有。 “那个晚上我们回到云层上,考虑的很清楚,我们会对你女王陛下从轻处罚。……即便你是女王陛下,也不能这样对待我们,连灰蛾国的大臣,也都很礼貌的对我们,虽然我们是他们在天空飞行的车夫。”小矮人言辞冷静了一会儿,瞪着地球女孩米拉流着眼泪的小脸。 “那要怎么处罚,妹妹她是年幼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你们能不能不要为难她。”雷炎尽量替妹妹米拉申辩着。 “是啊,我们也认真考虑过。但是这事情真很严重,那个少年锂,肚子、脸、甚至他的屁股都被女王陛下手杖打过,喜欢打人乐趣的女王不会是一个好的女王。后来我们就想出了这样的方式和她讨论过。”小矮人昂着头,一头灰色的毛发很短。 “讨论?分明就是圈套,你们小矮人就是个大骗子!说是要举行一场速度表赛,让我和哥哥都参加,敲完女王陛下的印章,我才知道,竟然是在天空飞行的比赛呀,我们可没有你们那妖怪一样的翅膀!我们根本不会飞,这里没有飞机,你们就是个骗子!!!我当时就用权杖打了他几下而已。”米拉又情绪激动开始尖叫,自己真的被骗了。 显然,机智狡猾的长着羊角的小矮人没有那么好对付,传说中的凶残不只是外表。 “这不是开玩笑?”雷炎发现事情的确很严重。 “女王陛下,外星来的少年,这不是开玩笑。盖了章的契约已经公布到了灰蛾国的每条大街,也包括我们天上云层里的矮人族。”小矮人耸着肩,翅膀在背后忽闪着,没有理顺的很好,是个没被大臣调教好的小矮人。 “我要用女王的命令把你们从天上赶下来,你们是大骗子!”米拉流着眼泪怒目而视。真怕哥哥雷炎又担心自己,这是惹了不小的祸。 “天上的云层,没有那么可怕!就是些冰层雾气,悬浮的很有力。我们的小城在天上,矮人城,很繁华。希望你们喜欢,我是处理这次事件的小矮人铀,在灰蛾国风羽大臣家供职,是他们府上十名车夫中的一员。”小矮人闪着灰色的眼睛,直视着少年雷炎。 雷炎不由自足向后欠了下身。他们长羊角的小矮人族,怎么名字都是这么奇怪,被打的少年叫锂,现在这位少年又说叫铀。全是危险的元素啊?难道他们城里的居民都是元素周期表的默写。可这位眼前的少年,是好危险的物质啊! “我们小矮人有自己的语言,为了方便交流,我们也懂了些你们的方言。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不堪,我们虽是终身为奴,但是到了一定的年纪,灰蛾国的大臣便不会在用我们。那时候我们就会常住在我们云端上的小城。另外,我们都是信守承诺的。遥远的地心世界的小铁人部落,是我们的兄弟部落。——我们都是契约族群。我希望你们地球上的人类,也可以履行这个约定。”叫铀的小矮人自行拍打了下羽毛,非常得意。 “这场比赛我们输定了不是吗?”雷炎淡淡地回到。 “也不全是,这虽是我们的计谋,但也是你们的挑战啊?飞行有那么难吗?我听说你们连我们崇拜的神的孩子祂亚和银哲都见过,学个飞行不会是难事。如果需要我们也可以教你们,不过恐怕要你们到我们天上的小城住上一段时间了。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两天后我们大殿上见吧。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要在我们小城里哭泣,你们地球人类的眼泪,会弄脏我们的街道。”小矮人铀,扬着灰色的眉毛,用翅膀推开窗子,飞出了宫殿。 天上的明月,动人的明亮,浩瀚的不知名的星系,在天边摆出曲折迂回的曲线,仿佛似一场科学竞技秒杀着热爱幻想者的大脑,然后让惊奇的世界稳稳的出现在你的眼前,魔法出惊人心魄的完美! 从此毫不犹疑。停住你的心间。 ——宇宙深处的国度! 第十三章 哭泣的小矮人 第十三章 哭泣的小矮人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柊月,寔日,谒时。计谋。】 我不在是哭泣的小矮人 我顶着头上的犄角 我就要离开了,去往天上的远方 造一段云彩的小路,让墨绿的枝条编成篱墙 我要带上一些种子,在白雪的土壤里,长出希望 我还要养上一点儿心事,好在待闲暇时 俯身凝视,大地上那一片灰暗暗的苍茫 最后我要造一座宫殿,在云层里,那天空林间的草地上 …… 总有那么些时候,我换了新的羽毛 等待黎明的到来,等到雨水从我们的脚底落下 从黄昏染着紫色的微光,天上的河水轻轻徜徉 俯瞰曾经的过往,灰色精灵的翅膀,却已白发苍苍 落幕,是剑,是光年,是孜孜不倦,最终把时间交给了梦想 从此,栖息云裳的宫殿,乘着野百合与星光,我们可以四处翱翔 我们将生活在自由自在的天堂,风中闪着点点清香的磷光 ——————《上古地心纪元——银沙帝国纪事之小矮人车夫》 “那里有多少人?”米拉扔下刀叉,想结束晚饭。她需要问下哥哥和在座陪女王陛下吃饭的每个人。 “我想,不会多。”雷炎先回答了妹妹米拉的困扰。 灰蛾国的大臣放下弄脏了的灰色餐巾,示意侍女换上新的,上了一道新鲜的菜式,灰色的圆饼和肉虫。 米拉摆着手,凝视着翻来滚去的虫子,就恶心地想吐,灰蛾国的臣民居然不是地球地心处那些银沙帝国的居民,现在想想宁愿吃素也不想咬这“噗”一声流着绿色液体的虫子。 这是宫廷的私人晚宴,一群侍女服侍着几位本国的大臣,还有教师树根先生。 “尊敬的女王陛下,遗憾的是参加天空飞行比赛的参赛者,的确很多!灰蛾国的少年,还有天空之城的小矮人车夫子弟。但被尊称为王的,只有女王陛下您一个人。”灰蛾国的大臣风羽,抹去发皱鹰脸上的饭粒,认真地禀告。 “现在我最讨厌放暑假,做不完的作业,还要参加什么比赛,见鬼,在这灰突突的星球上。我真不是假装惨叫,太让人沮丧了!”米拉伤心地抓起一块灰色的糕点,其实她根本没有食欲。 “世界就是这样,我们要不断去适应,但你的情况真不同——通过了比赛,赢了小矮人车夫,你就不会成为他们的仆人,做仆人是很糟糕的,您可是我们灰蛾国的女王陛下,天空的小矮人族可是世代是我们的车夫啊!女王陛下做了他们的仆人,那这世界就乱了。”灰蛾国的其他几位大臣也都附和着。 他们鹰脸上的鹰嘴非常利落地啄着碗碟中的食物,蠕动的小虫子,一条条很麻利地吞进肚子里。 “我会通过吗?我们怎么去适应?会飞行我们就不是地球人类了。”米拉绝望地望着哥哥雷炎,希望他能有办法逃避这次比赛。 “噢!女王陛下,你必须要忘记过去,忘记自己是地球人类,再说地球人类也那么落后,在这个泱泱大国,还是不提为好。”树根先生伸展着枝干的胳臂舀着一匙蓝色的汤羹,甩着绿色的细细的舌头吸食进嘴里。 “那些盖章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是假的?”十三岁的米拉捶着桌子。 “米拉,淡定,我们要有勇气面对。”雷炎轻声叹口气,这眼下的问题真狠棘手。 “很抱歉女王陛下,你要依赖于自己,事情可能会好解决。飞行也没那么难学。”灰蛾国的大臣风羽,拍拍自己身后的羽毛,并不认为那听起来有多难。 “小矮人车夫,可不是诡计导致今天的状况。他们小矮人车夫对水晶的东西都过敏,你打了那个少年,不算是什么问题,可怕的是你用的是戴水晶的权杖。那真是恐怖的耻辱!”另一位胡须拖在餐桌上的灰蛾国的大臣,抬起皱巴巴灰色的鹰脸,无奈地看了下这位蓝眼睛的无知的地球女孩。 “是事情真是如此?——那么小矮人车夫和灰色的精灵族群,有瓜葛?”雷炎警惕的知道了一些事情发展处结果的因素。 …… “还是女王陛下哥哥聪明!历史很复杂,互相间的崇拜,……变成了仇敌冤家!” “生活在一个丛林的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会最后成为互相攻击的对象,互相厌弃的族类,并且世代不在有往来。曾经是那么崇拜彼此,掏心掏肺的,现在看,当初的热情真是一场灾祸。” …… “生活在一个丛林中?他们小矮人车夫不是在天上的云层里,常年偷食鸟蛋为生吗?灰色的精灵不也是生活在水晶石上,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呀?难道他们老相识,我才不信。”米拉觉得更糊涂。 “他们两个族群,那还是在很久以前泽铊斯球是永生的不死的四角星体的时候,他们是共同生活在郊外翠绿的密林里。如果历史回溯,你们可以见到他们其乐融融,互相为伙伴的温馨身影,在林间小溪傍,就似形影不离的恋人。现在不能想象啊!” …… “恩怨,也是由那个时候展开的吧?过于亲密的族群,不会有好结果。彼此孤立的族群,才可以保留鲜活啊!那次在光年集会上,我们都讨论过那段历史。多么不幸的历史!”灰色的树皮状的眼睑,努力睁着灰色的眼珠,灰蛾国的大臣风羽,感慨历史的变迁。 “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拥有彼此,而是对立的族群,彼此仇恨。自那次战争以后,小矮人族飞到天上,拼命练习背后的翅膀;灰色的精灵族却一心专研水晶石的世界,磨练着光线之中的穿越。——无数光年后,他们都有了各自自己的世界,彼此不再相交,居住环境也相隔甚远。这一切的一切,就如这泽铊斯星球,在光阴里,由不死的永生到遍地死亡废弃的世界。”瘦瘦的灰蛾国的大臣念叨着历史往事。 “还是你们灰蛾国伟大,趁着战争,攫取了小矮人族的契约,令他们成了你们世代为奴的天空车夫,隐藏在岩石里的小国家,智慧不容忽视啊!”树根先生,来到灰蛾国后,研究经典,细心听民间传说,对这个能存活下来的小国家有了很多的见解。也知晓了很多不能见经传的隐蔽事件。 “了解些正史就够了,他们还是些孩子!”一位灰蛾国的大臣,费劲抖了下身后已经萎缩的羽毛,他的年纪已经很老了,头上红色鸡冠子没那么鲜艳,鹰嘴上厚厚的壳。 “哦,他们也真复杂,都是老古董,我最想知道,我怎么样才能学会飞行,天啊!我没有翅膀,身上也不长羽毛,没有地球地心世界的宇宙之绳,我们就直接做天空小矮人他们的奴仆好了, 我不想吃饭了,真难吃!”米拉垂头丧气,这么复杂的渊源,对自己参加这次比赛不在有任何希望和幻想。 米拉跳下矿石的椅子,发着脾气。围着长长的桌子绕了一圈,又坐回椅子,翘着脚丫,非常不愉快。雷炎默默吃着饭,没有发言。 …… “女王陛下,胃口不佳啊,这很难赢得比赛。” “就这么放弃了,灰蛾国的臣民会伤心地不能入睡啊,还是振作些!下次为您换些新鲜的蔬菜水果。” “嗯,女王陛下,是个孩子,我们都忘记了。” …… 许久,米拉开口道:“你们,把身后的翅膀,摘下一副给我!我是女王陛下,我命令你们!” “什么?” “什么,女王陛下要我们的翅膀?” “这理由不算太好!” …… “我想起了发生在美国的很多惨剧,他们勇猛果敢,最后还是失败,他们不知道融洽是一种生长,曾经的星际战争。”米拉说着动画片里的故事,那句台词让她一直弄不懂。 这句话,灰蛾国的大臣们,却是非常不懂。 “现在,我需要你们的胳膊后面的那双翅膀,或者去给我借一副小矮人族的也可以,我是女王陛下,你们就不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米拉用手里的银镜子,使劲磕着桌子,这灰蛾国的女王陛下,仅是个华丽丽的称谓? 米拉闪着蓝眼睛,瞅着长桌子旁一个个鹰脸鹰嘴头顶鸡冠子的大臣们。 树根先生,弄皱了灰色的餐巾,伸着树枝的枯爪子,去摘了摘几位大臣身后的灰色的翅膀,然后绿色的小眼睛,迅速在木质的眼眶内转动一会儿。 树根先生,狰狞了一下脸孔:“我看不行,都衰老退化了,他们的肯定会让你比赛得个大个鸭蛋。嘻嘻!没毛了。” “哎!树根先生,说了多少次了,需要去医院看看,虽然我们这的医疗机构不是很理想,你这病还是可以治疗的。不要再拖了!”很年迈的老臣,咳嗽着,担忧地掉过头对树根先生说。 “哎呦喂!男不男女不女,不重要,我问了,这是这里环境破坏所致,个把月后,就好了。泽铊斯星球,现在不是理想的居住环境啊!”树根先生,摇着枝叶,越发妩媚起来。 “借给我们一双翅膀,我或许可以飞行!”雷炎道。 “你?”大臣惊讶地叫唤了一声。 关于力学,雷炎还是很懂的,这是物理范畴,造个飞机模型不难,这里矿物质这么多,燃料应该充分,关键是时间问题。等造好了,比赛也结束了。 如果有一双他们这样的翅膀,可能一切会有所变化。 雷炎微微一笑,礼貌地放下刀叉。 ??这是一场科技革命吗?妹妹米拉睁大蓝澄澄的大眼睛,棕色的卷曲的发,在窗子吹过来的风里摇曳,大臣们的羽毛也在呼呼吹拂,刀叉和桌子升空,金色宫殿,仿佛漫步在云端! ——这颗泽铊斯星体,那些小矮人居住的天上的街区,会是如何的街区呢?星星为灯,明月为河吗? 和那长着羊角,有着硕大翅膀的小矮人车夫并肩飞翔,在广阔的天地间! ——假如我们有一双翅膀。 第十四章 神秘人的警告 第十四章 神秘人的警告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硈月,谂日,笪时。进入。】 世界因为相同或是相似而进入! 这就是桥梁。 是彼此的联系。——《上古地心纪元——银沙帝国纪事》 天上的风,刮出一朵朵灰色的羽毛。 零零乱乱的世界,在尖塔建筑的铁青色的光线中舞蹈。 午后,大臣们懒洋洋地喝着茶水,在宇宙深处的泽铊斯星球上,神奇的生长在山崖高处的小国灰蛾国。 关于地球人类参加飞行的比赛的告示贴满了万丈高崖的灰蛾国的大街小巷,连云彩上也不忘悬挂几张,飞鸟和灰色的飞蛾的脊背上也粘贴着这惊人的消息:外星人类与小矮人国的少年决战飞行术! 认定失败的法国女孩米拉,漫无心思地喝完茶,折叠起一片片大树叶子,这些叶子上用灰蛾国的语言写满了参加比赛的内容,身边的大臣为女王陛下米拉都一张张翻译了过来。 墨绿的比手掌大很多的叶子,就是他们的宣传单了,真是环保的星球啊!没有人类雪白的A4纸,有的是带着叶柄的超大的树叶,它们一张张翻飞在各个角落,似受了魔咒的驱使! 现今的灰蛾国是这样传递消息的,没有通讯电话,但是却有灰色的飞蛾,纤细的飞鸟,还有可以做天空车夫的小矮人,当然有些时候也可以委托行走在任意光线里的灰色精灵们,兼职充当下信使。 世界是这样的吗?——据说在这颗不死的永生的星体还鲜活的时候是有更加先进的通讯设备,但是被怪兽攻击后的星球就落魄成现在这般窘迫,深陷落后的深渊不能自拔,并且人丁稀少。 因为金币成为灰蛾国女王陛下的米拉带着三名鹰脸灰翅膀的小女仆,离开后花园,去往女王的寝宫睡午觉。 关于参赛,这些头疼的问题,抛给了哥哥雷炎。 高在和天空的云朵差不多高度的悬崖上,是灰蛾国的地盘,建立在山石里的小国,坚忍不拔。金色的宫殿外,就是一处僻静优雅的后花园。鲜花朵朵,嫩枝绿绿,小溪水潺潺流过狭窄的鹅卵石夹着深褐色不知元素的矿石,歪歪斜斜伸向悬崖的某个地方。 光线没有很明朗的午后,按照灰蛾国对女王陛下的惯例,穿着粉色蕾丝花边的灰色的小女仆们会给米拉安排这样的下午茶。可惜参赛在即,无心享受这样的礼遇。 树影子投在黑色的石桌上,也同样晃在瘦弱少年雷炎的胳臂上,这样的世界,怎么样来解决问题呢? …… “这是最薄弱一环的攻击啊!” “我知道一开始就阻止这事会好些,我们不会像他们两个就这么快速离开这颗星球的。” “那么……我们要怎么做呢?” “我们去欺骗他!——” “你说是欺骗地球少年,还是欺骗天空的小矮人,还是怂恿光线里的狮子头的小精灵?” “噢!我看都不行,小矮人生性凶残,小精灵也善于欺骗别人,可能只有外星地球来的那个少年了。” “你准备怎样着手进行?——都没有那么好骗!” “水晶石上的小精灵们,丢失了水晶密齿,都闹翻天了,根本没时间进入我们的圈套,即使我们很有耐心,这不会……是算对策。不凑效吧?” …… 花园树林旁走过三个人,他们低语交谈一阵,行至少年雷炎的面前。 三位头颅上前后两张脸的灰人族出现在石桌旁,他们忧虑又幸灾乐祸地瞧着来自地球的少年雷炎。 又矮又胖的像肉球一样的家伙大口喝了一杯茶水,而瘦弱高挑的家伙开始讲话。 “又见到你了,外星来的,地球地心的银沙帝国的首领杰斯说让我们照顾你,这个任务真不怎么样。先来正式介绍一下我们吧。那位是胖墩墩的叫老大,高大壮壮的是老二,我是老三。我们是来泽铊斯星体共谋大事的人。”声音纤细,就如他的身形。 “还有我们可不想照顾你,你会拖后腿,还有,还有……忘了说了,我们可不想和你相依为命!”声音因为情绪形成了一根针。 “所以孤单是难免的,你不要依靠我们,我们就是路过这高耸的悬崖,飞来看看你们死没死,也好交差。” “出乎意料啊,地球的组合,你们敢参加比赛,飞行的比赛,后背连一根羽毛都没有,就签了那份协议,被这里的食物吃坏脑袋,似那个树根先生一样,那可麻烦大了!” …… “老三,你话这么多,以前都沉默寡言的,被这个地球的孩子的做法击倒了,念念叨叨个没完。”身材高大的老二,散开袍子,脑后的一张脸没任何表情,双眼闭着,如在睡梦中。 “老三,是话多了点!后面那张脸那么激动,快盖上袍子!”身为老大的圆球胖子摸着老三头颅后那张挤眉弄眼的脸。 “你们来这里,没什么意义,就回去吧!”雷炎最不想听的就是这样的絮叨,既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徒增烦恼。他们一样瞧不起红色血液的物种地球表层的人类。 “也不会是都是这样,呵呵,模仿飞行,如同模拟战争。你们那个地球表面是常有的事,更深奥的数字游戏,历史沉淀下的战术和策略,你懂多少?这里有可以和人类交流的语言,可思维模式却全然不同!在你承受不了的逻辑下,你怎么战胜别人?你的未来成败都依赖于你所学的东西,你的技巧,这不是简单的事!地球上的经验或许会害了你们。”灰人族的老大发话,灰色脸更加发白,婆娑的树影下泛着一层油亮的白光。 “摆脱什么?摆脱我所固有的一切,我已经不再像个正常的地球表层的人类了。我和你们不同,我没有机体自我的再生能力。我还是个学生。身后没有翅膀!”雷炎极其客观地分析着问题。 这又是一场实验,远在宇宙深处的国度! 能够抓到的,碰触的到,看到的,就是某种物质的存在形式,只要是物质,就可以用自己解析物质的某些原理来对待。世界因为相同或是相似而进入!这就是桥梁。是彼此的联系。 “哈哈哈哈!飞行,就是在把控重力的情况下,你走在空中!” 身材硬朗的灰蛾国的大臣,在一位小矮人车夫的飞翔下,降落在宫廷外的后花园里。 银色的车上走下猩红袍子的老者。 “哎呦!这是哪位,住在偏远山区里的老臣,最近频频光顾金色宫殿啊!因为可怜的灰蛾国,有了女王陛下吗?”瘦子灰人族老三闷闷不乐,突然加入话题的人是他们不喜欢的灰蛾国的鹰脸鹰嘴头上长着红色鸡冠子的老头子。 不足一米的小矮人车夫,牵住飞车的银轮子,拉好飞车银丝金线织就的帘子,系好根根银绳,把金色的铃铛放进黄色收纳小物件的袋子里。吹了吹脚上那双树叶的梗编织的轻盈的草鞋。最后,拍拍背后的翅膀,安安分分地立在车子旁。等候下一次主人吩咐的飞行。 他灰色眼珠,凝视着雷炎,没有笑容,严肃而沉默。头上的一对小羊角闪着静静的光。 灰人族的胖子老大,推过一杯茶给老者,老者喝完开始加入了氛围。 “小辈们,我也是有名字的,我是灰蛾国的大臣,名号砦大人。居住在东端的峡谷中,很少外出,是因为本国有了女王,才常来走走,体力不支。不容易。”老者轻轻喝下茶水,杯子方正,瘦瘦的鹰脸上是一种贵族的气质。 他的面颊和鹰嘴的边缘上有汗水,雷炎拿过来一块毛巾给他,他接了毛巾,把剑放置在桌子山,那是一把灰色的剑鞘,雕工精致有力。 “再生的能力也是有限的,这就是如今的泽铊斯星体,我们来这里也算受教了。砦大人。”灰人族的老二,目视着这位年迈的老者,仿佛身躯都在铠甲的坚挺之下才可保全的衰弱。 “砦大人,这把剑一定是把好剑!”雷炎用指尖碰了剑的穗,丝线明丽顺滑,似一阵风划过手指。 “这的确是一把上乘宝剑,但是这是一把敌人留给我的剑!虽比不上银沙帝国的望月地心剑,但这剑的锋利程度还是可以杀死我的。幸运的是,我从敌人手里夺过了它,所以最后倒下的是他不是我。”砦大人骄傲地说,仿佛往事就在眼前,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 “敌人?”雷炎想知道这个国家的敌人会是谁,不是环境不是怪物吗,是党派之争? “敌人,我最信任的人成了我的敌人,我本想放过他,看在多年的旧情上,然心痛的是他却一心只要我死!”砦大人一声长叹,震动了少年那位安静如风的看飞车的小矮人车夫。 “怎么会没有敌人,怪物玼尤也只是受人趋势,被他人利用罢了,才会啃咬星体,失去自行更新能源的能力,才会毁灭成今天这个惨况。我的敌人,是我的故交,为了婢女,一名普通的婢女,反目为仇杀。”红袍子的砦大人,又喝了一口茶平静着内心的波澜,鹰脸上皱起深深的纹络,比岁月还要深,是一段灰色的压抑的时光。 少年小矮人车夫,规矩地走过来,给这位上了年纪的砦大人拉平了后背因愤怒飞起的翎羽,默默又回到飞车边上,而小矮人车夫背后的羽翼却一丝不乱,小犄角也稳稳立在头顶。 这是一位非常镇静的少年,雷炎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第十五章 神秘人的警告 第十五章 神秘人的警告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昃月,硈日,耧时。往事。】 这不是岁月的赠礼,这是穿过幽暗的灿丽 我曾经羞怯的在恐惧面前低头,似新生的花儿那般较弱 树荫下的飞蛾,一根线也会把它击倒 我曾忧虑地,走在铁青色的河畔 震颤的世界,多少青春迤逦而行 仰望苍穹,茂密的星星,郁郁葱葱 世界原来可以大到不着边际,天马行空 …… 可是黑暗,它似鬼影,爬过破碎的窗栊 掌灯时分,我,握紧自己的双手 生命,如同迷宫,在熙攘和咆哮中,我看到了墨绿色 唱着歌的雨幕 他们正蜿蜒地,举着隔世的香酒 天使,烦躁不安地期待着黎明 …… 散着浅光的梦境 我飞过千万条废弃的街道 立在高高的塔顶,花园的小径,直到粉色的蓓蕾捶打出枝头 在这百无聊赖的世界,我殷勤地,追随着热情又狂奔的七月 …… ————《上古地心纪元——银沙帝国纪事》 “世界,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敌人差一点把我击倒,险些啊!我家里的夫人,到现在也不太相信,那个最好的朋友,有一天会举起剑来杀我!曾经我们畅饮美酒,无所不谈,连我家中的藏书,那些最古老的书籍,都借阅给他看过。而他也毫不含糊,把他府上最好的矿石也拿出来和我共同欣赏把玩——那是稀世珍宝,这儿泽铊斯星球上,所见甚少,尤其是我们这个小的只能钻进石头缝里的国家,那简直就是奇珍。” “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灰人族的老三喃喃地叫道,他盯着天空。 天上那些乌云一层层垒成厚厚的云块,乌黑黑的,仿佛要下一场大雨。 “什么怎么办?多大的雨水,也不能阻挡我们的路途,这点儿雨水算什么!我们是灰人族,没有那么带劲的翅膀,也没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瘦子老二,神情淡然,没有担心下雨的问题。 “真的要下雨了,我们无处可躲,我们飞行可不怎么行,我们翅膀已经退化了,不是灰蛾国的居民,有那么个大翅膀。”瘦子老三,焦急地指着天上的云。 “我们也可以雇佣个小矮人族给我们临时当下车夫啊!他们会同意的,别急!”灰人族的老二继续排解老三的困难,他的脑袋后面的另一张脸,却露出慌张的神色。 “哈哈哈哈,这就是历史啊!历史的选择,我们变成今天的样子。我们灰蛾国的人民和你们灰人族是同一个血脉啊,在曾经数亿的时光里,可如今,唉!真让人感叹!”红袍子的砦大人,撩动拖地的灰色的胡须,长长的胡须已经被小矮人族的少年给它编成了几条辫子。 “你们成了鹰脸鹰嘴和鹰的翅膀,我们皮肤变浅,没有那么发达的翅膀,却多了一张可以看清世人的脸,呵呵,真奇妙的世界啊!”同样感慨的是灰人族的老大,胖胖矮矮的他与这位灰蛾国的老臣碰着杯子。 茶水在光中,泛着悠悠的香气。 “我的意思是,你们谈了这么久,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吗?现在我参加飞行比赛,不是比较你们的进化史。你们真心愿意看着女王陛下,我的妹妹成为小矮人车夫们的女仆?”雷炎坐直身子,也端着一杯茶水,用了很大的声音,并且说的很清楚,力求他们都能听明白。这是个害怕被忽视的世界。 大家都错愕地看着他,这个地球红色血液的少年,不会飞翔,也没有再生能力,完全是时间轻轻一划就死去的寿命,那种似尘土一般的身躯,短暂的可怕! “好吧,我来谈谈。我看了这些宣传单的内容,知道比赛的参赛者众多,除了灰蛾国的少年,居住在天空的小矮人,灰色的精灵不参加比赛,为什么?另外还有其他的人吗?”雷炎说道。 “一般是没有的。灰色精灵他们丢了水晶密齿,根本没心思参加,他们也不想见到带犄角的小矮人族。恩怨啊!历史的恩怨!”瘦瘦的老三,很忧郁。 风掠过高大的铁树,吹落悬崖上的碎石,它们跌入深深的低谷!却没有回声。 “如果他们找到水晶密齿,就会参赛吗?”雷炎轻轻用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物件,不确定要不要立刻归还。 “没有用,丢了找回来的东西,传说已经失去了作用,这个水晶密齿,是很特别东西,落入其他的部落,或者其他的种族,都会失去它该有的光芒和作用,用他们灰色精灵的话就是说,离开了就被玷污了,这是水晶的耻辱,也是灰色精灵族群的耻辱。”红袍子的砦大人莞尔一笑,说着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这……这还是头一回听说。”灰人族的胖子老大,略微一怔。另一张脸摆出了窘困表情。 “我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不会不是真的吧!那他们是不是放弃寻找了?应该责罚丢失这个密齿的公主。好像是如此!”灰人族的老二,也不在发呆,插话道。 “公主啊,那个灰色精灵的小公主是最顽劣的,也该惩罚下她,有那么一次她跑到我眼前的光线里,险些让我的小矮人车夫撞在冰层上!”砦大人,轻微顺了下小矮人族少年身上的羽毛,也给他多去一杯茶。少年很感激地大口喝下。 “对,他们总是不安分守己,行为古怪,不好的族群,不安分,我们都不喜欢他们。还整日里闹着要什么地盘,水晶石就那么多,也不能全是他们的。不可理喻的族群。”突然赶来的灰蛾国的大臣风羽,抱着拳头,对着砦大人行礼。翅膀轻轻展开四十五度,双脚钩地,双手紧抱,——这就是灰蛾国的礼节。 这礼节也符合他们的身体特征,有灰色翅膀会飞翔的民族,鹰爪鹰嘴鹰脸。做出这姿势的礼节,的确需要谨慎,做好也有难度,可见也是一种卑微的表示。 “他们也是优秀的族群啊,你们都随着环境变来变去,只有他们一成不变,狮子头的模样没变,可以忽大忽小的身体也没变,翅膀也是透明的,一切都是老样子!”雷炎有自己的见解。 在这颗远在宇宙深处的星球,人们的言行,进化的历史,都有可依据查询,在那些古书上还是可以看到一星半点,可灰色精灵的进化史可没有明显的标记,他们的身体和生活特征,这就是个迷,如果他们也经历史无尽的考验的话。 雷炎的说法,得到风羽大臣的赞同。 “灰色精灵,除了更愿意栖息在水晶上之外,他们现在也不愿意去其他地方了,不像以前,喜欢谁在花朵里,草心处,还有小溪的水滴里。现在他们的床榻都是水晶,而他们的容貌也没有这么大的变化。”灰蛾国的风羽大臣,给砦大人送来了新袍子。 年纪较老的砦大人,居住在东端的峡谷里,哪连太阳光都很少,全是高大密林,遮天蔽日,那一处砦大人的住所,据说是以前泽铊斯星球上岁伟大的国家金斯金帝国老国王的秘密府邸。因为地形险要,金斯金帝国消亡后(一部分搬迁到地球的地心成为了后来的银沙帝国),就再也没有那个部落或是族群去那里落脚。 “好漂亮的袍子!”雷炎看到这件袍子在日光下,灿烂生辉,就似一抹晚霞的光晕。 “你也喜欢吗?也给你做件吧,可你们外星的地球人穿的这么不伦不类的,哈哈哈,也是纪念!”风羽大臣,伸手拉了拉雷炎衬衫的衣角,笑道。 “怎样才能赢得比赛,我很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你们可否赐教!都是高人,我真不希望妹妹给小矮人族做仆人,她毕竟还是个孩子。”雷炎说出心中的顾虑。 这话仿佛激起了不平。 “仆人,多么耻辱的称谓!只有傻瓜才想做别人的仆人!”灰人族的瘦子老三,前面的脸是愁眉苦脸,后面那张是双目困顿。 “可不,傻瓜才是仆人!”灰人族的老二也补充着,他们曾经可还是都给那位黑噬王的皇后的妹妹做过贴身的奴仆啊! “咳咳,仆人也是一种工作,也是活在这颗星球上的物种们彼此合作的一环,每个人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能量,场所不同,擅长不同罢了。”风羽大臣快速地接着围,他看到站在银色飞车旁的少年小矮人满脸的怒气。 不错,头上生长着犄角的小矮人少年,大臣们天空御用的车夫,是残忍成性,在灰蛾国做仆人的他们,发起怒来也会发生撕咬主人的事件。 “我的天空车夫,就是好少年,就像我的儿子,我很信赖他。等我死后,我也会考虑把我的住处分给他一半来使用,虽然他们总是居住在天上的云层里,但是地面罗家还是需要的。关于飞行比赛的事,我没有能力帮到你,地球的孩子,如果不行,就让他们教教你们吧!飞翔,是小矮人族最擅长的事了。”红袍子的砦大人,对着雷炎和车夫少年笑笑。 老者起身,少年小矮人车夫立刻驾起银色的飞车,伸展开硕大无比的羽翼,回眸看了一下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带着砦大人腾空而去。 那灰色的眼珠是那么深幽,仿佛是灰色的碧玉掉进无敌的深渊,那洞察世间的一切,那冷暖倍感深受的肢体。这样的心境是雷炎不能探测的,也是雷炎想不到日后与其相处而发生的种种。 那尖尖的头顶上的两个小犄角,在云层里,闪着微光,仿若智慧在爱笑的身躯里获得惊人的增长;比身体还要大上几倍的灰色的羽翼,撑起又一场绚丽的飞行,银铃从云系里传来,昭示着他们小矮人族的勇猛。 灰人族的胖子老大碰撞着茶碗,非常不解,他的话就说了一半,就这样离开。 第十六章 神秘人的警告 第十五章 神秘人的警告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昃月,硈日,耧时。往事。】 这不是岁月的赠礼,这是穿过幽暗的灿丽 我曾经羞怯的在恐惧面前低头,似新生的芽儿那般娇弱 树荫下的飞蛾,一根线也会把它击倒 我曾忧虑地,走在铁青色的河畔 震颤的世界,多少青春迤逦而行 仰望苍穹,茂密的星星,郁郁葱葱 世界原来可以大到不着边际,天马行空 …… 可是黑暗,它似鬼影,爬过破碎的窗栊 掌灯时分,我,握紧自己的双手 生命,如同迷宫,在熙攘和咆哮中,我看到了墨绿色 唱着歌的雨幕 他们正蜿蜒地,举着隔世的香酒 天使,烦躁不安地期待着黎明 …… 散着浅光的梦境 我飞过千万条废弃的街道 立在高高的塔顶,花园的小径,直到粉色的蓓蕾捶打出枝头 在这百无聊赖的世界,我殷勤地,追随着热情又狂奔的七月 …… ————《上古地心纪元——银沙帝国纪事》 “世界,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敌人差一点把我击倒,险些啊!我家里的夫人,到现在也不太相信,那个最好的朋友,有一天会举起剑来杀我!曾经我们畅饮美酒,无所不谈,连我家中的藏书,那些最古老的书籍,都借阅给他看过。而他也毫不含糊,把他府上最好的矿石也拿出来和我共同欣赏把玩——那是稀世珍宝,这儿泽铊斯星球上,所见甚少,尤其是我们这个小的只能钻进石头缝里的国家,那简直就是奇珍。” “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灰人族的老三喃喃地叫道,他盯着天空。 天上那些乌云一层层垒成厚厚的云块,乌黑黑的,仿佛要下一场大雨。 “什么怎么办?多大的雨水,也不能阻挡我们的路途,这点儿雨水算什么!我们是灰人族,没有那么带劲的翅膀,也没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瘦子老二,神情淡然,没有担心下雨的问题。 “真的要下雨了,我们无处可躲,我们飞行可不怎么行,我们翅膀已经退化了,不是灰蛾国的居民,有那么个大翅膀。”瘦子老三,焦急地指着天上的云。 “我们也可以雇佣个小矮人族给我们临时当下车夫啊!他们会同意的,别急!”灰人族的老二继续排解老三的困难,他的脑袋后面的另一张脸,却露出慌张的神色。 “哈哈哈哈,这就是历史啊!历史的选择,我们变成今天的样子。我们灰蛾国的人民和你们灰人族是同一个血脉啊,在曾经数亿的时光里,可如今,唉!真让人感叹!”红袍子的砦大人,撩动拖地的灰色的胡须,长长的胡须已经被小矮人族的少年给它编成了几条辫子。 “你们成了鹰脸鹰嘴和鹰的翅膀,我们皮肤变浅,没有那么发达的翅膀,却多了一张可以看清世人的脸,呵呵,真奇妙的世界啊!”同样感慨的是灰人族的老大,胖胖矮矮的他与这位灰蛾国的老臣碰着杯子。 茶水在光中,泛着悠悠的香气。 “我的意思是,你们谈了这么久,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吗?现在我参加飞行比赛,不是比较你们的进化史。你们真心愿意看着女王陛下,我的妹妹成为小矮人车夫们的女仆?”雷炎坐直身子,也端着一杯茶水,用了很大的声音,并且说的很清楚,力求他们都能听明白。这是个害怕被忽视的世界。 大家都错愕地看着他,这个地球红色血液的少年,不会飞翔,也没有再生能力,完全是时间轻轻一划就死去的寿命,那种似尘土一般的身躯,短暂的可怕! “好吧,我来谈谈。我看了这些宣传单的内容,知道比赛的参赛者众多,除了灰蛾国的少年,居住在天空的小矮人,灰色的精灵不参加比赛,为什么?另外还有其他的人吗?”雷炎说道。 “一般是没有的。灰色精灵他们丢了水晶密齿,根本没心思参加,他们也不想见到带犄角的小矮人族。恩怨啊!历史的恩怨!”瘦瘦的老三,很忧郁。 风掠过高大的铁树,吹落悬崖上的碎石,它们跌入深深的低谷!却没有回声。 “如果他们找到水晶密齿,就会参赛吗?”雷炎轻轻用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物件,不确定要不要立刻归还。 “没有用,丢了找回来的东西,传说已经失去了作用,这个水晶密齿,是很特别东西,落入其他的部落,或者其他的种族,都会失去它该有的光芒和作用,用他们灰色精灵的话就是说,离开了就被玷污了,这是水晶的耻辱,也是灰色精灵族群的耻辱。”红袍子的砦大人莞尔一笑,说着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这……这还是头一回听说。”灰人族的胖子老大,略微一怔。另一张脸摆出了窘困表情。 “我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不会不是真的吧!那他们是不是放弃寻找了?应该责罚丢失这个密齿的公主。好像是如此!”灰人族的老二,也不在发呆,插话道。 “公主啊,那个灰色精灵的小公主是最顽劣的,也该惩罚下她,有那么一次她跑到我眼前的光线里,险些让我的小矮人车夫撞在冰层上!”砦大人,轻微顺了下小矮人族少年身上的羽毛,也给他端去一杯茶。少年很感激地大口喝下。 “对,他们总是不安分守己,行为古怪,不好的族群,不安分,我们都不喜欢他们。还整日里闹着要什么地盘,水晶石就那么多,也不能全是他们的。不可理喻的族群。”突然赶来的灰蛾国的大臣风羽,抱着拳头,对着砦大人行礼。翅膀轻轻展开四十五度,双脚钩地,双手紧抱,——这就是灰蛾国的礼节。 这礼节也符合他们的身体特征,有灰色翅膀会飞翔的民族,鹰爪鹰嘴鹰脸。做出这姿势的礼节,的确需要谨慎,做好也有难度,可见也是一种卑微的表示。 “他们也是优秀的族群啊,你们都随着环境变来变去,只有他们一成不变,狮子头的模样没变,可以忽大忽小的身体也没变,翅膀也是透明的,一切都是老样子!”雷炎有自己的见解。 在这颗远在宇宙深处的星球,人们的言行,进化的历史,都有可依据查询,在那些古书上还是可以看到一星半点,可灰色精灵的进化史可没有明显的标记,他们的身体和生活特征,这就是个迷,如果他们也经历史无尽的考验的话。 雷炎的说法,得到风羽大臣的赞同。 “灰色精灵,除了更愿意栖息在水晶上之外,他们现在也不愿意去其他地方了,不像以前,喜欢谁在花朵里,草心处,还有小溪的水滴里。现在他们的床榻都是水晶,而他们的容貌也没有这么大的变化。”灰蛾国的风羽大臣,给砦大人送来了新袍子。 年纪较老的砦大人,居住在东端的峡谷里,哪连太阳光都很少,全是高大密林,遮天蔽日,那一处砦大人的住所,据说是以前泽铊斯星球上岁伟大的国家金斯金帝国老国王的秘密府邸。因为地形险要,金斯金帝国消亡后(一部分搬迁到地球的地心成为了后来的银沙帝国),就再也没有那个部落或是族群去那里落脚。 “好漂亮的袍子!”雷炎看到这件袍子在日光下,灿烂生辉,就似一抹晚霞的光晕。 “你也喜欢吗?也给你做件吧,可你们外星的地球人穿的这么不伦不类的,哈哈哈,也是纪念!”风羽大臣,伸手拉了拉雷炎衬衫的衣角,笑道。 “怎样才能赢得比赛,我很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你们可否赐教!都是高人,我真不希望妹妹给小矮人族做仆人,她毕竟还是个孩子。”雷炎说出心中的顾虑。 这话仿佛激起了不平。 “仆人,多么耻辱的称谓!只有傻瓜才想做别人的仆人!”灰人族的瘦子老三,前面的脸是愁眉苦脸,后面那张是双目困顿。 “可不,傻瓜才是仆人!”灰人族的老二也补充着,他们曾经可还是都给那位黑噬王的皇后的妹妹做过贴身的奴仆啊! “咳咳,仆人也是一种工作,也是活在这颗星球上的物种们彼此合作的一环,每个人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能量,场所不同,擅长不同罢了。”风羽大臣快速地接着围,他看到站在银色飞车旁的少年小矮人满脸的怒气。 不错,头上生长着犄角的小矮人少年,大臣们天空御用的车夫,是残忍成性,在灰蛾国做仆人的他们,发起怒来也会发生撕咬主人的事件。 “我的天空车夫,就是好少年,就像我的儿子,我很信赖他。等我死后,我也会考虑把我的住处分给他一半来使用,虽然他们总是居住在天上的云层里,但是地面歇息还是需要的。关于飞行比赛的事,我没有能力帮到你,地球的孩子,如果不行,就让他们教教你们吧!飞翔,是小矮人族最擅长的事了。”红袍子的砦大人,对着雷炎和车夫少年笑笑。 老者起身,少年小矮人车夫立刻驾起银色的飞车,伸展开硕大无比的羽翼,回眸看了一下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带着砦大人腾空而去。 那灰色的眼珠是那么深幽,仿佛是灰色的碧玉掉进无敌的深渊,那洞察世间的一切,那冷暖倍感深受的肢体。这样的心境是雷炎不能探测的,也是雷炎想不到日后与其相处而发生的种种。 那尖尖的头顶上的两个小犄角,在云层里,闪着微光,仿若智慧在矮小的身躯里获得惊人的增长;比身体还要大上几倍的灰色的羽翼,撑起又一场绚丽的飞行,银铃从云系里传来,昭示着他们小矮人族的勇猛。 灰人族的胖子老大碰撞着茶碗,非常不解,他的话就说了一半,就这样离开。 第十七章 小矮人的家 第十六章 神秘人的警告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锲月,勍日,瓁时。信。】 灰色天际,慢慢地展现出了一些亮色,这是黎明时分。 远在宇宙深处的国度,泽铊斯星体,躲在高空悬崖里的国家灰蛾国,正在为女王陛下学不会飞行而苦恼。这位新上任的女王陛下,是外星球来的女孩,年仅十三岁的地球上的法国女孩米拉——中国少年雷炎的新妹妹。 刚上任的女王,很是孩子气,有了教导老师树根先生——来自地球地心里的枯木族群的分支。不是灰蛾国的原始居民,对灰蛾国的历史也是从古籍上查到的。 这是些不伦不类的组合,怎么能不叫人猜忌! 米拉在大殿上发着脾气,渐渐学会做女王的她,在老师的教导下,具备了女王的架势,却还没有明白很多。树根先生一直没有去医院看他的病情,所以他的女性化的特征越来越明显。 女声女气地指挥着年幼的女孩米拉,她张着蓝眼睛,在滔滔不绝的絮絮叨叨面前,她也会笑出声。从来没有做过外星人仆人的地球女孩,可能正面临着这一考验,因为不会飞行的人参加比赛基本都会以失败收场。 有忧愁的地方,或许在另一个角落就会充满幸福的喜悦。世界总不会单调的前行,总是在寻求平衡里,旋转着新的世界。 “米拉,一只好大的蝴蝶,在前面,你是要等它飞走了,你在过去,还是……从它尸体上踏过去?当然,是说你害怕蝴蝶,并且这只不是可爱的水晶蝴蝶,是只灰褐色的很邪恶的蝴蝶。”雷炎合上石板的书籍,问妹妹米拉。 “蝴蝶?蝴蝶不都是可爱漂亮的吗?如果很丑,也是可以原谅的,我们地球的蝴蝶都是毛毛虫变的。不会飞只会爬的毛毛虫,有一天变成了会飞的蝴蝶,也很厉害喔!可这里的蝴蝶,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邪恶的,干脆就杀死它,做标本!”米拉扬着天真的小脸,摇曳着新的裙子。 一旁沉默的树根先生,绿幽幽的眼睛在木质的眼眶里,诡诈地转了几圈,好似想到了什么新的计谋,那些不为人知的阴险的计划,眼角浮现出媚笑,犹如恶毒心肠的毒妇。 “一只蝴蝶,也让你们讨论半天,完了,难成大事!女王陛下,你应该从它的尸体上狠狠踏过去!”树根先生,为米拉端来甜点。 “哈哈,你不知道,我哥哥雷炎最害怕蝴蝶和蛇了!见到它们他会跳起来!未来的地球科学家,原来是胆小鬼。……害怕吗?”米拉笑着啃着甜点,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雷炎身上。 “这是什么?啊!——”雷炎用石板书去打它,那不过是一只已经死去的被米拉做了标本的蝴蝶。 “你看,哥哥吓出一身汗吧!”米拉对着树根先生说。 “是,女王陛下,您很勇敢!我们就需要这样勇敢的女王,才配得上这个九死一生的国家。那些懦弱的书生,没有用处!飞行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您还没有准备,我想,是不是我们到郊外的天空上去试试?”树根先生扬着绿色的枝干大笑。 “试试呀?还郊外的天空,这个国家本就建在高耸入云的悬崖上,那郊外的天空,会摔死我的!树根先生,您是怎么飞行的?是靠大臣们给您安排的小矮人车夫,你没有翅膀呀!”米拉喝着水,用竹子一般的器皿,据说这是植物的甘露,灰蛾国最干净的水了,也很适合地球人类,没有重金属。 “我,我也有小矮人车夫这样的仆人,可我没来灰蛾国之前,我是用树藤走路的,不用飞啊,贴着地面也很快。我有神奇的藤子啊!女王陛下。你看!”树根先生,柔眉地伸展着枝叶,那枝叶顺风见长,伸出了金色的宫殿飞出悬崖之外,用木质的爪子,摘了一个树上的野果子和几支鲜花递到米拉面前,得意地晃着身子。 米拉把花戴在头上,忽闪着天真的蓝眼睛。 “那么,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做生意,你懂吧?树根先生,我现在是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说话算数的。” “女王陛下,您有什么计划。”树根先生收起飞舞的藤子,静静听着米拉的主意。 “比赛的时候,你驮着我,就说是我新长出来的翅膀!”米拉说。 “这是作弊,会被取消比赛,直接沦为女仆的!女王陛下,这个主意恐怕不现实。但我有更好的办法。”树根先生献上一个让雷炎也吃惊的计谋。 “什么办法?”米拉问,雷炎也认真细听。 “直接去做他们的女仆吧。”树根先生淡然地一笑。 “滚!滚出大殿,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根本不配做我的老师,蠢蛋一个!”米拉挥着新找来的权杖,闪闪的水晶在柄上。这不是那把世袭的老权杖,是为了应付女王没收失落的心情,身边的小女仆们给她在后山砍的一根树枝做的。 这样的想法,这还叫想法吗?雷炎轻微叹口气。想了想,去天上的街道看看也不错,了解下飞行的小矮人族的生活,知彼知己,才会有办法解决问题。 “明天,我们就去小矮人的那座天上的城池吧!他们也愿意教我们飞行,我们俩就虚心接受吧,不要胡乱生气,我们可能真要靠自己,不能依赖别人。”雷炎收拾好米拉身边的凌乱的物件。 “我想祂亚了,如果神的孩子祂亚在,就好了!哥哥,我很想他。”米拉忽然忧郁地望着金殿外的天空,真希望能看到四千多岁的地心黑水晶少年飞着神奇的宇宙之绳的身影。 “他们,没办法来,来这里他们也不能飞行,这里的世界,宇宙之绳失去作用,这颗星球的物质的某些成分不适合宇宙之绳飞行。首领杰斯对我说过!”雷炎也瞅向天空,那位很在乎妹妹的少年,不知现在在哪个地心界面忙些什么,那神般光辉的少年,也一定在拯救世界吧。还有银哲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 “天啊!我的新鞋子!”米拉打开橱柜,一双鞋子从里面掉下来,这肯定是哪个不会做事的小女仆没放好,毛手毛脚,要责罚吗?米拉怒视着身后那些鹰脸鹰嘴的小女孩们,她们的翅膀战战兢兢地动着,灰色的发辫光洁地盘在头上。张张灰色小脸满是惊慌! 米拉控制着脾气,最近越来越爱发脾气了,当了女王其他的没学会,脾气却是越来越大。 “好吧,你们都退下吧,回去休息吧,今天放假,不用你们伺候!”米拉微笑,想到飞行比赛自己失败的话,也要沦为别人的女仆,那是多么的可怖! 粉色裙子的小奴仆们霎时间是飞舞的小鸟,行完礼,欢快地飞出了宫殿。 这是双红色的靴子,伸手进去掏了下,没看到绣花的鞋垫,却意外抓出一张纸——准确的说是一张铁质金属的叶子。 米拉把这张铁叶子拿去给哥哥雷炎,雷炎双眸闪光道:“是一把刀片,但这还是一张地图!” 这真是一张地图,不同的是这是一张金斯金帝国的地图,曾经在泽铊斯星球上最辉煌的国家,也就是地球地心处银沙帝国的前身,这张地图的意义非同小可。 是谁把这么古老的地图放进了米拉的新靴子里?斑驳的地图上还有些红色的锈迹。 这是一张折叠的铁片叶子,关联处有铆钉,是金色的,也长满了锈,叶片上的标注也不是很清晰,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图形,都是用怪异符号标注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地名,然而在左下角,却用中文繁体新划上去的字迹是“古老的金斯金帝国”,这显然是被什么人找到,后刻上去的,仿佛是故意告诉雷炎和米拉,这是一张什么地图。这会是谁做的呢,用意何在? 重建金斯金帝国,对地球人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在这样已经废弃的世界,地球人来这里能活着就是万幸了,还要为银沙帝国找回故乡最初的辉煌,那谈何容易。雷炎认为这就是让他再造一个崭新的宇宙,那么难以实现! “哐哐——!”的敲门声,雷炎不得不紧忙藏好这张地图。 进来的是风羽大臣,他缓缓地禀告:“女王陛下,黄昏,就可以带你们去天上小矮人族的世界,练习飞行了。因为旅途遥远,希望女王陛下和您做好准备。那将是一个特别的世界,控制好情绪,不要露出怯色,女王陛下,也请您换上新鞋子。” 兄妹二人都沉默,一群灰色的飞蛾在窗帘歇息。 “还有千万不要忘记,遵守异国他乡的规定,那是天上,我们灰蛾国建的在高,也没有建在飘忽的云层上,那是个经常变化的世界,必然有很多新规定,请女王陛下也遵守,还没比赛就失去宝贵的生命,是很可惜的。也要记得,小矮人族虽是世代为灰蛾国的仆人,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秉性,一定不要激起他们的……那颗憎恨的心,否则会非常危险。”风羽大臣,那张深灰的鹰脸,褶皱着忧虑,灰色的眼珠凝视着窗帘上的那些飞蛾片刻,就离开了。 从金色的窗棂旁,飘过一些细细的光线,几只灰色精灵飞着透明的翅膀,走在光线里,嬉笑着,小小的狮子的脸庞,回眸看着发呆的米拉和雷炎,又轻轻地随着光线消失了。 那枚水晶密齿还在雷炎衣兜里,突然出现的铁叶子地图,也神秘地闪着冷光,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度,永生的古老的金斯金帝国! 第十八章 小矮人的家 第十六章 神秘人的警告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锲月,勍日,瓁时。信。】 灰色天际,慢慢地展现出了一些亮色,这是黎明时分。 远在宇宙深处的国度,泽铊斯星体,躲在高空悬崖里的国家灰蛾国,正在为女王陛下学不会飞行而苦恼。这位新上任的女王陛下,是外星球来的女孩,年仅十三岁的地球上的法国女孩米拉——中国少年雷炎的新妹妹。 刚上任的女王,很是孩子气,有了教导老师树根先生——来自地球地心里的枯木族群的分支。不是灰蛾国的原始居民,对灰蛾国的历史也是从古籍上查到的。 这是些不伦不类的组合,怎么能不叫人猜忌! 米拉在大殿上发着脾气,渐渐学会做女王的她,在老师的教导下,具备了女王的架势,却还没有明白很多。树根先生一直没有去医院看他的病情,所以他的女性化的特征越来越明显。 女声女气地指挥着年幼的女孩米拉,她张着蓝眼睛,在滔滔不绝的絮絮叨叨面前,她也会笑出声。从来没有做过外星人仆人的地球女孩,可能正面临着这一考验,因为不会飞行的人参加比赛基本都会以失败收场。 有忧愁的地方,或许在另一个角落就会充满幸福的喜悦。世界总不会单调的前行,总是在寻求平衡里,旋转着新的世界。 “米拉,一只好大的蝴蝶,在前面,你是要等它飞走了,你在过去,还是……从它尸体上踏过去?当然,是说你害怕蝴蝶,并且这只不是可爱的水晶蝴蝶,是只灰褐色的很邪恶的蝴蝶。”雷炎合上石板的书籍,问妹妹米拉。 “蝴蝶?蝴蝶不都是可爱漂亮的吗?如果很丑,也是可以原谅的,我们地球的蝴蝶都是毛毛虫变的。不会飞只会爬的毛毛虫,有一天变成了会飞的蝴蝶,也很厉害喔!可这里的蝴蝶,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邪恶的,干脆就杀死它,做标本!”米拉扬着天真的小脸,摇曳着新的裙子。 一旁沉默的树根先生,绿幽幽的眼睛在木质的眼眶里,诡诈地转了几圈,好似想到了什么新的计谋,那些不为人知的阴险的计划,眼角浮现出媚笑,犹如恶毒心肠的毒妇。 “一只蝴蝶,也让你们讨论半天,完了,难成大事!女王陛下,你应该从它的尸体上狠狠踏过去!”树根先生,为米拉端来甜点。 “哈哈,你不知道,我哥哥雷炎最害怕蝴蝶和蛇了!见到它们他会跳起来!未来的地球科学家,原来是胆小鬼。……害怕吗?”米拉笑着啃着甜点,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雷炎身上。 “这是什么?啊!——”雷炎用石板书去打它,那不过是一只已经死去的被米拉做了标本的蝴蝶。 “你看,哥哥吓出一身汗吧!”米拉对着树根先生说。 “是,女王陛下,您很勇敢!我们就需要这样勇敢的女王,才配得上这个九死一生的国家。那些懦弱的书生,没有用处!飞行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您还没有准备,我想,是不是我们到郊外的天空上去试试?”树根先生扬着绿色的枝干大笑。 “试试呀?还郊外的天空,这个国家本就建在高耸入云的悬崖上,那郊外的天空,会摔死我的!树根先生,您是怎么飞行的?是靠大臣们给您安排的小矮人车夫,你没有翅膀呀!”米拉喝着水,用竹子一般的器皿,据说这是植物的甘露,灰蛾国最干净的水了,也很适合地球人类,没有重金属。 “我,我也有小矮人车夫这样的仆人,可我没来灰蛾国之前,我是用树藤走路的,不用飞啊,贴着地面也很快。我有神奇的藤子啊!女王陛下。你看!”树根先生,柔眉地伸展着枝叶,那枝叶顺风见长,伸出了金色的宫殿飞出悬崖之外,用木质的爪子,摘了一个树上的野果子和几支鲜花递到米拉面前,得意地晃着身子。 米拉把花戴在头上,忽闪着天真的蓝眼睛。 “那么,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做生意,你懂吧?树根先生,我现在是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说话算数的。” “女王陛下,您有什么计划。”树根先生收起飞舞的藤子,静静听着米拉的主意。 “比赛的时候,你驮着我,就说是我新长出来的翅膀!”米拉说。 “这是作弊,会被取消比赛,直接沦为女仆的!女王陛下,这个主意恐怕不现实。但我有更好的办法。”树根先生献上一个让雷炎也吃惊的计谋。 “什么办法?”米拉问,雷炎也认真细听。 “直接去做他们的女仆吧。”树根先生淡然地一笑。 “滚!滚出大殿,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根本不配做我的老师,蠢蛋一个!”米拉挥着新找来的权杖,闪闪的水晶在柄上。这不是那把世袭的老权杖,是为了应付女王没收失落的心情,身边的小女仆们给她在后山砍的一根树枝做的。 这样的想法,这还叫想法吗?雷炎轻微叹口气。想了想,去天上的街道看看也不错,了解下飞行的小矮人族的生活,知彼知己,才会有办法解决问题。 “明天,我们就去小矮人的那座天上的城池吧!他们也愿意教我们飞行,我们俩就虚心接受吧,不要胡乱生气,我们可能真要靠自己,不能依赖别人。”雷炎收拾好米拉身边的凌乱的物件。 “我想祂亚了,如果神的孩子祂亚在,就好了!哥哥,我很想他。”米拉忽然忧郁地望着金殿外的天空,真希望能看到四千多岁的地心黑水晶少年飞着神奇的宇宙之绳的身影。 “他们,没办法来,来这里他们也不能飞行,这里的世界,宇宙之绳失去作用,这颗星球的物质的某些成分不适合宇宙之绳飞行。首领杰斯对我说过!”雷炎也瞅向天空,那位很在乎妹妹的少年,不知现在在哪个地心界面忙些什么,那神般光辉的少年,也一定在拯救世界吧。还有银哲和绿翠国的公主花耒。 “天啊!我的新鞋子!”米拉打开橱柜,一双鞋子从里面掉下来,这肯定是哪个不会做事的小女仆没放好,毛手毛脚,要责罚吗?米拉怒视着身后那些鹰脸鹰嘴的小女孩们,她们的翅膀战战兢兢地动着,灰色的发辫光洁地盘在头上。张张灰色小脸满是惊慌! 米拉控制着脾气,最近越来越爱发脾气了,当了女王其他的没学会,脾气却是越来越大。 “好吧,你们都退下吧,回去休息吧,今天放假,不用你们伺候!”米拉微笑,想到飞行比赛自己失败的话,也要沦为别人的女仆,那是多么的可怖! 粉色裙子的小奴仆们霎时间是飞舞的小鸟,行完礼,欢快地飞出了宫殿。 这是双红色的靴子,伸手进去掏了下,没看到绣花的鞋垫,却意外抓出一张纸——准确的说是一张铁质金属的叶子。 米拉把这张铁叶子拿去给哥哥雷炎,雷炎双眸闪光道:“是一把刀片,但这还是一张地图!” 这真是一张地图,不同的是这是一张金斯金帝国的地图,曾经在泽铊斯星球上最辉煌的国家,也就是地球地心处银沙帝国的前身,这张地图的意义非同小可。 是谁把这么古老的地图放进了米拉的新靴子里?斑驳的地图上还有些红色的锈迹。 这是一张折叠的铁片叶子,关联处有铆钉,是金色的,也长满了锈,叶片上的标注也不是很清晰,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图形,都是用怪异符号标注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地名,然而在左下角,却用中文繁体新划上去的字迹是“古老的金斯金帝国”,这显然是被什么人找到,后刻上去的,仿佛是故意告诉雷炎和米拉,这是一张什么地图。这会是谁做的呢,用意何在? 重建金斯金帝国,对地球人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在这样已经废弃的世界,地球人来这里能活着就是万幸了,还要为银沙帝国找回故乡最初的辉煌,那谈何容易。雷炎认为这就是让他再造一个崭新的宇宙,那么难以实现! “哐哐——!”的敲门声,雷炎不得不紧忙藏好这张地图。 进来的是风羽大臣,他缓缓地禀告:“女王陛下,黄昏,就可以带你们去天上小矮人族的世界,练习飞行了。因为旅途遥远,希望女王陛下和您做好准备。那将是一个特别的世界,控制好情绪,不要露出怯色,女王陛下,也请您换上新鞋子。” 兄妹二人都沉默,一群灰色的飞蛾在窗帘歇息。 “还有千万不要忘记,遵守异国他乡的规定,那是天上,我们灰蛾国建的在高,也没有建在飘忽的云层上,那是个经常变化的世界,必然有很多新规定,请女王陛下也遵守,还没比赛就失去宝贵的生命,是很可惜的。也要记得,小矮人族虽是世代为灰蛾国的仆人,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秉性,一定不要激起他们的……那颗憎恨的心,否则会非常危险。”风羽大臣,那张深灰的鹰脸,褶皱着忧虑,灰色的眼珠凝视着窗帘上的那些飞蛾片刻,就离开了。 从金色的窗棂旁,飘过一些细细的光线,几只灰色精灵飞着透明的翅膀,走在光线里,嬉笑着,小小的狮子的脸庞,回眸看着发呆的米拉和雷炎,又轻轻地随着光线消失了。 那枚水晶密齿还在雷炎衣兜里,突然出现的铁叶子地图,也神秘地闪着冷光,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度,永生的古老的金斯金帝国! 第十九章 天街的秘密 第十九章 天街的秘密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戥月,豋日,恴时。恩怨。】 少年铀,带着雷炎和米拉穿过了很多弯弯曲曲的小道,这座天上的城市天洯城,和幻想的不尽然!—— 这座建在天空冰雪层上的城池,竟也可以用古老来形容,这不是短暂的冰层聚集的城市,这是座亘古的城池,而这座城市,每五千年移动一次,沿着星空的轨迹,避开烈日的照射。 循环失去往昔神奇的泽铊斯星体,四角的古怪的星体,不再永生,生灵几乎灭尽! 在小矮人铀的带领下,走过了天街大半个城市,世界很小吗? “这座城市不大吗?”雷炎看到脚下的路接近无路可走,全是高大的雪堆! “这仅是这座城池的一块而已,其他的悬浮在别处,我们这里的居所都是一段一段的,不是连接的一个大的城市。是分散的。这里相对比较安全,对你们不会飞翔的地球人类来说。”少年铀,挥动翅膀,拍去飞过来的冰渣子。 “天,我懂了,这个城市是不相连的,一块一块的,路真是和小女仆告诉我的一样,一段段的道路,每个街区是独立的,噢!上帝,不连接的地方要飞行,我们没翅膀,真是个烂地方!我讨厌这里。”米拉想到睡前灰蛾国的王宫里那些小女仆叽叽喳喳告诉自己小矮人天街上城都的模样。 “真是这样,女王陛下很聪明!”少年铀抬着傲气的唇角,微风吹动着脸上灰色的绒毛。 “我们这是要去哪?”雷炎眯着眼睛望着空中的微蓝,光线恬淡,凉意阵阵,某些风刮来是寒冷。 衣服在行李箱中,已经其他小矮人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 少年铀没有吱声,他的目的,是希望这两位地球人能看到一处秘密的雪洞,那是一道天洯城里最神秘的密道,也是一道巨大的几公里的裂隙,是灰蛾国某些势力藏身的地方,凶残的残余势力或是高智慧的隐居的老人的窝点。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神秘的雪洞,被暴雪堵住了入口,洞外是诡异的冰雕,怪异的图形,偶尔的假山上闪烁着一朵朵冰蓝色的妖火!在冰凌的缝隙中闪着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来此地的外星的陌生人,握紧的兵器,一直到小矮人少年铀领着雷炎和米拉从旁边离开! “那就换个地方吧!”小矮人少年徒然地说着。 又走了一段冰雪小路,天色要黑了,这里白昼的时光接近尾声,点点的矿石的灯光在冰块藏匿之下闪出了孤光,照亮着这个马上被黑暗侵袭的天上的城市。 ——这就是天上的街灯!孤冷,光线细长,没有热度。 在完整冰墙的转角处,站着两个身着戎装的少年,他们是小矮人族的士兵,他们抬着毛茸茸的手对少年铀打着繁杂的手势,这是暗号,毫无疑问。 但是,少年铀没有理会,仿佛他是王子,有着天生的桀骜,他粗鲁地推搡开士兵,走进一条还有一盏小灯照耀的黑漆漆的隧道。 隧道里是众多十字复杂的交错的隧道,这还是一个迷宫,没有方向,没有标记,然而小矮人少年铀却很自然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着,雷炎和米拉不安地在后面,这隧道里的风很冷,呼啸着飞过头顶,洒下一层层冰屑,露在脸上,不寒而栗! 走了许多繁杂的隧道之后,小矮人停在一扇门前,里面的光亮从冰块的门扉里透出来,薄薄的亮光,半透明地闪现着里面的人影。 一个老头的声音:“你们终于来了!” 少年铀灰色的眼仁默许着。 “进来吧,铀,我的孩子,世界已经变了,变得很快。我等了太长的时间,以为你会最先带着他们来找我。看来不是这样。”老头的胡须很长,是灰色的,不是一根根的毛发,胡须是一片片羽毛,似一把羽毛扇子挂在下吧上。——这就是小矮人族的老年人的形象。 他的鞋子是深灰色近似黑色,背后的翅膀稀疏,眼神是深褐色的,比灰色要深,灰色裤子裹着瘦弱的身体。 这热情的语调不是该有的,少年铀体会着他的喜怒无常! “你不是我信任的朋友,只是一位长辈罢了,我没有先考虑你,因为你年迈古稀,能为我们的族派做什么呢?”铀停顿着语气,回声道。 完全颠覆了那日哭哭啼啼的铀和妹妹米拉吵架的样子,雷炎心中充满疑虑。这变化的少年铀,来至天上的城市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幼稚和孩子气,好似身负重任的传人。甚至还有点贵族的气势。 “是在刺探,还是在寻找你的姐姐?那不关我的事,我说孩子,我是你应该最信任的人啊!不要再寻找她了,可能已经死了很久了。找到会是失望!”老头喝着酒,应该是酒吧,至少是酒精的味道。 少年铀脸色一黑,用翅膀摔碎了老头手中的酒壶。“哐啷”一声,酒水洒在地上,顿时把冰块的地面融化出一个窟窿。 “这不是紧急关头,但也不能遭到任何突袭,我们已经失败太久了,高度危险中周旋的时间也太长了!我都厌倦了!”少年铀说着雷炎听不明白的话,然而,这个老头却握紧了拳头,用力卷起胡须。 “要拼死一战吗?”他咆哮着,那卷胡须的手上是粗糙的茧子。 “要查明真相,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要最终做出决定,没有所谓的斡旋,我们等得太久了,我不爱演戏,太累了!”小矮人族少年铀,露出疲惫的口气,灰色眼睛里也失去了活泼的色彩,看不到诡计,看到的都是真诚与坦白心声,还有这个年纪少有的老成。 “这不合适,唉!我也知道,在他们这些外星人面前说这些,会不会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啊!”老头子忽然坐下,屏住呼吸,凝视着呆愣在那里的雷炎和米拉。 雷炎仓促地说道:“我不参入你们的纷争,我们就是来学习下飞行,为了比赛,我们不想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世界里做你们的仆人,就是这样。” “好吧,也没什么,他们应该也不会知晓多少,只要我们沉默。带他们来这里,是因为上次讨论的结果就是我来安排他们的住所问题,我想还是带这里吧,另一处地方被暴雪堵住了去路。这段时间,他们,灰蛾国的女王陛下和她的哥哥,就在这里暂住了,也请老先生忍耐几日。”这种论调客气了许多,没有刚才的不敬。 他们是什么关系,上级和下级吗?雷炎揣测着。 老头捡起地上的瓦片碎屑,点了室内的一盏冰灯。 这宽大的房间,很是考究,桌椅都是从灰蛾国的大臣家里搬过来的,各种交情交换的结果,这间寓所虽是隐蔽,却还算不错。 金色的窗帘,红色的地毯,灰色的桌椅,碟碗也是银质的,看不到落魄族群的饮食起居。 从这间房间后面是一间隐秘的房间,走过两道冰墙后,进入了少年铀的卧室。 这是一间绿光布满的世界,舒适的光,调节着人的情绪,小矮人铀眨着眼睛,瞳孔的灰色,轻轻转变成深色,他朝那张椅子走去。 那仿佛是一张领袖的椅子,是红色的,在绿光里像一朵盛开的花。两条腿的支撑,仰到小矮人刚好的身体高度,少年铀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把一只脚横架在桌面上,鞋跟很有节奏地敲动着。 这一切的表现,都让人认为他是一位领袖,那高高在上,慵懒的姿态。 雷炎和米拉坐在红色的椅子上。 “我不说谎,希望你们也不要。这样我们才好相处!”少年微漾着目光。 “我喜欢你直奔主题,这样的性格应该和我会很好相处。”雷炎沉声说道。 “啊!不错的回答,想听听我姐姐的故事吗?”少年铀握着桌子前面那盏没有点亮的冰灯。陷入一阵沉思中,又随口解释着:“看起来有智慧的人,找到了来时的路,却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她失踪了,在一次战役中,那是一次秘密的战役,物语派和清溪派的战斗,派别之争。” “清溪派?”雷炎不解。 “清溪派是个崇尚居住在天上的派别,主张孤立,不与灰蛾国为舞,过于温柔,却不想做仆人,清高!可笑的是多么清高的派别还是一样成了灰蛾国的仆人,世代为奴!他们多么想孤立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小矮人的命运。”小矮人铀困倦地像闭上眼睛,他背后的翅膀耷拉着。 “你的姐姐,她做了什么?才会迷路?”米拉好奇地问道。 “女王陛下,这不是你的智商能够理解的,你还是个孩子。”小矮人少年铀,把灰色绒毛的脸埋在手掌中,含糊其辞。 “真的不重要了,找不到线索,想到这些家族的事情,我真想哭!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来了,我真的感到累。”他身后的羽毛完全铺在地上,眼睛闭起,不想多说什么。 “我看你也很累,你这样像在演戏,在灰蛾国的样子和你现在简直就是两码事,肯定会累的。假装自己,没有不累的!”米拉直接戳穿了这个家伙的伪装。 “为了得到最后的荣耀,我怎么能不演戏呢,没落的派别,没有了辉煌,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已经忘记了!我唯一记得是爷爷死前告诉我的,我是物语派唯一的希望,因为姐姐失踪了。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少年铀挥着手,不一会儿打起呼噜。 刚才饮酒的老头子,走进卧室,领着雷炎和米拉去往他们的房间。 孤冷冷的世界,只有冰灯,驱逐着隧道深处房间里的黑暗。 天洯城,悬浮在高空中的小矮人的家园! 冷漠的冰雪的世界! 第二十章 天街的秘密 第十九章 天街的秘密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戥月,豋日,恴时。恩怨。】 少年铀,带着雷炎和米拉穿过了很多弯弯曲曲的小道,这座天上的城市天洯城,和幻想的不尽然!—— 这座建在天空冰雪层上的城池,竟也可以用古老来形容,这不是短暂的冰层聚集的城市,这是座亘古的城池,而这座城市,每五千年移动一次,沿着星空的轨迹,避开烈日的照射。 循环失去往昔神奇的泽铊斯星体,四角的古怪的星体,不再永生,生灵几乎灭尽! 在小矮人铀的带领下,走过了天街大半个城市,世界很小吗? “这座城市不大吗?”雷炎看到脚下的路接近无路可走,全是高大的雪堆! “这仅是这座城池的一块而已,其他的悬浮在别处,我们这里的居所都是一段一段的,不是连接的一个大的城市。是分散的。这里相对比较安全,对你们不会飞翔的地球人类来说。”少年铀,挥动翅膀,拍去飞过来的冰渣子。 “天,我懂了,这个城市是不相连的,一块一块的,路真是和小女仆告诉我的一样,一段段的道路,每个街区是独立的,噢!上帝,不连接的地方要飞行,我们没翅膀,真是个烂地方!我讨厌这里。”米拉想到睡前灰蛾国的王宫里那些小女仆叽叽喳喳告诉自己小矮人天街上城都的模样。 “真是这样,女王陛下很聪明!”少年铀抬着傲气的唇角,微风吹动着脸上灰色的绒毛。 “我们这是要去哪?”雷炎眯着眼睛望着空中的微蓝,光线恬淡,凉意阵阵,某些风刮来是寒冷。 衣服在行李箱中,已经其他小矮人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 少年铀没有吱声,他的目的,是希望这两位地球人能看到一处秘密的雪洞,那是一道天洯城里最神秘的密道,也是一道巨大的几公里的裂隙,是灰蛾国某些势力藏身的地方,凶残的残余势力或是高智慧的隐居的老人的窝点。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神秘的雪洞,被暴雪堵住了入口,洞外是诡异的冰雕,怪异的图形,偶尔的假山上闪烁着一朵朵冰蓝色的妖火!在冰凌的缝隙中闪着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来此地的外星的陌生人,握紧的兵器,一直到小矮人少年铀领着雷炎和米拉从旁边离开! “那就换个地方吧!”小矮人少年徒然地说着。 又走了一段冰雪小路,天色要黑了,这里白昼的时光接近尾声,点点的矿石的灯光在冰块藏匿之下闪出了孤光,照亮着这个马上被黑暗侵袭的天上的城市。 ——这就是天上的街灯!孤冷,光线细长,没有热度。 在完整冰墙的转角处,站着两个身着戎装的少年,他们是小矮人族的士兵,他们抬着毛茸茸的手对少年铀打着繁杂的手势,这是暗号,毫无疑问。 但是,少年铀没有理会,仿佛他是王子,有着天生的桀骜,他粗鲁地推搡开士兵,走进一条还有一盏小灯照耀的黑漆漆的隧道。 隧道里是众多十字复杂的交错的隧道,这还是一个迷宫,没有方向,没有标记,然而小矮人少年铀却很自然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着,雷炎和米拉不安地在后面,这隧道里的风很冷,呼啸着飞过头顶,洒下一层层冰屑,露在脸上,不寒而栗! 走了许多繁杂的隧道之后,小矮人停在一扇门前,里面的光亮从冰块的门扉里透出来,薄薄的亮光,半透明地闪现着里面的人影。 一个老头的声音:“你们终于来了!” 少年铀灰色的眼仁默许着。 “进来吧,铀,我的孩子,世界已经变了,变得很快。我等了太长的时间,以为你会最先带着他们来找我。看来不是这样。”老头的胡须很长,是灰色的,不是一根根的毛发,胡须是一片片羽毛,似一把羽毛扇子挂在下吧上。——这就是小矮人族的老年人的形象。 他的鞋子是深灰色近似黑色,背后的翅膀稀疏,眼神是深褐色的,比灰色要深,灰色裤子裹着瘦弱的身体。 这热情的语调不是该有的,少年铀体会着他的喜怒无常! “你不是我信任的朋友,只是一位长辈罢了,我没有先考虑你,因为你年迈古稀,能为我们的族派做什么呢?”铀停顿着语气,回声道。 完全颠覆了那日哭哭啼啼的铀和妹妹米拉吵架的样子,雷炎心中充满疑虑。这变化的少年铀,来至天上的城市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幼稚和孩子气,好似身负重任的传人。甚至还有点贵族的气势。 “是在刺探,还是在寻找你的姐姐?那不关我的事,我说孩子,我是你应该最信任的人啊!不要再寻找她了,可能已经死了很久了。找到会是失望!”老头喝着酒,应该是酒吧,至少是酒精的味道。 少年铀脸色一黑,用翅膀摔碎了老头手中的酒壶。“哐啷”一声,酒水洒在地上,顿时把冰块的地面融化出一个窟窿。 “这不是紧急关头,但也不能遭到任何突袭,我们已经失败太久了,高度危险中周旋的时间也太长了!我都厌倦了!”少年铀说着雷炎听不明白的话,然而,这个老头却握紧了拳头,用力卷起胡须。 “要拼死一战吗?”他咆哮着,那卷胡须的手上是粗糙的茧子。 “要查明真相,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要最终做出决定,没有所谓的斡旋,我们等得太久了,我不爱演戏,太累了!”小矮人族少年铀,露出疲惫的口气,灰色眼睛里也失去了活泼的色彩,看不到诡计,看到的都是真诚与坦白心声,还有这个年纪少有的老成。 “这不合适,唉!我也知道,在他们这些外星人面前说这些,会不会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啊!”老头子忽然坐下,屏住呼吸,凝视着呆愣在那里的雷炎和米拉。 雷炎仓促地说道:“我不参入你们的纷争,我们就是来学习下飞行,为了比赛,我们不想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世界里做你们的仆人,就是这样。” “好吧,也没什么,他们应该也不会知晓多少,只要我们沉默。带他们来这里,是因为上次讨论的结果就是我来安排他们的住所问题,我想还是带这里吧,另一处地方被暴雪堵住了去路。这段时间,他们,灰蛾国的女王陛下和她的哥哥,就在这里暂住了,也请老先生忍耐几日。”这种论调客气了许多,没有刚才的不敬。 他们是什么关系,上级和下级吗?雷炎揣测着。 老头捡起地上的瓦片碎屑,点了室内的一盏冰灯。 这宽大的房间,很是考究,桌椅都是从灰蛾国的大臣家里搬过来的,各种交情交换的结果,这间寓所虽是隐蔽,却还算不错。 金色的窗帘,红色的地毯,灰色的桌椅,碟碗也是银质的,看不到落魄族群的饮食起居。 从这间房间后面是一间隐秘的房间,走过两道冰墙后,进入了少年铀的卧室。 这是一间绿光布满的世界,舒适的光,调节着人的情绪,小矮人铀眨着眼睛,瞳孔的灰色,轻轻转变成深色,他朝那张椅子走去。 那仿佛是一张领袖的椅子,是红色的,在绿光里像一朵盛开的花。两条腿的支撑,仰到小矮人刚好的身体高度,少年铀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把一只脚横架在桌面上,鞋跟很有节奏地敲动着。 这一切的表现,都让人认为他是一位领袖,那高高在上,慵懒的姿态。 雷炎和米拉坐在红色的椅子上。 “我不说谎,希望你们也不要。这样我们才好相处!”少年微漾着目光。 “我喜欢你直奔主题,这样的性格应该和我会很好相处。”雷炎沉声说道。 “啊!不错的回答,想听听我姐姐的故事吗?”少年铀握着桌子前面那盏没有点亮的冰灯。陷入一阵沉思中,又随口解释着:“看起来有智慧的人,找到了来时的路,却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她失踪了,在一次战役中,那是一次秘密的战役,物语派和清溪派的战斗,派别之争。” “清溪派?”雷炎不解。 “清溪派是个崇尚居住在天上的派别,主张孤立,不与灰蛾国为舞,过于温柔,却不想做仆人,清高!可笑的是多么清高的派别还是一样成了灰蛾国的仆人,世代为奴!他们多么想孤立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小矮人的命运。”小矮人铀困倦地像闭上眼睛,他背后的翅膀耷拉着。 “你的姐姐,她做了什么?才会迷路?”米拉好奇地问道。 “女王陛下,这不是你的智商能够理解的,你还是个孩子。”小矮人少年铀,把灰色绒毛的脸埋在手掌中,含糊其辞。 “真的不重要了,找不到线索,想到这些家族的事情,我真想哭!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来了,我真的感到累。”他身后的羽毛完全铺在地上,眼睛闭起,不想多说什么。 “我看你也很累,你这样像在演戏,在灰蛾国的样子和你现在简直就是两码事,肯定会累的。假装自己,没有不累的!”米拉直接戳穿了这个家伙的伪装。 “为了得到最后的荣耀,我怎么能不演戏呢,没落的派别,没有了辉煌,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已经忘记了!我唯一记得是爷爷死前告诉我的,我是物语派唯一的希望,因为姐姐失踪了。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少年铀挥着手,不一会儿打起呼噜。 刚才饮酒的老头子,走进卧室,领着雷炎和米拉去往他们的房间。 孤冷冷的世界,只有冰灯,驱逐着隧道深处房间里的黑暗。 天洯城,悬浮在高空中的小矮人的家园! 冷漠的冰雪的世界! 第二十一章 天街的秘密 第十九章 天街的秘密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戥月,豋日,恴时。恩怨。】 少年铀,带着雷炎和米拉穿过了很多弯弯曲曲的小道,这座天上的城市天洯城,和幻想的不尽然!—— 这座建在天空冰雪层上的城池,竟也可以用古老来形容,这不是短暂的冰层聚集的城市,这是座亘古的城池,而这座城市,每五千年移动一次,沿着星空的轨迹,避开烈日的照射。 循环失去往昔神奇的泽铊斯星体,四角的古怪的星体,不再永生,生灵几乎灭尽! 在小矮人铀的带领下,走过了天街大半个城市,世界很小吗? “这座城市不大吗?”雷炎看到脚下的路接近无路可走,全是高大的雪堆! “这仅是这座城池的一块而已,其他的悬浮在别处,我们这里的居所都是一段一段的,不是连接的一个大的城市。是分散的。这里相对比较安全,对你们不会飞翔的地球人类来说。”少年铀,挥动翅膀,拍去飞过来的冰渣子。 “天,我懂了,这个城市是不相连的,一块一块的,路真是和小女仆告诉我的一样,一段段的道路,每个街区是独立的,噢!上帝,不连接的地方要飞行,我们没翅膀,真是个烂地方!我讨厌这里。”米拉想到睡前灰蛾国的王宫里那些小女仆叽叽喳喳告诉自己小矮人天街上城都的模样。 “真是这样,女王陛下很聪明!”少年铀抬着傲气的唇角,微风吹动着脸上灰色的绒毛。 “我们这是要去哪?”雷炎眯着眼睛望着空中的微蓝,光线恬淡,凉意阵阵,某些风刮来是寒冷。 衣服在行李箱中,已经其他小矮人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 少年铀没有吱声,他的目的,是希望这两位地球人能看到一处秘密的雪洞,那是一道天洯城里最神秘的密道,也是一道巨大的几公里的裂隙,是灰蛾国某些势力藏身的地方,凶残的残余势力或是高智慧的隐居的老人的窝点。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神秘的雪洞,被暴雪堵住了入口,洞外是诡异的冰雕,怪异的图形,偶尔的假山上闪烁着一朵朵冰蓝色的妖火!在冰凌的缝隙中闪着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来此地的外星的陌生人,握紧的兵器,一直到小矮人少年铀领着雷炎和米拉从旁边离开! “那就换个地方吧!”小矮人少年徒然地说着。 又走了一段冰雪小路,天色要黑了,这里白昼的时光接近尾声,点点的矿石的灯光在冰块藏匿之下闪出了孤光,照亮着这个马上被黑暗侵袭的天上的城市。 ——这就是天上的街灯!孤冷,光线细长,没有热度。 在完整冰墙的转角处,站着两个身着戎装的少年,他们是小矮人族的士兵,他们抬着毛茸茸的手对少年铀打着繁杂的手势,这是暗号,毫无疑问。 但是,少年铀没有理会,仿佛他是王子,有着天生的桀骜,他粗鲁地推搡开士兵,走进一条还有一盏小灯照耀的黑漆漆的隧道。 隧道里是众多十字复杂的交错的隧道,这还是一个迷宫,没有方向,没有标记,然而小矮人少年铀却很自然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着,雷炎和米拉不安地在后面,这隧道里的风很冷,呼啸着飞过头顶,洒下一层层冰屑,露在脸上,不寒而栗! 走了许多繁杂的隧道之后,小矮人停在一扇门前,里面的光亮从冰块的门扉里透出来,薄薄的亮光,半透明地闪现着里面的人影。 一个老头的声音:“你们终于来了!” 少年铀灰色的眼仁默许着。 “进来吧,铀,我的孩子,世界已经变了,变得很快。我等了太长的时间,以为你会最先带着他们来找我。看来不是这样。”老头的胡须很长,是灰色的,不是一根根的毛发,胡须是一片片羽毛,似一把羽毛扇子挂在下吧上。——这就是小矮人族的老年人的形象。 他的鞋子是深灰色近似黑色,背后的翅膀稀疏,眼神是深褐色的,比灰色要深,灰色裤子裹着瘦弱的身体。 这热情的语调不是该有的,少年铀体会着他的喜怒无常! “你不是我信任的朋友,只是一位长辈罢了,我没有先考虑你,因为你年迈古稀,能为我们的族派做什么呢?”铀停顿着语气,回声道。 完全颠覆了那日哭哭啼啼的铀和妹妹米拉吵架的样子,雷炎心中充满疑虑。这变化的少年铀,来至天上的城市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幼稚和孩子气,好似身负重任的传人。甚至还有点贵族的气势。 “是在刺探,还是在寻找你的姐姐?那不关我的事,我说孩子,我是你应该最信任的人啊!不要再寻找她了,可能已经死了很久了。找到会是失望!”老头喝着酒,应该是酒吧,至少是酒精的味道。 少年铀脸色一黑,用翅膀摔碎了老头手中的酒壶。“哐啷”一声,酒水洒在地上,顿时把冰块的地面融化出一个窟窿。 “这不是紧急关头,但也不能遭到任何突袭,我们已经失败太久了,高度危险中周旋的时间也太长了!我都厌倦了!”少年铀说着雷炎听不明白的话,然而,这个老头却握紧了拳头,用力卷起胡须。 “要拼死一战吗?”他咆哮着,那卷胡须的手上是粗糙的茧子。 “要查明真相,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要最终做出决定,没有所谓的斡旋,我们等得太久了,我不爱演戏,太累了!”小矮人族少年铀,露出疲惫的口气,灰色眼睛里也失去了活泼的色彩,看不到诡计,看到的都是真诚与坦白心声,还有这个年纪少有的老成。 “这不合适,唉!我也知道,在他们这些外星人面前说这些,会不会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啊!”老头子忽然坐下,屏住呼吸,凝视着呆愣在那里的雷炎和米拉。 雷炎仓促地说道:“我不参入你们的纷争,我们就是来学习下飞行,为了比赛,我们不想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世界里做你们的仆人,就是这样。” “好吧,也没什么,他们应该也不会知晓多少,只要我们沉默。带他们来这里,是因为上次讨论的结果就是我来安排他们的住所问题,我想还是带这里吧,另一处地方被暴雪堵住了去路。这段时间,他们,灰蛾国的女王陛下和她的哥哥,就在这里暂住了,也请老先生忍耐几日。”这种论调客气了许多,没有刚才的不敬。 他们是什么关系,上级和下级吗?雷炎揣测着。 老头捡起地上的瓦片碎屑,点了室内的一盏冰灯。 这宽大的房间,很是考究,桌椅都是从灰蛾国的大臣家里搬过来的,各种交情交换的结果,这间寓所虽是隐蔽,却还算不错。 金色的窗帘,红色的地毯,灰色的桌椅,碟碗也是银质的,看不到落魄族群的饮食起居。 从这间房间后面是一间隐秘的房间,走过两道冰墙后,进入了少年铀的卧室。 这是一间绿光布满的世界,舒适的光,调节着人的情绪,小矮人铀眨着眼睛,瞳孔的灰色,轻轻转变成深色,他朝那张椅子走去。 那仿佛是一张领袖的椅子,是红色的,在绿光里像一朵盛开的花。两条腿的支撑,仰到小矮人刚好的身体高度,少年铀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把一只脚横架在桌面上,鞋跟很有节奏地敲动着。 这一切的表现,都让人认为他是一位领袖,那高高在上,慵懒的姿态。 雷炎和米拉坐在红色的椅子上。 “我不说谎,希望你们也不要。这样我们才好相处!”少年微漾着目光。 “我喜欢你直奔主题,这样的性格应该和我会很好相处。”雷炎沉声说道。 “啊!不错的回答,想听听我姐姐的故事吗?”少年铀握着桌子前面那盏没有点亮的冰灯。陷入一阵沉思中,又随口解释着:“看起来有智慧的人,找到了来时的路,却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她失踪了,在一次战役中,那是一次秘密的战役,物语派和清溪派的战斗,派别之争。” “清溪派?”雷炎不解。 “清溪派是个崇尚居住在天上的派别,主张孤立,不与灰蛾国为舞,过于温柔,却不想做仆人,清高!可笑的是多么清高的派别还是一样成了灰蛾国的仆人,世代为奴!他们多么想孤立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小矮人的命运。”小矮人铀困倦地像闭上眼睛,他背后的翅膀耷拉着。 “你的姐姐,她做了什么?才会迷路?”米拉好奇地问道。 “女王陛下,这不是你的智商能够理解的,你还是个孩子。”小矮人少年铀,把灰色绒毛的脸埋在手掌中,含糊其辞。 “真的不重要了,找不到线索,想到这些家族的事情,我真想哭!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来了,我真的感到累。”他身后的羽毛完全铺在地上,眼睛闭起,不想多说什么。 “我看你也很累,你这样像在演戏,在灰蛾国的样子和你现在简直就是两码事,肯定会累的。假装自己,没有不累的!”米拉直接戳穿了这个家伙的伪装。 “为了得到最后的荣耀,我怎么能不演戏呢,没落的派别,没有了辉煌,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已经忘记了!我唯一记得是爷爷死前告诉我的,我是物语派唯一的希望,因为姐姐失踪了。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少年铀挥着手,不一会儿打起呼噜。 刚才饮酒的老头子,走进卧室,领着雷炎和米拉去往他们的房间。 孤冷冷的世界,只有冰灯,驱逐着隧道深处房间里的黑暗。 天洯城,悬浮在高空中的小矮人的家园! 第二十二章 仁慈的战士 第二十章 天街的秘密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诔月,玏日,揫时。对峙。】 第一日,微澜的天河 在寂静最深处,凝滞 闪光,是心灵上的萤火 那些拼尽力气的折磨 家族的徽章,纹饰涂上往事的蹉跎 宠爱,仿佛两堆烈火 燃烧在,黑檀木浸染过的冷血 高傲的站立,保持荣耀的最佳姿势 ——————《上古地心纪元——宇宙深处的国度》 雷炎醒的很早,他从床铺上匆忙下来,这是个不安稳的世界,他非常清楚。 四周的冰雪,寒冷至极,这些被子是从灰蛾国里运来的,专门为了地球上来的人类。 早饭也是冰的,那个昨晚的老头,替大家准备好食物,就出去了。 餐桌上,米拉——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还睡意未消,好像忘记了什么就来到了天上小矮人的家——悬浮在空中的城市。 冰冰冷的饭菜,冒着寒气,这就是早餐了。 坐在桌对面的小矮人少年铀,却习惯地吃着自己碗中的几枚彩蛋,这是个吃鸟蛋的民族,异于常类。 新鲜的蛋黄从蛋壳里流出,某些壳里还有小鸟的影子,但是小矮人铀不动声色地把它扔进嘴里,这真是个残忍的民族,背后的翅膀伸了伸,就如能量填满了身体。 “就是杀戮!对于新的生命来说。你们习以为常吗?这样不好,还是活的。”雷炎肯下一块冰冻上的干粮。 “哼!杀戮,这算什么。是我们的食物,它们天生是我们的食物,就是这样啊!弱肉强食,弱者是强者的餐点,你想否认这个原则吗?在我们小矮人族群里也是这样,你看我们物语派,还不是败给了清溪派,我们落魄成今天的样子,连基本的官邸都没有。”小矮人少年铀嗤之以鼻。 米拉拿着汤勺,舀出一个带翅膀的小鸟,悄悄放进裙摆的衣兜里,她想这样就免于被这个凶残的小矮人吃掉了。 “女王陛下,你竟敢夺我的早餐,这是天空之城,不是灰蛾国的悬崖,如果我饿了,你不会允许我吃掉你吧?”小矮人铀的狂暴显露着,这真和在灰蛾国朝自己哭泣耍赖时的样子一点不同。 米拉断定这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身高不足一米,似个灰毛人精。 发出警告,米拉权当没听见,一心一意啃着手里的干饼,喝着透心凉的雪水。 “吃好饭,就开始学习飞行了吗?这里是隧道,我们要出去吧,太像个迷宫。”哥哥雷炎岔开了话题。 “迷宫是对那些找不到的路的人来说是这样,没有方向就是迷宫,放心我们会带你们出去,不会让你们自己找出口,那样你们真会死在这里,我们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外星人死在我们物语派的家里。这很丢人!”小矮人铀望着雷炎的眼睛,又迅速吞下几只彩色的鸟蛋。 “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她漂亮吗?有我漂亮吗?是公主还是平民,也是小矮人吗?有多高?没我高吧。”米拉嚼着冰渣子的干粮,一只手在衣兜里,捂着那只新生的小鸟,她的声音很大,仿佛想制造噪音,怕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不小心叫出声。 “她是小矮人族里最美丽的女子,雍容华贵,总是向小矮人族的集体展示神迹。”小矮人少年铀,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谈起姐姐,他有一份崇拜的情节。 “多高?没我高吧!”米拉又一遍重复着,好奇的同时也在比较自己。 “我们小矮人族,不需要那么高的身体,太高大了,就不适合飞行,我们是泽铊斯星体最擅长飞行的民族,这是我们的优势,不是劣势,女王陛下,请不要苛刻!”铀的灰色目光不想无声地容忍一切。 “很有道理!那她后来是怎么失踪的?被众多追求者中的某人劫持了?我想她应该很漂亮。”雷炎想这个民族应该也有爱情,不然怎么会那么注意姐姐是否好看呢。 小矮人铀没有立即回答,他沉浸在疯狂想象的边缘,为什么会失踪呢?是在清溪派彻底打垮物语派之后,那么一个漆黑的夜晚,姐姐就在旷野上消失了。 那时铀只感到姐姐越来越古怪,性格偏激,温柔的语调很难听到,她常常连续多天离群独处,在最危险的冰层,但是仰慕她容颜的追随者,看到她朝神明膜拜,祈祷的身影,迷醉了更多的人。 作为没有再生能力的民族,小矮人的寿命也只有一千岁,姐姐是为生而烦恼还是为派系的压力而失踪,他直到今日也没有寻到答案。 “神迹。她告诉我过神迹,可惜我没有认真听,只以为她为情所困,迷失在追求者中,神情恍惚,那精致的脸庞,突然地扭曲和震撼,让我不敢相信她是我姐姐。”少年铀,喝着冰水,后面灰色的翅膀展开,占了大半个房间。 “或许遇到难题了,你没有安慰她吗?神迹是什么?”雷炎问。 “我的身份比她低,我是弟弟,我们物语派以长者尊,哪怕是姐姐,也是这样,我只有服从!她是派系的代表,也就是掌门人。不能有所不敬。即使她很多时候明显缺乏理智!”铀皱着灰色的眉毛,犄角在头顶战抖,好似悲伤。 “神迹是我们小矮人族将摆脱灰蛾国的奴役。抛弃了小矮人族内部派系的征战,统一对外,这种转变就是怒容变成微笑,可惜这需要牺牲,得到另一些派系的宠爱,就意味着失去。”小矮人铀吞掉一只彩蛋,闭上嘴,不想透露更多细节。 “有所谓的猎杀?她是失踪了还是被陷害了?”雷炎试着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经过。 “猎杀,有多人一心想猎杀我,叫着我的名字,也都不能镇静下来,都想捉住我,封我叛逆之名,他们说是我直接造成了这个派系的灭亡,其实和我没有关系,我出生之前,这个派系就几乎灭尽。现在又全来依靠我。”少年铀,擦着嘴上的蛋黄,没有停止痉挛似的嘲笑。 米拉在衣兜里,一只小手逗弄着新生的小鸟,她期待这个残暴的小矮人,快快离开餐桌。 铀收起翅膀,离开餐厅时,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要练习飞行术吗?这空冷冷的居室,桌上的饮食还冒着一缕缕寒气。兄妹二人茫然地环顾着房间。 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是小矮人,装束是青色的衣衫,头部灰色的毛发偏长,他们的表情生硬,和爱喝酒的老头子交谈着。 他们使用的小矮人族的语言,雷炎和米拉不明白在说什么。但知道他们应该是士兵。 这是个被孤立的世界! “昨晚喝多了,没有认真介绍自己,我叫素,这里没有辈分,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爱喝酒的老头,走到雷炎跟前,拿过来他们兄妹从灰蛾国带来的行李。 今天是个假日,大家都放假了,作为灰蛾国的天空的车夫,少年锂也来了这居室。 老人素和少年锂带着雷炎和米拉走出横七竖八的隧道。 在淡淡冷光下站着一位小矮人少年,他面貌冷漠而平静,他眸内的光是淡淡的灰,似一张灰色的珠光扫过众人的脸,他就是灰蛾国大臣砦大人家的天空飞翔的车夫。 他是谁? 老人素介绍了他的名字,他叫钽。——砦大人最器重的天空车夫。 他们开始讨论,完全不顾雷炎和米拉的感受,他们用的是自己小矮人族的语言。 几位讨论的内容大致如下: “平衡,不要过于热乎,是女王陛下,但这里是我们小矮人的世界,可以不必在乎。这么做是考验下她兄长的才华,如果过于谦逊,其乐融融,将看不出他的真正价值,这场天空比赛也没有多少意义。我们就是要审查下他的天赋,传说这是位外星神奇的少年。”老人素谨慎地说着言辞,判断着不熟悉的人类。他的翅膀都快屠毛了,年迈的老人,唯一有的可能就是智慧。 “对,需要考核,看他的领导力和处理事情的方式,还有他的内心世界。我们要做的是给他安排应接不暇的磨难,这就是手段。”小矮人少年锂也似乎没那么友善,唯唯诺诺的样子,还不时看着米拉蓝澄澄的大眼睛,他有一份迷惑在里面,这个用水晶权杖打自己的女王,貌似智商偏低。 “让他恐惧世界,恐惧我们小矮人族的历史,恐惧在天空城市的朝不保夕,这样,我们才知道他究竟能有多少能力,爆发力!这很重要。”少年钽,语气冷然,如同冰雪的街道。 “至于他的妹妹,女王陛下,是牵制他最好的筹码。这是一种艺术,被鞭打后的人,会变得更强大,除非他天生是个懦夫,那些优秀的传说只是不真实的传言。”老人素,用双脚踢着冰雪,眼神却处于深思之中。 谈话停下,他们分析的眼神看着雷炎和米拉,这两位外星来的地球人类。忽然他们都笑了,但是雷炎没有笑。在不能交流的时候,这种氛围的直觉让他知道这一切没有那么和善,就似你闻到了硫磺的味道,肯定不会有种舒畅快乐的氛围一样。 那只被米拉救出的小鸟在衣兜里,胡乱动弹着,米拉放了饭粒给它,它翻腾着,令裙子一高一低的抖动着。她假装摇着裙摆,怕他们注意到这些细节。 第二十三章 仁慈的战士 第二十二章 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暒月,呄日,绯时。渔。】 这是异域的世界,黎明 我走在陌生的街巷 冰凌花和白色雪,相依 风吟诵着,靴子里的陈年旧事 天空的小镇,在云层里悬浮 …… 粗粝的围墙,探出花朵 水痕,在冰冻的湖泊上失忆 没有剧场,没有情感的倾斜 沉重的时刻,果真没有哭泣 …… 我是骄傲的少年 静寂成上帝,最崇高的容器 没有征战,却胜似骑士 …… 悲叹,向后褪去 柔情的目光,在春日和冬夜 爱,成了最熟悉的名字 翅膀,庭院,和天街上的城市 …… 我熬过了最冷冽的夜晚 轻刺,宇宙中的一道光 一枝冻青树,盛开在圣灵的彼岸 …… ————《上古地心纪元之第三卷二十二章》 “我想离开,不,是真的要离开,我不喜欢这里,就是不喜欢,不是说陌生,而是我不能适应,噢!我讨厌适应,哥哥,我要离开!”妹妹米拉挥着没有水晶的权杖,胡乱打着周围的雪花。 米拉都要哭出来,蓝色的眼睛盛满雾气。 雪地上,其他的小矮人少年,都飞开了。只有少年锂,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们翻动着翅膀停在半空中。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你要冷静,心急是学不好飞行的。” “对的,女王陛下,没有翅膀,也可以学飞行。” “女王陛下,飞行需要耐心学习,稍安勿躁。” “这样是学不好飞行的!尊贵的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小矮人不属于灰蛾国,我们虽是他们的天空飞行的车夫,但那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女王陛下,你将来不想做我们的仆人,就要认真练习飞行,赢得比赛,就不会成为我们的仆人了!” “女王陛下,千万不能哭,你们外星人的泪水是咸的,会融化掉我们的冰雪,损坏我们的城池,天啊!千万不要让灰蛾国的女王陛下的眼泪流掉地上。大家,快,快找器皿!” “神啊!他们人类的眼泪是脏的!” “还是我们的好,我们的眼泪是冰渣子,只会加固城墙,不会破坏!” 这是悬浮在空中冰层上的城市,到处都是冰雪,人的眼泪含有盐的成分,即使人的眼泪很少,小矮人族们也非常嫌弃,并且为之恐慌! 人的眼泪就这样被称为不洁之物!——这是个古怪的世界。 “尊敬的女王陛下,千万不能哭!请不要哭,我们答应教会你飞行,不要哭啊!” 米拉还是抑制不住,哇哇大哭,这个她不能左右的世界,一会儿在泽铊斯星做灰蛾国的女王,一会儿又可能沦为这些矮人的奴仆,是多么的委屈,只有她自己能体会这情感和情境骤然的变迁。 接眼泪的器皿是些瓶瓶罐罐,小矮人们很小心地飞到米拉肩膀的边上,只要看到米拉一眨眼睛,小矮人们就忙不迭地伸出毛绒绒的小手高举起接住米拉眼泪的容器。 这是他们没亲眼见到米拉前,只听少年铀谈起过这样的眼泪,当时在天空之城的小矮人的街区都传疯了,说外星来的异类的眼泪不是岩石不是钻石也不是他们小矮人一样的冰粒子,而是咸乎乎的水滴眼泪! 甚至不听话的幼童,都被大人们吓唬说把外星人类的眼泪洒在他身上,所以人类的眼泪成了最恐怖的东西,可虽然恐怖,这里的小矮人们还是开心地谈论着这样的孩子什么时刻能到天街的城市,被他们看看。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因为签了比赛飞行的协议,小矮人负责前期的训练,为此,都等着这一天看他们的眼泪是否和传说的一样。外星人跑到泽铊斯的灰蛾国做了女王陛下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奇怪的眼泪啊! 可是近在眼前的灰蛾国女王陛下的眼泪,却也令他们新生惊慌,可也无限的好奇! 雷炎过来安慰了下妹妹米拉,这样的哭泣是没有意义的,只会增添他们的笑料。 米拉听后,开始大怒,她挥着没有水晶的权杖。 “不许靠近,不许靠近!”是真正的女王般怒喝着。 小矮人锂,还是胆怯地靠近。 “飞行很简单,你先趴到我背上,我们先低空飞行。试试,放心,女王陛下我不会摔到你。”他轻声说。 他的劝导引来其他小矮人少年们的一阵唏嘘和嘲讽,说是被水晶权杖打的进了医院,还讨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星小女孩,感到可耻! 正是这样的孤立,米拉勇敢地爬到少年锂毛乎乎的脊背上,开始了低空飞行。 在锂的建议下,米拉渐渐伸开双手,含糊惊叫仿佛真的驾驭了风,可惜,摔在雪地上! “你这个骗子,我还是摔了,没有翅膀,怎么飞行,连飞机也没有,这里,不喜欢这里!” 米拉又要止不住眼泪,锂急忙拉着米拉,呼喊着:“没关系,我会想办法,今天就这样,我们去附近的银赫酒屋坐坐,那里有你喜欢的小物件,我们委托灰蛾国的大臣翻阅了古籍,知道地球人类爱吃饼干。” 听着就要流口水,这里的世界也有曲奇饼干吗,太诱人了! 米拉蓝色的眼睛露出向往。 老人素,却对其他围观的小矮人使着颜色,大家都蜂拥地跟着少年锂、米拉和雷炎,一起去了银赫酒屋! 天上的街市里的银赫酒屋,是一间冰雪建造的小屋。 酒屋可容纳五十人,最华丽的是酒屋的吊顶是蓝色的星星图案,最离奇的是吊灯是矿物质制造的,闪着银色的光,冷冷的,如一枚弯月亮。 窗棂是怪兽的脸做的纱窗,粘附着随时飘落的雪花。 酒屋的桌椅都是冰块做的,里面支撑的是金属的支架,只有一张金属做的桌椅,怕冷的人类米拉和雷炎变去了那张。 小矮人锂找来厚厚的毯子,给米拉垫在座位上,又引来其他小矮人少年一阵疯笑。 端上来的是冰的野果子汁和几块怪模怪样的饼干!小矮人们则有的喝酒,有的喝着彩蛋做的汤。 唯一的女侍者是一位年迈的夫人,她头上的灰发快掉光了,带了一块头巾遮挡着后脑勺。背后的翅膀也没有那么光亮,秃秃的,不太好看,醒目的是她的围裙,是米拉在灰蛾国常看到的那种金质花边的灰色面料。 这应该是小矮人族类里的中年妇女,但是她是清溪派的,她手上的镯子,刻着清溪的涓流,非常明显。 这样的身份,已经不会引来争夺,因为她已经年迈,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可以不再闪躲,她也骄傲自己是清溪派的一员,因为清溪派战胜了物语派,拥有了小矮人在天空之城的最大权柄! 少年们嬉闹着,当金色的门响起铃声,都朝门口望去。 是小矮人少女霙,她舞动着漂亮的灰色的翅膀,姗姗地走进来,她微微瞥了下雷炎,装作不认识,找了靠窗的位置,正要坐下,年纪大的这位侍者端着一杯酒水隆重地走过来。 途中,还有小矮人少年抛着雪球,戏弄着少女霙,碎雪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哎呦,物语派的姑娘,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追求的人多吗?要好好选择啊!”这位老侍者吃力地握着霙的嫩嫩的手,寒暄着,非常热情。 “呜!不幸啊!听说如果外星人类飞行比赛失败,她就要嫁给素了,年纪那么大的素,可以做她爷爷了,哈哈!”窗边的少年大笑,仿佛看到悲催的少女含泪嫁给要入土的老头的真实场景。 “啊! 多不幸呢!素是什么派系的?”一位少年从椅子上转过脸凝视着少女霙。 “物语派。”霙低语,但灰色的脸上是一丝不快。 “那好啊!都是物语派,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珍贵的物语派的少女没有流泻到其他族派是光荣的,有什么落寞?”酒屋的酒柜后面拿着几只酒杯出来的老板,扬着背后的大翅膀乐呵呵地擦着桌子,胡须似蒲扇扫着地面。 这显然是在撒谎,少女霙那日还告诉雷炎自己是清溪派的,为什么现在都说她是物语派的,而且她也不反驳。 少女克制着喝下酒水,脸上开始变得毫无表情,拨弄着自己灰色的羽毛,两只脚不安地动着,绿色的鞋子,在雪花铺成的地板上很显眼。 但是闷闷离开桌子的老侍者传递着酒水和食物,也向新来的客人问着好,雷炎可以觉察出,这样的消息无疑震惊着她的内心世界,就是活泼动人的少女要嫁给年迈的素! 这是一种不能言表的悲伤,少女霙在清溪派的呵护下成长,她的真实身份是清溪派,这只有清溪派的寥寥数人知道真相,这位酒屋的老妇人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曾暗地里按照族规照顾过这位可爱的女孩和他的哥哥。 那些熟悉的相处的时光,她教育过她,辅导过她,哥哥牺牲后抚慰过她,给她过礼物,送她过家庭的温暖,但是她的秘密的身份不能示人,因为未出嫁的少女是派系之争的利器。 所以她面对小矮人族的表现身份是物语派少女霙,而不是清溪派少女霙。这是一种隐藏! 苦恼,可必须要掩藏,为了生存,为了失去生命的哥哥的愿望。 她抬着灰色的眼仁,注视着在场的每个少年! “我不想嫁给素,你们谁愿意娶我?”放下酒杯,她清脆地说。 米拉放下果汁,瞪大了蓝眼睛,推了推拿着果汁发呆的哥哥雷炎。 “你娶她,我们即使比赛失败了也不会做女仆,而她也不会嫁给那个丑陋的老头!十七岁在地球的某些国家是不允许结婚的,可现在是外星泽铊斯呀,没有人管你,我也不会回去告诉新爸爸和你的同学。啊,这真是个好主意!”年仅十三岁的地球上的法国女孩米拉小声说着,并且“噗嗤”笑出了声。 第二十四章 仁慈的战士 第二十二章 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暒月,呄日,绯时。渔。】 这是异域的世界,黎明 我走在陌生的街巷 冰凌花和白色雪,相依 风吟诵着,靴子里的陈年旧事 天空的小镇,在云层里悬浮 …… 粗粝的围墙,探出花朵 水痕,在冰冻的湖泊上失忆 没有剧场,没有情感的倾斜 沉重的时刻,果真没有哭泣 …… 我是骄傲的少年 静寂成上帝,最崇高的容器 没有征战,却胜似骑士 …… 悲叹,向后褪去 柔情的目光,在春日和冬夜 爱,成了最熟悉的名字 翅膀,庭院,和天街上的城市 …… 我熬过了最冷冽的夜晚 轻刺,宇宙中的一道光 一枝冻青树,盛开在圣灵的彼岸 …… ————《上古地心纪元之第三卷二十二章》 “我想离开,不,是真的要离开,我不喜欢这里,就是不喜欢,不是说陌生,而是我不能适应,噢!我讨厌适应,哥哥,我要离开!”妹妹米拉挥着没有水晶的权杖,胡乱打着周围的雪花。 米拉都要哭出来,蓝色的眼睛盛满雾气。 雪地上,其他的小矮人少年,都飞开了。只有少年锂,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们翻动着翅膀停在半空中。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你要冷静,心急是学不好飞行的。” “对的,女王陛下,没有翅膀,也可以学飞行。” “女王陛下,飞行需要耐心学习,稍安勿躁。” “这样是学不好飞行的!尊贵的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小矮人不属于灰蛾国,我们虽是他们的天空飞行的车夫,但那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女王陛下,你将来不想做我们的仆人,就要认真练习飞行,赢得比赛,就不会成为我们的仆人了!” “女王陛下,千万不能哭,你们外星人的泪水是咸的,会融化掉我们的冰雪,损坏我们的城池,天啊!千万不要让灰蛾国的女王陛下的眼泪流掉地上。大家,快,快找器皿!” “神啊!他们人类的眼泪是脏的!” “还是我们的好,我们的眼泪是冰渣子,只会加固城墙,不会破坏!” 这是悬浮在空中冰层上的城市,到处都是冰雪,人的眼泪含有盐的成分,即使人的眼泪很少,小矮人族们也非常嫌弃,并且为之恐慌! 人的眼泪就这样被称为不洁之物!——这是个古怪的世界。 “尊敬的女王陛下,千万不能哭!请不要哭,我们答应教会你飞行,不要哭啊!” 米拉还是抑制不住,哇哇大哭,这个她不能左右的世界,一会儿在泽铊斯星做灰蛾国的女王,一会儿又可能沦为这些矮人的奴仆,是多么的委屈,只有她自己能体会这情感和情境骤然的变迁。 接眼泪的器皿是些瓶瓶罐罐,小矮人们很小心地飞到米拉肩膀的边上,只要看到米拉一眨眼睛,小矮人们就忙不迭地伸出毛绒绒的小手高举起接住米拉眼泪的容器。 这是他们没亲眼见到米拉前,只听少年铀谈起过这样的眼泪,当时在天空之城的小矮人的街区都传疯了,说外星来的异类的眼泪不是岩石不是钻石也不是他们小矮人一样的冰粒子,而是咸乎乎的水滴眼泪! 甚至不听话的幼童,都被大人们吓唬说把外星人类的眼泪洒在他身上,所以人类的眼泪成了最恐怖的东西,可虽然恐怖,这里的小矮人们还是开心地谈论着这样的孩子什么时刻能到天街的城市,被他们看看。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因为签了比赛飞行的协议,小矮人负责前期的训练,为此,都等着这一天看他们的眼泪是否和传说的一样。外星人跑到泽铊斯的灰蛾国做了女王陛下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奇怪的眼泪啊! 可是近在眼前的灰蛾国女王陛下的眼泪,却也令他们新生惊慌,可也无限的好奇! 雷炎过来安慰了下妹妹米拉,这样的哭泣是没有意义的,只会增添他们的笑料。 米拉听后,开始大怒,她挥着没有水晶的权杖。 “不许靠近,不许靠近!”是真正的女王般怒喝着。 小矮人锂,还是胆怯地靠近。 “飞行很简单,你先趴到我背上,我们先低空飞行。试试,放心,女王陛下我不会摔到你。”他轻声说。 他的劝导引来其他小矮人少年们的一阵唏嘘和嘲讽,说是被水晶权杖打的进了医院,还讨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星小女孩,感到可耻! 正是这样的孤立,米拉勇敢地爬到少年锂毛乎乎的脊背上,开始了低空飞行。 在锂的建议下,米拉渐渐伸开双手,含糊惊叫仿佛真的驾驭了风,可惜,摔在雪地上! “你这个骗子,我还是摔了,没有翅膀,怎么飞行,连飞机也没有,这里,不喜欢这里!” 米拉又要止不住眼泪,锂急忙拉着米拉,呼喊着:“没关系,我会想办法,今天就这样,我们去附近的银赫酒屋坐坐,那里有你喜欢的小物件,我们委托灰蛾国的大臣翻阅了古籍,知道地球人类爱吃饼干。” 听着就要流口水,这里的世界也有曲奇饼干吗,太诱人了! 米拉蓝色的眼睛露出向往。 老人素,却对其他围观的小矮人使着颜色,大家都蜂拥地跟着少年锂、米拉和雷炎,一起去了银赫酒屋! 天上的街市里的银赫酒屋,是一间冰雪建造的小屋。 酒屋可容纳五十人,最华丽的是酒屋的吊顶是蓝色的星星图案,最离奇的是吊灯是矿物质制造的,闪着银色的光,冷冷的,如一枚弯月亮。 窗棂是怪兽的脸做的纱窗,粘附着随时飘落的雪花。 酒屋的桌椅都是冰块做的,里面支撑的是金属的支架,只有一张金属做的桌椅,怕冷的人类米拉和雷炎变去了那张。 小矮人锂找来厚厚的毯子,给米拉垫在座位上,又引来其他小矮人少年一阵疯笑。 端上来的是冰的野果子汁和几块怪模怪样的饼干!小矮人们则有的喝酒,有的喝着彩蛋做的汤。 唯一的女侍者是一位年迈的夫人,她头上的灰发快掉光了,带了一块头巾遮挡着后脑勺。背后的翅膀也没有那么光亮,秃秃的,不太好看,醒目的是她的围裙,是米拉在灰蛾国常看到的那种金质花边的灰色面料。 这应该是小矮人族类里的中年妇女,但是她是清溪派的,她手上的镯子,刻着清溪的涓流,非常明显。 这样的身份,已经不会引来争夺,因为她已经年迈,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可以不再闪躲,她也骄傲自己是清溪派的一员,因为清溪派战胜了物语派,拥有了小矮人在天空之城的最大权柄! 少年们嬉闹着,当金色的门响起铃声,都朝门口望去。 是小矮人少女霙,她舞动着漂亮的灰色的翅膀,姗姗地走进来,她微微瞥了下雷炎,装作不认识,找了靠窗的位置,正要坐下,年纪大的这位侍者端着一杯酒水隆重地走过来。 途中,还有小矮人少年抛着雪球,戏弄着少女霙,碎雪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哎呦,物语派的姑娘,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追求的人多吗?要好好选择啊!”这位老侍者吃力地握着霙的嫩嫩的手,寒暄着,非常热情。 “呜!不幸啊!听说如果外星人类飞行比赛失败,她就要嫁给素了,年纪那么大的素,可以做她爷爷了,哈哈!”窗边的少年大笑,仿佛看到悲催的少女含泪嫁给要入土的老头的真实场景。 “啊! 多不幸呢!素是什么派系的?”一位少年从椅子上转过脸凝视着少女霙。 “物语派。”霙低语,但灰色的脸上是一丝不快。 “那好啊!都是物语派,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珍贵的物语派的少女没有流泻到其他族派是光荣的,有什么落寞?”酒屋的酒柜后面拿着几只酒杯出来的老板,扬着背后的大翅膀乐呵呵地擦着桌子,胡须似蒲扇扫着地面。 这显然是在撒谎,少女霙那日还告诉雷炎自己是清溪派的,为什么现在都说她是物语派的,而且她也不反驳。 少女克制着喝下酒水,脸上开始变得毫无表情,拨弄着自己灰色的羽毛,两只脚不安地动着,绿色的鞋子,在雪花铺成的地板上很显眼。 但是闷闷离开桌子的老侍者传递着酒水和食物,也向新来的客人问着好,雷炎可以觉察出,这样的消息无疑震惊着她的内心世界,就是活泼动人的少女要嫁给年迈的素! 这是一种不能言表的悲伤,少女霙在清溪派的呵护下成长,她的真实身份是清溪派,这只有清溪派的寥寥数人知道真相,这位酒屋的老妇人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曾暗地里按照族规照顾过这位可爱的女孩和他的哥哥。 那些熟悉的相处的时光,她教育过她,辅导过她,哥哥牺牲后抚慰过她,给她过礼物,送她过家庭的温暖,但是她的秘密的身份不能示人,因为未出嫁的少女是派系之争的利器。 所以她面对小矮人族的表现身份是物语派少女霙,而不是清溪派少女霙。这是一种隐藏! 苦恼,可必须要掩藏,为了生存,为了失去生命的哥哥的愿望。 她抬着灰色的眼仁,注视着在场的每个少年! “我不想嫁给素,你们谁愿意娶我?”放下酒杯,她清脆地说。 米拉放下果汁,瞪大了蓝眼睛,推了推拿着果汁发呆的哥哥雷炎。 “你娶她,我们即使比赛失败了也不会做女仆,而她也不会嫁给那个丑陋的老头!十七岁在地球的某些国家是不允许结婚的,可现在是外星泽铊斯呀,没有人管你,我也不会回去告诉新爸爸和你的同学。啊,这真是个好主意!”年仅十三岁的地球上的法国女孩米拉小声说着,并且“噗嗤”笑出声。 第二十五章 仁慈的战士 第二十二章 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暒月,呄日,绯时。渔。】 这是异域的世界,黎明 我走在陌生的街巷 冰凌花和白色雪,相依 风吟诵着,靴子里的陈年旧事 天空的小镇,在云层里悬浮 …… 粗粝的围墙,探出花朵 水痕,在冰冻的湖泊上失忆 没有剧场,没有情感的倾斜 沉重的时刻,果真没有哭泣 …… 我是骄傲的少年 静寂成上帝,最崇高的容器 没有征战,却胜似骑士 …… 悲叹,向后褪去 柔情的目光,在春日和冬夜 爱,成了最熟悉的名字 翅膀,庭院,和天街上的城市 …… 我熬过了最冷冽的夜晚 轻刺,宇宙中的一道光 一枝冻青树,盛开在圣灵的彼岸 …… ————《上古地心纪元之第三卷二十二章》 “我想离开,不,是真的要离开,我不喜欢这里,就是不喜欢,不是说陌生,而是我不能适应,噢!我讨厌适应,哥哥,我要离开!”妹妹米拉挥着没有水晶的权杖,胡乱打着周围的雪花。 米拉都要哭出来,蓝色的眼睛盛满雾气。 雪地上,其他的小矮人少年,都飞开了。只有少年锂,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们翻动着翅膀停在半空中。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你要冷静,心急是学不好飞行的。” “对的,女王陛下,没有翅膀,也可以学飞行。” “女王陛下,飞行需要耐心学习,稍安勿躁。” “这样是学不好飞行的!尊贵的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小矮人不属于灰蛾国,我们虽是他们的天空飞行的车夫,但那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女王陛下,你将来不想做我们的仆人,就要认真练习飞行,赢得比赛,就不会成为我们的仆人了!” “女王陛下,千万不能哭,你们外星人的泪水是咸的,会融化掉我们的冰雪,损坏我们的城池,天啊!千万不要让灰蛾国的女王陛下的眼泪流掉地上。大家,快,快找器皿!” “神啊!他们人类的眼泪是脏的!” “还是我们的好,我们的眼泪是冰渣子,只会加固城墙,不会破坏!” 这是悬浮在空中冰层上的城市,到处都是冰雪,人的眼泪含有盐的成分,即使人的眼泪很少,小矮人族们也非常嫌弃,并且为之恐慌! 人的眼泪就这样被称为不洁之物!——这是个古怪的世界。 “尊敬的女王陛下,千万不能哭!请不要哭,我们答应教会你飞行,不要哭啊!” 米拉还是抑制不住,哇哇大哭,这个她不能左右的世界,一会儿在泽铊斯星做灰蛾国的女王,一会儿又可能沦为这些矮人的奴仆,是多么的委屈,只有她自己能体会这情感和情境骤然的变迁。 接眼泪的器皿是些瓶瓶罐罐,小矮人们很小心地飞到米拉肩膀的边上,只要看到米拉一眨眼睛,小矮人们就忙不迭地伸出毛绒绒的小手高举起接住米拉眼泪的容器。 这是他们没亲眼见到米拉前,只听少年铀谈起过这样的眼泪,当时在天空之城的小矮人的街区都传疯了,说外星来的异类的眼泪不是岩石不是钻石也不是他们小矮人一样的冰粒子,而是咸乎乎的水滴眼泪! 甚至不听话的幼童,都被大人们吓唬说把外星人类的眼泪洒在他身上,所以人类的眼泪成了最恐怖的东西,可虽然恐怖,这里的小矮人们还是开心地谈论着这样的孩子什么时刻能到天街的城市,被他们看看。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因为签了比赛飞行的协议,小矮人负责前期的训练,为此,都等着这一天看他们的眼泪是否和传说的一样。外星人跑到泽铊斯的灰蛾国做了女王陛下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奇怪的眼泪啊! 可是近在眼前的灰蛾国女王陛下的眼泪,却也令他们新生惊慌,可也无限的好奇! 雷炎过来安慰了下妹妹米拉,这样的哭泣是没有意义的,只会增添他们的笑料。 米拉听后,开始大怒,她挥着没有水晶的权杖。 “不许靠近,不许靠近!”是真正的女王般怒喝着。 小矮人锂,还是胆怯地靠近。 “飞行很简单,你先趴到我背上,我们先低空飞行。试试,放心,女王陛下我不会摔到你。”他轻声说。 他的劝导引来其他小矮人少年们的一阵唏嘘和嘲讽,说是被水晶权杖打的进了医院,还讨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星小女孩,感到可耻! 正是这样的孤立,米拉勇敢地爬到少年锂毛乎乎的脊背上,开始了低空飞行。 在锂的建议下,米拉渐渐伸开双手,含糊惊叫仿佛真的驾驭了风,可惜,摔在雪地上! “你这个骗子,我还是摔了,没有翅膀,怎么飞行,连飞机也没有,这里,不喜欢这里!” 米拉又要止不住眼泪,锂急忙拉着米拉,呼喊着:“没关系,我会想办法,今天就这样,我们去附近的银赫酒屋坐坐,那里有你喜欢的小物件,我们委托灰蛾国的大臣翻阅了古籍,知道地球人类爱吃饼干。” 听着就要流口水,这里的世界也有曲奇饼干吗,太诱人了! 米拉蓝色的眼睛露出向往。 老人素,却对其他围观的小矮人使着颜色,大家都蜂拥地跟着少年锂、米拉和雷炎,一起去了银赫酒屋! 天上的街市里的银赫酒屋,是一间冰雪建造的小屋。 酒屋可容纳五十人,最华丽的是酒屋的吊顶是蓝色的星星图案,最离奇的是吊灯是矿物质制造的,闪着银色的光,冷冷的,如一枚弯月亮。 窗棂是怪兽的脸做的纱窗,粘附着随时飘落的雪花。 酒屋的桌椅都是冰块做的,里面支撑的是金属的支架,只有一张金属做的桌椅,怕冷的人类米拉和雷炎变去了那张。 小矮人锂找来厚厚的毯子,给米拉垫在座位上,又引来其他小矮人少年一阵疯笑。 端上来的是冰的野果子汁和几块怪模怪样的饼干!小矮人们则有的喝酒,有的喝着彩蛋做的汤。 唯一的女侍者是一位年迈的夫人,她头上的灰发快掉光了,带了一块头巾遮挡着后脑勺。背后的翅膀也没有那么光亮,秃秃的,不太好看,醒目的是她的围裙,是米拉在灰蛾国常看到的那种金质花边的灰色面料。 这应该是小矮人族类里的中年妇女,但是她是清溪派的,她手上的镯子,刻着清溪的涓流,非常明显。 这样的身份,已经不会引来争夺,因为她已经年迈,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可以不再闪躲,她也骄傲自己是清溪派的一员,因为清溪派战胜了物语派,拥有了小矮人在天空之城的最大权柄! 少年们嬉闹着,当金色的门响起铃声,都朝门口望去。 是小矮人少女霙,她舞动着漂亮的灰色的翅膀,姗姗地走进来,她微微瞥了下雷炎,装作不认识,找了靠窗的位置,正要坐下,年纪大的这位侍者端着一杯酒水隆重地走过来。 途中,还有小矮人少年抛着雪球,戏弄着少女霙,碎雪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哎呦,物语派的姑娘,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追求的人多吗?要好好选择啊!”这位老侍者吃力地握着霙的嫩嫩的手,寒暄着,非常热情。 “呜!不幸啊!听说如果外星人类飞行比赛失败,她就要嫁给素了,年纪那么大的素,可以做她爷爷了,哈哈!”窗边的少年大笑,仿佛看到悲催的少女含泪嫁给要入土的老头的真实场景。 “啊! 多不幸呢!素是什么派系的?”一位少年从椅子上转过脸凝视着少女霙。 “物语派。”霙低语,但灰色的脸上是一丝不快。 “那好啊!都是物语派,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珍贵的物语派的少女没有流泻到其他族派是光荣的,有什么落寞?”酒屋的酒柜后面拿着几只酒杯出来的老板,扬着背后的大翅膀乐呵呵地擦着桌子,胡须似蒲扇扫着地面。 这显然是在撒谎,少女霙那日还告诉雷炎自己是清溪派的,为什么现在都说她是物语派的,而且她也不反驳。 少女克制着喝下酒水,脸上开始变得毫无表情,拨弄着自己灰色的羽毛,两只脚不安地动着,绿色的鞋子,在雪花铺成的地板上很显眼。 但是闷闷离开桌子的老侍者传递着酒水和食物,也向新来的客人问着好,雷炎可以觉察出,这样的消息无疑震惊着她的内心世界,就是活泼动人的少女要嫁给年迈的素! 这是一种不能言表的悲伤,少女霙在清溪派的呵护下成长,她的真实身份是清溪派,这只有清溪派的寥寥数人知道真相,这位酒屋的老妇人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曾暗地里按照族规照顾过这位可爱的女孩和他的哥哥。 那些熟悉的相处的时光,她教育过她,辅导过她,哥哥牺牲后抚慰过她,给她过礼物,送她过家庭的温暖,但是她的秘密的身份不能示人,因为未出嫁的少女是派系之争的利器。 所以她面对小矮人族的表现身份是物语派少女霙,而不是清溪派少女霙。这是一种隐藏! 苦恼,可必须要掩藏,为了生存,为了失去生命的哥哥的愿望。 她抬着灰色的眼仁,注视着在场的每个少年! “我不想嫁给素,你们谁愿意娶我?”放下酒杯,她清脆地说。 米拉放下果汁,瞪大了蓝眼睛,推了推拿着果汁发呆的哥哥雷炎。 “你娶她,我们即使比赛失败了也不会做女仆,而她也不会嫁给那个丑陋的老头!十七岁在地球的某些国家是不允许结婚的,可现在是外星泽铊斯呀,没有人管你,我也不会回去告诉新爸爸和你的同学。啊,这真是个好主意!”年仅十三岁的地球上的法国女孩米拉小声说着,并且“噗嗤”笑出声。 第二十六章 仁慈的战士 第二十二章 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暒月,呄日,绯时。渔。】 这是异域的世界,黎明 我走在陌生的街巷 冰凌花和白色雪,相依 风吟诵着,靴子里的陈年旧事 天空的小镇,在云层里悬浮 …… 粗粝的围墙,探出花朵 水痕,在冰冻的湖泊上失忆 没有剧场,没有情感的倾斜 沉重的时刻,果真没有哭泣 …… 我是骄傲的少年 静寂成上帝,最崇高的容器 没有征战,却胜似骑士 …… 悲叹,向后褪去 柔情的目光,在春日和冬夜 爱,成了最熟悉的名字 翅膀,庭院,和天街上的城市 …… 我熬过了最冷冽的夜晚 轻刺,宇宙中的一道光 一枝冻青树,盛开在圣灵的彼岸 …… ————《上古地心纪元之第三卷二十二章》 “我想离开,不,是真的要离开,我不喜欢这里,就是不喜欢,不是说陌生,而是我不能适应,噢!我讨厌适应,哥哥,我要离开!”妹妹米拉挥着没有水晶的权杖,胡乱打着周围的雪花。 米拉都要哭出来,蓝色的眼睛盛满雾气。 雪地上,其他的小矮人少年,都飞开了。只有少年锂,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们翻动着翅膀停在半空中。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你要冷静,心急是学不好飞行的。” “对的,女王陛下,没有翅膀,也可以学飞行。” “女王陛下,飞行需要耐心学习,稍安勿躁。” “这样是学不好飞行的!尊贵的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小矮人不属于灰蛾国,我们虽是他们的天空飞行的车夫,但那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女王陛下,你将来不想做我们的仆人,就要认真练习飞行,赢得比赛,就不会成为我们的仆人了!” “女王陛下,千万不能哭,你们外星人的泪水是咸的,会融化掉我们的冰雪,损坏我们的城池,天啊!千万不要让灰蛾国的女王陛下的眼泪流掉地上。大家,快,快找器皿!” “神啊!他们人类的眼泪是脏的!” “还是我们的好,我们的眼泪是冰渣子,只会加固城墙,不会破坏!” 这是悬浮在空中冰层上的城市,到处都是冰雪,人的眼泪含有盐的成分,即使人的眼泪很少,小矮人族们也非常嫌弃,并且为之恐慌! 人的眼泪就这样被称为不洁之物!——这是个古怪的世界。 “尊敬的女王陛下,千万不能哭!请不要哭,我们答应教会你飞行,不要哭啊!” 米拉还是抑制不住,哇哇大哭,这个她不能左右的世界,一会儿在泽铊斯星做灰蛾国的女王,一会儿又可能沦为这些矮人的奴仆,是多么的委屈,只有她自己能体会这情感和情境骤然的变迁。 接眼泪的器皿是些瓶瓶罐罐,小矮人们很小心地飞到米拉肩膀的边上,只要看到米拉一眨眼睛,小矮人们就忙不迭地伸出毛绒绒的小手高举起接住米拉眼泪的容器。 这是他们没亲眼见到米拉前,只听少年铀谈起过这样的眼泪,当时在天空之城的小矮人的街区都传疯了,说外星来的异类的眼泪不是岩石不是钻石也不是他们小矮人一样的冰粒子,而是咸乎乎的水滴眼泪! 甚至不听话的幼童,都被大人们吓唬说把外星人类的眼泪洒在他身上,所以人类的眼泪成了最恐怖的东西,可虽然恐怖,这里的小矮人们还是开心地谈论着这样的孩子什么时刻能到天街的城市,被他们看看。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因为签了比赛飞行的协议,小矮人负责前期的训练,为此,都等着这一天看他们的眼泪是否和传说的一样。外星人跑到泽铊斯的灰蛾国做了女王陛下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奇怪的眼泪啊! 可是近在眼前的灰蛾国女王陛下的眼泪,却也令他们新生惊慌,可也无限的好奇! 雷炎过来安慰了下妹妹米拉,这样的哭泣是没有意义的,只会增添他们的笑料。 米拉听后,开始大怒,她挥着没有水晶的权杖。 “不许靠近,不许靠近!”是真正的女王般怒喝着。 小矮人锂,还是胆怯地靠近。 “飞行很简单,你先趴到我背上,我们先低空飞行。试试,放心,女王陛下我不会摔到你。”他轻声说。 他的劝导引来其他小矮人少年们的一阵唏嘘和嘲讽,说是被水晶权杖打的进了医院,还讨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星小女孩,感到可耻! 正是这样的孤立,米拉勇敢地爬到少年锂毛乎乎的脊背上,开始了低空飞行。 在锂的建议下,米拉渐渐伸开双手,含糊惊叫仿佛真的驾驭了风,可惜,摔在雪地上! “你这个骗子,我还是摔了,没有翅膀,怎么飞行,连飞机也没有,这里,不喜欢这里!” 米拉又要止不住眼泪,锂急忙拉着米拉,呼喊着:“没关系,我会想办法,今天就这样,我们去附近的银赫酒屋坐坐,那里有你喜欢的小物件,我们委托灰蛾国的大臣翻阅了古籍,知道地球人类爱吃饼干。” 听着就要流口水,这里的世界也有曲奇饼干吗,太诱人了! 米拉蓝色的眼睛露出向往。 老人素,却对其他围观的小矮人使着颜色,大家都蜂拥地跟着少年锂、米拉和雷炎,一起去了银赫酒屋! 天上的街市里的银赫酒屋,是一间冰雪建造的小屋。 酒屋可容纳五十人,最华丽的是酒屋的吊顶是蓝色的星星图案,最离奇的是吊灯是矿物质制造的,闪着银色的光,冷冷的,如一枚弯月亮。 窗棂是怪兽的脸做的纱窗,粘附着随时飘落的雪花。 酒屋的桌椅都是冰块做的,里面支撑的是金属的支架,只有一张金属做的桌椅,怕冷的人类米拉和雷炎变去了那张。 小矮人锂找来厚厚的毯子,给米拉垫在座位上,又引来其他小矮人少年一阵疯笑。 端上来的是冰的野果子汁和几块怪模怪样的饼干!小矮人们则有的喝酒,有的喝着彩蛋做的汤。 唯一的女侍者是一位年迈的夫人,她头上的灰发快掉光了,带了一块头巾遮挡着后脑勺。背后的翅膀也没有那么光亮,秃秃的,不太好看,醒目的是她的围裙,是米拉在灰蛾国常看到的那种金质花边的灰色面料。 这应该是小矮人族类里的中年妇女,但是她是清溪派的,她手上的镯子,刻着清溪的涓流,非常明显。 这样的身份,已经不会引来争夺,因为她已经年迈,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可以不再闪躲,她也骄傲自己是清溪派的一员,因为清溪派战胜了物语派,拥有了小矮人在天空之城的最大权柄! 少年们嬉闹着,当金色的门响起铃声,都朝门口望去。 是小矮人少女霙,她舞动着漂亮的灰色的翅膀,姗姗地走进来,她微微瞥了下雷炎,装作不认识,找了靠窗的位置,正要坐下,年纪大的这位侍者端着一杯酒水隆重地走过来。 途中,还有小矮人少年抛着雪球,戏弄着少女霙,碎雪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哎呦,物语派的姑娘,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追求的人多吗?要好好选择啊!”这位老侍者吃力地握着霙的嫩嫩的手,寒暄着,非常热情。 “呜!不幸啊!听说如果外星人类飞行比赛失败,她就要嫁给素了,年纪那么大的素,可以做她爷爷了,哈哈!”窗边的少年大笑,仿佛看到悲催的少女含泪嫁给要入土的老头的真实场景。 “啊! 多不幸呢!素是什么派系的?”一位少年从椅子上转过脸凝视着少女霙。 “物语派。”霙低语,但灰色的脸上是一丝不快。 “那好啊!都是物语派,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珍贵的物语派的少女没有流泻到其他族派是光荣的,有什么落寞?”酒屋的酒柜后面拿着几只酒杯出来的老板,扬着背后的大翅膀乐呵呵地擦着桌子,胡须似蒲扇扫着地面。 这显然是在撒谎,少女霙那日还告诉雷炎自己是清溪派的,为什么现在都说她是物语派的,而且她也不反驳。 少女克制着喝下酒水,脸上开始变得毫无表情,拨弄着自己灰色的羽毛,两只脚不安地动着,绿色的鞋子,在雪花铺成的地板上很显眼。 但是闷闷离开桌子的老侍者传递着酒水和食物,也向新来的客人问着好,雷炎可以觉察出,这样的消息无疑震惊着她的内心世界,就是活泼动人的少女要嫁给年迈的素! 这是一种不能言表的悲伤,少女霙在清溪派的呵护下成长,她的真实身份是清溪派,这只有清溪派的寥寥数人知道真相,这位酒屋的老妇人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曾暗地里按照族规照顾过这位可爱的女孩和他的哥哥。 那些熟悉的相处的时光,她教育过她,辅导过她,哥哥牺牲后抚慰过她,给她过礼物,送她过家庭的温暖,但是她的秘密的身份不能示人,因为未出嫁的少女是派系之争的利器。 所以她面对小矮人族的表现身份是物语派少女霙,而不是清溪派少女霙。这是一种隐藏! 苦恼,可必须要掩藏,为了生存,为了失去生命的哥哥的愿望。 她抬着灰色的眼仁,注视着在场的每个少年! “我不想嫁给素,你们谁愿意娶我?”放下酒杯,她清脆地说。 米拉放下果汁,瞪大了蓝眼睛,推了推拿着果汁发呆的哥哥雷炎。 “你娶她,我们即使比赛失败了也不会做女仆,而她也不会嫁给那个丑陋的老头!十七岁在地球的某些国家是不允许结婚的,可现在是外星泽铊斯呀,没有人管你,我也不会回去告诉新爸爸和你的同学。啊,这真是个好主意!”年仅十三岁的地球上的法国女孩米拉小声说着,并且“噗嗤”笑出声。 第二十七章 仁慈的战士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二十八章 仁慈的战士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二十九章 仁慈的战士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三十章 冰渊下的宝石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三十一章章 冰渊下的宝石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三十二章 冰渊下的宝石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三十三章 冰渊下的宝石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三十四章 冰渊下的宝石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三十五章 冰渊下的宝石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三十六章 冰渊下的宝石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 第三十七章 冰渊下的宝石 第二十三章仁慈的战士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帹月,戕日,焪时。www.Pinwenba.com弯弩。】 少年们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这么美丽,为何要嫁个年迈的人,况且我们的寿命几乎都是一千岁左右。我们小矮人族没有再生能力,不及灰蛾国的居民,我们就是这么个岁龄,你们不觉得我很可惜吗?我年轻貌美,还会唱动听的歌!”少女霙说。 酒屋的冰,透明透明的,冒着寒气,袅袅地吹嘘着附近的白雪,那些光,在天顶的炫耀下,闪着一泓妩媚的清冷! “有谁敢和年迈的素为敌呢?素是物语派最响当当的人物!”坐在窗边的少年,微微蹙眉。 “可不是,谁敢呢?虽然他就似个没有骨气,像仆人的人,一点儿没有物语派的强势,连我们少年的刚强好像都没有!”另一位少年,闪着翅膀上的雪,多情地看了一眼少女霙那灰色带着红润的面庞。 “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啊,你想,他不是好惹的!”一位年迈的小矮人族老者说道。 “孩子,霙啊,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所转变的。”那位老侍者,安抚着,她是清溪派的老婆婆,她的眼内充满忧虑。 大家就这样议论着,打破了几秒钟的沉默。 少女霙,却望着地球表层的少年雷炎,目光专注,笑容灿烂! 酒屋的老板轻微咳嗽着,翅膀在身后连续晃动,递上新斟满酒的酒杯,那些蓝色的液体。 那扑鼻的香气,胜过了酒精的气味,雷炎想着这应该是最好的酒! “哦,这个不行,我们是外星人,不能如此,我尽量练习飞行,争取比赛胜利!”雷炎吞吐着,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未来的女朋友会是小矮人族张弛着灰色的翅膀,头上长着小犄角的小矮人族少女,地球地心世界的绿翠国的公主花耒,那四千多岁的年龄也望而却步,而寿命只有一千岁的小矮人族相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懦夫!”许久,少女霙灰色的眼仁里流出冰粒,那是眼泪,悲伤的眼泪,连地球来的人类也嫌弃自己,她强忍着哭声,坐回椅子上,用翅膀盖住脸。 “都是些孩子气话!无知的青春,做些和想些无知的事情,呵呵,还哭啊!幼稚的孩子,不成熟啊!在我们小矮人族的世界,少女的不成熟是叫人堪忧的!”酒屋老板用嘴巴下面的长长的扇子般的胡须扫着桌面,不以为然。 清溪派的老侍女,端过一打灰色的餐巾,帮少女霙擦干脸上的泪痕,那些珠泪是冰体落在地上比地面的冰雪颜色略灰。 地球表层的少女米拉张着嘴巴,是呀,同样的少女由于种族不同,所混的星球不同,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哭泣,但眼泪是不同的。 少女霙的翅膀委屈地微微动着,头上的犄角随着灰色发丝也起伏着,在小矮人族,少年头上的犄角似羊角状,而少女的犄角却活泼可爱比较短! 小矮人的世界在天空的城池里居住,那些城池是建在空中悬浮的冰雪层的上面。 他们的世界,特别又奇怪! 这个世界的派系分别有物语派,清溪派和古旧派。如今占得权势之位的是清溪派,但物语派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当然也有古旧派的中立。 ——而少女,尤其未嫁的女子,是派系之间争夺的对象,非统一派系的男女成婚,就意味着女子所在的派系少了一员,所以未婚女子是赢得派系之争的利器。 “灰蛾国的女王陛下,我们这里,优秀的少女都试图保持巧妙的平衡,感情用事的不幸的少女会成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小矮人少年锂对米拉低声说。 “年纪这么小,就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生活多么乏味!你们这里的孩子,好像很辛苦呀,少年要去灰蛾国做空中当飞行的车夫,少女却要为嫁谁而苦恼!噢,苍天,没有那么多家庭作业,可这里也够糟糕的!真不幸!”米拉冒着各种古怪的念头和说辞,让少年锂一句也没理解,他凝视着米拉的蓝眼睛,外星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脾气暴躁的小女孩呢! 少女霙,灌下一杯蓝色的液体,她起身,站在一张桌子上,那是冰雪的桌子,寒风凛凛地从地下钻出,少女霙面色无恙,——她们从小就习惯了寒冷。 她跺了一下绿色的鞋子,张开稚嫩的浅灰色的羽毛翅膀,一朵如荷花一样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脸上浅浅的灰绒毛在风里轻轻动着,灰色眼仁目视着前方,她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 “我是少女霙,我如果也能获得飞行比赛冠军,我要组建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我要摆脱世代为奴的小矮人族的命运!” “你要革命?一个女孩?”雷炎惊讶地说。她那双眼睛清澈地不似在撒谎! “我要革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喜欢我的物语派,我喜欢新的世界。”少女霙继续宣讲。 “好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子,革命是少年和大人的事,还是擦干眼泪,补个妆,嫁个好人家。”酒屋老板,把灰色眉毛皱的高高的,脸上的长长的灰毛也跟着立起。 “你,不会是用物语派的身份掩饰自己真实的派系身份吧?”不知何时从桌子后面飞过来的少年铀用定定的目光琢磨着少女霙。 雷炎也知道少女霙可能是清溪派的,那日她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被拆穿,少女的结局会很可怕,直接被处死,她那哥哥省钱的嘱托就白费力气了。 “我们清溪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女孩子还要革命,那男人都死光了?”雷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抢着说话的是锂,这位被米拉用水晶权杖打过的少年。 然后都是其他小矮人族少年附和的声音,便不再怀疑少女的霙的身份。 老侍女微笑着,给大家端来冰雪和彩蛋制造的糕点,缓和着互相指责的身份。 米拉小声问哥哥雷炎:“霙的身份?是间谍,还是为了活命?” “女王陛下,这是小矮人族内的派系之争,我们不要乱干涉,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飞行比赛输了,我们就是这个小矮人族的仆人了。”雷炎也悄声回答。 “哥哥,你好自私!我是你妹妹。”米拉抗议。爱做物理实验的哥哥竟然也叫自己女王陛下,太奇怪了! 雷炎沉默,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多的想法,还是保持沉默好,然而,他感到少女霙求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清楚,这一切,自己必须想办法,可是不能让年幼无知的妹妹搅合进来,她还是安心做她灰蛾国的女王陛下,要简单的多。 少年铀高傲地笑,翅膀凌乱,飞舞着白色雪。 “我喜欢温和的革命,外星少年,你也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我喜欢研究,为什你们的这座天空之城天洯城悬浮在冰层上,可以常年如此,这颗泽铊斯星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然循环体系?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这颗星体绕哪颗星星旋转,速度怎样,亿年多少圈,这里是属于什么星系?”雷炎平淡地回答,像个拿着笔记本做记录的科学家。 “噢!上帝,哥哥你又来啦!”米拉抱怨,酒屋天花板上的月亮灯是那么美丽,管它是怎么来的。 小矮人少年铀没有那么在灰蛾国做天空飞行车夫时的那种谦卑,仿佛他就是个王子。 少年铀飞出灰色的羽翼拨乱了少年锂背后本就不光滑的翎羽。 “那是一种实验?你们的科技发明?世界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它如何存在,只要知道如何利用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神,不想花那么多心思。你们也要数字计算吗?”铀站在半空里俯视着地球表层来的少年雷炎。 “刨根问底,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们喜欢飞行。”雷炎想可能和他们做交流也是问题重重,他们做了灰蛾国的仆人学了点汉语,可是语法迷乱,词不达意。 这时,米拉给铀举了例子:“两块石头,它们放在桌子上,你可以研究很多事情,我看到过新爸爸,就是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哥哥雷炎也是这样,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大脑在思考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很神秘。” 小矮人少年铀,一挥翅膀,打翻了米拉见到桌子上两块冰块,哈哈大笑! 酒屋老板,和清溪派的老侍女都一阵叹息,为外星地球人类的弱智行为感到极致的无奈,无脑的表情之后是彻底的失望! “我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KM,平均赤道半径约6371KM,极半径6,356.752KM,赤道周长40075.7KM,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太空上看到的地球是呈蓝色。你们的星球叫泽铊斯,它是怎么样的呢?你们了解吗?”雷炎的内心燃烧着怒气。 大家都闷不做声,目光忧郁,身后的羽毛都耷拉下来,翅膀扫在地上,有胡须的老者也闭上眼睛,只有少女霙无助地望着雷炎,一层冰雪快要把她美丽的绿鞋子淹没。 “你不该说这个问题,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灰蛾国的仆人,没有家园,我们的……现在家园就是泽铊斯星体上空,这么可怜的一丁点的冰雪之地。”少女霙悲伤地说,她飞在空中,站到弯月般的灯上,柔软的翅膀拼命忽闪着,却想让闭上眼睛伤心的人们,都觉醒。 酒屋的门窗,被外面剧烈的狂风吹开,一股寒意深深侵占了这个聚会的小场所。 地面的清雪,席卷在空中,与冷风相伴,飘出窗子! 这个随时都会化为乌有的空中世界! “我们其实没有家!”少年锂无声啜泣。 “谁说我们没有家,我们的故乡在泽铊斯星球的表面上,那是一处枝繁叶茂的深林,有成就群结对的飞鸟,……也有一些朋友。”少年铀,冷眉怒喝。 “你们昔日的朋友是灰色精灵族吧。”雷炎说。 “不要提他们,我们现在和他们是敌人,永世为敌!”酒屋的老板大声叫嚣,仿佛戳痛了伤疤,不愿面对。 “所以,我们不要征战,不要派系之争,我们要努力摆脱做别人的仆人。地球少年,这个和你努力练习飞行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要改变世界,我们要改变命运的驱使,我们不要屈服!”少女霙,闪烁着亮亮的眼眸,就是征战的战士,获得了一枚勋章那般神采奕奕。 这翻言论,引来少年们的一阵剧烈的骚动,大家都飞在空中,贴着天花板,亢奋的欢快,在一张张长着绒毛的灰色的脸上展现着,他们拥护着少女霙,少女霙害羞地低下头,仿若害怕这份突然而至的荣耀。 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雷炎的耳边响起。 “这个小骗子!” 一只灰色的精灵站在冰雪的光线里转了个身影,小狮子头的脸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