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前彩礼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要死了,别家的童养媳不仅能暖床,还能洗衣做饭。 我家这位,只想早点把我吸干! …… 13年夏末,是我人生遭遇重大转折的起点。 那年我在朋友介绍下认识了一个叫雯雯的女孩,感情发展很快,到了有必要面见家长的时候,便带她回了趟老家。 老家位于黔南以西,一个叫苗王岭的地方。家里已经不剩什么亲人,只是一个无儿无女,守着香堂过度日的年迈大伯。 这里是湘西和苗疆交界处,十万大山门户,资源贫瘠、交通闭塞,村民的认知水平普遍不高,因此流传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风俗。 尤其是上世纪,村民一旦有个生灾害病、头疼脑热的,首先想到的不会是看医生,而是找个神汉喝符水、驱邪治病。 我大伯从事的就是这份工作,据说他年轻时当过走阴人,兼职算命测风水,还懂得不少巫医治病的偏方,救活过不少人,很受十里八乡的村民尊敬。 可在我眼里,他只是个脾气死倔、还不爱跟人相处的小老头。 山里路不好走,返回老宅已经是傍晚,我迫不及待敲响大门。门开了,走出一个六十岁的干巴老头,牙黄、头发稀疏,枯瘦刻板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凿痕。 印象中,大伯好像从来没笑过,哪怕是第一次看见了儿媳妇,神情依旧是那么冷硬呆板。 我把礼物递给他,热情地做着介绍,可大伯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点下头。 直到把雯雯请进屋,他才告诉我,这女娃眉眼太低、嘴唇薄,天生的桃花眼,跟我不般配。 我很反感他的陈词滥调,都21世纪了谁还信这个?可出于对长辈的尊敬,我只能赔笑,想着待会儿多陪老爷子喝两杯,等老头高兴了或许会改口。 到了吃饭时,大伯依旧没给什么好脸色,直勾勾盯着雯雯,问她是不是真想跟我结婚。 雯雯被看得不好意思,毕竟是女孩子,大伯这问法也太直接了。 不等我解围,他已经收回目光,提出一个让我惊愕的要求, “林家的规矩和别人不同,你想嫁进来,必须自备八万八彩礼,再打一尊金佛,刻上你俩的生辰八字……” 这年头结婚,哪有让女方准备彩礼的说法? 桌上气氛变得很尴尬,雯雯气得吃不下饭,当晚就吵着要回去。可山里路不好走,在我的苦苦劝说下,她勉强答应住一晚。 安顿好雯雯,我跑去问大伯为啥故意刁难人家?林家到我这一辈,只剩一颗独苗,在我的想象中,大伯应该会对雯雯的到来表示欢迎才对。 大伯没有解释我的疑惑,反而问我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 这些话把我带入了一段很不好的回忆。 都说生在中元节的人点背,可倒霉到我这个份上的不多。 出生时赶上老妈难产,差点被憋死在娘胎里,是大伯闻讯赶来,抢过稳婆手里的剪刀,生生剖开了我娘的肚子…… 我生来体质弱,隔三差五生病,老爸半夜骑着摩托车去镇上拿药,途中遭遇车祸,横死当场。 村里人都骂我讨债鬼,天生刀眼、命带逆轮,是典型的七煞命,所以出生即克死父母。好在大伯没有嫌弃,含辛茹苦将我养大,还资助我上完了大学。 可这跟让雯雯出彩礼有什么关系? 雯雯是我初恋,自己实在不想错过这段感情,便硬着头皮顶了一句,自己和雯雯是自由恋爱,让他别管了。 那是我头一次当面顶撞大伯,当时他他脸色不太好,扭头朝雯雯睡觉的房间看了看,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命里带的东西,谁也强求不了,你要作死我不拦着,到时候别后悔。” 说完他甩手进屋,再也不理我。 想到大伯对我的好,我后悔了一夜。 隔天送雯雯回去,刚上车她就说起了大伯的不是,埋怨这老头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多半是穷疯了。 我不让她瞎说,虽然大伯脾气有时候古怪,可毕竟是我最亲的人。 “呵,那你干脆和他过吧,以后别找我了!” 雯雯的口吻没得商量,“老娘可不当这个冤大头,哪有嫁人还倒贴的,不行就分。” 见她真生气了,我赶紧去哄,苦着脸说自己其实早就想到了办法。 小时候我身体差,六岁生了场大病,所有人都笃定这孩子活不长,后来大伯扛着我去了一座破庙,烧了很多符纸给我喝,还给我盖上红布,对着神龛磕头…… 具体过程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醒来后就再也没发烧,身上还多了一个长命锁,是纯金打的,足有八两重。 大伯要我一直戴在身上,说是可以保平安,可为了娶上媳妇,我已经顾不上这些,回去后就把长命锁摘下,交给雯雯拿去打金佛。 至于那八万八彩礼,这些年我上班勉强攒了些老婆本,可以交给雯雯垫上。 “老公,你对我真好,结婚后我肯定听你的!”雯雯转怒为笑,在我脸上吧唧一口。 我摸着额头傻笑,沉浸在温柔乡里,却忽略了她眼中一闪即逝的狡黠。 送走雯雯后,我回去就发烧了,以为是之前没睡好,便躺在出租屋补了个觉。 可这一觉很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感觉身上好像压着一坨冰块。 后半夜我被冻得实在受不了,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冷不丁就看到一个穿红衣服,五官铁青模糊的女人趴在我身上,嘴巴长成O字型,血色眼珠瞪得比灯泡还大,正贴着我的脸哈气。 “靠你个大西瓜!” 我当时就吓醒了,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意识到自己是在做噩梦。 可梦里画面好真实,醒来后脑子依旧昏昏沉沉,直到去医院挂完点滴,终于好受了些。 随后我给雯雯打电话,问她事情准备得怎么样。雯雯很敷衍,只说在陪爸妈商量婚期的事,让我再等一段时间。 我忙着在家养病,没追问。 持续了一个星期,病情没有改善,反倒时反时复,雯雯也没再联系我,连我主动发去的消息都不肯回。 本以为她是害羞,女孩子嘛,对婚姻的事总归会感到难为情。 直到那个周末,我接到好哥们王刚打来的电话,说我女朋友都快跟人的跑了,怎么还有心情睡觉? 我很不高兴,问他发什么神经。 “真没骗你,刚才出车路过公园,我看到雯雯正在跟陌生人约会,不信你自己去看。” 王刚的语气不像开玩笑,当我匆匆披上衣服出门,赶到地方后脑门直接绿了。 几天前还跟我如胶似漆的雯雯,正搂着一个陌生男人拥吻,耳鬓厮磨好不亲热。 我形容不了那一刻的心情,冲上去对着男人鼻梁就是一拳,冲着雯雯大吼,要她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雯雯心虚不敢直视我,拉着男人上车。我把着车门不让她走,她被我逼急了,甩出一句不要脸的话, “我们不合适,爸妈不同意我和一个小职员在一起。” 既然不合适,为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谁拿你东西了,说话要讲证据。再说我为你耽误了这么多青春,就不该要点补偿吗?” 目送狗男女驱车离开的背影,我感到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就栽向了地面。 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好哥们王刚替我削了个苹果,几次欲言又止。 后来我才知道,雯雯其实是个捞女,经常背着我和其他男人聊骚,我不是第一个被她骗走彩礼的人。 心里说不上啥滋味,只怪自己年轻,真心付出喂了狗吧。 这年头医药费伤不起,出院后我第一时间赶回老家,跪在大伯面前忏悔道歉。 “兔崽子,你怎么把长命锁给了别人,那可是你的……” 得知我在外面干的糊涂事,大伯气得想踹我,见我那副窝囊懊悔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沉默半天,竟扬起了嘴角发出低沉怪笑, “起来吧,这是她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他当时的语气很奇怪,可女友的背叛对我打击太大,我脑子很乱,人也不舒服,没顾得上多问。 大伯让我在老家好好休息,自己却出去了几趟,彻夜未归。 躺在老家休息了两天,我却怎么都静不下心,越想越气,趁大伯出门后强撑着爬起来,准备回去找雯雯要个说法,不料刚走出去半截,就从王刚打来的电话中得知了一个惊天噩耗。 雯雯死了,死在那个陌生男人床上。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网上钓凯子,好不容易约到一个富二代,迫不及待跟对方开了房,隔天却传来了出事的消息。 警方说她死于性窒息。 据说死状老惨了,嘴巴大张,连舌头也吐到胸口。 跟她开房那哥们则吓得精神失常,趴在床底怎么都不肯出来。 我能说一句扯淡吗? 虽然雯雯玩弄了我的感情,可毕竟相处这么久,我无法无动于衷,再想到大伯这几天的异常举动,我吓到肝颤,急忙挂断电话,连滚带爬跑回老家。 回去后看见大伯正蹲在屋檐下收拾东西,我问他知不知道雯雯的事? 只记得大伯当时怪笑了两声,不阴不阳地说你自己小命都难保了,还有心思关心那女娃? 我悚然一惊,没等捉摸过味,就被大伯拽着领口走进后山,来到了一座荒废的破庙前。 看着伫立在眼前的破庙,我神情有些恍惚,记得六岁时我发烧差点死掉,大伯就曾经带我来过一次。 长命锁也是从破庙里求来的。 可,这跟雯雯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第2章 落花洞女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破庙很残破,四堵墙漏风,不知道荒废了多久。好像打我记事起,它就已经这么破旧了。 大伯带我走进去,指了指当年那个神龛,要我跪下磕头。 见我不想跪,他直接给了我一脑瓜崩,呵斥我不跪就只能等死。 老头脾气一直不好,小时候我没少挨揍,只好跪倒。 大伯点燃一柱黄香塞到我手上,摁着我脖子磕头,等我磕完三个响头后,才叹气问我,还记不记得六岁时发烧差点病死的事。 我还算有印象,点头说记得。那次病得好重,差点就活不下去了,多亏大伯带我来这里治病。 他又指了指我惨青的额头,说我这次发烧,和六岁那年一样。 我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本该是极阴的命格,却偏偏是个纯阳体,阴阳犯冲,所以命带凶煞,注定活不到成年,即便活过18岁,也会饱受三灾九劫,命途多舛。 为了把我养大,大伯想过很多办法。六岁时我病危,他带我来这里治病,其实是为了帮我找个傍家儿。 庙里的东西能保我平安,一旦和它结缘,就会跟随我一辈子。 至于长命锁,其实是缔结鬼契的信物,只有我能碰,谁要想霸占它,就会变成催命符。 所以雯雯死了,算她骗婚的报应…… 听完这个故事,我变得有些沉默。自己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那些超自然的东西,可随着雯雯的死,再加上大伯的讲述,内心开始动摇。 可我还是不懂,这和大伯的奇葩彩礼要求存在什么关联。为什么直到今天,大伯才肯把这事告诉我? “不说这些了,快给它敬香磕头,事到如今只能先征求它原谅了。”大伯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别过头,不再向我解释,只是不停催促我,把刚点燃的黄香插进炉子,然后烧纸钱赔罪。 可当我走到生锈的香炉面前,把黄香插进去时,松手的瞬间,原本笔直插在里面的黄香竟齐刷刷倒下! 香炉灰太松散,黄香根本立不住。大伯急忙换了个香炉,好在第二个香炉很结实,黄香插得笔直,并未倒下。 大伯松口气,取出一把纸钱,让我赶紧烧了,“她肯接受你的东西,事情就有缓。” 虽然搞不清状况,我还是听话掏出了打火机,没想到打火机刚点着,破庙就刮起了一股穿堂风,纸钱被吹得到处乱飘,裹挟着风沙迷住我的眼睛。 我松开黄纸,用手揉起了眼睛,耳边听到咔嚓一声响,定睛再看香炉子,发现勉强插上去的黄香竟然从中间折断,连烛头的火星也灭掉了。 就算我反应再迟顿,也看出事情不对了,望着漫天飘洒的黄纸,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大伯的脸色比我更难看。沉默半天,他忽然爆发了,指着神龛大骂它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带走林家这颗独苗,得先问过自己的意见。 老家有个“打小人”的风俗,倘若身边出现不好的东西,就要用稻草扎成小人,脱下鞋底抽打,边打边骂,怎么难听怎么来。 大伯这幅跳脚的样子,像是要替我赶走那些不好的东西。 他跑去外面找来一把锄头,对着神龛就砸。神龛本来就破,禁不住大伯的折腾,很快就倒下来,扬起一片沙尘。 等到烟尘散尽,我看到那下面赫然摆着一口血红色的棺材!暗红色的漆面,油亮如新,好像镜子一样反光。 血色棺盖上不知怎的炸开一道口子,像是被人用斧子生生劈出一道缝! 而在棺材的一个角上,则悬挂着我被雯雯骗走的长命锁。 大伯把锄头扔在地上,凝视着黑漆漆的棺材裂缝,脸颊已经黑成了一块石头,喃喃说,看来它还是不肯放过你…… 我吓得抖腿,大伯嘴里的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开始他不想说,在接触到我哀求的眼神后,才默默吸了口气,“那东西,叫落花洞女。” 很久之前,这里生活着一个神秘的苗人部落,他们信仰山神,流行着一个古老的传统,每隔18年,都会从部落中挑选一个落花洞女,向山神献祭。 这个破庙,就是用来献祭落花洞女的地方。 落花洞女是极阴体质,刚好能跟我命格形成互补,所以当我六岁快病死的时候,大伯带我来到了这里。 我能活到今天,是借了她的阴寿。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保住我的命,只是为了以后能拿走更多。 我感到一阵心颤,想把长命锁重新挂在身上。大伯拦下我,摇头说这样已经没用了,让我今晚就在破庙里待着。 从我摘下长命锁那一刻起,鬼契已经失效,她横竖都会找来收债,躲是躲不过去的。 随后他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只芦花尾大公鸡,宰了鸡头放血,又让我把上衣脱掉,用手指沾了鸡血,在我前胸后背上画满了弯曲的道符。 等到血痕晾干,大伯递来一件黑色的衣服让我穿上。 我摸到衣服的材质感觉不对,居然是纸做的,好像烧给死人的寿衣。大伯点头,说确实是死人穿的衣服,刚从乱坟岗下挖出来。 这是大伯留的后手,沾了死人味的衣服,能掩盖我身上的符咒,让落花洞女不那么容易近身。 我想起一件事,难怪那几天,大伯总是彻夜不归,原来是去扒死人衣服了。 衣服从死人身上拔下来不久,味道很重,带着发霉的陈腐气息。我哆哆嗦嗦穿好它,身体凉飕飕的,怎么都不舒服。 回头我发现大伯在破庙里撒了一把灰,门口已经埋好五帝钱。 他叮嘱了我两件事。 必须穿着死人寿衣坐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搭理。 接着又递给了我一把黑色小刀,如果那东西进不来,可能会设法骗我出去,一旦她靠近我,我就拿符刀刺她,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了,就选个舒服点的姿势躺下去等死吧。 我满头大汗,反问大伯说那你呢。他冷冰冰摇头,说自己有别的事要做,不会一直守在我身边,这事得靠我自己扛。 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是真的快吓尿了,可联想到大伯对我这么好,应该不会害我,便艰难地点头答应。 大伯走后,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破庙,心里那根弦紧绷到随时可能断掉,呼吸都不敢用力。 天黑得很快,不知不觉破庙就暗下来。 我闭着眼睛,极力遏制着发抖的身体,回想雯雯离奇的死法,牙根打颤。 时间慢慢流逝,风吹在脸上,我眼皮开始发沉。 那几天一直发烧,害我没怎么睡好,瞌睡怎么都挡不住,坐在的地上一个劲点头,直到某一刻,破庙木窗被什么东西顶开,发出嘎吱的晃动,我顿时醒了。 穿堂风贴着我的脊梁划过,刺得我把身体一缩,耳边竟飘来了雯雯的声音, “林峰、林峰,是我呀,不是要跟我结婚吗?为什么躲起来……” 真是雯雯,可她不是死了吗? 我条件反射般哆嗦起来,冷汗早已打湿了后背。 那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裹挟着门外刮来的大风。当我抬头望过去的时候,破庙外已经飘起了大雾。 浓雾中有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有个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向我逼近,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我心都悬到嗓子眼,却听了大伯的话,外面怎么叫我都不答应。 脚步声持续到门口就停了,像是被什么挡了一下。 同时大伯压在门口的五帝钱在疯狂抖动,和门外的浓雾交织在一起,来回拉锯。 冷风越来越剧烈,门窗嘎吱响着,被看不见的手推开一道缝。 月光照着我发白的脸,眉毛直颤,意识到这破门根本挡不住。 咯咯…… 屋外飘荡着一个女人魅狷邪狂的冷笑,狂风把大门吹得前摇后摆,随时都会散架。 夜幕下,一只惨白的人手慢慢伸进来。 “嘻嘻,怎么叫你也不出来。” “那我进去咯……” 第3章 钓鱼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嘎吱…… 门被推开了,一股阴风裹挟着树枝和野草,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那一刻我呼吸都停滞了,惊恐地把头抬起来,没看见说话的女人。只有,摆在门口的一双红鞋! 红色的鞋子,一看就是纸扎的,像极了女人的小脚! 鞋尖摆成个八字,正面对着我! “妈呀!”很难描述我当时的恐怖,太阳穴像被针扎一样刺痛,差点遏制不住叫出声。 可我不能叫。 想起了大伯的话,人的阳气会通过七窍流失,越是紧张大喊,阳气流失的速度就越快。 我死死闭着嘴巴。尽管,后槽牙已经因为害怕忍不住打架,可我记得大伯的话,死活不出声。 冷风更加阴沉,夹杂着女人尖锐的嘶吼, “十八年,该把你欠的还我了……” 仿佛有一声叹息从门外飘进来,然后,那双红鞋子诡异地动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左脚先动的,鞋子好像穿在一只看不见的脚上,缓缓跨过门槛,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然后,是她的另一只红鞋。 两只红鞋摆成八字,一上一下交替前行,在地上留下一行黑漆漆的脚印。 我呼吸都停了,好像胸口压着巨石。其实不是我不想喊救命,当时太害怕,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喊救命。 眼睁睁看着红鞋逼近,我大脑发懵都快忘记自己叫什么。 然而,就在那双红鞋完全跨过门槛,即将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地板却咔嚓一声,弹出了两枚翻滚的古铜钱,一左一右,狠狠咬在红鞋子上。 “啊……” 女鬼一声凄厉的叫喊,红鞋子噗嗤燃烧起来,冒出两团诡异的蓝火,竟眼睁睁化作灰烬。 同时那股冷风倒退至破庙外面,隐约传来她充满了怨毒的哭泣声,“为什么,十八年,保了你十八年,该把命还我了,啊!” 浓雾并没有消失,可女鬼凄厉惨绝的声音却一点点离我远去,像是被击退了。 只剩下风嘶声依旧在哀嚎,覆盖整个破庙。 被赶跑了吗? 我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刚看到的一切。曾经我怀疑过大伯,觉得他那套老迷信早就和时代脱节,都什么社会了还总是搞些神神鬼鬼的事。 可这一刻,哥们信了。 娘哔蛋,这个世界上真有鬼呀! 好在大伯布置得厉害,已经替我赶跑了女鬼,我松口气,擦冷汗爬起来,刚想把门窗给掩上,浓雾中却传来熟悉的叫喊, “林峰别在庙里待着了,铜钱只能逼退她一时,趁女鬼被打伤,赶紧出来,我带你回家躲一躲!” “她没走,正趴在房梁上看你呢!” 我脑门都吓亮了,听了大伯的话,不假思索往外跑。 可跨出破庙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白天大伯告诉我,庙里有他的布置,女鬼闯不进来,可能会想方设法骗我出去,会不会…… “咯咯,你还是出来了呀!” 令人绝望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脊梁骨发寒,当时已经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扭头就要跑回去。 来不及了。森白的胳膊从门框中垂下来,笔直地搭在我肩上。 然后我看见瀑布一样的长发,直接覆盖了我的脸。 那一秒,我和女鬼相隔咫尺,呼吸相闻,能感应到她嘴里哈出的冷气,正喷洒我的鼻尖。 距离太近我反倒看不清女鬼的脸,唯一感觉是身体硬邦邦的,动不了,每个毛孔都在冒寒气。 女鬼的手腕从脖子后面伸过来,像极了一条紧紧缠绕的蛇,我呼吸发紧,完全喘不上气,大脑恍惚彻底失去力气。 那一刻我真的怀疑自己要死了。 好在大伯留下的布置还在,当女鬼对着我耳根哈气的时候,背上忽然传来一股灼痛感,并迅速蔓延到胸口。 我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骇然地垂下脖子,看到白天刺在胸口上的符印,居然诡异地闪烁起来。 不仅是我的胸口符文在闪烁,后背同样涌出了灼热感。 “啊……” 女鬼又一次大惨呼起来,急忙松开了胳膊。我浑身压力一轻,本能的反应是赶紧跑掉,脑子里却闪过大伯临走时的交代,下意识握住藏在腰里的符刀。 刺中女鬼的机会,有且只有这一次。 没有心理准备,没有蓄力,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这一刀刺下去的后果,我用尽全力握住符刀的刀柄,扭头,对着空气狠狠插进去。 “你敢算计我!” 女鬼的尖叫声刺痛人耳膜。刀尖确实扎中了什么,但我看不清,面前只有一团胡乱扭曲的空气,疯涨的头发好似水草一样隔绝我的视线。 天更黑了,我依然看不到女鬼,却明显感觉到一团冰冷的气流正在乱窜,而自己则不受控制地张大嘴巴,直至那团冰冷的气流胡乱钻进我身体。 好冷啊…… 我身体打了一百个哆嗦,头重脚轻,感觉脑门已经要炸了。女鬼受了伤,但并没有被我消灭,那道阴森的气流闯进我身体到处乱窜,尖利的叫声依旧在耳边不断徘徊, “原来你拿这臭小子当诱饵,想困住老娘,做梦……” “孽畜,你走不掉了!” 同时传来的还有大伯由远及近的暴喊。我极力睁开眼,想看清楚大伯在哪儿,然而大脑意识昏沉,啥也不知道,最终身子一轻,无力倒在地上,彻底失去意识。 这感觉,怎一个草字足以形容? 昏睡中的我迷迷糊糊,身体一会儿冰凉,一会儿燥热,好像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这感觉让我难受得想要死掉。大伯和女鬼的声音仍旧在耳边交织,天人交战……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某一刻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然而额头莫名其妙传来的冰凉感,有把我从黑暗的世界中拯救了回来。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我浑身被的剥得精光,半死不活躺在破庙木板上。 大伯蹲在对面,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闷烟,冷幽幽的目光像极了一把尖刀,目不转睛定格在我小腹上。 “大伯,你……” 头好晕,我吃力地想要坐起来,低头再一看小腹,头皮又炸了。 只见我胸口和背上的符文,居然重叠发生转移,全都集中在小腹上面。 纵横交叉的线网犹如交织的囚笼,密密麻麻地覆盖着青色的皮肤,皮层下经络交缠,有股冷到让人尿禁的寒意在持续发酵。 “你别动!” 大伯摁住我的肩,一字一顿说那东西还在。 昨晚他利用我钓鱼,成功引出落花洞女,虽然打伤了她,却没办法把她消灭,不得已,只好用我的身体把她囚禁起来。 第4章 治病的引子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啥玩意? 我身体在发抖,心脏也在不停发抖。 本以为经历那晚的事,女鬼已经被大伯赶跑,谁知她不仅没跑,反倒钻进我肚子。 大伯直叹气,说落花洞女不是普通的阴物,那东西享受过人间香火,拥有神格,哪会这么容易被消灭?接着又拍拍我的肩,安慰我别怕。 女鬼还在,但已经被我的身体锁起来了,短时间内出不来,也没办法要我的命。 我却吓到肝颤,短时间内出不来,那时间一长她不是照样要出来?更何况我一个大老爷们,身上背着这个鬼生活,又算怎么回事? 大伯不说话,忽然开始低头咳嗽,咳出一块浓痰,带着散发腥臭味的血丝。 他告诉我这些都是命,既然做了林家的后人,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前24年,大伯把我保护得很好,既没有教我道术,也没有接触任何阴阳知识,让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自在地活着。 可有些事它终归是躲不掉,往后的日子,就必须靠我自己了。 看着大伯那张削瘦干瘪的老脸,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可能会失去生命中最后一个亲人。 果然在带我返回老宅的第二天,大伯就告诉我,自己要走了。 他没说要去哪儿,只说身为林家人,自己有不得不去的地方,让我不要找他。 临行前,大伯给我留了两样东西,一本好像砖头一样的破书,表面封皮老旧,用毛笔写着《玄天经》三个大字。 翻开泛黄的书页,里面是一些蝇头小楷,涉及的内容则是包罗万象,有林家祖上帮人走阴搭桥的记载,各种神怪故事和心得体会,也有巫医、蘸坛、祈福、固体……等等稀奇古怪的法门。 后面是一些鬼画符的图案,每个图案下面都有注解,搭配一些佶屈聱牙的咒语和结印手势。 大伯说,这东西是林家祖上偶然所得,已经传来不知道多少代,共分上下两册,我拿到的只是上册,至于下册,从我太爷爷那代就遗失了,自己一直想找,可找不到。 他要我照着书上的法子自己练,能练到什么程度,看我自己的造化。 留下的第二件东西,是我肚子里的“她”。 落花洞女的命格已经和我绑定,虽然她一直想吃掉我,可有了大伯的封邪法符镇压,短时间内出不来。 当然,我不能这样持续一辈子,所以要练好本事,等到自己有能力降服她的时候,就可以不受邪气折磨了。 回想起那天昏迷的时候,那种一会儿冰凉,一会儿燥热的极致体验,我怕得要死。大伯却说这是我的命,是林家后人注定要接受的命运诅咒, “接下来你需要去找两样东西,一种是生活在深山大川里的精怪,叫山魈。” 据说山魈是行走在阴阳两界的生物,能通灵,性格也凶残善妒,擅于和狼群搏斗,甚至会变成美女,蛊惑进山的樵夫跳崖,靠着吸收人类的魂魄来修行。 这东西的嫉妒心很强,睚眦必报,下巴长了三根胡须,如果我能把它的胡须收集起来,当做药引子,配合其他十几味草药一起煎服,就能驱散邪气,不再那么痛苦。 否则每到十五月圆那天,邪气都会发作,搅得我痛不欲生。 大伯交代的第二件事,是去找一种叫极乐棺的东西。 “落花洞女不能一直待在你身上,早晚是要剥离出来的,只有拿到极乐棺,才能彻底摆脱。” 他给了我三年时间,三年内必须找到极乐棺,否则封邪法印失效,落花洞女失去了禁锢,那时候我将必死无疑。 我很怕,反问大伯为什么不留下来帮我,他只是笑笑,语气有些发苦, “每个林家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你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照顾你。只希望林家的宿命能在我身上走向终结,不用牵连到你身上。” 说完这些稀奇古怪的话,大伯在我肩上重重地拍了拍,让我行善积德,好自为之。 我泪眼婆娑,看着大伯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藏着无数个疑问。 为什么成为林家后人,就必须经历命运诅咒?他一把年纪了,老了还要四处奔波,究竟是要去哪儿啊? 可惜,大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日子总要继续,我在老家躺了两天,总算恢复力气,带上大伯给我的破书,心事重重地搭车返回市区。 那几天经历的事情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可我知道,大伯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肚子上的封邪法印,以及小腹下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冰凉感,还有大伯临走时回荡在耳边的叮嘱声,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把悬在脖子上的刀,随时有可能斩下,让我小命不保。 歇了几天后,我终于静下心来,正式翻开了那本《玄天经》。 书上记载的内容,仿佛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通过这本书,我了解到很多阴阳理论,直至被彻底颠覆了三观。 全书有三部分。 第一部分记录了不少民间的诡异杂谈,以及林家先祖帮人走阴看事的心得体会。 第二部分,教我固体、打坐,如何引导出气感。 最后一部分则是口诀心咒,以及如何画符驱邪,可惜只是残本,记录得不完整。 大伯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够找到《玄天经》的下阙部分,将它补齐,弥补老林家祖上的缺憾。 当然那是后话了,现阶段的我必须尽快学会前半部分的内容,只有这样才能自保,应对有可能到来的宿命诅咒。 可笑的是我还不知道这该死的宿命诅咒究竟是什么。 那段时间我连班都不上了,成天在家翻看古书,书上记录的东西晦涩难懂,还特么净是些文言文,有很多歧义,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等我把书通读了一遍后,被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记载震惊得够呛。 我宁可相信大伯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也不远相信书上写的是真的。 直到下一个十五月圆,正在家做饭的我忽然感觉到小腹下一股寒气乱窜,被折腾得满地打滚死去活来,差点当场厥过去。 醒来我彻底信了,想着完成大伯的交代,去找传说中的山魈治病。 可是,我特么究竟该去哪里找? 第5章 山魈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书上说,山魈是成了气候的山精,只会出现在西南深山老林里。 可西南很大,涵盖了好几个省份,除非有人指引,否则是不可能找到。 我一直为这事发愁,那天傍晚正对着书本发呆,听到大门出租屋大门被人敲响,吵得我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没好气地开了门吼道, “谁呀,吵什么吵!” 门外的人吓一跳,探出一张满是肥肉的大脸,“林峰你啥情况,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家,听说连班也不上了,老子好心好意跑来关心一下,凶个毛啊你!” 我一愣,才发现敲门的人是好哥们王刚,赶紧挤出笑脸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子,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是冲你的。” 王刚是我初中时代的同学,几乎是一起长大,他没上大学,高中毕业就在家人介绍下跑起了运输,长得人高马大,跟个黑熊精似的,臂围比我大腿粗。 “你丫最近不对,还在想雯雯的事?” 王刚很担心我的精神状况,把买来的小凉菜和啤酒摆上桌,说陪我喝几杯,聊聊吧。 我“嗯”了声,这段时间实在太心烦了,酒精的舒缓能让我暂时忘掉烦恼。 喝多了以后,我开始拉着王刚吹牛逼,说刚子你信不,老子前段时间见过鬼。然后就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把自己的烦恼事一股脑跟他说了。 王刚是我最铁的哥们,从小到大我啥事都不瞒他,说完这段经历也让我痛快了不少,然后长舒一口气,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尽情嘲笑我了。 本以为丫的会笑话我在编鬼故事,出乎意料的是王刚居然信了,瞪大眼说, “你要找山魈,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我说咋啦,你知道哪里有山魈?心里却想着丫的比我还能吹,山魈这玩意只存在于民间鬼怪故事里,哪有人见过野生的。 王刚揉了下鼻子,说你还别不信,我外婆住在麻栗山,后山有片保育林,几十年了一直没开发过,听我舅舅说,他小时候贪玩去山里逮野兔,就发现过山魈呢。 我马上来了精神,说真的?王刚撇嘴说我还能骗你咋滴。他舅舅是守山人,属于林业局的编外岗位,在山里守了半辈子,专门排查山里的火灾隐患,至今还住在那里。 “刚好我有几天假,可以陪你去一趟麻栗山,没准能遇上那东西。” 王刚的话让我动了心思,大伯说过,要摆脱落花洞女的邪气干扰,我就必须拿到山魈的胡须当药引,不管这话真是不真的,自己实在不想再体会那种邪气发作的酸爽感了。 当晚我就跟王刚约好,三天后一起去麻栗山。 出发那天王刚开来一辆破皮卡车,年纪比他爸都大,车门凹陷、底盘是松的,连坐垫下的弹簧都露在外面,行驶在颠簸山道上,让我感觉像是有双手在托自己屁股。 路上他跟我介绍麻栗山的情况,几十年前这里就被划成了保育区,山里生活着各种野兽,像什么野兔、鹿、麂子、獐子等等……还有狼群,以及喜欢剥人皮的穿在身上,模仿村民走路的人熊。 我打趣道,“什么剥人皮的人熊,你吓唬老子?” “是真的!”王刚一脸认真,说这片林子存在的时间长了,免不了会诞生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小时候他陪老妈回外婆家走亲戚,还曾经看见过水桶那么粗的大蟒,嫩是活吞了一头猪仔。 山里人迷信,没想到连王刚也是这幅叼样。皮卡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守山的营地,是一栋很破旧的砖瓦房,门口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皮肤黝黑显瘦的中年人,是王刚的舅舅,我管他叫周叔。 周叔从18岁就开始守山,与这片树林打了半辈子交道,很熟悉山里的情况。 我把礼物递给他,周叔则冲我笑,露出一口烟渍的老黄牙,说不用客气。然后带我们去了守林屋休息。 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架子床,中间炖着一个大铁锅,里面是新鲜的野兔肉。周叔招呼我们吃饭,王刚边啃骨头边说,“大舅,你说小时候自己在山里看见过山魈,到底是不是真的?” 周叔笑呵呵点头,说见过哩,那时候自己还小,来山里逮野兔,远远看见过一种长得像猴子,可体型却比猴子粗壮了好几圈的动物,浑身长毛,爪子和熊掌一样大,龇牙咧嘴凶得很,愣是啃死了自己带的猎狗……害他回家做了几天噩梦。 不过这都是他小时候的经历了,不能作数,往后周叔就再也没见过山魈,也不晓得那玩意还在不在。 吃完饭我们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让周叔带我去小时候发现山魈的地方看一看,他同意了,摸出手电筒陪我进山。 林业保护区的自然风光很美,但也危险,崎岖山路上连根人毛都看不见,走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内心忍不住发毛。 逛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啥也没看到,周叔说天黑了,山里危险,不如回去休息,等明天再来。 回了守林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大伯的交代,心情复杂得要死。 隔天我们继续进山找,连着两天下来,几乎把整座山头都搜遍了,还是没有发现。 王刚灰心丧气,说自己假期快结束了,明天再守一晚,实在不行就只能回去。他挺自责,担心帮不到我,我自然也很遗憾,脸上却装作无所谓,说找得到找不到都看命,我都不急,你急啥?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很郁闷,晚上压根睡不着,跑到溪边坐着抽闷烟。 在山里浪费了三天时间,连根猴毛都没见到,或许大伯是骗我的,这世上哪有山魈。 抽完半包烟,我也困了,摇头正要回去,余光却看见一道黑影从林子里蹿出来。我吓一跳,瞪大眼睛看过去,发现是野兔,这附近缺少水源,大半夜经常看见野兔来溪边喝水,倒是不稀奇。 “唉,算了吧。” 发现是野兔,我失去了兴趣,转身往回赶。 不料刚走了不到二十米,我听到野兔发出叽叽的惨叫,回头一看,林子里蹿出另一团毛绒绒的黑影,动作快得离谱,一爪子就拍翻了野兔。 月光下,那是一道身高将近一米二、浑身披着浅棕色毛发的影子,手臂垂过膝盖,佝偻行走,一半像猴、一半像猩猩,脸谱是彩色的,獠牙和下巴特别尖。 想起书上的描述,我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这东西,该不会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山魈吧? 第6章 事情不算完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当时已经夜深,月光下,周围安静得只有虫子叫。 树林里的黑影子窸窸窣窣窜出来,拎起被拍晕的野兔,直立着朝小溪对面走去。我不敢吭声,蹲在一棵树旁边,小心翼翼看着那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小腹的封邪法印居然感受到轻微抖动,产生出莫名畏惧的情绪。 我的心里马上催生出一抹狂喜的情绪,大伯说过,山魈是行走在阴阳两界的生物,不仅能能通灵,毛发和爪子还有克制邪祟的作用。 落花洞女的邪气被镇压在我身上,必须靠它的胡须化解,能让封邪法印产生这种异动,说明我目标找对了! 欣喜之后是害怕,传说山魈很凶,甚至可以和狮虎搏斗,王刚和周叔都在睡觉,靠我一个人怎么抓? 不管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唯一能靠的就是我自己,简称我靠! 我取出白天的登山包,里面有一捆绳子,还有一副牛筋编成的渔网,糯米,香烛灰和土鸡蛋——这些都是我从书里看到的,可以用来克制山魈的东西,不确定有没有用,希望书上的知识没骗我。 这会儿山魈已经走到小溪外面,它佝偻着身子,蹒跚而行,像极了一个裹脚的老太婆,然而手臂却发达粗壮,浑身是蓬松的毛,马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得意,时不时看着手里的那只野兔,发出拟人化的“叽叽”叫声。 这畜牲很高兴,它刚捕猎到食物,正要回到洞里大快朵颐。 可是,我忽然站起来,趁它不备,一大把糯米好像雨点似的撒过去。没想到山魈反应这么灵敏,糯米没能撒中,被它提前跳起来避开了。 接着山魈把毛绒绒的大脸的扬起来,丑陋的眼睛瞪得好像牛蛋,鼻子和颧骨很高,露出两个黑漆漆的洞,下面是雪白的獠牙,嘴唇咧到耳根,表情特别愤怒地上蹿下跳,好像在叽叽咒骂什么。 来不及多想,我又抓起土鸡蛋,用力往它脑门砸过去。 啪! 这次山魈没能闪开,被鸡蛋打中鼻梁,蛋壳破碎,溅出大把鸡蛋清,沾在它毛绒绒的脸上,居然滋滋有声,犹如烙肉发出的糊臭味,很神奇。 它吱吱叫唤,痛苦地蹲在地上。我抓住机会,用尽全力把渔网丢过去,渔网套个正着。 山魈在地上滚了一圈,拼命挣扎,我有抓了一把糯米,用尽全力丢在它脑门上,马上就冒出一股白烟,它更疼了,马脸扭曲,但挣扎的频率开始变小。 我不敢大意,直到用绳子把它死死固定起来,才松口气,近距离打量起了这个毛猴子怪物。 刚才离得远,我看得不是很详细,这会儿终于看清了,它锥形的脸下果然长了三根白色的胡须,有点类似山羊,但比山羊更粗壮。 那几乎就像一个老人的脸,脸上有一圈一圈的褶皱,毛发粗短,很硬,脖子上有不少糯米碎屑,像是被灼烧了一样。 尽管被渔网套住,山魈也不老实,拼了命地伸出胳膊要挠我。 我注意到它爪子油亮,一片绿油油的亮色,很尖锐,像极了打磨的尖刀,心里一阵胆寒。 这东西,要是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山魈表情凶狠吓人,和我直勾勾对视着,目光比毒蛇还要冷,估计是想记住我的长相。我看书上记载,这东西相当记仇,它的眼神把我吓一跳,定了定神,咬牙摸出剪刀,把它胡须剪掉,迅速踹进口袋。 正当我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家伙的时候,听到木屋传来脚步声,是王刚和周叔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来了。 他们打着手电筒围上来,看了眼被渔网捆住的山魈,王刚乐不行了,对我竖大拇指,说林峰你真牛,居然单枪匹马抓住了传说中的山魈,简直是张作霖坐火车,帅炸了呀! 我苦笑一声,正想问他哪儿来这么多骚词。周叔已经用手电筒照着山魈的脸,说这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没想好,自己抓山魈是为了拿走它的胡须,没打算伤害它,不如放了吧。可周叔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刚却笑了笑,在山魈屁股上踢一脚, “放什么放,听说这家伙是野生保护动物呢,卖给动物园,应该值不少钱。起码500块钱加一面锦旗跑不了。” 我让他别想了,知道是保护动物还抓?说不定被帽子叔叔请去喝茶。我和王刚商量不出结果,只好问周叔打算怎么整。 他若有所思,说老人们讲过,山魈通了灵性,很记仇,你这次放了它,搞不好以后它会找机会报复哩。王刚笑着说怕毛线,自己又不在山里住,它还能跑去城市找我们麻烦? 话是这么说,周叔还是点了根烟,说要不先关起来,等明天打电话给林业部门,问问领导们决定怎么处理。我们都同意了,一起返回木屋。 折腾这几天把我累不行,刚躺下就开始打瞌睡。周叔没睡,说要把山魈带去杂物间关起来。 我两眼一闭,懒得搭理他怎么处理的山魈,结果刚睡下不久,我就听到一声惨叫,猛地爬起来,看见王刚急匆匆推门跑进来,告诉我出事了。 “出什么事?” 意识到刚才的惨叫声可能是周叔传来的,我们赶紧跑去杂物室,推门一看,山魈不见了,渔网有被撕扯的痕迹,周叔用手捂着额头,指缝里全都是血。 我心里一惊,急忙跑去问他咋回事。周叔用毛巾捂着伤口说,“刚才,我把那畜牲带进屋,刚准备回去睡觉,山魈就毫无征兆地跳起来。” 原来这畜牲早就扯坏了渔网,刚才我们人多,它才假装动不了,等我和王刚都回去睡觉的时候,马上翻跷了。 王刚问周叔额头上的伤口怎么来的,周叔心有余悸,说山魈刚才跳起来的时候,眼珠子好像在发光,他只是看了一眼,大脑马上就晕乎乎的,头重脚轻站不稳,身上也没力气。 然后就感觉额头传来的剧痛,回过神看见山魈已经翻窗户跑了,爪子上带着血。 周叔想去追,可山魈忽然回头,用特别凶狠的表情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的表情好像在释放十分诅咒,眼珠发邪,特别狰狞。 周叔脚底打滑,没敢追上去,伤口也疼得不行,只能眼睁睁看它跑了。 我走到窗口,看着外面那片黑漆漆的夜色,山魈早就跑进树林里没影儿,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它还在,好像就蹲在哪个角度盯着我们。 我忽然有种直觉,可能这件事还不算完。 第7章 离职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山魈跑后,我和王刚找了木盆,打来清水帮周叔擦拭伤口,又找了点香炉灰帮他止血。周叔的伤口比较深,鲜血流了很久,我们担心他身体出问题,等不到天亮就带周叔下山。 来到附近镇上,找了家小诊所帮周叔包扎,我们终于放心了。 付完医药费,我对周叔表示了歉意,要不是为了帮我抓山魈,他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周叔摆摆手,笑得一脸憨厚,“没啥,我当了一辈子守林人,受伤只是家常便饭,刚好能申请工伤回老家休息几天,陪陪老婆孩子。” 走前我给了周叔一笔营养费,他没要,说年轻人攒钱不容易,自己留着用吧,他有工伤保险。我很感激周叔,没想到他人这么好。 回去路上我和王刚讨论山魈的事,裹成粽子都能跑,说明山魈的本事确实很大,昨晚我要不是打它一个出其不意,靠偷袭的话根本抓不住。 现在那畜生跑了,书上说山魈嫉妒心特别强,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它以后会报复。王刚嘲笑我胆小,说一头畜生有什么好怕的,能抓住它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我就盼它来,好逮住了给我大舅报仇!” 好吧。 王刚没把我的提醒当回事,当时我急着回去给自己熬药,就没有再说什么。 回了出租屋,我迫不及待把那三根胡须拿出来。 胡须是灰白色,很长,也比较硬,近看起来和鲤鱼须有点相似,但长了十几厘米。 书上说这是药引,熬药之前还要搭配十几味草药,像什么黑驴牙齿、老乌鸦尾巴尖端的羽毛、夜明砂、紫雪、牛黄,还有老猫的下宫血等等这些…… 说真的,这些材料很冷门,属于偏得不能再偏的偏方,光是为了找到它们就浪费我好几天时间。 凑齐所有材料,我专门买了个不锈钢盆,把所有材料添加进去,倒了五碗水下去,武火煮沸,转文火慢炖,足足熬了三个小时,最终才熬出来一碗稠糊糊的汤。 守着碗底的汤,我心里有点发怵。 汤汁稠得跟黑迷糊似的,又脓又腥,上面飘着一些黑色的不知名絮状物,闻起来让人作呕,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毒。 “药方是大伯给的,老头肯定不能害我!” 这么一想,我马上咬牙狠狠心,一只手捏住鼻子,趁热把它喝下去。 滚烫的汤药在喉咙里闯开一条路,腥膻味扑鼻,感觉跟吃了芥末一样,一股刺鼻呛人的气味直接涌上天灵盖,熏得我鼻涕眼泪全下来了,打了好几个饱嗝。 喝完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异常,除了打嗝放屁很臭之外,还算正常。我也就安心了,回卧室好好睡了一觉,想着等睡醒之后再说。 结果后半夜,那股寒气又开始闹腾,和前几次不一样,我感觉有两股气在肚子里疯狂乱窜,一开始还只是肚子咕咚咕咚乱叫,慢慢的开始剧痛,肠子都打结了,疼得我滚下床,连忙冲进了厕所。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阵下泄。 那滋味别提有多爽,拉完我都脱力了,身体好像轻了五六斤,扭头一看蹲坑,差点没被臭气熏晕过去,而且我拉的根本就不是正常大便,是一些浓稠的血块,黑乎乎的,像果冻,里面有很多角质和丝状物。 最终哥们是抖着腿跑出厕所的,差点忘了提上裤子,书上可没说会出现这种症状啊,我怀疑自己食物中毒了,连夜打车去医院。 急诊室的大夫给我做完身体检查,说没事,我很健康。我哆嗦嘴说,“可我刚才便血了。” “可能是肠道问题,要不我帮你做个肠镜?”医生拿起一根比电棍还粗的棍子,满脸诡笑说来嘛,我手艺很好,保证不疼,久了说不定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靠,不做!”我夹紧双腿扭头就跑,事后才知道那家医院绰号大铁棍医院,急诊室大夫姓捅。 回去迷迷糊糊发烧睡了一夜,隔天醒来,我居然神奇的好了,除了身体有点脱水,没别的症状,小腹下那股随时乱窜的冰凉气息也消失不见了,揉了揉肚子,感觉肚腩小了不少,四块腹肌隐隐露出来。 怎么折腾完这一趟,身体反倒变强壮了? 我确实变强壮了,虽然体重减轻,可那晚排掉的都是杂质,明显能感觉四肢比原来更有劲,扛煤气罐上六楼也不喘大气。 更让我喜出往外的是,之前我有点假性近视,医生建议过我最好要佩戴眼镜,可这次醒来后,视力得到了很大改善,跑去外面测了测,妥妥的5.2,没跑了。 想不到大伯留下的方子还有这种功效。 我喜不自胜,刚想下楼活动活动,却意外接到之前公司打来的电话,因为我连续大半个月都在请假,新来的经理对我很不满意,打算给我调岗去后勤部门工作。 我不干,公司后勤没有油水,成天守着仓库加班很累,一怒之下跑去公司跟经理吵起来。 丫的根本不给我留面子,当着整个部门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指责我是老油子,混饭吃的。我特别委屈,大学刚毕业我就来这家公司打工,干了三年,一直很勤奋,这次居竟然因为我多请了几天假就遭到排挤。 同事偷偷告诉我,说经理早就盯上我的岗位了,这家伙是靠关系进来的,准备挤走老员工,安插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 我跑去质问经理有没有这回事,他不仅不承认,还指着我鼻子骂娘,说这是公司制度,想干就去后勤,不想干可以马上滚。 看着经理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长久以来积压在我心里的怨气当场就爆发了,说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老板小舅子吗?也不怕裁员裁到大动脉!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经理把脸一沉,估计是没想到向来好脾气的我敢当面顶撞,他以为我还是之前那种窝囊性格,用力揪住我领口,把我推出办公室。 我纹丝不动,瞅准他两腿中间的破绽,闪踢一脚。 其实我早想这么干,这家伙仗着是老板亲戚总在办公室耀武扬威,从来不把员工当人,平时就很屌,现在他屌.爆了,疼得把身子弓起来,蹲在地上嚷嚷要报警。 “随便,你虚开发票的事老员工都知道,我等着你叫警察!” 他缩着脖子连个屁也不敢放,我心满意足,一脸快意地走出公司,到了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回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一阵后怕。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 还是说,那之前的遭遇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我的性格? 第8章 女神周莉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哥们开始变得有点慌,一连串的事让我感觉人生变得难以把控。 刚才我在办公室闹得很痛快,直到彻底走出来,回望自己拼搏了三年的公司,内心的惆怅根本没办法描述。 三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这些天,我失去了初恋女友、失去了从小最疼爱自己的亲人,也失去了努力为之打拼的事业,落得形单影只,真的感觉自己好凄凉。 心情不爽,我只能借酒浇愁,一脸颓废了好几天,直至王刚再次跑来敲门,询问我身体调理得怎么样? 我心情低落,摇头说没事了。交谈下来,王刚得知我被公司开除的事,马上拍着肩膀安慰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有没有想好以后该怎么办?” 我一脸茫然,只剩摇头。 王刚说,“要不你跟我一块跑车好了,恰好我公司缺人,还缺个跑运输的司机,反正你最近找不到事干,当做临时过渡一下。” 我犹豫了下,心里还在思考大伯临走时留下的话。他说过,从我摘下长命锁那一刻开始,人生就变得不一样了,以往的生活方式也不再适合我,可能会跟他一样吃上阴阳饭。 见我不说话,王刚又说,“可一直闲着也不是办法,这年头生活成本太高了,连楼下洗剪吹都涨到了五百,你总得先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不是?” 我一愣,反问他哪家洗剪吹这么贵? 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腼腆,怪笑说,“洗头和剪头只要30,主要是第三个项目贵了点……” 我晕。 虽然内心无语,但我认可了王刚的话,人活着总要吃饭,我不能再坐吃山空,隔天就拖王刚帮我办理了入职。 这是我人生第二份工作,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大部分城市里的年轻人,其实活得就像蚂蚁,每天忙忙碌碌,却不知道究竟在为什么忙碌。 就这样跑了几天运输,我渐渐适应了这份新工作。天不亮就跑去公司装车,把需要运送的货物拉到零售点,下午没事干,可以拿公司的车跑点私活,日子但也充实。 晚上闲的没事,我会在家翻看大伯留给我的那本破书,按照书上教的法门盘坐大气。 《玄天经》包罗万象,里面记载的内容很杂,需要自行分辨,这几天我一有时间就研究书上的内容,已经记下了大部分,但能够理解的却只有一小半。 书上有很多晦涩难懂的内容,必须仿佛研读,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消化吸收。 可惜我也是刚接触这些门道,身边没有领路人,自学起来很困难。 平静了小半月,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给公司送完货,正坐在值班室休息,却看见王刚穿了身崭新的西装走出来,头上打了摩丝,把自己搞得油头粉面的,一幅很骚包的样子。 我诧异地看着他,说你要相亲啊? 王刚很窘迫,扭捏道,“差不多,你还记得周莉吗,今天是她生日,我想给她送份礼物。” 王刚嘴里的周莉我认识,曾经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据说家庭条件很好,人也长得大方漂亮,王刚打高中时期就喜欢她,可周莉一直对这哥们爱搭不理。 我把眉头皱起来。 老实说,自己不太看好他和周莉,周莉家有钱,接触的大部分是上流社会的人,王刚的家境却跟我差不多,两人根本找不到共同话题。 但我不想打击王刚,反正该送的货已经送得差不多,就提出跟他一块去。 王刚喜道,“那可太好了,我正愁一个人去见周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 我哑然失笑,这哥们表面长得很粗犷,其实胆子特别小,尤其是对待异性的时候,每次都脸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周莉上班的地方,是一家高档的贸易公司,听说公司是周莉家亲戚开的,她来这里只是为了镀金,方便以后接管父母的生意。 在公司门口等了一小会儿,快到下班的点了,我看见一个长相美艳,穿着清爽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正是王刚一直暗恋的对象周莉。 他满脸堆笑迎上去,把刚准备的礼物递给周莉,“莉莉,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惊喜。” 可拿到礼物的周莉却没有露出半点欣喜,神色落寂道,“王刚你怎么又来了,我最近家里有事,没时间招呼你。” “呵呵,没事,你忙你的,我就想对你说声生日快乐。” 王刚笑容憨傻,一脸的讨好。 我却忍不住替他惋惜,明眼人都看得出周莉对他无感,正琢磨回去之后该怎么劝他早点放弃,余光扫过周丽的脸颊,忽然怔了一怔。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股很淡的灰气,主要集中在额头上。其次周丽的眉毛杂乱,右眼长痘,福德宫和父母宫色泽暗淡,这是典型的家宅不顺,噩运临体的征兆。 这些天我没事就翻看《玄天经》,书上记载了一些粗浅的面相知识,我学得不全,但多少懂得一些,感觉周莉这面相很衰,便咳嗽一声说, “你最近两天最好少出门,回家多陪陪父母吧。” 我的话让周莉愣了一下,从上往下打量了我一圈后,语气有些高冷地问。她家境很优越,当年一起上高中的时候就很少搭理我们这群小屌丝。 估计是会错意了,怀疑我是帮王刚表白,故意这么说的。 我开门见山,“最近你家是不是有人生病,去了医院也不管用,而且无论干什么事都很倒霉?” 这句话直接镇住了周莉,她脸色变得震惊起来,看我的眼神也没那么傲了,说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在调查我? “你多心了,我只是通过面相看出来的。” 虽然明白周莉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出于高中同学的情分,我还是提醒她最近要少出门,防止意外。 不料周莉却变得激动起来,用力抓着我的胳膊,“林峰,你真的会看相?没错,我家最近确实很倒霉,老爸生病了,家里生意也遇上了大麻烦,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呃……” 我迟疑了下,刚想说自己只是个半吊子,恐怕帮不上忙。王刚却像是抓住了机会,马上说,“放心吧莉莉,林峰他大伯是个神汉,可厉害了,你家的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擦! 我一脸惊愕,刚想反驳王刚的话,可回头发现这小子正对我露出恳求的目光,念头一转,马上猜到了王刚的心思,只好苦着脸点头, “那,我跟你回家试试吧。” 第9章 赌气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等周莉跑去开车的时候,我拉了拉王刚的衣角,“你怎么净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有能力帮她解决了?” 王刚小眼睛一眯,嘿嘿笑了两声,“我又没说谎,难道你大伯不是神汉?没把本事传给你?” 我无语得要死,大伯确实给我留了一本破书,可时间太短了,上面那么多东西我哪儿学得会。 其实我知道王刚想干什么,他想借这个机会拉近和周莉的关系,作为好哥们,我没办法拒绝,毕竟他对我很够意思,上次抓山魈也是他帮了我。 就这样,我们一起上了周莉的车。 不愧是有钱人,周莉跟我们同岁,却开得起大几十万的车子,她家在南城有一栋豪华大别墅,只能开车带我们回去。 路上周莉跟我们说起自己家的情况,真的是流年不利。 她家做的是大生意,光固定资产就超过八位数了,父母都有自己的公司,这些年事业一直顺风顺水。 直到今年五月份,周父忽然病倒了,查出得了肝炎,本以为是个小问题,不料病情发作很快,才两个月就往肝硬化方面发展了。 其次是公司也出了大问题,他们家的产品接连出事,面临高额赔偿,一些老客户已经撤回订单,害周莉家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 更吓人的是几天前,周莉正在家里睡觉,半夜听到老爸房间传来咳嗽声,以为是周父醒了,赶紧跑去看情况,不妙推开门却看到一个毛绒绒的灰影子趴在她父亲床上,脸对脸好像在做“人工呼吸”。 当时是深夜,周莉很害怕,发出一声尖叫,然后那团影子嗖一下跳起来,撞破窗户离开了。 它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周莉,那是一张被棕黄色容貌覆盖的脸,一半像人,一半像野兽,两个眼珠子冒绿光,看上去特别邪乎,直接把周莉给吓晕过去。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周莉家。 迎面是一座气派的大别墅,门前有个院子,中间是一个人工水池,仿造月牙形修建,池子下面养着好几条大鲤鱼,在里面欢快地游曳着。 池子采用的是活水,通过人工引流,保证水池可以生生不息地流动,那本破书上说过,这种格局是典型的“玉带缠腰”,看得出周莉家很在意风水,这池子一看就是请高人打造的。 再看周家别墅后院,正倚着一座大山,犹如一条盘龙正对着周家别墅,来龙苍劲有力,堪称是上好的风水。 唯一让我感觉奇怪的是,她家的锦鲤池明明采用的是活水,可当我靠近水池的时候,总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败坏了池水中的生气。 当然,这些都是我根据破书上的内容做出的判断,不敢断定是不是真的。 王刚也在打量别墅里的布置,跟我不同,这小子关心的不是风水格局,而是建这么大一套房子究竟得花多少钱。 在周莉带领下,我们走进别墅二楼房间,没等进屋就感应到里面传来一股霉秽的气息。 屋内一共有三个人,一个面色枯黄、老态沧桑的中年病人,是周莉的老爸, 床边站着一个保养得不错,穿着比较时髦的中年妇女,和周莉长得有五分相似,不用说就是她老妈了。 另外还有个穿白大褂,带着听诊器的医生,看样子刚给周父做完检查。 周母看见周莉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马上说,“莉莉,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怎么还带外人回家?” “妈,他们是我……” 周莉刚要解释,她母亲就摆手说,“算了,你先下楼吧,叶大夫要给你老爸做理疗,别打扰他清净。” 说完就别过头不理我们,而旁边那个穿白大褂的大夫已经拿出器械,准备给床上的病人做理疗了。 我扫了一眼周父,发现他额头发灰,两眼中间有一股淡淡的绿气郁结不散,根据破书上的内容断定,应该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主动说, “伯母,这种常规理疗对伯父起不到作用,只是白白浪费钱而已。” 我话音刚落,周母和医生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我身上,语气带着质问,“年轻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没接茬。周莉马上说,“妈,这是林峰,他可以治好我爸的病。” “他,他是医生吗?” 周母很意外,从上到下看我,眼神带着质疑。 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神情桀骜,鼻孔里冷哼一声,“小子你才多大啊,就大言不惭要医好绝症,你什么专业,哪家医院的?” 显然,屋里的人不太欢迎我,我并不是那种喜欢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性格,反正也不是自愿来的,就耸肩没说话。 倒是王刚替我说了一句,“林峰不是医生,可他懂玄学,周伯父的病可能和撞邪有关,一般的医术根本没效果。” “呵,可笑,我还以为是哪国留学的高材生呢,原来是个江湖骗子!” 医生的言语中充满了对我的戏谑,估计是怪我抢自己饭碗。 周母也沉下脸,很不高兴地冲周莉说,“女儿,你成天跟什么人打交道?年纪轻轻不知道学好,还随便把人带回家!” 周莉很窘迫,下意识看向我,我却什么话也没说。 她家有钱,家人们也多少带点狗眼看人的意思,人家都不信任我,一开口就质疑我能力,我还用说什么? “刚子,咱走吧。”我拉了拉王刚的袖子,转身要走。 不料那个医生又不阴不阳地补充了一句,“这么年轻就学人家搞迷信到处行骗,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 我跨出一半的脚步定住了,神经有被触动到。 因为出生克死父母,导致我打小就遭村里的人白眼和排斥,这辈子最恨人家说我没家教。 他不这么说还好,既然把话说这么难听,我非跟他争个高低不可,马上回敬道, “既然现代医学这么好,为什么在你的精心护理下,周伯父还病得这么厉害?” “你……”白褂医生顿时语塞,恼羞成怒道,“这是绝症,根本没人能治!” “你说是绝症就是绝症?我偏说它能治,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话说完我把目光转向周莉,在她错愕的目光注视下说,“家里有没有糯米和生鸡蛋?” “有是有,不过……” “马上找来,我帮你爸治病!”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周莉愣了愣,小心翼翼看向老妈,最终还是转身往厨房跑去了。 拿到糯米,我二话不说,直接洒在病榻上,围绕周父撒了一圈,周母和医生大惊,纷纷站起来制止,“小子你干什么,周家可不是给你放肆的地……” 可不等他们说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刚还气若游丝,躺在床上重度昏迷的周父,竟虚弱地睁开眼皮,把眼珠子转了转。 糯米中的阳气,可以暂时压制他身上的邪秽,这也从侧面验证了我的猜想。 第10章 邪气根源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天呐,我爸真的醒了,他已经昏迷两天,林峰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周父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屋里的人俱都惊了,周莉张嘴惊呼,周母和白褂医生则张大嘴,露出吞苍蝇的表情。 我没理他们,抓起一个生鸡蛋走到周父面前,轻轻磕碎蛋壳,把鸡蛋清洒进病人嘴里。 透明的蛋清刚滑落进周父嘴角,我就看见他喉咙吃力地滚动了一下,随后发出“嗬嗬”的倒气声,脸色变得痛苦,直接一翻身,对着地板干呕。 “爸,你这是……” 周莉惊呆,赶紧要冲上来,被我用眼神制止。 随后我用手在周父后颈穴位上推拿拍打,轻轻揉了几下,用大拇指对着头顶正阳穴一按,周父顿时“哇”一声,把刚才滴进去的鸡蛋清呕出来。 不同的是鸡蛋清本该是透明无色,可现在却凝聚发黑,变成了果冻的样子,里面吸附了大量浓痰,隐隐透着血丝。 室内所有人都抽了口凉气,反观周父,吐出这些积压已久的浓痰后,呼吸反倒顺畅了,有气无力躺在床上说, “小哥,谢谢你了,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见,看来女儿带回家的人确实有本事。” 周父在夸我,可这也相当于打了白褂医生的脸,后者表情很难看,怒气匆匆说, “周老板,这小子分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帮你做理疗,肯定是我的治疗办法起了作用,刚好让他装到了而已。” 见过不要脸的,可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还真少见。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周父是个明白人,嘴上并没有点破,只是咳嗽着舒了口气,“辛苦叶大夫了,老婆,你把诊金交给叶大夫,送一送他吧。” 白褂医生脸色格外难看,铁青着瞪我一眼,收拾东西走了。 目送他离开后,周莉马上对我感激道,“林峰,没想到你真有这么大本事,一开始我还以为你……” 王刚暗地里对我竖大拇指,表面却装上了,“都说了林峰有本事,懂玄学,能骗你吗?” 周母也对我改变了态度,问我刚才究竟是怎么做的,竟然让她老公这么快醒了。 我故作神秘没有回答,其实原理很简单,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观察起病人的气色,他面色死灰、嘴唇发紫,额间灰中透着一股绿色,这是典型的入邪征兆。 再看周父中庭饱满,命宫圆润,并不像五十岁就会大病夭折的人。 结合以上两种,我分析他应该是不慎冲撞了什么东西,被吸走精气才导致病重,撒上糯米是为了压制房间里的妖邪气,鸡蛋清能够帮助吸附他体内的邪气,双管齐下自然会有好转。 这些都是破书教我的,一开始我心底也很发怵,不知道管不管用,完全是抱着赌气心态尝试,想不到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当然,这一套流程只能暂时延缓周父的病情,他面相依然很差,尤其是那股盖在额头上的死灰气凝而不散,现在不日就要倒大霉。 周莉一脸崇拜地看我说,“林峰,你能让我老爸醒过来,肯定有办法彻底治好他吧?” 我摇头说,“没这么简单,你爸冲撞的东西来头不小,我只能”暂时叫醒他,却解决不了你家的问题。” 听我这么说,周莉马上慌了,拉着我的胳膊使劲摇,哭得梨花带雨那叫一个我见犹怜,说求你了,帮帮我爸吧,家里一切都靠我老爸撑着,如果他出了事,我们家就倒了。 我很为难,倒不是自己冷血,只是作为半吊子的我根本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帮上忙,正要拒绝的时候,王刚也帮着周莉说起了好话, “林峰,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周莉好歹是咱们老同学,她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擦,尼特娘的站着说话当然不腰疼。 架不住周莉的哀求,我勉为其难答应留下,表示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吧,天亮后我再过来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的路上,我对王刚翻了个白眼,别人不知道我的底细,这小子门儿清,明知道这件事难搞,怎么还上赶着把我推出去。 这丫挺的一脸猥琐,“话不是这么说,能帮到心上人,将来结婚就有指望了,何况我未来老丈人这么有钱,起码能让我少奋斗二十年,为了哥们的下半身幸福,你可得加把劲。” 我无力吐槽,说你还真会顺杆爬,第一次见面就老丈人长老丈人短,这不要脸的风范快赶上我了。 讲真我并不看好王刚,就算这次能帮到周家,周莉也未必能接受他。 可十几年哥们,我不忍心让王刚失望,硬着头皮答应了。 回家后我迫不及待翻出那本破书,临时抱佛脚看了个通宵,心里总算是有点底了。 隔天一早,我就请假陪王刚一起回去,其实这种事由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这死胖子根本帮不上忙,可王刚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说周莉家遭了变故,心情肯定很差,自己要多陪陪她,抚慰下周莉那颗受伤的心灵。 我差点没恶心死。 有了昨天的经历,周母对我的态度有了180度大转变,也肯让女儿陪着我们在家里到处闲逛了。 我捧出大伯留下的罗盘,让周莉先陪我们到处转一转,要先设法找到她家那股邪气的源头。 周莉连忙答应,走在前面替我们带路,有钱人家的地方就是大,别墅三进三出,除了门口假山造景,后院也有个大花园,里面栽种了不少盆栽,绿意盎然倒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破书上有一部内容是专门看阳宅风水的,她家院子的风水不出,明堂开阔,视野俱佳,左边倚靠着一块青龙石,右边是一座假山,正对应白虎方位,青龙略高于白虎,符合阳宅风水的要求。 其次是后院那座大山,这是周家的靠山,风水学上把这叫做来龙。 此山来龙有力,延绵苍劲,按理说足以保证周家子孙富贵,没理由会出这么大个漏子,看来问题根本不在风水上。 我在周家转了半天,没找出问题在哪儿,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又跟周莉一起返回了前院。 路过门口那片锦鲤池的时候,脚步稍微顿了顿,努力抽了抽鼻子,然后停下来。 鱼池采用的是活水,可不知为何,我总能在池水中嗅到一股腐烂的味道,沿着这股味道去找,很快来到东首的一个房间。 周莉说这里是他老爸的书房,我想了想,指着书房说,“开门看看吧,问题有可能出在这儿。” 第11章 尸怨诅咒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书房开了,是一间敞亮的明室。 刚走进书房,我就狠狠体会了一把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里面各种文玩古董字画,雕龙的缕空白银屏风,厅明室暗,大厅正中央挂着一幅毛笔字,气势不俗。 可进了书房,我再次嗅到那种腐烂的味道,让王刚和周莉继续帮我找,最终锁定了书房中间的大书桌,三个人合力把书桌挪开了一点,果然味道就出在下面。 我马上对着地板敲了几下,没一会就找到一块地板是空的,让王刚用撬棍支起来,定睛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书房正下方出现了一个豁口,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刨出来的,豁口的宽度大约三十厘米,直接通往外面的鱼池。 而在洞口中间,则放置了一堆发灰的尸骸,尸骸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腐败味道,下面居然压着一张照片,我翻开照片一看,是周莉一家三口的合影,不知道被谁用红绳和骸骨绑在了一起! 尸怨诅咒,怪不得周莉家气运衰败得这么快! 周莉也惊到了,问我这是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按照破书上的说法,这是一种用来诅咒的厌胜之术,将动物腐烂的尸骸压在别墅的正阳位,利用死气消磨这家人的生气,不仅会导致家族衰败,甚至疾病缠身,染上血光之灾。 我检查了下尸骨,应该是黄皮子留下的。 黄皮子也叫黄鼠狼,在东北地区被称为“仙家”,民间说法是东北五大仙家,分为灰黄白柳灰,黄皮子就是黄仙,在五大仙家中排行第二,性格阴损很不好惹。 “不好意思,你家这事我可能管不了了。”说完我就站起来,作势要走。 不管这尸怨诅咒是怎么来的,它的出现说明周家是被人盯上了,这不是普通的撞邪,很有可能有什么东西在蓄意报复。 我那时才出道多久啊,满打满算一个月,连家传破书都没看完,拿什么摆平这事? 见我要走,周莉慌了,拉着我的胳膊一再哀求,哭哭啼啼说以后肯定会好好报答我。我哭笑不得,这不是报不报答的事,是我真没能力搞定这麻烦。 王刚向着心上人说话,马上指责我不顾及老同学情分,“你看人家周莉都哭了,你咋还这样式的,太不讲义气了。” 我气得直咬牙花,好气又好笑,“死胖子,你非要我管也不是不行,出了什么后果自己担着,闹不好是要死人的!” 我把话说得这么严重,王刚也吓坏了,哆嗦大脸盘上的肥肉,“你没开玩笑吧?” 我撮牙花不想理他,说是不是开玩笑,等天黑就知道了。 搞出这阵仗的人摆明了是要周家绝户,现在周父虽然病倒,但还没到死的程度,据我猜测,那东西今晚应该还会出现。 既然要帮忙,我决定今晚直接守在这里,王刚为了心上人的安危自然也要留下来。 很快就到了晚上,我先让王刚去找一捆柳树枝,顺便搞点锅灰回来。 王刚不能理解,问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我说柳树是阴木,可以打鬼,其次锅灰能够掩盖人的气味,只要抹在身上,寻常的脏东西就看不见我们,当然这只能对付一般的小鬼,遇上厉害的就不行了。 这是我第一次帮人平事,心里忐忑得不行。比较起来王刚却很兴奋,苦追了周丽好几年,总算有了表现机会,乐得直搓手指头。 我心说你丫就笑吧,当心以后笑不出来。 夜深人静后,我让周莉陪她老妈去偏屋睡觉,锁紧门窗不要露面,自己则带上王刚,走进周父的房间。 周父昨天醒了一次,但现在又再次陷入了昏迷,正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昏睡。 我把锅灰取出来,先在自己脸上涂抹了一圈,又给王刚抹上。 这死胖子本来就长得黑,五大三粗还是个包子脸,抹上锅灰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加上眼睛小,只要不露牙连我都找不到他。 抹好锅灰后,我们就躲在屏风后面等着,上半夜一切如常,很平静,等到下半夜就开始闹幺蛾子了。 别墅外忽然刮起了大风,吹得门窗左右摇晃,空气一下子变得很森冷,有淡淡的浓雾从院外飘进来。 我和王刚蜷缩在墙角,用锅灰和柳树把自己遮得严丝合缝,看见满院子浓雾到处飘,很快就陷入了惊悚。 王刚小声咬我耳朵,问外面这些浓雾是怎么回事。 我脸色难看,说是阴气,阴气太浓就容易出现白雾,说明已经有东西来了。 他马上哆嗦嘴,说那我怎么看不见? 我翻白眼说你肉体凡胎当然看不见,想看脏东西还不简单,拿着这个,在眼睛上擦两下就行了。 说完我给了王刚两片桃树叶,鬼和阴物通常是无形的,除非对方想让你看见,否则就必须借助其他手段开“天眼”。 用桃树叶擦眼睛,可以暂时让我们看到平时看不见的东西,当然还有别的办法,比如牛眼泪、铜钱开眼,这里建议大家不要轻易尝试,免得真看见不好的东西,后悔都来不及。 此时院外风声大作,屋里气氛森冷,一股浓雾裹挟着阴风闯进来。 用桃树叶开眼之后,我马上看见一道黑气从西南方汇聚,飘到周父额头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 旋涡中间有一团黑气吞吐不定,时聚时散。 等它彻底凝聚在一起的时候,眼前出现一道盘成一团的动物虚影,赫然是一头毛色光亮的黄皮子! “妈呀!” 王刚也看到了,张大嘴要吼出来,我急忙捂着他嘴巴,用力使眼色。 人的阳气会通过七窍散发,越是惊恐大声吼叫,阳气散发得越快。 我们一动不动蹲在那儿,看见黄皮子黑影吸附在周父身上,嘴对嘴吸气,随着那团动物虚影的深吸,周父嘴里飘出一些黏稠好像丝线般的东西,那是他的生气! 好在这一幕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五六分钟后,那团影子跟随冷风一起消退了,院外冷风消失,重新恢复了平静。 我和王刚呆坐在墙角守了一夜,隔天一早,周莉跑来询问她老爸情况,王刚惨着脸喃呢, “你爸昨天跟一头黄皮子亲嘴了,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他们都亲到拉丝了,你爸可真重口!” 我好气又好笑,骂了句死胖子闭嘴,一脸严肃说,“那不是亲嘴,黄皮子是在吸你老爸的阳气,它想夺走你家气运。” 第12章 复仇的黄仙儿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夺气运? 周莉直接惊呆,门口的周母也愣在原地,母女俩都对我的说法表示出了不同程度的怀疑。 我咳嗽一声,继续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周父无意中得罪了一头黄皮子,这玩意性格狡诈阴狠,估计在山里修成了气候,上赶着找周家报复,但周家的运势不错,黄皮子不能直接对这家人下手,因为害死有福之人,会折损自己的道行。 所以黄皮子需要先设法消磨掉这家人的气运,等到周父最命衰的时候再下手。 至于昨天在书房找到的骸骨,其实是用来破坏周家风水运势的阴物, “这是一种比较邪门的厌胜之术,最早出现自《鲁班书》。” 古时候建造房子是大事,主人家为了讨个吉利,会让木匠在打造好的房子中放置一些压梁的东西,有的会在墙角压上乌龟,有的会在房梁上放置破煞用的镜子。 但这些东西是有讲究的,不能随便拜访,因为风水既能助长一家人的运势,也能杀人于无形。 遇上那种心术不正的木匠,在压梁的时候就会动手脚,害屋主一家倒霉,然后趁机要挟钱财。 当然也有收了钱办事,故意在屋主家摆一些害人的东西,破掉这家人的风水,害他们一直走霉运。 黄皮子就是用这种办法来破掉周家的运势,让周父的生意连连受损。而且它真正的目地还不止是让周父倒霉,更想要这一家人的命! 我的说法让周莉脸都煞白了,周母更是站不稳差点跌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怪不得,最近睡觉的时候老感觉家里出现了什么东西,开门又什么都发现不了,我还以为是自己没睡好出现了幻听……” 周莉也想到自己那晚推开老爸房间,看见的那张兽脸,顿时急得不行了,哀求我快想办法。 我两手一摊,表示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搞清楚周父究竟是怎么得罪那头黄皮子的,必须先找到病根,才有办法化解这家人和黄皮子的恩怨。 王刚小声对我说,“林峰,干嘛这么麻烦,我们不如弄个陷阱把那头黄皮子逮住,直接除掉它好了。” 呵,说得简单。 黄皮子一旦修成气候,就不是一般的野兽能比了,昨晚的场面王刚也看到了,要逮住它谈何容易?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黄皮子用这么阴损的方式报复周家,肯定是周家人先惹到了对方,我们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插手,最起码要先搞清楚事情真相。” 现在周父还在昏迷,我们只能先守着他,等周父苏醒之后再说。 这一守就是半天,昨晚把我和王刚折腾够呛,几乎没怎么睡,白天精神很疲惫。 周莉给我们送了点吃的过来,不停围绕我问这问那,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说,“别担心,等我搞清楚你爸和黄皮子的恩怨之后,会有办法处理的。” 她很感激我的帮助,一直说等事情过去之后会好好谢谢我。 我指了指王刚,“要谢你就谢他吧,要不是因为刚子,我也不会知道你家的事。” 周父的麻烦特别难搞,一开始我根本没打算插手,只是看在王刚的面上才留下来。 王刚马上笑嘻嘻地说,“不用客气啦,大家都是朋友嘛,对了,昨天送你的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他这副舔狗的做派搞得我很无语,别过脸,又想到自己和雯雯的那场荒唐“订婚事情”,心里更无语了。 仔细想想,我又何尝没做过舔狗呢? 守了小半天,周父终于醒了,气色比昨天还要差,在周莉的照顾下勉强喝了点粥,结果吐得满床都是。 等周莉给他擦完身,我才询问周父,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了黄皮子。 周父恍惚说,“什么黄皮子?” 我说黄皮子就是黄鼠狼,你家所有的麻烦都是它搞出来的。 周父大惊失色,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喃喃自语说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在我的追问下,周父向我讲了一件事,原来他一直有吃野味的习惯,还喜欢在闲暇之余陪朋友进山打猎。 今年年初,周父搞定了一笔大生意,心情很是不错,就约上两个好朋友去一个叫包子岭的地方打猎,途中他发现了一个山洞,洞里有一窝黄鼠狼幼崽。 要是换成在北方地区,有人误闯的黄鼠狼巢穴,肯定会马上离开,甚至吓到磕头赔罪,毕竟在北方有保家仙的说法,可在南方,尤其是西南地区,这东西不过是一盘上桌的菜。 周父不仅不怕冲撞黄仙儿,还把那一窝黄鼠狼逮了,当场扒皮拆骨炖了锅肉汤。 期间有个同行的朋友劝他不要这么干,说黄鼠狼很邪性,你吃了这么多黄鼠狼幼崽,搞不好会被它家人报复。 周父哈哈大笑,嘲笑朋友胆小,最终那锅肉汤被他一个人吃了大半。 我听完汗都下来了,又问周父后来发生什么怪事没有? 周父一脸疲惫地回忆道,“倒是有,等喝完那锅肉汤,我们就在附近扎营,晚上我正要睡觉的时候,去看见帐篷外面走出来一个披麻戴孝的老太婆,一个人跪在地上烧纸,哭得老伤心了。” 周父嫌老太婆很吵,就跑去质问她大半夜在包子岭哭什么坟,老太婆哭哭啼啼说自己几个儿子都被坏人打死了,还吃它们的肉,拆了骨头炖汤,死得老惨了。 周父大惊,当时并没有咂摸过味,怀疑这老太婆神经不正常,说话疯疯癫癫的。 这时候地上的老太婆忽然把头抬起来,露出一张毛绒绒的脸,眼珠泣血,“我儿子就是你害的,我不会放过你!” 老太婆的样子特别狰狞,周父当时就吓醒了,连滚带爬跑出帐篷,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做噩梦。 可奇怪的是等他下山时,发现自己昨晚炖汤的铁锅被掀翻了,地上啃过的骨头也不翼而飞。 等回了市区,周父又忙着处理生意去了,早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也就是从那之后,他家生意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自己也被查出生病了…… 我彻底黑脸了,难怪黄皮子这么痛恨周父,原来是为了给那窝小崽子报仇。 现在问题麻烦了,黄皮子睚眦必报,而且害人不会只害一代,长久下去不仅周父要倒霉,就算周莉也会受到连累。 我这样一说,周家人就有些不自在了,擦冷汗问我该怎么办? 我感觉有点棘手,没有马上回答,翻来覆去想了好久,才说, “晚上你们准备几只鸡,一些香烛纸钱,对着那些骸骨磕头认罪吧,最好是披麻戴孝认真忏悔,让黄仙儿感受到你们的道歉诚意,如果它肯接受的话就有的谈。” “什么,你让我们一家跪拜那畜牲!” 周母第一个不乐意了,把眉毛竖起来。 周莉也很不情愿,拉了拉我的袖子,说她老爸都病得起不来了,怎么给黄仙儿磕头赔罪啊,问我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严肃看着这一家三口,“你们害黄仙儿绝户,难道不该磕头赔罪吗?” 第13章 讲不服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要说周父也真是,喜欢吃野生动物不是错,可错就错在他不该对那窝没长大的黄鼠狼崽子下手。 既然犯了错,人家找上门也合情合理,现在只能想办法给黄仙儿请罪博取原谅了。 走出病房,王刚不淡定地问我,“万一周家磕完头,黄仙儿还是不肯原谅他们咋办?” “我哪儿知道?”我翻了个白眼,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刚子,周父做了孽,活该有报应,劝你也别陷太深了,帮忙没错,可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 凡是都要讲道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周家忏悔赔罪,至于黄仙儿能不能放过这家人,那就不是我能左右了。 王刚不服,“可做错事的周莉老爸,干周莉什么事?黄仙儿凭啥连周莉一起报复?” 我黑脸说,周父害人家绝户,黄仙儿就报复他子孙后代,也就是周莉还没结婚,没后代,否则连她下一代也会被盯上。 下午我在周家搭了个很简陋的法坛,按照破书上的要求,朝东南方点燃蜡烛拜了拜,插上黄香鼎炉,在地上铺了一层的黄米,又让王刚去市场上买几只老母鸡,用红线绑上,当做祭品献给黄仙儿。 事后我找出了从书房下面挖到的骸骨,毕恭毕敬摆在供桌上,插香祭拜。 这些骸骨就是当初那几头黄鼠狼崽子留下的,被黄仙儿塞进周家书房充当厌胜的阴邪物,为的就是借助它们的怨气来败坏周家风水。 万事具备,就等着黄仙儿再次出现了,周家三口很紧张,颤巍巍跪在地上烧纸,王刚看不下去,小声问我,“林峰,你有多少把握能摆平这件事?” 我苦笑说一半一半吧,得看黄仙儿肯不肯接受这些供品了。 我刚入行,平时也就在王刚面前做做样子,动手能力几乎等于零,哪有本事对付黄大仙?好在大伯留下那本破书,上面记载了“走阴”的办法,我想着最好能和黄大仙聊一聊,如果能劝说对方收手就最好了。 如果劝不了对方,那我一定转身就走,绝对不会再管周家破事。 夜幕来得很快,白天不觉得,一到晚上别墅门前就刮来一股冷风,吹得树枝摇晃,纸钱到处飘洒,连烛台上的火焰也开始闪烁不定,把场面映照得很低沉。 我让周家三口依次排开,跪在法坛下面烧纸,自己则装模作样拿了把木剑,往法坛上撒糯米,念起了破书上记载的往生咒。 可惜那时候我能力太浅薄了,刚学会那段往生咒,念起来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阴风一直在乱飘,持续到半夜十一点一刻,我忽然感觉风声变小了,可院子散发的冷空气却变得更强烈,蜡烛火苗受冷风带动,燃烧的颜色变得惨绿。 来了! 我听到院子外面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赶紧对周家三口递眼色,让他们快叩头烧纸,忏悔自己的过失。 看得出这一家三口并不是很服气,尤其是周母,虽然保持着跪姿,可两腿实际是半蹲着,心意一点都不诚。 我对周母说,“你跪端正一点,黄仙儿看到你的诚意。” 她扭头说,“我肯给这些畜牲烧纸钱已经很好了,畜牲哪有资格让我下跪?” 显然周母是个性格强势的人,心里一直对黄仙儿的报复感到不满,要不是为了自己老公,根本就不可能答应我的要求。 她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砰一声,大门抖了一下,像是被人踹了一脚。 同时门缝有更多冷风刮进来,形成了好几道气旋,围绕院子乱飘。 王刚守在周莉身边,表情有点哆嗦,周莉更是吓得脸白,惨着脸道,“什么东西在踹门?” 我说,“你们家赔礼的心意不诚,这样很难获得黄仙儿的原谅。” 周母直接站起来说,“它不原谅,那我们干脆就别跪了,反正我老公知道黄鼠狼的窝在哪儿,不如明天去包子山,一把火烧了它的老窝,看它还有什么办法……” “你别胡说八道!”我也是服了这个老女人,什么时候了还敢威胁黄仙儿。 果不其然,没等我制止周母说下去,就听到门外风声变得更急促了,盘旋的冷风下传来老太婆阴恻恻的笑声, 呵呵! 我心脏吓得一抖,周母也听到了风声中夹杂阴沉冷笑,不敢再跋扈了,赶紧重新蹲下去烧纸。 冷风持续盘旋,院子里的气旋围绕火盆打转,忽然我听到周莉一声惊呼,回头时发现火盆居然被风吹散了,好几张没燃尽的黄纸飘起来,火星子洒得到处都是,像极了一团团浮空的鬼火。 我冷汗下来了,毕恭毕敬对大门鞠了个躬,“黄太奶,周家有错,可他们是诚心向你道歉,你的子孙也是命中该有这劫难,不如大家好说好散。” 这是走阴人的讲述,没有哪个术士一上来就会跟黄仙儿拼命,人家为子报仇占着理,我能做的只有帮周家说好话。 黄仙儿好像听进去了,冷风骤停,我擦了把冷汗,刚想松口气,不料那冷风再次打卷,飘得比之前更厉害,门口徘徊的笑声也变得尖利嘶哑。 “黄太奶息怒,请给周家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汗毛都竖起来,赶紧跑去护着火盆,避免黄纸熄灭。 可蹲下去的瞬间,就听到咔嚓一声,回头看见香炉子里的黄香接连闪灭,连蜡烛也熄了。 “糟糕,看来黄仙儿还是不肯原谅你们。” 这场面我太熟悉了,上个月去破庙烧纸的时候就发生过一次,那之后落花洞女马上就找来了,相似的剧情再度重演,让我有了很不妙的预感。 没想到周母却在这时候直接跳起来,指着被冷风裹挟的大门,颐指气使道,“你有什么了不起,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就是个畜生吗,我们是人,还能被你个畜生吓坏。” 尼玛……这老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早看出周母不是省油的灯,但我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彪,急忙喝止她不要乱说话,可周母压根不理我,气急败坏一脚踢翻了火盆,叉腰说, “骂了又怎么样,我们跪也跪了,头也磕了,还少了这么多纸,有什么效果?” “你!” 冷风吹乱了黄纸,火星子直接盖我脸上,我刚要说话,却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大门不知不觉开了,门口居然立着几个纸人! 它们的面容僵硬,身上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裳,惨白的纸人脸上用红笔描绘出似笑非笑的五官,直勾勾盯着院里的人,好似在嘲笑。 第14章 不吃牛肉的娘家人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坏菜了! 我细数了一下,门口纸人有五个,刚好周父当初吃过五只黄纸狼幼崽,黄仙儿摆出这个阵仗,明摆着不肯善罢甘休。 看见纸人那一秒,所有人都吓坏发出惊呼。 我后退两步,意识到周母还在咒骂,实在气不过,扭头呵斥道,“你有完没完,刺激了黄仙儿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呵!” 周母不理我,嘴里发出的笑声很奇怪。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余光看向周母,发现她脸颊惨青,眼珠也变得血绿,五官僵化,露出和纸人一模一样的神情。 “你、你怎么……”我舌头都快咬掉了,后退两步,忽然脖子上凉飕飕的,像是有一把毛刷在挠我。 我一抬头,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坨毛绒绒的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伸着爪子来箍我脖子。 更诡异的是它居然说话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臭小子,昨天我就知道有人跟我作对,你吃了豹子胆,连本仙家的事都管。” 我鸡皮疙瘩全掉出来了,黄皮子会说话,难道它已经到了“讨封”的地步? 山里精怪一旦修成气候,下一步就必须化成人形才能继续修炼,所以会向人讨封,简单说就是假扮成人的样子,找个目标,问自己像不像人。 这时候你绝对不能乱说话,因为一句话就能决定它未来变成什么。 如果说它像人,黄鼠狼就讨封成功了,以后会成为保家仙庇护你。但你要是说它不像人,像别的玩意,比如说像个几把,那黄鼠狼立马破功,能缠你一辈子。 我面前就是一只即将讨封的黄皮子,两个冷幽幽的眼睛冒着绿光,毛绒绒的脸长得像极了一个老太太,跟我大眼瞪小眼。 一秒钟后我反应过来,边退边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黄太奶你还是……” “放屁,坏我好事,老娘连你一起削!” 没想到这只黄仙儿还挺社会,爪子带风直**脖子,像是奔着要我命来的。 感受到它眼里的怨毒,我也发了狠,本来我不打算得罪黄仙儿,最多当个和事佬调停一下。 可黄仙儿这么霸道连我都想削,顿时我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仙家,这里是西南又不是东北,没你猖狂的份。 我反手就用木剑戳过去。 黄仙儿只好改变姿势,用爪子在我胳膊上挠了一下,顿时留下血淋淋的漉子。 我疼得甩手,抱住木剑不放,黄仙儿灵活地跳到假山上,龇牙咧嘴瞪我,眼睛里充满不屑,挥着小爪子说,“原来是个嫩雏,什么都不会,凭你这两下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怒道,“你仗着邪术害人,不怕被天收?” 黄仙儿眯着绿豆眼睛,恶狠狠说,“他害死我儿,我报仇天经地义!” 我吸了口气,“就算你要报复,也不该算计他们一家三口,冤有头债有主,这是滥杀无辜。” “我就滥杀无辜了,臭小子,你也算一个!”黄仙儿被仇恨蒙蔽,满脑子都是复仇念头,再次裹挟一股冷风扑过来。 我反倒笑了,虽然黄仙儿很邪性,可厉害的地方在于躲在暗处阴人,面对面打架我拍你个毛,畜牲就是畜生,你还没变成人呢。 我马上抓了一把糯米,用力往黄仙儿脸上洒。 讨封前和讨封后是两个概念,只要黄仙儿还没化形成功,那它就只是个畜牲,糯米可以克制邪祟,它被烫的嗷嗷叫,脸上冒出白烟。 我强忍刺痛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全喷在木剑上。 破书上有写过,人的舌尖直达心脏,心头血又叫先天精血,有很多效果,刚好我只学会了理论,今晚拿它试试。 被舌尖血开刃的木剑已经有了杀伤力,黄仙儿被憋得上蹿下跳,挥着爪子暴跳如雷。 “你不是很狂吗,现在怎么说?” 眼下这情况不装一把我都感觉对不起自己,黄仙被激怒了,忽然把爪子举国头顶,嘴里念念有词。 然后那几个纸人居然生硬地转过来,同时飘向我。 我意识到自己装逼过头了,赶紧用木剑砍在纸人上面,同时大喊,“刚子,别看戏了,帮忙撒糯米啊。”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我回头用余光一瞧,当时吓得尿禁了。 只见周家一家三口全都面露惨青,木讷地跪在地上,对着一个方向疯狂磕头,嘴里叨叨着我有罪、我有罪……脑门磕在地上砸得邦邦响,嗑得头皮无情,都流血了也不知道停下。 王刚倒是没跪下磕头,只是两眼放空,表情僵硬地站在台阶上,看着我和纸人拼命,居然发出“呵呵”的痴呆傻笑。 他们都被迷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山妖最擅长蛊惑人心,就这么会功夫所有人都中了招,我气得不行了,用尽全身力气劈开纸人,把它们搅得稀巴烂。 纸人身上冒出灰烟,黄仙儿痛心疾首大声呼喊,“我的儿啊!” 不等我歇口气,黄仙儿就转过身拿屁股对着我,蓬松的尾巴炸起来。 我正纳闷它想干什么,就听到噗的一声,一股黄烟扑面而来,熏得我泪流满面,都辣眼睛,使劲揉脸都快看不清路了。 这一个老屁把我蹦稀碎,差点没给它跪了,强烈的窒息感让我蹲在地上被呛得不停咳嗽。 黄仙儿抓住机会咬我,在我胳膊肘上留下几道伤口,我疼得不行,用力把它甩在地上,疯狂用脚踩。 但黄仙儿动作敏捷一下就躲开,继续跳到假山石上,暴怒地指着我说,“小子你完了,也不上包子山打听打听得罪本仙是什么下场,我娘家人不吃牛肉!” 我差点被熏晕了头,同样气了个半死,抬头怒骂道,“瘪畜牲,怕你呀,有能耐把你娘家人叫出来。” 它恶狠狠说,“好,三姑六婶、孩儿他大舅,都出来吧!” “我去,你来真的!” 我也就口嗨一下,没想到它真能叫娘家人,顿时满院子都在刮风,传来此起彼伏的叽叽怪吼声,我抬头一看,人差点吓疯了。 墙头、屋外,假山和水池边上到处蹲着肥嘟嘟的黄皮子身影,一个个都瞪着绿油油的眼仁怒视我。 都说黄皮子能生,这下我长见识了,现在磕头还来得及吗? “小子,晚了,你给我去死!”黄仙儿像是看出我的想法,把爪子一挥,呼啦啦的黄鼠狼大军直接朝我扑过来。 第15章 卖精求全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简直没办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二话没说,扭头抓着王刚往别墅大厅跑。 这次是捅了黄鼠狼窝了,这么多黄皮子还不把我薅秃噜皮。 这会儿我已经顾不上外面磕头那一家三口,只想带王刚躲起来,不料刚把大门关上,旁边就闪过一道黑影,举着消防斧来劈我。 我吓坏了赶紧躲开,定睛一看冲过来的人居然是周父。 他脸色惨青,太阳穴上青筋一鼓一鼓的,看我的眼神就像在打量杀父仇人,嗓音也变得特别尖锐, “兔崽子,你完了!” 消防斧带着劲风朝我脑门劈下来,我下意识用木剑去挡,然后是噼啪一声,木剑直接崩碎了断成两截。 同时周莉和她老妈也披头散发扑过来,用指甲疯狂挠我脖子,掐得几乎要断气。 怎么全都冲我来了? 我很快就窒息了,感到十分难受,想让王刚帮我,可王刚依然是那副麻木呆滞的表情,直勾勾对着我傻笑,跟个智障一样嘴角挂着痴痴的口水。 坏菜了,哥们这次装大发了,果然阴阳饭不是这么好吃的,没想到第一次出马就死翘翘了。 掐在脖子上的手越缩越紧,周莉阴狠的表情已经和黄仙儿怨毒的叫骂声重叠在一起,“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弄死你,这家人照样逃不掉。” 我已经没力气去思考它在说什么了,脑子迷迷糊糊好像被拉近了另一个世界,正当我被绝望填满的时候,冷不丁耳边传来另一道笑声, “哎哟,林家的后人居然这么废柴,老娘真瞎了眼,居然跟你结了鬼契。” 等等,谁在说话? 忽略掉压在身上的一家三口,我茫然左顾右盼,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那个声音充满了嘲讽和调侃,“别找了,姑奶奶在你身上呢。” 在我身上,难道是…… 瞬间我吓屁了,低头看向自己的肚皮,果然大伯留下的封邪法符居然变成了紫色,有一股很诡异的气息在肚子里忽闪忽现。 完了,光是黄仙儿我就对付不了,现在又来个更厉害的东西,哥们这次肯定死透透的。 “嘁,出息,放心你的命是我的,老娘才不会让你死别人手上呢。” 绝望中,那个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 “怎么你肯帮我!”我欣喜若狂,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大伯不是用封邪法印把它镇在我身上了吗,落花洞女根本出不来,拿什么帮我? 她好像能读懂我的心理活动,不屑道,“姑奶奶哪有这么好封印,现在确实出不来,不过我有个办法能帮你杀出去。” 我已经被掐得窒息了,啥也顾不上多想,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问她到底有什么办法帮我。 她笑了笑,居然发出贪婪舔嘴唇的声音, “让我吸一次,把你的精气给我一部分,我就能把灵力反馈给你。” 你要吸哪儿? 我下意识朝胯下看。 她哼道,'“当然不是嘴对嘴吸了,你跟我念咒,我念一句你念一句,要快!” 然后我脑子里就回荡起落花洞女念咒的声音,当时人已经傻了,鬼使神差就跟着她一起念,好在这段咒语不长,我很容易就把咒语念完。 刚念完最后一个字,我就感觉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浑身酸软,眼前一阵阵发黑。 才一口就跟被掏空了似的。 “大姐,你多少给我留点啊。”我吓坏了,感受到精气在快速流逝,赶紧求饶。 好在她没有把我吸干,很不满地嗦了下嘴,“怎么二十几年才积攒了这点,那姑奶奶要吸到猴年马月才能……算了,便宜你吧!”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小腹下有一道邪气涌出来,瞬间充斥全身,可奇怪的是身上没有出现太多不适感,反倒感觉力气增大了,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傻愣着干什么,你那点精气太少了,我能提供给你的灵力有限,呵呵,下次找机会可得多吸一点。” 耳边传来落花洞女的嘲笑声,尼玛……再吸我就变人干了。 卖精求全好不容易得到女鬼大佬的帮助,我可不敢浪费,马上睁开眼睛,用力一挥手臂。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只是借力一挥,周家三口子居然全都摔倒了,直挺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门外则传来黄仙儿痛苦的咆哮,“啊!” 有门儿! 顾不上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我快速爬起来,揉了揉脖子,一眼就看见黄仙儿正从假山上栽下来,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对着它就是一脚。 黄仙儿好像很怕我、准确地说应该是害怕我身上的气息,吓得把身体都蜷缩成球了,毛绒绒的脸上闪过心悸,嘶声吼道, “不可能,你身上怎么会有……” 啪! 我一耳光扇过去,问它还牛不牛了?黄仙儿腮帮子肿起来,嘴角挂上血丝,旁边那群三姑六婶一看我这架势,居然全都扭头跑了,没一个敢冲过来帮忙。 我得意得不行,对黄仙儿喊道,“服不服?” 它被我揍得七荤八素,吱地叫了一声,横下心叫骂,“你牛气什么,我那一窝崽子不能白死,我为子报仇天经地义!” 呃…… 这话让我哑口无言,确实这件事是周家有错在先,咱虽然打赢了,却不能不讲理不是? 于是我说,“你也把人家折腾够惨了,周家生意蒙受这么大损失,家宅气运也被你霍霍得不成样,周父现在都病都快死了,也算给儿孙们报了仇,要我看也够了。” “不够,他家人非死光不可!” 黄仙儿还不解恨,跟个泼妇一样咒骂,气得我咬牙切齿,把它按在地上,顺手抓起一块石头,对着脑门作势要敲下去, “你想清楚,要报仇还是要命!” 见我来真的,黄仙儿终于怕了,居然跟个怨妇似的嘤嘤抽泣起来,说你个混蛋居然打寡妇,真不是人! 我特么…… 懒得跟畜生一般见识,我先找绳子把它绑起来,起身的时候脑门忽然黑了一下,靠扶着假山才能站稳。 身上那股气息消失了,我再也感应不到落花洞女的存在,可两条腿却软得不行。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后怕。 自己刚才在干什么,我居然跟身上的女鬼做了交易! 回想大伯的叮嘱,我满脸后怕。虽然被吸这一下感觉很爽,可身体变得这么虚弱,再来几下我岂不是要没了? 好在屋里的人也相继转醒了,第一个恢复正常的人是王刚,他看着被我用绳子绑住的黄仙儿,乐颠颠跑来说, “哈哈,居然抓住它了,林峰你果然够牛!嘶,不对,我怎么在客厅里面,脑子还晕晕的?” 第16章 狠心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王刚受黄皮子的影响不深,毕竟他不是黄皮子目标,只是路过这里打了个酱油,所以能第一个恢复神智,只是记不太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别墅客厅里面,扶着脑门嘀咕了一句。 相应的,周家三口也在那不久后扶着脑门爬起来。 黄皮子已经被我降服,那帮三姑六婶也跑没影,一家人总算恢复,都茫然地向我围上来,追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向他们嗑得青肿的脑门,把刚才经历的事情都说了。王刚还好,周母却一下跳起来,找了面镜子看向自己被磕破的额头,惊叫着丢开镜子, “天呐,我说头怎么晕晕的,居然嗑得这么厉害,害我都破相了!” 周莉更关心的还是自己家的情况,怯怯地走向我,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黄仙儿说,“就是这个东西在害我们全家?” 她不说话还好,黄仙儿听到这个,马上把脑袋扬起来破口大骂, “臭丫头,你老爸害我这么多幼崽,我报复你家是应该的!” “呀,它居然会说话!” 周莉一个踉跄,神色惊恐差点没站稳。 我马上对黄仙儿呵斥道,“死到临头了你还这么横,信不信我把你皮剥了!” 它刚被我教训一顿,很怕,我一瞪眼黄仙儿就老实了,哆哆嗦嗦把头低下去,把头耷拉在地上。 原来山妖也这么欺软怕硬。 我略微得意地回头说,“不用怕,我已经收了它,以后黄皮子不会再来你家闹事了。” 周莉这才放轻松了一点,对我投来敬佩的眼神,说林峰你真厉害。 我平时不太擅长跟女人打交道,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夸,顿时有些飘飘然。 周父则指了下地上的黄仙儿,毕恭毕敬说,“林大师,这畜牲把我害得好惨,你准备怎么对付它?” “先关起来饿它几天,等教训完了再放吧。”我说。 黄仙儿害人事出有因,如果周父不捣了它的老窝,活生生把它幼崽炖了吃肉,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现在闹也闹了,周父经过这次的事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饶黄仙儿一命,也算是结个善缘。 可周父却不肯,摇头说放了?这怎么可以!自己被黄仙儿折腾得好惨,不把它扒皮拆骨难解心头之恨。 周莉也气愤不已,“就是,放了它肯定继续害人。”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但还是摇头,走进客厅说,“它折腾你家是为了给幼崽报仇,本来你就欠它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实在没必要……” 还不等我把话说完,忽然就听到王刚一声尖叫,“伯母你干嘛?” 我赶紧回头,发现周母竟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一脚踢在黄仙儿身上,对着它脑袋就劈。 黄仙儿已经被我用红绳绑着,无法挣扎,随着唰唰两刀,竟然倒在血泊里登时毙命! “握草你神经病啊!” 当时我就被我吓得一哆嗦,一把夺下周母的菜刀,望着趴在地上已然气绝的黄仙儿,惊得倒抽冷气。 这家人也太狠了,我都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周母竟对它下了黑手。 周母却振振有词说,“你推我干嘛,这畜牲害惨了我们,我都磕头磕破相了,你看!” 她指了指刚才磕破的脑门,理直气壮的表情让人生厌。 哥们有点后悔了,没看出周母长得漂亮,心肠却这么狠,现在黄仙儿已死,我说再多也没用,只是冷冷地扫过这家人,一声不吭,拉着王刚就往别墅外面走。 周莉追上来说,“林峰你怎么走了,你帮了我家这么大个忙,我们还没感谢你呢,至少要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我猛转身,脸色难看对她说,“你们该不会还打算用黄皮子炖汤吧?” 我的表情从没这么来看过,周莉被我吓一跳,反倒委屈上了,低声说,“你干嘛发这么火,我妈又没做错……” 呵呵! 母亲这么强势不理不饶人,女儿也这样,我已经懒得再说,冷冷撂下一句“你自求多福”吧。 走出周莉家,王刚很不解地问我,“林峰你刚才这是……” “嘘,先别说话,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我按着王刚不让他开口,谨慎地打量四周,果然发现黄仙儿的娘家人还没走远,全都趴在别墅附近的树林里面,瞪着两眼冷幽幽地看着一切。 我打了个激灵,忙拽着王刚跑,一脸跑去二里地,这才喘着粗气解释道, “周家人伤天害命,周母性格又这么刻薄,本来可以和平解决的事非要闹得兵戎相见,已经没缓了!” 王刚打了个寒颤,“怎么会,黄仙儿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吗?” 我冷哼了一声,黄仙儿确实死了,可它“娘家人”还在,眼睁睁看它命丧周母刀下,能善罢甘休吗? 这个周母也是手贱,黄仙儿为子报仇,本来就占着理,我好不容易才制服它,本想教训一顿就放了,现在倒好,又徒添了一条命。 “这家人以后会越来越倒霉,刚子你记住,一定要离他们远一点,免得自己也遭到连累!” 我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王刚被我吓到了,勉为其难点头,余光却不断朝周莉家大门瞟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我返回出租屋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我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会闪过黄仙儿倒在血泊中惨死的画面,心里十分愧疚。 同时浑身也很疲惫,累得连手都都不想抬。 我清楚,自己之所以这么累,是因为被女鬼大佬“吸”走了很多精气,看来以后不能再随随便便跟她做交易了。 大伯说的一点没错,我得尽快想个办法找到传说中的极乐棺,早点把落花洞女从身上剥离出来。 可那破书上没有关于极乐棺的记载,我也不清楚究竟去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极乐棺,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烙煎饼,头很疼。 快天亮时我才睡着,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随便弄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继续回运输公司送货。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料一个星期后,王刚居然趁下班时找到我,非要带我去外面吃饭。 等到了餐厅,我一眼就看见周莉正没精打采坐在里面。 我脸一黑,转身要走。周莉却急匆匆跟上来,手足无措说,“林峰你跑什么呀,人家找你有事。” “不用说了,我能力有限帮不了你!”不等她说出找我的目地,我便一口回绝。 第17章 房东勇哥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清楚周莉为什么找我,那晚她母亲不听我劝告,非要宰了黄仙儿。 黄仙儿可不是一般的野兽,到了口吐人言的地步,距离讨封只剩一步之遥,勉强算得上“大妖”了。通常修到这个地步,少说也活了几十岁,这么好的机缘被周母一刀斩断,肯定会接着倒霉。 果然周莉哭哭啼啼说,“你说的一点没错,那天你走后不久,我爸就再次病倒了,还有我妈,她晚上发起了高烧,做梦又梦到了那只黄皮子,浑身是血向她索命……” 这些我早就料到了,冷笑一声说,“恐怕还不止是这样,你家会越来越倒霉,早点做够心理准备吧。” 这话一出,周莉就差哭着给我下跪了,哀求我继续替她想办法。 我摇头一叹,“难言难劝该死的鬼,我那晚已经把话说的够明显了,你父母不听劝,闹到这个地步我能有什么办法?” 无论周莉怎么说,我都表示爱莫能助。她急了,忽然不顾形象,当街指着我咆哮起来,“你简直没心没肺,我都这么求你了还不答应帮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冷血的人!” 我呵呵一笑,果然有什么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周莉的话同样把我刺激到了,黑着脸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驶出很远,还能听到周莉的叫骂声,“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一个人懂驱邪,老娘有的是钱,有的是办法!” 这件事搞得我心情很差,回家后失眠了很久,用双手枕着后脑勺,想起大伯临走时那句“行善积德、好自为之”的叮嘱,一时间有些茫然。 我帮了周家,到底算做好事,还是在干坏事呢? 如果是做好事,为什么周莉还要跟我翻脸,指责我是冷血动物? 隔天王刚又来了,讪讪递来一支烟,跟我说对不起。 我斜了他一眼,“早提醒你不要再跟周莉纠缠了,这么做或许会连累到你,而且这个女人不是你的菜,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干嘛还要努力讨好她?” 事实上我很清楚王刚的想法,他从高中时期就暗恋周莉,可惜两人差距太大,周莉一直对他爱搭不理。 现在周莉落难,丫的迫不及待跑去挣表现,说白了这一切都是源自裤裆里的骚动。 “你应该知道周莉的为人,要不是因为遇上事,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她根本就不会这么频繁和你联系。” 王刚苦笑说自己清楚这些,可他就是放心不下周莉, “怎么说呢,好歹也当了三年同窗,林峰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再帮帮她家?” 我说帮个屁,自己只是偶然从大伯手上继承了一本破书,学了点最基础的阴阳理论,并不是那种内裤反穿的超级英雄,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还落不到我头上。 王刚知道没戏了,苦闷地点了下头,没再跟我聊起关于周莉的事。 看着他落寂走远的背影,我忽然变得很担心,这死胖子该不会为了周莉去做什么傻事吧。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脱衣解裤。 这傻大个哪儿都好,就是性格太憨了。 那几天还算平静,我白天上班送货,晚上就挑灯夜读,琢磨破书上的知识,渐渐把整本书都熟悉了,只是身边缺少人点拨,自学起来很难,始终没有太多进展。 我很担心,虽然自从那晚离开周家别墅后,落花洞女的意识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找我借“精”了,可每次只要闲下来,一摸小腹,总会感觉那里凉飕飕的。 她还在,并且一直醒着,在默默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这个,我心情就糟糕透了,刚想去卫生间冲个澡,却听到出租屋传来敲门声。 “死胖子,这么晚了找我干嘛?别又是为了周莉的事吧。” 我下意识以为敲门的人是王刚,自己人缘差,在这座城市没几个熟悉的人,除了王刚,很少有人大半夜跑来我这儿。 可开了门,我却看见一个相貌猥琐、秃了瓢的中年人站在外面,正挤眉弄眼冲我贱笑, “林峰,没吵到你吧?” “咦,这不是勇哥吗,你怎么回来了?” 我挺纳闷,敲门的人叫何勇,是我的房东。 这家伙是个标准的油腻男,可偏生得命好,几年前赶上市政拆迁,从开发商手里拿了几套房子,靠着收租过日子,活得蛮逍遥。 不过他有个致命缺点,手痒好赌,每次从我这里收了房租,马上就跑去赌厅消费,偏偏赌运不佳,兜里的钱从来不隔夜,人送外号“甩干机”。 “上个月不是刚收过租吗,下个季度的房租还早呢!”我把着门没让他进来,生怕老小子输急眼了又来找我借钱。 勇哥咧着满口包谷黄牙,贱兮兮笑道,“你误会了,这次不是来收租的。”说完他就想进来,我依旧把着门,说那你来干什么,先把话说清楚。 不能怪我这么对他,勇哥每次上门都没啥好事,上次嫖娼被逮不敢告诉他老婆,大半夜打电话让我去派出所签字领人的事情,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 “哎呀,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别瞎说!” 勇哥赶紧让我打住,搓着手道,“是这样的,明天我儿子过生日,刚给他买了些生日礼物打算送过去,可你也知道,我和老婆正处在离婚冷静期,想找你帮个忙。” 我哦了一声,只要不是借钱就好说。 勇哥结过婚,家庭还算美满,但因为改不了烂赌的毛病,上次偷偷拿儿子学费去打牌输了个精光,事后被他老婆发现,两口子大吵一架,目前正在闹分居。 听说勇哥已经被赶出家门流浪了很久,老婆一直不让他回去看儿子,说是怕儿子跟他学坏。 勇哥想儿子,又怕老婆拿笤帚赶他出门,只好让我帮忙跑下腿,去家里看看儿子过得咋样。 “行,那你把礼物放下吧。”这点事不算啥,我当即就答应了。 隔天我忙着跑运输,直到下午五点多才下班,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想起勇哥交代的事,便带上他儿子的礼品盒下了楼。 他家住在隔壁小区,离得不远。可当我拨通他老婆电话的时候,却得知她人不在家,而是带着儿子小虎去了儿童医院。 刚接到我电话,勇哥老婆开口就说,“是小林啊,你这个电话真是太及时了,身上有钱没有,先借我点吧。” 我当时就无语了,这两口子可真有意思,怎么一开口就是借钱? 第18章 鬼打墙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打车去了儿童医院,找到勇哥老婆说,“娟姐,你怎么带儿子跑来医院了?” 勇哥的老婆叫李娟,性格挺好、对我很照顾,当年我大学毕业收入不稳定,经常交不上房租,娟姐帮我免过两次房租,我一直很感激她。 “小虎病了,从昨天回家后就老发烧,吃了药也不见好,我出门太着急,忘带了钱包,只好先找你借点。” 原来是小孩生病了,我赶紧把口袋里的钱都拿出来,决定陪娟姐去楼上探望一下。 路上我问娟姐,她儿子怎么生的病。 娟姐愁眉苦脸,说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我在家做饭,儿子一个人下楼找同小区的孩子打乒乓球,回来就病倒了,一直发烧说胡话。” 进了住院部,娟姐急着去找护士缴费,我就站在病房门口观察她儿子的情况。 只是这一眼下去,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小虎的脸色好难看,此时正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胳膊上插着输液管,他睡得很不安稳,身子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做噩梦,连我叫他名字都没反应。 我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我去,这么烫!看来的确发烧不轻。 没等我进一步观察,娟姐已经交完费回来了,守在儿子身边唉声叹气。我问她儿子输了这么久的液,怎么高烧还是没退,医生怎么说的? 娟姐抹着眼泪说,“医生说我儿子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因为惊悸发烧,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这话说的我莫名其妙,什么东西把小孩吓得这么惨? 再看小虎的脸色,蜡黄中带着一点灰色,我翻开他眼皮看了一眼,眉毛皱得更紧了,感觉他双眼之间凝聚着一股暗灰色的气息,凝聚不散,身子忽冷忽热,不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我那时眼力还比较浅,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看准,就忍住了没说。 很快手机响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勇哥打来的,赶紧去外面接听了。 勇哥问,“怎么样,我儿子收到生日礼物高不高兴?” 我说,“你儿子病了,正搁医院输液呢。” “啥,小虎病得怎么样?” 勇哥虽然好赌,可对儿子还是很在意的,一听说儿子高烧住院,马上就撂了手机赶来医院。 两口子一见面就相互埋怨,勇哥看儿子病得这么严重,马上责备起娟姐,“你怎么带的孩子,儿子烧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娟姐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勇哥鼻子骂,“你还有脸关心儿子,成天就知道在外面打牌,你有关心过儿子吗?” “我怎么不关心儿子了,今天是他生日,我还还专门买了礼物呢!” “呵,礼物顶什么用,儿子住院要钱,你带钱了吗,倒是给呀!” 娟姐越听越生气,忽然冲上来揪他耳朵,勇哥害怕了忙躲到我后面去。我苦着脸劝架,说你们吵什么呀,别打扰孩子休息。 勇哥悻悻地闭嘴,一模口袋拿不出钱,腆着脸把我带到病房外面,“林峰,那个……” “打住,我生活费全借给娟姐了,现在兜比脸还干净。”不等他说完我就摇头,死死捂住了仅剩的几个钢镚。 勇哥苦笑说,“想哪儿去了,小虎病得重,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可我老婆走得急,生活物品什么的都没带,想找你帮忙跑个腿,去我家带点洗漱用品过来。” 我也是无语,说你干嘛不自己回家拿。 勇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娟姐,“我倒是想回那个家,可老婆不让啊,你也知道,最近她正在跟我闹离婚,上次我打牌输了不少,回家后被她狠狠削了一顿,威胁我再敢回家就打断我狗腿……” 我差点没笑出声。 勇哥爱打牌不假,怕老婆也是真的,典型的耙耳朵性格,这次要不是为了来医院探望儿子,估计都不敢在娟姐面前出现。 虽然这两口子有点奇葩,可接触三年,他们对我还算照顾。反正我是个闲人,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便爽快答应了。 这可能是我今年干的最后悔的事。 要是能早点预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打死都不能帮这个忙。 离开医院,我一通小跑去了他家小区楼下。刚进单元楼,有个保安忽然叫住我,“诶,先生,不好意思,电梯坏了,维修工还没过来,麻烦你走楼梯吧。” 我日,勇哥家住19楼! 看着高耸的楼梯,我无语得要死,骂骂咧咧去爬楼梯。 白天上班卸货很累,加上几天前被女鬼“吸”了一次,到现在我都没缓过劲来,爬楼梯的时候脚下有点发软,只能把着扶梯往上走。 要说人一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刚爬一半,我手上摸到一团滑腻腻的东西,抬手一看,是一大坨醒目的鼻涕。 “草!” 我顿时火大,朝楼顶骂了一声,“妈的谁这么没公德心,公共场所鼻涕到处甩?” 楼梯间感应灯受到声音震动,立马闪烁了几下。忽然间我不骂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浑身不得劲,很不自在。 我打了个喷嚏,疑神疑鬼看着楼梯,可能是心理作用,怎么感觉楼道有一股阴气? “算了,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最近老遇上邪门事,搞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一遇上点风吹草动就往那方面想。 勇哥还在医院等我回去,我不想耽误时间,直接顺着楼梯跑起来,想着快一点回医院交差。 就这样连续跑了两三分钟,忽然我停下脚步,望着楼梯口13层的指示牌的发愣。 爬了这么久,我好像一直在原地杵。记得自己刚才明明来过这里,扶手上那一滩鼻涕还在,看起来特别醒目。 莫非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一股凉意从脖子后面升起,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在楼梯间徐徐打转。我猛地回头一看空荡荡的楼梯,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跺了跺脚,声控灯没反应。 阴森的环境让我流下了冷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只是来勇哥家窜门拿点东西,居然就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当时我心里那个悔呀,二话不说就扭头往楼下跑,连跑了好几层楼,最终还是停下来,看着楼道口绿油油的指示灯,连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邪门,真邪门。 刚才我一直往上爬,爬了几分钟,死活跨不过13层的楼梯,现在调头往下跑,依然还在第13层。 自己好像被困在这一层出不去了。 第19章 撞邪的猜想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黑洞洞的楼梯间像极了一头吞人的野兽,我的冷汗流满整个脖子。 破书上有讲,鬼打墙的形成原因比较复杂,通常是因为周围有人横死,怨念不散转变成了一种特殊磁场。 这种磁场能够影响到正常人的潜意识,让人不知不觉在一个地方重复转圈。 要破局,就得找阳气重的东西,可惜我身上啥也没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童子尿。 正在我拉开裤子拉链的时候,忽然间,楼道回荡起了一股风声,然后有个诡异的哭声夹杂在风里飘过来。 呜呜…… 这下我听清楚了,好像是个女人在哭,空灵的哭声裹挟着冷风盘旋,吓得我马上把尿憋回去,环顾四周,楼道依旧是漆黑一片,哪有什么女人? 我更不安了,大概是失神了三秒钟,听到13层楼道里有“哒哒哒”的脚步声,很急,也很沉重。 我赶紧掏出手机,往13楼走廊方向照去。 没有人。 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却一直在持续着,黑暗中分明有个东西正在靠近我。 我汗毛直接竖起来,就算再蠢也意识到自己是见鬼了,刚还想着尿尿,可这会儿一紧张,完全尿不出来,只好本能地往楼下跑。 这一跑又是几分钟,楼梯好像没有尽头,无论我怎么跑,周围都是黑漆漆的通道。 人一紧张就容易犯错,我不该乱跑的,这样只能白白浪费体力,很快我就跑不动了,只能扶着墙根停下来大喘气。 好在刚才那种“呜呜”的风声已经消失,脚步声也没有再出现,我稍微安定了一点,刚想低头点支烟,冷不丁身后伸出一只大手,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朋友,你……” 妈呀! 我头皮都快吓飞了,抽冷子蹦起来大喊,“有怪莫怪,我不是有意冲撞你的,别找我!” 当时我真吓坏了,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见鬼,可出于对脏东西的本能恐惧,还是吓得差点把身体蜷缩起来。 直到耳边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别紧张,你很安全。” 发现是个男人的声音,我呆滞地把头抬起来,刚才遭遇鬼打墙的时候,风声中飘来的明明是个女人的哭泣声,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一个男鬼了? 视线聚焦,我看见一个体型削瘦,穿着麻灰色T恤的年轻男人,正表情僵直地站在我身后。 这个人长得很奇怪,肤色略黑,五官棱角分明,明明很有阳刚之气,却长着一张扑克牌的脸,眼瞳发灰,跟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我很确定这家伙是人不是鬼,因为他手上的骨节很宽大,特别有力量感。 “哥们你谁呀,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后面的,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T恤男笑了笑,“我刚在楼上找东西,看见你一个人在楼梯里跑来跑去,所以下来看看。” 这时候我已经回过神了,抬头看向楼层指示灯,发现已经过了15楼,终于松口气,对T恤男说,“这栋楼好像不干净,你一个人逛不怕危险吗?” T恤男看了我一眼,“没事,等我找到要找的东西后就会离开,你也赶紧走吧。” 说完他就往楼下走了,我感觉这人很奇怪,好像知道这栋楼不干净,但却一点都不怕,本想叫住他,可T恤男脚步忒快,没一会儿就下了楼。 此时声控灯已经恢复正常,楼道也有了回暖的迹象,感觉那股阴气已经消失,我便没有再追上去。 来到19楼后,我用勇哥给的钥匙开门,拿走他儿子住院需要的东西,下楼时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不敢再走楼梯了,直到电梯间恢复正常,才坐电梯下了楼。 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返回医院时天已经黑透,我把东西给了两口子,勇哥嫌我磨叽,埋怨说,“让你帮忙拿几件衣服,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狂擦冷汗,“还好意思说,你家楼下闹鬼啊大哥!” “啥玩意就闹鬼?”勇哥愣了一下,看我的表情好像在关爱一个智障。 我指了指脸上半干的汗渍,说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勇哥一脸不信,刚要嘲笑我,反倒是娟姐忽然站起来,“怎么,你也遇到了奇怪的事?” 我一听这个“也”字,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果然娟姐说,“几天前小区确实死了个女人,好像是某个大老板包养的情妇。” 那个大老板经常在外地出差,女人受不了寂寞,就在网上跟人聊骚,还胆大包天把姘头带回了家,不料办事的时候碰巧被大老板撞见。 大老板很生气,当时就跟女人分了手,没几天女人又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一查,发现自己竟然感染了艾滋。 她想不开,半夜打开家里的煤气灶寻了短见,这件事在小区闹得很轰动,那之后小区就变得不太平,隔三差五传出闹鬼的事。 我大惊失色,“那个自杀的女人住几楼?” 娟姐想了想,“好像是13楼吧。” 我马上打了一激灵,想到自己在13楼遭遇的鬼打墙,这不刚好对上了吗? 这时候病房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找到两口子讨论病情,大意是说小虎的病很奇怪,打了这么久的吊瓶,高烧一直没退。 医院连特效药都用上了,可体温一直下不来,可能需要转院。 “怎么会这么严重?”两口子吓坏了,顾不上再跟我唠嗑,急忙冲进病房看儿子。 我则对着病房大门发愣,联想到刚才的经历,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 小孩阳气弱,最容易被邪气附身,勇哥儿子该不会跟我一样,上楼时看见脏东西了,被惊到了魂,才导致高烧不退? 走进病房,我看见两口子正守着儿子急得原地打转,商议着到底该转去哪家医院。 再看小虎的额头,他眉宇发灰,隐隐有一团晦气萦绕,更加坐实了我的判断。 我马上说,“其实不一定要转院,也许你儿子根本就不是因为生病才发的烧。” 勇哥和娟姐惊愕地看向我,等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娟姐马上就慌了,勇哥则满脸怀疑,“林峰你别跟着添乱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儿子是撞了邪?” “你们可以去找一把干艾蒿,烧掉之后兑水让小虎喝下去,是不是撞邪马上就能分辨了。” 我回忆着破书上的内容,艾蒿是一种食物,也是一种中药材,湘黔一带的人则把它当做是一种辟邪的草本植物。 每年清明,当地人都会把艾蒿挂在房梁上晾干,可以避邪驱虫。 这东西在黔南很常见,试一试也不亏。 第20章 过阴法事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尽管勇哥对我的话有点不信,但娟姐信了,马上说,“林峰也算看着儿子长大的,肯定不会害小虎,反正医院退不了烧,不如转院之前先照他说的试试吧。” 勇哥怕老婆,见娟姐已经同意了,只好跟着同意。 然后勇哥给老家亲戚打去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准备点干艾蒿带过来。 我们在医院守着孩子,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勇哥老家的亲戚到了,递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大把干艾蒿。 艾蒿是一种草药,在西南这边很常见,许多农村人都会在清明节前后采摘下来晾晒,亲戚给的艾蒿分量很足。 我把其中一部分艾蒿取走,用剪刀剪碎了,让娟姐帮忙熬一碗汤,再找地方把干艾蒿烧掉,收集了一部分香灰,加在熬好的汤药里。 到了喝药的时候,两口子有点忐忑,愣着不知道该往哪儿下手。勇哥迟疑道,“林峰,让我儿子喝这种东西,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吧?” “不会的,书上说艾蒿是阳性草药,你儿子体质虚,刚好能对症。”我让他别怕,抢过勇哥手上的药碗,拿筷子轻轻撬开小虎的嘴巴,缓慢地灌下去。 两口子寸步不离,时刻看着我的动作,生怕儿子会呛到。 好在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在喝下这碗艾蒿水后,小虎依旧保持昏睡,既没有出现任何不适,也没有睁开眼睛。 勇哥急了,冲着我说,“林峰,你这个办法到底灵不灵啊,为什么我儿子没反应。” 呃…… 其实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所有办法都是按照破书上记载的内容来做的,我没有实践过,说不清到底什么时候能发挥作用。 勇哥急得都不行了,说你怎么拿我儿子做实验。娟姐抹着眼泪说,“要不还是赶紧联系另一家医院吧,千万别耽误儿子治疗。” 不想她话刚说完,躺在病床上的小虎就有了反应,忽然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咯痰的呼呼声,小手乱挥抓着自己的脖子,好像窒息一样难受。 “儿子!”勇哥急不可耐地要扑上去,我忙拦着他们说,“有效果了,再等等!” 只见小虎忽然从病床上翻身坐起来,很难受地压低脖子,用力咳嗽了两分钟,小脸憋得发红。 随着他的咳嗽声,喉咙里的东西也被吐出来了,是一块卡在嗓子眼的浓痰,跟果冻一样黏腥滑腻,上面附着了很多阴气。 我用垃圾桶接住这口浓痰,顺手洒了把糯米上去,果然糯米一接触到浓痰,马上就滋滋冒起白眼。 米粒像是被烤焦了一眼,肉眼可见地发黄变黑。 咳嗽完后,小虎的呼吸变顺畅了许多,脑门也不烧了,倒在娟姐怀里哇哇大哭,奶声奶气说他害怕。 我见这个办法真的有效,便一脸欣喜地走上去,温声细语安慰小孩情绪,“小虎别怕,告诉大哥哥,你都看到什么了?” 小虎怯生生地抽泣着,边哭边说,那天他找楼下小伙伴打乒乓球,后来小伙伴被叫回家吃饭,小虎也饿了,想回家吃东西,可刚走到电梯口,发现电梯失灵了,怎么按都不动。 于是小虎就爬楼梯回家,没想到爬到一半的时候声控灯全都变黑了,看见一个穿红色衣服的阿姨挂在天花板上,张开手要抱他。 小虎形容那个阿姨的长相,脸色白得跟墙灰似的,嘴唇却红得好像喝过血,舌头还露在外面,看上去别提多可怕。 他害怕了拼命往楼上跑,那个怪阿姨却在后面笑,笑声一直跟着他。 跑着跑着小虎就感到头重脚轻,身上特别冷,好不容易回了家,意识却迷迷糊糊的,很难受,只想爬上床睡觉,至于后来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 “看来事情跟我猜想的差不多。”我深色凝重地点头,小虎的说法跟我昨天的遭遇几乎差不多。 不同的是我是成年人,阳气重,多少懂一点阴阳知识,红衣女鬼没能拿我怎么样。 可小虎却是孩子,阳身不稳,在遭遇惊吓的时候被惊到魂,这才发了高烧。 勇哥两口子也惊呆了,抱着儿子发抖,说这怎么办啊,家门口有个鬼,还回不回去了。 娟姐马上责怪起了勇哥,成天就知道去外面打牌,连儿子也不顾,要是家里有个老爷们也不至于这样了。 勇哥委屈地说,“你咋还怪上我了,不知道当初是谁拿笤帚把我赶出去的。” “你不在外面乱搞,我能赶你走吗?” 娟姐生气了又要掐勇哥,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又要吵,我赶紧打断,“吵什么,先解决那个鬼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小虎肯定被那个红衣女鬼盯上了,才导致身上染了这么重的阴气。 勇哥紧张兮兮地问我,“我儿子身上的阴气不是被清理掉了吗?” 我摇头说不会这么简单,就算小虎身上的阴气被清理掉,也不代表以后会一直平安, “女鬼肯定会出于某些原因,才会专门盯上你儿子。” 两口子吓得毛骨悚然,搂着儿子不敢吭声。 我继续蹲下去,询问小虎是不是和13楼那个阿姨接触过。鬼魂缠人也需要理由,如果小虎没和女鬼有过接触,只是简单路过的话,按理女鬼不至于现身追他。 小虎晃了晃脑门,偏头思考了很久,才怯生生告诉我,说13楼那个阿姨很坏,经常往楼道倒垃圾,还带不同的叔叔回家。 在她偷情被抓住的当晚,小虎曾经见过那个大老板,是他对大老板说,13楼的阿姨带着陌生叔叔回家,大老板才会火急火燎跑上楼抓奸的。 我去,这小孩是个特务啊。 我听完脸都黑了,娟姐也气得给了他一下,“小孩子就知道胡说八道,谁让你传谣的?” 小虎很委屈,“妈妈,我没胡说,那个坏阿姨本来就经常带人……” “你还说!” 娟姐捂住了小虎的嘴,表情很尴尬。 我已经明白了,13楼的女人不知自爱,背着老板偷人,这件事被小虎发现了,小孩子内心纯洁,哪懂得成年人的弯弯绕,于是就到处宣传这件事,这才导致了那场抓奸。 事后女人想不开,打开煤气灶寻了短见,死后留下一股怨恨,仍旧徘徊在那个楼道。 偏偏那天电梯出故障,小虎爬楼梯回家,路过13楼,于是女鬼的怨气马上就爆发了。 了解完前因后果,勇哥很害怕,他舍不得骂儿子,只能求助似地问我该怎么办。 我思考了一下,无奈说,“只能办一场过阴法事,想办法让女鬼平息这股怨恨了。” 第21章 寻找女鬼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是我人生中准备的第二场法事,没想到相隔的时间这么短。 几天前在周家的那场法事失败了,这么快又要帮小虎过阴,心里难免会忐忑。 可是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房东两口子对我不错,现在他们儿子出事我不能置之不理,只好回了出租屋做准备,隔天下午就带上做法事需要用到的工具,赶在天黑前回了那栋小区。 勇哥已经提前在楼下等我,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跟物业的人商量要怎么去女鬼家。 13楼的女人是自杀而死的,死后家里变成了凶宅,邻居都不敢住了,陆续搬走,导致13楼空无一人。 物业那里倒是有一把备用钥匙,勇哥塞给物业经理两包烟,希望他帮忙把钥匙拿出来,方便我们开门进去做法事。 可物业经理很不配合,一直说我们在搞封建迷信,死活不肯交出钥匙, “死个人很正常啦,你们用不着大惊小怪,搞得小区楼盘都卖不出去了,现在又要做什么法师,被开发商知道了怎么办?” 勇哥怒道,“开发商就想着卖房子,哪里会在意住户的死活,我儿子病这么厉害你们都不肯管!” 物业经理振振有词道,“那你告我去啊,看看法院会不会受理!” “你……”勇哥气坏了,恨不得直接对物业经理上手。 我拦下勇哥,看向物业经理被撑得鼓鼓的上衣口袋,“陈经理,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维护小区名声,可女鬼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倒霉的绝对不止勇哥的儿子一个人,没看这栋楼已经有很多住户搬走了吗?” 陈经理眉毛跳动了一下,还是不为所动,“去去去……那些业主都是胆小鬼,什么鬼啊神啊的,都是些封建迷信,我才不信你这个。” 我笑着说,“既然不信,你干嘛往口袋里塞平安符啊?”说完我指了指他上衣口袋,陈经理下意识伸手去摸,我已经抢先把他口袋里的东西翻出来。 里面是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符纸,一看就是鸡血画的,这种符咒我认识,是最基础的平安符。 陈经理被我戳破心思,表情有点尴尬。 我看着他说,“你以为带上这种平安符,就能保证自己平安了吗?” 破书上把鬼物分成五个大类,最低等的是白级幽魂、黑眼怨鬼,红眼凶魂和紫眼恶煞,最厉害则是金瞳鬼王。 昨晚我亲身经历过,13楼的凶魂起码是怨鬼一级的鬼物,一般的平安符可对付不了。 陈经理硬着头皮说,“你别说得这么严重,我每天在这里上班,怎么没事?” 我笑了笑,说既然你不怕,那就麻烦现在跟我们上一趟楼吧,13楼的声控灯有问题,你们物业有责任对它进行修理,我现在要求你马上把灯泡换好,这不过分吧? 说完,我就拉着陈经理往楼上走。 瞬间他就怂了,挣扎起来说,“等会儿,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相信你能驱鬼,你这么年轻,一看就不像是真正的捉鬼大师。” 我都快无语完了,谁规定捉鬼大师就必须是个胡子拉碴的糟老头?再说要化解女鬼的怨气也不一定非要动手,一般的怨鬼之所以不肯投胎,是因为生前那股执念作祟,只要好好沟通一下,帮女鬼化解胸中那一股戾气,她自然会离开。 陈经理将信将疑,疑惑地看我。 我说,“你现在不趁早把她送走,等女鬼的戾气慢慢养成,会变得越来越凶,到时候就不止在13楼活动了。” 这些话让陈经理的眉毛跳起来,最终还是同意了,勉为其难说,“那……我再叫几个帮手好了。” 很快陈经理就拿起电话,找来几个值班的保安,陪我们一起上13楼。 再次返回那层阴暗昏黑的楼道,我要说自己一点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抓鬼经历,所有知识统统来自那本破书,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行。 好在这次跟我上楼的物业保安,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五六个人聚在一起,阳气很足,应该能克制住女鬼了。 到地方之后,陈经理打开了房间,大门吱呀一声响,露出一个还算宽敞的客厅。 这是一间三居室,装修风格比较女性化,连墙壁都是粉红色的格调,虽然是白天,但屋子里飘着一股阴沉之气,还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保安拉开了窗帘,又把灯打开,这才好了一点。 陈经理说,“自从那女人自杀后,除了警察来过一次,这里就再也没来过人。”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指了指门口的一片灰烬,说不对吧,如果这里没人来过,又是谁蹲在门口烧得这些黄纸? 陈经理和一众保安都感到惊悚,看着门口那堆黄纸,全都面面相觑, “这个女人在本市好像没有亲戚,谁烧的纸?” “难道是她自己烧的?” 保安们窃窃私语,把气氛烘托得有点阴沉,我让他们别吵了,又转过身开始布置法坛。 我属于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身上没有法器,好在大伯临走时给我留了一个口袋,袋子里有桃木剑、八卦罗盘、招魂幡和乾坤布袋这些常见的东西。 我把做法事的工具依次摆开,撒上小米,盘腿坐在地上念咒,让勇哥也跪在我旁边烧纸。 我念的是引灵咒,同样是从那本破书上学的,虽然背得滚瓜烂熟,却没有实践过,不确定能不能把女鬼引出来。 香烛燃烧了很久,死气沉沉的房间飘散着纸钱味道,很阴沉,窗台有风,把烛火吹得晃来晃去,映照在所有人的脸上,气氛慢慢变得阴森起来。 可持续了十几分钟,屋子里的气流没有变化,我睁开眼看向罗盘,没反应。 “看来女鬼藏得很好,估计猜到我们回来,所以躲起来了。” 我皱眉打量四周,女鬼不肯出来跟我“谈判”,这就难办了,鬼是无形的,除非她自己现身,否则普通人很难看到。 我问陈经理,女人最后死的地方是什么位置。 陈经理紧张地指了指房间主卧室,“那女人打开燃气管后,就跑到床上躺着睡觉,卧室就是她最后待过的地方。” 我点头说,“那你们把主卧室打开吧,我再去里面试试。” “这……” 陈经理和其他人都有些迟疑,我指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说你们赶紧的,过了子时阴气会加重,到时候女鬼会比现在更凶。 他们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去打开主卧室,可奇怪的是主卧室房门居然反锁着,打不开。 第22章 神秘T恤男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陈经理很纳闷,回头对一个胖保安说,“老张,你去找撬棍,把门弄来!” 胖保安走后,我和勇哥蹲在卧室门口聊天。他很佩服我,搓着手说,“林峰,没看出来你还懂这门手艺,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你家是祖传抓鬼的?” 我苦笑了声,别说勇哥了,一个月之前我也不知道林家祖上这么牛逼,大伯什么都瞒着我,要不是我无意中撞破了落花洞女的忌讳,可能现在还蒙在鼓里。 天黑了,空气好像变冷了许多。勇哥不淡定地裹紧外套,“你有没有把握能劝女鬼离开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多事只有试过才知道。 刚聊了两句,陈经理也过来了,跟我说起女人死前的一些事,这个女人私生活极度不检点,不仅被人包养,还隔三差五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家找刺激, “她查出艾滋的时候,整个小区的单身男人都吓坏了!” 我忽然觉得好笑,正要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后背有一股冷风刮过来,冷嗖嗖的,寒毛也竖起来了。 回头我发现是刚才那个去找撬棍的胖保安,正木讷地站在陈经理背后。 陈经理想都没想,回头骂道,“老张,叫你拿工具,回来搞毛啊。撬棍呢?” 胖保安不吭声,两眼直勾勾看着他,发白的眼球往上翻,露出葡萄一样的眼白,脸上充满了怒容,“你为什么说我坏话?” 我听出保安的语调不对,赶紧回头,发现他手上居然握着一把菜刀。 不等我反应,他就举着菜刀往陈经理脑门上劈下来了。 “握草!” 陈经理吓得肝颤,赶紧趴在地板上滚倒,菜刀砍空了,把地板凿开一条裂缝。胖保安大声嘶吼,发出高频的尖锐叫声,这哪是一个老爷们发出的声音,分明就是个女人。 “鬼上身?” 那一瞬间我也懵了,女鬼的怨气怎么会这么重? 直到他一边追砍陈经理,一边发出阴恻恻的狞笑,“你们这群臭男人,一个个排队吃我豆腐,完事后又不认账,我劈死你们!” 瞬间我明白了,自己光听说13楼的女人私生活不检点,却没想过她和大部分物业保安都上过床! 我特么也是服了,早知道就不带他们上楼了,这些人都跟女鬼“有旧”,他们的出现会极大程度地加深女鬼的怨念。 “快闪开!” 眼看胖保安已经追上陈经理,我赶紧大喊一声,直接从后面扑上去,左手抓了把糯米洒在他背上。 “啊!”胖保安一声惨叫,肥壮的身体马上倒地,我冲上去安安按住他,对正在发愣的勇哥和陈经理大喊,“快,找绳子把他绑起来。” 两个老爷们都吓呆了没动,我刚要呵斥他们快帮忙,没想到胖保安力气变得特别大,一甩手就把我推开了,木讷地把头扬起来,露出两个空洞泛白的眼珠,阴恻恻地对我笑, “你们看不起我,为什么还要跟我上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要你们死!” 他皮层下一根根青筋分岔,延伸到头皮深处,眼眶几乎瞪裂开了,原本白色的眼瞳慢慢变黑,直到渗出了血丝。 该死,要是变成红眼厉鬼,这里的人都要完蛋。 我没想到13楼的女鬼这么凶,估计是陈经理的调侃刺激到了女鬼,让她从黑眼怨鬼逐渐变成了红眼凶魂!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冷汗瞬间下来了,慌忙抽出桃木剑,用力往胖保安心窝子捅。 剑锋没有入肉,但桃木剑有阳气,可以伤到女鬼。他痛苦大喊,五官极度扭曲,然后顶着桃木剑站起来。 “快找绳子!” 我肝都吓颤了,本来还想着找女鬼谈判,哪知道一句话没说就打起来。 这时候勇哥也反应过来了,虽然吓到腿软,可为了儿子还是着急忙慌抓起绳子,对胖保安大喊,“你特么凭什么搞我儿子?” “咯咯……” 胖保安的头发丝一根根立起来,露出惨青色的额头,“他到处乱说,害我被大老板抛弃,我死的冤啊!” 随着胖保安的咆哮,屋子里的冷风几乎变成了气旋,女鬼的怨气在成倍增加,我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赶紧忍痛咬破了中指,把指尖血全都抹在桃木剑上。 阳血可以帮木剑开封,这点我已经验证过了,赶紧拉开弓步再次刺过去。 胖保安也不避让,抬手一捞,直接抓住剑尖。 阳血滴在他手上,好像滚油般滋滋冒烟,胖保安被烫的“嗷嗷”叫,却不肯松手,用力一撅。 然后我听到咔嚓声,木剑居然断了! “什么情况?” 看着短剑我直想骂娘,可能是大伯好多年没用过这把桃木剑了,剑上长了虫很不结实,没辙我丢了木剑去翻铜钱,可女鬼不给我机会,尖叫一声扑上来。 它附在胖保安身上,少说有200多斤,我被压个正着,差点没蹦出翔。 然后他骑坐在我身上,用力掐我脖子,我七手八脚翻出铜钱,用力往他脸上砸。 铜钱中翻滚出炙热的阳气,烫得女鬼不断尖叫,终于她受不了了,撒开我,转身往楼道方向跑。 “快追,千万别让他跑……咳!” 我跌跌撞撞爬起来,虽然怕得要死,还是硬着头皮去追。 鬼魂善妒,报复心很强,尤其是这种凶魂,万一真变成红眼厉鬼,第一个就会找我复仇。 可那帮保安都被吓傻了,除了勇哥之外没人敢跟我一起追上去。 “真特么废柴,除了收物业费你们还会干什么。” 我边骂边追,眼看胖保安闯过安全门,即将跳下楼梯,我使出吃奶的力气赶上去,没等撞开安全门,却听到门后面传来一声更加尖锐的惨叫, 啊! 凄厉惨绝的声音在楼梯间游荡,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念咒,心里纳闷得不行,赶紧推开安全门冲向楼梯。 下一秒我就懵了。 只见昨天晚上那个T恤男正莫名其妙地堵在楼梯口,手上握着一个木牌子,把木牌狠狠压在胖保安额头上,紧抿着嘴唇念咒。 胖保安则单膝跪地,肩膀一个劲哆嗦,拼命把头扬起来,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木牌吸走。 我隐约感觉到一股气从他脑门钻出去,被吸进了木牌,然后T恤男快速找来一根红线,死死缠绕住木牌。 胖保安则彻底安静下来,两百多斤的肥肉轰然倒地,好像睡着了似的。 “哥们你……” 我震惊坏了,难以置信看着T恤男。简直碉堡了,这么凶的女鬼居然被他用一块木牌秒掉! 第23章 报复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体恤男,每次都来的很及时。 昨晚我遭遇鬼打墙的时候,好像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自己才摆脱了回魂梯,没想到这次又是他帮我处理了那个女鬼。 趁我还在发愣的时候,T恤男已经把木牌绑上红绳,我怔怔地低头一看,木牌应该是槐木做的,上面雕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图案。 破书上有讲过,槐木是鬼木,尤其是五十年以上的槐阴木,会长出一块巴掌大的树芯,这东西可以用来制作灵龛,方便收纳鬼魂,这么看来T恤男也是同道中人。 我赶紧走上去问,“那个女鬼……” “刚被我收掉,会找个地方带她好好超度,这里没事了。”T恤回答十分简洁,抬头,用深灰色的眼眸扫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垂下头, “这个女鬼戾气很重,你太冒失了,不该直接带人上来找她。” 我老脸一红,显然自己刚才抓鬼的过程都被T恤男看到了,估计是笑话我能力不够,却帮人强出头吧。 我把铜钱收起来说,“你昨天来这儿,说自己要找东西,难道找的就是……” T恤男把头点了点,说没错,就是这个女鬼。 我舒口气,原来他是真正职业的抓鬼人,我说呢,明知道楼梯有问题,还敢一个人来这儿瞎逛。 不等我再说话,T恤男已经转身要走了,我急忙跟上去说,“英雄留步!” 他很诧异地看着我,说还有事? 我讪笑说没事,刚才多亏你帮忙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当交个朋友。 我特别佩服有本事的人,T恤男轻描淡写就抓住了这么凶的女鬼,能力相当高,起码有三四楼那么高,我想着没准可以找他帮忙,帮我搞定身上的落花洞女。 可惜这家伙性子太冷了,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好像也没有跟我交朋友的打算,淡淡摇头说,“萍水相逢,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有缘分等下次见面再说吧。” 丫还挺拽,说完就转身带着木牌走了。我自讨没趣,只好撇着嘴找陈经理他们过来帮忙,把昏迷不醒的胖保安抬回去。 陈经理不知道楼梯发生了什么事,跑来看见胖保安已经被撂倒了,还以为是我干的,马上对我竖起大拇指,讨好说,“林小哥,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这么有本事,早知道就该早点请你来抓鬼了。” 我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这姓陈的前倨后恭,长着一幅典型的小人相貌,于是冷冷地对他说, “刚才差点忘了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女鬼生前私生活很不检点,被查出有艾滋的时候,整个小区的单身老爷们都慌得不行,这里面有没有你?” 陈经理愣了一下,尴尬地赔笑脸,说这个、呃,哪个嘛…… 他支支吾吾说不说话,我一看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他丫的一开始不肯跟我上楼做法事,原来是于心有愧。 再看那几个保安,也都尴尬地摸鼻子,不用说,这个小区大部分保安都跟女鬼乱搞过。 尼玛,这个世界真乱,我也只能说一句城里人会玩了。 搞定这件事,我拖着疲惫的脚步下楼,勇哥屁颠颠跟上来,不停对我表示感谢。 我翻白眼说,“客套话谁不会说,干脆来点实际的,以后房租减半,水电全免行不行?” 老小子立刻跳脚,说不行,一码归一码,我给你的房租已经很便宜了,再降我连生活费都出问题。 靠,还有没有点人情味。 完事后我回了家,虽然这趟忙活下来,自己没拿到一点好处,但好歹做了回好事,想起大伯那句话,要我多替自己攒点功德,总算没白费他一番苦心。 事实也证明大伯给的《玄天经》确实厉害,书上记载的内容基本都是正确的,只怪我接触这些内容太晚,没能打好基础,要是早点学习这本书,估计也轮不到那个T恤男装啵伊了。 一想到T恤男,我心中的神秘感又加深了一层。 感觉这家伙行为举止怪怪的,他怎么知道勇哥小区在闹鬼?还每次都出现得这么及时。 “可能是某个世外高人吧。” 当时我没多想,感觉有些犯困,便盖上被子翻身睡着。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T恤男会这么有缘分,没多久便会再次遇上。 更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这么倒霉,等再次遇上T恤男的时候,会差一点死在那里。 那场法事的后劲有点大,隔天醒来时我腿脚还是酸的,应该是搏斗过程中被胖保安打伤了,便请了假在家休息两天。 趁着休息的时间,我几乎是书不离手,抓紧时间恶补阴阳知识,因为有预感随时有可能用得上。 果然隔几天就出事了。 那天我结束了假期,跑去公司送货,却意外得知好哥们王刚没来上班。 因为上次我拒绝了周莉的事,搞得王刚对我有意见,几天都没怎么理我了。 我心里不怎么痛快,不希望为了一个女人搞到跟好哥们闹矛盾,就主动给王刚打去电话。 谁知王刚接了电话后,却表示自己正在老家。 我纳闷道,“你不是刚请过假吗,这么快又请假回家干什么?” 王刚在手机那头叹气道,“唉,我大舅出了点事,正在局子里蹲着呢,他无儿无女的,我总得回老家看看。” 等等,王刚的大舅,不正是上个月带我去抓山魈的周叔吗? 我特别震惊,忙问周叔出了什么事。 王刚愁眉苦脸说,“我舅舅疯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抓了把菜刀跑去镇上乱砍人,结果被警察制服,带进了派出所收押。” 等到警察审问周叔,为什么要拿着菜刀到处乱砍人的时候,周叔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说自己当时没有意识,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警察给周叔做了精神鉴定,说他脑子好像出了问题,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发作起来的时候特别凶,两个人都按不住,还总是瞎嚷嚷说这是山神在报复自己。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什么山神? 王刚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舅舅当了一辈子守林员,平时很少跟人接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人生活久了,脑子才出现问题。” 我感觉不对,上次抓山魈的时候,我和周叔一起生活了两天,他除了比较内向老实,性格很淳朴,思维也比较正常,根本不像脑子有病的样子。 直觉让我感觉这件事不简单,再联想上次抓住山魈后,被它半夜逃走的事,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不会是山魈的报复吧? 第24章 唤魂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不淡定地收拾东西,当天就打算坐车跟去王刚老家看看。 虽然自己和周叔不太熟,但有王刚这层关系,我也一直拿他当长辈看待。 尤其是上个月,自己被肚子里那股邪寒之气折腾得死去活来,要是没有周叔带我进山抓山魈,估计都撑不到现在。 路上我一直靠在车窗上思考,周叔的忽然“发疯”,到底是真的生病了,还是因为那次抓山魈事件留下的引子? 赶了两个小时的路,我来到王刚老家的镇上。 王刚接到我来的消息,正蹲在乡镇医院门口等我,我把买来的水果递过去,询问周叔现在怎么样。 王刚叹气说,“除了意识不太清醒,人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人已经被警察监视起来了,说他有暴力倾向,除了医院哪儿都不能去。” 我陪王刚上楼,来到周叔病房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个脸色憔悴蜡黄,眼窝深陷且蓬头垢面的中年人,眼圈红红的,有些浮肿,好像很久没睡过觉。 当时他正呆呆地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看着天花板,对我的到来没有反应。 我喊了声周叔,他没动,依旧是两眼放空,对着天花板发呆。 我对王刚问,“他这个状态多久了?” “不知道,我是昨天才接到派出所电话赶回来的,来的时候人已经变成这样。” 王刚的表情有些的恼火,周叔无儿无女,就这一个大外甥,小时候特别疼他,现在他出了事,王刚必须赶来床前尽孝。 这都是王刚分内的事,没什么可说的,可他想不明白,一向老实巴交的周叔为什么会拿刀当街对着人砍,人究竟是怎么疯成这样的? 我转回头,重新看向周叔的脸,他表情呆滞,脸颊苍老枯瘦宛如裹了一张松树皮,牙齿黄黄的,流着口水对我们笑,和上次见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这种状态,一看就不怎么对劲。 正当我准备对着周叔好好检查的时候,忽然病房外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别碰他,犯人情绪不稳定,一受刺激就发狂,已经有警察被他咬伤了。” 听到这声音,我扭头看过去,是个身材适中,长得很瘦的中年警察,大概四五十岁左右,从肩章来看,估计大小是个领导。 王刚马上说,“廖所长,我舅舅不会随便伤人的。” 中年警察摇头,说自己也知道,正常情况下老周不会伤人,可现在人已经疯了,意识不清醒,鬼知道他会做什么。 看这样子,王刚和中年警察应该认识,而且关系还挺熟悉。 王刚向我介绍,说廖所长是外公的表侄,算起来和周叔是亲戚。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周叔当街砍伤人,还能获得“保外就医”的机会,感情是体制内有熟人。 经过王刚的介绍,我和廖所长也熟悉起来,互相打了个招呼。 感觉这位廖所长性格还算随和,一点都没有官架子,反倒递来一支烟,约我出去聊聊。 到了走廊外面,廖所长忽然看向我说,“我听王刚说,你小子挺有本事,家里祖传是帮人走阴的?” 次奥,这死胖子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说的。 我赶紧端正态度,说廖所长你别误会,时代变了,这年头不流行这个,我家人早就改行了。 当时我有点紧张,担心被他以宣扬封建迷信的名义带回去调查。 廖所只是笑了笑,摇头说,“别怕,乡里乡亲的,我不会因为这点事难为你,反倒有个情况想你帮忙出个主意。” 我一愣,警察怎么会想到让我出主意。 廖所长叹口气,朝病房方向指了指,“老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平时很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就发疯乱砍人了,而且被砍的人跟他压根不认识。” 这件事很可疑,廖所长跟周叔是表亲戚,知道他什么性格,所以才以精神病的名义把他安置到这家医院监管起来。 “老周没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史,最近也没受过什么精神刺激,没理由忽然疯掉,所以我怀疑……” 廖所长忽然停止了分析,或许是因为这层警察的身份,让他没办法把话说下去。 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识,小心试探道,“你怀疑,周叔是冲撞了不好的东西?” 廖所长点点头。 山里长大的人通常都比较迷信,虽然廖所长在体制内工作,原则上不能相信这个,可遇上这么奇怪的事,怎么能避免不往那方面想? 接着他小声问我,“既然你家祖传能帮人过阴,可不可以替老周看看?” 我马上表示包在我身上,周叔也算我的长辈,他的事我当然要管。 廖所长把眉头舒展了一下,“这样最好,最近也是邪了门了,麻栗山老有人出事,隔三差五就有人报警,搞得我焦头烂额,连觉都睡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那破地方还出了什么事? 廖所长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听到我们谈话,才压低了声音,“首先是一个偷猎的人,莫名其妙被人发现死在山沟里,遗体被开膛破肚,内脏都丢了。” 再有就是半个月前,有个艺校的摄影老师进山采风,也跟着失踪了,三天后被人找到,当时人已经疯了,表情痴呆什么都不清楚。 后来他被家人送去了医院,打了两天吊瓶才醒来,醒来后脑子依旧很迷糊,总是对着墙壁自言自语,嘀咕着“山神”、“见鬼”之类的话。 因此廖所长怀疑,这两件事可能和周叔存在一些联系。 听完他的话,我心头更沉重了。 要真是这样,问题可能就严重了,山魈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送走廖所长,我再次走进病房,翻开周叔的眼皮看了看。 他瞳孔涣散,几乎没有聚焦,我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毫无反应。 这种情况,有点像传说中丢了魂。 我那时候眼力还比较浅,没办法确定自己判断,只好对王刚说,自己打算做一场简单的法事,看看能不能让周叔变得清醒一点。 王刚同意了,他对我的能力很信得过,“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治好我大舅。” “都是兄弟,客气个毛!” 我走出医院做准备,一边采购东西,一边回想破书上的“唤魂”法门,感觉差不多了,直到入夜后才回到病房。 周叔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神情呆滞地靠在枕头上,喃喃自语说着含糊的话。 我听不清,但明显感觉周叔的神经处在紧绷状态,有点神经质,一会儿瞪眼睛、一会儿转脖子,尤其当我拿出檀香和黄纸的时候,他的瞳孔马上就抽了一下。 第25章 巡山队伍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种反应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我意识到廖所长猜的应该没错。 点燃檀香,我把它竖着立在香炉里,随后打开手机,放了些有助于神经舒缓的轻音乐。 这些音乐都是我在网上下载的,可以帮助睡眠。 果然周叔听到这些音乐后,眼皮慢慢就变得沉重,闭上眼,很快就有了轻微的鼾声。 我站起来,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等到脑子彻底清醒后,才取出一张黄纸,咬了下舌尖,把鲜血滴在手指上,慢慢画符。 咬破舌尖可疼了,我一直在抽冷气,画的符咒也歪歪扭扭的,四不像,不确定有没有效果。 画完符,我把它夹在手指中间,对着周叔脑门绕了两圈,然后抓起一把黄米撒过去,嘴里念叨着唤魂的咒语。 这一套流程全都是从书上学来的,为了保证效果,我重复了好几次。 一开始周叔完全没有反应,我急得额头滴汗,怀疑自己能力太差,没办法发挥符咒的效果。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停下来,换一种方式的时候,却看见周叔的眼皮动了一下。 他搭耸着脑门,逐渐睁开了双眼,两眼放空,依旧是那种浑浊没有聚焦的表情,但脸上的肌肉却在默默抽动,神情扭曲,好像在抗拒什么。 有门! 我大喜过望,继续念咒,把唤魂符纸贴在他脑门上。 周叔浑身一颤,好像踩到了高压线,身体高频率地颤抖,眼神慢慢有了聚焦。 我赶紧说,“周叔、周叔,你醒了没?” 他迟钝地看着我,表情好像醒了,又像在梦游。 我有点失望,但还是抓紧抛出了几个问题,问他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 周叔的状态很奇怪,像是出魂一样,麻木地回答我的问题。 见他还算配合,我的问题也开始由浅入深,到了最后,直接了当说,“为什么拿刀砍人?” 他身体震了下,发白的眼球上翻,好像在回忆,然后缓缓说,“山神让我杀了这些亵渎者。” “谁是山神?” “是……那种山魈猴子,它们是山神的仆人。” “那山魈猴子呢,它们躲在哪里?” “在……后山乱崖,一个洞口下面,里面除了山魈,还有山神老爷,它们不喜欢外人,谁冲撞了它们,谁就要死,呵呵……” 说完这些话,周叔脖子一歪,再次直挺挺地倒下,我怎么都叫不醒了。 看来并不是失了魂,而是被什么东西用邪念操控了。 讲真我很震惊,通过刚才的谈话,已经确定周叔发疯的事,肯定和当初逃脱的那只山魈有关了。 可山神又是什么东东?后山乱崖下的洞口,指的又是哪儿呢。 这问题我想不明白,只能先把法坛收起来。 没一会儿王刚就冲进来了,看见周叔依旧躺在床上没醒,他满脸失落。 我安慰道,“胖子你别担心,周叔只是被什么东西迷了魂,让他好好休息,时间一长是有可能恢复正常的。” 王刚不理解,摸着后脑勺问,“到底什么东西迷住了我舅舅,让他疯得这么厉害?” 我说,“还记得之前,我们进山抓的那只山魈吗?” 王刚惊愕了,张大嘴看我,“你、你的意思是……那头畜牲在报复我舅舅?” 我愁眉苦脸地点头,应该是。 当时我们抓住山魈的时候,我曾经提出过要直接放掉,可周叔和王刚没答应,一个说要卖了换钱,一个说要交给上级领导处理。 这些话都是当着山魈的面说的,山魈这么通人性,肯定能听得懂。 事后这畜牲跑了,临走时还抓伤了周叔,当时我就有预感,事情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了解。 果然,这才一个月,山魈的报复就开始了。 王刚表情变得恶狠狠的,咬着后槽牙说,“该死的畜牲,看来咱们有必要再进山一趟,这次绝对不放过它了。” 我按着王刚因为激动而发抖的肩膀,“别急,听听廖所长怎么说。” 晚上我和王刚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廖所长果然带两个警察过来了。 我直接把昨天给周叔唤魂的经过告诉了廖所长,他大惊失色,“不是吧,山里猴子这么凶?” 我摇头说那不是猴子,是山魈,虽然都是猿类生物,可差别老大了,一个天一个地。 山魈是行走在阴阳两界的野兽,性情残暴、报复心重,而且能通灵,类似于传说中的山妖,确实有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廖所长的脸色很不好看,喃呢道,“怪不得,最近麻栗山老死人呢。” 我说又有谁死了? 他苦笑了下,“昨晚又接到有人报案,这次死的是个进山采药的老农,不知道为什么从山顶掉下来,脸都摔成了大饼,身上有很多爪印,明显是和野兽搏斗过。” 最让廖所长感到诡异的,是这个老农的肚子同样被挖掉了,内脏和肠子都缺了一块。 我的表情很不自然,王刚也吓坏了,说这些畜生挖人内脏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吃? “也许吧。” 廖所长深吸了口气,愁眉不展说,“上级对这件事很重视,要我们组织一支搜山小队,找到山里害人的野兽,并把它们抓起来。” 我和王刚对视了一眼,马上迫不及待说,“算我们一个吧,我和山魈打过交道,应该能帮得上忙!” 换平时遇上这种事,我肯定有多远躲多远,但周叔帮过我,要不是为了帮我抓山魈,他也不至于被报复差点变成杀人犯。 这件事我决定管了。廖所长很高兴,“好,我们正愁没人带路呢,刚好你去过那里,跟上来也行。” 就这样我和王刚都加入了这支巡山队,一开始信心满满,感觉跟着警察一起办事特别有面,出动这么多人肯定没问题。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简直天真得可笑。 第二天巡山队伍就出发了,廖所长亲自带队,身边跟着三个警察,还有两个经验很足的老猎户。 我和王刚作为向导,和廖所长坐上同一辆车出发。 从小到大我都没坐过警车,刚开始觉得新鲜,直到警车开进山里后马上就后悔了。 这破车减震不行,地盘很矮,遇上颠簸路段还老熄火,把我颠够呛。 好不容易到了麻栗山,我们找了个地方停车,扛上背包一起进山,山路崎岖,走得很慢,直到下午我们才到守林屋附近。 王刚嚷嚷着口渴,要进屋喝水,我拦了他一下,指着守林屋大门, “奇怪,这里好像有人来过。” 第26章 血腥祭坛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王刚愣了一下,说不会呀,山里只有一个守林员,就是我舅舅,这几天他人在医院,除了他根本不会有人来到这儿。 我没有反驳,继续往前走,来到守林屋里面,看见屋子中间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还有些吃剩下的野兔肉,旁边是一些散落的骨头。 铁锅下面的干柴刚熄灭不久,上面还有余温,这说明在我们来到守林屋之前,就有人在这里待过了。 廖所长也纳闷,“荒山野岭的,什么人会跑到这里来过夜?” 王刚不耐烦道,“哎呀,管他谁呢,也许是哪个不怕死的进山露营,我们不要管了,大家先喝水吧,休息够了就去抓那些野猴子。” 因为周叔的事,这几天王刚脾气有点暴躁,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就没说什么,只是环顾四周的山林,心里依旧有点奇怪。 休息结束,我带廖所长去了最开始发现山魈的地方。 这里有一条小溪,直通山顶,应该是附近野兽们唯一能喝水的地方,只要顺着小溪往山顶找,应该就能的发现山魈的巢穴了。 廖所长同意我的判断,让大家抓紧时间行动,沿着小溪逆行爬山。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麻栗山的核心区,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云雾缭绕,树林相当茂密。 所有人都松口气,爬了这么久的山,终于是到了。 按照周叔的说法,我们分散到处找,很快有人发现了那片断崖,断崖下面有个入口比较浅窄的山洞,洞外有一片大榕树,枝繁叶茂,完全遮住了洞口。 “原来那些畜牲躲在这儿!” 王刚往地上啐了口痰,恨不得一把火把洞子给烧了。 廖所长摇头说,“不能放火,天干物燥,万一引发山火就不得了了,我们只能进洞里面查看。” 这个断崖背阴,里面空气很浑浊,散发着潮湿水汽,可能是因为终年照不到光的缘故,洞口长了一层很深的青苔,脚踩在上面很滑,王刚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爬起来指着洞口大骂。 我替他清理身上的落叶,“胖子你别骂了,万一让那些畜牲听到,可能会设置陷阱对付我们。” 王刚不屑地嘟囔嘴,说不过是一头畜生,它懂个屁的陷阱啊它。 我摇头说,“你别小看这些山精,人家聪明着呢。” 进了洞口,里面更潮湿了,溶洞很大,也很深,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强光手电打在上面,根本照不透。 而且这里的石头似乎不怎么反光,就算我们换了探照灯,依旧看不清二十米外的空间,只感觉周围都黑黝黝的。 廖所长有点紧张,那几个跟在他后面的民警也都面面相觑,“这破洞子看起来可真邪门!” 我小声说,“山魈是夜间行动的生物,不喜欢阳光,肯定会把老巢设置在山洞里面,这里越暗,出现山魈概率越大。” 只是,溶洞实在太深了,里面结构很复杂,保险起见我们留下两个人守在洞口,其余人都在身上绑了安全绳,这才小心翼翼往里面走。 唯一让我感到安心的,是廖所长腰上垮了一把警枪,那两个猎人手上也带着不少抓捕工具,想来对付山魈是足够了。 洞里湿度大,温度也低,王刚走得很快,迫不及待要找到山魈,我怕他犯蠢,赶紧追上去说, “胖子你别太冲动了,我们是向导,说白了就是来打酱油的,抓山魈的事还是交给警察和猎人吧。” 王刚有点不爽,翻白眼说瞧你吓的! 他还没说完,前面溶洞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人都举着探照灯往前照,然后看见一道粗壮的黑影子,从溶洞拐角闪过去,一下就没影了。 “肯定是山魈,追!” 廖所长反应快,马上带手下去追,我们也紧随其后。 可溶洞环境很复杂,里面七弯八拐到处是分叉口,跑着跑着我们就跟丢了,不知不觉居然走进了一个古怪的大厅! 这个石厅很宽敞,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圆形的洞顶,上面有笋状的石柱连接在一起,石壁很光滑,似乎有打磨过的痕迹。 当我把手摸向石壁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些人为雕刻的线条。 “怎么这里会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我马上用手电筒照过去,可惜石壁上的青苔太厚了,看不清这些线条代表什么含义,只觉得它很古老,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 而在石厅的中间,还有一个圆石堆起来的台子,出于好奇,大家都围上去看。 随着距离拉近,所有的手电筒光同时照在石台上面,等我们看清楚那上面有什么的时候,几乎全都忍不住要吐了。 尼玛……居然是人类的内脏! 台子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血浆,早就干涸了,血浆上面则摆放了很多内脏器官,除了心肝脾肺肾,还有一截截血腥的肠子。 王刚马上就给跪了,吓得魂不附体,转身跑远一点,我的脸色也微微发白,心脏跳得很快。 这场面别说是我门,就连廖所长和几个警察都吓够呛,他们是民警,没见识过多少凶案,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 廖所长嘴皮子一抽一抽的,“这……这些内脏难道都是遇难者的?” 我脸色特别难看,忍着呕吐的冲动说,“这么多内脏,恐怕不止是一两个受害者,说明很早之前,山魈就开始杀人了!” 所有人都吓得脸色苍白,这些畜生为什么要杀人? 杀就杀了吧,还把死者的内脏取下来摆在石台上面,场面搞得这么恶心,难道只是觉得好玩? 我带着颤音说,“或许,是为了进行某种仪式……” 仪式? 每个人都带着不解的表情看向我,我不安地咽着唾沫说,“这里是西南,历史上并不属于汉人的王朝,曾经有好几个神秘古老的势力统治,最早期是蚩尤、然后是古巴、古蜀两国,还有后来的夜郎王朝,以及献国、滇国等等……” 这些原始古国的风俗和信仰和汉人不一样,尤其喜欢活人殉葬和祭祀,没准这个石厅就是某个王朝留下来祭祀的地方。 廖所长倒抽一口冷气,点头说还真有可能,小林,有你的,竟然能猜到这些。 被人当面夸奖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可我这会儿却笑不出来,用人类的内脏进行“生祭”,这得是多么泯灭人性的祭祀方法,山洞的主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我预感到继续待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正要招呼他们跟我出去,可话没来得及脱口,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吱吱叫唤。 第27章 山魈的陷阱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什么鬼? 每个人都吓一跳,条件反射般往那边看过去,视线中居然飘来一大团黑影,从上往下扑向我们。 “是蝙蝠,大家快卧倒!”廖所长不愧是老警察,反应够快,第一时间招呼我们趴下。 我就地一滚,用力扑倒还在发愣的王刚,刚趴在地上,后背就传来扑腾扑腾的拍打声,蝙蝠们可能是受了光线的刺激,到处乱窜,有的直接扑上来乱咬。 混乱中我用力拍打了几下,打死一只蝙蝠,凑到眼前查看,这是一种耳朵尖、吻鄂很长,牙齿特别锋利的蝙蝠,长相很丑陋,也狰狞。 我吓一跳,赶紧把蝙蝠丢在地上。好在蝙蝠只是受了惊吓到处乱窜,并没有继续攻击我们,没一会儿就飞走了。 一行人灰头土脸爬起来,王刚拍了拍身上的蝙蝠粪便,骂骂咧咧道,“干,真恶心!” 蝙蝠粪便也叫夜明砂,有入药的功能,外面价格不低。不过沾在身上毕竟是件恶心事,王胖马上脱掉外套,想拿水洗一把脸,我却拦下他的小动作,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胖子,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啊,好像刚才那头山魈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个石厅里来的。” 王刚一脸不信,“畜牲就是畜牲,哪有这么聪明,它引我们来这里干嘛?” 我摇头说不知道,但,就是有种感觉,好像自从我们走进这里的开始,就从猎人转变成了猎物。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明显,我意识到不能再逗留了,马上对廖所长说,“走吧,我们先出去!” “嗯!” 廖所长也觉得这里环境不对劲,马上招呼队伍往外面走,这时候有个年轻警察说,“等等,不对,陈彬怎么不见了。” 谁不见了? 我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转过手电筒看向这支队伍,果然廖所长身边少了一个人。 这次他带了三个警察过来,一个警察在外面执勤,两个警察跟自己一起进洞。 可现在除了说话的那个年轻警察外,第二个警察已经不见了。 “马上找!”廖所长脸色一变,急忙转移手电筒到处查看。 说来也怪,刚才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没理由会有人忽然走丢,难道是因为刚才蝙蝠出现的时候,导致这个叫陈彬的小警察走丢了? 我还在怀疑,耳边已经传来王刚的惊呼,“快看,这里有个洞,那个警察会不会掉到洞里去了?” 我们纷纷围上去,果然石台左边有个直径半米左右的陷坑,下面黑黝黝的,手电光照不到底。 廖所长蹲在洞口喊了两声,“陈彬、陈彬你在不在下面?” 很快下面有个虚弱的呼救声传来,“我在,刚才那些蝙蝠咬中我了,我躲的时候掉进这个陷坑,你们快放绳子拉我上去。” 我去,这也太不小心了。 我们很无语,赶紧解下安全绳丢过去,下面的人用绳子绑在腰上,提醒我们可以拉了。 一个人的分量不算重,我们五个人抱着绳子一起拉,很快就把人拉出了一半。 可是,就在大家决定一鼓作气把人拽出来的时候,洞子下面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吼声,“啊……这是什么鬼东西,救命、你们快拉啊!” “你怎么了?”廖所长直接吓坏,对着洞口大喊。 陈彬的回应声带着明显的哭腔,“是、有猴子,我被攻击了,你们快……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们感觉绳头忽然变重,五个人差点没拉住绳子,随着绳头下沉,洞子里面也传来了“叽叽”怪吼声。 这分明是山魈的声音。 “你妹!” 我赶紧调整手电筒位置,往洞子下面照,果然黑漆漆的洞口下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有个毛绒绒的东西挂在那个警察身上,正在啃他的脖子。 “快拉。” 我头皮发麻,更加用力地拉扯绳子,可绷紧的绳子却在这时候断裂掉,我们五个人都因为惯性摔倒,没等爬起来,破洞下面就传来了那个警察惊悚凄厉的惨叫。 痛苦、绝望,夹杂着无助的凄厉和哀嚎。 惨叫声只持续了不到两秒,洞壁被血水染红了,我看见一只被生生撕扯掉的断手,从洞子里被丢出来。 “陈彬!” “王八蛋!”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红了,警察的惨叫声已经停止,不用想,我也猜到他经历了什么。 那只扔上来的断手,分明就是山魈对我们的挑衅。 “狗曰的,有本事你特么滚出来单挑啊。”廖所长气得没把眼眶瞪裂,拔出警枪,朝洞口下面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后,一切都归于平静,除了摆在洞口的那只断手,上面依旧沾染着新鲜的血迹,别的什么也没有。 大家重新围上去,不仅山魈不见了,就连那个警察的尸体都找不到。 我后背心直冒冷汗,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惊悚。 死人了,而且死的还是警察。 他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山魈活活啃掉脖子咬死的! 洞口下喷溅的鲜血,足以说明这个警察死得有多凄惨。 一股冷风刮过来,围绕着诡异的石厅盘旋,把场面渲染得无比诡异。 惨白的探照灯下,廖所长脸庞发青,颤抖着五官说,“这些山魈,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苦笑说,“早说了,那是一种很邪性、懂得通灵的阴物,与其说是野兽,还不如说是怪物……” “不行,得把陈彬的遗体找回来。” 廖所长几乎气疯了,抓狂大喊,要带人下去抢回同事的尸体,我握着他的胳膊不放,“别下去,山魈是故意把我们引进来的,那是它布置的诱饵,去了你也爬上不来!” “陈彬才25岁啊,还没结婚呢,就这样把他留在洞里,我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廖所长跺脚大喊,不顾一切要去冒险,可就在我们推搡的时候,死寂昏暗的洞穴内,又再次传来叽叽的古怪兽吼声。 我连冷汗都顾不上擦,迅速环顾周围的环境。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几乎让我绝望。 只见石厅背后的岔道口里面,冷不丁冒出了好几双绿色的眼睛,好像幽灵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眨也不眨地看向我们。 有多少这样的眼睛,就代表出现了多少只山魈。 我们,被包围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廖所长也不再喊了,惊恐地瞪大双眼。 我和王刚都吓得石化了,“不知道……” 这次是真的玩大了,原来山魈不止一头,特么的是个种群! 第28章 围困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你都想象不到我那时候有多惊恐,怪我平时太自大,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直到被这帮畜牲算计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蠢贼。 偷家不成反被艹,真心让人郁闷。 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我直接对聊所长大喊,“开枪,打死这帮狗曰的!” 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多嘴,廖所长已经这么做了,亲眼看见同时被活活咬死,让它对山魈产生了巨大的仇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搂了火。 砰砰! 又是两枪下去,连续两发子弹之撂倒了一只山魈,剩下的山魈们被枪声激怒了,这些畜牲果然不是普通的野兽,听到枪声根本不怕,就连同伴的尸体都不能让它们退缩,反倒因为嗅到了同类的血腥味变得更狂躁。 叽叽! 黑暗中传来它们的怪吼,手电筒光下山魈们已经集体行动起来。 它们好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动作形容不出的敏捷,我们的手电筒光根本照不到它们,只能捕捉到一道道暗灰色的影子在围绕溶洞转圈,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廖所长换了个新弹夹,继续对着山魈扣动扳机,可是效果不好,山魈移动速度太快,加上洞子里面光线太暗,廖所长根本锁定不了它们的方位。 我对廖所长吼道,“不要乱瞄,照着绿光打!” 山魈的眼睛全都在发光,那些绿色小点就是它们的脑袋所在,只要打中绿点就能毙命。 “好!”廖所长马上改变策略,连续几发子弹下去,又有两头山魈倒地不起。 我发现这些山魈的血居然是绿色的,带着一股形容不出的腥膻气息,刺鼻难闻,好像有毒。 洒落的鲜血落在石头上,渗透力很强,连石头都被染成了血绿色。 而且山魈们学聪明了,在发现自己的眼睛可能会暴露位置后,居然全都把眼睛闭起来。 这些畜牲习惯了在黑暗中生活,就算闭着眼睛也不影响行动,这下廖所长失去了攻击目标,加上子弹也快打光了,只好收起警枪大喊, “子弹不剩多少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跑出去再说!”我直接拉着王刚冲在前面开路。 山魈们已经意识到了我的举动,马上发出叽叽的吼叫声,集体围上来阻止我们。 别看这些家伙体型不大,但力气大得离谱,尖锐的爪子,还有钉子一样的獠牙,每个细节都说明它们不是吃素的。 很快我就遭到了山魈的攻击,第一只冲上来的山魈让我感到很熟悉,因为它下巴的须子很短,只剩下一个短平的胡须茬,正是之前被我抓住的那头。 狗曰的动作很快,对我的恨意也最浓,身体缩成个球状,直接往我胸口撞过来。 我感觉胸口好像挨了一锤,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好在这次进山前我为了以防万一,准备了不少朱砂和糯米,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感,取出糯米往它头上洒去。 这鬼东西害怕阳气重的东西,赶紧滚开了,手脚并用打算爬上钟乳石。 这时候王刚也从惊吓中回过神,可能是出于为周叔报仇的目地,他鼓足勇气从登山包里抽出一把砍刀,抡圆了对着山魈剁去。 山魈来不及闪躲,被砍刀剁在尾巴上,马上发出凄厉的惨叫,直接从钟乳石上掉下来。 我快步赶上,对着它脑袋就是一脚,踢碎了一颗后槽牙,又是一把糯米补上去。 山魈被烫得嗷嗷叫,眼珠子里的绿光却更明显了,我只是朝它眼睛看了一眼,马上感觉头重脚轻,大脑嗡了一下。 山妖最擅长迷惑,那双眼睛好像有摄魂的效果,估计周叔就是这么被它控制砍人的。 好在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马上咬破了舌尖,在剧痛刺激下快速清醒,瞪着山魈那张丑陋毛绒绒的老人脸,咬牙大骂,“瘪畜牲,上次就不该放你走!” 我对它补了一脚,王刚也看中机会,一刀砍在山魈脖子上。 鲜血飞溅,他总算为周叔报了仇。 但围上来的山魈远不止一头,就这么点时间我们再次被包围了,看着咬紧牙关发抖的廖所长他们,我意识到不能这样拖下去,把所有糯米取出来,不要本钱地洒出去。 这个办法效果不错,出于对糯米的畏惧,山魈们全都远远地避开,好不容易让我们挤出了一个缺口。 “走吧。”我拔腿就跑,廖所长却很不甘心,指着洞口边缘那只断手,说小陈的遗体怎么办? “顾不上了,回去之后你可以找更多人过来围剿山魈,现在还是顾着小命比较要紧。”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高估自己,很清楚这么拼下去所有人都要嗝屁,反正我也不是那种内裤反穿的超级英雄,没必要为了一具遗体去拼命。 在我的拉扯下,廖所长只能不甘地咬咬牙,埋头跟着我一起跑。 好不容易跑出那个溶洞,我们重新返回了曲折的通道。 山魈们一时半会并没有跟上来,我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总算逃出生天了,可跑着跑着我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怎么刚才在石壁上做的标记都不见了。 王刚也发现了这点,惨兮兮地说,“不好了,这个洞穴环境很复杂,没有那些记号,我们根本就出不去!” 次奥…… 我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刚才那个溶洞,没想到山魈们这么聪明,动手前居然抹掉了我们留在石壁上的记号。 现在惨了,虽然大家合力跑出了包围圈,但失去路标,根本找不到出口,时间一长肯定会被活活困死! “难怪这些畜牲没有跟上来,原来知道我们跑不了!”廖所长气得额头鼓青筋,一拳砸在石壁上。 我环顾四周,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惨白又绝望。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泄气,否则山魈根本用不着追上来,我们就会自行崩溃。 想到这儿我脑子一动,忽然把手伸向舌头,沾了点唾沫伸到头顶。 王刚觉得我行为古怪,马上说,“林峰你又在搞什么飞机?” 我让他先别说话,闭上眼睛感受指尖的唾液蒸发迹象,然后指着左边的通道说,“往这边走,出口在左边通道。” “你怎么知道?”所有人都对我投来质疑的目光。 我飞快解释,用手指沾上口水,是为了感应风向的流动。 溶洞有风,是从左边通道吹过来的,只要空气还在流通,就说明洞口距离我们不算太远。 “好办法,小林你果然很聪明。”廖所长眼睛一亮,忍不住对我投来赞许目光。 第29章 又见T恤男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苦笑着摇头,自己要真是聪明的话,就不会愚蠢到带他们来这里送死了。 这些办法全是从书上学来的,要感谢就感谢我大伯吧。 来不及废话,我马上带他们跑进左边的通道,果然风变大了,有潮湿的水汽拍在脸上,这说明我们距离出口已经很近。 眼看就能出洞了,我心情很激动。这时候廖所长却发现了什么,停下脚步看向后面的通道。 我愣神拿手电光一照,黑暗中再次浮现出绿色的眼睛,原来山魈们一直在跟踪我们! 但经历过刚才的搏斗,这些畜牲也意识到我们不好惹,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保持着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冷幽幽瞪着我们。 黑暗洞穴中浮动着不下十几双绿色的光点,很诡异。 正当我好奇这些畜牲要干嘛的时候,下一秒却看见它们同时把手臂举起来,身体胡乱地扭曲着,蹦来蹦去,做出类似跳大神的动作。 山魈们在吟唱,此起彼伏的叽叽叫声回荡整个洞穴,居然很有节奏感。 重叠的声音组合在一起,好像靡靡梵音让人头晕目眩,我感觉它们的眼珠更亮了,好像充斥着某种魔力。 不对劲! 等我回过神,看向身边的队友,发现无论是王刚还是廖所长,眼神都露出迷茫的神态,身体跟个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嘴角歪斜还痴痴留下了口水。 “妈的,又是这种摄魂术!”我算是彻底领教了山魈的厉害,赶紧晃了晃王刚的肩膀,喊着胖子你醒醒! 可王刚却没有理我,精神彻底恍惚,沉浸在那种吟唱中难以自拔。 再看廖所长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反应。 “怎么办……” 这时候我已经开始流汗了,慌乱中忽然想到了《玄天经》上面的内容,来不及思考,马上把双手合十交叠在一起,观想心咒,然后沉心静气,大喊一声,“解!” 这一声大吼配合手印打出去,几乎把我全身力气都抽走了,小腿一阵发软,差点半跪在地上。 好在临时抱佛脚居然发挥了不错的效果,王刚和廖所长浑身一颤,迷茫的眼神再次聚焦,茫然地低头看向正在不停喘气的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强行念心咒,有点脱力。” 我吃力爬起来,大脑仍旧一阵阵眩晕。 这种晕眩感并不是来自于山魈的吟唱,而是强行动用咒诀带来的反噬。 法咒不能随便使用,我刚入行,身上那点气息弱得可怜,强行念咒会大幅度消耗精气,搞不好会虚脱致死。 好在山魈们的计划已经被我打乱,廖所长扶起了虚弱的我,“小林,多亏有你了,那我们接下来该……” 话没说完,旁边一个年轻警察忽然说,“咦,什么味道啊,好臭!” 我扶着发晕的脑门,同样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这不是有人放屁的味道,更像是什么东西腐烂造成的。 等我看清楚味道究竟是怎么来的时候,头盖骨都差点吓飞了。 我看到了陈彬! 就是那个刚才在坑里被山魈活活咬死的人,正拖着一条残缺不全的腿,晃悠悠往这边爬过来。 他左边小腿被山魈啃得只剩骨头,手臂也断了一截,湿哒哒的鲜血沿着伤口滴落下来,整张脸好像一块破碎的抹布,上面全都是沟壑般的血痕。 即便这样,这家伙还在蠕动,像极了一条爬向我们的肉蛆。 “他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动!”王刚扯着嗓子发出女人一样尖叫,其他人也吓得动不了,纷纷喊着诈尸。 我寒声说,“陈彬早就死了,是山魈们控制他的尸体在动,为的就是引起我们的恐慌。” 我把手电筒举起来,照在那些又蹦又跳的山魈身上,冷汗早就流满了整个脖子。 廖所长即是害怕,脸上又充满了极致的愤怒,眼睁睁看着山魈们玩弄同事的尸体,他再也忍不住彻底爆发了,大喊大叫道, “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 “你别……”我刚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愤怒,饱受刺激的廖所长做出了很不理智的举动,疯狂扣动扳机,对着山魈们宣泄完所有子弹,然后抢了把***直接冲上去。 山魈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马上发出得逞的叽叽怪笑声,残忍地从四面八方扑过来,那架势巴不得把廖所长直接撕了。 “妈的!”我爆了声粗口,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一起冲上去了,王刚和其他人在犹豫了两秒后,也咬牙一起加入战团。 可近身肉搏我们不占优势,糯米已经洒得差不多了,子弹也被消耗一空,山魈们的爪子和獠牙变成最致命的武器,没一会儿就搞得我们一身是伤。 我被一头山魈抱住胳膊,对着手背疯狂乱啃,剧痛钻心,用尽全身力气把它甩掉,马上又被另一头山魈拖到地上。 山魈的数量对我们多了不止一倍,我看着晃动在黑暗中的绿色眼睛,心里无比绝望。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死定了的时候,山洞里却忽然燃起了一团火焰。 是幻觉吗? 我疼得都不行了,还以为是自己临死前产生的幻觉,直到那团火焰飞起来,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狠狠落在地上,并彻底炸开的时候,这才意识到那是真的。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飞溅的汽油带着点点火星,照亮了大半个通道。 山魈们大声喊叫,马上跳起来,转身往洞子里面跑,对这些火光十分惧怕。 我则是懵了,不明白这些汽油是怎么来的。 呆滞了两秒钟,我听到身后有一串脚步声靠近,颤巍巍回头,恍惚中看见一道削瘦的身影,正拎着几个汽油瓶缓缓从另一个洞口走过来。 “是你?” 等我彻底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马上就发出了一道惊呼。 这不是几天前帮我收拾了女鬼的T恤男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几乎在同时,T恤男也因为我的存在愣了一下。 由于那些汽油火光的出现,山魈们被暂时吓退,留下我和突然出现的T恤男大眼瞪小眼。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我来这里取一样东西,已经在洞口守了快一天,却一只找不到进来机会。” 恰好刚才他跑去外面打水,回来的时候听到洞口里传来有人和山魈的搏斗声,这才顺手帮了我们一把。 T恤男边说边晃了晃手上的汽油瓶子,补充说,“你们太冒失,不该就这么冲进来的,幸好这些畜牲怕火,否则我也没办法救你们。” 第30章 充当诱饵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原来如此。 我松口气,T恤男来的太及时了,刚才要不是他突然丢出那几个汽油瓶,没准我们就真的完了。 可正当我准备对他表示感谢的时候,T恤男却摆了摆手,似乎不想跟我废话,只是指了指洞外,提醒我们快点离开。 这时王刚和廖所长也凑上了来,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T恤男,对这家伙的出现感到很意外。 廖所长问道,“你也打算对付这些山魈?” T恤男缓缓摇头,“我只是过来找一样东西,没打算和这些家伙结仇。而且这里是山魈的巢穴,外人很难闯得进去。” 廖所长不认同他的话,咬牙说,“可它们咬死了我的同事,我不能就这样走了。” “随便你吧。”体恤男表情冷漠,看得出他并不想和警察多交流,确认那些山魈已经被吓跑,暂时不会再出来后,便收拾好汽油瓶准备离开。 我看这个出现方式极其神秘的家伙,连忙跟上去说,“等等,你刚不是说,自己来山魈的地盘是为了找东西吗,怎么就这样走了?” T恤男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耸肩,“我的确是来找东西的,可里面山魈太多了,一个人冲进去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其实他很早就来了,同样是出于对山魈的忌惮,才迟迟没有行动,不料被我们抢了先。 我急忙说,“那不如大家合作吧,我们不想让山魈继续害人,刚好你也想进去拿东西,为什么不联手治一治这些凶残的畜牲?” 尽管猜不透T恤男的底细,也不清楚他究竟想找什么东西,可对方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战胜山魈的希望。 结合他刚才救下我们的举动,直觉告诉这家伙应该不是坏人。 面对我的提议,T恤男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了眼我们的阵容,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 我趁热打铁道,“你花这么长时间跑来这里,肯定不希望无功而返吧,跟我们合作对大家都有利。” 廖所长也说,“没错,不能留着这些山魈继续害人了。” “……好吧。” 可能是受到了我们的决心感染,加上T恤男确实需要帮手,简单思索过后,他点头同意了。 到了洞口附近,我们开始商量办法。 T恤男在这里待得时间比较久,似乎早有了应对之策,指着山魈们撤离的方向说,“里面是这些怪物的主场,我需要找个人当诱饵,重新把它们引诱出来。” 不过这么做需要担很大的风险,想到怪物们表现出的凶残,一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主动开口。 “让我去试一试吧。”没辙我只好主动请缨。 其实我是个比较胆小的人,换以前可能不会接下这么危险的任务。 但刚才的遭遇让我明白,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和山魈做了结的时候,周叔的仇、还有刚才那个年轻警察不能白死。 “可以。” T恤男从上到下看我一眼,微微点头,直接递来一包白色粉末,小声讲出了计划,“这些山魈正守护一样东西,那东西就藏在溶洞中间的石台下面,你进去之后就先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见过两次面,但我对T恤男却很信任,在听完整个计划后,马上就决定了照做。 出发前,我接过王刚递来的匕首,胡乱别在腰上,大步往山洞里面走去。 其他人则分散开来,开始利用T恤男带来的汽油布置陷阱。 几分钟后,我小心翼翼地潜回了那个神秘的溶洞,里面一片死寂,黑压压空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山魈们躲到什么地方,但肯定离得不远。 到现在我已经彻底豁出去了,趁着山魈们还没发现自己,直接冲向溶洞中间那个神秘“祭坛”。 石头上面还摆放着大量腐烂的内脏,血腥味刺激鼻腔,让人作呕。 我强忍着恶心来到石台后面,果然在平台下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洞里摆放着一块黑色的石头,造型普通,只有婴儿的拳头大小,触感冰凉,上面散发着一股浓墨色的气息。 “这就是山魈们守护的东西?” 回想体恤男的话,我面露恍惚,先找快黄布把黑色的石头盖起来,拿到面前仔细观察。 黑色石头的材质比较特殊,表面冰凉,有点像黑曜石,却比黑曜石更亮,上面没有半点杂质,灯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一点微弱的黑色光芒。 这东西看起来很邪性,似乎可以吸收光线。 我因为修炼过《玄天经》上面的法门,已经隐隐能感知到气的存在,很快就捕捉上面散发着一股特殊的能量域场,神秘极了。 正当我准备研究这块黑石的构造时,耳边已经传来尖锐的叽叽兽吼。 回头之际,眼中再次浮动起了一道道绿色的光线。 山魈们再次出现了,它们从石缝中跳出来,动也不动地看着我、准确地说,是看着我手上那块黑石。 显然这块黑石对它们很重要,领头的山魈更是对我露出了极度愤怒的目光。 “呵呵,东西小爷收了,有本事你们就把它抢回去!” 我才不理这些畜牲怎么想,直接把黑石踹进口袋,转身就跑。 山魈们变得比刚才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从石缝里钻出来,发疯般扑咬我。 它们很熟悉地形,只用了十几秒不到就追上我。 可我并不担心,抓住机会跳向一块石头,来到上风口,抓起T恤男给我的那把白色粉末,用力投掷出去。 粉末被冷风一吹,马上倒灌进山洞,凡是被粉末覆盖的山魈们全都发出了惨叫。 这些白色粉末的腐蚀性特别强,沾在山魈眼睛上,马上就开始滋滋冒烟。 好几头山魈痛苦地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爪子里渗出大量的脓水,烂得皮毛都掉光了,甚至看到红色的肉。 “这么猛!” 我吓一跳,感叹T恤男给的东西还真不简单。 只是光靠这一包粉末还不足以阻拦所有山魈,稍后有七八只山魈正拼了命地赶来,踩着同类的身体对我发起攻击。 它们前仆后继,简直疯狂到没边。 我只能继续往外面跑,靠着环境做掩护,很艰难地避开它们的攻击。 可能是出于对那些白色粉末的惧怕,这次山魈不敢随便靠近我了,只是紧追着我不放,嘴里不断发出恐吓声,似乎威胁我赶紧把东西还给它们。 傻子才给呢! 我埋头狂奔,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总算来到事先布置好的埋伏圈。 山魈们不清楚情况,疯狂嘶吼着围上来,我已经跑不动了,抹掉冷汗大喊道,“动手!” 第31章 诅咒印记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T恤男没有让我失望,我话音刚落,耳边已经传来打火石声音。 一大片火光毫无征兆地贴着石壁燃烧,形成了汹涌的火墙。 山魈们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对火焰有着天然的畏惧。 当火光照亮整个山洞的时候,它们终于意识到上当,转身想跑,却根本来不及了。 T恤男第一个从掩体后面跳出来,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短剑,朝队伍末尾的山魈一剑刺过去,当场把它刺了个对穿。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看见T恤男出手,他动作快得跟鬼一样,黑色短剑更是锋利无比,山魈没明白怎么回事,胸口已经多了个血窟窿。 除了体恤男,其他人也一起冲出来,瞬间就冲散了山魈们的阵脚。 畜牲到底是畜生,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懂得和人类一样排兵布阵。 汹涌的火光限制了它们的发挥,顿时哀嚎声一片。 T恤男首当其冲,一个人搞死了三头,剩下几头山魈同样遭到了打击,要么被浇上汽油点燃,要么被柴刀和木棍打中,头颅破碎倒在地上哀嚎。 我停下脚步喘气,看着在火光下挣扎的山魈们,心里感到一阵复仇的快意。 这些畜牲完了! 可忽然间,一头体型最大、胸口长着白毛的山魈忽然跳上墙壁,用瞪到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充斥着饱满的怨毒。 或许它已经意识到自己快完蛋了,却还是不顾一切,双腿一蹬向我伸出了爪子。 这玩意动作快到离谱,我赶紧把匕首掏出,下意识往前一送,刺中了山魈的胸口。 山魈胸腔蹦出一道血痕,却趁机抓着我的肩膀,仍旧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睛,嘴里发出一连串叽叽的怪吼声。 下一秒,它嘴巴里居然喷出一口绿色的鲜血。 我被它的眼神吓得浑身冰凉,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鲜血不偏不倚洒在我手心上。 顿时我感觉左手酸麻,好像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那种阴寒的气流附着在手臂上,疼倒是不疼,就是冷得要命。 “住手!” T恤男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一沉,迅速赶过来,挥剑斩在山魈脖子上。 剑落,兽头飞起。 可即便到了半空,那双眼睛仍旧死死瞪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对我发出诅咒。 直到砰一声后,最后一头山魈的脑袋坠落下来,好像个篮球一样到处翻滚。 “死了,它终于死了!” “哈哈,这群该死的畜牲,早就该死。”大伙都兴奋得手舞足蹈,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 我却感觉左边胳膊涨得难受,艰难地翻过手掌,发现手心那一块皮肤变成了诡异的紫青色,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 我吓惨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T恤男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一脚踢开山魈的尸体,抓着我的手肘倒抽凉气,“是幽冥印记,你被它诅咒了!” 接着他快速划开了自己的中指,把鲜血滴在我手背上,快速划了一道符。 符印散发出滚烫的气息,压制了诅咒怨力,我稍微感觉好受了一点,但手臂还是很酸麻,手指也变得很不灵活。 T恤男马上从口袋里抓出一张道符,反手按在我手心上。 道符瞬间就烧起来,冒出“滋滋”白烟,我感受到手心传来灼痛,疼得哼唧一声,等到道符燃烧成灰烬后,左手中间居然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黑点,彻底和皮肤融为了一体。 “奇怪,你居然可以融合这些诅咒怨念。”T恤男表情诧异,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表示听不懂,一脸的懵圈,只感觉手心的黑心很难看,抖嘴说,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鬼,能不能消掉?” “我消不掉,只能先用道符帮你镇压,等下山后你跟我去找一个人吧,也许他有办法。”T恤男站起来,又把手伸向我,说那块黑石呢? 我想起刚才那块石头,马上取出来丢给他。 T恤男接过黑石,扬起嘴角怪笑一声,“想不到这里的阴玉成色这么好,看来这趟倒是不亏。” 感觉他的话有点奇怪,可现在却顾不上再追问黑石的来历了,怔怔看着手心那个黑色小点,心里一阵后怕。 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T恤男收好玉石,继续对我说,“放心吧,你是为了帮我拿到阴玉才染上它的诅咒,我会想办法帮你抹掉它。” 很快王刚和廖所长也围上来了,全都好奇地打量我手心那个黑点。 王刚担心它会对我产生影响,马上对T恤男追问道,“这东西没毒吧,林峰会不会……” “他暂时不会有事,不过染上幽冥诅咒的人会很麻烦,如果处理不好,印记可能会跟随他一辈子,走到哪里都有可能被阴邪物盯上。” T恤男把头摇了摇,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搞自闭。 我已经够倒霉了,出生克死爹妈,天生的七煞命,注定要经历三灾九劫,刚满24岁就被落花洞女盯上,本来就一屁股屎,现在又多出了这种幽冥印记。 老天爷真特么不讲道理,怎么能逮着一只羊薅毛? 事到如今怨天尤人也没用,我环顾四周散发的血腥味,山魈的尸体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我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山洞。 廖所长则带人把同事的尸体抬出来,表示要联系上级,过来处理这些山魈的尸体。 这次行动我和T恤男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廖所长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回去之后肯定会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别的不说,五百块加一面锦旗肯定没跑。 只是T恤男并不想出这个风头,再三叮嘱廖所长,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接着就表示要带我下山,想办法解决左手的憎恶印记,让我跟他走。 我一秒都不敢耽误,急忙和王刚分了手。 下山的路上,我对T恤男的来历感到好奇,可面对我的追问,他却什么也不肯说,只告诉我自己的名字叫柳凡,是个苗人。 这家伙是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见他不肯说,我只好识趣地闭上嘴。 下山后,他带我来到附近的一条马路上,指了指停靠在路边的摩托车,让我坐到后座上去。 我跨上摩托,问他准备带我去哪儿? “先去贵阳,我认识一个专门和邪物打交道的朋友,你手上的诅咒印记只能找他化解。”柳凡拧了一下油门,摩托车好像利箭一样蹿出去,差点没把我摔下来。 第32章 明叔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老家在黔南,距离贵阳挺远的,虽然是贵州人,但却从没去过省会城市。 这次跟T恤男到了贵阳,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别说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比我们那十八线的小城市可强多了,路上车水马龙到处是高楼大厦,让我充分感受到了城市间的差距。 他把摩托车开得很快,一路走马观花,半小时后带我来到了一条风格比较古旧的古玩街。 这条街面上看不到多少比较高的建筑,但街道整齐,环境挺不错。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街角,是一栋名叫“古香斋”的老式木楼。 木楼大厅是一个改装的商铺,布置得古色古香,看起来挺有讲究,墙上贴着不少古玩字画,靠墙角那里还放着几排大木柜,架子上摆放着很多古董花瓶,不知道是不是赝品。 我们刚进屋,内室就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柳凡,动作蛮快嘛,我以为你要下个星期才会来找我……咦,你身边这年轻人是谁呀?” 迎面走来的是个面黄肌瘦、穿着老式大褂的中年人,下巴留着一撇小胡子,四五十岁的样子,肤色黝黑,两腮干瘪看不到二两肉,眼珠子很小,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T恤男走上去说,“这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他惹上点麻烦,想找你帮忙。”接着又回头向我做起了介绍,说这个中年人叫明叔,是古香斋的老板。 在他的引荐下,我和明叔打起了招呼,对方马上摸着小胡子嘿嘿笑起来,“你小子面相倒是挺特殊的,看来也是个命途多舛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说这个明叔看似不着调,没想到还挺有本事,居然一眼就看出我的命格不顺。 他呵呵一笑说,“其实蛮简单呐,你要是命格好的话,怎么会跟他走到一起?” 明叔指了指柳凡,这说法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和柳凡走在一起就代表命不好? 没等我问出来,柳凡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裹,包裹里面就装着那块阴玉。 他直接把阴玉递到明叔手上,说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找来了。 “哦?”明叔转动着小眼仁,迫不及待地拿过去,打开包裹看了一眼,马上眯着眼睛笑道, “还真是传说中的阴玉,哈哈,成色这么好的阴物可不多见,看来客户这次一定会满意,小凡你算是立大功了,回头我把它换成钱,肯定请你吃顿好的。” T恤男一脸的无所谓,回头指了指我,“先说正事吧,昨天为了拿到阴玉,林峰帮了不少忙,但他也因此遇上了些麻烦。” 随后T恤男就把我们在山洞里遭遇的经过说了,明叔收好阴玉,默默地把话听完,然后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进书房。 铺子后面有好几个隔间,最中间那个隔间就是他的书房。 明叔邀请我坐下,“小哥,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 我看了眼T恤男,见他点头,马上把左手递过去。 明叔打眼一瞧,马上到抽一口凉气,站起来咋呼道,“这……这不是来自幽冥生物的诅咒标记吗,我去,这么浓的邪念还真少见!” T恤男说,“林峰是为了帮我拿到阴玉,招惹到了山魈的头领,才会遭到对方以性命为媒介下的诅咒。” 这种诅咒的怨念太强了,他没办法化解,希望明叔也帮着想想办法。 明明抽了下嘴角,似乎觉得麻烦,可在T恤男的目光催促下,还是转身从柜子里拉出一个木匣子。 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把细得好像头发丝一样的银针,明叔快速抓起了其中一枚,对着我掌心刺下去,“疼么?” 我木讷地看着手掌心被扎中的地方,摇头,说不疼。 “不疼就对啦,这种憎恶印记附着了特别强大的邪念,已经根植在你手上,如果让它继续发酵下去,到时候就算拿斧头把你的手剁开,都未必会有感觉。” 明叔摇头晃脑地说着被染上诅咒的后果,我直接吓屁了,哆哆嗦嗦问,“那你有办法治好吗?” “难,除非是能够找到传说中的雪胆龙须草,可惜我这里没有货。” 明叔摇了摇头,见我这幅吓得要抽筋的样子,又嘿嘿一笑说,“不过我虽然医不好你,但可以用祖传银针封穴的技术,暂时把这些阴寒之气压制在一个地方,让它没办法作祟。” 事后只要我能找到雪胆龙须草,及时敷上去,就能消除影响了。 我长舒一口气,忙请他操作。 明叔却不急着动手,继续摇头晃脑道,“要我出手帮忙治病没问题,不过这诊金嘛……” “还要钱?” 我先是一愣,明叔马上就拉垮下了脸,说废话,开店不为挣钱我为了啥,你小子染上的病很麻烦,光下针就要七八次,每次下针必须半个小时,还得时不时放血,用药水帮你浸泡手臂,这些都需要成本的好不好? 我无言以对,问他要多少。 明叔摊开五个手指头,我松口气,“五百块还行,不算贵。” 话刚说完,我看见明叔抽搐了一下,扭头看向T恤男,“柳凡,你上哪儿弄来这么个奇葩,什么五百,搞得好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我的规矩你没讲给他听吗?” 这时候我才听明白话,原来明叔要的不止五百,本以为是五千,可明叔白眼一翻,下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惊得跳起来, “五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我当时就流汗了,治个病要五万,老子娶媳妇还得女方倒贴钱呢,这么多钱我上哪儿弄? 最终还是T恤男帮忙解了围,“他的钱先欠着吧,这次帮你弄到阴玉,按理你也该把利润分我一部分,可以当做是一部分诊金,剩下的钱以后再说。” 明叔不情不愿道,“行吧,也就是看在你的份上,换别人我才不通融。” 说完他取出一把小刀,点燃蜡烛,放在火焰上熏烤了两下,随后在我掌心戳了几个血点,另一只手快速拿针,朝我手心几个穴位连续刺去。 明叔手法很快,我的手受到诅咒怨力的影响,起初没感觉到痛。 只是明叔每扎一针,我的手心都会有一股黑血渗出来,散发的味道很不好闻。 他不停地动手在我手背上挤压,用特殊的手法拍拍打打,大部分黑血渗出来,滴落在一个盘子上,血块凝固发黑,居然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寒气,看起来十分神奇。 第33章 邀请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等到为我放完了血之后,明叔又端来一个铜盆,添上热水,洒了很多草药进去,让我把手伸进铜盆里面浸泡。 我刚把手伸进去,马上就感觉手心恢复了刺痛感,伤口火辣辣的,仿佛被火焰灼烧。 明叔按着我的胳膊说,“会痛是好事,至少说明手上的神经恢复了,你得连续浸泡其次,每次相隔两天,才能彻底把这股诅咒怨力压制下去。” 而且就算连续泡了七次药,也是治标不治本,除非能雪胆龙须草,否则这玩意隔三差五还有可能再发作。 虽然我已经倒霉习惯,可一想到身上这么多破事,心里还是很不自在。 T恤男安慰我道,“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帮你打听这种药草的下落,争取尽快解决你的麻烦。” 我对T恤男说了声谢谢,非亲非故他愿意这么帮我,已经很难得了。 T恤男道,“客气话不用说,你是为了帮我拿到阴玉才搞成这样,江湖人讲究恩怨分明,算我欠你的。” 虽然诅咒怨气暂时被压制了,可手心上那个小黑点还早,我感觉难看死了,询问明叔可不可以把它消掉,明叔嘿嘿一笑, “这东西恐怕会跟你一辈子,就算你把那层皮削掉,等新的皮肤长出来,它还在,男人嘛,就当给自己搞了纹身好了,你又不当娘们,干嘛这么在意手上的黑点?” 好吧。 感觉这老小子说话挺损的,我有求于人,不敢顶嘴。 当天下午T恤男就要走了,临走时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表示等自己打听到雪胆龙须草的下落之后,会尽快通知我。 他这一走,铺子里就剩下我和明叔两个人了,我初来乍到很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明叔则指了指铺子里面的一个小隔间,“柳凡走时都交代好了,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店里好了,床铺要自己收拾,我只负责帮你治手,生活方面你要自己搞定了,对了……”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房费是两百一天,日结!” 我去这也太黑了,没想到T恤男竟然会跟明叔这样的奸商交朋友。 这次出门走得急,我钱没带够,只好给王刚打电话应急,顺便问起了我们走后的事情。 王刚在手机那头笑笑说,“事情搞得差不多了,那些山魈的尸体已经被带回去集中处理,我老舅的精神状态也恢复得不错,已经能认出我了。” 我说那就好,胖子你身上带钱了吧,赶紧转个三五千过来,回头我发了工资还你。 虽然治疗费可以欠下,但我一个人跑来贵阳生活,吃喝拉撒都得花钱,穷人实在伤不起。 “行,你等着,马上给你转!” 好在王刚挺仗义,挂了电话马上就给我转来一笔钱。 等我受到银行到账提示的时候,却忍不住愣了一下。 这丫居然一次性给我转了两万,把我惊够呛。 印象中王刚家庭条件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平时买两个包子都要多走一条街,只因为另一条街上的包子能便宜五毛钱,这会儿怎么变大放了? 可惜当时我忙着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没顾得上多问。 在明叔这里住了一个星期,除了隔天经历一次“放血”外,别的时间我基本在房间打坐,研究大伯给的破书。 这段时间我很勤奋,一直在练习书上的修行法门,渐渐的,能够感觉小腹下面积攒了一股气,也许这就是书上说的“气感”吧。 修行者和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因为身上多了这股气,无论是掐诀念咒还是画符驱鬼,都需要借助这股气的力量才能完成。 不过我入门时间太晚,凝聚出来的气过于单薄,总是时有时无,显得很不稳定。 那天打坐的时候,明叔恰好从房门前路过,眯着眼睛观察我一会儿,露出贱兮兮的表情说, “你小子修炼的法本很奇怪,既不像中原的道术,也不像苗疆的巫蛊之术,这些法门怎么来的?” 我不想把自己的秘密透露给他,随口说是家传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没必要研究。 他哦了一声,对我的态度反倒变得暧昧起来,难得主动邀请我吃了顿早餐。 趁我埋头嗦粉的时候,明叔冷不丁问我了一个问题,“小哥,这年头的人心浮气躁,尤其是愿意修法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既然你掌握了不少家传本事,有没有想过把这些本事变现?” 他的话让我一愣,自己从没想过这个。 明叔继续笑笑说,“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你也知道,我的店铺是专门收阴邪物的,干这行的需要经常跟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有时候客户遇上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也会花钱找我介绍法师帮忙解决……”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猜到明叔在打什么算盘了,忙问道, “那柳凡也是你花钱请来帮忙搜集阴邪物的?”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第一次看见柳凡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勇哥那栋小区里抓鬼,几天后我又在山魈的洞穴里发现了他,当时他从溶洞里面拿走一块阴玉,最终也交到了明叔手上。 显然他干这么多事,都是出于明叔的指派。 明叔点了点头,又把头摇了摇,表示自己确实雇了几个民间法师,专门负责搜集一些阴邪物,不过柳凡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们没有雇佣关系,只是偶尔合作。 我哦了一声,又朝明叔的铺子里看了一眼,好奇问道,“那你搜集这么多阴邪物,究竟是用来干嘛,总不能供起来当文物欣赏吧。” “当然不是了,阴邪物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能帮人升官发财,摆脱当前的困境。” 明叔见我被说动了心思,赶紧介绍起了自己这一行的情况,“当然也有用得不好的,为了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把自己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看中了我的潜力,希望拉我入伙。我琢磨了一下,破书上倒是记载了一部分用阴邪物帮人改运的办法,不过那都属于歪门邪道。 大伯说过,人的命天注定,强行改运只会逆乱天机,造成的后果也相当可怕。 就像我当年那样,本该死在六岁那年,可大伯为了延续林家香火,愣是让我和落花洞女结成“鬼契”,虽然让我顺利活到了24岁,可翻过本命年后,立马就诸事不顺,处处都有血光之灾。 这就是俗称的因果。 我不想违背祖训,便没有答应明叔的要求。 第34章 小女孩的怪病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他也不勉强,笑了笑说,“你小子命格比较特殊,恐怕注定了要吃这碗阴阳饭,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再回复我吧。” 尽管我拒绝了给明叔帮忙,不过这几天吃住都在他店里,多少要帮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这老小子是个十足的财迷,为了挣钱啥都肯干,门口立了块“心想事成”的牌子,什么医卜星象、驱邪捉鬼,阴物改运之类的……凡是和阴阳相关的业务他都接。 虽然我认可他的医术,却不认为明叔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改天我问他,“你把招牌打得这么响,也不怕那天牛逼吹爆了,遇上自己搞不定的生意?” 明叔嘿嘿一笑,摇头说自己才不亲自帮人驱邪呢,他只负责接业务,等联系好客户之后,再按照客户的要求,推荐比较专业的术士去搞定。 说白了就是拉皮条,做中间人吃回扣。 靠,搞了半天他是靠这种方式赚钱,亏我还把明叔当成个高人,感情他除了精通医术之外,别的基本都不会。 明叔说,“术道这一行三教九流,哪有人门门都精的?我祖上是巫医,学了点家传的医术,年轻时也想过开个药铺,把祖传的手艺发扬光大。” 可明叔运气不好,这年头病人都迷信西药,他药铺开了三年,差点没亏得当掉底裤,事后自己得了一场重感冒,按照祖传药方熬药,好悬没把自己给治死。 都说能医不自医,打那之后明叔就很少出手了,开了这家铺子,表面上做古玩生意,私底下却是专门倒卖阴邪物。 我无语得要死,这么奇葩的行内人还真少见。 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和明叔也算是朋友了,老小子隔三差五出外面谈业务,经常不在店里,我闲得无聊会帮忙守店,偶尔接触一些关于阴物的知识。 那天我正抱着书本坐在柜台上研究,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带小孩的中年女人。 女人三十几岁,穿着比较朴素,一看家庭状况就不怎么好。 她愣在门口,显得有些拘谨,朝铺子里看了几眼,却没鼓起勇气进来。 我赶紧起身打招呼,“大姐,有什么进来坐下聊吧。” 虽然明叔不在,可铺子交给我帮忙看着,有了客户上门我总不能往外推,便起身给她们倒了杯热水。 中年女人显得有些急促,落座后不断地在店里看来看去,她身边则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只是跟母亲一样瘦,额头泛黄,两眼呆滞无光,一看就遇上了事。 这几天我跟着明叔厮混,好歹学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见中年女人不肯说,便主动询问起了这个小女孩的情况,得知她叫婷婷,今年七岁,生日是农历三月初三。 我一听就把眉头皱起来了。 都说三月三,闯难关,这个命数的人大多都不太顺利,尤其是三月三出生的女孩,从小体质就偏阴,很容易招惹不寻常的东西。 再看小女孩的脸颊,双目暗淡无光,发色枯黄,一幅营养不良的模样,还很怕生,靠在母亲怀里连话都不说,显然问题就出在她身上了。 中年大姐一脸的苦相,点头说小伙子,你说的一点不错,我家婷婷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药罐子从不离手,吃了多少补药都补药了,年初犯病一直拖到现在,唉…… 她唉声叹气的样子勾起了我的怜悯之心,想着我老妈要是还在人世的话,见我混成现在这幅屌样,估计也一样会感到糟心吧? 甩甩头,我把这些杂念排开,正要询问她儿子到底出什么问题。 可大姐却有些不好意思,理了理耳边的乱发,问我店里是怎么收费的? 我愣了下,看向这大姐的穿着,猜到她囊中羞涩,估计拿不出多少钱,便说,“你先说事,钱的事情好商量。” 明叔不在,店里暂时是我做主,大伯离开前叮嘱我行善积德好自为之,钱不钱的对我来说不重要。 我的话让大姐更不好意思了,扭捏了一下,低头看向女儿纤瘦的脸颊,叹气说是这样的,她女儿从年初就得了厌食症,不爱吃饭,去了好几家医院看过,看过不少方子,始终没得到任何改善, “婷婷本来就瘦,还吃不下东西,经常呕吐,只要沾了食物就会马上呕出来。” 这算什么病? 我听懵了,看向女孩暗黄的额头,她眉宇间有一股发黄的气息,瞳孔略显狭长,泛着不健康的明黄色。 一般人眼球会比较对称,哪怕是个斜眼,最起来眼珠子是圆的。 可婷婷是个例外,眼球居然有竖着张的趋势,乍一看有点像猫眼。 见我盯着她看,婷婷胆怯了,马上扭头扑进大姐怀里,把脸埋在她胸口,一声不吭地躲着。 我不动声色把目光收回,对大姐说道,“你女儿从年初就得病,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这半年她都吃不下饭,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 大姐面色发苦,摇头说,“吃鸡蛋,必须是没煮过的那种,我女儿喜欢连着蛋壳一起吞。” 啊? 说句真心话,这年头网络发达,我在网上见过的奇葩异食癖不算少数了,有的喜欢喝柴油、有的偏爱洗衣粉和洁厕液,但喜欢生鸡蛋,而且必须是带壳一起咽下的还是头一次见。 一个不到八岁的女孩哪里能吞下这么大的东西,不怕窒息吗? 大姐摸着女儿的额头叹气,“我也纳闷,鸡蛋再小也比喉咙粗啊,大人都吞不下,别说小孩了。可婷婷就是做到了,而且每天都必须吃一个生鸡蛋。” 我默默点头,说除了这点,还有吗? 大姐皱眉想了想,说还有就是女儿的牙变得很尖,咬人特别疼,尤其是白天畏光,不愿意出门,可每到晚上都很兴奋,还看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比如、比如…… 话说到这儿,大姐有点难以启齿,我让她有什么直说,说破无毒,既然要找我解决问题,总得把症状讲清楚。 大姐嘴唇略显发颤,“那天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女儿没在卧室,就偷偷跟出去了,结果发现、发现她趴在鸡圈外面,把一只大公鸡拎在手上,一口就咬死了……” 我惊讶道,“除了鸡蛋,你女儿还喜欢吃活鸡?” 大姐无助地摇头,说女儿不吃鸡肉,她单纯就是想把鸡咬死,好像是牲口在磨牙一样,几乎隔天都会咬死一只鸡。 第35章 一探究竟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那时候自己的眼力还比较浅,没办法一眼就看出女孩的问题。 但综合大姐的讲述,我判断她女儿肯定惹上了不好的东西,至于具体是惹上了什么还不好说。 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大姐心情好像痛快了不少,喝干了热水,问我有没有办法治好她女儿? “呃……” 这话我没法接,毕竟自己也是个半吊子,目前上炕都费劲,更不要说主动帮人驱邪了。 见我不吭声,大姐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抱着女儿站起来说,“没关系,反正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碰碰运气。” 说完她抱着女儿往外面走,我站起来说, “要不你留个电话吧,我不是这家店的老板,你女儿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等老板回来之后我再跟他商量一下。” 大姐点点头,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手机号码,以及她的家庭住址。 我扫了眼纸条上的地址,暗暗咂舌,居然住的这么远,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抱着女儿找到这里来的。 送走大姐后,我没心思再看书了,靠在椅子上思索她女儿的病,感到很是不解。 直到傍晚时分,明叔已经处理完外面的事,正笑吟吟地埋着八字腿回来,找到我说今天运气不错,总算把上次那块阴玉处理掉了,而且还赚了不少。 我很好奇,那块阴玉一看就邪门,谁会花钱买? 明叔解释道,“阴玉被我卖给一家棺材铺老板了,别看那块阴玉很邪门,却是上好的压物,死人含在嘴里下葬,能保证尸体几十年不腐,如果配合风水法阵使用,能保后世子孙三代富贵呢。” 原来是给死人下葬用的,果然不是啥好东西 我不想纠结已经发生过的事,很快便想起白天那对母女,就趁机把事情说了。 本以为明叔会对这笔生意感兴趣,谁知他听完后直接一撇嘴,说走了就走了吧,这种业务我也懒得接待。 我纳闷道,“为什么?” 印象中明叔是个标准的财迷,怎么今天转了性,会对上门的生意失去兴趣? 老小子晃着脑门说,“我也不是什么业务都接,主要看客户是什么样的人,舍不舍得花大价钱请我出手。” 那对母女一看就没什么钱,辛苦一趟也赚不了几个字,搞不好还要倒贴,他才懒得过问。 我很无语,说你也太冷血了。 他反倒理直气壮,表示自己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当然图财了,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不平事,他一个人哪管得过来? 得,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我懒得再搭理他,心说你不管我管。那女孩蛮可怜的,才七岁大,得了这种怪病让人家以后怎么生活? 明叔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但他只是笑了笑,既没有阻止,也没表示支持。 晚上我翻了很久的书,隔天起了个大早,直接带上家伙启程,按照纸条上的地图来到了大姐家。 这家人住得远,在贵阳市区以东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上,家里是一栋平房,后面有个院子,圈养了很大一块菜地。 等我赶到地方的时候,看见大姐正在院子里摘菜,便远远打了声招呼。 大姐起身愣了一下,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意外道,“小伙子,你居然真的找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我笑着说怎么能不来呢?你女儿这么可爱,我可不忍心让她继续生病。 大姐十分感动,红着眼眶说这是遇上好心人了,不过她家庭条件不太好,平时靠卖菜维生,可能拿不出太多驱邪费用。 “没事,看着给就行了。” 我不是一个会为了钱斤斤计较的人,跟着大姐走进院子瞅了一眼,好奇道,“你老公不在家吗?” 大姐的表情瞬间暗淡下来,说前夫是个酒鬼,喝完酒就爱家暴,自己实在忍不了,就跟他离婚带女儿搬出来了,家里只剩母女俩相依为命。 我忍不住感慨,果然是麻绳只挑细处断,噩运专找苦命人,大姐已经过得很不容易,女儿还得了这种怪病,也是可怜。 进了屋,我问她女儿在哪儿。 大姐指了指里屋,说女儿白天不喜欢在外面活动,正在里屋睡觉。 我奇道,“昨天下午你不还带她去过铺子吗?” 大姐看了看天,“昨天是阴天,外面没太阳,我女儿勉强能出门,可今天是大晴天,她怎么都不肯出门活动。” 怪哉,什么病能跟天气扯上关系? 很快我提出一个要求,问自己能不能进屋看看她女儿。 大姐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可以,但你要小心,我女儿最近脾气不是太好,尤其是白天睡觉不能被人打扰,否则她会咬人。” 估计是怕我不信,大姐还撩起了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牙痕。 我定睛一看,汗水都下来了。这些牙痕很细密,也很深,整条胳膊到处都是。 大姐苦笑说,“不止胳膊上,有时候肩膀和背上也有,最过分的是几天前,她居然跳起来想咬我脖子。” 我心颤了一下,隐约想到什么,可望着大姐那张对女儿无比关切的脸,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随后我准备了一支蜡烛,在大姐带领下进了里屋。 女儿婷婷果然在熟睡,隔着门,我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吸声。 这种呼吸声很沉重,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感觉就跟拉风箱似的,一呼一吸,持续的时间很长,但又不像是在打呼噜。 大姐轻轻开了琐,屋子里光线比较暗,她不敢开灯,说是害怕惊扰到女儿, “我女儿睡觉的时候可警觉了,周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听见,我只要一开灯,她马上就会受到刺激,到时候一定会咬你。” 从我进屋到现在,大姐说的最多的就是担心女儿会咬人,可昨天我看见婷婷的时候,明明是个很胆怯羞涩的小姑娘,跟她口中描述的样子完全不符。 怀着狐疑,我点燃蜡烛,缓缓朝里屋中间那张床走去。 刚走一半,我就发现婷婷醒了。 但她没有掀开被子坐起来,而是保持着蜷缩在床上的姿势,只是微微把被子扬起了一个角,躲在阴暗的被窝里跟我对视着,露出明黄色的瞳仁,比夜猫子都亮。 第36章 饿肚子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双眼睛的出现让我感到了害怕,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一种直觉,居然在小女孩身上感应出了妖邪的味道。 什么是妖?事出反常即为妖。 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居然具备这种野兽般的眼神,这就叫反常! 我停下脚步,没有继续靠近她的床。 小女孩也一动不动,继续隔着被子跟我对视。 僵持了好一会儿,我缓缓吹熄了手上了的蜡烛,同时用余光注视着女孩的反应。 果然,当烛光灭掉的时候,小女孩的视线也恢复了正常,再次变成黑色,并恢复了那种怯怯的神态。 我抿着嘴角沉默,然后转身跨出了房间。 大姐一直在门口守着我,我前脚刚出门,她就迫不及待地追上来问,“怎么样了林大师?” 这句“大师”让我很不习惯,对大姐笑了笑,“你还是叫我小林吧,婷婷的事情的确有点复杂,你得多给我一些时间。” 走出院子,我坐到了一棵柳树下,一边纳凉,一边静静思索刚才看到的一幕。 现在可以肯定,小女孩身上存在的确存在脏东西。 至于究竟是什么,却不太好说。 她的表现很奇怪,不见光就没事,但只要一见光就会马上醒来,露出那副谨慎的、并且随时都有可能攻击人的架势。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怪的现象,回想那本破书上的内容,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唉,真头疼,怎么会遇上这种麻烦事。”思考了很久,我都没得出结论,这时手机却震动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明叔打的电话。 刚把手机贴到耳边,那头就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一大早就发现你小子不在,肯定是不听我劝,跑出事主家了吧?” 知道事情瞒不住,我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现实,凡是只盯着利益。” 明叔干咳一声,说你阴阳谁呢,早知道我就不打这个电话给你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随后他叹了口气说,“小哥,不是我心狠,捉妖驱邪少不了要请法师,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离开钱啥事也办不成,那家人多半付不起请法师的钱,我又何必……” 不等他说完,就被我黑着脸打断,“好了,你不用跟我强调这个,我又没逼你必须接这趟生意。” 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只是明叔的病人,又不是他亲戚,没资格强迫他帮忙。 明叔听出了我的语气,苦笑一声说,“得,说正事吧,你目前应该还在事主家吧,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没有?” 尽管我心里对明叔有些不满,但他能主动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并不是那种冷血的人,于是就把刚才的发现说了。 听完我的讲述后,明叔也沉默了一下,隔了十几秒钟,他才分析道,“这女孩应该不是撞鬼,而是被某个厉害的仙家盯上了。” 明叔口中的“仙家”,说通俗点就是山妖,和之前算计周莉家的黄皮子属于同一个类别。 我反问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他分析道,“其实很好判断,如果缠上小女孩的鬼,那么鬼在她身上,一定会出现很浓的阴气,你应该能够感知到才对。” 这么说倒是没错,虽然我修为浅,可毕竟已经初步掌握气感了,昨天遇上小女孩的时候我还特意感知过,她身上确实有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但却并不属于阴气的范畴。 明叔继续说,“而且被鬼缠身也不会染上异食癖,更重要的一点,小女孩的母亲说,她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变得不对的。” 假如真是鬼上身,肯定会不断消磨小女孩的阳气。 她阳气本来就弱,用不了几天就会病倒了,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听完明叔的话,我不得不感到佩服,到底是这个行业的老人,虽然明叔不懂得修法,经验却相当老道,把问题剖析得很透彻。 我说,“既然你能分析出这么多问题,干脆好人做到底,给个建议呗。” 他贱笑着露出了奸商的本质,“找我请教问题可是要收费的,五百怎么样?” 我立马翻白眼,说你也太黑了,最多两百,爱要不要! 我不可能倒贴钱帮人驱邪,可看大姐家的经济状况,估计连五百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能省当然要省。 “五百都舍不得出你还想当英雄……我真是服,算了,就当这次是做好事吧。” 明叔在手机里抱怨了一句,但最终还是给出了他的办法。 听完我心里有谱了,马上站起来说,“行,钱我先欠着,回去之后再给你。” 放下手机,我重新找到大姐,问她能不能再弄只大肥鸡回家。 大姐回错了意,还以为我嘴馋要吃鸡,马上指了指家里那台小冰箱,说里面还冻了些鸡肉,可以马上帮我炖。 我摇头说,“不要进过冰箱的冻鸡,我要的是那种活蹦乱跳的鸡,越肥越好。” 大姐错愕了一下,还是点头,说好吧,我马上去菜市帮你买。 看得出这大姐家确实困难,连买只新鲜大公鸡都有点舍不得,可大公鸡是我用来钓鱼的诱饵,飞它不可,只能让她破费一下了。 她家距离菜市场比较远,来回需要坐公交,等大姐买完鸡回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我把大公鸡接过来,找了跟红绳缠住双腿,绑在她家后院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完事后对大姐说, “可以了,大公鸡绑在这里别动,明天一早我就能确定你女儿到底得了哪种病。” 大姐虽然搞不懂状况,还是照做了。 我守在她家院外等着,直到太阳彻底落山,大姐去厨房弄了点吃的给我,都是简单的家常菜,虽然粗糙,可吃着倒也开胃。 忙活一天我也饿了,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却听到里屋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小女孩醒了,正站在屋檐门口,用怪怪的眼神打量我。 她似乎受到了饭菜香味的吸引,可当大姐把做好的饭菜递到女儿面前时,小女孩却只是默默摇头,连筷子都懒得接,余光反倒瞥向那只被我绑起来的大公鸡。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对大姐说,“你女儿不想吃饭,就别逼她了,过来陪我一块吃吧。” 大姐“诶”了一声,可她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并没有马上动筷子,而是跑去厨房拿了一枚生鸡蛋,打算送给女儿,但被我拦住了, “今天你什么都别喂,让你女儿空着肚子睡觉!” 第37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大姐很困惑,她舍不得让女儿饿肚皮,不停问我为什么。 “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吃完了饭,你就早点关门进屋歇着,什么都不要理会,就算听到外面有动静,也不能随随便便出来。” 担心隔墙有耳,我并没有对大姐解释原因,十分严肃地补充了一句,“总之,你要想让女儿好起来,就必须听我的。” 大姐一狠心,跺脚说,“好,那我听你的,只要能保证我女儿恢复正常就好。” 在我的要求下,大姐把家里所有的生鸡蛋都藏了起来,这才坐下来陪我吃饭。 期间我装作吃得很香的样子,不停往自己碗里夹菜,一边偷偷用余光观察小女孩的反应。 她依旧站在房檐下不动,目光动也不动地看着饭桌,不停地咽着唾沫,像是被饿狠了。 只是,这些煮熟的食物并不符合小女孩胃口,哪怕她再饿,都没有上桌陪我们一起吃。 我当着她的面把所有剩饭剩菜都一扫而光,还故意吧唧嘴,露出很享受的样子。 很明显小女孩受到了我刺激,更饿了,看我的眼神也凶巴巴的,带着异样的阴冷。 背过身,我暗暗发笑,直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天黑得很快,没多久天色就彻底暗下去。 大姐听了我的话,跑进房间睡觉,把门窗锁得死死的。 我则带上家伙走出小院,却没有走出太远,在脱离这家的视线之后,马上就躲在柳树背后把自己藏起来,眯着眼睛继续观察。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就到十一点了。 上半夜她家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我百无聊赖地靠在柳树下面,抬头默默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今天是十五号,月亮很圆,24年前,我就出生于一个这样的夜晚。 同样,那天也是我老妈难产去世的日子。 别家小孩每到了生日这天,都会欢天喜地地庆祝生辰,只有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庆祝过,因为生日也是我苦难的开始…… 这样的念头让我心情感到很沉重,有股挥之不散的阴影。 忽然,我听到大姐家院里传来嘎吱推门的声音,顿时抖了下胳膊,把身子直立起来,再次监视起了这家的情况。 月光下,一道削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正鬼鬼祟祟地走出小院。 我一眼就分辨出,这道鬼祟的影子属于那个小女孩。 事情跟我想得差不多,饿了一天的小女孩,正趁着夜光到处找吃的。 只是家里的生鸡蛋已经被大姐藏起来了,女孩找了一圈,始终找不到符合口味的东西。 于是,她默默把目光转向了后院,望着被我用红绳绑起来那只大公鸡,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渴望。 没有任何迟疑,小女孩大步走向公鸡。 公鸡仿佛预感到了危险,不停地扑腾翅膀,尝试逃离。 可由于双腿被红线绑得牢牢的,导致公鸡无法移动,只能无助地瘫软在地上,面对小女孩发出绝望的“咯咯”声。 女孩满脸兴奋,瞳孔再次变成了明黄色,像是饿狠了,迫不及待扑向大公鸡,抱着公鸡脖子就要生啃。 可没等到下嘴,意外就发生了。 我直接从藏身的柳树下面跳出来,手上握着一把黄米,用尽全力洒过去。 女孩太专注于那只大公鸡了,完全来不及躲开,被黄米劈头盖脸撒了个正着。 顿时米粒上冒出滋滋冷烟,小女孩感到难受,趴在地上滚了一圈,再次把头扬起来的时候,五官已经变得铁青,陷入了扭曲和狰狞,喉咙里不停发出“叽叽”的叫骂声和怒吼。 这声音根本就不是女孩自己发出来的,分明就是一头野兽。 我抓着黄米袋子跳出来,指着小女孩大骂,“你是什么山精野魅,为什么要附在一个小孩身上,赶紧给我显形!” “呵呵!” 小女孩眼球往上一翻,二话没说,竟然转身朝院子外面跑。 “站住!” 我早就有了准备,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钩子,用力往她身上丢过去。 小女孩躲得快,铁钩没有正面击中她,却勾住了她的裤脚。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铁钩后面绑上了红线,小女孩一跑,红线的线轴也跟着旋转起来。 她拖着红线跑进后院的一片小树林,我马上抓着木剑去追。 一追一逃,大概跑了两分钟后,我直接在树林里停了下来。 红线已经被扯断,小女孩也摔倒了,正趴在一块草皮上,停止了狂奔。 而在距离她不远的一棵树上,则漂浮起了一大团黑雾,雾色很朦胧,像气团一样翻滚着,里面是一头身躯庞大,翼展超过一米多的大蝙蝠! 没错,是蝙蝠。 我小时候家住在农村,没少看见蝙蝠,甚至会专门制作陷阱来捉蝙蝠。 可长这么大的蝙蝠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玩意身高超过一米,几乎和小女孩一样高,身上披着浅黄色的肉翼,一身明黄色的毛发,很蓬松,看起来异常肥硕。 它脑袋椭圆,下巴很尖,牙床裸.露伸出四瓣白色的犬牙,眼珠子却很小,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凶狠,反倒给人一种猥琐的滑稽感。 看到这儿我明白了,原来纠缠小女孩的东西,竟然是一头成了精的老蝙蝠。 老蝙蝠展开翅膀,把身体到挂在一棵树干下面,瞪着暗黄色的眼珠,凶巴巴地跟我对视着,但却没有直接扑上来。 由于搞不清这畜牲在打什么算盘,我也站着没动,和它对视了几秒。 很快我就发现,在老蝙蝠栖身的树干下面,居然散落着几棵金豆子。 纯金的,一看就很值钱。 我依旧没动,还在思考它想干什么。 只见老蝙蝠抬起抓子,指了指地上的金豆,对我叽叽叫了两声。 我好像明白了,这畜牲是想把金豆子送给我,让我高抬贵手,不要再管小女孩的事。 我去,这个世界也太奇葩了,连山里的动物都知道用金豆子贿赂人。 我虽然贪财,却不会蠢到去捡地上的金子,一旦捡了,很有可能中它的蛊惑之术。 见我没反应,老蝙蝠有点生气,用爪子挠了挠脑瓜顶上的那几撮黄色的毛发,嘴巴里叽叽吼个不停,像是怂恿,又像是在威胁。 我笑了,这家伙脑门有点秃,不知道活了多久,只剩下几撮杀马特一样的黄毛,看起来格外滑稽。 “想不到动物也有掉毛秃顶的,你长得这么丑,怎么好意思下山害人?” 我故意讥讽老蝙蝠,果然它忍不了了,暴躁地挥着爪子,居然张嘴叫骂起来,“兔崽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38章 趁火打劫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感觉更可乐了,山里的妖物会说人话不稀奇,毕竟之前我已经见过一头会说话的黄皮子。 蝙蝠虽然不属于“五大仙家”,可这玩意一旦修成了气候,同样有化形的本事,只是能修到这个地步的山精极为少见,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遇上。 我运气比较好,短短一个月就遇上了两只,也不知道究竟该哭还是该笑。 这时候老蝙蝠已经松开爪子,从树干上跳下来。 比起上次见过的黄鼠狼,这家伙长得与人类更加接近,一张大毛脸,下巴尖尖的,黑色的鼻孔外翻,露出四瓣犬齿,装作很凶的样子扑过来。 既然谈崩了,它上来就打算动手。 我也没闲着,提前把涂满了黑狗血的铜钱取出来,趁它扑来的瞬间,用力朝老蝙蝠身上甩去。 不过这家伙很警觉,马上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避开铜钱后对我发出了嘲讽,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我感到有些棘手了,老蝙蝠比之前的黄皮子难对付多了,毕竟它长了翅膀会飞,只要双腿不落地,我就拿它没办法。 想到这儿我只好举起桃木剑,防备它再次俯冲下来,然后一点点挪到小女孩身边,守着小女孩说,“你真不是东西,连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都要祸害!” 老蝙蝠龇牙咧嘴说,“小子,你懂什么?本仙马上就要历劫了,必须找个生辰八字跟我最匹配的女娃,借她的身体帮我避雷劫,等事成后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避雷劫? 听到这个字眼,我眉头马上颤了一下。 动物成精属于逆天而行,到了一定的阶段后,必须要躲三灾。 雷劫往往是它们最害怕的一环,一旦被天雷劈中,运气不好就形神俱灭了,就算运气好一点,能侥幸活下来,也会被打回原形,修为尽毁。 真正有机会度过雷劫的山妖少之又少,几乎是百里挑一。 我看着老蝙蝠说,“你缠着小女孩,就是为了靠她躲天劫?” “废话,不然本大爷怎么会放着山洞不住,大老远跑来这里跟你玩躲猫猫?”老蝙蝠一脸傲娇,挥了挥毛绒绒的爪子。 我沉下脸说,“就算你要躲雷劫,也不能骚扰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你是妖,她是人,长期共处只能害了她!” 老蝙蝠马上叉腰,跟个骂大街的泼妇一样说,“小伙儿,你在教我做事啊。我怎么渡雷劫是我的事,用得着你管,识相的你就快滚,别耽误大爷的好事。” 好事? 我气笑了,指着它说,“你把人家小女孩害成这样,既然被我看到了哪能不管!” 说完我就抓了另一把糯米,在小女孩身边洒下去,围成一个大圈子。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老蝙蝠再靠近女孩,不管它是多厉害的大妖,只要没能成功渡劫,就只能是个畜牲。 一旦渡了劫那就不得了了,可谓是鲤鱼跃龙门,妖力会强大数倍,绝不是我这种半吊子能够应付的。 老蝙蝠看穿了我的心思,气得抓耳挠腮,跳脚又是一声大骂,翅膀一扇,马上就飘出来一股黑气,好像乌云似的笼罩我。 我被这股冷风拍中面门,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暗说一声不好。 这头老畜生的修为很不简单,比上次的黄皮子起码高了一个台阶。 当这股冷风压来的时候,我马上感觉头重脚轻,意识也变得恍惚了。 冷风中传来它得意的尖笑,“小子,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现在就跪地求饶,我还能考虑放你一马。” “求饶?你简直在造梦!” 我闭着眼睛把木剑挥动起来,继续护在小女孩身边,结果老蝙蝠却绕到我身后,看准机会在我脖子上挠了一下。 它的爪子特别锋利,跟钢刀似的,我马上就流血了,还不等做出反应,胸口也挨了一爪,疼得把身体撅起来。 不仅是伤口很疼,我还感知到一股阴森的寒意,正顺着伤口涌到我身体里面。 很快四肢就麻了,浑身发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该死! 我暗暗叫苦,怪只怪自己修法时间太短了,没学会那本破书上的内容,否则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而这时,脑子里也传来另一道声音, “咯咯,废柴,怎么我每次醒来看见你都在吃瘪?” 听到这声音,我马上就慌了,低头看向小腹上的封邪法符,果然那玩意正在诡异地闪烁。 落花洞女的意识正在快速苏醒,用十分慵懒的语气说, “你可真是个惹祸精,居然得罪了这么厉害的大妖,别看这老梆菜长得猥琐,好歹是到了快经历雷劫的地步,要不是因为它惧怕天雷,压制了自己的境界,你早就嗝屁了。” 靠,你是故意跑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怒了,潜意识里怒吼一声,“死就死,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我死了你也别想再出来!” 她浅笑说,“那可不一定哦,你又没死过,怎么知道我一定出不来。” “你……” 我顿时语塞,转回头看见老蝙蝠已经从天上俯冲下来,直接奔着小女孩扑过去了。 好在我事先在小女孩身上洒了一圈黄米,老蝙蝠畏惧黄米上散发的阳气,一时半会儿还不敢落到小女孩身上。 但它不停地用翅膀扇风,每次挥动翅膀,冷风都会把黄米吹掉一部分。 这样下去小女孩早晚会重新落到它手上。 “呵呵,难受了吧,谁叫你本事不够还非要装!” 落花洞女尽情地嘲笑我,我快气死了,龇牙咧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让我吸一次呗,然后我就帮你打跑蝙蝠妖。” 我靠! 这一手趁火打劫玩得可真六。 我大概猜到了,当年她之所以把阴寿借给我,就是为了等我长大,好吸走我更多的精气。 不过我有大伯留在身上的封邪法符,让落花洞女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她没办法随心所欲地吸,所以必须趁我落难的时候出现,用这种方式完成交易。 虽然我洞悉了她的盘算,可现在除了被动接受,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眼看老蝙蝠就要得逞,我只能咬了咬牙,“草,吸就吸,帮我!” 听到这话,落花洞女得逞般一笑,依旧像上次那样,让我跟着她一起诵念咒语。 情况紧急我来不及思考了,马上默念一遍心咒,果然念完咒语的同时,小腹下就有一股很厉害的气息弥漫出来,快速融入我的四肢百骸。 我感受到了力量,马上跳起来,再次拎着木剑扑向老蝙蝠。 第39章 收个大妖当小弟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次的动作比之前快了不少,落花洞女的气息在我身上流动,不仅让我变得力量感十足,连身体都轻了几十斤,一蹦就是三四米。 老蝙蝠根本没拿我当回事,还在用力扇风,打算重回小女孩怀抱。 我准住机会,一个虎扑把它从天上按下来,一只手捏着老蝙蝠脖子,另一只手抡着木剑就打。 一击得手,我兴奋地喊道,“瘪畜牲,小鸡仔孵蛋,你装你妈呢!” 老蝙蝠一下惊醒,黄色的小眼仁充满了惊慌,剧烈地挣扎起来。 但很快他的惊慌就转变成了惊恐,眼珠子也瞪得滚圆,因为意识到怎么挣扎都没用。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落花洞女的气息特别强大,充盈着我的四肢百骸,对老蝙蝠构成了强有力的压制。 它伸出小爪子挠我,被我躲开了,一拳打中眼眶,顿时变成了熊猫眼,疼得龇牙咧嘴放声大喊, “我去,你怎么会拥有这么强的力量,不对……你身上、你身上多出的那股气息是谁的?” “我媳妇的,你管得着吗?” 我一屁股压在它身上,反手就是一耳光。 老蝙蝠被打得晕头转向,火了,瞪着熊猫眼大喊,“兔崽子,靠借来的力量算什么本事,你放开老子,我陪你再练练!” 啪! 我又是一耳光下去,老蝙蝠气疯了,“我弄你个熊,你狗曰的有种把我放开,我刚才是没有准备……” 啪、啪啪! “哎哟,打妖不打脸,你别太过分!” 啪、啪啪! “爹,我服了,你才是爷……” 十几个耳光下去,抽得我手心发烫,老蝙蝠被我压在身下动也动不了,只能哼唧着求饶, “要不是为了躲天雷,我主动舍弃了大部分修为,你小子连我的毛都碰不到。” “呵呵,你有毛吗,看看你这秃脑瓜顶,都快掉光了吧,信不信我把它薅了,让你一根都不剩!” 我作势要揪它头顶那几撮毛,老蝙蝠顿时吓得跟什么似的,用小爪子死死护着脑门,哭爹喊娘, “别薅,再薅就真秃了,我掉毛是天生的,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不然以后在妖界怎么混?” 呵,你还知道要面子。 我往它脑袋上吐口水,说你服不服? 它蔫头巴脑说服了,心服口服的那种。 我指了指小女孩,说你以后还敢不敢缠着人家? 老蝙蝠哭丧着脸说,“不敢了,我对天发誓,要是再缠着她我就是你养的。” 次奥,我可养不了这么大一只老蝙蝠。 见它表现得还算配合,我这才松开手爬起来,在老蝙蝠屁股上踢了一脚,说你滚吧,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就薅你一撮毛! 老蝙蝠委屈巴巴地看我说,“那我的雷劫怎么办?” “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跟你有关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合适的挡箭牌,现在你不让我跟着她,用不了多久雷劫就来了,到时候没人护着我,我肯定会被天雷劈死的。” 老蝙蝠眼泪汪汪地看我,那叫一个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玩了它老婆, “我根本就没打算害人,真要害她,她也活不到今天了,小哥你这么大本事,不如替我想个辙呗。” 我能有什么办法? 懒得跟一头畜牲废话,我抱起昏迷中的小女孩,正要扛着她离开。 不料老蝙蝠居然扑过来,小爪子往我腿上一搭,大半夜就开始嚎丧,“杀妖啦,城隍老爷出来评评理,有这么做人的吗,一点活路都不给妖啊。” “尼特娘的……” 我也是无语了,使劲抖腿,可它小爪子贴得特别紧,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居然原地耍起了无赖, “小哥我知道你心肠好,要不然也不会拼命保护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了,你行行好干脆连我也收了吧,我可以帮你洗内裤,除了生儿子不行,别的都可以。” 它一边说,一边把爪子伸到腋下,掏出几粒金豆子递过来,一脸谄媚和讨好, “我不白吃白住,给钱的,只要你帮我躲过雷劫,下辈子我就是你的妖了。” “呵呵,我可不敢收你金豆子,别以为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我冷笑了两声,蝙蝠喜欢住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经常与墓穴为伴,不用说这些金豆子肯定是它从死人坟堆里刨出来的,谁接了都要倒大霉。 可老蝙蝠一直缠着我不松手,逼急了就说,“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任,要不然你一剑劈死我得了,反正没有了人类的庇护,我早晚会被天雷劈死,搞得形神俱灭还不如死在你手上,好歹留个全尸不是?” “……” 我已经无力吐槽了,做妖贱到这个份上是真不多。 但我转念一想,这丫说得还算有道理。 虽然它把小女孩折腾得够呛,好歹还留了几分余地,要真有害人之心的话,小女孩肯定活不到今天。 山妖修行到这个份上很不容易,既然我已经插手了这段因果,就不能对它置之不理,否则这家伙只要不死,肯定会纠缠我一辈子。 想到这儿我彻底无奈了,忍不住又狠狠踢了它一脚,“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躲天雷?” “很简单,你做个长生牌,弄个神龛把我供上,保家仙你知道吧?对,就是这么个理,只要让我吸够香火,就有办法躲天雷了。” 老蝙蝠死皮赖脸地挥着爪子说,“还有,你得帮我弄一枚破雷丹,我知道怎么炼,就是缺少一味最重要的药引子,有了破雷丹就能保证天雷劈不灭我的元神。” 我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懂得顺杆怕,我上哪儿去给你弄药引?再说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药引。” 老蝙蝠转了下眼珠,“简单,帮我找一枚尸丹就行。” 尸丹? 我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直接气得发笑。 破书上倒是关于尸丹的记载,必须是成了煞的老粽子,最少也要五十年份以上的僵尸,吞吐日月精华才有可能结出一粒尸丹,这玩意比大妖还罕见。 它腆着脸说,“我会报答你的,我保证,只要过了这一劫,以后我就是你小弟了,有个大妖当小弟,你怎么也不亏啊。” 还真别说。 老蝙蝠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一旦闯过雷劫,那就是真正的大妖了,抓个大妖当苦力,那得牛逼到什么程度?估计连我大伯都羡慕不来。 思考了半天后,我勉为其难点头说,“你先起来吧,明晚这个时候再来找我,我得把这小女孩带回去,先帮你擦干净屁股再说。” 第40章 人情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老蝙蝠太不要脸了,我甩不掉它,只能承诺明天带它走。 得到我的保证,它骨碌碌地转了下眼珠,“好,小哥我信你的,那就明天不见不散!” 说完老蝙蝠就蹦起来,翅膀一扇,马上钻进树林子不见了。 我摇摇头,扛着小女孩往她家走回去。 和老蝙蝠打斗花了点时间,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大姐没睡,她早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却听了我的话不敢出门。 直到我把小女孩带回去,大姐才着急忙慌跑向我们,询问女儿的情况。 我把小女孩放回去,安慰她道,“放心吧大姐,你女儿病情已经好了,天亮之后她就能恢复正常的饮食习惯。” 大姐有点不信,说这样就好了? 我没解释,陪她守着小女孩,一直坐到天快亮的时候。 果然天不亮小女孩就行了,疲惫地睁开眼,带着茫然的神情看着我们。 我顺手抓起一个橘子,递到小女孩面前说,“饿不饿,要不要吃?” 她怯生生地看我,没敢动,大姐忙说,“婷婷,想吃你就吃吧。” 小女孩马上就拿过橘子,大口往嘴巴里塞进去,吃的特别香,吃完一个还不够,又吃了另一个,边吃橘子边抬头对大姐说,“妈,我好饿啊,可不可以给我蒸馒头,我要吃腊肉,还想喝鸡汤……” “有的,有的……” 大姐高兴坏了,连忙跑向厨房弄吃的,边抹眼泪边哭哭啼啼感谢我道,“林大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我笑笑,说不用客气。 大姐又问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染上异食癖,为什么出去一趟又忽然好了? “呃……”有些事我不想让大姐知道,免得她受惊害怕,便随口胡诌了几句,说她女儿只是得了一种比较罕见的病,我昨晚是带她去找草药了,吃完草药就恢复了正常。 大姐将信将疑,看了看我肩上的抓伤。不过她没有继续追问,估计也猜到我不会说。 这时候天还没亮,大姐给女儿弄了些吃的,亲眼目睹女儿把所有食物都吃下去,吃得饱饱的,肚子都胀起来,总算是松了口大气。 我也意识到自己该走了,便提出了告辞。 大姐让我等等,随后跑进房间翻箱倒柜,取出一个包起来的手帕。 打开手帕,里面是一些皱巴巴的旧钞票,有零有整,五张一百的,还有几张五十。 大姐把这些钱递给我,一脸难为情地说,“我家条件不太好,这些钱……” 我忙摆手说不用了,她女儿身体刚恢复,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留着钱多买点好吃的给女儿补身体多好。 尽管我再三推辞,可大姐还是坚持要给我钱,拗不过我只好抽出了三张百元大钞。 两张是给明叔的“顾问费”,还有一张就当做是我来回打车的路费,毕竟驱邪可以免费,但路费不能自己倒贴。 带上钱,我在大姐千恩万谢的感谢声中走出了旧房子。 天色刚刚亮起来,我想着和老蝙蝠的约定,本打算重新走进那片小树林。 可忽然间,潜意识里那道女人的笑声再次响起,“喂,事情搞定了吧,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让我吸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拍脑门说自己怎么忘了这茬,昨晚为了降服老蝙蝠,我和落花洞女约定要让她吸一次,她没有当场吸走我的精气,等了这么久,估计是赖不掉了。 我苦笑说,“那你能不能少吸点,多给我点时间恢复?” 她哼了下,“那得看我高不高兴。” 我无奈闭上眼睛,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说那你来吧。我是个讲承诺的人,既然答应要给,当然不会赖账。 “嘻嘻!” 她笑笑,很快我就感觉小腹下一阵冰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身上流逝。 几秒钟后,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只感觉腰酸背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去这娘们也太狠了,比上次吸得还要多,再这么下去自己就严重肾亏了。 刚被吸完的我浑身肌肉无力,已经没办法走进树林赴约了,只好在附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盘腿坐下来休息,按照破书上的导气法门运行周天。 整整花了一天功夫,我才感觉好受了点,睁开眼天又黑了。 想到和老蝙蝠的约定,我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脚步往树林子里面走。 老蝙蝠没走远,我刚进林子就听到它翅膀扇动的声音,回头只见它已经贱兮兮地挂在树上,朝我挥了挥粗短的小爪子, “哟,小哥你气色可不好,年纪轻轻的怎么肾亏成这样,要懂得节制啊。” “你丫把臭嘴给我闭上,是不是又想挨揍了?”我对它挥了挥拳头,老蝙蝠马上怂了,捏着昨晚被我打歪的下巴求饶, “别,小哥,以后你就是我老大,谁敢惹你我就跟他急!” 这丫倒是挺识相,马上换成一副谄媚的表情。其实我现在根本没能力揍他,昨晚也是靠着落花洞女的力量,打了老蝙蝠一个出其不意,才能轻松取胜。 当然我不会把自己的底细透露出来,故作高深地摇头晃脑,“你要跟我进城,以后吃喝拉撒都归我管,是不?” 老蝙蝠眼珠乱转,笑嘻嘻说,“是的老大,我也是第一次进城,以后你可得罩着我。” 我说,“那这些开支怎么算?” 老蝙蝠一脸羞涩,“呃,我吃的不多,可以先赊账,将来有机会肯定会还的。” “想得到美!” 我一口回绝,老蝙蝠顿时急了,抓耳挠腮,说昨天给你金豆子你又嫌来路不正,大哥我是禽兽诶,总不能去工地搬砖养活自己吧。 我差点没笑出声,还是故意板着脸,“那说好了,这些都算你欠我的,将来我有事找你帮忙,你不能拒绝。” 我是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让老蝙蝠承认欠我人情,免得它以后翅膀硬了不听我指挥。 这丫挺聪明,眼珠一转就猜到我在想什么了,正儿八经地保证道, “放心吧小哥,你帮我,我帮你,本妖是讲信誉的。” 我同意地点点头,从后面掏出一个蛇皮口袋,展开袋子说,“那你进来。” 老蝙蝠不乐意,嫌袋子里太憋屈,它有翅膀,自己能飞,自由自在地跟着我多好。 “废什么话,别忘了我才是你老大!” 我直接对它屁股踹了一脚,趁它揉屁股的时候把袋子套上去,反手扛在肩上,往打车的地方走。 第41章 原则问题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自己这么做倒不是故意折腾老蝙蝠,主要是这家伙太扎眼了,如果放它到处乱闯,搞不好会引起骚乱,万一有人举报我虐待野生动物咋办? 还是塞进袋子里比较方便。 事后我打车回了明叔的铺子,老小子正在柜台盘点账目,一见我就阴阳怪气道,“哟呵,我们的林大善人回来了。” 我心里很不痛快,懒得跟他废话,掏出二百块钱丢过去,“喏,你的顾问费!” 明叔也不跟我计较,笑呵呵地把钱收了,指着我肩上的蛇皮口袋说,“袋子里装的什么?” 我想着自己以后还要靠明叔治病,这事肯定瞒不住它,就说了实话,“昨天我按照你说的办法,果然钓出了纠缠小女孩的东西,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蝙蝠,被我逮了装在袋子里。” “成了精的蝙蝠可不多见,你小子运气真好,赶紧打开让我看看!”明叔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把我带进内室,还飞快光好了门窗。 我把袋子往桌上一扔,刚打开,老蝙蝠就探出个脑袋,贱兮兮地爬出来。 明叔一看就笑了,“好大一头蝙蝠,不知道炖汤的滋味怎么样?” 听到这话,老蝙蝠马上就把眼仁眯起来,怪声怪气说,“炖你个大西瓜,你混哪儿的,敢对本大爷不敬,小心吃了你!” 这畜牲还挺社会,冷不丁嚎一嗓子,差点把明叔吓得给跪了,“什么情况,它能说话?” 我按着老蝙蝠的脑袋,不让它往外面拱,然后说出自己带回老蝙蝠的原因。 明叔听懵了,傻眼愣了好久,这才摩挲下巴道,“出道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厉害的山妖呢,你小子的机缘果然不简单。” 老蝙蝠听到他的恭维,这才满意了,挥着小爪子说,“知道本大爷了不起,还不赶紧给我备饭,我要吃鸡,越新鲜越好。” 明叔定了定神,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珠看着我俩,眼珠子一转,连忙笑嘻嘻地说,“得嘞,鸡鸭鱼肉管饱,你们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这老小子是个铁公鸡,平时一毛不拔,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热情。 当时我已经猜到明叔没憋什么好屁,果然等他把活鸡带回来之后,趁着老蝙蝠用餐,他连忙把我拉到外面说,“林峰,这老蝙蝠可不是一般的山妖,将来肯定会成大气候,你得小心伺候着,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我翻白眼道,“你别跟我绕圈,有话直说!” 明叔搓着手讪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个组合挺厉害,以后我要是有了棘手的业务,保不齐会求它帮忙,到时候你可得帮我说几句好话。” 明叔对老蝙蝠很客套,我却没觉得这畜牲有啥厉害的,撇嘴说, “行吧,它要是不肯帮忙,我就替你抽它!” 明叔眼珠子乱鼓,被我的话吓一跳,讪笑说别开玩笑了,这可是一尊大佛。 这时候老蝙蝠已经用过餐了,喝饱了鸡血,精神头十足,拍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来找我,“小哥,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我想了想,指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你先住这个房间,没我的吩咐不能出来,我会尽快帮你打好神龛。” 虽说已经成功降服了老蝙蝠,可它毕竟不是一般的宠物,要帮老蝙蝠躲避雷劫,就得抓紧时间打造个神龛给它供起来,只有吸收了足够多的香火,才能保证丫的不被雷劈。 可轮到打造神龛的时候麻烦又出现了,我是新手,根本就不知道神龛该怎么打。 最终还是明叔帮忙出了主意,他告诉我在市中心一个小公园里面,种着一棵超过两百年树龄的老槐树,让我趁天黑去挖走那棵老槐树的树芯。 “槐树是阴木,尤其是槐树的树芯,是用来打造神龛的最佳材料,比较适合用来安置它。” 虽然感觉很麻烦,可谁让我答应了老蝙蝠?当晚我就带上家伙出发了,连夜翻进那座小公园,找到那棵大槐树。 明叔果然没骗我,这棵槐树一看就生长很多年了,光树干就有成年人合抱粗。 趁着夜深人静,我拿凿子挖开树根,忙活好久,总算把树芯取出来。 虽然槐木很高大,但真正能用的树芯只有巴掌大小,掏出树芯后,我赶紧翻墙跑回去,连呼哧带喘回到了古香斋。 隔天明叔把槐木芯要了过去,放在手上来回大量,啧啧称奇道,“不愧是百年槐树芯,成色就是不一样,可惜了,你取走槐树芯,那棵树也不会再长,不出一个星期肯定会枯死。” 我让明叔说正经的,槐木芯已经取到手,该怎么打造神龛? 明叔把槐木芯收起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倒是认识一个手艺人,是匠门传人,精通鲁班术,可以帮你打造一个合适的神龛,就是费用嘛……” 老小子故意拖长了声调,说神龛不能交给普通的工匠打造,必须请职业的手艺人出马,不过这些匠门手艺人出场费用可不便宜,起码得五位数以上。 我顿时为难了起来,这段时间自己一直东奔西跑,连工作都顾不上,哪还有这么多钱支付打造神龛的费用? 见我这么为难,明叔又贱笑起来,“钱的事,我倒是可以给你想办法,但你得给我打个欠条,以后我有事找你,你不能拒绝,通过打工来还债怎么样?” 看着明叔那副精明的神情,我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他算计了。 丫的早就想拉我入伙,但我一直恪守大伯交代,没有答应,可现在有求于人,只好违心同意了。 明叔看我这么不情愿,马上挤眉弄眼说,“年轻人总要挣钱养家不是,跟我搭伙做生意不会让你吃亏啦,以后没完成一笔业务,我就给你三成利润,这总行了吧?” 我琢磨半天,自己确实没别的选择了,不光是自己要吃饭,还得养这一只老蝙蝠。 关键老蝙蝠的胃口还挺大,每顿都要喝新鲜的鸡血,光买鸡的钱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回了房间,我长吁短叹,老蝙蝠忽然从房梁上翻下来,背着小爪子走向我说, “小哥,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要是真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弄些金豆子。” “不行,我家有组训,绝对不能拿不义之财,你还是省省吧!” 我怕老蝙蝠又去刨坟,一把揪住它后颈窝,恶狠狠威胁道,“既然你当了我的小弟,以后就得听我的,必须把所有的臭毛病都改掉,否则我就把你丢到大街上自生自灭,懂了没?” 第42章 鬼压床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老蝙蝠被我抓疼了,捂着脑袋求饶,“懂了,规矩我门儿清,老大你赶紧放手,最多以后少吃点,每天两只鸡就够了。” 妈的,一天两只鸡你还嫌少! 我特么一肚子气,自己本来就是个穷鬼,又养了只肚量这么大的宠物,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好在明叔的效率很快,两天后他就把打好的神龛弄回来,在后院整理出一个单独的房间,把神龛摆在了屋子中间,点上香炉,让老蝙蝠暂时住在这里。 老蝙蝠也不客套,马上爬进神龛。 就是这神龛有点小,它长得太肥了,身子只能钻进去一半,不得不留个屁股在外面,看上去挺滑稽。 我哭笑不得,“便宜货嘛,你将就点,等我以后挣了钱给你换个大的。” 老蝙蝠倒是挺识相,一脸谄媚道,“老大你放心,有道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不会嫌弃你是个穷屌丝。” 妈的,被一头畜牲骂屌丝,你能想象我当时是什么心情? 安置老蝙蝠的事情暂时有着落了,但这仅仅只是帮它躲避雷劫的第一步。 有了神龛香火的加持,雷劫找不到它。但老蝙蝠不可能一直躲在神龛下不出门,得尽快帮它炼出破雷丹。 只是炼制破雷丹,就必须找一枚尸丹作为主材料,这玩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 明叔帮我出主意说,“尸丹不常见,我手上也没有,但我知道一个地方,说不定能搞到,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去了。” 我马上说,“在哪儿?” 明叔说,“你听过湘西养尸家族没有?” 我先是一愣,然后拍拍脑门,表示听过。 我是贵州人,老家苗王岭就处在湘西和苗疆交界处,打小就听过很多关于湘西赶尸的传闻。 据说在时局动荡的旧社会,老百姓流离失所、客死异乡的情况很常见。 而汉人老百姓又讲究落叶归根,无论死在哪儿,死后都想被运回从小生活的地方安葬。 于是赶尸这个行业也就应运而生了,民间把赶尸匠人传得神乎其神,说他们可以利用特殊的方式保持尸身不腐,还能通过咒诀控制尸体,让尸体按照自己的心意完成各种动作,翻山越岭或者爬坡上坎。 只是建国后已经不流行赶尸,这一行逐渐没落,倒是有不少手艺人改行养尸,利用特殊的环境来炼制尸体,等尸体结丹之后,再挖出来换钱。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我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养尸人。 明叔说,“养尸家族很神秘,极少跟外人打交道,你没有江湖阅历,不认识这方面的人也正常。” 好在明叔认识,他知道湖南有个小镇,附近就住着一个养尸家族,碰巧明叔跟这个养尸家族的人认识,可以帮我写一封介绍信,让我和对方接触一下。 我偏着脑门说,“可尸丹这么贵重的东西,每一颗都价值不菲,就算你和养尸家族的人关系再好,人家也不会无偿送给我吧。” 明叔说那当然,你可以先找养尸家族的人问问,看看人家会提什么条件。 我想着也是,自己在明叔这里住了小半个月,手上的诅咒印记已经得到了压制,目前没什么事干,不如跑一趟湘西算了。 晚上我找到老蝙蝠,跟它说了要去湘西寻找尸丹。 它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给我跪了,“老大,你是真的够意思,放心,等我过了这一劫,保证下辈当牛做马好好伺候你,直到给你养老送终。” 我气得直翻白眼,你特么到底会不会聊天! 看在它是畜牲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了,隔天从明叔那里拿到了养尸家族的地址,买了张站票出发。 老蝙蝠要躲在神龛下吸香火,不能跟我一起出发,这次只有我一个人上路。 从贵阳到湖南需要六个多小时,其实长这么大我很少出远门,除了大专时期去过一趟北京,其余的时间都待在那座小县城里,为了生活打拼忙碌。 穷屌丝的生活伤不起,我这人其实没啥大追求。 24岁以前,我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在市区买一套房,找个合适的女孩结婚,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过上每天有饭吃,每晚有炮打的幸福生活。 可因为那次“彩礼事件”,所有的一切全毁了。 我的第一站是凤凰古城,这里是个很著名的旅游景区,到地方天已经黑了,我在古城附近找了个偏僻的民宿住店,太贵的地方去咱也住不起。 见天色晚了,我放下行李刚打算出去弄点吃点,民宿老板却对我说,“小伙子,这么晚了去哪儿啊,早点睡吧,别去外面瞎逛了。” 因为是旅游淡季,民宿里面就我和老板两个人,我随口一笑说,“这里不是古城吗,听说晚上很热闹,我想出去逛逛。” 民宿老板却生怕我出门的样子,摇头说,“大晚上的还是别逛了,要逛古城可以等明天。” 我特别纳闷,问为什么。民宿老板没解释,只说附近治安不太好。 我直接无语了,旅游景点怎么会治安不好?这又不是上世纪八十年代。 好在我这个人比较听劝,懂得随遇而安,民宿老板会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这次来古城也不是为了旅游,隔天还得去乡下找尸丹呢,就回了房间睡觉。 晚上风大,我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想心思,一个多月前,自己还是普通的小屌丝,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修行者了,感觉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我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十月份的天本来不该这么冷,可半梦半醒间,我总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风,围绕着房间徘徊。 后半夜我被冻醒了,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本想爬起来关窗户,身体却沉得不行,竟然动不了,脑子也迷迷糊糊的,一半清醒,一半还处在睡梦状态。 这种状态让我很恐慌,想翻身,可压在身上的杯子好像有千斤重。 很快,黑暗中就有个滑腻腻的东西从窗台外面钻进来。 这是一个柔软滑腻,好像蛇一样的东西,上面裹着一些粘液,湿漉漉的,在我脖子上钻来钻去。 起初我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感觉环境有点诡异,直到脖子后面有一股阴恻恻的寒气飘来,极寒的气息渗入我的毛孔,我呼吸都冻僵了,仿佛停止思考。 迷糊了几秒钟,我才彻底反应过来。 这个房间有阴气,我被鬼压床了! 第43章 养尸家族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当时的我心悸又惶恐,想起破书上的记载,人在睡觉的时候意识防范最薄弱,如果身边有脏东西,就会趁机入侵身体。 遇上鬼压床,首先是不能慌,要尽快把心情调整过来,然后聚气在喉咙,大声骂出来,这样就能摆脱梦魇。 想到这儿我急忙闭上眼睛,尝试聚气。 与此同时,黑暗中伸出来的东西已经缠绕向我脖子,像绳子一样层层缠绕,让我不能呼吸。 脖子上麻麻的,像是压了一坨冰块。 我极力遏制着恐惧,默念了一段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小腹下忽然有一团灼热的气流升腾起来,我感觉身体恢复了力量,猛地掀开被套,发出一声呐喊。 声音在房间里四处回荡,我的四肢瞬间就回暖了,那种禁锢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我大口喘着粗气,反手开灯,看向窗户那里居然出现了一行泥水鞋印,有一股浓郁的水腥味飘过来,好像河床下面死掉的烂鱼虾。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呆坐在床边愣了很久,直到心悸感彻底消退之后,我才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明叔打去一个电话。 当时是凌晨三点,明叔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接了电话说,“林峰你多少是有点大病,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你到湘西了?” 我说到了,刚找了个民宿住下,结果却遇上了鬼压床。 “不会吧?”手机那头的明叔愣了一下,问我啥情况? 我把刚才的遭遇都说了,明叔发出苦笑,“看来幽冥诅咒对你的影响很大,就算经过我的银针压制,也不能改变你倒霉的事实。” 经他提醒,我马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纹。 掌心那块硬币大小的黑斑好像又变深了一些。 这让我感到惶恐,“你不是已经用银针刺穴,帮我把这股诅咒怨力锁起来了吗?” 明叔语气中透着无奈,“你小子的命格本来就很特殊,又被来自幽冥世界的诅咒怨力盯上,两种负面气息互相影响,我的银针只能保证它不会进一步爆发,却没有办法彻底将这股诅咒之力抹除。” 带上这种诅咒,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倒霉,只要附近有邪物,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关照我。 我偏过脑门,心里有句妈卖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以为在明叔那里获得这么长时间的治疗,自己不用再倒霉了,现实打脸来得可真快。 明叔马上说,“别着急,柳凡正在帮你打听雪胆龙须草的下落了,倒霉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的事,你再多忍忍吧,习惯了就好。” 老小子说得倒很轻巧,T恤男一走就是半个月,连个回信都不给,鬼知道啥时候有结果? 我忍着骂娘的冲动挂完电话,独坐了一整夜。 快天亮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明叔说过,幽冥诅咒本质上并不会对我构成特别大的影响,必须是身边有邪物的时候,才会受到诅咒怨力的吸引。 这是否说明,我住的地方本来就很不干净? 天亮后我把行李留在房间,打算先找到养尸家族的人之后再说。 刚走到楼下,却看见民宿老板正疑神疑鬼从外面回来,他走得很急,脚底还粘着一张没烧掉的纸钱。 想起晚上的遭遇,我郁闷得不行,问他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啊,我的店比较偏,现在又是旅游淡季,守不到客人,天一黑就睡了,没听到什么动静。” 他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很不自然,眼珠一直往街道外面瞟。 那地方摆着一盆没烧完的纸钱。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堆纸钱说你放屁,这附近是不是在闹鬼? “你怎么知道?” 民宿老板吓一跳,注意到我脸色很难看,只好低头承认, “去年这个时候,有个小孩陪父母来古城看灯花,结果一不小心落水,栽进河里淹死了,尸体怎么都没打捞上岸。” 后来景区请了个高人过来看来,说这小孩死得比较蹊跷,有可能是被水鬼拖下去的,溺死在河边的水鬼怨气很大,会经常上岸找替身。 刚好,昨晚就是那个小孩的忌日。 “靠,那你不早说!”我直接黑脸,怪不得他昨晚不让我出门。 老板急道,“可事情都过去一年了,最近景区还算太平,高人说过,水鬼只会找那种命衰的人下手,你一个年轻小伙子,火力这么壮,按理说不可能看见。” 这句话让我很无语,看来我人品是真有问题,这种小概率的事件偏偏就被我撞上了。 老板哭丧着脸跟我商量,“你可千万别去网上瞎说啊,大不了我免了你昨天的房费……” 感觉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人家老板,我摇头说,“不用了,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行李先搁你这儿吧,等完事回来再说。” 既然入了这行,遇事就不能躲,昨天那个水鬼的怨气不是很重,我或许能想办法把它超度掉。 当然,前提是必须先办完我自己的事。 离开客栈,我打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镇。 这次要拜访的人叫王轩,祖传的养尸匠人。据说他家从明清时代就从事这行了,一开始是帮人赶尸,这些年国内流行火化,才跑到这个小镇后山隐居。 按照明叔给的地址,我一路摸索过去。 养尸人住的地方很荒凉,方圆几里很难看到其他住户,这一段路真心难走,走到下午一点多,我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子。 村里只有几户人家,几乎看不到有人走动。 正当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的时候,村口却蹦出个七八岁的小孩,挡在了我面前,“你谁呀,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干什么?” 小孩穿戴整齐,说话却老气横秋的,脸黑的像包公。 我给了小孩哥一块糖,“我找一个叫王轩的人,你认识吗?” “他是我大伯,你找他有事?”小孩哥拿了糖却没有带路的意思,大鼻泡一甩,好像对我的礼物不太满意。 我哭笑不得,这小孩怎么跟个拦路小鬼似的,“的确有事,是明叔介绍我来的。” “那你跟我来吧,记住别乱跑。” 听到明叔的名字,小孩哥才肯带我进村。 我跟在他后面,好奇地打量这个隐蔽的小村落。 村子不大,到处铺满了石灰,方圆几百米连草都不长,地上散发着一股明显的土腥气,以及路边随处可见的纸钱,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灵堂。 养尸人住的地方果然很阴森。 第44章 养尸池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王轩没有在村子里住,穿过村子中间的土路,我跟小孩哥翻过了一大片树林子,路上我打听这小孩的名字,他很冷漠地告诉我,自己叫王佳,是养尸一脉年纪最小的传承者。 我很意外,王佳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年纪这么小就开始接触尸体了? 可他没有解答我的疑惑,只是甩着一张臭脸,老气横秋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古板。 穿过树林,我们终于到了地方。眼前再次出现了一栋建筑,是个三层高的竹楼,外面是一圈竹子制成的围栏和篱笆,古色古香,十分幽静。 只是竹林深处的光线很暗淡,几乎接受不到阳光的照射,看起来死气沉沉,有种大型棺材盒的感觉。 正常人住在这种地方,一旦时间久了,身体肯定会出现各种状况,我纳闷他们怎么不选个好点的地方建房子? 这时候门开了,竹楼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脸色同样古板的中年人,皮肤很白皙,是那种不健康的惨白,满脸的麻子,目光很细碎。 当他走出来的时候,眼珠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转圈,让我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小孩哥王佳马上跑过去,附在中年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中年人表情默然,淡淡点头问我,“明叔介绍你来的?” 我赶紧把礼物递上去,说王哥你好,初次拜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带了两瓶酒,希望你不要嫌弃。 接过我的礼物,王轩的表情稍微缓和了点,但依旧绷着那张古板的脸,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我这里很少有人到访,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想找你买一枚尸丹。” 我走了过去,在王轩身上闻到一股很浓的土腥味道,好像刚从坟头里爬出来似的。 “尸丹?” 听了我的话,王轩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对小孩哥说,“王佳,你先去外面玩吧,我陪客人聊聊。” 小孩哥面对我是一种态度,当着长辈的面又是另一种态度,马上笑着跑开了。 走进竹屋,里面空间不大,摆放的东西也很简单,除了一张木桌,两根木头凳子,再有就是一整墙的木架。 架子上面放置着不少杂物,全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可以肯定,都是和死人相关的物品。 落座后,王轩询问起我买尸丹的用途。 我说是为了用它炼制一种特殊的丹药,朋友用得着。 至于具体炼制什么丹药,我没说,王轩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把玩起了手里的茶杯,“尸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出来的,就算我是养尸人,手上也没有多少存货。” 我马上说,“就因为知道尸丹很难找,所以我才特意过来拜访你,王家是湘西的炼尸大户,除了你,估计也很难在其他地方弄到尸丹了。” 然后我问他,一枚尸丹要卖多少钱? 王轩眼神带着戏谑,“尸丹的价值不能用钱算,我也不缺钱。” 他这样一说,反倒让我把心悬起来了。 虽然自己带的钱不多,可只要他肯开价,那就有的谈。 最怕这种死不开价的,肯定还有别的要求。 果然王轩下一句是,“尸丹属于非卖品,要是换成别人我就不接待了,但你毕竟是明叔介绍来的,我欠过他一个人情,所以……” 他故意顿了顿,吊住我的胃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竹屋后面的林子说,“在这片林子里面有个养尸池,里面有不少跳尸。” 这些跳尸是王轩废了不少力气才搜集到的,本来打算炼制铜甲尸,但因为炼制的过程中出了岔子,导致这些跳尸全都变得不受控制, “如果你想拿到尸丹,就得靠自己本事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养尸池下面取?”我后背发凉地问。 他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奸笑,“是啊,而且你下去之后,还得负责帮我找一样东西。” 我一阵恶寒。 这是给我机会取尸丹,还是让我去送死啊?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养尸人,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养尸的。 可光是“养尸池”这个名字,就让我意识到那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见我没答应,王轩也不勉强,摇头站起来说,“没胆量就算了,回头你告诉明叔,我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中用啊。” 靠,怎么说话的? 我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立刻就中了激将法,跳起来说,“养尸池在哪儿,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捕捉到王轩嘴角闪过那一抹阴笑,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上了当。 可惜话已经说出口,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 王轩马上站起来,笑着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硬着头皮跟他走,绕过小竹屋,后面是一片更大的竹林,周围有很多石头,东一堆西一堆,看起来很凌乱,却符合一些特定的规律。 按照破书上的说法,这里应该布置过某种法阵,为的是防止里面的尸气泄露出来。 等到穿过那些石头阵法后,氛围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感觉这里温度很低,骤降了十几度,空气中散发的泥腥味更重了,还夹杂着一些极度刺鼻难闻的气味。 我用手捂着鼻子,狠狠皱眉,空气中散发的味道让我感到特别不舒服。 王轩说,“怎么你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尸气吗?” 原来这种味道就是尸气。 我不淡定地说,“我刚出道没多久,所以不太了解。” 他哦了一声,脸上笑容更怪了,“没关系,多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王轩走得很快,几分钟就来到了一片荒地,前面是一个山拗口,下面有个洞穴,里面黑黝黝的,光线几乎照不透。 我看不清洞穴下面有什么,明显感觉得到,这里的尸气比外面浓郁好几倍。 王轩停下脚步说,“这就是王家的养尸池。” 我小心翼翼往下面扫了一眼,心口有点发麻,“里面就是你养尸地方?” “嗯,它们都在里面。”王轩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稍微有点奇怪。 没等我反应,他已经指着养尸池说,“这个尸洞子,就是王家祖专门用来存放尸体的,也是整个王家最重要的地方,原则上我们不让任何人进去,这次破例,因为你是明叔的朋友。” 我咽了口唾沫,没想到明叔面子这么大,看样子他跟王家交情还算可以。 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进入养尸池,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这下面,有多少尸体?” 第45章 说谢谢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面对我的疑问,王轩淡淡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话让我感到无比错愕,“什么叫你不知道,养尸池不是你家的吗?” 王轩看了我一眼说,“这是祖辈传下来的,到我这一代已经存在超过四百年了,几乎每一任家主都会把炼好的尸体放进去保存,都积攒十几代了,谁能数得清?” 擦,那这下面…… 我脖子一凉,当时就想掉头跑路。 王轩笑笑说,“不过你也别担心,这些尸体全都在沉睡,除非有人故意把它们唤醒,否则是不会胡乱攻击人的。” 接着他又指了指养尸池的入口,叹气说, “本来,这个养尸池已经传到我手上,但因为几年前的一次错误操作,导致里面的尸气泄露,脱离了我的控制,连我都好几年没下去过了。” 更要命的是的王轩上次进入养尸池的时候,不慎把家传的一面铜镜掉在了里面。 “这块铜镜是用来镇尸的,对我挺重要,你只需要下去替我把它捞上来,尸丹可以随便取。” 我脸一黑,直接说了句再见! 这年头没有傻子,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那么好骗。 既然祖传的铜镜对王轩这么重要,他为什么不自己下去取,反倒怂恿我下去?摆明了是在坑人嘛! 见我要走,王轩赶紧说,“小哥你先别生气,我知道你咋想的,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没好气说,“那好,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王轩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你是处男,对不对?” 这话说得我老脸一红,很尴尬。 说来不怕人笑话,哥们今年二十挂四,却从未有过和异性深入交流的机会,哪怕和前女友雯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王轩说,“这就是你能下去,我却下不去的理由。” 养尸池经过上百年的积累,里面积攒了很浓的尸煞气息,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却能够通过呼吸和皮肤接触,悄无声息侵入身体。 一旦被这些尸煞气息感染,人的血脉就会逐渐僵化,甚至变异成为活尸。 而唯一能够克制这种尸煞气的,就只有纯阳的童子身。 我惊讶道,“可这里的童子身又不止我一个,你侄子王佳难道不是……” 他把头摇了摇,“王佳已经不是了。” 什么鬼? 我直接凌乱了,刚才那个带我进来小孩哥,看模样也就七八岁,难道他这么早就破了身? 王轩说,“我侄子年纪比你还大两岁,他得了侏儒症,所以长不大。”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难怪那家伙明明长着小孩面孔,说话却老气横秋的。 王轩又指了指尸洞子,“如果你要下去就赶快吧,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半,阳气最旺的时候,一天中只有这个时候最合适进入养尸池。” 我犹豫再三,“你确定那些尸体不会攻击我?” 王轩点头说,“当然,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尸体毕竟是死物,没有自我意识,除非有人操控,不会蹦起来乱咬人。” 好吧,来都来了,如果现在掉头回去,估计王轩会嘲笑我是个胆小鬼, 其次我答应过老蝙蝠会尽快帮它弄到尸丹,男子汉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的事情必须要做到,这也是大伯教会我的。 想到这儿我咬牙同意了,从王轩手上接过一盏油灯,装着胆子往养尸池方向走。 说是养尸池,其实就是个半人工的山洞。 洞子坐落在山拗口的最下面,入口不宽,大概一米五的高度,我需要把借助绳子才能跳下去。 里面是一片漆黑,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没有,我的幽闭恐惧症差点犯了,愣在洞口不太敢动。 王轩站在上面催促我,“你得抓点紧,过了午时就更麻烦了。” 在他不断地催促剩下,我终于定了定神,壮着胆子往里面走。 养尸池的入口很窄,但里面的空间却不小,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刚把油灯点燃,脚下就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出屁! 一具衣衫褴褛的尸体,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巴外凸,呈现出夸张的O字型,两个发白的眼球就这样睁着,冷幽幽地跟我对视。 “妈呀!” 我吓出一层白毛汗,扭头想跑,可小腿肚子却一个劲打哆嗦。 长这么大,我接触尸体的机会不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尸体面对面,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该死的老蝙蝠,真特娘的是个累赘!” 说实话哥们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尸丹这么难获取,我就不该嘴贱答应它。 现在后悔也没用,我只能强忍着恶心继续走。 洞里很干燥,地面不断飘来尸气,冻得我浑身寒毛竖起来,鼻子都快失去直觉。 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想起王轩的交代,急忙提着油灯寻找他家祖传的铜镜。 可这个洞子很大,不是一时半会能逛完的。 里面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现代人,也有穿着明清服饰的“老年死尸”,尸体全都没有腐烂,只是浑身发紫,大面积脱水,看起来就跟一块块腌制过的老腊肉似的。 真恶心! 我越来越慌,跨过好几具尸体,琢磨王家祖传的铜镜在哪儿。 可能是我运气好,油灯散发的光线照在黑漆漆的地上,射出一道反光的痕迹。 我定睛一看,距离我不足两米的地方,就趴着一具老人尸体。 尸体穿的是民国时期的服装,头发很长,浑身干瘪发柴,紫黑色脸上是一圈圈褶子老皮,眼窝坍缩到只剩一个小点。 最吓人的是尸体牙床都露在外面,指甲很长,像极了弯曲的筷子。 而在尸体的胸口下面,就压着半块反光的古铜镜。 “找到了!” 顾不上害怕,我急忙抓着铜镜的边角用力往外拔。 铜镜和尸体胸口贴合得很紧,我废了不少力气才拔出来,自己也因为重心失衡摔在地上,连油灯也掉了。 “嘶……” 这一下把我摔疼了,赶紧揉了揉屁股,反手去抓油灯。 这时候有一只枯槁的人手伸过来,把油灯递给了我。 “谢谢!” 我抓过油灯随口道了声谢,一扭头才意识到不对劲,眼珠惊恐地放大,抬头一看,刚才那具老头的尸体赫然坐起来了! 它双臂平伸,黑色的爪子正面对着我,油灯就挂在它胳膊上一晃一晃的。 灯光映照出一张紫黑干瘪的脸,两个猩红的眼球正对着我,大眼瞪小眼。 第46章 指路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去你娘的大西瓜!” 和尸体对视的瞬间,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悚的寒意从菊花涌上了天灵盖。 王轩不是保证过这些尸体不会跳起来咬人吗?丫的居然骗老子! 我心里那个气呀,可现在却没有时间发作,几乎是出于本能跳起来,拔腿就往养尸池外面跑。 这一跑居然引发了连锁效应,不止是刚才那个老头尸体,黑漆漆的尸洞子里面竟到处传来咔嚓的声音。 我汗毛已经竖起来了,环顾四周,一具、两具、三具……更多尸体都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慢慢从地上坐起来。 诈尸了! 我连滚带爬冲向洞口,但根本来不及了。 最先苏醒的老头已经跳着脚扑向我,三寸长的指甲距离我后背不到一尺的距离。 我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挥动铜镜去挡。 咔嚓一声,跳尸的爪子与镜面产生了摩擦。 我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身体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滚了一大圈。 第二具跳尸也扑过来,是个长得矮小的民国青年,一口獠牙比钉板还要夸张,对着我大腿根就咬。 我小腹一凉,用力在地上翻滚。 咬人也不看地方,这尼玛简直就是粽子界的大流氓! 无尽的后悔涌上了我的心头,自己还是太年轻人,居然被人三言两语骗到养尸池,什么童子身可以压制尸煞气,统统都是借口。 姓王的把家传铜镜落在下面,自己不敢下来取,就忽悠我一个外人下来。 能取回铜镜最好,被咬死了也没关系,反正老子跟他无关! 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咬破舌尖喷了一口精血洒向身后。 两具跳尸被舌尖血逼退,但身边依旧有不少跳尸前仆后继围向我,纷纷伸长了爪子,在黑暗中发出“嗷嗷”的叫声,那画面让我记忆犹新,简直比美国丧尸片还要恐惧。 眼看我就被跳尸围起来了,根本无路可逃,一边退,一边在心里不断问候王轩家族的女性。 这时我却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很不屑的声音,“真没有,十几头跳尸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干脆你别叫林峰了,改名叫林小胆吧。” 我心里慌了一下,怎么落花洞女又醒了。 还不等我给出反应,潜意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要不要我帮忙啊,姑奶奶可以带你出去,不过你要免费让我吸两次。” 靠,一次就差点搞得我严重肾亏了,两次我还不得噶? 我没同意,贴着石洞子墙壁到处躲。 这时候我也发现了,攻击我的跳尸其实并不是很厉害,只是最普通黑毛僵。 记得破书上说过,僵尸可以分五种,白毛僵、黑毛僵、跳僵、飞尸和不化骨,这些尸体应该还达不到跳僵的水准,大部分浑身都挂着一层黑毛,很符合黑毛僵的特征。 不过哪怕是黑毛僵也够吓人了,我是第一次看见会动的尸体,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些尸体跳动的速度还挺快,越追越紧,几乎把出口也给堵了。 我发狠一脚踢在其中一具尸体背上,感觉又硬又柴,跟踢在石头上差不多。 它们没有痛觉也不知道害怕,一个劲朝我飞扑过来,渐渐的我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喘息越来越厉害。 落花洞女欣赏着我的丑态,继续笑嘻嘻地说,“你还真倔,明明只要让我吸一口、不,吸两口就能跑出去,干嘛要这么拼。” “靠,我好歹是个大老爷们,沦落到卖精生存像什么话!” 这会儿我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你就想早点吸干我,我一死,封邪法符就会失效,到时候你也自由了对不对?” “你还挺聪明。” 落花洞女戏谑一笑,“不给就算了,反正你死了我照样能想到办法出去。” 呵呵,想诈我? 我脑子确实不聪明,最起码还没蠢到不可救药。 她越是这样我就越不上当,甩脸说,“那行,咱俩就抱在一起死吧,我倒想看看我死了你还怎么脱身!” 鬼契的影响是双向的,我不能轻易摆脱落花洞女,同样的她也没办法轻易离开我,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我怕个鬼。 “你……” 估计没想到我这次会这么刚,她又点气急败坏。 沉默几秒,她咯咯地冷笑起来,“真有意思,往左边跑吧,养尸池并不是完全密封的,那边有条通道,应该是你唯一的生路。” 看来我猜对了,有了鬼契在身,如果我遭遇不测,落花洞女的下场应该也不会太好。 她帮我就等于是帮自己。 我一刻都不带犹豫,撒腿往左边跑。 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石缝裂痕,裂痕不算很大,勉强能保证我钻过去。 跳尸们不停围在我屁股后面追,我没有时间考虑,马上钻进石缝。 随着滋溜一声,我掉到了另一个深坑,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果真发现了一个往上的台阶。 同时裂缝里面也传来更多跳尸的嚎叫声,我回头一看,那具老人死尸已经追上来,同样拼了命往破洞外面挤。 它把爪子伸出一半,对着我的屁股不停抓挠。 “给我滚!” 我气坏了,抓起一块石头,对着尸体胸口猛敲。 落花洞女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傻子,跳尸又没有痛感,只有攻击脑子才好使。” 那就打得它只剩脑子,看它死不死! 我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搂住尸体的脖子,用了吃奶的劲一拧。 咔嚓一声,尸体干瘪的脖子居然被我折断成两截,身子歪歪斜斜地垮下去。 有门! 我大喜过望,看来跳尸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只要拧断脖子它们就动不了。 无奈这些跳尸脖子很硬,刚才爆发那一下消耗了大部分力气,意识到硬拼起不了作用,我赶紧往台阶上面爬。 前面出现了一道亮光,我我手脚并用恨不得把嘬奶的劲使出来。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爬出了那个黑黢黢的养尸池,前面不远就到出口了。 但那些跳尸也不是吃素的,同样从破空里面挤出来,衣衫褴褛浑身破烂,像蛆虫一样往我这边爬。 我的小腿已经被勾住了,爬不上去,只好抬头看向尸洞外面的王轩。 这狗曰的就蹲在洞子上面看热闹,居然没有帮忙的意思。 我气得咬紧后槽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抢到的古铜镜举起来,作势往洞子里扔。 王轩这才有了动作,匆忙大喊道,“林小哥,你别扔,抓着绳子,我拉你上来。” 第47章 回旅店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狗曰的真贱! 虽然心里恨得要死,但我并没有把情绪表露出来,一脚踢开后面的跳尸,抓着绳子往上爬。 王轩用力拉绳子,拽着我脱离了尸群的包围。 这会儿我却不急着离开养尸池了,对王轩晃了晃手上的古铜镜,“你先别忙,我还没找到尸丹呢。” 他脸色很难看,看着下面的跳尸,又看了看我手上的家传铜镜,叹口气说,“我给你,先上来吧,千万别把铜镜给毁了,这是我太爷爷的太爷爷传下来的,还指望一直传下去呢。” 我点头,这才配合他往上爬。 脱离养尸池后,王轩马上扛来一袋生石灰,撕开包装,把这些生石灰洒进养尸池。 石灰有隔绝尸气的作用,下面的跳尸爬不上来,渐渐散伙,重新躲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尸洞子。 我喘了口大气,擦掉冷汗站起来,冷冷地看着王轩。 这狗曰的脸色变得很快,马上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还不忘对我竖起大拇指,“林小哥,你可真厉害,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就知道养尸池根本困不住你。” 我真想呵呵他一脸,不紧不慢地拿起铜镜说,“尸丹在哪儿?” 王轩抖了下嘴唇,示意我跟他回去。 到了竹屋后,他马上走进二楼一个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王轩捧着一个木盒子下来,递给我。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小拇指大小的珠子,表面不算光滑,但尸气很浓,通体发黑,散发着古怪的气息。 王轩看着盒子里的珠子,有点舍不得,“这枚尸丹还是我老爸在世的时候炼出来的,起码有六十年的火候,市面上很难见。” 这倒是实话,尸丹不是大白菜,就算是养尸家族也很难一次性拿得出太多,市面上就更少了。 我把尸丹收起来,这才递出了那面铜镜。 王轩迫不及待抢过铜镜,用手指在上面擦拭了几下,苦着脸说,“自从弄丢了铜镜,我每天都茶饭不思,这次终于把它找回来了,好歹算对得起祖先。” 我很气愤,说你为了对得起祖先,就忽悠我下去帮你找铜镜,幸亏我命大,要不然这次就没了。 他干笑了声,“怎么会呢?我没骗你呀,童子身真的可以压制尸气,我也不知道那些跳尸为什么会忽然蹦起来,呃……你该不会已经破身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男人的第一次同样宝贵,破没破身我自己还能不知道? 可看王轩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开玩笑。 或许依旧是那种该死的诅咒在作祟。 有了这段很不愉快的经历,我不想继续跟他废话,收好东西就走。 王轩为了维护脸面,便讪笑着跟上来,亲自送我离开。 路上他一脸尴尬地说,“那个……今天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能不能别往外说出去?”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估计是害怕影响和明叔的合作。 我毕竟是明叔介绍来的,可他这么坑我,万一被明叔知道,肯定会产生嫌隙。 东西已经到手,我没必要斤斤计较,反问说,“有个问题我不明白,都21世纪了,你们还养这么多尸体干什么?” 王轩笑笑,说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总不能在我这一代荒废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养几具跳尸练练手也不错。 老小子显然没说实话,我也懒得再问了,反正跟他不熟,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走出村口后,我再次遇上了那个“小孩哥”王佳,正坐在树荫下好奇地打量我。 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问,“你居然出来了?” 我心里有气,说是啊,你好像特别不情愿看见我出来似的。 小孩哥耸耸肩,“没有,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爬出来的?之前也有一个想求取尸丹的,那家伙比较不走运,估计骨头都烂掉了吧。” 我不再说话了,果然一入江湖深似海。 这些人的脑回路和普通人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对陌生人的死活看得特别淡。 到了山脚下,手机恢复了信号,我第一时间联系上明叔。 明叔同样在等我电话,笑眯眯地问,“我没骗你吧,东西拿到了没有?” 我没好气说,“你还好意思问,我差点没被姓王的坑死!” 明叔意外地问我怎么回事。我本来想告诉他经过,可转念一想,事情已经发生了,继续嚼舌根也没意思,就黑着脸说,“没什么,总之这个家族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明叔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你呀,还是太年轻,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好人和坏人的界限?” 既然拿到了东西,明叔就让我早点回去。 老蝙蝠目前的状态还算不错,但总不能一直露着腚躲在神龛下面,早点把破雷丹练出来,就不用让它这么提心吊胆了。 一想到老蝙蝠那张贱兮兮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想笑。 明叔打造的神龛这么小,那家伙挤在里面好几天,肯定过得很憋屈吧。 返回古镇的时候天也快黑了,民宿店老板还在楼下等我,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马上走过来说, “小哥,你去山上挖煤窑了?” 我说可不是吗,不过挖到的不是煤,是另外一种有趣的东西。 他很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想说废话,回了房间,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这一趟折腾下来可把我累坏了,想到白天还没吃过东西,正准备下楼找个小店填饱肚子。 没想到民宿老板还挺识趣,主动替我准备了一份炒面。 我抓起筷子狼吞虎咽,他就坐在桌子对面看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猜到他想说什么,笑笑道,“放心,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其实他开店也不容易,一家老小的开支都靠这家民宿,运气不好遇上河边闹鬼,生意已经受了很大的影响。 老板赔笑说,“小哥你人真好,那你今晚还在我这儿住不?” 我笑了笑,说当然要住。 “那你不怕?” “水鬼嘛,有什么好怕的。”我把最后一口炒面塞进嘴里,拿纸巾胡乱擦了擦嘴角,上楼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抱着枕头继续睡觉。 白天很累,我几乎是沾枕就睡着。 ……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那种冰凉的感觉再次出现,好像电流般蔓延到我背上。 我瞬间就醒了,可这次不仅没有慌张,反倒有点小激动。 当爷好欺负是吧,跳尸我都不怕,还能怕你? 第48章 插手驱邪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人都是会成长的,从一开始见鬼怕得不行,到现在我已经免疫了。 尤其是白天从养尸池里爬出来的时候,我怨气比鬼都大,到现在还没消气呢,你就自己凑上来挨揍。 后背那股凉气没察觉到我已经醒了,还在继续蔓延,形成一团的黑雾笼罩过来。 黑雾的隐含无比,透着一股邪气。 刚一接触,我就意思到那玩意不是实体,而是用冤魂怨念集中形成的能量域场。 换以前我可能会害怕,可现在却无比冷静,用舌尖顶住上牙膛,默念口诀。 小腹下面有一股气旋被带动,我的喉咙正在聚气,身体马上回暖,同时一股阳气被我提上来,汇聚到胸口。 就在那股寒气绕过我肩膀,朝脖子勒过来的时候,我马上坐起来,舌绽春雷,大吼一声, “滚!” 闷雷一样的吼声在房间游荡,那一口真气喷出,黑雾马上就被浇灭了一半。 里面传来响尾蛇一样的呲呲响,我瞪大眼往回看,看见一张惨白阴鸷的小孩脸,在窗户一闪而过。 “想跑?” 到这个地步我哪能让它跑掉,马上掀开窗台追出去。 我住的地方是民宿的二楼,阳台外面有个木头栅栏。 我翻身越过栅栏,一只手搭在木制的拉杆上,手一松,身体笔直跳到街面上,扬手洒出去一把糯米。 糯米掉在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跳动声。 地上滋滋冒烟,露出一个黑色的泥水脚印,飞快逃往水边。 景区里面有很多这样的小水沟,上面挂着花灯,专供旅客游玩,不过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拔腿去追,眼看那串脚印就要落水,我抓出事先准备好的铜钱,用力丢过去。 铜钱砸在一个看不见的人身上,马上弹起来。 同时空气中传来一个小孩“哇哇”的鬼叫声,冒烟的地方掉下来半截袖子。 纸糊的袖子,上面有着明显被火焰灼烧的痕迹。 死人味道很浓。 当我再次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道虚幻的人影就蹲在街道旁边的石柱上,瞪着两个紫黑色的眼珠,恶狠狠地看我。 黑瞳怨鬼,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 我抓了把五帝钱拿在手上,装啵伊的老毛病又犯了,“呔,何方妖孽,竟敢半夜出来害人!” “咯咯……” 鬼小孩扬起了一张空洞的脸,满脸惨白,五官好像被泡发的馒头,肿到已经变形了, “为什么我要死?下面好冷,大哥哥……你陪我一块下去吧。” 冷幽幽的声音裹挟着寒风飘荡起来,水渠下也飘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我裹紧上衣,厉声说,“你的死是意外,自己贪玩落水能怪得了谁,赶紧束手就擒,不然小爷打得你魂飞魄散!” 经过之前的一系列遭遇,我已经意识到做人不能太懦弱,鬼也怕恶人,你越凶它就越怕你。 反之,一旦你露怯,它会千方百计吹灭你的阳火。 “咯咯!”鬼小孩站起来,发黑的眼珠渗出大量脓血,被河水泡涨的脸上还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洞,隐约有蛆虫在里面蠕动。 “你妹!”我只看一眼就恶心到想吐,鬼小孩却趁机跳起来,用手摸我脖子。 它想勒我气管,拉我跟它一起下水。 鬼魂虽然是灵体,这个境界的小鬼很难对人构成实体伤害,但它身上的阴气一旦和活人接触,马上就会侵入目标身上。 到时候我可能动都动不了,只能随便它摆布。 可惜鬼小孩太低估我了。 我马上咬破中指,把中指血甩出去,洒落的血点沾在它身上,滋滋冒烟的同时,一股阳气骤然散发。 “啊……”它再次发出一声惨叫,终于意识到我不好惹了,扭头就要钻进水底。 我则摸出了一把鸡血线,鸡血线末端系着五帝钱,被我用力一甩,死死缠在它身上。 它立刻被我束缚住了,尽管一直在挣扎,却始终不能跳回水里去。 我平静地说,“水鬼上了岸根本就不可怕,这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说完我大步往它走去,一边走,一边收起了手上的鸡血线,试图把小鬼拉回来。 我没打算直接灭掉它,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小孩死得挺惨的,我打算问出它死因,再想办法给它超度。 可忽然,街边射出一张灵符,先我一步贴在了鬼小孩身上。 “啊!” 灵符爆裂出一团火焰,迅速覆盖鬼小孩全身,伴随它极度凄厉的惨叫,整个身体直接炸开,化作一团幽蓝色的鬼火。 什么情况? 我看傻了,眼睁睁目睹鬼小孩被灵符烧掉,心脏狠狠颤了一下,马上回头看向灵符被甩出来的方向。 月光如水,夜幕下一片阴沉。 在一间商铺的广告牌下,出现了另一道黑影子。 黑影很矮,也就一米二左右的身高,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童装,正背着手对我笑, “林峰,我们挺有缘分。” “王佳?” 看着这个身材矮小、长了一张娃娃脸,可表情却木讷阴鸷的家伙,我直接把脸沉下来。 想不到,刚分手几个小时,我居然又跟“小孩哥”见了面。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会趁我和水鬼搏斗的时候,忽然出手弄死了鬼小孩。 王佳扬起了一张娃娃脸,怪笑道,“你不用对我说谢谢,这个水鬼害人不是一两天了,只要是个正义人士,都会忍不住对它出手的。” 呵呵,这家伙居然比我还能装。 我没说话,王佳表面上是出手帮我除掉了水鬼,可他出现的时间未免太巧合,而且下手也太狠了。 与其说是抓鬼,更像是在灭口。 说不上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怀疑。 王佳住的地方和古镇挨着不远,也就相隔十几公里,明知道这里在闹水鬼,已经持续了半年,可这家伙从来没管过。 怎么就在我即将抓住水鬼的时候,他就这么巧出现,还一言不发直接灭掉了这个水鬼小孩? 我冷冷地说,“你好像一直在跟踪我似的。” “是吗?你想过了,我只是碰巧来这里买东西,路过这条街,又碰巧遇上你在抓水鬼,所以免费帮了你一次而已。” 王佳表情古怪,有着不符合这张脸的木讷和阴鸷,满脸邪气笑了笑,“怎么我帮了你,你反倒不对我说句谢谢?” 我没接茬,低头默默捡起了刚才扔掉的五帝钱,“我本来想抓住这个水鬼,问一问它的死因。” 并不是每个溺死的人都会变成水鬼,也不是每一只水鬼都会爬上岸害人。 鬼小孩戾气这么重,我怀疑它死得蹊跷。 第49章 炼丹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鬼就是鬼,它们天生残暴,害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王佳依旧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揶揄道,“反正它已经被我灭了,以后这条街上不会再闹鬼,这是好事,难道不对吗?” 我不再反驳,因为这家伙给我的印象很糟糕。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错把他当成一个脾气古怪的小孩,要不是王轩主动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得了侏儒症的成年人。 现在又阻挠我超度水鬼,出手还这么狠,给我的感觉比王轩还要恶劣。 看见我没有说话,王佳也失去了再聊下去的兴趣,冲我摆摆手,转身走向另一条街道,“天这么晚,你还是回去睡觉吧,以后最好少管这种闲事。” 这算是一种警告吗? 我凝视着王佳的背影,默默回头,看向水鬼小孩被打得爆体的地方,忽然就有了一种直觉。 恐怕这个鬼小孩的死,跟王佳脱不了关系。 可惜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我也不想和王佳作对,只能甩头,回了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上行李回去了,临走前找到民宿店老板,告诉他问题已经解决了,以后不用再担心有水鬼骚扰他的顾客。 他很高兴,死活不肯收我房租,只求我在网上给个五星好评。 我答应了,打车去了火车站,经过一天的周折,赶在天黑前回了贵阳。 前脚刚踏进古香斋,明叔就笑吟吟地迎上来,“尸丹弄到手了吧,给我看看呗。” 我打开包裹,把盒子递过去。 明叔看了一眼,马上露出喜色,“这枚尸丹的成色蛮好,估计少说也有六七十年的成分,怎么王轩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 我很无奈,他当然不舍得送我这么好的东西了,这东西是我拿命换回来的,过程很凶险,我已经不愿意再讲,转移话题说, “老蝙蝠呢?” “就躲在那个神龛下面,等你回来呢。” 明叔朝后院指了指,我马上走进摆放神龛的地方。 到地方后我直接乐了,只见老蝙蝠把半剌身子钻进神龛,一半屁股露在外面,那姿势别提有多猥琐。 我打趣说,“你这是什么动作,发情了?” 老蝙蝠一脸幽怨地回头对着我说,“我也不想这样,可这几天我预感越来越强烈,雷劫就快找到我了,保持这个姿势会让我有更有安全感。” 我乐不行了,走上去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把尸丹拿回来了。” “哪里,快给我看看!”老蝙蝠马上伸出小短爪子,恨不得直接上手抢。 我把盒子丢给它,说你猴急什么,东西在我身上又不会飞了。 它没理由,迫不及待打开盒子,贪婪地深吸一口,“嗯,就是这个味,绝了!” 我有点恶心,老蝙蝠马上恢复了一脸讨好的表情,用小爪子捋着胸口的毛,“接下来就该炼破雷丹了,但雷劫在即,我不敢离开这个房间,还得麻烦你老大帮帮忙。” 我翻白眼把尸丹拿过来,询问破雷丹是怎么炼的。 这瘪畜牲也不跟我客气,从屁股后面抓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需要用到的材料。 我看完眼睛都直了,尼玛,光辅助药材就得二十几种,还都是些市面上不常见的阴性草药,先不说能不能凑得齐,光买药的价格就不菲了。 它有点不好意思,讪笑说,“我知道这件事有点为难,可我现在能指望的只有你了,放心吧老大,只要我过了这关,以后肯定好好回报你。” “你说的啊,到时候别反悔。” 事情已经完成到这一步,我索性送佛送到西,带上清单去找明叔,问他有没有办法尽快凑齐这些药材。 明叔笑哈哈地说,“这你可找对人了,别忘了我家是祖传的巫医,帮你凑这些药材没问题,不过嘛……” 他把食指和中指搭在一起,轻轻一撮,尽显奸商本色,“这些药材可都不便宜,时间这么紧迫,得加钱!” 我心说尼玛,加钱哥附体啊。 我看了下银行卡上的余额,是真的有点伤不起,这段时间我分逼没挣,在明叔这里的消费还死贵,早晚要沦落到去大街讨饭。 明叔看出了我的窘迫,笑眯眯地说,“钱可以先欠着,老规矩,你给我打个欠条,回头慢慢还。” 老小子无时无刻不想拉我入伙,也是没谁了,可迫于无奈,我只能违心点头。 拿到我的欠条后,明叔当即拍胸脯保证,给他一天时间,保证能凑齐所有药材。 隔天我去市郊选了套已经荒废的旧房子,准备给老蝙蝠炼制破雷丹。 说来人生也是奇妙,我这个高考化学成绩不及格的家伙,居然有天会混进炼丹的行当。 其实炼丹说复杂也复杂,说难也难,按照破书上的交代,首先是把所有材料梳理干净,然后分批投入丹炉,按照一定的比例、时间和火候加工提纯,最终一起熬煮,等待合适的时机,自然就能成丹。 可理论毕竟是理论,我之前没干过这档事,经验为零,生怕掌握不好火候,把尸丹给练废了,到时候老蝙蝠只能自认倒霉。 我这里没有炼丹炉,只好去市场上买了个不锈钢锅代替,炼丹不能用铁锅,因为铁的金属元素不太稳定,很容易和各种材料发生化学反应,不锈钢算是最低的要求。 炼丹之前,我还抽时间翻了翻那本破书,等到把所有步骤全部记牢之后,才动手先烧了几锅开水,放凉之后,把药材依次添加进去浸泡。 浸泡药材的水不能丢,重新加热,慢慢煎熬草药,先用大火煮开,转中小火,守着灶台忙活了一下午,再把尸丹碾碎成一些黑晶状的粉末,分批次投入进去。 听起来跟做菜一样,只是步骤比较麻烦是不是? 其实炼丹的原理跟搞化学实验差不多,很多行业都是这样,你没接触之前或许会觉得神秘,一旦亲自动手操作起来,会觉得不过如此。 守着灶台,我用文火煎熬了整整一夜。 锅里好多残渣药力被熬透,被我捞了出来,又添加其他材料,反复煎熬、加工提纯。 这个操作需要重复好几次,一直到所有杂质都被我剔除,只剩下药中最精华的那一部分,整整花了我三天时间。 第三天下午,锅里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一滩浆糊,我用铲子慢慢翻炒,直到它浓缩,结成一枚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的“黑豆子”,冷却之后变得硬邦邦的,闻起来竟然有股芝麻糊的味道。 这玩意,应该吃不死妖吧? 第50章 山妖渡劫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心情比较忐忑,这跟书上说的不太一样。 成丹的时候并没有引发天地异象,雷鸣电闪或者暴雨倾盆啥的,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点刮风的迹象都没有。 “算了,吃不死算它走运,吃死了就当回炉重灶吧。” 我带着破雷丹返回古香斋,告诉老蝙蝠,说东西已经炼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渡劫? 老蝙蝠没说话,眼珠子好像车轱辘一样转来转去,举着小爪子,冲破雷丹看了又看,问我怎么炼的? 我把大致过程跟它说了,问有没有问题。 这孙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炼丹的方子是它提供的,但具体有没有效果,必须试过才知道。 我说那你干脆别吃了,这里面除了有很多中药材,还添加了汞和很多金属元素,毒性很大,吃了搞不好要拉稀,万一被毒死了个屁的就划不来了。 老蝙蝠哭丧着脸说,“你当我想吃啊,这不是被逼到这一步,已经没办法了吗?” 这段时间他一直压制自己的修为,躲在神龛下面连头也不敢露,怕的就是天雷找到自己。 可躲得再好总有露馅的时候,它不可能一直怂着,活得这么憋屈还不如挂了算逑。 “行吧,妖都要死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拉稀还是干,你自己拿主意!” 我能为它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这也算彻底兑现了承诺,至于老蝙蝠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只看它自己的造化。 它吸了口气,深深看我一眼,“林小哥,还有个忙你得帮我。” 我问它还有什么要求。老蝙蝠朝市郊外指了指,说东郊十五里外有个山神庙,在它遇上我之前,一直躲在山神庙里栖身, “那个山神庙很有灵性,在那里渡雷劫会好很多。” 我琢磨了一下也是,老蝙蝠渡劫的时候肯定会挨雷劈,在闹市里面的渡劫,搞不好会吓到小朋友,山里清净,万一它不走运被雷劈死了,也好就地埋。 它脸都苦成了倭瓜,“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傍晚六点,我带上老蝙蝠准备出发。 明叔没有跟我一块出门,虽然看山妖渡劫的机会很难得,可渡劫的时候保不齐身边会有危险,万一看热闹的遭了雷劈,那就太划不来了。 就这样,我把神龛扛在肩上,头上打了一把阴阳伞,背着老蝙蝠进山。 刚出发的时候天气还不错,太阳刚落山,晚霞千里,很壮阔。 可走着走着山里就的开始刮风了,我们走过的地方,周围都是气旋,这些气旋好像有意识地在跟着我们,天上不知不觉就压了块黑色的云彩,我往什么地方走,黑云就朝哪儿飘。 老蝙蝠也紧张了,感受到空气中躁动的因子,不停挥爪子催促我, “林小哥,抓点紧跑起来,我快压制不住了,子夜之前必须跑进那个山神庙。” “擦,你可千万要憋住,万一天雷这个时候落下来,连我也完蛋了!”我赶紧尥蹶子狂奔,跑得比骡子都快。 山顶的冷风刮得正烈,不知不觉居然下起了雨,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连着摔了好跤,差点连阴阳伞都摔破了,好不容易才赶到了老蝙蝠说的那个山神庙。 这时候天上已经开始打雷了,我哆嗦了几下,一脚踹开山神庙大门,背着老蝙蝠冲进去,一边摆弄神龛,一边对老蝙蝠说, “可真奇怪了,出门前我看过天气预报,今晚没雨,怎么气候变得这么快。” 它苦笑说,“那是因为我,之前我一直在压制修为,躲在神龛下避免让雷劫发现,但只要我一现身,雷劫马上就受到牵引,你躲远一点,免得被我连累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它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足以说明接下来遭遇的事情会有多严重。 我赶紧往山神庙外面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尽量撑住,别忘了答应过会成为我的小弟呢。” 老蝙蝠强作轻松,又恢复了那种贱兮兮的眼神,“放心我还没活够呢,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说完它就把爪子搭在额头上,轻轻刺下去,顿时额头破了个口,一股鲜血流出来。 老蝙蝠忍着疼,用爪子沾上自己的血,在脸上画了很多血色条纹。 很快我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妖力散发出来,老蝙蝠的气势一下就变了,不再猥琐,老鼠似的小眼睛徒然睁开,释放出明黄色的慑人寒芒。 我去,这么猛的吗? 感受到老蝙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我下意识打摆子。 看来一直以来我都小看它了,能修炼到经历雷劫的地步,怎么说也算一只脚跨进了大妖的门槛。 之前它为了躲雷劫所以一直压制气息,可现在已经没有压制的必要,孤注一掷打算跟天雷拼了,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妖力,几乎覆盖了整个山神庙。 轰隆! 也就在那一瞬间,头顶浓云汇聚,一道粗壮的紫雷划破天际,照亮整个夜空,伴随着拖拉机的声音怒砸在山神庙上面。 顿时庙宇屋檐破了一道大口子,瓦砾纷飞,强光刺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打雷了。 近距离的雷暴声充斥我的耳膜,我脑子嗡嗡响着,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等到第一道雷光消失后,我怔怔地把头抬起来,山神庙的瓦片已经被掀翻,露出簸箕那么大个破洞,就连老蝙蝠头上的阴阳伞也烧起来了。 “哈哈,一共九道雷,还剩八道,不知道本大爷能不能顶得住!” 满屋子飘荡的灰烬中,老蝙蝠已经缓缓站起来,高举着神龛怒视天空,目眦欲裂大喊道,“你来呀!” 轰! 这么贱的要求老天爷当然要满足,第二道打雷声紧随而至,不偏不倚落在老蝙蝠头顶上。 当时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特么是天雷,别说它一介山妖了,就算千年修为的大妖也扛不住。 好在神龛起了作用,这几天老蝙蝠一直在吸香,人间香火气可以抵挡一部分天雷的力量。 咔嚓一声后,神龛炸裂,变成一片烧焦的木炭。 老蝙蝠眼仁崩血,飞快取出破雷丹,含在嘴里大骂,“小意思,这只是开胃前菜,爷爷不过瘾啊!” 冷风夹杂着雨点声呼嚎,天上浓云在快速翻滚。 第三道雷酝酿的时间很长,经过聚雨云的剧烈摩擦,形成一道带紫光的粗壮雷蛇,笔直地劈向地表,整个山神庙都跟着抖了一下。 这就是大自然的威力吗? 我被吓得蹲在地上,像极了一直鸵鸟,没想到山妖渡劫的画面这么夸张,都算赶上电影特效了 今晚可真是电锯拉屁股,开了大眼。 第51章 九死一生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正当我感叹大自然的强大威力的时候,忽然感到胸口有些发堵,同时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催促声, “大傻子,别看戏了,天雷一共有九道,一道比一道厉害,前面这个都是开胃小菜,它能靠自己的修为硬扛,后面几道天雷落下来,生死就很难说了。” 估计是雷威太强,把她惊醒了吧。 “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感受到落花洞女传递的紧张情绪,我忽然感觉很有快感。 “呵,难道你不怕?雷电是至阳至刚的属性,不仅能摧毁肉身,连三魂七魄也会被它劈散,你要不想死的话就要赶紧躲远一点,老娘可不想被你连累!” 虽然落花洞女说话很难听,但我感觉她应该没开玩笑。 趁着第四道雷还没有落下来,我急忙抱头鼠窜,跑到外面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 回头的那一刻,第四道雷也轰隆隆地砸下来了。 这次的动静比之前可怕得多,连山神庙的门柱子也在嘎吱作响,发出濒临崩溃的呻.吟。 我把心揪得很紧,生怕老蝙蝠会被劈成渣渣。 落花洞女反倒哼了一声,说你跟这头畜牲很熟吗,才认识不到两个星期,干嘛这么在意它死活? 我翻白眼说,“男人的友情你不懂,再说它是我新收的小弟,我当老大的怎么能不管它死活?” 她切了一声,“嘁,你真以为它躲过雷劫之后,会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当小弟?要不要这么蠢啊你。” 我先是一愣,随后摸索下巴咂摸起来,感觉倒也是。 一旦老蝙蝠闯过雷劫,就成为真正的大妖了,一根脚指头就能碾死我,还会心甘情愿当我小弟? 尽管心里感觉这个承诺不靠谱,我依旧嘴硬道,“关你什么事?” 她估计是无语了,好气又好笑地哼了一声,彻底沉寂下去,不再搭理我。 这时候第五道雷劈下来,整个山顶都变得亮如白昼。 巨大的雷声裹挟着狂风怒吼,倾盆暴雨如银龙倒灌,本就摇摇欲坠的山神庙直接垮下来。 “遭了!” 我胸口一紧,阴阳伞、神龛,还有山神庙,这三样东西都是老蝙蝠用来扛雷的工具,没想到只坚持到第五道雷,接下来它只能用身体硬抗了。 虽然这老梆子皮糙肉厚,可脸皮再厚也当不了防御罩啊。 我很担心,直到坍塌的破庙瓦砾中散发出一道明黄色的光芒,再次传来老蝙蝠癫狂的叫骂声, “哈哈,金刚不坏体,就是死不了!” 轰! 这欠揍的大笑声连我都听不下去,别不要说天上打雷那位了。 第六道雷落下,老蝙蝠顿时嗷了一声,浑身都被电光烤得滋滋冒烟。 我闻到一股烧烤味,别说还挺馋嘴的,也不知道炭烤蝙蝠究竟香不香。 这下它笑不出来了,趴在废墟下面哼哼唧唧,连身上那道明黄色的气息也变得闪烁。 第七道雷,炸得它皮开肉绽,惨叫声响彻整个山顶。 我已经捂着耳朵不忍再听下去。 老蝙蝠没死,但浑身焦黑成碳,医好了也是残疾。 何况后面还有两道雷。 其实我已经预感到了老蝙蝠的下场,千百年来,扛得雷劫的大妖很少,尤其是这种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能修成气候的飞禽已经十分罕见,更不要说渡雷劫。 当第八道雷落下之后,暴雨中已经失去了它的哼唧声。 但我依旧能感受到它微弱的生命气息,顽强地扎根在废墟下。 “好样的!”我忍不住在心里为它喝彩,坚持到这个份上简直就是奇迹,换成我,第一道雷就能带我去见祖宗。 只是,还剩最后一道雷光。 这是最后,也是最强的一道。 等了很久,第九道雷并没有劈下来,我疑惑地看向天际,发现所有的聚雨云都在翻滚,被一股狂风卷起来,形成了一道垂天的云蟒。 云雾相互摩擦,诞生出数不清的紫金雷蛇,引燃了空气中的狂暴因子,纷纷朝同一个地方汇聚过去。 最终,悬垂在了老蝙蝠的头顶! “快躲开!” 我头皮都吓飞了,第九道雷的威力比前面八道加起来都强,但雷光成型的时候,那片乌云已经变得很稀薄,因为所有能量都被最后一道雷抽空了。 这尼玛才是真正的天雷。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希望老蝙蝠能快跑开,不要被天雷打在身上。 可惜它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雷。 就在最后一道紫金色闪电撕开天际,重重砸落它脑门的时候,我隐约看见老蝙蝠把头抬起来,先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后汇聚全身力气,把焦黑不成型的翅膀扇动起来,竟然主动迎向那道雷。 雷落,诸天反倒陷入了死寂! 我的耳膜已经被轰得听不见,眼前也是一片纯白。 但我能够感觉到大地在震颤,以及雷光砸落在那具“焦碳”上,迸发出来的毁灭威力。 一切都停止了,我足足呆滞了两分钟。 随着最后一道雷落下,风声、雨声,以及大地的嘶吼全都消失不见,雾散云收,仿佛一起都恢复了正常。 只剩下山神庙塌陷形成的废墟,述说着刚才那一幕的毁灭画面,究竟是何等的卧槽。 “老蝠你还在不在?” 回过神,我马上跑向那片废墟,大声呼喊它,不知不觉脸上竟有泪眼掉下来。 说不清怎么回事,我胸口发堵,很难受。 其实我和老蝙蝠不算太熟,顶多是不打不相识,可就在刚刚,它宁可落得粉身碎骨,也要向天竖中指的勇气彻底感染到了我。 人活一辈子,到底图啥呢? 既然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倒不如拼得粉身碎骨,风光这一回。 哪怕没人看见。哪怕,支离破碎…… 找了一圈,我没有看到老蝙蝠,估计是被天雷彻底撕碎了吧。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当我还是难以接受,蹲在地上为它默哀了几分钟,随后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脚步准备回去。 哪知回头的瞬间,耳边却回荡起一缕虚弱的风声,“老大、老大你别走哇,怎么提裤子就不认人了!” 嗯? 我回头环视了一圈,还以为出现了幻听。 直到一个猥琐中透露着奸诈的声音传来,“我没挂,刚才抛弃肉身撞向最后一道天雷,却偷偷把一截尾巴埋在废墟里,元神就附在尾巴尖上,嘿嘿……” 听到这贱兮兮的声音,我顿时欣喜若狂,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蝙蝠哪有尾巴? 它说,“谁说蝙蝠没尾巴?我掏出来绝对比你长,诶,你别踩啊,压着我了!” 第52章 挣快钱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去! 我把脚挪开一看,果然废墟下面迈着一根牛筋似的东西,差不多巴掌长,好像橡皮筋似的看起来很有韧性。 常听人说牛鞭、牛鞭,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蝙蝠也长了尾巴。 我拎着那截黑漆漆的断尾,凑到面前一看,果然感受到里面传来老蝙蝠微弱的生命气息。 它果然活着,只是状态很不好,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要挂了似的,连身体都被天雷炸成灰烬了,唯独留下了尾巴? 老蝙蝠反倒不以为意,“能把元神保留下来就不错了,你见过几个山妖能扛天雷的?” 其实刚才那一下它也差点挂了,关键时候只能弃车保帅,把肉身当做活靶子,才避免了元神被毁。 我说,“可你身子都没了,以后咋生活?” 它嘿嘿一笑说,“只要元神还在,早晚能长回来,不过在此之前,只能麻烦你继续的照顾我了。” 我快晕死了,本以为帮他扛过天雷,自己就能收获一个厉害的小弟。 可特么的现在留给我的就剩下一根吊,遇上危险的时候我总不能拿着它乱杵吧? 老蝙蝠马上说,“你别急啊,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慢慢恢复的,等身体重新长出来,我就可以带你装逼带你飞了,包爽的!” “你说的啊,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这根吊剁了。” 我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刚见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奇迹,很开心老蝙蝠能活下来。 它现在这幅屌样已经禁不住折腾,我只能在废墟里面找了一圈,掏出神龛的碎片,意外发现槐木芯居然没有被彻底劈碎。 虽然木牌遍布残缺的焦痕,可整体却得以保留。 不愧是百年槐木芯,经过一次雷劈,色泽更亮了。 书上说这东西有滋养灵魂的功效,我小心翼翼拍掉上面的灰,用绳子把它的尾巴固定在上面,找块红布盖起来,让老蝙蝠好好休息。 搞完这一切,我才迈着沉重的脚步下山。 天亮后我再次回了古香斋,明叔居然没睡,屁颠颠地跑来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它呢?” 我摇摇头,指了指挂在胸口的那块烧焦木牌,说老蝙蝠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没办法出来跟明叔交流。 明叔松口气,朝木牌上看了一眼,说活下来就是万幸了,末法时代的大妖相当少见,你小子有福了,收了这么厉害的小弟,将来无论去哪里都能横着走。 我苦笑了声,它不拖累我就算好了。 我现在很疲惫,顾不上纠结这些话题,回房间擦干身子,把木牌摆在床头柜上,大被蒙头先睡了一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六点,醒来时肚子饿得受不了,跑去外面随便对付两口,顺便给老蝙蝠买了一把檀香。 吃饱喝足后我马上返回铺子,点燃黄香,把它插在了槐木牌下面。 受到香火气的引诱,木牌产生了微弱的反应,檀香飘出一股白色的烟柱,神奇地围绕木牌打转,肉眼可见地被吸收进去。 不到一分钟,那支香就彻底烧没了,我赶紧给它续上。 连续重复了十几次,老蝙蝠的元神才变得凝实了一点,木牌上面有一股淡灰色的气息凝聚起来,呈现出一张猥琐的大毛脸,对我讨好一笑说, “老大你真仗义,还没忘了我好这口,要是再给一只活鸡就更完美了。” 我翻白眼说,“你狗曰的要求可真不少,大半夜我上哪儿给你找鸡去,红灯区倒是有,你要不要?” 它嘿嘿一笑,说那倒是不用,自己喜欢小萝莉,对那种大波浪的熟女不感兴趣。 “特么的畜牲!” “嘿嘿。子曰:食色性也!” 它摇头晃脑直接把我整不会了,连畜牲都这么有文化,这特么什么世道。 我在木牌上敲了敲,“说正经的,你现在虚成这样,到底要怎么才能补回来?” 老蝙蝠想了想,说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带我去一趟乱葬岗,找那种阴气比较重的地方。 它元神很弱,除了吸收香火气之外,还需要足够的阴气来滋养魂魄。 虽然很麻烦,可谁让我摊上了这么个主?反正白天已经睡够了,我把木牌重新踹在身上,跑出房间后,直接找到明叔打听哪里有乱坟岗。 明叔说南郊那一带有个大型的公墓,也许能符合我的要求。 我点了点头,扭头就要出门。明叔却忽然叫住我说,“你先别忙走,我还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呢。” 我停下脚步,“你说。” 明叔说情况是这样的,白天店里来了个客人,最近家里一直不顺,去年刚办完他老爹的丧事,这个月初,老娘也在起夜上厕所的时候滑到了,好像受了什么惊吓,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这家人找到明叔,希望他能帮忙过去看一看。明叔要守着铺子做生意,实在脱不开身,于是就想到了我。 我说,“可以,你把地址发我,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来贵阳待了一个月,明叔对我还算照顾,虽然这奸商有时候挺坑的,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欠下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明叔很高兴,夸我终于开了窍,表示这次的客户家里蛮有钱,事成后肯定少不了我的好处,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跟我合作,保证能吃香喝辣。” 我摇头说你可千万别。 这次答应帮明叔解决客户的事,是因为之前欠了他不少人情,还完人情我还要回之前那座城市上班呢,可没打算一直留在这儿。 明叔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皱眉说,“你上班一个月能赚多少?” 我认真想了想,自己一共干过两份工作,第一份就不说了,第二份工作是陪着哥们王刚跑运输。 跑运输的底薪是两千三,偶尔跑点私单,算上全勤奖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大概能挣四千多。 可自从染上这该死的诅咒后,我已经托王刚给我请了一个月的假,不知道那家公司还肯不肯再收留我。 明叔听得直摇头,一脸不屑,说你赚的那点也叫工资?简直就是窝囊费。 “知道今天这单生意我能赚多少吗?” 他摊开五个手指头,我试探说,“五千?” “五千那是打发叫花子,我跟客户谈好是五万块驱邪费,如果难度比较大,还能继续往上加。” 明叔满脸堆笑,像极了一个手拿棒棒糖引诱无知少女的怪蜀黍, “事成后我分你四成利润,相当于你在那家公司干满五个月。” 我被惊到了,这行来钱这么快? 第53章 风水问题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明叔嘿嘿一笑,说可不? “这个社会很现实的,笑贫不笑娼,管你什么英雄好汉,没钱就寸步难行,我的话你好好考虑下,跟我合作至少比回去上班强。” 这些话带给我很大的触动,回想自己09年大专毕业,累死累活在前公司当了三年牛马,攒下那点钱还不够支付结婚彩礼。 可明叔随便接上一单,就能抵得过我一年的收入,果然人比人会气死人。 去公墓的路上,我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以及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大伯传我这些手艺,仅仅是为了解决我身上的麻烦,让我有能力自保。 他一直不希望我走上自己的老路。 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毕竟入了行。 或许,是时候考虑换一种活法了。 很快我就到了南郊公墓,这里到处都是坟堆,我尽量选择阴气比较重的地方走。 老蝙蝠也感应到了坟场周围飘来的阴气,随着木牌的微微颤动,一股灰色的气流散发出来,主动附着在一座坟头,开始吸收这里的阴气。 这些阴气对普通人很不友好,可对老蝙蝠而言,却是大好的补药。 在连续吸收了十几座坟头的阴气之后,它的元神似乎强壮了一些,灰色的气流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这一个坟场的阴气根本就不够它吸的,仅仅过了半个小时,那股妖气便再次飘到我面前。 流动的气旋中凝聚出一张猥琐的兽脸,意犹未尽地打着饱嗝,“这里的阴气只能算马马虎虎,你还得加把劲,带我去吸收更多阴气才行。” 我咂舌不已,“你胃口可真大,哪有这么多坟场阴气让你吸收?” 它用毛爪子挠了挠脸,说实在找不到坟场的话,医院也行,那里有不少刚死掉的人, “死人的生魂通常维持不了太久,散了怪可惜的,还不如给我当零食。” 我更无语了,到底谁是孙子谁是爷,怎么搞得我好像在替它打工似的? “当然你是老大,不过小弟现在落了难,当老大的总不能不管,你说对不?” 丫跟我嬉皮笑脸,主打一个犯贱。 我懒得理它,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忽然对老蝙蝠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能修炼到这个份上,按理说应该活了很久。 老蝙蝠得意洋洋地磨爪子,说那当然,我刚结丹那会儿,小鬼子还在打缅甸。 我大惊失色,“那你不是至少活了一百岁?” “很奇怪吗?” 它贱兮兮地挺起胸膛,故作老成道,“真要论岁数的话,你太爷爷也得叫我一声前辈。” 次奥,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哥们最看不惯有谁在我面前装逼,马上举起木牌,对它脑门敲了敲。 它一秒认怂,“别,我说错话了,你太爷爷是我祖宗。” 等我消了气,它又讨好般凑过来,指了指那块槐木牌,表示现在住的“房子”太破了,槐木牌刚被天雷劈过,黑得跟块碳似的,不符合自己身为大妖的尊贵身份, “回头你要帮我换个好点的地方。” 这孙子还嫌弃上了! 我好气又好笑,“槐木芯哪有这么好找?干脆我先建座庙,再发动整个贵州的人来你这儿烧香?” “也行,那你先帮我打雕像呗,至少是金四铜六的那种,咱可不能跌份……” 它特么居然当真了,回头见我正在找棒槌,赶紧把爪子搭脑门上,“哥,我开玩笑呢,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没见过这么贱的妖,我气得不想说话,选了个背风地方蹲下打瞌睡,放它自由活动。 一直守到天亮,我才神了个懒腰站起来,轻轻敲了敲槐木牌。 老蝙蝠爷把阴气吸收得差不多了,马上变成一溜灰烟,重新钻进木牌。 我把槐木牌挂在胸口,按照明叔昨天交代的地址找了过去。 这次去的地方叫周家口,位于贵阳市以西三十公里外的地方,那里有个工业小镇,规模不大,却住着不少私企老板。 客户姓宋,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已经不记清了,姑且就叫他老宋吧。 老宋已提前接到明叔的电话,特意开了辆很气派的大路虎,专程守在小镇外马路上等我。 见面后他上下打量我一眼,估计是觉得我太年轻,一脸怀疑道,“小哥,你真是明叔介绍来的术士?” 我拍拍胸口,说如假包换。 老宋继续苦着脸说,“那个……我家的事情挺麻烦,你真有把握帮我搞定?” “信不过我是吧,那我走了?” 在社会上闯荡久了,我也学到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 老宋摆明了就是觉得我太年轻,感觉我不靠谱。 如果我一味解释,反倒容易让他看轻,不如直接来一手欲擒故纵,玩的就是心理战。 果然我一见我要走,老宋马上就慌了,尴尬地追上来说, “小哥别走,来都来了,进寒舍看一眼吧。”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千万别勉强啊。”我全程端着架子,还真就给老宋唬住了,连忙拉开车门道歉,邀请我上车跟他回家。 他家就住在小镇东边,是一栋自建的大别墅,院子很大,门口正对一条人工渠,呈反弓的造型,正对别墅大门。 我刚下车就愣住了,指着那条人工渠说,“这条水沟是刚挖的吧?” 老宋连忙点头,“小哥看得贼准,实话告诉你,不仅这条水渠是刚挖的,就连这栋别墅也是去年才刚竣工修好的。” 他是一家机械厂的老板,这几年运势正旺,靠投资赚了不少钱,就想着修一栋气派点的别墅,改善下家里的居住条件, “听人说风水能转运,帮我把事业做大做强,所以刚建房子的时候,我还特意找风水师来看过。” 这栋别墅的所有格局,都是按照那个风水师的指点打造的。 我似笑非笑说,“老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风水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你这么迷信风水,那房子建好之后,家人的运势有没有得到改善?” 老宋立马苦着脸说,“甭提了,房子刚修好不久,我媳妇就生了一场大病,连我老爸也死于肺癌。” 我默默点头,又看了下宋老板的面相。 他额头发红,华光盖顶,说明运势正旺,但山根暗沉,晦气当头,隐隐破坏了整体面相。 这种面相很奇怪,按理说一个运势正旺的人,脸上不可能出现这种晦气,可两股气偏偏就交织在一起了。 我又回头扫了一眼别墅对面的人工渠,隐隐猜到他家的问题,多半是出在风水上面。 第54章 发疯的老太太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不过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不敢断定自己看得就一定准确。 很快我陪老宋进了他的自建别墅,打听他家的人口情况。 老宋说,“我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小儿子还在念高三,一直在学校住,很少回来。” 除了一双儿女,他家就剩自己、老婆和一个老娘。 一家三口,却出现了两个重病患者。 我说,“那你老爸是怎么查出肺癌的?” 老宋皱眉思索了一下,叹气说,“我也挺纳闷,老爷子不抽烟也不喝酒,平时没什么不良嗜好,有空就去公园遛弯,平时连个伤风感冒都很少见。” 那天他老爸只是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有点喘不上气,去了医院一查,直接就肺癌晚期了。 这种病没得治,化疗也是找罪受,所以老宋替父亲选择了保守治疗。 “后来我帮他抓了几副中药,开药的医生挺出名的,当时他信誓旦旦给我保证,只要我老爸坚持服药,起码能活个三五年。” 老宋语气里带着不少怨气,“谁知道喝了他的药还不到两个月,老头子就一命呜呼了,气得我找上门把这个庸医打了一顿!” 我一听,明显就感觉不对味了。 他家老爷子之前身体一直很好,毫无征兆就被诊断出得了肺癌。 哪怕是晚期肺癌,只要护理得当,活个一年半载问题应该不大,怎么会在两个月内病亡? 我眼珠一转,接着问,“那你老娘呢,又是怎么病的?” 说起这事,老宋的表情更怪了。 虽然老爷子的死很突然,但好歹活了七十多,也算高寿了。 他老妈是个比较看得开的人,并没有整天寻死觅活闹情绪,每天吃得下也睡得着,身子骨同样很硬朗。 可就在上个月,老太太半夜起床上厕所,却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几声咳嗽,好像有人穿着拖鞋在院里散步似的。 老太太心里好奇,就开了门往外瞅。 结果这一眼下去,愣是把她吓得哭爹喊娘,转身就往回跑,不慎一脚踢在茶几桌上,当场就被摔骨折。 老宋被惊醒了,急忙送老娘去医院。 本以为骨折不算什么大病,只要修养几个月就能恢复, “可自从我妈住进医院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也开始恍惚了,经常一个人对着墙壁发呆,好像受了很严重的惊吓,每天饭也吃不下,还没日没夜地做噩梦,短短半个月就瘦了八斤。” 我说,“那老太太有没有说过,自己开门究竟看到了什么?” 老宋的神情忽然变得诡异,声音也跟着发颤,“有……她说开门后,看见我爹的死人头就挂在房梁上面瞪自己!” 哇靠,这么惊悚的吗? 想象那个画面,老太太半夜被尿憋醒,开了门,看见下葬半年的老公尸体被挖出来,只剩一个死人头挂在房梁上瞪自己,换了谁都能吓出尿来。 老宋苦笑说,“可不是嘛,我妈差点就疯了,逢人就说我爸是冤死的,回来找家人要说法。” 可老宋在家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哪有什么死人头? 他老爸的坟头爷完好如初,完全没有被挖开过的迹象。 “我爸下葬的时间已经超过半年,尸体早就烂得差不多了,他怎么会自己爬回来,把人头挂在房梁上?” 老宋哭丧着脸说,“起初我怀疑是老妈年纪大了,精神出问题产生的幻觉,直到……” 三天前,老宋去找一个客户谈生意,席间少了应酬,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他回了房间,刚准备躺下,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嗬嗬”的喘气声,夹杂着一个老头穿着布鞋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老宋当时就吓毛了,老爷子临死前那段日子,也是半夜睡不着,喜欢穿着布鞋在院子里来回散步,发出那种嗬嗬的咯痰声,跟现在听到的动静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吓得没敢吱声,怀疑自己老爹可能真是冤死的,回来找家人要说法来了。 听完老宋的描述,我直接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老爷子死了大半年,没道理现在回来搅得家人不安宁,除非真是死前遭了天大的委屈。 老宋连连摇头,指天发誓道,“不可能,别的我不敢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我对他很不错,从来没有忤逆过他!” 别看老宋一把年纪,在外面是个大老板,对父母却特别孝顺。 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说东是东,说西是西,他长这么大还没跟自己老爸顶过嘴。 “知道了,带我去老太太房间看看吧。” 我挪了挪下巴,示意他带路。 老宋犹豫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可老太太刚睡下,你最好别把她吵醒了,万一她疯病发作起来,只怕……” 我让他放心,保证自己会轻一点,只看一眼就行。 老宋这才同意了,带我去了别墅后面一个房间。 他轻轻转动门把手,大门裂开一道缝,瞬间我就看到一股阴森的寒意临体,但只维持了一瞬,马上缩回去了。 这时候我胸口的木牌子颤了一下,老蝙蝠似乎有话要说。 我按住胸口,示意它先不要多嘴。 回头对看向老宋,“你家装的是什么牌子的空调,制冷效果这么好?” 老宋苦笑道,“我妈最怕吹空凋了,自从她出事后,房间就一直这么冷,我也觉得不正常。” 我没有做声,推开房门,朝床上看了一眼。 现在是大白天,外面阳光很足,九月份的西南热得好像火炉,偏偏这一间房却跟装了大功率空调似的。 床上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子,两腮干瘪,一脸的病态倦容。 她呼吸很轻,好似陷入了沉睡,可嘴角却一抽一抽的,两腿绷得笔直,一看就知道睡得很不安稳。 我明显能感觉到这屋里有一股不正常的气流,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冷不丁床上的老太太忽然睁眼了,露出两个泛白的眼球,好似有感应似的,十分惶恐地看着我们。 “妈,你怎么醒了?” 老宋还以为是自己的脚步声吵醒了老太太,赶紧上去道歉。 可老太太表情格外惊恐,用力推开老宋,尖声尖叫大骂道,“别碰我,救命,鬼呀、鬼……” 她大吼大叫,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吓得嘴皮翻白沫。 按理说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应该没多大力气,可老宋居然按不住她。 老太太一把就推开了老宋,迫不及待要钻床脚。 老宋则是哭笑不得,死死抱住她的腰,哀求道,“妈,你清醒点吧,是我啊!” 他边说边无助地看,“让你见笑了,我妈自从出院后精神状态就一直这样。” 第55章 抢地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那你想不想让老太太恢复正常?” 这时候我已经看出了一点眉目,直接倚在门上说。 “你这不废……” 老宋急了,话说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我倒是没怎么没在意,让老宋放开自己老娘,出门回避一下。 老宋看了看自己老娘,不情愿道,“为什么要回避,我妈现在闹挺的厉害,我怕你一个人按不住她。” 我点点头,“不回避也行,别害怕就成。” 说完我走进去,掏出胸口那块木牌,装模作样地对着发疯的老太太念咒。 其实压根不需要我念咒,老蝙蝠早就迫不及待要钻出来了。 念咒是为了装啵伊,让老宋觉得这是我的功劳。 我把手一松,木牌直接悬浮起来,浮现出一颗暗黄色的蝙蝠兽头。 老蝙蝠龇牙咧嘴地飘到老太太头上,张嘴猛吸了一道口。 空气马上就开始流动起来,一股黑气从老太太眉心射出的,形成一个狰狞的大漩涡,里面浮动得一些浑浊的负面气场。 可不等这些负面气息发酵,老蝙蝠就把嘴一张,跟嗦果冻一样,一口把这些黑气吞下去,发出意犹未尽的“吱吱”声,打了个饱嗝说, “嘶……好爽!” 我满头黑线。 老宋则是踉跄了一下,扶着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向那块悬空的木牌。 他肉眼凡胎看不见老蝙蝠的灵体,可光是那块飘在半空的槐木牌,就足够吓人了。 我对老蝙蝠递了的个眼色,轻轻手腕,它马上配合我控制木牌飞回来。 老宋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嘴巴大张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这,难道是电视上演的隔空取物?” 我怕装逼过头将来不好圆,咳嗽一声岔开话题,“你再看看老太太,现在还疯不疯了?” 老宋一愣,回头在看看老太太,发现她两眼紧闭,重新昏睡了过去。 “还真是,我老妈的疯病果然好了!” 老宋激动得蹦起来,赶紧把老太太抱回到病床上。我则是摇头,说其实老太太根本就没有疯病,她只是受了惊吓,被吓散了魂儿,恰好有一股邪气趁机入侵她身体。 老年人体质虚,扛不住邪气的折腾,所以意识变得恍惚,才出现这样那样的幻觉。 老宋狐疑道,“所以,老爷子并没有找回来,这一切都是我妈的幻觉?” “是,也不是!” 我点头,然后摇头,示意老宋跟我出门。 再次来到别墅大门口,我指着那条小水渠说,“当初造房子的时候,风水师为什么让你挖这条水沟?” 老宋摸着下巴说,“风水师的意思,是要在我家布置一个聚财局,说引了活水进屋,可以帮我聚财,这好像叫……叫什么玉带缠腰。” 我冷笑,说毛线个玉带缠腰。 虽然我不懂风水,可破书上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所谓玉带缠腰,必须借助山川走势布局,通常都是自然形成的。 风长运势、水来财。要布置这样的风水局,地势一定要开阔,水流必须大,最好是引天然的活水进家门。 再看老宋家门前这个小水渠,挖得更蚯蚓一样,地势凹凸不平,形成反弓煞的格局。 大门恰好就对着弓煞入口。 这特娘的叫裹头水,住在这种地方,后人早晚要倒血霉。家财散尽都算好的,怕的是以后连后代都没有。 我一脸认真地看向老宋,跟他说起了这些门道。 老宋吓坏了,背靠门框,哆哆嗦嗦道,“怪不得,我大女儿嫁出去三年都没怀孕,年前好不容易做了试管手术,结果却、却……” 我说女儿嫁出去了还算好的,怕的是你那个继承家业的儿子,将来会倒更大霉的。 老宋神色惊慌,扶着墙才勉强站稳,“这么说是风水师害我,这、这不可能啊……” 见他不信,我又说,“你老爸死后,坟头被埋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呗。” “行、好,我这就带你去!” 老宋已经吓惨了,连走路都在哆嗦,急急忙忙带我走向了镇外一个小山包。 等来到地方一看,我马上就把眉头紧皱起来,暗说哪有这么修坟的? 他家老人的坟头朝向很奇怪,坟尾对着一条开阔的野河,坟头却面朝山壁,周围有个死水凼,散发着熏天臭气,比农村的旱厕还要夸张。 我捏着鼻子说,“你怎么会把老人家坟头修在死水凼附近,这臭气熏天的,老人能有好吗?” 老宋解释说,“刚修坟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水坑,是后来才有的,我也不知道它究竟哪儿冒出来的。” 我不说话了,跑去旁边折了一根树枝,伸进那个臭水凼搅动了几下,很快就用树枝勾起来三样东西。 黑狗的尸体、女人穿过的内衣,还有一张快要被泡烂的坟头纸。 很多年轻的朋友可能不了解,在南方大部分城市都有一个风俗,老人死后首先是风光大葬,等到丧礼结束之后,后人会在坟头的正上方,压上一张坟头纸。 这张坟头纸并不是烧给死人的,而是一种压坟的镇物。 现在坟头纸被人揭下来丢进臭水沟,还跟黑狗的腐尸和女人内衣裤浸泡在一起,这是一种比较原始的厌胜之术。 说白了,就是在诅咒老宋一家人断子绝孙。 “特么的,究竟是谁干这种生儿子没腚眼的事!” 老宋气得破口大骂,我则偏头看向他,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懂得这种诅咒术的人不多,掌握你家风水布局的人就更少了,除了你自己的家人外,谁最有可能掌握这些情况? 老宋铁青着脸说,“风水师!我家新房是在他指点下修的,我老爸的坟也是……可他为什么要害我?难道、难道是因为当年抢宅基地的事……” 他自言自语,不断对着坟头喃呢,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说,“什么宅基地?你把话说清楚。” 老宋欲言又止,哼哧了半天。 我把手背过去,“你不说实话,谁也帮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见我又要走,老宋赶紧让我等等,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脸说, “是这样的……我爸这个人吧,生前比较霸道,他年轻的时候当过村支书,看上了邻居家的一块地,想在上面盖新房,可邻居家不肯让,于是就打起了官司。” 官司打了很久,具体的过程老宋已经说不明白,总之那家人最后是搬走了,几十年都没回来过。 我冷笑说,“看来老爷子没少给人上手段啊,我只问一句,搞死过人没有?” 第56章 扛事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敢兴趣,没有详细追问当年那件事的细节。 但凭直觉,我意识到老宋家的霉运多半来自于当年那场官司,对方舍得花这么大力气整治他,说明当年结下的梁子一定很深。 老宋抽着嘴角说,“死……死过,官司打完之后,那家男主人不服气,说我爸勾结了镇长,嚷嚷要去县里告状,结果就在他去告状的途中发生了车祸。” 我斜眼看着老宋,眼神慢慢变冷。 老宋打了个激灵,说你别误会啊,那场车祸不是我家老爷子安排的,纯粹就是意外、当时天黑,告状的人骑了辆摩托车去县城,路上车子打滑栽进悬崖,这件事跟我家没关系! “呵呵!” 我只是笑了笑,不予置评。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就死无对证,具体的细节谁又能说得清楚。 原则上我不太想管这件事,老宋家仗势欺人抢占别人家宅基地,才导致了这场祸事的发生,说到底是一报还一报。 老宋急了,挡在我面前苦苦哀求,“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都没成年呢,就算老爷子真做得不对,不至于连后人也跟着倒霉吧。” 我冷眼看他,“父债子偿不是很公平吗?” 其实话说到这儿,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应该是那家的男主人死后,家人迫于无奈只能远走他乡。 等到三十年后,男主人的后代学成归来,趁着老宋家再次扩建别墅的机会,假冒风水师骗取老宋的信任,才摆出了这种要命的邪阵。 老宋说,“这个人太坏了,不仅要老爷子的命,连我家其他人都不肯放过,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啊。我……大不了我给你磕头好了。” 说着他还真打算给我跪下来。 我苦笑不得,赶紧搀扶起来老宋,虽然内心很纠结,可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家老爷子有错,现在已经得到了惩罚,剩下老宋和他的后代是无辜的。 尤其是老宋那一双儿女,事发时都还没有出生,确实不该背上这样的诅咒。 思来想去,我让老宋去找人帮忙,抽干了那一池子污水,然后把老爷子的坟墓挖开,取出骸骨找个干净的地方停放。 对方布置的风水局,主要是围绕老爷子的坟头下手。 当坟墓被挖开,再把尸骸迁移到其他地方去,这布局自然也就破除了。 此外我还对老宋提了个要求,让他拉一车石子,把家门口那条水渠填平,在门口摆一块界石用来挡煞。 界石最好选择青龙石打造,不仅能挡杀,还有避凶驱邪的效果,可以镇住他家的气运。 这些事不可能瞬间处理干净,于是当晚我就在老宋家住下来,指挥工人们连夜施工。 快到半夜的时候,明叔给我打来电话,“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把大致情况都说了,明叔马上哼笑了声,“怪不得这家人这么倒霉呢,这倒是个不错的要价机会。” 随后他让我把手机交给老宋,表示这件事的难度很大,之前谈好的五万费用不够,必须再涨三万。 当时我就感到无语,心说老小子根本就是在坐地起价,老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 没想到老宋只是对着手机提了几个问题,马上就答应了明叔的要求。 我特别纳闷,等到老宋把手机还给我之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再次拨通明叔电话,“你跟老宋聊了什么,他这么轻易就答应涨价了?” 明叔嘿嘿笑道,“其实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他,如果这件事不尽快解决,他在外地念书的儿子马上也要倒大霉。” 我是彻底无力吐槽了,明叔趁火打劫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明叔却说自己可没故意吓唬他, “这种风水局最麻烦了,既然对方要报复宋家,没理由单独放过他儿子,只是因为他儿子在外念书离家比较远,还来不及受影响罢了。” 我想着也是,便没有再说什么。 明叔继续叮嘱道,“处理完风水方面的布局,你还得在老宋家留一天。那个风水师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 这点我当然知道,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当然要负责到底。 就在我挂电话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我打了个激灵,连忙回头,看见在距离老宋家不远的一个土坡上,站着一个手拿卦旗的男人,正用犀利的眼神看向正在别墅大门口。 当时距离比较远,天黑了光线不太好,我没能看清楚他的长相。 只是这个人的眼神很恶毒,哪怕隔着几十米,都让我感到一阵心寒。 等我硬着头皮迎上去的时候,对方却忽然扭头离开了,一转身就钻进小树林,腿脚忒快,没跟我追上去的机会。 我只好停下脚步,凝视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果然这件事还不算完。” 隔天一早,老宋再次找到了我,邀请我去镇上酒楼吃早点。 我不想他这么破费,就拒绝了,“我没那么讲究,随便在你家弄点吃的就行。” 老宋没有勉强,笑呵呵地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家里居然来了几个厨子,弄了好大一座饭菜招待我。 万恶的资本主义生活,果然够奢靡。 到了吃饭的时候,老宋端着酒杯敬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感激的话,表示要是没我提醒的话,可能全家人稀里糊涂就倒了血霉。 我却冷笑着提醒他,最好别高兴太早。 老宋一脸错愕,“小哥你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昨天发现那个神秘男人的地方,“你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了,风水师一计不成,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按照我的推测,今晚那个风水师肯定会卷土重来。 “他还来干什么,难道非要把我家赶尽杀绝才肯罢休吗!”老宋气得一巴掌拍在饭桌上。 我斜眼看他,“你怎么不想想老爷子生前干的事有多过分?” 老宋哑口无言,哭丧着脸问我怎么办。 我说,“先把老太太送回市区吧,反正她身体不好,可以找个疗养院待几天,你也跟她一块走,我会在你家待一晚,等那个风水师过来的时候,跟他好好聊聊。”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既然拿了客户的钱,我就必须替他把事情扛下来。 老宋千恩万谢,赶紧回屋收拾东西。 我提醒他别这么早出门,最好等天黑了,再背着老太太从后门走,既不要开车,也不要打手电筒,悄悄出村,打枪的不要。 第57章 正主出马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瞒过风水师的耳目,让对方以为老宋依然在家。 老宋答应了,提前打包好行李,一直等到天黑,这才背上老太太,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离开。 我则拉了把凳子,来到老宋家书房坐下,故意打开了书房的灯,吸引风水师的注意力。 老实说,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我心里难免会觉得紧张。 主要是自己还不知道对面那个风水师的底细,光靠我这半桶水的本事,能不能挡下他还是个问题。 老蝙蝠感应到我的紧张情绪,马上笑着安慰我,“老大,别担心,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你? 我无语地撇了下嘴。 老蝙蝠的肉身已经被天雷毁得渣都不剩,元神大损,能力也就相当于一个低级别的怨鬼。 真到了关键时候指不定是谁保护谁呢。 它也不反驳,只是贱笑说,“虽然我修为被毁了,可经验比你足,关键时候还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希望吧。 其实我没打算跟风水师正面硬刚,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能说服对方是最好的。 实在说不服再上手,起码不会输了江湖道义。 夜晚持续的时间很长,上半夜很平静,我找不到事情做,就盘腿坐在椅子上,回想破书上面的各种导气法门。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像我这种半吊子,遇上谁都不能掉以轻心。 大概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睁开眼,感到一阵纳闷。 奇怪了,等了这么久风水师都不出现,难道是我计算错误? 老蝙蝠得意洋洋地说,“估计是对方被我们英明神武的样子吓到了。” “别胡说八道,我先去上个厕所,你把门给我守住了。” 等了这么久我也乏了,决定去厨房洗把脸,临走前特意把槐木牌挂在门上。 老蝙蝠说,“放心啦,有我在这儿,谁敢造次?” 它嘴上这么说,等我洗完脸回来的时候,槐木牌已经不见了。 “妈的,这么不讲义气!”我差点没气死,指着房梁骂了一句。 一个人守着书房我难免有点紧张,心里不断问候老蝙蝠祖宗十八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窗户传来砰的一声,玻璃被人打碎了,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被投掷进来。 我条件反射般起身,还以为是老蝙蝠在捉弄我,可没等骂出声,就听到吊灯“滋滋”闪烁了两下,瞬间熄灭了。 从光明走向黑暗,我感到很不适应,本能地用手遮住脸。 也就在这个时候,玻璃窗外传来一声“嘿嘿”的冷笑。 我马上意识到是那个风水师来了,几乎是本能地躲到墙角。 没等我开口劝他放弃复仇,就捕捉到一股阴气正在逼近,扭头一看,只见地上那个黑色的东西忽然冒出一股白烟。 浓烟在黑暗中不断蠕动,形成一个狰狞的气态骷髅头骨。 两个黑洞洞的眼睛,马上就锁住到我身上,透着一股阴寒的邪气。 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动手? 我还在哆嗦,骷髅头已经扑上来了。 它速度很快,浓烟在黑暗中翻滚,黑色的嘴巴猛地张开,像是要咬我。 我马上伸手去推,可手指刚和它接触,居然穿过去了。 这玩意是灵体,肉身根本没办法触碰。 我只能改变策略,靠墙蹲下来,一个懒驴打滚爬到另一个墙角。 骷髅头血盆大口咆哮,一股冷风吹在我脸上,寒毛全都竖起来。 它虽然不是实体,但释放出来的阴气同样能够影响到我。 这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也就是道家所说的“气”。 气是无形的,但它能够融入环境,营造出特殊的气场,一旦被它咬中,和真实的被咬没有区别。 我心里直骂娘,风水师下手也忒狠了。 最操蛋的还是老蝙蝠,偏偏这个时候溜了,说什么以后会跟我同甘共苦,果然畜牲的话压根不能信。 眼看骷髅头继续朝我咬来,我只好抓了一把糯米,反手撒过去。 但它反应很快,一下就避开了糯米。 黑色头颅缓缓上升,周身都有着浓雾在翻滚,随着冷风的咆哮,有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还以为姓宋的会请来多厉害的帮手,原来是个卵子毛都没长齐的家伙!” 我知道这是风水师在通过骷髅头跟我交流,马上抬头说,“哥们,都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至于下这么黑的手吗?” “呵呵,死的人不是你老爸,你当然不在乎!” 风水师躲在暗处,对我发出一声狞笑,“是宋家欠我的,我这么做没错!” 我吸了口气说,“宋家老爷子确实做了不好的事,可你不是也通过风水邪阵害死他了吗?” “光死他一个怎么够,这老不死的都七十多了,早就活够了本!” 他玩味地冷笑两声,一字一句补充,“我要这家人全部死绝。” 我吸了口气,继续劝道,“做人要讲道理,谁犯了错谁扛,没必要伤及无辜。” 风水师怒骂道,“放屁,宋家后人享受到的这一切,都是那个老不死的积攒下来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书房里的冷风骤然变得阴冷,那颗黑色的骷髅头直接对我俯冲下来。 尼玛,给脸不要,真以为老子怕你! 我顺手抓了一双筷子,咬破舌尖把鲜血喷在筷子上面,对着骷髅头眼窝戳去。 筷子一阴一阳,代表阴阳平衡,民间传闻同样能用它压邪,配上我的童子血,已经有了驱邪的效果。 骷髅头被我戳中眼窝,立刻传来凄厉的呐喊,啊—— 紧接着它直接爆开,散成了一片浓烟。 但,这些浓烟在房间里乱窜了一圈之后,很快又重新聚合起来,形成了另一颗狰狞的骷髅头,只是颜色比刚才稍微浅了点。 靠,童子血居然打不死! 我握住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就听到风水师阴森的大笑,“小子,你还是太嫩了,才出师多久就敢学人家多管闲事!” 我咬紧后槽牙,“你别得意太早,我只是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对大家都不好。” 风水师狞笑磨牙,“我已经弄死过一个了,不在乎多弄死一个多管闲事的主。” 我急忙说,“这不一样,之前你是靠风水邪术害死了宋家老爷子,可现在确实明目张胆地杀人,杀人可是要背因果的。” “无所谓,我忍了三十多年,早就不在乎了。” 风水师发出最后一声咆哮,接着就不废话了,直接诵念起了咒语。 隔着一堵墙,我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旋正在酝酿,同时黑色骷髅头一分为二,一左一右朝我扑来。 第58章 老阴逼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够曰的这么猛,嗑药了? 我开始有点后悔了,本以为靠着破书上的内容能装会儿逼,可当正跟人对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经验到底还是太浅了。 这个风水师算不上真正的高人,但起码比我强。 没有别的办法,我再次举起了竹筷,用尽全力朝左边的骷髅头投掷过去。 竹筷上面残余着我的舌尖血,骷髅头惧怕阳血,只能退开。 同时我抓了一把五帝钱,飞快往天上一洒。 翻滚的铜钱感应到阴气逼近,顿时一股阳气洒落,纷纷拍打在右边的骷髅头上。 每一次撞击骷髅头都在冒烟,被打得千疮百孔几乎散架。 有门! 见五帝钱效果这么好,我赶紧伸手去抓更多铜钱。 只是大伯留给我的铜钱不多,洒出第二把铜钱后,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防身了。 之前被我逼退的骷髅头再次咆哮,绕到我脖子后面,张嘴就是一口。 嘶…… 真特么疼啊! 骷髅头是灵体,按理说不会造成实体损伤。 但随着它的啃咬,大量阴气入侵大脑,潜意识中营造出一种真实被咬伤的感觉。 剧痛让我陷入暴怒,想到破书上的内容,马上用手指沾着舌尖血,在掌心快速画了一道符印。 这属于临时抱佛脚,我不确定符印到底有没有效,一咬牙,反手朝它压过去。 砰! 掌心传来一股炙热感,仿佛抓爆了一颗热气球。 骷髅头再次炸开,变得四分五裂。 “……你个混蛋!”风水师受到反噬,张嘴就骂娘。 他更加卖力地诵念法咒,炸开的阴气形成一股气旋,再次蠕动组合到一起。 这次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那种气态骷髅,而是一头黑漆漆的大蟒蛇,蟒尾一掀,死死地卷住了我的小腿。 我马上感受到了真实的拉拽感,重心不稳,被狠狠抛在地板上。 蟒蛇暴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过来,它脑袋比簸箕还大,恨不得一口把我活吞了。 我明知道这些都是幻觉,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 来不及画道符,我几乎是出于本能,胡乱挥舞双手。 “哈哈,臭傻逼,你以为自己抓得住灵体吗?” 风水师发出了戏谑的嘲讽,大笑着念咒,蟒蛇裹挟着阴风涌来,眼看就要把我吞掉。 可危急时刻,意外发生了。 我胡乱挥动的左手抵住蟒蛇下颚,手心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刺骨的寒气,好像旋涡一样爆发出吸扯的能量,居然黏住了那条“巨蟒”。 巨蟒忽然就动不了了,它身上的阴气正在的飞快消失,似乎受到了无形的力量拉扯,被蛮横地掠夺到我手心里面。 “啊!” 风水师气急败坏,又是一声惨叫。 我则是懵了一下,完全搞不懂状况,下意识看向左手掌心。 一道淡蓝色的印记正在凝聚,忽明忽暗的光芒闪烁。 印记深处的黑色已经莫名其妙地旋转起来,散发出一股诡异的吸力,正在疯狂掠夺“蟒蛇”的阴气。 幽冥诅咒还有这种效果? 我人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没多少时间,蟒蛇的阴气就被吸收得一干二净,整个都被吞掉了。 而在吸收掉这股力量的同时,掌心黑点中也反馈出一股阴寒的气息,直接涌入了我的丹田。 “靠!” 我感觉丹田气流变得浑厚了不少,忍不住发出一声怪叫。 之前我按照破书上的法门修炼,两个月下来,丹田里面已经储存了一丝真气,但并不是很明显。 如今又吸收了另外一股阴气,跟我自己修炼出来的真气截然不同。 诡异的是它们并没有起冲突,一黑一白的两道气息,正围绕着丹田盘旋不休。 在我的感知中,它们居然奇迹般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全新的阴阳气旋。 “臭小子,你到底练过什么邪术,居然把我辛苦培养的恶灵吸收掉了!” 还不等我回神,窗户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视线中闯入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直接跳窗爬了进来。 这家伙打扮得土里土气,跟个流浪汉似的,一脸邋遢的络腮胡须,皮肤却很白净。 他踉跄落地,嘴角挂着一缕血丝,虽然被反噬得很严重,表情却狰狞得跟个鬼一样。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怔怔看着左手的诅咒印记,在吸收了那些阴气之后,它便停止了旋转,重新化作一个小黑点,沉淀在我的掌纹下。 好像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因为我的丹田中明显多出了一股气流,我能真切感受到它的存在。 我面露狂喜,抬头装起了啵伊,“什么邪术不邪术的,这是我家传的擒龙功,嘿嘿,怕了吧?怕就赶紧求饶!” “我曰你祖奶奶,什么擒龙功,你以为这是拍武侠电影啊!” 他一眼就识破了我的谎言,从腰里掏出一把半尺军刀。 刀身厚重,上面煞气萦绕,一看就见过人血。 顿时我又紧张了,风水师法咒失灵,居然打算跟我玩硬的! 我可没勇气跟他拼刺刀,再说手上也没准备家伙什,赶紧抱起书房里的一个花瓶,装腔作势地喊道, “你别过来,我早知道你今晚要来,已经做足了准备,你再往前走,马上就会落入我布置的陷阱。” 我以为他会被我唬住,可事实证明风水师并不傻,狞笑一声说, “我信了你的邪,小子,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 他举着刀就砍,我丢出花瓶挡了一下,哐当一声,花瓶被砍得粉碎。 这家伙腕力惊人,军刀带着余劲划过黑暗,站在木质书架上,留下几厘米深的刀口。 我吓一跳,不用想也知道他练过,自己赤手空拳肯定不是对手,赶紧奔向书房大门。 可来不及了。 风水师快速赶上我,举刀就劈,刀锋紧咬着我的后脑勺,我脑门凉悠悠的,那一刻恍惚看见了太奶在朝我招手。 只是忽然,出乎意料的事再次发生了。 房梁上掉下一块黑黝黝的木牌子,不偏不倚砸中风水师脑门。 他啊了一声,军刀脱手,痛苦地抱着脑袋哀嚎。 我傻眼回头,看见木牌中涌出一团灰气,盘踞在风水师脑门上翻滚不休。 同时灰色雾气中传来老蝙蝠得意洋洋的怪笑,“老小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看大爷我不吸干你的脑子!” 我勒个大擦,原来老蝙蝠没跑,而是偷偷躲在了房梁上阴人。 老阴逼,果然不是盖的。 第59章 王刚要订婚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就在我独木难支、即将命丧刀口的时候,老蝙蝠仿佛神兵天降,一下就缠住了风水师的脑门。 那团灰雾中闪过它模糊的身影,死死缠绕着目标不放。 风水师感到了极致的痛苦,双膝跪地,抱着脑袋发出惨叫。 老蝙蝠不忘装逼,得意洋洋地冲我笑道,“老大,我干的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刚才吓死老子了!”我好气又好笑,早知道它躲在房梁上阴人,我就不用这么紧张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它挥着小爪子贱笑,“有些事说出来就不灵了,对了,刚才谁骂我不仗义,遇上事只顾自己逃命来着?” 我老脸一红,被它当面拆台很没面子。 好在老蝙蝠没有继续说下去,控制着风水师不让他动弹,一边催促我把刀捡起来,“这老小子动不了,你对着他脊梁骨后面来一刀,完事就可以开香槟庆祝了。” 我抓起了风水师掉在地上的刀,却迟疑着没动手。 “你倒是抓紧啊,我维持这个状态很吃力的,晚了他就跑了!”老蝙蝠不停催促我。 我举着尖刀想了想,忽然又把刀放下,摇头说,“给他点厉害瞧就算了,没必要下死手。” “喂,你不是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心慈手软,忘了他刚才连你都想杀。” 老蝙蝠很不高兴,嫌弃我没胆。 我说屁话,你忘了现在是21世纪,杀人要坐牢的,我来这儿是为了图财,为了客户的私人恩怨就背上一条人命,根本划不来好吧。 老蝙蝠偏脑门想了想,嘿嘿一笑说随便你吧,反正这丫的也被我折腾够呛,今晚玩差不多了,擦屁股的事还得你自己来。 说完老蝙蝠就飘回来,变成一股灰气,重新附在槐木牌上。 我把木牌重新戴上胸口,两脚分叉,大喇喇地站在风水师面前,问他服不服? 风水师已经被折腾得没力气,抬起了一张惨淡的脸,满脸不甘。 最终他还是服了,咬牙说,“厉害,你有这么厉害的妖灵,为什么不早点放出来?” “爷的事,还用跟你交代?” 我扬起了下巴,说你还打不打了。 他半跪在地上,语气比肾还虚,摇头说不打了,成王败寇,你要杀就杀吧,给老子个痛快,别羞辱我。 我说,“我不杀你,可以放你走,但我要换你一个承诺。” 风水师一愣,抬头看着我,“你想让我收手,不再复仇?” 我点头说,“没错,宋家老爷子对不起你,可他已经嗝屁了,老话说人死债消,难为他家后人算什么爷们?” 风水师恶狠狠地低头,咬牙说可我不甘心。 我蹲下去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宰了这一家老小你就开心了?背上这么多人命债,到头来你也不会有好报,何必呢。” 只要我愿意,现在就能一刀送他见阎王,人死了还谈什么复仇? “你这条命算是我好心帮你捡回来的,过了今晚,就算是再世为人了,好好考虑下为了复仇耽误自己一辈子,到底值不值得。” 风水师表情挣扎,埋头想了很久,这才一脸复杂地看向我点头, “成交,你放我走,以后我不找宋家后人的麻烦,” “好,我信你。”我把刀丢在地上,假装背着手,手心却死死抓着一块花瓶碎片。 哥们可不傻,他要敢玩阴的,我就马上送他见太奶。 好在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风水师应该是彻底被我打服了,他默默捡起了地上的刀,顺着原路爬回去,临走前还不忘深深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你很有修法的天分,栽在你手上我认!” 那还用你说的? 我拍了拍自己那张英武帅气的脸,说了句不送,确定风水师走远后,赶紧丢了手上的碎片。 特奶奶的,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 老蝙蝠看见我的丑态,嘿嘿一笑说,“他刚才想杀你,为啥还要放他走?圣母心可不是好事,你想在道上走得更远,就得改掉这个臭毛病。” 我翻白眼说,“我跟你可不一样,你弄死了人大不了往山里一躲,可我呢?背了命案以后怎么过日子。” 再说风水师为父报仇,忍了三十多年,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硬汉,换成我未必能做的比他好。 其实我很佩服这家伙的韧劲。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老蝙蝠不置可否,很快就沉睡下去。 我知道它刚才为了帮我,肯定消耗了不少元气,现在一定很疲惫。 虽然我嘴上懒得说谢谢,但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个小弟,最起码危难关头它没有抛下我不管。 我在书房坐了一整夜,快天亮的时候,老宋已经偷偷溜回来了。 见他探头探脑在外面张望,我马上起身说,“你看啥,不认识自己家了?有话进来说!” 见我安然无恙,老宋顿时松口气,屁颠颠跑来说,“他人呢?” 我说,“被我打跑了,放心吧,那家伙以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你怎么把人放了!”得知经过的老宋当场跺脚,说万一他反悔,等你走了之后再来我家找麻烦咋办? 我说不会,这家伙是个硬汉,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家人复仇,既然答应我了,就不会出尔反尔。 老宋不服气,说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我冷眼看着老宋,说要不这样吧,风水师受了伤,现在肯定跑不远,你带上一把刀跟我追上去,我负责按住他,你亲自下手给他开膛破肚成不? 老宋把脖子往后一缩,吓得没敢吱声。 你妈妈的,自己没胆量杀人,怂恿我替你干脏事,当小爷是傻的? 事情到此也算告一段落,尽管老宋对我的处理方式不太满意,好歹我救了他全家。 老小子还算懂事,没有再聒噪。当我离开的时候,又偷偷塞了个大红包给我,里面是一百张毛爷爷。 他说之前谈好的价格不变,这算是额外的茶水费。 我没跟他假客气,毕竟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这笔业务替我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当个术士这么赚,算上明叔承诺给我的分成,一下就赚了四万多。 有了钱,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还债,先把之前欠明叔的钱都还了,又拨通了好哥们王刚的电话。 不等我开口提还钱的事,王刚就抢话说,“林峰,我正要找你呢,说个好消息,下周我就要订婚了,你有空就回来一趟呗,我请你吃饭。” 订婚? 我惊愕不已,说你脑壳昏吧。 第60章 礼物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嘴贱。 因为我了解王刚,认识十多年了,他内裤上补了几个疤我都知道。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和谁订婚? 王刚哼唧道,“你别小看人,我没骗你,下周我真要订婚了。” 我开玩笑说哪个女孩眼神这么不好,把一头野猪当帅哥了?王刚也不在乎,得意洋洋说,“是周莉,你想不到吧。” 谁?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刚又补了一句,说周莉啊,你记性这么不好,上个月不才去过周莉家吗? “草,你们怎么会搞在一起!” 我心里太激动,忍不住就爆了粗口。 我当然记得周莉,上个月她老爸惹上黄皮子精,一家老小差点被连锅端,还是我看在王刚的面上,出面帮忙解决了问题。 可印象中周莉是个心气很高的女孩,王刚苦追她好几年,周莉却从没拿正眼看过他。 上次要不是因为家里遇上麻烦,有求与我们,根本就不会和王刚走得这么久。 这才对久啊,他们居然走到了一起。 我满脸惊愕,刚想问他是怎么追到周莉的,可王刚已经等不及要挂电话,“我下午还要陪她逛街呢,先挂了啊,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听着手机传来的盲音,我彻底不淡定了,立刻打定主意要回去看看。 随后我找到明叔,说出要回去一趟,明叔纳闷道,“回去做什么,我这里待着不好吗?” 我摇头说不是,好哥们打算订婚,请我回去吃席,我不好意思拒绝。 明叔来了兴趣,“你哥们多大了,二十出头的人定什么婚,年轻人应该把搞钱放在第一位。” 我挠挠下巴,表示自己也觉得奇怪,“我这朋友其貌不扬,人是好人,就是长得不咋地,性格也不太讨女孩子喜欢,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答应跟她闪婚。” 然后我就把关于周莉的事情说了,明叔听后跟我一样纳闷,笑笑说,“没准是因为你朋友帮过她,她受了感动,决定以身相许呢。” 我摇头说屁,别的女孩可能会,但我了解周莉,她心高气傲绝对干不出这种事。 就因为感觉奇怪,我才迫不及待要回去把问题搞清楚。 上次她老妈一刀劈死了黄皮子精,当时我就预感周家可能要倒霉,现在又扯出了和王刚订婚的事。 说不上为什么,我心里感觉奇怪,总觉得这事好像没这么简单。 不过在出发前,我还是问了明叔另一个问题,自己昨晚和风水师斗法的时候,本来已经落入下风,可危急关头手上的诅咒印记忽然发挥作用,直接把对手放出来的灵体给吸了。 这件事我想不通,希望明叔能帮我解答下疑惑。 明叔听完也是一呆,忙让我把左手伸过去。 我弹开手掌,露出掌心那个深紫色的小点,经过昨天的事,它颜色似乎变深了不少。 明叔把手覆盖在上面,忽然触电般抖了一下,一脸惊讶地瞪眼看我,“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控制幽冥诅咒了?” 我眨了眨眼,说你啥意思? 明叔咳嗽一声,指了指我手心的黑点,“幽冥诅咒能够带给人很强的副作用,大部分人染上它之后都会一直走霉运,但也有小部分例外情况。” 好像我这种,经过长时间的适应后,能学会掌握诅咒印记的方法,把周围不利于自己的磁场通过咒印吸收,转化成自己能量的一部分, “这种情况很少见,几乎是百里挑一,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变的,才短短一个月就做到了?” 明叔的话让我愣了很久的神,反应过来说,“那是不是就不用治了,带上这玩意似乎对我很有帮助。” “好和坏往往是相对的,我也说不清一直带着这种诅咒生活,究竟会对你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叔摇摇头,像我这种情况连他也没见过,无法给出明确的诊断。 我叹气说,“好吧,这件事可以先缓一缓,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由于担心王刚的情况,我没有再和明叔啰嗦,马上买票回了老家县城。 晚上我到了地方,打断约王刚出来聊聊,可这小子太忙,根本没空出来,我只好先回了之前那套出租屋。 这次去贵阳待了一个月,出租屋没人打扫,已经积了一层灰。 当我打扫房间的时候,碰巧看见房东勇哥吹着口哨上楼,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 勇哥很意外地说,“林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出门这么久也不知道打声招呼,我还以为你打算退租了呢。” 我苦笑说自己遇上了点事,去贵阳待了一段时间。他哦了一声说,“没事,这房子我一直替你留着,你啥时候回来住都行。” 上次我帮勇哥解决了儿子撞邪的事,他很感激我,主动邀请我去家里吃饭。 我心里装着事,没答应,匆匆整理完房间,趁天黑得时候又把老蝙蝠放出来。 老蝙蝠不急着吸香,围绕房间转了一圈,说你就住这种地方?连我的山洞还不如呢。 我抽抽嘴,“你几个意思,还嫌弃上了?不高兴随时可以走。” 它马上讨好说,“怎么会呢,你现在不是有钱了吗,要不还是换个大点的房子住吧,最好离医院近点,方便我吸收死者的生魂。” 我往阳台左边那条街指了指,说马路对面就有家医院,里面病人挺多的,你可以自己去找阴气,今晚我就不陪你了。 “得嘞,那天明天见!”老蝙蝠抽了抽鼻子,绕到阳台转了一圈,好像在熟悉我家的气味,没一会儿就往医院方向飘走了。 我赶了一天路也累了,马上趟床上睡大觉。 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老蝙蝠打着饱嗝回来了,看它的样子应该没少吸收阴气,本来虚幻的身体变得凝实了一些,天亮了也不知道回去,在阳台上鬼祟地飘来飘去。 我拉开窗帘说,“你还不回来,不怕被太阳晒化了?” 它一脸谄媚地说,“这次出去给你带回了一件礼物,保证你喜欢。” 我心说算你识相,出门还知道带礼物回家。 哪知等我看见老蝙蝠带来的礼物之后,却气得七窍生烟。 只见它拎来一套女人穿过的内衣,贱兮兮地凑到我面前说,“老大,楼下女人长得真带劲,我趁她睡着之后剥了内衣送给你,原味的,保证新鲜。” “你特么……” 我赶紧把的楼下女人的内衣抢过来,火速塞进垃圾桶。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不把我当变态? 第61章 有问题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看着老蝙蝠那张贱兮兮的脸,我好气又好笑,严厉警告它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它反倒委屈地看我,“怎么,你不喜欢?” 呃…… 没说不喜欢,就是这么做性质太恶劣了,万一被楼下女邻居发现,她男朋友还不得上楼找我拼命? 感觉老蝙蝠就是个祸害,我不敢再放它单独行动,对着槐木牌念了遍缚灵咒,强行把它收回去。 白天我随便在出租屋弄了点吃的,趁着楼下女邻居出门,赶紧找了个黑色塑料袋,把老蝙蝠带回来的“战利品”包起来,偷偷扔进楼下垃圾桶。 刚把垃圾扔掉,房东勇哥就出现了,我见他跑的很急的样子,忙问出了什么事。 勇哥说,“你还不知道吧,小区来个变态,趁你楼下那个单身女人睡着后脱人家内衣,那女人报警了,我刚去派出所了解完情况。” 我冷汗都下来了,背过身抓着槐木牌使劲敲了敲。 担心被警察抓到证据,我逃也似地离开小区。不久后王刚给我来电话,说要请客,让我下午陪他去之前那家大排档好好搓一顿。 我马上答应了。 再次见到王刚,我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兴奋,反倒多出了几分担忧。 一个月没见,这小子好像比之前瘦了两圈,虽然皮肤还是这么黑,但眼睛里的光却不见了,总给人一种病殃殃、提不起精神的感觉。 他倒是变得比以前会打扮了,头发是刚剪的,给自己弄了个比较时髦的造型,穿着紧身衬衣,脚下是一双古奇皮鞋,这一身打扮应该没少花钱。 认识这么久,王刚很少会花这么多精力拾掇自己,我指了指他的衬衣,“这件衣服很值钱吧?” 他随口说,“不贵,才两千多。” 我咂舌不已,两千已经是他半个月工资了,王刚什么时候变这么阔气了。 可我转念一向,虽然这死胖子没钱,可周莉家有,没准是吃软饭买来的。 王刚白我一眼,“放屁,买衣服的钱是我自己上班攒的,老子才不花女人的钱呢。”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刚很高兴,带我去饭店点了不少吃的,我则用手托着下巴,默默看着王刚一直不吭声。 他被我看得不自在,“你瞅啥,我脸上又没饭粒,有话你就说呗!” “那好,我就直说了。” 我指着他的额头,说你印堂发亮长了水痘,眼角带煞,才一个月没见人就瘦这么多,大家都是男人,是不是晚上太操劳了,所以看起来一直没精神。 他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一脸扭捏,把头低下去。 果然是。 我马上说,“你是我朋友,能找到女朋友订婚本来应该是好事,可周莉她……” “周莉怎么了,你好像一直不看好我们?” 王刚狐疑地看我,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我不好再说周莉的坏话,只是暗暗留了心,决心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王刚不仅请了我吃饭,还找了几个一起跑运输的朋友来吃饭,我也在那家运输公司干过,所以大部分人都认识。 席间王刚陪同事们一起划拳,被灌了不少酒,脸上有了醉意。我趁机拉着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时走向卫生间, “老陈,王刚和周莉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见过这个女人吗?” 老陈是运输队的班长,圆脸、宽下巴,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点点头,“见过,要我说呀,小王这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女孩是怎么看上他的。” 根据老陈的说法,王刚和周莉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一个月左右,之前没听说他有谈恋爱,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宣布要订婚了。 我心里很吃惊,才相处不到一个月就发展到要订婚了。 我是该夸王刚魅力足呢,还是说周莉太随便? 吃完饭后,我见王刚有了醉意,就主动骑车送他回家。 路上我看着王刚,“你们感情怎么发展这么快?” 王刚打了个饱嗝,沉浸在幸福的喜悦里,笑得直流口水,“是啊,我也感觉跟做梦一样,之前追了周莉好几年,她一直对我爱搭不理,不知道怎么就回心转意了。” 看他这幅样子,我反倒深感担忧,实在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你不觉得奇怪?” 周莉家什么条件,大家心里都清楚。 当年上高中的时候,班上就不少男生追过她,可周莉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这群小男生,还曾经找了几个小混混,警告这些追求者们不要骚扰自己。 后来她进了自己家的公司,年纪轻轻就成了管理人事的经理,身边追求者那么多,王刚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她没理由、也不可能看得上王刚。 我这么说,王刚马上就有点不高兴了,“林峰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不该祝福我们?” 我转移目光,“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周莉家出的那件事?” 王刚满脸疑惑,“记得啊,那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我冷笑,说恐怕没什么容易过去,她老妈砍死了那头黄皮子精,那玩意是成了精的野物,死前曾经对周家下过诅咒。 当时我就说过,周家用不了多久就会家破人亡倒大霉,可这一个月过去了,周家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不正常。 王刚急了,“你是非要看着我未婚妻倒霉才甘心对吧?” 我张了张嘴,见他脸色涨红,大口喘着粗气,像是真生气了,赶紧给出解释,“胖子你别误会,我是怕她将来会连累到你。” 这还是王刚第一次对我甩脸,说自己一点都不在意这个,谁在意谁是王八蛋! 好吧。 身为王八蛋的我只好不说话了。 都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换别人老子才不想理。 可王刚不一样,这哥们跟我打小就认识,关系好到同穿一条裤子,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倒霉。 更何况,每当我说起周莉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就会马上不顾情面跟我翻脸。 这种反应一看就不正常。 等我把王刚送回去,又独自骑着小电驴回了出租屋,趟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蝙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出去了,回来时脑袋上顶了个胸罩,像个飞行员般趴在窗户上偷瞄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槐木牌就要给它一顿暴栗。 它用爪子护着脑门说,“老大别生气,你哥们身上的问题很大,我替你看过了。” 我愣了一下,说你几个意思? 老蝙蝠把胸罩丢过来,笑眯眯说,“你猜这胸罩是谁的?” 第62章 卖骚犯贱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没好气说,“不会又是楼下那个女邻居的吧?” 它扬了扬爪子,“不是,这是我从你哥们女朋友身上拔的。” “你特么……我x你大爷!”我当时就火了,抓了把菜刀准备给它放血。 狗曰的果然不会干人事,我刚因为周莉的事情差点跟王刚吵架,它扭头就把周莉的罩罩偷回我家,这要是被王刚发现,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老蝙蝠转着眼珠说,“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在什么场合下拿到她的罩罩?” 我握刀的手顿了一下,黑着脸说,“还用猜吗,你肯定趁周莉睡着了之后,对她伸出了罪恶之手!” 妈的,禽兽。 女人的那种地方,连我都没去过。 “不是!”老蝙蝠继续摇头,说就在刚刚,我和王刚吵完架之后,老蝙蝠觉得王刚身上的味道有点不对,于是偷溜过去。 然后它看到了很精彩的一幕大战, “你哥们和这个女人玩得很疯,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我啥都没做,只趴在窗户外面看了一会儿,它就直接飞来了。” 我干咳一声,没好气道,“人家下周要订婚,干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吗,谁让你偷窥的,也不怕长针眼!” 它偏着脑门看我,“可这个女人很奇怪,我在她身上嗅到一种同类的味道、不,准确说那不是我的同类,而是另一只山妖。” “我知道了,周莉肯定是被邪祟附体!” 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把上个月发生的事情讲出来。 “不是附体,情况比这严重得多。” 老蝙蝠难得严肃一次,用十分认真的口吻说,“山精是不会轻易死掉的,哪怕被毁掉了肉身,三魂七魄却不会消失。” 失去身体后,它为了避免魂飞魄散,会在七天内挑选一个生辰八字比较契合的目标,和对方进行融魂。 这是一种夺舍的方式,一旦融魂之后,对方就不再是个普通人了,身上会承载着一部分山精的意识和修为。 我惊悚道,“你的意思,周莉被夺舍了?” “算是吧,但妖物并没有完全压制周莉的意识,所以周莉依旧会用人类的方式生活,不过嘛……” 老蝙蝠挠了挠下巴,装腔作势地摇头晃脑,“这样的人性格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通常保持一半的人类生活习惯,另一半的思维却属于妖。” 当两种颜色的染料被混在一起,便会形成一种全新的颜色。 半人、半妖。 我沉默了,摸着下巴陷入思索。 回想一个月前那件事,黄皮子精不仅没能帮子孙报仇,连它自己也命丧刀口,怨气肯定很大,确实有可能会去找周家人报复。 “可它为什么要通过周莉来迷惑王刚呢?” 这个问题我想不通,使劲地挠着下巴。 老蝙蝠帮我分析,“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王刚的体质,比较契合这个女人,她想通过掠夺王刚精气的方式,来帮助自己养魂?” 其次王刚也有参与过那件事,理所当然会成为它的报复对象。 我心里又是一咯噔。 老蝙蝠的分析不无道理,但目前还只是分析,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和周莉接触一下。 好在这个机会并不难找,仅过了两天,我再次接到王刚电话。 他说自己上次喝了酒,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我态度那么恶劣,希望我别放在心上。 我笑笑说,“见外了不是,咱俩谁跟谁呀,我怎么也不至于为那点事生气。” 王刚马上笑着说,“那你那你晚上有空没,再出来陪我吃顿饭呗。” 我愣了一下,两天前不是刚聚过吗? 王刚解释道,“是这样的,周莉听说你回来了,埋怨我没把这事告诉她,你上次毕竟帮了她家一个大忙,她也很想再见见你,表示下感谢。” 呵呵,这不巧了吗。 我正愁没机会接近周莉,马上就顺坡下驴同意了。 到了晚上六点钟,我揣上槐木牌赶去赴约,为了避免老蝙蝠暴露,出发前我还画了张屏蔽妖气的道符,把整个槐木牌都裹起来。 到了饭店,我才发现客人数量不少,居然有好几个高中时代的老同学,一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周莉请来的,准备下周订婚的时候邀请他们入场。 刚落好座,周莉便从包厢里面走出来了,当时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胳膊上跨着新款的驴牌包包,脸上涂抹浓妆,把自己打扮得跟个鸡一样。 其实周莉底子很好,不化妆也有个七八分吧,化了妆反倒不怎么好看,给人一种很明显的风尘气。 她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声音嗲嗲地说,“林峰,好久没见了,最近去哪儿发财呀?” 虽然周莉说的很客气,但我能够听出淡淡的优越感,好像在跟我炫耀家世似的。 我根本不在意这个,假装跟她叙旧,一边偷偷观察周莉的一举一动。 整体来看,她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除了脸上画着浓妆,看上去脂粉气很浓外,说话的语调和声音并没有改变。 吃饭的时候,几个好同学聚在一起免不了要喝酒。 王刚这小子没什么心眼,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跟心上人订婚了,几乎是来者不拒,没一会便把自己喝趴下。 我为了替王刚挡酒,自己也被灌了不少,有点扛不住,借尿遁去卫生间抽烟。 等我出来的时候,恰好周莉也来到卫生间附近,我赶紧侧开身子让路,但周莉却没有路过的意识。 她把双手环在胸口,一脸兴致地打量我出来,眼珠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猜到她有话想说,就停下来了。 四目相对,气氛有点微妙。 这女人穿的少,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我花钱了呢。 沉默了一会儿,周莉忽然开口说,“林峰,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蛮在意你的,只是上次你从我家离开后,就再也不肯跟我联系了,连我发短信约你出来,你都不肯回复我。” 我吓一跳,这尼玛几个意思? 没等我反应,她又上前一步,胸口差点顶到我身上,含情脉脉说, “我答应和王刚在一起,因为他总对我死缠烂打,你又不肯理我……其实,如果你肯跟我好的话,我下周就不和王刚订婚了。” 我能说一句犯贱吗? 哥们确实喜欢女人,但我有原则,勾引二嫂是江湖大忌,再说她都快跟王刚订婚了,要是不喜欢王刚,干嘛要同意订婚。 我毫不客气地推开她,冷冷地说,“你这算什么,故意卖骚?王刚是我哥们,你这么做对得起谁?” 第63章 绿茶的挑拨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当时我真怒了,加上刚喝了不少,脑子有点迷糊,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把周莉推到了卫生间墙上。 这种事要是被王刚看到,可能真的就连兄弟也没得做了。 周莉反倒露出很委屈的样子,假惺惺地挤出两滴眼泪,说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凶,人家是女孩子,而且一直都喜欢你的。 我发出冷笑,凝视着她睥子里闪过的那一抹妖邪,“你少在我面前装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正当我准备直接跟她摊牌的时候,冷不丁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赶紧闭上嘴。 回头我看见王刚醉醺醺地找来,扶着墙看我们,“咦,你们怎么在这儿?有什么要瞒着我说,周莉你脸上怎么回事,不会哭了吧?” 周莉已经恢复了神态,说没有啊,被烟熏的。 说完她扭头快速走向电梯,王刚疑惑地看我一眼,又下意识追了上去。 我凝视着他踉跄走开的背影,心里多了一根刺。 吃过饭很快就散了场,王刚和周莉一起上了出租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一直靠在王刚肩上偷瞄我,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味道。 回去后,我第一时间把老蝙蝠放出来,“你怎么看?” 老蝙蝠笑得很猥琐,“三角恋呗,剧情还蛮精彩的。” 我气得不行,抓着槐木牌又要敲,老蝙蝠赶紧求饶,“别介啊,我开玩笑的,现在我确定了,她身上确实融合了妖气,而且那股妖气还挺骚的。” 我脸色沉了一下,“有没有办法驱散这股妖气?” 老蝙蝠看着我摇头,说没有。 周莉并不是简单的被妖物控制心神,而是彻底和那种妖气融合到了一起。 这种状态很奇怪,一半人、一半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达成平衡的。 我说,“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老蝙蝠打着哈欠说,“最好离她远点,免得惹麻烦上身。刚才她故意勾引你,肯定是别有用心。” 我说废话,黄皮子精是因为被我抓住,失去了抵抗能力才被周莉母亲劈死的,它现在进入了周莉身体,肯定是想找我报仇。 说什么暗恋我,统统都是引诱我上套的鬼话。 虽然我保持住了,可王刚没有这份定力,已经彻底沦陷在她的温柔乡,时间久了早晚得出事。 只是她隐藏得太好了,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拿周莉怎么样。 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决定明天就给王刚打电话,把这件事说给他听,早点劝哥们脱离火坑。 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聪明,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式。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出租屋被敲得震天响,我打着哈欠去开门,嘴里嘀咕道,“谁呀,这一大早的。” 门一开,我看见王刚正一脸愤怒地站在门口。 “刚子,你这是……” 我正要问他干嘛,他居然一拳头朝我砸过来。 好在我反应够快,马上躲开了,抓着王刚的胳膊说,“你疯了?” 这哥们比我激动多了,咆哮道,“林峰,你特么对得起我吗?” 我僵在原地不动,问他什么意思。 王刚喘着粗气说,“莉莉都告诉我了,你暗恋她我不怪你,可你不能借酒装疯卖傻,趁我喝醉了要欺负她,她现在可是我未婚妻,你特么简直混蛋!” 我还在愣神,王刚很暴力地推我一下,我失去重心跌坐向地板,怔怔看着王刚那张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感觉这个世界真特么的讽刺。 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想通周莉昨天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话。 假如我当时听信了她的鬼话,当场就会跟王刚撕破脸打起来。 就算抵住了诱惑没上当,毕竟还是被王刚看到了“不雅”的一幕,事后周莉再添油加醋一说,以王刚的尿,照样会跟我闹掰。 想到这些我反而平静下来,抬头对王刚说,“十几年的好哥们,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你还知道我们是哥们,有你特么这么当哥们的吗?” 王刚暴怒,那表情恨不得扑过来掐死我,扶着门框大喘气,“我哪里对不住你,你自己说!” 我无话可说,默默给自己点了支烟。 朋友间一旦失去信任,说什么都是白搭。 很老套的剧情,我已经猜到接下去该怎么发展了。 果然周莉忽然从楼梯口跑出来,一把就抓住了王刚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说你别生气了,你们这么多年朋友,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吵架闹得不可开交。 她越是这么说,王刚就越生气,根本听不下我的解释。 我则冷冷欣赏着周莉的表演,差点没把自己气笑。 人前劝架人后女表,也是82年的龙井,老绿茶了。 “行,我不跟他吵,当我没这个朋友。”最终王刚撂下一句狠话,毫不犹豫转身,拉着周莉离开。 直到他们走远,我才默默碾碎烟蒂,心平气和地站起来。 现在的周莉应该很得意吧? 她成功离间了我们,目地算是达到了。 可我要说的是,她到底还是小看了我。 平复下心情,我默默起身,从沙发角落里抓起了大伯留下的口袋。 黄符、糯米、铜钱还有墨斗线。 趁着天没黑,我又跑去市场买了只大公鸡,用鸡冠血浸泡墨斗线,洒上朱砂制作缚妖索。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抱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哪怕是前女友雯雯骗走我的婚前彩礼时,我都没这么恨过。 老蝙蝠在一旁劝我,“你真要搞大的?她身上的妖气可不简单,我现在不一定帮得上你的忙。” 我摇头说,“我和她身上的东西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上次能制得住它,这次也一样。” “那可不一定,周莉应该吸过不少人的精魄,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妖了。” 老蝙蝠有点担心,劝我最好别胡来,“目前周莉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完全暴露,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我咬着后槽牙,额头鼓筋说,“从长计议个屁,她挑拨我和王刚的关系,肯定是为了方便对王刚下手,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天一黑,我马上行动,带上老蝙蝠直接杀到周莉的住处。 他们住的地方是周家别墅,虽然还没正式订婚,可王刚已经住进去了。 我忽然很好奇,周莉父母难道不管这一切吗? 正当我迫不及待要翻墙冲进去的时候,老蝙蝠却挥着爪子拦下我说,“老大,你这么冲进去没用,她不会承认自己干的事,还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我抓耳挠腮,“你有好办法?” 老蝙蝠笑道,“嘿嘿,当然有,你开过灵眼没有?” 第64章 采阳纳阴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不废话吗? 道家的灵眼可不是那么好开的,跟佛教的“天眼通”一样,只有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才能通过气来感知万物的本质。 我要有那本事,直接就冲上去把黄皮子精揪出来,先捅它一万个透明窟窿再说。 老蝙蝠怪笑说,“其实没这么夸张,我有办法能让你在外面看清楚别墅里面发生的事。” 我有些无语,有你就赶紧用上,跟我这儿装什么逼呢。 看出我心情不好,老蝙蝠不敢再耽误,马上从槐木牌里面蹦出来,一股灰气凝结,再次显露出猥琐的真身。 然后它把小爪子合十放在一起,像是祷告般念了遍咒语,由于是兽语,我听不清到底是什么法咒。 只见老蝙蝠把爪子搭向脑门,轻轻一划,挤出了一缕灰色的雾气,朝我眉心一点。 瞬间我脑门一片清凉,闭上眼,周围的一切反倒变得更加清晰了,根本不需要借助视力,就能看到周围的风吹草动。 我看见自己正满脸惊讶地站在原地,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是角度变得和原来不一样。 老蝙蝠怪笑说,“我现在用兽眼跟你共享视觉,我看到什么你就能看到什么。” 别说,这老痞子真不是盖的,虽然没能用肉身扛过雷劫,可毕竟度过了那道难关,掌握了很多奇淫巧技。 当我静下心,把心思彻底沉寂下来,脑海立刻变得清明,跟随老蝙蝠的移动,视野中的环境也在不断转化。 很快老蝙蝠就飞进了院子,在夜幕中荡来荡去。 我的视线跟着它转换,忽然看见好多黄皮子,占据了周家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有的趴在假山上,用月光晒肚皮,有的则钻进草丛里,正在享受鲜美的活鸡。 我心里很惊讶,没想到周家别墅已经被周莉改成了黄皮子窝,幸好我没有鲁莽地翻墙进去。 要不然,刚落地就会被这些黄皮子发现。 老蝙蝠跟我不一样,它是灵体,可以自由自在飞行,所以很轻易就避开了这些黄皮子的监视。 没多久它就跳到房梁上,把身子倒挂在上面,继续监视别墅里面的环境。 然后我看见了一对中年夫妻,男的是周父、女的自然就是周母了。 作为别墅的主人,两口子此刻却跪在客厅中间一定送不动,对着一个黄皮子牌位麻木跪拜。 他们的呼吸还在,但精气早就被吸走了,双眼呆滞无神,像极了两具人形的木偶。 好狠! 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想到黄皮子精的报复方式这么极端。 先是缠上周莉跟她合魂,然后抽走周父周母的精气,把两口子当畜生一样养在家里。 或许是为了霸占周家房子和财产,供自己的徒子徒孙尽情享受挥霍吧。 很快视线又是一转,老蝙蝠已经进入另一个房间。 在这里我看到了王刚,正和周莉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呃……战况还挺激烈,搞得我心神不稳,差点退出了兽眼的状态。 只是,这个过程中的王刚并没有露出任何亢奋和激情,反倒眼神麻木,犹如一架被摆布机器。 我默默出神,耳边则传来老蝙蝠猥琐的声音,“嘿嘿,老大,我的兽眼效果不错吧吧?只要你跟我建立精神共鸣,随时随地都能偷窥到很多精彩的画面……” 我一脸汗颜,这特么也太猥琐了。 不过兽眼确实好用,通过老蝙蝠的视线,我已经把整个别墅里面的环境掌握得七七八八。 再次回过神,房间里的动静已经结束,王刚好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床上喘气。 周莉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他呆滞的眼神变得更加木讷,慢慢把眼皮阖上。 “呵呵!”然后周莉坐了起来,披上衣服,用一种冷漠中带着冰凉的视线,审视着睡梦中的王刚。 她的表情冷硬、冰凉,完全没有人类的感情,仿佛在打量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工具。 忽然间,周莉把嘴巴张开,从她口腔里面,居然滑落出一截猩红色的舌头。 腥冷、滑腻的舌头,上面粘连着半透明的粘液,别提有多恶心。 湿哒哒的口水掉在王刚脸上,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睡梦中的王刚毫无反应,下意识地吧唧嘴唇,似乎沉浸在梦境里面。 让人感到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周莉的嘴巴越长越大,几乎分岔到了耳根。 月光中,她的脸上爬满了浅黄色的毛,牙齿也变得尖锐,是锉刀一样的锥子形。 舌头以垂直的角度移动,慢慢贴向了王刚的脸。 她并不是要亲吻王刚,舌头只垂下去一半,便悬停在距离王刚五六厘米的地方。 周莉在不停地吸气,每一次鼻翼伸缩,王刚身上都会有一股精气流逝,被她缓缓地吸进鼻孔。 这是我的脑子嗡了一下,心跳骤然加快,再也维持不了兽眼的状态,扶着脑门清醒过来。 刚才那一幕,就算傻子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不一会儿老蝙蝠也从院墙飞过来,把小爪子搭在我肩上说,“不好意思,第一次建立这种联系,没办法持续太久。” 我摇头说没关系,反正该看的都看到了。 老蝙蝠吸气说,“这个女人身上的山妖很厉害,它不止求财,还害命呢,分明是在吸收你朋友的精血。” 我扶着脑门,“知道了,可她为什么非要吸走王刚的精血?” 以周莉的条件,完全可以勾引更多男人来这里。 老蝙蝠怪笑道,“一个是为了复仇,另一个原因嘛,是因为黄皮子精并不是什么人的精血都吸,必须是吸收那种纯阳体,才能帮助她保持人类的状态。” 我大概懂了。 在勾搭上“周莉”之前,王刚和我一样都是大龄老处男。 这小子是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用大伯的说法,他属于天阳命格。 周莉这么做,妥妥的是在采阳纳阴! 老蝙蝠提醒我,“你先别想东想西了,照她这么个吸法,你朋友根本扛不住,顶多还有三天,就该耗尽阳元而死,也就是俗称的精尽人亡,嘿嘿……” 妈的! 我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马上拎着桃木剑绕到别墅后门,找到一个破洞钻进去。 上次来周家驱邪的时候,我把别墅研究了个遍,很清楚应该走那条路线才能避开外面放哨的黄皮子。 加上老蝙蝠飞在头上照应,不断指挥我该怎么躲避,很快我就潜入了别墅客厅。 第65章 要你死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没有迟疑太久,三两步就冲向了卧室。 周莉仍旧保持那个姿势,吸得太入神,没有发现正在靠近的我。 直到我暴力的一脚踹开卧室大门,直接拎着桃木剑冲进去的时候,她才大吃一惊,尖叫着把头抬起来。 那截长舌头还搭在嘴边,上面是湿哒哒的口水,别提多恶心了。 我指着她怒骂道,“住口,你这个贱货!” 周莉回过神来,看到是我,原本惊讶的脸反倒变得平静了,下意识裹紧了睡衣,装作很胆小无辜的样子, “林峰,你怎么又来了,你们白天不是把话说清楚了吗?” “说清个屁,你个老绿茶!” 我心里别提有多窝火,把桃木剑举起来说,“别装了,我知道你的事。” “你在说什么呀,大半夜跑进我家,难道打算当着王刚的面欺负我?” 她装傻充愣,有恃无恐地说,“难道你改注意了?也不是不行,可至少要趁王刚不在的时候吧。” “孽障!”我已经气得胸口快爆掉了,上去用桃木剑劈向她。 周莉躲开了,跳到窗台附近,睥子里凝聚出一丝绿芒,娇笑道,“这么快就被你发现,真无聊,奴家还想多玩几天呢。” 我杀气腾腾道,“你想怎么玩,老子可以陪你,先放了王刚。” “那可不行!” 周莉把头摇了摇,眼里的腥芒变得更明显,声音也变尖了,“他是我的猎物,这一家人都是。” 我火冒三丈,说那你就去死吧。 接着我挥剑再次朝她砍去,但周莉一点都不怕,反倒戏谑地说,“拜托你刚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她打了个响指,我马上听到叽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递。 回头我看见黑暗中亮起了大量黄皮子的眼睛,它们有的趴在窗台上,有的蹲在吊灯和房梁,都眯着怨毒的眼仁看我。 我脚步僵了一下,不知不觉流下冷汗。 周莉更得意了,“这次我不会再吃你的亏,识相的话你就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被她的徒子徒孙围着,可我依旧在摇头,“你休想!” 先不说王刚是我最好的哥们,身为一个有原则的术士,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妖孽害人。 “不识抬举的家伙!” 周莉也怒了,一双眼睛变得惨绿,手指甲尖尖,大喊道,“孩儿们,抓住它。” 房间里的叽叽声不断,起码不下二十头黄皮子一起朝我扑过来。 要换成以前,我只剩抱头鼠窜的份。 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 不等黄皮子们靠近我,我把手伸进口袋,先抓了一把糯米快速撒出去。 同时我划破中指,把阳血抹在木剑上,对着黄皮子用力劈砍。 被阳血加持的木剑很锋利,三两下就挑飞了几头黄皮子。 周莉暴怒,嘴角不停抽动,好像跳大神一样扭动身子。 那些黄皮子跟疯了一样围向我。 一开始我还能坚持,但黄皮子数量太多,没一会肩膀和后背就被抓破了,疼得抽冷气大喊,“别看戏了,帮忙!” 槐木牌再次冒出一股灰气,老蝙蝠马上浮现在我头顶说,“嘿嘿,刚看你冲得这么快,还以为不用我呢。” “你是谁?”周莉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老蝙蝠装腔作势叉腰,居高临下说,“小丫头,爷的身份不需要告诉你,识相点,赶紧带你的徒子徒孙走吧。” “哼,连肉身都保不住的老东西,我会怕你?不知道谁家大人裤腰带没系牢,蹦出你这么个鸟玩意。” 周莉张牙舞爪地大骂,招呼更多黄皮子攻击。 老蝙蝠也怒了,跳脚说,“好、好……这是不给面啊,老虎不发威真以为我是猫了。” 它直接现出本相,翅膀张开,延伸到将近两米长,身体好像一团乌云似的盘旋在天花板上,制造出高频率的尖叫声。 这些声波拥有很强的穿透力,我感到耳膜胀痛,像是被插进了一根针。 正在围攻我的黄皮子也纷纷发出尖叫,一窝蜂全散了。 跑得快得已经钻出窗户,跑得慢的直接用爪子捂着耳朵,倒在地上翻滚哀嚎,嘴巴渗出了血丝。 “老混蛋,我跟你拼了!” 周莉也受到了影响,痛苦地甩头,但她比普通的黄皮子能扛多了,尖叫一声伸长爪子,试图跳起来攻击老蝙蝠。 老蝙蝠的状态不好,这种声波攻击只能发动一次,马上往我后面躲, “老大,顶住,别让这娘们抓住我。” 它一边躲,一边制造更多声波。 这些声波对普通黄皮子杀伤力惊人,几秒钟就震晕了一大片。 但老蝙蝠身上的气息也在慢慢变淡,应该维持不了多久。 我意识到自己该上场了,立刻挡在周莉前面,一把铜钱裹挟着糯米洒出去,嘴上念念有词。 我念的是“醍醐炼妖咒”,咒语声冲击周莉耳膜,她满脸惊悚,身体马上晃了一下。 见破书上的法门有效,我又趁机掏出缚妖索,用力丢过去。 周莉受到咒语声干扰,动作没有刚才那么灵活。 缚妖索缠住她左手臂,我用力一拽,她马上失去重心,尖叫着倒下。 我边收绳子边骂道,“孽畜,在我面前耍手段,爷爷家祖传就是收妖的!” “你放屁!” 周莉暴跳如雷,用指甲挠在缚妖索上面,但她小看了缚妖索的韧性。 这东西是用我墨斗线、朱砂和鸡冠血调和编织的,别说小小的一只山精,就算僵尸也能困得住。 她的指甲挠破了,指缝中全都是血,可越挠绳子缩得越紧。 我冷冷地说你还是放弃吧,没用的。 “我信你奶奶个腿!”周莉变成个不折不扣的悍妇,眼珠一转,忽然放弃挣扎,把目光定格王刚身上。 没等我回过神,她已经用另一只勾住了王刚的脖子。 王刚也被带倒摔在地板上。 这家伙后脑勺落在地上,终于被疼醒了,迷茫地张开眼看着我们,“你们、你们在干嘛?” 周莉压根不给他反应机会,张嘴一扑,马上压在王刚身上。 “刚子,快躲开!” 我吓尿屁了,看见周莉的眼球变得比刚才还要亮,居然对王刚喷出了一口绿气。 王刚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的,不仅没躲,反倒下意识张大嘴巴。 瞬间那股绿气钻进王刚的鼻孔和嘴巴,他感觉难受,啊的一声,死死用手掐着喉咙,难以置信看向周莉那张扭曲的面孔, “你、你怎么……” “咯咯,我要你死!”周莉表情全变了,脸上长黄毛,皮层变得松松垮垮,好像一下就苍老三十岁。 第66章 治病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虽然她变老了,可动作却不慢,还想继续扑咬王刚。 这时候我已经奋不顾身冲上去,桃木剑狠狠拍在周莉背上,制止她进一步伤害王刚。 王刚则是掐着喉咙痛苦倒地,一脸的难以置信外加惊恐,“你跟我喂了什么,好难受,啊……” 他痛苦嘶吼,倒在地上剧烈翻滚。 我吓惨了,顾不上拿绳子把周莉绑起来,赶紧按住王刚的肩膀,“刚子你怎么样,别吓我。” 出于对王刚的担心,我松开了缚妖索。 周莉马上爬起来,阴恻恻地瞪着我说,“今天的事我会记一辈子,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她居然用四肢撑在地上,一个大跳撞破窗户,身体飞快滚向后院。 “别跑。”老蝙蝠正要去追,可刚飞出一半,身体就是一个踉跄,发出滋滋的漏气声。 它再也维持不了这种状态,好像个漏气的皮球,肉眼可见地瘪下去,身形变得虚幻。 “干,没了肉身什么都做不了,气死爷了!” 老蝙蝠只能象征性地跺了跺脚,飘回我身边叹气,“打蛇不死必被咬,这女人跑了,将来肯定会找机会报复。” 我已经没心思搭理周莉了,看着倒地不起的王刚。 刚才他还一脸痛苦满地打滚,这会儿却气若游丝闭上了眼睛,整张脸都露出惨青色泽。 我带着颤音说,“刚子这是怎么了?” “他中了妖毒,这娘们还真恨。” 老蝙蝠围绕王刚盘旋一圈,扭回头对我说,“治不了的,趁早挖个坑埋了吧,记住埋深点,变成尸妖就麻烦了。” “你特么……” 我气得想撕了它,说你个乌鸦嘴,不会说人话可以把嘴缝上。 老蝙蝠抓耳挠腮,“老大,我真没骗你,刚才那娘们对你朋友吹得那口气,它不是普通的气,是耗尽几十年修为炼的妖毒,也是最后的保命王牌。” 黄皮子拥有一种放屁的功能,平时会把毒气隐藏在毒腺里面,到了关键的时候喷出去,可以一击制敌。 那口烟就是黄皮子积攒了几十年的妖毒,一般人中了这种毒根本没活下来的可能。 我急坏了,“你不是大妖吗,应该有办法吧。” 老蝙蝠翻白眼,说我可不会放臭屁,“如果我的肉身还在,可以替你朋友把妖毒吸走,但现在我做不到。” 难道要我看着王刚死? 我手足无措,忽然拍脑门想到一个人,明叔! 这老小子虽然平时不着调,可身为巫医还是蛮有本事的。 上次我被幽冥诅咒困扰,就是明叔用银针帮我压制,也许他能解! 想到这儿我赶紧把王刚扛起来,吃力地跑出周家别墅,先用小电驴把他带到隐蔽的地方,火急火燎地拨通明叔电话。 明叔一接我电话就骂娘,“林峰你脑子秀逗了吧,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我喘着粗气说,“人命关天,你多担待,我朋友中了妖毒,你快替我想想办法。” “什么,妖毒!” 手机里传来他翻下床的声音,随着一句“我靠”,明叔重新抓起电话说,“好端端的怎么会中这么要命的东西?” 我把大致经过都说了,换来明叔的一阵苦笑, “要我怎么说你好,你小子果然是天生的七煞命,走到哪儿都麻烦缠身。” 我哭丧着脸说,“我也不想,你快帮帮忙吧。” 我真的差点要哭了。 小时候我性格内向,打小就没几个朋友,王刚是我最铁的兄弟,要是他出了事,我这辈子都过不起这道坎。 明叔沉默了几秒,沉声说,“别急,你先找冰块敷在他身上,尽量给它降温,避免血液走太快,应该能撑到我赶来的时候。” 我迫不及待答应,马上就要把王刚带回出租屋。 明叔却忽然说了句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 我以为他还有交代,赶紧说,“还要我做什么?” 明叔道,“别的不需要你做,替我准备两万块钱就好。” 我惊道,“要钱干什么?” “废话,老子出手一次很贵的好不好,没好处谁大老远帮你朋友治病?” 老小子一句话说得我想抽他,只恨这一巴掌甩不进手机,咬牙切齿说,“行,两万就两万,你快点的,别墨迹!” 挂完电话,我火速把人扛回了出租屋。 死胖子一身的肥肉,差点没把我压出屎,我用了吃奶的劲才把人扛回家,迫不及待打开冰柜找冰块。 敷上所有冰块后,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王刚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眼眶都急红了,大骂一声狗曰的。 老蝙蝠安慰说,“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天快亮了,我得会槐木牌休息,剩下的事靠你自己了。” 看着老蝙蝠那副虚弱的样子,我心里十分懊悔。 怪只怪自己没听它劝,自以为学了点皮毛道术,整天得意洋洋尾巴都翘上天了。 现实这一耳光扇得很响亮,假如我不那么冲动,也许就不会连累王刚变成这样了。 好在明叔效率蛮快,我守着王刚坐了几个小时,隔天上午九点左右,接到明叔打来的电话说, “林峰,我到你楼下了,几楼几号啊?” 我赶紧把门牌号告诉了明叔,几分钟后大门传来拍门的声音。 等我开门一看,顿时又愣住了。 来的不止明叔一个人,还有T恤男柳凡。 我愣了一下,指着他说,“你怎么跟明叔待在一块?” 柳凡依旧绷着那张扑克牌脸说,“昨晚我有事去找明叔,遇上他正打算出门,所以就一起跟过来了。” 我急忙点头,顾不上问他找明叔什么事,赶紧把人请进了屋。 明叔随身带着药箱子,看着王刚那张惨青色的脸,反倒乐了,“你朋友怎么长得跟个绿巨人似的。” 可不是吗,这家伙本来就很魁梧,因为中了妖毒,整张脸都被染绿了,妥妥一个绿巨人。 我想笑,可笑不出来,哀求明叔快想办法。 “别急,先让我扎几针试试!” 明叔赶紧翻开药箱,迫不及待取了一把银针,让我帮忙剥掉王刚的衣服,对着他脑门和胸口扎针。 他边下针边说道,“中了妖毒的人,血液会产生异变,跟随血管逐渐汇聚到心脏,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心脉封住,避免毒气入侵。” 不过这么做只是治标不治本,明叔也不清楚妖毒究竟要怎么化解。 我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你不是巫医吗,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治?” 明叔翻白眼说屁话,哪有人能包治百病的,再说自己自从做生意开店后,已经十几年没给人治过病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 第67章 明叔的长辈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不该质疑明叔的医术,赶紧给他道歉。 明叔摆手叹气说,“其实你说得对,祖传的巫医法门有很多治病良方,可这些年我只顾着赚钱,家传的手艺已经渐渐荒废了。” 在给王刚扎完针后,明叔又写了一个药方,交给T恤男说,“柳凡,麻烦你帮忙跑一趟,尽快把房子上的药材凑齐。” 柳凡接了药方,马上转身出门抓药。 我继续守着王刚,愁容满面说,“他现在……” “暂时死不了,喝了我的药可以维持一个月的寿命,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让他早点办吧。” 明叔晃了晃脑门,这句话等于直接宣判了王刚死刑。 我脑门子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沉默半天我爆发了,跳起来大声嚷嚷。 明叔则两手一摊,表示没辙,“反正以我的能力,顶多能维持他一个月不毒发,除非你能找到比我更高明的巫医,不过这种人基本是不存在的,就算有,大部分也都隐居在深山,不会轻易替汉人瞧病。” 他说巫医的分布很广,包括萨满、黎巫,都有关于巫医的传承。 西南这一代的巫医则主要集中在苗疆一代, “苗人又分生苗和熟苗,熟苗是那种汉化程度很高,已经适应了现代生活的人,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汉人几乎没有区别,也不懂得祖上的传承。” 而唯一掌握巫医法门的,现在就只剩三十六峒的生苗了。 “可惜生苗很排外,有相当一部分仇恨汉人,就算你花钱请他们,人家也未必愿意帮忙。” 明叔的话让我血都凉了一半,看着王刚那张憔悴的大脸,心已坠落谷底。 我最好的哥们,也要离我而去吗? 两小时后,柳凡带着草药回来了,帮忙熬了一碗粘稠的药汤。 王刚已经没有意识,我找了双筷子撬开他的嘴,小心翼翼把汤药灌下去。 明叔开的药效果不错,刚喝下去没几分钟,王刚肚子就开始打鼓了,咕噜噜地冒着气,放了好长一串臭屁。 又过了几分钟,他慢慢醒来,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我, “林峰?” 我拉着他的手说,“胖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王刚很疲惫,艰难地移开视线说,“还好。” 这幅绿油油的样子能好吗?我都快哭了,王刚则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叹气说,“你还救我这样的煞笔干嘛?” 看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周莉玩弄了。 有时候比起身上的创伤,来自心灵的伤疤才是最痛的。 我勉强笑了笑说,“这不能怪你,谁知道那女人这么阴险?” 王刚麻木地摇摇头,曾经憨直爽快的笑容不见了,五官几乎皱成了一堆,说她呢? 我表情一僵,说跑了。 “跑了也好,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面对她。” 王刚好像一下成熟了很多,可这些话却憋屈得让我直想骂娘,“她这么对你,你不恨?” 王刚抿嘴不说话,视线朦胧,几滴眼泪在大肥脸上流淌。 这哥们是对周莉动了真情,不仅仅是在走肾。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是从小暗恋的人。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明叔则制止我说下去,表示病人刚醒,还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说太多话。 接着明叔带我走到阳台,说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都不会跑这么大老远来给人治病,既然药方已经开完,也该拿钱走人了。 我倒不是心疼钱,只是不忍心看着王刚为一个贱人丢掉性命。 我说,“难道真没其他办法?” 明叔刚要摇头,一旁的T恤男却忽然开了口,“并不是完全没办法,只看明叔愿不愿意带路了。” “靠,你多什么嘴!”明叔脸色一变,扭头瞪了T恤男一脸。 T恤男平静地说,“林峰是个讲义气的人,我只是看不惯你骗他而已。” “你们在说什么,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瞪着明叔说,“既然有其他办法,你为什么不肯说?” 明叔支支吾吾道,“那个……不是我不肯说,是希望太渺茫了,去了那地方也没用。” “到底什么地方,你快说啊!” 我急得要掐明叔脖子,老小子终于苦着脸讲了实话, “我老爹死的早,死前没顾得上教我太多本事,只留下一本关于巫医的书,让我自己琢磨,所以学得不全面。” 不过明叔家里还有一个人,是他老叔,对于巫医的理解要更加透彻, “如果我老叔肯帮忙的话,你朋友或许还有得救。” 只是明叔跟长辈的关系并不好,年纪轻轻就跑到大城市生活,快二十年没回去过。 就算他现在跑回去,人家肯不肯认还是两说。 我跺脚说不管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就不能放弃。 明叔说,“你要真要去?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面,三十六峒可不比别的地方,那里很危险,尤其是你这个汉人,去了根本不受人待见。” 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试试。 明叔被我烦得没办法,勉为其难点头。 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带路没问题,得加钱!” 我恨得牙痒痒,这叼毛简直就是钻钱眼里了。 明叔说,“错,我本身就在钱眼里。” 好说歹说,明叔同意让我先把钱欠着,合力把王刚抬上车。 意外的是T恤男这次也要跟上去。 途中我对他表示感谢,T恤男把头摇了摇,“不用客气,恰好我回三十六峒也有事情要办。” 去苗疆的路只有明叔知道,这一路都是他在开车。 我和T恤男坐在后排,看着后备箱里再次陷入昏迷的王刚,不停唉声叹气。 T恤男说,“别担心,笠布大叔的医术很高明,应该不会有问题。” “谢谢你这么安慰我。” 我对他笑了笑,又好奇起了T恤的来历。 他姓柳,叫柳凡,这明显是汉族人的名字,可为什么是个苗人? 面对我的追问,T恤男没有给出完整解释,只说自己是汉苗混血,母亲是苗人,父亲是汉人。 看得出这家伙的身世应该不一般,而且能力相当不弱,最起码比我高了两层楼。 他越是沉默,我就越好奇,趁着下车放水的时候,偷偷向明叔打听。 明叔则是一脸的讳莫如深,“他身世比较特殊,还是少打听为妙,不过你小子挺幸运,认识他这么久了,很少看见柳凡会主动帮一个人。” 第68章 死皮赖脸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可能是缘分吧,其实看到T恤男的第一眼,我也感觉他蛮亲切的。 放完水我们接着赶路,半小时后来到一个叫金凤镇的地方。 明叔把车停在镇子外面,指了指后山方向说,“后面没路了,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他老家在一个叫金鸡岭的地方,那里是水族的地盘。 我是第一次听说“水族”,很纳闷地询问明叔,这个水族是怎么来的? 明叔不耐烦地解释,“苗疆只是一个统称,光贵州就是二十多个少数民族,还包括很多因为人数太少,无法被统计的苗寨。” 水族就是其中一个小型的苗人部落,明叔打小就在里面生活,不过山里的日子太苦了,他是个很不安分的人,一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 因此老爸去世后,明叔就瞒着其他长辈跑到镇上谋生,一来二去就学会了做生意。 我哦了一声,从车上抽出担架,先把王刚放上去,让T恤男搭把手,跟我一起抬着王刚进山。 这里山路特别难走,很多地方只剩一条羊肠小道,野草长得比人高。 我是真佩服,这种连日本鬼子都找不到的地方,苗人们是怎么繁衍生存下来的。 一路辛苦不用多说,我们从白天走到傍晚,终于来到了金鸡岭。 这里是一片穷山恶水,四周都是荒凉的大山,树林特别茂密,太阳刚落山就飘起了一层白雾,浓雾笼罩林荫,能见度很低。 好在明叔还认识回家的路,带我们走进一条羊肠小道,穿过崎岖不平的山路,眼前出现了一个古朴的小村寨。 村寨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全都是那种典型的吊脚楼建筑,几乎看不见一块砖瓦。 明叔带我们走进寨子,刚进去不久,就有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走出来,很好奇地打量我们。 明叔马上用苗语和他们交流,这些人表情很奇怪,好在并没有对我们暴露敌意,只是往后山那边指了指。 打听完情况后,明叔走来告诉我,“我老叔搬家了,住在山林后面的一个木屋子里,咱走吧。” 天快黑了,村寨没有通电,入夜后几乎看不到行人。 我们抓紧时间穿过村子,不久后来到了一个木头搭建的房子前面。 房子不大,但被布置得很有特色,院子前面摆满了木头架子,上面晒着一些发干的药草。 明叔走到院子前面,用苗语喊了两声。 很快木屋里面走出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干瘦老头,鹤发童颜,拄着一根降龙木拐棍,满脸的皱纹,胡须花白沧桑,不过人看起来比较精神,目光有神,比城市里大多数老人都要矍铄。 T恤男小声对我介绍,“这位就是笠布大叔,也是明叔的长辈。” 这时候明叔已经屁颠颠跑上去,把买来的的礼物都递给了老人。 可老人没有受他的礼物,反倒横眉冷对,指着明叔说,“不争气的东西,你还知道回来!” 明叔好像很怕他,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叔,别生气,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我们好歹是亲人。”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叔!”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抡起拐杖就要抽他。 别看明叔五十来岁的人了,在长辈面前却怂得跟个孙子似的,苦哈哈地躲开了,“老叔,别打了,免得外人看笑话。” 老人这才发现站在院子外面的我们,用目光微微一扫,下意识地把眉毛皱起来,嘀咕了一句什么。 明叔屁颠颠地做介绍,并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不出所料,老人听到我是汉人,马上就板起了面孔说,“我不替外人治病,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别啊老叔,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大老远带他过来,哪能就这样走了?”明叔赶紧赔笑说好话,一脸狗腿拦住对方。 我急忙说,“笠布大爷,轻轻救救我朋友吧,他中了妖毒,没人救治的话会死的。” 笠布大爷把眼珠翻起来,一脸倨傲,“你朋友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顿时语塞,果然明叔没骗我,他老叔的脾气很臭,根本就不愿意跟外人打交道。 要换了以前我肯定扭头就走,可为了王刚,却只能死皮赖脸继续哀求。 不料老爷子心比石头还硬,无论我怎么说,他依旧是那副口吻,“你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外人。” “老叔,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明叔急了,跺了跺脚说你要是不帮忙,我就他们赖在这里。 笠布大爷把白眼一翻,说你喜欢待在外面也行。 说完他就走进木屋,用力把门关上,留下我们大眼瞪小眼。 我没想到老爷子脾气这么差,手足无措地问明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早跟你说过了,老爷子不喜欢跟汉人打交道,是你偏要我带自己进来,唉……” 明叔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可来都来了,现在走我们也不甘心,经过思索后,明叔干脆一屁股坐在院子门槛上, “搭帐篷,老爷子不出来,我们就跟他继续耗着,看谁熬得过谁!” 现在除了耍赖,我们已经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按照明叔说的,在笠布大爷加门外打了个露营帐篷。 到了晚上,老蝙蝠从槐木牌里面飘出来,听说笠布大爷不肯接待我们,马上笑眯眯说, “要不要找老爷帮忙,去后院放把火,到时候他不出来也得出来。” 我还在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明叔赶紧阻止道,“你们别乱来,好歹是我老叔,我要真放火烧了他家,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T恤男也说,“笠布大叔的性格比较倔,吃软不吃硬,这种办法没用。” 我顿时泄了气,老蝙蝠却一脸不服,说爷还不信了,这老头脾气真有这么冲,你们看我的。 说完它不等我反应,直接变成一道灰烟,朝木屋房梁上钻进去。 我担心老蝙蝠会乱来,得罪了笠布大叔,人家更不肯帮忙了,正要念缚妖咒把老蝙蝠叫回来,明叔却制止我道, “算了,随它去吧,反正它也伤不到我老叔。” 我刚想问明叔为什么这么做,木屋里面却传来老蝙蝠一声尖叫,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套住了,扑腾翅膀一个劲挣扎, “老匹夫,快放了我!” “哼,小小山妖也该来我家捣乱,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随后木屋里传来一声冷笑,大门很快开了,笠布大叔拎着一个特制的渔网出现,我定睛一看,老蝙蝠正被套在渔网里面,怎么挣扎都出不来。 第69章 龙血草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大惊失色,老蝙蝠虽然修为大损,可好歹是扛过雷劫的山妖,就算没了肉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松拿捏的。 想不到笠布大叔这么厉害,三两下就用渔网把它套住了。 老蝙蝠没办法挣脱渔网,扯着嗓子叫骂,“老家伙,快放了本大爷!” 笠布大叔脸色黑得跟煤炭一样,根本不搭理它,大步朝我这边走来。 我正要跑过去向他道歉,就听到笠布大叔冷笑说,“小伙子,你也太小看我了,想用这种办法逼我就范,简直痴心妄想。” 我满脸羞红,刚说对不起,笠布大叔已经把渔网狠狠丢在地上了。 这渔网一看就是特制的,上面附着了一股浓郁的气息,应该是十分厉害的法器。 老蝙蝠被摔得四仰八叉,刚要骂娘,就被笠布大叔一句话堵住了嘴,“再敢出言不逊,我就灭了你!” 老蝙蝠顿时哑火了,好像只斗败的老公鸡,蔫头巴脑连个屁也不敢放。 笠布大叔蔑视我说,“年轻人,你让我很不高兴,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带上你的宠物快走吧,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我无言以对,事已至此说别的没用,我只能默默帮老蝙蝠解开渔网绳套,带上他转身离开。 明叔看不下去了,跳出来帐篷说,“老叔,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破例一次?” 我对明叔摇了下头,尽管心里很憋屈,还是咬着后槽牙说, “林家后人不干死皮赖脸的事,既然笠布大叔不肯帮忙,我们就别打扰人家清净了。” 说完我正要走,没想到笠布大叔却怔了一下,忽然说,“等会儿,小子你先别走。” 我回头看他,“前辈还有什么指教吗?” 他眯着眼仁看我,“你刚才说你是哪家的后人?” 我平静地回答,“我姓林,叫林峰,当然是林家的后代了。” “林泰安是你什么人?”他目光闪烁了一下。 我则是一愣,林泰安是我大伯的名字,几十年都没听人提起过了,怎么他居然和笠布大叔认识。 看到我的反应,笠布大叔那张冷硬的老脸反倒有了缓和,忽然笑笑,紧接着就做出了惊人之举。 趁我不备,他忽然伸手揪住我外套,猛地一把将我上衣扯开。 这老头出手特别快,我几乎没有反应,下意识后退两步,“前辈你干什么?” 老蝙蝠也飞快跳到我肩上,对它龇牙咧嘴发出叽叽的威胁声。 笠布大叔什么也没说,低头在我小腹上扫了一眼。 我肚皮上有很多暗青色的斑纹,那是大伯为了帮我困住落花洞女留下的法符。 如今,这些法符纹路全都暴露在了笠布大叔视线中。 他目光爆闪了几下,呵呵一笑,喃呢着说,“果然是他的手笔……” 不等我发问,笠布大叔已经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既然是林家之后,我就破例一次吧,当做是给他一个面子,让你朋友进来!” “真的?” 我喜出往外,想不到事情会发生这么戏剧的转折。 明叔也一脸不解,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林峰,你大伯到底什么来头啊?比我这个当侄子的说话还好使。” 我把头摇了摇。 尽管从小和大伯生活在一起,可他从不跟我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其实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笠布大叔一说起我大伯,脸色会变得这么快。 好在事情终于有缓了,我赶紧招呼T恤男帮忙,合力把王刚抬进去。 到了木屋里面,笠布大叔点燃油灯,先是要求我脱去王刚的外套,随后伸出枯槁的手掌,把手覆盖在他额头上,闭目感应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说,“妖毒入体,已经开始侵蚀心脉,虽然及时封住了几个重要大穴,可经络还是难免受损。” 明叔陪着小心,“老叔,还有得治吗?” “难!” 笠布大叔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我见状心里再次发苦。 连他都这么说,难道王刚真的只剩一个死字? 好在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笠布大叔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我去,老叔你说话能不能别想挤牙膏似的,每次只说半截,都急死人了。” 明叔刚要抱怨,一回头看见笠布大叔把眼睛瞪起来,急忙干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在意。” “学艺不精,还有脸替人治病,大哥怎么会生下你这个现世报。”笠布大叔对明叔恨铁不成钢,气得扬手要扇他。 明叔鸡贼躲开了,跑到我后面说,“老叔,你别动不动就打人啊,说正经的,到底该怎么治?” “去帮我找一棵龙血草,加上祖传的银针术,应该可以帮他把妖毒逼出来。” 笠布大叔指了指王刚,说妖毒已经开始侵蚀心脉,撑不了太久,你们必须尽快把龙血草带回来。 明叔满脸发苦,“龙血草这么罕见,上哪儿找去?” 笠布大叔说,“后山毛竹沟就有,天亮后你们就出发吧。” “毛竹沟?” 听到这个地名,明叔脸色一变,当场就扭头要走。 我和T恤男一左一右挡在门口,说你跑什么? “老大,就我们几个人,进了毛竹沟会死的!” 明叔一万个不情愿,摇头说毛竹沟是一片野林区,从他太爷爷的太爷爷那时候就存在了,听说里面是一片古战场,几百年没人去过。 笠布大叔补充道,“就因为毛竹沟很危险,几百年都没人敢去,所以才会生长出龙血草这么罕见的草药,要救人只有这一个办法。” 明叔腆着脸说,“那老叔你不陪我们一起去?” 笠布大叔摇头,表示自己要守着王刚,避免妖毒进一步扩散,走不了。 明叔脸色一跨,那表情就跟媳妇跟人跑了似的。 笠布大叔没有理他,指了指院子外面的一个大水缸,让我把水缸搬进来。 我照做了,刚把水缸挪进木屋,他就在下面挖了个洞,添加了不少柴禾,添了一大缸水进去。 水开了,笠布大叔又找了很多草药,碾碎后投入水缸,熬成一大缸粘稠的药汁。 等到水温合适后,他招呼我们把王刚泡进去,又用银针在王刚身上刺了几道口子,不断对它胳膊拍打揉搓。 浸泡过药汁后,王刚的脸色确实有所恢复,原本惨绿的脸颊慢慢有了血色。 他毛孔中渗出不少黑色液体,连同药汁也被染得发黑,散发出十分难闻的腥臭气息。 笠布大叔不断重复拍打的动作,说是要替他排毒,让我们去外面守着,不要打扰自己。 第70章 毛竹沟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到了木屋外面,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看着头上的星星发愣。 老蝙蝠闲得无聊,偷偷钻进了后院的一个药圃。 这孽畜报复心很重,刚才不慎被笠布大叔用渔网掏出了,心里有气撒不出来,就偷偷拔人家种的药草。 我哭笑不得,刚想去阻止,却发现T恤男正目不转睛看着老蝙蝠。 我讪笑说,“让你见笑了,这家伙比较欠,改天我肯定狠狠教训它一顿。” T恤男把头摇了摇,“我就是好奇,这么有灵性的山妖,怎么会心甘情愿跟在你身边当小弟?” 我尴尬地挠头,说自己和老蝙蝠算是不打不相识。 说来只能是运气,要不是因为它恰好赶上度雷劫的关键时候,恐怕也不会看得上我这样的老大。 T恤男微微点头,说我运气很好。 虽然老蝙蝠性格比较贱,但只要给足它时间,等等慢慢把元神补回来,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只特别厉害的大妖。 有这样的小弟在身边,去哪儿都能横着走了。 我撇嘴说是吗?自己倒是不怎么觉得。 和老蝙蝠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除了在它身上感受到贱兮兮的秉性之外,没发现什么可取之处。 T恤男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又把头垂下来,默默扫了一眼我的小腹,目光更深邃了。 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就跟我第一次去动物园看狗熊似的,惊讶中充满了新奇, “你身上的东西可真多。” 唉,说多了都是泪。 我不想聊这些事,无奈地移开目光。 一回头,我发现明叔居然在帐篷里偷摸收拾东西,老小子想跑! 我和T恤男立马追上去,堵住明叔的去路,问他几个意思? 刚才已经说好了,天亮之后明叔要带我们去毛竹沟找龙血草,怎么不讲信用。 明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T恤男,哭丧着脸说,“你们要死别带上我啊,那根本不是人去的地方,不瞒你们说,我老爸当年就是因为去毛竹沟采药遇上危险,回来后大病一场,才会这么短命的。” 我怔了下,真有这么危险? 明叔说可不,在外人看来,苗疆只是个荒凉原始的不毛之地。 可事实上,这里曾经出现过不少部落文明。 这些部落消失前,留下了很多危险的遗迹,谁去了都容易嗝屁, “我就是个负责带路打酱油的,冒险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干,可别算我一份。” 老小子这么贪生怕死,把我气得都不行了,跺脚骂他不讲义气。 明叔振振有词说,“干我屁事,我特么就一生意人,个体户,犯得上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拿命去拼?” 其实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清楚,自己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可眼下王刚病得这么厉害,我没别的办法,只好对明叔说,“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好了,以后一定想近办法还你。” 明叔还是不太情愿,这时候连T恤男都看不下去了,鼻孔里出气哼了一声,“没见过这么怕死的,跟你在一起我都感觉丢人。” “靠你哪头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明叔气得要骂娘,直到听见木屋里传来笠布大叔的咳嗽声,这才偃旗息鼓,不情不愿说, “行吧,认识你们算我倒血霉了,这次就豁出命陪你们进山试试。” 等候了一夜,天终于亮了。 我们重新走进木屋,王刚的气色已经有所恢复,脸上不那么绿了,呼吸也变得沉稳许多。 只是胸口和脑门被扎了很多银针,看起来好像个刺猬。 笠布大叔告诫我们,王刚的生命特征暂时稳定,但却拖不了太久,让我们务必要早去早回。 我们抓紧时间出发,带上家伙直奔后山毛竹沟。 后山的路比昨天更难走,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我们带上镰刀开路,走得很艰难。 山里雾气很重,茂密的林荫遮蔽了太阳光线,目光落到哪里都是一片阴气沉沉。 我在城市生活久了,很不适应这种环境。 老蝙蝠却好像来到了天堂,直接从槐木牌钻出来,在林子里到处乱飘,负责帮我们探路。 有了这家伙帮忙,我们走得还算顺利。 埋头走了很久,忽然明叔停下来,捅了捅我的胳膊,说到了,前面就是毛竹沟。 我抬头看去,只看见一道迷雾朦胧的山路峡道,坐落在两山交叠的石缝中间。 通道迂回狭长,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冷风,卷起雾气到处翻滚。 只是这一眼,就让我意识到前面很危险。 峡谷的纵深很长,里面被雾气遮掩看不清真实情况,两侧都是刀削一样石壁,光秃秃的,像极了两把直插如云的尖刀。 这种风水地貌叫“双刀过煞”,按照破书上的记载,属于不折不扣的大凶之地。 我心里不停打鼓,明叔则苦着脸说,“没骗你吧,这鬼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 他小时候来过这里,差点迷路被饿死在峡谷里面,还在一个陷坑下面发现了大量的死人骨头, “这里属于古战场,据说几百年前,曾经有两个部落为了争抢地盘,在毛竹沟打了一仗。” 古代战争很残酷,死掉的人就被推到山沟下草草掩埋。 这些横死鬼的怨气特别重,加上受到毛竹沟的地形影响,让亡魂得戾气等不到宣泄,经年累月地积攒下来,形成了一个大型的聚阴地, “所以毛竹沟就是一个死人坑,谁进去了都不会有好结果。” 明叔不是开玩笑,我确实能感受到峡谷中凝聚着不散的冲天死气,像极了一条河流。 就连T恤男都露出了十分凝重的表情。 队伍中最轻松的就是老蝙蝠,这家伙到处飘来飘去,吸收着空气中散发的阴气,桀桀怪笑道, “这么多阴气,好滋补啊,别担心,爷会罩着你们的!” “老畜生,你皮又痒了吧!” 我捡起一块石头朝它丢过去,老蝙蝠则躲到浓雾里面发出渗人的坏笑,不断提醒我们跟上。 虽然前面环境很糟糕,我们依旧硬着头皮进了峡谷。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来到峡谷中的一个开阔地带,明叔累不行了,表示要休息一会儿。 这时候前面峡谷中却传来老蝙蝠嘎嘎的怪叫,“我去,老大你快过来,不得了,我居然发现了一个野生婆娘!” “你丫闭嘴,婆娘哪有野生的。” 我好气又好笑,咋收了个这么不正经的小弟。 老蝙蝠却很坚持,“我可以摸着屌发誓,这次真的没开玩笑。” “哪里?”一听到野生婆娘,明叔马上来劲了,腰不酸腿不疼,顿时急吼吼地跑过去。 第71章 夜半歌声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和T恤男十分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到了峡谷深处,前面有条不知名的小溪。 小溪后面则连接着一道山涧,流水潺潺,被茂密的草丛覆盖。 等我们到了草丛附近,果然看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女人出现?”我和T恤男对视一眼,顿时二脸懵逼。 明叔和老蝙蝠一起蹲在陌生女人身边,美滋滋地讨论这个野生婆娘是怎么长出来的。 老蝙蝠装模作样分析,“可能是这里的土壤比较特殊,不长树和草,专门长婆娘。” 我说你丫闭嘴吧,这个世界上哪有野生婆娘。 它认了死理,坚持说不穿衣服就是野生的,还不忘把爪子合起来祷告,感谢着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明叔则提醒它见者有份,不能吃独食。 我哭笑不得,低头扫过这个“野生婆娘”。 她的五官和脸蛋比例协调,身材也好,皮肤白皙好像牛乳,身上仅有一件很单薄的衣服,勉强遮住重要部分。 看外形和装扮,明显是个现代人。 面对我们的强势围观,女人紧闭双眼,似乎陷入了深度的熟睡。 我脱下外套,刚想帮她盖住身体,便被T恤男谨慎地叫住了,“这女人来路不明,最好别碰。” 我只好退回来,让明叔先检查对方还有没有气。 他点头照做,翻开了女人的眼皮。 女人瞳仁涣散,眼球空洞毫无聚焦,但胸口温热,还有一口很微弱的气息。 “人是活的,只是意识特别微弱,有点像植物人。” 明叔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老蝙则便猥琐地擦口水说,“太好了,爷最近刚好改吃素。” 我用槐木牌在它脑门上敲出一个包,“离她远点,不然我阉了你!” 赶跑老蝙蝠后,我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 荒山野岭的出现一个陌生女人,根本不符合常理。 尤其她衣不蔽体,还处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这就更奇怪了。 看来除了我们之外,毛竹沟应该还闯进了其他人。 明叔摸着下巴说,“没理由啊,按理说除了水族人外,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T恤男一脸冷漠,“没必要浪费精力去分析这些事,我的建议是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我迟疑了下,扭头去看明叔。 明叔没有表态,估计心里也很矛盾。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遇上同类,还是个孤身的女人,不帮一把实在说不过去。 可要说帮吧,我们也不清楚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对方。 大家都不说话了,凝视着周围飘荡的雾气,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在峡谷里面转了大半天,无论我们走到哪儿,眼前都是这种雾蒙蒙的气候。 一切都太邪门了。 经过商议后我们还是决定留下来,在小溪附近搭个露营帐篷,准备等雾气散了再说。 老蝙蝠被我放出去,检查附近有没有可能出现潜在的危险。 其他人扎好帐篷,把陌生女人搁在树荫下面。 明叔尝试了很多办法,始终没能把她弄醒。 最终他无奈地放弃了,叹气说这女人的状态太奇怪了。 身上明明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脉搏和呼吸都在,可怎么下针都没反应,跟个活死人一样。 我说要不先把人放这里,等我们找到龙血草之后把她带出去,交给笠布大叔看看? 明叔同意了,却不断用眼睛偷瞄这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产生了邪念。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浓雾没散,天反倒黑了。 我看了下时间,才下午五点,峡谷里的能见度已经变得很低。 我们架起一堆篝火,边吃东西边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T恤男说,“走了这么久,我们已经到了毛竹沟的核心位置,龙血草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皱了下眉,“可找了这么久,还什么都没发现,会不会来的不是时候?” 明叔打了个哈欠说,“还是先睡一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再找。” 只好这样了。 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很疲惫,老蝙蝠是夜行生物,晚上不用休息,我让它帮忙守夜,一旦有危险就马上示警。 很快我就钻进帐篷,躺下不久,眼皮越来越重,疲倦感犹如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睡了不知道有多久,迷迷糊糊中,耳边居然传来一种空灵的旋律在回响。 这声音有时候远,有时候很久,我模糊地听了一会儿,意识忽然回归,条件发射般坐起来,惊出一头冷汗。 大半夜的谁在唱歌? 梦里那种歌声太真实了,我感觉不太像幻听,赶紧跑出了帐篷。 老蝙蝠感应到我醒了,马上飘过来,我迫不及待说,“老黄,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老黄是我取的绰号,它浑身屎黄屎黄的,很形象。 但老蝙蝠嫌这个名字难听,一直不肯接受。 面对我的追问,它疑惑地挥着小爪子,“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说放屁,蝙蝠的耳朵不是很灵吗,连我都听到了,你怎么会听不到那种歌声? 正说着,T恤男也从帐篷钻出来,问我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连他也听到了,看来不是幻觉。 我们紧张地靠在一起,小心翼翼观察四周。 夜幕下的峡谷很空旷,回荡着呼呼的风声,气氛很是诡异。 我抹了把冷汗,忽然想到一个人,“明叔呢?” “不知道,可能他睡得太死,还没醒吧。”T恤男摇摇头,顺手拉开明叔的帐篷。 然后,我们齐刷刷愣住。 只见明叔帐篷内空无一人,他不见了! 我满世界寻找明叔,老蝙蝠却有了新的发现,用爪子指向外面说, “那个野生婆娘也不见了。” 果然,之前被我们安置在树荫下的女人也失去了踪迹。 我气得不行,回头对老蝙蝠骂了一句,“让你守夜,你特么到底干什么去了,两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 它委屈巴巴地说,“老大你也忒狠了点,真把我当畜生整啊,凭什么你们都在睡觉,我就不能打个盹?” “还敢顶嘴。” 我抓起槐木牌就敲。T恤男拦下我,示意我看地上的脚印。 明叔是朝着溪流上游走的,脚印比平时走路要深,说明是他扛走了那个女人。 老蝙蝠骂骂咧咧说,“破案了,老小子真不仗义,说什么见者有份,居然带走那个女人想吃独食!” 我没好气地让它闭嘴。 明叔再好色也不至于干这种事,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第72章 大月尸妖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发现明叔不见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跟踪脚印去找。 但山涧的路不好走,还有很多分岔支路,脚印只持续不到二十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前面是一片低矮的灌木林,夜幕下雾瘴很深。 T恤男已经嗅到了危机,指着前面的灌木丛,“里面瘴气好重,这些瘴气可能有毒。” 我也看出来了,但为了尽快找回明叔,还是摇头说,“不管了,这穷山恶水的,明叔一个人带那女人跑出去,万一遇上危险怎么搞。” 为了尽快找回明叔,我冒着雾瘴钻进灌木丛。 这里能见度很差,我打开手电筒到处搜寻,不一会儿,就在一个灌木丛附近再次发现了脚印。 “脚印在那儿,明叔肯定来过这里。” 我大喜过望,急忙走过去,哪知没走几步,前面草丛忽然陷下去。 我一脚踏空,身体在重力的拉扯下不受控制往下掉。 失去平衡的同时,我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下意识抓住了几棵野草。 但野草不足以支撑我的重量,我继续往下滑,狠狠跌进一个坑洞。 这一跤摔得不轻,好在洞里的泥土比较松软,只是手电筒被摔掉了,我看不清土坑下面的情况。 “林峰,没事吧?” 头顶传来T恤男的呼叫,然后有一束光打进来。 T恤男站在洞口上面埋怨我太冲动。 我喊了一声,“没事,老子属铁疙瘩的,摔不坏。” “先别说了,抓着绳子,我拉你上来。” T恤男解掉绳子往下面扔,我刚握住绳子,余光却看到土坑下面好像有东西,视线一转,顿时心脏吓得直突突。 我擦咧! 只见土坑下面那一堵泥墙上面,居然镶嵌着密密麻麻的死人头骨。 这些死人脑袋上的肉早就烂光了,只剩下发黑的眼窝和嘴,空洞地看着我。 有些死人头骨上面长出了湿滑的苔藓,看着无比诡异,让我舌头发麻差点尖叫出来。 “靠,快拉!” 我一秒钟都不敢待了,使劲抱住绳子,拼尽全力朝上面拱。 T恤男见我这么害怕,赶紧问下面有什么。 我刚被吓惨了,哆嗦嘴说不出来,老蝙蝠则直接飞下去逛了一圈,马上传来它咋咋呼呼的声音, “我去,好多死人骨头,都能用来砌墙了!” T恤男一愣,然后摇头,说明叔进山的时候讲过,这里有一片古战场,看来是真的。 很快,一个死人头骨被丢上来。 老蝙蝠贱兮兮地飘出土坑,见我被吓得这么惨,马上开口讽刺我,“这么大个人连尸体都怕,还有没有点做老大的样子。” 我气得不行,懒得搭理它。 老蝙蝠则是一脸享受,趴在死人头上大口呼吸,“好弄的尸怨气,这可都是宝贝,爷都想留在这儿不回去了。” 我刚要骂他,结果林霄却把耳朵竖起来,扭头看向一处灌木丛,厉声说,“谁在那儿?” 我以为趴在灌木丛的人是明叔,马上走过去,不料下面居然跳出一个黑影,手上紧紧抓着一把****,对我大喊大叫, “你们特么的别过来,不然老子崩死你!” 我惊愕地把脚步停下了。 白天刚捡到一个女人,这么快又蹦出一个手拿猎枪的家伙,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直到林霄把手电筒转过来,我才看清楚拿枪的人长什么样。 这是个身高一米六五,但身材十分健壮的中年男人,身穿黑色外套,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土腥味。 他手上抓着****,一看就是自制的,虽然威力比不上真正的手枪,可对我们很有威胁。 我马上举手后退两步,“哥们,手别抖,我们不是坏人。” “那你们到底是谁,来这个鬼地方做什么?”男人爬出灌木丛,猎枪的枪管仍旧对着我。 看得出这家伙情绪很紧张,端枪的手微微发抖,脸色也白得不正常,像是受了惊吓。 我刚要说话,老蝙蝠已经悄不作声绕后,准备给这男人来一下。 没想到男人身边还趴着另一个年轻人,同样站起来,恶声恶气对我们吼道,“老大,我看他们应该跟尸妖是一伙的,别犹豫了,一枪崩掉算了。” 男人还在犹豫,T恤男却站出来,大声皱眉呵斥道,“什么尸妖,你们这些盗墓贼胆儿可真肥!” 我一愣,刚想问T恤男怎么看出对方是盗墓贼。 但老蝙蝠已经抢先动手了,它变成一股灰气,围绕拿枪的男人转了一圈。 顿时中年男人丢开猎枪,好像触电一样捂着脖子。 “谁在暗算我们?”另一个年轻人大惊失色,本能地要把猎枪捡起来。 T恤男动作极快,闪身到他面前,一个鞭腿轻松教做人。 两道盗墓贼依次被撩翻,老蝙蝠拍了拍爪子,面露不屑,“奶奶的,就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家威胁我们。” T恤男则不说二话,抽出两人的皮带,作势要把人捆起来。 中年人赶紧求饶,“朋友,误会,我们只图财,不杀人。” 我上去就是耳光,指着那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说,“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不是叫你一枪崩了我们?” 面对这些盗墓贼我没什么可说的,通常干这行的人都面黑心狠,不狠的人也没胆子发死人财了。 中年人苦着脸说,“真是误会,我们以为你是……是那头尸妖的手下,又来迷惑我们的。”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尸妖这个称呼了,按住T恤男的手臂,狐疑说,“到底什么尸妖,你把话说清楚!” 中年人看了看身边的年轻人,面露疑惑,“怎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敢大半夜进山?” “少废话,现在是小爷在问你!” 面对曾经拿枪指着我的人,我可不会客气,晃了晃手上的柴刀,逼他把话说清楚。 “是,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大月国的古墓宝藏。”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指着山里的环境说,几百年前,这里生活着一个苗人的部落分支,叫大月氏。 但后来,大月氏因为和其他部落产生领土纠纷,就在毛竹沟这里打了一仗,再后来大月氏就灭族了, “虽然这个部落已经不存在,但据说留下的财宝不少,所以我们就来这里发财。” 随着讲述,中年人的表情愈发惊恐。 直到他们进了毛竹沟才知道,这里除了大月氏留下的宝藏外,还有一头十分可怕的尸妖,会伪装成光屁股女人欺骗外来的闯入者, “我们有好几个弟兄都被骗了,尸妖会趁人不备的时候,把人抓进尸洞里吸收精血,我真的没骗你们!” 第73章 找尸洞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会有这种事? 我惊讶得不行,T恤男的表情也随之一沉。 因为我们都想起了一件事,刚才路上捡到的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该不会那个女人就是大月尸妖吧?”我不淡定地擦冷汗,震惊地看向T恤男。 T恤男则把目光眯得只剩一道缝,继续呵斥中年人,“你怎么证明自己没说谎?” 中年人急坏了,挣扎着爬起来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是一个团伙,一共九个人进山,可现在只剩下我和小张两个人了。” 他说刚进山不久,团伙中就有人发现了一个果体的女人,倒在路边生死不知。 接着他们把女人带回营地做检查,发现女人呼吸和心跳很微弱,没有意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随后队伍就发生了分歧,有人打算丢掉这个女人,毕竟他们是盗墓的,带上个不知道底细的女人不方便。 但也有不少人准备把她留下来,带到山下给女人治病。 还不等这个盗墓团伙商量出结果,意外就发生了。 首先是团伙中有个年轻人,见女人长得漂亮,又衣衫不整跟没穿似的,于是动了歪心,偷偷把女人扛到没人的地方欲行不轨。 没人知道具体的过程,等中年人找到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他已经被咬穿脖子吸成干尸了。 女人却好端端地躺在那里,跟被发现的时候一样。 再然后,营地就发生了诸多怪事,团伙里的人开始莫名其妙失踪。 中年人哆嗦嘴说,“后来我才发现,女人会趁大家睡觉的时候,发出一种催眠的声音。” 凡是被这种声音影响的人,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女人,自愿跟她走进尸洞。 只要进了那个尸洞,就没办法活着走出来了。 我悚然一惊,心说这不对上了吗。 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和T恤男也听到了这种歌声,醒来后就发现明叔不见了。 顿时我心变得很慌,揪住中年人的衣领说,“那个尸洞在哪儿,赶紧带我过去!” “不、不能去,去了会出人命的!” 中年人使劲摇头,说毛竹沟是大月女尸的地盘,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走进来的人,自己躲都来不及呢,哪有胆子去招惹? 我气得够呛,“你那些同伙不都遭到她毒手了吗,难道不想报仇?” 中年人干笑说,“干我们这行的,等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他们早该有心理准备才对。” “靠!”我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拳。 体恤男冷冰冰说,“发死人财的没几个好人,会抛下同伴不管也正常。” 我捡起地上的****,顶着中年人脑门,“你那帮弟兄的死活我不管,可我朋友也被女尸骗走了,你要想活命就带我们去那个尸洞,不然我马上崩了你!” 原谅我这么粗暴,可为了救下明叔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中年人吓得一哆嗦,旁边那个年轻人却一脸桀骜,“靠,你吓唬谁,老子不信你干开枪!” 呵呵。 换以前我可能不敢,可经历过这么多事,我早就练出了一身匪气。 这是哪儿? 荒山野岭的,弄死个把人算个逑,反正也不会有警察找我麻烦。 这么想着,我直接用食指搭上扳机,枪口平移,瞄准了挑衅我的年轻人。 他瞬间给跪了,吓得屁滚尿流大喊道,“大佬我错了,给个机会吧,我愿意带路!” “这么快就怂了?给老子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我直接给了他一脚,中年人无可奈何,只好哭丧脸说,“别打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带路就是了。” 早答应合作不完了吗,有些人天生就是犯贱! 我对这种盗墓贼没什么好印象,勒令他们起来,走在前面带路。 当时我手拿****,押着两个盗墓贼走赶路的样子不要太装逼。 连老蝙蝠都忍不住夸我,“碉堡了,这才像老大的样子嘛。” T恤男却小声提醒我们别大意,这两个盗墓的没什么本事,可那头尸妖怕是不简单, “她能骗过我们,让包括蝠兄在内的人都看不出破绽,修为肯定很强大。” 我听完又开始紧张了,扭头先后,对老蝙蝠问道,“老黄,尸体也能修炼成妖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条件特别苛刻,必须是葬在红砂地,再用极阴墓穴对尸体进行长期滋养,这个过程很漫长,短则五六十年,长则上百年。” 老蝙蝠挥了挥小爪子,说百年之后,尸体会诞生一缕灵识,接着就能够吞吐月亮的玄阴之气了, “一具普通的尸体要想成妖,少说也要一到两百年的月华滋养,所以极其罕见,非深山大墓不可见。” 听完老蝙蝠的分析,我和T恤男默默点头。 如果中年人没说慌的,这头大月尸妖存在的时间起码有三五百年了,变成尸妖倒是不稀奇。 我不淡定地对老蝙蝠说,“那尸妖该怎么对付,你有信心搞定她吗?” “要是肉身还在的话,当然不是问题啦!” 老蝙蝠一句话就让我黑脸,那还说个屁,问题是你肉身早就被天雷劈碎了,就剩了根屌,有个卵用。 T恤男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尸妖生活的地方,阴气一定很重,恰好龙血草就喜欢阴气重的环境,没准它就长在尸洞子里面。” 不管是为了救明叔,还是为了拿到龙血草,我们都非闯过这一关不可。 两个倒霉贼还算配合,在他们的带领下,我们已经翻过山涧,来到另一个峡谷拗口。 这里果然有几个扎营的帐篷,除了帐篷外,附近还散落着几簇篝火,以及一些露营的必需品。 只是营区一片死寂,四下连根人毛都看不见。 毫无疑问,留在这里的人应该都遭了尸妖的毒手。 中年人十分紧张,不淡定地看向周边环境说,“我带来的人全没了,我们还是趁早走吧,你朋友落到尸妖手上还能有好?恐怕早就被洗干净了……” “废话少说,尸洞在哪儿?”我对他屁股补了一觉。 中年人疼得龇牙咧嘴,指了指峡谷左侧,说前面一百米,有个被野草遮住的洞子,那里应该就是。 他也没进过尸洞,只是远远看见同伙被拖进那个洞子,感觉应该就是。 我说,“那还等什么,带路!” 中年人艰难咽口水,迈着紧张的脚步继续前进。 很快我们进入了这个峡谷的深处,前面是一个小坡,陡坡下面是一片低矮的松树,有两个对称的小土包。 土包中间就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开口连一米都不到。 第74章 四转雷击木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当我走到尸洞前面的时候,马上飘来一股刺鼻的酸味,隐隐有一些白色烟雾从里面游荡出来。 T恤男解开登山包,抓了一把糯米丢进去。 糯米和这些白烟接触,马上就有滋滋的腐蚀声传来,肉眼可见地变黑。 “是尸毒!”同一时间,老蝙蝠也飘到我肩上说,“老大你小心点,这些尸毒一旦被吸收进去,再想拔出来就不容易了,搞不好你也会变成活尸。” 我惊讶道,“尸毒真这么厉害?” 小时候我没少看林正英的僵尸片,知道人被变异的尸体咬中后,有可能因为感染尸毒变活尸。 不过那都是影视作品,自己从来没当真。 老蝙蝠罕见地严肃起来,摇头说,“你别不把尸毒当回事,虽然不是每个被咬的人都会变成活尸,但概率还是蛮大的。” T恤男也吸了口气说,“尸毒太浓了,现在不能下去,必须等它们散掉之后才能动身。” 我心急如焚,跺脚说明叔已经被抓走很久了,这点时间足够让女尸把他吸成人干,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老蝙蝠拍拍我的肩,“知道你急,可你能不能不急?小哥说的没错,现在进去没你好果子吃。” 老蝙蝠和T恤男都这么说,我只好退回来,找了个上风口坐着等。 很快T恤男递来一个牛肉罐头,说你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救人。 我哪里吃得下?虽然明叔有时候很坑,可对我还算够意思,前后帮过我不少忙。 这次来毛竹沟,他本就是被我拖累,万一出点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T恤男比我冷静,坐下说你急也没用,救人需要攒够力气,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我被他说服了,抢过牛肉罐头,胡乱塞进嘴巴。 老蝙蝠却忽然飞起来,我问它去哪儿,这家伙摇头晃脑说,“凡是有毒蛇出现的地方,十步之内必有解药。” 它刚才发现了一片桃树林,可以克制尸毒,打算去过看看情况。 我放它去了,回头看见体恤男正打开登山包,从里面取出一把黑色短刀,放在手上轻轻擦拭。 断刀只有三十公分,刀身呈月牙形,上面雕刻着不少符篆,月色下微微散发寒气。 直觉告诉我,这把刀来历不普通,应该是件不错的法器。 相处这么久我和T恤男也算朋友了,他没瞒我,点头说,“这刀是我母亲留下的,可以斩妖诛邪。” 我忽然好奇道,“我看你来头也不小,为什么会跟明叔这个奸商搅和在一起?” T恤男抿嘴说,“小时候我得了一种怪病,需要定时服用特殊的草药,明叔可以帮我找,所以我们合作多年。” 我哦了一声,心里越发好奇了,感觉T恤男好像浑身都是秘密。 还不等再开口,头上就响起老蝙蝠咋咋呼呼的声音,“老大,过来一下,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我马上站起来,跟着老蝙蝠指引走过去,前面五十米外有片桃林,老蝙蝠正盘旋在一棵焦黑的桃树上,不停对向我挥爪子, “你赶紧的,握草,这次真要发财了!” 我皱眉说,“你能不能改掉一惊一乍的毛病?” 它贱兮兮地一笑说,“人家好不容易发现个宝贝,心里激动忍不住嘛!” 接着它伸出小短腿,勾了勾下面的桃树枝。 我担心明叔的安危,眉头直接皱起来,“这不就是一棵烂桃树嘛,黑漆漆的长得比你还丑,有什么好看的?” 老蝙蝠一脸受伤,“我哪儿丑了,爷不给你废话,你仔细看看,这棵树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我定睛再看,马上怔住了。 桃树通体焦黑,好像被大火烧过,树干上面全是裂痕,看着好像已经枯死了,可根茎却异常粗壮,虽然没长几片叶子,却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我倒抽冷气,“这棵桃树生命力好顽强,被烧成这样还活着。” 老蝙蝠对我的话很不满,说除了生命顽强,你还能看出别的不? 见我疑惑地挠头,它便不再绕圈子了,“笨呐你,这不是普通桃树,跟我一样被雷劈过,而且不止一次,你看看树干上的雷纹,足足有四道,这说明它扛过四道雷击!” 四转的雷击木? 在老蝙蝠的指引下,我终于看到了树干上的雷纹,顿时震惊得大喘气。 桃树是阳木,本身就有引雷的功效,长到一定阶段后,有可能会遭到雷霆淬炼。 但要度过这一劫很难,大部分桃木挨了雷劈之后,几乎都会化成焦炭,只有极少数能继续生长。 而眼下这棵桃树,足足扛过了四道雷,简直堪称奇迹。 老蝙蝠嘿嘿一笑说,“得亏是这里人迹罕至,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你赶紧把桃元取下来吧,有了它,就有办法对付尸毒了。” 我迟疑道,“可桃树长到这个份上实在很不容易,去了桃元它不就枯死了吗?” “我去,你脑子进水了吧。” 老蝙蝠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我,“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被你遇上了就是苍天给的造化,四转雷击木是制作极品法器的材料,这辈子都很难找到第二株了。” 好吧。 正好我也缺一件趁手的法器,在老蝙蝠怂恿下,我马上翻出柴刀,把桃元取下来。 桃木看着很大,但真正用得上的地方并不多,我打磨了半天,只取了一截二十几公分的木芯。 和别的桃木不一样,四转雷击木的树芯是血红色的,上面有四道天然形成的雷纹,把手放在上面,能够感应到很强烈的雷意在涌动。 老蝙蝠笑到得意忘形,“直娘贼,妈的你运气真好,这东西别人求都求不来!” 我脸一黑,问它是不是又分不清大小王了,赶紧告诉我该怎么用桃元破解尸毒。 老蝙蝠说,“简单,你把削掉的废料收集起来,用火熏,桃元散发的阳气能够中和尸毒,不用等到天亮我们就能进去了。” “好,就照你说的做!” 我早就等不耐烦了,收好桃元,把剩下的废料全都集中起来,带回尸洞外面点燃。 经过火焰熏烤,果然桃木散发出一股暗红色的烟雾,和洞子里面的尸毒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随着不断冒出的滋滋声,尸毒浓度已经变得很低了,老蝙蝠把头伸进去试了试,飞回来告诉我说, “可以了,不过尸毒还不是最麻烦的,里面还有很多不可测的危险,你最好注意点。” 我点点头,和T恤男一起往里面冲,那两个盗墓贼不敢进去,老蝙蝠龇牙咧嘴吓唬道, “给爷进去,不然吃了你们!” 第75章 闯洞救人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老蝙蝠虽然元神大损,只剩下一个灵体,可用来吓唬人效果真心不错。 两个盗墓贼哪见过说话的蝙蝠,当场吓尿屁了,连滚带爬地举着火把陪我们进洞。 洞里很黑,到处飘着浓烟,我们走过几个分岔口,越来越深入。 这里尸气特别浓郁,连火把都被染成了诡异的绿色。 走着走着我们就进入了一个石穴,凭感觉,我确定这里是大月尸妖的老巢,但不知道为什么,女尸并没有出现在这儿。 正当我举着手电到处看的时候,那个中年人却从怀里掏出一截蜡烛,点燃之后搁在了石穴的东南角。 我皱眉问他干什么? 中年人解释道,“这是盗墓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进了墓穴必须点一根蜡烛,如果蜡烛一直燃烧,我们就能下手取宝贝,如果它灭了,就必须赶紧离开,这叫鬼吹灯……” 老蝙蝠不屑一顾,说什么鬼吹灯,爷没见过,倒是经常有女妖提醒我,死鬼别忘了吹灯! 我一脸恶寒,这家伙怎么老喜欢讲黄段子? 不过这也难怪,老蝙蝠全身都黄,连皮毛都是屎黄屎黄的颜色,干脆以后就叫他老黄人吧。 这个念头刚压下去,石穴里面就刮来一股穿堂风,随后蜡烛剧烈晃动了两下,霎时熄灭。 中年人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变脸道,“不好了,快跑!” “你跑鸡毛,有爷在这儿,怕个卵!” 老蝙蝠装腔作势飞到我们头顶正上方,先咳嗽两声,对石穴里面拱了拱爪子, “这位大姐,能不能行个方便把我们的朋友放出来,反正他落到你手上这么久,该玩的项目都体验差不多了,剩个药渣让我们带回去交差可好?” 咯咯! 洞内冷风在游荡,飘起了空灵的笑声。 我冷汗流满额头,冷不丁看见一道影子过,赶紧拿手电筒照过去。 在石穴最深的地方,那里摆着一口石头打造的棺材,棺材上面骑坐着一道瘦巴巴的猥琐身影,可不就是明叔吗? 只是明叔的表情很呆滞,空洞的目光和我们刚发现那个女人的样子差不多。 他麻木地骑坐在石棺上,正动也不动地看着我们,眼珠血绿,刚才那种女人的笑声就是从他喉咙里传出来的。 老蝙蝠说,“大姐,你这是不给面啊。都是出来混的,没必要把事情做绝,你说对不?” “呵呵……” 明叔张大嘴,露出石化的表情,牵扯着嘴角仿佛在笑,可那笑容很难看,还不如不笑呢,给人一种撞见老婆正在跟人开房的既视感。 不知道老蝙蝠是怎么跟女尸沟通的,它很快就挥着爪子叫骂起来, “你个骚货连我都想吸,造梦!” 说完老蝙蝠就化作一团灰色气流,猛地撞向石棺。 它是灵体,完全不受石棺影响,灰气居然直接钻进了石棺里面。 随后石棺就砰砰地震动起来,好像一对狗男女正在光着身子打架,整个棺材盖子都在跳。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老蝙蝠的吼声,“你们别特么光顾着看戏啊,趁我拖住她,赶紧把老小子弄走。” “我们也上!” 机不可失,我和T恤男同时跑动起来,同最快的速度奔向明叔。 此时明叔已经趴在了震动的石棺盖子上,两眼发直嘴角微张,还是那副石化的呆滞表情,对我们的出现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他撞了什么邪,必须尽快把人抢回来。 刚跑出一半,T恤男却忽然停下来不跑了,也不让我继续跑,直接用力抓了我一下。 我急得跳脚,现在不趁机把明叔抢回来,还愣着干嘛? “嘘,你听,这里还有别的声音。” T恤男相当谨慎,侧着耳朵示意我先不要冲动。 我刚把头抬起来,果然听到倾斜的石棺下面传来了爬动声,夹杂着哀鸣和呻.吟。 “还真有!”我反手抓了一把五帝钱,紧张兮兮地严阵以待。 爬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有一只血淋淋的人手从石棺下面伸出来。 五指弯曲成鸡爪,人手表面散发的浓郁血腥味,让我心脏直发抖,赶紧和T恤男退了一步。 那只手还在爬,很快探出一个人形的上半身。 是个头发很浓密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脑袋上却是一片血肉模糊,头皮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块块搭在脸上。 “我尼玛……” 一上来就看见这么恶心的画面,我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刚吃下去的牛肉罐头吐出来。 很明显这个人也是盗墓团伙的一份子,不过他落到大月尸妖手上,下场很凄惨。 随着他的爬动,露出被撕扯掉的头皮,以及后脑勺开裂形成的血洞…… 里面是白花花的脑仁,像豆腐脑一样残缺不全,已经被吸走了一半。 T恤男咬着后槽牙说,“活吸人髓,好狠!” “老张,你怎么……妈呀!” 这次轮到中年人尖叫了,望着同伴头上的破洞,两个倒霉贼吓得心惊肉跳,蹦起八丈远。 女尸把盗墓贼放出来,显然不是为了请我们吃饭。 尸体继续在地上乱爬,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周身散发的腐败血腥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形象无比恐怖。 “要小心,这里的邪尸不止那一头!” 感觉T恤男就是个乌鸦嘴,那张臭嘴简直开了光,平时不爱说话,可说什么来什么。 随着第一具邪尸出现,周边石缝中还有更多黑影子在乱爬,不约而同围住了我们。 “怎么办?” 我眼珠都吓秃了,愣在原地发傻。 T恤男拔出黑色法刀,“没别的办法,你冲上去救人,我挡住这里的邪尸,记住要快!” 说完他就一溜烟跳起来,迎着邪尸冲出去。 邪尸嘴眼歪斜,嘴里发出麻木的呜呜吼声,嗅到人味靠近,马上伸出爪子扑向T恤男小腿。 T恤男在空中一折,动作快得离谱,黑色法刀在手上转了一个圈,急斩而下。 唰! 拉长的刀弧宛如匹练,血芒一闪,邪尸的手腕子居然齐根而断。 这也太夸张了吧。 感觉T恤男就像是武侠电影中的高手,身形迅捷如豹,反应更是快得离谱。 黑色短刀在指尖旋转,每一次怒劈都能在邪尸身上带走一点零碎,动作更是行云到让你流水。 一具、两具……至少六七具尸体从不同的角落跳出来,摇摇晃晃围向T恤男。 可他怡然不惧,嘴上念念有词,将一口舌尖血喷在黑色法刀上。 刀锋竖直插天,一缕刀气宛如疾风追电,逼得邪尸没办法靠近。 第76章 反转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一幕直接把我看愣了,早知道T恤男厉害,可我没想到他这么能打。 简直比号称打十个的叶问还要猛! 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我没时间想太多,趁T恤男挡住那几头邪尸,马上跑向那口石棺。 那两个盗墓贼早就吓得瑟瑟发抖,更粪球一样把脑袋埋起来,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只能孤身一个人往前跑,跳到明叔面前,快速拉向他胳膊。 明叔屁股好像在石棺上面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 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痴痴傻傻的表情,我怎么都拉不动。 “明叔,你醒醒!”我用力拍他的脸,明叔不仅没反应,还傻傻地流起了口水。 我意识到他是被尸妖迷惑了,心智根本不正常。 该怎么把它唤醒? 我急得拍脑门,不断在脑子里搜寻破书上的内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先咬破自己的中指,再把中指血洒在明叔额头上,准备画醒神咒。 可符咒没来得及画完,脚下的石棺便狠狠倾斜了一下。 我猝不及防摔了个大马趴,撑住石棺一角,勉强稳住重心。 抬头时,我发现老蝙蝠已经撑不住了,正夹着尾巴逃离石棺, “这女尸可真厉害,我没有肉身太特么吃亏了,你怎么还在磨蹭?赶紧带人走啊!” 不是我不想把明叔带走,可他心智被迷惑,压根不肯配合我。 我心里着急,刚要解释,石棺却再次震了一下。 棺盖毫无征兆地滑向一旁,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缝隙中一股黑气涌出,熏得我鼻子几乎失灵。 老蝙蝠脸色大变,指着被掀开的石棺裂缝大喊道,“快闪开,它的目标是你。” 什么? 我都没回过味来,忽然感觉后面一股寒气在靠近,回头便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女尸毫无征兆地坐起,伸出森白的手臂,猩红的手指头已经扣住了我的胳膊。 嘶…… 她身上有股冰凉气息渗出来,好似要把我冻结成冰块。 我半边身子发麻,瞬间就动不了了。 “老大,小心!”老蝙蝠马上亮出爪子,狠狠抓在女尸胳膊上。 可惜这家伙只有三板斧,之前渡雷劫消耗了全部修为,连肉身都没有,只剩下灵体,没办法女尸造成实质伤害。 女尸根本就不理会老蝙蝠,猩红的指甲一按,在我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顿时鲜血渗出来。 伤口倒是不深,只是随着更多尸气灌入,我的身体麻木到僵硬,完全动不了。 接着女尸发力一扯,我身体便脱离地面,不受控制地砸向那个缺口。 “你回来……” 老蝙蝠操着破锣嗓子大喊,想跟我一起钻进去。 石棺内忽然有一股强大的尸气喷发,狠狠撞在老蝙蝠身上,它身子一偏,直挺挺地摔飞出去。 糟糕! 我的身体麻木又僵直,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像条死鱼般砸进石棺。 咔嚓。 视线随之一黑,棺材裂缝正在闭合。 瞬间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把一切都隔绝在外面。 女尸和我紧贴在一起,她身上软绵绵的,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五官白皙,有种勾魂夺魄的美艳。 可我的心房却在不停突突,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彻骨的冰凉。 她是尸,随时可以要人命的妖尸! 正当我思考女尸抓我进来干什么的时候,她却诡异地睁眼了。 白色的眼球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发着瘆人的光。 隐约还冲我笑了下,仿佛家猫在戏耍老鼠。 更吓人的在于,女尸已经张开猩红的嘴唇,渐渐朝我逼过来。 我头皮一炸,终于猜到她想干嘛了。 这是打算吸我的精血! 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和女尸独处,连翻身余地都没有。 “完蛋了,没想到我会死在这里!” 绝望的情绪充斥着内心,就在我大脑即将陷入空白的时候,潜意识中却回荡起一抹熟悉的嗤笑, “嘁,没用的废柴,怎么姑奶奶每次醒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你送死,就是在去送死的路上?” 是落花洞女的声音! 我欣喜若狂,顾不上思考她为什么在这时候醒来,下意识地喊道,“快、帮我!” “呵呵,老娘凭什么帮你?臭男人,死了才好呢,你一死我就能找机会出来了。”她轻哼一声,没有半点帮忙的意图。 这时候女尸已经把手腕搭过来,勒住我的脖子。 那张惨白的脸,距离我不足五公分。 她毛孔不断散发幽冷气息,让我呼吸都冻结了。 更恐怖的是女尸的头发居然飘起来,好像丝线一样纠缠,即将把我包成个蚕茧。 我汗都下来了。 落花洞女则幸灾乐祸道,“哟,你艳福还不浅嘛,攒下的精血不给我吸,专门跑来给别人吸,真不要脸!” 我快哭了,自己这是什么命,怎么是个母的都想吸我? “你是七煞命,偏偏又是纯阳体,她当然想吸了。” 她可以随意读懂我的心思,用充满挑逗的语气说,“想好了没有,究竟是被她吸,还是让我吸?” “……” 我想骂娘,偏偏张不开嘴。 女尸的嘴巴距离我不剩两公分了,里面不断喷出的尸气,在我脸上结成了冰粒子。 我大脑几乎僵化,意识却在飞快运转。 被落花洞女吸,好歹能给我留一口。 要是落到女尸嘴里,估计一下就能把我抽干。 两害取其轻,我没时间考虑,赶紧说,“好吧,最多我再让你吸一次,只能吸一次哦,多了没有!” “谁稀罕。” 她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决定帮我,潜意识中马上回荡起她念咒的声音。 很快我就感应到另一股阴寒的力量,正在快速充盈我的身体,耳边则传来她玩味的娇笑, “既然她这么想吸你,干脆满足她好了,快把嘴凑过去!” “你说啥?”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感觉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摁住后脑,完全不受控制地贴向女尸。 冰凉的尸煞气充斥口腔,我头皮都麻了,下意识地要惊呼。 没想到女尸的反应居然比我还要大,之前勾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忽然松开,改成推搡的动作,迫不及待要把我推出石棺。 难道是我太主动,让她羞射了? 我还胡思乱想时,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女尸麻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我没有感到自己的精血流失,反倒是女尸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吸入了我的身体! 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甩不掉我黏在上面的嘴。 第77章 大胜而归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能清晰感知到,有一股很纯粹的力量正从女尸身上被剥离出来。 它首先是钻进了我的嘴巴,经过身体的中转,最后流向了落花洞女体内。 感觉不是一般的恶心。 我完全懵逼,可嘴上却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发出了“吱吱”的吮吸声。 女尸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原本充盈的身体也在逐渐干瘪,皮层枯萎塌陷,显得极度痛苦。 就在我们“吻”得难舍难离的时候,石棺盖子忽然被暴力推开。 老蝙蝠再次瞪着小短腿钻进来,大吼大叫道,“呔,你这荡妇,有种放开老大冲我来……咦?” 喊话声只持续到一半,转眼就变成了惊呼。 老蝙蝠用小爪子擦了擦绿豆眼,“我没看错吧,你怎么把她亲化了?” 我羞愤欲死,老子的初吻啊,还这么凑巧被老蝙蝠撞破了。 忽然那股力量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终于能动了,赶紧挪开嘴巴,趴在棺材盖子上干呕。 余光瞥见那头女尸,竟然被我吸的干瘪枯萎,皮肤深深垮下去,像极了一根芦柴棒。 老蝙蝠贱笑说,“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丫下手挺黑啊,居然一口都不给我留。” 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有气无力瞪它一眼,“少废话,快把老子拽出去。” 女尸就这么奇迹般地被我“吸”干了,同时落花洞女的意识也满满沉寂下去。 跟她一起消失的还有老子的精华。 她也忒狠了,这一口差点没把我榨干,害我眼冒金星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问题是得到解决了,当我挣扎着翻出石棺的时候,那几头邪尸也失去行动能力,接连摔在地上。 它们并不是真正的僵尸,只是受到大月尸妖操控的傀儡。 当尸妖被我榨干后,邪尸们自然也失去了行动能力。 T恤男收好法刀,快速跑到我面前,惊愕地扫了一眼棺材里干瘪女尸,顿时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谁干的?” 老蝙蝠一脸贱笑,用爪子指了我一下,T恤男更惊愕了,问我怎么可能做到这点。 我老脸一红,不好意思说自己刚才跟女尸亲嘴了,赶紧转移视线岔开话题,指着仍旧趴在地上的明叔说, “还是先看看明叔吧。” T恤男点了点头,转身把明叔扶起来,把手搭在他额头上,快速结印,对着他脑门拍了三下。 明叔打了个冷颤,终于是睁眼了,脸上却挂着意犹未尽的表情,咂嘴说,“咦,我不是在跟那个女人亲嘴吗,怎么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你们?” “还亲,再亲下去你命都快没了!” 我没好气瞪他一眼,说当时大家好好睡在帐篷里,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明叔刚恢复意识,还有点搞不清状况,摸着额头陷入了恍惚的回忆。 好一会儿才坏笑说,“是这样的,我刚睡了没一会儿,忽然感觉被窝有个人,睁开眼一眼,那个女人居然爬进了我被窝……” 明叔本来想喊来着,可嘴巴被女尸堵着,发不出声音,挣扎不了两下就放弃了抵抗。 再然后他就失去意识,啥也不知道了。 我一阵无语,这老色批,女尸怎么没直接把他吸干? T恤男扶他站起来说,“那根本不是正常女人,她是尸妖,接近你是为了吸阳气,你差点就变成她的尸傀了。” 听我们这么说,明叔也吓一跳,满脸后怕地拍胸口。 可在朝尸洞子看了一眼后,老小子又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说管他呢,爽也爽过了,现在我不是还活着吗? 我气得想打他,可手上实在没力气。 老蝙蝠则一脸猥琐地向明叔请教,跟女尸亲嘴是啥感觉。 我和T恤男都无语了,不想搭理这两个老色批。 我艰难爬起来,指着石棺里面那具干瘪的尸体,问T恤男怎么处理。 他二话没说,从登山包取出一个汽油瓶,丢进石棺,一把火给它点了,冷冷地说,“不能留着尸妖继续害人,还是一把火烧了比较干净。” 处理完尸体,我们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回去。 两个盗墓贼还撅在那儿瑟瑟发抖,我气不过,上去对着他们屁股踢了一脚,“都搞定了,起来吧!” 中年人第一个跳起来,鬼鬼祟祟地看向石穴。 在确定同伙的尸体不会再爬起来咬人后,他马上对我挤出了谄媚的笑容,“小哥,你们果然是高人,我就知道,跟着你们下来肯定不会有事。” 我直翻白眼,狗曰的真不要脸,刚才是谁怕得要死,说什么也不肯下来的? 既然女尸已经被搞定了,我也不再难为这两个盗墓贼,一脸严肃地呵斥道,“发死人财的行为毕竟不是正道,希望你们能接受教训,以后别再干这么脏的事了。” “一定、一定……”中年盗墓贼点头如捣蒜,嘴上答应得蛮痛快,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我扶着山洞歇了会儿,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继续环顾四周叹气说, “可惜我们还是没有找到龙血草,按理说这附近应该有才对……” 中年盗墓贼本来都打算离开了,听到我的话,忽然把脚步停下来,回头对我说,“小哥,原来你一直在找龙血草啊?” “怎么,你知道哪里有?”我喜出望外。 他讨好般点头,说知道。随后就拉开了随身的包裹,取出几株紫色的草药递过来。 我急忙抢过,凑到手电筒光下仔细研究。 根据笠布大叔的描述,龙血草茎叶肥大,根须很长,成熟后有五片叶子,叶片末端会有三角形的倒刺,整体呈紫黑色。 我手上的草药完美地的符合这些特征,看来就是了。 我激动不已,问他哪里找到的? 中年人说,“就在峡谷外面那个小溪附近,我刚来就看见了,知道这玩意值钱,所以就全部薅了下来。” 我去,怪不得我找了很久都没发现龙血草。 感情是被这两个盗墓贼捷足先登了。 拿到龙血草,我们也该回去了,抓紧时间离开尸洞,延原路返回。 那两个盗墓贼却不肯跟我们一起下山,嘴上说是要留下来处理同伙的尸体,至于究竟怎么想的,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我不是个多事的人,也懒得再管他们。 重新返回扎帐篷的地方,天也差不多亮了,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吃饱喝足,抓紧时间往回赶,终于赶在第二天天黑前返回了笠布大叔的木屋。 第78章 卖身契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迫不及待找到笠布大叔,把龙血草交给他辨认。 笠布大叔左看右看,确认没错,点头夸了我一句,“你效率蛮快,才两天就把龙血草找回来了。” 随后他带着龙血草去房间熬药,我们几个人依旧在外面扎帐篷,等待医治的结果。 这次进山把我累得够呛,没一会儿我就靠在帐篷外面睡过去。 醒来时笠布大叔已经熬好了汤药,找筷子撬开王刚的嘴,趁热给他灌进去。 龙血草的药效发挥得很快,才不到半小时,王刚肚子里就开始打鼓了。 他忽然睁开眼睛,痛苦地“啊”了一声,手脚飞快地爬出大水缸,直奔外面的茅坑。 “刚子,你怎么了?” 我担心王刚的身体,正想跟上去看看,没等靠近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随着一股恶臭传来,熏得我用力捂上鼻子。 笠布大叔说,“现在是排毒阶段,让他排掉身上的妖毒,身体慢慢就能复原了,不过中了妖毒的人,体质也会相应地发生改变,究竟能不能恢复正常状态还不好说。” 我马上紧张了,“这么说他的病还没彻底治愈?” “最起码命是保住了,至于以后会恢复成什么样,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笠布大叔把头摇了摇,接着又叫走了明叔,两人关上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王刚足足蹲了两小时坑,拉到虚脱,最终还是我和T恤男合力把人抬出来的。 喂过清水之后,这小子意识总算有了恢复,只是依旧显得很沉默,也不跟我搭话。 我知道,他这是感觉自己没脸见我。 毕竟不久前,他曾经为了周莉的事情差点跟我闹到翻脸。 我安慰道,“刚子,做人要学会往前看,谁年轻的时候不遇上一两个渣女?想通了就好。” 这时候明叔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手上还拿了一本泛黄的书页。 他走到王刚面前笑着说,“小子,你运气不错呀,我老叔说了,你身上的妖毒虽然被清除赶紧,但经络严重受堵,如果不用特殊的办法引导,将来可能会瘫痪。” 我赶紧说,“那该怎么帮刚子疏通经络?” “按照这本书上的办法炼,短则半年,长则三年五载,应该就能完全打通经络了。” 明叔把书丢过来,嘟囔道,“你小子狗运真好,上面记录了不少黎巫法门,连我都没资格看。” 王刚疲惫地翻开书页,头大道,“这上面画的都是些什么啊,我看不懂。” 明叔说,“你现在当然看不懂,可以留下来跟我学,慢慢就能看懂。” 王刚吃力地爬起来,说学什么? 明叔气哼哼地说,“这都不明白,书上的黎巫法门可以帮你梳理经络,你要想做回正常人,就必须练气。” 我很兴奋,没想到王刚因祸得福,居然能得到一本修行法决。 等到王刚身体稍微恢复一些,我马上带他去找笠布大叔,让王刚跪下表示感谢。 笠布大叔摇头说,“不用感谢我,这东西本来就是你大伯年轻时留下的,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这句话说得我一愣,忙问笠布大叔跟我大伯很熟吗。 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神秘感,“算是吧,我年轻的时候下山历练,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你大伯。” 这不巧了吗。 感情转了半天都是自己人。 原本我想趁机向他打听大伯的过去,可笠布大叔却拒绝再谈起我大伯。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你大伯并没有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你,或许是有他自己的考虑,我没必要多嘴。” 笠布大叔指着王刚继续说,“按我的规矩,不会轻易给外族人治病,这次帮你们,完全是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 他年轻的时候欠过我大伯人情,这次就当是还债。 那本书也我大伯从一个山洞里找到的,现在送给王刚,也算物尽其用。 说完这些之后,笠布大叔就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了。 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后山隐居,特别讨厌跟外人打交道。 既然王刚的妖毒已经被清理干净,我们就得走了。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很怪,我不敢触他霉头,只好带着王刚退出来。 返回金凤镇之后,T恤男也找到我,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到了该说分手的时候。 我挺舍不得的,虽然自己和他相处次数不多,可有了这些经历,已经下意识把他当朋友。 明叔笑眯眯道,“只要有缘,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这话倒是没错,王刚的身体并没有彻底康复,还得留在明叔那里继续调理。 我也打算跟明叔混一段时间,多赚点钱,改善目前的生活窘境。 至于T恤男,他隔三差五来找明叔拿药,少不了会碰头。 目送T恤男离开,我和王刚继续跟在明叔屁股后面,搭车返回了贵阳。 老小子一进屋就拿出个小算盘,当着我和王刚的面算起了帐, “这次出门耽误了我好几天,扣除路费、食宿费和杂七杂八的人工费用,再加上之前说好的治病价格,你们一共欠我三万三千八百六十三块,是现金还是刷卡?” 我和王刚面面相觑,苦笑说,“有必要算得这么仔细吗?” 明叔把嘴皮一掀,“亲兄弟明算账嘛,这是我的规矩。” 我暂时还不敢得罪明叔,毕竟王刚身体没有彻底康复,还指着他继续帮忙调理呢。 思来想去,我只好用商量口吻说,“现在手头上没现钱,可不可以赊账?” 老小子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恢复了奸商笑容,“赊账是吧,行!” 转眼他拉开抽屉,打印了两份合同,分别递到我和王刚面前。 我不解地眨眼,“这是什么?” 他摇头晃脑,“欠了我的钱,你们必须留下来打工还债,以后没完成一笔业务,我会分你们三成利润,什么时候把债还清了,什么时候走人。” 看完合同书上的内容,我意识到这压根就是一份卖身契。 丫也太坑了,简直比周扒皮还要狠! 明叔有恃无恐道,“不签也行,马上还钱,看在大家这么熟的份上,我可以抹个零,三万三就行了。” 我满脸发苦,现在脸和兜里一样干净,老小子分明是在难为人。 趁我愣神的时候,明叔忽然抓着我的手,一口咬在大拇指上。 我疼得抽冷气,他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替我在合同上盖了手印,笑嘻嘻地松开手说, “合作愉快,赶紧找个地方打针去吧。” 尼玛……这货简直就是个土匪。 第79章 新业务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遇上这么流氓的人,你压根就没办法。 签完卖身契之后,明叔又替我和王刚找了住的地方。 之前我一直住在古香斋,但现在多了一个王刚,房间已经住不下了,只能去附近租房子。 租房的钱从我以后的佣金里面扣,反正是赊账,我也不怕再多赊点。 安顿好一切后,王刚苦笑着对我说,“这次算我连累你了。” 我摆手说,“都多少年交情了,说这个干嘛?” 尽管明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奸商,但我必须承认,老小子对我们还算照顾。 其次我现在不仅要养活自己,还得养活老蝙蝠。 再加上一个大病初愈、暂时还没有恢复自理能力的王刚,搞得我压力山大,只能留下来给明叔打工。 隔天我就跑去明叔那里上班,老小子跟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指挥我干这干那。 我气得牙痒痒,刚要发作,他马上拿卖身契说事,“咱们有合同,再说了,王刚还得靠我帮忙指点,才能学会那本书上的内容。” 行,你个老小子够狠。 我忍气吞声帮他搞完卫生,气鼓鼓地说,“你为什么会盯上我这个半吊子?” 行业内这么多术士,能力比我强的人海了去了,实在不理解明叔干嘛非要给我搭伙。 他笑得一脸精明,“只要是看中了你小子的潜力,身上那么多宝贝,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目前他在我身上搞投资,基本都是亏的,可一旦我成长起来,肯定能为明叔带来相当丰厚的利润。 说直白点,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而且我认识的术士收费都不便宜,每干完一单生意,他们至少要抽走七八成利润。” 明叔贱兮兮笑道,“你就不一样了,跟你搭伙,大部分利润还是我的。” 我哭笑不得,死奸商果然会算计。 就这样我留在了贵阳,彻底变成古香斋的跑堂伙计。 好在明叔虽然精于算计,但对我和王刚还算不错,主动帮王刚配药调理身体,还教会了他那些黎巫法本上的内容。 我私下问过明叔,他明明不懂得修法,为什么可以指点王刚入门? 老小子笑着回复我,“我是理论派,经历的东西多,懂得也多,就是缺乏实践经验。” 修法太辛苦,还要冒很大风险,最重要的是比较吃天赋。 天赋好的人学什么都快,一年功夫顶得上别人十年苦功。 明叔属于那种天赋较差的,就算努力一辈子,也修不出什么名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对修法没兴趣,唯一的追求就是搞钱,这么说你懂了没?” 我抽搐嘴角,懂你二大爷! 那几天日子还算平静,除了跑堂干点杂活,我一有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那本破书。 老蝙蝠不需要我照顾,每天晚出早归,白天不是躲进槐木牌睡觉,就是蹲在墙角吸香,偶尔去殡仪馆、医院这些阴气重的地方逛一逛。 唯一让我感到不爽的,是丫似乎对女人的内衣特别感兴趣。 自从我们搬进新小区,楼上楼下老有女住户反应遇上色狼,什么都不偷,专偷晾在阳台上的丝袜和内衣罩罩。 为这事我还专门找老蝙蝠谈心,勒令它必须改掉这些臭毛病。 老畜生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隔天一起床,沙发上又多一套丝袜,还特么是原味的。 我气得都不想养它,拿槐木牌追着老蝙蝠乱敲。 就在我把它逼到墙角的时候,忽然手机响起。 电话是明叔打来的,语气很急促,“赶紧回一趟店里,来活儿了!” 老蝙蝠眼珠一转,“老大,明叔叫你呢。快去吧,我会好好帮你看家的。” “放屁,一起走!”我可不敢把它单独留在家,搞不好又要去楼下骚扰女住户,直接拿槐木牌收走,小跑着返回古香斋。 到店一看,店里多了两个女人,一大一小。 岁数较大的是个中年女性,四十岁左右,穿着考究,肩上跨着名牌包包,一看就是个贵妇。 贵妇身边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长得怪精致,皮肤白皙,拥有一张俏瓜子脸,虽然身材还没完全长开,却是个不舍不扣的小美人胚子。 只是女孩的表情十分痛苦,身子蜷缩在沙发上,用手按压胸口,肩膀时不时痉挛,额头上全是汗珠。 明叔对我招招手,对母女二人做了介绍。 贵妇叫周梅,是女孩的母亲。 她女儿最近得了一种怪病,总是心口疼,怎么都查不出病因,只好来明叔这里试试运气。 我很困惑,自己又不是医生,叫我来干嘛? 老小子把我拉到旁边,小声说,“这个女孩叫方婷,她的病情比较特殊,每次发作都会出现心绞痛的症状。” 周梅已经带女儿换过好几家医院,各种检查都做了。 可仪器显示方婷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毛病。 我说那会是什么原因? 明叔说他怀疑,这女孩是被人下了邪咒。 我惊愕不已,方婷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人给她下咒? 明叔说原因暂时还不知道,这次叫我来,主要是让我感应一下,她身上究竟有没有残留邪气。 我连忙点头,让明叔把方婷带进书房,先把窗户和门帘放下来。 方婷抖得很厉害,估计是有些怕生,一直不配合。 母亲周梅也死死盯着我们,像是怕我会干出对女儿不利的事情一样。 我对周梅说,“大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选择带女儿来到这里,就该信任我们才对。” 周梅迟疑着看了眼女儿,估计也是没办法了,只好叫女儿躺下去,并帮忙解开了外衣。 虽然躺在了凉席上,可方婷仍旧蜷缩着身体不停抽搐,脸上毫无血色。 当我用手按压到她锁骨下面的时候,她马上尖叫起来,挣扎得很激烈。 我被吓一跳,赶紧缩回手。 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咋这么大反应? 母亲周梅擦着眼泪说,“我也不知道,女儿平时身体一直不错,上学期参加学校运动会,还拿了小组第一,不明白怎么就病得这么厉害。” 我思索了一下,方婷一直哭闹也不是个事,便对周梅说, “可以麻烦你先出去吗,待会儿我需要用一些特殊手段,不方便被你看到。” 见周梅迟疑着没动,明叔赶紧说,“你女儿这么不配合,我们拿什么给她做检查?这也是为了她好。” 周梅这才抹去眼泪,陪明叔去了外面。 两人刚离开屋子,我就摘下槐木牌,对着牌子敲了敲,“出来干活了,想办法让她安静点。” 第80章 固定卖精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敲完木牌,我把手松开。 一缕灰气从牌子里面渗出来,露出了老蝙蝠渐渐的大脸,眨着绿豆小眼直勾勾地对着女孩方婷打量,却没急着动手。 我皱眉说,“还不快点,先把人迷晕了,我还给她检查。” 在我的催促下,老蝙蝠不再墨迹,再次幻化成一道浓烟,围绕方婷转了两圈。山妖都有迷惑心智的办法,这点事对老蝙蝠来说并不麻烦。 随着灰雾钻进鼻孔,方婷的哭闹声消失了,眼睛一闭,躺在凉席上停止挣扎。 老蝙蝠又一脸猥琐地飘过来,流着哈喇子说,“这丫头长得真媚,爷最喜欢这一款了。” 我一头瀑布汗,忽然想起老蝙蝠曾经说过,自己是个萝莉控,顿时气得骂它一句,“你个老禽兽,叫你出来是帮忙的,少动歪心思!” “哪能儿啊,就算我有着贼心,也没那贼胆不是?”它一脸狗腿,贱兮兮的样子让我想抽它。 懒得跟这个老不正经的浪费口水,我深吸一口气后,缓慢地蹲下去,轻轻把手搭在方婷锁骨上,闭上眼睛感应。 因为我是半吊子水平,对气息的感知能力不是很到位,这次感应了很久,才在她胸口捕捉到了一股流窜的阴邪气。 虽然很淡,却格外顽固和清晰。 我立刻把手抽回来,倒抽一口凉气说,“还真是,明叔的判断果然没错,她被人下了邪咒!” 虽然我搞不懂她中的究竟是哪种邪咒,可悬滞在心房那股邪寒气息这么顽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老蝙蝠挥了挥小爪子,说谁这么狠心啊,舍得对这么小的姑娘下毒手。 我冷眼看他,说你好意思不,两个月前,你不是也曾经缠上过一个小女孩,还把人家霍霍够呛? 老蝙蝠马上就急了,说这能一样吗,我缠着那家女孩是为了躲雷劫,虽然多少对她造成了点影响,却不足以致命,顶多是吃点生的东西。 这跟方婷身上的邪咒是两码事。 感觉它这话说得还算蛮有道理,我也就不计较了,抓耳挠腮道,“现在我已经判断出,方婷是被人下了邪咒,可到底要怎么解,却是个大问题。” 我功力不够,根本没办法帮她把邪气抽出来。回头看向老蝙蝠,这孙子同样在摇头, “老大你别看我啊,这种事我现在办不到,除非再给我半年时间,让我吸收足够多的阴气,把元神补回来之后就可以。” 我脸色一垮,别说半年了,看方婷这幅样子,估计三天都不一定撑得过。 我很苦恼,大伯走时叮嘱过我,一定要多行善事,可惜自己能力不足,明知这个女孩受苦却帮不了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老蝙蝠说,“其实吧,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还不早说,皮子又痒了是吧?”我气得又要敲它,老蝙蝠赶紧躲开了。 它飞到房梁上说,“你身上那位大姐的能力比我强多了,如果把她放出来,肯定能压制女孩身上的邪咒。” 果然是畜牲才能想到的办法。 我脸一黑,说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情况,落花洞女无时无刻不打算吸干我,把她放出来还能有我的好吗? 老蝙蝠却把头摇了摇,“其实我反倒觉得,她并不是真的打算吸干你。” 以落花洞女的能力,要是真的想吸干我,我怕是早就被吸干了, “她每次吸你精血,都恰好维持在你能接受的极限,这说明是把你当成了长期血包来培养,才不舍得这么快就送你走呢。” 这孙子说话贼难听,但不可否认,它讲的也是事实。 从出道至今,落花洞女也算帮过我不少忙了,虽然每次帮忙都要拿走不少精血。 但我必须承认,如果没有她帮忙,我未必能活到现在。 “妈的,死就死吧!” 为了帮女孩解决痛苦,我硬着头皮盘腿坐下来,双手掐诀念咒,尝试唤醒落花洞女的意识。 很快潜意识中那道寒气就苏醒了,传来她玩味的笑声,“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居然有胆子主动把我唤醒。” 我忍着恐惧说,“别废话,我想找你帮忙。” 她娇笑说,“帮忙?真有意思,我的忙可不是白帮的,那你这次准备好多少精血孝敬我?” 我则苦兮兮地表示,距离上次被她吸干没多久,可禁不住这种霍霍方式,否则自己的肾该有意见了,随时有可能罢工。 她撇嘴说,“没有好处,谁肯帮你?” 我眼珠一转,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大姐,你看这样成不,之前你每次帮忙都会从我这里吸走一部分精血,虽然量大,可它来得不规律。” 不如以后每个月十五,我免费让她吸一次。 前提是她得保证其他时候不打我的主意,到了必要的时候,必须帮我解决一些小麻烦。 “呵呵,你这个想法倒是蛮有创意嘛。” 落花洞女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似乎陷入了思考。 我趁热打铁道,“这种吸法对你没有损失,每个月定时定点定量,你也不需要再绞尽脑汁逼我就范。” 我豁出去了,既然打算卖精求生存,干脆卖的彻底一点,就当是按时交公粮好了。 “成交!” 不出意外,她答应了,马上笑着问我这次需要干嘛? 我指了指凉席上的方婷,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吧,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教你的口诀,你跟着我一起念,先让我上你的身,这样才能借你的手去做事。” 既然达成了约定,落花洞女倒是十分爽快,马上把口诀复述了一遍。 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记性好,用过的口诀怎么都忘不掉,马上按照她的指示诵念起来。 很快丹田下就有一股猛烈的气旋爆发出来,充盈着我的四肢。 我马上感觉身体有劲了,睁开眼,直接跳到方婷面前,把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她心窝位置戳去。 指尖传递出一股气流,萦绕方婷的心房盘旋,渐渐的,她锁骨下面的皮肤竟然慢慢顶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钻出。 我面露惊讶,落花洞女则在我耳边催促道,“别磨蹭,用刀把那里的皮肤划开!” 我不敢耽误,抽出匕首放在烛火上熏烤,消完毒,马上对着顶起来的皮层轻轻扎下去,在方婷锁骨下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 随着鲜血一起涌出来的,还有一根细如毫发的银针,直接从她锁骨缝中延伸出来。 我脸色大变,这根发丝一样的针,应该就是导致方婷心口疼的诱因。 第81章 遗嘱风波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下不仅是我感到震惊,就连一直挂在房梁上看戏的老蝙蝠也惊呼了一声,“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穿心咒!” “呵呵,老畜生,你还蛮有见识嘛。”这次说话的是落花洞女,通过我发出一声浅笑。 老蝙蝠摸了摸小爪子,“我也就是活得久了一点,比不上大姐你的见识。” 感觉老蝙蝠自从在落花洞女手上吃过一次亏后,就一直很怕她。 落花洞女则笑笑说,“你太谦虚了,末法时代,扛得住雷劫的大妖可不多,虽然渡雷劫的办法很猥琐,可你毕竟活下来了。” 我很不耐烦,打断他们的商业互吹,“够了,办正事要紧,赶紧把这根针拔出来吧!” “你要想她早点死的话,就尽快拔呗!”她哼笑一声,语气充斥不屑。 老蝙蝠也飘过来说,“不能拔,穿心咒直通心脏,这女孩会感觉痛苦,是因为银针的另一头正往她心脏里面长,如果强行拔出来,马上就会失去心跳而死。” 我大惊失色,“那该怎么办?” 落花洞女补充道,“我可以下咒,暂时压制她身上的邪气,保证穿心咒不再恶化,你有七天时间找到下咒的人,只要能弄到对方下咒的媒介,就可以解了。” 我依旧是一脸懵,反问她说的媒介是怎么回事。 落花洞女很无语,估计是没见过傻子。 老蝙蝠尬笑说,“老大你也太无知了一点,类似穿心咒这样的邪咒,必须要通过媒介才能的发动。” 简单来说,就是找一件邪气很深的阴物,通过邪咒加持,将阴物种的气息过度到方婷身上。 如此一来,她心口就会长出很头发一样细的针丝。 而要想彻底化解邪咒,就必须找到这种阴物媒介,从源头上清理。 “否则,就算我们把这根针拔出来,用不了两天,它还会继续长出来。” 听完老蝙蝠的解释,我顿时流了一头汗。 落花洞女则催促道,“快做决定吧,要不要按我的建议去做?” “行,你抓紧时间帮她把邪气镇住吧。”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点头答应。 很快落花洞女再次释放气息,将一股气流打进方婷体内。 气流围绕针丝旋转,那根细得跟头发丝一样的东西居然默默钻了回去,伤口的鲜血也止住了。 完事后,落花洞女继续叮嘱我,“记住,我只能保护她七天,如果七年之内找不出下咒的媒介,她同样会死得很凄惨!” 留下这句话之后,落花洞女的气息慢慢沉寂下去。 我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粗气。 她这次并没有吸走我的精气,可光是上我的身,就消耗了我不少阳气。 老蝙蝠用爪子拍拍我说,“没事吧,你要学会习惯这种状态,将来用的上的这位大姐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我翻白眼没理他,擦了擦汗珠,把老蝙蝠收起来,示意明叔和周梅可以进来了。 周梅一直守在房间外面,随时关注女儿的情况。 她迫不及待扑到方婷身上,紧张兮兮地问,“我女儿怎么晕过去了,她胸口的血渍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我说,“你别担心,你女儿身上邪气暂时被压制了,最起码七天内没事。” 方婷太累了,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经历这样的痛苦,还不如一直保持昏睡,起码能轻松不少。 明叔则走向我,询问刚才的情况。 我隐瞒了关于落花洞女的细节,直接把方婷被下了穿心咒的事情说了。 明叔大惊失色,周梅则是直接蹦起来,大声说,“什么穿心咒,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解释说,“是一种十分厉害霸道的邪门咒语,一般人要不是有深仇大恨,是不会给你女儿下这种咒术的。” 下咒不仅需要消耗精力,还得背负因果,一般不会有人用这么歹毒的方式去折磨一个女孩。 周梅完全不能理解,哭哭啼啼说,“可我女儿还小,怎么会得罪这么狠毒的人。” 我平静地说,“有没有可能,下咒的人并不是奔着方婷来的,他的第一目标其实是你?” 周梅惊愕地瘫坐在椅子上,张大嘴足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我看着这位无论身材和容貌都保养得十分完美的贵妇,循循善诱道,“好好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仔细想,一定要想清楚,不能漏掉任何细节。” 周梅一声不吭,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但却哆嗦着嘴角,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明叔不耐烦地说,“我说这位大姐,事情关系到你女儿的死活,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周梅打了个激灵,看了看我们,这才一脸痛苦地捂着脸说, “是,可能是那个老女人干的。” “什么老女人啊,你把话说清楚不行?”明叔没什么耐心,端来凳子让她好好说。 周梅则愁眉不展地说出了自己的过去。 原来她从事的并不是什么正经职业,或者说,周梅从没上过班,之所以会过上这么富态的生活,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大老板。 这个老板姓方,是个千万级别的富翁,明明有家世,却看中了周梅的外形条件,肯花大价钱包养她。 而周梅也还算争气,跟了方老板两年后,就怀上了对方的孩子。 而方婷就是她和方老板的私生女。 明叔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一脸八卦地说,“然后呢?” 周梅苦笑,说就在两个月前,老方突发心梗死掉了,他走得很突然,好在生前立下了遗嘱,愿意把一半的家产留给私生女方婷。 但这样的遗嘱却引起了原配的强烈不满,为此双方甚至闹到了法院。 可就算原配再不满,毕竟是白纸黑字签下的遗嘱,上面不仅有方老板的手印,还有一大堆公证人在场。 这场官司很快就有了结果,最终是周梅代表女儿胜诉。 可老方的原配并不好惹,刚离开法庭就威胁起了周梅,表示自己一定会拿回方家的财产,不信走着瞧。 一开始周梅并没有把这个老女人的威胁放在心上,还以为对方是输了官司,打打嘴炮。 可现在看来,这位方太太说到做到,肯定是她请了江湖术士给方婷下的咒。 听完周梅的说法,我和明叔都下意识把眉头拎起来。 这件事怕是不好解决,搞不好会涉及到跟人斗法。 我底子太浅了,跟这么厉害的术士斗法胜算不高,正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办,周梅却扑腾一声跪地上,抱着我小腿说, “求你了大师,救救我女儿吧!” 第82章 做记号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被她抱住小腿,顿时哭笑不得,“大姐你起来先,我也没说不管!” 明叔也上来帮忙把人扶起,随后眼珠一转,故作为难道,“你这事可不太好办,要是一帮的撞邪事件,我们只要摆个法坛驱邪就行,可被人下咒的性质却完全不一样。” 解咒需要斗法,而斗法不仅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会翘辫子。 周梅哭哭啼啼说,“求你们了,为了女儿我什么都肯做!” 明叔等的就是这句话,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个嘛……也不是不行,只是酬劳方面可能会高一点。” 我斜了明叔一眼,最看不惯这老家伙唯利是图的样子。 可周梅为了女儿什么都肯做,忙说,“你要多少,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会支付给你的!” “呵呵,那倒是不用,你跟我来,先签个合同吧。” 明叔笑嘻嘻地打印了一份合同,只顾着跟周梅讨论价钱,却差点把昏迷中的方婷给忘了。 我很不爽他这种性格,黑着脸说,“你个老小子就知道钱,具体该怎么处理方婷的麻烦,总得给个建议吧。” 明叔满不在乎,摇头晃脑说办法很简单,他早就想好了。 这件事多半是那位方太太干的,她雇人给方婷下咒,为的是要回死鬼老公的遗产。 按照明叔的猜测,用不了多久,对方一定会给周梅打来电话。 别说这老小子的预判还真准确,签完合同后,我们继续守着方婷待了一段时间。 只过了两个小时,周梅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顿时激动不已,跳起来说,“果然是那个老女人打来的电话!” 明叔示意她接听,但不要把我们暴露出来。 周梅按下接听键,同时放了免提。 对面马上传来一个嚣张的女人笑声,“贱人,你现在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那个小野种是不是病得快死了?” 周梅浑身一颤,对方这么说等于是不打自招,毫不掩饰自己雇凶下咒的举动。 周梅破口大骂道,“还真是你干的,你这个泼妇,凭什么害我女儿?” 方太太冷哼道,“这个小野种分走了方家一半财产,我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才过瘾。” “你真恶毒!” 周梅气得浑身发抖,别说她了,连我和明叔都在无形中皱紧了眉。 老公在外面沾花惹草确实不对,可就算打人有错也没必要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 方婷毕竟是无辜的,对方的做法未免太狠了点。 方太太得意洋洋,“少废话,我说过会把方家的财产拿回来,这是我应得的,你还还意思说我恶毒,勾引人家老公,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周梅马上反唇相讥,“谁让你自己生不出孩子,逼老方只能找其他女人生。” 方太太不以为意,继续发出恶毒的冷笑,“呵呵,就算有了私生女又怎么样,反正养不大,结果不都是一样?” “你……”周梅把嘴唇咬得发紫,好在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在明叔的授意下,她深吸一口气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方太太说,“这些年老方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我就不追究了,可他分给你的债券和股票基金必须还给我。” 周梅说,“你做梦,那是老方留给女儿未来的生活费……” 方太太冷漠一笑,“可你女儿已经快死了,就算抱着这些银行债券,也只能烧给她当冥币用。” 赶在周梅再次发作前,明叔已经站起来,快速在纸条上写了一段话。 周梅极力遏制怒火,扫过纸条上的内容,换上一副哀求的语气,“好吧,你赢了,我只要女儿活着,是不是把这些债券基金交给你,你就放过我女儿?” “当然,不过前提是我必须先把这些债券拿到手。” 方太太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女儿已经活不长了,最多还剩三天的命,不像她死的话,明天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我会派人过来取走它。” 说完她就粗暴地挂断电话,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也不给。 周梅则失去所有力气,呆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等她哭够了,才擦着眼泪说,“这些钱都是老方留给女儿的,我可以一分都不要,但我不能让女儿无依无靠,只能跟着我过苦日子。” 明叔打了个响指,表示理解。 很快他就提出两种方案,一种是找到方太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对方也下个毒咒,以此作为交换。 还有一个办法,直接制服下咒的术士,逼他把下咒的媒介拿出来。 我感觉这还两个方案实施起来都很困难,周梅也哭哭啼啼地说,“这个老女人太能藏了,她干这种事情的时候,肯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明叔说,“明天不是要交易吗,我们可以在那些债券基金上做一做手脚。” 他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我了,赶紧跑到角落里,对着槐木牌敲了敲。 老蝙蝠马上回复我,“老大别敲了,你们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真真的,不就是玩跟踪嘛,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得到老蝙蝠的保证,我马上有了主意,重新找到周梅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周梅已经无计可施,除了相信我们之外也没别的选择了。 当晚我就陪她上车,去了母女二人现在住的地方。 不愧是有钱人的情妇,她带着女儿住在一栋豪华的小洋墅里,对比下来我的出租屋简陋得像公厕。 周梅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叠证券本票,放进一个行李箱里。 明叔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一箱证券起码价值八位数! 我暗戳戳地瞪他一眼,提醒明叔可别动歪脑筋,违背道德的事情我不会干。 明叔干笑道,“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在想,要是老子也能攒够这么多钱该多好。” 我撇了下嘴,钱虽然是好东西,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心不足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好比周梅,她通过当情妇的方式从方老板手上继承到这笔遗产,结果却把女儿害成这样,何尝不是一种因果报应? 当然我只是个跑堂的伙计,没资格对客户评头论足,在拿到这些证券本票之后,我马上支开周梅,并把老蝙蝠唤出来。 它围绕行李箱转了一圈,趴在箱子上面狠狠嗅了一口,对我挥爪子说, “好了,箱子上面已经留下了我的印记,只要不超十里的范围,我随时都能把它找出来。” 我说你吹牛逼吧,狗鼻子这么灵? 第83章 损招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老蝙蝠很不高兴,用小爪子叉腰说,“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妖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嗅觉,狗鼻子算什么,爷的嗅觉起码比它强十倍。” 丫太能吹了,我不想浪费口水,指着箱子说, “好,明天就看你的了,要是出了岔子,我肯定拿你是问。” 为了犒劳老蝙蝠,我提前给它准备了两只大肥鸡。 很多人受常识限制,以为蝙蝠是专门靠吸血维生,其实不然,虽然老蝙蝠确实喜欢喝血,但它更喜欢吃生肉,比如生鸡蛋、猪下水这些东西。 虽然这家伙现在变成了灵体,却可以通过鼻子来吸收食物的精华。 我平常经常用二锅头给它拌猪下水,那小子吃得可欢了。 晚上我们留在周梅家客厅休息,她则带女儿上了二楼。 我本想早点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事,却看到明叔贱兮兮跟着上了小阁楼,对着周梅大献殷勤。 趁他下楼的时候,我把明叔带到外面,满脸不爽地说,“你是不是感觉人家孤儿寡母好欺负,想趁机占周梅便宜?” 明叔干笑说,“哪有?我只是觉得她死了情夫,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想上楼关心一下。” 我翻白眼道,“你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刚才明叔看见那些债券的时候,恨不得眼珠都拉直了。 老小子多半是打算用美男计,先想办法征服周梅,事成后就能合理地当个千万富翁了。 可惜周梅压根看不上他这样式的。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清早,我果然听到小洋墅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赶紧带明叔躲起来。 不出意料,门口停靠了一辆车,有个穿黑西装、戴着茶色墨镜的家伙冷笑走来,直接对周梅说, “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周梅露出很害怕的样子,颤巍巍把皮箱递过去。 对方一把就抢走了皮箱,转身上车。 周梅追上去问道,“那我女儿怎么办?” 男人头也不回,用嘲讽的语气说,“等方太太确认这些证券本票是真的,自然会帮你女儿解咒。” 很快男人就开车走了,明叔躲在角落里说,“刚才那个把自己打扮成黑客帝国的家伙,会不会就是下咒的术士?” 我摇头说不像,如果对方是术士的话,身上肯定会出现很强的气息波动,但我没有感应到那种气息。 估计是方太太花钱雇的保镖吧。 想到这儿,我和明叔的脸上也显露出几分忧色。 看来方太太不仅请了术士,还雇了不少打手,等到动手的时候,这些保镖肯定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跑回小洋墅,周梅正一脸黯然神伤地坐在沙发上,“大师,这些证券本票是我的全部了,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啊。” 我暗暗撇嘴,还以为周梅是在为女儿的身体状况担心呢。 明叔则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明叔的授意下,我直接把老蝙蝠放出来,让它追上去,先搞清楚那个保镖会去什么地方。 对方拿到这些值钱的东西后,肯定会第一时间交给方太太查验真伪,一切都看老蝙蝠的了。 “放心吧老大,昨晚享受了两只鸡,我现在浑身都是劲!” 老蝙蝠翅膀一振,悄无声息尾随上去。 我和明叔继续待在小洋墅里,陪着周梅等电话。 大概两个小时后,周梅手机再次响起。 她迫不及待接了电话,对方太太说,“东西都给你了,我女儿为什么还没好?” “呵呵,你女儿好不了了!” 方太太语气恶毒,嘲讽周梅是个蠢货。 不出所料,她压根没打算放过方婷,在这个恶毒的老女人心里,方婷的存在是自己的耻辱,是老公背叛她的见证,早就巴不得除之后快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周梅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随便你怎么骂都行,算算日子,你女儿还剩最后两天的命,好好珍惜和这个小野种独处的时光吧。” 方太太大笑着挂完电话,我和明叔都止不住抽冷气。 这女人,果然够毒的。 好在我们做了两手准备,不怕她过河拆桥。 继续等待了一会儿,老蝙蝠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躲在阴影角落下说,“妈的,这么大太阳差点没把我晒化,多亏爷比较机灵,提前准备了遮阳的工具。” 我看着被老蝙蝠当降落伞一样挂在脑后的罩罩,眼珠都瞪直了,扭头看向周梅家阳台,果然那里已经遭到了洗劫。 这狗曰的畜牲! 我恨得牙痒痒,回头周梅发现自己罩罩不见了,肯定会怀疑到我和明叔身上。 我暂时有求于老蝙蝠,只能先按捺住敲它一脑门包的冲动,黑着脸说你赶紧带路吧。 明叔已经发动了汽车,在老蝙蝠的指引下,把车看到了市郊区一栋山顶别墅附近。 现在是白天,不适合行动,我们先把车藏起来,躲到树荫下纳凉。 明叔说,“既然找到了地方,我们赶紧行动吧。” 我摇头说再等等,白天动手可能会导致提前暴露。 其次外面这么大的太阳,会对老蝙蝠的灵体产生限制,必须等天黑再动手。 方太太住的地方除了有保镖外,还有一个厉害的术士,光靠我可搞不定,必须仰仗老蝙蝠配合才行。 老蝙蝠得意地抽了抽鼻子,嘿嘿笑道,“那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晚上加餐,最好能找只真正的鸡。” 明叔马上贱笑说,“赶明儿带你马杀鸡去,我知道一家洗头房,小妹的按摩手法绝对正点……” 两个老梆子当面开黄腔,给我气得不行,刚要呵斥他们闭嘴,余光却看见有辆车缓缓朝山顶别墅驶去。 车上下来一个保镖,手里拎着很多吃的东西。 明叔眼前一亮,忽然就有了主意,贱兮兮地掏出一把巴豆粉,让老蝙蝠找机会下到食物里面。 这么损的招也不知道明叔是怎么想出来,老蝙蝠和他臭味相投,立刻用小爪子比了个耶,说你瞧好吧,爷亲自出马,保证让他们窜稀,妥妥的! 很快老蝙蝠展开行动,往水源方向飞走。 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老蝙蝠已经拎得动一些比较轻的东西,元神比刚渡雷劫的时候稳固了很多。 望着它那副獐头鼠目、鬼鬼祟祟往自来水管里掺巴豆粉的样子,我在心里暗自庆幸。 得亏当初答应了收养它。 否则这叼毛肯定会用同样的损招报复我。 第84章 不讲武德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用不了多久,老蝙蝠就放完了巴豆,坏笑着飘回来。 我见他手上还拎着装巴豆的袋子,好奇说,“你的元神恢复得蛮好,这么快就能影响到实物了。” 它嘚瑟地把白眼一翻,说这算什么,爷的厉害你根本想象不到,等它拿回肉身,肯定让我见识见识巅峰期的大妖究竟有什么实力,保证让我惊掉下巴。 我确实很好奇,于是问道,“那等你恢复了之后,和我身上这位大姐比起来,谁比较强?” 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把落花洞女困在身上始终是个麻烦。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借老蝙蝠的力量把她送走。 只求她别再吸我就成。 “呃……”不料老蝙蝠听到这话之后,竟开始哼哧起来,显然是有点信心不足。 我马上撇嘴,看来靠它是没指望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一直守在树林里,渐渐来到傍晚。 屋子里的人并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干嘛。 我有点等不及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随时可以展开行动。 老蝙蝠却拦了我一下,示意再等等。随后一脸猥琐地说,“巴豆被我洒在自来水里面,估计也该生效了。” 我看了眼别墅,还在琢磨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 忽然,别墅大门被人推开了,跑出来几个穿西装的家伙,正夹着腿飞快奔向小树林。 老蝙蝠贱笑道,“看来巴豆效果很好。” 明叔得意地补充了一句,说那是,这东西是我用来治便秘的,百治百灵,就没失过手! 我满头黑线,那几个西装保镖一钻进树林,马上脱裤子蹲下去,一边拉,还一边发出呻.吟。 随着一股臭味飘出,我赶紧捂住了鼻子,“这些人真不讲公德心,别墅里面又不是没厕所。” 明叔一脸坏笑,“厕所根本不够用,这次下料很足,我保证里面的人全都会拉到虚脱为止。” 听他这么说,我反倒不急着动手了。 给这帮人狠狠拉上一段时间,等他们没力气了再收网,应该会省事许多。 别墅内外臭气熏天,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 我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对老蝙蝠说,“老规矩,你躲起来敲闷棍,我和明叔从正面冲进去。” “好说,保证完成任务。”老蝙蝠身影一闪,马上消失在树林里。 我和明叔直接站起来,快步摸向别墅。 刚到别墅门口,明叔就开始大声嚷嚷,“里面的人,赶紧滚出来!” 可喊了两遍,里面根本没有回应。 我好奇地看着里面,刚想说人去哪儿了。明叔就坏笑着指了指卫生间,“应该还在拉吧。” 我去…… 果然不久后卫生间大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外套,表情很阴鸷的男人,正捂着肚子瞪着我们。 这家伙身上的气息很强,一看就不太好惹。 但因为吃多了巴豆,目前正处在闹肚子的状态,两条腿不丁不八地支棱着身体,样子有点虚。 我差点没乐出声,明叔已经指着男人说,“你就是给方婷下咒的人吧?” 对面男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用质问的语气说,“你们是谁,难道是那个女人找的帮手?” 明叔得意洋洋道,“你把人家女儿害这么惨,她当然要找你们讨说法了。” “呵呵,不知死活的东西,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 男人的表情很凶狠,浑身散发出阴邪的气息。 只可惜巴豆的药效还没过去,可怜这家伙想骂人也得先夹紧下泄的腚,“你们……下毒了?” 明叔打了个响指,嘿嘿一笑,“我从来不干那么下作的事,只是一点巴豆而已,算不上毒药。” “难怪我会……混蛋,我宰了你们!”男人气得脸发青,拔腿就冲过来。 没想到这家伙动作这么快,明明都拉到快虚脱了,还跟一阵风似的。 表情凶狠,一看就是奔着要命来的。 我可不傻,根本没有跟他硬拼的打算,转身就往的别墅外面的林子跑。 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喊,“跑什么,有胆子找上门闹事,你没胆子跟我斗一斗?” 傻逼才不跑呢。 我边跑边喊,“爷就跑了,有能耐你来追我呀!” “你个兔崽子。”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倒也不傻,意识到外面可能有陷阱,居然停下来不追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木牌,用力投掷过来。 没等木牌落地,他已经念念有词。 随后我感应到一股浓烟从木牌里面钻出来,化形凝聚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老鼠,猛扑到我头顶。 “是炼妖牌,这家伙可以控制灵体,小心点!”明叔尽管本事不怎么样,可经验很足,一眼就看出对方用的招数。 我却怡然不惧,经过这么多次冒险经历,能力有了一定的增长,立刻翻出上次从毛竹沟找来的那块四转雷击木。 桃元本来就能克制邪气,加上经历过雷击,不仅阳气充足,还附带了一丝丝雷意。 自从拿到这玩意之后,我就花了好几天时间,精雕细琢,把它打磨成一把尺长的桃木剑。 桃木剑一转,刺中那头大老鼠的幻影。 阳气骤然爆发,随着剑身狠狠一震,戳破了老鼠幻影,顿时就炸开形成一股冷风。 “小子,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男人看见我这么轻易就破了他的法,顿时把眼珠瞪得溜圆。 直到看清我手上的桃元木剑,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贪婪, “哈哈,雷击木,这可是好东西,放在你手上太浪费了,还不如给我!” “想要啊,叫一声爷爷,我可以考虑送你。”我面露戏谑,故意挑拨他怒火。 男人上当了,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追过来,嚷嚷着一定要弄死我。 我故意跳到一棵树后面,深吸一口气,催动小腹下的气旋,让它附着在桃元木剑上。 木剑受到真气的加持,微微发颤,居然隐隐冒出一缕金芒。 只是这金芒太微弱了,说明我的气息还是太弱,只能勉强算入门。 男人已经冲到树下,我不做考虑,桃元木剑从背后刺出,劈向他后脑勺。 但我小看了男人。 这家伙脑后像是长了眼睛,反手就架开了桃元木剑,对我露出嘲讽的神情,“小子,就你这点本事也想偷袭我,你特么……啊,我次奥!”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左手已经抓了把生石灰,直接往他脸上盖去。 走江湖不是打擂台,我能力不足,必要时只能上点下作手段。 他眼睛进了石灰粉,大骂着跳开,浑身气得哆嗦,指着我骂道,“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第85章 原则问题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特么简直要笑死,你给方婷下咒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什么是道德? 我小腿一蹬,一个虎扑蹿出去,桃元木剑劈中他左肩。 他中招流血,发出一声叫唤。 可惜了,桃元木剑虽然说阳气很足,可被我打磨得不够锋利。 到底是木做的,没办法劈死这狗曰的。 受了伤的男人暴怒异常,身上一股气流外放,几乎形成了风旋。 我感到劲风扑面,毛孔都开始发炸了,赶紧撤退。 男人不依不饶追上来,“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痴人做梦!” 他刚吃了亏,恨不得直接撕了我,不管不顾地前冲。 可他根本想不到这是我的陷阱。 男人刚跑出两米,地面就陷了下去,一脚踩在我事先挖好的浮坑里面,保持不了平衡,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我看准机会跳回去,对着他圆乎乎的脑袋开了个大脚。 砰! 这一脚踢在他脸上,后槽牙也掉了两颗。 “啊……”他怒极反笑,居然用手勾住我小腿,用力往下拉,“小杂种,这次你跑不掉了!” 男人力气很大,借力跳出浮坑,一拳砸向我胸口。 他出手很刚猛,我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手,赶紧把桃元木剑横过来,挡在胸口。 拳头砸在木剑上,却传递出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我胸口发闷,差点没忍住要吐血。 “哈哈,你刚才不是很狂吗!”男人找回了自信,用力掐我脖子。 我抱住他胳膊用力翻滚,同样火大到不行,恶狠狠地咒骂道,“你个杂碎,居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手,根本就不是人!” “哼,谁给钱我帮谁做事,我没得罪过你,你自己跑来找死,这不能怪我。” 他力气比我大,手指已经堪堪勒住我脖子,笑容极度狰狞,“你死了,雷击木也是我的!” “你造梦呢。” 我把膝盖一曲,狠狠顶在他胯下。 男人没不防我还有这手,顿时落了和鸡飞蛋打,隐隐有蛋壳碎裂的声音传来。 他差点疼晕了,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杀气十足,“臭小子,我不弄死你,以后还怎么混?” “你没机会再混了。” 我虽然被压在地上,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嘲讽。 男人只专注于跟我动手,压根想不到,自己头上正有一片灰色的浓云在凝聚,显化出老蝙蝠的狰狞本相。 “你说什么?”男人一愣,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老蝙蝠扇动翅膀盖住他头顶,翅膀飞快闭合,好像一张大网直接把人包裹起来。 虽然是灵体,但灰色雾气却犹如实质。 男人感到痛苦,发出惨烈尖叫,“啊,你敢暗算老子,放开我……” “嘿嘿,放了你,我吸谁的血啊?”老蝙蝠的笑声变得冷漠,和平时那种贱兮兮的模样截然不同。 灰气骤然放大,围绕男人旋转起来。 他的尖叫声变成了沙哑的哀嚎,“啊……放过我,放了我吧。” 可惜老蝙蝠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惨叫声只持续了两秒便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老蝙蝠“吱吱”吸血的声音。 我被震惊到了,刚才只让老蝙蝠躲起来敲闷棍,可没让它杀人啊。 我赶紧爬起来说,“你特么在干什么,你怎么把人弄死了!” 灰雾中凝聚出老蝙蝠那张毛绒绒的脸,带着异样的冷冽,“你不弄死他,等他找到机会肯定会弄你。” 跑江湖就是这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既然结了仇,就必须下死手。 我沉默了,忽然感觉胸口有点发堵,莫名其妙的难受。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这一步了? 我毕竟是个普通人,从小在学校接受到的教育,让我狠不下这个心。 老蝙蝠大概猜到的,所以才私自替我做了选择。 很快那片灰雾就散开了,男人面露惊恐,双眼瞪得大大的,可呼吸早就停止,好像一截木头般直挺挺摔在地上。 老蝙蝠吸了人血,似乎比之前变得更加强壮,身体也凝实了很多。 它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冲我笑道,“这家伙修炼的是阴法,血液里面有阴气,很符合爷的口味,如果能多吸几个,我的元神就能进一步增强了。” 我却豁然抬头,用力摘下胸口的槐木牌,把它举过头顶,作势要砸在地上。 老蝙蝠秒变怂样,大喊道,“老大你干什么,别砸,它要是碎了,我的灵体也会散的。” 我一动不动看向老蝙蝠,“你吃人了!” 它愣了愣,讪讪抹掉嘴边的血迹,“这是你的敌人,他想弄死你抢走雷击木,你也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吸人血。” 我依旧举着槐木牌,用冷冰冰的语气说,“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你再敢吸人血,我会马上砸坏槐木牌,听清楚了没有!” 我从没用这种态度对老蝙蝠说过话,平时大家打打闹闹,虽然有红脸的时候,但我从没拿它当异类。 可就在刚刚,他当着我的面吸干一个人的血。 纵然被吸干的是我的敌人,也让我不能接受。 这是原则问题,没得谈! 见我表情这么严肃,老蝙蝠也被吓到了,赶紧缩头缩脑道,“我老黄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喝人血,哥,这样成了不?”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可不想养个吸人血的邪物。” 我这才放下胳膊,重新把槐木牌挂上脖子。 老蝙蝠松了口气说,“老大,其实你不用这么固执,出来混不就是这样吗。” 我冷哼一声没理它,自己虽然不是善男信女,更不是圣人,但最基本的原则还是要守的。 接着我走向地上的尸体,看着男人死前惊恐的模样,心里很膈应,对老蝙蝠说,“尸体留在这儿会惹麻烦,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它处理掉。” 老蝙蝠指了指树林后面,说那边有个坑,直接推下去用土埋掉就行了。 我没说话,扛起尸体,心情沉重地走向那个土坑。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种事,虽然人是老蝙蝠咬死的,可它毕竟是在帮我的忙。 从这一点来说,男人其实是死在我手上。 我把尸体丢进土坑,又找了不少树枝盖起来,老蝙蝠一脸狗腿地靠近我,说别墅附近还有几个正在窜稀的保镖,问我该怎么处理? 我回瞪它一眼,“你不是山妖吗,最擅长的就是迷惑心智,想个办法让这些普通人忘掉今天发生的事。” 第86章 对我温柔点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那也太麻烦了,我得一个一个去找,要我说,还不如喀……” 它拿小爪子在脖子上比划出抹脖子的动作,马上遭到我的严厉呵斥,“刚答应过我什么,你是不是又忘了?” 这里是城市,可不是老蝙蝠住的那种深山老林。 死一个人或许能瞒过去,死这么多人肯定会惊动警察。 我可不想成为通缉犯,只能一辈子逃亡深山。 在我的威慑下,老蝙蝠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了。 我看向这家伙猥琐的背影,心里却泛起一丝隐忧。 它毕竟是妖物,我这么养着它,会不会太犯忌了? 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给老蝙蝠重新立刻规矩,不能让它太自由。 从树林里面出来后,我又看到了明叔。 这老小子并没有跟我一起跑进树林,而是聪明地找地方躲起来。 我前脚刚引开那个术士,他后脚就再次摸进了别墅。 虽然别墅还有几个保镖,可因为喝了巴豆水的缘故,全都拉到虚弱,完全没有战斗力。 明叔不费吹灰之力就揪住了躲在幕后的方太太。 这是个长着龅牙,满脸雀斑的老女人。 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臃肿,水桶腰、萝卜腿,也难怪她老公生前会去外面偷腥。 明叔已经制服了她,把属于周梅的皮箱重新抢回来。 老女人则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小声跟明叔商量,“那个贱人答应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好不好?” 明叔凶巴巴地啐了她一口,“放屁,我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这点不得不承认,明叔虽然爱钱,但他更看重自己的信誉,还算是有底线,从来不敢子砸招牌的事情。 镇住老女人之后,他便似笑非笑地端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说,“方太太,你可真够毒啊,居然对方婷下这么重的手,再怎么说她也是你老公的私生女” 方太太怒气冲冲说,“那又怎么样,这个小野种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她只会分走我老公的遗产!” 明叔无言以对,换了个话题说,“那个害人的邪术师你从哪里找的?” 方太太一脸心虚,说是朋友介绍的,其实她和这个术士根本不熟,只是太急于抢回家产,才会跟对方合作。 她承诺过,只要对方帮自己抢回被分走的家产,就给术士一百万。 靠,一百万! 明叔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我也吓够呛。 当时是13年,一百万什么概念?足以在市中心弄一套小房子了。 这女人可真舍得下血本。 可惜方太太的计划落空了,因为我和明叔的干预,所有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明叔严肃地警告方太太,以后别再去找周梅母女的麻烦,更不要再打她手上遗产的主意,不然我们会用她对付方婷的手段来对付她自己。 方太太吓得不停哆嗦,点头如捣蒜,居然当场哭出来。 明叔怕她说话不算,直接拔走了方太太的一撮头发,用黄布包起来,有抄走了她的身份证号码, “今天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我有你的头发和生辰八字,只要你敢反悔,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威胁完方太太之后,我们又闯进了术士的房间。 经过一通翻箱倒柜的寻找之后,明叔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了对方用来下咒的媒介。 一根筷子长的针,上面缠满了头发。 我纳闷道,“这东西居然也能用来充当下咒的媒介。” 明叔看我一眼说,“没见识了不是,别看这根针不大,我敢保证它一定扎死过人,上面的头发也是从死尸身上拔下来的,附带着强烈的阴气。” 术士只需要拿到方婷的生辰八字,催动上面的阴气,就能隔空施法影响方婷的健康, “这是一种南蛮巫咒,看来这个术士来头不小,竟然懂得这么邪门的诅咒术。” 话说到这里,明叔才想到什么,扭头问我刚才那个术士呢? 我把手搭在脖子上,比划一个抹脖的动作,告诉他是老蝙蝠干的。 明叔倒是一点不意外,点头说,“他死了倒也干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家伙懂得这么危险的巫咒,如果让他活着离开,搞不好将来会找机会报复。 我很无语,怎么明叔也这么说。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明叔在我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小老弟,这行一直都是这样,既然吃上这碗饭,你就得习惯。” 明叔找来了汽油和打火机,把下咒用的媒介烧掉,撒上一把草木灰,让我挖了个坑埋掉。 处理完阴物媒介,明叔便带我离开了。 走出别墅不久,老蝙蝠也探头探脑从树林里飘出来,向我邀功道,“老大,都搞定了,嘿嘿,我保证这些保镖醒来后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畜生心大,转眼就忘了我刚才逼它发誓的事,厚着脸皮找我要鸡吃。 一次性对这么多人施法,对老蝙蝠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负担,按理说奖励它两只鸡不算什么。 只是想到它刚才吸人血的画面,我心里别提有多膈应,摇头说这次就不奖励了,算是小惩大诫,以后再敢这么干的话,不仅吃不到鸡,当心我连你一块宰了放血。 “放心啦,我保证听话。” 这家伙点头哈腰,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滑稽。 最终我还是不忍心,替它弄了一只肥美的大公鸡,当做犒劳。 回去后,明叔赶着去找周梅交差,我没有跟他一起去,既然事情已经搞定,就不用再跑着一趟了。 折腾这一趟我也累了,回了出租屋打算休息。 可当躺回床上之后,心里却感觉刺挠,怎么都不舒服。 回想那个术士的死状,我感到一阵后怕,莫名的心颤。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还是被我和老蝙蝠联手弄死的。 第一次杀人,要说没有后遗症,那只能是骗鬼。 可事已至此,除了坦然接受之外,我又能怎么样呢? 实在睡不着,我半夜起床抽点根烟,望着窗外的满月出神。 怪不得从小到大,大伯都不肯教我这方面的知识。 江湖没有这么好闯,弄不好真的是要死人的。 就在我怔怔出神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浅笑,“小男人,害怕了?” 我被吓得冒虚汗,意识到是落花洞女出现了,赶紧用手捂着胸口说,“你说话前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不知道会吓人吗?” “我不是正在跟你打招呼吗。” 她讥笑我胆小,语气却忽然变得暧昧起来,吃吃一笑说,“今天几号了?” 我一愣,一看手机上的日历,擦勒,恰好是十五月圆! 她咯咯笑道,“该交租啦。” “那……你可得对我温柔点,我比较怕疼。” 第87章 经济账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隔天一早我没起得来。 还是老蝙蝠跑来叫醒的我。 它用小爪子掀开被子,见我正蜷缩成一团满脸发虚,马上坏笑说,“老大,爽不?” 我没好气瞪它,“爽个屁,又不是真的上床,诶你慢点,我腿抖……让我先缓缓。” 它坏笑着说,“明叔找你。” 这么快又找我干嘛? 尽管心情不太爽,我还是带着老蝙蝠回到古香斋。 碰巧王刚也在,老远就瞪大眼睛惊呼起来,“林峰,你昨晚没睡好吧,怎么顶着两个熊猫眼?” “关你毛事。”我没好意思说这是因为严重肾亏造成的。 这时候明叔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笑眯眯地招呼我过去,表示要跟我分赃。 昨天刚搞定周梅的业务,明叔拿到不少,倒是没忘了把属于我的那份给我。 可拿到钱我却懵了一下,怎么才八百,连这个月伙食费都不够。 当时我就不高兴了,骂他死奸商,说话不算,说好了每次业务搞定后分我三成利润。 周梅给了他好几万,轮到我的时候才这么点。 明叔说,“你看,又急了不是,听我慢慢跟你算。” 首先是之前为王刚治病,我欠了他三万多,这笔钱需要从我的佣金里面慢慢扣除。 再有就是之前帮我们租房子,所有费用都是明叔垫付的,这得算钱吧? 我一脸不服,“就算这样,也不用一次扣我这么多吧。” 明叔的慢条斯理地指着王刚说,“这小子身体还没康复呢,每个星期都要服药,我不仅替他看病抓药,还要教他那本书上的内容,收点劳务费也是应该吧。” “靠,你特么这是拿我当日本人整啊。” 我直接跳起来,凭什么这些费用全都算我头上。 明叔理直气壮道,“不然呢?” 王刚身体没恢复,目前是个病秧子,什么都干不了。 他吃喝拉撒睡,等等一切费用都得从我佣金里扣,除非等王刚彻底好起来,学会那本书上的内容,以后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否则这期间的开销都是我一个人出。 “放心啦,大家这么熟,我会把利息算便宜点,等下笔买卖你能分到的钱就多了。” 我斜眼看着明叔,说自己心里有句妈卖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小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说骂不骂都得还债,咱们有合同,你可不兴反悔。 摊上这条吸血虫,我是彻底没话说了。 王刚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下,“林峰你放心,我会努力锻炼,尽快学好本事,等我也有了做业务的能力,就不用你再养我了。” 为这事我愁得饭都吃不下,没见过这么薅羊毛的,好像身边每个人都成了我的债主。 明叔就不说了,恨不得在我骨头缝里榨油。 王刚又是个病秧子,疗养期间不知道得花老子多少钱。 老蝙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隔三差五吵着要吃鸡。 每个月还得给落花洞女交公粮。 这么搞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把债还清。 接下来那几天,我直接选择摆烂,每天都在出租屋蒙头睡大觉,明叔打电话我也不接。 躺平是真特么爽! 王刚隔三差五跑我房间串门,他现在也开始学习起了黎巫法门,就是脑子不够灵光,很多看似简单的问题也需要研究好久。 我把老蝙蝠放出来,让它教。 虽说它是山妖,毕竟修行上百年了,触类旁通,对这些修行法本的熟练程度比我高得多。 结果老蝙蝠只教了两天,回头就找我骂娘,说自己教的是一头猪,说什么也不肯再帮忙。 其实王刚脑子不笨,属于那种鲁钝型的人,虽然开窍很慢,但只要是学会的东西就不会忘。 目前正处于打基础的阶段,慢一点也正常,等哪天开了窍就好。 闲暇之余,我也研究起了桃元木剑。 上次和邪术师交手,多亏用桃元帮我挡了一下,否则搞不好要受内伤。 按照破书上记载的办法,我在上面雕了不少法咒纹路,每天都用自己的中指血对它进行温养。 桃元还没有得到开光,暂时发挥不出雷击木的真正威力。 等哪天我帮它入了灵,绝对会变成一件不错的法器。 老蝙蝠也对桃元很感兴趣,但它目前属于灵体,不敢接触雷击木,每次都躲在墙角指点我该怎么对它进行雕琢, “四转雷击木放在哪里都属于抢手货,可惜你不懂怎么制符,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它让我尽量找些阳气重的东西,把桃元供起来,让它吸收灵气。 每天用我的中指血去喂,是为了让桃元熟悉我的气味。 雷击木一旦被培养出了灵性,必然会择主而事,我每天都用中指血去温养,时间一久,它会成为我的专属法器。 我对老蝙蝠的说法提出了质疑,就算它经历过四次雷击,也只是一块木头而已,怎么可能产生自己的灵智? 培养一块桃元需要下这么大的本钱,还不如直接卖了,换点钱改善经济方面的窘境。 明叔就不止一次提出过,想拿钱把它换走。 老蝙蝠气得肝疼,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我,“你丫丫个呸的,根本就配不上这么好的法器。” 万物都有灵性,哪怕是一块石头,只要机缘足够都有聚灵的机会。 雷击木是绝对的天地灵宝,已经被阳雷淬炼了四次,拥有无限的潜力。 “总之你要好好供着它,如果机缘足够的话,还可以搜集其他天材地宝一起打磨,这事急不来,慢工才能出细活。” 好吧。 老蝙蝠虽然是一介山妖,但眼光很毒辣,能让它说出这种话,证明这块桃元确实不是一般的货色。 目前真正困扰我的还是经济问题,一个人满足这一大家子的开支,哥们都恨不得跑出去卖血。 明叔也不是每天都能接到业务,大部分时间都在翘着二郎腿喝茶。 磨蹭小半个月,我终于迎来下一单赚钱的买卖。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应该是周六,明叔有事出门,让我替他守着古香斋。 守到下午快要关门的时候,门口跑来一个膀大腰圆,长得好像个土财主一样的中年人。 他上来就问我明叔在不在。 我说不巧,明叔有事外出,估计今天不会回来。 中年人急得跺脚,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门。 我一看就知道中年人有事,忙问他怎么了,有事可以说出来,我会替他转告明叔。 他没说,吞吞吐吐道,“小哥,你能卖我几张镇宅符吗?” 第88章 霉斑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愣了下,“你买镇宅符做什么,是家里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镇宅符属于比较简单的符篆,种类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最基础的符纸,一般买来贴在门槛上,可以防止不好的东西进家门。 但发挥的实际作用不会很大,只适合没出事的普通家庭。 中年人不肯说,直接道,“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我回答很干脆,送上门的生意干嘛不做。 这些天我闲在出租屋没事做,除了供奉桃元,就是研究那本破书。 书上有一部分专门记载制符的内容,我也照猫画虎弄了几张。 镇宅符是最基础的符纸,画起来比较简单,恰好囤了几张。 中年人要求我把镇宅符卖给自己,说自己确实遇上了点事,急需这种符。 我一边点头答应,心里却泛起嘀咕。 自己刚学会画符,也不清楚制符的效果怎么样,看中年人这幅样子,估计家里出的事不小,万一从我这里买走了镇宅符,却发挥不了效果,岂不是要砸了明叔招牌? 见我还在迟疑,中年人显然是回错了意,操着大嗓门说,“价钱不是问题,一万一张怎么样。” 我眉毛狠狠颤了一下,怀疑这家伙可能不识数。 制作基础符纸的成本很便宜,也就百十来块钱,他居然肯花一万买。 当时我就动心了,从怀里掏出两张镇宅符递给他。 中年人也不含糊,接了符纸,甩出两沓毛爷爷,转身就走。 我赶紧叫住他,“大叔,镇宅符只能防备家里进脏东西,实际意义不大,你要是真遇上什么麻烦事,最好能告诉我。” 可他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仍旧是二话不说,出门就走了。 这人,可真怪! 虽说心里很纳闷,可望着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的两万块钱,我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晚上关了店铺之后,我特意给老蝙蝠准备了一只鲜美的活鸡,还在楼下小摊位买了点凉菜,带回去找王刚下酒。 老蝙蝠见我居然拎着活鸡回家,就跟四十年老光棍遇上黄花大闺女似的,嗷嗷叫着扑上来,抱着活鸡就是一顿啃。 这孙子也不说拔毛洗一下,搞得客厅到处是鸡毛,给我气够呛,拿槐木牌照准它脑门敲了两下, “一边去,看见你就恶心!” 它笑嘻嘻说,“老大,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无功不受禄,说吧,盯上哪家单身女人的内衣了?” 我没好气地让他滚粗,就算我再好色也看不出这么变态的事。 老蝙蝠说那你干嘛送人家这么大一只活鸡,难不成是看上我了?妈蛋,我可不是钙片啊。 我只好说出自己卖了两张镇宅符,到手两万的事情。 老蝙蝠也惊到了,“什么人这么傻缺,花两万买这种破烂货?” 我说不知道,但看那个人的样子,估计家里边应该是遇上了点事。 可我问过他,人家不肯说。 “嘿嘿,估计是哪个人傻钱多的主,既然他不肯说就算了,反正钱也到手了。” 老蝙蝠抱着公鸡回了自己房间,我懒得搭理,叫王刚出来吃饭。 隔天下午明叔回来了,问我店里来过客人没有。我生怕他把那两万块钱要走,就支支吾吾说没有。 好在他没起疑,说没有就没有吧,你脸红什么? 我回了句,“精神焕发。” 明叔乐了,表示自己这两天联系上了一个大客户,可能长时间不在家, “我不在的时候店铺就由你帮忙照看,遇上什么业务自己处理,没问题吧?” 我急忙点头,心虚地目送明叔进屋,这才松口气。 老小子精得跟鬼似的,如果让他知道我用一万块一张的价格卖出了两张镇宅符,肯定要抽走大部分利润。 好在他最近挺忙,不知道究竟勾搭上了什么客户,三天两头出门,根本没心思理会我的小心思。 渐渐地我也就放心了。 又过了两天,正当我准备关铺子回去歇着的时候,那个冤大头竟然又来了。 和上次一样,他进门就甩出两万块钱,“小哥,再给我来两张符呗。” 我都傻了,心说这家伙一准有病,就算有两个骚钱没处花,也不用这么使啊。 这次我没好意思拿钱,反问中年人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为什么隔三差五来买符。 他很不耐烦,说给你钱就拿着,废话这么多,是不是嫌钱少? 我看着他说,“两万块当然不少,可这些钱恐怕难保你的命!” 他眼皮跳了一下,很不爽地问我几个意思。 我打了个哈欠,说没什么意思,你买的都是些基础的灵符,符纸上的灵韵虽然可以保你一时平安,却做不到长久。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反应。 果然中年人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可他依然嘴硬,“你胡说,凭什么觉得我惹上了麻烦?” 我笑笑,说你要是没惹上麻烦,干嘛花钱来我这儿进货。 我虽然年轻,但最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第一次买符纸可能是因为猎奇,但第二次花大钱买符,那就代表一定出了事。 而且出的事恐怕不会小,靠那几张镇宅符根本搞不定。 中年人不吭气了,在我的邀请下坐向了沙发。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你这样不是办法,有事直说吧,我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或许能帮到你。” “那,你能保密吗?”中年人表情忐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笑了笑,说当然,替客户保密是这一行的准则。 他松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鬼鬼祟祟看了看铺子,问我能不能把门窗先关上。 虽然疑惑我还是照做了,猜到他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涉及到隐私。 等我关上门窗,转身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中年人正站起来脱裤子。 当时我就惊到了,急忙摆手说,“你这是干嘛,我卖艺不卖身的……” 他哭笑不得,说我误会了,自己身上出了点问题,想展示给我看一下。 我眉头暗皱,心说这帮城里人可真奇怪。但看在毛爷爷的份上,并没有阻止。 很快中年人就把裤子褪下去,露出了半拉屁股,别说他屁股还挺白,配上一件红裤衩,让我特想笑。 可笑着笑着我表情就变严肃了,只见他屁股连接后腰的地方,居然长出了一大片霉斑! 霉斑印足有巴掌大,从股沟延伸到后腰,皮肤发生了很明显的腐烂痕迹,活像一块发霉的豆腐,上面都长白毛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后仔细观察,皱眉把头抬起来, “这些霉斑是怎么来的?” 第89章 翁仲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不知道。” 中年人把头摇了摇,说这些霉斑是忽然长出来的,快一个月了,起初只是屁股痒痒,没觉得有多大问题,还以为是上火生疮了。 他胡乱抹了点膏药,以为痒几天就没事了,可随着时间推移,症状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刺挠。 因为位置比较特殊跟尴尬,中年人一直没有对外说,找了家小诊所拿药,以为可以控制住病情,不曾想一点效果都有…… 他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自己长得可能不是一般的脓疮,问了几个医生都找不到病根,怀疑可能是冲撞了脏东西。 我点头,“那你又是怎么想起来古香斋的?” 中年人说,“我认识几个朋友,其中有人在这家店买过灵符,说是老板卖的符效果不错,我就来了。” 我哦了一声,“既然是这样,你上次就该把病情告诉我,干嘛花这些冤枉钱买镇宅符?” 中年人讪笑两声,神情有点尴尬,说一个大老爷们屁股上长霉斑,这件事说出去多少有点丢脸, “我怕有人误会,以为我是跟女人乱搞得了脏病,传出去名声就毁了。” 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摇摇头,说你这不是脏病,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染上了传说中尸菌。 他一脸紧张,说什么是尸菌? 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尸菌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孢子产物,通常会在坟墓中产生了。 古时候的人修坟,通常会选择低头较高的地方,防止阴天下雨盛水。 但坟头时间一长,若是无人打理的话,就会慢慢下沉,受到地下水浸泡。 尤其是阴雨天,经过雨水浸泡的棺木太潮湿,就容易病变产生这种尸菌。 尸菌是吸收了死人的怨气和尸毒产生的,有可能寄生在活人身上,最典型的症状就是皮肤瘙痒、溃烂。 一旦菌丝进入人体,在体表扎根,就会长出这样的霉斑。 “这东西比脚气还难治,普通的膏药根本没用,时间久了会逐渐扩散到全身。”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中年人面露惊讶和佩服,讨好说,“小哥,年纪轻轻居然懂这么多,真厉害!” 我被夸得脸红,其实这些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死知识,证明不了什么。 中年人愁眉苦脸说,“是啊,这东西一开始只有拇指大,后来有拳头大,现在已经发展到巴掌大小了,可把人愁死。” 上次他来我这儿买镇宅符,回去往腰上一贴,发现有一定的效果,最起码没有继续扩散了。 只是镇宅符撑不了两天,很快就失去效果,中年人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再来找我买。 我哭笑不得,说你这是讳疾忌医,镇宅符根本就压制不了尸菌,之前你觉得有用,那完全是你的心理暗示! 中年人说,“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帮到我吗?” 我想了想说,“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肯定的答复,必须找准源头才能对症下药,你染上尸菌之前接触过尸体没有?” 他连忙摇头,说没有,自己是个包工头,平时就住在工地上,哪有机会接触尸体。 经过闲聊,我了解到中年人姓姜,在市郊一家工地搞土建,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 我又说,“那你有没有接触过坟墓里面挖出来的东西,比如收藏古董之类的爱好?” 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附庸风雅,我就见过一个斗大字不识的土财主,偏要装文化人,花几十万买了个尿壶摆在书房,逢人就说是慈禧老佛爷生前用过的东西。 老姜还是摇头,说没有啊,自己文化确实不高,没什么艺术鉴赏能力,才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哦,对了…… 话说一半,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说,“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老姜说上个月自己的工地出了件怪事,工人在打地基的时候,忽然从下面挖出了一个石像。 那石像长得很怪,龟甲形后背,顶着一个巨大的壳,四肢像王八,但脑袋却长得很像人,青面獠牙,被打造得特别狰狞。 挖出石像的工人怀疑这可能是古代留下的文物,本想报告给有关部门。 但被开发商老板拦下了。 如果文物局真的鉴定出是古董,肯定会带人把工地围起来,到时候开发商没办法继续施工,会损失一大笔钱。 所以他们封锁了消息,准备把石像吊起来,找个地方埋了,再继续施工。 可说来也怪,那石像好像在地下生根了似的,无论工人们怎么拉,甚至连起重机都用上了,愣是没办法撼动。 老姜不信这个邪,让工人继续挖,准备把坑挖大一点,看看下面怎么个事。 这一挖就出事了。 首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工人,莫名其妙掉进坑里摔断了腿,第二个工人下去救人,结果同样把自己摔伤。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巧合,也没人在意。 可凡是参与挖掘的人,都莫名其妙遇上了怪事,要么是走路踩钉子,要么是莫名其妙晕倒,醒来就开始发烧。 最邪门的事,每次他们把坑挖开之后,到了第二天,那些泥沙都会重新填回去,跟没挖的时候一样。 我若有所思地摸下巴,说然后呢? 老姜苦着脸说,“开发商给的期限越来越近,我也是没办法,干脆让人对着石像点了一炮。” 以为只要炸毁了石像,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惜这一炮仗没控制好药量,不仅没能炸开石像,还误伤了好几个工人。 事情闹大了,引来新闻记者采访,开发商动用了不少关系才把这件事压下来。 可工地却没办法继续施工,一直处于停摆状态,害老板损失了不少钱。 我默默点头,“你们应该是挖到翁仲了。” 老姜一脸惊讶,“啥是翁仲?” 我说是一种用来镇墓的灵像,也叫石像生,主要用途就是镇守墓穴,防止受外来的侵扰,一般只有古代的王公大墓才有资格使用。 老姜一拍大腿,“这么说我身上的麻烦也是来自那个石像?”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 翁仲是用来守墓的,一般不会导致人染邪。 可所有接触翁仲的人都出了事,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我让老姜先回去等消息,等我找朋友商量之后再跟他联系。 至于他屁股上的尸菌,等挖出邪物之后才好处理。 老姜苦着脸答应,叮嘱我要抓紧,自己可不想让屁股继续烂下去。 我忍住笑,送他出门,直接把电话打到明叔那里,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到有买卖,明叔马上说,“你先把客户稳住,我今晚就回!” 第90章 开发商女儿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老小子效率果然很高,天刚黑就火急火燎回了铺子。 我把情况告诉了明叔,他听完后连连点头,“看来这个翁仲确实有问题,不如明天亲自去工地看一看再说。” 隔天我就联系上了老姜,问他屁股上的尸菌变大了没有。 老姜哭丧着脸说,“不仅变大了不少,而且更痒了,还长了很多白毛。” 我说你别急,把工地位置发给我,自己马上带朋友过去。 出发前我按照惯例带上了老蝙蝠,王刚也想跟着去,我没同意。 他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认真钻研黎巫法门,将来有的是表现机会。 开车半小时,我和明叔到了工地大门口。 老姜早等得不耐烦,挠着屁股说,“你们可算到了,赶紧跟我进去吧。” 这个工地占地面积不小,看样子开发商老板挺有实力。 我们走过的地方到处坑坑洼洼,随处可见停摆机械设备,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工人在外围施工,干得热火朝天。 明叔说,“工地不是出事停工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工人?” 老姜说,“只是挖出翁仲的地方停工了,其他项目不敢耽误,开发商吴总为工地投资了大量资金,我们不敢完全停工,否则损失可海了去了。” 我皱眉说,“你们就不怕其他工人出事?” “能出什么事,就算工人出事了,还有工伤保险呢,怕什么。” 老姜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对他的说法感到很不满,工人的命也是命,明知道挖出了脏东西,怎么还要硬着头皮蛮干? 穿过施工区域,我们来到当初打地基的地方。 这里有个直径一米多的土坑,下面有不少淤泥,旁边还摆着几台抽水机。 土坑里面的水流污浊不堪,泛着黄色稀泥,看不透下面有什么。 我敲了敲槐木牌,小声询问老蝙蝠,“老黄,能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吗?” 老蝙蝠马上说,“有尸气,不过埋得比较深,需要先把这些水抽干再说。” 我重新找到老姜,问他能不能找几个工人先把淤泥清理干净,老姜刚要点头,工地里面却走出来一个穿着黄色外套的年轻女孩, “咦,你们是谁呀?”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五官俏丽的年轻女孩正朝这边走来,正疑惑对方的身份。 老姜赶紧停止抓屁股的动作,一脸狗腿地小跑过去,“大小姐,您也来了?” “我听说老爸的工地出了问题,就过来看一看。” 女孩指了指我们,说他们是? 老姜赶紧介绍,说这两位是自己请的大师,专门负责处理工地上的麻烦。 然后又指着女孩对我介绍,“这位是开发商老总的女儿,叫吴娅。” 别看老姜财大气粗,好像是个成功人士。 但他只是工地上的一个小包工头,见了开发商老总的女儿马上卑微得跟个孙子似的。 我正要和这位吴娅小姐打招呼,对方却好奇地瞪大眼睛说,“大师?是电视上演的那种可以驱魔抓妖的茅山道士吗?” 我干咳一声,说不是,茅山属于玄门大宗派,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跑来接这种活。 只有我们这些民间散修才会接这种业务。 吴娅哦了一声,好像对我身份很感兴趣的样子,上来问这问那。 “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懂道术啊?” “听说干这行的经常看见鬼,鬼长什么样,是不是青面獠牙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可怕?” 连珠炮一样的提问快把我搞懵了,赶紧对老姜使眼色。 老姜急忙对吴娅说,“大小姐,工地上危险,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待在这种地方不符合你身份。” 吴娅摇摇头,说才不呢,自己从小就喜欢看恐怖小说,特别仰慕那些捉鬼大师。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个真的,她要留下来看看我们是怎么处理工地问题的,顺便搞清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我都无语死了,驱邪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受牵连。 我老姜赶紧想办法把人劝走,可老姜却两手一摊,说人家是开发商女儿,整个工地都是她家的,我可得罪不起。 实在没辙,我只好先把吴娅晾在一边,让老姜找几个工人过来,抽掉坑里的污水再说。 现在是白天,下午一点钟阳气最旺,这个时候抽水不会有问题。 老姜连忙照做,趁着抽水需要点时间,他邀请我们去外面馆子吃饭。 席间老姜问我们,需要多久能把这事情搞定。 明叔夹了颗花生米塞进嘴里,细嚼慢咽说不确定, “顺利的话今晚就成,但邪翁仲特别难搞,也许要耽误很长时间。” 老小子每次跟客户谈话,都会故意夸大业务难度,好趁机抬价。 老姜也是社会人,哪能看不懂?当场说,“我已经和吴总商量过了,只要你们能尽快搞定那个邪门的石像,价钱随便提。” 明叔马上报出了五万的价格,老姜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付定金的时候忽然提出一个要求, “今晚搞得定最好,实在搞不定的话,能不能帮我糊弄一下外面的工人,让他们先开工怎么样?” 明叔一愣,似笑非笑说,“怎么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吗?” 老姜干笑说,“工地停工快一个月了,开发商每天都在亏钱,我也跟着亏不少……” 我有些无语。 这家伙只想着赶工期,却不在意工人的安全,活该烂屁股! 从饭店出来,里面水也抽干了,几个工人正围着土坑窃窃私语。 老姜很不客气地走上去,操着嗓门说,“愣着什么,都不用干活了是吧,赶紧回各自的岗位,耽误了工程进度小心拿不到工资!” 有个工人说,“中午一直在抽水,我们还没顾得上吃饭呢。天这么热,总得让我们睡个午觉吧。” 他梗着脖子呵斥,“吃什么饭、睡什么觉,请你来工地干活,不是当大爷的!” 我感觉丫很不是东西,对工人的态度可真恶劣。 不仅我看不惯,工地里同样有人看不惯。 很快人群后面就传来一道声音,“姜经理,你干嘛这么大声对工人话说?” 老姜一愣,扭过头看见来人是吴娅,瞬间换了幅孙子嘴脸,“是大小姐,您还在这里做什么?” 吴娅说,“上午不是说了吗,我要亲自看大师是怎么驱邪的,不仅我要看,我还带了朋友跟我一起来看呢。” 得,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果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和明叔均感无奈,这一行有些手段是不能随便展示给外人的。 第91章 引蛇出洞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顾不上搭理这位离奇的吴家大小姐,我们遣散了工人,走到土坑边缘查看起来。 水已经抽得见底了,泥坑下果然出现了一个石像。 石像大概一米多高,雕刻得活灵活性,是个水兽的模样。 只是这水兽的外表很狰狞,尤其是眼珠部分,好像被人涂抹了红色的颜料,活灵活现,很传神。 明叔倒抽了一口凉气说,“翁仲怎么被人点上了眼睛?” 我问明叔,点上眼睛有问题吗? 他点头说,“问题大了,这叫红眼翁仲,是典型的邪器,一般王侯大墓不会使用红眼翁仲,因为杀气太重,反倒有可能惊扰墓主的魂魄。” 我摸了摸槐木牌,询问老蝙蝠怎么看。 老蝙蝠反馈道,“石像的眼珠红得不正常,怕是吸收了尸气,已经成了气候。” 我惊愕不已,上次老蝙蝠说石头也能成精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它嘚瑟道,“就说你没见识吧,石像成灵的情况一点都不罕见,尤其是受过香火的石像,多少都带点灵气。” 不过坑里的邪翁仲并不是因为吸收香火邪气才成灵的,它是被困在地下太久,吸收了坟墓里的尸气,经过地煞止滋养才形成的邪物。 “我可以断定,坟墓下面安葬的人生前一定是个人屠,也许是古代将军之类的角色,生前杀过不少人,所以墓坑带着很浓的杀气。” 这些杀气感染到了翁仲,让它变成了邪物。 谁碰谁倒霉! 我一听就犯难了,这要怎么应对? 老蝙蝠说,“两个办法,要么挖出来,找个阳气足的地方让大太阳暴晒,点上荔枝树烧,等上个个月,上面的邪气自然会慢慢消失。” 第二个办法是把里面凶气引出来,强行灭掉。 不过这么做有风险,万一镇不住这股杀气,我一定会被它所伤。 我比较偏向于第一种,扭头找老姜商量。 他一听就摇头,“不成,那岂不是要耽误来那个一两个月的工期?再说我屁股上的霉斑都快藏不住了!” 那就只能选择第二种了。 虽然比较凶险,但在老蝙蝠的协助下,倒是可以试试看。 我让老姜去扯一块大红布,必须是一整块、三十米长的那种,在这里搭个棚子把土坑盖起来。 今晚我们会想办法把翁仲里的邪气引出来,就地消灭。 老姜马上让工人赶紧去找。 就在我们搭建布棚的时候,那位吴大小姐却好奇地凑过来说,“林大师,为什么要搭这么大个棚子,还必须用红布遮住?” 我无奈解释说,“红布能压邪,搭个木棚,是为了防止下面的邪气扩散出去。” 吴娅似懂非懂,刚要继续追问,身后却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拉倒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一看就是故弄玄虚。” 我怔了怔,看向说话的人,发现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正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我们。 吴娅马上说,“孙杨,你瞎说什么呢,真没礼貌。” 年轻男人则是板着脸,“小娅,你太年轻,别被这些江湖骗子蒙蔽了,眼瞅着他们就是为了骗你家钱。” 这家伙姿态很傲慢,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让我很不爽。 吴娅赶紧对我道歉,“不好意思林大师,孙杨是我朋友,知道我家工地出事,特意赶来陪我查看情况的。” 我淡淡地说,“你朋友好像信不过我们。” 吴娅有点脸红。 我继续说,“这种地方不适合让外人进来,你还是带朋友走吧。” 我可不像老姜那样,为了讨好开发商女儿就毫无原则。 这地方很危险,尤其是女孩子,万一被邪气冲撞就不好了。 话刚脱口,那个叫孙杨的家伙就冷笑道,“你这么急着赶走我们,是担心骗术会被人拆穿吧?” 我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丫怎么说话的。 孙杨继续冷嘲热讽道,“也对,骗子做戏法的时候当然不能让人看见。” 我刚想回敬他两句,明叔却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你都没见过我们,怎么可以说我们是骗子?” 孙杨鼻孔朝天,说自己就是知道,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不是骗子是什么。 我气得牙根痒痒,明叔却皮笑肉不笑,说你要是不怕的话,今晚可以留下来,看看我们到底是怎么行骗的。 孙杨还来劲了,“行啊,被我拆穿了可别后悔!” 明叔嘿嘿一笑,背过身没理。 一看明叔那表情,我就知道这老小子没憋好屁。 如果孙杨坚持留下来,今晚肯定会倒霉。 我很不喜欢这个纨绔子弟,也就懒得提醒,就算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 搭好布棚,明叔找到老姜,让它弄一些乌鸦血和草木灰过来。 老姜不理解,问我们找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明叔解释道,“乌鸦血属阴寒之物,最招邪物喜欢,在贡品上洒满乌鸦血,就能引出下面的邪气。” 虽然明叔能力不怎么样,可作为这行的老人,经验却很丰富,知道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手段, “至于草木灰嘛,那是给活人用的,用来遮住我们身上的阳气,免得被邪气盯上。” 听到明叔的安排,吴娅满脸崇拜,甚至专门拿了个小本本记下来。 反观孙杨却是一脸的不屑,那表情就跟听笑话似的。 我假装没看见,心里暗想,“你就得意吧,敢当面骂明叔是江湖骗子,有你好果子吃!”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我很清楚明叔的为人,老小子损招多着呢,睚眦必报心眼还特别小。 当面不发作,肯定是为了背后阴人。 天黑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晚上十点了,工地很安静,不知道从来飘来一股冷风,让人浑身不舒服。 吴娅毕竟是个女生,看着布棚内外黑漆漆的环境,感到不安,下意识裹紧外套。 孙杨马上挺了挺胸膛,“放心吧小娅,就算真有危险,我也会第一个保护你的。” 得,又是一只死舔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孙杨根本不关心这个工地上的事,之所以坚持留在这儿,只是为了在吴娅面前挣表现。 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光长个子不长脑。 看着明叔那副贱笑兮兮的表情,我已经在心里暗自为他祈祷。 很快老姜就带着我们需要的东西赶来。 明叔插上香烛、摆上贡品,把乌鸦血淋在贡品上面时,故意假装手抖,把少量乌鸦血洒在孙杨的皮鞋上。 我看见了,却没点破。 第92章 吃撑了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洒完乌鸦血,明叔把草木灰取出来,让所有人用草木灰抹在脸上。 吴娅觉得很脏,吐了下舌头说,“可不可以不往脸上抹这种东西?” 女孩子总是爱美的,让她把这些草木灰抹到身上,确实比较为难。 明叔这次却不开玩笑,很严肃地说,“必须抹在脸上,只有用这些草木灰遮住身上的阳气,才不会被石像邪气盯上。” 再怎么说吴娅也是开发商的女儿,她要是出了事,我们不仅一分钱拿不到,搞不好还会被追究责任。 老姜也劝吴娅配合一下,说事后只要洗一下就好了,也不麻烦。 吴娅只好同意了,用香灰抹向自己清秀的脸蛋。 我和老姜也赶紧照做,这时候孙杨又开始作妖了,不屑地哼了句,“故弄玄虚!” 明叔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说,“看来孙少爷是不需要了。” 他本来就准备让孙杨当“炮灰”,当然不会主动提醒他。 反倒是吴娅怕出事,出于好心提醒孙杨,说你还是听话照做吧,他们说的好像是真的。 孙杨更不屑了,“小娅,都说了这是一般江湖骗子的把戏,我才不要呢。” 我们都没理他,抹上草木灰后,明叔就把我带到外面说,“我只能把地下那股邪气引出来,具体怎么操作还得看你和老黄的,有信心吗?”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有信心要上,没有信心创造信心也要上。 我摸着槐木牌,感受里面传来老蝙蝠的气息,用力点了下头。 时间在不断流逝,凌晨之后,工地里的灯光慢慢熄灭,我们守着那个土坑耐心等着。 折腾这么久,吴娅已经有了睡意,打着哈欠说,“都后半夜了,怎么还是没动静?” 孙杨找到了打击我们的机会,马上哼道,“江湖骗子嘛,他们的话怎么能……” 呼呼! 没等他把话说完,台子上的蜡烛就被一股冷风熄灭,光线毫无征兆地暗下来。 吴娅被吓一跳,条件反射地躲到我身后,“刚才那股风是怎么回事?” “嘘,别吵!”明叔使了个眼色,让我们全都闭上嘴。 此时洒完乌鸦血的地方已经有了反应,我聚精会神看过去,黑暗笼罩下,土坑里的石像涌出一团血气,正在缓慢地抬升,逐渐往供桌方向移动。 看来明叔的办法有了效果。 乌鸦血石阴寒之物,对邪物有大补功效,石像下面的东西也不例外,已经被彻底引诱出来。 不过那片血气只是负面能量的一种表现显示,吴娅和老姜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血气的存在,但明显感觉土坑的温度正在降低。 两个人都忍不住打起了摆子,孙杨也觉得气氛不对,紧了紧上衣说,“天怎么变冷了,你们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明叔表情变得戏谑起来,故意刺激他说,“你不是不怕吗,躲在后面干嘛。” 孙杨果然上当,说谁怕了,谁怕谁孙子。 明叔的笑意更明显,“那你敢不敢去摸一下石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叔是故意引导这家伙去蹚雷,只有这个大傻子自己看不出来。 他果然上当,说摸一下怎么了,我不仅敢摸,还敢朝它吐口水呢。 孙杨边说边往土坑走去,看着这个二愣子的举动,我真是哭笑不得,被明叔当猴耍都不知道,也是活该倒霉。 就在孙杨骂骂咧咧走向那个土坑,准备蹲下去摸石像的时候,预料中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孙杨身体一抖,骂声不见了,表情忽然变得呆滞,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吴娅低喊了一句,“孙杨,你怎么了?” 孙杨不回答,保持那个姿势跟个木头人似的。 我和明叔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子身上占了乌鸦血,本身就容易被邪气惦记。 加上他为了凸出自己胆大,没有抹上草木灰,邪气第一时间就找上他,完全在意料之中。 “呵呵!” 忽然,孙杨诡异地扬起嘴角怪笑了下,麻木地转回头,露出一张歪斜僵硬的脸。 “啊……” 吴娅的尖叫声只喊出一半,就被生生吓回去了。 只见此时的孙杨眼珠发红,五官抽条不停发生抖动,表情狰狞歪斜,都扭曲到不成人样了。 “动手。” 明叔对我喊了一句,自己也退到吴娅身边,拉着她一起后退。 我赶紧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道符,用最快的速度丢出去一张,贴向孙杨的额头。 邪气上了孙杨的身,只要定住它就好办,这也是明叔故意戏弄孙杨,让他出头的理由。 可意外的情况发生了,道符帖中目标,孙杨却没有马上倒下,嘴角反而扭曲得更厉害,眼睛红得像灯泡,杀气腾腾怒吼, “来者何人,竟敢戏弄本将?” 他的语气变得格外粗犷,完全是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形象,与那种奶油小生的气质截然不符。 我心脏抖了一下,老蝙蝠早就提醒过我,下面埋的主杀气很重,搞不好是个“人屠”。 现在孙杨又用“本将”自居,看来没跑了。 墓主人生前应该是个将军之类的角色,上过战场,冷兵器时代杀人全靠刀剑,所以死后才会在坟头留下这么重的杀气!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掏出一张道符,狠狠压向孙杨。 “啊!”孙杨则怒吼一声,眼中凶光迸射,反手推倒桌上的贡品和碟子,挥拳头朝我打来。 他拳头的力量十分勇猛,我两只手都接不住,被打的一个踉跄,手肘发麻沉得举不起来。 不愧是古代大将,哪怕死了,光凭一股邪气都能爆发这么强的力量。 跟武将比力气那纯纯是找死,我马上举起槐木牌,大喊,“快去!” 老蝙蝠化作一团灰影疾射而出,盖住孙杨的脑门。 孙杨白眼上翻,露出痛苦之色,变得更加疯狂,不断捶打供桌,把瓜果贡品撒了一地。 我手掐道诀拼命念咒,一边超度那股邪气,一边替老蝙蝠捏了把汗。 武将的邪气太凶了,老蝙蝠虽然比刚渡雷劫的时候厉害了不少,可依然只是灵体,对付这么厉害的恶灵,会不会有散失? 好在担心是多余的,激战片刻,很快我就听到孙杨发出的惨叫。 他一屁股坐倒,头上那股血气变淡了几分,残余的气息还想逃回土坑,被老蝙蝠途中拦截,张大嘴吸了个干净。 血气刚融入老蝙蝠的身体,瞬间把它的身体也染红了。 老蝙蝠变成一个胀气的皮球,被撑得不停打嗝儿,晃晃悠悠钻进我的槐木牌。 耳边响起它贱兮兮的骂声,“这家伙好生猛,爷吃撑了,给我点时间慢慢消化。” 第93章 敲竹杠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连忙点头,虽然老蝙蝠勉强制服了那股邪气,但看样子也消耗了不少精力。 这次只能算险胜,多亏武将留下的只是一股残余的邪气,否则今晚有很大概率翻车。 邪气被老蝙蝠一口吞,发狂的孙杨也安静下来。 这小子晃晃悠悠爬起来,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点,顿时吓得尖叫, “握草这什么鬼,我刚才在怎么回事?谁把符贴在我脑门上了!” 他扯掉我的道符,气得直跳脚,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茫然无知。 吴娅和老姜却看得很真切,都傻愣在原地。 好一会儿吴娅才小心翼翼地说,“你刚才……好像被鬼附身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孙杨很激动,扶着脑门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吴娅见状也没跟他啰嗦,直接打开手机,放了一段录像。 原来刚才我们驱邪的时候,吴娅竟然偷偷打开手机,录下了孙杨发狂的全部过程。 看着手机屏幕中自己那抓狂尖叫,疯狂掀翻供桌的模样,孙杨终于信了,脸色难看愣在原地好久。 忽然他反应过来,铁青着脸对明叔说,“靠,你算计我!” 明叔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哪儿算计你了,明明是你自愿去摸石像的。”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虽然孙杨料定明叔在戏弄自己,偏偏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气得脸色发红,恶狠狠瞪他一眼,留下一句“你等着”,便狼狈地逃离这里。 我感觉明叔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孙杨毕竟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不会因为这事记恨上我们吧。 明叔不屑一顾,说这种纨绔子弟就是欠收拾,今天只是给他点小教训而已,算不了什么。 而且我们确实缺少一件引出邪气的“工具”,既然这傻小子那么急于证明自己,自己就顺势而为,给他这个机会。 我哭笑不得,老小子确实够阴的。 这时候老姜一脸害怕地走过来,抖着嘴皮说,“大师,问题到底搞定了没有?” 我擦掉汗水说可以了。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说那我身上的东西…… 我说,“先不急,马上把工人叫过来,现在可以挖石像了,没猜错的话,这个石像下面应该有个古墓,先把棺材弄出来吧。” 老姜目睹了刚才的全部过程,已经彻底信服,马上掏出对讲机,找来几个胆子大的工人。 工人们干活很麻利,赶在天亮前吊起了石像,继续往下挖了两米深,果然挖出一口已经腐烂的棺材。 我们把棺材撬开,里面是一堆早就腐烂的人骨。 散落的人骨旁还装有不少陪葬品,佩刀、盔甲之类的一应俱全。 “果然是武将的坟墓。” 明叔通过对这些陪葬品的研究,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应该是明朝时期的边关武将,在战场上立过不少功劳。 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好像是获罪了,被罢官发配到这里,最终郁郁而终。 武将生前杀人如麻,杀心很重,加上死前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导致胸口有一股怨气咽不下,最终才形成了那股邪煞之气,并污染了翁仲。 老姜紧张兮兮地说,“先别管这个人,我屁股上的霉斑怎么祛除,你们不是承诺过,只要挖出石像就有办法吗?” “别急,你的事情并不麻烦。” 明叔走到武将棺材附近,带上手套,把手伸进去一阵掏弄,最终掰下了武将的一颗牙齿。 他让老姜把这颗牙齿带回去,找工具研磨成粉,兑点糯米水,敷在屁股上,不出三天霉斑就会消失。 老姜恶心坏了,“不是吧,这种治疗方案也太恶心了,还没有别的办法?” 明叔坏笑说,“原汤化原食嘛,你的尸菌只能用这个办法治,劝你还是抓点紧吧,免得时间耽误太久,扩散到前面去。” “啥,会转移到前面?”老姜全身颤抖,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我把地上那两张道符捡起来,正准备带回去处理。 老姜却忽然挡住我,结结巴巴地说,“大师,能不能把这两张符卖给我?”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很意外,道符已经用过了,上面的灵韵基本消耗干净,没多少剩余价值。 老姜干笑说,“通过这次的事,我感觉最好还是随身带两张符比较保险。” 不等我开口,明叔便假装为难,“林峰这两张道符价值不菲,可不是随便送人的。” “规矩我懂,还是老价钱,一万一张怎么样?” 老姜一听,反倒把道符抓得更紧了。 看着明叔贱兮兮点头答应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无语,这竹杠也敲得太狠了。 可收下道符后,老姜又仿佛换了一个人,对那几个正在挖坑忙活的工人吼道,“你们特么的挖快点,都没吃饭是吧?” 我忽然就不替他惋惜了。 事情到此算告一段落,至于棺材和翁仲怎么处理,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吴娅提出要联系文物局的人过来,如果里面的陪葬品真价值的话,就无偿捐给相关部门算了。 明叔很肉疼,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抱怨,“这丫头可真不把钱当回事,好歹是明朝武将的墓,随便搞点陪葬品出来,拿到黑市上也能值个大几万。” 我无语道,“你除了钱就不能聊点别的?” 吴娅是开发商老总的女儿,根本不缺钱用,思维和想法也跟咱们不一样,会做出这种举动很正常。 我最看不惯明叔那副唯利是图的样子,回头问他这单生意能分我多少。 老小子转给我五千块钱,说是我的劳务报酬。 我气得牙痒,他从老姜那里得到了七万块,才分我这点,简直巨坑。 明叔理直气壮,提醒我欠他的债还没还清呢。 我都不稀得搭理他,气冲冲回了出租屋。 等返回去之后,天色恰好亮起了。 我把窗帘拉上,敲了敲槐木牌,询问老蝙蝠感觉怎么样。 昨晚的驱邪过程看似简单,但老蝙蝠出了大力气,个中凶险只有我和它才清楚。 如果武将的邪气再深一点,翻车的就是我们。 他打了个饱嗝,表示还好,就是有点撑。 老蝙蝠的元神还在恢复期,需要吸收大量的阴气帮自己滋养元神。 武将的邪气刚好能被当成补品吸收。 就是这一次吃得有点撑,差点胀坏了肚子,老蝙蝠需要花一点时间来消化,短时间内没办法跟人动手。 第94章 富家女的心事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松口气,只要没撑坏就行。 虽然老蝙蝠平时给人感觉贱贱的,可关键时候却不掉链子。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依赖它了,但这未必是好事。 过度的依赖会让我产生懈怠心理,什么事都要靠它解决,那我怎么算什么? 刚好它这次吃撑了,没个十天半月缓不过来,我可以趁这点时间加速追赶。 不求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最起码要有独自驱邪的能力。 在出租屋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后我便开始研究破书上的内容。 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现在只能算勉强打好了基础,但距离成为真正的术士还有段距离。 闲下来,我开始审视自己的情况。 丹田下那股阴阳气旋倒是壮大了几分,勉强能催动一些入门级别的法咒。 至于破书上面的内容,也被我研究得七七八八,不敢说倒背如流,最起码已经在脑子里形成了很深的印象。 只是,这些心法口诀太拗口,我虽然能背诵,却没有实际操作的本事。 看来有必要跟着明叔多做点业务,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养活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实操能力。 休息两天后,我照常去帮明叔看铺子。 结果古香斋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那个大开发商的女儿吴娅。 我很意外,说事情不都解决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吴娅俏皮一笑,说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我一脸懵,她这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特意跑来找我,想要了解一些阴阳方面的知识。 “拜托,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对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 我很头疼,不太想搭理这位吃饱了没事干的富家千金,自己还要帮明叔经营铺子呢,穷人的生活处处充满了不易,实在没有富二代的闲心。 吴娅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走来说,“我就是好奇嘛,从小我就对灵异方面的事特别感兴趣,你就教教我呗。” 我很不高兴,大伯给我留下这些驱邪法咒,是为了让我练好本事,行善积德,将来找机会改善自己的七煞命格。 可不是拿来被人当成兴趣研究的。 而且修法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自己实在没心情陪吴娅纠缠。 虽然我对吴娅的到来表示了排斥,可明叔却巴不得让她每天都过来。 吴娅长得漂亮,能帮我们吸引更多客户的目光。 其次她家特别有钱,认识很多达官显贵,说不定还能帮明叔介绍大买卖。 我也是服了,老瘪犊子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也不能带进棺材。 那之后几天,吴娅总是抽空来铺子里闲逛,找各种理由跟我搭讪,搞得明叔都误会了,以为这女孩对我有意思。 他暗戳戳地提醒我,要懂得抓住机会,即有钱又漂亮的女孩可不多见,抓紧枕头扶好墙,累点总比上班强。 我无语死了,自从经历过订婚被骗的事,我对这些长得漂亮的女孩有了心理阴影。 总感觉吴娅是带着目地接近我的。 果然,在持续逛了几天店铺,却没有得到我的反馈后,吴娅选择了摊牌。 她确实抱有其他目的,“你别看我家有钱,好像生活很幸福的样子,过得却一点都不开心。” 我反问道,“哪里不开心了?可以选的话我都想和你换个爹。” 这个社会差距太大了。 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出生只能当牛马。 吴娅从小就过着富足的生活,大部分人就算奋斗几辈子也争取不来。 吴娅低头说,“钱只是一方面,我真正缺的是亲人的陪伴。” 她说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病逝了,老爸忙着做生意赚钱,对她一直处于放养状态。 再后来,她老爸又找了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妖精,成天跟后妈一起生活,都快忘了还有这个女儿了。 “我一直很怀念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可惜在我八岁那年,母亲就病逝了,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她的话引来我的苦笑。 说到家庭不幸,谁能比我惨?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我对吴娅的态度渐渐有了改观,询问她缠着我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吴娅直接了当说,“我想再见一见老妈,哪怕一次都行。” 我被她的话吓一跳,“你今年多大了?” 吴娅说,23岁呀。 我苦笑说,“伯母死的时候你才八岁,这都过去十五年了,还怎么见?” 吴娅用手撑着下巴,“人死后不是会变成鬼吗?” 我直接无语。 成鬼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要么是执念够深,要么是专门有人供养,并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鬼。 就算吴娅的母亲死后真的变成了鬼,多半也是孤魂野鬼,不可能持续游荡十五年。 吴娅说,“可是我能感觉到,母亲好像一直都在,我经常可以做梦梦到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你确定? 吴娅很肯定地点头,“就拿上个月八号来说吧,我还梦到母亲回来看过我呢。” 我又摇头,说着不能代表什么。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人的梦境代表现实的需求,吴娅从小缺爱,印象中母亲是对自己最温柔、最好的人,会时不时梦见母亲也很正常。 “不会的,我很确定,母亲应该还没有去投胎。” 吴娅却很坚持,说自己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梦到自己的母亲。 “她病死那天,恰好是我八岁生日,从那之后,没到生日的时候,我都能在梦里和母亲相见。” 每次见面的时候,吴娅母亲都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可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她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话说到这里,吴娅变得很激动,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我说的都是真的!” 正因为每年过生日,吴娅都会梦到死去的母亲,母亲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她格外揪心,每次醒来都会心情不好。 所以吴娅才会对灵异方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她有个梦想,一直想和母亲在现实中见上一面,听一听母亲到底要对自己交代什么。 我看着吴娅那张殷切期待的脸,没说话,直接被她描述的事情震惊到了。 这件事很不正常。 连续十五年,每年过生日都能梦到同一个亲人,还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许吴娅的母亲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告诉她吧。 我想了想说,“那你母亲被埋在什么地方?” “我在老家一个叫东乡镇的地方。” 吴娅见我松了口,马上兴奋得跳起来,说你答应帮忙了? 我咳嗽一声,“如果你母亲的魂魄还在那里,我倒是可以帮你和她见上一面。” 条件是办成这件事之后,吴娅不许再缠着我。 第95章 过阴失败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太好了,如果真能让我和母亲见最后一面,我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吴娅特别激动,恨不得直接扑上来抱住我。 她性格很外向,我可接受不了这么奔放的感谢方式,赶紧苦笑说,“还没说酬劳呢,事成后我要八千块劳务费。” 帮人过阴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她母亲都死了十五年了,能不能顺利把魂魄召回来还不确定。 我只收八千劳务费,已经很公道。 吴娅马上说,“钱不是问题,别说八千了,八万都行!” “不用,说好了八千就八千,我和明叔那个奸商可不一样。” 我嘴上拒绝,心里却狠狠抽搐了下。 这就是我太喜欢和吴娅打交道的理由,她家太有钱了,对金钱毫无概念,而我却是个为了生活奔波在社会底层的苦逼男。 无论是价值观还是生活习惯都天差地远,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很难成为朋友。 晚上我回去准备了一下,这次并没有带上槐木牌。 理由是老蝙蝠上次吃得太撑,这几天一直待在槐木牌里面,连最喜欢的鸡都不吃了。 我打算让它好好休息几天,等状态稳定下来,再继续帮我干活。 明叔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和吴娅做交易的事,打电话数落我,“这么有钱的妞儿有事相求,你怎么才开价八千?” 我说上次赚的还少啊,已经薅过一次羊毛了,没必要逮着人家一直薅。 隔天上午八点,我提前到了约好的地方等待。 吴娅开了辆车来接我。 她这次穿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配上齐肩短发,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洋溢着十足的青春活力。 比较起来我则是暮气沉沉的,跟同年人待在一起,好像老了十岁。 吴娅上车后跟我开了个玩笑,“林峰,你也就比我大两岁,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小老头似的?” “有吗?” 我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茬,才意识到好几天没挂过胡子了。 其实我并不是个邋遢的人,曾经也是个十分阳光帅气的大小伙。 只是自从几个月前,经历过那次“彩礼”事件后,人生中一切都变了。 吴娅老家在东乡镇,距离市区挺远的。 驱车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镇上。 吴娅买了不少香烛纸钱,打算上山祭奠下母亲。 进山的路比较陡,汽车开不进去,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她老家挺荒凉,方圆几百米都看不到人家,到处是一人高的杂草。 我边干路边抱怨,“你家这么有钱,干嘛不给伯母选个方便扫墓的地方下葬?” 说到母亲,吴娅顿时面露伤感,摇头说这里是她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母亲死前交代过,必须埋在这里。 我不再说什么,路上很无聊,打听起了吴娅母亲死前的那段经历。 吴娅还是摇头,说那时候她病了,一直在发烧,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所以才这么遗憾。 她的话让我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步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吴娅母亲的坟头。 孤零零的坟土包,已经长满了杂草。 墓碑上贴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和吴娅有六七分相似。 她母亲长得很漂亮,病逝时也才三十岁出头,挺可惜的。 吴娅跪在母亲墓碑前,说了句“妈,我来看你了”,然后就往火盆里烧纸。 边烧纸边默默哭泣,悲伤的模样也在无形中感染了我。 想想自己的老妈,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会比吴娅更遗憾。 等吴娅烧完纸后,我让她起来歇一会儿,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说, “招魂仪式比较麻烦,我需要你的生辰八字,还有头发,最好能用到你的中指血。” 吴娅毫不犹豫递给了,用小刀轻轻扎破中指,挤出一滴血,洒在我备好的黄符上面。 我把黄符收起来,这会儿天色还早,过阴仪式必须等到子夜交替的时候才好进行,那时候阴气最重,唤魂的几率很大。 守着坟头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擦黑,我才站起来,往坟头洒小米。 我一边洒米,一边让吴娅跪在墓前继续烧纸,摆上香烛纸钱,找了个有缺口的碗,装上半生熟的白米饭,插上一双红筷子,小声念叨着, “妈,回来吃饭了。” 等纸钱烧得差不多后,我又取出了吴娅的精血和毛发,裹在写满她生辰八字的黄符纸上,一把火烧掉。 最后一步,吴娅需要扛着引魂幡,半跪在坟头前面一遍遍呼喊母亲的名字。 至亲的血可以和死者建立内在联系,只要她母亲的魂魄还在,必定会有感应。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忽然坟头起风了,引魂幡飘来飘去,卷起了一道透明的气旋。 我感到坟头有一股阴气在流动,马上对吴娅说,“快叫伯母回来!” 吴娅赶紧照做。 那股流窜在坟头上的阴气也变得更加明显了,引魂幡有了反应,竹竿不停地抖动,发出微弱的抖动声。 我喜上眉梢,心说成了! 可就在那股阴气即将成型,被引魂幡引导出来的时候,冷风却忽然消失。 好不容易聚拢的阴气转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有任何阴魂靠近的波动。 “奇怪,怎么会失败呢?” 自己明明是按照破书上的办法来操作的,每个步骤都反复推敲过,按理说不可能搞出乌龙。 我朝坟头洒了一把小米,继续诵念引魂咒。 明明能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在徘徊,可就是聚不起来。 引魂幡已经失去反应,缓缓下垂。 只剩下坟头烛火还在晃动,映照我那张写满了错愕的脸。 吴娅抹着眼泪站起来,自嘲般苦笑了下,“算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看来真是我想多了,老妈已经死了十五年,应该早就去投胎了。” 我凝神摇头,“你想错了,你母亲的魂魄还在,但是受到了某种阴法强烈的限制,没有办法出来跟你见面。” 刚才念引魂咒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捕捉到她母亲的阴气波动。 只是,这股阴气受了很大的限制,无法凝聚在一起,所以过阴仪式才会失败。 吴娅很惊愕,“怎么会这样?” 我沉声说,“唯一的解释是你母亲的坟头被人动过手脚,有什么东西一直压着她。”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吴娅的表情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 我凝视着坟头上发黑的泥土,“有个办法能证明我的话。” 说完我便跳上坟头,找准了坟头的三关处,取出一张灵符贴上去。 噗嗤一声,灵符诡异地烧起来。 破土而出的煞气卷起一道黑色旋风。 第96章 孤男寡女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果然有门道! 当煞风吹起来的时候,我马上洒出一把朱砂。 红色朱砂和无形的煞气发生碰撞,滋滋作响,迅速飘来一股白烟。 好在我反应够快,一个鹞子翻身跳下坟头,果断拉开距离,没有被这股煞气正面扑中。 吴娅亲眼目睹这一切,惊呼道,“这到底是什么?” “坟煞!” 我脸色很难看,抿着嘴角,一字一顿说,“刚才还只是怀疑,但我现在百分之一百确定。” 吴娅母亲的坟头一定被人动过手脚,她的魂魄不是不想出来,而是根本出不来。 联想到她死亡已经将近十五年,魂魄一直被困在下面,肯定过得很辛苦。 所以才会趁吴娅生日的时候给她托梦,目地就是为了把吴娅引到这里,帮助自己脱困。 吴娅瞠目结舌,被吓呆了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忽然捂着脸抽泣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谁这么狠心,要把老妈压在这里?”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无论是谁,发现至亲死后遭遇这样的折磨,内心都会很不好受。 陪吴娅蹲在坟头守了一会儿,我默默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其实平时很少抽烟,只有在思考的时候才会点上。 吴娅母亲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有人在坟头布置坟煞,困住她的魂魄长达十五年? 究竟是挟私报复,还是…… 没等我把问题想明白,吴娅迫不及待抱着我的胳膊,用哀求的语气说,“林峰,求你救救我妈,价钱你随便提!” “不是钱的事,我是在思考该怎么破这个局。” 我重新站起来,轻轻挡开吴娅的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五帝钱。 但我把五帝钱压在刚才那个三关位上的时候,铜钱立刻被煞气染黑。 这股煞气不是一般的强。 见状我不敢再耽误,抽出匕首当成铲子使用,下挖了三十公分。 被刨开的坟头土泛着鱼鳞般的血迹,下面居然有一枚枚白色的小卵。 这些幼卵仅有婴儿拇指头大小,通体发白,很腥。 当我那手电光照在白卵上,透过薄薄的一层蛋壳,隐约看见下面有线头一样生物在蠕动。 我吓得一缩手,赶紧把白卵丢在地上。 吴娅哭哭啼啼地问我这又是什么? “蛇卵,百蛇垫棺!”我的脸色比涂了碳还黑。 百蛇垫棺是一种很邪门的风水阵,不仅可以掠夺墓穴的灵气,还能招来母蛇产卵。 母蛇把蛇卵产在棺材下面,当蛇卵孵化出来,就会沿着棺材裂缝钻进去,啃噬里面的尸骨。 久而久之,亡灵怨气与日俱增,妥妥的会被养成厉鬼! 另外,这种风水阵还有另一个作用。 蛇毒渗入先人陵墓,会污染尸骸,形成毒煞,轻则导致后人患病,重则祸及子孙后代。 吴娅听得脸色发白,瘫坐在坟头上,哭得更凶了,不停问我该怎么办。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叹气说,“我想找你父亲聊一聊,可以吗?” 吴娅母亲死在十五年前,那时候她年纪还小,什么都记不住。 或许只有和吴总见过面之后,才能搞清楚究竟什么人在搞鬼。 吴娅哭着答应了,临走时,又指了指母亲的坟头说,“那我老妈现在肯定活得很痛苦吧……” 我叹气说,“走吧,都十几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在我的催促下,吴娅连夜陪我走下山。 路上她一直在哭,把我搞得心情很烦躁,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边开车边给明叔打电话。 老小子打着哈欠说,“大半夜你找我干什么,不是和吴家大小姐待在一块吗?春宵苦短,要懂得抓住机会啊。” 我翻白眼骂道,“少特娘扯蛋,出事了!百蛇垫棺,这次的问题恐怕比吴家那个工地还要麻烦。” “你说啥?” 手机那头传来明叔摔下床的声音,他窸窸窣窣地爬起来说,“你没开玩笑吧。” 大半夜谁有功夫跟他开玩笑? 我说,“我现在正带着吴娅往回赶,准备天亮后去见一见她老爸,搞清楚她母亲当年死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不过百蛇垫棺属于十分厉害的风水局,我一个人未必能破,可能需要明叔帮忙。 明叔苦恼道,“我只是个生意人,对风水不了解……这样吧,我把柳凡叫来帮你怎么样?” 如果T恤男肯出面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我很快就有了疑惑,“他上次不是说要回苗疆处理点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是啊,下午刚接到他电话,碰巧你就遇上这么麻烦的事,正好用得上。” 明叔表示T恤男应该会在明天下午返回贵阳,到时候再主动跟我联系。 我同意了,挂完电话,先开车送吴娅回了家。 她是一个人住,并没有和老爸生活在一起,偌大的一栋别墅,只有吴娅孤零零的一个人。 吴娅刚受了刺激,一路都很沉默,回家后直接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没办法,我只好留下来陪着她。 本想和吴娅聊天解闷,可惜自己嘴太笨了,吭哧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坐着沉默了好久,直到吴娅自己调理好了情绪,勉强冲我一笑,“不好意思,即麻烦你送我回家,又要你留下来陪我这么久。” 我摇头说没事,既然接了你的生意,当然要为客户负责到底了。 她看了我一眼,“你对每个女客户都这么好吗?” 我先是一愣,尴尬地挠头笑了笑,说那可不,收钱办事,当然要服务到位了。 吴娅别过脸不再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怀疑她在偷偷拿目光瞟我。 孤男寡女待在一块,我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万一她忽然扑过来求安慰,我是坚守底线把人推开,还是吃点亏,直接从了她? 路上奔波这么久,吴娅已经挺累了,加上情绪饱受打击,又哭了一路,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 我继续守了一会儿,瞌睡虫慢慢上来,同样低头打起瞌睡。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等我醒来,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怒斥,“小娅,你太不像话了,竟然往家里乱领人,还没有个规矩!” 我打了个激灵醒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大门外站着一个方头宽脸的中年男人,五十岁的样子,穿着考究,长得蛮有气势。 正当我思考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吴娅却站起来,迫不及待说,“爸,你怎么回来了,正好,我正准备打电话找你呢。” 通过两人的对话,我猜到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老爹吴总。 第97章 吴总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面对女儿的话,吴总直接气笑了,很不客气地指着我说, “我当然得回来,要不怎么知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事?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过夜,成何体统!” 吴总一看就是那种脾气比较火爆的人,当然这不能怪他。 主要是昨晚太累了,我和吴娅顾不上男女之嫌,一起靠在沙发上过夜,被人看见了难免起疑心。 吴娅马上说,“爸,你胡说什么呢,我和林峰不是你想的那样!” 随后吴娅替我们做了介绍,吴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疑惑地看着我说,“你就是上次帮我解决工地事件的林大师?” 我马上说,“吴总太客气了,这句大师我可当不起,我跟你女儿差不多大,叫我小林吧。” 吴总毕竟是场面人,微微点头,指着沙发让我坐下。 接着他用十分严肃的表情看着我,“工地的事情不是早就解决了吗,你怎么还跟我女儿待在一起,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关系?尚未发生。 我知道吴总是误会了,赶紧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吴娅也抹着眼泪替我证明,“爸,昨天晚上我带林峰去了老妈的坟墓,终于搞清楚自己为什么每年生日都做一样的梦了。” 可听完我和吴娅的解释,吴总却下意识皱眉,“小娅,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母亲死了十多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 吴娅急道,“怎么不会,我每年生日都会梦到她,难道有假?” 吴总咳嗽一声,“我知道,自己平时忙于工作,缺少对你的陪伴,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你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脑子有病?” 吴娅急坏了,赌气坐上沙发,说自己没病,母亲的坟头是真的出了问题。 吴总叹气,“别胡闹了,我回家是为了拿点东西,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处理文件呢。” “行,那你走吧,走了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老爸好了。” 吴娅很激动,说反正你也没在乎过我,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早就搬出去陪那个狐狸精一起过了! “你……” 吴总看着叛逆的女儿,有火撒不出,估计也感觉这些年亏欠了女儿不少,十分无奈地摇头, “以后不许再骂你赵阿姨是狐狸精了,对长辈起码要有点尊重。” “呵呵!” 吴娅一说起这个就上火,一改平时的淑女形象,“那个狐狸精比我大不了几岁,有什么资格当我长辈,她配吗?” “小娅!”吴总明显生气了,下意识抬高声调。 然后父女俩都不说话了,场面忽然搞得很僵。 我杵在原地暗自发苦,心里贼尴尬,恨不得用脚指头抠出个三室一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有钱人家的生活也不一定过得幸福。 但我这次可不是来看父女吵架的,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吴总,你的家务事我没资格管,聊聊正事吧。” “什么正事,我可没女儿这么好骗!” 吴总摆明了心里有气,又不好对女儿撒,用不太欢迎的眼神看着我。 我哪受得了这个委屈,有钱了不起啊,爷还不伺候了。 我撒腿就要走,吴娅急了,抱着我的胳膊不肯撒开,“林峰你别走,你答应过我会留下来的。” 我耸了耸肩,“可你老爸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吴娅又扭头对吴总说,“爸!” “让他走吧,上次工地的事我已经付过钱了,我家好好的,根本就不存在他说的那些问题。” 吴总也不搭理女儿,摆出一副“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的神态,估计是怀疑我动机不纯,故意接近她女儿。 本来我都打算走了,可一听这话却忍不住心里有气,冷冷地回头,“你确定自己家好好的?” 吴总挑眉,“当然,我家好不好,我自己还能不知道。” 我直视他眉心,那里那团淡淡的灰气,是秽气盖住命宫的征兆,“你最近生意运营不是太好吧,上次工地出事,应该让你亏损了不少钱才对。” “……做生意有赔有赚,这不能说明问题。”吴总抽了下嘴角,依旧嘴硬。 我又说,“如果只是一个工地出事,或许只能说你点背,但我知道,你现在面临的债务压力应该不小。” “小娅,你怎么把公司的财务状况告诉一个外人?”吴总惊愕不已,用质问的语气看向女儿。 我哼道,“没他的事,我是从你面相看出来的。” 破书上有关于紫微斗数的记载,我虽然只学了个大概,也能勉强看出一点问题。 趁着吴总发愣的时候,我指着他晦暗发黄的疾厄宫说,“我还知道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估计没少吃药,而且去了医院不一定能查出病状。” 这下吴总更惊愕了,关于他身体不好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吴总话里话外都是疑惑,我冷冷一笑说,“首先是你的面相告诉我,你最近正在走霉运。” 其次昨晚我已经研究过他前妻的坟头。 百蛇垫棺有掠夺气运的效果,时间一久,不仅死者会饱受煎熬,更会祸及亲人。 吴总不吭气了,显然已经信了我的话。 我继续说,“你前妻的事如果得不到妥善处理,整个吴家都不会好过,自己好好考虑吧……” 好话说尽,我没必要再留了,转身就要出去。 吴总追上来,“等等,林小、大师……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 走进书房,吴总把大门一关,开始唉声叹气。 我刚才那些话已经戳中了他的命门。 但我没有急着再说什么,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品茶,等他自己交代。 果然吴总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氛围,主动开口道,“我最近确实比较倒霉,好几个工地都遇上麻烦。” 我扬了下眉毛,“应该不止是工地出事吧?” 他没精打采地点头,表示除了工地外,自己身上也出了很多毛病。 具体什么病情说不清,反正就是各种的不舒服,一开始是牙疼,然后肝也疼,走路还总崴脚,昨天赶着开会忘了吃早饭,居然搞得低血糖直接昏过去了。 我敲了敲桌子,“这些虽然是小毛病,但也说明你的身体正在快速走下坡路。” 说话时候我也在默默观察吴总,他面颊有些发青,手指总是不经意间抖动抽,眼睛微红,显示身体各个脏器都有衰竭的征兆。 如果不尽快干预,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肯定会发展成重病。 第98章 养鬼煞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经过刚才的交谈,吴总已经信了我的话,“难道这些毛病,都是因为我前妻坟头出了问题才导致的?” 我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不信我也没办法。 吴总费解地说,“可没理由啊,前妻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要等到现在。” 我解释道,“百蛇垫棺是一种见效比较缓慢的风水局,发作不会太早。” 而且吴家的气运确实很旺,吴总能把生意做到这个份上,说明祖宗留下的余荫不低。 之前是靠着祖上的福荫庇护,所以他家一直没出问题。 可再好的祖荫,也不可能护住他一辈子。 “你前妻正在遭受的磨难,会逐步转移到你家的运势上,导致家族运势不断衰败。” 能支撑十五年已经很难得了。 吴总张了张嘴,“这么说,对我前妻摆阵的人,是奔着夺取我家的气运来的?” “那倒不一定。” 我把头摇了摇,百蛇垫棺确实有掠夺气运的效果,但这不是邪阵的主要功能。 对方真正想要的,应该是利用他前妻炼制恶煞。 吴总被震惊到了,飞快擦冷汗。 我则让吴总仔细回想一下,十五年前他前妻到底怎么死的。 吴总摸着额头陷入回忆,“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我前妻是个很贤惠的人,自从嫁给我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刚结婚那会儿,吴总的生意规模还不像现在这么大。 夫妻两相濡以沫,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关。 他前妻比较迷信,喜欢拜佛,经常去庙里烧香,替吴总祈福求平安。 不知道是不是前妻的祷告起了作用,那之后吴总的生意越做越大。 只是前妻却日渐消瘦,身体状况慢慢变得很糟糕,最终病情发作,不治身亡。 我说,“那你前妻得过什么病?” 吴总很困惑地甩头,表示自己也答不上来。 好像他前妻是在一次拜佛后突然病倒的,那时候国内医疗条件比较差,查不出病因,总之就是浑身无力,越来越没精神。 后来她浑身各个器官开始衰竭,从发病到死亡,大概经历了三个月左右。 说起这件事,吴总的眼眶也变红了,“她死的时候已经瘦成了皮包骨,连经络和血管都清晰可见……” 根据吴总的描述,他前妻身体一直很健康,是在去世前三个月忽然查出浑身乏力,多器官衰竭的症状。 我陷入了沉思,吴总前妻死的这么蹊跷,多半不只是得病这么简单。 很快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是明叔打来的电话,说T恤男已经到了。 我让明叔把T恤男带过来,见面之后,马上把吴总刚才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T恤男思索片刻,忽然对吴总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还记不记得前妻的生辰八字?” 吴总连忙点头,跑进卧室翻找了一圈,随后取出前妻留下的身份证。 通过身份证上的日期,我们推演出吴娅母亲的生辰八字。 T恤男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说,“这就能解释得通了,你前妻是个天阳女。” “什么叫天阳女?” 听到这个,吴总马上困惑地站起来。 明叔帮忙解释道,“天阳女是一种生辰八字比较特殊的人,女人属阴,偏偏出生在阳年阳月阳时,导致身上积攒了过多的阳气,与自己的命格形成反冲。” 背负这种命格的女人通常活不久,到36岁已经是极限了。 其次天阳女的魂魄比较特殊,特别适合用来培养鬼煞。 明叔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吴总的前妻是因为命格特殊,被某个邪修盯上,所以下咒害死了她。 对方要的不止是他前妻的命,更是打算借助他前妻的命格来养鬼煞。 百蛇垫棺的风水邪阵,就是培养鬼煞的手段之一。 “她的魂魄被困在那个地方不能超脱,时间越久,怨气就越强烈,会不断吸收毒蛇的毒气。” 等到蛇毒渗入三关,鬼煞就会挑选合适的时辰破土而出。 但这只是养成鬼煞的第一步。 “你前妻要想成煞,还得过第二关,那就是杀掉自己所有的亲人,彻底的断情弃爱,才能蜕变成真正的鬼凶!” 什么? 明叔的话直接给我吓够呛,吴总和吴娅则充满了战栗。 吴总瞪大眼说,“你的意思是,我前妻她、她出来之后会第一个找我们?” “这不可能!” 吴娅哭喊着摇头,“老妈生前对我这么好,她不会害我!” 明叔说,“我知道这对你们而言有点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是这样。” 鬼魂大致分为五个等级,第一个等级的游魂可以忽略不计,第二个等级是黑眼怨鬼,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害人能力,往上是红眼厉鬼、紫眼恶煞,以及金瞳鬼王。 紫眼恶煞是第四个等级的凶灵,一旦出现,方圆几百米内生机不存,几乎是见什么害什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它唯一的弱点就是亲人。 想要突破这个弱点,就必须控制它弑亲! 父母、配偶和子女,任何跟它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成为鬼煞的屠戮目标。 吴总没有说话,可发抖的嘴唇已经出卖了他的紧张。 吴娅更是瘫坐在地上,两眼发直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别急啊,紫眼恶煞不是那么好炼的,否则凶手也不至于花费十几年布局了。” 明叔说,现在看来,吴娅的母亲还没有被炼化掉全部的记忆。 最起码它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知道自己一旦破棺之后,肯定会在凶手的操控下弑亲,所以每年都给女儿托梦,为的就是提醒她快阻止自己。 吴娅崩溃道,“那老妈为什么不在梦里把话说清楚?” 我和明叔对视一眼,苦笑说,“你母亲也是身不由己,被邪术师用邪阵困在里面,根本给不了你太多提示。” 它能给吴娅托梦,靠的是母女之间特殊的心灵感应。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很容易产生精神共鸣。 尤其是生日那天,这种心灵共鸣会在无形中得到加强,才有了托梦的机会。 吴总坐不住了,一脸激动地喊道,“那我们该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 明叔皱眉说,“事情比较麻烦,得分两个步骤。” 首先要先破了百蛇垫棺的邪阵,泄掉吴娅母亲多年积攒的怨气。 第二步则是找到背后布阵的人,除掉他,只有这样才能帮吴娅母亲彻底脱离控制。 吴总傻眼说,“可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怎么找?” 第99章 邪修佛堂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个问题还得问你自己。” 明叔看向吴总,说你刚才不说讲了吗,前妻一直信佛,是在一次拜佛回来之后,身体才开始出问题的。 也许她的死,就跟生前拜佛的地方有关。 吴总的身体震了一下,闭上眼陷入了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难道是那个慈云观的庙祝在搞鬼?” “你把话说清楚,那个慈云观?”我们都看向了吴总。 他不淡定地咽唾沫,说前妻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去一个叫慈云观的地方烧香。 一来二去,就跟慈云观的庙祝熟悉了,还捐了不少款。 慈云观的庙祝说,吴总的前妻跟佛有缘,一直劝说她皈依佛门。 可他前妻没答应,毕竟女儿还小呢,自己跟丈夫小日子过得这么好,怎么可能剃度出家? 也是在拒绝了庙祝之后不久,她敬香回来后就病倒了。 明叔一拍桌子,说什么慈云观,我出道这么多年,从没听过有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啥正经佛堂。 我和T恤男也认同明叔的看法,当即就决定去慈云观探一探虚实。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车出发,吴娅也跟我们一起上了车。 路上她心情很苦闷,一直在抹眼泪。 明叔开导道,“丫头,别担心,我们会替你解救母亲的,只是鬼煞属于特别厉害的凶灵,比那个工地上的邪气可厉害多了,价钱方面……” 我都气笑了,恶狠狠地瞪了老小子一眼。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敲竹杠,到底有****。 明叔讪笑说,“驱邪也要花本钱嘛。” 行驶了大半小时后,我们来到市郊一座比较偏远的山头。 慈云观就在山顶上面。 这座山头不大,没有修马路,我们只能爬着台阶上山。 路上明叔一直在观察山里的环境,越看越皱眉,“这哪像是佛堂啊,树林这么密,路上连太阳光都照不到。” T恤男附和道,“没错,这里没有半点佛堂的庄严宏伟,遍地是野草,而且我还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说完T恤男朝一片林子走去,用匕首在地上挖出一个小坑。 坑里埋着一个黑色的罐子,好像泡菜用的坛子。 随着罐子上面的封皮被揭开,我凑过去一看,顿时脸都白了。 只见里面居然塞满了森森白骨,被浸泡在发臭的尸水里面。 骸骨看着不大,应该是婴儿的尸骸。 同样的罐子,这条路上起码有十几个。 明叔抽冷气说,“婴尸骨罐,怪不得山里邪气这么重。” T恤男拧眉朝山顶看了一眼,“这些婴尸骨罐摆放的位置很讲究,符合聚阴法阵的排列规律。” 整个山头就是一个大型的聚阴阵,有人在这里布置了十几个阵眼,每个阵眼下都埋着骨灰罐。 这么做是为了聚阴,把方圆十里内的阴气全都引到同一个地方。 我紧张得直擦汗,“能摆出这种邪阵的人修为怕是不简单,他为什么要搞这么大规模的聚阴阵?” 明叔翻白眼说,“还用问,当然是为了炼制鬼煞了。” 我还是不明白,鬼煞有什么好的?这种害人的大凶物简直泯灭人性。 明叔怪笑两声,摇头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所谓邪修,就是一帮与天争命的不法狂徒。”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疯子。 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他们什么都能干出来。 我们继续往山里走,很快就来到了慈云观。 保险起见,我和T恤男没有直接进去,带着吴娅躲在一棵阴凉的大树下面。 明叔假扮成香客,一个人进了佛堂。 这栋佛堂不大,只有五六间房,墙壁破破烂烂,挂满了树藤和爬山虎,连太阳光都照不进去。 庙祝是一个瞎了左眼的中年人,穿着黑色布衣,打扮得不僧不俗,走到明叔面前小声交谈着什么。 明叔掏钱买了几炷香,陪庙祝进了佛堂大厅。 我蹲在树荫下观察环境,T恤男提醒我说,“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个庙祝是个邪修,而且能力相当不错。” 我问T恤男是怎么隔着这么远距离看出来的。 他指了指佛堂门口的一盏灯笼,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说不就是一盏照明灯笼吗? T恤男露出怪诞的表情,“你见过那家寺庙会在大门中间挂灯笼的?那不是普通的灯笼,是用死人皮制作的聚魂阴灯。” 我下意识地擦冷汗。 T恤男继续说,“聚魂灯是用来引鬼的,佛堂只是个幌子,他在这种地方养鬼,可以避免被人怀疑。” 我不得不佩服庙祝的精明。 谁能想到一个求神拜佛的地方,居然是用来养鬼的腌臜之地? 半小时后,明叔离开佛堂,跑到树荫下跟我们汇合。 不等我开口,明叔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这哪是佛堂,根本就是个修罗场,里面供奉的也不是释迦摩尼,而是印度教的大黑天!” 传说大黑天是湿婆的黑暗化身,号称毁灭之神,集灾难、瘟疫和死亡为一体,代表极致的黑暗和毁灭。 我惊愕道,“这个庙祝不仅懂风水,还供着印度教的邪神,来头确实不一般。” 讲真,哥们现在有点慌了。 佛堂里的人一看就不好惹,老蝙蝠暂时还没有恢复动手能力,光靠我们三个人,能不能斗得过对方是个大问题。 T恤男摇头说不管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晚上就先破了百蛇垫棺的邪阵。 邪阵一破,这家伙一定会受反噬,再下手就方便了。 我赞同T恤男的建议,马上跟他们一起下山。 百蛇垫棺的煞气太重,明叔表示不能硬来,必须先请个镇物,压制坟头的煞气才好动手。 我让明叔回去拿镇物,自己先陪T恤男去了昨晚那个地方。 吴娅一直跟着我们,短短两天,她经历了太多冲击三观的事,表情僵得跟木头一样。 我很担心吴娅的状况,“要不你还是别跟我去了,回家和吴总待在一起吧,等我们搞定了这件事再回去找你。” 吴娅木然摇头,说不,她必须亲眼看见母亲的魂魄被放出来, “而且你答应过我的,要让我再和老妈见一次。” “……好吧!” 面对这个固执的女人,我很蛋疼,可谁让自己承诺过呢。 天色擦黑前,我们来到坟头附近。 见到百蛇垫棺的坟头,T恤男眉头微皱,快速在周围走了一圈,回来后说, “对方用百蛇缠棺,已经成了气候,要破局就必须先斩蛇灵,待会儿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开棺超度怨气,我去斗蛇灵!” 第100章 破煞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百蛇垫棺最难缠的地方就是蛇灵,这些幼卵长期和尸体共存,互相影响,已经养成了大气候。 T恤男肯答应对付蛇灵,能替我分担很大压力。 等了两个小时,明叔也带上镇物进山了。 他这次带来的镇物是一个开了眼的关公法相,关公是受了民间香火的正神,对邪气有很强的克制能力。 只要借助神像的力量,对付蛇灵应该不难。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接下来就是挖坟。 我和明叔一人拿了把铲子,沿着坟头三关处开挖。 刚挖了一米多深,土壤下就飘出一股血气,明叔眼疾手快,丢了铲子就往外跑。 我则抓起了一把生石灰洒在刨开的坟坑下面。 吼! 洒下生石灰的同时,一道黑气直接从坟头下面供起来,坟头好像爆炸一般,蹿出一道巨大的黑影。 这条黑影大得离谱,长得比碗口还要粗。 怒扬的蛇头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两个猩红的眼睛对着我们,吐出粗长的蛇信子。 它周身散发尸气,虽然是灵体,可看上去却堪比真正的蟒蛇。 “是蛇灵,它出来了。” 我顿时就瞪大了双眼,对严阵以待的T恤男喊道,“柳凡,动手!” T恤男也知道蛇灵不好对付,赶紧取出关公神像,狠狠砸在蛇头上面。 蛇灵是用来保护棺材的,只有赶走它,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好在关公神像很给力,柳凡抓住机会把神像砸在它脑门上。 蛇灵吃痛,马上咆哮一声,坟头刮起了一股阴风,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捂着眼睛退到安全区域,等我把手松开的时候,柳凡已经抓着一把黑色短刀,和蛇灵缠斗在一起。 蛇灵的尾巴好像鞭子一样抽在坟头上,掀起了好几块石头,威力惊人。 但柳凡靠着关公神像的加持,完全不杵,每当蛇灵快要打中自己的时候,他就把神像举起来当做挡箭牌。 蛇灵畏惧神像,直接把尾巴一缩,钻进了旁边的草丛。 柳凡大喊一声“站住”,抓着关公神像去追。 我被刚才那条大蟒蛇吓一跳,明叔从草丛里爬出来喊道,“你快点动手,趁蛇灵被柳凡赶跑,快把棺材挖出来。” “好!” 我咽了口唾沫,稳住心神,捡起了铲子继续挖。 虽然蛇灵被赶跑了,但接下来还有个难怪要闯。 我不敢耽误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挖坑。 又挖了半米,忽然铲子咯到硬硬的东西,没法继续挖了。 “挖到棺材了,赶紧把它刨出来吧。”明叔也赶来帮忙,替我清理了棺材旁边的泥土。 很快棺材的全貌就展现出来。 等彻底看清棺材后,我和明叔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吴娅母亲被埋在地上十几年了,棺材居然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 漆面如新,手电筒照在上面,竟然在反光。 更诡异的是,我在棺材盖子上面发现了五根柳木钉! 五根长钉,分别对应尸体的四肢和心脏,深深楔在棺盖上。 明叔脸色发白,擦汗说,“好狠,用锁魂钉刺穿尸体,可以禁锢它的魂魄。” 柳木本来就是阴木,有滋养魂魄的效果。 就连这口棺材也是柳木打的,在棺材的四个角上,还分别压上一张道符。 上面是弯弯曲曲的血咒,这么多年都没褪色。 我朝道符上看了一眼,马上判断出这属于养鬼符。 符文是利用乌鸦血书写的,聚阴效果十分霸道。 “快把养鬼符揭掉,只要破了那五根钉子的泄气,这个风水邪阵就彻底失效了。” 明叔提醒我快动手,自己却躲得远远的。 我哭笑不得,重新跳进坟坑,先揭开了四张养鬼符,然后找来撬棍,把柳木顶依次撬开。 可当我拔出锁魂钉的时候,却感应到棺材下面有一股很强烈的煞气在涌动。 “不好,尸体被养了十五年,距离成煞也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紧张的把手缩回来,如果强行拔出锁魂钉,尸煞气马上就会钻出棺材,谁也说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落花洞女却醒了,故作惊讶地说,“呀,这里的煞气好重。” 靠,怎么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出现? 我更不淡定了,生怕她给我添乱。 好在我想多了,她才没心思搭理我这种小打小闹,不屑地冷哼道, “放心吧,只要你保证每个月的供奉给足,姑奶奶就不会坏你的事,而且我还能帮你呢。” “怎么帮?”我眼前一亮。 她慵懒地说,“你不能就这样直接开棺,否则煞气涌出来,会扑灭你的阳火。” 接着她教会我一个办法,把中指咬破,在棺材盖子上面画锁阳符。 利用阳符的气息中和棺材下的冤孽气,就能保证开棺的时候不会发生危险。 “好吧,那我就照你说的试试。” 时间比较紧迫,我担心拖久了会发生新的变故,赶紧咬破中指,在棺盖上面画符。 果然这个办法效果不错,画上锁阳符后,那股蠢蠢欲动的煞气很快就平复了下去。 我稍微松口气,用撬棍依次拔掉锁魂钉,接着用力推开棺盖。 吴娅母亲的尸骨保存完整,虽然血肉已经腐烂掉了,但骨骸却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明叔凑上来看了一眼,快速取出汽油瓶,准备一把火把它烧了。 “等等,不准你们烧掉我母亲!”吴娅却从旁边跑出来,用力推开明叔。 明叔说,“丫头,你母亲的尸骨已经吸收了百蛇垫棺的邪气,用不了多久就会的成煞,到时候会比现在难对付十倍,不烧肯定会有大麻烦。” 吴娅根本不听明叔在说什么,固执地看我说,“林峰,你还记得要让我和母亲见最后一面吗?” 我只好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吴娅,让她把中指割破,让鲜血滴在骨骸上面。 随后我找来一根鸡血线,一头系在吴娅的手腕上,另一头绑住棺材下的尸骸, “记住你只有半刻钟,人鬼殊途,不能长时间待在一起交流,这样会对你的阳气产生很大的副作用。” 叮嘱完吴娅之后,我就后退两步开始念咒了。 这次的唤魂仪式进行得相当顺利,邪阵已经被我们破掉,吴娅母亲的魂魄死去禁锢,马上变成一股灰气从尸骨中散发出来。 通过鸡血线的引导,这股灰气钻进了吴娅的身体。 吴娅浑身一震,表情马上就变得迷茫了,呆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念叨着什么,一会儿出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一会儿变成她自己的声音。 没聊多久,吴娅脸上就涌出了两行泪痕。 第101章 斗庙祝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母女俩分别十几年,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讲。 我和明叔都识趣地退到坟头外面,没有偷听她们究竟在讲什么话。 几分钟后,明叔忽然担忧道,“她老妈该不会心有不甘,想把女儿也带走吧?” 我摇头说不会,邪阵里的煞气告破,已经不会对吴娅母亲的魂魄构成影响,她现在只是一个游魂,不会有害人的能力。 明叔松口气说,“万幸,我们在它变成鬼煞之前找到了这里。” 如果再拖延个一年半载,等吴娅母亲被养成真正的鬼煞,那就不是现在的我能对付得了的。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正在自言自语的吴娅忽然抽起了羊癫疯,身体毫无征兆地抖了几下,重重摔向坟头。 同时一股灰气从她身上钻出来,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它走了,赶紧办正事吧。” 我招呼明叔上去,把昏迷中的吴娅抱起来,搁在阴凉角。 吴娅即使昏迷,嘴里还在喃喃地念叨,“妈,我舍不得你,可不可以不走?” 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样子别提有多憔悴。 我替她擦掉眼泪,不忍心再看,赶紧移开了目光。 母子亲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要不是因为惦记女儿,恐怕她母亲早就成煞了吧。 明叔已经浇上汽油,一把火点燃了棺材。 火焰沸腾,驱散了骨骸中的尸煞气,下面隐约传来一些“嘶嘶”的蛇叫声。 我低头一看,被火焰包裹的棺材下面,有很多线头一样的小蛇乱窜。 “这些都是阴蛇,不能放过它们!”明叔捡起铲子去拍,把被拍死的小蛇也丢进坟坑。 继续添加汽油,加大火力把这些小蛇一并烧成焦炭。 直到这一刻,百蛇垫棺的风水邪阵才算被彻底解决。 又过了半支烟的功夫,T恤男拎着黑色短刀回来了。 我和明叔迎上去,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 T恤男冷漠道,“对亏了公关神像,能够镇住蛇灵的邪气,我已经把它超度掉了。” “那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风水局已经告破,接下来就该去找那个庙祝算账了。 考虑到吴娅还没苏醒,我把明叔留在这儿照顾她,自己则跟随T恤男去了慈云观。 明叔担心我们可能会有危险,追上来说,“你们小心点,那个庙祝可不是普通的术士。” T恤男回头说,“放心吧,邪阵一破,那家伙必受反噬,估计正趴在地上吐血呢。” 为了防止这家伙跑路,我们直接小跑下山,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慈云观。 刚到门口,我就看见一个穿补丁衣服的中年人,正扛着口袋要跑。 他脸上苍白,嘴唇全是血,已经染红了胸襟。 T恤男冷漠地挡在他面前,“你去哪里?” 庙祝谨慎地看着我们,用沙哑的语气破口大骂,“兔崽子,是你们破了我的风水阵?” T恤男把玩着短刀,说你用邪术害人,死有余辜,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看见都会管。 “混蛋!” 庙祝气得咬牙切齿,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得罪了我,你们下辈子绝对不会好过! 感觉他的样子不像在虚张声势,T恤男冷笑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敢大言不惭,那我可不能放虎归山了。” 说罢,T恤男一个健步冲上去,举刀就刺。 他动作很快,但庙祝也不是泥捏的,狞笑着丢开包袱,抓起了一盏人皮灯笼。 他念念有词,人皮灯笼诡异地烧起来,居然浮现出一团绿色火苗。 火苗逐渐放大,分化成好几团拳头大小的鬼火,一下就把T恤男逼退。 “驭鬼术?”T恤男面露惊讶,没想到这家伙被反噬这么严重,还能操控鬼魂对付我们。 庙祝歪嘴冷笑,不屑的道,“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凭你们也配跟我斗!” 话音刚落,就有一团鬼火显化,出现的是一无头男鬼。 男鬼穿着民国时期的服饰,脑袋被捏在手上,空洞的两眼发出渗人的厉笑。 “柳凡小心,这家伙很擅长炼鬼!” 我咽了口唾沫,虽然无头男鬼达不到鬼煞的级别,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凶魂。 T恤男面无表情,说了声知道,把短刀抹在手心,轻轻一划。 掌心鲜血滴落在刀身上,显现出一道诡异的符文。 T恤男举起短刀,再次扑上去,刀锋一转,直刺无头男鬼。 男鬼的头颅飞起来,张嘴去咬T恤男。 但T恤男反应很快,短刀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上撩,不偏不倚,刺穿了恶鬼头颅。 啊! 断头鬼发出一声惨叫,头颅炸开,形成一片鬼磷消失。 庙祝的下巴狠狠颤了一下,没想到T恤男这么猛,一出手就搞定了自己控制的凶魂。 他马上在人皮灯笼上画出一道血符,顿时有三道鬼火飘出来。 “你居然炼了这么多鬼仆!”T恤男怒吼一声,再次挥刀。 可有了前车之鉴,三道鬼火并没有直接靠近T恤男,而是围绕他转圈,不断制造出阴恻恻的鬼笑和噪音。 庙祝也阴狠着表情说,“这些鬼仆是我用十几年的时间炼制的,足够对付你了。” 我怒不可遏地指着他,“你已经炼了这么多鬼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吴娅母亲?” 庙祝哈哈大笑,说这就跟打牌一样,谁会嫌赢的钱多? 而且吴娅母亲的生辰八字不用于普通人,用天阳女炼制恶鬼,成煞的几率相当高! 这些鬼仆虽然厉害,可比起真正的鬼煞来说,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本来我都快成功了,可是你们……居然怀了我的好事,简直不可原谅!” 庙祝的五官变得格外扭曲,忽然一声大吼。 三道鬼火散发出惨绿的光线,变得鬼泣森森更加阴冷了。 两道鬼火限制了T恤男的行动,最后一道鬼火直接朝我飘来。 冷风扑面,夹杂着庙祝恨入骨髓的呐喊,“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的人皮也剥下来炼鬼。” 次奥! 当第三道鬼火奔我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举动就是掉头逃跑。 可爹妈只给了我两条腿,根本跑不赢那团鬼火。 鬼火已经扑向我的头顶,在空中显化成型,变成一颗狰狞的腐烂人头。 我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完全是出于本能,把左手举起来,对着那团鬼火抓过去。 “臭小子,血肉之躯也想硬扛鬼仆,你还是去死吧!” 庙祝狰狞地大喊,似乎预见到我被恶鬼咬死的结局。 可他的笑声只持续了一秒,很快出人意料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102章 废柴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的左手掌心深处,那个银币大小的黑点忽然旋转起来。 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力爆发,限制了鬼火的行动。 鬼火中的影子在疯狂挣扎,发出“啊啊”的惨叫。 可所有努力都是徒劳,憎恶印记持续发威,把它的阴气全部吸收进去。 这些阴寒的气流沿着手肘经络钻进我的身体,沉浸在丹田下面,阴阳鱼旋也变得凝实了一分。 砰! 鬼火则是瞬间炸开,彻底失去了威胁。 “你……臭小子,你究竟做了什么?”庙祝表情一僵,整个人都陷入了石化。 我则甩了甩发麻的胳膊,露出一抹冷笑,“懂得控制鬼仆有什么了不起,看小爷怎么破你的邪术。” 嘴上这么多,但我心里还是挺忐忑的。 憎恶印记是一把双刃剑,虽然可以帮助我吸收鬼力,但也会给我带来大量负面影响。 尤其是这些被吸收的鬼力,全都储存在我丹田下面,比我自己练出来的真气还要浓郁。 当阴气进入身体之后,我同样会感到身体发冷,尤其是左手上的经络,隐隐出现酸胀的感觉。 “小子,我跟你拼了!” 庙祝不清楚我的底细,彻底被刺激到了,直接发狂扑向我。 别看他受了伤,动作却不是一般的快,眨眼就到我面前了。 拳头呼呼带风,砸向我的太阳穴。 这一拳是实打实的攻击,憎恶印记没办法替我扛下来,我只能狼狈地躲开。 不料他抬起右腿,在我膝盖上踢了一脚。 我重心失衡,疼得半跪下去,眼泪珠子在眼窝打转。 耳边马上响起了落花洞女的嘲笑,“你简直不配当林家的子孙。” 妈的! 我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忍痛爬起来,用脑门狠狠顶在庙祝腰上。 本以为这次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没想到庙祝下盘很稳,身子晃了晃,居然纹丝不动。 反倒是我自己被撞出了一头包。 庙祝狞笑不止,“垃圾,我这就送你下地狱!” 他抽出一把刀,插向我脖子。 雪亮的刀锋距离我不到五公分,我寒毛全都竖起来,毛孔已经感受到了刀尖散发的阴寒。 危急关头我往地上一扑,一个懒驴打滚,勉强避开刀锋。 但肩膀还是挨了一下,虽然刀口不深,可火辣辣的刺痛感还让我感到极端愤怒。 不是我能力不行,只是出道时间太短,没能打好基础就遇上这么厉害的人。 假如给我同样的修法时间,灭他就跟玩一样。 落花洞女已经看不下去了,语气很头疼,“真丢脸啊你,这个人练过硬气功,必须找准罩门才能伤到他。” 我马上问道,“你知道罩门在哪里?” 她指点道,“脐下三寸,那里是他的气海穴,你必须找个机会接近他!” 明白对方的罩门之后,我想都没想,马上大吼一声扑过去。 “找死!”庙祝一脸轻蔑,抬腿就是一脚。 我被踢中胸口,疼得差点吐血,但也趁机勾住了对方的小腿,把全身力量都压上去,侧身一滚。 这下有点超过他意外,庙祝身体晃了下,被我拖向地面。 “老子叫你装啵伊!”我发狠打出一拳,不偏不倚,恰好打在他气海穴上。 顿时一股力量反弹过来,差点折断了我的指骨。 同一时间,庙祝也发出死了亲爹般的惨叫,“啊……你怎么知道我罩门在哪儿,混蛋,啊!” 他疼得满地打滚,像极了一条上岸的黄花鱼。 这时候T恤男也搞定了那两个鬼仆,找准机会冲上来,把短刀猛地往前一动,扎进他心口。 噗嗤! 喷溅的鲜血洒落在地上,庙祝四肢抽搐,发出不甘的闷吼,“想不到,我会输给两个年轻人……”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了,随着T恤男抽刀的动作。 庙祝死不瞑目,趴在血泊里不再动弹。 又死人了。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接触尸体,可看着渐渐失温的尸体,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发堵。 T恤男擦掉刀上的血迹,深深看我一眼,“你想在这行站住脚,就必须心狠。” 我沉默了下,揉着胸口爬起来,问T恤男打算怎么处理尸体。 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万一尸体被发现,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不用担心,处理尸体我是专业的。”他却一点不当回事,勾住尸体的小腿,默默朝佛堂后面走去。 我觉得恶心,没跟上去看,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 刚才被庙祝狠踹了一脚,搞不好肋骨都折了,我胸口发闷,疼得不停抽冷气。 落花洞女好像故意打击我似的,“啧啧……堂堂的林家后人,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要是被你祖先看见了,搞不好会气得一脚踹飞棺材板。” 我气得都不行了,“关你什么事?” 她冷哼道,“当然不关我事,我只是觉得你太废,替你祖宗十八代感到惋惜罢了。” 我翻白眼说,“得,我是废柴,全世界最没用的男人就是我了,您老人家哪怕网购根黄瓜都比我强,有本事别缠着我啊!” “你当姑奶奶想跟着你这样的废柴?” 落花洞女也气得不行,“要不是被你大伯强行结下了鬼契……哼,你想摆脱我也不是不行,帮我找到极乐棺,姑奶奶马上走,我要是回头看你一眼,就算我流氓!” 极乐棺?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马上愣了一下。 记得大伯临走时叮嘱过我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关于极乐棺的。 他要我设法在三年内找到极乐棺,替落花洞女合魂,就能彻底摆脱和她“共生”的状态。 可大伯没告诉我该去哪里找,可能连大伯自己都不知道。 就连那本破书上,也没有记载任何关于极乐棺的内容。 我不是没尝试过,私底下曾经向明叔打听过关于极乐棺的事,可老小子一问三不知,表示自己入行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关于极乐棺的只言片语,还问我是不是搞错了名字。 加上自己能力不足,现阶段只能放弃对于极乐棺的寻找。 见我没吭声,落花洞女继续嘲讽我,“算了吧,想靠你这棵废柴帮我找极乐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说完她就切断了和我的精神联系,再也不搭理我。 我只能靠在树荫下苦笑。 几分钟后,佛堂燃起了大火。 T恤男默默走来说,“走吧,这个害人的地方已经彻底被我毁掉了。” 我吃力地站起来,陪T恤男一起下山。 回市区的时候刚好天亮,我在T恤男的搀扶下去医院做检查。 果然,庙祝那一脚害我断了两根肋骨。 第103章 红颜祸水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那段时间我只能在医院度过。 明叔替我交了住院费,又贱兮兮地跑来说,“你欠我的钱永远还不完,以后安安心心留在店里打工吧。” 我很想飙脏话,可惜胸口太疼了,只好说,“明叔,你祖上应该姓周吧?” 明叔一愣,“我是苗人,名字里根本就不带汉姓。” 我正儿八经说,“你怎么能不姓周呢,好好回去查一查族谱,看看祖上是不是有个叫周八皮的,你特么保准是他的后代!” 明叔脸皮厚,根本没当回事,坏笑着走了。 隔天吴娅也跑来病房看我,经过一整天的恢复,她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脸上也恢复了俏皮的笑容, “林峰,这次多亏你了,不仅帮我打成了多年心愿,还救了我全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咧嘴一笑说,“顺手的事。对了,前天晚上你和老妈都聊了些什么?” 吴娅表情黯淡了下,摇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啦,风水阵被破坏之后,老妈就要去投胎了,她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希望我能早点找个踏实的男朋友,结婚过日子。” 我去……没想到聊的会是这个。 在病房待久了,我很不习惯消毒水的味道,决定出门遛个弯。 吴娅一直跟着我,眼睛里好像闪着星星,崇拜感都快溢出来。 我很无奈,说你家的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还跟着我干嘛? 吴娅说,“我就是崇拜你不行吗,你只比我大两岁,却懂这么多阴阳知识,我很好奇,你都是怎么学会这些的啊。” 我无语得一匹,这算小屌丝逆袭吗? 可惜现实不是拍电影,我很清楚自己跟吴娅的阶级差距,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何况自己还一屁股屎没擦干净,哪有心情陪一个富家女干劈情操? 正当我思考应该怎么打发她离开的时候,正赶上王刚跑来医院给我送饭。 这货看着吴娅直流哈喇子,拿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满脸羡慕,“你运气比我好,这女孩跟你挺搭的。” “搭个鬼啊,你明知道我是七煞命,这辈子注定没有姻缘。”我翻了个白眼摇头。 哥们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还处在发情的季节,难得有个富家女主动向我示好,我要说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肯定会挨雷劈。 但我一直都不敢忘记大伯的批言。 七煞命,注定会妨人妨己。 越是跟我走得近的人,就越容易倒血霉。 父母是这样,初恋女友是这样,王刚也是这样。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我压根就不敢对吴娅流露任何好感。 可世间事就是这么操蛋,我越是用冷漠的态度对吴娅,这丫头就纠缠得越厉害。 那天赶上落花洞女收租,我心情本来就不好,吴娅还跑来病房找我聊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给我整得老心烦了,就问了一句, “我到底哪里比较吸引你,说出来,哥们改还不成吗?” 吴娅冲我扮了个鬼脸,“姐就喜欢你这种这种既不贪财、也不好色的,你越拽我就越对你感兴趣。” 我也是服了。 吴娅不仅长得漂亮,家里还这么有钱,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少。 可她对这些追求者没兴趣,总说他们要么是看中自己的长相,要么是看中了自己的家庭背景。 只有我,一直对她不冷不热。 其实我很想问一句,这姑娘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甭管怎么说,吴娅是彻底缠上我了。 住院半个月后,医生夸我自愈能力不错,已经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好好调理。 刚出院第二天,吴娅就再次找来,说要请我吃顿饭。 白吃白喝我当然不会拒绝。 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医院,吃的都是营养餐,正愁嘴里淡出鸟,难得富家女掏钱请我吃大餐。 为了避免误会,我刻意带上了王刚,到点就埋头干饭,一句话不说。 吴娅快被我气笑了,夸我可真实诚,到了地方就知道吃。 我说来这种高档餐饮不干饭做什么,哥们就是个俗人,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外国料理,平时我也舍不得花钱吃大餐。 屌丝形象一览无余,我想着这次总该可以了吧。 没想到等吃过饭,送吴娅回家的途中,却发生了一件让我哭笑不得事。 当时应该是晚上十点,王刚填饱肚子就回去了,我则负责把吴娅安全送到家。 本来可以开车,吴娅却偏要散步,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我聊着。 我随口应付,心里却在琢磨明天吃点啥。 好不容易到了她家门口,我正准备说拜拜,却意外看见一个手拿玫瑰花、杵在马路对面的家伙,正冷冷地看着我俩。 孙杨。 我对这位富二代还算有印象,上个月处理那件工地事件,他也参与了,因为出言不逊被明叔摆了一道。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面。 看着和我并排在一起散步的吴娅,孙杨的表情有点发冷,上来就用质问的语气说, “我一直在跟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吴娅有点心虚,低头说,“我手机调成了静音,没听到。” 孙杨又说,“昨天我不是已经发短信提醒你了吗,今晚要请你去西餐厅吃饭,你怎么不理我,还跟这个臭小子在一起散步?” 他好像很生气,居然把怒气都撒在我头上,一口一个臭小子,语气不要太嚣张。 我本来双手插兜在打酱油,可当听到这么不客气的称呼后,忍不住把眉头皱了下, “你说话注意点,谁是臭小子?” 他还来劲了,用力推了我一把,说怎么的,不服气啊,像你这种穷屌丝我见多了,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吴娅吗? 怎么说话的。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不过就是陪吴娅吃了顿饭,好心送她回家,碍你什么事了? 吴娅马上说,“孙杨,你别太过分了,我跟谁散步是我的自由,要你管!” 要你管? 这句话深深刺激到孙杨的神经,他跟个抢玩具的小孩一样大吼大叫,“怎么不要我管?我是你男朋友!” 吴娅也生气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跟你交往?” “难道我对你不好?” 孙杨抓着吴娅的胳膊,非要带她走。我实在看不下去,咳嗽一声, “女孩不是这么追的,你注意点影响……” “有你什么事,滚!”孙杨粗暴地转身,对着我鼻梁就是一拳。 我退后一步,挡住他的拳头,就在他骂骂咧咧要补拳的时候,我已经反手一耳光,抽得他站不稳。 第104章 诅咒命格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几个月我都在练气,不敢说自己是个高手,对付一般人没问题。 本来我打算好好好跟他说话,可这富二代太嚣张了。 泥人也有火气,爷可不是好惹的。 “你特么的敢打我?”孙杨被一巴掌抽得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咆哮起来。 我平静地说,“这一巴掌是为了给你提个醒,以后对人对事别这么拽。” “你麻痹……”他嚣张惯了,完全受不了这个,马上不顾形象地冲过来按住我。 我压根不带怕的,先把身体侧开,一脚扣勾住他小腿。 孙杨摔了个狗吃屎,被我按住脑袋一顿猛捶。 就算身体还没有康复,就算我肋骨断了,对付一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也是手拿把掐。 他挣扎了好几次,发现动不了,各种难听的脏话直接飚出来,“你特么的居然跟我动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老爸是什么人?” 我坏笑说,“这我还真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自己老爸是谁,干嘛不打电话问你妈?” “你……” 他气得眼珠通红,脸皮涨成了猪肝色。 吴娅则赶紧跑来劝架,拉开我说,“孙杨,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希望你以后别再纠缠我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快走吧。” 孙杨估计肺都要气炸了,眼珠鼓得像蛤蟆。 但他不敢再闹下去,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恨恨地爬起来,指着我说,“等着,刚跟我抢女人,不不会让你好过!” 我抓了抓耳朵,感觉很无辜。 其实自己不是个喜欢争风吃醋的人,更何况我对吴娅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 是这小子太作,非给自己加戏。 于是我冷冷地回应了一句,“好啊,我等着你!” 发现讨不到便宜,孙杨扭头就走了,钻进路边那辆跑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小子好像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我。 镜子里折射出一道光,怨毒到让人心颤,浑身都不舒服。 吴娅小心翼翼地说,“林峰,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教训这种人跟玩似的,你赶紧回吧,我也该回家休息了。” 我摇摇头,转身要走。吴娅却跟上来,陪着小心向我道歉,“对不起,我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没事,不怪你。”我还是摇头,没有迁怒吴娅的意思。 经过这些天相处,我发现吴娅性格还算不错,这次我无辜躺枪应该不是她的本意。 吴娅却一脸担心,“孙杨一直都是这样,他出生好,过得太顺利了,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以自我为中心。” 这种人受不了挫折,刚才吃了亏,搞不好会报复。 我回头对她笑笑,说你不用为我担心。 哥们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哪会在意这样的小插曲? 打发吴娅回家,我也拦了辆出租车往回走。 这一晚的遭遇让我很不爽,回去后直接趟床上就睡了。 隔天我已经忘记了这茬,照旧去古香斋收店面。 明叔一直在外面跑生意,大部分时间铺子里就我和王刚两个人。 王刚需要研究黎巫法门上的内容,平时总把自己关书房里不出来,老蝙蝠也一直待在槐木牌里不肯现身,反倒搞得我很无聊。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那天明叔从外面回来,忽然神经兮兮地跑来找我, “林峰,最近店里没出什么事吧?” 我很意外,说店里风平浪静能出什么事,“你好端端干嘛这么问?” 明叔说,“是这样的,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看见街对面停了辆车。” 有个人鬼鬼祟祟坐在车上,拿着军用望远镜观察店里的情况。 等明叔走过去的时候,那家伙直接开车跑了。 明叔感觉有点不对,好像店铺被人盯上了。 我听完有点紧张,“会不会是之前处理那几笔业务,不小心留下尾巴让人发现了?” 虽然我出道不久,可手上却实打实背过人命,很担心会被警察盯上。 明叔却嘀咕了一句,说应该不会。 他说这些只是为了给我提个醒,让我平时别太招摇,至于警察,正常来说是不可能找我们麻烦。 毕竟之前弄死的都是修炼阴法的邪修,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人报警。 我点点头,心里依旧有点不安。 傍晚我离开古香斋,正准备陪王刚找地方吃饭。 忽然路边驶过一辆汽车,停在我们身边。 车窗被摇下,露出吴娅那张精致的瓜子脸,笑笑说,“有空没,今晚步行街有个花灯会,你陪我去逛逛呗。” “怎么又要逛街?” 我不太乐意,感觉这段时间和吴娅走得太近,不是啥好事。 王刚却轻轻推了我一把,挤出一脸油腻的傻笑,“人家主动来找你,别这么死板,逛个街有什么好怕的?” 好吧。 我感觉有必要跟吴娅把话说清楚,勉为其难答应了。 去了步行街,人可真不少。 街上到处都是花灯,随处可见看热闹的人,我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陪吴娅找了个比较清净的地方待着。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待会儿该怎么跟吴娅说,不想把话说的太伤人,搞得以后朋友没得做。 吴娅看出了我的心思,带我走向一个假山池,“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跟我出来吃饭不开心吗?” 我清了清嗓子说,“没有,只是觉得这种场面不适合我。” 面对吴娅投来的错愕眼神,我定了定神,把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告诉她。 我是个受命运诅咒的人,命途多舛,注定会经历三灾九劫,一辈子孤独终老。 想到鳏居了一辈子的大伯,我担心自己以后也会变成他那样。 虽然一直在尝试寻找改变命格的出路,可现在却一无所获。 铺垫了半天,我终于还是讲出了那句话,“凡是跟我走得近的人,可能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吴娅很错愕,她的表情明显黯淡了一下。 但很快,她脸上就恢复了俏皮的笑容,说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吗,我怎么不信,好像在听鬼故事。 我蔫头巴脑,说自己也很苦恼,可这毕竟是事实。 “切,才不信呢,我们现在不是离得很近吗,哪有危险?” 吴娅为了打破我的“谎言”,主动爬到假山石上,说你看,我爬得这么高,什么都没发生。 我哭笑不得,刚想扶她下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悸动感,背上的寒毛瞬间竖起来。 有杀气! 第105章 两种蛇毒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后背心凉凉的,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自从掌握了气感之后,我对周围的环境变得十分敏锐。 任何不利于我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身体本能的抗拒。 我下意识地扭头,然后看见一个身材矮下,戴着鸭舌帽的家伙,正站在人群里面邪笑。 他把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小半张脸,上扬的嘴角却弥漫着浓烈的恶毒。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这个侏儒男指尖动了一下。 一道亮光闪过,直接朝我脸上射来。 是飞刀。 这种飞刀很薄,但却小巧灵动。 眨眼就在夜幕中拉伸出一道亮线,去势快得吓人。 千钧一发,我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躲开,刀尖擦着我的鬓角划过。 刺骨的冰凉感让我太阳穴猛跳起来。 很不巧,吴娅就站在我旁边。 我刚躲过飞刀,身后就传来她的一声尖叫。 回头,飞刀已经出现在吴娅胳膊上,不偏不倚刺中了锁骨。 她从假山石上掉下来,捂着被鲜血浸湿的肩膀,身体晃了晃,十分惊愕地倒下去。 “吴娅!” 我吓得魂都飞了,刚想告诉她靠近我的人不会有好结果,这么快就发生了血淋淋的现实。 好在飞刀是奔我来的,吴娅属于被误伤。 只是锁骨受伤,没有被刺中要害。 但我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回头瞪着那个矮个子杀手,怒吼道,“你是谁?”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朝他飞扑过去。 挨个杀手刚要射出第二把飞刀,就被我一拳砸向鼻梁,逼他不得不用胳膊挡下来。 我和他对了一拳,这家伙虽然长得矮,可身上很有劲。 挨了我一拳,他只是稍微晃了晃,马上就往人堆里扎。 步行街到处是人,谁都没想到会有杀手当街行凶。 那家伙动作很快,借助身形小巧的优势,一下钻进人堆,眨眼就不见了。 我愤怒地推开人群,想要追,身后却传来吴娅无助的呼喊,“林峰,别追了,危险。” 我只能不甘心地停下来,跑回去查看吴娅的伤势。 飞刀还扎在锁骨下面,距离心脏很近。 虽然伤口不算深,可留下来的鲜血却是黑色的。 “刀上有毒!” 我感到头皮发麻,什么仇什么怨,这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吴娅还在笑,安慰我没事的,并没有扎中要害。 可她脸色奇差,身体微晃,直接靠在我肩上,很快就闭上眼,陷入昏迷。 我喊了她几声,没有回应,颤着手拨打了120。 好在这里是市中心,距离医院不远,只过了半小时,吴娅就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 我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表情麻木,心却在痉挛,不停发抖和抽搐。 明叔和王刚接到消息,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听完我对整个事情的描述之后,明叔气得跺脚说,“妈的,我就说有问题,看来白天那家伙是在我店里踩点!” 王刚紧张兮兮地说,“那吴娅该不会有事吧?” 我心情很烦躁,蹲在走廊外面抽起了闷烟。 手术很顺利,那把刀插得不深,医生很快就把它拔出来,替吴娅止住了血。 可吴娅迟迟没有醒,嘴唇乌青,明显是中了毒的症状。 更悲催的是医生根本没见过这种毒,只能给她注射了几针抗生素,送进ICU看效果。 我找到医生说,“大夫,我朋友到底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医生面露难色,“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那把刀上被涂了毒,发作得蛮快,我们只能用呼吸机维持她的生命特征……” “靠你个庸医,治不了病你当什么医生,赶紧把病人交给我!” 明叔马上就急眼了,一脚踹开ICU大门,跑进去观察起了吴娅的情况。 吴娅是跟我一起出的事,她要是出了事,我也难辞其咎,明叔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可这种行为却遭到了医生的严厉呵斥,“你们干什么,ICU病房不能让外人进去,保安,保安!” 在医生的叫嚷下,几个保安抓着警棍气势汹汹冲进走廊。 王刚朝我看了一眼,虎着脸挡在前面说,“都特么站住,别动,谁过来我弄死谁!”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长得跟个熊似的,挡在几个医院保安前面,很有威慑力。 保安们吓得不敢动,那个医生则哆哆嗦嗦掏手机要报警。 我冲上去,用力按着医生的手,“病人是我朋友,我会为自己的的行为负责,你别报警,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就在我和医生僵持的时候,吴总也接到消息,带着几个保镖冲进来了。 他上来就对我吼道,“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住的院?” 我有点愧对吴总,低头说,“抱歉,吴娅是被我连累的,那个杀手的目标本来是我。” “你怎么能让我女儿出事,林峰,你不是大法师吗,既然确认不了我女儿的安全,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出门!” 吴总很激动,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 王刚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你喊什么?林峰不是故意的,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 “胖子,别说了!” 我制止王刚说下去,一脸羞愧地对吴总说,“你女儿的事,我会负责到底。” 现在明叔已经进去了,以他的巫医手段,应该可以控制住吴娅的病情。 我希望吴总能够为他制造一个安静点的环境,等明叔出来之后再说。 尽管吴总很愤怒,但还是同意了。 上次他前妻的事多亏了我们帮忙,对我的话还算信任。 我们守在走廊外面,足足等了一夜。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明叔终于擦汗走出来,撮着牙花说,“刀上涂了两种毒蛇的毒液,一种能破坏她的神经系统,另一种属于溶血毒素,这总毒素是专门用过阴法提炼出来的,医院根本找不到解药。” 吴总被吓坏了,惨着脸说,“那我女儿……” “放心,病情控制住了,我刚替她放了毒血,用银针锁住经络和血管,等回去调配完解药,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 明叔的话让我们松了口气,可他下一句话又要让我恨得只要后槽牙, “调配这种解药很复杂,起码要三十多种草药,每一样都不便宜,大家都这么熟了,打八折,这次我只收四万软妹币。” 次奥。 我和王刚都气得牙疼,吴总则苦笑着说,“行行……只好能治好我女儿,四万就四万!” 接着明叔找来一个玻璃器皿,把从吴娅身上挤出的毒血搜集起来,临走时对吴总交代了几句, “病人需要绝对安静,谁也不能打扰她。” 第106章 追踪气味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别看明叔平时吊儿郎当,一旦认真起来,说话还是挺有气势的。 吴总连连点头,马上让保镖守住病房,谁都不能进去。 原本我想进去看看吴娅,同样被吴总拦下来,“林峰,我女儿已经被你连累成这样了,你还进去做什么?” 我满嘴苦涩,只好放弃了进去的打算。 王刚想替我打抱不平,也被我拦下了。 回去的路上,他嘀嘀咕咕地抱怨道,“这姓吴的也太过分了,上个月你为了帮他解决前妻的事,直接断了两根肋骨,现在却翻脸不认人!” 我摇头说,“这倒是不能怪人家,吴娅的确是被我连累成这样的,吴总就这一个女儿,人之常情。” 回了古香斋,明叔马上着手调配解药。 调配解药需要用到很多药材,他开了张方子,让我和王刚分头去买。 我抓紧时间照做,刚把药材带回去,却发现铺子里多了一个人,是T恤男。 上次我和T恤男一起搞定了庙祝,事后他把我送去医院,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外面干些什么。 见我这幅行色匆匆的样子,T恤男纳闷道,“我才离开半个月,怎么又出事了?” 我苦笑着点头,先把药材交给明叔,随后说起了昨天遭遇暗杀的事情。 T恤男同样感到意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分析道,“会不会是那个庙祝还有同伙,被他同伙查到了?” 他马上摇头,很笃定地说不可能! 尸体是T恤男亲手处理的,虽然我不清楚他处理尸体的方式,但以T恤男的经验,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让人抓住尾巴。 更何况整个佛堂都被他一把火烧了,就算有什么遗漏的线索,也早就被大火覆盖。 他分析得很有道理,究竟会是谁呢? 我脑子很乱,翻来覆去思考这个问题。 忽然T恤男提醒我,“那把导致吴娅的中毒的飞刀还在不在?” 我马上说还在,应该还在那家医院。 T恤男说,“那就好办了,只要凶器还在,应该就有办法追踪到杀手的去向。” 他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老蝙蝠有很强的追踪能力,鼻子比狗还灵,或许可以找它帮忙。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抓起神龛上的槐木牌,用力敲了几下。 自从上次在工地吸收了那股邪气之后,老蝙蝠因为消化不良已经在槐木牌休息了半个月,是时候叫它出来继续干活了。 被我强行吵醒后,老蝙蝠很不高兴地说,“你催什么催啊,都说了我最近消化不良,需要缓一缓。” 我说缓个屁,来活了,赶紧跟我走! 去医院的路上,我把这断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蝙蝠。 它贱兮兮地转动眼珠,“老大你真厉害,这么快就勾上富家女了,如果你跟她在一起的话,能保证我顿顿都有鸡吃不?” 我被它气笑了,“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鸡,谁说我要跟她在一起了!” 吴娅的遭遇让我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光是陪她逛个街就发生了这种事,哪还能有什么以后? 到了医院之后,我找到吴总,提出要把飞刀拿回来。 吴总对我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好,问我拿那个东西干什么? 我解释说,“飞刀是杀手留下的,上面残留着杀手的气味,我有办法根据这些气味把杀手找出来。”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吴总显然不信,表示自己已经报警了,那把飞刀已经作为凶器交给了警察,“我女儿事情你还是别管了,我已经联系了警察,他们会为我女儿主持公道的。” 吴总一看就是不信任我,主要是因为我连累他女儿受伤,让他觉得我是个不祥之刃。 我理解他的心情,保证道,“请你放心,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不会再跟吴娅产生任何联系。” 事实上我也从没打算和吴娅有进一步发展。 我坚持要调查这件事,除了帮吴娅出气之外,也是想搞清楚究竟是谁要暗杀我。 吴总犹豫了下,终于被我的诚心打动,带我去了警察局。 这年头没点后台的人不可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吴总和警局局长的关系不一般,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和负责查案的警察见了面。 可面对我提出的要求,办案警察却感觉很扯淡,拒绝让我接触凶器,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警队的警犬也没有这么灵的嗅觉,光闻一闻就能找到凶手的藏身地点,照你这么说破案倒简单了。” 我懒得废话,直接在槐木牌上敲了敲。 老蝙蝠打着嗝出现,变成一股灰气,围绕办案警察的头顶转了两圈。 警察视线立刻变得恍惚起来,呆滞地掏出钥匙,替我们打开证物室大门。 吴总惊愕地看着我,“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摇头没说话。 他肉眼凡胎看不到正趴在警察头上做鬼脸的老蝙蝠,我也不想暴露太多秘密给他知道。 进入证物室,我们重新看到那把飞刀。 老蝙蝠附到凶器上面,使劲用鼻子嗅了嗅,回头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我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警局。 到了外面,老蝙蝠指了指吴总的背影说,“这老小子对你意见挺大,要不要我帮你,让他同意你和女儿在一块?” 我黑着脸说,“你是不是又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山妖最擅长迷惑人的心智,尤其是老蝙蝠这种精神力强大的大妖,要控制一个人跟玩一样。 但我一直在警告它,绝对不能用法力对付普通人,一旦被我发现,马上就弃养。 这属于原则问题,没得谈! 回了古香斋后,T恤男还在等我的调查进展,马上问我见到凶器了没有? 我点点头,表示老蝙蝠已经记住了凶手的味道,天黑后我就会把它放出来,进行全城搜索。 T恤男说,“这么大一座城市,要想光靠嗅觉就找出凶手,倒是挺不容易的,看来这次要麻烦蝠前辈了。” 虽然我一直拿老蝙蝠当小弟,可T恤男和明叔却对它相当客气,一口一个前辈,搞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老蝙蝠那个嘚瑟劲就别提了,装模作样地背着小爪子说,“嘿嘿,这种事只有我能做到,年轻人,你们就等我消息吧。” 天一黑,老蝙蝠就扑腾翅膀出门了。 我和T恤男待在店里等消息。 明叔已经成功调配出蛇毒的解药,带上王刚去医院帮吴娅解毒。 临走时他问我要不要一块去,我迟疑着把头摇了摇。 我和吴娅本来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还是不要再见了。 第107章 俘获杀手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目送明叔离开,T恤男忽然看着我说,“其实吴娅这个女孩挺不错,你想好了,真的不再见她?” 我耸了耸肩,像我这种人压根就没有资格追求所谓的幸福。 吴娅的各方面条件确实很好,可惜她不是我追求的那盘菜。 如果不快刀斩乱麻,趁着感情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将来只会更麻烦。 T恤男比较认同我的看法,“你说的也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表现得不近人情一点,也是对对方的一种保护。” 我忽然一愣,半开玩笑说你挺有生活啊,老实交代,是不是曾经骗过那个无知少女的感情?否则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体会。 T恤男却没有跟我开玩笑的意思,一直板着那张扑克牌的脸。 从傍晚等到天黑,直到凌晨两点多,老蝙蝠还是没有回来。 我越等越着急,忍不住抱怨道,“这老畜生到底靠不靠谱,都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消息。”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窗外传来打喷嚏的声音, “老大,你怎么又在背后骂我。” 我火速推开窗户,看见老蝙蝠头上顶个飞行员罩罩,当做降落伞一样滑翔进来。 它趴在桌上晃了晃脑门,“可累死爹了,城市里的人真不讲公德心,我飞过一个小区的时候差点被人用弹弓打下来。” 我纳闷道,“人家干嘛用弹弓打你?” 老蝙蝠笑得很猥琐,说可能是因为看见我正偷他老婆内衣吧。 我气得牙疼,怎么没打死你个狗曰的。 T恤男说,“蝠前辈,有结果了吗?” “那还用说,黄爷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老畜生深谙装啵伊的精髓,摇头晃脑地探出五根小爪子,说事成之后,我要五只鸡当酬劳。 丫还拽上了。 我掏出槐木牌准备给它几个暴栗,老蝙蝠吓得捂脑袋,“我开玩笑呢哥,最近消化不良,一只鸡就够了。” 我黑着脸说,“少废话,带路!” 它顺手去抓罩罩,“你等我先换战袍……诶,别打!” 为了方便尽快找到目标,我上了T恤男的摩托车,让老蝙蝠飞在前面带路。 他直接带我们往北郊一片豪宅区飞过去,我越走越纳闷,这边住的都是有钱人,凶手怎么可能藏在这里? 老蝙蝠降落下来说,“我也是花了好久才找到这里,错不了,前面那栋豪宅里出现过和凶器一样的气息,凶手指定来过这儿。” 出于对老蝙蝠的信任,我没再说啥。 T恤男找了个隐蔽角落把摩托车停好,我们直奔一栋别墅大门。 到了附近之后,T恤男并不急着翻墙进去,而是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老蝙蝠则往墙头上指了指,说别找了,这里一共九个摄像头,我全都把位置标记过了。 在它的指引下,我们先毁掉了别墅外墙的监控设备,然后大摇大摆冲进去。 对方根本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刚跑进大厅,我就看见一道矮小的身影正从里面走出来。 四目相对,他短暂地惊愕了两秒,下意识开口骂道,“次奥!” 我则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可算找到你了!” 前天晚上他暗算我的时候,头上戴了个鸭舌帽,让我看不清五官。 可身材是不会说谎的。 他身高堪比小四,比我挨了一个头,脸上满是脓包,散发着一股烂橘子的味道。 见行踪败露,杀手转身就往别墅后门跑。 T恤男则是蓄势待发,犹如利箭一样快速冲上去。 杀手感觉到脑后有风,回头只见T恤男已经追到不足两米。 他面露阴狠,抬手射出一把飞刀。 飞刀仅有五公分,红樱束尾,刀锋狭长宛如柳叶,破空速度很快。 和前天暗算我的是一种! 但T恤男也不是盖的,一个急刹顿住身形,闪身朝侧面一扑。 飞刀扎在墙上,发出夺的一声轻响。 刀锋有一半没入墙体,尾端嗡嗡抖个不停。 是个高手啊。 我怕T恤男有闪失,马上从另一边跳上去,一拳砸向杀手的面门。 对方邪笑一声,忽然扯掉上衣,露出黝黑的上半身肌肉。 在他胸口位置上纹了一道蟒蛇图案,活灵活现,两个眼球散发出很深的邪气。 “纹阴师?” T恤男把眉头皱了一下。 纹阴师在这个圈子里不算罕见。 通常都是一些民间散修,为了增加修为,利用邪法刺符获得阴神的力量加成。 这种纹身可不像普通人是用来耍帅的,而是货真价实的阴符。 露出纹身之后,杀手马上咬破中指,把鲜血滴落在胸口纹身上,嘴里念念有词。 一股阴法波动围绕他身体旋转起来。 阴符开始发光,凝聚出一道青色的蟒蛇,张牙舞爪朝我扑过来。 我没躲,咬牙大骂一声“你去死”,快速激发了左手掌心处的憎恶印记。 不等青色蟒灵靠近我,我已经提前抓住了蟒头。 手心处的黑点飞快运转,爆发出一股强悍的吸力。 蟒灵的气息正在快速减弱,被憎恶印记吸收进我的身体。 阴寒的气流冲击我的经络,整条膀子也陷入了发麻的状态。 虽然憎恶印记可以吸收负面能源,但这些阴气在身上游走的时候,同样会带给我很强的不适感。 我的手腕在不停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老蝙蝠看到之后赶紧提醒我道,“老大,你别胡来,如果吸收太多阴气,又得不到及时的炼化,有可能整条手臂都会废掉。” 道理我当然知道,可在怒火的驱使下,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不管侏儒男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对付我,都不该牵扯到我身边的人。 这是我最大的逆鳞。 “啊!” 强忍手臂传来的酸胀感,我发出一声咆哮。 掌心吸力骤然爆发,形成一道黑色气旋。 青色毒蟒直接被抓爆,随风散开,化作一片青色的磷火。 “你……”侏儒男脸色惨白,吐出一口老血,看我的眼神好像见了鬼。 我直接冲上去,一脚踢中他下巴。 他门牙掉了两颗,身体侧翻在地,疼得直哼唧。 T恤男则找出绳子,捆住这家伙的四肢,把人固定在一根凳子上面。 我们一起围在侏儒男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对方。 这家伙倒是很硬气,干脆闭上眼睛说,“失算了,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 我脸色一冷,“你特么属兔子的,跑这么快,以为跑出那条步行街就没事了?” 可惜,他小看了我的执着。 伤害我可以,伤害我身边的人就不行! T恤男用手掐着他的下巴问,“无冤无仇,为什么暗杀林峰?” 第108章 杀意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个问题也是我最想问的,只是心里太愤怒,所以没问出来。 T恤男替我讲出了想说的话,可杀手却装傻充愣,“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冲进我家搞破坏。” 证据? 我和T恤男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冷笑起来。 看来这位仁兄还没搞明白状况,江湖事江湖了,干咱们这行的人又不需要上法庭,需要什么证据? 于是T恤男反手就是一耳光,“我劝你最好合作点,我们的耐心并不多。” 杀手被打得晕头转向,却依旧硬气,把头埋低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问题还用问?” “这么说你背后有人了?”我马上抓住了重点,气愤地揪住他衣领,“是谁!” 杀手扬起了一张丑陋的麻子脸,布满暗疮的脸上充满邪笑,“怎么说我也是个杀手,这么容易就出卖雇主,将来怎么混?” “你特么的!” 我气得太阳穴狂跳,扬起手又要抽它。 T恤男拦下我说,“算了,这家伙嘴巴很硬,不会这么轻易告诉我们的。” 见杀手有些洋洋得意,T恤男又说,“你是觉得,只要自己扛住我们,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对不?” 杀手道,“有本事你们就给老子来个痛快,既然干了这行,我早就想到会有这天了。” 怕死的人当不了杀手,这些人不会在意别人的命,同样不会在乎自己的命。 看来要想用常规的办法撬开他的嘴,很难。 不过T恤男最喜欢的就是啃硬骨头。 没等杀手继续嚣张,T恤男就打开一个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些灰色的粉末。 杀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你想干什么,你……唔!” 趁他张嘴的那一刻,T恤男已经快速卡住他下巴,把那些粉末倒进他嘴巴里。 杀手很抗拒,不停地张嘴想要挣扎,结果被我照着肚子上来了一拳,疼得把身体弓紧,嘴巴也大大张开了。 那一包粉末最终还是被倒进他嘴巴里。 T恤男后退两步说,“你不是喜欢用毒吗,刚好我也懂这个,知道什么是蛊吗?” 杀手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T恤男刚把话讲完,就把双手合在一起,催动起我听不懂的法咒。 他念的是苗语,节奏很快。 随着咒语念完,T恤男打了个响指,杀手的哀嚎声就在别墅大厅响彻起来。 他的呼声特别凄厉,比杀猪还要响,我赶紧找了块布堵上他的嘴。 听到这家伙传来的痛呼声,我不仅没有感到可怜,反倒有种莫名的快意。 从他伤害吴娅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老蝙蝠飞到我身边说,“这家伙叫得真难听,要不要我弄哑他?” 我没答应,还得留着杀手问话呢。 眼看他开始喷白沫,我才对T恤男使了个眼神。 T恤男停手,我一把取出杀手嘴里的破布,蹲下去问他爽不爽。 杀手吐了一口长气,说厉害,这是什么毒? T恤男冷冷地说,“蝎子蛊,如果人的痛苦分成十级,我的蝎子蛊可以让你感受到第十一级的痛苦,说还是不说?” 杀手沉默了一下,依旧选择了嘴硬。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哥们你果然是个硬汉,继续!” T恤男没有再留情,继续催动蛊咒,这次的蛊咒持续比较长,杀手感到的痛苦也比刚才更加猛烈。 第二轮下来,这家伙已经咬烂了自己的嘴唇,浑身都是冷汗。 到了第三轮,他身上的绳子已经深深勒紧肉里。 然后是第四轮。 到了第四轮结束的时候,我跑去外面找了块砖头,塞到杀手嘴巴里说, “哥们别急,离天亮还早着呢,听说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连砖头都能咬破,我先拿你做个实验。” 就在我硬往他嘴里塞砖头的时候,这家伙终于怂了,“别别,先等等,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嘛。” 我说你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不急,我们可以打折吊瓶慢慢玩。 我根本不给他求饶的机会,硬把砖头塞进去,催促T恤男开整。 一轮轮的折磨下来,这个号称硬汉的家伙终于有了崩溃的迹象,含糊不清地喊道,“别,我说就是了,靠,没想到你身边还有个蛊师,早知道第一轮我就说了。” “自己说你是不是贱!” 我给他气笑了,反手又是一个耳刮子。 这才叫真正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非逼我们折磨他一顿才肯说实话。 杀手哭丧着脸说,“我以为自己能扛住,没想到当个宁死不屈的英雄这么难。” “好了别废话,说出幕后主使,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T恤男不想浪费时间,一脚踩在杀手膝盖上。 杀手疼得肩膀直抽抽,咬牙说,“你自己得罪了谁难道不清楚吗,跟那个富二代抢女人,人家怎么会放过你!” “你说谁?”我太意外了,紧紧扣住杀手的脖子。 他哼唧道,“你抢过多少个女人,自己不会想?啊……” 没等他说完,T恤男继续发力,杀手再次疼得惨叫起来。 我则松开手,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孙杨。 我想破头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家伙。 不就是几天前在大街上动了一次手吗,还是这家伙主动把脸凑过来让我揍的。 真没想到他会怀恨在意,干出买凶杀人的事。 杀手开始交代细节,“你当街羞辱他,这家伙越想越气,所以就通过中间人联系上我了,刚好我也缺钱,就答应动手,只是没想到那一刀会射偏,反倒害了你马子。” 就因为这个,孙杨并没有支付尾款,还打电话把杀手骂了一顿。 杀手本来打算躲起来休息几天,等风声过了再搞暗杀。 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找上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气得牙根痒,说孙杨答应给你多少钱? 杀手报了个数字,说十万。 当时我脸就黑了,一条人命只值十万,这也太廉价了。 杀手说,“我也没想到你这么难对付,早知道就要双份了……” 呵呵! 我冷厉地看着他,死到临头了还在纠结酬金的事。 杀手读懂了我眼神中的寒意,马上打了个激灵,“等会儿,你朋友刚刚承诺过,只要我说出来,你们就考虑放过我。” “我骗你的!”T恤男发出一声冷笑,转手把匕首递过来, “放还是杀,你自己决定吧。” 我没说二话,抓紧匕首,一刀朝杀手心窝捅去。 经过这么多事,我早就学会了成长,不会对一个曾经想杀掉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更何况,他还伤害了我身边的人。 第109章 送上门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望着倒向血泊抽搐的杀手,老蝙蝠舔下了嘴唇,说真可惜。 我回头冷漠地瞪了它一下,可能是见我样子太吓人,老蝙蝠赶紧缩脖子,尬笑说,“放心吧老大,我答应过不吸人血,说到做到。” T恤男则踢了踢杀手的尸体,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深深吸气,目光变得阴寒起来,“我不会对一个想要我命的人手下留情,这是孙杨自找的!” “好,我们一起去。”T恤男出道比我早,对于杀人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老蝙蝠则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提醒我们动手前必须善后。 “交给我就行了。” 和上次一样,T恤男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这次他没有避讳我,而是打开随身的木匣,从里面取出了另一边绿色药粉。 随后,把这些绿色药粉洒向尸体的伤口。 仅仅过了几秒钟,绿色粉末和鲜血发生反应,冒出滋滋的浓烟。 我惊骇地发现,这些粉末中居然爬出了一些和跳蚤差不多大小的虫子,正在疯狂啃噬尸体的血肉。 老蝙蝠也惊了一下,怪叫说,“食尸蛊,你和五毒教是什么关系?” T恤男看了眼我们,摇头,没有说话。 见他不想说,我只好对老蝙蝠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老蝙蝠难得严肃,沉声说,“食尸蛊是苗疆五毒教特制的蛊虫,那些绿色粉末是它的虫卵。” 当虫卵接触鲜血之后,就会快速孵化,并长出成虫。 成虫则会疯狂地啃噬尸体,直到把尸体的血肉全部吞噬干净,甚至连内脏和骨头都不会放过。 等到啃噬完尸体之后,这些食尸蛊也会暴毙。 属于是居家必备的杀人良方,用它处理尸体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我倒抽一口凉气,能研究出这种毒虫的人,心思得多狠? 老蝙蝠挠了挠下巴,一脸忌惮地说可不,食尸蛊是苗疆五毒教的拿手好戏,我倒是没想过,柳兄弟居然是五毒教的人。 这老畜生活得久,虽然不是人类,见识却比人类更加丰富多,堪比百科全书。 察觉到老蝙蝠的反应,T恤男又把头摇了摇, “蝠前辈不要误会,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的确懂得一些蛊术,但我并没有加入五毒教,更不会利用邪蛊去害无辜的人。” 老蝙蝠讪笑道,“呵呵,不是那个组织的人最好,否则我和老大就要离你远一点了。” 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在老蝙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暗想这个五毒教应该很厉害,连身为大妖的它都怕成这样。 可惜,T恤男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似乎并不打算跟我分享,我也得不好再问下去。 短短几分钟后,杀手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得异常干净。 就连洒在地板上的血迹,也被食尸蛊吞噬一空。 当吃完尸体之后,食尸蛊也很快死去,被T恤男浇上汽油,一把火点燃。 这样一来,不仅杀手的尸体消失,就连食尸蛊也跟着消失,就算警察到场也不可能查出任何痕迹。 我震惊得不行,感觉T恤男比刚才死掉的这位更像杀手。 震惊之余我也在心底暗暗庆幸,幸亏我和他是朋友,不是敌人。 走出别墅,我们马不停蹄开车往另一个方向赶。 通过杀手的供述,我们已经确认了幕后黑手的身份,并锁定了孙杨的住处。 T恤男把摩托车开得很快,半小时就到了地方。 比起那个身为孤家寡人的杀手,孙杨住的地方防守严密多了。 这里是一个占地很大的庄园,不仅有大量监控,还有十多个保镖守在房子外面。 T恤男蹲在树荫下说,“要搞定这家伙很有难度,那些保镖看起来身手不错,如果发现有人闯进去,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帮手。” 其次,T恤男还在里面感受到了高手的气息。 我摸起下巴说,“没想到孙杨家这么有钱,看来要搞定这家伙,还得多费些手脚。” 老蝙蝠忽然凑上来说,“老大,其实我倒有个主意,就是得让你受点委屈。” 我马上说,“什么主意,快说。” 它贱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眼前一亮,马上拍大腿说,“好,那就按你的计划来。”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别墅里很安静。 除了门口那几个保镖之外,倒是没有发现其他有可能威胁到我的存在。 在确定好计划之后,我马上绕开监控,绕到一块比较低矮的围墙下。 一个助跑,轻松翻过了将近三米的围墙。 这几个月的苦功没有白费,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轻盈了,爆发力也比之前强得多。 虽然这该死的命格带给我无穷的麻烦,但不得不说,我也在大伯那里继承了巨大的好处。 跳进围墙后,我先躲到一块假山石后面。 确定附近没有人发现自己,才借助假山的掩护,默默爬向一个亮着灯光的房间。 刚靠近窗户,我就听到里面传来玻璃被摔碎的声音。 孙杨咬牙切齿道,“姓王的,你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杀手?不仅没弄死那个小子,反倒把吴娅也弄伤了!” 随后传来一个男人的讪笑声,“孙少爷,这是意外,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孙杨怒火中烧道,“你特么还想有下次,万一事情露馅了怎么办?” 那个姓王的人赔笑说,“放心,绝对不会,不就是搞定一个刚出道的毛头小伙吗,我的人有经验,常杀人,也就顺手的事。” 孙杨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真的?” 男人点头,“当然,上次失手是因为低估了这小子,这次我会亲自出马,你总该放心了吧。”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等那小子挂掉之后,我再把尾款付给你。” 孙杨冷笑了下,咬牙切齿说,“从小到大,我看上的东西还没人敢抢,这次他死定了。” 听到这儿我已经忍不了了,直接推开落地窗跳进去,指着他大骂, “孙杨,果然是你干的!” “林峰?你小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的出现把孙杨吓一大跳,一脸心虚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冷漠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找的杀手根本就不靠谱。” 孙杨脸色一变,扭头就想往里屋跑。 我立刻跟上,摸出一把折叠刀。 这个富二代跑得哪有我快,很快被我踩中了影子。 可就在我准备一刀劈死这个混蛋的时候,房间角落却传来另一道阴阳怪气的冷笑, “有意思,你自己送上门也好,省得我去找你。” 第110章 反转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说话的是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 刚才我急着追砍孙杨,并没有在乎那家伙,直到他主动站起来,快速冲上来挡在了孙杨面前,我才不得不把脚步停下,谨慎地观察起对方。 这是一个中年胖子,长得大肚便便,身材却不高,跟个矮冬瓜似的。 他的皮肤很白,下巴留着两撇小胡须,眼睛很小,但却比较犀利。 我踩了一脚急刹,指着矮冬瓜说,“你是谁?” 矮冬瓜摆出一张阴笑的脸,“要你命的人。” 靠,都是道上混的,装什么啵伊? 我指着矮冬瓜说,“那个杀手是你派出来的?” 他眯着眼睛点头,说是啊,本来以为你只是个小人物,随便派个人就能搞定,没想到你不仅躲了,还能找到这里, “不过这样也好,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嘛,孙少爷答应我,搞定你就给我五十万。” 怎么又变成五十万了? 我惊了一下,刚才那个侏儒杀手说,搞定我能有十万佣金。 可这个矮冬瓜却表示自己能拿到五十万。 妈的,不用说,中间那四十万差价肯定被矮冬瓜黑了。 这一套转包工程玩的可真溜! 我脸一黑,“你个混蛋,为了几十万就杀人,完全不顾王法了吗?” “王法是什么东西?对鬼面会的人来说,有钱就是王道!” 矮冬瓜邪笑一声,忽然把手抬起来,打了个响指。 瞬间屋子里灯光全灭了,一股阴冷的空气回旋,直接把我包围起来。 我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早就被人布置过了。 矮冬瓜手上拿着一个人形木偶,轻轻晃了晃,一脸的嘲弄。 孙杨躲在他后面大喊道,“别废话了,赶紧弄死这个兔崽子。” “该死的是你!”我鼻子都气歪了,不管不顾,一刀朝矮冬瓜劈过去。 “找死!” 矮冬瓜把人偶丢出来,上面有一股黑气喷发。 人偶好像变成了活物,居然张开锯齿一样的嘴巴,迅速蹿向我的脖子。 是木偶机关? 我一扬眉,手上的折叠刀就飞出去。 刀锋恰好装在人形木偶上面。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人偶张开嘴巴,露出钉板一样牙齿,居然咬住了折叠刀。 同时人偶的两个眼睛忽然变红,喷出一股白烟,毫无征兆地洒在我脸上。 我只呼吸了一口,顿时头重脚轻站不稳,身体半蹲在地上,大骂卑鄙! 没想到矮冬瓜居然在人偶里面藏了毒。 只要人偶遭到袭击,毒烟马上就会喷出来。 我江湖经验太浅了,第一个回合就上了当。 矮冬瓜邪笑道,“年轻人,能打不算本事,关键得学会动脑。” 他走过来,一脚踢中我左肩。 我身体僵硬,动不了,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本来肋骨的伤就没有完全愈合,这下疼得钻心,我趴在地上想爬起来,可尝试了好几次,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矮冬瓜话里话外都是嘲讽,“别费劲了,中了我的毒烟,就算一头牛也得跪,三个时辰内你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那把折叠刀,嘲弄说,“死在自己的武器下面,也算不亏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就在矮冬瓜准备动手的时候,孙杨却把他叫住了,“等等,你傻啊,怎么在我家里杀人?” 矮冬瓜只好停下来,说那好吧,我把人带到外面处理。 接着他把我扛在了肩上,转身外别墅后面走。 我四肢麻痹,动不了,只能任他摆弄。 孙杨则满脸恶毒地跟上来,边走边嘲笑我,“姓林的,你那天不是很拽吗,现在还不是落到我手里?” 我懒得跟他废话,哼了一声。 “不服?” 孙杨快步跟上来,在我脸上拍了拍,语气极度嚣张,“能打有什么用,这个世界比的是谁钱多,人脉广,你个穷逼还想跟我竞争,活该你死啊!” 我冷冷地开口,“你想杀我,只是为了得到吴娅?可你请来的杀手却弄伤了她!” 孙杨一脸无所谓道,“呵呵,老子有钱,想玩什么女人都行,她死了我还可以换一个。” 我点点头,表示懂了。 孙杨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吴娅,他之所以那么坚持追求对方,不过是出于男人的征服欲。 这家伙家境优越,从小就在别人的讨好和夸赞下长大,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他接受不了有人拒绝自己。 走出别墅后面,矮冬瓜把我抗进了一片小树林。 这里月黑风高,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倒是很适合杀人越货。 矮冬瓜把我丢在地上,环顾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冷笑说,“这地方风水不错啊,死在这儿也算你的造化。” 孙杨有恃无恐地站在他身边,同样对我扬下巴, “你马上就要嗝屁了,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我注视着他那张写满了嚣张和怨毒的脸,一字一顿,“你杀我,只是因为争风吃醋这个理由?” “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孙杨得意洋洋,恨不得把尾巴竖起来当旗摇,“跟我抢东西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等我弄死你,还可以继续找吴娅,玩完了再丢,你能奈我何?” “你个畜牲。” 我暴跳如雷,强撑着要蹦起来咬他。 但那种迷烟的效果还在,我刚站起来一半,马上无力地跌坐回去。 孙杨吓一跳,赶紧躲在矮冬瓜后面说,“靠,这小子怎么还能动?” 矮冬瓜也面露惊讶,观察我一会儿,笑笑说,“没事,垂死挣扎罢了,我经常杀人,还没出过意外呢。” 接着他就把刀举起来,在我脑门上比划,“小子,下辈子聪明点。” 唰! 刀锋猛地往下一沉,直**天灵盖。 这家伙出手的角度和精准度都不错,动作相当老辣,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我抬头看见孙杨在冷笑,似乎已经预见到我即将死去。 我同样扬起了嘴角,在心里骂了一句煞笔。 刀尖即将刺穿我头皮的一瞬间,林子里传来一道破空的锐啸。 一枚黑色钢针撕开黑暗,径直扎中矮冬瓜的手腕。 矮冬瓜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身上,根本没想过附近有人偷袭。 就在他最得意,最猖狂那一瞬间,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啊!” 手肘传来的剧痛,让矮冬瓜丢了匕首,握住渗血的伤口大骂,“谁在暗算我?” “是我。” 随着一声冷哼,T恤强势杀到,从黑暗中闪现出来,一脚踢中他腰眼。 矮冬瓜一个侧滚,惨护着飞出去。 孙杨则瞬间石化,意识到场面不对,马上尥蹶子跑回家。 跑得了吗? 第111章 鬼面会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答案是否定的。 老蝙蝠早就蓄势待发,不等这家伙跑出林子,一片乌云直接盖下来,笼罩住孙杨的头顶。 “啊!”他同样发出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倒。 灰色影子离开他的身体,显化出老蝙蝠猥琐的相貌,等待我的下一步指示。 我麻木地摇头,已经不对孙杨的人性抱有任何希望。 有钱就可以恃强凌弱,买凶杀人? 有钱就可以张牙舞爪,视人命如草芥? 我曾经想过给这个富二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很遗憾,他没有抓得住机会。 在明确了我的眼神之后,老蝙蝠马上露出了凶狠表情,二话说话,再次化作一团雾气,钻进孙杨体内。 这小子马上停止了惨叫,呆滞地站起来,想个牵线木偶一样往林子深处走。 之前,我不让老蝙蝠喝人血。 可畜牲的血是例外。 老蝙蝠很识趣,直到当面吸血的过程比较残忍,便控制孙杨走进了林子里看不见的地方。 同一时间,T恤男也在一脚踢飞矮冬瓜后,转身朝我这边走来。 他朝我扫了一眼,马上淡漠地说,“居然是噬魂香,能炼出这么高级的迷烟,这家伙来头不小。” 说着他取出一个小瓶子,扒开瓶盖凑到我鼻子下面。 强烈的恶臭扑鼻,熏得我泪流满面,本能地推开T恤男,趴在旁边干呕,恨不得连胆汁都吐出来。 吐过之后,我忽然感觉身上恢复了不少力气,这才扶着树干站起来,喘气说,“啥玩意烂了,这么臭?” T恤男难得笑了笑,一脸揶揄道,“是某种蛊虫的粪便,经过特殊的配方制成的,可以提神醒脑,你要不要再来一口?” “别!” 我怕待会儿连肠子都吐出来,甩了甩发晕的脑门,恶狠狠地看向矮冬瓜。 矮冬瓜正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捂着伤口。 面对我投来的目光,他喃呢说,“你是故意闯进来,被我抓住的?” “不这样搞的话,你和孙杨怎么会主动离开那栋别墅?” 我早知道孙杨身边可能有高手,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搞刺杀的成功率很渺茫。 为了把人从别墅里骗出来,才选择舍身犯险。 矮冬瓜哆嗦嘴,“你就不怕我直接在别墅里面宰掉你?” 我说不会,孙杨只是个纨绔的富二代,害怕热麻烦,怎么会容忍他在自己家里行凶呢。 更何况我身上还有张底牌没用,大不了就是再捐一次精,轻易也死不掉。 矮冬瓜认栽了,苦着脸哀求,“我说哥们,我只是拿钱办事,既然你们都把孙少爷抓走了,能不能给个机会,绕我一条狗命?” 我愣了愣,冷笑说你倒是能屈能伸,刚才不说自己经常杀人吗,一个杀手怎么才这点觉悟? 矮冬瓜苦笑说,“你听错了,我没说自己常杀人,我说的是自己来自湖南,长沙人。” 靠,死到临头玩这种谐音梗有意思? 虱子多了不痒,反正我手上已经沾了血,多他一个不多。 想到这儿我把匕首抓起来,一步步朝他逼近,“不好意思,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从他刚才害人的手法来看,这家伙来头绝对不小。 打蛇不死必被咬,我可不会留下这个祸害。 见我没打算放过自己,矮冬瓜也不再说什么,闭上眼仿佛认命。 可下一秒,这家伙紧闭的双唇忽然张开,嘴里居然射出一把薄刃,直**胸口。 “臭小子,一命换一命,老子也不亏!” “小心!” 矮冬瓜的狞笑和T恤男的提醒声同时在耳边响起。 银芒一闪,刀刃已经近在咫尺。 我完全傻了,怎么都没想到他还藏了这一手,嘴巴也能射出刀子。 就在我恍惚出神,即将被刺中胸口那一刻,脑子里再次传来一声轻蔑的浅笑,“果然是个二百五,废柴男一个!” 小腹下一股气旋升起来,凝聚成无形的屏障,不偏不倚挡在了胸口。 刀刃刚接触胸口,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开了。 我大口呼吸,难以置信地跌坐在地上,看着胸口那道浅红色的血痕,心悸到浑身发抖。 这就是江湖人的手段? 不等我完全缓过神,T恤男已经迅速来到矮冬瓜面前,怒吼一声,“看走眼了,我不该给你说话的机会!” 他一拳砸在矮冬瓜太阳穴上,后者哼都没哼一声,顿时头颅破碎,无声倒地。 T恤男擦掉手上的血污,回头扫了眼我的胸口,暗暗庆幸,“抱歉,是我太大意了。” 这种事怎么能怪他? 我苦涩一笑,摇头爬起来,捂着狂跳的心脏,仍旧处在和死神共舞的心悸中。 太危险了,这些江湖邪修的手段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这件事告诉了我一个道理,对待敌人必须狠! 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虽然我不是反派,但同样有可能会死。 潜意识中落花洞女再次传来一声讥笑,“又欠我一条命,这个月必须上供两次。” 我已经没心思跟她争了,救命之恩,就算她榨得我精尽人亡也认了。 T恤男已经知道我身上有个不得了的东西,并没有多嘴问它哪儿来的,直接蹲下去,撕开了矮冬瓜的上衣。 在尸体的胸口左侧,纹着一道十分诡异的鬼头纹身,呈青面獠牙的骷髅形态。 T恤男对着纹身看了好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原来是鬼面会的人,怪不得……” 我吃惊地的爬起来,“鬼面会又是什么?” “一个邪修组织,他们的势力很庞大,基本上三教九流什么派别的人都有。” T恤男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我,说鬼面会的全称叫鬼面袍哥会,原本是由川渝一带的民间散修组成的。 可在上个世纪末,这个组织被发展成了邪教,专门吸纳各种邪修人才。 而分辨他们的方式也很简单,每一个鬼面炮哥会的成员,身上都会刻下这种骷髅图案。 我心有余悸道,“这个组织的人很厉害吧?” “不止是厉害而已。” T恤男点了点头,说凡是得罪他们的人基本都不会有好下场,尸体必须尽快处理,免得被人发现蛛丝马迹,查出是我们干的。 说完他取出食尸蛊,用同样的方式处理了矮冬瓜尸体。 很快老蝙蝠也回来了,心满意足地抹着嘴角说,“真痛快,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咱走吧,我想回去补个觉。” 它一直处于“吃撑”的状态,刚才又吸了孙杨的血,挺个大肚子跟孕妇似的。 我们马上动身,换了条路返回市区。 第112章 跨省业务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次行动整体的还算顺利,不仅查清了对付我的人,连杀手也被料理。 只是T恤男的脸色却一直都很严肃,我问他在担心什么。 T恤男告诉我,“鬼面会的势力不小,而且能人异士很多,虽然我们这一票干的十分隐秘,却不一定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线。” 那个矮冬瓜在鬼面会里的地位应该不低,现在他不明不白消失了,鬼面会多半会派人来调查。 到时候有可能会查到我们。 我说,“应该不至于吧,尸体不都让你处理干净了吗?” T恤男把浓眉皱起来说,“那种手段只能糊弄普通人,对于真正的修行高手没用。” 肉身没了,人家还可以把魂魄的找回来,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的话让我隐隐不安,可转念一想,管他呢?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打我出道的第一天就沾了一屁股屎,根本没必要杞人忧天。 T恤男也受到我的情绪感染,难得笑笑说,“你说的没错,总之兵来将挡,咱们确实没必要怕。” 对他表示了感谢,这次的事情要不是T恤男主动帮忙,光靠我自己恐怕做不到这些。 他摆了摆手说,表示大家已经这么熟了,没必要说谢谢。 缘分这个东西,当真是妙不可言。 从我看见T恤男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家伙很亲近。 或许他看我的感觉也是一样,否则也不至于帮我这么多次了。 天亮后我们到了医院附近,T恤男不想去医院,就在门口跟我道别,“你的麻烦暂时搞定了,我得离开一阵子,回头有事再联系吧。” 我特别纳闷,每次T恤男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等到事情搞定之后便会马上离开,也不知道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他依旧守口如瓶,“我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办,有些事,不太方便对你透露。” 他转身就走,一如既往的神秘。 我知道这家伙的性格,对于他不肯说的事,无论我怎么问都是白搭,只好听之任之了。 很快我看到了明叔和王刚,迫不及待追问吴娅的情况。 明叔笑嘻嘻说,“我亲自出手还能当然没问题,她身上的毒伤已经解了,再休息个十天半月就能恢复正常。” 我松口气,有了明叔的保证我就放心了。 王刚多嘴问了我一句,说吴娅已经醒了,作为朋友,你就不去病房看一看? 我摇头道,“没这个必要,见了面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受伤是因为被我连累,在这件事上,我一直感觉亏欠吴娅。 所幸仇已经帮她报了,搞定孙杨这个祸害之后,我也不用再担心会有人缠着吴娅。 做到这一步,我和吴娅算是彻底缘尽,就算她再找我,我也不会跟她见面。 王刚嘟囔了一句可惜,要是我和吴娅能有进一步发展,将来肯定能继承吴家的产业,起码少奋斗二十年。 我无语地摇头,这死胖子跟明叔学会不少东西,好像也染上了不少奸商性格。 回头必须说说他,做人不能总是向钱看。 回了出租屋,我把窗帘都拉上,给神龛点上香烛。 老蝙蝠马上从槐木牌里面钻出来,揉了揉肚子说,“可算是回家了。” 我看向它圆鼓鼓的肚皮,翻白眼说,“你吸这么多血,也不怕撑破肚皮不消化。” 它狗腿般笑道,“消化不了的可以留在肚子里慢慢吸收,喝人血的机会比较难得,我可不能错过。” 我一阵恶寒,实在不理解老蝙蝠怎么会有喝血的毛病。 这玩意又臭又腥,尤其是人血,也太恶心了。 老蝙蝠说,“人是万物之长,大部分精气都储存在血液里面。” 妖物一旦吸收了人血,可以加快修炼。 其次蝙蝠本来就有吸血的天性,喜欢人血也不稀奇。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身为人类,我不会让老蝙蝠残害同胞,于是再三警告, “孙杨的事可以当成是个特例,下次除非得到我的认可,否则你绝对不能碰我的同类。” “放心啦,我知道。”老蝙蝠揉了揉肚子,连打好几个饱嗝,心安理得钻进神龛下吸香去了。 我也累够呛,实在没心情理它,钻进被窝妹妹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吴娅打来的。 本来我不想接,可手机屏幕一直在闪,没辙我只能耐着性子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两秒,问她身体好些没有? 吴娅说好很多了,谢谢关心。 然后又是一阵让人尴尬的沉默。 过了几秒,她问我为什么不去病房探望自己。 我说,“你受伤都是因为我,我不想在连累你,所以没必要再见面,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这段话,我毫不犹豫地挂断手机,对着天花板发愣。 人心都是肉长的,跟吴娅认识这段时间,她总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我表面心烦,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好感。 要换成是以前,哥们早就去了。 可现在嘛……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脱衣解裤。”老蝙蝠感应到我的情绪,贱兮兮地趴在神龛上面吟诗。 我气得给了它几个暴栗,威胁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就把你拎到太阳下面暴晒。 它一秒认怂,没脸没皮的样子让我想笑。 这夯货,简直是妖界的奇葩和耻辱。 下午明叔给我来了个电话,问我有空没,有空的话就赶紧回一趟古香斋,又来活了。 一听到有活干,我马上来了精神。 尽管摆烂的生活很爽,可活在这个躺不平也卷不赢的社会,吃喝拉撒总得花钱。 我欠了一腚的债还等着还,当然得上心点。 到了地方,我只看见明叔和王刚,却没看见客户在哪儿。 明叔让我坐下,这才说,“这次的业务是一个老客户替我介绍的,病人不在贵阳,目前在广州。” 我皱眉,“怎么搞个业务还要跨省?既然客户有事要求我们,干嘛不主动来店里?” 明叔摇头晃脑,说客户不是不想来,是来不了, “他病得很严重,已经卧床超过一个月,只能麻烦你跑一趟,陪我去广州了。” 明叔边说边笑,表示这次的客户同样很有钱,事成后肯定少不了我的好处费。 我说你少来,回回都这么说,哪次不坑我? 比起明叔承诺的好处,我更好奇的还是客户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 明叔则怪笑两声,说了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男人生孩子,你见过吗?” 第113章 阴法波动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去…… 我承认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个世界可真奇葩。 男人怎么生孩子?难不成是运动的时候躺在了下面?这也不对呀,男人身上根本不长这个器官。 明叔坏笑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必须见了面才能知道,你赶紧收拾东西吧,我替你订了明天的机票。” 老小子订票之前也不先问问我意见,这么奇葩的业务让我怎么搞? 明叔的话就是圣旨,谁让我欠他钱呢?只好抓紧时间回去收行李。 老蝙蝠见我要出远门,眼珠立马变得贼兮兮的,讨好说,“老大,成天待在家里憋得慌,你也带我出门透个风吧。” 我想了想,说没问题,反正这次的业务比较奇葩,带上老蝙蝠去见识一下也好。 说不定它能帮我出出主意。 于是我把神龛也装进了行李箱。 可到了第二天过安检的时候,机场工作人员却说我行李箱太大了,不能带进机舱,我只好给它办了托运。 机场托运费贵死了,光这一趟就花我两百多。 好在机票钱是明叔负责报销,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路上颠来颠去,感觉跟坐过山车没太多分别。 明叔被颠得想吐,刚下飞机就扶着垃圾桶骂娘,“老子最烦坐这个铁盒子,要不是看在毛爷爷面上,才不遭这个罪!” 我笑了笑,提醒他跟我去拿行李,别把老蝙蝠给落下来。 取回行李之后,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老蝙蝠放出来。 没想到老蝙蝠也跟明叔一样蹦起来骂娘,“次奥,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以后谁给我办托运我跟谁急!”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蝙蝠也会晕机? 它骂骂咧咧说自己倒是不晕机,就是旁边有一只同样办了托运的泰迪。 老蝙蝠嫌行李箱太闷,刚要钻出来透口气,泰迪就耸着屁股扑过来…… 我差点没笑死,骂了句活该。 到了酒店,明叔马上和客户家人取得联系。 大概是下午三点多,有个西装革履的人跑来酒店房间敲门。 明叔替我做了介绍,说对方是顾老板,这笔生意就是顾老板介绍的。 进了房间后,顾老板马上说,“明叔,出事的人是我一个生意合作伙伴的儿子,叫黄天浩,上个月刚从国外旅游回来,刚回家没几天就开始不舒服了。” 明叔让顾老板说清楚点,到底怎么个不舒服? 顾老板想想说,“一开始倒是没什么,只是发烧,做噩梦,莫名其妙地晕厥,查不出什么毛病。” 一个星期后人就开始呕吐,喜欢吃生的食物,而且肚子也慢慢打起来。 黄天浩的家人吓坏了,还以为儿子长了肿瘤,可没听说过长肿瘤会导致食性发生改变的,赶紧找了家大医院做检查。 这一查却让我哭笑不得,医生说黄天浩肚子里有个“孕囊”,明显能看到胎动的迹象。 可黄天浩是个男的啊,才二十岁出头,虽然平时有点娘娘腔,但怎么也不至于娘到怀孕的地步。 明叔问,“那医院是怎么处理的?” “开刀呗,他们决定把肚子里的肿包取出来看看。” 顾老板叹了口气,说手术过程倒是很顺利,但打开那个肿块之后发现是空的,既不像肿瘤,也不像普通的肉块,医生也解释不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明叔摸了下鼻子,说既然肿块都被开刀取出来了,还找我们干嘛? 顾老板无奈地摇头,“问题就在这里,刚取出肿块不到三天,他肚子里又长了另一个肿块,还和之前一样会有胎动迹象,好像是活的。” 这下黄家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儿子刚开完刀,总不能再接受一次手术吧。 就算他身体受得了,可那种肿包像是可以无限增殖,每次开刀取出一个,马上就长出另一个。 明叔听完直接纳了闷,我也是一脸新奇,这么诡异的症状确实是闻所未闻。 顾老板揉了揉太阳穴,“是啊,他家人实在没辙了,只好到处打听民间偏方。” 碰巧顾老板认识明叔,怀疑黄天浩的情况有可能是撞了邪,这才想到邀请我们过来。 明叔说,“你和这个黄天浩很熟吗?” 顾老板点头,“我跟他父母有很多生意往来,他家出了事,也会对我的生意造成影响,这件事有劳你多费心了。” “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会尽力的。” 明叔答应得很痛快,但光凭顾老板的道听途说,我们无法确定黄天浩的情况。 明叔提出要去医院亲眼看一下病人,顾老板表示会马上安排。 他前脚一走,我就跟明叔商量起来。 这么古怪的病症我不仅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明叔虽然从业多年,同样没接触过这种情况。 我们凑在一起商量半天也没个结果,只好决定去了医院再说。 顾老板很快就安排好了,当天晚上,我和明叔就在他带领下去了医院。 有钱人住的病房就是高级,跟招待所似的,是个单独的隔间,走廊不仅没有消毒水味,还喷洒了不少香水。 到了顶楼的高级住院部,我在走廊看见一对中年夫妻,都是四十来岁的人,男的儒雅大气,女的外貌很端庄,留着一头短发,一看就是那种精明能干的女强人。 顾老板马上为我们做了介绍,黄家两口子估计是看我年轻,表情有点失望。 明叔不在意这些,上来就问病人在哪儿,要现场看一眼。 男人没说话,反倒是女人提出了质疑,“我儿子的病很奇怪,你们真的能治?” 明叔说病人还没看过,自己哪知道能不能治。 顾老板赶紧插嘴说,“黄姐,我找的人一定没问题,你儿子都这样了,不能讳疾忌医。” 经过顾老板的劝说,黄姐才点头答应了。 至于她老公,全程都一言不发,跟个木头似的。 这一家属于典型的女强男弱,儿子也跟母姓,我猜那个男的可能是倒插门女婿。 顾老板证实了我的看法,很小声地说,“黄家生意都是黄姐在经营,她老公很少插手公司的业务。” 我听完就懂了,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我和明叔全当是听了一场八卦。 进了病房,顾老板替我把门推开。 我只看了一眼,当时就吓一跳。 哇靠,好浓的阴法痕迹。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勤学苦练,能力稳步提升,就算不用眼睛也能感应到很多东西。 当病房大门被推开那一瞬间,我立刻感到一股浓郁的阴法气流。 这种气息不属于阴气,更像是催动邪术留下的煞气。 第114章 邪降头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眯着眼睛看向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皮肤白皙、五官很精致,虽然是个男的,却给人一种女性化的感觉。 果然是个娘娘腔。 我暗暗腹诽,明叔则走到床前做检查。 黄天浩正处在昏睡状态,对我们的带来充耳不闻。 他虽然长得秀美,可额头却浮现蜡黄,脸上全都病态的灰白色,没有一丝生气,嘴唇干,发白,有好多裂痕。 明叔皱眉查看了好一会儿,回头问,“病人昏睡多久了?” 顾老板不太确定,又可能十来天,可能两个星期吧。 黄姐倒是记得很清楚,“我儿子昏睡了十三天,自从他回国后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经常发烧呕吐,但一开始意识还算清醒,也能跟我正常交流。” 直到十三天前,他肚子忽然鼓起来,胀得很难受。 接着就陷入了昏厥,每天清醒的时候很少。 持续到今天已经有两个星期了。 我已经猜到了什么,直接走到病床前面,轻轻掀开了黄天浩的被套。 里面是一具干枯的身体,病人长得很瘦,说是皮包骨也不过分。 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高高鼓起来,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可能还不到一百斤。 但小腹那里却鼓得很厉害,明显能感到微弱的“胎动”。 当我把手覆盖上去的时候,并没有感应到人体的冰凉,有的只是一片阴冷。 我对黄姐说,“你儿子平时靠吃什么活下来?” “他已经十多天没进食了,之前偶尔会吃东西,但接受不了正常的食物,吃下去就会吐。” 黄姐满脸愁容地回忆,忽然想到什么,“后来我才发现,只有一种食物不会导致他呕吐。” 那就是生肉,而且必须是一整块地生吞。 其次她儿子最喜欢生鸡蛋,一次能吃五六个。 我和明叔对视了一眼,很快我就联想到自己第一次和老蝙蝠见面的时候。 当时那个小女孩也是因为受到了它的妖气影响,导致食性大变。 症状很类似,只是黄天浩的病情比那个小女孩严重了十倍。 我把按在他肚子上的手缩回来,凑到明叔耳边说了些什么。 明叔连连点头,对黄姐说,“你儿子该不会是得罪过什么人吧?” 黄姐马上摇头,说不会,“我儿子可乖了,还是个大学生,怎么可能得罪人。” 当父母的都这么说,可她儿子要是没有得罪过谁,又怎么会被人下咒? 黄姐很意外,惊讶地张大嘴,“你说什么,我儿子是被人下咒了?” “很显然就是。” 明叔没有隐瞒,皱眉说,“而且这个下咒的人估计不在国内,对了,你儿子是出国旅游回来之后才变得不正常的,他究竟去了哪些国家旅游?” 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出国旅游,尤其是这种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特别热衷于出国,搞不好就在什么地方触犯了当地的忌讳。 黄姐回忆了一会儿,说儿子这次去过好几个国家,有英国、法国,还有马来西亚。 明叔马上说,“那就对上了,他应该是被人下了降头。” 什么? 听到这些话,不仅是黄姐和顾老板感到吃惊,连我也面露惊愕。 经常听人说在东南亚流行一种十分歹毒邪门的咒术,叫降头术,可现实中却很少看见。 明叔继续说,“你儿子这种情况,多半就是在马来西亚惹到了什么人,被人下了降头咒。” 至于具体是什么降头,明叔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多半和蛇类有关。 简单来说,有人用怀孕的母蛇作为媒介,在黄天浩身上落了降。 母蛇在他肚子里面产卵,不断吸收黄天浩身上的营养,才导致他变得枯瘦如柴,神志恍惚甚至失去意识。 至于他肚子里面的肿包,并不是真正的肿瘤,而是母蛇产卵的一种表现形式。 黄姐很惊恐,问我们能不能治。 明叔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让他们全都离开病房把门关上。 黄姐不肯走,摇头说,“我儿子病这么重,我怎么能离开这里。” 明叔说,“接下来我们要替你儿子诊治,这行有些东西见不得光。” 顾老板赶紧对黄姐说,“要不还是先离开吧,明叔都这么说了,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看得出黄姐好像很听顾老板的话,终于点头,在他的搀扶下离开。 我看着顾老板和黄姐靠在一起,双双走出病房,心里不由自主感觉好笑。 再看看黄姐老公那副木讷拘束的样子,我忍不住小声说,“这家人的绿化工作干得很好啊。” 怪不得顾老板愿意自己掏钱,请我们过来给黄天浩治病呢。 我甚至都怀疑,这个中了降头的大男孩,有可能是黄姐和顾老板生的。 “多嘴,客户的私生活轮不到我们管。” 明叔看我一眼,说自己只在乎有没有钱赚,至于客户跟什么人乱搞,那是人家的事。 干这行必须找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该问不能问。 我讪笑两声,问明叔准备怎么解决。 他两手一摊,“我又不懂怎么化解降头,刚才打发他们离开,只是为了给你一个表现机会。” 靠,说半天还得我上。 我同样不懂怎么化解降头,没辙只好敲了敲槐木牌。 听到我的召唤,老蝙蝠马上一股风似的出现,叉腰怪笑道,“老大,什么吩咐?” 我指了指床上的病人,问老蝙蝠能不能治好他。 老蝙蝠一直在偷听我们谈话,早就了解到事情的全部过程。 可丫的这次却没有急着表现,而是挥着小爪子跟我讨价还价,“事成之后,我要两只老母鸡。” 我气笑了,“你丫平时吃的鸡还少了,敢在这种时候跟我提要求,是不是找抽?” 老蝙蝠捂着脑门到处飘,“这个人身上的蛇灵戾气很重,搞定它需要消耗不少元气,起码两只老母鸡才能补回来。” 我都无语了,不耐烦说,“行,两只鸡就两只吧,你赶紧的!” 得到我的承诺,老蝙蝠才磨着小爪子行动起来,身体化作一道灰烟,顺着黄天浩的鼻孔钻进去。 没一会儿黄天浩就开始抽冷子,身体好像触电一样胡乱抖动。 在他身上飘起一股很浓郁的邪寒气息,正在不停地钻来钻去。 见病人抖得这么厉害,我和明叔赶紧一左一右按住他肩膀。 就算是这样,黄天浩的身体依旧在发抖,一会儿弓成虾米,一会儿把身体“盘”起来,各种扭曲挣扎。 我终于明白明叔为什么坚持让黄姐出去了,要是被她看到儿子这样,不知道多着急。 第115章 别多事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两股气息不断在黄天浩身上斗法,居然产生了无形的气流对撞声。 我捂着他胳膊,感觉一会儿冰寒,一会儿正常,心里很不淡定。 黄天浩的身体本来就差,我担心他扛不住这种折腾,会当场暴毙。 明叔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麻烦,擦冷汗喃喃自语,“希望蝠前辈能快点解决吧,否则咱们不仅拿不到钱,很可能还要被黄家追责。” 我很无语,还以为老小子是关心黄天浩的安危呢。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拿不到钱。 好在老蝙蝠比较给力,在持续了两分钟后,那股灰气重新顺着黄天浩鼻孔钻出来。 接着慢慢化形,凝聚出老蝙蝠的本相。 我定睛一看,丫嘴里正吊着一条大青蛇,好像吃面条一样使劲嘬。 嘴里还发出恶心的滋溜声。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丫真恶心!” 老蝙蝠深吸一口气,直接把辣条塞进嘴巴,囫囵下咽,“靠,吃个东西你都嫌弃我,哪有这样的老大?” 它还不服气了。 其实吧,老蝙蝠吃东西我没意见。 就是这丫吃相太恶心了,要么搞得血淋淋,要么脏兮兮的,特别不雅。 老蝙蝠擦了擦嘴巴,说爷本来就是禽兽好不好,哪像人类这么虚弱,可以用手抓的东西偏要用筷子。 它用力大饱嗝,腆着大肚子说, “算了,爷刚吃饱,还赶着回去睡觉消化呢,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处理。” 说完就一脸嘚瑟地化成一道灰气,再次钻进槐木牌不见了。 感觉这孙子最近脾气见长,都敢在我面前自称大爷了。 我很想把它揪出来揍一顿,明叔拦下我说,“算了,搞定这么凶的蛇灵,蝠前辈应该消耗了不少元神,让它装一下也没什么。” 其实我只是嘴上骂的凶,对老蝙蝠还是挺关心的。 自从它跟了我,确实没少出力。 当身上的蛇灵消失后,黄天浩的气色也变回了正常。 明叔替他号了脉,回头说,“降头需要降引才能发作,现在降引被蝠前辈炼化,这小子身上的降头也会自然痊愈。” 不过他被这种邪降折磨了很久,刚才又经历老蝙蝠的一场折腾,身体比原来更差。 明叔给他扎了针,让我把黄姐和顾老板叫进来。 黄姐马上扑到儿子身上,看着他渐渐瘪下去的肚子,很激动地说,“这么肿块不见了?” 明叔马上装啵伊道,“都说了那不是肿块,是母蛇产子的具象化体现,降头一解,肿块自然会消失。” 他让顾老板找来纸和笔,开了一张药方,让黄姐按方抓药,赶紧煎服。 服下汤药后,黄天浩开始大口呕吐,除了鲜血浓痰和一些生肉的残渣外,还有很多黑色血块。 一股恶臭布满了整个病房,熏得我们鼻子都快失灵。 明叔找来一个盆子,把这些呕吐物搜集起来,让护工找个地方,浇上汽油烧掉。 做完这一切,黄天浩终于恢复意识,慢慢苏醒过来。 他两眼无神,精神状态很差,似乎都不明白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黄姐趴在儿子身上痛哭失声,一边抹眼泪,一边告诉他昏迷之后的事。 这时候我却注意到,黄天浩的老爸依旧站在墙角,看起来很木讷呆板,并没有上去询问儿子的情况。 这个反常的细节引起了我的怀疑。 等黄天浩的意识彻底恢复,我和明叔才走过去,询问他出国旅游发生的事。 黄天浩很疲惫地说,“我什么都记不清了,好像路上没有跟人发生过争执。” 明叔让他好好想想,如果没得罪过人,不可能被人下这么邪门的降头咒。 黄天浩闭上眼睛,苦思很久,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敲着脑门说头疼。 顾老板忙说,“孩子刚醒,还是多给他一点时间恢复吧,也许多休息几天就能想起来了。” 感觉顾老板对黄天浩的关心程度,远远要超过黄姐的老公。 他先把我们请到外面,一脸真诚地表示感谢,当场给明叔转了尾款。 明叔拿到钱后马上说,“这小子身上的降头已经解了,但身体太差,搞不好还要大病一场。” 顾老板赶紧问,“有办法能让他早点好起来吗?” 明叔点头,“我可以留下来帮他调理几天身体,不敢保证痊愈,起码会比现在好,不过医药费方面……” “钱不是问题,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哪次差过你钱!” 顾老板二话没说,又给明叔转了一笔治疗费。 我目睹这一切,似笑非笑道,“顾老板对朋友可真够意思,不仅出工又出力,还对黄姐照顾得这么体贴入微,简直比当丈夫的还要称职。” 顾老板一脸心虚,扭头朝病房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听到这些话,才苦着脸说, “小林,看破不说破,对大家都有好处。” 有钱人的生活可真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听八卦。 晚上顾老板在酒店定了位置,邀请我和明叔吃大餐,各种山珍海味摆满了一桌,给我这顿胡吃海塞,把肚子撑得比老蝙蝠还要大。 回去的路上明叔抱怨我给他丢脸,“我说你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用得着吃这么多吗?” 我打着饱嗝说,“长这么大我都没吃过五斤重的龙虾,这一顿起码顶两天。” 明叔无语得翻白眼,“你好好跟我干,以后有的是发财机会,等有了钱天天鲍鱼龙虾,保证让你吃腻。” 拉倒吧,我不了解龙虾有多贵,还能不了解明叔是什么尿性? 老小子是个典型的大奸商,前期对我好,投入这么多,目地就是为了把我留在身边替自己赚钱。 赚再多钱他也不舍得分我大头。 我们并没有急着回去,黄天浩的身体过于虚弱,明叔拿了钱,必须留在广州替他调理身体。 我也乐得清闲,成天在酒店待着没事做,经常抽空出去逛街,就当是公费旅游了。 老蝙蝠却提出抗议,隔三差五朝着要回去,说大城市没有鸡。 我指着红灯区下的那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谁说没有?不过大城市的鸡比较贵,听话,咱不惹这个骚,等回去之后我再好好补偿你。” 就这样待了一个星期,黄天浩的身体总算有了康复迹象。 但有个事很奇怪,哪怕他意识完全清醒,恢复到能独自下床走路的地步,仍旧对中降期间的事毫无印象。 我怀疑他可能被人下了另一种咒,才导致失去部分记忆,本想找机会给他做更细致的检查。 明叔却神秘一笑,“再管下去就该惹麻烦了,别多事。” 第116章 压箱底的蓝符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明叔刚把话说完,我也就猜到这件事肯定有名堂。 可不等我问他到底几个意思,明叔就再次摇头,怪笑说,“你听我的,这是不算完,用不了多久,可能顾老板还得再来找咱们。” 老小子什么都知道,但他故意卖关子不肯说,我只能放弃追问。 隔天返回贵阳的路上,我对明叔说,“既然你都看出苗头不对了,为什么不提醒顾老板?” 明叔两手一摊,首先是没有直接证据,只是凭空猜测,说了不一定有用。 其次他是生意人,只负责处理客户交代的事,至于治病以外的事,明叔没必要说。 我很无语,感觉明叔是故意的,看出问题却不说,摆明了是想攒一坨大的,好争取更大的利润。 这死奸商,简直了! 回到贵阳,王刚早等得不耐烦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陪明叔在外地“出差”,连老蝙蝠都能跟着一起享受,偏偏把王刚一个人留在古香斋看店。 他老大不情愿,“你们可真做得出来,自己在外面好吃好喝,把所有脏活累活都丢给我。” 明叔翻白眼骂道,“想学本事又怕出力,哪有你这样的学徒!” 王刚私底下挺怕明叔的,毕竟要靠他调理身体,教会自己那本书上的黎巫法门。 见明叔不高兴,王刚就讪笑不吭声了。 老蝙蝠则迫不及待钻出来,深吸一口气说,“总算回了熟悉的地方,老大你承诺给我的鸡呢?” 我很不高兴,“你催什么催,答应的事又不是不替你办。” 刚下飞机我很累,实在没心情给老蝙蝠准备吃的,就拜托王刚出去买。 王刚答应了,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林峰,你出去这几天,有个家伙来找过你。” 我纳闷道,“谁呀?” “不认识,长得高高瘦瘦的,皮肤很白,明明是个老爷们,却扎了一头小辫,看起来挺神秘的。”王刚这样说。 我则是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么个人。 明叔说,“这人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王刚回忆了下,摇头说没有,“这个人只来过一次,当时天已经黑了。” 他正准备关门闭店,冷不丁就看见门口飘过一道瘦长的身影。 王刚吓一跳,还以为见鬼了呢,等靠近一些才发现那是人不是鬼。 王刚对这人说,“不好意思客人,我们这儿打烊了,你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对方却笑笑不说话,在店里环顾了一圈,忽然对王刚说,“我来这家店找一个叫林峰的人,他怎么不在?” 王刚以为对方和我认识,就解释说我去外地办事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这家伙哦了一声,好像很遗憾的样子,却没有说具体要找我干嘛,只在王刚肩上笑眯眯地拍打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临走时他留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该来的总会来,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听完王刚的话,我和明叔都冷不丁怔了下。 王刚说,“林峰,你不会在外面借高利贷了吧?” “借个锤子。”我没好气瞥了他一眼,话刚说完,眼珠却眯起来。 明叔也看出不对劲,忙叫住王刚,“胖子,你先站那儿别动。” “咋啦?” 王刚满脸问号,不解地看我们。 明叔二话没说,直接上手脱他外套。 王刚变得扭扭捏捏,护着胸口说,“你怎么上来就脱人家衣服,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闭嘴,站好了!” 明叔难得有这么严肃的时候,扯开王刚的外套,露出一身黝黑的滚刀肉。 当我们看向王刚肩膀的时候,顿时到抽一口凉气。 只见他左肩上,赫然印着一个漆黑的小手印。 手印漆黑犹如墨汁,几乎和皮肤融到一起。 “我去,这是什么?”王刚也察觉到不对劲,脸上的肥肉狠狠抽了一下。 老蝙蝠也不喊饿了,直接飞起来,围绕王刚转了一圈。 随后它一边挖着鼻孔,一边落在我肩上说,“鬼印,这小子被人标记上了。” 我浑身发寒,握住王刚的肩膀使劲晃了晃,“那个找我的人有没有说自己是谁,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啊。” 王刚虽然不聪明,可光看我的反应就知道问题不对劲了。 他紧张兮兮地揉着肩上的黑色手印,发现怎么都去不掉,急得满头大汗,“这是什么鬼?” “别动它,只是一个标记而已,放心死不了人的。” 明叔按住他的手,眼珠却狐疑地四处瞟。 等我把古香斋大门关起来,他才说,“能神不知鬼不觉在王刚身上留出这种鬼印的人,来头一定不小,这是遇上对头了。” 我一万个不解,“可对方为什么留下这种鬼印,我跟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明叔深吸一口气说,“只有一个解释,上次替吴娅出气的时候,你们的扫尾工作出了岔子,被那个杀手背后的人找上门了。” “鬼面会?”我当即发出一声惊呼。 T恤男曾经提醒过我,得罪了鬼面会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 为此他还放出食尸蛊,把矮冬瓜的尸体吃的连渣都不剩。 本以为T恤男是在危言耸听,没想到对方还真找来了! 想到这儿我遍体发寒,冷汗不知不觉就流满了额头。 王刚说,“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巧合个屁,人家都找上门了,你肩膀上的鬼印就是他留给我们警告!” 明叔气得大骂,说这种鬼印很麻烦,留在你身上一天,对方随时都能监视你,哪怕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到。 王刚声音颤抖的说,“那、那……” “放心吧,不是没有办法解。”明叔强压怒火,走进书房拉开一个抽屉。 下面有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明叔把盒子打开,取出一张蓝色的道符。 我惊愕万分,“你手上居然珍藏了这么贵重的蓝符!” 道符也分三六九等,一般的灵符是用黄纸画的,携带方便,制作简单,但威力比较一般。 高等的道符必须选用特制的材料,比如这种蓝色符篆,不仅材料特殊,散发的灵韵也很强大,效果比黄符好了数倍。 当然蓝符价值也不低,光制作的成本费用都要大几千,售价则高达一万甚至数万,普通术士根本用不起。 “蓝符是我花钱从茅山请的,压在箱底多少年了,一直没舍得用。” 明叔介绍起蓝符的来历,一脸肉疼,瞪了我和王刚一眼说,“买符的费用必须算在你们头上,以后赚了钱还我!” 没等我骂娘表示抗议,他已经把蓝符重重贴在王刚肩上。 第117章 鬼神弄鬼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符纸被贴上的瞬间,顿时滋滋冒出一团白眼。 我看到黑色手印下飘出一团暗灰色的雾气,试图钻出来。 蓝符则爆发出一团阳火,瞬间将它吞噬殆尽。 随着滋滋的腐蚀声,手印颜色由浓转浅,慢慢变淡有了消失的迹象。 蓝符也化作一滩灰烬,灵韵彻底耗光。 我变脸道,“留下鬼印的人好厉害。” “能逼得我用蓝符的,当然不是一般人。”明叔脸色发沉,表示现在麻烦大了。 对方给王刚种鬼印,为的是替我们出手,试探古香斋的底蕴。 当明叔用蓝符抹掉鬼印的时候,对方肯定会有感应。 这是一个阳谋,目地就是确认我们有没有回来。 我不淡定地擦冷汗,“那我们该怎么办?”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待他先出招了。” 明叔抓起手机,马上给T恤男打过一个电话,本想让T恤男回来帮忙坐镇。 但不知为何,这次T恤来却没有接听。 我很不淡定,如果这人真是鬼面会的成员,在报复我们的同时,肯定也会去找T恤男的麻烦,毕竟他同样参与了这件事。 T恤男忽然失联,该不会是已经被…… “不会的,柳凡的安全暂时还轮不到你操心。” 明叔打断了我的话,要求我和王刚哪儿别去,从这一刻开始就直接留在店里。 没辙我只好同意了。 好在明叔的铺子够大,可以整理出两个房间安置我们。 我们一直守着古香斋,直到天黑。 王刚有点不耐烦,拍着瘪瘪的肚子说,“这么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待在店里不出去,而且我肚子饿了。” “死胖子,就知道吃,饭桶吧你!” 明叔骂了他一具,一扭头,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叫。 我只好说,“干脆点外卖吧,也不知道对方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应对不是?” 明叔同意了,等了这么久他也饿。 我点了平时那家外卖,放下手机等待送餐上门。 老蝙蝠还在惦记它的老母鸡,不停绕着我转圈,抱怨自己伙食不好,好几天没吃鸡爽过了。 我无语道,“急什么,这次给你点了炸鸡,先顶一顶,干完活再吃正餐。”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王刚感觉不对,挠头说,“今天的外卖小哥怎么送餐迟到了,平时不蛮准时的吗?” 他话刚说完,我们就听到古香斋后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肯定是送外卖的到了。” 王刚早就饿得不行,赶紧去开门。 我和明叔同时按住他,“就知道吃的,你特么脑子进水了,敲门的不可能是外卖员。” 王刚狐疑地看向我们,“为啥?” 明叔拧眉道,“古香斋的前门和后院都可以进出,但前门靠大街,后院却是一条很僻静的小巷子。” 之前点餐的时候,外卖员走得都是正门。 没理由舍近求远,跑到后院送餐。 王刚马上不吭气了,别看这小子长了一身横肉,胆子却不是很大。 老天爷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就在我们陷入紧张的时候,后院也刮起了阴冷的穿堂风。 呼呼的风,不断在院子里盘旋,气温骤降得厉害。 拍门声停顿了几秒,再次响起。 咚咚的声音,更像是敲在人心坎上。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腾一声站起来,对着敲门的人吼道,“别敲了,你特么到底是谁?” 没有回答。 风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树影在墙上摇曳,偶尔能看到大街吹来的塑料袋。 氛围正在逐渐走向诡异,跟拍香港鬼片差不多。 明叔凑到我身边,“这样不是办法,让蝠前辈过去看看吧。” 我嗯了一声,刚要找老蝙蝠帮忙,一扭头才发现丫不见了。 靠,肯定是记恨我没给它鸡吃,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摆烂罢工。 我气得都不行了,没办法只好走向后院,趴在门缝上,把院门稍微推开了一点。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居然发现门缝外有一只圆圆的、带着邪气的眼睛,同样趴在门缝外面看着我。 我去! 这双眼睛给我白毛汗都吓出来了,差点跌在地上。 “妈的,叫你装神弄鬼!”我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蹦起来,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哐当一声,门栓被我踹得开裂。 随着院门嘎吱一声敞开,我反倒松口气。 只见一个纸扎的假人挂在门上,跟随着冷风一起摆动。 “搞什么嘛,自己吓自己。” 我关上院门,对严阵以待的明叔和王刚挥了挥手,“别怕,纸人而已。” 老街上有好几家专门从事殡葬行业的店铺,估计是风太大,把纸人刮到巷子里面了。 明叔却皱眉说,“不对,如果外面只是个纸人,那刚才敲门的声音又是怎么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该死的砰砰声又响了。 “还有完没完!” 我气得握住一把尖刀,用刀尖对着门缝,“你到底是干嘛的?” “送外卖。”门外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和冷风裹挟在一起,忽闪忽现。 我冷笑,“外卖小哥从来不走后门,你是假的!” 那个声音持续道,“想知道我是不是假的,开门不就知道了?” “好,我这就开门,你丫可别后悔!” 我重新把着大门,猛地用力一掀。 大门被推开的瞬间,尖刀已经猛地刺过去。 然而,就在我打算一鼓作气搞定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时,身后却传来明叔的大喊,“不可!” 刀锋已经递出一半,被我生生停下了。 外面的人站着不动,像是故意等我一刀刺下去。 情况不对,我急忙收刀后退了两步。 门外的人直挺挺地砸过来,砰一声,半截身子摔进后院。 他脸先着地,由于角度的关系,我看不清这家伙长相。 只觉得背影有点熟悉。 愣神的同时,明叔已经快速跑来,翻过这个人的正脸。 “怎么会是他?” 当我看清这个人的长相之后,头皮瞬间就麻了。 老姜! 一个多月之前,那个曾经因为身上长了尸菌,跑来找我求助的包工头。 “他被人迷心了,赶紧把人抬进去。” 明叔把手凑到老姜鼻子下试探,深吸一口气,找来王刚帮忙。 我看着倒地不醒的老姜,心里一万个问号,“为什么老姜要装神弄鬼吓唬我们?” 明叔脸色难看,“你还不懂?有人迷惑了老姜的心智,操控他敲门,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 刚才我在暴怒下往门外扎了一刀,如果没有明叔提醒,老姜已经变成死人了。 而我,也会成为杀人犯。 第118章 热脸贴冷屁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好毒辣的心计! 老姜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这里属于闹市区。 如果我刚才那一刀真的刺进老姜胸口,根本不需要这个躲在暗处的家伙出面,警察就能把我收拾了。 明叔的表情黑得跟铁一样,“先把人弄醒,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快我们就把人抬进室内,王刚搞了一盆凉水,劈头盖脸浇下去。 被冷水一激,老姜顿时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般蹦起来, “我去,这是在哪儿?咦,小林大师……” 刚醒来的老姜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摸着后脑勺发懵。 我皱眉说,“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跑来这里,假扮成送外卖的敲门,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开什么玩笑,我明明向吴总汇报工作去了,谁有空跑来你这儿敲门。” 老姜使劲摇头,说自己昏迷前夕正赶着去找吴总汇报工作。 上次那个工地又遇到了麻烦,有几个工人莫名其妙摔伤了,家属闹得很厉害。 老姜怕耽误工期,只能连夜去找吴总汇报。 谁知他刚把车开到吴总家门口,忽然就感觉眼前一黑,好像后脑勺挨了一闷棍,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姜边说边用手扶着脑门,露出后面一个鼓起来的大包。 我和明叔则是悚然一惊,异口同声道,“什么,你是在吴总家出的事?” 坏菜了! 我用力一拍大腿,马上就联想到一件事。 我们之所以和鬼面会结仇,是为了帮吴娅出气。 对方一旦查清楚矮冬瓜的死因,肯定也会迁怒于吴家人。 想到这儿我立刻骂了句,“该死!”转身就要往吴家跑。 明叔拦下我,说你跑什么,去哪儿? 我说还用问?当然是去吴家了。 老姜在去吴家的路上出事,这说明对方已经准备对吴总父女俩下手了,现在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明叔却迟疑了下,低声说,“面对鬼面会这样的对头,我们可能自身都难保,你最好别蹚浑水。” 我不同意,“这怎么能是蹚浑水?” 从一开始就是我在连累吴娅,如果她和吴总真的因此而倒霉,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王刚也说,“对,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能连累无辜,这次我站林峰。” “你们……靠!” 明叔看我的表情特别不爽,好像我玩了他老婆似的,趁着额头苦笑道,“早知道你小子是个麻烦,没想到会这么麻烦,我都后悔不该收留你了。” 老姜已经搞清楚了情况,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么说有人要对付吴总?” 我头疼道,“不确定,我只能说这个概率很大。” 老姜连忙咽唾沫,“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帮忙啊!” 吴总是房地产开发项目的大老板,万一他出了事,工地一准得黄。 老姜作为包工头,在工地投了不少钱,当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过出门前,老姜还是不忘先找到明叔说,“那个……能不能先卖我一件防身的东西?” 明叔自然放过到手的生意,笑眯眯说当然可以。 接着他取出匣子,指着几张珍藏版的蓝符说,“五万一张,量大从优。” 老姜吓一跳,“卧槽这么贵,那我不要了,旁边那根钉子怎么卖的?” “这个是穿心钉,价值三个卧槽。” “……给我来张符吧。” 带好家伙,我们马不停蹄出发,为了谨慎起见,我还特意跑回出租屋,把供在神龛上的桃元拿在手上。 半小时后,我们抵达了吴家别墅。 有钱人往往都不止一套房,这次去的是吴总的别墅,和上次去的地方不一样。 到了门口,老姜使劲擂门。 没一会儿别墅里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个女佣人,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们,“你们是?” “快叫吴总起床,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我急忙擦过去,对女佣大喊一声。 女佣见我这幅火急火燎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可吴总和太太已经睡了……” “睡了就叫起来,赶紧的,别耽误我们时间!” 我顾不上客气,不顾女佣阻拦闯进别墅,大喊吴总的名字。 别墅二楼有灯光亮起,吴总睡眼惺忪下楼,“谁呀,这大半夜的吵什么……怎么是你?” 一看见来人是我,吴总的表情马上变得有些复杂。 我却顾不上这个,冲上去说,“吴娅呢?她出院之后有没有跟你住在一起。” “你打听我女儿下落干嘛,不说好了以后不跟她见面吗?” 吴总仍旧在嫉恨我上次连累吴娅的事。 我喘气说,“你放心,我不会骚扰你女儿,这次找你是为了报信,你家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 吴总满脸不信,这时候他身边又走出了一个穿睡袍的女人,年纪看着不是很大,估计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嗲声嗲气地靠在吴总胳膊上说, “老公,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一看见这个搔首弄.姿的女人,我就联想起了吴娅的话。 看来他就是吴娅的年轻后妈,现任吴太了。 我没心情理会别人的家务事,赶紧对吴总讲出了事情的始末。 包括孙杨是怎么惦记上吴娅,怎么花钱买通杀手,以及我们为了帮吴娅出气,找杀手报复的过程, “这个杀手来头不一般,背后还有个很厉害的人,有可能会因此迁怒到你家。” 得知了前因后果,吴总顿时气得跺脚,指着我鼻子骂我灾星, “我已经让女儿远离你了,为什么还是会惹上这么多麻烦,你要连累我家到什么时候。” 他的话引起了王刚的不满,绷着脸说,“姓吴的你要点脸成吗?你工地出事,是林峰帮忙搞定的,事后吴娅主动缠着林峰,要他解决你前妻的时候,也是林峰冒着很大风险为你家擦的屁股。” “没有林峰,你前妻已经被人炼成恶煞了,一家老小都跑不掉!” 吴总一时语塞,嘴硬道,“可是我付钱了。” “呵呵!” 这次别说王刚,连明叔都听不下去,拽了我一把说,“走吧林峰,人家压根不领情,干嘛用热脸贴他冷屁股?” 走出一半,明叔不忘转身威胁, “吴总,我们和鬼面会的恩怨,说到底也是为了帮你女儿出气,谈不上谁连累谁。” 以鬼面会的行事作风,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此事有关的人。 明叔让吴总只求多福,早点打好棺材,最好让他回房间选个舒服点的姿势躺下。 “别……你们先等等,我为刚才的话道歉。” 吴总虽然看我不顺眼,可对明叔的话却很信服,当即换了副口吻。 第119章 五毒吞运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要不人家是大老板呢,这见风使舵的转变就是快。 意识到问题的性质严重,吴总马上邀请我们留下来。 明叔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说,“你刚才不还让我离你家远点吗?”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急,请你们体谅一个当父亲的心情。” 吴总支支吾吾解释,我虽然心里同样有气,毕竟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边,打断他道, “别说了,我能理解,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女儿产生什么联系,今天找你只是为了擦上一次的屁股。” 我对吴总的看法已经有了转变,这种人并不是太值得让我尊重。 但他毕竟是吴娅的亲生父亲,我只能耐着性子给出承诺,让他赶紧把吴娅叫出来。 吴总说,“可女儿并没有跟我住一起。” 我皱眉道,“吴娅不是受伤了吗,出院还不到一个星期,你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住?” 吴总支支吾吾,看了眼身边的吴太,“我倒是想接女儿过来,可她和我现任妻子处不来……” 靠! 我很想骂娘,到底还是忍住了,回头对王刚喊道,“刚子,你和明叔跑一趟,去吴娅住的地方看看,一定要确认她安全。” 明叔和王刚迟疑了下,“可你一个人……” “没时间废话,快去!” 我斩钉截铁打断了他们,明叔只好点头,“行吧,你小子底牌多,应该不会有事。” 他拉着王刚就往外面跑,我和老姜则留了下来。 吴总不淡定地说,“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些坏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哪儿知道?” 我气鼓鼓地回了一句,直接背过身,敲了敲胸口的槐木牌。 老蝙蝠不适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化形,给了我一句回应,“老大,你说咋办?” 我让它想个办法,先在吴家别墅外面布置一下,免得有人直接闯进来。 老姜的遭遇说明吴家早就被人盯上,只是对方出于某种顾虑,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手。 我不知道这次回来几个人,更不清楚来的人到底有什么手段,只能拜托老蝙蝠帮忙拦截了。 “倒也行,十五只老母鸡,一只不能少。” 靠,趁火打劫啊。 我恨得牙痒痒,打定主意回头要狠狠抽他一顿,现在却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下来。 老蝙蝠得了实惠,马上行动起来,化作一股风的飘向别墅外面。 吴家人肉眼凡胎看不见老蝙蝠,但明显能看到一股冷风围绕别墅打转,纷纷吓得后退。 我回头说,“别担心,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能离开大厅。” 吴总不敢违背,赶紧让吴太把佣人们全都召集在一起。 随后一脸讨好走向我,“小……林大师,为什么要把人召集起来?” 我沉下脸,人多是为了聚阳气,防止邪祟混进来。 他家太大了,如果佣人们全部分散,有可能被人逐个击破。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人聚在一起,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几分钟后老蝙蝠飘回来了,对我比划了一下爪子。 我大步走向老蝙蝠,“布置得怎么样?” 老蝙蝠抓耳挠腮,“吴家的别墅真大,我只能在几个重要的位置布置陷阱,也不知道究竟挡不挡得住。” 话刚说完,别墅里面传来惊叫。 我脸色一变,急忙跑进去。 发现是之前为我们开门的女佣,不慎从楼梯上摔下,脚都变形了。 吴总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偏偏这时候出鬼!” 女佣急忙解释,“不是的吴总,刚才我看见窗户外面好像有东西,被吓得从楼梯滚下来。” 窗户外面? 我马上抬头看向屋顶。 通过对气的捕捉,果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盘旋。 看来对方已经准备下手了。 “待着别动,记住不能乱跑!” 我抽出桃元,扭头跑向外面的假山石。 刚到那扇窗户附近,果然看见一道黑影盘在那里。 怎么是蜥蜴? 我还在愣神,假山石下的大蜥蜴已经爬起来,舌头猛伸,刺向我喉咙。 蜥蜴的舌头犹如皮筋一样拉伸,迅猛无比,带着一股毒烟。 就算用脚趾头想,我也猜到这蜥蜴是用阴法饲养长大的。 危急关头我拔出桃元木剑,剑锋一挑。 虽然是木剑,但毕竟是四转雷击木,雷意充足,附带着阳煞属性。 蜥蜴被桃元木剑洞穿,僵直不动。 老蝙蝠提醒我,“老大,左边花园也有情况。” 我马上丢开蜥蜴,转身跑向左边。 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碗口大的癞蛤蟆。 和普通的癞蛤蟆不同,这一只浑身发绿,身上的疙瘩肉瘤凸起,嘴里还喷洒着诡异的白烟。 “是蟾毒,它想利用毒气污染吴家的家宅气运!” 老蝙蝠抽冷子扑上去,翅膀一张,对着大蟾蜍猛吸一口。 蟾蜍好像遭遇了天敌,往草丛方向跳去。 “嘿嘿,暂时吃不到鸡,先拿你当点心吧。”老蝙蝠笑得猥琐,翅膀一扇跟着钻进去。 接着,我又在吴家别墅外五个不同的地方分别发现了五种毒虫。 蛇、毒蝎、蜈蚣、蟾蜍和蜥蜴。 这分明是仿造五毒的配置布置起来的。 老蝙蝠飘在我身后说,“五毒盖穴,丫的可真毒啊,爷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早就盯上吴家,却迟迟不下手了。” 吴家气运很旺,就算被人用百蛇垫棺的风水格局摆过一道,依旧气运昌隆。 可见祖上出过大德之人。 对方盯上了吴家的气运,用法五毒布局,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为的是利用毒虫吸收他家的运势,增强邪术修为。 该怎么破? 虽然破书上也有关于风水法阵和奇门遁甲的内容,但太深奥了,我每次一读到这个就头疼。 老蝙蝠怪笑说,“简单,找出布局的人,一刀送他下去,什么麻烦都搞定了。” 好! 我杀心暴起,让老蝙蝠帮我寻找布局的人在哪儿。 老蝙蝠化作灰影冲天,围绕别墅徘徊了几圈,忽然发出一声厉啸,虚幻的身影好似箭头一样指向东北位。 就在那里。 我拔腿狂奔,果然看见东北方位飘来一股浓雾,好似能吞人似的。 煞风凝聚,老蝙蝠刚冲进浓雾,身影霎时不见。 “哪儿去了?” 我心头一紧,刚要追进浓雾,耳边就传来落花洞女的提醒,“小心,撤!” 这位大姐平时不出现,但每次出现都很关键。 得到她的提醒后,我马上把脚尖往回撤。 一支竹箭疾射破空,嗖一下刺破黑暗,稳稳扎在地面上。 竹箭看似绵软,却入土三寸,尾端嗡嗡颤个不停。 这要是扎在人身上,还不得破皮? 第120章 解毒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没站住。 抬头一看,前面雾气变得更浓了,老蝙蝠一直没有动静传来,我不敢乱闯,担心前面还有陷阱。 就这样等待了十几秒,一团灰气从浓雾中倒飞回来。 没等我看清,耳边已经传来老蝙蝠的大骂声,“狗曰的,想阴我,你还嫩点!” 我看见老蝙蝠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则是一张燃烧殆尽的道符。 道符差一点就贴在老蝙蝠身上,好在它反应快,及时冲出来了。 我跑上去问,“前面啥情况?” 老蝙蝠甩着不剩赖毛的脑袋,骂骂咧咧说,“这兔崽子太阴了,利用的浓雾屏蔽我的感知,蹲在暗处用道符对付我。” 如果不是老蝙蝠逃命功夫一流,怕是已经中了招。 我说,“那你看清楚对面的人长什么样没有?” 它甩了甩脖子,说没看清楚,这些浓雾不能能屏蔽视线,还能影响它的感知, “我只知道这家伙穿着黑大衣,动作很快,个子不高,没准是个娘们。” 娘们? 我一愣,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五毒,虽然这些毒虫被我赶跑了,但跑得不是很远,全都躲在草丛里偷偷观察我们。 感觉这些畜牲都有人类的思维,看我的眼神更是直勾勾的,充满了人性化的怨毒。 我后背发凉,意识到来人很不简单,可能比上一个矮冬瓜还要难对付。 我问老蝙蝠要不要一起冲出去? 老蝙蝠一所脖子,说你想死啊,对方是有备而来,提前布置这么多陷阱,要的就是我们自投罗网。 现在冲出去,跟找死没分别。 可总不能一直守着别墅被动防守吧。 我准备先回去找吴总问一问,像这种高档别墅四周都布置了监控。 没准可以通过监控找出那个人的位置。 但,就在我转身折返,即将跨进别墅大门的时候。 老蝙蝠又是一声怪叫,“小心别过去。” 我被吓一跳,抬头看见门口的吊灯径直砸下来,落在距离我脚尖不到半米的地方。 水晶灯被砸坏,各种玻璃弹射起来,滚落一地。 别墅里响起惊呼声一片,灯光瞬间黑下来。 “别乱,都站在原地不要到处跑!”短暂震惊后,我意识到这是对方陷阱,故意掐断电源,为的是让别墅里的人陷入混乱。 在我的大声呵斥下,别墅里的人逐渐安静下来。 我刚点燃蜡烛,耳边就传来吴太的抽泣声,“老公你怎么了?” 等我冲上去看的时候,只见吴总脸色惨白如纸,跟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 身边站着不知所措的老姜,一帮女佣也纷纷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想要搀扶吴总起身。 “别动。” 我制止了她们,迎上去对老姜问道,“吴总怎么倒在地上,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姜手足无措说,“不知道啊,吴总一直好好的,直到刚刚,屋里黑了一下,大家都害怕到处跑,然后我就发现他倒地了。” 我脸色很不好看,蹲下去,把吴总翻过来。 只见他脸色乌青,嘴唇发紫,嘴边也挂上了很多白色的沫子。 这是典型的中毒征兆。 该死。 我脸色更难看了,对方虚晃一枪,把我引出别墅,看来是调虎离山,趁吴总身边没人了再下手。 还是大意了。 现在明叔刚离开不久,身边没有懂得解毒的人。 我只好放出老蝙蝠,问他能不能把吴总身上的毒素吸出来。 老小子翻白眼,“你想我死啊?” 我说你平时不是什么都往嘴巴里塞吗,这会儿怎么不行了。 它无语地撇着嘴,用小爪子指向吴总说,“这次的毒不一样,应该是用五种毒虫柔和在一起,专门炼制的蛊毒,就算妖也扛不住。” 我一脸遗憾,看着吴总那张抽搐的脸,他刚才惊慌失措下跑丢了一只鞋。 连鞋子都跑丢了,看来是真没救。 可吴总毕竟是吴娅的老爸,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对吴娅交代。 正当我感到憋屈的时候,耳边又传来落花洞女的冷笑,“现在就断定救不了,还为时过早,别慌,他只掉了一只鞋,另一只脚上的鞋还在呢。” 我眼前一亮,这么说还有缓? 落花洞女得意道,“当然了,我知道怎么救,可以把方法告诉你,至于代价嘛……” 她故意拖长的音调,瞬间就让我夹紧了双腿。 感觉肾亏一直没好过。 为救人我没得选,只能苦笑着答应,“好吧,这个月多交一次房租,你赶紧的,别墨迹!” 老姜和其他人则是一脸不解,小心翼翼凑上来,“林大师,你自言自语跟谁聊天呢?” 我说,“别问,帮我打一盆清水来,家里有精盐没有?” “有的有的!”一个女佣马上站起来,跑进厨房帮我找东西。 拿到精盐后,我直接撬开吴总的嘴,将大半包精盐都灌进去。 “我次奥,你也太狠了!” 老姜眼睛都看直了,蹲在旁边说,“就算吴总对你态度不好,也没必要这么报复他吧。” “你懂什么,闭嘴!” 我呵斥老姜一句,让他一边玩儿去。 没猜错的话,吴总身上的蛊毒,应该和外面那五种毒虫是一体的。 虽然毒虫被我驱散,可它们身上的毒素却通过煞气转移到吴总身上。 一旦毒素散开,神仙都难救,所以必须想办法把毒素引出来。 精盐可以引出这些毒素,办法是落花洞女教给我的,不确定是不是一定有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一次性被灌进去这么多精盐,谁也齁不住,很快吴总就痛苦地把眼睛睁开,想喝那盆清水。 我则故意把清水挪到他够不着的地方,示意老姜帮我把人摁住。 吴总渴得都不行了,伸长舌头去舔舐里面的清水。 心口起伏,脸都别成了绛紫色。 老姜看不过去,小声说,“你灌了他这么多精盐,还不让喝水,这跟酷刑有什么区别。” 我点头说,“要的就是酷刑。” 一次吃了这么多精盐,不仅吴总扛不住,他身上的五毒也扛不住。 就在吴总拼命伸长舌头去喝水的时候,舌尖居然有五道黑气流动出来。 好像是灵体。 “五毒被引出来了,动手吧。” 随着落花洞女一声提醒,我果断出手,拿出一张道符,狠狠朝吴总脸上贴过去。 五道黑气刚接触道符,立刻就冒出白眼,发痴滋滋灼烧声,随后化作浓雾消失。 与此同时吴总的脸色有了恢复,只是依旧满脸痛苦,躺在地上哼唧个不停。 我坏笑道,“现在可以灌他喝水了,有多少灌多少。” 第121章 吃亏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哥们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好惹的。 吴总对我前倨后恭,一直为了吴娅的事情排斥我,说话特别难听。 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平时碍于脸面不好发作,这次就给他点教训好了。 得到我的吩咐,老姜马上抱起了水盆,撬开吴总的嘴巴使劲灌。 他刚吃了一包精盐,现在又被老姜拼命灌水,顿时肚子胀大鼓成了球,像个孕妇一样在地板上打滚哀嚎。 十几秒后,吴总趴在地上“哇”了一声,把刚才喝下去的水,包括精盐全都喷出来。 本来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可出于恶趣味,我继续让老姜灌他喝水, “这是给他洗肠呢,多催吐几次就好了。” 在我坏笑的催促下,吴总被折腾够呛,足足吐了七八回,浑身无力趴地上喘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见差不多了,这才阻止老姜灌水。 吴总缓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恢复爬起来的力气,又被我一句话吓得趴回去, “别动,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如果对方知道你没死,说不定会继续下毒。” 吴总赶忙趴在了地上,气若游丝看我,“谁给我下的毒?” 我说这得问你啊,最近家里接触过来历不明的女人没有。 刚才老蝙蝠说了,看这个凶手的穿着打扮,有点像是一个女人。 吴总悄无声息中毒,估计是提前和这个女人有过接触,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了蛊毒。 等到合适时机再发作,为的是让我们自乱阵脚。 “女人?” 吴总一脸疑惑,想半天都想不起来。 倒是他身边的吴太忽然说,“我想起来了,昨天傍晚,有个推销化妆品的女人来过,我把她请到家里坐了一会儿。” 我呼出一口长气,“这女的长什么样?” 吴太偏头回忆了半天,“她带着墨镜,身材不高,但是很瘦,短发,看起来很干练。” 我点点头,看来下毒的,应该就是这个打着推销化妆品名义,混进吴总家的女人了。 也难怪对方会对别墅里的情况这么了解,原来是事先踩过点。 吴总则埋怨起了吴太,说你成天就知道买化妆品,把坏人放进来了都不知道。 吴太一脸委屈,说自己还不是为了打扮漂亮点,给你争面子? 我哑然失笑,打断了这对老夫少妻的争吵,起身对别墅里的人说, “对方只有一个人,她知道我在这儿,应该不敢直接冲进来,所以你们只要待在原地就一定没事。” 等到天亮后,凶手失去了动手机会,自然就会撤退了。 老姜很不淡定地反驳我,“可凶手怎么可能甘心一直跟我们耗下去?” 他话刚说完,吴太就惊呼一声,指着落地窗大喊,“快看,那里有个影子。” 哪里? 我反应很快,马上抓着桃元木剑冲出去。 前脚刚跨出大厅,我就发现浓雾变深了,周围冷风呼呼吹奏着,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老蝙蝠马上提醒我,“调虎离山,别再上当了。” 我嗯了一声,急忙转身。 可回头瞬间,一道黑影直接从房梁跃下,灵巧地扑向我。 我头上一片黑云盖顶,视线变得黯淡。 要换成以前我可能会吓到手足无措,可这会儿却反应神速,把桃元木剑猛地往上一撩,“中!” 雷击木虽说不够锋利,但阳煞气息十足。 瞬间我感觉木剑刺中了目标,传来很真实的触碰感。 可惜,这只是一把木剑,要是铁剑的话,估计对方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黑影一击不中,被我的反应吓一跳,赶紧借力越过我头顶,再次一头扎进浓雾。 看她的速度和姿态,的确是个身材灵巧,动作很轻盈的女人。 “老娘们站住!” 老蝙蝠见我差点吃亏,马上扑腾翅膀追上去。 我虽然心底疑惑,可还是硬着头皮跟上。 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难得她主动现身,只要我能抓住这女人,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黑影速度够快,但架不住老蝙蝠会飞。 一旦被老蝙蝠咬住了尾巴,想跑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我冲出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两团灰色的影子正在搏斗,当即举着桃元木剑冲出去, “老黄,我来帮你!” 朦胧的白雾中投射出一道月光,照在黑影身上,对方回头的瞬间,果然露出一道女人的面孔。 我怔了下,这女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白皙,看上去还挺漂亮。 只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斥着强烈的恨意,甩手就从袖子里扔出一根长钉。 钉子只有三寸长,破空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眼前。 我急忙挥动桃元木剑,挡住了自己的脸。 铁钉扎中桃木,被木剑反弹来。 对面女人却趁机一滚,再次投身浓雾。 我大喊,“老黄,别让她跑了。” “嘿嘿,被我盯上妞儿没这么容易跑!”老蝙蝠猥琐地回应一声,身形化作灰雾,自上而下覆盖在神秘女人身上。 我想着这把应该是稳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被老蝙蝠缠身后,对面女人并没有放弃抵抗。 反倒取出一张紫符,反手贴向老蝙蝠的虚影。 “啊!” 老蝙蝠惧怕那张紫符,顿时惨呼一声栽倒下来,连身形都变得黯淡不少。 对面女人则发出一声银铃般的冷笑,“林峰,这次算你占了便宜,下次不会再好运了。” 说罢她闪身一扑,彻底钻进浓雾中消失不见。 跑了? 我吃惊地看着老蝙蝠,心里那个憋屈。 不得不说老蝙蝠是个奇葩,当你觉得他不行的时候,总能给你带来意外惊喜。 一旦你觉得它行了,马上攒坨大的拉给你看。 这样都能被对方跑掉,简直给大妖界丢人。 我冲上去,用桃元木剑挑开那张紫符。 老蝙蝠七手八脚地蹿起来,变成一道灰气钻进槐木牌,瑟瑟发抖说,“吓死爹了,这女人身上宝贝真多,居然有专门对付大妖的锁妖符。” 我凝神看向那张紫符。 符纸的材质很不一般,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 符文运转流畅,爆发的灵韵相当强烈,比明叔压箱底那几张蓝符还要高一个层次。 也难怪老蝙蝠失手,这张符的威力很强大,是专门克制大妖的,要不是老蝙蝠经历过一次雷劫,元神稳固,只怕会被它直接打散。 老蝙蝠带着哭腔说,“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贪嘴要十五只母鸡了,这次亏大发,差点把我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元神打回原形。” 知道老蝙蝠吃了大亏,我赶紧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吧,那十五只母鸡我会凑给你的。” 第122章 神秘墨镜男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出道至今,我还是头一次吃这种亏。 就连老蝙蝠都差点被打散了元神,这也说明,鬼面会的人确实很厉害。 幸好对面的女人也吃了个暗亏,被我用桃元木剑戳中,选择败退。 当她撤离之后,原本围绕在吴家别墅四周的浓雾也渐渐散了。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刚走进客厅,吴总就在老姜的搀扶下走向我,迫不及待问道, “怎么样,抓到坏人了吗?” 我叹口气,无奈摇头说,“她很厉害,我抓不住,让她跑了。” “什么,跑了?” 吴总气得不行,跺脚说你怎么能让坏人跑掉呢,万一她回头再找我麻烦怎么办? 我看着吴总那副急赤白脸的表情,心里同样窝火,冷冷说,“首先我不是故意放她跑的,其次,就算你是吴娅的老爸,也没资格在我面前指东画西!” 有钱又怎么样,你钱再多也不会给我。 老子好心赶来帮忙,你还用这种态度对我,真拿我当小瘪三了。 吴总注意到我的脸色,赶紧换了副说辞,“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好了,这家伙的主要目标其实是我们,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我不想跟他废话,打算收拾东西回去。 这时候外面却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我顿住脚步,发现是明叔带着王刚跑回来了。 可两人身边并没有跟着吴娅。 我马上说,“你们怎么空着手回来,吴娅呢?” 明叔直叹气,“我们去晚了一步,吴娅好像是被人带走了。” 什么?! 我听完直接就炸了,吴总也用力推开老姜,踉跄着跑来,“我女儿被谁带走了,你们说啊!” 明叔没吭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段很简洁的话: 想救人,就来麻风岭找我! 文字是用血写的,歪歪扭扭,红得触目惊心。 我脑门一炸,眼珠直接就瞪红了。 该死的鬼面会,居然没底线到这个地步。 为了向我们复仇,居然玩起了绑架。 吴总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顿时激动得不行,大吼道,“你们快去救我女儿,快去啊。” 明叔很不高兴地瞪他一眼,“你什么态度,平时在公司大呼小叫惯了吧,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吴总声音颤抖,“可你们如果不去,我女儿会出事的。” “好了,你别担心,我会帮你救出吴娅的。” 我勉强平复好情绪,让他别吵。 吴总虽然过分,可对女儿的担心却是真的,不断对我们进行哀求。 他的声音搞得我很烦,只能呵斥道,“说了我会尽力,你别吵了!” 打发完吴总,我才跟明叔重新凑到一起商量。 明叔迟疑说,“小林,这件事真的很麻烦,不是一般的麻烦,对方最主要的目标是冲你来的,对付吴家只是个幌子,目地就是让你东奔西跑,无暇顾及自己。” 道理我很清楚,但我毕竟不是个石头人,做不到那么狠心。 哪怕我和吴娅没有缘分,也不能眼睁睁看她落到歹徒手上。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人手不够,老蝙蝠刚才被紫符暗算打伤,没办法再出力。 明叔又是个标准的理论派,嘴上功夫天下无敌,一到动手的时候就抓瞎。 至于王刚,这丫连黎巫法本上的字都认不全,空有一身蛮力,顶不上大用。 一个人跑去救吴娅,实在太勉强了。 明叔也知道这点,叹气说,“老弟,不是不帮,是真心帮不了。” 如果T恤男还在这儿,我跟他联手或许有胜算。 可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总是喜欢玩神秘,隔三差五地失踪,电话也联系不上,真心让人头疼。 就在我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是好的时候,门口却忽然闪过一道身影。 我格外谨慎,还以为是刚才那个神秘女人杀回来了,赶紧握住桃元木剑。 可来的人并不是刚才的神秘女人,而是一个身穿风衣、脸上带着大墨镜,满脸胡子拉渣,看上去十分憔悴的中年人。 这个人的年纪大概四十岁左右,身材削瘦,却给人一种相当稳健的感觉。 人往那儿一站,像极了一块石头。 我一脸惊讶,刚想走上去询问对方身份。 落花洞女就飞快给出提醒,“别去,这个人很厉害,不知道是敌是友,打起来你肯定斗不过他。” 能够让落花洞女做出这种评价,证明这个墨镜男确实不简单。 我顿住脚步,跟墨镜男对视了一眼。 他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神很犀利,在我身上淡淡一扫,然后移开,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愣了下,问道,“老哥,你也是奔着吴家来的?” 说话的同时,我暗暗握住桃元木剑,浑身每个细胞都紧绷得厉害。 这个墨镜男出现得太突兀了,完全不知道身份。 神秘女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现,很难不引起我的怀疑。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谨慎,墨镜男忽然笑了下,“别紧张,我既不是冲着吴家来的,也不是冲你,更不是鬼面会的人。” “那你到底是谁?” 听他这么说,我反倒更紧张了。 这家伙气势不俗,而且还知道鬼面会的存在,绝对不是普通路过这么简单。 墨镜男迟缓地张嘴说,“我来这儿,是为了抓一个人,可惜来晚了,那人已经跑了。” 我和明叔面面相觑,“怎么,你和鬼面会有仇?” 对方知道鬼面会的存在,还口口声声说要来这里抓人,既然不是冲我们和吴家来的,那就只能是奔着鬼面会的杀手而来。 他没有否认,默默低头,在那张纸条上扫了一眼,随后笑笑说, “刚在外面听到你们的谈话,好像你们处境不太妙,像是被鬼面会威胁了对吧?” 我正要回答,明叔已经挡在我前面,不咸不淡说,“没有,哥们你听错了。” 身在江湖,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 我们既不了解墨镜男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意图,没出于谨慎,明叔不想再和他搭话。 墨镜男似乎也看出了这点,但只是笑了笑,没在意,转身往夜幕下走了。 风中飘来一句话,“鬼面会的人很危险,你们最好别再招惹。” 这个人走得很快,等我跨出别墅大门时,他已经消失在夜幕下。 我抹了把冷汗说,“这家伙谁呀,气势好强!” 明叔皱眉摇头,“无论他是谁,都跟我们没关系,也没有必要再深究。” 玄门的世界很大,说不准哪天就会遇上一个世外高人。 对于这种不知道底细的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第123章 火攻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很认同明叔的话,现在的自己确实无暇他顾。 吴娅被掳走的事已经让我很烦了,更加没功夫去理会一个不认识的家伙。 这会儿天色也亮了,我们没有继续待在吴家,便开车返回了古香斋。 回了店铺之后,我立刻点上一柱黄香,让老蝙蝠吸个够。 同时让王刚去买了几只大肥母鸡,帮助老蝙蝠补身体。 昨晚它被紫符伤了元气,再次出来的时候,元神变淡了不少。 实力必然会打折扣,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复原。 我只能尽量让它多吸香,免得将来留下后遗症。 这种待遇比较少,老蝙蝠看着被我丢进房间的几只老母鸡,感激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久没吃这么撑了,老大你果然对我好。” 我说,“别废话了,你受伤也是为了帮我,帮你补回元气是我分内的事。” 它兴奋地挥爪子,“老大你放心,等我元神彻底恢复,拿回了巅峰期实力,一定帮你铲平整个鬼面会。” 丫的就知道吹牛逼,我都懒得搭理,摇头说,“不用等以后了,抓紧时间干饭,下午陪我出去一趟。” 老蝙蝠正兴奋地抱着母鸡要下嘴,听我这么说,又把母鸡给放下了。 我瞪眼说你啥意思? 它转身跳上神龛,拿屁股对着我,“现在去找鬼面会的人,就跟和尚洗头用飘柔一样,瞎几把耽误功夫,搞不好还要送死。” 我气得想踹它,好歹是个大妖,出息呐。 老蝙蝠偏头看我说,“这不是出不出息的事,我的情况你很清楚,你的情况我也了解。” 以我们这点能力,直接找鬼面会的人硬刚,纯纯是找死。 我吸口气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大伯走的时候曾经告诫过我,要行善积德多做好事。 我是林家唯一的后人,早晚要扛起家族这面旗。 如果遇上点挫折就迎难而退,根本不配做林家的后人。 老蝙蝠切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讲这些大道理了, “你实在要送死,我也可以不拦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顶你帮你搞情报工作,救人的事你自己上,我活到今天不容易,没必要为了一个妞把命搭上。” “成交!” “那事成之后,你再给我准备五只老母鸡。” “尼玛……” 尽管恨得牙痒,我还是答应了老蝙蝠的要求。 谁让自己实力不济,离不开它的帮助。 上午睡了一觉,养足精神,下午我就带上槐木牌出发。 这次我没通知明叔,和鬼面会打交道的风险太大,不希望连他一起连累。 可当偷溜出后门之后,我还是发现身后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在跟踪。 回头我看着王刚没来得及藏好的半拉屁股,说死胖子你出来吧,别藏了。 王刚从垃圾堆附近跳出来,讪笑说,“你怎么发现我在跟踪?” 我白眼一翻,好气又好笑,说哪有你这么藏的,半截屁股都露在外面,我认识你屁股,当然一眼就分辨出是你了。 我质问王刚跟着我干嘛。他说当然是陪你一起去救人了。 我愣了一下,说你怕死啊? “怕,老实说我怕得要死,可哥们决定了要做一件事,我怎么能当缩头乌龟?” 王刚拍了拍胸脯,他的话让我十分感动。 毕竟是从小到大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有这份心就够了。 我摇头说,“谢谢,不过这么危险的事用不上你,你要真想帮我忙,就回去好好学本事吧,等将来变厉害了再帮我。” “少看不起人了,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学黎巫法门,好歹有了一些成果,你不一定是我对手好不啦。”王刚在我面前打了套军体拳,看得我只想发笑。 这夯货,一直都这么会耍宝。 槐木牌忽然传来老蝙蝠的声音,“带上他也行,好歹有个接应,只要不直接和鬼面会接触就好。” 我迟疑再三,还是同意了。 沿着纸条上记载的地址,我打车来到了麻风岭附近。 这是一个荒废的城乡居民点,前面有十几条小巷子,巷子后面是几栋废弃的老楼,位置很偏僻,再往后就是一片大山了。 曾经这里住着很多外来务工的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落魄成这样。 老蝙蝠用灵眼感知了一下,很严肃地飞回来对我说道,“这里是个聚阴点,前面那几栋废弃老楼,是按照五虎擒羊的格局建造的。” 我纳闷地看向老蝙蝠,说你还懂风水? 它一脸嘚瑟道,“妖只要活得够久,能学的知识海了去了,爷还懂外语呢,are,you,ok?” 我一脸瀑布汗,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人精。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环顾四周,从前面那几栋老楼的破烂程度来看,估计这个人为制造的聚阴点已经存在很久。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鬼面会的人要躲在这里。 老蝙蝠说,“早年间,这里肯定发生过一些事。” 虽然聚阴点是人为制造的,可飘散在这里的大量阴气,却并非自然形成。 “没猜错的话,这里死过很多人,是一栋不折不扣的鬼楼。” 一听到鬼楼两个字我就犯怵,尽管哥们入行也有小半年了,还是突破不了对鬼魂的恐惧心理。 老蝙蝠没有在意我的表情,指了指左边那栋老楼, “五虎擒羊,正对的位置就是阴眼所在,那里阴气最强,有明显的法阵波动,你要找的人多半被抓来困在那里。” 我咽了口唾沫,这么强的法阵波动,靠我这点本事肯定破不了。 要救人,必须动脑子。 很快我想到一个办法,对跟在身后的王刚说,“胖子,带打火机了没?” 王刚以为我要抽烟,掏出一个烟盒递来。 我说抽个屁,哥们给你个任务,去那栋房子附近点火,烧得越旺越好。 对方已经布置好法阵,只等我去送人头。 煞笔才直接往里面冲。 我让王刚点了这栋老房子,不信里面的人不出来。 王刚瞠目结舌道,“你这么做,够损的。” 呵呵,小人就小人吧。 我从来不以正人君子自居,做这些事都是被逼的。 打发走王刚,我陪老蝙蝠找了个阴凉角蹲下,边抽烟边等。 以前我很少抽烟,但自从入了这行,烟瘾明显变大了。 每天面临这么多心理压力,感觉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王刚没让我失望,十几分钟后,老楼已经烧起来。 我趴在角落里,看见几道狼狈的身影正在浓烟下逃窜,有人慌不择路,正跑向我的藏身点。 第124章 五煞阵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火光下,好几个人正飞快跑出火场。 这场火比较突然,鬼面会的人肯定想不到我会出这种损招。 反正只是一栋废弃老楼,没有其他住户,多烧死几个王八蛋也没什么。 慌乱中,有个脑门上留着两撮黄毛的家伙跑向了我这边。 我凝神静气,躲在暗处等待机会。 当他冲进巷子的一瞬,我果断出手,一个虎扑跳过去,挡住这家伙去路。 黄毛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哆嗦嘴,“你是谁?” 回应他的是蓄势待发的重拳,正面砸中他的鼻梁。 对鬼面会的人,根本不需要客气。 这一拳我几乎倾尽全力,小黄毛鼻梁塌陷,传来咔嚓的骨折声。 鼻血嗤出来,差点飙到他脑瓜顶上。 “唔!”小黄毛一个倒栽葱跌在地上,捂着渗血的鼻子哀嚎。 可鼻腔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哼声,鼻血倒灌进气管,他憋得很难受。 我冲上去,一脚塌中他胸口,“人呢?” 小黄毛哼唧两声,擦掉鼻血一脸的茫然,“什、什么人?” “让你给老子装蒜!”我火冒三丈,抽出折叠刀顶在他脖子上。 冰凉的刀锋散发出一股寒气,刺得小黄毛浑身缩紧,抖得好像鹌鹑。 我说,“你是鬼面会的成员,怎么会不知道吴娅被抓起来关到了哪里?” 小黄毛这才意识到我要问什么,捂着冒血的鼻梁说,“大哥,误会了,我只是他们请来看大门的,根本不是正式成员,没有参与上面的事。” 他的话让我一愣,继续拿刀子比划,恶声恶气道,“少废话,吴娅在哪儿?” 小黄毛被我吓得咽唾沫,指了指左手边一条楼道,“往里面走,大概十米,里面有个地下走廊,你进去就能看到那个被抓来的女孩了,只不过、不过她……” “不过什么?”我手上加劲,刀尖刺破小黄毛脖子。 虽然伤得不重,可小黄毛却吓得尖叫,“那女人邪门得很,她吸收好多怨气,你最好别碰她。” “胡说八道!”我已经失去耐心,一拳补在他太阳穴上。 小黄毛连哼都没哼一声,这一拳让他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既然得到了吴娅的具体位置,我就不耽误了,趁着守在里面的人被火光吓跑,赶紧冲向小黄毛说的那条楼道。 老蝙蝠小声提醒我,“老大,不对劲啊,刚才那个黄毛说吴娅现在变得很可怕,我怎么感觉他不像是在撒谎。” 我不耐烦说,“放屁,吴娅是个普通女孩,怎么会变得可怕,肯定是这家伙胡说八道。” 我急着救人,一步都没有停下,很快便冲向了那条通道。 这时里面跑出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我拿刀站在楼道口,马上指着我大吼,“站住,你小子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不等他说完,我一个健步跨过去,折叠刀往他胸膛一送。 经历过昨晚的事,我对鬼面会的人早就深恶痛绝。 曾经的自己杀只鸡都打颤,可现在却对杀人毫无心理负担。 刀锋刺中这个人的胸口,他啊了一声,瞪圆了眼珠倒下。 鲜血溅我一身。 我低头看着抽搐中的尸体,内心却感到一阵快慰。 除恶务尽,这种人本来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老蝙蝠再度提醒,“邪门了,怎么会这么顺利?” 我擦掉刀上的血污,跨过尸体说,“顺利点难道不好吗?”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老蝙蝠显化出来,看了看黑漆漆的楼梯通道,疑神疑鬼说,“昨天那个短发女人很厉害,她身边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弱。” 我能轻松突破老楼的防线,这不正常。 经它一提醒,我也愣住。 回想刚才那几个被火光吓跑的家伙,身手看着很普通,比正常人强不了多少,没有一点玄门高手的样子。 鬼面会的人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 老蝙蝠很谨慎地说,“我怀疑这个地方可能是个大陷阱,要不还是撤吧。” “撤个毛线,人不救了?” 明知道这里不对劲,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如果不能把吴娅救回来,恐怕我会自责一辈子。 我尥蹶子使劲跑,前面果然出现一个转折扣。 楼梯向下,出现了一个地下走廊。 走廊比较黑,入口很窄。 两侧墙壁涂满了横流的污水。 我刚进走廊,马上察觉到环境不对,顺手打开手电筒照明。 但当我看清楚里面的景象之后,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 这里居然齐刷刷摆着五具尸体。 五具尸体都是女人,衣服被剥光,用红绳挂在天花板上。 脚尖笔直下垂,长发的盖住脸。 光滑的后背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血纹。 这些血纹的造型十分诡异,皮肤被刀割出了很多血痕,弯曲交缠,密密匝匝的看上去十分恐怖。 其次每一具女尸头顶上,都插了一根六寸长的柳木钉。 “这是……锁魂钉!” 我一眼就认出了插在女尸们脑门上的钉子,因为这东西我曾经见过,所以不陌生。 大半个月前,我挖开吴娅母亲的坟头,将她被封印在下面的魂魄解救出来时,在棺材上面拔出的钉子,就是这一款。 同样造型,同样邪纹和气息。 “糟糕,这是五煞阵!”老蝙蝠的眼珠吓得凸出来,脸都扭曲到变形了。 我强压震惊,不解地问道,“什么是五煞阵?” “一种炼魂的邪门咒术,需要找五个生辰八字匹配的人,用邪术咒杀,再用密咒将尸体封存起来,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阴法加持。” 老蝙蝠咽了下口水,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被邪术害死的人最容易养成厉鬼,这五具女尸都是养鬼的鼎炉。” 我眉毛恶狠狠地颤了下,同样被吓得不轻,喃喃说,“难道他们抓走吴娅,也是为了养鬼?” “不,应该不是。” 从没在老蝙蝠脸上看到过这么惊悚的表情,它带着颤音说,“五煞阴魂成型之后,会被转移到一个生辰八字最特殊的人身上。” 后者吸收了五煞的魂魄,将会继承它们的怨气和修为。 但五煞怨念太强,一般人根本无法吸收,必须是体质最特殊、生辰八字属阴的五道阴女,才能接受这些魂力的灌输。 五道阴女又是什么鬼? 我被老蝙蝠的话弄糊涂了。 它干咳一声说,“你可以把她看作是一种人形兵器。” 吸收了五煞邪气之后,五道阴女的体质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受邪念支配,成为彻头彻尾的魔女。 看这五具女尸的样子,多半也已经被吸收过了。 第125章 困境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老蝙蝠废话一箩筐,还是没讲清楚这五具女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们的出现又跟吴娅被绑走的事情存在什么关联? 老蝙蝠急得抓耳挠腮,“你怎么这么蠢?五煞阴魂的邪气,只有五道阴女才能吸收,对方之所以抓走吴娅,是因为看中了吴娅的生辰八字。” 吴娅就是五道阴女! “你在跟我讲鬼故事吧?”我听完震惊到不行,吴娅只是个普通女孩,怎么会跟五道阴女的命格扯上联系。 这太扯了,我拒绝相信。 老蝙蝠说,“如果她不是五道阴女,鬼面会的人干嘛费劲把她绑到这里。” 我说,“难道不是为了做局把我引出来?”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老蝙蝠翻了个白眼,说光是为了对付你,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对方抓走吴娅,肯定是有别的打算。 老蝙蝠让我好好想想,以鬼面会的势力,怎么会专程跟吴家过不去? 显然是吴家存在某种重要的东西,鬼面会非拿到不可。 而这个重要的东西,可以是物品,也可以是人。 我震惊得不说话了,闭上眼,反复回想最近发生的事。 老蝙蝠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这么看来,吴娅才是鬼面会真正的目标。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传来诡异的“咯咯”转动声。 睁开眼,我发现那五具尸体居然转动起来。 她们身上的红绳子好像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拉扯,尸体跟着晃动。 周围的气场骤变,走廊中涌来一股阴恻恻的气息。 “快看,尸体睁眼了。” 随着老蝙蝠的惊呼,果然那五具尸体不约而同睁开了眼睛。 泛白的眼珠,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波动,就这样直勾勾盯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脚底抹油开溜,却发现来不及了。 悬挂尸体的位置发生了偏移,不知不觉间,我们居然被这五具尸体包围了。 一股不安的气息笼罩心头,我刚抬起一半的脚,马上重重地塌回原地。 此情此景,就算用屁股想,我也知道自己是中招了。 有人有尸体为阵,把我困在了走廊。 五具女尸身上的符纹也受到了阴煞气息的刺激,开始忽明忽暗闪烁起来。 强烈的危机感让我感受到了心悸,呼吸都停了。 老蝙蝠更是没出息地躲到我后面,苦着脸说,“说了让你别进来,偏不听。” 它昨晚受了伤,元神一直没有恢复,这次强行被我抓了壮丁,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所以怕得不行。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吃鸡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怂!”我气乐了,咬着后槽牙骂它一通。 其实我也怕,可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表现出胆怯。 就在这时候,走廊深处又传来一个女人银铃般的冷笑声, “呵呵,你还真来了,以为随便在外面放一把火,就能破坏我的布置吗?不得不说,你简直天真的可爱!” 我眉头往下一沉。 说话的人,正是昨天晚上被我赶跑的短发女人。 她没有直接现身,躲在暗处操控这些尸体,把我困在邪阵中间。 以前没接触过类似的布阵手法,我一时间也拿不定,被困在原地,搜肠刮肚的推算。 破书上倒是有很多破阵的知识。 可我研究得不算深入,急切间找不到破阵的办法。 老蝙蝠也是一脸抓瞎,表现得比我更没用。 思索半天,我横下一条心,对走廊深处吼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短发女人阴笑道,“当然是为了炼制五道阴女,真想不到,吴家那个女孩竟然是罕见的五道阴女命格,实在太让我意外了。” 在短发女人的讲述下,我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一开始她的确是为了替矮冬瓜复仇,才会盯上我们。 可在暗中调查的时候,竟意外发现吴娅是体质极为罕见的五道阴女。 所谓五道阴女,指的是投胎五次,每一世都赶上阴年阴月出生,天生的阴女命格。 于是短发女人改变了目标,决定先让人抓走吴娅。 至于我们,她本打算在吴家摆个邪阵顺手除掉。 没想到我这么难缠,不仅没死在她手上,反倒救下吴总。 我说,“那你留下纸条引我来这里,是为了继续除掉我?” “算是吧,得罪鬼面会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短发女人冷冰冰地笑道,“如果让你活下去,会成为鬼面会的耻辱。” 刚好,她查到我和吴娅的关系好像不那么单纯,就想到利用她的下落,再次把我引出来。 我咬牙切齿说,“你真卑鄙。” 对方哼道,“不卑鄙一点,怎么能在玄门活得长久?怪只怪你太愚蠢了,明知道这里有陷阱,还是义无反顾冲进来,死了也活该。” 随后她打了个响指,似乎失去了废话的兴趣,“就让她们陪你好好玩吧,恕不奉陪了!” 响指声落下,五具女尸同时抬起头颅。 眼球红得渗血。 “撤!”老蝙蝠没有二话,扭头化作一道灰气,直接奔出口窜逃。 靠,真尼玛不讲义气。 可它刚脱离五煞阵,一具女尸忽然张嘴,喉咙间有一股尸气喷洒出来。 尸气速度极快,老蝙蝠身子一偏,被强行逼退。 “惨了,这次真要被你害死。”它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吃鸡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心情很不爽,丢开折叠刀,把桃元木剑取出来。 天生地养的雷击木,经过我这么久的温养,已经有了灵性。 我把中指血抹在桃木上,掐了个斗字诀,一道阳煞之力喷薄而出,成功挡下尸气。 但尸气不止一道。 挡下第一股尸气,身后马上飘来第二股。 我挥动桃元后防,勉强挡下后背的偷袭,然后是第三道、第三道…… 五道尸气同时射来,逼得我手忙脚乱,被限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里面。 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对老蝙蝠喊道,“老黄,快想办法。” “我想个鸡毛。” 老蝙蝠同样抓耳挠腮,可五煞阵是敌人提前布置好的,我们对地形不熟悉,完全找不到破阵的可能。 很快我就被逼到墙角,紧靠一把桃元木剑,很难抵御五具女尸的尸气攻击。 照这样下去,体力迟早耗尽。 这次是真的玩脱线了,危急关头我只好向落花洞女求救,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居然没有回应我。 靠,难道她已经玩腻了,宁可看着我死,都不肯再出手相助?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走廊外却传来轰的一声暴响,一股强悍的气息爆发出来,形成了飓风,竟然吹散了围绕在走廊里的尸气。 谁在帮我? 第126章 749局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感到意外。 回头时,只见黑漆漆的走廊外一道金芒爆闪,化作飓风冲击五煞阵的阵眼。 五具女尸无法维持,身形剧烈摆动。 身上的红绳啪嗒开裂,好像下饺子一样接连砸向地面。 落地的女尸不再动弹,围绕在身边的尸气也肉眼可见的消退。 “有人在破阵。”老蝙蝠鬼头鬼脑地看向四周,小爪子搭着脑门,比我还要疑惑。 我则对那道金光传来的地方拱了下手,“是哪位前辈帮忙,请出来见一面。” 五煞阵的尸气不可能凭空消失,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外面肯定有个十分厉害的人帮了我们。 果然我的声音刚落下,就听到走廊台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个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瘦满脸络腮胡,脸上还戴了副大墨镜的人,正面无表情站在走廊入口处,居高临下看我们。 “是你?” 我惊讶坏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出现在吴家门口的神秘墨镜男。 墨镜男则对我摆出一副很不爽的表情,语气低沉道,“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再管这件事。” 我摇头说,“鬼面会抓走了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 “你朋友?就是吴家那个女孩吧。” 墨镜男的话让我倍感吃惊,他究竟什么来历,好像对吴家的事十分了解。 但面对我的困惑眼神,墨镜男却没有给出解释,而是快速扫了眼地上的五具女尸。 很快,他表情变得比石头还要僵,“该死,怎么总是来晚一步,看来那女人已经得手了。” “你在说什么?”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但墨镜男压根不理我,直接跨过地上的女尸,拔腿朝走廊深处跑。 看样子,他是奔着那个短发女人来的。 我也打算跟上去,老蝙蝠再次制止我道,“你去干什么,这个人很厉害,有他在,那个短发女人可要吃苦头了,根本不用蝠爷再出手。” 我说你老小子就吹吧,刚才不知道是谁被吓得到处乱蹿。 它老脸一红,哼哧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蝠爷只是元神还没恢复,要是我巅峰时期的话……” “你丫闭嘴吧。” 我没好气地打断老蝙蝠,丫每次都这么说,我耳朵早就听出老茧。 踩着墨镜男的脚印,我抓紧时间跟了上去。 有了这个神秘的家伙在,短发女人应该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很快我就来到走廊尽头,穿过一扇门,里面是个宽大的暗室。 暗室中间有个水池,里面浸泡着很多药材,旁边还有一堆女人的衣服。 我马上认出,这些衣服是吴娅的。 但水池里空空荡荡,除了旁边那堆衣服外,居然连根人毛都没有。 墨镜男正沉着脸站在水池边缘,凝视着波光嶙峋的水池,脸色极其难看。 我感觉这个池子里的液体有些古怪,正要凑上去观察。 墨镜男叫住我,“不想死就别碰。” 我动作僵了一下,满脸不解。 老蝙蝠躲在我背后,小声说,“这叫化生池,里面的液体浸泡了很多阴毒的草药,剧毒。” 我大惊失色,指着吴娅那堆衣服说,“那吴娅岂不是……” “放心,那女孩死不了,五道阴女哪有这么容易被毒死。” 墨镜男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回过头,微微叹气,“炼魂仪式已经完成,恐怕吴家那女孩是自愿跟她走的。”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脑子里有一万个问号,背着一连串的事搞懵了。 墨镜男看着我说,“鬼面会在这里摆出五煞阵,是为了给吴娅炼魂,帮助她觉醒五道阴女的前世记忆。” 一旦炼魂仪式完成,吴娅就会觉醒前世记忆,成为另一个人。 性格也会大变,恐怕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女孩了。 我满脸惊愕,“鬼面会为什么要这么多吴娅?” 墨镜男说,“当然是看中了五道阴女的内在潜力。” 一旦觉醒了五道阴女的属性,吴娅将会成为修法奇才。 如果她加入鬼面会,接受对方的培养,不出两三年,就会成为十分厉害的杀手。 我大声说,“这不可能,吴娅这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她怎么可能变成杀手。” 墨镜男深深看我一眼,脸上弥漫着说不清的味道,“如果五道阴女的命格没有被唤醒,她或许会想以前那样,一辈子保持天真。” 可惜,鬼面会已经通过五煞阵,将五道恶煞的怨气打进她身上。 这么做会产生两种后果。 一种是吴娅承受不住恶煞的怨气,爆体身亡。 另一种是彻底将五道怨气融合,成为人形兵器。 墨镜男轻轻摇头,“五道恶煞怨气会逐渐蚕食她的本我意识,时间一长,吴娅就会逐渐迷失本心,具体变成什么样,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 我内心顿时空了一块,晃了晃身子,几乎站不稳。 墨镜男继续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鬼面会的人绝对不会伤害吴娅。” 毕竟五道阴女的命格太特殊了,堪称是万中无一,很难再找出第二个替代品。 我神情恍惚了一下,忽然抬头看着墨镜男,说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对方不仅能掌握吴家的事,甚至对鬼面会的动机这么了解,不能不让我怀疑。 墨镜男浅笑了一声,“我来自947局。” “再见!”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蝙蝠已经使劲推着我要往外面走了。 那表情更是跟我第一次见鬼的时候差不多。 我惊讶它为什么会这么惊恐,墨镜男再神秘也只是个人而已。 老蝙蝠小声说,“你不懂,749局那帮家伙,根本不能算是人。” 几个意思?他是头上长犄角,还是身后有尾巴,怎么就不是人了? 老蝙蝠记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解释。 墨镜男笑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也不是见妖就抓,只要你别害人就行。” 这句话分明是对老蝙蝠说的。 墨镜男这么厉害,关于他能够看到老蝙蝠的事,我并不感觉奇怪。 只是这些话却让我感到不能理解。 这个749局,是专门抓妖的吗? 墨镜男看出了我的疑惑,摇头走来说,“我们的业务比较广泛,不仅抓妖,还负责处理一些非常规的案子,总之凡是灵异范畴的事,479局都管。” 听到这么霸气的话,我马上反应过来,“是不是跟明朝的西厂一样,皇权特许?” 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 果然墨镜男嘴角抽了一下,黑着脸说,“我们可不是太监,更不会陷害忠良。” 第127章 猎鹰的名片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贼尴尬,那段时间没少看武侠电影,当听到749局这么特殊的部门后,下意识就跟明朝的西厂联系到一起。 老蝙蝠偷着乐,小声补充了一嘴,“虽然不是太监,但干的事差不多。” 虽然它说话小声,还是被墨镜男听到了,皱眉瞪它一眼。 老蝙蝠立马怂得跟孙子似的,藏在我身后不说话。 看得出来,它对墨镜男很忌惮,又或者是忌惮墨镜男背后的749局。 好在墨镜男并没有跟它计较,直接递来一张名片,塞到我手上。 他表示自己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西南这一带,如果再遇上鬼面会的人,可以打这个电话,向他提供情报, “好几年前,我们就开始注意鬼面会了,这些年一直再想办法抓捕这群邪修。” 但鬼面会组织严密,很难掌握关于他们的线索,所以几次抓捕都以失败告终。 “你已经得罪了鬼面会,按这帮人的尿性,迟早还会找你麻烦,留着我的电话,或许有用。” 说完这堆话,墨镜男转身往外走。 我迟疑了片刻,低头看着名片,上面只有简单的名字信息:猎鹰。 下面则是一串电话号码。 老蝙蝠则怂恿我赶紧把名片丢了,千万别跟749局的人扯上关系。 我不解道,“为什么,就因为这个组织的人会捉妖?” 它撮着牙花摇头,“捉妖算个屁,你根本不知道749的人有多恐怖。” 在古代,这帮人被称为八扇门,专门替皇家寻找龙脉,掠夺天材地宝。 谁家祖坟埋得好,有可能威胁皇权,八扇门的人就会第一时间铲掉这家人的坟头, “说白了就是一帮朝廷鹰犬,专门为特权服务。” 我是术士,在古时候属于“匪”的那一类。 八扇门吃的则是公家饭。 自古术士不入公门,天生的对头。 话虽如此,我却没有接受老蝙蝠的建议。 吴娅被鬼面会的人带走,我已经下定决心,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把她救出火坑。 恰好749局的人也调查鬼面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有一天能合作。 老蝙蝠气得牙疼,“你丫真是一头倔驴,都这样了还想逞英雄。” 我取出槐木牌,在它脑门上敲了下,“我看你是膨胀了,分辨不清大小王是吧?” 教训完老蝙蝠,我很无奈地走出这栋老楼。 外面火势已经灭掉,我刚走出老楼,王刚就疑神疑鬼从角落里跑出来,“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我苦笑着叹气,“走吧,回去再说。” 这次出门白跑一趟,别说救人了,我连吴娅的影子都没摸到。 想到之前答应过吴总,会把她女儿平安带回去,心里就是一阵阵刺挠。 进了古香斋,明叔正悠闲地泡着茶等我。 似乎一早就料到我会无功而返,翘着二郎腿说,“林峰,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管闲事。” 既然没打算跟吴娅有后续发展,完全没必要对她的事这么上心。 我说,“人不能只看中实际利益,总得讲点交情吧?” 明叔一听,马上讥讽我,说那你忙活半天,差点连命都搭进去,有结果了吗。 我无言以对。他则正儿八经地告诫我,“咱们是生意人,没必要得罪这些玄门势力,尤其是鬼面会的邪修,这些人个顶个都不好惹。” 我反驳道,“就算我不惹他们,人家也会来找麻烦,昨天的事就是个例子。” 做人不能太软,鬼面会都打上门了,小爷也不是泥捏的,早晚会跟他们算清楚这笔账。 见劝不动我,明叔也不再啰嗦了,追问我这一趟的遭遇。 等我把经过一说,明叔顿时惊愕地张大嘴,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来, “什么?749局!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苍天保佑,可千万别被这些家伙盯上。” 我无语道,“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其实我对墨镜男猎鹰的出现并不排斥,要不是他的话,今晚我可能倒大霉。 明叔哭丧着脸说,“你是不知道749局的人有多麻烦,等以后就明白了。” 他跟老蝙蝠是一个尿性,劝我以后再见到猎鹰的时候,一定要绕着走,实在不行就把内裤套头上装鸵鸟,总之能躲多远躲多远。 我无语得不行,加上心里烦躁,一句话不想说,直接回出租屋睡了。 隔天我又遇上了吴总,他身体刚有好转,就迫不及待跑店里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救回自己女儿。 讲真,我对吴总的印象不好。 总感觉他仗着有钱,有点不拿别人当回事。 只是联想他毕竟是吴娅的老爸,家里刚遭遇这么多变故,女儿也丢了,心情不好也正常。 我没跟他计较,简单讲出了事情经过。 吴总听说女儿被鬼面会的人带走,当时就吓瘫软在地上。 想想这老小子也挺倒霉的。 前妻是天阳女,被人算计差点炼成鬼煞。唯一的女儿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五道阴女,被邪修抓走培养。 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会有这种报应。 对于吴娅,我内心始终怀着一份亏欠。 抽空就让明叔帮忙,打听一下鬼面会的消息。 明叔很不耐烦,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吴娅又不是我媳妇,干嘛这么上心。 我苦笑道,“说到底吴家倒霉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你小子,怎么老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明叔摇头晃脑,说各人自有天命,大部分人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没有你,吴家就不倒霉了?” 我苦涩的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这件事成为了我心里的一道坎,每当回想起来,心里都格外不舒服。 也许大伯是对的,我就不该跟任何异性走得太近。 任何女人摊上我一准儿会倒血霉。 当然,有一位大姐是例外。 那天我刚回家,落花洞女就迫不及待找我“收租”。 之前答应过这个月要给两次,我苦兮兮地问她能不能给我留点? “吸完了还能再生,你怕什么?” 她娇笑一声,不顾我的强烈抗议,一口气把我的精血吸走大半。 那几天我走路都是飘的。 好不容易养回一点力气,新的麻烦转眼就来。 隔天夜里,我正在帮明叔盘点。 王刚咋咋呼呼跑来说,“林峰,你们快去外面看看吧,店里来了一大波熟女。” 我和明叔均感意外,天都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跑进古香斋? 出门一看我震惊了,熟女只有一个,但波峰确实很大。 “黄姐,你怎么会跑到这儿?” 第128章 黄姐求助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震惊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胸大,而是因为我们认识。 不久前我和明叔刚去过一次广州,帮一个叫黄天浩的年轻人解决“大肚子”怪病,黄姐就是黄天浩的老妈。 我很不解她为什么会大老远跑到古香斋,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她跌跌撞撞冲进店铺,满脸迫切地对明叔说,“求求你们,快救我儿子和老顾。” 明叔不淡定地走上去,“黄姐你这是闹哪出,怎么找到我店里来的?” 黄姐气喘吁吁说,“是老顾告诉我地址,我才能找到这里,他出事了,你快帮帮他吧。” “你先别急,老顾能出什么事?”明叔和我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上次我们回来之前,明叔就曾经说过,黄家的事情远比看上去要复杂。 黄天浩中降头的事,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但我没想到黄姐这么快就会再次找上门,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让王刚先去给黄姐倒杯水,等她把气喘匀了再慢慢说。 黄姐等不及,一把推开水杯,胸前那对“大杀器”在不断起伏,“没时间了,我儿子失踪,老顾也病得很厉害,只有你们能救他们了。” 这话把我惊得够呛。 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 黄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表情很激动,冲上来就要拉着明叔走。 “你别激动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明叔轻轻推了她一下,没想到黄姐这么不经推,居然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我去,咱可不兴碰瓷啊。”明叔吓坏了赶紧扶着她,借助检查身体的名义,在她波澜壮阔的事业线上尽情揩油。 我无语地说,“你能不能正经点,人都这样了好像这占便宜,她到底怎么了?” 明叔装模作样地摸了好久,抬头说,“被邪煞入体了,小事。” 听到邪煞入体四个字,我眉头立马皱起来。 邪煞二字原本是分开的。 邪通道代表鬼和妖物,邪气入体指的是鬼上身。 比较起来,煞气就不一样了,通常是人为炼制的东西,一旦进入身体,很容易从内部破坏一个人的神智。 这么说是被人下咒暗害了。 明叔摇头,“下咒者的第一目标不是她,只是下咒的时候她刚好在边上,受到波及而已。” 这种情况不算太麻烦,只要及时把那股邪煞气息逼出来,人就能恢复意识。 我说,“那好吧,你先把人抬进房间,我来试试。” 明叔赶紧照做,叫上王刚帮忙。 走进房间,我看着躺在床上的黄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这女人身材暴好,虽然四十多岁了,可高涨的事业线却让人眼晕,连扣子都要撑开。 解煞免不了身体接触,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异性身体呢。 明叔催我快点,“别磨蹭,老女人年纪比你大了一圈,什么长枪短炮没见过,指不定谁吃亏呢。” 在他的催促下,我只好帮黄姐解开扣子。 果然一眼就在她锁骨下看到了一团明显的黑印。 邪煞之气很浓。 为了救人,我顾不上想这么多,赶紧把手伸过去。 别说,触感是真心不错。 可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指尖和黑印接触点竟然传来一股麻麻的感觉。 闭上眼,一股邪寒气流沿着黑印延伸过来,像毒蛇一样试图钻进我的身体。 “滚!” 我冷哼一声,结出一个“斗”字诀,小腹下阴阳鱼旋运转,一个光印打在黑气上。 这几个月苦功不是白费的,我的气息已经初见规模,对付这种邪煞之气不断麻烦。 黑气被我的法决强行打散,她胸口印记肉眼可见地变淡。 受到两股气息的震荡,黄姐顿时就醒了。 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躺在我面前,胸前扣子已经被解开,顿时护着胸口发出尖叫, “啊……小淫贼,你要对我干什么?” 这一声来得太突然,高分贝的叫声差点刺穿我耳膜。 黄姐本来就是个强势的女人,哪能吃这个亏,一脚踢在我肚子上。 我猝不及防疼得差点跪倒,明叔则对我投来幸灾乐祸的表情,搀扶起了黄姐, “别紧张,你刚被邪煞入体,意识不太清晰,我们已经帮你解掉了。” 黄姐匆匆系好扣子,听到这话,猛然回想起自己的来意,马上露出哀求的眼神, “求你们,快帮忙找找我儿子吧。” 明叔说,“你儿子怎么失踪的?” 黄姐说,“我也不清楚,上次你们走后,我儿子就一直待在家养病,可前天下午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来,却发现儿子不见了,连手机也联系不上。” 她担心儿子的身体出问题,赶紧联系了顾老板帮忙去找。 经过调查,顾老板发现黄姐儿子是去了一栋烂尾的老楼,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姐。 于是黄姐就开车去了那栋烂尾楼下面,打算和顾老板一起进去寻找。 楼道很黑,气氛特别可怕。 不等黄姐找到儿子的踪迹,就听见身边的顾老板大喊一声,好像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拉着黄姐往外面跑。 楼道里不知道怎么起风了,黄姐听见里面里传来女人诡异的笑声,然后就感觉身体很冷。 等她好不容易跑出那栋烂尾楼,顾老板的脸色却变得特别差,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眼睛和鼻子、嘴巴都开始渗血。 在昏迷之前,顾老板说出了古香斋的地址,叮嘱黄姐一定要找到明叔。 黄姐虽然性格强势,毕竟是个女人,看见昏死倒地的顾老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打了120报警,然后马不停蹄赶到古香斋求帮助。 听完她的讲述,我有点吃惊。 这里距离广州一千多公里,她居然能独自开车赶来。 黄姐神情疲惫,抓着明叔的胳膊哀求,“我……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想快点找到你们,找回我儿子,顺便求你们救救老顾。” 明叔马上说,“你放心,顾老板也是我的老客户了,他有事我不能不管。” 我则摸着下巴暗自嘀咕,黄姐发现儿子失踪后并没有联系自己老公,而是第一时间通知了老顾。 这件事实在反常,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黄姐和顾老板肯定有一腿。 说不定,连她儿子黄天浩也是和顾老板生下的。 但无凭无据,我不能把这些话明着进出来,只好问道,“顾老板在哪里住院,目前是什么情况?” 黄姐说自己也不清楚,她急着找我们求救,刚联系好120就迫不及待出发了, “我只知道老顾状态很不好,我走的时候,他五官全都在渗血。” 第129章 找帮手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明白了,林峰,你赶紧收拾东西,看来我还得去一趟广州。” 听完黄姐的讲述,明叔已经大致猜出了前因后果。 显然黄天浩中降头的事情并没有结束,或许是下降之人意识到他的降头已经被人破解,心有不甘,才会跑到广州对他再次下手。 顾老板因为插手黄天浩的事,因此激怒那个降头师,同样被下了邪咒。 至于黄姐,她应该不是降头师的目标,所以对方并没有直接给她落降。 她这才有机会开车来贵州找我们求救。 分析完事情经过,我也意识到不能再等了,急忙收拾好了家伙什,陪黄姐一起赶回广州。 考虑到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在网上买票,直接坐上了黄姐赶来的汽车。 老蝙蝠照例陪我一起出发,明叔本来想把王刚留在店里,可架不住这小子好奇心重,吵着要跟我们出去长见识,只好让他一起上车了。 王刚车技不错,可以替我们当司机。 路上我和明叔直接分析起来,“给黄天浩下降头的人还挺固执,居然从菲律宾那么远的地方追过来,非要制他于死地不可。” 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 明叔摇头说,“黄天浩只是个普通的富二代,没理由把一个降头师得罪的这么狠。” 对方之所以锲而不舍地追杀他,多半是受人雇佣。 我暗暗点头,瞥了一眼靠在后座上休息的黄姐。 她身上的邪煞之气刚被我拔除,身体很虚,一直靠在坐垫上喘息。 我猜,她儿子中降头的事,没准和黄姐自身有关。 从贵阳到广州一千多公里,紧赶慢赶,等我们到地方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黄姐直接带我们杀向医院,去了顾老板接受治疗的病房。 刚冲进病房,我就被顾老板身上的邪气吓了一跳。 明叔走上去,在顾老板身上推了一把,“老顾,醒醒……” 见顾老板毫无反应,明叔拿出小手电,打算查看他的瞳孔。 哪知道刚扒开眼皮就吓得缩回来。 只见顾老板的眼睛里居然没有眼白,黑色的瞳仁充斥着鲜血。 另一只眼睛也是一样。 在他嘴巴、鼻子甚至耳朵眼里,也在缓缓淌着血丝。 黑色鲜血打湿了枕头,医生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帮他止血,只能劝说我们给病人转院。 黄姐很崩溃,表示这家医院已经是全广州最大的了。 如果连这你都治不好,还能转去哪儿? 明叔神情凝重地摇头,“他这种状况就算转院也没用,普通大夫可治不了邪症。” 听明叔的意思,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苗头。 我马上问明叔,顾老板这是怎么了。 明叔把眉毛锁成个疙瘩,“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南洋血咒。” 我马上想到老蝙蝠,上次黄天浩被下了蛇胎咒,就是靠老蝙蝠吸走蛇灵治好的,这次应该也行。 可当老蝙蝠看完顾老板的情况后,却摇头说自己治不好。 我纳闷说,“上次你不是……” “上次是上次,这一次的顾老板情况不一样。” 老蝙蝠挥了挥小爪子,说不同的邪咒对应不同的解法,自己虽然英明神武,但也不可能什么都懂。 “去你丫的。”我最看不惯它这种自吹自擂的性格,直接把它收回槐木牌。 明叔说,“蝠前辈不行,看来只能找另一个人了,不知道柳凡能不能破了南洋血咒。” 我惊愕了下,T恤男已经很久都没跟我联系,不知道去了哪儿。 而且这种南洋血咒特别罕见,连老蝙蝠都束手无策,光靠T恤男能行吗。 明叔说,“先试试吧,蝠前辈虽然经验老道,可毕竟是妖,没有专门研究过降头。” T恤男就不一样了,他小时候在苗疆生活过一段时间,而苗疆和东南亚本来就是挨在一起的。 这些南洋降头也是脱胎自蛊咒,也许能行。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明叔拨通了T恤男的电话。 万幸的是这次手机接通了,T恤男询问我们找自己干嘛。 明叔赶紧说明情况,T恤男先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吧,恰好我人在广西,大概五六个小时就能赶过去。” 放下电话,我好奇地询问明叔,T恤男跑广西做什么。 明叔没有答复我,摇头道,“柳凡有自己的事,你还是别问的好。” 随后明叔找到黄姐,表示医院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希望黄姐帮忙联系个新的住处。 黄姐说,“要不直接去我家吧。” 明叔愣了一下,“你老公不介意吗?” 再怎么说黄姐也是有家室的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把顾老板带去她家照顾,我要是她老公,肯定会心情不爽。 黄姐拿出女主人的霸道气势,“家里的事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他反对!” 看得出,她老公确实没什么家庭地位。 很快我们就给顾老板办理完出院手续,直接把人带到了黄家。 黄姐家是一栋滨海的小别墅,环境相当不错,房间也够大,刚好能用来安置病人。 进了她家客厅后,我再次看见了黄姐老公。 当时他正靠在窗台上抽烟,对我们的到来不闻不问。 黄姐对他嚷道,“就知道抽烟,儿子失踪了也不知道出去找找!” 黄姐老公连个屁都不放,丢掉烟蒂,转身走出别墅。 我感觉她对自家老公的态度比较过分,好歹是两口子,怎么当个下人使唤。 黄姐不屑道,“这个没用的废物,除了吃软饭啥也不会,管理不了公司就算了,连儿子都照顾不好,我早想一脚把他踢出去了。” 我惊愕到无语,明叔则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过问客户的家务事。 安顿好顾老板后,我再次联系上T恤男。 他表示已经下了高速,可不知道黄家的具体地址,让我去市区带路。 我打车回到市区,看见T恤男居然骑着一辆摩托车过来,一路风尘仆仆,连眼球都带着血丝。 我吓一跳说,“你怎么好像几天没睡觉似的?” “我在处理一点私事,这几天没顾得上休息。”T恤男摇摇头,转移开话题,说客户家在哪儿。 我赶紧跨上他的摩托车,一溜烟返回了黄家别墅。 刚到别墅门口,我看见黄姐老公正打外面回来,出于礼貌,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对我点点头,态度还算客气,“家里出这么多事,麻烦你们到处跑,辛苦了。” 我笑着说拿钱办事,应该的。 黄姐老公却叹气说,“其实你们不用再瞎忙活了,我儿子根本就找不回来。” 第130章 醒魂咒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对顾老板的事这么漫不经心,毕竟黄姐和顾老板的关系一看就有问题。 可黄天浩是他儿子,当父亲的居然能讲出这种话。 实在有悖常理。 可能是看出我表情不对,黄姐老公讪笑两声,摇头去了别的地方。 我则凝视他走远的背影,心里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猜测。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顾老板的病情再说。 我和T恤男用最快的速度上楼,进入房间后,他马上走到顾老板床边查看。 当看到顾老板眼睛里浸出血丝的时候,T恤男也把眉头皱起来。 然后他把手按在顾老板头上,闭上眼睛感应,并轻轻催动咒语。 顾老板头上顿时一缕血光呈现,在他手掌下若隐若现。 几分钟后T恤男停止念咒,看了下顾老板的双眼,虽然黑瞳没有退去,但流血止住了。 只是顾老板依旧保持昏睡的样子没醒。 明叔问,“怎么样,能不能解?” T恤男点头,又摇头,“南洋血咒是一种特别邪门的法咒,源头来自菲律宾,据说是菲律宾鬼王的独门法咒,很神秘,一般的方式根本解不了。” 明叔脸色大变,惊呼说,“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下咒的人是菲律宾鬼王!” 见他反应这么夸张,我和王刚不解地挠挠头,“这个菲律宾鬼王很厉害?” “何止是厉害。” 明叔倒抽一口凉气,说东南亚那几个小国的人口虽然不多,可全民信仰宗教,因此修法的基数很高,可以算是一个邪术横行的地方。 在这么多修炼黑法的降头师中,菲律宾鬼王能够脱颖而出,被冠以“鬼王”的称谓,你可以想象他究竟有多厉害。 如果顾老板的血咒真是出于菲律宾鬼王的手笔,那我们也不用给他治了。 赶紧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免得自己也被对方盯上。 T恤男摇头说,“血咒虽然是菲律宾鬼王的招牌降头,但不代表只有他一个人会。” 下咒的肯定不是鬼王本人,否则T恤男刚才的法咒肯定发挥不了作用。 明叔松口气,“既然不是菲律宾鬼王,那就有缓了。” T恤男还是摇头,“要破解这种邪术很麻烦,我的咒语只能暂时压制血咒。” 等到邪气再次汇聚起来,血咒一样要爆发,到时候神仙难救。 唯一的解法,就是赶在三天之内找到下咒的人,逼对方交出“降引”。 我听得云里雾里,打断道,“等会儿,什么是降引?” 明叔解释道,“降引就是用来催动血咒的阴物,对方下血咒之前,必须依靠阴物作为下咒的媒介,才能达到具体的效果。” 我大概明白了,看来血咒的原理应该和几个月前,我们搞定穿心咒的步骤差不多。 T恤男说,“床上这个人是在哪里中的降头?” 我急忙说出地址,是一栋废弃老楼。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快三天了,不知道下咒的人还有没有躲在那个地方。 T恤男说,“国内没人懂得下这种血咒,说明下咒的人肯定是来自东南亚。” 这些外国降头师不了解国内的环境,肯定会找个固定的地方躲起来。 他提议我们马上去那栋老楼看一看,运气好的话,应该就能逮住对方降头师。 黄姐还记得那栋老楼的地址,可以帮我们带路。 至于明叔和王刚,就负责留在这里看守顾老板,有什么情况及时通过手机沟通。 确定好计划之后,我们马上就决定要出发。 可出发之前,T恤男还要做一场法事,确保在我们离开之后,顾老板的血咒不会再次爆发。 他取出一柱黄香,双手合十,把三根香倒扣在手心,嘴上念念有词,好像跳大神一样蹦跶起来。 随着咒诀的诵念,黄香上面飘出几缕白烟,萦绕床头,覆盖在顾老板身上经久不散。 我看完全程,惊讶地说,“这是早就失传的醒魂咒?” 典型的道家手段,我也只是在破书上读到过这种法门,没想到T恤男连这个都会。 我满脸崇拜,他到底学了多少种法门? T恤男脸色平静,淡漠道,“其实学得太多太杂,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门门都会,不代表门门都精。 真正厉害的术道高人往往只钻研一门法术就够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对他的出手感到吃惊。 这家伙不仅懂蛊术,还掌握了不少南洋降头,甚至连道门法咒都这么精通,来历肯定不简单。 有这样的家伙在身边,我也能安心了。 不过醒魂咒也只能保证他几个小时不被邪气入侵,T恤男把剩下的黄香交给明叔,让他分八个方向,把黄香插在病床附近围成一圈。 看到黄香燃尽,必须立刻续上。 只要黄香不断,顾老板就没有性命之忧。 交代完这些事,T恤男就叫上我一起下楼。 上车后,我一直在想事情,没有说话。 黄姐同样很安静,这几天的事情让她心力憔悴,连觉也睡不好,一方面是担心顾老板,另一方则是担心失踪的儿子。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自己怀疑她儿子失踪的事,可能跟家人有关。 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想再说出刺激她的话。 半小时后,黄姐把车停靠在市郊一栋老楼附近。 刚到地方我就感觉楼层上有一股阴气环绕。 这天色也不好,雾蒙蒙的,感觉破烂老楼头顶压着一块黑云,随时可能压下来。 黄姐想跟我一起走进去,但被我阻止了, “绑走你儿子,以及给顾老板下咒的人是一伙的,多半就在这栋楼上。” 这些南洋邪术师很危险,要是没有T恤来在旁边压阵的话,我甚至都不敢单独冲上楼。 黄姐就更不适合进去了。 她一脸担忧道,“那就请你们多费心,一定要把我儿子找出来。” “我会尽力的。” 嘴上这么说,可她儿子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说实话,我对找回黄天浩的事情很没信心。 当然这种话不能当着黄姐的面讲,我和T恤男快速走进楼道,到了没人地方才说, “你觉得她儿子还有可能活着吗?” T恤男说,“不知道,只有找过之后才清楚。” 这话简直和没说一样。 这时老蝙蝠也从槐木牌里钻出来,围绕老楼转了一圈,马上伸出小爪子说,“人应该在楼上,蝠爷能感应到楼上有人活动的气息。” 我马上让老蝙蝠带路。 它却像黄花鱼一样溜了边,“不成,上次受伤我还没恢复呢,才不跟你们上去冒险。” 第131章 人头围攻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把脸一沉,“咋的,你还想罢工,以后不吃鸡了?” 老蝙蝠掰起小爪子说,“从跟你到现在,我一共吃过47只鸡,却为你卖命超过五次,想想也太亏了。” 没想到它数学这么好,每次吃鸡都拿小本本记上。 老蝙蝠摇头晃脑继续说,“现在我能力提高了,价格也要变,以后每出一次手必须准备20只老母鸡。” 我直接气笑,抓起槐木牌又要抽它。 老蝙蝠身子一晃,挂在老楼横梁上,一幅你不答应我就罢工的表情。 我一看它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开始犯贱找抽。 奈何丫会飞,躲在横梁上我根本敲不到它。 没辙我只好说,“这么多鸡你一次吃得完吗,我可不想把家弄成养鸡场。” 老蝙蝠掰着小爪子算,“改造成养鸡场有什么不好的,鸡生蛋、蛋生鸡,然后鸡再生蛋,将来我有吃不完的鸡,你也可以拿这些鸡卖钱,自己当老板。” 我懒得跟它胡扯,“十只,不能再多了。” 老蝙蝠眼珠子一转,“成交,不过这次爷先不跟你上楼,在外面接应你们,到了必要的时候再出手,也能节省不少体力。” 我想着也行,万一凭我和T恤男能够搞定楼上的人,这十只老母鸡不就省下了吗? 楼内光线暗,废弃的烂尾楼没有电梯,我们只能爬楼梯上去。 一脚踏进楼梯间,阴气就扑面而来。 楼上的人不简单,不知道在这里弄了什么布置,阴气这么重。 我提醒T恤男要小心,之前没跟南洋降头师交过手,最好谨慎些。 T恤男却混若不觉,他根本不怕楼道里的阴气,走得很快。 我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老楼荒废太久了,到处是灰尘。 上了二楼,我看到不少生活垃圾。 显然,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正当我准备沿着地上的生活垃圾,搜寻出对方的藏身点时,T恤男忽然提醒我,“不用找了。” “为什么?” 我纳闷回头,看见他伸手往楼道里面指了指,“对方知道我们要来,根本就没有躲起来的意思,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见面礼。” 好像是为了验证T恤男的话,三楼走廊,忽然传来砰砰的拍打声。 我谨慎地抓住桃元木剑,探头探脑朝走廊看去。 空空的楼道,死寂一片。 楼内光线暗淡,飘着一股浓郁的霉灰味,什么都不没有。 “你是不是感应错了?” 我刚想对T恤男发出质疑,余光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忽然从走廊深处蹦过来。 圆圆的,像篮球,可上面满是血污,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直到那东西靠近的时候,我才惊骇地发现,这哪儿是篮球啊,分明是个小男孩的人头! 黑色的人头,大面积腐烂,上面爬满了紫黑色的尸斑。 人头一边滚落,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充满童稚的笑声在阴暗的走廊回荡,极致的反差让我小腿肚子都哆嗦起来。 T恤男表情平静,看我的眼神好像在关爱一个大聪明,“怎么你还会怕鬼?” 我说废话,鬼诶,正常人谁不怕? “……” 他彻底无语了,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怂包的术士。 人头距离我们十多米,已经滚落了一半。 黑漆漆的死人头,满是腐烂的血迹,湿漉漉的,凡是人头滚过的地方,都流下一片血污。 “居然用这么幼稚的方式吓唬我们,看来是被人小瞧了。”T恤男用手摸着下巴,语气中居然带着些许不满。 我汗都下来了,难道这死人头还不算可怕? “普通的黑瞳怨鬼,根本不算什么,你去搞定它吧。” T恤男好像故意在练我的胆子,迟迟没有出手的打算。 我欲哭无泪,只好抓起一张道符,掐诀念咒,隔空朝死人头射去。 道符帖中目标,马上燃起一团大火。 死人头被阳气引燃,在烈焰下挣扎,扭曲成各种形状。 果然想T恤男说的那样,这只是低级的怨鬼,阴气并不强。 我的道符足够重创它了。 等到死人头在符火中化为灰烬,T恤男才回头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色,“其实人根本没必要怕鬼,和鬼魂比起来,人心恶毒多了。” 他的话刚说完,楼层马上闪过一道黑影, 就在我用符火搞定死人头的瞬间,黑影猛地抬高手臂,朝我射来一枚透骨钉。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时T恤男动了,手里翻出一把黑色短刀,刀锋一旋,精巧地挑开长钉,后撤的同时,发出一声冷笑道, “我就说吧,人心比鬼可怕,刚才的断头鬼只是幌子。” 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小鬼身上,利用道符对付断头鬼的时候。 躲在暗处的人立刻抓住机会现身,对我投出暗器。 “靠,这么阴!”我被吓出一头冷汗,自己江湖经验还是太浅了。 “做好准备吧,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 随着T恤男一声厉喝,墙壁中渗出湿哒哒的血迹,阴影下,这些血迹快速化形,升起一团团鬼雾。 浓雾中晃动着五六颗狰狞的死人头,瞬间就扑到我前面。 柿子专捡软的捏,看来躲在暗处的人知道我比较弱,所以先朝我下手。 “老虎不发猫,你还真当我病危。” 刚见鬼的时候我确实有点怕,但这会儿已经调整好心态。 桃元木剑急速上撩,配合我的舌尖血,瞬间爆出一团阳煞气息。 第一颗死人头被木剑劈成两半,砰一声炸开,形成漫天磷火。 呜呜~ 另外几颗死人头都狰狞咆哮起来,同时咧开嘴巴,露出满口獠牙啃向我。 我边打边退,对T恤男喊道,“你怎么不帮忙?” “几头低级小鬼有什么好帮的,你负责搞定它们,我去抓躲在暗处的人。” T恤男留下一句话,直接冲向鬼楼深处。 我去,你还真看得起我。 我被断头鬼逼到墙角,赶紧抽出道符,掐诀念起了控火咒。 道符无火自燃,逼退了第二颗死人头,我瞅准时机把桃元木剑刺出,洞穿了第三颗。 围攻我的死人头被搞定了一半。 看来T恤男说的没错,我最大的缺点来自于信心不足,只要挨过了心理这关,对付几只怨鬼根本就不费事。 想到这儿我信心倍增,把桃元木剑挥舞成一道风墙。 剩下三个无头鬼畏惧桃元的阳煞气息,根本不敢靠近我,带着呜呜的鬼哭声钻进一个房间。 我立马跟上,可跨进房间的同时,后背却一阵发凉。 同时头顶一黑,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命门天灯。 第132章 讨价还价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人不仅有三魂,对应的还有三把阳火。 分别位于双肩和头顶。 头顶上的那把火是最重要的,被称作“天灯”。 一旦天灯被拍灭,轻则霉运缠身,重则邪煞破体,当场就会一命呜呼! 这个布阵的家伙,很阴险。 来不及多想,我马上蹲下,一只手护着天灯,另一只手翻转桃元,猛地朝天顶一刺。 啵一声。 好像气球被刺破的声音,我听到一声怨毒的惨叫,抬头,一颗血淋淋的死人头被我刺个对穿。 它张大的嘴里喷出一股死气,可惜死气刚刚接触桃元,就被上面的阳煞之力强行抹除。 埋伏得再好,也只能是做无用功。 “死!” 我握紧桃元的剑柄,手心一转。 死人头砰然炸裂,形成一片虚无。 周遭的空气也变得一片清朗,刚才逃进来的无头鬼全都消失不见。 “不对劲。”我自言自语了一声,心里冒出一个十分古怪的念头。 我们进入鬼楼的事,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 除了黄姐,其他都是自己人。 可黄姐带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寻找她儿子,根本没有出卖我们的行踪的可能。 是谁告了密,导致对方提前有了准备?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反复闪烁,没能得出结论,就听到走廊尽头处传来另一声大吼,“别跑!” 说话的人是T恤来,就在我对付这几只无头鬼时,T恤男已经锁定了躲在幕后的人。 赶紧追出去,打算和T恤男一起对付这家伙。 可对方跑得很快,黑漆漆的走廊里只能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等我跟上去的时候,人早就没影了。 周围的漆黑环境让我很不适应,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再次查看起环境。 墙壁上刻满了大量血色纹路,是奇形怪状的蝌蚪纹。 暗红色的血线,密密麻麻地组合在一起,分不清具体是哪国文字。 但这些组合在一起的血色线条,却弥漫着很强的阴法波动。 显然,刚才那几只无头鬼就是受到这些符文的催动,才会疯狂地攻击我们。 我看了眼T恤男追上去的地方,心里有点着急。 对手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提前布置了鬼阵。 他这么无脑往前冲,很容易掉进敌人预先设置的陷阱。 我马上尥蹶子狂奔,打算把T恤男叫回来。 可他跑太快了,当我上了三楼,地上已经彻底没了痕迹。 “该死的……”我暗自叫骂一声,脚边却踢到一块破损的瓷砖。 我把瓷砖捡起来,对着黑漆漆的走廊丢过去。 啪! 瓷砖掉在地上,碎裂成小块到处乱滚,没有感应到危险的气息流动。 我松口气,放心大胆往前走。 可就在这时候,走廊左侧一个房间内,却有一股阴煞之力流动。 不等我看清楚,刚在楼下被我赶跑的断头鬼又再次出现。 它咧着个大嘴,一口咬向我的脖子。 危急关头我把头颅一偏,桃元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笔直地刺向对方。 想象中这一剑足够把它劈成两半。 可诡异的时候发生了,桃元即将劈中目标的同时,断头鬼却狞笑一声,一头扎进墙壁消失不见。 我的木剑斩在墙壁上,传来硬邦邦的触感,虎口也被震得发麻。 墙体上出现了更多诡异的邪符文。 正是在这些邪符文的影响下,断头鬼才能做到随时隐形。 紧了紧发麻的手腕,我缓缓后退两步。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我们中计了。 从进入老楼开始,我和T恤男的一切举动都在敌人的算计之内。 对方是故意引开T恤男,好对落单的人下手。 我深吸一口气,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现在我已经没办法跟上T恤男,只能尝试往楼下走,才能摆脱陷阱。 不过,就在我转身回头的瞬间,墙壁上的邪符文便再度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好几颗狰狞的断头鬼浮现。 “这是不打算让我走了吗?” 我把桃元举起来,身体靠墙,谨慎地看着断头鬼们。 断头鬼们出于对桃元木剑的忌惮,也没有马上扑过来。 只是还做一道道恶心狰狞的死人头,在楼梯间不断地蠕动着,挡住了我的退路。 “想困住我,恐怕你还做不到。” 我暴怒地发出一声厉吼,狭路相逢,不进则死,现在没时间害怕了,直接掏出五帝钱开路,用尽全力洒出去。 断头鬼们集体发出了“呜呜”的哀嚎,被五帝钱散发的阳气烫得上蹿下跳。 我抓住机会,硬着头皮冲下楼。 这时死寂的老楼深处也传来一个男人阴恻恻的冷笑,“小子,跑得够快嘛!” 我后背一僵,下意识停下脚步,利用目光反复搜索。 可惜对方藏得太好了,这里没有光线,根本锁定不了目标位置。 “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我。” 男人乖戾一笑,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夹杂着很重的口音,一听就不是国内的。 我吸了口气,“为什么做这种事?” 男人说,“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抓住了谈话的重点,“所以,你是收了雇主的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搞事?” “告诉你没关系,反正你马上就变成死人了。” 躲在暗处的男人不断冷笑,小声回荡在空旷的老楼内,配合那那几只断头鬼的呜呜声,让人神志不安。 我死死靠着墙,“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一定能搞定我?” “当然!” 这家伙语气十分自信,“别指望你的朋友会会来救你,我已经安排了其他人对付他,他回不来的。” 呵呵。 我笑了。 这家伙不仅小看了我,也小看了T恤男。 以我对T恤男的了解,这么简单的鬼阵还不够资格威胁到他。 于是我扬眉笑了笑,“不如我们打个赌吧,从一数到三,你马上就要倒霉。” “哦?我怎么不信。” 男人更猖狂了,发出公鸭嗓一般的狞笑。 而我则大声吼道,“老蝙蝠,你要是还不出来,回头一只鸡都吃不到!” 现在我已经陷入了敌人的陷阱,靠自己确实很难闯出去。 可这个布置陷阱的家伙绝对想不到,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有另一道猥琐的身影正在偷窥这一切。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黑暗楼梯就传来一股劲风。 一股灰烟好似龙卷一样杀到,伴随着老蝙蝠贱兮兮的怪笑, “二十只鸡,没商量。” 靠,趁火打劫的老混蛋! 事到如今我没法拒绝,咬着后槽牙说,“搞定他,给你二十只鸡,还搞不定就给十只。” 第133章 儿子是谁的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那你就瞧好吧。” 看在鸡的份上,老蝙蝠变得特别积极,忽然显化出一道暗黄色的影子,直接朝老楼深处扑去。 翅膀带起的风压,卷起了一大片灰尘。 “你是什么鬼?”对面的人终于开始慌了,操控那几只断头鬼围向老蝙蝠。 老蝙蝠则张大嘴,猛地一吸。 断头鬼身上的阴气根本拦不住它的吸收,纷纷发出痛苦的尖叫。 我也抓紧机会,重新握着桃元杀回去。 老蝙蝠的出现为我争取到绝佳的反击机会,我一剑一个,直接把断头鬼串了肉串。 躲在暗处的男人则叫骂一声,迅速往另一侧的楼梯跑。 我对老蝙蝠喊道,“追上去,有赏。” 老蝙蝠二话不说,身体化作一股旋风,对着脚步声离去的方向狂追。 我则喘着粗气靠墙缓了一会儿。 刚才我击杀了好几只断头鬼,体力消耗很大。 毕竟出道还不到半年,就算再天才,丹田积攒的真气也是有限的。 等我把气喘匀之后,才拎着桃元继续去追。 没想到老蝙蝠在这个时候回来,差点跟我撞了个满怀。 好在这家伙是灵体,直接从我身上钻过去了。 我说,“你怎么回来了,人呢?” 老蝙蝠挖着鼻孔说,“跑太快了没追上。” 不会吧。 这家伙跑再快,还能快得过会飞的老蝙蝠? 老蝙蝠说,“如果是在空地上,他当然跑不掉,不过这地方被人布置过,有很多隐蔽的走廊通道。” 而且这个人很擅长隐蔽自己的气息,老蝙蝠刚追上去不久就跟丢了。 我对它的回答很不满意,说你丫一看就是在磨洋工,连那十只鸡都不想要了。 老蝙蝠急了,“靠,我是担心你出意外才回来的,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不管老蝙蝠到底是不是在磨洋工,人已经跑了,说这些压根没用。 我只能带它下楼,到了刚和T恤男分手的地方等着。 我对T恤男的安全问题并不担心,他的能力比我强,就算搞不定对手,最起码能安全撤离。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支烟的功夫,我就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 回头,我发现T恤男正捧着一个灰色的骷髅头走向我。 我马上走过去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大意了,这家伙跑得很快,我没能留下他,但好歹发现了这个。” T恤男把那个骷髅头递过来,吓得我连连后退,说你怎么带着这么恶心的东西回来? 他皱眉说,“这是域耶,南洋降头师的招牌法器。” 东南亚那边的修行者特别喜欢用死人骨头制作法器,用来充当下降头的媒介。 刚才那几只断头鬼,都是受到人骨域耶的操控才会攻击我们。 包括顾老板身上的血咒,也是以人骨域耶为媒介进行催动。 T恤男虽然没抓住对方,却抢到了对方的法器。 有了人骨域耶,顾老板的血咒就能轻松化解。 我松口气,果然T恤男不会让人失望。 这家伙一出手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 反倒是我,每到了关键时候都要呼叫老蝙蝠帮忙兜底。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T恤男感应到我的情绪,安慰了一句, “你不用把自己看得太轻,我从小就开始修行,已经十几年了,你是今年刚入的行,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已经很难得。” 或许吧。 我只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压根满足不了大伯的期许。 更不要说替落花洞女找到极乐棺,摆脱这位大姐的纠缠了。 很快我们就带着人骨域耶走出那栋老楼。 到了停车的地方,黄姐赶紧下车跑向我们,“我儿子呢?” “很遗憾,你儿子恐怕不在这栋楼里。” T恤男摇摇头,说自己找了很多地方,并没有发现她儿子的下落。 黄姐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脸色灰白,默默擦起了眼泪。 不管她性格有多强势,儿子毕竟是最大的软肋。 我安慰道,“好在我们并没有完全没有收获,至少顾老板现在有救了。” 黄姐嗯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带我们回去。 回了黄家别墅,T恤男马上取出人骨域耶,步入顾老板的房间帮他化解降头。 明叔和王刚则向我打听起了情况。 我叹着气,把整个经过跟他们说了。明叔的眼角立马变得闪烁起来,若有所思朝别墅里面看了一眼。 我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明叔嘿嘿一笑,凑到我耳边说,“这次去老楼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可对方却提前做了那么多布置,差点暗算了我和T恤男。 显然其中是有人在搞鬼。 我点头说,“这点我也想到了,那你怀疑谁?” “还用问?”明叔朝我努了努嘴。 我目光跟随他指示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黄姐的老公,正从书房里面走出来。 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这家伙却始终跟个没事人一样。 就算夫妻感情已经破裂,也不至于冷漠到这个地步吧。 我们假装没看见黄姐老公,继续蹲在角落抽烟。 黄姐老公也没过多搭理我们,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笑了笑,快速钻进了一辆汽车。 明叔则急忙找黄姐要来车钥匙,丢给王刚说,“跟上去,看看这家伙究竟和什么人接触。” 王刚心领神会,马上照做。 黄姐已经乱了方寸,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跟踪自己老公。 事到如今明叔也不瞒她了,直接了当说,“你们两口子的感情应该破裂很久了吧?” 黄姐没有否认,毕竟大家都能看出来。 明叔继续问她,“还有你儿子,到底是和你老公生的,还是瞒着你老公和顾老板生下的?” 这下黄姐彻底不淡定了,惊愕地看向我们。 明叔怪笑道,“不用忙着掩饰,其实很多事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是……和老顾生下的。” 黄姐毕竟是个女人,承认这种事需要勇气,把头埋得很低,“可是,这个秘密只有我和老顾才清楚。” 呵呵! 闻言我和明叔都笑了。 关于黄姐背着老公偷人的事,连我和明叔两个外人都能看出来。 她老公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尤其是黄姐儿子出事后,顾老板成天忙前跑后,表现得这么积极,几乎把孩子的问题摆在了明面上。 黄姐瞪大眼,“所以你们怀疑,这件事是何勇干的?” 何勇就是黄姐丈夫的名字,没等我再开口,黄姐就再次摇头, “不可能,这个窝囊废哪有这个本事?结婚二十多年,他连在我面前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第134章 投鼠忌器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我撇了下嘴,黄姐的话验证了自己平时究竟有多么强势。 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很累,更何况她老公还是倒插门,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怨气。 明叔说,“或许正因为你太霸道强势,做任何事都要压自己老公一头,才会引起他的报复欲。” 戴绿帽的事,没几个男人可以忍受。 更何况连儿子不是自己的。 黄姐没有说话,僵硬的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不可置信,显然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咳嗽道,“其实我之所以能得出这个判断,还有一个依据。” 刚才和降头师对峙的时候,对方曾经表示自己是受人雇佣,才会来黄家搞事情。 这家伙先是对黄姐的儿子下了手,接着又给顾老板下了血咒。 却偏偏没有伤害黄姐。 显然是出于雇主的要求。 试想一下,能发出这种指令的人,最有可能是谁?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看来这件事的主谋还真是何勇。” 黄姐咬咬牙,“这个混蛋,当年他一无是处,还欠了大笔高利贷,要不是我收留他,早就落魄到睡大街了!” 明叔翻白眼道,“既然他一无是处,为什么你要跟他结婚?” “这是因为……” 黄姐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隐情。 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当年我喜欢的人一直是老顾,可我父亲和老顾家有仇,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再后来,黄姐坏了顾老板的孩子,眼看肚子快瞒不住了。 她才想到临时找个人凑数。 恰好她现在的老公何勇,曾经是自己的忠实追求者。 本着找个舔狗好接盘的原则,黄姐选择了现任老公何勇。 起初她还算收敛,直到父母病逝,家里一切都由黄姐自己说了算,便彻底跟何勇摊了牌。 名义上两人是夫妻,实际上却是“雇佣”关系。 黄姐出钱,替何勇摆平在外面欠下的债。 何勇老老实实扮演好受气包的角色,无权插手任何关于黄家的事。 听完我和明叔都震惊了。 只能说城里人会玩,这么奇葩的婚姻关系究竟是怎么维持到今天的? 怪不得何勇虽然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但却对任何事都保持缄默。 黄姐咬牙切齿说,“我给姓何的已经够多了,他居然还这么不知足!” 明叔无语道,“你给的都是钱,却忘了给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事情总算真相大白,这时别墅房间内也传来了一股明显的阴法波动。 我和明叔看向安置顾老板的房间,猜到是T恤男在化解降头,赶紧冲过去。 打开门一看,只见那个人骨域耶已经破碎成好几块。 顾老板上衣被解开,胸前布满了弯曲的血色条纹。 T恤男则把手按在他额头上,快速诵念咒诀。 顾老板眼球下渗出大量黑血,身体好似过电般颤抖不休。 一股浓郁的黑气从他毛孔中散发出来,不断抵御T恤男法咒念力。 不过降头媒介已经遭到损毁,血咒失去了源头,难以维持。 随着T恤男手腕一翻,将一道符印打进顾老板的身体。 大量黑色遭到驱除,瞬间被镇散了大半。 沉睡中的顾老板猛然睁开眼睛,发出痛苦的惨叫,啊—— 一口黑血从嘴里喷射而出,染红了床单和衣襟。 吐出这口黑血之后,他的呼吸反倒平稳了许多,大口喘着粗气,十分艰难地看了我一眼。 我注意他眼球上那片黑色正在淡化,目光也恢复清澈。 很快顾老板头颅一偏,再次昏死过去。 “老顾!”黄姐惊呼一声,顾不上矜持,冲上去搂住了顾老板,哭得稀里哗啦。 我和明叔则发出一声尬笑,连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明叔干咳一声走上去,示意黄姐想让让。 接着他替顾老板号了脉,连连摇头说,“虽然血咒已经遭到化解,但这种邪咒过于歹毒。” 顾老板气血两亏,身体虚弱得好像一颗浮草。 估计后半生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老小子一边下结论,一边偷瞄黄姐胸前那对“大杀器”,摇头晃脑不停说可惜了。 我满头黑线,扭头离开房间。 过了几分钟,黄姐收拾好情绪走来,询问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帮她找回儿子。 我皱眉说,“只能看王刚回来后怎么说了。” 面前我们只是怀疑黄姐老公,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只能耐着性子等。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天黑的时候王刚终于回来,进门就嚷嚷道,“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和明叔不耐烦道,“别卖关子,有屁就放。” 王刚看了一眼黄姐,说这个何勇果然有问题, “我跟踪他去了一条小巷,发现他买了很多吃的东西,还准备了很多生活用品。” 最终,这些生活用品都被他带进了一个废弃居民楼。 王刚担心跟得太近会被对方发现,所以就马上回来把消息告诉我们。 明叔分析道,“这么说,这个废弃的居民楼,很有可能就是黄姐儿子被藏起来的地方。” 我补充道,“包括白天跟我们斗法的人,多半也转移到了那栋居民楼里面。” 说完,我们都扭头等待黄姐拿主意,想听听雇主怎么说。 黄姐马上开口,“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平安把我儿子带回来,至于何勇……我跟他的账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算。” 雇主发话了,我们当然要照做。 顾不上多休息,我和体恤男,明叔以及王刚,四个人火速上车,来到了那栋居民楼附近。 这里是个城乡结合部,位置虽然偏僻,可街上的人流量却不少。 大白天不方便动手,我们只能找个地方蛰伏起来,观察对面楼层的一举一动。 期间我问了明叔一个问题,这些国外的降头师,为什么会冒着风险跑来国内做业务。 明叔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没钱的人拿命换钱,有钱人拿钱换命。 降头师也是人,他们拼命修法也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不认可他的话。 修行应该是实现自我提升的手段,而不是出于对利益的追求。 天色渐渐黑下来,没多久,大街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了。 T恤男说,“何勇应该猜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救人必须抓紧时间,免得他狗急跳墙,做出伤害黄姐儿子的举动。” 我迟疑道,“可他们有人质在手,我们不能贸然冲进去。” 问题有点棘手,我们不怕斗法。 怕的是对方用人质要挟。 王刚忽然说,“快看,黄姐老公下楼了。” 我们停止讨论,全都把目光投过去。 第135章 精神烙印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当我把目光投向那栋居民楼的时候,果然发现何勇正从楼梯间下来。 在他身边跟着两个打扮奇怪的家伙,一高一矮。 左边的人瘦得跟竹竿一样,皮肤很黑,穿着白色衬衣,脖子上布满了各种阴邪法符。 右边则是个身高较矮的家伙,头发乱糟糟的,像极了一个鸟窝。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南亚人的长相。 T恤男一动不动看着对方脖子上的纹身说,“这种阴法刺符,是修炼降头的典型标志。” 因为降头属于阴法,少不了要和鬼神打交道。 很多降头师会把邪神纹在身上,日夜祈祷。 到了战斗的时候,再通过特殊的法门释放刺符中的力量,以此来增强作战能力。 其次T恤男还看出,这两个家伙应该是鬼修派的人。 我对这些南洋邪术师不太了解,反问是什么是鬼修派。 T恤男告诉我,“降头也有很多种传承法门,大体可以分成鬼修派、山精派、神遗派,以及布周十面派等等……” 不同的派别,修炼的法门有很大区别。 鬼修派也叫灵修派,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跟灵体打交道。 我想起白天斗法的时候,那些从墙壁里钻出来攻击我的断头鬼,暗暗点头。 明叔冷哼,“这家伙还挺大方,居然一次请来了两个降头师,估计是没少花钱。” 我说,“而且他请降头师的钱还是黄姐给的,真特么讽刺。” 王刚则迫不及待说,“这三个家伙已经下楼,楼上只剩下一个人质,要救人,这是最好的机会。” 我们对视一眼,决定兵分两路。 明叔带上王刚,直接上楼去救人。 保险起见,我让老蝙蝠也陪王刚一起去。 自己和T恤男则跟上何勇,找机会料理那两个降头师。 商议好计划,我们立刻分头行动。 此时何勇已经带着两个降头师走向废弃楼道后巷,边走边小声嘀咕什么。 我和T恤男加快脚步,来到下风口,发现他和两个降头师起了争执, “你们太让人失望了,我已经把那几个人的情况提前告诉了你们,结果还是失败。” 两个降头师冷冷地说,“这次是我们大意了,下次肯定不会。” “还有什么下次!” 何勇怒道,“连我都快暴露了,国内已经待不下去,你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千万别被人抓住鞭子。” 高个降头师说,“要我们走也行,之前答应的好处费怎么算?” 何勇冷着脸说,“事情办成这样,你们还好意思要钱?做梦吧!” 这句话简直是在找死。 我看见两个降头师对视一眼,眼中各自闪过一道邪气。 高个降头师说,“何老板,你这是过河拆桥,既然请了我们就必须付费。” 何勇显然没意识到跟自己打交道的有多危险,不耐烦说, “我之前的计划,是伪造成有人绑架黄天浩,趁机敲她一笔,然后再撕票。” 可现在计划失败,何勇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暴露身份,已经没有敲诈黄姐的胆量。 没钱拿什么付账? 高个降头师却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忽然变脸,恶狠狠地掐住他脖子, “这是你的事,我们千里迢迢跑来中国,为的就是挣钱,你最好快点把钱给我们。” “你们要干什么?” 何勇一脸惊慌,忙解释自己现在拿不出钱。 “拿不出钱,那就用命来抵吧。” 矮个降头师一直没怎么吭声,忽然邪笑一声取出匕首。 就在这时候,一直蹲在我旁边的T恤男却找到机会,抬手甩出一枚钢针。 嗖! 两个降头师刚听到破空声,钢针已经插向高个降头师的左胸, 腋下三寸,准备连胳膊一起刺穿。 精准,迅捷。 高个降头师意识到危险,身上一股黑气弥漫,浮现出一只断头鬼。 正是之前偷袭我们的漏网之鱼。 可惜断头鬼根本挡不住特制的钢针。 钢针径直穿透黑影,直插目标。 “啊……”他吃痛松开何勇,踉跄着拔出带血的钢针。 “动手!” 机不可失,T恤男一个虎扑,黑色匕首在空中斩过一道虚线。 “是你们?” 矮个降头师已经认出了他,顿时大喝一声,双手合十念咒,准备召唤断头鬼帮忙。 同一时间我也出手了。 这次我没用桃元木剑,而是换成一把折叠军刀。 虽然桃元对邪气有很强的克制效果,对人的伤害却不够。 矮个降头师的胳膊刚举起来,军刀已经刺进他手背。 但我低估了这家伙的凶悍。 他忍着剧痛,念完了一遍咒语。 脖子上的阴法刺符好像活过来,扭曲成一道道黑色灵体。 我后退两步,看见他身边围绕着两只断头鬼。 狰狞的鬼影发出桀桀怪笑,一左一右反击我。 我立刻挥动军刺,刺向其中一只断头鬼。 恶鬼却伸长脖子,一口咬中了军刺。 军刺虽然锋利,却无法克制灵体,刀锋被阴气裹挟,无法前进。 “小子,你去死吧。”矮个降头师操控另一只断头鬼,绕到我侧面袭击。 我冷笑一声,左手掌纹处的憎恶咒印浮现,挥手一拍,轻易掐住目标。 普通人很难抓住的灵体,被我一把掐个正着。 掌心符文旋转,一股吸力爆发。 断头鬼阴气被我吞噬了一半,身体顿时变得虚幻起来。 “混蛋!”矮个降头师怒目圆瞪,大手一挥朝我面门抓来。 弯曲的五指好像鹰爪,带着一股浓郁的煞风。 如果被他抓中脸,少说也得多出几个血窟窿。 我只能矮身下腰,一个懒驴打滚避开锋芒。 翻滚的同时,断头鬼也紧随其后,朝我额头啃来。 见状我直接丢开军刺,握住桃元木剑反撩,回手就是一刺。 断头鬼身体虚化,瞬间炸成了鬼磷。 “啊!” 这些灵体都是降头师用自己的精血驯养的,断头鬼被灭,他也会受一定的反噬。 趁他分神,我小腿一蹬,合身扑过去。 一记头锥撞击他下巴。 矮个降头师闷哼一声,失去重心倒下,本能地要爬起来。 可惜他没机会了。 军刺就在我脚边,被我顺手一抄,扎进他小腹。 剧烈的痛苦让他疼得直抽搐,瞪大布满血丝的瞳孔,“你敢杀我?” “有什么不敢?” 杀人这种事,就跟女人的初.夜一样,只要破了先例,会越来越随便。 两个没有身份的国外降头师,估计警察都懒得查。 刀尖一送,直至没柄。 他吐出一口老血,怨毒地吼叫一声。 血液并没有消失,反而诡异地凝聚成一点,朝我脑门钻来。 一丝阴戾之气外放,像是某种特殊的精神烙印,狠狠冲击我的大脑。 我好像又被人诅咒了。 第136章 见外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很难描述当时的感觉,那口血液洒在我额头上后,并没有停留在表面,而是直接形成血雾,钻进了大脑。 顿时我感到大脑一凉,好像被冰锥刺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意识也变得十分恍惚,差点站不稳。 好在危急关头,潜意识里浮现出一股意识,替我吸收了这道血气。 我发晕的脑门总算恢复了一丝清凉,耳边却传来落花洞女幸灾乐祸的笑声, “你可真不走远,居然被人下了血降。” “什么血降,难道是和顾老板中的同一种东西?”我有些紧张,扶起了发晕的脑门。 她慢条斯理说,“那倒不至于,这是一种精神烙印,打在身上就去不掉了。” 矮个降头师用生命为代价,在闭眼之前消耗了全部精血,只为在我身上种下精神烙印。 一旦我带上这种烙印出国,被他的同门感知到,肯定会不遗余力追杀我。 靠,原来是这样。 闻言我反倒松了口气,反正自己也不出国。 这时T恤男的战斗也陷入了尾声,随着一声惨叫,我看见高个降头师同样胸口中刀,怨毒地倒在地上。 这两个降头师的近战能力算不上太厉害,对T恤男构不成太大威胁。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匕首上的血迹,皱眉向我走来,“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小小地诅咒了一下。”我拍了下冰冷的脑门,不想被T恤男看轻。 见我没什么大碍,T恤男就不再理会了。 转回头,他用匕首指向瘫坐在地上的何勇,“这家伙怎么处置?” 我说,“带回去,让黄姐自己决定吧。” T恤男点头说好,马上抽出绳子,打算把何勇捆起来。 何勇拼命抵抗,大声说,“等等,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这家伙雇佣外国降头师,谋害自己家人,虽然黄姐的儿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是名义上的父子。 能下这种毒手,内心不知道多邪恶。 何勇却大声抗争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在黄家过的什么日子,老婆偷人,儿子也不是亲生的,表面上我是这家的男主人,可地位还不如一个佣人!” “不好意思,我们只负责处理灵异业务,不会关心这些家长里短的事。” T恤男压根不给他废话的机会,找来破布堵住嘴,强行用绳子把人捆起来。 趁着天黑人少,我们把人扛回了汽车。 明叔和王刚也顺利完成任务,把楼上的人解救下来。 万幸的是黄天浩只是被迷晕了,并没有遭到进一步的伤害。 我们抓紧时间返回黄家别墅,黄姐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儿子的瞬间,她马上哭着扑上来。 至于何勇,则被我们暂时丢进地下车库。 经过明叔的审问,何勇交代了事情经过。 原来他早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这些年委曲求全,跟个哈巴狗一样留在黄家,为的是从黄姐的公司窃取更多好处。 可自从儿子长大成年之后,情况有了变化。 黄姐准备把儿子当继承人培养,等到儿子熟悉了公司的业务之后,就把所有事业交给他。 一旦黄姐和顾老板的儿子接管公司,肯定会第一时间清查账目。 何勇在公司干的脏事也会随之曝光。 为了阻止这一切,何勇才买通了菲律宾的降头师,偷偷给黄姐儿子下降。 没想到顾老板会请到我们帮忙。 何勇不甘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两个降头师请到国内,对黄姐儿子实施绑架。 他故意放出消息,把顾老板也引到那栋老楼,是为了把“奸夫”一起做掉。 只是何勇没想到,这两个降头师竟然会被击败,甚至和他闹得反目成仇。 计划失败了,他直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求我们给自己个痛快。 我笑笑说,“我们是术士,又不是职业杀手,怎么会随随便便对普通人下手?” 他和黄姐的事属于家庭争端,应该留给两个人自行解决。 我们只负责搞定两个降头师带来的麻烦。 审讯结束后,我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全都转述给了黄姐。 出于意料,黄姐居然出奇冷静,并没有表现出一幅喊打喊杀的样子。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引起了黄姐的反思。 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她表示会放了何勇,并和对方签下离婚协议,要求他净身出户。 只要何勇以后不再找自己和儿子的麻烦,黄姐就不会再追究这家伙的责任。 这样也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弄死何勇也无济于事。 犯不上为了出一口恶气,就多背一条人命。 至于那两个降头师,尸体已经被T恤男妥善处置,我们也不怕何勇会到处嚷嚷。 毕竟买凶杀人的罪名,他自己也担不起。 在黄家住了两天,等到顾老板的情况稳定之后,我们就买票回了贵阳。 T恤男依旧不肯跟我们走,表示自己在广西还有事情要处理,等他处理完这些私事之后,自然会回去找我们。 我说,“你的事情应该很麻烦吧,需不需要我留下帮忙?” 他直接拒绝了,“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无奈接受。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纳闷,自己和T恤男认识快半年了。 印象中这家伙每次出现都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哪怕我们成为了朋友,也不肯告诉我任何关于自己的秘密。 说实话,我心情有点沮丧,他好像并没有拿我当真正的朋友。 明叔则安慰道,“你想多了,如果柳凡不拿你当朋友,又怎么会大老远从广西跑来帮我们?” 只是这家伙身世比较特殊,很多事不方便对我们透露。 回到贵阳之后,我又过了一段清闲的日子。 明叔铺子里并不是每天都能接到生意,这一行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大部分时间我都把自己关在出租房,研究大伯留下的破书。 我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最起码要像T恤男那样,成为独当一面的术士。 只有这样,才能去寻找极乐棺。 可惜修行的事根本急不来,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打基础。 连着两个月下来,丹田下的气旋并没有太大进展。 反倒是老蝙蝠,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元神被壮大了不少。 那天回家,我居然看见它在厨房玩菜刀。 这个发现可把我震惊得够呛,老蝙蝠失去肉身后,一直以灵体的方式陪在我身边。 按理说灵体是不可能拿得起菜刀的。 第137章 烧尸魃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面对我投去的震惊目光,老蝙蝠得意洋洋说,“吃惊吧,其实只要灵体足够强大,就可以影响到实体。” 它目前已经可以举起两三斤重的菜刀,再给它一点时间,或许就能接触我的灵符。 我感叹喂了它这么多只老母鸡,总算是没有白费。 这家伙进步很快,可胃口也相应增大了不少。 一开始只是隔三差五吃鸡,到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吃一只,搞得我特别头疼。 再这么下去,估计整个菜市场的母鸡都会被它霍霍干净。 这家伙对于家禽界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天灾。 老蝙蝠自己却觉得很委屈,“其实人血比鸡血补多了,你不让我喝人血,我就只能吃鸡。” 我说废话,刚找回一点本事就开始不听话了,要让你喝人血还得了! 训完老蝙蝠,我准备吃点东西,这时候明叔忽然给我打电话。 他说自己要去外面陪客户谈事情,让我去古香斋帮忙守着店铺。 我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 天都快黑了,还守着铺子做什么。 明叔不耐烦说,“让你守就守,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只好同意了,谁让丫的是我债主。 去了古香斋,明叔叮嘱我,说晚上会有个客户过来,让我打开库房,让对方自己挑选货物。 对方知道这些货物的价格,让我代收就好。 说完这家伙就急匆匆跑出去打车了,也不知道成天在忙个啥。 我从傍晚守到晚上十点多,一直没等到明叔说的客人。 本以为对方不会来了,我打着哈欠正要关门。 冷不丁却看见街对面出现一个穿着朴素,背影有点驼的中年人,正背着手匆匆赶过来。 这人五十岁左右,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两鬓斑白,看上去比真实年龄老得多。 脚下是一双沾着泥土的胶鞋,这年头城市里的人很少穿胶鞋,一看就是乡下来的。 中年人进门就问,“明叔呢?” 我忙说明叔不在,专门叮嘱我在铺子里等你。 他哦了一声,说道,“这老小子怎么隔三差五往外跑,算了,你帮我找个殡灵盒吧。” 殡灵盒是行内人的叫法,一般人都说骨灰盒。 我猜中年人多半也是道上的,便好奇多了句嘴,“老哥怎么称呼,你要殡灵盒干嘛,是家里有亲戚去世了吗?” “我姓宋,你叫我老宋就行。” 中年人只说了自己的姓氏,却没告诉我为什么要买殡灵盒。 我也不奇怪,明叔经常跟一些稀奇古怪的人打交道,干这行的五花八门,什么样式的人都有。 我打开库房,让老宋自己挑选。 他选了一个很旧的木头盒子,上面满是虫蛀的眼,一看就是用过的。 我说,“库房还有很多新的殡灵盒,你要不要选个没用过的?” 老宋愣了下,忽然笑笑,“你新来的呀?” 我点头说,“是新来的,刚在明叔这里还不到四个月。” 他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是两沓百元大钞。 我被震惊到了,这个殡灵盒一看就是二手的,放在市场上都不会有人买。 两百我都嫌多,老宋居然一下掏出了两万。 见我迟疑着不肯收钱,老宋又笑笑,说果然是新来的,连阴物的价格都不知道。 我有点窘迫,挠了挠头,说这种用过的殡灵盒很值钱吗? 我还以为只是破烂而已。 老宋点了一支烟说,“具体要看什么材质和用途了。” 我对老宋的说法表示了好奇,忙问,“那你用殡灵盒究竟是为了干嘛?” 他瞥了我一眼,吐着烟圈说,“你听过烧尸魃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烧尸魃是流行在民间的一种传说。 据说每逢大旱,超过三个月不下雨的时候,旧社会的人都会烧尸魃。 不过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世界上会存在尸魃这种邪物。 破书上说,尸魃一旦出世,会给方圆几十里内带来严重旱情。 要想让旱情得到缓解,就必须找到尸魃藏身的地方,将它挖出来烧掉。 所以尸魃也算僵尸中的一种。 但既不属于跳僵,也不属于飞僵,而是僵尸变异之后形成的产物。 老宋抽了几口旱烟说,“尸魃这种邪物确实比较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上世纪,尤其是战乱年代,河南河北两地究竟会流行关于尸魃的传说。 老宋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在长辈的带领下亲手挖出过一具尸魃。 不过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老宋才十几岁,自从烧过一次尸魃后,就再也没遇见过类似的情况。 没想到时隔三十几年,自己又接了一笔类似的业务。 在距离贵阳两百公里外,一个叫龙口村的地方,据说已经超过三个月没下雨。 村民凑钱请老宋去看情况。 他刚到地方就感应到地下有一股很强大的尸气,比自己年轻时挖到的尸魃还要厉害。 老宋怕自己搞不定,才想到打电话给明叔,卖个殡灵盒去震一震尸魃的邪气。 听他这么说,我反倒变得好奇起来。 很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尸魃到底长什么样。 老宋丢开烟蒂,却只是摇头笑了笑,说烧尸魃有什么好看的,天不早了,早点回家歇着吧。 说完他带上那个殡灵盒离开,我也打了个哈欠准备关门回去睡了。 不料老蝙蝠却忽然从房梁上爬出来说,“这个姓宋的老小子怕是要倒霉。” 我愣了下,说你可乌鸦嘴,无缘无故咒别人干嘛。 老蝙蝠挥了挥小爪子,说你没注意到,这个人进来的时候,身上沾着一股很浓的尸煞气,连脑门天灯都被盖住了, “这是典型的死气夺生之兆。” 我沉默了一下,老蝙蝠虽然没个正形,却不会在生死之事上开玩笑。 刚才店里光线太暗了,我没来得及注意老宋的面相。 既然它这么说了,没准老宋还真有可能出事。 我马上追出店铺,打算提醒老宋小心。 可他腿脚很快,已经坐上面包车离开了。 没辙我只好回来,本想打电话让明叔提醒下老宋,可明叔不知道怎么搞得,居然没接我的电话。 “算了,老蝙蝠看得也不一定准确,还是别讨这个嫌比较好。” 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摇头就决定回去睡了。 隔天上午,明叔才把电话打回来,问我客户昨天来了没有。 我说老宋来过了,顺便把他花两万块买殡灵盒的事情说了,埋怨这老小子报价太黑,一个殡灵盒也收这么多钱。 明叔冷笑说,“那个殡灵盒是用来装荫尸的,只收他两万已经算友情价了。” 第138章 求助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回想起老宋昨晚的话,我马上说,“他说自己带上殡灵盒,是为了赶去一个叫龙口镇的地方烧尸魃,这个世界上真有尸魃?” 明叔打着哈欠说,“怎么你不信,之前不是跟养尸家族的人接触过吗?” 我说养尸家族养的都是跳尸,那玩意连黑毛僵都比不上。 而且人为饲养的邪尸,哪能和自然形成的尸魃比。 有传言说,尸魃一出,赤黄千里,甚至有可能导致好几个省份遭灾。 这种记载实在太夸张了,我一直都不敢信。 明叔嗤笑道,“尸魃有大有小,你说的那种事只会出现在古时候。” 现在是末法时代,天地灵气稀薄,连成精的大妖都少见,更不要说那种会导致赤黄千里的邪煞了。 不过少见不代表没有。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成了气候的邪僵,在一些深山大墓还是有可能出现的。 我说,“看来老宋是真要倒霉了,昨晚老蝙蝠给他看过,这家伙死气盖顶,面相很凶险。” 明叔哈哈大笑,说不至于,老宋这个人他了解,属于民间手艺人中比较厉害的那种, “他家祖传是打骨桩的,没少处理这种事,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说希望吧。 虽然只和老宋见过一次面,但感觉对方是个实诚人,我对他第一印象挺不错。 自然不想老宋出事。 随后我又问明叔去了什么地方,到底啥时候回来。 明叔打了个哈哈,“我在外地帮一个客户处理点事情,估计没个十天半月回不去。” 他让我和王刚好好看着店铺,等自己回来的时候要把账本交上去。 我心里特无语,丫的摆明对我不信任。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小日子还算凑合。 直到五天后,那晚我正在做卫生,忽然听到王刚从外面跑来,“林峰,不好了,店门口来了个浑身是血的家伙,你赶紧出来看看。” 我当时就惊了,出门一看,发现老宋胳膊上缠着绷带,正有气无力地靠在门柱子上。 意识已经变得不太清醒。 我去,还真出事了。 我招呼王刚帮忙,赶紧把人抬进来。 检查老宋的伤口,发现他胳膊上出现几道抓痕。 这些抓痕都不深,只是伤口边缘发紫、有着明显的尸毒气息。 “快找糯米,他中尸毒了!”我脸色大变,急忙让王刚去后厨把糯米碾成粉。 对付尸毒的办法是我从破书上学到的,在用糯米的磨粉的时候,我又放出老蝙蝠,让它帮忙抓一条蛇回来。 抓到毒蛇之后,我用小刀挑出蛇胆,配上糯米和几味草药调和,制成特殊的膏药给老宋敷上。 等了半小时,他伤口渗出很多浓黑的血迹,脸色渐渐有了好转。 老宋睁开眼,看见围在身边的我们,疲惫地舒了口气,“谁帮我解的尸毒?” 王刚指了指我,说是他解的。 老宋有些意外,说不是明叔处理的吗? 我摇头说,“明叔去了外地,一直都没回来呢,你这是什么情况?” 老宋看了看胳膊上的抓痕,苦笑说大意了,被村里一个感染了尸毒的家伙个抓伤,然后就变这样了。 我大为吃惊,“你不是说烧尸魃吗,怎么扯到尸毒上去了?” 老宋苦笑,表示这次遇上的尸魃很厉害。 那家伙出现在村子的坎位上,正对回龙口,尸气污染了村里的井水。 村民在不知情的时候喝了井水,好几个人都染了尸毒。 老宋帮一个村民治病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忽然发狂,在他胳膊上狠狠抓咬了几下。 一开始老宋还不以为意,觉得伤口只是稍微有点破皮,应该没什么大碍,想不到只过了几个小时,自己胳膊就变得又肿又痒。 他知道明叔可以治疗尸毒,赶紧来这里求助。 没想到尸毒发作这么猛,刚下车就感觉天旋地转,完全是靠着潜意识支撑到这里的。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尸毒也太猛了。 幸好破书上记载了克制尸毒的办法,明叔铺子里又刚好有那几味药材。 否则老宋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老宋唉声叹气说,“只怪我太大意了,小看地上的东西,没想到殡灵盒根本镇不住它。” 说完老宋又支持着坐起来,“现在村里还有好几个村民的尸毒没有被化解,小哥,能不能麻烦你陪我走一趟?” “这个嘛……” 我有点迟疑,自己目前还是个半吊子,并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连老宋这样的前辈都栽了,我去了能有什么作用? 老宋马上说,“不要你对付尸魃,只要帮忙治好那几个村民就行,放心,我会付给你钱的。” “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只是帮村民拔除尸毒,危险性倒不是很大。 我马上让王刚帮忙准备草药,把这些东西装进口袋里,连夜陪老宋出发。 王刚要留下来守店,这次就不跟我去了。 路上我询问起了老宋的经历,他边叹气边说,“这个尸魃道行很深,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老宋学艺不精,祖上流传的办法根本镇不住它的邪气,反倒让尸魃跑了。 “等等,你说它跑了?”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尸魃虽然是成了灵的邪僵,但毕竟是死物,会受到很多限制。 通常是埋在地下不动,只要挖出来烧掉就不会有事。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会有尸魃爬起来逃跑的情况。 除非它成了大气候,已经修炼到飞僵的地步,否则不可能离开养尸地。 老宋说,“那倒不至于,要真是飞僵的话,我也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老宋自己也说不清,那头尸魃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之前他明明找到那个养尸地,还围绕养尸地打了九根骨桩。 骨桩可以压邪,尸魃被困在骨桩下面,绝对没有逃离的可能。 可吊诡的是,就在老宋发动村民,要把尸魃挖出来的时候,刨出的土坑下却空空如也。 我不说话了,摸了下胸口的槐木牌,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一头可以自行离开养尸地逃跑的尸魃,那得多厉害? 可汽车已经开出了市区,现在后悔也晚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去龙口镇。 我们离开市区是晚上十点,路上一直在颠簸,道是越走越偏。 尤其是下了镇子后,迎面是一条黄土铺就的小村小道,到处是泥泞的大坑,颠得我屁股蛋子生疼。 两百公里的路,硬是开了五六个小时,到地方一看,我心都凉半截。 第139章 人祸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这村子也太荒了,总共二十几户人家,坐落在大山深处的穷山沟,连网络信号都没有。 刚在车上开了空调,这会儿下了车,顿时感到一股热浪席卷。 好像回到了八九月份。 村口的田土干裂,宽的地方足以插进去一根手指,入眼处遍地焦黄。 所有庄稼都被晒成了干草。 好在这个村子很偏,方圆二十里内没有其他村落。 其次这头尸魃的影响力有限,应该还没有形成大气候,只有这一个村子遭灾。 我脱掉外套,陪老宋进了村。 他尸毒刚解,走得不快,被我搀扶着往村里走。 我说,“老哥,龙口村荒成这样,村民为什么没有搬出去?” 老宋叹气说,“年轻人能搬的都搬了,大部分去了县城打工,只有些年纪比较大的老头老太太不肯走。” 我点点头,老话说故土难离,中国人落叶归根的思想很重。 凡是上了岁数的人都舍不得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 只是村子荒成这样,还闹起了尸魃,留在这里根本就不值当。 很快我们来到了村长家,开门的是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人很干巴。 老宋替我做了介绍,村长姓李,就是他第一个发现村里气候不对的。 李村长对我的到来表示了欢迎,抓着我的手说,“林大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村子。” 被人一口一个大师叫着,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村长,你叫我小林好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村长赶紧请我坐下,点头说你想问什么都行。 我说,“既然你们村子在闹尸魃,为什么不带领全村人搬出去?” 村长迟疑着说,“不瞒你说,我们村的风水位置一直不错,往年都是风调雨顺,从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 其次村子后面有个明代的古墓,据说是一位土司族长的墓穴。 村里的人,都是这个土司的后代,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也是为了守住祖陵。 山里人都比较迷信,守着祖陵,相信它一定会庇护后人。 我直接听笑了,祖陵要是真能庇护他们,又怎么可能闹尸魃? 尸魃一出,方圆几十里的山脉灵气都会被抽干,恐怕祖陵已经自身难保。 李村长愁眉苦脸道,“我也闹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几年前村里来过一个风水先生,说龙口村的风水不错,后山祖陵对应升龙穴的格局。” 凡是村民死后埋进后山,都能得到龙穴的庇护。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虽然村子很破旧,但凡是村里走出去的年轻人,要么学业有成,要么做生意发了大财。 我对李村长的说法充满了怀疑。 升龙穴属于极品宝穴,哪怕帝王将相都未必能享受。 他们这里可能有? 老宋抽了口旱烟说,“老李头说的没错,很多年前我过这里,后山确实有个风水宝地。”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个风水宝穴的山脉断掉了,龙脊塌陷出一个断层,像是龙脉被什么东西强行斩断了。 听到龙脉被斩的话,我顿时就皱紧了眉头。 到了屋外,我偷偷放出老蝙蝠,借助它的兽眼查看这里的风水地势。 老蝙蝠飞得很高,通过视觉共享,山峦中间的确有一道龙光盘卧,延绵迂回的山体与远山相接,组成了一道龙形支脉。 而村子所处的位置,恰好对应龙口,呈龙抬头的趋势。 怪不得这里叫龙口村。 可正当我准备仔细观察的时候,老蝙蝠却晃晃悠悠地飞回来,哼唧着摆开一个大字,直接罢工不干了。 刚才路上颠簸太久,它有点晕车,飞起来很吃力。 我只好回去,找到李村长,“村里有多少人中了尸毒,赶紧把他们集中起来吧。” 这次我带了不少草药,应该能化解村民的燃眉之急。 在村长的张罗下,村民用担架抬过来五六个病人。 这些村民脸色发青,五官干瘪憔悴,严重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脱水征兆,大部分都意识不清,躺在担架上胡乱哼唧。 我取出草药和糯米调配,在村口架起一口大锅,按照破书上记载的办法熬药。 等汤药熬好之后,我让村长撬开这些村民的嘴巴,依次把药水喝下去。 老宋已经缓过劲来,协助我一起帮村民喂药。 中了尸毒的人神智容易受影响,在喂药的过程中,这些村民不断挣扎,差点抓伤我们。 保险起见,我让村长找来一些草绳,先把中了尸毒的人绑起来。 李村长紧张兮兮地问我,“我看电视上演的,被尸毒感染的人也会发生病变,有可能跳起来咬人,是不是真的?” 我笑着说不会。 僵尸哪有这么好变? 必须是埋在红沙地,经过长时期的煞气滋养,才有可能变异成煞。 不过染上尸毒的人容易神志不清,万一不慎被抓咬,确实有可能导致感染。 等给村民喂完了药之后,老宋重新找到我说, “小林,你刚才站在村口看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我扫了眼忙碌中的村民,把老宋带到没人的地方。 确定没人跟着,我才说,“这里的风水灵脉确实很足,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尸魃。” 老宋皱眉道,“可尸魃不是假的,我是真看见了……” 我摆手说,“你第一次看见尸魃是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行,那你跟我来吧。”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老宋马上带着我出发,一瘸一拐进了后山。 在距离村子不足五百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山脉的塌陷区,老宋指了指不断往外渗水的塌陷点说, “这里就是龙口村的祖陵,尸魃最早是在这里出现的。” 我皱眉看去,塌陷的祖陵四周,出现了九根桃木打的骨桩。 骨桩的正中间则伫立着一座颇为气派的坟头,应该就是村子的祖陵。 我刚靠近这里,马上感应到地下一股尸气上涌,泥土也变得焦黑。 槐木牌轻轻一震,传来老蝙蝠的提醒, “这个村子的祖陵被人动过,祖陵龙脉应该是被人窃取了。” 我微微点头,刚想撬开地上的泥土检查,却感觉身后有股似有似无的气息正在靠近。 “哟呵,没想到刚来这里就会遇上点心。” 老蝙蝠刚释放出一点气息,那股气息马上就消失了。 老宋一脸惊讶,指着槐木牌说,“你身上怎么会有……” “不说了,跟着那股气息消失的地方去看看,尸魃应该没有走远。” 我打断老宋,朝刚才那股气息出现的位置小跑过去。 这里的风水一看就被动过手脚。 多半是人祸。 第140章 破尸阵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那股气息消失的时间不久,老蝙蝠已经紧紧咬住了它。 刚冲出不远,我就在一片林子前面停下脚步。 老宋气喘吁吁跟上来,小声说,“怎么又不追了?” 我摇头说没必要追,因为尸魃的气息就在这片林子里面。 “啊?”老宋怔了一下,面露怀疑看着我说, “你没开玩笑吧,这片树林和龙口村的祖陵挨得这么近,也就百十来米的距离,如果尸魃真躲在这儿,为什么我感应不出来?” 我笑笑,指了指林边的摆放的几块石头,“有人布阵,遮住了尸魃的气息,你当然找不到。” 破书上记载了不少关于法阵的知识,虽然我学的不全,但勉强能看出一些门道。 尸魃是不可能自己走路的。 肯定是有人趁着老宋不注意的时候,提前把尸魃弄出来,埋进了这片树林。 然后根据树林的环境布阵,遮住了尸魃的气息。 这才给老宋营造出尸魃逃走的假象。 老宋气得咬牙,“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可什么人会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 “呵呵,这个布局的人可一点都不无聊。” 我摇了摇头,把眼珠眯成一道缝。 龙口村的地势,对应传说中的升龙穴。 龙穴又称“帝王穴”,承载着十分厚重的山脉灵气,所以凡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人,要么学业有成,要么做生意发大财。 显然是有人看中了升龙穴的气运,试图强行霸占它。 所以才伙同风水师,在这里搞出了一个“尸魃阵”。 尸魃一出,不仅会导致方圆几十里变成焦土,更有夺运的效果。 “简单来说,有人利用尸魃借运,把这里的山川灵气全都吸走,然后以尸魃为媒介,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我扶着下巴,默默给出分析。 龙口村的大旱,一方面是因为尸魃,另一方面是因为山脉灵气被抽走。 至于村民中尸毒,应该也是有人故意为之,把尸毒下在了唯一的水源里面。 “这个布阵的人用心十分歹毒,他不仅要夺运,还想通过尸毒害死全村的人。” 只有村民们全死光了,消息才能封锁。 老宋被震惊到了,嘴皮不自然地哆嗦几下,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充满了佩服, “小林,你才多大岁数啊,居然能一眼看破这些布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才好。” 我谦虚地摇头,“太客气了,看出这些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如果不是借助了老蝙蝠的兽眼,我根本就看不到这里的地脉走向。 说起来,老蝙蝠起码占了一大半功劳。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老蝙蝠马上就开始嘚瑟,“老大,亏你还知道啊,我也没啥要求,就是……” “吃鸡嘛,理解,回头赏你十只鸡,撑死你算球!” 我打断了老蝙蝠,自顾自往树林里面走。 走了五十多米,我再次停下脚步。 这里的土渍很新,一看就刚被人挖过。 其次土壤表面盖着一层浮土,飘着一股石灰粉的味道。 我跺了跺脚,对老宋说道,“确定了,这里才是尸魃所在的位置。” 老宋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还是不太能理解。 因为地面上并没有出现尸气。 我直接蹲下来,用木剑撬开浮土,抓起了一把白灰说,“你看这是什么?” “好像是石灰。”老宋嗅了嗅,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点头说,“没错,石灰可以掩盖尸气,只要在掩埋尸魃的地上洒满石灰,外人就很难找到它了。” 老宋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这点?” 我苦笑了下,自己当然知道这点。 几个月前,我为了帮老蝙蝠炼制破雷丹,曾经去过一趟湘西,和一个姓王的养尸有过接触。 用石灰隔绝尸气的办法,就是通过那个养尸家族学会的。 老宋恍然大悟,“那接下来……” “你先走远一点,等我破了这里的布置再说。” 我让老宋退后,自己马上就要装啵伊了。 深吸一口气后,我把手伸进口袋,取出五枚铜钱,按照金木水火土的无形排列方式,分别用铜钱压住尸魃阵的阵眼。 铜钱属金,可以镇压邪气。 五行阵能够镇住尸魃,让它不至于暴起伤人。 所有的办法都是我通过破书学会的,大伯留给我的《玄天经》包罗万象,我只学了几个月,就有了很大的进步。 这还只是《玄天经》上半阙的内容,假如我能凑齐全本,不知道究竟能练到什么地步。 布好铜钱阵之后,我便默默踩罩,感应尸气的掩埋方位。 最终,我来到一棵枯死的柳树下面,取出桃元木剑,笔直地朝下一刺。 噗嗤! 木剑精准地洞穿阵心,一股煞气跟着喷涌出来,直扑我面门。 这是尸魃的死气,普通人一旦被死气盖顶,绝对当场毙命! 但我却一点都不怕。 桃元一震,一股强悍的阳煞气息骤然喷发。 顷刻间地面颤了一下,死气与阳煞之气产生无形的对碰,径直炸出一道浅坑。 浓烟消散,露出了底下的一小截棺木。 我对桃元的威力相当满意,老蝙蝠则洋洋自得地说,“怎么样老大,当初让你取桃元,没坑你吧?” 它确实没坑我。 尸魃死气不是寻常手段可以压制的。 就算我再练上几年,也很难靠自己的力量来克制尸魃。 但有了桃元木剑就不一样了。 四转雷击木蕴含着极为狂暴的雷威,专门压制邪秽。 正是靠着它,我才能轻松破阵。 老蝙蝠邀功道,“这都是我的功劳,桃元也是我帮你找你。” “知道了,你也不用每次都提醒我吧。”我无语地甩头,运转真气,将桃元气息打进那口棺材。 尸魃的邪气没能抵抗太久,便彻底散掉了。 我不打算拖延,马上将浮土清理干净,叫上老宋帮忙,一起掘开了棺木。 当棺材盖子被打开之后,下面是一具长了白毛的老脸荫尸。 尸体已经变异,没有腐烂迹象。 他可能是病死的,体型枯瘦如柴,两腮干瘪,眼窝也塌陷得厉害。 身上穿着藏青色的死人寿衣,当我用木剑挑开寿衣后,明显能看到尸体胸前绘满了养尸的符咒。 “没跑了,尸体不仅被人画了养尸符,还用生石灰覆盖,这妥妥就是人为。” 我深吸一口气,对僵在一旁的老宋说, “通知村民,就说你已经找到了尸魃,让他们准备荔枝树和桃树枝,尽快把尸魃烧掉。” 老宋不敢耽误,赶紧跑回村。 他前脚刚走,我马上感应到一股阴气袭来,树林内有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迅速扑向了我。 第141章 烧尸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当心,是看守尸魃的鬼灵,又出现了。” 老蝙蝠比我更早发现这团阴气,马上提醒我一声。 “呵呵,等的就是你。”我当即旋转桃元,左手掐诀,作势要打出去。 阴气忌惮桃元散发的气息,不敢靠近。 我锁定鬼灵的位置,严阵以待。 对峙了几秒,老蝙蝠已经等不及了,怪叫一声说,“你负责处理尸魃,小鬼让我来!” 说完它就化作一道灰气,直扑鬼灵藏身的地方。 随着它扇动翅膀,发出一声充满兽性的咆哮。 鬼灵受惊,马上掉头跑路。 我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只红衣女鬼,怪不得这老畜生这么积极。 “算了,以老蝙蝠的本事,对付一只怨鬼绰绰有余,随它去吧。” 我甩了甩头,把视线收回来,继续守着地上的尸魃。 棺材附近插着几根布满淤泥的长钉,我把它挖出来,在枯草上蹭掉稀泥,认出是四根六方钉。 六方钉有六个棱子,造型怪异,是专门用来压制地脉灵气的。 又过了几分钟,树林外出现十几道身影,老宋已经带着李村长赶到。 看着地上被掀开的棺盖,村民集体倒抽一口凉气。 李村长指着尸体说,“这个人是谁,我从来没见过,怎么他死后竟然被埋在我们村的祖陵附近?” 我解释说,“因为有人想掠夺你们村的灵脉,所以才炼制尸魃,把它葬在祖陵附近。” 村子之所以遭灾,是因为被尸魃抽走了的祖陵下的福荫。 李村长紧张地问,“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说,“别紧张,只要用荔枝树把它烧了,尸魃对村子的影响就会消失。” 不过,龙口村的灵脉已经被掘断,就算烧了尸魃,村民也无法享受地下的福荫了。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搞定尸魃,再找出这个算计村民的家伙。 在我的吩咐下,村民们马上散开,满世界找起了荔枝树。 我则陪村长往村子方向走。 路上我忽然问道,“村长,后山祖陵是什么时候开始塌陷的?” 李村长想了想,“大概是三年前吧。” 我点头说,“难怪,看来三年前就已经有人盯上你们村了。” 尸魃不是一天就能养成的,估计早在三年前就有人李代桃僵,把外面运来的尸体葬在祖陵附近。 尸体不断吞噬龙口村的地脉灵气,足足养煞三年,到了现在才出现端倪。 李村长恍然大悟,“我说呢,这几年大伙儿的运气越来越差,原来是有人在搞鬼!” 他气得咬牙切齿,问我能不能找出这个搞鬼的家伙,给村民一个交代。 我迟疑了下,自己本来不打算管闲事,只想帮村民解完尸毒就走。 只是这个背后做局的家伙把事情做的太狠了,只是窃取灵脉还不满足,甚至打算用尸毒害死整个村子的人。 简直丧尽天良。 大伯说过,要我多做好事积德,遇上这种事当然得管。 我点了下头,“先解决尸魃的事,后面再说。” 在村长的号召下,没多久村民们就看来大量荔枝树,并在村子中间搭建起了一个木台。 大家合力把棺材抬出来,搬上木架,浇上汽油点了。 被焚烧的尸魃散发出浓郁的尸气,黑云冲天,浓郁的尸臭味覆盖了整个龙口村。 望着被烧掉的棺材,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我则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抽烟,驱散这股尸臭。 半小时后,老宋和村长再次找来,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摆手让他们先不要着急,反问村长说,“三年前,你们村子来过奇怪的人吗?” 村长思考了很久,“有,是个风水师,他在村口转了几圈,直夸我们村的风水不错,还提出要去祖陵看一看。” 我挑眉说,“你答应了?” “没呢。” 村长摇头说,“祖陵下埋葬的是村民的祖先,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怎么能随便给人参观?” 在遭到村长拒绝之后,那个风水师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呵呵怪笑一声,扭头便走了。 我又问,“那方圆十几里内,有没有出现过死人,或者比较有钱的大户人家办丧事?” 村长思考了好一会,继续摇头,“应该……没有吧。” 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村长已经记不清了。 我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别应该啊。” 村长苦笑着拍脑门,说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确实想不起来。 我说,“那你赶紧找个记性好的村民,让他挨家挨户去问,三年前,那个风水师出现前后,附近有没有大户人家办丧事?” 对方以尸魃做局,为的就是窃取龙口村气脉。 前提必须是家里出了死人。 活人摆不出尸魃阵,必须要直系亲属的尸体才可以。 村长马上照做,叫了几个年轻人询问。 老宋则蹲在我旁边抽烟,一脸讨好说,“小林,你果然厉害,怎么会想到给明叔打工的?” “别提了,怪我自己倒霉,被这个死奸商给算计了。” 不说这个还好,老宋一提起这茬,我就气得想骂娘。 要不是因为欠了明叔的钱,我哪能苦哈哈地给他当小弟? 又过了一会儿,棺材已经烧完了,等到那股尸臭味彻底消失,我才重新跑去查看。 被烧掉的尸体只剩下一堆灰色骨骸,我让村民找一个瓦瓮,把这些骨骸搜集起来,然后投进了村口的旱厕。 既然对方想用尸魃借运,我就把尸魃的骨灰丢进旱厕里。 到时候这家伙肯定会倒血霉,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处理完这些,李村长也带着消息找来了, “小哥,你估计得没错,在离我们村二十几里外,有个叫槐花村的地方,三年前有个大户家死了人。” 这家死人后并没有风光大葬,而是偷偷摸摸地处理掉家人的尸体。 至今也没人知道他们把尸体埋在了什么地方。 我坏笑着看了眼村口的旱厕,说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村长恶狠狠地说,“光是把他家人的骸骨丢进旱厕,可抵消不了我们村的损失,我决定了,明天就带人去那边要说法!” 我拦下村长,摇头说你现在去了人家也不会认,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其次,我还想到一件事。 那个大户究竟是怎么把家人的尸体运到龙口村,偷偷塞进祖陵下的? 李村长从不让外人接近祖陵,如果是陌生人,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听完我的分析,李村长当即就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本村的人勾结那个大户,里应外合,才把尸体搬运进来的?” 我点头,说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第142章 抓内奸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村长激动得跳脚,破口大骂,“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吃里扒外,居然帮着外人算计我们村?” 这时候,村长身边走来一个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村长惊愕道,“徐二娃?” 我马上问,“把话说清楚,这个徐二娃是什么人。” 村长说,“徐二娃的老娘是我们村的人,嫁出去二十几年后得病死掉,他无亲无故,只能回龙口村投奔亲戚。” 村长出于好心接纳了徐二娃,不仅给了他宅基地,还分配了几亩良田。 但这个徐二娃很不是东西,成天就知道烂嫖烂赌。 后来他在外面欠了高利贷,跑来村长家想要借钱。 可村长早就看透了这家伙的为人,表示分逼不借,为这事徐二娃还跟村长吵了一架。 我一拍大腿,“去徐二娃家里看看,出卖村子的人多半就是他们。” 这家伙是外乡人,混不下去了才跑来投奔龙口村,对村里没有任何感情。 其次他家庭窘迫,还欠了不少外债。 或许是为了凑钱还债,才会伙同外人干出这么混账的事。 很快,我们就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徐二娃家。 眼前是一栋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连墙头都是歪斜的。 村长一脚踹开大门,这大门根本不经撞,连着门框一起倒下去。 灰尘四起,我和老宋都忍不住捂起了鼻子。 这家主人也太邋遢了,大门坏了都舍不得修,一脚就能踹飞。 得懒成什么样? 门一塌,屋子里马上蹦出一个脸上长着烂疮,头发上全是虱子的男人, “你麻痹……谁管踹我家门?” 来人估计就是徐二娃了。 这家伙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可穿的流里流气很邋遢,脸上全是癞子,浑身散发着馊臭的味道,估计好几个月没洗澡了。 我捂着鼻子连退好几步,生怕沾上他这一身霉运。 “咦,村长,怎么是你啊?”发现踹门的人是李村长,徐二娃这才不骂了,抽了抽鼻子, “你干嘛踹我家大门?吓死我了,赔钱!” 我和老宋都哭笑不得,一眼便看出这个徐二娃是个泼皮无赖。 李村长虎着脸说,“陪钱?你想的可真美,我今天是带着村民来找你算账的。” “算什么账,我做什么了我?” 徐二娃把脖子一缩,看着村长身后那一帮恨不得把后槽牙咬出血的村民,顿时心虚得要退回去。 “别走!” 一个村民眼疾手快,冲上去揪住徐二娃的领口,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记耳光。 徐二娃被打的晕头转向,跟个泼皮一样倒在地上打滚, “杀人啦,村长带头欺负外姓人啦……” “你鬼嚎什么!”李村长气不过,上去对着他肚子就是哐哐两脚。 徐二娃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着全村人那要杀人的目光,打了个哆嗦道,“你们别胡来,村里的事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 “我们有说过是为了村里的事情来找你吗?” 李村长虽然年纪大了,可人不傻,马上就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 徐二娃意识到自己失言,仍旧死不认账,“我什么都没干过,你们没证据,可不能冤枉好人。” “你要证据是吧,我这就找出来给你看,大家进屋搜!” 李村长平时威望很高,一声令下,全村人都冲进徐二娃家里翻箱倒柜。 几分钟后,有村民抱着一个瓦罐走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村民把瓦罐狠狠丢在地上。 哐当一声,瓦罐炸成了碎片。 滚出好几叠百元大钞,以及散落的钢镚。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估计早就爬起来找村民拼命了。 可徐二娃却耸着脸,面如死灰,不敢和村长对视。 村长捡起地上的钞票,用力甩在他脸上,“你一个日嫖夜赌的烂酒鬼,三年前欠了高利贷,差点被逼得剁手,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徐二娃嘴唇发白,硬着头皮说,“我,做生意赚的不行吗?” 村长气笑了,撸袖子招呼村民给他来点恨的。 这种人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非打到他亲妈都不认识才肯说实话。 眼看所有村民都围上来,就算一人一拳医好了也是扁的,徐二娃终于害怕了,扑腾一声给村长跪下,痛哭流涕,边扇自己耳光边求饶, “村长我错了,你就当个屁把我放了吧!” 在村长的厉声呵斥下,徐二娃终于说了实话。 尸魃确实是他偷偷背回来,趁着村民不注意,偷埋在祖陵下的。 他打牌欠了很多外债,正愁还不上钱的时候,债主却给了他一个机会,告诉他只要背一具尸体进村,把尸体偷埋在祖陵下面,债务就一笔勾销,还能白给十几万。 徐二娃本就对村民有气,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 我就说嘛,如果没有内奸勾结,外人怎么可能瞒着村民布置尸魃阵? 关于怎么处置徐二娃的事,我没有参与,这是人家村子的内部问题。 甭管是浸猪笼还是下油锅,都是这孙子的报应。 我真正关心的还是那个背后布阵的人,如果不能把他找出来,恐怕村子里的事情只会没完没了。 当天我就在龙口村住下了,直到日暮降临,老蝙蝠才懒洋洋地从后山方向飞过来。 我说,“让你对付个怨灵,怎么去了这么久?” 它直接把大字一摆,“那是个鬼仆,身后有人操控,爷花了好几个小时都没能追上,可累死爹了!” “你丫给谁当爹呢。”我抓着槐木牌要敲它,老蝙蝠一骨碌爬起来,挂在房梁上说, “你就知道叫我干活,周扒皮也没这么狠,我都饿一天了,头晕眼花怎么帮你抓鬼?” 我沉下脸说,“深山老林,我上哪儿给你弄吃的?” 老蝙蝠挥了挥小爪子,指着村长家后院说,“那不就有个鸡圈?我一早就发现了,好几只肥母鸡正在勾引我呢。” 我无语得要死,那是人家养的,没问过主人,怎么能用来孝敬它。 “也才不管那么多,干了这么多活都累死我了。”老蝙蝠是一点都不客气,一个猛子扎进鸡圈,哈哈大笑说, “肥母鸡们,爷可来了。” 顿时村长家后院一阵鸡飞狗跳,给我气得不行。 老宋也听到这边正在闻鸡起舞,匆忙抓了个犁耙跑过来,说怎么回事,是不是闹黄鼠狼了? 我搂着老宋往外走,“这狗曰的比黄鼠狼狠多了,你别招惹它。” 老宋虽然没见过老蝙蝠,但他知道我身上藏了东西,而且还挺厉害,识趣的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第143章 臭流氓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祸害完那群老母鸡后,老蝙蝠终于心满意足了,打着饱嗝找我商量正事。 之前它消失了好几个小时,可不是为了进山打野,而是替我办正事去了,“我一直跟踪那个鬼仆,绕了好十几里,总算在一栋老宅子里有了发现。” 鬼仆的主人就住在那栋宅子里。 我马上说,“这么说你是去槐花村了?” 老蝙蝠点点头,“当然,爷没有直接对鬼仆下手,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 不过我们烧尸魃的时候,对方请来的法师已经有所感应,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的话,说不准别人就会找上门。 我说,“那你还认识路吗?” 老蝙蝠很笃定地说,“认识。” 好,事不宜迟,我当即就准备行动,把这个布置尸魃阵的家伙揪出来。 可到了要出发的时候,老蝙蝠却挂在房梁上不肯走。 我骂道,“你怎么回事,刚吃饱就犯困了?” 它抠着鼻孔说,“爷不是犯困,只是提醒你要想清楚,去了就要动手,不管是输是赢,肯定会结下大梁子。” 我迟疑了一下,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跺脚说,“干了!” 如果我现在就撒手不管,确实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但龙口村的村民可就惨了。 那些中了尸毒的村民还没痊愈,对方肯定会故技重施,继续打他们的主意。 出发前我找到李村长,表示天亮后会给他一个交代。 村长不太放心,问我要不要多找几个帮手,一起去要说法。 我拒绝了,术士斗法,拼的是精神念力,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 老宋也想跟着去,同样遭到我的婉拒,不是信不过他,主要是老宋已经染过一次尸毒,没这么快恢复,根本就没有动手能力。 夜已深,我在老蝙蝠的带领下摸黑潜行。 十几里山路并不好走,路上足足磨蹭了三个小时。 我走得两脚都快磨出泡了,苦笑一声,这英雄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老蝙蝠盘旋在头顶嘲笑说,“煞笔了吧,爷会飞,你又不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说来都来了,后悔个鸡毛,自己答应过会给村长一个说法,就必须办到。 “爷很欣赏你的毅力,可你揽活的方式,爷不喜欢。” 老蝙蝠挖着鼻孔提醒我,能够布置出尸魃阵的人绝对不是简单货色。 根本犯不上为了一帮不认识的村民出头。 我却不这么想,一本正经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七煞命,注定会受三灾九劫。” 大伯说过,七煞命很麻烦,唯一的解法就是多行善举,什么时候攒够了福报,才能躲得过命里的灾劫。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当英雄。 更何况做好事会让我产生快感,人这辈子,活的就是一个率性而为。 不是吗? “嘿嘿,你有你的道理,爷不跟你争,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走下去吧。” 别看老蝙蝠平时很不着调,但到了节骨眼上,却总能坚定地站在我身边。 这时候潜意识里也传来一道浅笑,“嗯,不错,总算有了点林家后人的影子。” 我一听这话就吓得打哆嗦,刚才的豪言壮语全没了,下意识夹紧了裤裆, “大姐,你这个时候出来干嘛?今天可不是十五月圆。” 落花洞女慵懒地说,“姑奶奶睡太久了,醒来透个气,你有意见?” 我急忙说不敢,您忙您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老蝙蝠却贱兮兮地飞过来,把小爪子搭在我肩上说,“美女,你醒得正是时候,这次要对付的人来头不小,我们正缺帮手呢。” 落花洞女嫌弃道,“拿开你的脏爪子,别乱摸!” 老蝙蝠没脸没皮说,“我摸他又没摸你,再说了,这身体是我老大的,你只是暂住而已。” 自从元神有所恢复之后,老蝙蝠的胆子也变大了不少。 以前只要感应到落花洞女的气息,马上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恨不得把脑袋埋在地上装鸵鸟。 现在却敢主动调侃着大姐。 落花洞女哼道,“老畜生,你是欺负我出不来,没办法揍你是吧?” “哎呀,大家都这么熟了,干嘛一上来就吵着要打架?” 它贱笑说,“其实增进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种啦,你看今晚月亮多圆,要是能钻进苞米地里干点啥,那得多带劲?” “滚粗,你个臭流氓!” 这次不仅落花洞女骂它,连我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狗曰的,没了肉身还这么色。 不知道霍霍过多少黄花大闺妖。 不过我和落花洞女也懒得理它,狗改不了吃屎,迟早有一天会翻跟头。 到地方后,我们不急着动手。 老蝙蝠指了个地方,让我蹲在树荫下观察情况。 借助它的兽眼,我能看清楚老宅里面的环境。 这是一栋很大的宅院,夜半三更,屋里却点着灯。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愁眉不展地坐在椅子上。 看面相,这家伙是个很富态的人,估计就是盯上龙口村气运的雇主了。 中年人身边坐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身材比较高大,面容冷峻,正在劝说雇主不要往心里去, “龙老爷,这次夺运失败,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请了高人过来,会重新帮你布置一个煞局,把龙口村剩下的气运统统抢过来。” “别往心里去?感情被烧的不是你爹!老周,你记不记得当年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中年胖子怒道,“你说过,只要把我爹练成尸魃,就能轻而易举夺走龙口村的气运,让我家飞黄腾达。” “可现在呢,不仅我爹的尸骨被人挖出来,还被人用荔枝树给点了。” 尸魃被毁,之前积攒的气运也会逐渐消失。 等于这三年布局都白干。 被称为老周的人咳嗽了一声,“怪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他们会请人破局。” 龙老爷哼道,“别找理由,赶紧想办法补救。” 老周说,“放心,我用鬼仆调查过,破阵的小子虽然能力不错,但绝对不可能是高人的对手。” 高人一到,他们就能卷土重来。 这次不仅要夺走龙口村的气运,甚至连我也要一起收拾。 龙老爷唉声叹气,“你说得轻巧,可我爹已经被那小子用荔枝树烧了。” 就算重新布阵,也得换一种方式。 毕竟龙老爷实在找不出另一个爹了。 两人坐在房间窃窃私语,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蝙蝠没了耐心,直接飞回来,挂在我旁边说,“他们请了帮手,看样子来头不小,咱们最好抓紧时间,趁帮手赶来之前行动。” 第144章 有暗器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确定好计划之后,我们马上分头行动。 老蝙蝠绕后,我从前门翻进去。 里面的人比较警惕,我刚现身,那个老周就听到动静站起来,一脸戒备地跑出房间。 我大大咧咧地站在院里,说不用这么麻烦,你们不是要找我吗,爷主动送上门了。 “你居然能找到这儿?”老周的眉毛挑了下,他身边的龙老爷则变得一脸紧张,居然转身就想跑。 可龙老爷这一回头,黑暗中却闪过一道灰色的影子,直接堵住了后门。 老蝙蝠直接显化出来,倒挂在横梁上笑嘻嘻地说,“老小子,你去哪儿?” 龙老爷大为惊骇,吓得靠墙站好,一个屁都不敢放。 老周脸上的表情却显得丰富多彩,深深看了眼老蝙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原来你豢养了一头妖灵,怪不得能找到我。” 我打了个哈欠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干出这种事,早晚会被人发现。” 老周哼道,“少废话,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竟然管起了大爷的闲事,来得正好,我正要跑去找你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符,狠狠掐在手上,顿时有一股阴风汇聚起来。 老周面前直接显化出一道暗红色的鬼影子,正是之前偷窥我们的鬼仆。 怨鬼级别的灵体,在我看来没有半点威胁,马上笑笑说,“这就是你的底牌?驴屎球子表面光,看来能力也不怎么样嘛。” 我并不是在大言不惭,经过这半年的历练,我的进步已经很快了。 虽然算不上登堂入室,最起码也有了一定的对敌底气。 这个老周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厉害,我有信心能够应付。 老周却哈哈大笑,说小子,你经验太浅了,根本看不出眉眼高低,我的鬼仆可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是吗,那就试试看!” 我不想跟他啰嗦,摆开架势冲上去。 那位龙老板还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叫帮手,却不料老蝙蝠忽然飞过去制止,“江湖事江湖了,牵扯到其他人就不好了,你给我老实点,不然爷吃了你!” 因为嗓门大,老蝙蝠有点破音。 它硬是把这句话整成了老太监上朝的感觉。 龙老板看起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很害怕,但表面还算镇定,居然用商量的口吻说, “龙口村的人到底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好不好?” “爷看起来是那种贪财的妖吗?”老蝙蝠一脸不屑。 对它来说,世间的金银财宝和粪土没什么区别。 再多钱都比不上村长圈里那几只老母鸡。 这时候我和老周已经交上手了。 老周反应不满,不等我冲上去,就怪叫一声,把玉符高举起来念咒。 红裙鬼仆变成一道光,围绕他身边转圈,形成一股煞气龙卷。 “这是什么法决?”我有点吃惊,动作慢了半拍。 他趁机双脚往地上一跺,把玉符贴在胸口,大声诵念道,“太上三清、疾火玄兵,魑魅魍魉,速速化形,去!” 随着一道符印打出,玉符上的女鬼直接显化,居然变成一道身高超过两米的红色虚影。 “是五鬼咒,小心。” 老蝙蝠虽然玩世不恭,但关键时候还是蛮谨慎的,感应到老周的咒印威力,马上操着破锣嗓子提醒我。 我急忙掏出桃元,咬破中指画符,把木剑举起来摆出防御动作。 红裙女鬼的身影还在不停膨胀,被我用桃元一戳,跟个鼓起的皮球一样嗤嗤漏气。 这倒不是因为对方太弱,而是桃元木剑本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邪煞的。 只要是带着煞气的东西,都会受到克制。 老周一击落空,表情变得更加谨慎了,“小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跟你没错,没必要往死里磕吧。” 我冷笑道,“可你们动用邪术害人,就是不对,既然被我撞破了,就必须管!” “找死!” 老周被我的态度刺激到了,直接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洒在玉符上。 他的玉符很奇怪,似乎能够吸收主人的精血。 那一口舌尖血肉眼可见地融入玉符,刹那间上面居然迸发出一道血光。 血光倒灌,直接融入红裙女鬼体内,她的身体膨胀得很厉害,头发犹如刺猬般竖起,一根根绷得笔直。 “这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下黑手。” 老周掐完一个咒诀,一股念力集中在鬼仆上。 她的手臂变得无比凝视,好像山一样朝我压过来。 上面鬼气森森,犹如实质般的风暴。 我头皮一麻,这才意识到自己小看对手了。 鬼仆算不上厉害,但经过那面玉符的加持,阴气却在不断膨胀。 一开始只是黑眼级别的怨鬼,此刻却变成了红眼厉鬼。 但我依然不怕,木剑挽出一道剑花,不闪不避地朝前一刺。 不管你的法咒有多花哨,我都遵守一个本能,一力降十会。 桃元木剑的阳煞气息被彻底激活。 一股真气暴走,刺中女鬼的手掌。 剑锋入肉,把她刺得对穿。 “啊……”女鬼一声尖叫,扛不住这股阳煞气息,被逼得节节败退。 老周气得跺脚,指着我大骂,“臭小子,要不是仗着法器,你未必是我对手。” “能得到这样的法器也是我的本事,有好的为什么不用?” 我冷笑一声,哥们可不是迂腐的人,彻底激活了木剑的阳煞之气。 逼退鬼仆的同时,我再次冲向老周。 他手上的玉符不简单,应该就是通过那玩意增强鬼仆的能力。 只要我把它碎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老周看穿了我的心思,马上收起玉符,对我挥动起了拳头。 这家伙不仅能控制鬼仆,身手也不错,拳头被挥舞得呼呼带风,很有威慑力。 桃元只对灵体有效果,毕竟是木质的,就算戳在他身上也起不了决定性作用,还有损伤的可能。 我也赶紧把桃元收起来,沉腰坐马,和他面对面拼拳。 砰! 两只拳头狠狠撞在一起,我下腰一沉,稳住了重心。 老周则被我的拳劲震得后退两步,一脸吃惊道,“你小子身上居然有股这么邪门的真气!”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这些日子我除了研究法咒,对内息的调理也一刻都没落下。 刚好今天有机会,就拿这个老周当磨刀石。 “是你自己太没用了,再试试这个!” 趁他惊愕的时候,我已经扫出一道鞭腿,眼看就要命中目标,耳边却忽然传来老蝙蝠的提醒, “有暗器,快闪开。” 嗯?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在听到老蝙蝠的话之后,马上趴在地上。 同时头顶一片黑砂笼罩,好像乌云般缠向我。 第145章 偃旗息鼓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谁特娘的再对我下黑手? 我很确定,这些黑砂绝对不是出自老周的手笔。 应该是这里出现了另一个高手,趁我和老周交手的时候搞偷袭。 眼看那把黑砂即将盖住我,我不得不狼狈地翻滚,险险地避开了。 “居然是尸精,好毒的手法。”老蝙蝠如临大敌,赶紧从侧面飘出来,挡在我面前。 黑砂随风飘起,继续笼罩过来。 老蝙蝠猛地张开嘴,一股妖气喷发,形成狂风吹散了周围的黑砂粉末。 粉末落在地上,居然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看似坚固的青砖居然被腐蚀出一个个窟窿。 这东西简直比王水还要可怕! 落花洞女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小心点,尸精是通过腐烂后的尸体,经过特殊的手法提炼出来的,任何活物沾上它都不会好受。” 我狼狈地爬起来,却见对面的老周发出一声狞笑, “我的帮手终于到了,小子,你受死吧。” “哼,帮手到了又怎么样,藏头露尾躲起来不敢见人,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刚要反唇相讥,就听到房梁上传来一声讥笑,“我可没藏头露尾,是你自己没发现劝我而已。” 突然来临的声音让我惊了一下,赶紧抬头看向房顶。 当我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顿时更惊讶了。 这不是小孩哥王佳吗? 几个月前,我为了帮老蝙蝠躲雷劫,去湘西王家找尸丹。 第一个遇上的人就是王佳。 这家伙得了侏儒症,表面看起来也就七八岁,身高不到一米二,上公交车都不需要买票。 后来我才知道,王佳的真实年纪比我还要大不少。 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我凝视着王佳,满脸大写的惊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佳站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看着我说,“这个问题我也想问,我没得罪过你吧,为什么大老远老坏我们的事?” “你们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面露得意的老周,有看了看王佳,迅速把脸沉下来。 感情老周说的帮手,就是他。 事情有点棘手,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王佳。 更没想到会跟他站在对立面。 虽然上次接触的时候,我就看出王佳不是什么好人,可我毕竟通过他拿到了一枚尸丹。 也算欠了一个人情。 王佳背着双手,布满童稚的脸上却呈现出一抹邪笑,“林峰,你进步很大啊,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居然厉害了不少嘛。” 我深吸一口气,“你过奖了,说到厉害,哪比得上你?” 这家伙懂得布置尸魃阵,能力很不简单,虽然外表是个小孩,可带给我的压力却很强。 王佳撇嘴说,“可惜,我花这么久布置的尸魃阵,还是被你破了。” 我没有接话,表面看来,我破了王佳的尸阵,似乎占优。 可破阵一半靠老蝙蝠指点,一半靠桃元的阳煞之力。 如果缺少了外物的加持,我绝不可能轻松破阵,这并不能证明我比王佳厉害。 老蝙蝠听得很不耐烦,挥爪子打断我们,“到底还要不要打,给个痛快话。” 我还是不说话,抬头看向王佳。 王佳也在看我,居高临下,眼神中充斥着神秘的俯视感,摇头说,“林峰,你真不该管这件事。” 我指着龙老爷说,“我也不想管,可你为了帮他夺运作法害了这么多人,难道要我袖手旁观?” “他?” 王佳不屑地勾起嘴角,摇头说你误会了,“这个姓龙的只是一个土财主、暴发户,根本请不动我,我做这些事还有其他原因。” 我说,“那是什么原因,方便告诉我吗?” “不方便!” 王佳扬起嘴角邪笑说,“你太喜欢管闲事了,这不是个好习惯。” 不过看在上次的份上,王佳并不打算跟我动手。 撂下这句话之后,他对老周递去了一个眼神,示意后者跟自己走。 老周很疑惑,“吃了这么大个亏,就这样走了?”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没必要跟这小子耗下去。” 王佳摇摇头,再次瞥了我一眼,玩味道,“而且这小子身上有古怪,死磕起来恐怕我们也占不到好处。” 接着他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林峰,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但最好不要再有下次,否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踩在屋顶上,双腿一蹬,轻飘飘地翻过房梁,一下便消失在后院。 老周略显迟疑,最终还是咬咬牙,凶巴巴地瞪我道,“小子,事情不算完,有你倒霉时候。” 龙老爷却慌了,看见帮手一个接一个离开,赶紧跺脚喊道,“你怎么走了?” 老周却没有回答,反倒加快脚步,和王佳一起离开。 看得出,老周似乎很听王佳的话,甚至有点怕他。 他们这一走,院里就剩下龙老爷一个人了。 原本还能面前保持淡定的龙老爷瞬间慌得不行,“小哥,我陪钱好不好?” “赔多少?”我似笑非笑,一步步朝他走去。 “得看你要多少,放心吧,我龙某人还算有点家底,只要你开个价,我肯定不会拒绝。” 他喋喋不休,还真以为能拿钱了事。 直至我来到他面前,一扬手臂,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光。 他捂着肿胀的老脸,像猪头一样哼唧,“你干什么打人?” “我不仅打你,还想弄死你个狗娘养的!” 我气得牙痒痒,又是一脚补上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确实缺钱,但绝不会发不义之财。 龙老板的钱,都是通过窃取龙口村的气运得到的。 拿了他的钱,我也会沾上这件事的因果。 老蝙蝠拍拍爪子说,“还废什么话,干脆一刀宰掉算了,这家伙是臭的,爷对他的血没兴趣。” 我摇摇头,说还是直接交给李村长处理吧。 我不是个杀人狂魔,更不想让自身沾满罪孽。 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除非必要,我没资格剥夺任何人的生命权利。 回去的路上,我还在回想王佳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 他来自养尸家族,按理说应该不缺钱才对。 落花洞女感应到我的心思,马上说,“你要小心,下次再看见这个小矮子的时候,最好绕道走,不要跟他起冲突。” 我很惊愕,印象中落花洞女可是比老蝙蝠还要厉害的狠人大姐。 怎么会对王佳产生忌惮? “我忌惮的不是这个小矮子,是他背后的势力。” 落花洞女微微吸气,小声说,“刚才你跟王佳对峙的时候,我竟然在他身上感应出了魂族的味道。” 第146章 怪人造访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等会儿,啥是魂族? 只怪我出道时间太短,缺乏对玄门世界最基本的了解。 第一次听说魂族这个势力。 她没有解惑的意思,浅哼一声说,“没听说过魂族,算是你的幸运,这些家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星,你还不够资格接触魂族的事。” 我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无语地闭嘴了。 重新返回龙口村,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龙老板被我用麻绳绑着手臂,跌跌撞撞带回村子。 老宋和李村长早就来到村口等消息。 看见我后,他们急忙迎了上来。等我把龙老板雇佣邪术师,将自己老爹炼成尸魃专门窃取村子气运的事情一说,村民们一个个都气得把眼珠瞪红了。 当时群情激奋,有不少村民拿着镰刀和锄头围上来,表示要当场废了龙老板。 好在李村长比较理智,马上制止村民,“都别吵,人是林小哥抓来的,怎么处置他说了算。” 村长把这个问题抛给我,我却根本不打算接手,摇头说, “人我已经替你们找到了,他窃取的是你们村的气运,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不用在乎我的意见。” 我这么说是为了避免沾因果。 看村民们这幅群情激奋的样子,估计龙老爷肯定没个好。 我可不会在这种事上出主意。 李村长思索了好一会儿,干脆找来捆猪的绳子,先把龙老爷五花大绑,带去祖陵磕头。 一路上龙老爷不停在求饶,可惜村民根本不搭理,反倒气得踹了他好几脚。 我没有参与这场热闹,事情差不多结束,便打算收拾东西走了。 老宋小跑着追上来说,“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帮了村民这么大个忙,不如留下来住几天吧。” 等李村长腾出手来,肯定会好好感谢我。 我摇头拒绝了。 自己来这儿是为了搞定村民中尸毒的事,既然问题得到解决,我也该走了。 出风头的事情还是留给老宋吧。 老宋笑笑说,“年轻人不骄不躁,懂得不居功自傲,你比我强多了。” 我一听就知道,老宋这是在给我戴高帽,忙摇头说,“客气,我只是运气比好而已。” 走出村子,落花洞女忽然咯咯娇笑了声,“你这么急着离开,是怕出风头吧。” 我没有否认,之前大伯告诫过我,凡事必须低调。 在练好本事前,绝对不能打着林家的旗号惹是生非。 可自从出道以来,我已经在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她调侃说,“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回,昨天那个叫老周的家伙肯定会找机会报复你。” 我一脸无所谓,“我不惹事,也不怕事,他想来就来呗。” 我没急着下山,靠在树荫下等着老蝙蝠。 这家伙自从回村之后就不见了身影,也不知道鬼鬼祟祟跑出去干嘛。 足足等了半小时后,我才看见一道猥琐的身影,扛着麻布口袋晃晃悠悠从树林子里面飞出来。 那口袋挺沉的,压得老蝙蝠不停打飘,好像喝醉酒一样。 我也是服了,丫连肉身都没有,光靠灵体支撑这么大个麻袋,也不怕累死。 等老蝙蝠飘向我之后,我才指了指那个破麻袋,问它里面装的是什么。 它贱兮兮地打开袋子,给我看了一眼。 当时我脸就黑了。 这孙子是真不客气,走之前居然把村长家的老母鸡给包圆了,连半大的雏鸡都一起打包装进了口袋。 我哭笑不得,说你少吃一只鸡会死啊。 它没脸没皮道,“出了这么多力,吃他几只鸡怎么了?” 我哑口无言,帮他扛起了口袋,下意识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就怕被村民撞见,自己丢不起那个人。 折腾半天,总算是回了市区。 老蝙蝠迫不及待回了出租屋,进行它的“盘鸡大业”,我懒得理它,打车去了古香斋。 这次出门两天,店里除了王刚之外,明叔依然没有回来。 我纳闷地追问王刚,“老小子这次出门这么久,连个信都没有,不会被仙人跳了吧?” 王刚傻笑说,“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老小子隔三差五去外面大保健,没准死在哪个娘们肚皮上了。” 玩笑归玩笑,感觉明叔这次消失太久,有点不正常。 他以前也隔三差五出去找客户谈生意,但顶多一两天就回来了。 这次却整整消失了五六天。 出于担心,我拨打了明叔手机号。 意外的是手机居然打不通。 这可奇怪了。 老小子最在意的就是店里的生意,平时24小时保持开机,怕的就是漏接业务电话。 从没出现过电话打不通的情况。 王刚挠了挠头,“不会真出事了吧?” “乌鸦嘴,别乱说!”我对明叔还是蛮有信心的,老小子虽然没啥动手能力,可江湖经验很足,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哪有人能算计得了他? 下午我让王刚出去定一份外卖,打算简单对付一口了事。 可王刚前脚刚出门,店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是个身材高瘦,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 一身苗人打扮,头上戴着白色的方巾,左边耳朵还挂着一串银色的项链,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几十年没洗过,浑身都散发着馊臭的味道。 “老哥,你这是?” 我皱了皱眉,从柜台中站起来,面露惊讶地看向这个怪人。 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来找我做生意的。 这家伙脖子上有一片青色的胎印,上面绘满了十二祖巫的画像。 阴法气息很浓。 我看着怪人,怪人也看着我。 他天生刀眼,目光很犀利,给人一种面对毒蛇般的腥冷感觉。 对视五六秒,他终于开口,带着很重的广西腔,声音特别嘶哑,“我来找这家店的老板。” 我摇头说,“不好意思,老板不在。” 怪人扬起了鹰钩鼻,笑容很阴邪,“他是有事出去了,还是故意躲着我?” 我一愣,在这家伙的话里捕捉到一些挑衅意味。 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我不知道这家伙的底细,便客客气气道,“明叔确实有事出门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直接跟我说也一样。” 明叔不在的时候,古香斋的事情归我负责。 我猜这家伙可能跟明叔有私人恩怨,还在考虑该怎么劝解。 怪人直接把脸沉下来,发出阴阴的狞笑,“我不信他能躲一辈子。” “你几个意思?” 听出他口气不对,我下意识皱眉。 怪人没理我,只是阴恻恻地朝店内看了一眼,便莫名其妙地转身走了。 第147章 麻烦上门 - 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 小丑 直到那家伙走出很远,我还在怔在原地发愣。 来者不善啊。 很快王刚带着烤串和啤酒回来,问我傻愣着干什么,好久没对饮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整两盅。 我摇头说,“今天不能喝酒,胖子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王刚一脸纳闷,问我啥情况? 我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早点离开,自己则关了铺子,走到明叔的房间躺下来。 刚才那个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这家伙多半和明叔有仇。 白天没打听到明叔的下落,搞不好晚上会卷土重来。 出于谨慎,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做一些防备。 晚上我紧闭门窗,把道符和铜钱压在枕头下面,躺在明叔床上假装睡觉。 我习惯了每天睡觉前都会进行祷告祈念,虽然闭上了眼,嘴巴里却一直念念叨叨。 寒天腊月,窗外刮来的风很冷。 这种冷,不同于气温骤降带来的湿冷。 而是骨子里散发的阴寒,就连明叔的被窝子都捂不住。 我还不容易才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却感觉脖子后面有一股嗖嗖的冷风,在对着耳根子哈冷气。 这种感觉我很熟悉,阴森森的,好像脖子被滴了风油精。 那种阴冷的感觉直接往骨头里面渗进去。 果然有情况。 我本来就没睡熟,感觉气氛不对,猛地把眼睛睁开。 然后我就看见,在距离床头三米不到的地方,漂浮着一个脑袋很大,额头惨青的小孩。 它头颅占据了身体一半的比例,额头上一根根青筋在浮动,长得很吓人。 “娘了个大西瓜!” 尽管事先早就有心理准备,可大半夜冷不丁看见床头飘着这玩意,说不害怕是假的。 我心脏瞬间跳到嗓子眼,同时脑子里蹦出一个字眼: 噬魂鬼! 破书上记载的鬼魂有上百种,噬魂鬼属于比较特殊的灵体。 这玩意专门趁别人睡觉的时候出现,吞噬人的精魄,甚至会入侵大脑,窃取别人的记忆。 假如你哪天睡醒,感觉精力不济,脑子昏昏沉沉而且记性变得奇差,连自己老爸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 不用怀疑,多半就是家里进了噬魂鬼。 惊吓之后,我反倒出奇平静,聚精会神看着这小东西。 同时在心里默念“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的九字真言,脖子后面的凉意很快就消散。 小腹下阴阳鱼旋升腾,身体恢复了供暖。 终于,噬魂鬼发现我能看见自己,居然转身想飘出房间。 “来都来了,聊两句吧。” 我把手伸进枕头,握住一张道符,用力朝窗户一砸。 道符精准地贴在窗户上,一股灵韵散发,挡住了噬魂鬼的去路。 它的灵体一顿,感受到压力,只能飘回来。 我伸出左手握住了它。 手心一片冰凉,好像握着柔软的果冻。 噬魂鬼开始挣扎,忽然转过头,青色脸上一根根血筋蹦起来,眼珠由黑变红。 还挺凶! 我有点吃惊,噬魂鬼直接张大了嘴,露出满嘴的獠牙,一口朝我啃来。 之前说过,灵体无法对实体造成伤害。 但只要怨念强到一定程度,就能用过阴气入侵大脑,给人营造出真实的伤害。 我感到虎口传来一阵刺痛,顿时心里火了,小腹下阴阳鱼旋激发,掌心的憎恶印记旋转起来。 它的阴气正在飞快被我抽离,身体变得很淡。 过了一会儿,噬魂鬼失去挣扎能力,眼球转变成黑色,很惊恐地看着我。 我沉声说,“谁让你来的?” 它露出恐惧的眼神,下意识看了看后巷。 我知道操控他的家伙就躲在不远的地方,于是冷笑一声,“带路,让我会会你的主人。” 噬魂鬼没办法抗拒我,只能点头。 我松开手,它马上往窗户飘。 窗户上贴着道符,它冲不出去,很无助地看我。 忽然感觉这小鬼还挺有意思,可惜,它戾气太重,不适合养,而且已经有主人了。 我揭开道符,让噬魂鬼在前面道路,自己抓着家伙什跟上。 到了后巷,噬魂鬼马上朝一个方向飘去。 我跟着它飘走的位置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瘦的家伙,正蹲在电线杆下等消息。 脚边是一堆刚燃烧过的纸钱。 是白天那个怪人。 他马上就发现了我,面露惊讶把头抬起来,随后表情变得异常愤怒,抽出一根柳枝,狠狠抽打在噬魂鬼身上,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居然被人跟上来。” 柳枝打鬼越打越小,噬魂鬼发出哇哇的尖叫,惨兮兮的样子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显然它主人的脾气很不好。 我咳嗽一声,“喂,你怎么教训起自己家养的小鬼来了,难道不该先给我一句解释吗?” 怪人瞥我一眼说,“我教训自己的小鬼,跟你有关系吗?” 次奥,小鸡崽孵蛋,装你妈呢。 我最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装啵伊,冷冷地扣住铜钱, “你大半夜不睡觉,派噬魂鬼来骚扰我,到底安什么心?” 怪人扬起了嘴角,“谁让你不肯把明叔的下落告诉我的,你不肯说,我只好自己调查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比我能装。 这么过分的事居然被他说得理所当然。 可惜哥们也不是好惹的,马上跨出一步,问他找明叔干什么。 怪人嘿嘿冷笑,一幅吊炸天的作死相,“年轻人,不关你的事少打听,你只要告诉我明叔的下落就好,别的不需要问。” 我去你大爷,比我能装的人都得死! 我直接懒得废话了,一个健步蹿出去,挥拳朝他面门猛砸。 怪人的反应倒是很快,不过并没有直接跟我动手,而是撤了一步,翻身往墙头上跳。 两米多高的围墙,被他很轻松地跳上去。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说你怎么跑了,不是要找我逼问明叔下落吗? 这家伙把头摇了摇,说刚才已经调查清楚了,我要找的人确实不在。 既然明叔不在,他也懒得跟我磨蹭了, “今天就先放过你,顺便再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将来麻烦上门,自取其辱。”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