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横祸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坐在屋外门槛上,一手托腮,看着秋千架上正闭目打坐的白衣男子,目光空洞。 又将视线缓缓移到秋千架旁边那足有三尺深的大坑上,曦禾目光更加空洞。 随着她一声无意识的长叹,闭目打坐的男子终于睁开了眼,而天也将要亮了。 清时一掀衣摆从秋千上下来,淡然行至曦禾身前,初初透出来的晦暗天光勾勒出男子的衣带袍角,墨发随风而动,周身似有圣洁的光。 不知上古书中所写的神明临世,与这番景象相比如何…… 垂眸对上她有些呆愣的目光,清时道,“我饿了。” “……” 曦禾猛地摇了摇头,她一定是因为累得神志不清了,才会拿眼前这个面容苍白、衣袍破烂的男子和神相比。 最起码神是不用吃饭的,也不用麻烦别人给他做饭。 说到饭,曦禾揉了揉自己也已经空瘪的肚子,起身朝厨房走去。 天道无常,谁知道吃了这顿还有没有下顿,能吃的时候赶紧吃才是正理。 不一会儿,小院里便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蹲在灶台前,曦禾将手中枯枝折得咔咔作响,又看了看自己胸前衣襟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只觉得整件事十分离谱,如果用四个字来总结的话,那就是——飞来横祸。 而这横祸的前因后果,还需从昨夜说起。 昨夜,月明星稀。 曦禾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脚下这方逐渐蓄满水的小池,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完事儿了。” 她已经在映日峰这座小院里住了百年,而映日峰是祈神山里最偏僻的一个小山头,她每次去取灵泉水来回都需两个时辰,于是便想法子挖了条小水沟直接将灵泉引了过来。 对于祈神山的弟子来说,来回取水不算个事,引水入院更不算个事,然而曦禾虽已在祈神山修炼千余年,担了祈神山弟子的名头千余年,但无论她在这千余年里如何努力修炼,就好像用漏瓢取水,体内仙力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以至于这方小池,花了她数月时间才完工。 多日辛劳,终见成果。 俩手一叉腰,曦禾径直望向星光闪烁的夜空,喟叹一句,“虽说天道不总酬勤,但也总算还是有酬勤的时候。”那语气就好像在说,‘你这小老头虽然对我不大厚道,但总算也有厚道的时候。’ 这句感叹还未在空中散去,还保持望天姿势的曦禾微微皱了眉,星光闪烁的夜空忽有一银芒闯入视线,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隐隐有向她这里砸过来的趋势。 “不、不是吧!”曦禾有些慌,她不过嘀咕了天道一句,这便要降下流星砸死她吗? 几个呼吸之间,银芒已然变成一个光球,如离弦之箭,飞速朝她袭来。 曦禾根本来不及反应,这光球便结结实实地撞了她满怀,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立时砸出一个大坑。 而被砸在坑底的曦禾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似有万锤落身,巨痛难忍,她甚至都能听见自己体内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大概……是她的五脏六腑。 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尘土飞扬,她的瞳孔逐渐涣散,意识缓缓消失。 以前去人间界的时候,她总听有人说死的时候会想起自己这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人和事,而她此时脑海中在瞬间闪过一张青年的脸后,浮现的便是后院鸡窝里那五只鸡蛋。 不错,就是五只鸡蛋,她晚饭的时候才去数过,本来打算这灵泉完工便去鸡窝捡来留着明天吃的。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所以这场悲剧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吃鸡蛋,要趁早。 一声轻笑在耳畔响起,那双即将闭合的眼睛,“唰”一下又睁开了,径直撞进上方那带着一丝笑意的眸光里。 四周尘埃落定,曦禾这才看清,把自己砸坑里的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一个白衣男子,也就是——清时。 面对如此飞来横祸,想着自己再也吃不到她家母鸡特意给她下的五个鸡蛋了,曦禾的胸腔之内猛地蹿起一股怒火,一把揪住清时的衣领,“祈神山这么多山头儿你不砸,偏偏来砸我,是看准了我仙力低微打不过你吗!” 这声怒吼声音嘹亮,中气十足。 曦禾微微一愣,似乎身体状况没她想得那么糟糕……或许还能支撑着她去将那鸡蛋吃了? 说吃就吃,曦禾直接掀翻了压在她身上的清时,一骨碌从坑底站起身,手脚并用便打算往上爬,却突然被清时抓住胳膊。 曦禾被迫停下动作,眉头微皱,“我说你这人怎么事儿?见一击不成,再来一击?” “这位仙子。”拇指抹去唇边血迹,清时的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却平淡,“东西不能乱吃,更不能乱拿。” “我吃自己家鸡蛋管得着嘛你。”曦禾语速飞快,说完便甩手欲走。 只是这手,甩了三次也未甩开。 清时仍旧一脸平静,“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及时归还才是正理。” 拿拿拿,拿你大爷。 曦禾抓了抓头发,只觉心头火蹭蹭往外窜,“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事儿!啊?你把我家砸了一个大坑,还把我砸吐血了,要不是我命大,这会儿我早就翘辫子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是管我要起东西来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拿你什么了?” “你拿了我的力量。” 曦禾张了张嘴,愤怒的表情突然卡了一下,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复杂。 这长得人模狗样的,竟是个傻子。 果然天道是公平的。 这念头刚从脑海闪过,曦禾便见清时苍白而平静的面容好像出现了一丝龟裂。 “我没有同你说笑。” 曦禾有些迟疑,“你不会是鸢陆那狗东西派来讹我的吧?她派你来之前,没和你说我体内空空,宛若废柴?”讹别的也就算了,力量这玩意儿她还真没有。再者说他人的力量也不是她想拿便能随便拿的,若真有如此本事,她何至于苦修千年仍无结果。 “体内空空?”清时看着她,面上带着几分不解,“你不是祈神山的弟子?” “……我是” 他想了想,“那你可能施展驭水术?” “……不、能。”曦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驭水术是最基本的法术,百岁小儿尚能施展一二。 她知道了,这货不是来讹她的,是来羞辱她的。 “那你现在可以试一下。” 愤怒催生力量,曦禾骂骂咧咧地甩掉了清时的手,“试试试,试你大爷!有完没完?我看你是摔着脑子了吧,乱七八糟说一通,我劝你麻利点儿赶紧打哪来回哪去,再胡说八道我就……我就把我家后院的老母鸡放出来啄你!” 清时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叉着腰又做出凶狠状的姑娘,默了一瞬。 见清时沉默,曦禾收了凶狠的表情又揉了揉脸,心道他应是被她吓住了,“我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家老母鸡啄人可疼,我掏鸡窝的时候啄过我好几回……诶诶诶——干什么!” 原本坐在坑底的男子突然起身,瞬间绕到曦禾身后,迅速抓住了她的双手。 一连串的动作只发生在眨眼之间,根本没等曦禾反应,他便已将她箍在怀里,竟是打算强行控制她结印! 002 吾名清时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闭目凝神。”清时抓着曦禾的双手于胸前结印,口中吟诵出那段她已经练习过无数次却从未成功过的驭水术咒语。 曦禾下意识闭上眼睛。 只闻一声低喝,“起!” 话音刚落,金芒自曦禾指尖溢出,似水波向四周震荡而去,整院的露水瞬间升至半空,随她的指尖停顿而停顿。 她指尖一颤,那些露珠也纷纷跟着抖动了一下。 曦禾有些傻眼,她不敢相信她真的使出了驭水术。 “虽说这只是基础法术,但若要施展,起码需要百年修为。所以说……” 所以说,她真的无意间拿了他的力量。 这便是……拥有力量的感觉么…… “千年修行,千年修行啊!”曦禾颤着嗓音,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激动得热泪盈眶,猛地回过身抱住了清时。 随着怀中女子的转身,清时本来扣在她身前的手便成了自然放于她的背后,宛若相拥之姿。 还不及两人反应他们此时的动作有何不妥,随即便被失去控制的漫天露水淋了个通透。 “仙君!”曦禾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啪’地一声拍上了清时的肩,表情严肃而认真,“仙君可真是个好人!我为我刚才的不当言行向仙君真诚致歉。想想我方才的所作所为,我真是不可原谅!我怎么能如此没有是非观呢?仙君千里迢迢来给我送力量,我竟然还不知好歹地口出恶言,我决定深刻反思我自己,并——” “听仙子这意思。”清时微笑着打断她的话,眸中凝起一丝危险的光,“是不打算物归原主了?” 曦禾面上闪过一丝心思被窥破的尴尬,摸了摸鼻尖,“仙君此言差矣,这个……这个倒不是我不想还,主要是我不会!对对对,我不会!这力量莫名其妙到了我这里,我也很奇怪,不过若是仙君通晓取回之法,尽管取回便是!” 俩眼一闭,她像是慷慨赴死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清时却是一动未动。 见他如此,曦禾便知自己赌对了,他定然也是不知如何将力量取回才会与她周旋。 最好永远也取不回…… 若是故事发展到此刻便戛然而止,那便是‘天上掉馅饼’,而不是‘飞来横祸’。 静静看了她几瞬,清时忽而垂眸,勾了勾嘴角。 虽是在笑,却莫名令曦禾感到一丝凉意。 正在她忐忑之际,清时缓缓开口,“今日与仙子相遇也算一番机缘,来的仓促,也未准备什么见面礼,唯有身上还带着一些有助修行的灵药,便赠与仙子了。” 曦禾心想都已经收了人家那样的‘大礼’了,再收别的东西就不合适了,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眼前之人不知来路,她还是小心为上。 这念头刚从心底浮现,曦禾便见眼前白光一闪,她的脸瞬间被人捏住,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猛地被塞进嘴里,异物卡进喉咙的不适感让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不过电光火石一瞬间,清时便松开了手,即便体内没有力量,他的身形依旧很快。 曦禾连忙将手指伸进嘴里,想将那东西抠出来,“你给我、给我吃了什么!” “有助修行的灵药。” “当真?” “自然当真。” 清时长了一张极易获取别人信任的脸,尤其在他认真回视着对方眼睛的时候。 曦禾禁不住有些信了。 正当她欲松口气的时候,清时微微一笑,“不过……灵药嘛,自然是每月服用一颗最佳。”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曦禾完全领会了清时的言外之意,“若是断了服用,会如何?” 清时理了理袖子,又施施然坐回了坑底,轻飘飘吐出四个字,“爆体而亡。” 曦禾沉默下来,与方才相比倒是安静不少,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静静看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闷咳打破了寂静,伴随闷咳而出的还有清时唇边的血迹。 目光在他愈加苍白却动人心魄的脸上转了转,曦禾收回目光,低头思索起来。 她在思索以她如今之力,直接杀了清时,夺了他身上灵药的可能性大不大…… 看他目前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成功率应该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 她念头刚起,清时突然剧烈咳了起来,他平复了一下气息,理了理衣袖,一把匕首便‘不小心’地从袖中滑落。 咦,还有武器?曦禾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凝重。那成功率得降一点了,降为百分之五十。 捡起匕首,清时唰地一下将其拔出,寒意凛凛的刀光差点闪瞎了曦禾的眼。 ……百分之三十。 随即便听咔嚓一声,曦禾右后方的那棵老槐树应声而断,又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 好吧,她放弃了。 “抱歉,没控制好。”嘴上说着抱歉,可没见他有一丝抱歉的神色。 曦禾认命了,“你想如何?” “如今我的力量莫名到了你那里,在弄清楚缘故之前,我不会离开,之后每月给你一颗灵药,在我拿回力量之后,定保你性命无忧。”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双方暂时达成一致之后,曦禾又开始话痨,吧啦吧啦将自己以及自己的小院介绍了一通,却只得了对方四个字。 “吾名清时。” “……” 当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清时便开始打坐调息,而曦禾也全无睡意,倚坐在门前发呆,一直到天微微发亮。 柴火在炉灶内发出噼啪一声,唤回曦禾的思绪。 这可不就是飞来横祸吗,院子快成废墟了不说,她也随时面临翘辫子的风险。 这都啥事儿! 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曦禾将一碗蒸蛋塞到了清时手上,“吃吧。” 俩人面对面站着,各自捧着一碗蒸蛋,曦禾已经自顾自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遛达,只是昨夜的残局还没收拾,满院子能下脚的地儿也不大,转来转去也没离清时多远。 看了看手中碗筷,又看了看转来转去的曦禾,再看了看两人中间和身后,清时斟酌开口,“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东西。” “来,往那儿瞅。”塞了一口蒸蛋进嘴里,曦禾指着那棵已经倒下的老槐树,“本来树下是有一张桌子的。” “……”清时顺着看过去,依稀能见孤零零躺在那儿的半截桌腿。 003 杀机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折腾了一宿,曦禾已经困到极点,将碗放回厨房便打着哈欠朝屋内走去,临进屋之前随手指了左侧的一间屋子,“这是我平常看书的地方,里面有张小榻可以暂时休息,等我睡醒再给你重新收拾。” 也没等清时回应,曦禾已经闭着眼飘到床边,一头栽倒在被子里。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不是在跑就是在打架,还有妖兽毒蝎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吃入腹。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青衣少年一剑插入毒蝎兽左眼,喷射而出的黑色血液朝四周飞溅。 毒蝎兽血液是有毒的,她不能被溅到,她得跑!可不论头脑如何清晰,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动也动不了,眼看这毒液便要溅到她脸上,她好像听谁急切地喊了她一声。 “避开!曦禾,快避开!” 这声音好熟悉,是谁呢,是谁在叫她? “啊——”一声凄惨尖叫吸引了曦禾视线,是鸢陆。 她瘫坐在地上,手中赤炎鞭滑落也不顾了,只是捂着眼睛尖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 曦禾一把掀开蒙在脸上的被子,想起梦里的鸢陆,神色微微烦躁。 睡觉也得来梦里蹦跶蹦跶不让她消停,“真晦气。” “啊啊啊——” 这熟悉的尖叫声令曦禾微微一愣,她连忙跑到屋门口,朝外一看,便见刚刚在她梦里尖叫的人,此刻正在她的院子里尖叫。 曦禾掏了掏耳朵,“我说,这一大……”抬眼看了看天上正烈的太阳,“这一大中午的,都来我这小院吊嗓子呐?” “你可算出来了!”随鸢陆来的一行人里有个清俊少年看见曦禾好似见了救星,“快叫这仙君将鸢陆师姐放开吧,都是误会!” 怪不得鸢陆嚎呢,清时的匕首正抵在她的脖颈上。 刀刃之上银芒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难怪这群祈神山弟子个个修为不浅却没一个敢妄动。 相隔几丈的距离,鸢陆的目光恨不得化成利箭直插曦禾胸口。 百年未见,她这恨意似乎更深了。 揉了揉眉心,曦禾带着一丝无奈,“清时,放开她吧。” 看了她一眼,清时微微挑眉,倒也没说什么,收回了匕首。 便在匕首入鞘的瞬间,鸢陆指尖光芒一闪,大喝一声,“定!” 清时立刻顿在原地。 定住了清时还不算完,鸢陆五指一张,赤炎鞭瞬间在手,甚至没说一个字,便径直朝曦禾抽去。 赤炎鞭本就自带杀气,再加上鸢陆注入了五分仙力更是威力暴涨,宛若一条嗜血毒蛇破空而去。 这一鞭若真落到了‘体内空空’的曦禾身上,她必死无疑。 鸢陆身后的那群弟子面面相觑之后,纷纷垂下了头,一边是天赋异禀即将三千岁飞升上仙的师姐鸢陆,一边是空有仙身却似乎连仙门在哪都摸不着的废柴曦禾,孰轻孰重,他们十分清楚。 唉,只是可惜了这幅好相貌。 只有之前和曦禾说话的少年眼见不妙,迅速凝起一个护体结界扔了过去,将曦禾兜头罩下。赤炎鞭去路被阻,稍稍后退又猛地撞了上去,发出一声巨大声响,结界登时被撞出一丝裂纹。 “逐溪!”鸢陆看向那少年,“你此举,便是要与我作对了?” “鸢陆师姐,逐溪自是不敢与你作对,但请师姐收了赤炎鞭,不然曦禾她真的会死的!”顶着如有实质的暴怒目光,逐溪咬了咬牙,更加卖力地撑着结界。 鸢陆冷哼,“开山立派万年的祈神山,只出了这么一个废柴,她早就该死了,留在祈神山也只会堕了师父的威名!” 被罩在结界内的曦禾心里暗骂,这狗东西还真是下死手!可是你他娘地拿鞭子抽我做什么,我这刚睡醒,毛事也不知道呢还,拿匕首抵着你脖子的在旁边站着呢,该冲着他去才对啊!逐溪啊我的好逐溪,你可一定要挺住! 定在一旁的清时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鸢陆一到落日峰便开始找茬,见清时一个男子出现在这里,先是质问他的来历,后又开始胡乱污蔑他与曦禾的关系,然而不论她如何叫嚣,清时也权当狗吠,在一旁静默打坐,被无视的鸢陆愈发生气,若不是在她出手之前清时便制住了她,这赤炎鞭早就打到他身上了。 曦禾触及清时的视线,后者冲着她无辜地眨了下眼,那意思——这可是你让我放开的。 曦禾此刻也有些后悔,百年不见,谁知这狗东西上来就咬人,已然是个疯婆子! 这时逐溪早已冷汗涔涔,鸢陆轻蔑一笑,“呵,不自量力。” 只见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赤炎鞭周身颤动猛地燃起烈焰,似有焚尽万物之势,‘轰’地一声,瞬间便将结界烧了个一干二净,逐溪受其余力反噬,‘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赤炎鞭再无阻挡,只听一道撕裂空气的刺耳声响过后,曦禾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在地上,以众人肉眼可见的速度,她身上被鞭子碰着的皮肉一寸一寸缓缓开裂,鲜血汩汩流出。 如此凶残狠厉的手段,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曦禾”逐溪大惊。 清时目光微沉。 即便他的力量到了她的身体里又如何,自己不会用,再强大的力量也是枉然。 寸寸开裂的伤口处似有烈焰灼烧,昨夜那股五脏六腑皆被震碎的痛感再一次席卷全身,曦禾忍不住蜷缩的身体剧烈颤抖,口中腥甜再也抑制不住,浓郁而刺目的红大股涌出,平添几分妖冶。 她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曦禾趴在地上,试了三次都没能将胳膊撑起来,鲜血混着泥土沾在原本光洁瞩目的脸上,狼狈非常。若非逐溪的结界替她挡去一部分赤炎鞭的力量,此刻她连感受到疼的机会有没有。 “鸢陆。”曦禾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你果真,好得很。” “你这是作何表情?”鸢陆的嘴角噙着胜利者的笑容,蹲下身用赤炎鞭强行抬起了曦禾的下巴,“不服气么?你有什么资格不服气!既是天生废柴那安心做一个废柴便罢了,偏偏不安分,除了以身犯险叫别人去救你之外,你还会什么?除了连累别人,你还会什么!” 说到此处,鸢陆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掌心缓缓凝起一团火焰,灼热逼人。 再来一击,可就真完了。 004 天道有灵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师姐不要!”逐溪欲上前,被鸢陆一招逼退。 曦禾缓了口气,挣扎着勉强从地上坐起,简单一个动作却是让她脸色更白,身上血气更浓,“逐溪,别过来。” “看到了么,你活着,总是在连累别人,死了便好了。”鸢陆又自顾自重复了一遍,咯咯发笑,“对,死了便好了。” 其形容隐约有失智疯魔之状。 清时眉心陡然一跳,眸中仍是镇定的神色,“纵是你天赋异禀,仙力高深,但若你弑戮同门,普元真君与祈神山定然不会再留你。” 逐溪急忙开口,“是啊师姐!咱们今日是奉师父之命前来巡查落日峰的,若被师父知晓同门相残,定然会将我们赶出祈神山的!还望师姐及时收手才是啊!” 此话一出,那些一直作壁上观的弟子也瞬间清醒过来,若是鸢陆果真坐实了弑戮同门之罪,那他们这些旁观者定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望师姐及时收手!” 鸢陆恍若未闻,周身杀气升腾,掌心火焰越来越盛。 “鸢陆,你尽管出手,若我不死,他日,定将今日所得一一奉还。”曦禾眸光冷凝,一字一顿,“今以吾之名,向神明立誓,天道为证!” “神明?你说的是荼灵域那位仅存的郁苓神尊么。”鸢陆哈哈大笑,“郁苓神尊已沉睡千余年,怕是听不到你的誓言了,而你,也没有机会再等神尊醒来。” 话音未落,狂风平地骤起,天空头顶突然惊现几道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滚滚雷声,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去死吧!”那团火焰直逼曦禾面门。 清时肃然催促,“快!驭水术!” 哪里还用他提醒,曦禾早在闪电出现之际便已结印,只见她周身被金光笼罩,下落的雨水还不及接触地面便被曦禾凝于半空,光芒瞬间大盛,只听她一声大喝,“去!” 泛着光芒的雨滴犹如水晶制成的尖针朝鸢陆急速而去,与那团火焰擦过的瞬间将其覆灭,在鸢陆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细密的雨针从她周身掠过,划出无数细小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衣裳,整个人伤痕累累,光鲜的衣衫变得血迹斑斑。 这一击是鸢陆打死也没想到的,是以她毫无防备,就连她最为看重的脸蛋,也被划出几道血痕。 纵观全程的众人无不震惊,只一击……便将即将飞升上仙的鸢陆师姐伤成这样,如果曦禾是祈神山的废柴的话,那他们是什么? 实则这一击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两相对比,竟是鸢陆身上的伤口更多些。 “天道有灵,不想誓言竟这样快就实现了。”站在大雨中,曦禾面色苍白得像鬼,还是那种即将魂飞魄散的鬼,只剩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还透着些生气。 稳了许久的气息,才说出这一句话,感受到那些震惊中带点儿敬畏、敬畏中又夹杂着些瑟缩的眼神之后,曦禾忍痛将背脊挺得更直。 雨水顺着周身细密的伤口钻了进去,一阵阵的刺痛唤回了鸢陆的神智。 “你想要他日,我便给你他日,我倒要看看,一个废柴到底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她虚捂着脸上的伤口,周身气息忽然沉静下来,只是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只盼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鸢陆能放下这话也是有莫大底气的,三千岁便有飞升上仙的苗头,她已是万年难出的奇才,就连星月天上修行天赋出了名的帝女宣黎也是四千岁才成功历劫晋为上仙的。 拼实力肯定是拼不过人家,但输人不能输阵,曦禾勾唇一笑,端的是不相伯仲的凛冽气势,“定如师姐所愿。” “走。”鸢陆一声令下,拂袖而去,众弟子迅速抬了不知何时已经昏过去的逐溪连忙跟了上去,小院立时恢复往日的寂静。 周遭一空,只听哗哗雨声,曦禾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便直直向后摔了下去。 周身禁锢消失的清时快速上前接住了曦禾,以免她的伤口开裂得更大。 抱着浑身几乎被血染红的女子,他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缓缓道,“既早已力竭,又何必强撑。” “你不懂……”曦禾面色苍白眼眸半阖,头下意识往清时怀里歪了歪,虚弱的语气带着一丝含糊,“有些逼,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 曦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看着上半身裹满纱布,宛若木乃伊的自己,曦禾终于明白了她梦中的窒息感从何而来。 废了好大劲儿,她才从床上成功坐起来,倒不是因为伤口还有多疼,只是因为这纱布裹得有些许夸张,导致她的上半身格外笨重。 好歹走路不影响,她刚踏出屋门,就见到了整理得一如往昔的院子,以及院子里仍在忙碌的清时。 凑过去一看,他正在打磨新用竹子做出来的桌椅边角,曦禾有些意外,“你还会这些?” 清时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看也没看曦禾,只低低‘嗯’了一声。 曦禾也没在意,“今儿什么日子了,我睡了几天?” 清时头也未抬,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曦禾有些惊喜,“看来我这身体恢复力果真极好。” 清时轻嗤一声,终于看向了她,“三十天。” “三十天!”曦禾先是有些惊讶,后又想了想,差点丢了命,昏睡三十天也不足为奇……“等等!” 不知想到了什么,曦禾脸色变得惨白,声音发颤,“我睡了三十天,那我体内的毒……” “自是每月一颗,已喂你吃了灵药。”清时手上动作没停,却不能认同她的‘毒药’说法,“而且,给你吃的确然是灵药,只不过不能间断而已。” 每月都不能间断的灵药,那和毒有什么分别。 曦禾撇撇嘴,随口道,“我这身上的伤谁给我缠的啊,裹得太紧我都喘不过气了。” 空气忽的静默片刻,便听清时幽幽开口,“……喘不过气不依然喘了三十天。” 听这意思,应是面前之人的杰作了。 两人一时都没了话,清时咳了一声,“我蒙着眼的。” 005 重修仙术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原本曦禾也并不在意,什么能比得上命重要,整个落日峰能帮她上药包扎的只有清时了,然而在听出清时的语气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时候,她忽然也觉得别扭起来。 气氛愈加尴尬,曦禾连忙随便扯了个话题,“那啥,后院鸡窝的鸡蛋你有按时去捡了吧。” 清时挑眉,“你说呢。” 一个月没去捡鸡蛋! 虽然上半身缠得像个木乃伊,好在腿脚还是很灵活。她飞速跑去后院一看,果然鸡窝里的小鸡崽已经满地跑了。 曦禾痛心疾首,“我这是损失了多少鸡蛋啊!”又转念一想,“其实也还好,之前我一个人吃,只靠老母鸡一只鸡下蛋就够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肯定是不够吃的,不过等这些小鸡崽都长大了就好了。” 说到这,站在鸡窝前的曦禾已经笑得看不见眼了,仿佛已经展望到了‘满窝尽是大鸡蛋’的未来。 女子忽悲忽喜的表情转换太过迅速且自然,清时微微挑眉,有些出神地想,果真会有人悲喜都是如此简单吗。 “这几日有人来过么?”曦禾问道。 清时回过神,摇了摇头,随即缓缓提出自己的疑问,“那日我见一祈神山弟子对你多有维护,而你昏睡月余却不见他来看你一次,再加上周围突然多出来的结界,所以我猜你应当不是单纯的住在落日峰吧。” “结界?”曦禾打量四周,喃喃自语,“怪不得我总觉得今日落日峰有些安静得不对劲,原来是多了结界隔绝外面的飞禽走兽。” 想来是师父听说了她和鸢陆打架,为避免她真的被鸢陆打死,这才设了结界。 叹了口气,曦禾又接着道,“你猜的也不错,我在此禁足,至今已有百年。” ‘为何’二字已经到了嘴边,打了几转之后,又被他咽了回去,眼下他身上的变故已然不小了,至于其他的人和事不该是他去费心的。 “你那时是为何突然掉到我院里的?”曦禾问道。 为何?说起来清时也不知为何,当时他一如往常般驾云,正巧行至落日峰上空的时候,胸口传来闷痛,脚下祥云忽然开始颠簸,他一脚踩空便掉了下来。 清时却没有细说,“如此也算机缘,想来是天道指引。” “……”说来说去竟真是因为她之前嘀咕天道的那一句。 “这月余时间我试了无数办法也无法凝起丝毫力量,将你这儿的书籍都翻遍了也未能找到原因。而你周围环境不说群狼环伺,却也有敌人虎视眈眈,所以你急需保护自己以及保护他人——也就是我,的能力。” 曦禾被他这不搭前言的一句话整懵了,“呃……” “任人宰割的情形,只尝一次鲜便够了,我不希望上次那种境况再发生在你我身上,可懂?”清时负手而立,夕阳余晖倾泻在他身上,模糊了他半边如玉侧脸,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曦禾思索着,欲组织语言,“嗯……” 清时点点头,以‘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她,“你也认同便好,那我们即刻开始。” “开始什么?” “重修仙术。” 曦禾瞪大双眼。 重修仙术?她还能再修仙术吗? 千年来的失望已经积攒得太多了,多到已经心灰意冷。 “那日的一击,或许……”或许只是身陷绝境的最后爆发。 往好处想,即便她掌握了驭水术,那又如何,仅凭驭水术便妄想打败鸢陆就是痴人说梦。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依靠体内清时的力量掌握了所有仙术,可别人的终究只是别人的,等到物归原主的那一天,她还是祈神山那个体内空空、有辱师门的废柴。 到那时,前后如此落差,她或许并不能承受。 看着眼前不知不觉垂下去的头,清时伸手将其抬起,迫使她的视线对上他沉静平和的双眸,“你没有别的选择。” 是啊,她如今,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勤加修炼或许还能凭借清时的力量狐假虎威地和鸢陆过上几招,若是畏首畏尾、思前想后,只怕自己还没出祈神山就被鸢陆弄死了! 眼中忧惧与犹疑俱消,曦禾眸光澄澈,“好。” 当面前再无第二条路的时候,上路的人总是分外坚定。 当然,也总是分外艰辛。 接下来的时日里,这座与外隔绝的小院总是充斥着类似对话。 “错了,错了!”清时无奈。 “哪里错了?” “咒语错了。” 曦禾翻出书一看,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第二日。 “不对,不对。”清时摇头。 不对吗?曦禾掏出书看了看,“一字不差啊……” “手势。”清时抿了抿唇,“手势不对。” “呃……” 又一日。 “错了错了,又错了!” 曦禾反驳,带着莫大自信,“这次不可能错的,结印手势完全按照你教我的,还有咒语,我可是背了一个晚上,这次绝对没错!不信你看。”她边说便把书打开拿到清时眼前,“你看这——咦?” 怎么和她昨晚上看到的不一样? “不是的,这书昨晚上明明不是这样的……”曦禾眼珠子都快钻书里了,一副不把昨晚上看到的咒语找出来不罢休的模样。 “那这样呢。”清时按了按眉心,左手遮住第一行咒语的后半段,右手遮住第二行咒语的前半段,颇有几分力不从心的模样,“这样是不是就和昨晚上一样了?” “对嘛!这就一样了!”在清时平静目光的注视下,曦禾垂下头,“好吧,我背串行了……” “……” 在清时无语凝噎了成百上千次之后,曦禾终于将他教的仙术咒语尽数掌握。 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曦禾缓缓吐出一口气,闭目感受着山间徐徐的风,轻松而惬意。 她感叹道,“仙道艰辛,古人诚不我欺。” “更艰辛的,分明是我。”清时躺在馥萝花架下的躺椅上,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馥萝花瓣多而香气清冽,爬满凉棚又层层叠叠地自篱笆洋洋垂下,从曦禾的角度只能依稀看见隐在馥萝花后的白色袍角。 “清时。”曦禾叫他。 “嗯。” “你了解妖法吗?” “略知一二。” “我曾听人说过,妖法修炼起来比仙术快多了,真的是这样吗?” 006 曳婆湖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清时缓缓开口,“妖法修炼极易入门,且进境神速,而仙术修炼起来却十分缓慢,所以修炼途中有许多修仙者耐不住寂寥枯燥,进入杳梦泽改修了妖法。不过凡事皆有利弊,妖法虽易修炼,可不论你妖法修得如何强大,也无法踏进荼灵域半步。而有着超凡毅力仙族中人却可历劫成神,通达天地,这一点是妖族永远都无法触及的。” “可是。”她一骨碌坐起来,“纵观整个星月天,已是近万年不曾出过一个神了。”就连天帝,也已经在上仙近神之境停滞了数万年。 “星月天会不会再有人踏入荼灵域,也不该是你操心的事。” “唔,也是。”那该是天帝操心的事,她一个祈神山的废柴只需要考虑下一顿吃什么就好了。“晚饭想吃什么?” “都可。”原本他们不吃也是没妨碍的,只是岁月渺渺,若不找点事做,活着就是一件很无趣的事。而形成习惯之后,不吃总觉得少点什么。 次次询问皆是一样的答案,曦禾觉得这样的清时无趣得很,还是被她气得一脸无奈却又无从发泄的清时看着更顺眼。 她转身欲往厨房走,却被清时唤住,“不急。” “怎么了?” 清时缓缓睁开眼睛,“结界开了,有人进了落日峰。” 话音刚落,只见白光一闪,一俊秀少年的身影便在院门出现。 他语气欢快地挥手不止,“曦禾!”跑至她身前又前前后后打量了她几眼,确认她恢复如初之后,语气更加欢快,“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 “你怎地来了?”曦禾也有很开心,百年禁足,这还是第二次见到逐溪。 只因普元真君下过令,谁也不准进入落日峰。 “师父让我来的,而且我还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和你说,你知道吗曦禾,你能出去了!你不用再被禁足了!” 逐溪言语之间竟然比曦禾还要激动,似乎被解禁的是他一般。 相比之下,曦禾反应倒是平淡,“是吗。” “是啊!你这次解禁可真的得好好感谢我,今日师父说祈神山往北千里处的曳婆湖有异动,特命我们明日下山走一遭,我趁机向师父说了你如今仙术大有进境,希望准你和我们一同前往曳婆湖,最令我震惊的是鸢陆非但没有反驳我,还顺着我的话说了说,于是师父便同意你与我们同去。虽说当日我没能看见你是如何以驭水术大战鸢陆便不争气得晕了过去,但我朝当日同去的师兄弟们打听了打听,可把我惊呆了,曦禾,你如今已是这样厉害了么……” “此行,鸢陆也去吧?” “自然是去的。” 逐溪后来又吧啦吧啦说了半箩筐,可惜曦禾一个字没听进去,拼尽全力保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真是谢谢您。” 谢谢您亲手把我送到了鸢陆眼巴前儿。 眼见曦禾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最后甚至已经开始撸袖子了,逐溪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临近,“道谢便不用了,咱俩谁跟谁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曦禾我就先走了!明日辰时山门处集合可千万别忘了呀——” 话音还飘荡在空中,但见白光一闪,逐溪已跑了个没影。 曦禾无奈扶额,有鸢陆在,此行必是不会平静了。 “唔,此一下山我们怕是很久吃不到后院的鸡蛋了,不如今晚全部煮了带路上吃。”清时自认替曦禾考虑得十分周详,一边说,一边绕过馥萝花的枝蔓朝自己那间小屋走,边走边琢磨他要带些什么。 “等等。”曦禾看向他,“你也要去?” 脚步一停,清时回过身,“你如今身兼我的护卫之责,自然是寸步不离,你才能很好的保护我,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曦禾道,“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落日峰住了两三个月还没被抓去师父面前问话,只可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鸢陆并未上报,而她根本不会无缘无故替我遮掩,只可能她已经在前面挖好坑等着我跳了。明日一早只要我带着你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狗东西肯定会立刻发难。”她摸着下巴,“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来路也该和我透个底吧,好歹如今咱们也算是‘互帮互助’的盟友关系。” 即便他们这关系中间靠的是‘毒药’维系,来得并不纯粹。 但那也比她和鸢陆的关系好多了。 “我的来路,你会知道的。”清时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并不真切,“明日我不会现身,你只需将我化作随身之物,妥帖安置便好。只有时刻随行,我才能按时每月给你灵药,助你精进仙术,你说呢。” 虽是问句,却没半点询问的意思。 经过清时这段时日艰辛指点,曦禾着实大有长进,说脱胎换骨也不为过,而朝夕相处中她也对清时的印象也有所改观,觉得清时应当也是个好人,只不过力量莫名其妙到了她这里,见她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才不得已用‘灵药’牵制她。而且这段时日清时也没有刻意为难她,每次还不等她开口要,清时便主动将‘灵药’给她了。 只是此刻,听清时再次用‘灵药’威胁她,曦禾心头冒出一股无名邪火,立刻将心底‘认为他是个好人’的看法全盘否定。 性命被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还真是令人无比憋屈!可惜人在屋檐下,她只能低头。 曦禾面上漾起一个笑,乖巧附和道,“自然是仙君大人思虑更为周全。” 不要以为就你能拿捏我,化作随身之物可是你自己说的,等明日我就将你变作一只小狗,心情好的时候我就放你出来遛一遛,若是我心情不好……嘿嘿! 眼见面前女子的笑容肉眼可见得诡异了起来,清时眼皮一跳,清咳一声,“当然了,幻物术也不能胡乱使用,我私以为化作死物更为低调,不易引人注目。” 曦禾笑容一顿,死物? 死物……那就小马扎好了,累了的时候还能坐一坐,嗯,甚好甚好。 她眉头一舒,便听清时又提了个要求,“此物,不能沾地。” 不能沾地? 不能沾地的东西要么是她时时拿着,要么是她贴身放着,后者当然想也别想,那她就得一直拿着,那就变作俩核桃好了,无聊的时候转一转,解解闷儿,也算是对她的微薄贡献了。 “思及你我男女有别,自然也不能被你时时触碰。”他从容地再次补充。 “……那你想化作什么,你直说。” 清时理了理洁白如云的袖袍,施施然回了屋,“自去想罢。” 曦禾:“……” 可恶! 又被他装到了! 007 卿风姿依旧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第二日,祈神山门前。 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曦禾正慢悠悠地往山门这走,百年不曾走过山门前这条路了,与之前相比,祈神山愈加繁盛了。 还有一大段距离的时候,便闻逐溪的招呼声,“曦禾!这儿!” 打眼一瞧,好家伙,这十几个毛茸茸的脑袋都顺着逐溪的视线往她这边瞅,怕是就差她一个了。 即便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曦禾也快走了几步,等她走到山门前一口气儿还没喘匀,便听鸢陆尖刻的声音响起,“曦禾师妹好大的架子,我们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了。” 鸢陆立于山门石阶上,下巴微抬,嘴上说着曦禾,却一个眼神都没往她身上看,端的是凌驾万物、目空一切的气势。 预料中的顶撞回击并未传来,只听曦禾垂眸应了一声是,“曦禾牢记师姐教诲。”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鸢陆早就想好的震慑教训之词一下子噎在了嗓子眼。 本来曦禾也没迟到,只不过是他们到的早了一些,面对鸢陆像是酝酿已久的发难,曦禾也没有丝毫不满,两相对比,倒像是鸢陆在无理取闹,故意找茬。 逐溪出来打圆场,“来来来,诸位师弟师妹,这位便是你们的曦禾师姐。” 百年时间,她也从最小的师妹,变成师姐了。 曦禾瞧了瞧,这九个弟子都是陌生且稚嫩的面孔,应是入门不久,师父特意让他们跟着去历练见识一番的,想来此行不会有大麻烦。 师妹们晃了下神,回过神后连忙行礼,“拜见曦禾师姐!” 四个女弟子俯身行礼,剩下直戳戳站着的五个男弟子便显得有几分突兀,逐溪杵了其中一人的胳膊,“发什么愣呢。” 而反应过来的五人赶忙移开自曦禾一出现便开始傻盯着她的视线,纷纷红着脸俯身下拜,“拜、拜拜、拜见曦禾、师姐。” 这几个红着脸、打着磕巴对她见礼弟子着实戳到了曦禾的笑点,她扑哧笑出了声,也还了个礼,“诸位师弟师妹有礼了。” 逐溪也没忍住,笑道,“行了行了,拜够了便起来吧。” 随即朝着曦禾挤眉弄眼,那意思——多年不见,卿风姿依旧,不减当年。 曦禾缓缓收住笑,一副淡然处之的姿态。 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在曦禾身上,鸢陆终于睨了她一眼,视线在她那副殷红的馥萝花耳环上转了转,眼中划过一抹幽光,冷声道,“莫再耽搁时间,诸位随我出发吧。” 撂下这话,鸢陆化作一道白光,率先驾云而去。 其余人纷纷驾云跟上。 逐溪一边惊讶于曦禾仙术的进境飞速,一边蹭到了曦禾云上,笑嘻嘻地将她打量了一圈,只见面前女子一袭红衣,外罩玄色流光纱,半倚半坐在云头之上,仅用一根馥萝花枝将青丝半挽,再配上那张初见失魂落魄、再见神魂颠倒的脸,确然一副神仙妃子模样。 “你这耳环倒与头上的花枝相得益彰。” 逐溪伸手欲摸,被曦禾‘啪’地无情打落,她悠悠开口,“非礼勿动。” 前面是祈神山的弟子,他们落到了队伍最末。耳边风声簌簌,曦禾自然而然地伸手拽了一大朵云团揉做枕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便要睡觉。 不知为何,驾云对她来说应当是新鲜且向往的,然而此刻她竟觉得有些熟悉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刚闭上眼,就被人强行掀起了她的眼皮,逐溪摁住就不松手,“别睡别睡,你这刚醒就要睡,快起来和我说说话,百年不见我,你就不想我吗?” 曦禾翻了个白眼,配着被掀起的双眼皮,显得有些吓人,逐溪讪讪松了手。 她兀自闭着眼,懒懒开口,似是真的困极,带着几分鼻音,“昨晚因思虑过重,导致我只睡了一个时辰便天亮了,不要吵我休息,不然你就到自己云上去。再说,不是昨日刚见。” “思虑过重?你还有烦心事呐?”逐溪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话语中的嘲笑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难不成我大脑发育不完全么,是个人就会有烦心事的好么。”曦禾没好气道。 “你不是人。”在她倏然睁开且愈发危险的眼神中,逐溪连忙补上后半句,“你是仙,你是仙。” “仙又如何,人又如何,便是荼灵域的神,也不能做到全无忧虑。” 闻言,逐溪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那你可将你的烦心事统统说与我听,说不定在听你说完之后——” “说不定在听我说完之后,发现六界之内有与你一样有烦心事的人,然后你立刻就不烦了。” 台词完全被抢,逐溪有些忧伤。 她与逐溪几乎是同时入的祈神山,她是大师兄捡回来的,而逐溪是他们的师父普元真君捡回来的,二人自小一起长大,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因着两人相似的身世以及相投的脾性,是以关系无比亲厚,对对方自然也无比了解。 光张个嘴,就已经知道对方要吐什么颜色的象牙了,正如此时。 “哎呀,说正经的,你因为烦什么才睡不着觉呢,说出来师兄给你开导开导。” 她还能烦什么,昨夜迟迟睡不着,可不就是因为清时那先是‘不能沾地’、再是‘不能触碰’的狗屁要求! 想了大半夜,才想出一个符合他要求的物件儿——便是她耳朵上的馥萝花耳环。 既是死物,又不沾地,还不会被她时时碰着,简直完美的创意。 而此创意能被清时‘采纳’的关键就是不要询问他的意见,直接快、准、狠地施展幻物术便好了。 曦禾冲着逐溪晃了晃手指,“不必了,昨夜的烦忧自然是不能带到今日,已经被我完美解决了,想来他也是十分满意且欣赏我这个创意的。” “呵。”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嗤笑。 将你戴到耳朵上还不算妥帖安置吗?而且还能时时交流,如此既美观又实用的创意,你还敢不满意! 曦禾哼了一声,食指拨了一下馥萝花耳环,耳环摇晃中,似乎还能听到衣物摩擦翻滚的声音,以及一声夹杂着威胁意味的低喝,“曦、禾!” 玩笑需适可而止,开大了就得不偿失了,曦禾笑着收了手。 笑容十分得意,也算是她扳回了一局。 008 干尸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逐溪不明所以,“你怎么笑成这样?你方才说‘他’,他是谁?对了!上次被鸢陆定住的那个男子是谁啊,咱们祈神山向来不让外人随意进入,而你还带他进了落日峰,若是师父知道你定然会受罚的。最重要的是男女有别,你怎能让一个外来的男子进入你独居的院子呢,幸亏我封了那日跟着进入落日峰的弟子的嘴,要不然,你就等着挨师父罚吧!” 絮絮叨叨一大通,见曦禾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逐溪正了神色,“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你封得了其他弟子的嘴,封得了鸢陆的嘴吗?” “可是,也不见她向师父告状啊……” “要么她是已经挖好坑了,要么是正准备挖坑呢,总之呢就是没安好心。” “啊!那怎么办!”一听这话,逐溪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朵云就快搁不下他了。 曦禾打了一个哈欠,她是真困了,“多想无益,静观其变就好。不行了,我先睡会儿,等快到曳婆湖的时候你叫我。” 逐溪:“……” 还真是吃得饱,睡得着。 心里吐槽了一会儿,又认命似的扯了朵云给她盖到了身上。 这一觉似乎睡得极长,曦禾感觉自己在无尽的黑暗漩涡中上下浮沉,战镰凛冽、邪气四溢的男人与身披战甲、手持长剑的女子交战的场景不断在眼前闪现。 那男人面目狰狞、双眼赤红,周身不断溢出的肆虐黑气中带了极重的血气,看样子已是强弩之末,嘴上仍在叫嚣着什么,嗓音粗嘎难闻, 似乎是什么‘曦’。 是在叫她吗?是谁在叫她? “曦禾。” 声音开始变得真切且柔和,是她熟悉的声音。 一束光线穿透黑暗之后,曦禾周遭变得明亮,待看清面前这道身影之后,她声音艰涩,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大师兄……” 青年只是含笑看着她,一如当年他抓住她躲在树上偷懒时的样子,无奈中透着三分怜爱。 她急切地伸手去抓,像是去抓最后一根稻草,只是在她指尖与青年衣袖相触的瞬间,他的身影便如萤火四散。 曦禾拼尽全力,只抓了一把虚无。 心底似乎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无情地、狠狠地剜了一刀,尖锐的疼痛生生逼出了她的眼泪。 “你怎么了?快醒醒,曦禾!”身旁是谁在推她的胳膊,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浓烈的痛苦和悔恨快要将她淹没,而她放弃挣扎,即将永堕沉沦。 正当窒息感席卷全身的时候,耳边一声低语响起,像是远古梵音,瞬间驱逐焦躁,清明人心。 语气是温柔平和的,只是这内容却多少带点儿嘲讽那味儿了,“睡个觉都能把自己睡得快死过去,唔,当真是我小瞧你了。” 曦禾猛地睁开眼。 耳边依旧是簌簌风声,原以为睡了很久,竟是还在云上么。 “神明保佑!你可算是醒了,睡个觉又是皱眉又是流泪的,连推带叫也不醒,还以为你这刚睡半刻钟就要把自己睡死了呢。”逐溪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后怕,“你若是真的睡死了,我可怎么办呀!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进不去幽冥地,进不去幽冥地就更别提想办法把你的魂魄捞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在幽冥地……” “逐溪。”曦禾打断了他的话,愣愣地盯着上空,似在出神,声音也带着几分缥缈,“你知道吗。” 逐溪半张的嘴巴停住了,见她如此,声音也放轻了,“啊?什么?” 然而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没在他脸上停留半瞬,他便被一只柔软的手狠狠揪住了耳朵,表情瞬间破裂。 曦禾翻身而起,一边揪着逐溪的耳朵,一边凑在他耳边吼他,“每次和你呆一块儿我都恨不得不长这一双耳朵你知道吗!你再说下去,我就算没睡死,也要被你唠叨死了!” 逐溪呲牙咧嘴求饶,“错了错了,我不说了,我闭嘴行了吧。” 曦禾松开手,又听他捂着耳朵小声嘟囔了一句,“哼,不识好人心。” 两人一左一右占据云团,逐溪闭了嘴,曦禾自然也懒得说话,难得的清净还不及曦禾细细享受,便听逐溪试探道,“我方才,似乎听见你在喊‘大师兄’……” 眼睫微颤,曦禾抿了抿唇。 眼见她刚刚舒缓的神色又刹那紧绷,逐溪后悔自己的嘴快,正巧此时到了曳婆湖附近,见鸢陆已经带人跃下云头,他忙道,“到了到了,咱们也下去吧!” “嗯。” 两人紧随鸢陆等人其后,刚一落地,便被林中横七竖八的干瘪尸体震惊了,而那群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弟子更是惊慌出声。 “都给我闭嘴!”鸢陆一声冷喝,止住了他们的叫声。 鸢陆在祈神山的威信一向如此,仅次于祈神山主普元真君,眼下被她一声呵斥,再没人敢出一点声音。 四周彻底寂静下来,这片林子更显诡异,逐溪上前,指尖仙力注入身前那具干瘪得已经看不出面容的尸身,片刻后,他收回手,走向下一具尸体,如此重复七八遍,逐溪站起身,肃容道,“这些尸体体内皆有残留的一丝仙气,应当全部是仙族中人,仙力枯竭而死。” “尸身干瘪、仙力枯竭……像是被某种东西吸干体内仙力所致。”在神色发白的那群弟子中,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弟子强自镇定着面色,轻声开口。 曦禾看了她一眼。 能入祈神山修行的弟子大多是仙族中排的上号的世家大族子弟,历经层层筛选才得以在普元真君座下修行,像她与逐溪一样阴差阳错被捡回去修行的弟子也没几个,这可能也是出自赤鹤一族的鸢陆一直瞧不上曦禾的原因。而这些大族子弟因着之前家族庇佑,如今又才入师门,所经甚少,是以被这骇人的场面吓住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在其他弟子都忍不住发抖甚至跑到一边去干呕的时候,这个女弟子还能忍着不适,盯着这些干尸分析,其见识和胆识明显高于其他人。 逐溪点头,“柳莘说的不错,只是这些尸体上全然不见一个伤口,不知是被什么怪物吸干了仙力……鸢陆师姐,你看呢?” “观其衣裳配饰,应是这附近的斑鹿一族,他们一族一向仙力低微,想来这作祟之物也厉害不到哪里去。”鸢陆冷眼在干枯尸体上扫过,“管它是什么怪物,今日之后,便是死物了。” 耳边响起清时的声音,“凡能将他人力量据为己有者,必定是修炼了某种禁术,观之尸体干瘪程度,想来术法已大成,不可轻敌。” 正当此时,距离他们十步开外的曳婆湖忽生异动,沸水翻滚的咕噜声由小渐大,到最后竟然有些震耳欲聋。 湖水泛起波纹,地面也开始微微震颤,正当众人惊疑不定之时,一佝偻老者刹那间破水而出! 009 蚌妖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那人形容消瘦,像是只剩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他爬上岸来,破破烂烂的衣裳不停滴着水。佝偻的身姿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头顶上的蚌壳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清时道,“原来是个蚌妖。” “大胆蚌妖,不老实在妖界待着,竟敢来仙界为非作歹,不怕我抓了你去杳梦泽找妖皇问罪吗!” 无视鸢陆的厉色叫嚣,那蚌妖慢慢抬起头,闭着眼睛贪婪地深吸一口气,鼻翼翕动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目光先是看向了鸢陆,又缓缓盯住了人群中的曦禾。 他双目放光,嘶哑着嗓子开口道,“太久没闻到过这样纯净浓郁的香气了。” 暮色西沉,林中阴风阵阵,配上那双混浊且贪婪的眼,曦禾只觉得后背发凉,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其他弟子更是被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纷纷后退一步。 逐溪侧身将曦禾挡在身后,“看来妖族已经混乱不堪到极点了,区区小妖竟敢无视六界律法,乱修邪术残害人命,不知到了天帝跟前,妖皇可还能说出‘治理有方’这四个字?” 自万年前神魔大战之后,魔族尽数被封印在无尽墟,神族也因这一战而凋零,仅存一位郁苓神尊。神尊常年居于荼灵域,不问世事,非关乎六界存亡大事不出。因此仙族天帝代掌六界,而实际上仙妖两族实力上并无太大差距,妖族却屈居仙族之下多年,心中不甘不忿积累已久,万年时间,两族明争暗斗不断,表面祥和之下早已是暗流涌动。 “嘿嘿。”蚌妖桀桀一笑,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唇,“什么天帝,什么妖皇,都是狗屁!待我饱餐之后,六界自是以我为尊。” 他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曦禾的方向,好似能透过逐溪的肩膀看到她一般。 “狂妄小妖!”鸢陆一声冷斥,当先挥出赤炎鞭,鞭身在空中回旋一圈,‘噌’地火光大盛,直袭那蚌妖脖颈。 此击若中,定会将那蚌妖头颅削下!而那蚌妖却像反应不过来似的,仍旧保持着佝偻站立的姿势。 眼看赤炎鞭距离蚌妖愈来愈近,鸢陆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嘴角笑容扩大。 只是这笑容还没保持一瞬,便立刻凝住。 蚌妖不躲不避,轻松一抓便将赤炎鞭抓在手里,鞭身震动,一抹幽芒自鞭尾迅速传遍赤炎鞭周身。 曦禾心道不好,大喝一声,“快扔掉!” 鸢陆自然也反应过来了,只是手中的赤炎鞭却如同嵌进了掌心,根本无法甩脱。随着那抹幽芒蔓延,她只觉手心猛地传来一股剧痛,刮过四肢百骸,直达肺腑丹田! “嘿嘿,便勉强拿你给小老儿做个开胃小菜吧。” 随着他的话落,鸢陆体内仙力开始不受控制的游走,而后大力撞击着她的皮肉骨骼,似要破体而出。 众人甚至能看见鸢陆周身鼓起的一团团皮肉,惊惶出声,“鸢陆师姐!” 强大如鸢陆师姐都能被这蚌妖轻而易举地制住,若是连鸢陆师姐也被他吸干了仙力,那他们还能指望谁来相救?有胆小的弟子甚至已经哭出了声,原以为不过是下山长见识的,谁成想竟是来送人头的…… 曦禾与逐溪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朝蚌妖飞身而去,调动周身力量凝于掌心。 眼见二人一起攻来,蚌妖定了定神,这男弟子他可以不放在眼里,这女弟子却是不行。 他扔掉赤炎鞭,一招击退逐溪之后,浑浊的双眼一眯,专心应付起曦禾来。 谁知曦禾此举本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待鸢陆脱离他的掌控之后,她并不恋战,迅速退离蚌妖的身边。 他连鸢陆都能轻易制住,却在面对她的时候如临大敌,曦禾心下不解,嘴上却没闲着,“老妖怪,你好像很怕我?” 蚌妖目光一闪,“或许从前怕过你,只是今时今刻,你将要成为我的盘中餐!” ‘餐’字的话音还在林中飘荡,曦禾便见眼前忽然一暗,蚌妖竟已瞬移到她身边,耳边阴风刮过,那双风干橘皮般布满黑筋的手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曦禾!” “莫要分神!” 逐溪和清时的声音交叠响起,曦禾矮身一避,后退数十丈。 “竟然妄图吸食我的力量,且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有了刚才的教训,鸢陆不再使用赤炎鞭,与逐溪齐头攻上。 四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力量震荡之间,身形快若闪电。最先回神来的还是柳莘,一人当先加入了战局,她很聪明,不莽撞出击,只会在时机恰当的时候助他们一臂之力。 其余弟子见状也纷纷加入战局,效仿柳莘,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同时,见机出手。 十几个人一起进攻,蚌妖与他们缠斗久了,难免露出一星半点的破绽。 便是此刻。 “柳莘!” 逐溪猛然出声,柳莘瞬间心领神会,一掌劈向蚌妖头顶的蚌壳,手掌与其相触的瞬间,蚌壳绿光大盛,妖力朝周围震荡而去,径直将曦禾他们掀飞了。 按常理来说,蚌妖的内丹便藏于头顶的蚌壳之中,是他最脆弱的命门,可显然他们眼前这只蚌妖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说了。 “此妖,怕是已有万年修为。”馥萝花在耳边摇晃,清时略带肃然的话从花蕊中传出。 恐怕师父也没料到曳婆湖竟藏了如此一个大妖,曦禾趴在地上,压抑口中血气,鸢陆与逐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那些小弟子更是惴惴不安。 “你们这些小娃娃,玩够了就乖乖到小老儿肚子里来吧。”蚌妖拍了拍肚皮,头顶蚌壳的绿光愈加灿然。 清时适时提醒,“小心他头顶的蚌壳,不要盯着那绿光看。” 然而还不待曦禾将此言复述,便见蚌妖头顶蚌壳忽而一开,两个弟子立时被吸了进去,不消片刻,便有汩汩鲜血自缝隙渗出,鲜血顺着他的头发、面容缓缓流淌,流至嘴角的时候,蚌妖伸出舌头贪婪地将鲜血卷了进去。 众人惊叫出声,“啊——” 曦禾眼神一冷,拍地而起,又攻了上去。 “本不欲让你受这些皮肉之苦,打坏了可就不美了,可你偏偏不听话呀。”蚌妖厌倦了打来打去,眼神变得危险阴沉,手心径直凝起一团幽光。 幽光倏尔大盛,照亮了他的半幅阴鸷面孔。 曦禾停在半空,双手结印,金芒自周身汹涌溢出,林中草木摧折,曳婆湖水翻滚,她盯着目含惊异的蚌妖,璨然一笑,轻缓的嗓音中隐隐透着睥睨万物的凌然,“你可知,驭水术吗?” 010 本就强大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十指翻转结印,口中咒语吟诵,金芒霎时冲天而起,似有捅破苍穹之势,整个曳婆湖的水在她挥斥之间尽数冲向蚌妖,像一条蛟龙,似闻一声龙吟之后,金芒直击他头顶蚌壳。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只见蚌妖连一击都未能还手便被‘蛟龙’冲翻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头顶蚌壳瞬间开裂,那两个浑身已被血迹浸透的弟子滚了出来。 鸢陆心中大震,驭水术不过基础术法,却能被曦禾发挥出如此威力,她这百年到底在落日峰发生了什么?明明她不过一个废柴而已啊…… 逐溪虽也震惊不已,但他好像是早有预感一般,他知道曦禾终有一日会强大起来,或者说,在他心中,她本就强大。 眼见众人还在怔愣,逐溪眼疾手快地将两名弟子捞了回来,观其微微起伏的胸膛,当下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他看向同旁人一样怔愣的柳莘,“柳莘,快些带他们回祈神山找师父!” 这些弟子根基浅薄,留下也只是徒增伤亡。 柳莘回过神,愣愣的‘哦’了一声,又朝那方曦禾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即带着那群弟子将浑身是血的两人抬起跃上云头,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蚌妖捂着胸口瘫在地上,头顶蚌壳碎了一地,目光在接触到曦禾平静漠然到近乎神圣的双眸之后,心底深处募地涌出巨大恐惧,这恐惧似是与生俱来,早已刻进骨子里。他当下化作一抹绿光,飞入天际,逃之夭夭了。 整个过程发生太快,曦禾甚至有些恍惚,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刚才那股力量,真的是她发出来的吗…… “他所修术法属阴邪一类,如今月上中天,阴气最盛,对蚌妖大有裨益,此时不宜再追——”清时一句话没说完,便听逐溪一声惊呼,“曦禾!” 清时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瞬却是双脚触到地面,一缕青丝带着馥萝花的香气划过他的鼻尖,紧接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自他面前直直倒下,他无意识地伸手去接。 在视线扫过怀中面容苍白、双眸紧闭的女子时,清时才发觉他已经恢复了原身。 看着眼前忽然冒出来的男子,逐溪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边伸手边道,“你是上次那个在曦禾院子里的人,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清时半揽着曦禾,后退避过了逐溪伸过来的手,看着曦禾道,“她那一击,体内力量消耗殆尽,我扶着她,你来给她渡些仙力。” 逐溪心道,你那是扶吗…… 心中腹诽,眼下还是曦禾要紧,逐溪依言将手指放于她手腕处,光芒流动间,曦禾眼睫微颤,慢慢醒转。 这甫一睁开眼,还不等逐溪高兴,赤炎鞭便来势汹汹地抵住了曦禾的脖颈。 “你这是做什么!”逐溪欲推开鸢陆,“曦禾可是刚在蚌妖手里救了你!” 鸢陆不为所动,脸上也丝毫没有愧色,厉声逼问道,“说!你到底修了什么邪魔外道!短短百年,进境如此之快,绝不可能走的正途!” 此刻曦禾体内空虚,浑身乏力,打斗中被蚌妖伤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无心与她争辩,“随你如何想。” “是绝不可能还是不愿相信?”逐溪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她既然不行师姐的本分,那他也没必要再尊敬她,逐溪‘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前脚才被同门救了,后脚便要取同门性命,祈神山天赋异禀的首席弟子,便是如此?我们尊称您一句‘师姐’,真是叫到狗耳朵里去了呢。” “你——放肆!”鸢陆携怒瞪向逐溪,后者不躲不避,半点往日的恭敬也无。她眸光一闪,幽幽开口,“说来也是,若是大师兄尚在,首席弟子绝不会是我,你说是吧,曦禾。” 若大师兄尚在…… 曦禾垂在身侧的手倏然一紧。 清时能明显的感受到怀中女子克制不住的轻颤,他袖中银芒一闪,淡淡开口,“你的鞭子,有些碍眼。” 那银芒一闪而过,甚至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周遭也并无任何力量波动,赤炎鞭已被清时的匕首拦腰截断。 那把匕首鸢陆很熟悉,毕竟是曾经抵在她脖颈处的东西,如今竟是又断了她的赤炎鞭。 她的表情瞬间崩裂,眼中掠过一丝杀气,“找死!” 眼下曦禾毫无反击之力,清时自是更不用提,而逐溪向来不是鸢陆的对手,若鸢陆全力一击,一招击毙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逐溪往后一跳,“你你你、你竟连我也想杀了!” “曦禾勾结来历不明的邪魔外道放跑蚌妖,而你助纣为虐,我身为你们的师姐,自然是要替祈神山清理门户了。” 清·来历不明·邪魔外道·时,自觉对号入座。 逐溪暗暗叫糟之际,忽闻一声带着疑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鸢陆师姐……你们在做什么?” 是柳莘又回来了。 睨了一眼柳莘,鸢陆收了周身杀气,她又不是杀人狂魔,自是不能来一个杀一个。 逐溪自知逃过这一劫,柳莘功不可没,虽是责怪的话,却带着高兴的语气,“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实在担心师兄师姐们的安危,便……半路折回来了。”她有些紧张,又隐隐带着一丝震惊,“那大妖呢?不会是被曦禾师姐……与鸢陆师姐杀了吧。” 柳莘本意是问蚌妖是不是被曦禾杀了,在观察到鸢陆不善的神色之后,聪明地把她也加上了。 “跑了。”鸢陆冷声道。 “那我们怎么办呀,他不会再去害人性命吧……” “若不斩草除根,定然会有更多生灵惨遭毒手,只能回祈神山禀明师父再拿主意。”纵然鸢陆已是六界之内同辈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但三千岁的天赋异禀,与不知一万岁还是两万岁的蚌妖比起来,又岂止是渊壑之别。心中便是有再多不甘,也不敢逞这个英雄。 “先离开这里吧。”清时扶起曦禾,一旁的柳莘见状也连忙上前搀扶。 谁知曦禾刚接触地面便两腿一软,若不是清时动作快地将她捞在怀里,只怕又得摔一次。 “走不了了。”连摇头都极其费力,可见这回亏损得厉害。曦禾心安理得地倚在清时胸口,声音低弱地几乎只能他一人听见,“我戴了你一路,如今你回报的时候到了。” 逐溪见清时面色并不十分得好,以为他并不乐意抱着曦禾,欲上前接过,谁知清时再一次避过了他的手。 “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将曦禾交给我……” “嗯?”清时似有不解,打断了他的话,“男女有别?” 那意思,你不也一样? 逐溪领悟了清时的意思,可是他、他是男子吗?啊,就算他是,但他也是曦禾的师兄啊,他俩堪比亲兄妹的情谊,自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可比的! “曦禾!你自己来说!你要谁抱!”他信心满满。 真尼玛坑爹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那该死的胜负欲? 011 山洞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她都全身脱力快成瘫痪了,逐溪竟然还在这里扯些没用的淡,果然是没事找抽型的。 但说到底,也是为了她考虑,曦禾平复了下心情,一句话便将攒了好久的力气用尽了,“师兄,放宽心,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清时似是极满意这个答案,“劳烦仙君驾云。” 信心满满的表情在逐溪脸上一寸寸龟裂,为什么! 他回过身抓住柳莘的肩膀,表情浮夸,似要字字泣血,“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师妹不选我?为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柳莘艰难地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见逐溪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声音悲切,“我不听,我不听!” 走出几步的清时身形停住,并未回头,传来一道虚弱却透着恶狠狠的女声,“再演,就撕烂你的嘴。” 浮夸的表情瞬间收住,逐溪摸了摸鼻尖,“走吧。” 柳莘抽了抽嘴角。 此时鸢陆早就拿着她那两截赤炎鞭跃上云头不见了踪影。 星光在两侧闪过,云团上的四人静默无言。 曦禾没力气说话,清时不爱说话,逐溪不敢说话,柳莘是不知道说什么,无聊间随手扯了一点云絮在手里胡乱捏着什么。 不知行了多久,曦禾又有些昏昏欲睡之际,忽闻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四人欲躲已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一道闪电击中他们所在的云团,登时云消雾散,几人瞬间开始极速坠落。 闪电击碎云团的瞬间云雾缭绕,看不清周围,逐溪凭借感觉,朝曦禾的方向捞了一把,等他迅速落地,看清怀中女子之后却傻了眼。 “……柳莘?怎么是你!” 柳莘也急切开口,“逐溪师兄你怎么接我呀,你应该接曦禾师姐才是!也不知他们掉哪去了……” 逐溪何尝不知道该接曦禾,他急地直跺脚,“我明明就是往曦禾的方向去捞的,可谁知道怎么就捞成了你。” “我这不是也想捞曦禾师姐么,谁知他们下坠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柳莘垂下头,揪着衣角。 他们二人皆有仙力在身,下坠速度可以随意控制,而曦禾与清时二人一个力量亏损殆尽,一个力量消失全无,一旦脱离云团,自然是急速下坠。 逐溪几欲以头抢地,“该不会……” 已经被摔成肉饼了吧…… 差点就成肉饼的曦禾是被冻醒的,眼睫与头发上满是碎雪。她一袭红衣趴在地上,远远看去就如雪海中的一瓣红梅,随时可能被风雪湮灭其中。 想起跌落云团之时,清时是与她在一处的,曦禾艰难起身,拍了拍身上落雪,身形摇晃地朝四周看去,然而入目皆是一片刺目的白,似乎无边无垠,却半点不见清时的踪迹。 “不会是被雪埋住了吧?” 伸手挡在眉骨处,她又四下巡视一遍,心道自见清时至今,他一直就一身白袍,平日里无事她或许还能欣赏出几分举世皆浊他独清的气质风骨,可如今身处雪地,才真是犯了大难。 哪哪都是白,叫她怎么找? 曦禾蓄了一口气,试探着大喊了一声,“清时——” 除了凛凛北风,无人回应。 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脚,曦禾心道她得动起来,再站下去她会被冻成雕塑的。虽然力量还未恢复,但好在体力恢复了一些。她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寒风刺骨,直刮得人脸生疼,曦禾俯身撕下裙摆处的一角玄色流光纱遮在面上,才稍稍好些。 她边走边喊,一直到嗓子快喊废了,都没发现清时的踪迹。 这人指定上辈子和她有仇,要不然怎么碰上他就没好事呢! 走了半晌实在是走不动了,曦禾瘫坐在地上,随手抓起一把雪扔了出去,却在雪球即将脱手之际,她瞥见了指缝间的一细缕头发。 这缕头发若是被生扯下来自然是极疼的,而她此刻毫无感觉,必然不是自己的头发,所以那就只能是…… 曦禾猛地偏头一看,果不其然见到了清时那张便是双眸紧闭也依旧圣洁无双的脸,以及……头顶稍微秃了一丢丢的头皮。 “呃……罪过罪过。”她连忙将清时从雪里刨出来,紧接着把手里的那几根头发给他‘按’了回去,又将旁边的头发拨了一点过来,眼看他的头发几乎恢复原样,曦禾终于放心地开始叫他。 “清时,快醒醒!清时?”曦禾连推带叫,视线扫过他已有些微微发青的脸,她心下一沉,莫不是冻死了吧…… 手指探了探鼻息,在感受到清时微弱的气息之后,曦禾松了口气,当下将他背了起来。眼下还没冻死,保不齐一会儿就冻死了,她得赶紧找个能避风雪的地儿。 “若不是每月还得靠你的‘灵药’,我才懒得管你!”曦禾背着清时,行走愈发艰难,可说完这话,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厚道,叹了口气,“算了,我能有如今的进境,说来也都是因为你,尽管这可能不会长久,但我仍感激你所带给我的体验和经历,此一遭便算是我报恩了,只求你这‘恩’不要让我报太久,早点醒过来减轻我的痛苦才是……” 清时的头静静垂在她颈侧,头发垂落而下,一时也分不清是谁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等你醒来一定要将真正的解药给我,如此才不枉费我今日舍命背你之恩。只是我从前去人间界时,曾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讲过,但凡男女流落荒野雪地,定然会寻到一处山洞,现今你我具在,就差山洞了……” 一边絮絮叨叨,一边顺着风雪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久到日月数次轮转,久到曦禾双腿麻木、几近绝望,才终于在前方见到了一处黑漆漆的洞口。 曦禾眼含热泪,“说书先生诚不欺我!” 耳边风声萧萧,天上大雪簌簌,她加快速度走进山洞,先把清时放下,而后想了想他教她的咒语,屏气凝神,捏了个火诀甩在地上。 体内才聚起的力量微薄,连带这火苗也弱得很,但好歹聊胜于无。 此处山洞隔绝了外面的风雪,曦禾也微微放松下来,瘫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多日的劳累以及体内的空荡导致她这一放松下来,眼皮也突然变得沉重,可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睡。 拖着麻木僵硬的双腿,她将山洞近处的枯枝烂叶尽数堆在了火苗上,火势一下子旺了不少,突然的温暖更加卖力地召唤她的瞌睡虫。曦禾逼迫自己打起精神,又起身将清时移得离火堆近了些,俩手开始快速搓他的掌心。 一身碎雪在火堆的烘烤之下全成了湿气浸在衣袍上,清时的脸色似乎更不好了。 想了想,曦禾将清时的外袍长靴尽数褪下,放在一旁石头上烘烤,只留了他最内一件薄薄的里衣,又将手放在火堆旁,等烤热了就贴在清时俊美而苍白的脸上。 如此来回数次,但似乎收效甚微。 咬了咬牙,她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腰带。 012 捉弄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玄色流光纱与殷红色裙摆被扔在石头上,和雪白衣袍混在一起,像冰与火的融合,明明无法共处,却又分外和谐。 曦禾也只剩了一件里衣,她将清时抱在怀里,打了个冷颤,“如此还不行的话,那我可真就没办法了……” 越来越低的声音渐渐于山洞中消散,枯枝在火中的噼啪声也渐小,似乎天地都在刹那间静默,只剩两道轻轻交叠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时是在一阵胸闷中醒来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再往下看去,顿时眼睫一颤,猛然闭上眼。 视觉关闭了,听觉和触觉便分外灵敏。 他能听见女子清浅的呼吸声,更能感受到自她身上传来的柔软与温暖。 还有一股熟悉的清冽,那是馥萝花的香气。 不用看脸,他也知道身上女子便是曦禾。 两人毫无缝隙的贴合使得清时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两只手抬起又放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眼睛睁开又闭合,闭合又睁开,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漆黑的夜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只借着洞外雪光静静望着洞顶,无论身上闭眼酣睡的人如何翻来覆去地折腾,他也再不敢往下看一眼。 直到天色初晓,睡足了的曦禾才终于依依不舍地睁开眼。 “睡够了,便下去。” 直到脑袋下的胸腔微微震动,曦禾才彻底清醒,意识到清时正在她身下,连忙一骨碌坐了起来。 随意拨了拨碎发,她看上去若无其事,“醒了便好。” 清时也随之坐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衣襟,目光在胸前的一块莫名水渍处一顿,抿了抿唇,便迫使自己移开目光。 见状,曦禾脸上若无其事的表情顿时破功,面色倏尔一红,悄悄偏过头摸了摸嘴角。 脸红不过一瞬,她又将头转过来,淡定开口,“我可是费了天大的力气才将你救活,作为报答,我私以为你应当将我身上的毒彻底解了。” 清时未语,只是在抬眼看她的瞬间,又将极快地目光收了回去。 曦禾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的恩人!若不是我,你早冻死在雪地里了——” 一句话没说话,便被衣裙兜头罩下,曦禾心头火气更甚,“我累死累活救了你,你就是这般报答我?早知如此,就该把你的头发拔光,然后看你挨冻不管你!” 越说越气,她一把扯下头上的衣裙,却因动作太大,波及到了身上的衣衫,随即感到肩上一松,而后胸前一凉。 曦禾低头一看,猛地将衣裙抱在胸前,背过身去急急说道,“你快将眼睛闭上!” 清时早在她扯下衣裙的时候便转过了身,他拿起自己的衣袍,低低‘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空气一瞬间静默,莫名的气氛在二人中间丝丝流转。 小衣掉在了曦禾脚下,她慌忙伸手去捡,却不知哪里忽来一阵风,将小衣吹跑了一点儿。曦禾一边抱着衣裙挡在身前,一边弯腰去捡,却还是差了点儿距离,她只得上前一步,悄悄挪动的时候下意识往清时那边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的功夫,等她再回过头,便见那小衣飘飘悠悠却速度极快地被吹到了山洞更深处不见了踪影。 “我的……衣裳!” 闻得曦禾这一声又急又窘得惊呼,清时偏头看去,却也只来得及草草看了一眼,便眼睁睁看她的那件‘衣裳’不见了踪影。 意识到不对劲之后,曦禾迅速将衣裙套在身上,一撩头发便要朝洞内走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 清时也已经穿戴完毕,他抓住曦禾的手腕,神色浅淡,“此地安危不明,里面更是不知是何光景,不易贸然闯入。再者我瞧那衣裳也不大,穿与不穿想来也没什区别——” “你、你懂什么!”曦禾只觉一股热气直逼两颊,解释又解释不清,眼中闪过一丝羞恼,欲甩脱清时的手,却无意勾住了他的头发,只见那缕她‘按’回去的头发再次出现在自己手心。 清时看了眼那缕头发轻易便被扯下来的头发,又想起方才她说的什么‘拔光’之类的话,心下明白几分。 果真还是应了那句话,是你的(罪行)就是你的(罪行)…… 嘴角一抽,曦禾将头发塞回清时的手里,神色真挚,“我如果说是头发先动的手,你信么?” 清时就那样静静地将她看着,生生将她看出了几分心虚之色,才作罢。 “那你先在这儿缅怀一会儿,我必须进去看看。”说完,曦禾便步伐飞快地进了山洞更深处。 她必须得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捉弄她! 走起来像是没有尽头,越往里走,气温越低,曦禾搓了搓胳膊,将之前扯下来的裙摆哆哆嗦嗦地戴到脸上。 “回去吧。” 冷不丁一声在耳边响起,曦禾回头一看,清时竟是一直跟在她身后,脸上也结了一层薄霜。 “不、不行,我一定要、要拿回我的衣裳。”冰冷刺骨,曦禾已经被冻得牙齿打颤,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先、先回洞口等我。” 清时不解,不过就是一件衣裳,他大致瞥见了一眼,看上去又小又薄,穿上也不会暖和到哪里去。 “你力量恢复了多少?” 经他这一提醒,曦禾才想起自己体内是有清时力量这一回事的,她闭眼一瞬,而后惊喜开口,“差不多六七成了!” 淡金色的光芒在周身流转,体内寒气霎时消退,曦禾随即抓起清时垂在身侧的手,动作十分自然。光芒自两人掌心处蔓延,清时脸上的薄霜尽数消退。 “如何?”曦禾问他。 清时的目光在二人交叠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微微点头,还不待他说话,便听几声冰碴摩擦得‘咔咔’之声,便见脚下地面有凝结成冰之势。 “这是……怎么回事!”曦禾带着清时后退几步。 随着声音由小渐大,结冰面积也越来越多,最后冰霜席卷四周,俨然成了一处冰洞,洞顶满是闪烁着七彩之色的冰棱。 山洞变冰洞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快到俩人再反应过来之时,已然站在了冰面上。 “你看那儿。”清时指着某处。 013 雪妖大人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顺着清时的视线,曦禾望去。 只见前方几块七彩巨冰堆起来足有一人高的冰台之上,有无数根细长冰棱向上托举着一方透明冰晶,异彩闪烁。 曦禾仔细看着那冰晶,“那似乎,是个盒子,好像还有东西……” 该不会她的衣裳就在里面吧! 念头刚冒出来,曦禾便要上前打开那冰晶盒子,然而她的脚刚刚踏出半步,洞顶的一个冰棱毫无征兆地急速脱落,直直的刺进她方才落脚的冰面,裂纹遍布。 若不是她收脚及时,这冰棱刺穿的就是她了! 黑纱覆面的曦禾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眼中凝起细碎的冰碴,“是谁在此装神弄鬼,还不速速滚出来!” 四周静默,毫无回应。 “不出来,我便亲自‘请’你出来。”曦禾不再废话,指间透出一抹光,一道金芒急速朝冰晶盒子飞射而去,在距离盒子微毫之时,金芒倏尔消散,而那盒子像是有所感似的,竟开始微微震颤。 它一颤,连带着整个冰洞都开始微微震动。 两人身形在震动的冰面上摇晃,曦禾抓着清时的手又紧了紧,头顶不断响起‘咔咔’只声,清时抬头一看,竟是洞顶的冰棱都断了,像是有意识般地纷纷朝他们刺来! 他神色一凛,曦禾脸色也难看起来。 两人四处躲闪,略带狼狈。这若是被刺中了,定会被刺个对穿。 一把揽过清时的腰,曦禾看准时机旋身而起,脚尖在密集下落的冰棱上轻点,左闪右避,浮于半空。 眼见冰棱全部刺进冰面,洞内逐渐恢复平静,两人落回冰面。 “还真是诡异得很。”曦禾谨慎地打量四周。 话音刚落,一阵风过,雪花漫天。 在四目睽睽之下,漫天落雪当中,一个白衣白发,甚至连眉毛和睫毛都是雪白的女娃娃叉着腰,气势十足地缓缓降落。 曦禾对于‘气势十足’四个字并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她能将腰间围着的东西还给她的话。 “尔等小贼,胆敢觊觎你雪妖大人的宝物!”看着下方那二人一呆滞一复杂的眼神,她自认是自己的出场过于炫酷,才会导致如此效果。 幼娘内心‘嘁’了一声,一看这表情就知道这俩人就没见过世面,就这点见识还敢来她的洞府偷东西! “今日雪妖大人心情好,不与你们这俩小贼计较,速速逃命去吧。”她自认老成而慈悲地挥了挥手,稚嫩的女声在洞中飘荡,两人终于回过神。 此时此刻,清时才终于明白了曦禾执意要将那衣裳拿回来的原因。 他清咳一声,视线迅速从那方绣着什么花样的藕荷色衣物上移开。 “小贼?我看你才是小贼!”曦禾瞪着她,一撸袖子两手叉腰,“小娃娃牙还没长齐就敢偷东西了,再说,你偷了也用不上,你归还于我,我马上离去。” 幼娘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东西,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我如今用不上不代表以后我用不上!” 扑哧一声,曦禾捂着肚子笑出了声,“还系在腰上,你怕是连怎么用都不知道,哈哈哈……还扬言要用,哎哟不行了,笑死我了!” “谁说我!不!知!道!”幼娘呲着一口小白牙做出凶狠的样子,又上下扫视了曦禾一圈,在她胸前稍稍停顿,便开始嘲笑,“倒是你,这般年纪还这般光景,想来用不用也是无所谓的吧!” 语气稚嫩,说的话可真真是恶毒至极! 曦禾的笑顿时僵在脸上,眼神危险的眯起。恍然发觉清时还在场,而对方垂眸静默,一副‘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见’的模样。 像是胜利品似的,幼娘将腰间的小衣扯在手里上下抖动,“本大人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 抖动的动作太过显眼,以至于清时甫一抬眼,便看清了那上面的花样——馥萝花枝。 鼻尖隐约又传来那阵熟悉的清冽香气,他再次垂眸凝神。 “咦!你耳朵怎么这么红?”雪幼娘指着清时。 后者一副老僧入定,不染红尘的模样,淡声道,“洞中寒冷。” 此刻曦禾竟有了一种羞愤欲死的感觉,她将矛头对准雪幼娘,“你想要便送你,只是我也要取你一件东西!” 她再次朝那水晶盒子进攻,幼娘侧身一挡便将曦禾挡了开去,两人一来一回,金芒与雪花碰撞,那冰晶盒子又开始震颤,而此时幼娘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之感。 趁着她捂着胸口愣神之际,曦禾眼疾手快地将冰晶盒子捞在了怀中,旋即飞身退回原处。 抱着盒子,曦禾一脸得意,心道我还整不了你个熊孩子! 她怎会如此轻易便能拿到主人亲手放置的冰晶盒子?! 幼娘始料未及,她眼中划过一抹错愕。 “如何?认输吗,雪妖大人。” 上一刻还错愕的幼娘瞬间变脸,她只微一扬手,洞内随之平地卷起一阵狂风,暴雪充斥其中,绞碎了满地冰棱,语气森冷,“敢动我主人的东西,找死!” 曦禾有些心惊,这雪妖看着不过七八岁孩童模样,却不料真正实力如此恐怖。 躲是躲不过了,只能赌一把! 眼看狂风暴雪呼啸着已逼至身前,曦禾将冰晶盒子挡在身前,高声道,“要毁便一起毁了吧!” 心知她看重这盒子,曦禾本欲以此威胁,然而幼娘丝毫不为所动,她一声冷笑,“呵,你以为主人命我在此守护的是什么?上古神器岂会被我一击损毁,被毁的只有你的命!” 清时心头一跳,眼看冰晶盒子已经被卷了进去,他迅速上前也只来得及抓住她掉落的面巾。 只呆愣了一瞬,便见那蚕蛹般层层叠叠的狂风自内而外射出道道金光,数道金光将其割裂开来,狂风霎时消散,只余半空中一道殷红身影被金光包裹其中。 幼娘瞪大眼睛,已经惊愕非常,“她怎会……毫发无损?!” 墨发无风自动,衣裙猎猎作响,一把冰为骨、雪为面的扇子,缓缓于曦禾身前展开,每多展开一寸,冰洞的震颤便多一分。 到最后,洞中光芒大盛,缓缓聚成一道光柱冲破洞顶,穿透星月天,朝荼灵域而去。 像是冥冥之中的牵引,曦禾伸出手,那扇子缓缓落于她掌心,在握住它的刹那,无数幻影残片在脑海穿梭碰撞,汹涌的力量像是抑制不住般在体内急速流转,她紧闭双目,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清时道,“快放开它!” 014 玉荆扇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无意识地松了下手指,扇子脱离她掌心的瞬间光芒全消,一人一扇径直坠落。 清时上前接住了曦禾,而幼娘则忙不迭地伸出双手接住扇子,却在看清曦禾面容的瞬间呆住了。 她喃喃出声,“主人……” 难怪玉荆扇会有反应,而她也心有所感,原来是主人回来了! “一万年了……主人……” 曦禾才将脑海中纷杂的光影摒除,便见方才还恶狠狠要取她性命的雪妖泪眼婆娑地朝她跪行而来,神情像是被人遗弃已久的小狗,一双大眼睛透着一股可怜,“主人……玉荆扇幼娘守护得很好,幼娘没有辜负主人的信任……幼娘这便将神器呈给主人。” 说着,她擦了擦眼泪,依旧跪在地上,将玉荆扇上手举过头顶,呈在曦禾面前。 主人?神器? “……这、这唱的是哪一出呀?”曦禾望向清时。 幼娘低垂着头,抽抽嗒嗒地道,“主人,幼娘、幼娘没有在唱,幼娘在哭哇主人……” 清时摸了一下曦禾额头上的一道小伤口,声音放低道,“大致是你的血偶然沾到了玉荆扇上,所以神器认主了,连带着守护神器的雪妖也认了你为主。” 说完,他又缓缓补了一句,“你倒是个运气好的。” 半晌,曦禾才彻底回神,她这哪里是运气好,简直是运气爆棚哇! “这、这果真是上古神器?” 幼娘以为曦禾这话是在说这把玉荆扇是假的,她当下心神大震,面上瞬间褪尽血色,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是……假的么?幼娘辜负了主人的信任,连神器被人掉了包都不知道,幼娘……甘受天诛!” 她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瞬间多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眼中一片灰败,“幼娘甘受天诛。” “你做什么!”曦禾赶忙拦住了还要再磕的幼娘,“我没有说这是假的。” “不是假的……那太好了!” 听得这话,幼娘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再次恭谨地呈上玉荆扇,“幼娘幸不辱命。” 看着幼娘手上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玉荆扇,曦禾试探着将其接过,却并没有之前那种力量汹涌快要将她撑爆的痛苦,反而握在手里舒服得很。 想来是神器力量过于强大,她如今还不能轻易驾驭,拿在手里把玩倒还行,若真是用其与人打架,她受到的反噬痛苦并不会比对方小。 半躺在清时怀里,曦禾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她看向此时乖巧至极的幼娘,“你是守护这把玉荆扇的雪妖?” 幼娘连连点头,小嘴一瘪,眼中又蓄了两泡泪,“是主人命幼娘在此守护的,主人不记得幼娘了么……也对,毕竟一万年了,主人忘记小小幼娘也是正常……” 她越说越委屈,眼看又要‘哇’地哭出来。 一万年…… 曦禾神情复杂,她如今才不过千余岁,如何在万年前便让她在此守护,想来是洞中岁月寂寥,这孩子指定是憋出什么毛病了。 倒是一旁的清时接话了,“那你主人当年是如何将玉荆扇交于你的?” “万年前的一天,主人忽然来到极地冰窟,亲手将神器放置在琉璃台上的冰晶盒子里,并且命幼娘一生一世守护在此,谁也不能擅自取走,除非主人亲自归来。”幼娘说着又开心地笑起来,“如今终于等到主人了!” “极地冰窟?极地冰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六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曦禾像是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表情十分惊讶。 “你没听说,有什么稀奇。”你没听说的不是多了,清时无视曦禾瞬间咬牙切齿的表情,又接着道,“我曾在书中大致看到过,据说极地冰窟是万年前因神魔大战而在六界之内损毁消失,如今看来,不是消失,而是被人布了结界,却恰好被你我闯入。” 看在方才她即将被卷进去之时,清时还是十分仗义地伸手去拉她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他言语之间对‘恩人’的不敬了,曦禾大度地想。 “不是的。”幼娘严肃摇头,“不是‘恰好闯入’,是因为主人是主人,所以主人的结界不会阻拦主人。” 左一句‘主人’,右一句‘主人’,叫得曦禾脑瓜子疼,“所以,那我们该如何出去呢?” 那蚌妖之事还不知如何,他们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 “直接走出去就可以哒。” 曦禾指了指身后的人,“怎么可能!我当时背着他走雪地里走了好久,都没走出去,我现在脚还疼呢。” 清时的视线在她脚上一顿。 幼娘苦恼地挠了挠头,她也不知道原因,“那幼娘带主人出去吧。” “那敢情好。” 三人起身欲走,幼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诶呀’一声,连忙跑回琉璃台那儿撅着小屁股东找西找,终于在一堆碎冰中拎起了一根藕荷色的带子,献宝似地扬起手,“你看主人,幼娘将你的唔唔唔——” 也亏得曦禾身手矫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捂住了幼娘的嘴,压低声音,“闭嘴吧,小祖宗!” 幼娘可怜地眨了眨眼,曦禾无奈松开手,刚欲说些什么,便听‘咚’一声,幼娘再次跪倒在地。 “主人是还在生幼娘的气么?幼娘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主人,不然借幼娘一万个胆子,幼娘也不敢捉弄主人……”快速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瞄了曦禾一眼。 “你这什么毛病?膝盖骨没发育好?动不动往地上跪什么。” “主人……”幼娘红着眼睛吸着鼻子,看着很是可怜。 无奈叹了口气,曦禾拎着她后脖颈的衣裳将她拽了起来,又伸手拍了拍她膝盖上沾上的冰碴碎雪,“我不生气。” 幼娘顿时开心了,将手中衣物又是一抖,“主人不生幼娘的气了,幼娘亲手帮主人穿——” “拿来吧你!”曦禾将其一把扯了过来塞进袖子里,“熊孩子!快带路。” 幼娘瘪瘪嘴,“是,主人。” 三人走出洞口,呼吸之间便从冰天雪地的极地冰窟到了林木葱郁的祈神山脚下。 曦禾深吸一口气,“可算是活着回来了。” 这一口气没吸完,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喊道,“曦禾!” 上一瞬还在半山腰,下一瞬逐溪便已经到了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膀泪眼朦胧道,“我就知道你会活着回来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见逐溪如此为她担忧,曦禾也不禁微微动容。 “凡人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个祸害肯定是要遗留千万年的!” 动容的神情在脸上卡壳,曦禾一把甩掉了逐溪的手,就知道这货是来浪费她感情的。 015 师叔主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有事说,没事滚!我还等着去见师父呢。” 逐溪嘻嘻一笑,“师父闭关了。” “师父又闭关了?”自从她被大师兄捡回来之后,也就拜师当日见了师父一面,还是远远地见的,排在弟子最末,连师父长什么样子都没怎么看清。之后的千百年时光,面见师父的机会并不多,也就是在考察功课和重大典礼上才能遥遥瞧上一眼,其余时间,师父都用来闭关了。 怪不得六界皆传,祈神山主普元真君是比星月天上的天帝修为更加近神的上仙。 “如果你是想和师父说蚌妖的事,那还是算了,鸢陆早就回禀完了,而且师父也已经上报星月天,天帝立即降了谕旨,妖皇领了治理疏忽之罪,自请协助仙族共同追捕那妖族的败类——蚌妖。” 曦禾其实是想和师父说一说极地冰窟以及玉荆扇的事,然而眼下师父闭关,只能容后再提。 “如此也好,那蚌妖本来就不是我等小仙能对付的,移交星月天最好。”曦禾点点头,有天帝出手,想来不日便能将蚌妖捉拿归案。 “咦?这是谁家孩子?”逐溪发现了曦禾身后的幼娘,见她全身雪白,眼中透着稀奇。 曦禾提醒他,“你再好好看看。” 逐溪的视线在幼娘身上绕了一圈,眉头一皱,“你是妖族?” “是又如何!”幼娘俩手一叉腰,从曦禾身后出来,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还不速速来拜见雪妖大人!” “熊孩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还‘大人’,笑死人了。”说着,逐溪哈哈大笑起来。 “微末小仙,竟敢嘲笑雪妖大人!”幼娘只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逐溪那大张的嘴倏然闭合,一口气没喘出去差点憋死,咳了个面红耳赤。 清时忍了忍算是忍住了,而曦禾就没这么厚道了,接着逐溪戛然而止的笑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是每一个祸害都能遗千万年的,我看你这个祸害,就有、就有早夭的征兆,哈哈哈……” 见她主人笑得这么开心,幼娘觉得自己干得漂亮,把头埋在曦禾腰间乖巧地蹭了蹭。 逐溪瞪了幼娘一眼,涨红着脸上蹿下跳,指着自己的嘴来回比划,那意思他有话说。 曦禾笑够了,“幼娘,给他解了吧。” “是,主人。”幼娘隔空点了一下,解除了禁锢。 “可憋死我了!”逐溪用力咳了几下,像是回过味来,“她刚才叫你什么?主人?” 虽然妖族也是在天帝管辖之内的,但两族之间摩擦不断,嫌隙不浅,妖族鄙视仙族进境缓慢,仙族不屑妖族修行有限,总而言之,双方谁也瞧不上谁。 如今曦禾竟私自带了一个雪妖回祈神山,若是被鸢陆知晓,又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不错,幼娘已认我为主。” “你可想好了,妖族身上的气息与我们可是很不相同,鸢陆可比我厉害,根本不用你提醒,一个照面她就能看出你这幼娘的身份。”逐溪抿了抿唇,看了眼清时,“你这一个都没解释清,又带了一个。”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下山招兵买马去了。 逐溪说的也不无道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别回去了。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如今师父闭关,我也没办法禀明情况,鸢陆见了我定然又要生事,那我们就先不上去了,等师父出关我再回来。” 言罢,曦禾一手拉一个,另外两人也十分顺从,三人转身欲走,却被逐溪叫住了。 “这怕是不行,你踏入祈神山的地界,师父必然知道你回来了,而闭关前师父已经答应了妖族的二皇子,待你一回来便让你去见他。” 曦禾皱眉,“妖族二皇子?见我?” 这都哪儿跟哪儿? 逐溪摇头晃脑,“蚌妖的事一出,妖皇很是没有面子。” “然后呢?” 他继续摇头晃脑,“然后妖族二皇子来了祈神山。” “所以呢?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曦禾有些着急,她开始撸袖子,“我一心做个温婉女仙,偏偏某些欠抽的人总不给我机会!” 逐溪条件反射般抱头,“别别别!我说我说!” 清时忽然出声,“我猜二皇子知晓是祈神山的弟子发现了蚌妖,所以来了祈神山,又从当日跟随前往的那些弟子口中听闻了你是如何与蚌妖一战的,故而,指名要见你。” 逐溪连忙点头,以此印证清时猜得一丝不差。 “这怕是……来者不善了。”曦禾心里有点犯嘀咕。 聪明的人都会抓住表忠心的机会,显然幼娘就很聪明,十分狗腿道,“幼娘会一直保护主人的!” 逐溪乐了,逗她道,“那可是你们妖族的二皇子,你不怕?” “嘁,他祖爷爷都得叫本大人一声姑奶奶!”幼娘十分傲娇地将头一歪。 “如此说来,在妖族你的辈分应是极高了?” 瞥了眼逐溪,幼娘道,“那是自然。” 逐溪一愣,继而开始沉眸思索,忽的眼神一亮,“你的辈分高就代表曦禾的辈分高,曦禾的辈分高就代表我的辈分高。你叫曦禾主人,而我又是曦禾的师兄,所以我就是你的……师叔主!来,幼娘,叫一声‘师叔主’听听。” 幼娘:“……” 清时:“……” 曦禾:“……” 神特么师叔主,她真是被逐溪的逻辑和脑洞打败了。 “说正经的,曦禾,今日你真的得随我回去。” 师命不可违,她自然知道。清时怎么都好说,而幼娘身上的妖族气息浓郁,便是留在山脚也很快会被山上弟子发现,更别说带她上山了。 “幼娘,不如我先将你安置到别处……” 曦禾一开口,幼娘便明白了她的顾虑,她道,“主人不必忧虑,幼娘可以栖身在玉荆扇中,保证一丝气息都不会外泄。” 闻言,曦禾眼神一亮,“甚好甚好!” “什么?什么扇?你们说什么扇?”逐溪掏了掏耳朵,“来来来,再说一遍,我看看是我聋了,还是你们疯了。” 016 冒犯祖神的下场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玉——荆——扇!”幼娘一字一顿,抱胸看向他,“怎么样,吓破胆了吧!” “哪把玉荆扇?” “六界之内还有哪把扇敢称‘玉荆’?”幼娘反问他。 “上古神器玉荆扇?传说中掌六界战事、司八方众神的司神殿之主——战神手里的那把?”说到最后,因为不可置信,逐溪都破音了。 曦禾拿出玉荆扇,“这把扇子的主人,原是那位上古战神?” 她看了看清时,见他神色平淡毫不意外,曦禾道,“你当时就知道了?” 正如幼娘所说,六界之内还有哪把扇子敢称‘玉荆’,在极地冰窟听见‘玉荆扇’三个字的时候,他便已知晓。 清时轻浅的音色中带了一丝劝人向学的诚恳,“多读两本书,你也能知道。” “……”好吧,她确实对上古史没什么涉猎。 盯着曦禾手中冰骨雪面、光华流转的玉荆扇,逐溪吞咽了一下,眼神直勾勾地,“别说,你们仿得还挺像,我差点儿就信了。” 之前在冰窟中,曦禾怀疑玉荆扇真假的时候,幼娘恨不得把自己磕死在地上,此刻她只想摁着逐溪的头,把他磕死在地上。 眼见幼娘又要搞事,逐溪连连后退,“这可不能怪我不信,六界谁人不知跟随战神披荆斩棘的四大神器早在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中随着战神一起殒落了,玉荆扇便在其中。” “竟然咒我主人殒落!” “我哪里咒她了,我说的战神,《上古史》中的战神!” “我主人好生生站在这,你竟说我主人殒落,这还不是咒?!” 曦禾咂舌,心道这孩子对她的误解有点儿深呀,她一个祈神山废柴和传说中荼灵域的第一战神那是一点边儿也沾不着哇。 啊不对,她俩还是沾点边儿的,比如说,性别一致。 就在曦禾找到了自己与战神的相似之处而微微自得的时候,逐溪却笑弯了腰。 “哈?你说曦禾是谁?”他瞠目结舌,而后扶着腰大笑不止,“她若是战神,那我便是万物始祖!” 一听这话,幼娘欲教训逐溪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色,果不其然,天空瞬间流云变幻,一道刺目白光闪过之后,雷声轰鸣,泛着青紫的天雷迎头劈下,眼看就要劈到逐溪身上,他愣愣地望天似乎被吓傻了,未做丝毫防御。 曦禾见状,忙凝起一个结界甩到了逐溪身上。 天雷不可躲避,否则一击不中,二击只会威力更大,直到击中为止。 青紫色的天雷带着令人心神巨震的气势劈上了曦禾的结界,电光火石一瞬间击碎了结界,发出巨大轰鸣,浓烟滚滚。 在幼娘全力相护之下,曦禾仍觉一阵心悸,看了眼清时,便见他也捂着胸口,微微蹙眉。 “主人!” 曦禾摸了摸幼娘的头发,以作安抚,“我无事。” 待浓烟缓缓消散之后,逐溪面容漆黑、头发爆炸地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甫一张嘴,便有一阵浓烟逸出,一口白牙分外显眼。 幼娘笑得在地上打滚,“天道有灵,这便是你冒犯祖神的下场!” “吓死我了,曦禾。”操着一口声音又低又哑的大烟嗓,逐溪呆呆地转动眼球,半晌才将视线转到了曦禾身上,“我还以为,这是我冒犯你的下场。” “就这下场,凭着你这些年冒犯我的次数,你还能喘着气和我说话?” 曦禾又笑着骂了他几句,幼娘在一旁看好戏,场面滑稽又欢乐。 只有清时,看向曦禾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 幼娘化身一片雪花栖身玉荆扇上,曦禾又将清时变作馥萝花挂在耳环上,与逐溪一同上了山,路上所遇弟子的视线大多被形容滑稽的逐溪吸引了过去。 他强颜欢笑,一边对着向他们行礼的师弟师妹颔首,一边压低声音对曦禾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拉着我一起走上山就是在借机羞辱我。” 曦禾忍住笑,故作高深,“你懂什么,这叫声东击西、掩人耳目。” “我脑子抽风才信你的鬼话……可怜我一世英名,经此一遭,再也不会有小师妹红着脸看我了。”逐溪面容凄切,欲哭无泪。 “谁说的!”曦禾十分不赞同地摇头,“你看看咱们这一路上碰见的师妹们,哪个不是红着脸看你的。” 逐溪内心狂吐一口老血,“……憋红也算红?!” “单押都算押,憋红怎么不算红?” “……” 一路畅行,曦禾回到落日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家老母鸡给她下了多少蛋。 清时恢复原身,捡了柴进厨房,“不去见一见那妖族二皇子?” 圣洁出尘的气质配着动人心魄的容颜,纵是抱柴都抱出了抱琴的雅致意韵。 “师父命我去,我自然是要去的。”曦禾收回目光,熟练地打着鸡蛋,“不过得是我吃饱睡足之后。” 再说此刻天色已晚,她明日拜访也是出于礼节,便是鸢陆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蒸了两碗米饭,又摘了几根丝瓜和鸡蛋炒了炒,最后将青菜同嫩滑的豆腐煮了一锅汤。 汤足饭饱之后,曦禾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随后俩眼一闭飘回了她熟悉的被窝里。 此一趟曳婆湖之行,可谓坎坷至极,心中有事的时候曦禾不觉得有什么,可一当放松下来却忽然疲惫得很,很快便陷入沉睡。 饭桌上的清时对于她这种吃了就睡的习性早已见怪不怪,他慢条斯理吃完饭,将碗筷拿进厨房清洗干净,等他拿着药和纱布敲响曦禾的房门之时,她早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正在犹豫之际,他放在门上的手微一用力,两扇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竟是连门都忘了关好就去睡了么…… 清时摇摇头,雪白的袍角划过门槛,他走到了曦禾床前。 目光停在熟睡中的女子面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鼻尖隐约又传来馥萝花的香气,他才好似被烫到了一般飞快移开视线。 伸手将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鞋袜轻轻脱掉,清时目不斜视地将手中药膏依次涂抹在曦禾血痕遍布的双脚上。 水泡、冻疮还有磨破出血的皮肉,新旧交叠。 这得是背着他走了多少路,才会破了又好、好了又破? 他不知道。 可她拿了他的力量,便理所应该为他如此。 而为了以后她更好的保护他,他需得尽快将她的伤治好,对吧? 思及此,清时开始认真的给曦禾上药,随着她无意识的微微蹙眉而不由自主地将手中动作放得更加轻柔。 017 第一容色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脚上的束缚感令半梦半醒间的曦禾以为是自己的鞋袜没脱,她左脚勾右脚,可无论她怎么使力,这‘鞋袜’就是脱不下来。 屋外日头正盛,透过窗子洒了进来。 “脱不下来算了,反正也该穿了。”她咕哝着揉了揉眼,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在不经意扫过自己的双脚时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裹得跟‘熊掌’似的东西是她的脚? 这‘脱’得下来才怪呢。 她使劲儿把脚搬到了自己身前,开始研究这玩意儿怎么解开,可找了半天,搬得腿都疼了,都没看见清时包扎完打得结在哪儿。 正欲接着较劲的时候,忽觉屋外一阵力量波动,随即响起鸢陆的声音,“曦禾呢,叫她滚出来!” 一听这声音,曦禾连忙找了鞋往脚上套,套了半晌,套得满头大汗都套不上去。 坑爹啊! 她这儿根本没法穿鞋,又担心清时像上次一样被鸢陆欺负,只好将鞋扔下跑了出去。 所幸清时给她缠得纱布厚,踩在地上也不硌脚。 她‘吧嗒吧嗒’跑了出去,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弟子,在看到鸢陆之后,曦禾猛地想到她的来意。 大概是因为那妖族二皇子。 果不其然,鸢陆盯着她,冷声质问,“师父命你去见昶乐皇子,你昨日已归,为何迟迟不去?难道连师父的话你也不放在眼里吗!” 为何迟迟不去?可不是睡过头了呗。 曦禾有些无奈。 清时见她‘光脚’出来,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大步上前将她一把抱起,殷红的裙琚在空中划过一抹流光。 不仅众人不解,当事人也很不解。 “你做什么?”曦禾目露疑惑。 “怎么不穿鞋?”清时的神色之关切,言语之紧张,导致曦禾的胸腔内顿时涌起一股感动,正当她苦苦思索该如何回应才不辜负这一番情意之时,便又听他说了一句。 清时容色认真,“踩脏了它们你会后悔的。” ……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冷眼瞧着他们的鸢陆放下一句话便带人走了,“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出现在二皇子面前。” 曦禾挣扎了几下,“还不快放我下来。” 清时依言将她放下,见她一溜烟跑回屋里便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屋外传来他凉凉的声音,“我确然也听闻过妖界二皇子昶乐有妖界‘第一容色’之称,但纵然你心存觊觎,但一炷香的时间,怕是来不及梳妆打扮了吧。” “打扮个球!我不过换件干净衣裳。”邋遢见人可不是她曦禾的风格,忽然,她手中动作一顿,目光停滞在一件白色里衣上。 她将衣裳拿了起来,好好地一件衣裳,如今只剩一个领子加俩袖子了。 曦禾的手微微颤抖,视线缓缓移到自己脚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清——时——” 一声咆哮似将整个落日峰都震了三震。 屋外的清时眨了眨眼,“我早说了,你踩脏了它们定然会后悔的。” “谁让你剪我衣裳的!”曦禾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纱布不够了,我也是为了你的伤。”他言辞恳切。 “那你怎么不剪你自己的衣裳!” “给你治伤,自然剪你的衣裳。” “那我是为谁受的伤?” 清时静默一瞬,忘了望天又望了望她,“……唔,这是个问题,容我好好想想。”他说完,便不急不缓地沉思着回了自己屋,还不忘将门关上。 “……”等她完事了再找他算账!方才情急,曦禾都忘了自己能使仙术,指尖光芒一闪,脚上厚厚的纱布只剩了薄薄一层,她连忙穿上鞋,化作一抹流光,朝祈神山客居急速而去。 按照昶乐的身份地位,自然会被安排到祈神山最好的客居,曦禾到达之后,便见逐溪已等在月华院门前。 “我说姑奶奶,你可算来了。”逐溪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又神神秘秘地朝她周身打量了几下,挤眉弄眼道,“怎么没带着你那俊俏夫婿呀?” “什么夫婿?” “清时啊!跟我你还装什么,早看出你俩不对劲了,如今祈神山可是传遍了,你俩大庭广众举止亲昵,还搂搂抱抱的。” 还真是谣言猛于虎,从鸢陆带人离开,到她出现在这儿,不过片刻光景就已经传成这样了? 曦禾不耐烦地摆摆手,“跟你也说不明白。” “怎么说不明白,我的理解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好!”逐溪嘿嘿一笑,“话说你俩是怎么认识的,清时又是怎么被你偷偷带上山的,你悄悄和我说,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 “好,我信你。” 逐溪激动地附耳上前,“快说,快说!” “那我就是个傻子。”就他那张破嘴,跟他说了就等于跟天下的人说了。曦禾将他无情地扒拉到一旁,迈进了月华院,在行至昶乐门前的时候,被妖族侍女拦了下来。 “祈神山曦禾,前来拜见。” 两个身着彩衣、形体曼妙的侍女对视一眼,便听房间内传来一道慵懒中透着一丝矜贵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侍女依言侧身避让,曦禾推门而入,逐溪正欲跟进去的时候,不意外地被拦了下来。 “仙君见谅,二皇子想与曦禾仙子单独交谈。” 透过紧闭的房门,外面传来妖族侍女柔和悦耳的声音,曦禾抬眼望去,透过重重叠叠的轻纱幔帐,隐约可见榻上倚坐的紫袍男子。 “不知二皇子指名见我,所为何事?” 面前纱帐层层分开,榻上的男子身影越来越清晰,曦禾不由得提了一口气,不知这妖界盛传的‘第一容色’究竟是何等模样? 终于,最后一片轻纱撤去,一个紫衣墨发的绝色男子出现在曦禾面前。 握着琉璃玉盏的手色白如瓷、骨节分明,他的胳膊随意搭在支起的膝盖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莹润细腻的肌肤,喉结微动。 那胜似桃花的薄唇微微勾起,狭长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眼角自带三分风流,“自吾来后,久闻山中弟子对曦禾仙子的容貌称赞有加,吾心向往之,故而,邀仙子一见。” 容色有之,奈何言语轻佻,尚不足随便掉到她山头的清时十之一二,如此都被盛传为‘第一容色’可见妖界当真是没人了。 018 诛魔大会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心中暗自摇头,她微微一笑,“百闻不如一见,不过夸大之言。” 她眼中的失望之色并没有逃过昶乐的眼睛,这还是第一个在他面前目露失望的女子。而她看似自谦的‘百闻不如一见’,想来是在说他了。 有意思。 “想来曦禾仙子的手上功夫比嘴皮子更厉害,三日后的诛魔大会,昶乐期待仙子的表现。” 三言两语,便结束了这次莫名其妙的拜见。 曦禾走出月华院,逐溪还在院门处等她。 “诛魔大会是什么?” 逐溪一拍大腿道,“我说怎么总觉得有啥事儿忘了和你说了,对,就是这个诛魔大会,不过我也是昨日才接到消息,天帝谕旨,蚌妖堕魔,仙妖两界需协力选拔良才,齐心诛魔!” “那蚌妖堕魔了?”曦禾大惊,以蚌妖原本的妖力已是六界祸患,如今堕魔,怕是六界少有敌手了。 对于魔,曦禾并不十分清楚,因为早在数万年之前,魔族因自身力量强大却多为心思邪恶之徒,经常为非作歹、祸乱六界,所以在他们一族初初成形之时便已经尽数被祖神封印在无烬墟,后来魔族不满生生世世被封印的现状,魔君晁洛集全族之力破开无尽墟的结界,攻上荼灵域。 六界之内之所以以神族为尊,只因神的力量最为强大,而众神之中又以战神的神力为最。众神在战神的带领之下,神勇无比,将魔族一举击退。只是最初封印魔族的结界是祖神一力布下,而当时祖神已经神识消散、归于天地千余年,为了免去六界颠覆、涂炭生灵,众神纷纷以自身化作屏障,修补结界,才将众魔重新封印无烬墟。 再后来的事,连史书也没有详细记载,只知道战神以祖神留下的昊天塔封印了魔君晁洛,而她也带着四大神器一同殒落,此后,偌大的荼灵域只剩了郁苓一个神。 曦禾修行千载,一丝魔气都未曾感受过,唯一的了解,也只在《六界物语》中粗略读到过几句话——仙妖魔之间的不同之处,在于其所修术法,修仙术者为仙,修妖法者为妖,而至于修魔功者……自是天地共诛! “天帝之前那道谕旨一下,蚌妖便遭多方围攻,在你们没回来的这段日子里,已经打了好几场了,眼见蚌妖已是强弩之末,谁知他竟然堕魔了!”逐溪想了想,“其实也对,蚌妖四面受敌,再无活路,唯有堕魔或能争取一丝生机。” 曦禾问道,“如何选拔?” “因是咱们发现的蚌妖踪迹,所以天帝将诛魔大会地点特设在祈神山,由师父普元真君主持,各方强者按规矩进行比试,最终选出百名六界最强者,由第一强者带队,结成诛魔军,共伐蚌妖。想来很快便有无数强者前来,幸好咱们祈神山山头儿多,不然真的要担心搁不下了。” 曦禾点点头,忽而她动作一顿,“可是,师父不是在闭关吗?” “是啊,三日后便是诛魔大会,所以师父必然是出不了关的。”逐溪神色一萎,两手一摊,“所以你猜,这大会将由谁人主持?”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除了祈神山首席弟子鸢陆,还能是谁呢…… 六界强者众多,她本来无意参赛展示她的半吊子,现如今鸢陆成了主事的,是必不可能会放过她了,难怪那妖族二皇子方才说什么期待她的表现。 曦禾无语望天,她表现个鬼。 回了落日峰之后,曦禾依旧神情恹恹。 “怎么了?”清时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将视线移到书上。 远处云霞蒸蔚,落日余晖透过馥萝花枝叶间的缝隙,星星点点地落在清时的广袖宽襟的白袍上。 暖色的光晕中,他墨发如瀑,淡漠的眉眼中透着一丝认真,修长如玉的手指翻动书页发出轻响,周身气质清透皎洁,似天边流云。 曦禾晃神一瞬,才将方才从逐溪处听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翻动书页的手指一顿,“诛魔大会?” “是啊,在我回来的路上,便已见到好几拨前来参赛的各方强者,接下来的几天只怕是热闹了。”师父尚在闭关,只希望鸢陆能担得起首席弟子的名号,严加约束,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正如曦禾所说,接下来的三天平均每半个时辰便有新的参赛者到来,有些是籍籍无名的隐者大能,但大部分都是来自各处仙山灵岛或者世家大族的佼佼者。 为了安置这些人,鸢陆连带上下所有弟子都忙得脚不沾地,当然这并不包括在落日峰悠哉悠哉的曦禾。 逐溪猛地灌了一口茶水,气喘吁吁道,“整个祈神山,也就你这儿安逸。” “这可不是我出力。”躺在清时新给她做的摇椅上,曦禾丢了颗葡萄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逐溪叹了一声,“虽然鸢陆这几天将你禁了足,但你也落得个清净,哪里像我们,整日里累得像狗一样。” “唔,你这样说可是对狗很不礼貌。” “……”逐溪哑然一瞬,正欲再说什么,便见一道流光飞至自己身前,上书三个大字——忙,速回。 是柳莘在叫他,好嘛,忙到连师兄都不叫了。 曦禾冲他摆摆手,逐溪苦着一张脸走了。 “不过一个诛魔大会,竟能忙到如此地步。” 一旁打坐的清时忽而开口,“谁不想成为‘第一强者’,从此后六界扬名。” 道理浅显,曦禾自然知道,不过是感叹一句。在先前天帝下旨追捕蚌妖的时候,可不见这么多能人异士现身,否则岂能有蚌妖堕魔的机会,而今不过组织了一场诛魔大会,扔出一个‘第一强者’的名号,各方纷纷奔赴而来,这便是人间界那些凡人口中,修身养性、淡泊名利而得成大道的仙者啊。 热闹非凡的诛魔大会,终于如约而至。 鸢陆亲自派人将曦禾与清时带到了特意为大会而设的诛魔台。 圆形的高台四周,设了上千个观战的位子,他们到的时候,台下已然坐了七七八八,场面壮观,人声鼎沸,以至于逐溪隔着三五丈的距离冲他们挥手喊话,曦禾都听不见他说的啥。 “他应是叫我们过去。”清时道。 “走。” 曦禾结了个瞬行术的印,流光一闪,便出现至逐溪身前。 019 帝女宣黎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师姐。”柳莘赶紧站起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坐吧坐吧。” “对对对,别站着了,快坐快坐,这可是我一早占下的位子,第一排,视野超级棒!”逐溪招呼几人落座。 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茶果糕点,曦禾咂舌,“鸢陆还真是下血本了。” 按照祈神山的财政状况,别说摆满一桌子了,一人给一杯清水已是很不错了。 “这算什么,你看那诛魔台,用的可都是望春山的青花石,与金子无异;还有这漫天彩绸,是从星月天上织锦仙子处得来的,寻常一尺难求;再看这桌子、这椅子、这茶果糕点等等等等,总之,无一不是顶好的。”逐溪磕着瓜子,小声道,“虽说咱们是承着天帝的旨意,星月天也赐了些金银珍宝以做开销,但尚不及这半个诛魔台。” 曦禾乐了,“如此说,鸢陆可不止是下了血本,没准连赤鹤全族都被她掏空了。”想来也是,强者云集的诛魔大会全权由鸢陆一人主持,这是多大的荣耀,她又向来爱出风头,可不得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咦,你也太小瞧赤鹤族了,他们背后靠的可是星月天上的天后,想得多少金银珍宝得不到,这些,九牛一毛尚且算不上。” 曦禾正听着,忽觉对面探过来一道目光,她下意识回望,不意外地撞进了昶乐意味不明的视线里。 他手里百无聊赖地转着一把折扇,见她看过来后,勾唇一笑,又将视线移到了曦禾左手边的清时身上,目光微闪,唇边笑意更甚。 曦禾平静地收回目光,见清时正淡淡地望向对面,她道,“那位身着紫衣的,便是妖族二皇子昶乐。” “嗯,很好分辨。”清时缓缓‘嗯’了一声,错开视线。 “我倒觉得他长得比你差远了,也就是单看妖族,若是放眼六界,你才是‘第一容色’。” 那双似藏有日月的墨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曦禾的神色极为认真。清时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屈,这道不容忽视的视线恍若一根羽毛,轻轻擦过他的心尖。 他眼神微动,无意识地端起了手边茶杯,话在嘴边含了半晌,只吐出了两个字,“是吗。” “是啊!你长得如此好看你自己不知道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帅而不自知? 旁边逐溪猛地喷出一口茶来,幸而他们坐的是第一排,不然此刻他一定会被前排暴揍。 “我说曦禾,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大庭广众的,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他扯了扯曦禾的袖子,凑近她小声道,“师兄跟你说,女孩子太主动是很容易被不珍惜的,你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你得知道欲擒故纵,你得吊着他,等他彻底离不开你的时候,那你才是掌握了主动权,这都是师兄的经验之谈,你得记下,知道不?” 闻言,曦禾张了张嘴,“听君一席话……” 逐溪欣慰地点点头,等着她的后半句。 “还真是……听君一席话。” “你、你这不废话么!”没听到自己想要的,逐溪很不开心。 “那你说的就不是废话了?我夸清时好看,自然是因为他确实长得好,你若是也长成他那样,我也主动夸你,但这和珍惜不珍惜有毛关系?”曦禾很不解。 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探头瞅了一眼清时,逐溪道,“也差不多吧……” “还有什么等清时彻底离不开的我的时候,我就掌握了主动权?现在清时就离不开我,根本用不着你的‘经验之谈’。” 逐溪‘嘁’了一声,“吹吧你就。” “不信你自己问。” 曦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成功激起了逐溪的胜负心,他半个身子从座位上探出去,凑到清时面前,一脸严谨求证的模样,“方才曦禾说你离不开她,是真的吗?如果不是,请你一定要大声说出来,让她知道什么叫‘光速打脸’!” 他问完之后,清时想了想,而后点头,正色道,“是真的,我确然不能离开曦禾。” 逐溪像是猛地被泼了一盆冷水,而后捂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坐了回去,嘴里直念叨着‘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曦禾哈哈大笑。 在清时拿回他自己的力量之前,他肯定离不开曦禾呀,可怜逐溪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忽然,一片青玉莲花瓣飘落在曦禾刚拿起的糕点上,她动作一顿,抬头看去,只见上空飘下来无数青玉莲花瓣,一时间整个诛魔台都染上了沁人心脾的香气。 有人在见到青玉莲花瓣的瞬间,便惊呼出声,“莲花青玉,帝女宣黎!是宣黎公主来了!” 便在此时,十八个手持郁香灵灯的侍女浮于云团之上,一辆翡翠岫玉制成的车驾缓缓出现在半空,帷幔飘扬、金玲回响,一只三头鸾鸟于车前振翅徘徊,它发出一声清亮长鸣,眨眼间便连同玉驾一起稳稳落在了高台之上。 久未现身的鸢陆也适时的现了身,她肃容上前,俯身拜道,“恭迎宣黎公主尊驾!” 四周众人也回过神,纷纷离开座位躬身下拜,“恭迎宣黎公主尊驾。” 在众人俯身之际,观战席上站起身后再无动作的三人便分外显眼。 一人手摇折扇,虽笑着,笑意却并不真切,“久不见宣黎公主,公主风华依旧。” 四方来者仙妖参半,妖族皇子见着仙族公主不行礼,妖族的人觉着本应如此,仙族的人心中愤愤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人家皇子不行礼倒也罢了,另外这俩人又是何身份? 众人疑惑,却又担心得罪了大人物,故而看了清时与曦禾一眼便也没再说什么。 一只纤纤玉手轻撩鸾车纱幔,头戴青玉莲冠的女子缓步而出,素青色的长裙拖在地上,随着她的行走,蜿蜒出一条美丽的痕迹。 如此出尘的气质,即便配上一副再普通不过的容貌也不会泯然众人,可偏偏配着的是一张极美的脸。 地位、天赋、容貌拥有其一种便已是大多数人穷极一生的追求了,可偏偏就是有人能集三者于一身,以她自己为榜样来宣告六界众生是何其失败。 020 第一强者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大胆曦禾,见公主为何不拜!”鸢陆还同众人一般保持着躬身下拜的姿势,只不过下拜之余还不忘替她引来众怒。 高台上扫来一道冰冷漠然的视线,曦禾刚想开口应对,便感觉这道视线缓缓移到了一旁的清时身上。 宣黎的目光一顿,鸢陆似有所感,正欲顺着她的视线一通看过去,宣黎倏尔收回目光,嗓音一如神色,透着冰冷漠然,“诸位请起。” 众人再次落座,见宣黎并没有追究曦禾二人的不敬之罪,鸢陆也识相地闭了嘴,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诛魔大会办好,旁的事,等她腾出手来自然有空收拾。 逐溪拍着胸口,“你俩走什么神呢?见着帝女都敢不拜!幸亏宣黎公主人美心善不与你们计较。” 曦禾挑挑眉,不置可否。 只见宣黎收了三头鸾鸟之后,右手微抬,一道光芒流转的卷轴霎时出现在掌心,毫无起伏的语调清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天帝谕旨,因普元真君闭关不得出,特命祈神山首席弟子鸢陆代为主持诛魔大会。” “鸢陆仙子,接旨吧。” “领天帝谕旨,多谢宣黎公主!”眉宇间的得意之色,鸢陆强掩都没掩住。 “难怪坐了半天也不见她,原来是怕师出无名被各方刁难,见宣黎公主来了,这才敢出来,想来是早就知道会有天帝谕旨,师父恰巧闭关,倒是助了她了。”逐溪啧啧道。 不过三千余岁的仙龄,便能奉帝令主持此等大会,无论最终选出来的百名强者花落谁家,出自赤鹤一族的鸢陆仙子之名,算是彻底宣扬出去了。 曦禾感叹道,“这诛魔大会还没开始呢,有的人就已经赢了。” 此刻若蚌妖在场,想来会感叹一句——俺就是个妥妥的工具人。 妥善收好谕旨,鸢陆亲自安排宣黎入座,曦禾见她又朝这边望了一眼,随后坐到了昶乐身旁。 这时,柳莘小声道,“我怎么感觉这宣黎公主总是往咱们这边看呢。” “咳咳。”逐溪一改方才的懒散,清了清嗓子开始正襟危坐,“茫茫人海,公主果真慧眼识珠,一眼就注意到了俊逸超群的本仙君。” 两道不约而同却默契非常的‘嘁’声自左右传来,只不过一道声音压得很低,另一道嘲讽意味十足。 四周鼓声阵阵,在一阵振奋激动昂的丝竹乐声中,鸢陆登上诛魔台,开始了诸如‘家师闭关’、‘承蒙抬爱’、‘蓬荜生辉’、‘如有不周,多多海涵’之类的枯燥开场白。 在曦禾几欲昏睡之时,这场诛魔大会算是正式开场。 鼓声暂歇,丝竹顿停,鸢陆微笑开口,“三日以来,报名参赛的各方强者共计三百九十九人,经协商决定,每四人一组,分为百组,各组同场比试,每组最终胜出的一人,便可共同结成诛魔军,由第一强者带领,共诛蚌妖。” 有人在场下问道,“鸢陆仙子,敢问这‘第一强者’又是何说法?” “是啊,‘第一强者’怎么选呢?” “百人诛魔军都是比出来的,这‘第一强者’应该不会是指定吧?”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啊?指定?这……” “应该不会指定吧?” “还望鸢陆仙子解疑答惑。” 台下顿时嗡成一团,他们可不是为了加入这劳什子诛魔军才大老远跑到这祈神山上来的,若是‘第一强者’直接被指定,那他们还比个什么劲儿,趁早回各仙门洞府躺平算了。 面对数千人的质疑和骚动,到底鸢陆年龄小、阅历不足,她面上强装镇定,内心早已慌得不行,脑子里满是家族对她的命令和告诫,谕旨出自天帝,赤鹤一族又靠着天后,‘第一强者’理所应是宣黎公主,她以为这应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结果,谁知这帮人如此不识趣,将‘指定’一事当众说出来,诛魔大会若是被她办砸了,后果她不敢想。 可眼下这番局面,她该怎么办? “暂请安静。”静默半晌的宣黎缓缓开口,面若冰霜,冷艳至极,似乎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正如诸位所说,诛魔军皆是比出来的,‘第一强者’自然也不例外,便以第百组的胜者守擂,余下九十九名强者依次挑战,胜者留,败者出,最后站在诛魔台上之人,是为‘第一强者’,诸位意下何如?” 严格来说,这对最先守擂的人并不公平,便是此人天赋异禀,也可能会因过度劳累而败退,不过眼下既已从宣黎公主口中说了出来,自然没有他们反驳的余地,相比直接‘指定’,这尚算得上公平,再说,近四百号人,自己也不一定就会是那个倒霉蛋。 凭着这分侥幸,众人点头同意,“吾等愿遵公主之言。” “好。”宣黎似不愿再说话,朝鸢陆看了一眼。 后者会意,连忙命身后弟子拿出早已备好的东西,随即开口道,“诸位请看,这里是三百九十九个铭牌,上面藏有刻好的组序,大家可自行选择一块,触手之后,铭牌之上便会显示出诸位的名字及组序,一旦选择,无法更改。如有多拿或者意图更改组序者,按破坏规则论处,取消参赛资格,烦请诸位须知。” 鸢陆右手一扬,数百个铭牌瞬间排列整齐地浮于诛魔台上方,唯独最后一行有个空缺。 铭牌一出,场上虽无一人离坐,却是瞬间光芒流窜,不一会儿,数百个铭牌便被挑走了一半。 而被挑走的铭牌空位上即刻显现出它上面的组序和名字,以做公示,防止作弊。 昶乐斜倚在座位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他懒懒地唤着身后侍女,“荇儿,你替本君挑一块吧。” 被换做‘荇儿’的侍女青荇抿唇一笑,玉指隔空轻轻一点,“君上,您看那一块如何?” “好,就它了。”话音未落,一块泛着光泽的铭牌,便已出现在昶乐手中。 他抬眼看去,眼角含笑,“宣黎公主还不选吗?若是选到了最后一组,可不美了。” 最后一组的胜出者,可是要守擂的。 宣黎眼神无波,对于身旁的美色视若无睹,等旁人都选完了,才将最后一块收于手中。 “不愧是四千岁飞升上仙的帝女,如此气魄,想来便是最后一组也不怕的。”说着,昶乐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笑道,“不过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君可是听闻台上这位鸢陆仙子今日不过三千余岁的仙龄,已有了飞升上仙的征兆了呢,普元真君常年闭关、一心求道,他老人家的座下弟子或许人才辈出也说不定呢。” 021 守擂的倒霉蛋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说着,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了对面曦禾身上。 她刚才似乎并没有去拿铭牌呢。 宣黎依旧高贵冷艳不接茬,昶乐也不在意,忽然扬声道,“鸢陆仙子。” 众人视线也随同鸢陆一齐被他引了过去,她刚刚安定下来的心随着昶乐这一声,再次提了起来,鸢陆谨慎问道,“不知二皇子有何事?” “三百九十九名强者参赛,分为了一百组,是不是有一组缺人呢?” 他这一问,正中鸢陆下怀,她笑着开口,“正如二皇子所说,是有一组缺了人。” “缺了人,岂不是就不公平了,其余组都需战胜三人,唯独这一组,只需战胜两人,与宣黎公主提议的‘公平’二字相悖呀。” 此话一说,曦禾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宣黎之前提议的办法根本就不公平,而他还单拎出来说道,噫,夺笋呐! 来自妖族的强者一听自家皇子说话了,忙不迭地附和。 “二皇子言之有理!” “确如二皇子所说,十分不公!” “是啊是啊……” 鸢陆等的就是这一刻,就算昶乐没有说这话,她也有办法让别人当众说这话,她假意为难,“可是……有意报名的强者都已经拿到了铭牌呀,到哪儿再找一名强者去呢?” 昶乐意有所指道,“若是没有,便随意找一位祈神山弟子凑数吧。” 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曦禾感知到危险正在临近,她连忙朝着那已显示全部序组和名字的半空看去,心中默数。 左手边传来清时的声音,“不用数了。” 她下意识开口想问‘为什么’,只是一个‘为’字还未说出来,便听台上鸢陆高声道,“便依二皇子所言,曦禾,你来凑个数吧。” 曦禾从来没在鸢陆的脸上见过这样灿烂的笑容。 也不知她从哪儿又掏出一个铭牌,不用曦禾自己取,便贴心的给她‘送’到了手里。 触手的瞬间,铭牌光芒流转,显现出她的名字和组序。 逐溪倾身一看,念出了声,“曦禾,第……”忽然,他脖子好似被掐着了,半晌,才艰难吐出两个字,“……百组。” ……她现在知道清时让她不用数的原因了。 果然是最后一组,她若是赢了另外三人,那她就是那个守擂的倒霉蛋。 曦禾扯了扯嘴角,“鸢陆师姐果真是对我极好。” “曦禾师妹客气了。”她本来没有打算让曦禾上场,以上次蚌妖那一战来看,打败另外三人对曦禾来说并不算难事,所谓比试也不过平白让她露个脸。然而宣黎却说‘第一强者’也将由胜者得之,她这才动了让曦禾上场的心思。 要么连三个人都打不过便灰溜溜退赛,要么,便去和另外九十九个人打。 打不死你,还累不死你吗? 鸢陆对她有敌意,她这样挖坑她不意外,可是那个妖族二皇子又为何如此配合鸢陆,将她推进了坑里? 就因为蚌妖之事,妖皇被天帝挤兑,妖族失了颜面,所以针对她? 拜托啊大哥!蚌妖也不是她一个人去打的,上报星月天还是因为鸢陆告诉了师父,这跟她不能说完全没关系,但也就一点点,她现在严重怀疑昶乐是个欺软怕硬的,只能挑着她这个软柿子捏! “不行,我要弃赛!”她才不会任人耍着玩儿。 “不行。”清时态度坚决,“你要参赛。” “为何?” “你看。”清时指了指半空,“与你同在一组的,有幻月岛的荔芽仙子。” 曦禾眉头微蹙,“那又如何?” “幻月岛上的回灵草,便是她父亲种的,而回灵草或许能助我拿回力量。” 或许方才在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清时就已经洞穿了鸢陆的坑,而他一言未发,任由她半知半觉而无法拒绝的掉进坑里,便是因为最后一组有这个幻月岛的荔芽仙子,她同她比试可以趁机接近,更可以设法拿到回灵草,最后再助他拿回力量。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拿回自己的力量。 这本无可非议,因为这力量本来就是他的,还给他天经地义,可就算她不参赛,也可以为了他去接近荔芽,拿到回灵草。不过是一个草而已呀,为什么不能和她直说,而要冷眼旁观看她一步步被人推入坑底,再和她说,‘先不要着急爬上来,坑底有棵草,对我有帮助’。 被鸢陆联合昶乐推下坑的时候,曦禾都没有这么生气。 清时手指微蜷,见她久久不言,他抿了抿唇,“你……生气了?” “我不生气。”她语速飞快,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根本不像不生气的,她下意识不想让清时知道自己在生气,正想着该如何补救之时,一旁的逐溪戳了戳她的胳膊。 “哎,我说曦——” ‘禾’字尚未出口,曦禾便瞬间将脸转向逐溪,“什么事!” “你吓死我了!抽风呐?转这么快。”逐溪往后撤了撤身子,随即又笑嘻嘻开口,“你知道和你同组的那三人都是谁吗?” “他们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 “不不不,你想!”逐溪又叫了柳莘,“你想不想知道和曦禾同组的人都是谁呀?” 他脸上类似大灰狼引诱小白兔的神情过于猥琐,柳莘认命道,“好吧,我想。” “既然两位师妹都想知道,那师兄我就稍微讲上那么一讲。”逐溪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数十万年来,地处南方的幻月岛因瘴气肆虐,导致太阳和月亮都无法穿过浓浓瘴气而照进岛上,常年伸手不见五指,灵气也十分稀薄,以至于杳无人烟,草木难生,其实这个岛之前名为‘唤月’,意为召唤月亮,一直到万年前——” “等等!”柳莘举手,“师兄,我有问题。” 摸了摸柳莘的头发,逐溪一边端起茶杯,一边笑眯眯道,“师兄就喜欢求知欲浓厚的师妹,问吧。” “我想问,为什么要叫‘唤月’而不是‘唤日’呢?”柳莘眨巴着眼,天真又无邪。 022 回灵草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一口茶水没咽完,把逐溪呛了个面红耳赤,快要把肺都咳出来了,才堪堪停下来。 曦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赞赏地看了一眼柳莘,“这是个好问题,你师兄就喜欢这样充满求知欲的好问题。” “闭了吧你。”逐溪瞪了一眼曦禾,又看向柳莘,含糊道,“这个问题容后再说,我先说重点。” 柳莘问,“还有重点?” “那当然,重头戏可不就来了。”逐溪眉飞色舞,“说起万年前,自然要说那场神魔大战,众神与魔族大军与空中交战,那叫一个天雷滚滚、流火漫天,六界不少地方都被流火殃及,所幸大多损失不大,唯有白貂一族的领地损毁严重,无法居住,于是白貂一族的宗主带领族人举族搬迁,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唤月岛,正遇上荔芽仙子的父亲澧渊上仙遭难,宗主舍了半条命相救,澧渊上仙感念宗主的恩德,于是留在了唤月岛为白貂一族种植回灵草,起初族人们并没有发觉回灵草的神奇之处,直到他们发现岛上瘴气越来越稀薄,灵气越来越浓厚,而饮了回灵草汁液的他们,自身力量也越来越强大。” 柳莘惊奇道,“这都是回灵草的功效?可真神奇。” “不错,这正是回灵草的奇特之处,谓之天地至宝也不为过。就这样,澧渊上仙帮助白貂一族增进修为,白貂族人守护澧渊上仙的回灵草不被外人抢走,他们安安稳稳地在唤月岛生活,直到瘴气全部消失,月光洒进了岛上,如梦似幻,自此,‘唤月岛’正式更名‘幻月岛’。”逐溪见两人似乎有些兴致缺缺,赶忙道,“集中精神,重头戏来了!” “逐溪师兄,好像在你口中,什么都是重头戏。”柳莘无奈摊手。 “真的重头戏!没发现曦禾同组的三个人已经出现一个人了么,荔芽仙子便是澧渊上仙的女儿,而另一个奕修仙君则是白貂宗主的儿子,如今的幻月岛少主。” “啊~我知道师兄想说什么了,是不是荔芽仙子和奕修仙君是一对儿仙侣呀?” 逐溪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 曦禾百无聊赖地接了一句,“唔,我猜,还是从小定了娃娃亲的那种。”和一对儿情侣打架,她似乎有些亏呀。 逐溪震惊,“你怎么也知道!” “啧,你平日都不看书的么。”曦禾的语气无比嫌弃。 “这些就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啊!难不成你也看了?”逐溪有些狐疑,她可是一看书就犯困的体质。 “我自然是看了,《鬼怪奇谈之谈情说爱》、《狐妖之娘子爱上我》、《瘪青梅与瘦竹马》……诸如这些,什么救命恩人结为儿女亲家、男女主从小定娃娃亲这类的梗,书中都写烂了。” “……” 一旁的柳莘深有同感地点头,“是极,是极!我现在是遍求好书而不得,这种痛苦也就只有曦禾师姐能体会了!” “不妨事,不妨事。”曦禾豪迈的摆摆手,“我已经打算亲自动笔写了,等出书之后,你就是我第一个读者。” 柳莘立刻拍手,十分捧场,“曦禾师姐写的书肯定非同凡响!” 曦禾看她的目光更加赞赏,“孺子可教。” “一个真敢捧,一个也真敢接。”逐溪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左右一眼,“既然你们这么能猜,那你们便再猜一猜,这最后一组里的岚若仙子又是谁?” 柳莘皱了皱眉,“岚若?我似乎不曾听过这个名号。” “她的真身是一只彩雉,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奕修,两人也一见倾心,岚若便随奕修回了幻月岛。” “一见倾心?那荔芽仙子呢?她怎么办?”纵然是看过无数的话本子,此刻闻得‘负心汉’的真实案例,柳莘也不由得开始为荔芽仙子揪心又气愤。 “还能怎么办,若是她看得开,自是潇洒放手、另觅良人。若是她看不开,少不得纠缠出几分爱恨情仇,郁郁一生。” 听得曦禾此言,逐溪更加委屈,“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事儿?一个对我怒目而视,一个在这冷言冷语,辜负荔芽仙子的又不是我,冲我来干什么……” 几人闲言碎语的功夫,诛魔台上已过了十组比试,第十一组,便是宣黎公主那一组。 场上其余三人中有两人都是出自赤鹤一族,是鸢陆的同族,他们不幸抽到了与宣黎公主一族,无论他们实力如何,在拿到铭牌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失去了争夺‘第一强者’的资格。 在第四个人被他们合力打下诛魔台之后,他们便开始一边专心应对宣黎公主,一边思索如何才能放水放得不露痕迹。 宣黎似乎不知他们所想,也根本并不在乎,她当先凝起一道青色光刃,朝二人斜斜砍去,那两人后一仰身,光刃瞬间从二人面上飞过,击碎了西北角处的大鼓。 鼓身碎屑朝四周迸射开来,他们对视一眼,一齐攻向宣黎,三人近身过起招来,光影飞速轮换,其中一人在即将击中宣黎腹部之时硬生生错开了攻势,击中了诛魔台,地面顿时开裂。 曦禾感叹,“这人放水放得真有水平,我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宣黎眉头微蹙,飞身绕至二人身后,仙力带动周围空气波动,那人身形一晃,躲到一半却硬生生停了身形,受了宣黎一掌,当下吐血,跌落诛魔台。 逐溪憋住笑,“赤鹤一族的人都如他们一般吗?我也差点儿就看出来了。” 隐在袖子里的五指紧攥,宣黎眼中隐有怒火,当胸一拳便将另外一人同样击落高台。 一场比试就这样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地结束了,宣黎甚至都没拿出自己的灵器。 高台之下互相搀扶而起的两人还不忘单膝跪地,发自肺腑地喊上一句,“宣黎公主天赋异禀,我等甘拜下风!” 此话一出,曦禾甚至都能听清台下传来几道压抑的笑声,以昶乐那方声音为最。 他哈哈笑着,手中折扇摇得更欢。 023 小人之心与君子之腹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纵是不动声色如宣黎,此时也没忍不住,她目光锐利而冰冷,“蠢货!” 说罢,一拂袖下了诛魔台。 曦禾‘啧’了一声,“完了,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台下的鸢陆手心直冒冷汗,全程面色发白,宗主到底是如何选出这俩蠢货来参加诛魔大会的?! “宣黎公主若真是祭出她的青莲剑,这俩人是不是对手都不好说,还故意给她防水,关键是还放得那么明显,就好像宣黎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才赢了比试似的,要我是公主,早气死了!”逐溪声音忽然一柔,神情仰慕,“如此看来宣黎公主果真是气度非凡之人。” 曦禾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逐溪的脸,贴心道,“需要我把你拉回现实吗?” “……” 台上依旧在进行比试,到第二十七组的时候,昶乐终于上场了。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那把折扇,对面三人却是如临大敌,个个神色紧绷。 “诸位,不吝赐教。” 见他微微躬身,那三人中有一个是妖族的,直接给昶乐跪下了,“使不得啊,二皇子!” “比试台上没有皇子,只看实力,快请起吧。” 昶乐这话使得场下众人有意无意地朝那方端坐的宣黎看去,倾慕的、痴迷的、敬畏的、胆寒的……什么样的目光她都受过,唯独没有受过像今日这样令她感到屈辱的目光。 宣黎面无表情地看向观众席上的某一处,身后一个侍女悄然消失在原地。 台上的昶乐收了几分漫不经心,于几人中间游走,起初他只躲闪,并不出手,等到其余三人稍显急躁和疲态之时,骤然出手,出其不意地将三人一同打落诛魔台。 “这妖族二皇子,不简单。”逐溪看了半晌,得了一个结论。 “不做无用功,且善抓时机,出手快、准、狠,既有隐忍蛰伏的心力,也有狠辣果决的能力,难怪在妖族,他比妖皇更得人心。”看了半晌,曦禾都看累了,她闭着眼随口说道。 之后逐溪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只依稀记得‘嗡嗡’声不断,像蚊子在耳边飞,一直到周遭声音尽数消失。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曦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落日峰。 她借着倾洒而入的月光,起身到外间桌边倒了杯茶水,却在没关紧的门缝中见到了院中独坐的一抹月白身影。 曦禾下意识想推开门,却又猛地想起白日里清时的冷眼旁观,随即转身改变了脚尖的方向,然而在转身的瞬间,膝盖不小心撞到了凳子角上,尖锐的疼痛使得曦禾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蹲在地上捂着伤处,连茶杯从桌上滚落也无暇顾及。 ‘啪’一声脆响,印着青花的茶杯顿时四分五裂。 此时,屋门猛地被人推开,蹲在地上的曦禾不期然地撞进了那双本该淡漠却微微泛起波澜的墨瞳。 “怎么了?”清时上前一步,半蹲在她身前。 想起白日种种,曦禾还是觉得生气,“无事,有事也不用你管。” 耳边似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她便觉膝弯处穿过一只手臂,紧接着,周身瞬间悬空。 悬空的感觉令曦禾瞬间搂紧了清时的脖子,“你做什么!” “看不出来么?”清时边朝她的床边走,边开口道,“我在将你抱上床。” 如此暧昧不清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波澜不惊的语调,坦然到什么程度呢,坦然到曦禾觉得她若是因此脸红都是亵渎了对方。 将她稳稳放到床榻之后,清时也没急着离开,反而十分坦然地坐到了床边。 继而坦然问道,“撞到哪儿了?” 曦禾老老实实地指了指膝盖。 见她配合,清时尚算满意地点点头,挽了挽袖子之后便更加坦然地开始挽曦禾的裤脚。 对方是正人君子,那她更不能以小人之心度之。她在心里反复强调这句话数次之后,终于也能坦然地面对正在坦然卷她裤脚的男子。 只见他无比熟练地从她屋里找出药酒,将之点涂到曦禾已经红了大片的膝盖上,“我先给你涂上药酒,之后你自己揉一揉,不然明日会淤青的。” 坦然,太坦然了,坦然到曦禾都有点受挫,大概她这条纤纤玉腿,在他眼里和一根萝卜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还比不上萝卜,最起码萝卜还能吃。 正在给她涂药酒的手一顿,一滴药酒滴在了她的小腿上,然后画了个不甚平滑的弧线,没入了身下的被褥上。 月光照耀下,这道泛黄的药渍留在莹润玉如的肌肤上,十分显眼且不美观。 脑海中忽而有无数片段闪过,炽烈如火的裙角、纵横交错的伤痕,清时突然觉得像这样给人上药的场景很熟悉。 他微微失神,回过神来之后,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竟然已经覆到了曦禾的小腿上,掌心传来的温腻触感令他心神一惊。 他在……做什么? 有相同疑问的,还有另一个当事人。 曦禾探过身子,探究地看向清时的眼睛,“你在……做什么?” 清时依旧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他覆在她腿上的那只手纹丝未动,只是不慌不忙地动了动拇指,轻轻蹭上那道泛黄的药渍,“帮你擦掉。” 心底一声暗叹,曦禾对自己更加失望,嗐!到底还是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之腹了! —————— 昨日百组比试已经过了半数,想来今日便能全部比完了。 诛魔台上衣袍翻飞、力量震荡,柳莘见这四人天赋平平,却因半斤八两而久战不决,她心下无聊,便又提起了昨日的话题,“逐溪师兄,你昨日说的那个回灵草如此神奇,白貂一族就不怕招来祸患吗?若是有可能我也想试试那回灵草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经过万年时间,白貂一族凭借族内至宝回灵草已从小门小族一跃成为六界之内都数一数二的宗门大族,又因其宗主对天帝极为忠心,所以根本无人敢去幻月岛抢夺回灵草,而回灵草又因极难种植,产量极少,只供白貂贵族使用,连族内人都难得一株,更别提外人了。”逐溪啧啧摇头,“不过你要是想要,也不是全无办法。” “什么办法?”柳莘眼睛一亮。 “打败那个幻月岛的少主,你可以趁机问荔芽仙子要一株。” “啊?那还是算了,我听说那个奕修仙君修为极高呢。”说着,她看了曦禾一眼,“曦禾师姐上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呀!” “我会的。”曦禾应了一声,随后状似无意地问了逐溪一句,“打败奕修便能问他们要一株回灵草吗?” 024 爱与恨并存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回灵草也不是奕修说给便的,但荔芽仙子可以,毕竟这都是人家父亲种的,所以你若能打败奕修,没准荔芽一高兴,你要多少给你多少。” “既然荔芽仙子这么讨厌那个奕修,何不将这门婚事退了,趁着如今男未婚女未嫁,局面还能挽回!”柳莘握紧了两个小拳头,对于奕修的所作所为还是很气愤。 “恐怕是那白貂宗主不同意吧。”若真退了亲事,得罪了荔芽父女,哪还有源源不断的回灵草供他们增长修为呢。 “不只是因为这个,大概荔芽仙子自己也不想真的退了和奕修的婚事。”逐溪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你们还小,不懂,不知道有个词叫‘因爱生恨’嘛。” 因爱生恨,便代表着爱与恨并存。 逐溪与柳莘还在八卦着,曦禾在一旁边听边思索,一会儿她该如何取胜。 看在清时昨夜替她上药的份上,曦禾已经大度地决定不计较了。 此时,旁边的清时缓缓开口,“两女各站两端,奕修夹在中间,不战而胜也说不定呢。” 荔芽和岚若自然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清时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曦禾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对面三个人暂时摒弃嫌隙,共同对抗她这个外敌呢?到时候她可是一对三,若是输了,定会被鸢陆那狗东西讥讽!哦,对了,还有那个昶乐皇子,说不定也会嘲笑她几句。 “不信你且看,是不是会如我所说。” “你好像十分笃定他们不会联合起来打我一个?” 两个女子之间最深的嫌隙便是因同一男子而生的嫌隙,她们永远都不会站到同一战线上。 清时也没多说,“再不济,你还有玉荆扇,此扇一出,场上无一人是你的对手。” “不行不行。”曦禾连连摆手,“玉荆扇的神力根本不是我能驾驭的,那次在极地冰窟,我已经体会到神力反噬的痛苦了,再不想体会了。” 清时目光微凝,玉荆扇既然能因曦禾而再次临世,那想来应当是不排斥曦禾的,可为何又会神力反噬呢……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还未上场的组数越来越少,直到日薄西山,终于到了最后一组,也就是曦禾与另外爱恨纠葛着的三人的第百组。 直到此刻,曦禾也不得不感叹,在近四百个铭牌当中,他们三人还能抽在同一个组里,可见几人纠葛之深。 “第百组,请幻月岛奕修仙君、荔芽仙子、岚若仙子,祈神山曦禾仙子上台——” 当先踏上诛魔台的是一袭桃粉衣裙的荔芽,她的发髻被梳成桃枝的模样,发间点缀着几瓣桃花,倒是与她这身衣裙相称得很。 再看那边的两人,男子身姿修长、剑眉星目,确实器宇不凡,而他身旁的女子与身形高挑又略显强势的荔芽不同,她面庞柔美,娇小温顺,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两人站在一处,那画面美得像是一幅画。 只是可惜这画取不了好名字。 曦禾缓步登上高台,随着她的身影逐渐显露于诛魔台之上,场上也渐渐安静。 荔芽看了眼曦禾,眼中同样划过一抹惊艳,又很快地归于平静,她目视前方,连眼神都没有给一旁的那两人半分。 在荔芽打量曦禾的同时,曦禾也笑吟吟地回望着她。 台下的昶乐将手中折扇‘唰’地打开,颇有兴致地看向高台,“这场想来会十分有趣,宣黎公主可要好好看一看。” 宣黎公主收回看向诛魔台上的目光,平静道,“昶乐皇子似乎对这个祈神山的弟子很感兴趣?” “倒也不能说很感兴趣,只能说我对她极其感兴趣,这样美丽的一张脸,在和人打架的时候一定更美,公主难道不期待吗?”问完之后,昶乐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妥,收回折扇,眼角带着三分风流韵意,“哦对,宣黎公主也是同样姿容绝世的美人,对于看美人打架这事不热衷也属正常。” 同样? 这六界能与她宣黎并称的,只有一人。 而这人,绝不可能是高台之上那个祈神山的小小弟子。 她冷声道,“昶乐皇子有空不妨去星月天上的化魔池清洗一番,尤其是眼睛。” 昶乐一笑,懒散开口,“虽然化魔池能洗净天地间一切浊气,但我沐浴的时候是需要有人共浴的,如此景象怕是不能被星月天上的天规律例所容忍吧?” 宣黎被他这不要脸皮的话噎了一下,当下冷睨了昶乐一眼,不再开口。 奕修一直在担心上场之后荔芽会和岚若打起来,根本不曾在意过‘凑数’的曦禾,直到此刻,他见到高台之上亭亭而立的红衣女子,却隐约觉得之前的忽视是个错误。 不论修为,这女子单单站在那儿,便不是能让人轻易忽视的。 见对面三人神色各异,曦禾弯着眼睛当先开口,抱拳道,“请诸位赐教。” 荔芽随后也拱了拱手,却是对着岚若的,“请赐教!” 说完,她直冲岚若而去,而后者似乎早有防备,随手于身前凝了个透明屏障,便将荔芽与她的攻势阻拦在外。 “荔芽!”奕修一直担心的果然还是发生了,“别闹了,你不是岚若的对手。” 他这话一出,荔芽的攻击非但没有停止,还愈来愈快,奕修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站在一旁,怕贸然出手会伤到她们其中一个,可是不出手又只能干着急,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置身于三人之外的曦禾,忽然觉得此刻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坑底。 岚若边挡边退,看起来并不十分费力,反而是一直对她全力出手的荔芽,看起来已经有些吃力,想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曦禾不太明白,明明一击便能将其击退的岚若,为何只是一直后退,再退三步,她就要掉下诛魔台了。 “荔芽仙子,我知道你恨我,这场比赛我不还手,只求仙子能消气,但是这场比赛对于幻月岛至关重要,待我被淘汰之后,还是希望仙子能助奕修哥哥取胜。” 025 谢礼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这话说得还真是心胸宽广、情真意切又顾全大局,对比之下,一直步步紧逼的荔芽便显得自私狭隘多了。 男子大多都喜欢这种‘善解人意’的姑娘,而奕修仙君很显然便是这群男子中的典范。 在那岚若即将大义凛然地跌落高台之际,奕修掌中瞬间化出一道仙力圈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往回一扯,在她无措又感动的眼神中,落到了奕修的怀抱。 “奕修哥哥……” “委屈你了,岚若。” “岚若不委屈,只要是为了奕修哥哥,岚若怎样都不委屈。” “……”这番对话听得曦禾都禁不住有些气愤了。 身为当事人的荔芽仙子,自然是更为气愤。 她手中握着仙力化出来的木剑,气得面色铁青,隐在袖子里的手直发抖。 只是在那怒火滔天的神色中,曦禾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心痛和悲凉。 这场比赛虽然并不激烈,甚至还有中场休息,但是在场众人似乎看得比以往任何一场都津津有味。 隐约还能听下场下类似‘奕修仙君齐人之福’的调侃之言。 “荔芽,你太过分了。” 并没有激烈的言辞,也没有冲动的指责,只是用着十分平淡的语气,却说着在荔芽看来,这世上最伤人的话。 不知道若是幻月岛的宗主在此,会不会因自己的儿子跑到诛魔台上谈恋爱而气死,反正跟随他前来的白貂族人此时是已经坐不住了,一群人小声地在台下使眼色提醒奕修,“少主,那儿啊!那儿!” 一边说着,还一边朝曦禾那边挤眉弄眼地努嘴。 场面着实有几分滑稽可笑。 而奕修也终于想起来他站到这里的目的,他不顾只因他一句话便眼眶发红的荔芽,安抚着怀中的女子,“别怕岚若,你先去台下,等我赢了之后去找你。” “奕修哥哥,让岚若帮你吧,我保证不会添乱,若是……”说着,她轻咬下唇,看了一眼荔芽,“若是荔芽仙子还是生我的气,等我们赢了比试,岚若自会去找荔芽仙子请罪的,到时候要打要罚,岚若都心甘情愿的受着,我——” “废话真是太多了。”曦禾再也听不下去,当下飞身而起,抬起便是一脚。 奕修只听到她那个‘我’字只发出了一半,然后便感觉岚若从他怀里飞速撞了出去,再听到惨叫声,她已然是在台下了。 这一脚曦禾并没有吝啬着力气,但也只是力气,并没有动用一丝仙力,只不过凭借快、准、狠的办事口诀,两人谁也没防住她就是了。 曦禾心想,她都没用仙术,叫得这么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死了。 她不经意往高台下一瞥,心下顿时一跳,那个四仰八叉摔在坑里又直吐血的人是谁? 她根本没用仙术啊……怎么会又是砸坑又是吐血……该不会要讹她吧? 这头儿曦禾还没想明白,反应过来的奕修已经开始发难,他周身仙力暴涨,目光如寒冰射向曦禾,“你竟敢伤她!” 这一击犹如千斤压顶,曦禾的胸口隐有钝痛,她朝周身甩了个护体结界,痛感顿消。 金色光芒缓慢而又连绵不绝地自结界溢出,奕修见其来势,起初并不以为意,只同样以结界去挡,在那金芒将他逐渐逼退三步、结界开始裂痕之后,他这才惊觉这金芒的威力。 在曦禾的结界面前,他的攻势如水滴如海,激不起丝毫波澜,而曦禾的攻势对于他的结界来说,却像是巨石落瓮,转眼间瓮破水散。 他心中震惊,此人究竟是何等人物,为何此前一直未曾听过祈神山有这样修为恐怖的弟子?! 这念头还没从脑海中闪完,奕修便以这样负隅顽抗的姿态,被金芒不容反击地推下了高台。 台下有些哗然,已有五千年修为的奕修仙君竟然还打不过这个看上去不过千余岁的祈神山弟子? 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呢。 昶乐捏了颗莲子在手中把玩,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她连那万年修为的蚌妖都能打吐血,又何况区区奕修呢。 鸢陆的五指微微攥起,且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宣黎的目光也微微一闪。 四人的比试,转眼间去了一半,只剩俩人。 荔芽的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她呆呆地看了台下一眼,又看了看曦禾。 别说荔芽了,甚至曦禾自己都没怎么反应过来,这便是柳莘口中那个修为高深的幻月岛奕修仙君?她都没出手,就被她的护体结界推下诛魔台的奕修仙君? 啊这……似乎和传闻有些出入呀。 荔芽没什么表情地上前几步,正在曦禾以为她要替奕修报仇打回来的时候,她却只是对着曦禾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头也没回地走下了高台,竟是自己弃赛了。 曦禾心道,这可怎么办,这比试她就是为了荔芽来的,然而比到最后,她竟然不和她比。 百组比试结束,今日到此便也该散了,也没听鸢陆宣布她为第百组的胜者,曦禾跑下高台,直追荔芽而去。 等身后的声音渐小,荔芽回身看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曦禾想了想,决定如实相告,“我的朋友因为某种原因弄丢了自己的力量,所以想问荔芽仙子要一株回灵草试试看能不能找回来。” 目光在曦禾的脸上停留了几瞬,荔芽微微一笑,道,“好,我给你。” 她伸出掌心,一株泛着淡金色光芒、周身通透无比的回灵草浮于其上。 “多谢荔芽仙子!”曦禾不曾想竟然这么顺利,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回灵草收了起来。 “你不想问问我为何这么容易就答应给你回灵草吗?” “自然是荔芽仙子人美心善。” 荔芽却笑了,她歪着头,“你不像是爱恭维别人的人。” 摸了摸鼻尖,想起之前逐溪说的话,曦禾道,“那……总不能是因为我打败了奕修吧。” “为何不能?”她又笑了笑,“我想像你这样打他们一顿好久了,只可惜我仙力低微,无法实现,今日便当做是你帮我实现了这个心愿,回灵草便当做我的谢礼,若是你的朋友一株不够,还可以再来止花筑找我拿,若我以后回了幻月岛,你也可以去幻月岛找我。” 明明回灵草便是她的父亲澧渊上仙种出来的,连白貂族人都逐渐强大起来,她为何会仙力低微呢?难不成都省给奕修吃了? 若真是这样,那这奕修还真的是做人不太厚道啊。 026 强取豪夺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深谢荔芽仙子,若仙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请尽管开口。”因着荔芽爽朗大方的性子,曦禾对她升起几分好感,想起她在诛魔台上种种为情所困的模样,心下一叹,斟酌开口,“我私以为虽情无对错之分,但缘有正误之别,遇到错误的缘分,囿于其中,也只是作茧自缚。奕修仙君舍弃仙子,是他福薄。” 道理自然是谁都明白,甚至局中人会比局外人更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到放下又是另一回事。 荔芽嘴角隐有苦笑,她微微颔首,报以诚挚一笑,“曦禾仙子是个通透的人,荔芽十分羡慕。” 道理只讲一次便够了,只有她心中真正想通才是彻底过了,旁人讲的大道理也不过纸上谈兵。就如方才曦禾那一句,也不过是她看了厚厚一摞情爱话本子的出来的感悟,毕竟没有亲身经历,也只能从旁人的经历中总结。 “那若下次仙子还想出气,我去帮仙子打架。” 闻言,荔芽眼中笑意更真切了,她一口应下,“好。” 摸了摸怀中的回灵草,曦禾心道,若到时她将力量还给了清时,没有能力再帮荔芽打架了,那她也一定会拽着清时去帮她打的! 辞了荔芽之后,曦禾匆匆朝落日峰而去。 待会儿清时看见她拿了回灵草回去,定要让他恭维自己两句,她才肯将回灵草给他。 只是自己很快就要变回那个祈神山的废柴了吧,这场无意得来的美梦也即将到头了。 曦禾一边走一边思索,她要不要在将力量还给清时之前去将鸢陆那狗东西打一顿?狠狠打上她一顿,最好吓得她不敢再来找她麻烦,这样的话,就算以后清时离开了她,她也…… 想到这儿,她匆匆的脚步忽而一顿。 为什么想到清时离开,她的心中会有一股涩然空洞的感觉?他早晚会离开,她早就清楚不是吗…… 唉,人的习惯还真是可怕。 这声叹息还没叹完,一只手臂倏尔阻拦了她的去处。 来人是一个侍女,她一手提着郁香灵灯,一手横在她身前。 曦禾止住脚步,被忽然冒出来的人阻了去路,心下有几分烦躁,“何事?” 侍女睨了她一眼,扬着下巴道,“我家公主有请。” 她家公主是谁,显而易见。 “有请?如何请?用你的鼻孔请?”曦禾勾了勾嘴角,“宣黎公主请人的方式还真是独特。” “放肆!”那侍女显然是从未受到过这种对待,她柳眉倒竖,高声呵斥,“不过一个祈神山的微末小仙,竟敢对宣黎公主不敬,就算是你师父普元真君,也不敢如此怠慢,你如此行径,难道是对仙界不满、对天帝不满吗!” 区区侍女,口气倒是大得很。 “宣黎公主乃是高居云端之上、心怀天下苍生的品行高洁的上仙,纵是派人请我前去一叙,也必不会是让你对我如此失礼失节,我一个微末小仙自是无缘得上星月天,见你如此,不免猜测星月天上皆是如你这般眼高于顶、将鼻孔当眼睛使的,只不过天帝与公主若是得知你在外这样损毁星月天的颜面,又会将你如何处置呢?”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噎得那侍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既不能硬挺着损了公主名声,又不想真的被处置,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放低姿态,将曦禾‘请’到了宣黎公主落榻的凤鸣居。 只是这前前后后喝了三盏茶,都不见宣黎出现,曦禾有些坐不住了,回灵草在她这里她也不会养护,担心时间长了影响效果,起身欲走之际,又一个侍女上前给她上了一杯茶。 “公主正在梳妆,烦请仙子稍后,这是公主命我等从星月天上带来的浮屠茶,特拿来给仙子品尝。” 这个侍女倒是有礼有节,对她十分恭敬,也使得曦禾当下不好再说要走的话,即便她想不明白这马上要吃晚饭睡觉的时间,为什么还要梳妆。 大抵星月天上的人都是如此讲究吧。 那便再等一等。 此时曦禾还不知道,宣黎之所以久不出现,是因为她根本不在凤鸣居,她已经到了落日峰的山脚。 凉风习习,晚霞静谧。 清时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出尘、姿容夺目的女子,他开口问道,“何事?” 宣黎只是深深打量着清时,好半晌,她才开口,语气少了几分冷漠,“你当真不识得我?” “识得。” 两字方一落地,宣黎的神色忽而有些紧绷,呼吸也微微一滞,她张了张口,还未说话,便听清时又说了一句。 “莲花青玉,帝女宣黎。方才听见有人这样说。” 宣黎紧绷的神色一缓,继而眼中又划过一抹失望,怎么可能是他呢…… “你来自何处?”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和漠然。 清时皱了皱眉,一个字也没说,抬脚便走。 起初宣黎还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等他绕过她开始上落日峰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这是要走。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想来也是从未这样被人无视过。 “站住。” 清时恍若未闻。 宣黎指尖光芒一闪,便见清时的身形即刻顿住。 她走到清时身前的石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想留住的,没有留不下的。” 宣黎只定住了清时的身形,并没有封住他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清时微微凝眸,语气是十分冰冷的淡漠。 和上次同样的境遇,这让清时心中升起一小股怒火,这种随时任人鱼肉的感觉,还真是让他难以接受。 此时他不由得想起曦禾来,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一点身为护卫的责任心都没有。 宣黎微微倾身,鼻尖一寸寸贴近清时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逼近,清时眼中的冷意越发明显。 宣黎笑意渐浓,透着一股诡异的欣喜,她直起身,以一种恩赐的口吻,俯视着清时,“以后你便跟着我吧。” 语气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 一道清冷女声突然自她身后响起,“宣黎公主强取豪夺的姿态,还真是如传闻中那般令人心生敬仰呢。” 027 没骨气的草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清时眸中的冷意稍散。 宣黎双目一眯,头也未回,只拂袖一挥,便听一声炸裂声响,方才曦禾坐着的那块石头顿时四分五裂,沙石飞溅。 漫天尘土之中,曦禾一把揽住清时,使了个瞬行术,霎时化作一道流光不见了踪影。 回到落日峰之后,曦禾还担心宣黎会追过来,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动静之后,曦禾放下心来。毕竟传闻中的帝女可是六界修行天赋第一人,而今已经位列上仙,能不打架还是不打架。 曦禾倒了两杯水,问清时,“宣黎和你说了什么?” 他端起茶杯,淡淡道,“她问我来自何处。” “那你告诉她了吗?”曦禾连忙追问。 清时摇头,曦禾一笑,这样才公平嘛,清时都没告诉她,自然更不能告诉才见过一两面的宣黎。 “你做得很对,那公主将我诓去干坐着喝茶水,却将你定住,我要是晚来一步,指不定要对你行什么不轨之事呢,我看她跟她的那群侍女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告诉她你家在哪儿是对的。” 那万一以后找上门去了那还得了。 何况,她还不知道清时的家在哪,到时候宣黎对他做什么,她也不能去救他了。 清时神色一顿,看着曦禾的眼睛,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抿了抿唇,“回灵草拿到了吗?” 曦禾秀眉一挑,带着三分神气,也忘了那会儿想让他恭维自己两句的想法,“我出马还有什么不成的事?”她从怀中掏出回灵草,淡金色的光融融地包裹住它通透的嫩叶,“给你。” 清时将右手覆在曦禾托着回灵草的掌心上,两人掌心逐渐交叠,淡金色的光芒顺着两人的手掌缓缓流入两人体内。 预料之中力量被抽离的虚空之感并没有到来,反之体内升起一股温热,这股温热太过舒服,以至于曦禾忍不住轻轻合上眼。 半晌,她睁开眼,眸中淡金色的光一闪而逝,光华璀璨。 体内一丝波澜也无的清时默默将手收回,望两人对视一会儿,有些无言,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三个字。 草率了。 曦禾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小声道,“那个……我也不知道回灵草怎么就到了我的体内……” 而亲眼目睹了回灵草是如何从他二人掌心涌入曦禾体内的清时,更加沉默了。 回灵草回灵草,顾名思义是可以唤回身体力量的草,按理说清时是可以拿回力量的,大概只是没有考虑周全。 曦禾沉吟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她道,“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许回灵草和墙头草差不多,毕竟都是草,难免具备哪边风大朝哪边跑的特性……这草真不靠谱,不过毕竟是草,咱们也不好要求太高,对吧。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再想想。” 哪边风大往哪边跑……真是个没骨气的草。 沉默良久的清时,最后只吐出了一句话,“以后不许离我一丈远。” 曦禾连连保证,“一定一定!” 次日一早,曦禾便被鸢陆派人从落日峰“请”到了诛魔台上,生怕她会不战而逃似的。 临上台前,鸢陆嘴角挂着笑,“曦禾师妹,你看台下的人何其多,纵然打不了几场,师姐也真心希望你能撑到最后,毕竟,你也挂着祈神山弟子的名头。” “借师姐吉言了。”曦禾拂去鸢陆放在她肩上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她一步一个台阶地登上诛魔台,纤细挺拔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台下众人眼前。 凌凌傲骨,红衣夺目。 场下有人感叹,“这便是昨日打败奕修仙君那个祈神山弟子?看着年纪甚小。” “容貌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几个回合。” 有人不屑,“长得好又不代表仙术高,六界如宣黎公主一般二者兼备的,绝不可能有第二人。” “可她昨日已经将奕修仙君打败了呀……” 有一个女仙小声嘀咕了一句,正巧传到了斜后方的奕修耳朵里,眼看他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岚若将柔若无骨的双手覆在奕修微微攥起的拳头上,以一种不轻不重,但足以传到在场所有人耳中的音量说道,“奕修哥哥,昨日是岚若连累了你,之前收服妖兽重伤未愈又因为岚若分心,以至于……岚若十分自责。” 简简单单一句话,完美解释了奕修打输的原因,也消除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就说奕修仙君已有飞升上仙的征兆,怎么如此轻易被一个祈神山的无名弟子打败,原来竟是重伤未愈。” “那这弟子岂不是沾了天大的光。” “哎哟,有些人,就是运气好。” …… 诸如此言,不绝于耳。 奕修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皱了皱眉头,然而终究没有说什么。 荔芽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静静看着台上已经打过十轮的曦禾。 就在方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诛魔台上十名强者已过,而曦禾依旧稳稳的站在台上。 她朝落败的强者微微颔首,淡然道,“承让了。” 清时平静地看着台上,他身旁有人开口,“我瞧这位弟子不像是徒有其表的花瓶。” “我师妹自然是实力与美貌并存。”逐溪斜着眼,凉凉开口。 还什么重伤未愈,真好意思的。 柳莘也学着逐溪啧啧两声,“一个好意思编,一个好意思认,俩人还真是绝配。” “要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想来便是如此道理了。” 二人声音没有刻意放低,周遭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楚,一开始只是觉得他们同为祈神山弟子,维护几句也无可非议,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败落诛魔台下的强者越来越多,而众人口中那位籍籍无名的祈神山弟子仍旧稳稳地站在台上,他们不由得开始认认真真地审视曦禾。 “曦禾师姐已经打败了三十二名强者了吧!”柳莘捂着嘴惊呼出声,逐溪也有些惊讶。 不止是他们,台下已然起了小小的骚动,尤其那批新来的小弟子们,看向曦禾的眼神十分激动。 “曦禾师姐威武!” “曦禾师姐厉害!” 昶乐今日换了一把纯金打造的折扇把玩,十二根金灿灿的扇叶,其上镂刻四季盛景,衬得那双细长手指更加金尊玉贵,他脸上挂着一抹关切的笑,“公主一会儿上场可要小心些才好。” 看了他一眼,宣黎又将视线放回台上的曦禾身上,眸色幽深,“美色惑人,昶乐皇子还是担心自己吧。” 闻言,昶乐勾唇一笑,不再言语。 028 师姐也太强了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坐在宣黎身旁的鸢陆,忍不住暗暗咬牙。原本她就不信曦禾进境会如此神速,经此一遭,更加坚信曦禾是修了邪魔外道。 可她一直待在落日峰,又是怎样接触到邪魔外道的呢? 思及此,鸢陆看向了对面台下坐着的清时。 此人来历成迷,她须得好好地查一查。曦禾此番天翻地覆的变化皆是因为此人的出现,再不能放任他继续留在曦禾身边! 正在她想得入神之际,忽听脑海中响起一道冰冷的警告,“未经我允许,此人不得擅动。” 鸢陆心神一惊,微微偏过头看向依旧端坐着看向台上的宣黎,她连忙垂眸,低声应‘是’。 原本曦禾也只是想试试看,凭借清时的力量她到底能达到何种水平,可眼见强者一个接一个的上来,又一个接一个的下去,时间一长,竟生出一股枯燥无聊之感。 这些人连她都打不过,能打得过堕魔之后的蚌妖吗? 又是几番对战之后,终于到了曦禾一直期盼的对手。 待得昶乐合扇起身,缓缓踏上诛魔台上之时,台下忽的一片静默。 众人不由得开始屏气凝神,纷纷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一紫一红。 “昶乐皇子已然是上仙之境,这守擂者怕是要换人了。” “即便是换了人又何如,这曦禾仙子凭一己之力已然守了七十余场,无不令人心服口服!” “是啊,小小年纪便已有如此实力,纵是与……”说到这,那仙君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连忙闭上嘴。 “你不敢说,我来说。”后排妖族有一人嘿嘿一笑,“纵是与宣黎公主相比,也是比得的。” 此话一出,引得多方争议。 有人说,“宣黎公主早已飞升上仙,这曦禾仙子怕是比不了。” 也有人说,“宣黎公主三千岁飞升上仙不假,可曦禾仙子看着也不过千余岁,会不会三千岁之前飞升上仙也犹未可知呀。” 依照目前之势看来,这话似乎也并非信口开河。 “好了好了,咱们专心观战吧。” 经此提醒,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回诛魔台上。 原本昶乐是想先闲聊两句的,谁知曦禾一点机会不给他,一反之前的被动之态,直接开打。 打了这么多场,可不就是为了这小子么。 昨日联合鸢陆坑她的仇,今日正是还给他的好时机。 昶乐宽袍一甩,化去曦禾的力量。打过七十余场都不见她使用灵器,昶乐以为曦禾没有,是以为了公平起见,他也没将自己的灵器祭出来。 二人你来我往,身影变幻极快,到了最后台上只剩两道红紫的残影交错,两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相互撕扯、震荡,带动脚下的高台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与曦禾交手的时间逐渐拉长,昶乐缓缓收起眼中的漫不经心,开始认真应对。 红衣翻飞,撩动青丝如瀑,然而此刻的美人美景,昶乐却没有心思欣赏。曦禾侧身避过一记紫芒,随后欺身而上,她掌心凝起一团柔和的金光直攻昶乐左肩,动作行云流水,步步紧逼。 眸中划过一抹肃然之色,昶乐飞身后退,挑了个空档戏谑开口,“曦禾仙子如此强势,可是很难招人疼的。” “不妨事。”曦禾勾了勾唇,攻势不减,“打人疼就够了。” 昶乐一声轻笑,“仙子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过我已有些累了,今次便到此为止,下次再同仙子讨教。” 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他修长的指尖已然凝起一道噼里啪啦闪着青紫的电光,猛地朝前一甩,直击曦禾胸口。 场下传来阵阵吸气声,清时握着茶杯的五指倏然一收。 便在这电光火石一瞬间,台上忽的白光一闪,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昶乐那道青紫电光在即将脱手之际,又被他突然‘收’了回来,顺带着昶乐也飞快地‘退’到了诛魔台下。 满场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 “妖族皇子弃赛了?” “莫不是应了那句老话……”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有仙族人忍不住憋笑道,“早就听闻昶乐皇子素来怜香惜玉,今日一见,确然不同凡响。” 堂堂上仙之境的妖族皇子,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但容色甚佳的祈神山弟子……这作何解释?除了那句老话,根本没法儿解释。 柳莘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下的昶乐,她难以置信道,“师姐也太强了……” 逐溪狐疑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来回打转,最近曦禾的进境神速是真,可是绝不可能达到可以打败上仙之境的昶乐的地步,不然她早就飞升上仙了。 “八成……这皇子真的看上曦禾了。” 清时摩挲茶杯的指尖微微一顿。 甚至连昶乐本人都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沉迷美色沉迷到手脑不一的地步了吗? 他复而抬起头看向台上的曦禾,心头想起自她胸口发出的那道一闪而逝的白光。 那白光的力量精纯且强大,似乎……还带着一丝妖族的气息。 “主人你没事吧!” 脑海中响起幼娘的声音,曦禾捂了捂胸口,连忙将玉荆扇和幼娘的气息收回体内,无声回了她一句,“我无事。” 昶乐再欲探究,却是寻不到一丝异常。 他收起思绪,微微笑着拱手,姿态从容,“曦禾仙子仙力深厚,昶乐领教了。” 曦禾也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反正仇都已经报了,她也朝昶乐大方地回了一礼。 “昶乐皇子言重了。” 待得昶乐回到自己座位,曦禾才发现那道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目光,来自宣黎。 曦禾之前叮嘱过幼娘,无论诛魔台上她是输是赢,都不许幼娘暴露自己,可她却忘了一点,玉荆扇是上古神器,一旦感应到主人有了危险,便会自动起护主反应,所以连带着幼娘的气息也泄露了一丝出来。 她与昶乐缠斗良久,身上沾染妖族气息也属正常,她只是担心方才玉荆扇发出的那道神力会被人察觉,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万一被人抢走,那她可是亏大了。 029 对战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而在场众人之中,最有可能察觉的便是宣黎。虽说神族凋零,郁苓神尊闭关,神力已久未现世,但宣黎来自星月天,见识过神器的力量也说不定。 见曦禾看向自己,宣黎冷冷回望。 敢从她手里抢东西的,她还是第一个。 二人目光隔空对望,似有冰霜凝结。曦禾想起昨日宣黎试图对清时有不轨的举动,她暗自决定,一定要和宣黎打上一场! 然而想和宣黎打架,她还需得在诛魔台上再坚持一会儿。 她咬咬牙,甚至想豪迈的招呼一声,‘大家一起上!’ 但最终曦禾还是有点理智,掂量了掂量自己,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地一对一。 越到最后,越是力竭。 又过了几场,曦禾隐隐觉得双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腿也有些疲累。 台下的逐溪早就看出曦禾的异样,他有些坐不住了,“曦禾恐怕不好。” 柳莘看了看剩余的铭牌,她皱着眉头,凝着深深的担忧,“下一场……该宣黎公主了。” 即便状态最佳时刻的曦禾与宣黎对上,胜算也不过一两分,更别说此刻她已经过了七八十场的体力与战力的消磨。 然而她此刻不能退缩,宣黎也不会让她退缩。 从第百组,一直打到宣黎这一组,众目睽睽之下,再无一丝质疑曦禾的声音。 而心理路程变换最为精彩的当属奕修,从一开始因败于祈神山小小弟子之手而感到羞愧,到后来凭借‘重伤未愈’的借口微微松了口气,再到最后,他已经能平静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同情。 原本还能成为百名强者之一,就因为遇上了曦禾,连前一百都进不了,这样一想,也确实挺让人同情。 宣黎临登上诛魔台之前,侧身回望了昶乐一眼,漠然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成竹在胸,“昶乐皇子怜香惜玉,那只好由宣黎告诉她,何为真正的上仙之境。” 听闻此言,昶乐也不恼,他捻开金扇,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昶乐拭目以待。” 见宣黎走出一段距离,身后的青荇咬了咬唇,小声道,“君上,这场若是宣黎公主胜了,怕是对咱们不利。” 昶乐自然明白青荇的担忧,他妖族皇子没有打败的人却败于仙族帝女之手,那他们妖族便又落了下风,等他们回到杳梦泽,定然会受到妖皇的斥责,若是大皇子再趁机纠集妖族将领进言,少不得要受一番刑罚。 “不如……我们助一助曦禾仙子?”青荇见昶乐并有不悦的神色,便又大着胆子接了一句。 纯金的折扇在他手中旋转,昶乐将视线移到诛魔台上,眼尾含着令人心醉的笑意,“且看着罢。” 青荇垂眸应是,也看向高台。 青玉莲冠上的琉璃玉穗微微摇晃,素青色的长裙逶迤而上。 宣黎甫一登台,台下便有人开始为曦禾可惜,“宣黎公主已步入上仙之境数百年,又不会像昶乐皇子一样起惜玉之心,曦禾仙子这回怕是真要下来了。” 有心仪昶乐的女妖幸灾乐祸地接口道,“她早就该下来了,依靠美色诱惑昶乐皇子,呸!” 有仙族人冷哼一声,“美色?依你看来,这些落败于曦禾仙子之手的七八十人,皆是为美色所惑?” 曦禾这一路披荆斩棘才终于等到宣黎站到了她面前,她的实力皆是有目共睹。 “人家只不过是仙力深厚的同时碰巧长得漂亮,有些人还是不要太嫉妒为好。” 之后他一言、她一语,都是在为曦禾说话,方才开口的女妖再不敢发出一点言词。 声音依稀传到了曦禾耳中,她心下苦笑,什么仙力深厚,那不过是她拿的清时的,体内借着别人的力量狐假虎威好像是有些无耻。 她微微偏头,看向了台下,正与清时的眼神相触。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带着小小的弧度,目光中有若隐若现的点点光芒,神色不似往日清冷。 他一直这样认真且专注的看自己与人对战吗?曦禾此刻竟然微微有些脸红,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错开清时的视线,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慌乱。 清时的目光在她右手指尖包裹的纱布处停顿了一下。 曦禾伸手捂了捂忽然加速跳动的胸口,曦禾不知原因,将其归结于幼娘调皮,她暗暗告诫,“幼娘,听话,不要乱动。” 洞悉主人心绪的幼娘虽然有些无辜躺枪,但她也并未戳破,谁让她是善解人意的雪妖大人呢。 曦禾的反应完全被宣黎看进眼里,她神色渐冷,给了鸢陆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宣布对战开始。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一如曦禾与昶乐对战之时,宣黎当先攻来,明显速战速决不愿浪费时间的意思。 依照目前曦禾的状态,宣黎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但奈何规则之前便定好了,就算有些胜之不武,她也不能输。 当然,她也不会输。 曦禾抵挡闪避的过程中能感受到宣黎身上的强大与自信,对付她,或许根本不值得祭出她的灵器——玉炽莲。 所谓‘莲花青玉’便是由此而来,听闻玉炽莲来自神界荼灵域莲池中的一株青莲,是天帝亲自从郁苓神尊那里求来的,后又融入各种奇珍异宝,历经七七四十九年,天帝日日以仙力淬炼,才将其锻造成宣黎公主的灵器。 台上青芒缭乱,曦禾应对得已很是吃力,不经意间便被宣黎涌动的力量割裂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台下众人看得更是目不转睛。 清时微微挺直后背。 “快看!这曦禾仙子眼下虽处于劣势,但经过之前数十场的磨练,成长得很快,她使得这招仙术似乎与之前昶乐皇子与她对战时的那记紫电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如此人所说,曦禾以仙力凝出一道金色长剑,滴滴答答的鲜血沿着手臂缓缓渗入长剑,金芒之中带了一点赤色,诡丽又妖冶。 右手微扬,金色剑刃挡去一道青光,二者相击的瞬间发出一声脆响,宣黎后退一步站定,隐在宽大衣袖中的右手竟微微发颤。 原本任谁看来都胜负分明的俩人,此刻竟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030 漂亮猪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这一剑虽化去大半仙力,但曦禾仍承受了些许余威,她膝盖发软,以剑撑地半跪于诛魔台上,微风抚动她的鬓边碎发,依稀可见苍白的面色上隐有一丝诡异的红。 逐溪心下一沉,看来是宣黎的重击导致了曦禾体内的气血翻涌,她若是再用仙力怕是会爆体而亡! 曦禾此时确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她握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嘴角蜿蜒而出一道刺目的血迹,红衣破损,溢出的鲜血加深了裙琚的颜色。 脑海中似有无数细小的银针在连续不断地刺痛她的神识,她右手一松,以仙力凝成的长剑倏然消散,曦禾面色痛苦,眼睫颤动,掌心按在太阳穴上,光洁莹润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红与黑在眼前交织,那两把战镰再次闪现,她又听见这个周身黑气肆虐的人在叫她,但她只能听清一个‘曦’。 “汝欲与吾同归,吾偏护汝不毁。汝不死,吾不灭,哈哈哈哈哈……” 粗噶刺耳的笑声犹如在耳畔,曦禾倏然睁开双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她低喝一声,“休想!” 浓郁的金光自她体内震荡而出,诛魔台四方竖着的鼓架应声爆裂,尘屑飞扬之中,最先受到冲击的宣黎心下大惊,连忙祭出玉炽莲去挡,却在触及金光的瞬间,整个人被弹射而下,跌落高台,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胜负已分,满座哗然。 “啊,这……” “我是眼花了吗?” “这怎么可能!” 青荇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她、她竟然胜了宣黎公主!” 昶乐并不意外,慢悠悠地将那句话送还了回去,“看来宣黎公主也很有怜香惜玉之心嘛。” 闻言,宣黎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趁众人震惊哗然、纷纷站起身之际,她将破损了一瓣莲花的玉炽莲收入袖中,动作虽快,但仍被一直关注着俩人动作的鸢陆看到了。 这怎么可能?鸢陆同样被震惊得直接离座,她不能相信曦禾竟一击便损毁了宣黎公主的灵器! 之前她的赤炎鞭被清时割断,尚且费了好大功夫才修好,而玉炽莲只怕更加难以修复。 不过宣黎此刻关注的点却不在自己的玉炽莲上,若是她没感应错,方才自曦禾体内溢出的力量中,隐有一丝神力。可一个尚未飞升上仙的祈神山弟子,又怎会发出神力呢? 难道说……上次那股直冲星月天的强大神力也与她有关? 宣黎想起父帝和她说的话,猜测那股神力是来自于上古神器出世,可上古时代距他们已有万年之遥,具体是什么神器、又被何人所得还需细细追查。 若是那上古神器是被她所得,那一切都说得通了,若是能得神器在手,纵然玉炽莲无法复原也不要紧了。 “曦禾!”逐溪一直关注着曦禾情况,见她周身光芒消散,即将于半空坠落,正欲上前去接,便察觉身旁一道更快的白色身影闪过。 从半空坠落的过程,黑暗缓缓吞噬曦禾的意识,最后留在记忆中的是鼻尖一抹馥萝花的清冽香气。 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两个身上的气息都已经趋于一致了。 “清时……”她无意识的喃喃出声,随即彻底陷入黑暗。 “嗯,我在。” 目光触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时微抿的唇动了动,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倒在他怀里。 偶然的相遇,她偶然地得到了他的力量。因为他,她才能得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体验,所以她理所应当地报答他,为他做事。 清时一直是这样想的。 正如此次诛魔大会,为了回灵草,无视她的感受,冷眼看她进了旋涡,还让她不要出来。 可是似乎,他的力量对她并没有产生什么好处。 揽着曦禾的手又紧了紧,清时将她稳稳抱在怀中,一步步走下高台。 昶乐笑眯眯道,“鸢陆仙子,如今曦禾仙子无法再进行下一轮比试,正好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等明日曦禾仙子休息好了再比吧。” 鸢陆只是不敢拿主意,她看向宣黎,宣黎却一个眼角也没给她,只冷冷盯着清时怀中的曦禾,眸光微微闪动。 然而却是不用鸢陆再拿主意,剩下十几位尚未来得及上场的强者纷纷表示自己‘甘拜下风,自动弃赛’,连宣黎公主都打败的人,他们认输也不丢人。 退一万步讲,自己侥幸赢了,那就等于变相打宣黎公主的脸,两相权衡,主动认输是最为妥帖的办法。 昶乐笑了,他道,“那这‘第一强者’便是非曦禾仙子莫属了,你说呢,宣黎公主?”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仿佛这比试他自己并没有参与、也没有落败一样。 “昶乐皇子既领教过曦禾仙子的实力,想来也是与宣黎一样认可,输赢已分,胜者得之。” 这话倒也显出了几分宽宏容人的气度,台下众人不免吹嘘她几句。 “宣黎公主虚怀若谷,海纳百川,我等拜服。” 宣黎公主发了话,再不情愿,鸢陆也得老老实实地宣布结果。 “将她交给我。”无视众人各异的神色,宣黎挡在清时身前,“我有话问她。” 眼睛盯着清时的脸,话里指的却是曦禾。 清时淡淡开口,“公主有话可问我,我日日与她在一处。” 跟过来的逐溪在一旁跺了跺脚,一副发现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之后痛心疾首的表情。 即便这猪是只漂亮猪。 “日日同在一处?”宣黎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漠然道,“那好,你们可曾去过极地冰窟。”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逐溪与柳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逐溪道,“极地冰窟我倒是听说过,可不是早已在神魔大战中损毁消失了吗?公主此言,是为何意?” “数日前,北方一处力量汹涌,直达星月天,父帝命人核查,得知那股力量是为神器的力量,来自极地冰窟。而这万年时间之所以无人找到极地冰窟,是因为那处被施了结界,并且极有可能是上古神明遗留的结界,为的就是保护结界中的上古神器。” ‘上古神器’四字一出,满场静默,纷纷支起耳朵静听宣黎的后言。 031 灵珠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而极地冰窟地处祈神山与曳婆湖中间,再加上方才我与曦禾仙子交手过程中,感知到了一丝神力,故有此一问。”宣黎煽动起了人心,再次逼问清时,“你们可曾去过极地冰窟?” 知道一些内情的逐溪不由得将心提了起来。 依照宣黎的意思,曦禾与清时闯入神明结界、隐瞒神器不报、借助神力获胜,这一桩桩罪名加起来可不小! “难怪曦禾仙子能以一敌百,还赢了宣黎公主和昶乐皇子,原来竟是借助了神力!” “如此说来,那便合理了,我说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普元真君座下有这样的弟子。” “祈神山天赋最佳的当属鸢陆仙子,什么曦禾仙子,确然闻所未闻。” “……”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便如此刻。 逐溪与柳莘气得直喘粗气,偏生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神器?”清时微一挑眉,做恍然状,“唔,是不是谁打败公主,谁便拥有上古神器呢?照此说法,那曦禾或许是拥有上古神器的吧,待她伤好醒来,我问一问。” 不紧不慢的语气,平静温和的语调,显得对方好像在无理取闹。 逐溪差点憋笑憋出内伤,“正是正是,我师妹伤得这样重,怕是不能回答公主的责问了,等她清醒过来,逐溪一定转达公主的责问。” 一旁的荔芽状似无意接道,“上古神器一听便是极厉害的,若有神器傍身,应是所向披靡的吧,又怎会伤成这样呢……” 众人也不禁开始微微思索。 清时继续温和开口,表情诚恳,“公主不妨将上古神器的名字、外形以及特点细细与我们说来,等曦禾醒了,我也好细细询问。” 名字?外形?特点? 这问题似乎有些超纲…… 宣黎神色一滞。 她若是知道是什么神器,何至于在此与他们扯嘴皮子。 见宣黎如此神色,众人不由猜测起‘上古神器’一事的真假,毕竟这事从头到尾也没有实质证据能证明曦禾确实身怀神器,若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落败找个理由也说不定。 毕竟人家是六界第一人的帝女宣黎,接受不了失败也属正常。 眼见众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宣黎暗暗咬牙。 纵观全程的昶乐自觉好戏看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他折扇一收,站起身道,“而今曦禾仙子尚在昏迷,一切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公主意下如何?” “便依昶乐皇子所言。”最后宣黎无法,只得一甩衣袖,寒着一张脸走了,鸢陆与她的一众侍女紧随其后。 这一觉,曦禾睡得不长,第二日一早便醒了过来。她尚未来得及穿好鞋袜,便见逐溪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幸好你醒了,快,曦禾,找到蚌妖踪迹了!” 被逐溪拉着,脸也没顾得上洗,曦禾忙使了个净化术,衣裳面容洁净如初,即将踏出院门之时,曦禾突然感到背后一丝凉意,她回身一看,果不其然对上清时幽幽的目光。 “等等,等等。”曦禾挣脱逐溪的手,忙折返回去将清时也拽了过来,“江湖道义,我不能离他太远。” 逐溪浑身一抖,心道您这是用错词了吧,什么江湖道义,分明是儿女情长,啧。 “走吧走吧,宣黎公主已经带诛魔军前去了,就差你了,身为‘第一强者’我的师妹,自然是不能落于人后。” 逐溪飞快说完,便召来一朵祥云,三人化作几道光芒,瞬间跃入云头。 “待会儿和蚌妖打起来,你可得躲远些。”他看了眼清时,随即对着曦禾摇头叹息,“你说你非带他来做什么,那蚌妖堕了魔,一会儿可是危险得很,看他瘦弱的样子,恐怕连只鸡都——” “停!”眼见清时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曦禾连忙止住逐溪的话头,肃然道,“清时他其实是很厉害的,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失去了力量。” 逐溪敷衍点头,“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反正,你自己喜欢就行。 不过逐溪说得也没错,一会儿打起来肯定是十分危险,清时现在急需自保的能力。 想了想,曦禾悄悄伸出掌心,点点金芒浮动,瞬间凝出一枚赤金色的珠子。 “伸手。” 清时不明所以,仍旧依言伸出手掌,她抿唇一笑,将灵珠放在他掌心。 灵珠温润的触感似乎从手掌心一直抵达心口,清时眼眸微动。 “这颗灵珠我已用仙力滋养了几回,若是一会儿有危险的时候我不能顾及你,你便用力将它捏碎,里面的力量应当可以护你一时周全。” 灵珠不易炼化,滋养更是耗费心神,而这灵珠萦绕一丝赤色,怕是她加了自己的精血。 逐溪眉头皱得更紧,看来曦禾是真的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动了真心。 见清时垂眸不语,曦禾忽然有一种借佛的花又献给佛的尴尬之感。 他看了看灵珠,又看了看曦禾,“何时准备的?” “就是那次见你被宣黎拦下,后来看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办法,就想着也给你炼化一个。”虽然这本就是你的。 “看书?”逐溪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忍不住插入两人中间,“我还不知道你,看话本子还行,看书,还不得困死你。”还无意中,搁这骗鬼呢。 “闭、嘴!”曦禾一字一顿,凉凉地给了他一记眼风,逐溪不忿地动了动唇后还是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清时的目光再次触及曦禾用纱布包裹着的指尖,是为了用精血强化灵珠,所以刺破了自己吗。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脚下是绚丽蒸蔚的霞。清时不知在想什么,曦禾也没再开口,三人一时静默下来,很快便到了蚌妖出没的仙妖交界处的一片荒地。 云头下传来打斗之声,逐溪凝眉,“他们已经交手了。” 流光一跃而下,三人刚一落地便觉一阵阴风袭来,一双赤红且黑气涌动的眼睛蓦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相似的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曦禾的头顿时刺痛不已,她连忙摒除杂念,将清时与逐溪猛地推到一旁,同时身形一转避开蚌妖周身的魔气侵袭。 趁着喘息的空档,曦禾将四周大致一扫,心下顿时一惊。 随宣黎前来的所谓强者已经死得七七八八,干瘪的尸体横七竖八,以各种诡异的姿态瘫在地上,尸身周围黑气缭绕。而蚌妖佝偻着身姿,站在黑气的包围圈中,头顶的蚌壳闪动着黑绿色的光,蚌壳缝隙不断有艳红色的血迹滴落。 那双赤红色的眼睛,自从曦禾出现便死死盯在她身上。蚌妖阴森一笑,稀疏的齿缝都溢出黑气,嗓音像粗劣的砂纸。 “你终于来了。” 032 引天术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幽芒在他的眼中闪烁跳动,贪婪阴鸷的神色看得曦禾头皮有些发麻。 宣黎神色微动,垂在身侧的左手食指轻轻一抬,鸢陆便心领神会的带着其余人往后退了退,这样一退,离蚌妖最近的竟成了曦禾。 “吾已成魔,尔等不过是被天帝派来送死的,乖乖束手,才不会太痛苦。”蚌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不少人因为他的目光太过骇人而忍不住萌生退意。 “不然,我们还是回去请天帝与妖皇加派人手吧……”一人声音微颤,脚尖缓缓后退。 “是、是啊,大妖堕魔,非你我之力可以降服!” 强者之中自然也有宁死不屈的勇士,“胆小怕死,何以称强者?何以行六界?今日吾宁死不后退!” 军心最怕动摇,幸好有人站出来说了这样慷慨激昂的一番话,鸢陆连忙接话,“鹰柏仙君所言不错,诸位皆是六界之中脱颖而出的强者,此次奉天帝之命前来捉拿蚌妖,若是不战而归,可还有颜面回到自己的家族?” 一提起各自家族,之前打了退堂鼓的那几人纷纷对视一眼,顿时消了心思。 他们来参加诛魔大会不过是奉家族之命,为家族争光,不战而归的结果,或许还不如死在蚌妖手里。 打定主意之后,这方士气大振,蚌妖眼见威胁之后的结果与他想的截然不同,当下也不再废话,残影一晃,身后只留一道黑气,眨眼间便到了曦禾身后,魔气四溢的干枯大手闪电般袭上她的脖颈! 与上次交手比起来,蚌妖的攻势更加灵敏迅捷、来势汹汹,曦禾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掐在掌心,乌黑的指甲陷进她的皮肉里,血珠滚滚而出。 这股尖锐的疼痛像一根吸血的藤蔓,自脖颈处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藤蔓所至的每一处都似乎生出了一个倒刺,刺进皮肉血液,曦禾疼得发抖。 蚌妖头上的诡异光芒更甚。 “曦禾!”逐溪大惊,正欲飞身上前,却顿感脚下一重。 他低头去看,只见地底钻出一道黑气,已然爬上他的脚踝,死死地将他钉在原地,更有爬遍全身之势。 四周惨叫声与惊叫声迭起,逐溪手中结印护体的同时朝四下快速一扫,心神顿时一震! 无数黑气从众人脚下钻出,精准地缠绕住每个人的脚踝,然后迅速往上,如同织出的细密蛛网爬遍周身,再沿着毛孔迅速钻入皮肉骨髓,丝丝缕缕的疼痛霎时变得剧痛无比。 比疼痛更可怕的,是这些黑气正在蚕食着他们体内的力量。 逐溪也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流失,再继续下去恐怕他们都会被蚌妖吸成干尸!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际,旁边传来一声类似玉石碎裂的脆响,他转头去看,只见一道刺目的金光自清时紧攥的五指当中四散而出又极快地朝他体内回拢,一股温热柔和但充盈丰沛的力量瞬间蔓延至清时周身。 终于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清时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双手于胸前飞快结了一个繁复的印,云团变色、狂风骤起,周遭万物齐齐颤栗,于众人周身肆虐的黑气骤然消散,他指尖零星的银芒瞬间暴涨,衣袍猎猎作响,耀眼的光华携浓郁的天地之力朝蚌妖攻去。 眼前一幕太过震撼,他们呆呆地看着,忘记了反应。 光影变幻之间,他的半边侧脸明明灭灭,宣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脸与心底的脸逐渐重合,她顿时呼吸一滞。 直到蚌妖被击飞数十丈远之后重重摔在地上,巨大的闷响传来,众人才回神。 禁锢的力道自脖颈消失,曦禾瞬间跌坐在地,大口呼吸着,被憋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银芒一闪,清时消失在原地。 云朵般柔软顺滑的触感忽地贴紧了曦禾脖子上的伤口,她眼前一片雾蒙蒙,鼻尖是馥萝花的气息,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清时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有气无力道,“不愧是大半夜砸我山头儿的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她只是短暂地还了清时一部分力量,他便能将蚌妖一举击败,她早知清时厉害,只是没想到他竟这样厉害。 将曦禾的伤处缠好,清时半蹲在她身前,随手将她眼中打转的泪珠一抹,眉心微皱,颇有几分嫌弃的意味,“哭什么。” “你被人掐脖子试试!”曦禾咬牙。 清时挑眉,“弱者才会受制于人,唔,我怕是没体验的机会了。” 曦禾的双手张开又攥紧数次,才勉强控制自己没有掐上去。 纵观全程的逐溪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原来曦禾说清时厉害那话真的不只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他是真的厉害。 小丑竟是他自己。 “刚刚那是……引天术么……”旁观众人中,有人喃喃出声。 引天术,引天地之力为已所用的法术,传说中,只有神明才能使出的法术。 有人指着正慢吞吞将曦禾扶起来的清时,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他看上去分明还未飞升上仙!” “应是你看错了吧,引天术可是神明的法术,纵然这一击的力量十分强悍,但若和神术比起来,仍是云泥之别。” 即便是堕了魔的万年大妖,也承受不住神明的引天术。 正在此时,突闻一声惊呼,“小心身后!” 曦禾四肢仍旧有些软绵,但在她看到那团魔气的瞬间,下意识地便要挡在清时身前。 她扯了清时一把,想将他扯到自己身后,清时却没有动,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只伸出一根手指。 魔气于他指尖一寸处顿住,如同装进黑袋子里的困兽,四处挣扎、剧烈颤动。 淡漠的眼神缓缓扫向正趴在地上的蚌妖,他形容更加狼狈,干枯的头发沾满混合着泥土的鲜血,周身黑气渐消。眼神相触的瞬间,蚌妖眼中闪过一丝戒备惊惧的神色,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宣黎也想问,她比蚌妖更想知道清时的来历。 眼前闪过梵隐河畔的一个缥缈身影,她动了动脚尖,却不敢上前。 033 他是魔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指尖轻轻一点,一点银光带着那团魔气朝蚌妖急速而去,魔气入体的瞬间,蚌妖双目大睁,两道血泪缓缓而下,苍老的面容更加灰败。 “吾名清时。” 一如那晚和曦禾说时那样,清时淡淡开口。 “呵。”蚌妖缓缓咧开嘴,诡笑出声,“天道亡我,我便亡这六界。” 他声音很轻,几欲随风而散,却在话落的瞬间,蚌妖登时拍地而起,调动周身最后的力量汇集于两手之上,他撕裂半空的刹那,雷电轰鸣,大片大片的乌云迅速聚集,遮盖了所有天光。 雷电劈在蚌妖身上,皮肉被烧得焦黑,鲜血汩汩而下,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曦禾心中惊异,“他这是要做什么?” “绝对不能让他撕开无烬墟的封印!”宣黎骇然出声,掌心青光一闪,玉炽莲赫然在手。 无烬墟? 这里竟然是无烬墟! 蚌妖竟是在试图打开无烬墟! 无烬墟的结界一旦破裂,里面汹涌的魔气定会像千年前一样给六界生灵带来劫难。 众人心神俱震,纷纷化作流光、飞身而起,拼死阻拦蚌妖。 清时看向曦禾,“你就在这,等我回来。” 望过来的那双眼睛过于坚定,说出来的言语有些动听,以至于曦禾生出了些不合时宜的恍惚。 她的眸光微起波澜,胸腔包裹下的那颗心忽地一动。 清时袖袍一挥,瞬间消失在原地。曦禾略带担忧地抬头看向半空,只是这担忧才刚升起,便转化为了惊讶。 尚未触及蚌妖的清时,正在以极快地速度坠地。 想来是灵珠的力量耗尽了。 曦禾旋身而起,揽在清时的腰间,衣袂翻飞之间两人稳稳落地。 她弯着眼睛,笑容中带了一丝戏谑,“你这回来得稍微有些快呀,我都还没开始等你呢。” 不待清时回应,曦禾飞快接道,“如此,便换你在此等我吧。” 说完,她直冲蚌妖那处而去。 体内瞬间虚无的清时再也承受不住反噬之力,他紧捂胸口,苍白的嘴角蜿蜒出一道血迹,这便是以微末力量强行使用神术的后果。 此时宣黎正欲将玉炽莲刺入蚌妖胸口,蚌妖不躲不避,眼中幽芒闪烁。鸢陆想起上次蚌妖抓住她赤炎鞭的一幕,心道不好,欲出声阻拦却已然迟了。 玉炽莲顶端的莲花尽数没入蚌妖体内,漆黑环境下,宣黎周身青光大盛,神色冷艳,气势逼人,“万年修为,不过如此!” 若是在清时出手之前,宣黎便能将玉炽莲刺入蚌妖胸口,那她说这话,曦禾也没意见。可她偏偏之前不出手,等旁人打得差不多了,自己赶紧来当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撑死胖子的最后一个馒头’。 就因为宣黎和她的侍女,曦禾现在对星月天上的那些仙人印象极差。 然而,还不待宣黎尽情享受众人膜拜的眼神,握着玉炽莲的掌心忽觉一阵刺痛,而这刺痛瞬间爬遍全身经脉,像是神魂即将剥离的巨大痛苦。 而比这痛苦更为让她心慌的,是力量被人牵引着向外抽离的恐惧。 “不——” 青光消散,周遭再次陷入黑暗。 曦禾迅速结印,挥出一道金光斩断蚌妖牵引的力量,宣黎得了生机连忙闪避,却在慌乱之间撞到了一旁的鸢陆。 鸢陆的眼睛有些不好,白日里不显,此刻金光一过,她便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暗的环境瞬间将其吞噬。 忽地,一只枯橘皮般的大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就在蚌妖的手触及鸢陆的瞬间,一道金色光刃以迅雷之势斩断了他的手腕,钳制的力量顿消,鸢陆惊疑不定之间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带她下去,逐溪。” “那你自己小心。”逐溪在鸢陆身后接住了她,将她平稳地送回地面。 蚌妖随即也被曦禾等人打落在地,半空那处显现的结界又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在众人眼前。 算是有惊无险。 至此,蚌妖再无一丝反击之力。宣黎拿出一个玉瓷瓶,将其中盛放的化魔池的水尽数泼在他身上,发出‘滋滋’几声怪响,嘶哑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耳畔,蚌妖身上的魔气四散,气息也越来越弱。 四散的魔气如同无头的苍蝇开始到处流窜,却在片刻之后,朝着同一方向飞去,曦禾回身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清时!” 魔气速度极快,清时没来得及反应,曦禾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魔气直冲清时而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入了清时的身体。 曦禾跑过去,眼中惊惧未消,见清时依然好端端站着,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周遭忽然静得落针可闻,连清时的神色也有一丝怔住。 身后逐溪忽地开口,小心翼翼地语气中充满着戒备,“曦禾,快过来。” 曦禾回头一看才发现,逐溪如临大敌的戒备,竟然是因为清时。 清时先是垂眸看了看自己,又抬眼看了看四周,之前那些因为引天术而对他崇敬不已的目光,此刻已是和逐溪一样的神色,甚至在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忍不住后退几步。 宣黎也皱起了眉头。 “他、他吸纳了魔气!他是魔!” 这一声惊叫宛如石破天惊,炸响在曦禾耳畔。 逐溪越发焦急,“我早就说他来历不明,可你偏偏听不进去,别离他那么近,还不快过来!” 曦禾恍若未闻,她看了清时好一会儿,“你……是魔吗?” ‘魔’这一个字,便代表了邪恶与罪孽。虽然她没见过魔,但是在她之前的千年岁月里,接触的或人或物或书籍,已经将魔的恶向她传达得十分详尽,但凡和魔沾边的东西都要远离,她亲眼看着魔气进入了清时的体内,可是此刻,她变得有些固执。 清时抹去唇边血迹,垂眸看着她,半晌,对着她的固执摇了摇头,“若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我信!”曦禾毫不犹豫,“那等你知道了,再告诉我。” 语气平淡却透着坚定。 看着她,清时眼眸微动,好似有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如果非要找一个比喻的话,就好像白色凛冬翩跹而过,绿色春水忽起波澜。 034 天地共诛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什么不知道,分明就是掩饰的托词!我们亲眼看着魔气进入了你的体内。”鹰柏十分没眼力见的破坏了气氛,他说完,对着宣黎俯身下拜,“魔族余孽重现,还请公主速速上报星月天。” 宣黎不置可否,只是看向清时的眼神更为探究。 鸢陆眸中划过果不其然的神色,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朗声道,“祈神山曦禾勾结魔族,意图危害六界,其罪当诛!” “为魔者,天地共诛!” “天地共诛!” …… 其余人皆是连连附和,他们似乎早就忘了,刚才将他们从蚌妖手中救回来的是谁。 “鸢陆师姐!事情还未查明,如此便定曦禾的罪,恐怕不妥!”逐溪一惊,急急说道。 轻睨了他一眼,鸢陆心思微转,那个清时不知深浅,但依照方才那一击引天术来看,极不好对付,而曦禾相比之前更是的大有进境,二人若是联手,恐怕难以将他们降服。她看向宣黎,“公主,不如先将他们带回祈神山,等待天帝的谕旨,您说呢?” “好。”宣黎一挥手,身后数人迅速上前擒住了曦禾与清时。 “没事的,想来师父也该出关了,有师父在,肯定能找出你被魔气侵袭的原因。”人性便是如此,盲从、胆怯有时还会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曦禾懒得和这些人置气,她也没反抗,此刻逃跑只会坐实他们的罪责,乖乖回去,还能找师父帮忙。 清时点头,“好。” 逐溪自然也想得明白这个道理,是以他也并未插手,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略带忧虑。 两人连带蚌妖一同被宣黎带回了祈神山。 临行前,鸢陆不动声色地凑到了曦禾耳边,声色阴冷,“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我的眼睛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你救我,我只会更恨你!” “随你。”鸢陆提起她的眼睛,曦禾神色一顿,而后毫不在意地回了她两个字。 在他们还未回来的时候,这里发生的事情早就传到了祈神山,诛魔大会还未结束,是以各方来的人还没有离开。 曦禾以为回来能求师父帮忙,找出清时的身体吸纳魔气的原因,可不想他们竟直接被宣黎绑到了诛魔台的石柱上。 这场诛魔大会,比来比去,最后即将被诛的竟然成了她与清时。 而最开始的主角蚌妖,此时已经被宣黎收进了炼妖壶,台下之人似乎都把蚌妖一事抛之脑后,各种矛头纷纷对准了台上的两人。 本应牵头诛魔的‘第一强者’,此刻被绑在了诛魔台上,事情的发展太过戏剧,以至于曦禾觉得这六界之内,恐怕再找不出比这更离谱的事了。 台下议论纷纷。 “看着那人姿容甚是俊朗清逸,周身气度也非常人可比,不大像是魔族人呀……”一清秀仙子指着清时。 身旁一位仙君附和道,“我也曾在上古书中见过对魔族人的描写,虽不尽相同,但无外乎‘赤瞳獠牙、黑气缠身、面容可怖’,观他此貌,确实与书中所述大相径庭,就算和有着‘第一容色’之称的昶乐皇子相比那也是比得的。” 也有人摇头叹息,“这位曦禾仙子天资超群,然而为魔所累,只待天帝谕旨一下,怕是与那魔族人一样的下场,啧,可惜呐!” “可惜什么!不过是一丘之貉,她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还不知道是修的什么邪魔外道!” “到底是不是魔族人,我看还不好下定论,他那一击引天术,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有不在现场的,十分好奇,“真的是引天术?可那不是神明的法术么,他若是魔族人,怎么可能使得出引天术?” “也或许……那不是引天术,可能是魔族人效仿‘引天术’而成的一种魔功。”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那不是真正的引天术,一切就说的通了,能一击击败堕魔的万年大妖,除了荼灵域的神明以及如同天帝般步入上仙近神之境的寥寥强者,只有力量强大的魔了。” 听着这些言论,又看了看被绑在高台之上的两人,柳莘有些迷茫又有些担忧,“逐溪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逐溪一声苦笑,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顾清时出现这段时间,确然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除了在对付蚌妖之时,使出的那所谓的引天术。 …… 各种声音在台下此起彼伏,成片的嗡嗡声,吵得人头疼。 宣黎皱着眉头抬了抬手,身后顿时一片寂静,她的目光放在诛魔台上,像是在看着清时,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告诉我你的来历。” 清时淡淡抬眸,“没什么好说的。” 另一边石柱上的曦禾有些纠结,她自然是不想让宣黎知道任何关于清时的东西,但此刻不说好像有些不行了。 台下的逐溪有些焦灼,“清时,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有什么说什么罢!难不成你想看着曦禾与你一起死?” 清时微微偏过头,看了眼曦禾,他抿了抿唇,目光清湛,“我真的不知道。” 曦禾一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不是根本没什么好说的,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情况似乎变得更加棘手。 “逐溪,快去请师父!”曦禾暗地里捏了个传音诀甩到逐溪耳边。 经她一提醒,逐溪一拍脑门,眼中忧虑之色尽消,趁旁人没有注意到他,连忙使了个隐身术悄悄朝普元真君闭关的后山而去。 白光一闪,逐溪的身形于后山石门处出现,他欲上前叩响石门,却被横空出现的赤炎鞭击退数步。 鸢陆负手挡在石门前,“师父正在闭关,你有几个胆子,竟敢来扰师父修行!” “鸢陆师姐,曦禾再怎么说也是你我的同门,千年的同门情谊师姐就一点也不顾及?明明一开始你也是很疼曦禾的,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们会变成如今这样……” “我与她的情谊,早在大师兄为她而死的那刻起便烟消云散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声音尖刻,含着积压已久的愤怒与恨意,“勾结魔族的同门,我鸢陆要不起,看在以前的微薄情分上,我奉劝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035 天雷证身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心知鸢陆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扣响石门了,逐溪也不再多言,“既如此,那逐溪只能冒犯了!” 他两指并拢,指缝透出一抹锋利的光,光芒倏尔变宽,凝出刀的形状。 逐溪猛地一挥,刀光如刃,直冲她而去。鸢陆根本不将这一击放在眼里,她五指成爪,掌心噌地蹿起一道火焰,火焰与光刃相撞的瞬间朝四周飞溅,逐溪躲闪不及,被火星灼伤了手背,顿时黑红一片。 正在此时,一道流光自祈神山上空极速划过,光芒闪烁的明黄色卷轴稳稳落在宣黎手中。 鸢陆勾唇一笑,“天帝的谕旨到了,你猜曦禾与那魔族会是什么下场?” “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若是师父知道你坑害同门,定会把你赶下山!”逐溪又急又怒。 “坑害同门?”鸢陆冷笑,轻飘飘道,“是曦禾她自己急于摆脱自己废柴的名头,妄图一步登天,才会心性不稳,为魔所惑,不修正道修魔道,而这,与我有何干系?” 逐溪自知与她多说无益,随即旋身飞回了诛魔台下,正巧听见宣黎宣读天帝谕旨的最后一句,“魔身未证,可以天雷试之。” 宣读完毕,宣黎收了卷轴,飞身跃上高台,不顾众人“切莫靠近,危险”的劝阻,行至了清时面前。 “此刻,我仍愿意再给你一个生机。”她红唇微启,吐出冰冷的话语,“只要你愿意此后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并且亲手杀了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曦禾。 这是清时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宣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妄想症虽难根治,但公主若是积极配合治疗,想来也能缓解一二。” 扑哧一声,曦禾没忍住笑了出来。 宣黎的脸色蓦地一沉,她猛然转身下了诛魔台,走到与天帝谕旨一同前来的奔雷上仙面前,“如此,便有劳奔雷上仙以御魔杵引下天雷,以证其身!” 御魔杵?天雷? 曦禾不甚了解,逐溪却是脸色一白。 御魔杵乃祖神以寒冰玄铁亲制,后历经雷电千年锤炼,终成可引天雷降魔的御魔杵。 经过数万年流转,因缘际会之下,御魔杵到了奔雷上仙手中。但因万年前神魔大战,神族衰落之后,仙族无人能发挥出御魔杵真正的威力,即便奔雷上仙也不过是只能借其引下几道天雷。 “是不是魔,待九道天雷之后,自见分晓。” 宣黎此话一出,曦禾再不明白也明白了,她这是要让清时承受天雷! “九道天雷过后,就算清时证明了自己不是魔,那也没命活了!这算是哪门子验证之法?” 无视曦禾的愤怒,宣黎冷冷道,“谕旨已下,奔雷上仙开始吧。” 天帝的命令又有谁敢违抗,奔雷虽有些无奈,但也只能依宣黎所言。 眼看奔雷就要催动御魔杵引降天雷,逐溪看着仍被绑在诛魔台上的曦禾心急如焚,他刚要开口,便见宣黎抬了抬手。 “等等。”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扯了扯唇角,眼中跳动着一抹异光,指着曦禾道,“先将她带下来。” “是。”也随着逐溪回来的鸢陆,应声去将曦禾带到了高台之下。 被鸢陆禁锢住的曦禾以为宣黎要对她做些什么,她扬了扬下巴,回视着宣黎的目光,沉声道,“仅凭一丝魔气,如何能断定清时是魔?先是公主不分青红命人抓了我们,再是天帝不究缘由派人引降天雷,我自小向往星月天,却不知星月天上竟是如此行事,倒真是让人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让不少人的心都颤了颤。 天帝那是何等存在,她怎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 “大胆!”奕修呵斥一声,“祈神山区区弟子,竟敢质疑天帝!” “天帝不察,我为何说不得?”曦禾看也没看他,只冷冷笑道。 “你可以说,我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亲眼看着他说。”宣黎说完也不再看曦禾,只皱着眉头催促奔雷,“速速引降天雷!” “是!” 奔雷匆匆应了一声,连忙催动御魔杵,只见墨绿色的棒身内划过一抹幽光,浮于他身前急速旋转,天光倏然转暗,云层翻涌间可见霹雳电光。 雷电轰鸣声愈来愈响,几欲震碎众人耳膜,只闻一声高喝,“落!” 一道婴儿手臂般粗细的天雷直直地打在清时身上,他登时吐出一口鲜血,雪白的衣袍顿时艳红一片。若不是被绑在石柱上,只怕他此时已经倒在诛魔台上。 “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不然……”宣黎微微一顿,视线转向咬牙的曦禾,“我情愿亲手毁了他。” “宣黎。”曦禾一字一顿,胸中怒火灼心,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你敢毁他试试。” 一道刺目白光闪过,又是一道天雷落在清时身上,他发丝凌乱地混着鲜血黏在脸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带着一股昳丽动人的病态美感。 然而此刻曦禾没有心思欣赏这种美,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越来越微弱的气息,曦禾剧烈挣扎,几欲挣脱鸢陆的禁锢。 一道细微的光自宣黎袖中飘出,甫一接触到曦禾的身体,便迅速地将她束缚于其中,她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鸢陆冷眼看她挣扎,“这是连上仙都难以挣脱的缚仙索,别白费力气了。” 曦禾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儿地费力挣脱着,身上衣裙被冷汗打湿,缚仙索越来越紧,甚至陷进了她的皮肉里,最后滴答滴答淌下血珠来。 两个人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一时竟看不出谁更疼一点。 肯定是清时更疼的,曦禾心想,因为她听到了他的闷哼。 七道天雷已过,诛魔台上的石柱应声而碎,再无支撑的清时猝然倒在一片碎石当中。 后背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应是碎石硌进了皮肉,相比天雷来说,这些都不值一提。 头脑阵阵发晕,清时只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台下起了一丝波动。 “该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吧,才七道。” “那可是御魔杵引下的天雷!能挨七道已经算是命大了。” “他看上去好似一丝反抗之力也没有,怎么会是魔呢,该不会是搞错了……” 奔雷看着台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清时,心下有些不忍。 见奔雷停了手,宣黎也没急于催促,她再次来到清时身边,微微倾身道,“宁愿带着她一起死,也不愿与我回星月天?” 036 玉荆扇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宣黎的声音唤回了清时的几丝神智,他猛烈地咳了几声,震动了周身的伤处,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清时不明白宣黎对他因何而生出了执念,自然他也不在意,这六界中的人和事,少有值得他放在心上的,但此刻,似乎有一人值得。他转动眼眸,强撑着直起上半身,涣散的目光缓缓凝在台下的曦禾身上,而曦禾只能看见清时微微颤抖的唇一张一合,不知他说了些什么,竟使得宣黎的脸上闪过一丝暴怒,紧接着便见她调动周身仙力注入御魔杵中,强烈的幽光闪过,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又一道天雷在空中轰隆作响,即将被她引降在清时身上。 “宣黎公主竟然也能催动御魔杵?” 鸢陆同样震惊不已,震惊中夹杂着一抹黯然,宣黎不过才迈入上仙之境五百年,便已能同有七千年修为的奔雷上仙一样催动御魔杵。祈神山人人都说她天赋异禀,可她的天赋异禀与宣黎比起来,又何止是云泥之别…… 如此天资仍是四千年飞升上仙,那她这三千年飞升上仙的兆头,恐怕要兆个一两千年了。 猛然剧烈起来的挣扎唤回了鸢陆的思绪,“别再白费力——” 一句话未说完,眼前金光突现,她顿感手中一松,再看曦禾,她已然站到了诛魔台上,挡在清时身前。 “她这是要做什么?” “大抵是要陪着这魔族人一起死吧。”正巧听见的岚若不痛不痒地接了一句,“也算是有情有意。” 她的目光在曦禾、清时与宣黎三人身上逡巡,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荔芽看着台上的两人,眼神中带着无能为力的遗憾与叹惋。可她转念又一想,能和心之所向的人一起死,也是不幸中的幸事。 众人心思百转也不过发生在瞬间,天雷劈在曦禾撑起的结界上,擦起一簇火树银花,柳莘大惊,“逐溪师兄,曦禾师姐她、她上去了!” 逐溪自然也看见了,他心急如焚,再次朝后山石门而去。 透过微微的天光,清时依稀可见身前模糊的纤细身影,她的裙摆鲜艳、热烈,很像篱笆架处的馥萝花。但她比馥萝花坚强,能撑起一方小小的天地,为他抵御一切艰难险阻。 这样的她,纵然没有他的力量,也依然强大到无可匹敌。 “是我连累了你。”清时此时就在想,若他那晚没有碰巧砸到了她的山头,此刻她也不用替他承受这些。“你走吧,你体内的力量,就当是我、是我最后留给你的。” “我大概是没有和你说过,我这个人其实是有些叛逆的。”曦禾费力抵挡着天雷,冷汗打湿了衣裳,她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缓缓开口,“你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偏要把你救下来,然后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清时闭目一叹,又是何苦。生死有命,或许今日便是他的劫数,她如此执着,不知以后是否会为此所累…… 当然了,有没有以后,还是两说。 “答应过保护你,我自然不会食言。” “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宣黎冷然一笑,神情冰冷得似乎连头上的青玉莲冠都结了一层冰霜。她再次催动御魔杵,数道天雷持续不断地劈在结界上,很快结界便出现了裂纹,宣黎见状加强了攻势,一声脆响过后,结界应声而裂。 再无阻挡的天雷毫不留情地劈在了曦禾背上,黑红的伤口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被她护在身下的清时,眼睫微微颤动,他轻声开口,“曦禾……” “嗯。”曦禾低低应了一声,脸上肌肤泛起异样的红,她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既然你们想死在一处,那我便成全了你们。”宣黎不顾奔雷的劝阻,执意将全部仙力用来催动御魔杵,幽光越来越盛,层层乌云自天边滚滚而来,几乎遮住了所有天光。 昏暗的环境使得鸢陆浑身戒备起来,她看着台上即将消弭于天雷之下的曦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雷声相较之前更加轰鸣,台下众人也多了几丝慌乱,嘈杂声中,宣黎腾于半空,十指交错间结了一个极复杂的印,被她催动的御魔杵上透出的墨绿色光芒越来越盛。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口中吟诵咒语,以看蝼蚁的神色俯视着他们,最后,她手握御魔杵,直指九天,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吾以御魔引天雷!” “宣黎公主,不可!”奔雷看着半空,目含惊忧,以自身之力强行加持天雷的威力是会遭到反噬的! 宣黎置若罔闻,随着这一声高喝,她的周身爆出耀眼而刺目的光芒,这光芒直达天际,将空中乌云间的雷电迅速聚拢归一,天雷携着霹雳电光眼看就要落下,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道天雷过后,怕是整个诛魔台都会成废墟一片吧。 “为何不走。”清时眼眸半阖,缓了半晌的气息也不过只能支撑他说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按照理智来说,她是应该走的,不用去理会清时的死活,若他不幸死在诛魔台上,那她体内所有的力量,就真的成了她一个人的,再也不会有人讥讽她是‘废柴’,飞升上仙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离开的好处太多太多了,可不知怎的,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曦禾却只想留下来,留在他身边,挡在他身前。 “可我知道我不后悔。”看着他,她的眸光微微发亮,“永远也不。” 说完,曦禾踉跄着站起身,嘴角还蜿蜒着一丝血迹,她依然挡在清时身前,形容狼狈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与决绝。 天雷轰然下落,迫人的雷霆之势压得在场众人难以直起身,嘈杂声中,曦禾的发丝随风飘摇,裙摆也像涨潮的海水一样翻动,隐隐带着冰雪的凛冽之气,她凝眸高喝,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玉荆扇!” 就算受神力反噬至死,她也不后悔。 “玉荆扇!” 037 誓言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一道浓郁而纯净的白光自她胸口迸射而出,二者相接的瞬间,那道来势汹汹的天雷顿时被消解于无形,白光去势更快,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震荡的力量直接打落了御魔杵以及催动御魔杵的宣黎。 神力的余威波及了在场众人,巨大威压使得他们脸色惨白,众人连忙凝神护体,他们颤抖着嘴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玉、玉荆扇……上古神器玉荆扇?!” 奔雷同样震惊不已,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御魔杵,又送出一道仙力托了托自半空急速坠落的宣黎。 纵是如此,宣黎依旧被狠狠摔在地上,她忍着五脏剧痛咬紧牙关,口中满是血腥之气。 而奔雷也因试图出手对抗神力,而被重重反噬,他握着御魔杵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一道血迹沿着胳膊自他的手背蜿蜒而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在场所有人,他们看着半空中微微震颤的那团白光,眼中满是惊疑。 曦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唤出玉荆扇而承受的痛苦使得她面色更加苍白,捂着头的两只手青筋暴起。 红与黑交织,战镰与神剑相击,粗噶难闻的嗓音依稀说着什么。翻腾的紫色云海如梦似幻,万千闪烁星辰环绕身边,忽然,自远方飘来一片红莲花瓣…… 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破碎画面几乎要将她的神识割裂。 “啊——” 一声撼人心神的凄厉嘶喊响彻天际,台下众人纷纷闭目凝神,全力抵挡,更有力量低微的随侍因其强大的穿透力,耳朵都微微渗出血来。 连接到消息后便迅速从杳梦泽赶过来的昶乐也是一惊。 有妖族人见他出现,凑了过来,“二皇子,意浓夫人的病情可有大碍?” 意浓夫人是昶乐的生母,此次诛魔之所以他没有参与,便是因为昨夜听闻母亲抱恙,赶回了杳梦泽。 只是不想,他不过短短离开了几个时辰,却发生如此变故。 “有劳记挂,母亲无碍。”看着台上宛若从幽冥地走出来的修罗鬼神般的曦禾,昶乐目露惊异,“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她身边那个清时吸纳了蚌妖的魔气么,怎么如今看来,她倒是比他更像魔。 那人指着曦禾,“宣黎公主领了天帝谕旨,欲以天雷验证台上那男子是否为魔,但曦禾仙子却执意挡在他身前,最后竟然祭出了上古神器玉荆扇,不但打落了御魔杵还重伤了宣黎公主!” 昶乐抬眼望去,悬浮于半空中的那团白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透明,玉荆扇缓缓显露在众人眼前,然而却不等他们细看,透明的白光凝出一道人形,是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娃模样。 正是幼娘。 感受到她身上强大的妖力之后,昶乐的瞳孔骤然一缩。 幼娘怀抱玉荆扇,迅速落于曦禾身前,她面容冷凝,只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压力瞬间压弯了台下所有人的膝盖。 “谁敢伤害我主人!” 如同千斤压顶、脚下生根,宣黎被压弯了脊背,膝盖忍不住微微前屈。 她的目光却一直放在幼娘怀中的玉荆扇上,“果然是、身藏神器,如今还有、还有什么可辩驳!” 玉荆扇的神力渐渐回拢,曦禾承受的痛苦也有所消减,她眼中恢复清明的同时,身体也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般向后仰去。 清时在她即将倒地之时,飞快伸手托了一下她的头,压下喉咙处的腥甜,他身上血腥气更浓。 “主人!”幼娘一惊,回身跪坐在曦禾身边,呼出两团白气护在她与清时胸口,台下威压顿消。 众人一口气还未喘匀,便听幼娘夹杂冰雪的嗓音倏然响彻半空,“无知愚众,胆敢伤我主人至此,尔等便以命相赔吧!” 话音刚落,数道冰棱自地底穿刺而出,如同雨后春笋,迅速拔地而起连成一片,但凡触及到一片衣角,冰棱便会如藤蔓一般遍布那人全身,直至将其完全冻结在原地。 巨大的恐慌笼罩在所有人心头,可是在幼娘面前,他们毫无反击之力,一个接一个地被冻在原地,连宣黎与奔雷也不例外。 “雪妖大人!” 这称呼令幼娘微微挑眉,在场人中竟还有识得她么?她转动视线,将目光停在了昶乐身上。 他身上的服饰是妖族皇室特有的,再加上他熟悉的妖族气息,不难猜到他的身份。 “你便是如今妖族的二皇子?” “正是,妖族昶乐拜见雪妖大人!”昶乐收起他以往的漫不经心,眸中隐有激动之色,肃容下拜。 对于昶乐的态度,幼娘还算满意,又上下打量了几眼,便抬手止住了他脚下的冰棱。“我离开妖族之时,二皇子还是银川。” “银川乃我祖父之名。” “万年已过,那小子想来应是死了。” 昶乐的表情顿时五彩纷呈,他复又收敛了神色,“族人尽传您于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归于天地,如今得见大人安然无恙,是我族大幸,不知您何时回归杳梦泽,以定族心?” 幼娘原是上古时的妖,濒死之际,得了祖神一滴真血,其后修炼一日千里,远超族内旁人,而为了维护公平和避免纷争,祖神将其形态一直保持在七岁孩童的阶段,又让幼娘向天道发下誓言:永不争妖皇之位,穷此一生,庇佑妖族,造福六界。 幼娘之于妖族,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若她此时回归妖族,便是天帝以后再想拿捏妖族,也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冰棱止住了他们的身形,却没有关闭他们的五感,被冰封住的宣黎听闻昶乐与幼娘的对话,心头一凛。 “回去的事以后再说,你且上来,省得一会儿伤了你。”幼娘对他勾了勾手指。 昶乐面带恭谨,斟酌开口,“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在祖神面前向天道发下的誓言,‘庇佑妖族、造福六界’。而如今台下有不少我族中人,且皆是六界众生,若大人执意动手,昶乐担心……天道恐会对大人降下惩罚。” 自己亲口发下的誓言,她当然记得,可就算被天道惩罚,她今日也要为主人报仇! 她掌心凝起一个雪球,雪花随之急速旋转,无视昶乐恳切的劝阻,径直扔向台下已被冻成冰雕的众人。 “幼娘!”身后的曦禾阻止不及,心道这球一扔,事儿可就大了! 038 普元真君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方布巾飘忽而至,飞快将雪球收拢其中。 随后一道略显苍老却十分柔和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天道有灵,既然发下誓言,还是莫要违背的好。” 看着缓缓行来的布衣老者,幼娘微微眯起眼。 能一举将她的雪球之力化去,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她探究地看着对方,对方平静祥和地回望着她。 莫名的,幼娘从这平和的眼神中,竟感到几丝压力。 “你是谁!” “不得无礼。”曦禾呵斥了幼娘一句,随即强撑着直起身半跪在诛魔台上,“弟子拜见师父。” 幼娘见状,也忙敛了不可一世的神色,乖巧地跪在曦禾身侧。 不得不说,看见这一幕的昶乐,内心着实很复杂。 试问在场妖族,又有谁能接受本族的‘定海神针’乖巧地跪在他族区区一个山主面前? 一旁的逐溪冲她眨眨眼,怎么样,我来的及时吧? 曦禾自然无暇理他,她看向普元真君,急切地想要寻求他的帮助,“师父,求您救救清时!他——” 普元微微抬手止了她的话头,只见他指尖一弹,一道流光迅速没入清时胸口。 痛感微缓,清时舒了口气,垂眸道,“多谢真君。” 普元颔首,复而一挥衣袖,一道薄雾自他宽广的袖袍中散出,融化了台下的冰棱。 众人得以脱险,惊叹于普元的修为境界之余,纷纷心悦诚服地下拜,“多谢真君救命之恩!” “既然普元真君已出关,那稍后便由您亲自将这二人连同这雪妖一齐押送星月天受审。”宣黎的视线从玉荆扇上划过,“这神器便由我先行呈给父帝。” 刚逃过一劫,宣黎又打起神器的主意,一边说着,她张开了右手掌心。 幼娘将玉荆扇抱得更紧,心头火气一下子蹿了起来,“本大人我活了十几万年,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如此堂而皇之的将旁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你们仙族如今已经落魄到只能靠抢别人的东西过活了吗!” 不得不说,这话说得在场众妖无一不通体舒畅。 论如何明目张胆地‘啪啪’打仙族的脸,还得看他们族的雪妖大人! 再看仙族众人的表情却是不怎么愉悦了。 “私藏神器、隐瞒不报,本就是曦禾仙子的过错,而今宣黎公主欲将神器带回星月天呈给天帝,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我呸!情理之中?哪家的情?哪家的理?”幼娘一撸袖子,俩手叉腰,“星月天是什么狗屁?天帝又算什么东西?神器当属神界,玉荆扇那是荼灵域司神殿之主——战神的东西,就凭你一个狗屁帝女,还想抢我主人的东西?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比得上我家主人的一根头发丝吗!” 幼娘彪悍起来可是连她自己都害怕,骂起人来自然是将什么修养、什么德行全都抛到脑后,她倒是骂爽了,宣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阴沉得似乎都能滴出水来。 逐溪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心下直呼‘卧槽’,这可是真硬呐!身为你的‘师叔主’,我与有荣焉。这样想着,他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曦禾一边听一边乐,就算笑得牵动伤口,她也呲牙咧嘴地笑出声。 清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昶乐的脸色却微微一变,幼娘所言,依照现在的六界局势,一字一句皆是大逆不道,在万年前发生此事,她可以不把星月天和天帝放在眼里,甚至可以大庭广众的高声叫骂,但此时却是不行了。 荼灵域衰落之后,天帝俨然已是六界之主,而幼娘又代表着妖族,如此公开叫嚣,已与当众和仙族宣战无异! “放肆!竟敢辱我族天帝!” “大胆雪妖,可是要与我仙界为敌?” “昶乐!依她所言,妖族可是要与我族宣战吗!” …… 大批的疾言厉色朝昶乐涌来,他眼皮猛地一跳。仙妖不睦已久,可哪一方都不曾挑起战争,妖族是苦于实力稍弱于仙族,不敢妄动,而仙族则是苦于没有足够发动战争的理由。 而就在刚才,身为妖族的‘定海神针’幼娘,亲手将刀递到了仙族人手中。 方才还因幼娘的‘敢言’而通体舒畅的妖族众人,此刻却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彻底蔫了。 一边蔫,一边心里还直打鼓,害怕仙族真的会派兵攻打妖族。 如此情形皆是因为他们的雪妖大人,妖族众人哀怨了看了一眼幼娘,最终还是敢怒不敢言。 身为‘罪魁祸首’的幼娘,到底还是有几分良心,她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你们鬼叫些什么,我骂天帝与妖族有何关系,我纯纯是因为身为我主人曦禾仙子的灵兽而生出的不平之心。我是妖族中人不假,那我还是仙族仙子的灵兽呢,有人打算抢我主人东西,我要是坐视不理,岂不是枉为人灵兽?” 诶,我的身份就是这么复杂,既不能单纯说我是妖族,又不能单纯说我是仙族,我骂你们天帝呢,你们忍了那我就是白骂,你们要是不忍,借机挑起争斗,就是涂炭六界生灵。 你看这巧的,都没地儿说理去。 那群仙族人气得梗着脖子、瞪大眼睛,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宣黎沉着脸色看向幼娘,眼睛微微眯起,“你是执意要护着这二人了,即便违背自己的誓言,被天道降下天罚也不悔改?” “誓言?”曦禾忽地一笑,“听说幼娘曾在祖神跟前立誓,庇佑妖族、造福六界,那——何为六界?我与清时身在六界,便是六界中人,幼娘造福我们,便是造福六界,又怎会违背誓言?” “可他是魔。”宣黎盯着清时冷冷道,“是你再如何巧言令色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祖神开天辟地之后,将天地生灵分为六种:神、仙、妖、魔、鬼、人,既为六界,只因魔之一族诞生之初便引起种种恶行而被祖神亲手封印在无烬墟,是以名为六界,实为五界,每个人在提起六界时,都心照不宣的将魔界驱除在外。 “纵然是魔又如何?清时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坏事,更是强承神术的反噬之力将你们从堕魔的蚌妖手里救出来过,而你们呢,非但不知恩,还要恩将仇报。”曦禾敛了神色,目光如利刃,刺向宣黎,“觊觎旁人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达成所求、不分青红皂白地便要将人用天雷劈死,这便是你们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天道?” 039 为她辩驳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天帝早在万年前便昭告六界,如有发现神器踪迹,务必上报星月天。”鹰柏看向普元,“此事,真君定然也知晓。” 普元真君垂眸敛目,并未出声,但也未反驳。 奕修看了看场内形势,也附和了一句,“曦禾仙子年幼,不甚清楚天帝万年前的谕旨也算情有可原,只要仙子乖乖将神器交给宣黎公主,并且自愿放弃依靠神器的力量而得来的‘第一强者’称号,想来天帝看在普元真君的面子上不会过分苛责。” 闻言,曦禾冷冷一笑,看来奕修对于败于她手下的结果仍是介怀得很。 “什么‘第一强者’我不稀罕,这次诛魔大会我本也无心参与,是无可奈何,被人推着一步步登上了高台,成了第百组的守擂者,俗称‘倒霉蛋’。”曦禾忍痛站起了身,站在高台之上面向众人,她嘴角微扬,神色十分坦然,“我与昶乐皇子对战之时,玉荆扇感受到了我即将遭遇危险,自动开启了护主机制,所以将昶乐皇子震下了诛魔台。与宣黎公主交战之时,或许也是这种情况。” 台下微微起了波澜,开始对着曦禾议论纷纷。 “原来她真是靠着神器才取胜的啊!” “嘁,我就说,她不可能打得过昶乐皇子与宣黎公主的。” “唉,还以为真的是天纵之才,竟不过是……啧。” “呸!骗子。长得人模人样,行为令人不齿!” …… 诸如这般言论此起彼伏,奕修听得很是舒心,连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 岚若挽着他的胳膊,“奕修哥哥,以后我们再与人比试,可要擦亮眼睛才好。” 不知怎的,看着众人脸上愤恨不屑的表情,荔芽此时竟微微有些想笑。 逐溪听得更是攥紧了拳头,恨不得跳下台去一人给他们一拳!而幼娘已然被气得满脸涨红,周身克制不住地溢出风雪,只待曦禾一个眼神,她即刻杀光他们! 然而无论何种言语或表情,曦禾并没有幼娘期待中的愤怒,她都平静地接受了,因为她觉得他们说的也没有错,她身体里的力量是清时的,关键时刻也是玉荆扇救了她,而她自己,本就是祈神山的废柴。 之前她所获得的一切赞叹与景仰,都不该是她的。 “可,那又如何呢。” 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曦禾回头去看。 清时的右胳膊搭在半曲的膝盖上,身后倚靠的是台上的石柱,他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边,“神器又如何?既已认主,便是曦禾的兵器,与你们的灵器有何异?难道就因为玉荆扇比你们的灵器厉害,所以曦禾不能用之来对战吗?” 清时的三连问,致使台下倏然一默。 你的兵器比我的厉害,所以你不能用来打我?天地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曦禾根本没有真的使用玉荆扇,那不过是神器自发的一缕神力而已。抛开别的,只说那整整一日的消磨,试问在场强者,有哪位可以撑住?就凭这份常人做不到的坚韧,你们又有何资格在那里指指点点?我还道仙妖两族在于蚌妖交手之时怎会如此之弱,原来是将修行的时间都放在钻研如何‘指点’他人一道上了。”清时闷咳了几声,缓了一口气,继续道,“赞叹与景仰是你们自愿给的,自然也可以收回,但只能仅限于此。毕竟,玉荆扇护起主来,可是谁都不认的。” 满场登时鸦雀无声,可见最后一句的威慑力。 直接将玉荆扇搬出来,可以直接且快速的达到此刻效果,但是前面那些话就像溢出杯口的水一样,根本不用多加思索,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自然到清时本人都有些诧异。 平日里能听见他说这样一大段话的机会并不多,是以曦禾听得分外投入,大抵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清朗悦耳,以至于曦禾心中感到极度的畅快。 畅快涌入心口,曦禾才发觉原来自己面对‘为千夫所指,被万人唾骂’,也不似平面表现得那样平静,其实她从心底里还是想要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为她辩驳的。 所幸,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不愿再多费口舌,也不愿再看台上那两人在她面前碍眼,即便是面对普元真君,她神色依旧漠然。 “既然真君已出关,那此事便交由真君处置,相信祈神山会给星月天乃至六界一个满意地交代。” 说完,她当先一挥衣袖,连同身后侍女一齐消失在原地。 “真君,奔雷告辞。”他拱了拱手,也随宣黎而去。 宣黎竟这样就离开了,昶乐微微挑眉,想来是真的忌惮曦禾手中的玉荆扇。 玉荆扇的威力,他也是深有体会,帝女都走了,他更没有继续赖着的道理,“昶乐这便也回杳梦泽了,真君保重。” 临行前,他仍不死心的看了一眼幼娘,本想再劝说几句,但在接触到她威胁的眼神之后,只好自己走了。 两方代表人物都走了,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纷纷溜了。 四下一空,便只剩了祈神山的弟子外加清时与幼娘。 鸢陆咬了咬唇,正欲上前说话,普元真君却是看也没看她,直接指挥逐溪带着几名弟子将清时抬回了雁云峰。 月上中天,雁云峰上一处相对的两个屋子却是灯火通明。 右边的屋子安静得很,只依稀能听见逐溪与曦禾的声音。 “别乱动,好好待着。” “我想过去看看……” “你现在不能过去,他被天雷劈成那样了,现在指不定正光着身子疗伤上药呢。” “……” “有师父在你还不放心?” “有师父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清时伤得实在是很重,在被抬到雁云峰的路上便没了意识,而对面的屋子又是好几盆血红的水被接连端了出来……不亲眼看看他,她如何安心。 见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眼中担忧之色甚浓,逐溪啧啧摇头,“你瞧瞧你,不就是清洗他身上的伤口吗,就你身上那一道天雷的伤,柳莘都给你擦了一盆血水出来,更别说他了,肯定还得清洗一会儿,你先睡一觉,明早就能去看他了。” 逐溪状似随意的语气并没有能让曦禾的眉头舒展一分,她趴在榻上,伤口处时而灼热刺痛时而冰冷刺骨,冷热交替带来的痛苦清晰地提醒着曦禾,此刻的清时,正在承受比她更甚数倍的痛苦。 040 尚可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木门吱呀一响,柳莘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其上放着刚刚熬制好的汤药,逐溪连忙上前接过,递至曦禾面前。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看了眼黑乎乎的汤药,曦禾皱眉,“……我不想喝。” “……我是在跟你商量喝不喝吗?”逐溪招呼柳莘,“快,上来捏住她的下巴,我给她灌进去。” 柳莘看了看她凶神恶煞的师兄,又看了看她表情危险的师姐……顿时陷入两难。 僵持之间,她灵光一闪,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牛皮纸包裹的糖,“曦禾师姐,你含着这个,这是山下的恬恬临搬家前送我的,说是她娘亲手做的桃汁糖。” ‘桃汁糖’三字一出,曦禾眼神顿时一亮。 恬恬是一个甘草精灵,起初他们一家搬到祈神山脚下,便是想借助祈神山的灵气让恬恬得以化形。约莫的两百年前,曦禾还去找她玩耍过。 ‘恬恬,把糖给姐姐吃吃?’曦禾搓了搓手。 此时恬恬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她那两个细长的嫩叶举着各式各样的桃汁糖舔得正欢,闻言,她动作一顿,看了看曦禾,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糖,小嘴顿时一瘪,张大嘴开始哭喊,“爹、娘!有坏人抢我糖吃啦!” 曦禾连连举手,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恬恬,“我不是坏人呀……” “有坏仙……” “我不坏。” 哭喊声一顿,恬恬吸了吸鼻涕,上下打量了曦禾一眼,“有猥琐仙抢我糖吃啦——” “……”这孩子怕是只知道这几个形容词,并不是故意针对自己,曦禾这样安慰自己。 还不等她将‘美丽动人’、‘善解人意’等与她极为契合的形容词教给恬恬,恬恬就已经忙不迭地弹跳着她那几个根茎,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不能亲耳听她的教导,真是个倒霉孩子。 等她背着手回到山上之后,她才发现,最倒霉的孩子竟然是她。 因为恬恬的爹已经先她一步带着恬恬来向大师兄告了状。 最后以她被大师兄训斥了一顿告终。 鉴于两方都不甚愉快的经历,将其定义为‘玩耍’或许也并不妥当。 唉,当年她也不过是想尝尝传说中一整棵桃树的果子才能做出巴掌大的桃汁糖,是怎样味道而已。 将柳莘手中的桃汁糖接过,曦禾迫不及待地剥开牛皮纸,随口问道,“恬恬化形了吧?” “化形了。”柳莘笑了笑,“就因为化了形,这才搬走了,以后见了该是甘草仙子了呢。” “她竟然现在才化形,肯定是整日只顾吃糖,不思修炼。”精灵是仙妖二族尚未化形前的统称,曦禾小心翼翼地掰了一点点糖渣放进嘴里,桃子的软糯清香顿时溢满口腔,她接过逐溪手中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我现在甚至感觉浑身都不疼了。”说着,她又吃了一小块,十分满足。 “嘁,出息。”曦禾当年就因为这糖而成‘猥琐仙’的光荣事迹,逐溪自然也清楚,只是眼下见她吃得十分满足,心下也有些好奇这糖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曦禾看向柳莘,“柳莘,就这一块吗?” 柳莘连忙又掏出一块,“还有一块,给,师姐。” 曦禾摆摆手,“我以为你只有一块,想着再给你半块,你要是还有就自己留着吃吧。你尝过没有,真的好吃!” “那我也尝尝。”柳莘开始小心翼翼地剥糖纸,生怕掉在地上没得吃。 “咳咳。”一旁的逐溪意有所指道,“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懂得分享——” “师兄说得对哦!”曦禾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柳莘剥糖纸的动作瞬间顿住,逐溪的后半句也卡在喉咙里。 要不是借‘吃糖’转移了逐溪与柳莘的注意力,曦禾也没这么容易便将他们定住。 忍着后背上冷热交替的痛苦,曦禾费力地从床上下来,无视逐溪眼中的愤怒,路过柳莘身旁时,她摸了摸她的头,“对不住了,小师妹,委屈你一会儿。” 打开屋门,夜风一下子灌入怀中,由流光纱而成的层层裙摆在夜风中摇曳,曦禾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快速行至对面屋门前。 相比之前,灯火已经暗了不少,她附耳上去听了听,除了清时时不时响起的微弱咳声,并无其他声音。 曦禾轻轻地推开一小条门缝,闪身而入,将呼呼夜风隔绝在外。 绕过屏风,她蹑手蹑脚地矮身蹲在清时床前,因下蹲而导致的后背拉扯,使得曦禾倒吸一口凉气。 床榻上本来紧闭的双眸忽而睁开。 眸中光华,比烛火更甚。 “我吵醒你了?” 清时摇摇头,看了看她苍白的唇色,左手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上来。 “没事,我蹲着就行。” 闻言,清时抿了抿唇,忽而手臂用力,欲撑坐起身。 “你别乱动!”曦禾一下子站起身,想阻止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只得顺了他的意,扶他坐起来之后,又在他后背放上一团柔软的云被。 清时在此拍了拍床边,曦禾无奈,缓缓坐到了床边。 见她动作迟缓,便知她是在忍痛。 欲将溢出嘴边的一声咳压下,却不料咳得更厉害了,好半晌,清时才停下。 “要喝水吗?” 看着她,清时摇摇头。 屋内陷入寂静,曦禾想起什么似的,忙剥开糖纸,将那颗桃汁糖递到清时嘴边,“可好吃了,你尝尝。” 将‘不爱吃甜’四个字咽了回去,清时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顺从地将糖含进了嘴里。 “好不好吃?” 清时目光湛湛地看着她,点头道,“好吃。” 被他看着,曦禾忽而有些不自在,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方才出来得急,竟然忘记了梳头发,她现在披头散发一定很不美观! 曦禾正想找个借口回去梳个头发,便听清时状似无意道,“以前听人说,长时间的束发挽发对于头皮不好,睡前披散头发,有利于活络头皮血液。本来以为披散头发会显得人不大好看,不过见你如此,也还尚可。” ‘尚可’二字说得有些含糊,不过曦禾还是听清了。 可是,他拖着虚弱病体,说这一大段话,就为了告诉她头皮上有经络? 041 喝药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第二日醒来,曦禾又找了清时,一推门,发现逐溪与柳莘都在。 她一惊,转身欲走。 “跑什么,过来把药喝了。” 听着逐溪的语气还算正常,曦禾试探地走到了清时床边,此时他也在喝药。 看着柳莘,逐溪抱胸而立,“我就说吧,直接把药端到这儿准没错。” 柳莘忍着笑,将托盘上的另一碗药端至曦禾身前,“师姐,喝药吧。” “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逐溪嘿嘿一笑,猥琐笑容中带着一丝阴险。 曦禾察觉到清时看过来的目光,她义正言辞道,“当然是我自己来,喝药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我一口气能喝三大碗,绝对不劳烦师兄。” 说这话时,她似乎对昨晚喝药的艰难时刻选择了短暂失忆。 说罢,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表情之豪迈、动作之迅速,看得柳莘目瞪口呆,“啊这……” 曦禾表现得荣辱不惊,一副‘这是我的常规操作,不必惊讶’的神情,很是镇定。 逐溪探究的凑了过来,近距离观察曦禾的表情,“你……不觉得有些……” 曦禾挑眉,暗自隐忍的脸上写满了六个大字——苦?一点都不苦! “可是师姐,那是刚从汤药罐子里倒出来的……”柳莘捂着嘴,连五官都有些感同身受地皱在一起,“你不觉得有些……烫吗?” 目光在清时手里正腾腾冒着热气的药碗上停留了一瞬,曦禾袖子里的五指捏成拳,两行清泪硬生生被从眼眶中逼了出来。 何止是有些烫,她简直快要烫死了好不好! 刚倒出来的为什么不早告诉她! 曦禾一哭,逐溪与柳莘立刻慌了手脚,“冰、快找冰!” 几人开始在屋子里乱窜,最后还是经清时提醒,逐溪用凝冰术将茶杯中的水凝成冰递给曦禾含进嘴里,才稍稍缓解了疼痛。 一刻钟后,曦禾生无可恋地坐在凳子上。 “师父可说了,你现在满嘴的泡,最多只能吃流食。”逐溪有些幸灾乐祸,“叫你昨晚上定住我们,惨了吧,遭报应了吧,最近几天只能喝粥了吧。” 除了恶狠狠地瞪着逐溪,曦禾什么也说不了,真恨她现在不能用语言的利剑插他心肺! “乖乖待着吧,一会儿师兄再来给你们送——流食。”摸了摸曦禾的头顶,在她将自己甩开之前,逐溪先一步收了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大摇大摆地带着柳莘出去了。 拍了拍床边,清时道,“过来。” 曦禾垂着头,挪了过去。 经过普元真君昨晚的治疗,清时身上的痛感已经减弱不少,皮肉也开始愈合,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本以为会被清时数落几句,然而她等了半晌,也没听清时开口。 曦禾抬起头,便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偏平盒子,打开里面是由黑白两色鲛珠制成的棋子。 而装棋子的盒子竟然能平铺展开,几道流光闪过,棋格跃然其上。 可是……她不会下棋。 曦禾摊了摊手。 清时道,“我去人间界时,学会一种最简单的玩法,只要五子连珠,便可取胜。” 一听这个,曦禾来了兴致,清时稍加演示,她便学会了。 二人你来我往,时间倒是过得很快,而曦禾也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说不了话这一回事。 柳莘拎着食盒进来的时候,曦禾刚好落下一子。 清时扫了一眼棋盘,微微一笑,“你赢了。” 曦禾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棋盒,又将小桌子放到了床上,柳莘端出两个瓷白的汤盅放在两人面前。 “师姐,这份是你的。” 一打开,果不其然是白米粥。 她又打开清时面前那一份,香味顿时飘溢而出。 曦禾愤愤地指了指清时的乌鸡汤,又指了指自己的白米粥,神色很是激动。 “师姐,师兄说了,你现在嘴里有伤,不好喝带盐的汤。”柳莘耸了耸肩,“所以只能委屈师姐一下啦。” ‘委屈’这个词,她好像昨晚才和柳莘说过。 看来这小姑娘已然被逐溪带坏,都学会‘报复’了! “师姐你们慢慢吃,我先走啦。”一字不差地说完逐溪交代的话,柳莘飞快地退了出去。 “味道不错。”清时舀了一勺,吹了吹之后才慢慢喝下。 不论是他吹气的动作,还是他对汤的评价,都深深刺激到了曦禾。 她两手握拳,捶打了几下桌面,以此表达她的不满。 清时用她的勺子舀了一勺白米粥放进自己勺子,他尝了尝,“你的味道也不错。” 曦禾知道他是在说白米粥,可怎么听着就是不怎么对劲呢。 就好像又回到了他给她上药酒的那一晚。 脱口而出之后,清时就意识到了这话有歧义,可他能怎么办呢,除了一如既往地维持坦然,他还能怎么办呢。 曦禾再次唾弃自己思想跑偏。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喝这看上去寡淡无味的白米粥。 见她神色恹恹,清时用筷子挑了汤中的几缕肉丝放到了曦禾碗中。 “试一试。” 曦禾依言舀了一勺,吹了好几下才敢喝进嘴里,她的眼睛倏尔一亮。 “好吃吗?” 曦禾猛点头,白米粥中和了肉丝的咸,吃进嘴里也不会刺激伤口。 两人之后不再言语,静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又过了半月,曦禾后背上的伤已经没了大碍,行动如常,喉咙的烫伤也早已恢复,可是清时的伤口虽也在愈合,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 已经从之前的苍白,变为灰白。 “你在这里守着清时,我去找师父。”匆忙扔下这句话,还不等逐溪反应,曦禾立刻朝清波殿而去。 迈过三百三十三层石阶,脚下云雾缥缈,她抬眼去望,‘清波殿’的牌匾悬挂于头顶,这是祈神山最高的地方。 殿前琉璃石柱后忽然显露出一抹鹅黄色的裙角。 裙角飘然而至身前,曦禾止住步伐,看了来人一眼,向左一步欲绕行,却再次被拦住去路。 “犯什么病,好狗不挡道,没听过?” 闻言,鸢陆倒也没恼,只是嗤笑一声,“不愧是有神器傍身的人,如今你可真威风呀。” 042 执念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好狗最好也不要说废话。”看着她,曦禾没什么表情,“让开,我去找师父。” “师父正在殿内打坐,嘱咐了我,谁也不能打扰。”鸢陆上下打量着曦禾,怪异一笑,“不过若是曦禾仙子硬要闯进去,以我的微末之力,定然是拦不住玉荆扇‘护主’的。” “主人!快放幼娘出去捶死这个阴阳怪气的丑八怪!”附着在玉荆扇上的幼娘忍不住愤怒出声。 按下胸口处的微微震动,曦禾眉目一凛,快若闪电般出手掐住了鸢陆的脖颈,将她重重抵在琉璃石柱上,导致石柱内流转的五彩光华也狠狠一颤。 “对付你,还不值得我唤出玉荆扇。” 脖颈被死死掐着,身后是琉璃石柱,鸢陆竟然动弹不得分毫,她眼中划过一丝惊慌与难以置信,“不、不可能,你怎会——” 她怎会如此轻易地就将自己禁锢得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明明上次与蚌妖交手时,她还没有此刻的实力! 这才过了短短数日,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突破? 明明即将飞升上仙的是自己,而曦禾并没有一丝飞升的征兆……可她现在的性命被曦禾攥在手里,也是事实。 其实曦禾自己也不大明白,上次在诛魔台上唤出玉荆扇之后,她体内的力量便开始缓慢却持续得充盈起来。 想不要都不行。 这话要是说出来,鸢陆指定得气死。 “再作妖,我就把你掐回原形,然后拔光你的毛把你架在火堆上烤着吃!说来,我还没尝过鹤肉的滋味呢。” “你、你敢!” 手起如刀落,曦禾生生扯下了鸢陆的一缕发丝,疼得她面目狰狞了一瞬。 随手扔到地上,曦禾微微一笑,“这次是警告,下次我一定拔光你!不信你可以试试,我敢是不敢。” 鸢陆心头暴怒,整个人气得发抖,却也没说出一个字。 松开她的脖颈,鸢陆顿时狼狈地顺着琉璃石柱滑坐在地上,曦禾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到清波殿门前,随后叩门而入。 普元真君正闭目打坐,好似根本不知门外的小小风波。 曦禾俯身下拜,“弟子曦禾,拜见师父。” “起来吧。”缭绕的檀香之后隐隐可见普元真君肃穆而祥和的面容,“我知你因何而来。” “师父,清时的伤是不是根本没有愈合?”曦禾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身上的伤看着是在一日日愈合结痂,实则愈合的只是表层皮肉,内里伤口并无好转。” 所以清时的脸色才会越来越接近灰白之色…… “等他的脸色透青,便是祖神重归六界,也无计可施。” “可我身上也有天雷劈出来的伤,如今已经愈合了啊!” “你体内力量充盈,自是极易愈合,而他体内空空,与凡人之体无异。”普元真君缓缓睁开双眸,“以凡人之体承受七道天雷而不死,已是极大的造化。” 曦禾握拳,极力稳住心神,“清时失去力量完全是因为我,师父,您一定知道救他的办法,对不对?” “可他,吸纳了魔气。” “曦禾自知接下来说的话有辱师门、大逆不道,可我不能放任清时不管,纵然他是魔,我也要救他。”曦禾面容一肃,俯身跪拜,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墨发倾泻而下,沾染了一丝尘埃。“但曦禾不会连累祈神山,今日之后,请师父将我逐出师门。” “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曦禾轻声回道,“是,在所不惜。求您告诉我能救他的办法。” 普元真君摇了摇头,“你执念太重,日后定会为其所累。” “我可以不要日后,但清时不该如此。”曦禾直起身子,带着额头中央的一点血迹,目光坚定地回视着。 “罢了。”他似是微微一叹,“幻月岛上有一株承接天地灵气、吸取月之光华的纳月灵树,得其果,服之即愈。切记,纳月果脱离枝头后的半炷香内必须服用,否则灵气四散,便无用处。” “多谢师父,弟子谨记!” “你自去吧。” 普元真君重新闭目打坐,曦禾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她转身欲走,又想了想道,“师父,那玉荆扇……” “天道有灵,神器自然也有灵,既认你为主,便是你的。” “那师父保重,弟子告退。” 躬身退出清波殿,这是曦禾第一次掩上清波殿的门,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殿外有逐溪在等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清时。” “柳莘在呢。”逐溪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这不是担心鸢陆刁难你,过来看看。” “刁难?今后她该担心我会不会刁难她。” 视线在曦禾的额头上一顿,“你这是……” “哦,这个呀。”曦禾不甚在意地一指,“师父告诉了我治清时伤的方法,我一高兴,就给他老人家磕了一个。” “……” “怎么,你不信?师父让我带着清时去人间界走一遭,可是清时此番情况,急需找一个落脚地,去哪落脚真是让我犯了难。” “人间界?”逐溪眼神一亮,“人间界我熟啊!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探探路。” “哎,等等!叫着柳莘一起,有个靠谱的跟着你,我还放心。” “瞧不起人你这!”逐溪闪身消失,只余话音飘散,“你等我和柳莘一人找一处,到时候叫你看看谁更靠谱!” 微风拂过,廊下悬挂的金玲叮咚作响,曦禾站在三百三十三层石阶上,透过蒸腾云海,极目四望,轻轻回了一声,“好。” 四个时辰之后,逐溪与柳莘两人互不相让地推开了清时的屋门。 一边走还一边争论。 “明明是我找的地方更好!” “我说我那个好,就是我那个好!” “你以大欺小,你蛮不讲理!” “我是师兄,我说的都对。” “……!” 屋门打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按理说这个时辰,他该喝药了,怎么会不在屋里呢?” 逐溪挠了挠头,柳莘还在生他的气,冷哼一声,把脸转向了别处,却被压在茶杯底下的一张纸条吸引住视线。 043 幻月岛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柳莘走过去拿了起来—— “我下山一段时间,勿寻。” 落款是曦禾。 “写的什么?”逐溪将其从柳莘指尖抽出,读了一遍,瞬间脸黑如碳。 寥寥几个字,他却恨不得把这张纸看出一个洞来! “臭丫头!竟敢拿这几个字敷衍我!” 说什么要去人间界走一遭,全都是骗他的!什么下山一段时间,指不定是带着清时去哪寻医问药了!一个伤还没好利索,一个伤得就剩一口气了,她倒是真的敢! 见逐溪脸色难看中隐有担忧,柳莘宽慰道,“曦禾师姐还有玉荆扇和幼娘,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爱平安不平安,谁管她。” 见他仍在嘴硬,柳莘也没戳穿,轻叹一口气便将逐溪扔在地上的纸条捡起来收好。 正在此时,门外有弟子来报,“逐溪师兄,天帝命宣黎公主前来要人了,鸢陆师姐让师兄将曦禾师姐与那魔族人一同带到清波殿。” 曦禾前脚刚走,宣黎后脚就来拿人,说是巧合,打死逐溪他也不信。 “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师兄。” 待那名弟子退下,柳莘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先过去瞧瞧。” 等他们赶到清波殿之时,殿内已站满了人。 其中宣黎带来的天兵,便占了一多半。 “请真君恕宣黎无礼,父帝等了数日也不见真君将人带上星月天,这才命宣黎前来询问。” “询问?”逐溪冷声一笑,“宣黎公主带三千天兵浩荡前来,莫不是有三千个问题要问?” “逐溪,放肆!”鸢陆一声呵斥,殿内的数百天兵登时严阵以待。 “数百天兵肆意闯入清波殿,扰师父修行,鸢陆师姐不说放肆,怎的我就说了一句话,就放肆了?”逐溪毫不相让,“师姐到底是祈神山的弟子,还是星月天的女仙?” “你——”鸢陆一时有些哑然。 “祈神山是仙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小小弟子,竟企图分裂祈神山与星月天的关系,当真该死!”宣黎却是面色一厉,径直朝逐溪甩出一道光刃。 光刃急速旋转,呼吸之间已至逐溪面门,电光火石一瞬间,一团白雾将其包裹于其中,光刃消失于无形。 普元真君缓缓睁开眼,“逐溪,退下。” “是,师父。” “清时魔身未证,是以不曾将他带去星月天请罪。至于玉荆扇,已经认了曦禾为主,神器认主之后,非主人不可操纵,纵然公主拿到玉荆扇,于你而言,也不过仅是一把扇子。”他将视线缓缓移向宣黎,“公主可还有其他问题想要询问?” “难道真君就想凭借三言两语为他二人脱罪?清时吸纳魔气乃众人有目共睹,就算魔身未证,也要押送星月天,由父帝及众仙处置。而曦禾,当众阻拦天雷证身,是为违抗父帝谕旨,不论其他,单凭这一点,她就该被关进诛仙塔!”宣黎掷地有声,“还请真君速将这二人交出来,以证六界天道。” 普元真君看向逐溪,“曦禾可在?” “回师父,曦禾留了纸条,下山去了。”逐溪心下一叹,这便是她不辞而别的原因吗?谁也不告诉,谁也不拖累,只凭着自己的一腔执念,便欲与六界为敌。 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普元真君,听闻此言,眸中竟然露出一丝惊讶。 “这……便劳烦公主回禀天帝,待我寻得曦禾,定与她一同上天请罪。” 竟然和她玩缓兵之计这一套,宣黎冷眸微闪,漠然道,“既如此,我便回禀父帝,请他降下谕旨,命六界众生一同寻找!” 而此时正在云团之上的曦禾,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一定是逐溪那小子在骂我。” 清时在一旁闭目养神,“他大概也会骂我,骂我拐跑了你。” 曦禾伸出食指晃了晃,“你如今可拐不了我,只能乖乖被我拐。” 她朝下一看,止住了云团,“下面便是幻月岛,走,我们下去。” 二人化作一抹流光,一跃而下。 落地之后,曦禾深吸了一口气,“不愧是能种出回灵草的地方,果然灵气充沛。” 清时脸色虽仍旧灰白,但行走还算自如。他们沿着海边绕了半晌,都不曾发现幻月岛的入口。 四周传来浪涛拍打礁石的声音,空气透出浓郁的咸湿之气。曦禾扶着清时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用手给自己扇着风,“还真是邪门,走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一个人!” 别说人了,连活物都没有一只。 细细打量了岛上的山石草木,清时道,“这岛应是被人布了幻阵。” 闻言,曦禾点了点头,“想来也对,岛上种了回灵草那样稀罕的宝物,白貂一族肯定是不会让外人轻易进入。”她话锋一转,“但是,我们一无坏心,二不是为了回灵草而来,所以我们悄悄进去应当是没什么关系的。” 曦禾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说得真不错。 我理解你不让我进去,所以你也得理解我非进不可。 她五指一张,玉荆扇赫然在手。 神器一出,海水涌动得更加剧烈,浪涛之声震耳欲聋。 清时咳了几声,将她拦下,“这便是你说的‘悄悄’?” 神力在此现世,必将引起星月天的注意。 “我等不及了。”看着清时脸上的灰白之色越来越深,曦禾正了神色,“只要我们速度够快,一定可以在天兵追来之前给你吃下纳月果。” “那你知道纳月灵树在幻月岛的哪个方位?” 她握紧了手中的玉荆扇,“我会找到的。” “找到之后呢?”清时平静地看着她,缓缓道,“服下纳月果,治好我的伤,然后你我被抓去星月天处死?” “不用急,曦禾,我还没那么快死。”说着,他轻笑了一声,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小,目光却很柔和,“将玉荆扇收起来,我知道进去的办法。” 清时平和的目光安定了曦禾躁动的心,“什么办法?” “办法在你身后。” 044 落水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顺着清时的视线,曦禾向后看去。 夜色四沉,月华流泻,逐渐平静下来的海面上闪动着粼粼波光,岸边翻涌的浪涛中隐隐浮动着一层桃粉色的轻纱,曦禾再定睛去看,惊讶出声,“荔芽仙子?” 她连忙跑过去,将浑身湿透且昏迷不醒的荔芽从水中拖到了岸上,指尖随即凝起一抹金芒没入荔芽胸口。 金芒没入体内的瞬间,荔芽猛地吐出一口水来,眼睫微微颤动,睁开了双眼。 见她醒来,曦禾舒了口气,“荔芽仙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荔芽先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将目光定在曦禾身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撑在地上,微微坐起身,因为呛了水,她的嗓音有些嘶哑。 两人都被海水打湿,清时背对她们,也没出声。 曦禾拧了拧自己还在滴水的裙摆,也在她旁边坐下,“相较于我们出现在这里而言,我私以为你昏迷在海里的事更令人惊讶。” 荔芽垂下头,“我不会水。” 不识水性的人却昏迷在海里,不是意外事故,便是伤心故事。 而她,很明显是后者。 曦禾一针见血地问道,“与岚若有关?” 问出这句话之后,曦禾看到了荔芽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如今已然发展到女配将女主推下海这种恶毒又恶俗的狗血桥段了? 曦禾本是腹诽,没成想竟然无意识地说了出来,荔芽闻言,神色一顿,随后将脸上紧贴的湿发胡乱一拨,“虽然她很讨厌,但确实没做出推我下海这样的事。再者,这个故事里,我好像才是女配。” 曦禾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干笑了几声。 “你们到这来,是还需要回灵草吗?”想起她之前对曦禾的承诺,荔芽问道。 正在犹豫要不要将纳月果的事情告诉她,曦禾便听清时背对着她们应了一句,“是。” 荔芽道,“你的伤好了?” 压抑地低咳了几声,清时道,“还未大好。” 点点头,荔芽看向曦禾,笑道,“你们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将你们跑到这里的消息送到星月天上?” “因为荔芽仙子也从没担心过清时会是魔。” 看了看清时的背影,荔芽想起他们在诛魔台上的情景,她感慨一叹,“魔又如何,仙又如何。” 薄情寡义的仙,尚且比不上一个重情重义的魔。 “你们需要多少回灵草,我回去给你们拿。” 清时道,“我们想看看回灵草是如何种植的,不知荔芽仙子可方便?” “抱歉,这个不行。”荔芽回绝得很果断,“父亲从不让外人进入他种植回灵草的地方,除了父亲,也没人知道回灵草种在哪,纵然是白貂一族的宗主,也不知道。” 见荔芽神色凝重,曦禾打着圆场,“看不了就不看了,其实我们也没有很好奇,相较于回灵草,更希望见见澧渊上仙。” 这话一出,曦禾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但,已然晚了。 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荔芽皱了皱眉头,“你们说这么多,是不是就想……” “没错!”曦禾郑重点头,她不装了,她摊牌了!“虽然可能这样的要求有点唐突,但是我们确实需要——” “停!”荔芽比了个手势,止住曦禾的话,“这有什么的,不就是想送我回家嘛,一点也不唐突,直说就好了,还找什么理由。” “……嗯?” “怎么,我理解错了?你们不是想送我回家?” “是!”曦禾连忙应道,怎么不是,可太是了。 送荔芽回家和进入幻月岛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那走吧。”说着,荔芽提着裙摆朝海边走。 清时偏过头,微一挑眉,“荔芽仙子,幻阵的阵眼不是月亮?” 难道他猜错了? 荔芽脚步一顿,她回过头,眸中带着惊异,“你的确是个厉害的人,阵眼是月亮,不过开启幻阵的动静太大,所以我们走水路。” “水路?”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曦禾道,“你是指这里?” 难道从这片海底可以进入幻月岛? 荔芽当先结了一个避水术的印,光芒一闪,一个透明的光罩便笼罩了她的周身。 “跟我走就是了。” 曦禾与清时对视一眼,两人也不再多言,双手紧扣的瞬间,避水术的光芒也将他们笼罩其中。 三人的身影缓缓沉入海底,两团光罩在漆黑的海底一前一后地飘着。 也不知飘了多久,忽而前方出现一道亮光,荔芽退后两步和曦禾说道,“出了水面便是我居住的忘忧阁,待会儿你俩先别露头,等我把人都打发了,你们再出来。” “好。” 荔芽浮出水面之后,曦禾隐约能听见侍女的惊呼。 “仙子!您怎么在这里?上仙听闻您因为奕修仙君提出退婚之事神思恍惚而不慎坠入日月河,此刻正带人在前院打捞呢!”侍女又上下打量了荔芽几眼,见她毫发无损,才彻底放下心来,“想来是他们传错了,您明明是从后院月河出来的,却和上仙说您掉进了前院日河,幸好您无事,否则上仙定会狠狠责罚他们!传个话都传不准,若是耽搁了救您的时机,有几条命够他们赔的?” 尚潜在月河河底的曦禾心下了然,荔芽因听闻奕修要退婚而失足落水,慌乱之间也没来得及使用避水术,这才导致自己呛水昏迷,而后顺着河道飘到了幻月岛外的海域。 岸上侍女还在唠叨,很是气愤,“放着咱们这么好的仙子不要,偏爱在外边捡个矫揉造作的东西回来当宝,仙君还真是瞎了眼!” 此时荔芽身上的衣物还未干透,想起奕修她更是疲惫,她正想止住侍女的话,便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放肆!” 荔芽放在侍女胳膊上的左手一顿,随后感觉掌心的衣料快速一滑,只见侍女单薄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朝后飞去,狠狠地撞到粗壮的树干上,再重重地摔在河边那条铺满洁白鹅卵石的小道上。 整个过程极其快,侍女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只是在摔到地上之后,痛苦地张大嘴,流出粘稠的鲜血以及其中混着血的几颗牙。 “帘青!” 荔芽心头一震,才刚迈动脚步,手腕便被奕修死死地抓在了手里。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045 知错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放开!” 桃粉色的衣裙沾着沙砾杂草,半干的头发胡乱地紧贴脸颊,荔芽此刻很是狼狈,从未有过的狼狈。 却还要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安排她的前任以及前任的现任出现在她面前。 天道属实是爱捉弄人。 可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奕修对帘青的出手,让她愤怒。 “谁准你们擅自进入无忧阁!” “背地里恶语中伤被我们当场抓住,恼羞成怒了?再者,幻月岛上没有哪个地方是我奕修不能去的!”奕修俯视着荔芽,帘青的话让他同样愤怒,只是在看到她带着疲惫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和恨意,他的愤怒,竟有了短暂的停滞。 见状,岚若走上前来,温柔地安抚着,“荔芽仙子会疼的,奕修哥哥快将仙子放开,岚若不在意别人的说法,怎样说,岚若都不在意。” 一听这话,奕修眼中停滞的愤怒再次燃烧起来。 “岚若你别管,像她这种人,你再怎么宽容大度,她都不会念你的好,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像她这种人? 荔芽垂眸一笑,再抬起头,眸中已是一片冷凝,她一根一根掰开奕修的手指,“退婚书,我会签的,现在,请你们马上滚。” 一听荔芽答应签退婚书,岚若心下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抬眼看向奕修,然而并没有在他眼中看到相同的喜悦。 挣脱奕修之后,荔芽连忙去查看帘青的伤势,“怎么样?帘青,能站起来吗?” 帘青的下巴已经沾满了鲜血,痛苦扭曲了她的五官,她虚弱地张了张嘴,却是没力气发出一点声音。 荔芽伸出右手,掌心光芒流转,瞬间凝出一株淡金色的回灵草,不顾奕修的阻拦,毅然将其汁液喂进了帘青口中。 淡金色的光芒缓缓流遍帘青全身,周身痛感暂缓,她微弱的呼吸顿时添了几分生气。 “她不过一个侍女,还是从外面捡回来的,何必因为她浪费一株回灵草!”奕修冷哼一声,对于荔芽‘滥用’回灵草的行为十分不满。 “仙子……” 荔芽擦掉帘青眼角的泪水,止住她感激的话,“是我连累你。” 她看向奕修,“如果说幻月岛没有什么地方是少主您不能去的,那回灵草也没有一株是我不能用的,也正是因为帘青是我从外面带进来的,所以我才会用回灵草救她。因为今日之后,幻月岛上的人,绝不可能再得到一株回灵草!” 奕修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回灵草之事自有澧渊上仙与我父亲商议,你做不了主,而你能做主的,也只有这个低贱的侍女,将她交给我,你们主仆诋毁岚若的事,我不再追究。” 一旁的岚若,眸光微闪。 “想带走帘青,那先杀了我。” 荔芽挡在帘青身前,语气轻缓但坚定。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伤你?”荔芽几次三番的顶撞,彻底消磨了奕修的耐心,“听说你因为退婚一事而失足落水,我与岚若好心前来探望却听见你们主仆二人暗地诋毁,这是我撞见的,没撞见的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难听的话,岚若大度不与你们计较,但她救过我性命,我是绝对不会容忍她任你们主仆践踏!” 随话音落地的,还有一道强烈的光束。 光束落于荔芽身侧时,骤然分散成数十道细小光柱,如同一个囚笼将荔芽主仆二人团团围困其中。 “我在问最后一遍,荔芽,你可知错?”连奕修自己都没发觉,自己隐在袖中的五指已然紧握成拳。 将视线从他袖口移开,岚若目露担忧,“奕修哥哥,千万别为了岚若伤了荔芽仙子!” “‘矫揉造作’四个字还真没说错。”荔芽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她透过光柱看向奕修,目光悠远,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他们的曾经。“你问我可知错,我原先不知,而今,是真的知错了。” 荔芽声音恳切,眸光认真,奕修心中的怒火终于平息了一些,他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眼见这事就要雷声大雨点小的就此消解,岚若有些不甘心地抿了抿唇。 然而,还不待奕修说两句给自己台阶下的场面话,便听荔芽又接着说道,“我错在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珍珠;错在固执地捧着一颗真心,任你践踏;错在不能如你一般抛掉过去,困在执念里痛不欲生。更错的,是瞎了眼爱上你这样的人。” 荔芽每多说一个字,奕修的呼吸便粗重一分,到最后,已然被气到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甚至连假意劝架的岚若都推到了一边,他掌心凝起一团仙力,径直朝荔芽而去。 一声破水而出的细微声响惊动了暴怒中的奕修,他尚未看清来人,便见一道金色屏障将荔芽迅速笼罩其中,那团仙力触及屏障的瞬间,顿时溃散。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落于荔芽身侧,红衣少女素手微扬,围困荔芽的那道光束霎时四散。 女子负手而立,啧啧称奇,“好一出精彩绝伦的《背信弃义》,让我编都编不出这么不要脸的剧情。” “何人擅闯我幻月岛!”奕修不知二人来路,但见其轻松便能化去他的光束,心知其修为必定远在自己之上,他试探开口,“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二人自然便是一直躲在河底,纵观全程的曦禾与清时。 清时从怀中掏出一对玉牌,极快地在奕修眼前一晃,“我们出自东海鲛人一族,族规有言,未婚男女不得在外面摘下面具,还望仙君谅解。” 东海鲛人一族不论男女老少,容貌皆十分美丽,鲛人族诞生之初,便因容貌生出不少是非,后来为了避免此类麻烦,族人一致决定特立族规,未婚男女不许在外面摘下面具。 扶了扶脸上用七彩贝壳制成的面具,曦禾道,“我们是荔芽仙子的朋友,应邀前来拜访,本来我们三人结伴在日月河中抓鱼,怎么传来传去竟成了神思恍惚、失足落水?还是因为你的退婚书而恍惚落水?能跟你这种背信弃义、喜新厌旧的小人退婚,我要是荔芽仙子都开心坏了,恨不得每个湖都扑腾一遍,以示庆贺。” 只眼前这个红衣少女,他便打不过,更别说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看起来似乎更为厉害的人。被人明里暗里骂了一顿,奕修自然心中愤怒,但他多少还有点脑子,知道硬拼也拼不过对方,故而没有出手。 但看着面前两人,他心头总是有一股怪异的熟悉感萦绕,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两位鲛人族的朋友,不知何故闯入我幻月岛?” “他们是我的朋友。”荔芽道,“我带他们进来的。” “谁允许你私自带外人进入幻月岛!” “我允许的。”一道浑厚轻缓的中年男声自右侧廊下响起。 046 求雷得雷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听见熟悉的声音,荔芽眼眶一红,“父亲……” 澧渊上仙快步上前将荔芽扶起,又命人抬了帘青下去救治,他复而抬眸,缓缓看向奕修,“不愧是幻月岛的少主,欺负我女儿的本事,无人能比。” “澧渊上仙,您不要怪罪奕修哥——” 岚若的‘哥哥’二字只发出了一个声,曦禾便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她的话。 澧渊见众人看向自己,他若无其事地抖了抖宽大的袖袍,平静道,“在我这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谁欺负我女儿,我就抽谁,往死里抽。” 说着,他看向奕修,而奕修此时竟然也成了哑巴,他张了张嘴,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岚若委屈地捂着脸抽泣,低垂的眸中划过一抹冷意。 这一幕看得曦禾那叫一个通体舒畅,“上仙护女心切,这一巴掌我看着都算轻的,下次再有不长眼的,我替您老受累,打人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这话听起来很受用,澧渊看向曦禾,目露赞赏。 “荔芽,你这朋友很不错。” 还不等荔芽回应,奕修皱眉道,“澧渊上仙,这二人来历不明,我需得上报父亲。” “你自去报。”澧渊看也没看奕修,牵着荔芽转身朝无忧阁走去,“我看今日谁敢在我回灵宫的地界拿人。” 曦禾与清时对视一眼,两人十分自然地跟在他们身后离去。 如今已成功混入幻月岛,接下来要尽快探访纳月灵树的所在了。 荔芽在无忧阁中找了两间客房安置曦禾与清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你们先是救我,再是帮我,我也你没什么能回报你们的,不过你们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荔芽果然看出来他们另有所图,之前在岸边说‘想送我回家’之类话不过是顺着他们的话在开玩笑。 “多谢你,荔芽仙子。”曦禾摘下面具,诚恳道谢。 荔芽摆摆手,“就别再谢来谢去啦,以后我叫你曦禾,你叫我荔芽便好。” “好,荔芽。” “时候不早了,我将换洗的衣裳和被褥给你们放在这里,你给他送过去吧。” “好。” 送走荔芽,曦禾抱了被褥和衣衫扣响了隔壁清时的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曦禾将衣裳被褥给他放好,在她转身欲走之时,清时道,“今晚奕修定然会盯紧回灵宫,不要冒险查探。” 曦禾就怕清时会阻止她,才想着赶快把东西放好,赶快出来,没成想还是慢了一步。 “我小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曦禾,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在诛魔台上我就说过,力量留给你了。”清时坐在桌边,跳动的烛火映照在他低垂的眉眼上,他想了想,又缓缓道,“你拿走我的力量,也是偶然,所以没必要因此而将我所有的事都强加在自己身上。” “可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拿走了你的力量,护卫你是我的职责。” “可你之前还想过杀了我,彻底将我的力量据为己有。” “怎么可能!”曦禾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清时左手撑着脸,悠悠地看着她,“唔,当时我刚砸到你的院子里,你看着坑底狼狈的我,确然是动了杀意。” 经清时这样一提醒,曦禾顿时想了起来。 当时她好像是动了一瞬间的念头,最后因为清时‘不经意’掉出来的匕首,而作罢。 屋子里开始陷入沉默。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好像都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那你用灵药冒充毒药喂我吃,导致我现在仙力充沛没地儿使,不给你找纳月果我闲着难受行不行!” “我可从来没说那是毒药。”清时挑了挑眉。 这样一想,距离上次给她灵药早已过了一个月,想来是超过时间没服用灵药也没有‘爆体而亡’,这才让她发现了端倪。 啧,疏忽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逛逛。”曦禾还是不死心。 “漫无目的地找太费时间还容易被怀疑。”清时晃了晃手指,嘴角弯起一个神秘的弧度,“且看明日。” 怀揣着莫大的好奇心,曦禾一夜翻来覆去也没睡好,第二日天色将晓,曦禾便急不可耐地敲响了清时的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雪白的袍脚缓缓划过门槛,清时欣长挺拔的身姿站在天光下,七彩的贝壳面具遮住了清时苍白的面容,给人一股遗世独立的清冷神秘之感。 曦禾回过神,连忙问道,“快说你有什么找纳月果的好办法?” 骨节分明的两指之间夹着一个信封,清时抖了抖,“办法,便在此。” 曦禾皱眉不解,信封上也空无一字,她扯了扯嘴角,“不卖关子能死?” “将这封信送到岚若手中,然后等着看戏便是。” “看戏?什么戏?” 清时想了想,缓缓吐出四个字,“《求雷得雷》。” “……” 虽然曦禾还是没太明白,但仍旧依言将信封‘送’到了岚若面前。 此时岚若正在奕修居住的无极宫内的百花园中坐着品茶,正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好时候,身后一众侍女每人手中都托着一盘精致的瓜果点心,静等岚若品尝。 她刚拿起一瓣蜜桔,便见一个黄色信封被‘吹’到了脚下。 岚若一个眼神,便有侍女连忙捡起信封,双手给她奉上。 “打开。” “是,仙子。” 侍女依言打开信封,展开信纸,平铺在自己手中,供岚若阅读。 她抿了一口茶,随意撇了一眼,而后眉头一皱,将茶杯放下,从侍女手中拿过信纸细细读了起来。 正躲在假山后面的曦禾戳了戳清时的侧腰,用传音术对他说道,“上面写的啥啊这是,她怎么还读起来没完,不会不识字吧?” 清时连忙抓住曦禾作乱的手,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别闹,好戏这就来了。” 温热的呼吸缠绕耳畔,曦禾觉得自己被清时抓住的右手忽然有些僵硬,明明他们不是第一次牵手,明明之前的每一次接触都很自然且坦然,明明在极地冰窟中他们还…… 不行了,她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 掌心渗出薄汗,曦禾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也不再说话,连忙扭过头看着岚若那边。 她连看也不敢再看清时一眼,自然也没发现清时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047 万灵之境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岚若身后的侍女见她盯着那张信纸,面露古怪,忍不住也扫了一眼。 只见那纸上工工整整写了八行字: “天上人间, 道远日暮。 不辞而别, 公之于众。 吾与谁归, 必也正名。 逆水而为, 之死靡二。” 岚若不明所以地读了一遍,眉头皱得更紧,当她看到‘不辞而别’四个字,还以为是荔芽写的,还不等她高兴,再接着读,却是读了个一头雾水。 先前给她托着信纸的侍女道,“仙子若是有惑,不如去请教少主?” 岚若心道,若是拿着去问奕修,岂不就显得自己没什么学问,“不行,我需得自己弄明白。” 身后与她一起看了信的侍女发出一声惊呼,也没顾得上自己这话会暴露出自己私自看了信,她指着信纸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仙子您看,这里还有字!” 岚若顺势看去,果真看见几个米粒大小的字,辨认好久,才看出来,“如若有惑,请竖读之。” 竖读?竖着读? 岚若再往上看去,竖着读出了声,“天……道……不……公……吾……必……逆——” 读到最后一个字,岚若忽而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她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捏着信纸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是谁!是谁想出这样狠毒的法子来害她! 幸好她千钧一发之际闭了嘴。 只是着庆幸还没维持多久,岚若便听身后侍女像是在为她解惑一般大声读了出来,“天道不公,吾必逆之。仙子,信上是这样写的。” 此言如同魔咒入耳,岚若惊恐地瞪大双眼,尚且来不及骂那个侍女一句‘蠢货’,便听空中轰隆作响,乌云须臾之间便已遮天蔽日,闪着青紫电光的天雷骤然自她们头顶降下! 方才还摆满精致糕点的石桌被天雷劈得四分五裂,瓜果点心撒了满地,一众侍女抱头尖叫,四散而逃,唯有岚若与那个大声将信读出来的侍女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 天道降下的惩罚,若敢躲避,第二道只会威力更大。 假山后的曦禾都直接看傻了,这、这还能这么整的吗? 缓缓侧过头看了眼淡定无比的清时,曦禾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而后竖了个大拇指。 这是个狠人,纯纯的狠人。 那个侍女因为躲避不及,早早被天雷劈了一下,除了受点皮肉苦之外也没啥大事。而岚若大概是太过惊慌,一连躲了数十道天雷之后,才猛然想起天道降下的惩罚是不能躲避的! 于是,她承受的这一击天雷,威力十分之巨大。 白白挨了一记天雷也就罢了,然而后来这事儿在幻月岛上传得也不太好。 说什么的都有,有小部分人说岚若仙子是因为抢人未婚夫遭报应了,不过更多的人是说岚若仙子在无极宫中突然疯魔,竟然指着天道破口大骂,这才引下了天雷惩罚。 这事传到荔芽耳中时,她还不信,在她提着几盒不值钱的补品去无极宫晃悠了一圈回来之后,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整整笑了仨时辰。 出来之后,还拉着曦禾一块笑,“起初我根本不信,然后我哈哈哈哈……去哈哈哈去看了看她哈哈哈哈,果然整个人哈哈哈哈……被纱布缠得哈哈哈……像个哈哈哈哈……像个粽子一样哈哈哈哈……” 她边笑边说,还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这谁能想到哈哈哈……太离谱了哈哈哈……” “是啊!”曦禾看了看一旁跟没事人一样的清时,“这谁能想到呢。” 这么笋得招,搁一般人,想到死,他也想不出来。 偏偏就有人信手拈来。 啧,这就是天赋,不服都不行。 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袍角,清时眸光微动,缓缓道,“我曾在古书上看到说有一株名叫‘纳月’的灵树,据说它结的果子可以治疗天雷造成的伤害,也不知是否属实。” 荔芽的笑声顿时一滞,她揉了揉脸,有些不赞同,“能不能让我笑够了,你再说救她的办法?” “哦?”曦禾来了兴致,“这个办法你听说过?” “办法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纳月灵树,幻月岛上就有。” “啊~”曦禾‘啊’了一声,“那这办法可不能让那个背信弃义的人听了去,否则肯定会去拿纳月果救她的。” “呵!”一声冷笑之后,奕修自院门处现身,“整日里除了背后诋毁他人,你们还会些什么?” “也是。”曦禾嘻嘻一笑,“我们也就会背后诋毁了,不像少主您,还会对号入座。” “你!” 说完,曦禾状似惊讶捂嘴,“坏了,如今连当面诋毁也会了呢。啧,这学习能力,简直了!” 荔芽垂下头去,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哼!等我回来再和你们算账!”说罢,奕修气愤拂袖,化作流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曦禾道,“他想必是去摘纳月果救人了。” 荔芽收了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怎么,你们不跟去吗?” 她知道他们的身份,更知道清时受过天雷的伤,再加上方才发现奕修之后,清时刻意说出来的‘纳月果’,二者稍加联系,荔芽能猜到他们来幻月岛的真正意图,并不难。 闻言,清时摩挲茶杯的动作一顿,也没有掩饰,径直看向曦禾。 曦禾会意,朝着荔芽微微颔首,两人也瞬间消失在原地。 两人一路不紧不慢地跟随奕修其后,一刻钟后,奕修停在一处云雾缭绕之地。 他拨开云雾,前方赫然出现一道拱桥,拱桥之下的溪水色彩斑斓,闪烁着五彩流光,拱桥的尽头,是一处篱笆门,门外斜斜戳着一块石头,上书——万灵之境。 推开篱笆门,浓郁的灵气霎时扑面而来,曦禾心下赞叹,万灵之境名不虚传。她手上结印,金芒一闪,两人的身形顿时隐匿,即便紧紧跟在奕修身后,他也无法察觉。 境中奇花、异草、灵树,不计其数,其枝叶花瓣之上,皆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以及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身处其中,清时也忍不住微微晃神。 而那边奕修已经在埋头寻找纳月灵树了。 曦禾传音道,“花草树木上旁边都有各自的名称,我们分开找!” “好。”清时点头,两人兵分两路。 这几日戴着面具,曦禾看不到清时的脸色,但是想来也知道定然是苍白至极。 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尽快找到纳月果。 思及此,曦禾脚步更快,走马观花般掠过一株又一株灵树,却迟迟找不到纳月灵树。 正当曦禾耐心渐失之时,忽而听见西北方向传来一丝惊讶之声,她连忙飞身朝奕修而去。 谁先找到,谁后找到,其实并不要紧,但怕的就是…… 曦禾甫一落地,便见奕修已经伸出手,要去摘树上的灵果。她朝旁边一瞥,果然看见灵树旁边写着‘纳月’二字,而她找寻良久的那株翠绿欲滴的纳月树上,只在枝头挂着一枚周身散发着淡淡奶黄色光芒的宛若月亮的灵果。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048 纳月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顿时眉目一凛,闪电般出手拦住了奕修的动作。 而她这一出手,也显露出了身形。 “你怎会跟来!”看着眼下突然闪现的红衣女子,奕修眼中充满戒备,“随意进出口别人领地,澧渊上仙便是这样教你做客的吗!” “废话真多。”曦禾手中结印,周身金芒冲天而起,平静的万灵之境忽起一阵飓风,强大的仙力震碎了她脸上的面具,耳畔发丝撩拨着无双容颜。 奕修大惊,“竟然是你!” 此时他才明白,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你混入幻月岛究竟有何企图?!” 曦禾毫不理会,只从掌心送出一道光柱,光柱碾碎了奕修周身的结界,将其罩于其中。 困住了奕修,曦禾拍了拍手,也没急于将纳月果摘下,她时刻记得师父的话,纳月果摘下之后,其效用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而今纳月果只有一枚,她没有浪费的机会,她得先找到清时。 万灵之境内灵气涌动,而清时又毫无力量,即便曦禾放出探灵术,也只会被其中众多的灵植干扰,无法确认清时的具体方位。 纳月果就在眼前,然而清时却不见了踪影,这么大的万灵之境,若是一寸寸找起来,只怕寻找奕修的白貂族人找来,她也找不到清时。 曦禾看向光柱里的奕修,“这是你家的地盘,你自然比我了解,可有办法在里面找人?” 听闻此言,奕修也不出所料地将脸转向另一边。 “……” 自然曦禾也没真的指望奕修能吐出什么好象牙,不过他这副梗着脖子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生不快。 曦禾动了动手指,光柱瞬间倾倒在地,然后她转了转脚踝,猛地踢出一脚,“走你!” 只见光柱如同滚下坡的水桶一般,带着奕修急速滚动而去。 踹走了奕修,曦禾把心一横,五指一伸,唤出了玉荆扇。 她飞身而起,停在半空,只拿着玉荆扇朝下轻轻一扇,顿时漫天雪花四散,随后便听无数声凝冰之声‘咔咔’响起,须臾之间,整个万灵之境里的灵植尽数被冰封,四溢的灵气渐渐消止,曦禾闭目凝神,放出探灵术,瞬间感知到了清时微弱的呼吸。 她‘唰’地睁开双眸,左手一转,纳月灵树的枝头微微震颤过后,唯一的纳月果赫然出现在曦禾手中,她径直朝感知到的清时所在而去。 “清时!” 一片冰天雪地中,四周闪烁着冰晶的光芒,而清时此刻正倚坐在一棵被冰封的灵树下,面具被他摘下放在一旁,透着灰白的脸上双眸紧闭,呼吸微弱。 若不是他的睫毛还时而轻颤,曦禾几乎以为她来迟了。 她上前将纳月果放到清时唇边,可此时清时已经没了意识,曦禾用仙力也无法将纳月果化入清时体内。 可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正在曦禾焦急之际,数道光束自四周降下,数千天兵的铁甲上闪着凛凛寒光,将她与清时团团围住。 玉荆扇一出,他们果真来得极快。 铁桶般的包围忽地让出一条路来,拖地的青色裙摆蜿蜒出美丽的痕迹,青玉莲冠上的流苏微微摇晃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宣黎漠然的目光扫向清时的脸,带着一丝可惜,“他要死了。” 天兵的包围、宣黎的挑衅,曦禾全部熟视无睹,她不停地朝清时体内输送仙力,试图唤醒他些许的意识。 可无论她输送多少仙力,都如同石沉大海,不见一丝回应。 随天兵其后而来的,还有白貂一族的宗主崇尤以及澧渊上仙和荔芽。 “拜见宣黎公主!” 宣黎微微颔首,“宗主与上仙不必多礼。” 曦禾背对他们俯身在清时面前,澧渊只能看到一个孤冷而坚韧的背影,却在视线触及她手中的玉荆扇时,眼波微动。 见此情形,崇尤急于解释,“宣黎公主恕罪!我实在不知,为何六界缉拿的逃犯会出现在我统辖的幻月岛……” 宣黎随意走动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崇尤忐忑了半晌,才听宣黎缓缓道,“曦禾仙子身怀神器,已是通天之能,宗主不察,也算情有可原,届时,我自会向父帝禀明。” 听闻宣黎似乎没有降罪于他的意思,崇尤稍稍放下心来。 宣黎也没急着派天兵上前抓人,只是漠然地看着曦禾,如同看着岸上脱水的鱼,“垂死挣扎,不过得苟且一时。”即便此刻不死,上了星月天也得死。 对于周遭的一切,曦禾恍若未闻。她抿紧双唇,手掌覆在清时的掌心上,不断地向他体内输送仙力。看着神色如常,只是曦禾紧握淡黄色纳月果的左手,骨节泛白还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泄露出她心底的不安与惶恐。 终究还是来不及吗……一路艰难险阻,她都不曾怕过,唯一支撑她的念头,就是让清时活着。 大师兄因我而死,师门我也无奈背弃,清时,如今我的身边只有你了。 耳边似乎有人在叫他,清时感觉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漂浮,眼前闪过一抹鲜艳的朱红色裙摆,裙摆拖过的地面尽是光芒萦绕的琉璃砖,顺着琉璃砖两侧的玉柱向上看去,隐约可见一块牌匾,上书——司神殿。 一瓣红莲遮住了他的视线,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金鳞战甲的女子背影,她青丝高束,战甲上的每一片金色龙鳞都闪烁着熠熠光辉。 女子微微偏过头,清时只能模糊地看见她精致流畅的五官线条,高耸的鼻梁渲染出其主人的三分清冷绝艳。 画面再一转,清时发现自己与她已近在咫尺,他指尖沾染了褐色灵液,指尖下是女子血肉开裂的肩背。 如同莹润白玉上的一抹朱砂。 他忽而想起在落日峰她给曦禾上药的那晚…… 随着时间流逝,纳月果散发的淡黄色光芒渐渐变弱,眼看就要失去效用,可清时却丝毫不见清醒的迹象。曦禾情急之下将纳月果放进自己嘴里胡乱嚼了几下,然后紧贴着清时毫无血色的唇,将纳月果的汁液渡入他口中。 曦禾覆上去的一瞬间,清时身前的背影忽而转过身来,还不待他看清女子面容,便觉唇上一软。 049 加持之术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汁液入唇发出丝丝缕缕的淡黄色的柔和光芒,正如月光一般,笼罩清时周身。他紧闭的双眸狠狠一颤,而后苍白的面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常。 清时睁开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曦禾紧闭轻颤的睫毛,她的神情透着一股既希冀又绝望的极度矛盾。 轻颤的双唇向清时明明白白地传达着她的恐惧。 背后忽而一暖,是清时伸手抱住了她。 纤长轻盈的睫毛猛地一颤,轻轻扫过清时的眼角,唇上的温热柔软缓缓消失,而后清时听见她颤抖的嗓音,“清时……” “嗯。”清时的手臂紧了紧,浅淡却真切的笑意在他嘴角浮现,“我在。”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曦禾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清时胸口传来的有力跳动。 周遭不知从何时开始静默,荔芽看着树下似乎一无所有又似乎无所不有的两人,心下一声喟叹。 既是羡慕,又是担忧。 宣黎的脸色早已难看至极,她一声高喝,“玉炽莲!” 周身顿时青光大作。 “幼娘。”曦禾唤出幼娘,又将手中的玉荆扇化作一道屏障将幼娘与清时一同笼罩其中,“好好护着清时。” “是,主人!”幼娘单膝跪地,应下了主人之令。 见她竟然弃玉荆扇不用,宣黎如同看死人般看着曦禾,“自寻死路。” “谁寻死路,暂且看着。”曦禾冷然一笑,周身溢出的金色威压顿时将宣黎带来的三千天兵齐刷刷压得屈膝跪地。 还不忘送出一道光柱,将荔芽与澧渊上仙护在其中。 看着一袭红衣飒踏,眉目带着含冰纳雪般的傲然,似乎生来便该是位于千万人之上的曦禾,澧渊不知想到什么,目露惊异之色。 环视一圈,曦禾满意点头,“不愧是星月天上的兵将,压制起来,就是有成就感。” 上次诛魔台上对战之时被损坏的玉炽莲已然修复如初,它携带浓郁的青色光芒的当先朝曦禾刺来,顶端繁复层叠的青莲忽而绽放、忽而闭合,光芒所过之处,将灵植凝结的冰雪顿时出现裂纹。 眼看尖尖的莲瓣就要刺入曦禾胸口,她不躲不避地站在那里,掌心挡在胸前,凝出一道无形屏障将玉炽莲隔绝在她掌心一寸之外。 去势被拦,另一端操控玉炽莲的宣黎感受到一股莫大的阻力,如同一根长针对上了一片铁甲,致使她拼尽全力也无法再推进一毫一寸。 宣黎快速结印,十指翻飞,口中念念有词,众人惊异之间,只见玉炽莲周身光芒更盛,莲瓣竟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她能感觉到曦禾掌心的那道无形屏障略有松动,当下再次结印。 宣黎施展的是加持灵器威力的仙术,此仙术可以重复叠加三次,三次之后,灵器的威力会依照施术者自身实力而抵达相应的顶峰。 被玉荆扇护佑其中的清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曦禾的方向,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 他看了看头顶的屏障,“幼娘,你可知如何撤回玉荆扇?” 幼娘收回看向她主人的视线,看了眼清时,咬唇不语。 “加持之术最多可叠加三次,宣黎已入上仙之境,二人到底有境界的差异,没有玉荆扇,曦禾是绝对撑不住第三次的。”清时摸了摸幼娘毛茸茸的雪白头发,循循善诱,“你也不希望曦禾有事,对吧?” “可是……”幼娘垂下头,眼中满是挣扎,还是坚守着曦禾的命令,“主人命幼娘保护好你,我不能撤回玉荆扇。” 是不能而不是不会。 清时心中一定,“不撤回玉荆扇也可,只是曦禾一个人始终势单力薄,幼娘,你出去帮帮她,好吗?” 闻言,幼娘抬起头看向他,似乎觉得他提议的这个办法还算可行。 “我就在这里待着不出去,有玉荆扇保护我,足够了,你安心去帮曦禾。” 曦禾早就说过,清时长了一张极易获取别人信任的脸,尤其在他认真回视着对方眼睛的时候。 幼娘还有几分迟疑,便听清时催促道,“宣黎已是第三次加持,幼娘,你快些去。” 听闻清时此言,幼娘连忙去看,果不其然,曦禾掌心的那道原本无形的屏障已缓缓显露出来,几乎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这是屏障将碎的征兆。 幼娘当下不再犹豫,用冰碴划破指尖皮肉,将汩汩而出的鲜血合于自己掌心,快速凝成一道血气直达半空的玉荆扇。 “吾以微末雪妖名,斗胆将请落玉荆!” 话音刚落,清时便见玉荆扇瞬间收拢了护佑的屏障,顺着那丝血气落于幼娘手中,然而还不带幼娘用玉荆扇再次凝起屏障护住清时,便惊觉原本在自己身侧的清时,此时已然到了曦禾身侧。 他骗我? 他竟然骗我! 那样真挚恳切的眼神,竟然是骗我的?! 还不待幼娘愤怒,便听一声像是玉石相击的脆响,而后两声闷哼响起。 看着曦禾被玉炽莲双双穿透的掌心,她大惊,“主人!” 玉炽莲穿透她的掌心后,本应深深刺入她的胸口,而此刻她的胸口完好无损,清时的后背却被钻出了一个血洞。 清时挡在她身前的瞬间,曦禾来不及将他推开,只得再伸手凝出屏障挡在清时背后,化去玉炽莲的几分威势。 也避免了清时被玉炽莲前后洞穿的结果。 荔芽在一旁看得心惊。 宣黎猛地收回玉炽莲,两人的伤处瞬间鲜血四溅。而她自身因为拼尽全力三次加持灵器,体内已是空虚无比。 幼娘的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碾死。 “伤我主人者——死!”她眉目间凌厉之色尽显,掌心风雪肆虐,迅速凝出一个雪球。 因曦禾受伤而周身威压顿消的三千天兵,瞬间化成银色屏障挡在宣黎身前,承受了幼娘的一击。 一击过后,波及到的数百天兵口吐鲜血、滚落在地。 宣黎眸中闪着幽光,“上古雪妖,不过如斯。” 见她躲在天兵之后毫发无损还口出挑衅之言,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幼娘,正欲再次出手,却被天际突然降下的青紫电光劈了个正着,掌心凝起的风雪也被天雷劈散。 050 你喜欢我主人吗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幼娘出手伤了并未对她造成一丝威胁的天兵,违背了她的誓言,所以天道降下了惩罚。 一击天雷对于幼娘来说不值一提,但却因此,宣黎找到了克制她的办法。 只需要在这雪妖对她出手之际,唤来天兵相挡,雪妖自然会受到天道惩罚。 见幼娘恶狠狠地看向自己,宣黎扬着苍白而冷漠的脸,“怎么,不敢对我出手了吗?” “让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幼娘咬牙拍地而起,身形浮于半空,整个万灵之境被冰封的灵植微微震颤,似乎下一刻就会碎裂成冰晶,散落一地,化为虚无。 崇尤心下焦急,万灵之境内的灵植皆是他命人于六界各处搜罗而来,虽比不上回灵草的巨大效用,但也能加强幻月岛上的灵气,为白貂一族上下的修炼提供助力。他自是不愿数千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然而以上古雪妖之能,又岂是他可以抵挡的?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荔芽将祸患私自引入幻月岛!想起奕修曾和他说过的话,崇尤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的父女二人,眸光微动。 风雪漫天,刺骨的寒冷透过宣黎的皮肉,渗入其骨髓。她体内仙力损耗过大,此时已无力抵挡冰雪之寒,唇色瞬间青紫。 而空中也再次聚拢起闪着青紫电光乌云。 “幼娘,停手!”曦禾以仙力凝住清时背后的伤口,她伸出鲜血淋漓的右手唤回玉荆扇,借玉荆扇之力将幼娘带回她身边。 “总是被你护着,如今想护一护你,却还没护彻底。”清时的眼中划过一抹无奈,“从前,他们都说我是极厉害的,可此刻满身是血的倒在你怀里,这话说出来,像是在吹牛。” 对于自己此刻的无力,清时是第二次痛恨。 第一次,是在诛魔台上。 “你自然是极厉害的。”她一直都知道。 幼娘跪坐在曦禾身前,看着两人满手满身的血迹,红了眼睛,“对不起,主人,幼娘违背了主人的命令,没能保护好清时,也没能保护好主人……” 摸了摸幼娘头顶被天雷劈得焦黑的头发,曦禾道,“你们好好地待着这儿。” 她骤然起身,甩下一道金光将清时与幼娘笼罩其中,鲜血淋漓的右手握着玉荆扇,上前几步看着宣黎道,“照此情形,似乎是不死不休了。然而你已四千余岁,我却只有千余岁,依照宣黎公主您素爱公平的说法,我是吃亏了的,是以,这三千岁的差距,便以玉荆扇来抵吧。” 说完,也没给宣黎反驳的机会,曦禾反手一扇,严丝合缝地挡在宣黎身前如同人形盾牌的天兵瞬间溃散,四散的天兵将宣黎猛地撞到在地。 曦禾神色无波,血肉模糊的双手径直结印,口中催动咒语,“不过是加持之术,你也来尝尝同样的滋味。” 方才是加持灵器,现下却是加持神器。 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玉荆扇于曦禾身前震颤不已,耀眼近乎刺目的金光自她周身溢出,她转动手腕,‘唰’地一声舒展扇面,纯净而浓郁的光芒瞬间击中宣黎。 她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蜿蜒滴落于胸前,素青色的长裙也沾染了冰雪碎屑,昔日六界称颂的帝女,终是在此刻跌落云端。 击中了宣黎还不算完,金光涤荡之处,被冰封的灵植瞬间如烟雾四散,崇尤心痛难当,却也知道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快走!”他看了一眼似乎被惊呆的澧渊,迅速捞起重伤的宣黎,飞身离开。 崇尤的声音唤回了澧渊的思绪,眼看金光即将波及万灵之境最中心的那株灵植,他惊呼出口,“住手!快住手!” 加持过后的玉荆扇,神力无人能挡。 却在最中心的那株灵植化作飞烟之后,曦禾几人脚下被冰封的地面陡然下陷,几乎是在瞬间吞没了三人的身影。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等曦禾回过神来,她们已然被宛若沼泽的泥土卷入了地下。 口鼻充斥着的都是泥土的潮湿之气,手脚皆被粘腻的泥土束缚,只动动手指也是相当费力。 四周一片漆黑,她找不到清时和幼娘的踪迹。 闭目凝神,再睁开眼时,眸中划过一道流光,曦禾唤道,“玉荆扇。” 大片浓郁的白光在眼前闪过,她微微偏过了头,随后这片地下沼泽似有所感一般缓缓自她周身褪去,一点污渍都没留在她身上。 脚下是变得坚硬的土地,前方一条蜿蜒小路缓缓成型,手中的玉荆扇微微震动,指向前方。 曦禾顺着玉荆扇的指向,弯弯绕绕了半晌,终于在某个转角,看到被牢牢嵌在沼泽墙上的一大一小。 他们此时只有头和双手双脚露在外面,画面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由于视线盲区,他们还没发现曦禾,曦禾正欲上前解救他们,便听清时不疾不徐道,“你不是上古雪妖么,怎么小小沼泽还能困住你雪妖大人?” “哼!”幼娘冷哼一声,雪白中夹杂几绺焦黑的小脑袋瓜顿时往另一边一甩,“你骗了我,我不与你说话!” 幼娘还在为了清时骗她的事耿耿于怀。 “我那个最多算善意的谎言。”清时继续道,“当时曦禾即将遇险,我若放任不管,是为不义,而若依我那时所言,自己躲在玉荆扇的保护下,让你去冒险去救,又为不仁。幼娘,你说,我不愿做不仁不义之人,有何错呢?” 听起来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幼娘心中忍不住有些认同,能配得上她主人的,除了得是六界最好的男子之外,还得能为主人舍生忘死,而这两点,他似乎都满足。 拐角处的曦禾摇了摇头,正欲出声,便听幼娘紧接着问道,“你喜欢我主人吗?” 心头似有鼓声一震,曦禾的手指不自觉陷进了沼泽墙,还不待玉荆扇感应到主人的危险,沼泽墙便猛地整体往后一缩。 速度之快,快到曦禾仍旧保持扶墙姿势的手指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极其突然地出现在了清时与幼娘面前。 051 神明结界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还未开口的清时向她看去,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曦禾却觉得空气中正有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缓缓凝结。 所幸这种气氛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便被幼娘因看见曦禾而无比惊喜的声音冲散,“主人,主人!” “咳。”曦禾摸了摸鼻尖,上前将两人从沼泽墙里拉了出来。 “主人。”幼娘看着刚才将他们牢牢束缚住的沼泽墙,竟然因为曦禾的走进而稍稍后退,她十分惊奇,“这沼泽墙……似乎很怕主人呢。” 曦禾扬了扬手中的玉荆扇,“它们大概是怕这个。” “所以,方才挡在你身前的沼泽墙忽然回缩,也是因为玉荆扇?” 清时从前似有薄雾笼罩的眸子,此刻明亮一片,正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曦禾含糊应了一声,“唔,可能是吧。” 她又看了看清时背后的伤,玉炽莲刺出的血洞伤口已用仙力暂时凝合,清时的面色依旧苍白。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唉。 清时道,“我吃了纳月果,天雷的伤已经彻底好了。”想起他是如何吃的纳月果,曦禾只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她飞速开口,“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我说完了。”清时看着她,忽而向前两步,“还是说你有什么想听的?” “我、我能有什么想听的!” “你没有想听的,我却是有想问的。”清时眼中带笑,轻声说着又上前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经过一整个寒冬后,被初融的雾凇洗过的枝叶。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此时正微微俯身看着她。 “你、你想问什么?”呼吸相闻的距离令曦禾忍不住后退半步,她低声提醒道,“幼娘可还在这呢。” “幼娘在又如何。”清时压下心头笑意,紧接着又向前逼近半步。 曦禾连忙伸手挡在两人中间,“你适可而止,大庭广众的注意影响!” “影响?我不过问问你,用玉荆扇是不是不再痛苦了,这,有何影响?” “……”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那不然,你以为我想问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什么,你管得着嘛!” 曦禾俩手叉腰,瞪着他,带着几分羞恼。 “我管不着。”清时好脾气地回应着,他压下上扬的嘴角,笑意却从嗓音中泄露出来,“不过,我自然有管着的那一天。” 他的神情柔和而专注,突如其来的,曦禾的心怦然一跳,她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玉荆扇。 明明身上还有伤,明明脸色还苍白得很,可清时此刻的心情却出奇的轻松愉悦。 两人之间不可名状的氛围被幼娘肃然的声音打破。 她环视四周的沼泽墙,微微皱起眉头,“主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在此地感受到了神力。” “神力?”曦禾连忙逼迫自己将视线从清时身上移开,迅速接了幼娘的话。 “是的,主人。”幼娘点头。“此处应是神明留下的阵法结界,纵然力量强大如幼娘,也不能破除,只能依靠玉荆扇。” 幼娘点头,认同了清时的话。 “那我们该如何出去?”在他们掉进来的一瞬间,塌陷的入口便被流动的沼泽封住了。“我沿着玉荆扇指引的方向一路找来,弯弯绕绕许久,也没发现出去的办法。” 玉荆扇可以为曦禾开辟行走的道路,却无法彻底地清除这些沼泽。 他们像是被困在了沼泽墙围成的迷宫里。 “万灵之境地下,怎会有这样的阵法结界?” 清时的目光忽而凝在某一处,“此事,或许澧渊上仙最为清楚。” 顺着清时的视线,曦禾在沼泽墙的角落发现了一株根茎。 幼娘捡了起来,曦禾又仔细看了看,只见其通体剔透,周身萦绕的光芒却很是微弱,似乎即将湮灭。 “这是……回灵草的灵根?” 清时点头,“澧渊上仙应是将回灵草种在了这里。” “这里还有!”幼娘指着另一处角落。曦禾将玉荆扇朝前一挥,白光所过之处沼泽墙纷纷后退,露出其下七零八落的回灵草及其灵根。 “好可惜。” 地面塌陷,玉荆扇触动了神明的阵法结界,此间还未长成的回灵草都毁了。 捡了几株毁坏的回灵草放在掌心,幼娘目露惊奇,“自我在极地冰窟守护神器开始,近万年不曾出来过,不想六界之内竟是出现了如此神奇的灵植。” 曦禾一愣,“回灵草不是自上古便有?” 幼娘摇头。 清时端详着一株毁坏的回灵草灵根,缓缓道,“幻月岛万年前还是瘴气丛生、灵气匮乏的荒岛,自万年前澧渊上仙与白貂一族来此之后,岛上逐渐生出浓郁的灵气,不但可见日月,还能种出回灵草此等的天地珍宝。” “而且。”曦禾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这里还有神明留下的阵法结界!” 清时微微一笑,“上一次遇到神明的阵法结界,还是在极地冰窟。”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精光。 “主人,你们在说什么啊……这和极地冰窟有什么关系?”幼娘挠挠头,表示不解。 神明的阵法结界何其珍贵,又怎会随意布下? 若不是为了封印至凶,便是此间藏有至宝! 如同存于极地冰窟内的玉荆扇。 “自然和极地冰窟有关系。”曦禾转了转手中的玉荆扇,看向幼娘,“你忘了这神器是如何到我手里的?” 幼娘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理所应到道,“这神器本来就是主人的东西,自然会回到主人手中。” “……本来是不是我的东西,这个咱先不提,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或许,也有宝贝。” “等等。”清时看向幼娘,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说过玉荆扇是属于曦禾的东西,“你口中的主人,是谁?” 幼娘走到曦禾身边,两只小手一把握住了她的左手,撅着小嘴嫌弃地看了清时一眼,仿佛在说‘看你挺聪明,怎么竟是问这个蠢问题’,“主人当然便是主人啦。” “说你主人的名字。” 052 损毁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主人身份何其尊崇?幼娘不能直呼主人名讳。”幼娘十分坚决且坚定地摇头。 听闻此言,曦禾内心深处猛地涌起一股暖流,她一个祈神山废柴,如今更是已沦为六界逃犯,幼娘竟然还说她的身份尊崇。 感人。 太感人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尊崇在哪…… “咳。”曦禾摸了摸鼻尖。 清时默了一瞬,“玉荆扇的前主人,是上古神界战神,司神殿之主……”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幼娘打断,“什么‘前主人’、‘后主人’,幼娘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主人,而玉荆扇也从始至终都是主人的神器!” “呃……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司神殿的那位战神?”曦禾觉得,这比逐溪其实是天地始祖都要离谱,她觉得她真该解释一下了。 “幼娘,或许,你真的是有什么误解,我原不过就是一个废柴,阴差阳错之下得了清时的力量,这才有了在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原本,我只是空有仙身,体内一丝力量也无。” 闻言,幼娘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震惊地张大嘴巴。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不想你错认了主人。” 虽然,我真的很想做你的主人。后半句曦禾并没有说出口。 她以为幼娘得知真相之后,便会离开了,可谁知幼娘非但没有走,竟然将她的手抓得更紧,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幼娘怎么会错人了主人!即便主人化成灰,幼娘也能一眼认出主人!” 曦禾沉思了一下,嗯……这话里的意思听着是个好意思,就是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个好话。 “原本幼娘以为主人只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如今看来主人是连力量也一同失去了,竟然被人称为‘废柴’!”幼娘忽然松了手,而后万分痛心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有眼无珠的王八羔子们,竟然将荼灵域第一战神称之为‘废柴’……” 痛心过后,幼娘重新打起精神,“主人放心,幼娘一定协助主人找回力量!然后将那些有眼无珠的王八羔子们一拳打成王八!” 曦禾:“……” 怎么好像,她越解释越乱? 清时看着她,颇有意味道,“或许你是战神转世,也说不定。” ……别逗了,战神转世成废柴? “落差和极端,从根本上来说是两个性质。”曦禾自认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 “话说回来,用玉荆扇,真的不痛苦了?” 仔细回想了当时自己用玉荆扇冰封万灵之境的情景,而后曦禾缓缓摇头,“好像是不痛苦了。” 当时心中焦急,并未注意,如今想来,确实是一点不适也没有了。 就连后来加持玉荆扇对付宣黎,也是顺手得很。 可是那次在诛魔台上,分明还十分痛苦…… 个中缘由,清时也没能想得十分清楚,“罢了,先探究一下此地再说吧。” 曦禾以玉荆扇在前头开路,清时与幼娘随其身后。 三人在沼泽迷宫里又是一番弯弯绕绕,最终停在一面沼泽墙前。 “没路了。”清时道。 “怎么这面沼泽墙却是一点也不怕玉荆扇?”幼娘看着足有三个她高的墙,陷入沉思。 如同有意识一般,听到幼娘的话之后,这面墙好似河中水草,带着得意,通体摇荡了一下,而后恢复原状。 盯着沼泽墙的视线有些恍惚,像是有某种吸力在召唤着她,曦禾缓缓迈动了脚步。 她感觉自己的胳膊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向上拉扯。 莹白的指尖距离墙体越来越近,而沼泽墙摇荡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就在指尖即将陷入墙体的刹那,清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然而……已然晚了。 “主人!”幼娘惊叫一声,顺着她的视线,只见沼泽墙已经牢牢地包裹住曦禾的右手。 银白色的光晕丝丝缕缕地从曦禾的手腕与沼泽墙的连接处瞬间流泻而出,环绕周身后形成一个透明光罩,将欲上前将她拽出的幼娘与清时隔绝在外。 清时眉头微皱,幼娘两手掌心却是直接凝起大团冰雪。 内心的惊异使得幼娘忽略了光罩的奇异之处,冰雪触及光罩的那一刻瞬间反弹,若非清时闪电般将出手她推到了一侧,此时幼娘已然被自己的力量重重反噬。 而光罩内的曦禾却好似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 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陷入沼泽墙的右手,丝丝缕缕的银白光芒如同叶脉般将她包裹其中。 忽而,缓缓流动的光芒一滞,曦禾的双眸顿时失神,紧接着,她漆黑的瞳孔内逐渐显露出两朵红色莲花。 像夜色下摇曳在彼岸的曼珠沙华。 神识几欲撕裂的痛感再次席卷全身,寸寸皮肉、根根筋骨都如同遭受凌迟般的痛楚。 “曦禾!”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清时试图唤回她的意识。 杂乱的破碎画面再次纷至沓来…… * 再说万灵之境的地面之上,荔芽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没回过神,“这是……怎么回事?” 澧渊顾不上回答荔芽的疑问,他呆呆地看着深深凹陷下去,瞬间又恢复原状的地面,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父亲,您怎么了?” “荔芽……”澧渊缓缓转动着眼珠,语气透着一股力竭的疲惫之感,“你可知万灵之境的地下是什么?” 荔芽看向那片地面,捕捉到了一丝自地下流泻而出的灵力。 她愣了愣,“难道是……回灵草?您将回灵草种在了万灵之境的地下?” 这地面一塌陷,岂不是所有的回灵草包括灵根都毁了? 只要回灵草的灵根在,百年时光便可以重新长成,可若是灵根都毁了…… “回灵草是小事,没了还可以再种。”澧渊一声长叹。 可神尊留下的结界被破坏,他该如何守护神尊留下的东西? 回灵草没了都是小事?在幻月岛还有什么比回灵草更大的事呢! “澧渊!你说什么?”崇尤去而复返,身后的奕修带着一群族人浩浩荡荡而来。 人群最后,还跟着一抬轻纱幔帐的软轿,里面坐着还未复原的岚若。 “你将回灵草种在这里?!”崇尤瞪大眼睛,喘着粗气,早已失了以往一族之主的风度与涵养。再损毁十个万灵之境,都抵不过此刻他听闻回灵草的灵根被损毁的消息来得震怒。 053 真身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有族人惊呼,“再重新种出来,那得需要几千年的时光?漫长时光,我白貂一族,该如何精进修为?” “是啊,澧渊上仙,此等玩笑可开不得!” “没了回灵草,咱们该如何与那些素有嫌隙的世族宗门抗衡?” “若断了星月天上的供奉,那我族在六界中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 ……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全部陷入再无回灵草可用的巨大恐慌。近万年的时光,他们依赖回灵草,早已忘了苦修的滋味。到最后,他们竟然直接怪罪起澧渊来。 “上仙死活不肯和我们说回灵草的种植之地,以至于无人守护,惨遭损毁。” “若上仙早早说了,我们定然日夜轮流看守,不让贼人靠近一步!哪至于……唉!” “呵。”有人冷笑一声,“说来,贼人也是荔芽仙子带进来的呢。” 族中有辈分大的长辈,看着荔芽重重地摇了摇头,“荔芽,此事,你当真错了!” 此情此景,荔芽觉得有些讽刺。 奕修问她知不知错,而今更有看护她长大的长辈直接告诉她,她错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收留这父女二人。”人群中,有人低语了一声,却顿时引起了此起彼伏的共鸣。 “是啊,宗主舍了半条命相救,可他们倒好……” “自私自利,一个劲儿守着回灵草,生怕我们抢了似的。” …… 尖酸刻薄的言语入耳,如同细密的针在她心上戳出一个又一个小洞,这群人中有长辈,也有同辈,明明在此之前他们都是最亲切无比的家人。 也都坐在一起满脸喜气地商议过她与奕修的婚事该如何操办。 可为何,会这样呢? 荔芽目露迷茫,看向自己的父亲。 澧渊摸了摸她的头,平静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凌厉。 指责他可以,指责他的女儿,不行。 “后悔收留?”澧渊偏过头,“即便后悔,也该是我后悔才对,最早来到幻月岛上的是我,是看在崇尤舍命救我的份上,我才收留了你们,你们指责我的时候,别忘了先后次序。” 众人一时无言,因为澧渊所言也没错,最早来到幻月岛上的确实是他。 “还有。”澧渊看向方才说荔芽‘错了’的那个老者,“伯临长老,你说荔芽错了,她错在哪?错在与薄情寡义的奕修定婚,还是错在将自己份额的回灵草省下来给你那孱弱的孙子孙女用?” 到底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伯临嗫喏了几声,不再言语。 奕修道,“上仙,咱们就事论事,回灵草的灵根被毁,究其根本,是荔芽任性,私自带了外人进岛,还是天帝下令捉拿的六界逃犯。” “私自?”一听见奕修的声音,荔芽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私自’二字从何说起?我想带何人进岛,只需父亲应允!” “可你带的六界逃犯!宣黎公主亲自捉拿的逃犯!” 澧渊看向荔芽,眼神带着安抚,“没错,回灵草灵根被毁,确然与荔芽带他们进岛脱不了干系。” “但那又怎么样?回灵草是我种的,我女儿想毁便毁。”他看着面色难看的众人,缓缓站起身,“莫不是回灵草来的太容易,导致你们都忘了回灵草从何而来?你们一族能在六界占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完全全依靠的是我种出来的回灵草,崇尤对我有恩不假,可纵然天大的恩,这近万年的时光,也足够偿还了。” “再不满意,我还可以将命还给你。”澧渊看向崇尤,“但我不能容忍我的女儿被你的儿子以及外人践踏!”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上好的玉佩,‘咔嚓’一声捏了个粉碎,“信物已毁,婚约作罢,此后男女婚嫁,各不相干。” 细碎的粉末有一些飘到了奕修脚下,他微微俯下身,却又回过神一般迅速直起身。 这一刻本应是他期待已久的时刻,可不知为何,他的心空了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流走。 荔芽的思绪也随着玉佩粉末飘了半刻,回过神后,她抹了抹湿润的眼角,长舒一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崇尤也是愣住了,“澧渊,我并没有想废除荔芽与奕修的婚约,此前那封退婚书是奕修那个混账私自做主写的,荔芽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是——” “你不想废除,可是我想。”澧渊止住崇尤的话头,“薄情寡义、朝秦暮楚之流,配不上我的女儿。六界之内,青年才俊如同过江之鲫,想求娶我女儿的人家更是数不胜数。” 正是因为想求娶荔芽的人家数不胜数,崇尤才想将她死死绑在幻月岛,若是她嫁去了别人家,澧渊岂不是就要帮他们种回灵草了! 唯有真正的结下姻亲,才会达成最牢不可破的利益关系。 然而不论崇尤再如何说,澧渊也是彻底绝了与他再有瓜葛的心思。“此间事了,我自会带着荔芽离去。”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慌乱。 一定时间内用不到回灵草,和永远也用不上回灵草,完完全全是两个概念。 “澧渊上仙!您这是作何?” “上仙莫恼,方才我等也是一世情急之言……” 崇尤也出言挽留,“澧渊,你我万年交情,何至于此?” 闻言,澧渊摇头低笑,他的眼尾挤出几丝沟壑纹路,心下升起一股啼笑皆非的荒诞之感。 见他发笑,一众族人也反应过来他们前后的巨大转变在澧渊看来是多么可笑。 正在他们羞恼又无措之际,人群之后响起一道温婉之声,“澧渊上仙,岚若斗胆问一句,您是如何在幻月岛上发现的回灵草,又以何种方法一直种植了近万年?” 岚若近乎逼问的语气十分不礼貌,崇尤担心澧渊生气,正欲出声呵斥,却被奕修暗自拦下。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崇尤思索了半刻,终究是没有出声。 “知道斗胆,还随意乱吠,我是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没长脑子?” 岚若倒是也不恼,在侍女的搀扶下,她缓缓走了下来,“六界皆知回灵草因其独特的功效,极易被采摘服用,以助自身修炼,是以,从不曾有一株回灵草得以化形修道。” 荔芽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看向岚若,“你到底想说什么?” 岚若的唇边绽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想问一问,荔芽仙子,你的真身是什么?” 054 唤灵戒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荔芽所有的一切,你都不配知道!”澧渊忽而暴怒,当先一掌朝岚若拍去,却被崇尤拦下。 早有防备的岚若,自是极快地躲到了奕修身后,攥紧了他的衣角,“奕修哥哥……” “不怕,岚若。”奕修心不在焉地安抚了安抚,视线一直盯在突然紧张起来的荔芽身上。 “澧渊上仙,荔芽仙子的真身到底是什么?”岚若厉声质问,又忽而调转矛头对准荔芽,“荔芽仙子,你的真身便是回灵草,可对!”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有人在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幻月岛上拥有最多回灵草的荔芽,自身修为却低得可怜。 原来是因为她的真身是回灵草,而回灵草本身就难以修行! 就连简单的化形,也是艰难至极。 齐刷刷望过来的各色眼神,使得荔芽心下一颤,她略带慌乱地摇了摇头,忍不住退后几步。 回灵草本身便已是助人修行的天地珍宝,而修成人形还得道成仙的回灵草仙子,更是前所未有。 若用之炼化灵药…… “胡说八道!”澧渊气急,却挣脱不掉崇尤,遂与之交起手来。 “澧渊,荔芽果真是回灵草仙子?”交手的间隙,崇尤眼中划过一抹喜色,“若果真如此,那荔芽不就有完好无损的回灵草灵根吗!我们不用再等数千年,很快便能拥有新生的回灵草!这真是太好了!” 崇尤眼中迸发出扭曲而疯狂的喜悦,而澧渊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凝结,寒意直达头顶。 “崇尤!”澧渊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吗!荔芽是我的女儿,别说她的真身不是回灵草,即便她是,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崇尤充耳不闻,看向荔芽的那双眼睛闪烁着幽光。 然而盯着荔芽的,却不止他一个。 奕修身后的族人,看过去的视线,皆是目光闪烁。 “荔芽到底是我们看着长起来的,她乃是由荔枝精灵修成仙身,并非回灵草呀……” “幻化术虽是高深法术,但以澧渊上仙之能,又岂在话下?”岚若又继续缓缓道,“回灵草生性惧水,之前荔芽仙子听闻自己被拒婚而不慎落入日月河中,却许久才被救上来,难道连简单的避水术都不会?她的真身究竟是不是回灵草,用水一试便知。” 众人心思微动。 “我们不过是借荔芽仙子的灵根一用,待回灵草长成,自然完好归还。澧渊上仙这般阻拦可是因为奕修哥哥因我毁了与荔芽仙子的婚约而怀恨在心?所以才故意断绝白貂族人再使用回灵草的希望?”岚若又适时地补了一句。 “借灵根一用?亏你不要脸地说出口!灵根对于草木一族来说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知?”澧渊缓了口气,看向奕修,“我要你来说,我要你亲口说出要借荔芽的灵根!” 草木族的灵根,如同鸟兽族的灵丹,取之力量全消,生命极速衰竭,寿命甚至比不上人间界的凡人。 奕修看向荔芽,竟然真的动了动唇,“荔芽……” 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荔芽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真的想让她拿出灵根。 荔芽忽而大笑起来。 众人看向她的眼神更为惊异,似是生怕她会被刺激得突然堕魔一样。 澧渊将荔芽揽在怀里,面色铁青地打断奕修的话,将矛头对准岚若,“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妖言惑众!荔芽的真身不是回灵草,又哪里来的回灵草灵根!尔等种种言行,我全部铭记在心,今日澧渊便以吾之名,向天道立誓,此后幻月岛上断然不会再出现一株回灵草!” * 曦禾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只剩一缕神魂,在空旷浩渺的天地间无意识地游荡。 时光静默而寂寥,她附着在一人宽大柔软的衣袖上,被带进了一个幻境。 幻境之中有两片广阔的莲池,一片种满了青莲,另一片却只种了一朵红莲。 孤单的红莲没有那些青莲的蓬勃之势,显得有些安详静谧,它摇晃在波光潋滟的水面上,像归鞘后的剑。 莲瓣上一滴露水入池,激起了层层波澜,倒映出的‘司神殿’牌匾微微晃动。 司神殿?这几个字有些熟悉…… 眼前被一片雾白色覆盖,她扭了扭身子,从那片雾白色底下飘出来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件里衣。 而里衣的主人,此时正裸露着上半身,背对她而立。 光洁而宽阔的肩背,显示出里衣主人的身份是位男子。 亲眼看着他解衣入睡,理智和礼貌告诉她,此刻她应当迅速转过身而后立即退出去。 可不知怎么的,她的神魂之体好像不受控制般,径直朝榻边而去。 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钻入了他的云被。 曦禾:“……” 虽然这只是个梦,但未免也太过于羞耻。 然而,羞耻的念头还来不及过多体会,耳边便听一声炸响,曦禾猝然睁开双眼。 当先映入眼帘的,是清时的脸。 曦禾却以为还在梦中,猛地蒙上了双眼,口中还念念有词,“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什么?” “不是故意钻——”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 曦禾蒙眼的双手被清时轻轻拿开,直到旁边泪眼汪汪的幼娘出生唤了她一句‘主人’,她才终于回神。 幼娘满脸泪痕地钻进了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抽抽搭搭地又唤了一句,“主人……” 短短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 曦禾不知所以地抬眼看向清时,却在捕捉到对方眼底深处一抹如同雪山莽原的荒芜悲凉之后,心尖一紧。 而此时触碰着她双手的手指,冰冷得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曦禾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荒诞虚幻的梦境,对清时与幼娘来说,却是如坠炼狱般的煎熬。 她反手握住清时的手,试图提升清时掌心的温度。 视线却在自己的双手上微微一顿。 “这是什么?” 手背上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然愈合如初,而食指上,竟不知何时戴了一个古朴银戒。 银戒之上光芒流转,花纹繁复,像是雕刻着古老的梵文咒语,戴在她的手指上,多一分太松,少一分太紧,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幼娘连忙抹去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掌心交叠于额前,端端正正地对着曦禾行了一礼,“恭喜主人寻回唤灵戒!” 055 封印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唤……灵戒?” 这又是什么宝贝! 掌心传来的温度使得清时如同缺水入海的鱼,终于得以喘息。 他神色微缓,目光一寸寸掠过曦禾的脸,“冥冥之中,或许你真的与那位神界战神有着某种联系。” 如果说上次在极地冰窟中,她得到玉荆扇可以称之为偶然或者巧合,但偶然发生两次,那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必然。 曦禾垂眸看向自己指间的银戒,获得神器的喜悦,也被她与那位战神间难以明了的联系,冲淡了几分,“这也是上古神器?” “这便是如玉荆扇一般,传闻中与战神一同陨落的四大神器之一——唤灵戒。” “它是怎样突然出现在我手上的?” “是那面沼泽墙,在主人突然没了意识和……气息之后,那面沼泽墙便化为了主人指间的唤灵戒。”幼娘在说‘气息’二字之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难怪不如其他的沼泽墙一般,见了玉荆扇纷纷让路,原来竟是同级。 同为战神的随身神器,自然是互不相让了。 但是……等等! 方才幼娘是说她没了意识和……气息?! 这……怪不得她睁眼之后,他们二人是那样一副神情。 曦禾沉默了片刻,便听幼娘继续说道,“唤灵戒应当能唤回清时体内的力量。” 就在刚刚,清时将他与曦禾之间的联系,简单和幼娘说了说。 一听此言,曦禾眸光大亮,“真的吗?那我该如何做,能将力量用唤灵戒还给清时?” 幼娘摇了摇头,“不用还,主人,你体内的力量本就是你的,而清时的力量,可以依靠唤灵戒找回。” 幼娘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楚且明白,可是当这些字联系在一起,她却是不懂了。 “什么叫我体内的力量本就是我的?”曦禾费解地眨眨眼,“我体内原是毫无力量的。” “主人是掌六界战事、司八方众神的神界战神,力量强到无人能敌,主人只是暂时丢失了部分神力,方才幼娘试图探查主人体内的气息,却只前进了一点点,便被莫名的巨大阻力推了出来,所以幼娘猜测,主人的神力是被封印了。” 清时顺着幼娘的话,继续缓缓道,“而我那时从天而降的巨大冲力,可能在无意间破开了你体内的封印缝隙,这才使得你拥有力量,而我的力量却被你的封印打散了。” 曦禾一直觉得幼娘就是她的死忠粉,再加上她前半段话对她的吹嘘,由于吹嘘过高,导致曦禾很难进入幼娘口中的‘战神’角色,是以一直无奈地看着她。 不成想,这场连本人都无奈的吹嘘,清时竟然也加入了。 曦禾从一开始的‘丝毫不信’转变成了‘半信半疑’,她狐疑道,“你们说真的?” “是真是假,主人一试便知。” “如何试?” “主人可将唤灵戒戴到清时手上。” 依照幼娘所言,曦禾将唤灵戒戴到了清时的指间,正欲撤手之际,清时手掌翻转,与曦禾十指相扣。 “你收了手,唤灵戒不认我怎么办?”不等曦禾开口发问,清时自然而然地反客为主,“你须得让唤灵戒时时刻刻感受到你的气息。” “……哦。” 两人交叠的手就这样直白且残忍地展现在幼娘眼前,她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端起了这碗狗粮。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曦禾终于被幼娘幽怨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咳,好像这神器不怎么好使。” 幼娘眯着眼睛,无情戳破,“主人,你好像还没有使。” “嗯?”曦禾有些惊奇,“还需要咒语吗?” “倒是不需要咒语,但是。”幼娘微微一笑,“最起码需要主人的力量注入。” 难不成就靠你们两个牵牵手就能行? “哦,好。”曦禾摸了摸鼻尖,“我不太懂。” 幼娘微笑着看向清时,那意思,我主人不懂,你还不懂? 后者十分坦然,“我忘了。” 一缕金芒注入,唤灵戒周身的雕刻的繁复符文瞬间爆出刺目的亮光,亮光穿透清时身体的瞬间,他与曦禾相扣的五指骤然紧缩,好似十分痛苦,手背暴起条条青筋。 后背处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清时!”曦禾的另一只手穿过亮光,覆在清时的手背上。 细密的冷汗在他的额头汇集滑落,沿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没入衣领。 体内鼓胀又骤缩的不适之感重复数次之后,终于恢复平静。 随着最后一道亮光隐入清时体内,如同暴雨浸润了干裂的土地,填补了干裂的缝隙,体内受损的五脏经脉恢复如初,他长舒一口气后,缓缓睁开双眸。 眸光更胜以往的清亮。 他再次找回了体内力量充盈的感受,远胜之前捏碎灵珠的那次。 “我的力量,回来了。” 不用说,曦禾也能看出来,此刻清时的脸色已经如常人无异,背后的伤口也愈合如初。 而她体内的充盈感却没有消失。 一如幼娘所说。 “难道说,我的体内果真有封印?” 能将清时的力量打散的封印,那该是怎样强大的封印?可她这千年来,竟一无所觉…… 她很想立刻回到祈神山去问问师父,可是再一想,她已无师门,回不去了。 心头只空了一瞬,曦禾微微发凉的指尖便被人握在掌心。 “你还有我。”清时注视着她,目光温柔而专注,清浅的语调,却足以安定曦禾空落的心。 幼娘对于清时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有些不解,但她自是不甘落后,噌噌挪到曦禾跟前,仰着雪白的小脸,也跟了一句,“还有幼娘,主人也有幼娘!” 曦禾揉了揉幼娘的头发,空落的心正在缓缓被两人填满,她复而抬头看向清时,双手猛然托起了清时的脸,直视着他惑人心魄的眸子,“虽然,但是,咱们还是要来说一说,我方才说的是‘我体内果真有封印?’,而你回了句什么?” “他说‘你还有我’!”幼娘对此也有疑惑,已经学会抢答了。“幼娘也觉得这句话很奇怪。” 盯着两人犀利而探究的视线,清时潋滟的眸光微闪。 056 幻觉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有何奇怪?我的意思是说,你体内不只有封印,还有——” 曦禾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还有什么,还有你?” 本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说完却觉得怪异得很,她连忙继续道,“别找借口了,你肯定是听到了我的心中所想,所以才会那样说!” “听到了心中所想?”幼娘十分诧异,“那不是只有窥心兽才会的本事?” 其实探听他人的心中所想,神明的探心术也可以做到,但此术不够光明磊落,早已被列为禁术,随意施展会受到天道惩罚。 六界之内,唯有窥心兽可以轻松做到且不会受到惩罚,因为这是它们的本能。 但也因此,窥心兽的寿命十分短暂,最多不过百岁,如同人间界的凡人。 这大概便是天地间的平衡之道。 那神明呢,拥有六界至尊的地位、至高无上的神力、与天地齐平的寿命,属于他们的平衡之道,又是什么? 思绪扯得有点远,曦禾回神之后,又继续逼问清时,“说实话得了,早就觉得你小子不对劲!那次打算将你幻化成随身之物,带你去曳婆湖的时候,我想一个物件,你否决一个,我想一个物件,你否决一个。起初还以为是因为你太聪明,看破了我,如今再看,啧啧。” 清时摊了摊手,“唔,你说是,那便是吧。” “少来!”曦禾又仔细想了想,“初初见你时,你那把无意间掉出的匕首,也很是时候!莫非……从一开始你就能听见我的心中所想?” 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脑子里开始回忆,有没有想过什么不应该想的事情。 “不必想了。”清时微微一笑,而后恳切点头,“没什么不应该想的,都很应该。”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曦禾瞬间扑到清时身上,捂住他的耳朵,亮出整齐洁白的贝齿,凶神恶煞地威胁,“不许听了,不许听了!” 此时他还盘坐在地上,曦禾的动作太过突然,他一时没防备,被她这一扑,两人双双向后仰去,清时仍是下意识扶住了她的腰。 清浅而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微凉的发丝掠过他如云雾般缥缈的侧脸,蓦地,他心尖一动。 见此情景,幼娘连忙五指大张地捂住脸,滴溜溜的大眼睛却从指缝中兴致勃勃地看着。 清时指尖微动,安静躺在一侧的玉荆扇忽而扇面一展,将专心看热闹的幼娘吸了进去。 依稀还能听到幼娘不忿的反抗之声。 身后传来的细微响动,并没有引起曦禾的注意。 自然也没注意到一阵细微的烟雾自他们身后的沼泽墙中飘散而出。 眼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超过了曦禾的承受范围,她只需要再低一点点,就能亲上他的下巴。 她突然直起身,欲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因为腰间禁锢的那双大手,而起身失败,结果却是猛地向下一压。 两人见微乎其微的距离,彻底消失。 本应磕在下巴上的唇瓣,由于身下人的微微偏头,精准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清时甚至能感受到手掌下的身体变得很是僵硬。 他一只手护上曦禾的后脑,骤然翻身,两人位置颠倒。 袅袅而出的烟雾如同一双手,将周遭场景瞬间撕裂。 灰褐色的冷硬地面变成野花遍地的青草地,漫山遍野,如同海浪起伏。 花枝在风中摇摇晃晃,云团在天上时卷时舒。 浓郁的花香缭绕,清时的眼中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 “我比较喜欢这样。” 身体贴紧地面之后,曦禾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却因为身上传来的重量,几乎停滞了呼吸。 花草的枝叶轻柔地贴着她的脸,清时眼中晦暗的神色,让她心惊。 “这里是幻境!”曦禾轻轻挣扎着,“你快醒醒!” 清时恍若未闻,缓缓向她贴近。 胸口如有擂鼓,曦禾紧张地攥了攥拳头,耳中嗡嗡作响,眼前忽然一暗。 唇上再次传来的温热触感,导致曦禾双眸微微失神,无意识地将清时身侧的衣袍揉成一团。 她年纪轻轻,怎么竟有了耳鸣眼花的症状?还是说,这些其实都是幻境中的幻觉! 夭寿了。 她竟然出现这样的幻觉。 幻觉也会被他知晓吗? 唇上忽而一阵刺痛,打断了曦禾飘飞的思绪,也彻底将她拉回现实。 温热的触感消失,清时缓缓抬起头,潋滟的眸光温柔地直视着她,嗓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喑哑,“幻觉不会被我知晓,但,这不是幻觉。” 如流云般层层叠叠铺展开来的衣袍下,隐约可见几处殷红裙摆。 覆上腰间流连的大手,曦禾微微偏过头,小声道,“你想捏碎我吗。” 轻啄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清时轻轻摆正她的脸,像是喟叹,“如果可以,我真的想。” 全程都忘记红脸的曦禾,双颊倏尔爆红,她迅速蒙上清时的双眼,“你不许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恋恋不舍地轻抚着她的唇角,“不让我听,也不让我看,那我能做什么?” 这样热烈而直白的清时,曦禾从未见过,她觉得,他一点也不像他了。 最可怕是,她竟然一点也不排斥。 怦然跳动的心脏忽而一滞,曦禾脑中一沉,意识缓缓消散。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周遭还是万灵之境的地下,四周仍是灰褐色的沼泽墙。 距她不远处燃着一堆火,清时正闭目打坐。 听到声响,他缓缓睁开眼,“醒了?” 语气轻淡而寻常。 曦禾心道,原来竟真的是幻觉。 在她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生出一抹遗憾的时候,曦禾深深反思了自己。 视线扫过她沉思的脸,清时清了清嗓子,“我们上去吧。” “嗯,好。”尚在反思自己的曦禾无意识应了一声。 057 天雷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清时托了他一把,澧渊顾不上道谢,便准备再次蓄力与崇尤交手。 “澧渊上仙!”曦禾伸手阻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被人阻止,澧渊眼中划过一抹怒意,却在看到曦禾手指上的唤灵戒后,当下僵住身形。 顺着纤细白嫩的手指,缓缓往上看去,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曦禾脸上。 一道身着金鳞甲的红色身影,自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澧渊瞳孔骤缩,嘴唇微微颤抖,神色隐隐透着一丝不可置信。 便是这片刻的停顿,奕修只觉眼前一晃,再回过神,荔芽已然被清时带回了澧渊身旁。 奕修心神大震,他什么时候也拥有了如此深不可测的力量! 明明在诛魔台上时,他还弱得无一丝抵抗之力…… 无视奕修的震惊,指尖一点,清时解了荔芽身上的禁锢。 澧渊的异样,引起了荔芽的担心,“父亲?” 澧渊这才回神。 他再不敢直视曦禾的面容,连忙垂眸敛目,安抚地拍了拍荔芽的后背,“我没事。” 而澧渊这幅带着点唯唯诺诺的样子,使得曦禾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能找到纳月果救回清时,多亏了荔芽,她绝对不能容忍她被欺负。 “谁欺负你,我全部替你讨回来。”曦禾眸中隐隐夹杂着怒火,扫过奕修等人,“反正我身上已经背了数不清的罪过,不在乎再多一条。” 玉荆扇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赫然于半空舒展,扇面微微震颤。 对面众人不约而同地退后半步,眼中戒备意味更浓。 “这、这不是要把咱们一网打尽的意思吧……” “什么一网打尽,会不会说话!” “放、放心,他们应该不敢。”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连帝女的经脉的敢震碎,还有什么不敢的!” …… 你一言,我一语,他们很快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恐慌笼罩。 毕竟,上古神器可不是开玩笑的。 “全部闭嘴!” 呵斥这一声的,并不是奕修,而是岚若。 奕修看着她,眼中似有惊异之色。 “神器有灵,自是不会任由她操控滥杀无辜。”她眼中闪烁着幽光,看也没看奕修一眼。 像是在印证岚若的话一般,天边忽而聚集了大片乌云,顷刻间压了过来,云间隐有青紫的雷电闪烁。 “看到了吗!一旦她滥用神器,便会被天雷惩罚!” 岚若这话犹如定心丸,身后族人瞬间安下心来。 望了一眼天边乌云,清时眸光微动。 而有些人心中畏惧少了几分,嘴皮子便开始耐不住寂寞。“少在这里逞英雄,若不是因为你们导致这里地面塌陷,毁了回灵草及其灵根,我们何至于要借荔芽的灵根来用!” “说得正是!不赔我们的回灵草便立刻滚出幻月岛,莫要妨碍我族大计——” 最后一个音节尚未来得及发完,开口的这两个族人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脸色由红转青,僵在原地。 周围人有些惧怕得微微后退。 清时轻巧收手。 崇尤沉了脸色,心知有此二人,再生回灵草一事必会有重重阻碍,“幻月岛之事与你二人无关,速速离去我便不再追究尔等擅闯之事。” “我允许尔等追究。”学着崇尤的语气,曦禾说道,“尔等不追究我,我还要追究尔等强借他人灵根呢。” 横亘在两方之间的玉荆扇再次震动,横扫而出的白光震得崇尤胸口阵阵发疼。 崇尤又看了一眼空中迅速朝这边聚集的大片乌云,停在曦禾头顶,似乎真有蓄势待发之势。 他抬手送出一道仙力,有所感应的玉荆扇先是发出柔和的光晕,与其仙力相撞之后瞬间光芒大盛,如水中波纹朝四周迅速荡漾开来,眼看便要落到崇尤身上! “父亲!”奕修大惊。 岚若却像是等待良久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寒芒,随手拉了旁边一个还在状况外的白貂族人,甩到了崇尤身前。 光芒去势不可阻挡,族人被迫挡下那一击,顿时口吐鲜血。 奕修狠狠抓住了岚若的手腕,死死盯着她。 曦禾皱眉,还不待她说什么,汇集在她头顶的乌云瞬间雷声大震,其间电光霹雳,猛然砸了下来。 “天道降下惩罚了!”其余族人虽然不赞同岚若如此泯灭人性的做法,但见到曦禾即将被天雷惩罚,心中的几分不满也暂时被他们压了下去。 面对突然降下的天雷,曦禾有些懵,眼看天雷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忽而一团洁白的云飞速飘至她头顶,稳稳地接下了这道天雷。 雷声轰鸣,震耳欲聋,却没把这云团打散。 正欲出一口恶气的白貂族人见状,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 有人忽然想到什么,“天道降下的惩罚是不能躲避的!她一会儿承受的天雷只会更厉害!”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余众人立刻又打起精神,只有一两个人想起那边还躺着有一个不知生死的倒霉‘挡箭牌’,默默过去查看。 因这一语,岚若想起来不太好的回忆,看向曦禾与清时二人的目光更加凛冽刺骨。 “奕修哥哥。”挣脱了他的五指,岚若轻轻转动着手腕,不复以往的温婉乖顺,嘴角噙着一抹妖异的似笑非笑,“我被天道惩罚,便是因为他们的戏耍,奕修哥哥不亲自给岚若报仇也就罢了,怎地还拦着我呢?” “那你也不该将我的族人扔过去挡!”奕修这一刻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岚若的狠绝与陌生。 岚若遮着唇,娇声一笑,眼神蛊惑如入了歧途的精魅,“那不然呢?若不是我,此刻像死狗一样躺在那里的,就是你的父亲了。” “奕修哥哥,你该感谢我的。” 两人正说着,第二道天雷轰然落下。 曦禾早有准备,甩了个护身结界笼罩周身。她心想,有清时的云团,再加上她自己的护身结界,定然是妥了。 谁知,这念头刚过,便见清时施施然收手,撤回了云团。 曦禾张口就想问‘怎么撤了’,但又转念一想,主动要来的东西,还不如不要! 人家既然不诚心护我,我自己护自己也没问题! 可怎么想着想着,她就突然开始生气了? 清时忽而摇头失笑,他弯了弯嘴角,“这一次,须得是你自己。” 058 飞升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什么须得是她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玉荆扇伤害了无辜的人,所以她要受到天道的惩罚? 然而,来不及曦禾细想,一道接一道的天雷落下,砸在她的护身结界上,结界出现裂纹,她便立刻补好,如此重复数次,天雷才渐渐接近尾声。 周围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吞咽了一下,“如果我没数错的话,方才她已经承受了四十七道天雷……” “……再加上最开始那一道,是四十八道。” 什么样的惩罚,才会让天道降下四十几道天雷? 通常情况下,一击即止。 蹲坐在护身结界里的曦禾也很惆怅,就算她不慎伤得是天帝,也不至于落下四十几道天雷哐哐砸她吧! 再说了,那分明是岚若故意使诈,她是被坑害的好吧。 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曦禾刚舒畅半刻,便见头顶将散的乌云忽然又聚拢在一起,黑压压的云团急速涌动,霹雳电光撕裂了整片苍穹,炽白的亮光霎时在空中炸开,比前四十八道天雷加起来都要骇人。 清时眸光微凝,“莫要分心。” 曦禾神色也是一肃,天雷落下的同时,她掌心聚起两道金光飞身去迎。 四下响起一片吸气之声,他们活了这些年,还不曾见过有谁敢飞身而起对上天雷。 “年纪轻轻……怕不是个傻子。” 崇尤却是眯了眯眼。 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分明是飞升上仙的雷劫! 奕修垂在身侧的双手,拳头紧攥,青筋暴起。 为什么他如何努力都求而不得的东西,在旁人那里却是如此轻易。 荔芽担忧地看着半空。 红衣于半空猎猎翻飞,墨发如林间玄叶飘扬,似乎天地间这剩下这黑红两种颜色。 澧渊微微一笑,虔诚而恭谨地敛了目光“有些人,她生来便该是如此。” 白光与金光倏然相撞,护体结界炸裂半空,映亮整片天地。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宛若飞龙,而后自星月天上传来阵阵清亮的钟鸣,响彻天地。 裙摆急速旋转,划过几道红色流光,曦禾完好落地。 四十九道天雷不曾伤她一分一毫,而她身上流转的金光更为浓郁夺目。 周遭一片哗然,岚若的脸色接连变幻。 这怎么可能! “这是……天道的惩罚?”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说到最后,嗓子都破音了。 “天雷落下了四十九道,星月天上的清音钟也响了四十九声,这、这分明是、分明是飞升了!” “宣黎公主四千岁飞升上仙,已是万年难遇的奇才!她看着不过千岁,竟也能——” 曦禾此时如坠梦中,她看着自己周身还未消散的浓郁金芒,半晌才反应过来清时方才的意思。 “恭喜。”清时走上前来,袍角如翻腾的云海,他微微笑着,“曦禾上仙。” 曦禾……上仙…… 她的名字竟然会有和‘上仙’二字联系在一起的一天。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是连挖一条小水沟都无比费劲的小小废柴。 这种感觉,很奇妙。 “幸好你砸到了我的山头上。”说着,曦禾跟抱兄弟般地抱了抱清时,却在接触的瞬间,心头闪过某个画面,顿时如被烫着了一样迅速松开手,脚下还不自觉后退半步。 趁着众人不注意,岚若瞬间行至荔芽身前,单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而后迅速将其带离澧渊身边。 看着崇尤,岚若眸中异光闪烁,“你们不要这回灵草灵根,我可就自己取了。” 说着,她便五指成爪,欲探进荔芽胸口皮肉,打算生生将她的灵根剜出来。 “住手!”澧渊爆喝而起。 “荔芽!”这一声,是奕修。 如果说之前崇尤的心中还有三分犹疑,而今见岚若这般不要命也要取荔芽灵根的架势,心中犹疑顿消,也飞身加入了争夺。 岚若以荔芽作为挡箭牌,澧渊出手十分受掣肘,再加上一旁的崇尤,很快落入败势。 崇尤转而去抓荔芽,岚若对付澧渊的手段,对付崇尤没用,他出手毫无顾忌。 眼看这一击就要击中她,岚若自然抓着荔芽抵挡,崇尤面色不改,直逼荔芽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澧渊拼死挡在了荔芽身前,而崇尤的攻势却被奕修化去了。 “父亲!” “闪开!” 奕修未动,崇尤凌厉地视线扫向他,“此前你的所作所为,注定了你与她陌路的结局,此刻心软只会坏了大计!” 下意识看向岚若手中的荔芽,颤动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麻木决绝。 她的嗓音有些破碎,平淡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我本由一颗荔枝精灵修炼成仙,修为平平只是因为我天赋有限,和真身是什么回灵草的荒诞之言全无关系。” 接触到荔芽目光的那些白貂族人,纷纷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你们不信,我证明给你们看。”她忽而一笑,甚至澧渊都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见荔芽无比狠绝地亲手探进了自己心口。 胸前血花霎时绽放。 “不——”澧渊目眦欲裂。 “荔芽!”曦禾心头一跳,欲上前阻拦,却被清时扯住了手腕。 他冲她摇了摇头。 荔芽颤抖着双唇,缓了一口气,而后稳稳地拿出了自己的灵根。 血气包裹的一个透明珠子,其中缓缓流转的确然是一颗荔枝。 真身可以用幻术遮掩,灵根却是不能。 一众族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了灵根支撑,荔芽顿时面色惨白,双眼一闭即将瘫倒在地,而她身后的岚若却并无一丝意外,她顺势松了手,以最快的速度化作一缕飞烟飘散无踪。 曦禾连忙托住荔芽,将荔芽的灵根握在手中,唤灵戒发出绵柔的光晕,光晕扩散,将灵根缓缓推入她的心口。 空荡荡的半空传来岚若的声音,“回灵草这种天地至宝,你们白貂一族独占万年也够了,只是将你们打回原形而没有赶尽杀绝,已是我最后的仁慈。崇尤,后会有期。” 说最后六个字的时候,岚若的嗓音忽然一变,带着一股沧桑的阴沉,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不知想到什么,崇尤脸色猛然一变。 见状,曦禾与清时对视一眼。 岚若最后这句话,可就有意思了。 清时挑了挑眉,“之前便听闻幻月岛宗主崇尤年少时风流多情……” 话点到为止,曦禾却在转念间便将此事想了个通透。 059 元君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岚若是奕修引进幻月岛的祸患,即便没有曦禾震塌万灵之境的事,岚若也会想尽办法断了幻月岛的回灵草。她散布荔芽真身乃回灵草的谣言,诱使白貂一族逼迫荔芽自取灵根以证其身,自此双方彻底决裂。 这便是岚若最终的目的。 只不过,原以为是儿子闯得祸,如今看来,竟是老子造的孽。 灵根归位,曦禾戴着唤灵戒的手又在她心口处停留了片刻,光晕阵阵,荔芽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虽没有醒转,却已无大碍。 等曦禾将手拿开之后,胸前已不见一丝伤口。 澧渊缓缓走上前来,对着曦禾郑重一礼,“多谢曦禾上仙救吾小女,也恭贺……上仙寻得神器。” 他再次朝着荼灵域的方向,以头叩地,“澧渊终不负神尊重托。” 清时扶起澧渊,“听闻上仙此意,似是知晓唤灵戒之事?” 他叹了口气,“万年前,神界战神将唤灵戒封印在此,从那以后,不见日月的幻月岛瘴气消散,逐渐变得灵气充沛起来,而生于唤灵戒周遭的杂草得以汲取浓郁的灵气,我稍加培育,这才有了所谓的‘回灵草’。如今唤灵戒认主,回灵草灵根损毁殆尽,回灵草也是时候于六界中消失了,或许,它本不该来。” 澧渊说完,抱起荔芽,望向曦禾与清时,“两位,多多保重。” “上仙去哪?” 身影化作白光消失,只余一声轻叹,“六界之大,无处不可去。” 数百族人,无不羞愧垂头,谁也没脸出言挽留。 崇尤不甘,还欲阻拦,却被玉荆扇阻住身形,曦禾笑了笑,“宗主还不死心?” 眼睁睁看着澧渊抱着荔芽的身形消失不见,崇尤眼中呈现一片灰暗之色。 往后,他们再无回灵草了。 “享用回灵草带来的便利万年,莫不是连如何依靠自身修炼都忘光了?” 想起方才澧渊的话,崇尤的目光停在曦禾戴着唤灵戒的手上。 若是他能得到唤灵戒再将其封印呢?其周遭可还会生出回灵草? 此刻崇尤的思绪已经钻进了死胡同,若是有了唤灵戒,又何须什么回灵草。 他的目光过于贪婪,唤灵戒忽而扫出一道刺目的光,如光刃般割向崇尤的双眼。 “啊——” 他猛地发出一声惨叫,两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仍有汩汩血迹顺着指缝淌下。 他身后的族人此时显得有些麻木,因为早在岚若逃走之前留下话的时候,就有几个年龄大的人猜到了这场灾祸的关键,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他们都知道了灾祸的源头是崇尤。 是以,这时只有奕修上前扶住了他,“父亲!” “岚若此女定然与玉姚有着某种联系,当年你犯下罪过,便该想到会有承担后果的一日,幻月岛今日之祸,尽皆由你父子二人而起。崇尤,你已不配为我族宗主。”人群最后的一位白发长老,缓步上前。 其余族人纷纷应和,“逐出族去!逐出族去!逐出族去!” 崇尤发出一声狂笑,拿开沾满鲜血的双手,满眼血迹,形状疯魔,“将回灵草一根一根塞你们嘴里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将我逐出族去?如今回灵草没有了,你们一个个倒是装起好人来了,荔芽自取灵根的时候,你们可没一个拦着的!我是幻月岛之主,是白貂族宗主,我的儿子是你门的少主,谁也不能将我们驱逐!哈哈哈哈哈哈……” 曦禾与清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全族恶人,没一个值得同情。 便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亮光,一位手持簿子的仙人驾云而至。 有眼里的族中老者当先躬身下拜,“拜见司命星君!” 身后族人纷纷下拜,“吾等拜见司命星君。” 星君与真君,皆是位列上仙的仙人得封的封号,官职高低上,稍逊于真君。 曦禾来了点兴趣,这便是那位传说中司万物命格的司命星君? 容貌端正,看着与人间界二十余岁的青年无异,虽年纪不大,职位却是不低。 司命微微一笑,举手投足十分温和,他微微颔首还了一礼,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曦禾与清时,“诸位客气,司命此次前来,带来了天帝谕旨。” 一众族人尽皆下拜,连崇尤也被奕修扶着跪在了地上。 谕旨冗长而枯燥,大致听下来,不过是细数了崇尤与奕修父子二人的种种罪过,最后废除了崇尤的宗主之位。 曦禾心道,谕旨上的种种罪过,都不及实际护卫公主不利那一条罪过吧。 而她这个罪魁祸首,想来下场只会更加惨烈。 曦禾无所谓地听着,便听司命星君话锋一转,“……而曦禾仙子以千岁之姿飞升上仙,实乃六界前所未有之第一人,特赐‘元君’封号,居九重天栖仙台。” 话音落完,周围便是一片死寂。 曦禾似乎都能看到地上那些惊掉的下巴。 她顺手也合上了自己的下巴,“我说司命星君,您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曦禾元君说笑了,天帝谕旨,小仙有几个胆子敢看错?”司命仍旧好脾气地笑着,按理说元君与星君是为平级,而司命又比曦禾资历深,可在她面前,司命倒显得很恭谨。 他并不像宣黎一样目中无人,博得了曦禾的三分好感,心道星月天上也是有好仙的。 不过,她将宣黎打得就剩下一口气了,天帝还封她为元君,还赐居九重天的栖仙台? 星月天上共分九重,以一重为末,九重为最。她不过一个将将飞升的小仙,何德何能与天帝天后同居九重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阴谋便是阳谋。 但眼下,他们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 “那清时呢?”曦禾试探问道,“天帝封我为元君,想来是弄清了清时的身份,洗脱了他的罪名?” 司命看了一眼清时,而后迅速垂眸敛目,笑了笑,“天帝有言,御魔杵引降的天雷不曾证明清时君是魔,没有罪名,自然谈不上洗脱。” 天帝竟是如此明事理?由于宣黎的所作所为,曦禾直接将天帝也归为了同一类,而今来看,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待在曦禾身边久了,清时也学了几分,他神色恳切,“天帝圣明。” “那二位这便随小仙回星月天复命吧。” 060 朝灵殿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司命轻甩袖袍,召来一朵巨型云团,足够十人站在上面,他们三个站上去,显得很是空旷。 “嚯!”曦禾发出一声感叹,“星君当真不凡,连行云都是这般威武。” 司命不好意思地笑笑,“小仙闲暇之余随手抓来云彩团的,时日一久,便团成了这般大小,不过这种行云也有弊端,它体积太大,所以行进速度不是很快。” “那看来你闲暇时候还挺多的。”曦禾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很是新奇,“星君,这样大的行云,得团多长时间?” “用不了多少时日。”司命算了算,“不眠不休,十年足矣。” 曦禾被惊到了,“那若是也眠也休呢?” “那得是需要百年了。”司命见曦禾对这十分感兴趣,又接着道,“小仙还有一团五彩行云,是小仙从彩霞仙子和昴日星官那里要来的天边晚霞和落日余晖,将它们混合在一起团成的。” “哈?还有五彩的?”曦禾由衷敬佩道,“星君真是个具有玲珑巧思的仙。” 连踩在脚下的行云,都能花费不少心思使其变得更加绚丽。 寻常人,怕是都不会注意。 这一方两人聊得正热闹,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看来司命星君平日里的公务不甚繁重。”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听在司命耳中,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清、清时君见笑了,无聊之举。” “怎么会无聊,这多有意思!”曦禾笑眯眯道,“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星君的五彩行云,星君住在几重天?” “住、住……”盯着如有实质的淡漠目光,司命擦了擦额间细密的汗珠,“主要是小仙平日里时不时就得去天帝跟前待命,怕是没什么机会给曦禾上仙一观了。” 淡漠的目光一缓,司命总算喘了口气。 “星君你怎的总是自称‘小仙’?以后唤我曦禾便成了,我也直接叫你名字,什么上仙不上仙的,咱都一样。”曦禾豪迈一挥手,“来,司命,叫一个听听!” 这半口气还没喘完,紧接着心头又是一紧。 曦禾随意把玩着玉荆扇,扇柄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敲着她白嫩的手心,她目光含有希冀地看着他。 另一位却是端端正正地盘坐在一旁,只是微掀的眼皮射出一道锋利的光来。 曦禾拿着玉荆扇又凑近了他一些,眨巴着眼睛鼓励道,“叫呀。” 盯着玉荆扇,司命微微向后倾身,还吞咽了一下,似乎再不张嘴,这扇子马上就能打爆他的头,“曦、曦曦、曦……” 这俩可真是祖宗,司命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曦’了半天,也没‘曦’出来,强行扯了扯嘴角,也是苦笑,最后只得暗暗发誓,‘希望我下次能记住此次教训,再不随意显摆我的云团了……’ 司命一路将两人引至九重天朝灵殿,殿内琉璃作顶,玉石为阶,脚下仙雾缭绕,两侧众仙林立。 每行一步,周遭的动静便大一分,曦禾恍若不知,目不斜视地与清时并肩而走。 “拜见天帝。”行礼过后,司命退避一侧。 曦禾与清时站在大殿中央,透过缭绕仙雾,望向高台之上端坐的天帝。 墨色长袍上着金龙云纹刺绣,绣线由初生朝阳的第一缕金芒精制而成,随一举一动而熠熠生辉,灿若霞光。 即便眼神温和、面容儒雅,也令人无法忽视他周身那身为六界之主的迫人威压。 视线忽而在清时身上一凝,天帝瞳孔骤缩。 殿内空气猝然凝结。 突然紧绷的气氛,导致曦禾不解地抬头去看。 对上她的视线,天帝缓了口气,“你便是那出自祈神山的曦禾?” 两侧林立的众仙看着他们,起了阵阵私语。 曦禾想了想,回道,“回禀天帝,曦禾任意妄为,有愧师门,师父……普元真君已将我逐出了祈神山,曦禾再不是祈神山弟子。” 天帝忽而轻轻一笑,“你倒是不用急着和祈神山撇清关系,我既派司命将你召上星月天,便没打算追究你之前的所作所为。” 他稍稍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再者,普元师兄教导出你这样出色的弟子,也算是变相送了我一个出色的师侄。” 师父与天帝竟是同门师兄弟? 曦禾很是惊讶,之前她可是从未听说过两人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难道是因此天帝才决定对她和清时网开一面? 随后她又暗自摇了摇头,天帝下谕旨捉拿她与清时的时候,也是知道这层关系的,那到底是因何致使天帝改变了自己的心意? 曦禾想不明白。 清时心下却是明白了几分。 “你可愿留在九重天,永世皆为仙界效力?” 能留在仙界的星月天,对于祈神山任何一个弟子,乃至任何仙门宗族的任何一个弟子来说,这都是莫大的荣幸和福分。 而曦禾此刻却有些犹豫和迟疑。 身侧的清时一声轻咳,唤回了曦禾的思绪。 其实说到底,她此时也没有更好的路可走。 一边是断然拒绝之后走上颠沛流离的逃亡之路,一边是欣然接受之后住在九重天过上人人羡慕的奢靡生活。 怎么想,她都应该毅然决然的选择后者。 “承蒙天帝错爱,曦禾自当竭尽全力。” 想象中刀光剑影的厮杀场面并没有到来,反而他们很轻易地走出了朝灵殿。 看着清时的背影,天帝若有所思。 经仙娥指引,他们来到了九重天的栖仙台。 错落有致的高台悬浮于大朵云团之上,其中紫色的瀑布湍流不息,自高台垂下的翠绿藤萝如同碧色的海,在风中起伏涌动。 此刻,粉色云樱开得正烈。 曦禾一时眼花缭乱,伸出手掌接了一片飞落的花瓣,感慨道,“不愧是星月天。” 清时将飞至她发间的一瓣云樱轻轻拈下,放入她掌心。 “我还以为天帝打的是先将我们诓骗过来,再将我们一网打尽的算盘。” 清时笑了笑,“你既如此想,还敢上来?还拉着我一起。” “我有神器在手,我怕什么——”说到这,曦禾突然一顿,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因为玉荆扇?” 061 乌狸兽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不止呢。”清时随手变出来一套桌椅,掀袍而坐,“还有唤灵戒。” “怪不得天帝前后态度大相径庭,原来是因为这两个神器。” 前几日还下令六界共同追捕他们呢,今日便邀她上天了,当天帝也是不容易,光是能屈能伸这一点,便值得他们佩服。 “你竟然才想明白。”清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摇头轻叹。 “这叫‘当局者迷’你懂不懂!” “唔,你说是便是。” “那天帝是想做什么呢?只是单纯的因为打不过我们,所以将我们笼络为己用?” 清时放下茶杯,“且看着吧,天帝自会有他的打算。” 他们二人住进栖仙台不过三日,便接到了天帝的派遣。 传令官走后,曦禾拿着谕旨若有所思。 “百思不如一探。”清时道,“我们去杳梦泽看看便知。” “天帝该不会是想让借妖皇的手除掉我们,才让我们悄悄去杳梦泽寻什么乌狸兽?” 明明天帝一句话就能让妖皇拱手送上,却偏偏让他们悄悄去寻。 “《百兽经》有言,乌狸皮毛黝黑,身藏尖刺,其骨能续断骨,其肉能吊半命,其筋能接经脉。” 等等……曦禾眸光一凝,接经脉? 需要接经脉的,可不就是宣黎么! 怪不得呢,以如今仙妖二族脆若薄冰的关系,妖皇肯定恨不得宣黎就此一蹶不振,又怎会乖乖送上乌狸兽呢。 “乌狸兽极难寻得,这差事可不轻松。” 轻松不轻松,她也得去呀。 怎么说宣黎也是被她打伤的。 如今天帝不再追究,去替宣黎寻一只乌狸兽也不是不行。 清时随手召来云团,带着曦禾一跃而上,朝杳梦泽而去,行至天门处,也不见天兵阻拦,想来是也接了谕旨。 约么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便到了仙妖两族的交界。 外族人进入妖界,除非有带着杳梦泽标识的行令牌。 曦禾望着远处妖界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托着下巴开始寻找目标。 忽而,她眼神一亮。 清时还未开口,便见她如风一般迅速在妖界城门口飞掠一圈,丝毫没有惊动门口处的妖族守卫,然后回到了原地,手里还提了个叼着糖的清秀姑娘。 只见那清秀姑娘一看见曦禾,整个人先是呆愣了半晌,而后张大嘴‘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而她叼着的糖,就这样摔到了地上。 曦禾惆怅地看了一眼,“好浪费。” 清秀姑娘闻言,哭声一顿,曦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不哭了?” 清秀姑娘再次张大嘴,作势要接着哭。 “停!”曦禾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有些无奈,“我说恬恬,咱两百年未见,一见面就干嚎?” 哭了半晌,可是一滴眼泪未见。 恬恬抹了抹干巴巴的眼眶,吸了吸鼻子,防备地看着她。 “我这次出来,没带着桃汁糖。”一边说着,恬恬还一边用脚将刚刚掉到地上的糖藏在身后。 曦禾:“……” 难道在恬恬心里,她就是个一见面就抢小孩子糖的没出息的仙? 清时看了看一眼紧紧攥着自己荷包的恬恬,而后郑重点头,“恐怕是的。” 瞄了恬恬紧攥的荷包一眼,曦禾舔了舔唇,笑得像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放心恬恬,不抢你糖吃。” 恬恬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半晌,而后恳切地提了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如果你不流口水的话,我可能就信了。” 曦禾连忙伸手去擦,伸到半路才发觉恬恬是诓她的。 她转而拎起了恬恬的后脖领,“小屁孩,还敢戏弄我!” 两百年的时间恍然而过,恬恬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二人如今已然身量相当,不过曦禾拎得毫不费力。 “放、放我下来!我不是小屁孩!” “那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下来。”曦禾笑容恶劣。 “那、那你问。” “你一个甘草仙子,怎么大摇大摆地从妖界出来?” 她方才可是看见了,恬恬手里连行令牌都没有,那城门小妖拦都没拦她。 闻言,恬恬忽而羞涩一笑,原本捂着荷包的手也扭捏地搅在一起。 曦禾浑身一抖,登时将她放了下来。 “因为我和爹娘搬到了堰鱼城中,是……佑哥哥让我们搬进去的,他说,这样更方便照顾我们。”说着,恬恬的脸色又是一红。 与清时对视一眼,曦禾心下明了几分,但她又觉得不可思议,“你今年才五百岁吧……现在就找好了婚嫁对象,会不会太早了?” 恬恬眨了眨眼,“我一个朋友五百岁都有娃了……” 曦禾微微震惊。 恬恬更是震惊,她诧异地上下打量着曦禾,“你如今应有千余岁了吧,不会……还未成婚吧?” 轻咳一声,曦禾一本正经道,“我如今醉心修行,婚嫁之事,暂不考虑。” “喔~”恬恬恍然,一针见血道,“还没人和你说想娶你。” 话虽说的是事实,但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想娶我的人多的是,手拉手能从杳梦泽排到星月天,谢谢。”这该死的胜负欲说来就来,也顾不上清时还在旁边,曦禾便开始不要脸地胡吹了。 她怎么能输给一个小屁孩呢! 腰间忽而多出一只大手,鼻尖传来一阵馥萝花的清冽香气,与她身上是同一种味道。 清时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在下不胜荣幸地排在第一位。” 恬恬先是惊奇地看着清时的脸,回过神后又绕着清时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最后‘啧’了一声,“可惜了。” “嘿!你个熊孩子!”曦禾作势便要撸袖子,恬恬连忙往清时身后躲。 “正事,正事。”清时连忙提醒。 “噢!差点让她给我气忘了。”曦禾勾了勾手指,嘴角扯出笑,“过来。” 恬恬连连摇头。 “不过来,抢你糖吃!” 恬恬又连忙捂住荷包。 捏了捏眉心,曦禾软了语气,“不跟你闹了,我有急事,需要你帮忙。” “什、什么事?” “我们要去杳梦泽。” “可是……你们连行令牌都没有,连妖界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去妖族皇城杳梦泽了。” “所以找你帮忙。”曦禾冲她眨眨眼,“你那佑哥哥既然能让你无牌畅行堰鱼城,想必有几分本事,给我们弄两块行令牌,不难吧?” 062 行令牌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这倒是不难。”恬恬点点头,“不过就算你们拿着行令牌,牌子上没有杳梦泽的特殊标识,也是进不去的。除非妖皇传召。” “这个我们自有办法,你只需要求你那佑哥哥帮忙弄两块牌子。” “不用求。”恬恬道,“只要我张口,佑哥哥没有不应的。” “……” 看在她帮忙的份上,她决定暂时不介意她的炫耀。 “那先带我们入城吧。” 恬恬摊了摊手,“好吧……看在你还没人愿意要的份上。” 曦禾真想掐着她脸蛋问问,她到底是从她身上哪一点看出她没人要的! 压抑着一腔怒火,曦禾与清时跟着恬恬畅通无阻地入了堰鱼城。 将他们带到一处摊位前,恬恬朝里面招呼了一声,一个干练的妇人便一边擦着手,一边从摊位后的小店中走了出来。 “还知道回来呀。” 这妇人是恬恬的娘亲,曦禾曾远远见过一面,倒是没说过话。 “娘,我爹呢?” “后院刻糖模子呢。” “正好我有两位朋友,让他们去帮我爹一块刻吧。”恬恬悄悄对曦禾做了个鬼脸。 “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让朋友干活呢。”恬恬娘嗔了她一句,而后笑眯眯地看了看曦禾,“快来里边坐,尝尝我做的糖。” 曦禾眼神顿时一亮。 于是,她压抑一路的怒火,就这样散了。 曦禾连忙道了一声谢,而后迅速拉着清时走到了小店里边。 他们一家竟是在这里做起来生意。 店面虽不大,来往的人却是不少。 大多是各色小妖,也有一两个像他们一样定居在此的仙族人出入。 恬恬娘将他们引到最里面一处坐下,招呼伙计上了几小碟种类不同的糖,“这是我最新琢磨出来的新品,你们尝尝吧,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看着桌子上的琳琅满目,曦禾的嘴角差点就流出了心满意足的泪水。 “恬恬,你不是找你那佑哥哥还有事,自去忙吧。”曦禾提醒道。 恬恬娘看向恬恬,“你找鱼佑有事?快去吧,正好晚上叫他过来吃饭。” 恬恬幽怨地瞪了曦禾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 大概是怕曦禾把她家的糖都吃完,恬恬脚程十分快,一小碟糖还没吃完,她就一阵风似地回来了。 “给你。”两道黑影在半空划过圆润的弧线,落在曦禾怀中,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赶人,“东西给你了,快走吧。” 玄石制成的两块行令牌上光泽流转,触手忽温忽凉。 收起行令牌,曦禾倚在椅背上,一手托着下巴,看了看她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还想着见见你那个未来夫君呢。” 恬恬的小脸腾地一下又红了,急急道,“什、什么未来夫君,你、你说什么呢,不知羞!” 见状,曦禾笑得更加欢乐,“所以,你那位佑哥哥去哪啦?” “他今晚府上有贵客,抽不开身。” “啧啧啧,如今小姑娘们都如你一般好骗?”曦禾故意道。 “佑哥哥从不骗人,更不会骗我。”恬恬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你果然是个坏仙!” “那他可曾和你说贵客是谁?” “自然说了。”恬恬十分有底气,“是妖族二皇子!” 昶乐? “他来这里做什么?”思及上次在祈神山昶乐一系列找她麻烦的种种言行,导致曦禾一听见他的名字,就觉得没好事。 “人家是妖族二皇子,整个妖界都是人家的,来边境巡查巡查,有什么稀奇的?” 恬恬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曦禾点头,“也是。” 她忽而想起来,“清时呢?” “那你问谁。”恬恬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口道,“可以去后院找找。” 她家也不过这么大点的地儿,没在前店,也只能在后院了。 曦禾起身往后面走,刚想推开门,便听一声门响,清时在门后拉开了门。 恬恬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她爹正在收拾地面上的碎木屑,脚下堆了一堆的糖模子。 “怎么在这儿?”曦禾问。 清时将自己半挽的袖子放下来,“帮忙刻了几个糖模子。” 恬恬闻言,颇为感动,蹭到清时身边,感叹道,“像大哥哥你这样懂得用劳动换取食物的人,真的是不多了!” 曦禾随手抛给恬恬一个小物件,“放心,咱也不是白吃白喝,送你个小玩意儿戴着,不用谢。” 恬恬用两根手指捏起曦禾抛给她的红绳,底下还坠着一颗朱红的珠子。 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点也不起眼。 “我不要。”脸上带着三分嫌弃。 莹白的指尖晃了个圈,红绳立时飞入恬恬颈间,而后消失不见。 恬恬摸了摸脖子,“你把它弄哪去了?” “好好戴着便是了。”曦禾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上的糖全部收拢入荷包,而后看向清时,“我们走吧。” “好。”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便如云雾一般消散,只留恬恬在原地气得跺脚。 * 云团行至一片氤氲紫气上空,被一道透明的屏障阻住。 清时向下望了望,“此处便是杳梦泽的城门结界。” “也不知道这两块牌子,能不能好使。”曦禾掂了掂,“入城之前,咱们还是换个妖族的装扮吧。” 她伸手打了个响指,两人身上衣衫瞬间一变。 清时宽大的白袍变成了束腰箭袖的黑袍,配着淡漠平静的双眸,平添三分冷冽,令人不敢直视。 “看来黑色也很适合你嘛!” 本来有些不适应的清时,听闻此言,理了理衣摆,慢条斯理道,“应当没有哪个颜色不适合我。” “啧。” 夸他两句,还喘上了。 曦禾转而整理自己的衣裙。 如瀑的青丝间垂着几根细长的银色流苏,眉心坠着弯月似的银饰,颈间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 她在云团上站起身理了理,随着她的动作,黑红相间的长裙闪烁着星海般的流光。 “衣裳倒是挺好看,就是有点小。”曦禾抻了抻衣摆,仍旧盖不住她的腰。 清时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给她换了与他一样的男子服饰。 不容置疑道,“你同我穿一样的。” 063 蝶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两人落在杳梦泽城门前,排队入城的队伍刚好进完。 曦禾又看了看俩人身上确定没有破绽,转而昂首挺胸,大步往里走。 行至城门口时,将两块行令牌随意在守城的两个小妖门前一晃,便又自顾自大摇大摆地往里走,清时跟在她后头。 “哎哎哎!”守城小妖十分蛮横地将二人拦下,“干什么的!” 曦禾自然是比他们更横,“少废话,打开结界,我们要入城。” “活腻了吧?知道这是哪吗!”其中一个守城的狼妖撸了撸袖子,露出锋利的狼牙,“敢乱闯,打得你灰飞烟灭!” “知道我是谁吗!”曦禾面上神色更加不耐烦,报出一个名字,“堰鱼城鱼佑。” 她本不过是试探地说说,不想两个小妖却是一愣。 另一个守城的是个豹子精,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曦禾一番,“鱼佑城主我们可是见过的,你们打他的名号可是打错了。” 嚯,那鱼佑竟还是个城主。 那恬恬岂不是要做城主夫人了? “城主大婚在即,我二人奉城主之令,入杳梦泽办事,还不速速闪开?”说完,曦禾又紧跟着补了一句,“若是耽搁了,二皇子怪罪下来,你们谁把脑袋献出来供二皇子消气?” 豹子精和狼妖对视一眼,当下信了几分,他们确然是听闻鱼佑城主即将大婚的消息。 而后又将视线放在一直未曾说话的清时身上,观其相貌气度皆非常人,想来地位定然不低。 两个小妖登时挤出一抹谄媚的笑,“两位妖君莫怪,我等也是例行检查,只因方才一不留神,未曾看清楚您二位的行令牌,这才冒犯了二位……” “你没看清楚,与我何干?”曦禾背着手,眼神轻蔑。 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啊这……” 狼妖硬着头皮道,“没看清行令牌上的标识,我等确实无法打开杳梦泽的结界,还望两位妖君体谅……” “好。”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清时忽而说道。 “但在此之前,我须得先看一看你们的牌子。” 哈? 两个小妖有些懵,他们在这守城门守了快八百年了,还是头一回有人查他们…… 曦禾嘴角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怎么,不乐意?” “乐意、乐意!” 他们哪敢说不乐意,连忙掏出自己的牌子,异口同声道,“请妖君查看。” 清时拿起来随意看了一眼,指尖微动,便又放回他们手心。 “行了,收起来吧。”曦禾道。 两个小妖松了口气,刚把牌子放回袖中,便见曦禾扔给他们两块行令牌。 其上皆有杳梦泽的标识。 “看够了吗?” “够了、够了!”豹子精将两块牌子双手奉上,狼妖已经打开了杳梦泽的大门,“两位妖君请。” 曦禾与清时头也未回地入了城。 走到一处拐角,曦禾拉着清时快速闪了进去。 “这下咱们有带标识了。”她掏出牌子看了看,“这两个小妖,看着不太聪明,连自己的东西被调包都不知道。” 还一个劲儿盯着本是他们自己的牌子看。 “我不会给他们发现被调包的机会。”若是让他们发现行令牌被掉了包,定会将嫌疑锁定到他们身上,之后引起一系列的麻烦。清时又掏出两枚没有标识的行令牌,“所以这两个我也没有留给他们。” 曦禾反应过来,“行吧,勉强承认你比我聪明一点点。” 她捏着两根手指,比划着。 清时突然凑近,鼻尖划过她光洁的额头,低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真的只有一点点?” 曦禾的心忽而一跳。 万灵之境地下的某些画面自脑海一闪而过,带着一丝冰凉的柔软触感毫无征兆地袭上心头,曦禾心想她一定是疯了。 推开清时,曦禾急步向前,低低道,“快走了。” 见她有些僵硬的背影走出一段距离,清时摇头轻笑,跟了上去。 “等等我。” 身后传来清时的声音,曦禾身形一顿,却是更走快了几步。 长街上,人声鼎沸,妖族男女来来往往于各色的街店门市,紫气氤氲中,花灯如昼。 穿着清凉的妖娘穿梭其中,嬉笑怒骂、吆喝叫卖,自成一派闲适之景。 空气中妖气甚浓,曦禾用唤灵戒收取了部分妖气,散布在他们周身。 “这样就不容易被人看出来咱们不是妖了。” 随着远处阁楼传来曼妙空灵的乐声,一个身着黑色纱衣的妖娘,忽而从二楼窗户一跃而出,身后扑扇着一对极漂亮的蝶翼,在底下众人呆滞而沉迷的神情中,缓缓落在清时面前。 她圆润白皙的脚趾最先点在地上,而后水袖一甩,发间垂坠的流苏映着花灯的光芒,闪烁其间。 曦禾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又突然跳起舞的蝶妖,眼中露出深深的不解。 但好在舞跳得确实不错,就是眼神不大好,一个劲儿地冲清时眨眼。 大概是眼疾,毕竟人无完人。 舞跳得这么好,人也长得漂亮,总得有不好的地方。 黑纱缓缓从眼前滑落,蝶妖收了水袖,对着清时福了福身,无论是身段还是容貌,都将‘美艳’这两个字表现到极致。 曦禾看了看清时,发现他似乎也在很认真地看着蝶妖。 不止清时,周遭几乎所有的男妖,都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而身旁带着女伴的妖族男子,很快便遭了殃,捂着耳朵,连声求饶。 曦禾的腿快脑子一步做出决定,挡在二人中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品质上佳的珠子,放到了妖娘手中。 “跳得不错,这珠子算作帮你治眼疾的诊金。” 两侧响起几道‘噗嗤’的女子笑声,蝶妖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直接越过曦禾,直勾勾地盯着清时,勾唇一笑,“我叫蝶芜,你叫什么?” 清时淡漠的眸中忽而起了一丝波澜,大致在她颈间掠过一眼后,视线缓缓定在蝶芜美艳又热烈的脸上。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曦禾扯过清时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后,而后微微一笑,“我们还有事,烦请让让。” 蝶芜不情不愿地将视线移到这个身量与她相当的碍眼‘男子’身上,将珠子扔还给曦禾,有些不耐,“我也有事,烦请你也让让。” 两人怒目而视,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064 巧言令色的混蛋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在妖界,两个女子争一个男子,或者两个男子争一个女子的场景并不新鲜。 此刻,一男一女争一个男子的场景却多少有点诡异了。 看着前面曦禾毛茸茸的头顶,清时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蝶芜美眸一眯,目光在曦禾的耳垂上稍稍一顿。 背后蝶翼忽而一振,她光裸的足尖轻点,如落叶般轻飘飘擦过曦禾的身侧。 曦禾只觉头皮一松,如瀑青丝顿时四散。 “你是女子!” 四周起了些许波动。 清时快速将曦禾扣进怀中,挡去了四周欲看究竟的目光,也按捺住了曦禾想要冲过去和蝶芜打架的心。 他眸光一寒,淡淡扫向蝶芜,“与你何干?” 蝶芜竟被他看得浑身一颤,一时间忘了开口。 一道白光闪过,两道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最后只留蝶芜一人在原地,望着清时他们消失的方向,眼底逐渐凝起势在必得的光芒。 随后,长街上有侍女带着一队妖族卫兵寻来,气喘吁吁地跑到蝶芜身边,“郡主,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咱们快回去吧!” 甲胄的碰撞声以及铿锵的脚步声,听得蝶芜心烦,“去替我寻一个人。” “他与一女子同行,女子不知相貌。”她掌心化出一幅画像,交给侍女身后的卫兵,“即便将杳梦泽整个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他!” “是!郡主。” 身旁侍女欲言又止,蝶芜睨了她一眼,“什么事。” “郡主,昶乐皇子不日将返回杳梦泽,万圣宫传来消息,妖皇似要定下您二位的婚期。” 蝶芜冷冷一笑。 她虽担着郡主的名头,可她父母早亡,手中并无实权,仅有一座富丽堂皇的郡主府而已。 妖后所出的大皇子即将迎娶掌妖族兵符的及蒙将军独女,而生母卑微的二皇子却只能娶一个毫无用处的她。 妖皇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我知道了。” 若是不曾有方才那惊鸿一面,她嫁了昶乐也未尝不可,但此刻,她改主意了。 * 落到一处红枫林,曦禾挣脱了清时的怀抱,一言不发地走到一边席地而坐。 林中红枫簌簌而落。 清时跟了过去,“方才那蝶芜应是妖族皇室中人。” 哈!还蝶芜? 果真是好记性呢。 清时默了一瞬,“……她身上的衣料乃是玄金圣蚕丝,非妖族皇室不可着。” 连人家衣料都瞧得仔仔细细。 看来眼力也好得很。 曦禾仍旧一言未发,但她心中所想,清时再清楚不过。 再不解释清楚,怕是要真的恼了。 清时道,“她颈间佩戴的吊坠,是乌狸兽的幼牙。” 曦禾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她的手里……有乌狸兽?” “有没有不清楚,但她一定知道关于乌狸兽的一些线索。” 难怪方才他一个劲儿盯着那蝶芜看,原来是因为在她身上发现了乌狸兽的幼牙。 心头的烦闷散了几分,曦禾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清时微微一笑,“她会找来的。” “呵,你们倒是心有灵犀得很。”这话刚出口,曦禾便有些后悔。 伸手转过她的脸,清时俯下身,对上她的视线,嗓音带笑,双眸比星光璀璨,身后是一轮圆月。 “我不想与她心有灵犀。”指尖掠过她的眉骨,清时掌心的热度透过曦禾的脸,直达她心底。 耳尖倏而一红,曦禾如同着了魔般,大着胆子反客为主,径直起身,将他抵至身后的枫树干上。 此刻林间薄雾弥漫,鲜红的枫叶纷纷扬扬,有一片擦过了曦禾披在身后的如瀑长发,形成红与黑的强烈对比。 她本欲开口,也说些什么似是而非的话,找回场子,不想清时却忽然低头,随后唇上一软。 曦禾双眸大睁,眼睫如同蝶翼轻颤。 清时垂首敛目,真挚而虔诚的神情,倒映在她震颤的眼中。 糟糕了! 又是幻觉吗? 他们什么时候掉入的幻境她都不知道…… 清时缓缓抬起头,指尖不舍地摩挲着她的嘴角,“这不是幻境,且,这也不是幻觉。” 想起上次在万灵之境地下,清时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幻觉不会被我知晓,但,这不是幻觉。’ 两句话缓缓在脑海中重叠。 难道……上次根本不是幻觉?! 肩膀被人扣住,墨发轻扬,在半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曦禾转眼间被抵在了枫树干上。 一双清冷似寒月的眼睛,此刻眼中只剩了朦胧月光。 清时的视线,缓缓从她的唇角一寸寸移到曦禾渐渐凝起零星怒火的双眸,轻笑,“谁和你说上次是幻觉?” 也就是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蓄意占她便宜了! “唔,谁占谁便宜,倒也不是那么好说。” 闻言,曦禾咬牙,“你可真是个巧言令色的混蛋。” 腰间一紧,清时将她揽入怀中,嘴角扬起令人沉沦的弧度,“多谢上仙夸奖。” 他嗓音低沉,喉结滚动,暗银色的腰带勾勒出挺拔俊逸的身形,此刻,他像极了暗夜里生长的罂粟花。 纤细的手指随意搭上他的肩,曦禾粲然一笑,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衣领,而后向下一扯。 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可清时却轻易地被曦禾得了手。 他弯着身子,低着头,两人鼻尖相对,呼吸可闻。 殷红的唇瓣近在咫尺,馥萝花的香气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清时神色一暗。 他往下压了一分,怀中女子却顿时如烟雾四散。 清时还保持着圈住她腰的姿势,怀中却已空空。 林中传来曦禾懒懒的嗓音,带着得逞的笑意,“为了避免本上仙沉迷男色,对清时君酿成大错,故而本上仙决定分头行动,三日后,原地汇合。多多保重呀,清时君。” 清时的面色瞬间一黑,几乎要融入夜色。 随后,他无奈扶额,是他逼得太紧了吗? 出了枫树林之后,曦禾随意地落到一处,此刻天色微微发亮,周遭已经传来叫卖声,街边林立的店铺陆陆续续地开门做生意。 她抬脚欲走,却被一个身着五彩华服的孔雀妖笑眯眯地拦了一下,“如此普通的衣袍怎配得上您的倾世之姿?来我们霓裳阁逛逛?” 曦禾打眼一瞧,她身后的霓裳阁店门大开,里面光芒闪耀,确实十分吸引人眼球。 065 如此缘分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见曦禾起了几分兴趣,孔雀妖连忙热情地将她拉入店中,招呼店中小妖好茶好水地给她备着,又拿来十数套华服一一给她展示。 “您看看喜欢哪一套,这些华服都是杳梦泽贵人们最喜欢的,平日里根本买不到,您今日算是来着了,新到的一批华服还没来得及往贵人们那处送……” 孔雀妖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曦禾也就听个热闹。 专供妖族皇室的店铺,何至于老板娘亲自在门口招揽客人呢。 看在这衣裙确然很漂亮的份上,曦禾没有戳破,随意指了一套黑色的。 黑色在妖界,是最寻常的装扮,她可是混进杳梦泽的,实在不宜过分夸张。 换好之后,曦禾又在店里拿了一条同色纱巾覆面。 妖族女子服饰本就暴露,即便最普通的,也露了大片颈部肌肤,腰间只有银色流苏稍作遮挡。 清时又不在,现在可没人能管得了她。 孔雀妖连同她手下的伙计们连连赞叹,“您穿这一套简直太合适了,我再给您稍稍弄一下头发,可好?” 曦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孔雀妖心领神会,甩了甩手中绢帛,“哎呀,每位买了华服的客人,我们都会免费送一个发型的。” “那自然是极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免费送的,曦禾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几番捯饬,曦禾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伙计们目露惊艳,有人迅速拿出了一套头饰,不由分说就给曦禾戴到了头上。 银色柳叶状的古朴繁复的花纹勾勒其间,四周有细长流苏垂坠而下,点缀了额前与发间。 “哎呀呀,这流苏银花冠戴到您头上简直就像找到了天生的主人!” “……”看着银镜中的自己,曦禾似乎也说不出要摘掉的话。 最后,孔雀妖欢欢喜喜地将曦禾送出,“欢迎您下次再来。” 曦禾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荷包,内心只有一种感受——痛,并快乐着。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便觉身后传来一阵波动,一团紫气迅速自她身侧疾驰而过,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曦禾眼疾手快,抄起了一旁小摊上的油纸伞遮挡。 片刻之后,她收拢伞骨,一片紫色衣摆映入眼帘。 “好久不见,曦禾仙子。” 握住伞柄的动作一紧,曦禾缓缓抬头,果然是昶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噢不对,现在应当唤‘曦禾上仙’才对。”昶乐拿过她手中的油纸伞,放到了摊位旁边,而后竟自然而然地牵过了曦禾僵硬的手。“方才我路过之时,便觉得像你,原来竟真的是你,如此缘分,真是令人心动呢。” 她眉头一皱,便欲挣脱,却听昶乐继续问道,“不知曦禾上仙千方百计混入杳梦泽,所为何求?” 昶乐的语气意有所指,曦禾瞬间想到恬恬,她神色一凛,也忘了他还握着自己的手,“你想做什么。” “放轻松。”昶乐轻轻笑着,眼尾勾魂摄魄,“你的那位小朋友,即将成为鱼佑的夫人,如果我心情不错,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即便她私自拿了鱼佑的行令牌给你。” 最后一句,略带威胁。 曦禾没想到这件事会这样快被妖族知晓,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微微攥起。 将她面上的黑纱拿掉,昶乐颇为自得,“就算你只露出来一双眼睛,我也能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将你认出。”一边说着,一边欣赏着曦禾的装扮,眼中带着七分满意,“相比仙族,妖族的服饰更适合你。” 甩掉他的手,曦禾夺过昶乐手里的面纱,“让开。” “你要去哪?”昶乐问道,“常与你在一起的那位清时君呢,莫不是曦禾上仙上得星月天之后,将人抛弃了吧?”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银光闪过,一袭黑袍的清时负手立于街道中央。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昶乐眸中精光一闪,趁曦禾没防备,一把将其揽入怀中,“你若挣扎,她不但做不了城主夫人,还会香消玉殒。” 曦禾的动作猝然一顿。 清时眸色瞬间幽暗,掌心凝起一道光刃,疾速朝他劈去。 昶乐宽袖一甩,光刃消散其中。 他忽而垂眸,在曦禾耳边低语,“告诉他,你要跟我走。” 腰间五指骤然收紧,曦禾吃痛,眉头一蹙,腰间赫然留下青白指痕。 眼前晃过一段残影,清时瞬间来到昶乐身前,他周身寒意似能将人冻结,昶乐自然毫不退让,两人登时交起手来,街道两侧的摊贩见状,纷纷收拾了东西朝家里跑。 街道很快空荡,店铺也关门闭户,只剩一黑一紫两道身影你来我往。 “清时君在我杳梦泽对我出手,不怕我叫人抓你?” “你且试试。” 清时指缝透出的光割裂了昶乐的衣袍,他趁旋身之际提醒曦禾,“曦禾,你可愿与我回万圣宫?” 曦禾捏了捏腰间悬挂的流苏,低声道,“别打了,清时,你走吧。” 清时身形一顿,昶乐抓住机会给了他一掌。 连退三步,清时才止住身形,他缓缓看向曦禾,声若寒冰,“你说什么?” “看来清时君耳朵也不大好。”昶乐回到曦禾身边,牵起她紧攥成拳的手,“这次看在曦禾的面子上,我不抓你。快快离去,莫要停留。” 如同木偶般,曦禾随着昶乐的力道,被他拉着往前走。 纵然身后目光宛若利箭,她也一次没有回头。 直到走出那条街,身后再没有清时的身影,曦禾机械地撞到了昶乐的后背。 他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盯着她苍白的脸,心中多了几分烦躁,脸上笑意消失,“你很喜欢他?” 曦禾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可他亲眼看着你随我走了,他伤了心,再也不会找你了。” 果然,曦禾脸色更白。 “他放弃我,不是因为你。”她忽而抬头,看向昶乐的眼中闪着破碎的光,“是因为一只蝶妖。” “蝶妖?” “她说她叫蝶芜。” 蝶芜? 昶乐心思微动,“他怎么会认识蝶芜?” “你也认识她?”曦禾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知道她在哪?” “你要找她做什么?”昶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曦禾面无表情,“我要杀了她。” 难怪见她时是独身一人,原来竟是因为蝶芜出了嫌隙。 昶乐忽而一笑,“以你的能力,或许可以,但以你的地位,怕是不行。” “她是何身份?” “我族唯一的皇室郡主,或许也是……未来的二皇子妃。” 066 皇子妃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纵然是妖后,我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区区一个郡主。 “你有玉荆扇在手,能阻神力者,甚少。”昶乐提醒她,“但你已飞升上仙,高居星月天,杀了妖族郡主,挑起的是两族纷争,到时天帝定然不会因你而和妖族开战,涂炭生灵。你师父乃至祈神山所有弟子,将会背负你的罪过。” 曦禾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你能帮我的,对吗?” “办法自然是有。” “你说!” 昶乐执起她的手腕,“你嫁给我,助我登上妖皇的宝座,待你成为妖后,区区郡主的性命,还不是任你处置?” “我如何能助你?”曦禾不解,“我嫁了你,对你成为妖皇有什么助力?” 理了理曦禾耳边碎发,昶乐悠悠道,“雪妖认你为主,你留在杳梦泽,她自然也会留在杳梦泽,我与息择谁会成为妖皇,还不是雪妖大人一句话的事?” 好你个臭蛟龙,原来打得是这个如意算盘! 曦禾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幼娘在妖族竟然有这样大的权力,那我何不叫幼娘直接杀了蝶芜?这样应当算妖族内部矛盾了吧?那我似乎也不用嫁给二皇子你,也能达成所求了呢。” 昶乐微微一怔。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曦禾指了指身后,再也装不下去,笑得欢乐,“二皇子您看谁来啦?” 心头突然窜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昶乐只觉背后一凉。 他转头看去,蝶芜已经在撸袖子了,她连声骂着,“昶乐!你竟敢盘算着伙同外人阴我!亏你想得出来,让她当上妖后再处置我,本郡主现在就处置了你!” 那对漂亮的蝶翼猛地一呼,昶乐顿时脚下一轻,在半空划了个弧才落下,从容的神色顿时龟裂,“好妹妹,你听哥哥解释——” 追打的声音逐渐消失,曦禾看着不远处倚靠在拐角处的清时,歪头一笑,而后颠颠地跑了过去。 清时微微挑眉,“怎么,不是让我走吗?” “哎呀,咱们不是都说好了演戏的嘛。” “说什么了。” “我表面让你走,心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心里在说,我为什么走得这么慢,耽误了你做皇子妃?” “清时!”曦禾瞪大眼睛看着他,“没完没了?” 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清时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谁准你跑的,还穿成这样?嗯?” 灼热的掌心下是带着微微凉意的滑腻肌肤。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 曦禾的心跳再次失控。 她软了语气,“咱说这光天化日的……你稍微克制一点……” “总是不听话。”清时捻了捻手指,“让我怎么克制,嗯?”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掠过她的胸前和腰间。 曦禾无措之下,只能再次捂住了他的眼睛。 轻声斥了一句,“不许乱看,非礼勿视懂不懂。” “别人可以看,我不能?”清时快要被她气笑了。 曦禾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别生气了……” “就轻飘飘一句话?” “……那你还想怎样?” “那算了。”清时眉目一垂,作势要放手。 “哎哎!”曦禾心一横,垫脚捂住他双眼的同时,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唇边笑意逐渐扩大,清时紧接着低头,即便双眼被她蒙住,也分毫不差地贴上了她的唇。 曦禾的左手横亘在两人的眉目之间,右手紧紧攀着他胸前的衣襟,双眼紧闭。 清时放在她腰侧的手掌收得更紧,另一只手则抚上了她的修长的脖颈。 绵长的情愫缓缓流走于两人周身,平缓了下不稳的呼吸,曦禾将头埋在了清时颈窝,本着敬业的精神,出言提醒,“咱们是不是该做正事了。” “嗯?”把玩着她的手指,清时想了想,“有些早吧?” 嗯? “早什么?这都——”忽而,曦禾似是反应了过来,狠狠拧了一把清时的腰上的软肉,“我在说乌狸兽的事!是不是想死?” “嗯。”清时忍着笑,“有点想。” “不许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清时顺了顺她的头发,“昶乐带你走之后,蝶芜的人便拦住了我,随后蝶芜赶到,我将她带到了这里,路上我趁机问了问,她那颗乌狸兽的幼牙,是五年前捡的。” “在哪里捡的?” “她说忘了。” “……我假装受昶乐胁迫,也只不过套出了蝶芜是妖族皇室郡主的身份,以及昶乐打着幼娘帮他登上妖皇之位的主意。” 唯一和乌狸兽相关的,人家还给忘了。 得,白忙活。 “你不担心昶乐真的会去伤害恬恬?” “恬恬出事,我会第一时间感应。”曦禾接着道,“再者,昶乐此人虽有野心,行为轻佻,但心术还算正,应是不至于真的用恬恬逼迫我。” “呵,你倒是信任他。” “不信任,不信任。”曦禾慌忙摆手,连连摇头,“我当然最信任清时啦。”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差点又让她整生气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去何处寻线索?” 清时道,“我寻你的途中,发现万圣宫外有一处布着结界的深谷,不如去那里瞧瞧?” “好。”结界总不会平白布下,里面肯定有东西。 清时牵起曦禾的手,瞬行而至。 深谷四壁陡峭,倒扣着锅盖形状的透明结界,其上白色流光时隐时现。 曦禾拿出玉荆扇,变作玉锥,轻易便将结界钻出了一个小孔,两人化作烟雾飘入。 入了结界之后,周围景象与他们站在结界外看到的荒芜景色并不相同。 流水潺潺,妙音袅袅。 他们顺着羊肠小路,飞掠而上,最后停在一处桃林前。 此时,琴音更为真切悦耳。 重重桃林掩映后看不清是何人在弹琴,只依稀可见林中各处皆有妖兵把守,守卫极严。 曦禾见状,朝清时使了个眼色,两人又悄声离开。 出了结界之后,清时随手将结界上的小孔一封。 “里面到底住的什么人?看这守卫数量,其身份定然不一般。”曦禾摸着下巴思忖道。 清时缓缓摇头,“谁会住在结界覆盖的深谷里,身旁还有重兵把守。” “我听那琴音略显婉约,虽是高昂的曲调,但似乎夹杂了万千愁思,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我想到了一个人。” “是谁?” “昶乐的生母,意浓夫人。” 067 贺寿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有些诧异,“昶乐是皇子,他的生母大小也得是个妖族皇妃吧,不住万圣宫,住谷里?” “传闻意浓夫人出身寻常,但却深受妖皇喜爱,入万圣宫半年便有了身孕,而后生下二皇子昶乐。大概也是伴君如伴虎,帝王爱日渐消磨,在昶乐千岁诞辰那一日,意浓夫人因打碎了妖后送来的诞辰贺礼,被妖皇直接下令贬斥至幽所。”清时看了一眼结界,“想必这里便是妖皇为意浓夫人而设的幽所。” 代入感很强,曦禾已经开始生气了,“呵,那看来妖皇也没有多喜爱意浓夫人。初时情浓,自然看你百般好,日子久了,一点错也可以成千般错。” 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经历过,不过听得旁人几句故事,却有了天大的心得。 清时有些头疼,无奈道,“你的共情力未免太强了些。” “最多也就是共情一下,我才不会给自己成为意浓夫人的机会。” 男人什么的,似乎只会影响自己拔剑的速度。 看着清时,曦禾微微沉思。 “停!”清时连忙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该担心被抛弃的,难道不是我吗,嗯?曦禾上仙。” 对呀,她如今怎么说也是个上仙了,在六界,绝对比清时有地位。 曦禾扬了扬下巴,“咳,那就得……看你表现了。” “自当尽心追随。”清时十分配合,俯身一揖。 “哟!二位可真是好雅兴,千里迢迢跑到杳梦泽谈情说爱?” 这熟悉的声音,使得曦禾笑着去托清时的动作一顿。 她猛地回头去看,果然是逐溪那张一如既往欠揍的脸。 只是,她此刻却觉得亲切异常。 不过是阔别了数日而已。 “哎哎哎,你这是什么表情?”逐溪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做作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眨了眨他那多情的桃花眼,“不会是被本仙君帅哭了吧?” 曦禾咽回去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面无表情道,“……被您油哭了是真的。” 六界第一油物,非逐溪莫属。 “臭丫头!你诓我的事,我可还没找你清算呢!” 身后柳莘泪眼婆娑地小跑过来,抱住了曦禾,“师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能有什么事。”逐溪翻了个白眼,伸手将柳莘拉开,“如今人家可是飞升上仙了,高居星月天,岂是你我小小弟子能随意触碰的?” “……”曦禾被他噎了一下,而后软了神色,“好了,我错了,真的错了,不应该留张字条就跑路,麻烦六界第一美男师兄,咱别再阴阳怪气我了行吗?” “嘁,你也就是现在嘴上说得好听,下次再有这种事,肯定还是老样子。”虽然嘴上这样说着,逐溪倒是语气缓和了不少。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深知曦禾的性子,固执又决绝。 除非她自己改变想法,否则谁也左右不了她。 曦禾见状,连忙转移了话题,“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是怎么进的杳梦泽?” “自然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逐溪随口道,“怎么,你们偷偷潜入的?” 说完,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几眼曦禾与清时的穿着,“你们这……该不会真的是偷偷潜入的吧!” 仙族人,却穿着妖族的服饰,鬼鬼祟祟地待在这荒山野岭?! 清时立即变出一条纱巾围在了曦禾腰间,还此地无垠三百两地加了一句,“山间风大,注意别受风着凉。” “得了,别遮了,本仙君才不稀得看。”合着他们两个在这吹了半天也不担心受风着凉,他一过来,就担心受风着凉了。“她小时候穿尿布的样子我都见过,怎么样,你没见过吧?” 清时云淡风轻地回视着逐溪挑衅的眼神,山间风似乎都微微停滞。 眼见气氛不好,柳莘赶忙道,“我与逐溪师兄是受邀前来参加妖后的万岁寿辰,路过这里的时候,师兄在云团上看见两道身影,非得说是你们,然后我们下来一看,果然是。” 逐溪十分傲娇,“我的眼神,自然是精准非常。” 柳莘亲昵地挽上曦禾的胳膊,“我们在祈神山就接到了师姐飞升上仙,被天帝在星月天上赐居仙府的事,师父也很开心呢,虽然他老人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很挂念师姐的。幸好,一切都过去了。”她忽而视线一顿,看着曦禾的指间,惊奇地‘咦’了一声,“师姐,这银戒好漂亮。” “这是唤灵戒。”曦禾微微一笑,而后将他们在幻月岛万灵之境内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听完,逐溪做痛心疾首状。 “你这运气要不要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能捡着两个神器,还轻轻松松飞升了上仙,反观倒霉又帅气的仙君我,苦修无果,可悲、可叹呐~” 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曦禾连忙一手堵自己耳朵,一手捂住逐溪的嘴,“打住打住,别拿腔拿调了,难听死了。” 听他一曲,少不得要折寿百年。 逐溪不甘心地住了嘴,“行了,到你们了,如实说,在这荒山野岭狗狗祟祟干嘛呢?” “你才狗狗祟祟!” 为了避免两人吵起来,清时及时出声,“天帝下令,命我们前来杳梦泽寻找乌狸兽。” “乌狸兽?”逐溪没听说过。 柳莘道,“是《百兽经》中,其骨能续断骨,其肉能吊半命,其筋能接经脉的乌狸兽?传言其很难繁衍后代,是以数量极少,要寻找怕是不容易。” 逐溪倒是很快抓住了关键,“接经脉?我可是听说宣黎的经脉被你震得稀碎,天帝命你们找乌狸兽,是为了宣黎?” “应当如此。”曦禾点头。 “你可真够勇的,堂堂帝女,你都敢下这么狠手。” “是宣黎先对我下死手,我侥幸不死,是因为清时和幼娘及时助我,却不是因为她手下留情。”曦禾轻描淡写,“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对她下狠手。” 三言两语,逐溪也能想到当时场景是如何危险惨烈。 可能差一点,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气氛稍稍低沉,曦禾及时转了话题,“给妖后贺寿,不会只派了你们两个过来吧?” 068 藏魂烛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鸢陆在我们前头,此时想必已经入了万圣宫。”逐溪看了看曦禾与清时,道,“随我们一同去?” 他们本来便是私自潜入的杳梦泽,行动皆十分受限,眼下正好有了一个好名目。 “那咱们去万圣宫看看,说不定会有乌狸兽的线索。” 清时颔首,“好。” 两人跟随逐溪顺利进入万圣宫,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并未在鸢陆跟前露面。 然而他们悄然探查了万圣宫的里里外外,都没有发现有关乌狸兽的一丝线索。 转眼便到了妖后的万岁寿辰,然而寿辰典礼却不是在杳梦泽举办。 “为何妖后会将地点选在堰鱼城的元焉山?”曦禾问。 仙妖交界处的边陲小城,哪里有杳梦泽来得繁华富丽。 “传言妖后与妖皇初次相识的地方,便是元焉山。”逐溪斜倚在门框,随意说道。“还是前些日子,那妖族大皇子亲自去堰鱼城安排布置的。” 恬恬说昶乐去过鱼佑的府上,息择也去了堰鱼城? 曦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却又想不出什么,复而换了话题,“鸢陆确实来了杳梦泽?入万圣宫五日,都不曾见她影子,这可不像她。” 柳莘笑了笑,“鸢陆师姐近来十分专心修炼,只因师父说她雷劫将至。” 雷劫将至? “飞升上仙的雷劫?” “还能有什么雷劫。”逐溪郁闷地坐到一旁,以手托腮,“我何时才能等到我的雷劫!” 鸢陆的修行天赋确然异于常人,竟不想比宣黎都要早。 她也算得偿所愿了。 曦禾很快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她刚想和逐溪商讨商讨该如何寻找乌狸兽的踪迹,忽觉手腕一紧。 一道细红的血丝在她手腕忽明忽暗,曦禾抿了抿唇,语速飞快道,“恬恬出事了!我去堰鱼城看看,你们等清时回来,帮我转告他一声,我很快回来。” 逐溪尚且一头雾水,便见曦禾瞬间消失在眼前。 “恬恬?原先咱们山下的那个甘草精灵?”逐溪不解,“怎么看了看手腕就知道出事了?” 柳莘摇了摇头。 若是清时在这,必然能知道曦禾手腕上的红线与她临走前送给恬恬的那颗珠子本属一类,皆是她的血气所化。 那方受损,她这方便会有所感应。 不巧的是,清时出门探查乌狸兽了。 曦禾顺着血气指引,一路来到了鱼佑的城主府门前。 手腕上的红线愈来愈紧,光芒也愈来愈暗淡,曦禾一脚踹开城主府的大门。 “大胆!来者何人?竟然擅闯城主府!” 无视府中守卫的呵斥,曦禾随手一挥,仙力倾泻而出,两排守卫顿时如风吹杂草般倾倒在地。 “你是、是仙族中人?!” 曦禾无暇理会,沉着脸色推开了鱼佑书房的门。 书房空无一人。 此时,手腕上的红色血气缓缓向下蔓延。 曦禾看了一眼亮如镜面的地板。 此处布有阵法,但她此刻来不及寻找阵眼。 曦禾当下手指翻飞,于胸前快速结印。 指尖光芒大盛,映入她漆黑的眼底,眼中寒冰更甚。 一声高喝,“破!” 光芒似无数根尖针直直插入地板,地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最后,猛然破裂。 曦禾从裂开的洞口,一跃而入。 恰好落到听到响动,欲出地宫一探究竟的鱼佑面前。 他身型偏瘦,面容尚称得上俊朗,只是面色不佳,身上染着沉积多年的药草味。 令人闻之发苦。 他此刻,身上穿着的是大红色的喜服。 “你是鱼佑?”曦禾眉目冷冽地看着他,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把恬恬给我。” 地宫甬道燃着幽幽烛火,光影在她脸上跳动,明明灭灭中,平添几分鬼魅。 鱼佑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深深的戒备,他轻咳了几声,温声问询道,“阁下是仙族中人?” “少废话!”曦禾目光霎时凌厉,掌心化出玉荆扇,抵在鱼佑颈间,“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恬恬在哪儿。” 目光稍稍一凝,鱼佑收回垂眸的视线,而后看向曦禾,“玉荆扇……你是曦禾上仙?” 他低头笑了笑,有些感慨,“恬恬竟有幸得曦禾上仙庇护。”随后,他面色一哀,“可惜啊……” 曦禾心中一紧,她用玉荆扇直接敲断了鱼佑的胳膊,“再废话,我直接敲碎你的脑袋!” 鱼佑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淌出一丝血来。 忽然,她想起上次在万灵之境寻找清时的时候。 眸中一亮,曦禾将玉荆扇化作绳索直接将鱼佑周身禁锢,而后手中结印,径直施展探灵术。 仙力自周身蔓延开来,一圈一圈如同水中波纹震荡而去。 波纹在某处一止,曦禾‘唰’地睁开双眸。 眼前掠过一道残影,鱼佑便被曦禾拖拽去了甬道尽头右侧的第三道石门处。 “不!你不能进去!” 曦禾神色一冷,抓住鱼佑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掌心印在石门的凹陷处,石门应声而开。 门后的场景看得曦禾周身一冷。 两道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漂浮在半空,一人面容陌生,面色发青,显然已死去多年。 而另一人,赫然便是恬恬。 她此刻双眸紧闭,意识全无,一点生气也没有,宛若一具空壳。 空壳?! 曦禾欲上前查看,却被发了疯似的鱼佑猝然撞开,他身上的绳索骤然一紧,直接陷入皮肉。 几乎下一瞬,便要被割裂。 曦禾被他撞到一侧的桌角,打翻了桌子上的烛台。 烛台掉在地上,烛火却没有熄灭,甚至隐隐传来女子凄厉的嘶吼之声。 曦禾大惊,“藏魂烛?” 藏魂烛意为葬魂烛,乃上古妖器,能收万物魂魄,妖火炼化之后永葬烛内。 烛内冤魂每多一分,藏魂烛的威力便强大一分。 此刻曦禾不慎触碰到了一丝烛火,掌心顿时黑红一片,灼热的痛感深入骨髓,让她背后疼出一阵冷汗。 五指一张,玉荆扇顿时飞回曦禾手中,伤口触及冰作骨的扇柄,疼痛顿消。 恬恬的身体宛若一具空壳,那她的魂魄定然是被鱼佑吸入了藏魂烛内! 069 生变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你到底与恬恬之间有何怨恨,才能用如此狠毒的手段,让她魂飞魄散!” 曦禾一边厉声质问着鱼佑,一边将玉荆扇化作长剑,径直劈开了藏魂烛。 上古妖器,自然也是比不得上古神器。 烛身当下一分为二,无数道黑影从中飞出,石屋内顿时回荡起嘶哑难闻的诡异笑声,而后瞬间四散而逃。 只有一道虚弱异常的魂魄,周身泛着妖火灼烧过后的黑气,蜷缩在桌角微微发抖。 曦禾暗暗叫糟,心知自己闯下大祸,但眼下还是尽快救回恬恬,再去抓回四散而逃的冤魂。 “非我恨她,只能怪她这棵甘草运气不好,遇见我。”鱼佑淡淡地看了一眼恬恬,而后将视线温柔的放在另一个女子脸上,“我要离离活着,好好地活着,即便用的是别人的躯体。” 曦禾这才记起,甘草确实有蕴养魂魄的功效。 这鱼佑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为了让这个死去多年的女子复生,不惜以恬恬的魂魄作祭,引来女子魂魄放在恬恬的躯体里蕴养,直至合二为一。 顺着鱼佑的视线,曦禾看见有丝丝缕缕的魂魄正在试图往恬恬的身体的钻。 “可恬恬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无辜承担这份痛苦?”曦禾神色淡淡地扫向鱼佑,“遇见我,便也算你运气不好。” 曦禾默念引魂术咒语,牵引着恬恬的魂魄逐步靠近她的身体,没了禁锢的鱼佑掌心竟然又化出了灭魂刀。 “你不能回去!”鱼佑握着灭魂刀,张开双臂挡在漂浮在半空的两道身体前,“离离的魂魄马上便要成功进入你的身体,你不要回去,我求求你……” 恬恬透明的魂体顿时一颤,心神俱震的情形之下,几乎要凝不住自己的魂魄。 “为什么……鱼佑哥哥……” “明明你才承诺了要照顾我一生一世……为什么禁锢我的身躯、烧毁我的魂魄,连我转世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为什么……啊——” 恬恬声音凄厉,眼角留下两道血泪,几乎将要化作厉鬼。 鱼佑趁机抬手,灭魂刀闪过一道寒光,冷漠而决绝地刺向恬恬的魂魄。 一脚踢飞了鱼佑,曦禾又将些许仙力送入恬恬漂浮的躯体,“稳住心神!” 两相牵引之下,恬恬的魂魄缓缓回到自己的身体,而那丝丝缕缕的外来魂魄,轻易便被挤出,化作虚无。 “离离——” 鱼佑亲眼看着那缕魂魄缓缓消散,眼中血丝遍布,五指痛苦地死死扣在地上,指尖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地板。 “你与离离因何天人永隔,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该牵扯到恬恬,更没有权力以她的躯体魂魄作为换回你们相守的代价。”曦禾抱起恬恬,面上覆了一层寒霜,“今日我不杀你,但若让我知晓你继续为非作歹,我会亲手将你送往幽冥地。” 恬恬是甘草仙子,她的身体本就有蕴养魂魄的功效,如今她魂魄归位,不日便会醒来。 曦禾悄悄将她送回她家的糖果铺子,正准备抓回那些从藏魂烛内逃出的怨魂,转身便见清时寒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 “清时……我好像闯祸了。”她此时内心并不如表面一般平静。 她不知道从藏魂烛内逃出的怨魂到底有多少,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寻。 清时径直走上前来,执起她的手腕,看着她掌心被妖火灼伤的黑红一片,神色更冷。 “谁伤的你?” “鱼佑用藏魂烛燃烧恬恬的魂魄,我不小心被妖火灼伤了。”曦禾顿了顿,“我为了救出恬恬的魂魄,将藏魂烛……劈开了……” 清时一怔,这才想起她方才说的‘闯祸’之语,“怨魂逃出了?” 曦禾抿了抿唇,而后点点头。 藏魂烛内的怨魂不知被囚禁了几千几万年,其中魂魄怨气冲天,定然会为祸六界,或是有哪处因此遭殃,她万死难赎。 正在此时,空中数道流光闪过,看方向应是元焉山。 “妖后的寿辰典礼不是明日开始吗?” 清时眸光微凝,“元焉山恐怕出事了。” 曦禾的心也是一紧,眼下元焉山出现异常,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藏魂烛内的怨魂作乱。 “走!” 两人也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疾速赶往元焉山。 他们甫一落地,便听一阵金戈相接之声。 浩大繁盛的典礼宴席已经被毁得七零八碎,赤貂绒毯遍布的高台之上,妖后身着赤金华服,妆发一丝不苟,端端正正地坐在妖皇身边,笑吟吟地看着高台下的被鲜血染红的精美器具。 她似乎有些感慨,“主上,您还记得这里吗?” 妖皇同样一身赤金蛟龙袍,眼窝微微凹陷,目光凌厉有神。 纵是如此场面,仍旧波澜不惊。“万岁寿辰,还不忘送本皇一份大礼。你太心急了。” “臣妾也是被逼无奈,再不动手,我的儿子就要被人踩在脚下了。我比那女人站得高,息择也得如此。他会把整个妖族都治理得繁荣强大,您可以放心了。” “所有族人都在说我偏心息择,薄待昶乐,我已做到如此地步,你仍不放心。” 妖后闻言,猛地转头看向妖皇,步摇流苏抽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也不在意。这点痛比起心里的痛,九牛一毛尚且谈不上。 “你那算什么偏心,‘捧杀’二字才是最贴切不过,我的儿子快要被你养废了,只恨我没有早些醒悟,一直被你蒙在鼓里!那可是你第一个儿子,你竟也狠得下心!” 妖皇淡淡地将视线放在台下正与息择搏杀的昶乐身上,“妖族只能有一个妖皇,而本皇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 他又将目光扫向一旁神色激愤的妖后,“手足残杀,本可以避免,息择的不幸,不是因为我这个父亲,而是因为你这个母亲,绘心,是你亲手将你的儿子推到了不死不休的战场之上,毁掉了他本该安稳和乐的一生。” 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妖后握在紫檀椅上的五指一颤,打翻了手边的玉盏,清脆的碎裂声使得她心神一震。 她转头望向台下,便见四周忽而冒出成千上万金枪银甲的妖兵,迎着天光,凛凛生威。 战局瞬息扭转。 070 魔气逃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原本稳操胜券的妖后此刻心神大乱,她想起妖皇被自己喂了化灵丹,‘腾’地站起,欲出手挟制,却被妖皇轻易制服。 “你、你根本没喝那杯茶!” 妖皇看也没看她,“本皇早就说过,我一开始便做出了选择。” 心中早有打算,又岂会不对她有所防备。 而昶乐的焚云刀,也架在了息择的脖子上。 本以为是怨魂作乱,却不想看到了这样一出大戏。 然而曦禾此时没什么心情,正欲拉着清时去寻怨魂踪迹,便见一妖兵急急赶来,神色仓皇,“主上!距此百里向东的郊外忽然出现大批怨魂聚集,怨气十分浓郁,数百生灵已为其所伤!” 握着清时手腕的五指一紧,曦禾瞬间消失在原地。 清时紧随其后,朝东而去。 这一路上,曦禾便一直心中难安,等她赶到东郊,顿时便明白了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 这里,便是当初围攻蚌妖的地方。 也是无烬墟的封印所在地。 此刻,方圆百里,已不见一个生灵,无数道纠集缠绕的黑影,皆不约而同地撞着半空某处。 它们每撞击一次,封印便显露一分。不过呼吸之间,结界竟已出现裂痕,而裂痕正在迅速蔓延。 曦禾大惊,唤出玉荆扇,将一窝蜂涌上去的怨魂瞬间驱逐。 正在她发愁该如何将这些怨魂收回的时候,随后赶来的清时道,“唤灵戒!” 曦禾并不知晓唤灵戒还能收纳怨魂,但清时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然而,她念头刚升起,便觉指尖唤灵戒微微震颤,她连忙凝起一抹金芒注入其中。 指间瞬间光芒大盛,曦禾高喝一声,“收!” 无数怨魂似有不可抵抗的牵引般,硬生生被扯了进去,叫声凄厉诡异。 最后一道怨魂被收入,唤灵戒的光芒缓缓消失,恢复如常。 曦禾微微送了一口气,“幸好,幸——” 她第二句‘幸好’还没说完,便听清时一声,“曦禾!” 嗓音急促,失了以往的淡然。 曦禾下意识回头去看,还未看清什么,便听耳边一声碎裂声响,而后无数团黑气肆虐而出。 竟是无烬墟的封印破了! 魔气四散而出,转眼间便消失无踪。 “先将封印补好,逃出的魔气之后再说!” “……好!” 曦禾此时也是有些六神无主,幸好有清时在,才不至于方寸大乱。 此时,昶乐和妖皇也带人赶到。 见无烬墟封印破裂,几人当即拼尽全力去堵住封印的破裂的地方。 得到消息的鸢陆也带着逐溪和柳莘随之赶来。 见到曦禾,她便是面色一沉,“你果真是个惹祸精!眼下魔气泄露,危及六界,我看你要如何向天帝和师父交待!” “行了!”逐溪呵斥一声,面色肃然,“眼下修补好封印才是当务之急!” 封印裂口缓缓被阻住了扩大的趋势,仍有源源不断的黑色魔气汹涌而出。 正当众人焦头烂额、力量即将耗尽之际,一道青光翩然而出,一双纤长玉手托举着一块五色石,迎着汹涌而出的魔气,姿态傲然如救世主,严丝合缝地堵住了封印的裂口。 汹涌的魔气渐渐消止,青光褪去,素色长裙缓缓飘落在地,青玉莲冠上垂落的流苏摇曳生辉。 “拜见宣黎公主!”鸢陆当先下拜。 本应经脉尽断,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等他们寻来乌狸兽去救的宣黎,就这样好端端地出现在曦禾面前。 不但完好无损,而且仙力更盛从前。 仙力几乎耗尽的曦禾,靠在清时胸前,眉头微微蹙起,眼神晦暗难明。 明明宣黎不需要乌狸兽也能恢复,那天帝命她来杳梦泽寻找乌狸兽的原因又是什么? 破裂的封印被修补完好,妖皇大松了一口气,即便他不甘居妖族居仙族之下已久,仍是由衷道了一句,“幸而宣黎公主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父帝察觉到无烬墟封印有异,这才派了宣黎拿着当初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五彩石,来此修补。现封印无碍,妖皇大可放心。”宣黎微微颔首。 清时放在曦禾腰间的手指无意识动了动,从察觉到无烬墟有异,到将五彩石给了宣黎,再让她拿着五彩石及时赶来此处……莫非是天帝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法,所以才能如此及时? 昶乐收了往日的玩笑模样,正色道,“有劳公主。” “昶乐皇子客气。” 宣黎转而将目光移向曦禾,罕见地对着她勾了勾唇角,“曦禾元君,尚安好否?” “公主尚安,我自然不敢不安。”曦禾扯着苍白的唇角,同样回她一笑。 “既然元君安好,想必元君定然能将那些自无烬墟中逃窜而出的魔气,尽数收回。” 昶乐看了看曦禾,而后笑道,“既然无烬墟的封印裂口出现在仙妖两族的交界处,那妖族自然也有寻回魔气的责任,昶乐愿与曦禾元君一同收回。” “据我所知,无烬墟的封印破裂,全因曦禾元君滥用神器,破开藏魂烛,这才导致怨魂聚集作乱,撞破封印。”宣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昶乐,“不知此一事,是否昶乐皇子也愿意一同承担呢?” 藏魂烛? 昶乐不知想到什么,神情一滞。 淡淡睨了昶乐一眼,妖皇缓缓开口,“昶乐修为尚浅,如何能与曦禾元君相提并论,此等重要之事,还是交由元君处理,更为妥当。” 逐溪心中不平,欲开口说话,却在瞬间被鸢陆下了禁言术。 还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若不想连累祈神山,便紧紧闭上你的嘴。 “既然妖皇如此说,那便依您所言。”宣黎看向曦禾,“还望曦禾元君早日收回逃窜的魔气,莫要枉伤六界生灵才好。” 即便宣黎不说,曦禾也会设法收回六界逃窜的魔气,毕竟此事说来,她有直接的责任。 可如此被宣黎逼着担下此事,她又有些心意难平。 “宣黎公主消息果真灵通,藏魂烛是我破开的不假,但可着实不敢说是滥用神器。”她缓了口气,微微直起身,“堰鱼城城主鱼佑,诱骗我仙族甘草仙子,成婚当日,以藏魂烛禁锢、灼烧恬恬魂魄,只为要恬恬那具能蕴养魂魄的身躯,养他人魂魄,此等有违天道的做法,不知妖皇与二皇子可知晓?” 071 寻找踪迹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转而看向宣黎,“又不知管辖仙妖临界的仙族官员,可知晓?” 宣黎静静地站在那儿,没有说话。 “逃窜的魔气,我与曦禾自会设法收回,但恬恬不能白白受到伤害,希望我们收回魔气之后,妖皇和公主能给我们一个说法。毕竟,怨气四散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鱼佑私用藏魂烛,我们不能平白全担下这份罪过,您二位说呢?”清时缓缓开口。 妖皇面容平静,心中已将这事的来龙去脉想了个七七八八。 藏魂烛乃是上古妖器,鱼佑区区一个城主,还没有拥有它的资格。 只可能是从昶乐手中得来的。 昶乐此时也是十分心惊,鱼佑是他的得力心腹,前阵子开口向他借藏魂烛,他知他向来有分寸,便没过多追问,直接将藏魂烛给了鱼佑。 可谁知,他竟然会用藏魂烛夺取他人躯体,还被曦禾发现,直接导致藏魂烛被破,其中怨魂四散,最后撞开无烬墟的封印,魔气危及六界。 若是宣黎再晚来上一刻,那无烬墟内的魔族人恐怕便要破印而出了! 如此情景,光是想想,便已满身冷汗。 余光扫见昶乐欲言又止,妖皇扼住了他的手腕,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既然妖皇与公主都无意见,那此事便这么定了。”曦禾感觉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握着清时的手,两人便要离开。 “大胆!”宣黎背对他们,虽是简单两个字,却是帝女之威尽显。 如波纹震荡而来的威压,使得体内空乏的曦禾喉咙一甜。 而清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体内的力量,在方才阻挡封印裂口继续扩大的过程中,几乎损耗殆尽。 逐溪皱起眉头,脚下只稍稍一动,便立即被鸢陆阻了身形。 她即将迎来飞升的雷劫,近日来时时苦修,仙力本就远在逐溪之上,如今更是压制得十分轻易。 曦禾以千岁之姿,历四十九道天雷飞升上仙之事,已然传遍六界,风头胜过她不知多少,此刻好不容易碰上她力量空虚被人拿捏的好戏,她可不能让逐溪坏了事。 柳莘有些焦急地捏着逐溪的袖子,不知该怎样才好。 昶乐面色一沉。 威压仍在持续,清时坚定地将曦禾护在怀里,面色瞬间发白,膝盖犹如万斤坠地,微微弯曲。 “清时……” 眼前这一幕,宣黎很是满意,她微微笑着,笑意却令人遍体生寒。 曦禾盯着宣黎,五指紧攥,眼中渐渐凝出三尺寒冰。 清时不可以在宣黎身前跪倒。 她决不允许! 身形一转,曦禾蓄起一股力,越过清时,直冲宣黎而去。 她此刻连召唤出玉荆扇的能力都没有,宣黎自然不惧。 宣黎不躲不避,眸中划过一抹凌厉,轻松接下了曦禾的拳头,而后迅速将她挟制在身前。 宣黎看着清时,扣住曦禾脖颈的五指微微用力,轻飘飘道,“曦禾闯下大祸、以下犯上,我先将其带回星月天,等你将四散的魔气尽数收回,再来星月天与我要人吧。” 话音落罢,宣黎又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鸢陆,而后化作一抹青光消失。 鸢陆微微垂首,心头莫名划过一丝不安,禁锢逐溪的力量一滞。 趁机挣脱禁锢的逐溪,沉着面色走过去扶起清时,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这可怎么是好?” 封印破裂、魔气四散、曦禾而今还被抓到了星月天…… 清时缓了缓,道,“我会将四散的魔气收回,之后去星月天把曦禾带回来。” “她凭什么抓走曦禾?曦禾不是已经被天帝封为‘元君’了么,宣黎公主此举,天帝可知晓?不行!我要去星月天找他们问清楚!” “别冲动,逐溪师兄!” 近来发生的事太过蹊跷,天帝忽然就转变了对他们的态度,还将曦禾封为元君,命他们来杳梦泽寻着乌狸兽。 可天帝根本不需要乌狸兽来为宣黎重接断了的经脉,她已然恢复得比从前还好。 其中到底有何缘故? 纷杂的念头自清时脑海一闪而过,他一把扣住逐溪的手腕,冲他摇了摇头。 鸢陆冷声一笑,“觉得自己足以撼天动地的,往往都是些自不量力的人。” 眼下麻烦事一堆,逐溪无心与她争吵,自动忽略了她的冷嘲热讽。 清时的力量稍稍恢复了一些,“你们先回祈神山,将此事告知普元真君一声。” 逐溪皱了皱眉,“那你呢?不同我们一起回去吗?” “是啊,随我们一同回去找师父商量商量对策吧。”柳莘也跟着道。 逐溪眉头更紧,“魔气逃窜的方位不知,即便找到了,又该用什么灵器或者妖器收纳魔气?” 若是藏魂烛还完好,或许可以一试,然而…… 昶乐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妖皇早就在宣黎带走曦禾的时候,便动身离开了。 织锦般的霞光染红了清时的眼尾和睫毛,他沉了沉目光,“此事我会再想办法,你们先回去,我一定把曦禾也带回去。” 不知为何,即便清时空口无凭,他们还是没有一丝怀疑地相信,他一定可以把曦禾带回来。 “那……可有我能帮忙的?”昶乐突然出声。 “试着找兵器师将藏魂烛复原吧。” 说完,清时便要取寻找魔气踪迹,昶乐却抓住了他的手腕,神色认真,“若我能找人将藏魂烛复原,之后该如何寻你?” 清时微微挑眉,他以为昶乐不过随口一言,他也回了一句随口之言,却不想他又认真地追问了一句。 复原上古妖器,那是何等难度? 清时从来没抱过这种微乎其微的希望,不过他仍是给昶乐的掌心留了一道银光,“它会带你找到我。” 昶乐认真收回手,点头道,“好。” 目送清时离开之后,逐溪与柳莘也向祈神山折返。 妖后都被囚了,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寿辰。 两人走的时候,看也没有看鸢陆一眼。 隐在鹅黄色袖中的五指紧紧攥起,鸢陆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却在察觉到昶乐的视线之后,神色微僵。 “二皇子……怎么如此看着我?” 思及宣黎临走时的那一眼,昶乐收了神色,“好自为之吧,鸢陆仙子。” 072 三个精神病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回了祈神山之后,逐溪慌慌张张地叩响了清波殿的门。 “进来。”一道平静和缓的声音响起。 “师父!”逐溪恭谨而入,跪拜在蒲团之上,声音是压制不住的急切,将杳梦泽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普元真君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掐着指头算了算,面色如古井无波,“我已知晓,你且起身吧。” “怎么办呀师父,曦禾她被宣黎抓上星月天去了!” 普元真君的神情语气皆淡淡,“行事冲动莽撞,合该有此一劫。” 听师父这意思是没有出面要人的打算,逐溪的脑子又是一转,“那逃窜出去的魔气又该如何呢,师父?清时已经动身前往六界各处寻着魔气了,可魔气寻着之后,又该用什么法器容纳呢?” 师父不去找天帝要人便罢了,他们设法收回逃窜的魔气,曦禾一样可以回来。 “六界并无法器可以收纳魔气,若是有,当年祖神也不必费尽心力造一处无烬墟了。”说着,普元真君又阖了双眼,继续打坐,似是不愿再开口。 一听这个,逐溪更着急了,膝盖下的蒲团便如那热锅,烫得他几乎要在大殿内乱窜。 他苦着一张脸,放低了声音,“师父……您不能不管曦禾呀……” “私破藏魂烛,导致怨魂撞破无烬墟的封印,魔气逃窜,危及六界。闯下此等大祸,纵是天帝命人打散她的魂魄,令她不入轮回,我也说不出什么。” 香炉内紫烟袅袅,普元真君面容平和,然而逐溪却仿佛坠入冰窟,遍体生寒,瘫坐在蒲团上。 他哆嗦着嘴唇,六神无主,“既不能出言求情,又没有收纳魔气的法器,那曦禾这次——” 普元微微一叹,“天道有灵,她自有她的造化,你且去吧。” “……是,师父,弟子退下了。” 逐溪无奈,只得失魂落魄地告退。 柳莘等在清波殿外,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逐溪出来,忙凑上去问道,“怎么样?师父怎么说?” 逐溪摇了摇头。 柳莘神色一暗,“师父也没办法么……” 师父究竟有没有办法,他不知道,可师父不想插手此事,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该说师父是铁石心肠还是大公无私。 支撑他这一路而来的希望瞬间破灭,逐溪顿感无力。 柳莘也一时无言。 只颓丧了须臾,逐溪很快便重新打起精神,“不管怎样,逃窜的魔气也一定要找,清时都没有放弃,我更不能放弃!” “我同你一起找!” “好!” “可是……我们去哪找清时?” “……”早知道也问清时要一道银光好了。 * 寻遍堰鱼城并没有发现一丝魔气,清时沿着一个方向,朝东边而去。 在距离杳梦泽千里处的一个村落,清时隐约瞧见了自茅草屋顶的烟囱里飘出的一缕黑气。 他再仔细去看时,黑气却不见了踪影。 “有人在吗?” 除了袅袅的烟火气,并无人应声。 正当清时打算再问一遍之时,两道流光落至他身侧。 “清时!你真在这里!” 是逐溪和柳莘。 “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师父那边行不通了,我们只好过来和你一起找。”逐溪叹了口气,“我们去杳梦泽找昶乐皇子借了你的半道银光,这才找过来,怎么样,是有什么发现吗?” 清时指了指屋顶的烟囱,“我方才似乎看见那里钻出了一丝黑气。” 一听这个,逐溪来了精神,“那还等什么,咱们进去找!” 他一把推开了篱笆门,踩着院子里干枯的枝叶,大步上前。 正当他欲推开厨房的木门之时,‘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是个妖力低微的树精。 乍一见着三人,老妇人还被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你们……有什么事?” 清时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妇人,没有开口。 逐溪眼珠一转,往院中大致扫了一眼,而后一笑,“我们来找这家的老伯,劳烦问下婆婆,老伯可在?” “他……他去山里挖野菜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老妇人的目光有些躲闪。 清时一针见血道,“你在说谎。” “没错!你在说谎!”逐溪指着院子里晾晒的衣裳,“绳子上晾着的都是妇人衣裙,墙角唯一的布鞋也明显不是男人的。”他指了指老妇人身后墙上挂着的锄头,“您家出去挖野菜,都不带工具的吗?” 清时欲言又止,逐溪按了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后绕着那老妇人走了一圈,头脑十分清晰、言辞极其犀利,“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只有一个人在住,而且还是寡居的老妇人。我先前问你的‘老伯’,不过是诈一诈你。” 柳莘一惊,“难道她已经被魔气控制了心智?” 老妇人看着他们几个,不由后退几步。 见状,逐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洋洋得意地接受柳莘敬仰的目光。 然而得意不过一瞬,便有一根树干做的手杖从屋内飞出,还伴随着一声粗粝的大喝,“哪来的混小子,跑到我家撒泼!” 一个干瘦的小老头从屋内一瘸一拐地走出,老妇人见状连忙跑到他身后,小声道,“老头子,他们好像是三个脑内有疾的精神病……” 三个精神病:“……” 柳莘用胳膊肘使劲戳了一下逐溪,咬牙切齿低声道,“你分析得都是些什么!” “说谁寡居呢?!”小老头一瘸一拐地摘下了墙上挂着的锄头,冲着逐溪就来了,“就你长嘴了,就你会看事儿,我和老婆子吵架,老婆子不给我洗衣裳刷鞋,跟你有关系?” 逐溪一边尴尬摆手,一边连忙后退,“老伯,您听我解释……柳莘,救我啊,柳莘!” “活该!”柳莘并不打算管,亏得她还佩服了他一瞬间。 事实证明,那就是在浪费感情。 “清时!你得救我!你方才也说那老婆婆说谎,我这才——” 捏了捏眉心,清时道,“我方才欲出言提醒,可是你按着不让我说的。” 他只说这个老妇人说她丈夫上山挖野菜是假,其余‘寡居’之类,完全都是逐溪一个人的脑补。 073 扔下去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行了,别闹了。”老妇人拦下了自己丈夫,解释道,“这不前两天,这死老头子在外边惹了点事,我以为你们是上门找麻烦的,这才随口编了一句,都是误会。” “对对对,老伯,都是误会!”逐溪连忙道。 柳莘强忍着笑。 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老伴儿是寡居,这搁谁谁不急眼? 柳莘同样解释了他们的来意,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仙族祈神山弟子,正在追踪自无烬墟逃出来的魔气,无意间发现您家烟囱里有一丝黑气飘出,这才叨扰了您二位。” “魔气?”魔族已被封印万年,‘魔’之一字对于他们来说太陌生了,老妇人茫然地摇了摇头。 小老头沉吟半晌,“烟囱里的黑气,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我家老婆子把饭烧糊了呢?” 话音落地,一片寂静。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清时,请问这个你怎么解释?”逐溪终于也有了质问他人的机会。 清时也默了,只是一晃眼的刹那,他也并不能十分肯定就是魔气。 柳莘总结道,“所以说,咱们这半天找了个寂寞。” 便在此刻,又一丝黑气从烟囱飘出,似是打算趁机溜走。 清时目光如炬,锁定目标之后,立即追了上去。 逐溪忙从袖中掏出一颗珠子,塞到老妇人手中,“多有打扰,我们告辞了!” 不等老妇人推拒,两人迅速追着清时而去。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乱石堆,清时捏了个隐身术,隐去三人身形,悄然跟着那缕魔气行至乱石堆边缘的一处断崖旁。 断崖边云雾缭绕,树木丛生。奇形怪状的树木掩映后,隐有沙沙的响动,类似枝叶相互碰撞摩擦的声音。 逐溪当先凑过去查看,透过枝叶间的缝隙,他看见一团足有半人高的魔气,方才从那家烟囱里飘出来的魔气,正缓缓渗入其中。 清时也看清楚了,他悄无声息地将逐溪二人带到稍远的一堆碎石后。 “眼下该怎么办?”逐溪正了神色,“那真是好大一团黑气!从烟囱里飘出来的也融入其中,莫非从无烬墟中逃窜出来的魔气,都聚集在此了?” 在此聚集不假,但这里的是否已是全部的魔气,还未可知。 “先等等看。” 逐溪明白清时的意思,是想再等等看还有没有魔气再过来融入,“好。” 魔气四散,却又聚集一处,虽不知其中原因,但这可比他们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逃窜的魔气省事多了。 昼夜反复轮回,直到柳莘都数不清日升月落多少次,前来聚集的魔气,仍是没有断绝。 有时一个时辰来两缕,有时三天才来一缕。 三人就这样不分昼夜地守着乱石堆。 * 梵隐河畔云雾缭绕,紫霞蒸腾。 河畔正对着的是一座青琉璃瓦作顶,灰玉石为阶的素雅宫殿,殿外十八个侍女手持郁香灵灯,垂首而立。 翡翠岫玉制成的车驾停靠在宫殿外的凉亭处,三头鸾鸟正卧在车顶闭目休憩。 帝女殿门处忽而传来一声响动,三头鸾鸟顿时竖起脑袋,盯着殿门看。 宣黎拖着素青色的长裙,莲冠上的流苏叮铃作响,飘然自殿门而出。 跟在她身后出来的两个侍女,架着一个微垂着头的女子。 女子身上的殷红衣裙多处破裂,背上几处裂痕呈现焦黑之色,裙摆处扯了好几处口子,垂落的发丝稍显凌乱。 正是刚被无极玄雷劈晕的曦禾。 宣黎来到梵隐河前,瞧也没往后瞧一眼,漠然道,“扔下去。” “是,公主。” 两个侍女如同抛尸般将曦禾扔进了水中,曦禾呛了一大口水,瞬间清醒。 河水冰凉刺骨,丝丝缕缕的寒气顺着周身毛孔一涌而入,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直刺她的五脏六腑,背上的雷击伤痕宛若再次被撕裂了一次。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继无极玄雷之后的第二波‘招待’。 侍女搬来一把铺着貂绒毯的紫金玄木椅,宣黎理了理裙摆缓缓落座,指尖把玩着的正是唤灵戒。 古朴的银戒周身再不见一丝光芒,瞧上去安静而普通。 “怎么什么神器都能被你寻着?”宣黎抬起手,对着月亮转了转唤灵戒,“不过也无所谓了,不论是唤灵戒还是玉荆扇,此后,你再也无法驾驭。” 曦禾欲调动周身仙力抵御寒冷,却只稍稍动了一下,胸口便如被万锤加身,震痛不已,根本无法使用仙力。 不知是力量暂时被封,还是永久消失。 梵隐河的河水不深,刚好到曦禾的脖颈处,露出她那张惨白如鬼魅的脸。 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曦禾捂着胸口,嘴角蜿蜒出一道血迹,她不在意地擦掉。 眼下这种被人碾压欺凌的场景,她并不陌生,遇见清时之前,在她还是个废柴的时候,发生过很多次。 这次不过是换了个蔑视她的对象,从鸢陆变成了宣黎。 惨白的脸色,更衬得她眸如点漆,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宣黎,“玉荆扇与唤灵戒已认我为主,你得到它们,也无法驾驭。” 宣黎五指一张,掌心化出一个透明的金丝袋,袋口被金线死死系住,玉荆扇静静躺在其中。 “神器择主,我自然是无法驾驭,我也无需驾驭,只需要你同样驾驭不了,便够了。”宣黎拎着那个金丝袋晃了晃,“乾坤缚灵袋上汇聚了众仙的仙力封印,而以你如今之力,再无可能将玉荆扇召唤而出。” 曦禾微微动了动身形,河面荡起层层波纹,隐在手下的双手缓缓攥起。 幼娘还在玉荆扇中! “宣黎,你如此恨我,让我猜猜。”曦禾偏了偏头,勉强压下因寒冷导致的嗓音颤抖,“是因为清时,还是……因为我飞升比你早,夺了你的风头?” 宣黎眯了眯眼睛。 曦禾继续道,“应当是因为我飞升比你快,修行天赋比你高吧。我此前,是鸢陆他们口中的‘废柴’,而六界修行天赋第一人的宣黎帝女,竟然连一个废柴也比不过,想来心中定然是十分的郁结愤懑。所以借着自己父帝的手,散去我周身仙力,我也能理解,毕竟第一没有了,第二……可不就成第一了么。” 说完,曦禾唇边的笑容缓缓扩大,像是无声的嘲讽。 074 紫薇天火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字字句句皆如利箭入心,宣黎面容骤冷,指尖微动,手中掠出一道青光,青光入水,只听一声巨响,瞬间炸起三人高的水花,曦禾就这样被水花炸到了岸上。 她形容狼狈,神色却很平静,缓缓坐起身,拧了拧自己裙角的水。 裙角的水还未来得及滴落在梵隐河畔,青芒一闪,周遭场景瞬间变幻。 宣黎带她来到一处巍峨的宫殿,脚下的蒸腾翻涌的云海,头顶是闪烁着异彩的星河。 大殿中央是一处巨大的圆形玉盘,四周悬浮着二十八星宿。 宣黎拂袖,曦禾便如破布娃娃一般,被丢到了玉盘之上。 玉盘冰凉且坚硬,曦禾顿觉浑身骨架子都散了,她揉了揉腰,刚想站起,忽觉身子一轻,竟是不受控制的悬浮至半空,而后周遭的二十八星宿如同被人点亮,接连发出耀眼的光芒。 最后,每个星宿都凝出一道光柱,死死缚在了曦禾腰间。 宣黎微微一笑,眸中依旧冷寒,“你滥用神器,私破藏魂烛,导致魔气逃窜,即便剔除你的仙骨,罚你永堕畜生道,也不为过。而今不过是封了你周身仙力,你该感激万千才是。” 原来是被封了。 曦禾闭目,细细感受了自己的体内,发现并不似之前那般的空空如也,反而像被封口的坛罐,沉重而闭塞。想来力量并没有被打散,只是无法调动。 腰间忽而一紧,圆盘上空的星海忽然爆出幽蓝色的紫薇天火,瞬间燃遍曦禾周身。 “啊——” 被天火吞噬的刹那,曦禾猛地向后一仰,墨发无风自动,灼烧的剧烈痛楚几乎将她淹没,然而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腰间束缚的星光。 她的叫声越凄厉,宣黎的心中越平静,只有看曦禾痛苦,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紫薇天火在曦禾周身跳跃,幽蓝色的火焰缓缓映入宣黎眼底。 这是她从未承受过的痛楚,指甲死死陷入掌心皮肉,顿时血红一片。恍惚中,眼前忽而出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正拿着药酒给她腿上的撞出的淤青上药。 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她刚想伸出去碰,月白色的身影便如波纹消散。 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无声唤了两个字。 * 心脏突然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猛烈地剧痛传遍周身,清时忽而双腿一软,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他呼吸微微急促,冷汗瞬间打湿后背,面上血色尽褪。 “你怎么了?”逐溪一惊。 半跪在碎石上的清时,只是紧锁着眉头,额间冷汗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滴落,好半晌,他才缓缓起身。 看向枝叶掩映的那处,清时吐出一口气,“不能再等了。” 柳莘道,“可是二皇子那边还没将藏魂烛修复……” “是啊!而且我们不确定魔气是否已经尽数汇集在此。”逐溪追问道,“方才你那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若是有隐疾,他可不能放心地将曦禾交给他。 逐溪心里想的全都体现在脸上,清时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 他缓了一会儿,才道,“我担心宣黎会对曦禾不利。” “不能……吧,好歹曦禾也是天帝亲封的元君……”说到最后,逐溪心里也没了底,声音越来越低。 他想了想,复而看向清时,“那我们该如何做?若是贸然将魔气打散,只怕找起来会更费时费力!” “你们在此等我。”话音未落,清时便消失不见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清时便回到了原地。 他的声音肃穆冷凝,“不过短短数日,那魔气已渐渐有了人形。” “有了人形?!”逐溪几乎要被惊得跳起来,“那岂不是就要成魔了!” 魔的来源分两种,一是依靠天地间的阴阳之道繁衍,二是凭借大量的魔气融合化形。 上古第一个魔,也就是万年前被战神封印在昊天塔中的魔君晁洛,便是由魔气化形而来。 柳莘低垂着眉眼,心中被忧虑充斥。 逐溪恍然,“难怪丝丝缕缕的魔气都接连不断地往这儿涌,原来是有即将化形的魔召唤!” “它此刻已然在化形,想来六界已无散落的魔气。”清时看向逐溪,“一会儿等我走到断崖处时,你们要立即布下结界,将我与魔气一起罩在其中。” 逐溪抓住他的胳膊,“这怎么行!万一魔气化形,你被魔打死,我怎么和曦禾交待?你布结界,我去和它打。” “我去不是和它打架的。”清时正了神色,“你听我说,没有太多时间了,一旦魔气化形,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那也不行。”逐溪连连摇头,目光同样坚定,“要死一块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涉险,万一你死了,曦禾跟我翻脸怎么办!” 捏了捏眉心,清时有些头疼,没有逐溪,光靠柳莘一个是撑不了结界太久的。 天边一道流星划过,云团之上跃下一个容貌端正的蓝袍仙君,他手里拿着本簿子,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他们这方走来。 见他自星月天而来,逐溪目露戒备。 “……清时君!”他呼吸有些急促。 “司命星君?”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清时皱眉,大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是不是曦禾出事了!” 司命大口喘着气,“小仙来看看你们魔气收集得如何了?” “奉天帝之命?” 司命摇了摇头。 “那定然是曦禾出事了!”清时手下不自觉用力,司命疼得五官扭曲了一瞬,“清、清时君……” “告诉我,曦禾在哪。”清时松了手,语气恢复平静,眸中却带着凌驾万物之上的睥睨的寒光,令人不敢违逆。 司命垂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曦禾元君她、她先是被宣黎公主带去遭受了一番无极玄雷的刑罚,而后被浸入梵隐河中,现如今……现如今……” “现如今如何?你倒是说啊!”逐溪赤红着一双眼睛,死死扣住了司命的肩膀。 司命把心一横,闭着眼睛飞快道,“现如今正在星宿垣中,承受紫薇天火!” 075 以吾身为盅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逐溪瞬间握紧拳头,目眦欲裂,“该死的宣黎,我要杀了她!” 柳莘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宣黎贵为帝女,身居九重天,身边天兵重重,你凭什么杀她?凭你的一腔怒火?” “你来的正好。”清时将其颤抖的双手隐在袖中,平静地看着司命,“一会儿你帮他们一起撑住结界。” “逐溪。” 清时的声音唤回了他的一丝理智。 “想救回曦禾,便按照我说的做。”清时又看了一眼断崖边,而后迅速施了一个隐身术,疾行而去,行至树木掩映处,他沉声道,“结界,快!” 逐溪十指翻转,迅速结印,甩了一个透明光罩将清时与那团魔气笼在其中。 此时正是魔气化形的关键时刻,虽四肢还未成型,但已有一双赤红的双目。 感觉到有人闯入,魔气自树丛后飞掠而出,径直朝清时的方向撞去,清时躲避及时,逐溪的结界却是被瞬间撞出一道裂痕。 司命见状,连忙又在逐溪的结界外又布了一层结界。 柳莘趁机修补结界的裂痕。 三人调动周身仙力,拼尽全力稳住结界。 看着结界内清时与魔气周旋愈发艰难,月白色衣袍上的血迹越来越多,逐溪的心一分一分沉入谷底。 他知道清时是想尽快收回魔气,然后换回曦禾。 可眼下,清时连近那团魔气的身都难,再耗下去,不是他力竭而死,便是被魔气绞杀。 退一万步说,清时成功击败了这团魔气,又该如何将魔气封存? 逐溪甚至觉得,这还不如他们几个闯入星月天,突破重围,将曦禾救出来的可能性大。 司命看得也是十分心惊。 那双赤红的双目中,黑气缭绕,恨意喷薄,似乎极为憎恨这些将它们永生永世封印在无烬墟的人。 脸颊被魔气擦出一道血痕,清时目光一沉,就地一滚,趁机翻到魔气后侧。 而这团魔气根本没将清时放在眼中,连转身都不曾转身,只发出一声怪笑,周身黑色魔气涌动,如利刃,撕裂了周遭空气。 似乎是打算直接将清时绞死在这结界中。 清时以手撑地,半跪着,低垂的头微微抬起,潋滟眸光凝成三尺寒冰。 便是此刻了。 他十指飞快翻转,与胸前结了一个繁复的印。 天边层云变色,狂风平地而起,万物震颤,鸟兽哀鸣,清时的衣袍猎猎作响。 指尖零星的银芒瞬间大盛,凝结着天地之力的浓郁光华夺目而耀眼,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席卷而去。 肆虐狷狂的魔气一击溃散,那双赤红的双目猛然爆裂,带着浓浓的不甘。 看着熟悉的场景,逐溪喃喃道,“引天术……” 上次围攻蚌妖的时候,柳莘并没有亲眼看到。 而今就发生在眼前,她心神俱震,撑住结界的仙力一滞。 “稳住结界!”溃散的魔气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冲击着结界,光影变幻交错,清时俊朗坚毅的侧脸紧绷。 结界被魔气冲击,摇摇欲坠,逐溪受到反噬,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而结界也应声而碎。 幸而外面还有司命的那层结界。 柳莘连忙过去扶起逐溪,“师兄,你怎么样?” “去撑住结界!别管我。”逐溪推了她一把,而后自己也摇摇晃晃站起身,继续撑着司命的结界。 眼下他们除了撑住结界,什么也做不了。 “司命星君,你见多识广,眼下可有两全之策?” 魔气溃散,和清时一同被困在结界中,暂时无法逃窜,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何况,清时还在里面,他该如何帮助清时出来,又该如何封存魔气…… 纷杂的念头在逐溪脑子里交织,只觉得头痛欲裂。 司命低垂的头抬也未抬,只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摇头。 天地间哪有什么两全之策? 结界中忽而爆出一阵刺目的亮光,逐溪连忙去看,看不到清时的身影,只能看见炽白的亮光所过之处,黑色魔气尽数消弭。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魔气尽数消失,最后,结界内只余清时一人。 柳莘定定地看着眼前一幕,目露惊异。 “这……怎么可能?!” 清时盘坐在结界中,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吐出一口气,道,“收了结界吧。” “魔气消失了?”逐溪大喜,望向司命,“司命星君,快快撤回结界!” 司命面上不见悲喜,淡淡地收回手,结界顿消。 “清时,你是如何化去魔气的?”逐溪大步上前,欲将他扶起,“没有封存魔气的法器,你竟然想到直接把魔气消散,真是顶顶聪明的人!” 在逐溪看来,清时连神明的引天术都会使,有办法化去魔气也属于正常操作。 曦禾还真是捡到宝了。 清时平静起身,不动声色地避开逐溪的手,而后拉开与他们几人的距离,“魔气没有消散。” 逐溪一愣。 柳莘的目光一直盯在清时身上,闻言,她心底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那次在诛魔台上,天帝谕旨‘引降天雷,以证其身’,只因你无意间吸纳了一丝魔气。” 逐溪愣愣地转向柳莘,“柳莘,你在说些什——” 话没说完,他也闪过一个与柳莘一样的念头。 司命在一旁,没有开口。 清时淡淡点头,“不错,一如你们猜想的那样,我的身体可以吸纳魔气,所以,我以吾身为盅,封存了魔气。” 逐溪颤抖着双唇,俩手攥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安慰清时,还是在安慰自己,“没、没事,到时候我们想办法将魔气取出来就好了,天上那么多仙人,肯定有人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没有人回答他。 若是入体的魔气还能取出来,六界又怎会有堕魔之人存在呢。 入魔,便意味着成魔。 魔,是不被允许活着的存在。 “司命星君,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逐溪的目光,已然将司命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星月天上那么多活了千年万年的仙人,随便拿出个什么灵器,将魔气取出来就好了!” 076 消除束缚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司命欲言又止,清时道,“我们去向天帝复命吧,曦禾上仙还在等着我们。” 而他体内的魔气,也不知能压制到何时,越快让天帝放出曦禾越好。 想起曦禾此时还在受苦,逐溪连连应声,“好,我们赶快去救曦禾!” 几人瞬间跃上云团,一路向朝露殿而去。 星宿垣中的紫薇天火还在熊熊燃烧。 曦禾声音越来越微弱,挣扎的动作也渐渐消止。 宣黎终于停了手,幽蓝色的天火渐渐熄灭,束缚在曦禾腰间的星光也瞬间断裂。 曦禾重重摔在地上,干涸的皮肉好像都开裂了。 衣裙发丝皆完好,不见一丝被灼烧过的痕迹,只有那双干裂惨白的唇,显示着她几乎被紫薇天火烤干的事实。 曦禾只微微动了唇,便觉一道撕裂的痛感直击大脑,唇上裂口缓缓渗出一滴血来。 似乎她体内的血液也被一同烤干了,连流出来的血,都极少。 喉咙像被烙铁烫过,发不出一丝声音,曦禾趴在地上,也站起来也做不到。 宣黎眼中露出满意的光彩,她拖着素色的曳地裙摆,缓步行至玉盘上,而后微微俯身,手指刚挑起曦禾的下巴,便听一阵稍显急促的叩门声。 “公主!” 是宣黎的侍女。 宣黎起身,看向殿门处,嗓音流露出被打扰的不悦,“进来。” 侍女战战兢兢地走到宣黎身前,小声说着什么。 曦禾只隐隐听到清时的名字。 清时…… 曦禾想,如果此时她能再见清时一面,就好了。 她身上好疼啊,若是清时在,一定会给她仔仔细细地上药,然后认认真真地包扎,可能又要将她包成一个粽子或者木乃伊了。 粽子也好,木乃伊也好,什么都好,清时,我好想见你一面…… 听着侍女的话,宣黎神色渐冷,又睨了一眼气息微弱的曦禾,“吸纳了魔气又怎样,他成魔会死,而她,会比他先死——” 脑袋开始发晕,忽听一道巨响,眼前宣黎的身形开始扭曲颠倒,曦禾想,她大概要死了。 “啊——” 可是耳边侍女的尖叫声,又强行拉回了曦禾一丝神智。 她勉力睁开眼,星宿垣的殿门仿佛倒在了地上,有人披着一身月色霜华,瞬间行至她面前。 只看了一眼,沉重的眼皮再次紧闭。温暖的掌心覆在她脸上,指尖颤抖,带着巨大的恐慌。 曦禾被纳入一个广阔的怀抱,鼻尖传来馥萝花的香气,她的眼角滚落几滴泪水,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迫不及待地想确认——清时,是你吗? 低沉嘶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环着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是我,曦禾,是我,我来迟了。” 清时只觉自己的胸腔几乎要被愤怒和恐惧撑爆了。 身体被清时勒得很疼,可是曦禾却很安心。 她颤抖地睁开眼,余光扫见摔在一旁的宣黎,才意识到方才她看见宣黎的身形扭曲颠倒不是因为视线模糊,是她真的倒了。 大概是被清时打的。 “你、大胆!”宣黎死死盯着清时,声音尖厉。 清时将曦禾稳稳抱起,而后走下玉盘,将她放在椅子上,温声道,“等我一下,嗯?” 看着这张脸,曦禾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乖顺的点了点头。 清时冲她一笑,转身之际,神色骤冷。 他眸中漫过一丝黑气,红光一闪而逝。 瑟缩在一侧的侍女根本没看见清时是怎样出手的,便听她们公主传来一声惨叫。 宣黎被狠狠甩在玉盘上,她一个飞升多年的上仙,在清时面前,竟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清时五指成爪,勾起的嘴角散发出一丝邪气,他微微转动转动手腕,玉盘周围的二十八星宿顿时激射而出数道星光,将宣黎束缚于半空。 “你、你要做什么!”宣黎欲挣脱,却挣脱不出,头上的青莲冠歪歪扭扭地挂在头上,衣裙皱成一团,腰间的束缚愈来愈紧,她嗓音微微发颤,“你不能动我!我是帝女!” “无极玄雷、梵隐河水、紫薇天火……这不过才刚开始,公主就害怕了吗?”随着清时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玉盘上空的星海再次燃起幽蓝色的紫薇天火,瞬间将宣黎吞噬其中。 “啊——啊——我、我要让父帝碾碎你们的骨头,打入幽冥地,永不入轮回——啊——” 宣黎凄厉的惨叫响彻大殿,蜷缩的侍女瑟缩得更加厉害,忍不住堵起耳朵。 幽蓝色的天火在清时眼中无声跳动,他眼眶更红。 正在此时,逐溪与柳莘踏入了星宿垣,见此情景先是一惊,而后发现一旁奄奄一息的曦禾,逐溪恨不得冲上去再插宣黎一刀! “曦禾!” “曦禾师姐!” 曦禾勉力地冲他们摇了摇头。 见她嘴唇干裂如树皮,逐溪连忙掏出几滴仙露,润了润她的唇。 曦禾舔了舔嘴唇,瞬间的刺痛感之后,便是舒适的清凉感,她轻轻舒了一口气。 逐溪看了眼清时,飞快道,“天帝派了奔雷和鹰柏前来抓我们,你带着曦禾先走!” “一个也走不了!”逐溪话音刚落,鹰柏和奔雷便带着五百天兵,出现在殿中。 熊熊燃烧的紫薇天火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再看一旁瑟缩的侍女,奔雷心中一惊。 他欲上前救出宣黎,可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破不掉清时在玉盘前布下的结界。 幽蓝色的火焰中,断断续续传来宣黎的惨叫与呼救声,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微弱。 “大胆清时,还不速速放了公主!”鹰柏高喝一声。 清时眸光微动,身形一闪便行至鹰柏身侧,不待他反应过来,清时便将已经他扔进了天火中,“你自去救吧。” 宣黎被鹰柏狠狠撞了一下,身上掉出两个物件,与玉盘相击,发出两声脆响。 幽蓝色的天火中忽而爆出两道刺目的光芒,光芒直接湮灭了火焰,而后冲破了清时的结界,朝着曦禾的方向飘忽而来,最后,稳稳停在她身前。 是玉荆扇和唤灵戒。 紫薇天火烧毁了封着玉荆扇的乾坤缚灵袋和唤灵戒上的禁制。 上古神器,又怎会轻易被人禁锢,只需稍加一点外力,便能消除一切束缚。 077 人间界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伸出右手,唤灵戒自动套进她的手指,玉荆扇稳稳落在她掌心。 丝丝缕缕的白色神力,纯净无暇而绵延不绝,缓缓将曦禾包裹其中,渗入她的四肢百骸。 众人惊异地看着,心道神器果真是不同一般。 如同浸入舒适的温泉水,曦禾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处都被温柔地润泽,心口的灼烧感顿时消退,最后神力全部汇集在她的心口处,轻易便冲破了她心口处的那道禁锢。 充沛的力量随着丝丝缕缕的神力,流至全身。 而她周身的伤口也在快速愈合。 曦禾再睁开眼时,眸中绽开凌然似冰雪的光华。 目光一定,她忽而弯了眉眼,似乎天地间只剩了这一人,“清时。” 这一声,像散尽浓浓黑雾的清心梵音,似乎有什么从他心底迅速破土而出,而后枝繁叶茂,开出一朵花来。 清时眸中的血红之色渐消。 握着清时的手站起身,曦禾缓缓展开玉荆扇,五百天兵连连后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掠过天兵,来到玉盘前站定,望着形容狼狈但尚且能坐起身的宣黎,笑容冶丽。 然而在宣黎看来,这个笑容犹如恶魔。 玉盘上空的星海犹剩几点火光未熄,曦禾指尖引来一点,只甩了甩手,星火顿时燎原,幽蓝色的火焰于她掌心熊熊燃烧。 天火加身的痛苦尚未消散,宣黎盯着她掌中火焰,强自克制,身体仍是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曦禾上仙,不可!”奔雷欲出手阻拦,轻易便被清时制住。 曦禾恍若未闻,她微微倾身,注视着宣黎的双眼,“你此番的痛苦,尚不及我三分之一,所以,我得给公主您补齐。” 说完,她用玉荆扇的扇柄挑起紫薇天火,飞快送入宣黎胸口,而后在她胸前随意画了一个圈。 白色光圈瞬间隐没,宣黎只觉胸口一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是将你给我的,如数还你罢了。”曦禾直起身,“我在你心口种入一簇紫薇天火,再用玉荆扇的神力,设了一道禁制,此禁制非神力不可解,此后你一旦动用仙力,便会承受烈火灼心的痛楚。” 她又笑了笑,“当然了,若是公主此后不再动用仙力,我方才也不过是无用功。” 宣黎眸光剧烈颤动,好像胸口那簇天火此刻已经燃起来了,她气得浑身发抖。 不再动用仙力……那与废人何异?! 她修行天赋过人,四千余岁便飞升上仙,但她从未因此荒废过一日,更不敢比旁人懈怠一丝半毫,难道她的几千年苦修,便要如此毁于一旦? 她不甘心! 宣黎张开五指,玉炽莲赫然在手,闪烁着凛凛青光,直冲曦禾而去。 莲瓣的尖端距离曦禾的鼻尖只剩一寸,她的身影却突然在半空定住,心尖如同破开了一小条缝隙,而后缝隙迅速扩张,传来撕裂般的炽热痛感。 宣黎重重摔在地上,心口处的强烈痛楚仍在持续,她唇色变得青白,鬓间满是冷汗,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颤抖。 逐溪上前悄悄扯了一下曦禾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好了,快走吧。” 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走不成了。 然而曦禾一个‘好’字还未脱口,便听星宿垣上空传来一阵清亮的凤鸣,漫天霞光中,一只七彩凤凰盘旋而至。 “吾等恭迎天后凤驾!”奔雷率五百天兵当前下拜。 一袭明黄宫装包裹着天后略带丰腴的身形,曳地的裙摆上镶满华丽的凤羽,赤唇白肤,眉心坠着孔雀衔珠。 “救我,母后!” 凤眸扫过摔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宣黎时,天后视线微顿,“还不将公主送回帝女宫。” “是、是,天后。” 瑟缩的侍女连滚带爬到宣黎身边,与奔雷一同将她扶起,而后送回了帝女宫。 见天后将视线凝在自己身上,曦禾眼中划过一丝戒备。 天帝如今是上仙近神的修为,想来天后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都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了。 正当曦禾盘算,与天后对上的胜算能有多少之时,天后移开了目光,沉声道,“你们走吧。” 曦禾愕然。 清时却直接牵了她的手,走出星宿垣。 逐溪与柳莘朝天后微微颔首之后,紧随两人身后。 直到出了星月天,曦禾还没回神,“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清时望了望天边的云,“难不成,你还想留下用个晚饭?” 曦禾连连摇头,星月天这地方,她只希望永远不再踏足。 忽而,她想起来逃窜的魔气,看向清时,“那些魔气都尽数收回了吗?” 逐溪望了望清时,欲言又止。 清时缓缓一笑,“这是自然,不然天后怎会轻易放我们出来。” 也对,曦禾点了点头。 她又想问魔气是如何被收回的,逐溪却突然出声,“真是太好了,大家都平安无事,那我们现在立即回祈神山告诉师父这个好消息吧!” 提起普元真君,曦禾顿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好,那我们快回去吧。” 她已经很久都没见着师父了。 逐溪更加激动,眉飞色舞地规划着他们回去之后该如何庆祝。 柳莘在一旁补充,气氛很是欢乐。 曦禾懒懒地倚在云团上,闭目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觉得此刻无比惬意。 忽然,她手上一暖。 睁开眼时,清时已经将她带到另一片云团之上。 而他们的云团,距离逐溪他们越来越远。 “我带曦禾去一个地方,你们先回。” 说完,清时也不给逐溪跳脚的机会,带着曦禾瞬间消失了踪迹。 层云变幻之后,耳边风声消失,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鼻尖被各种香气充斥。 周围的吆喝叫卖声逐渐清晰,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眼前一片繁荣之景。 “这是……人间界?”从前曦禾也央求大师兄炎昭带她来过几次,可自从炎昭……离开,她被禁在落日峰之后,已经许久不曾来过了。 “上次我来,这里还是天元王朝,如今朝代早已不知几次更迭了吧。”曦禾感叹了一句,转而弯着眼睛看向清时,“怎么想起带我来这儿?” 理了理她耳边碎发,清时温声道,“唔,其实是我想来。” 078 苍茫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清时拉着曦禾的手,走进一家茶楼。 整栋茶楼由竹子搭建而成,甫一踏入,便有一阵茶香混合着淡淡的竹香扑面而来,氤氲热气中,说书先生正说到故事精彩处。 两人挑了一处临窗的座位,此时天光正好,透过窗棂照在清时白皙美好的下颌线上。 身上暖洋洋的,曦禾托着腮,微微晃神。 说书先生正说得口沫横飞,“一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吴小姐见之大喜,费力将那昏迷不醒的华服公子拖入洞中,正因该如何施救而愁眉不展之时,洞外忽听一丝响动——” 说书先生的嗓音戛然而止,堂下茶客嗑瓜子的动作都缓了一缓。 而后听得一声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场下一片嘘声,茶客散去一些,曦禾朗声道,“敢问先生,但凡男女流落荒山雪地,是否定然会寻见一处山洞?” 正收拾桌案的说书先生一愣,“呃……也不尽然是山洞,也有可能是一处农家或者……” “也就是说,必然会有栖身之所。你可是这个意思?” “是极是极。”他摇头晃脑地捋了捋胡须。 “那为何上次我在雪地里足足走了七日才看见山洞?” 雪地里走了七日?没饿死也冻死了,这姑娘瞧着生了一副好容貌,竟难道是个傻子吗。 “这这这……纵是七日,姑娘也到底是寻着了不是,我是说必然会寻着,也没说几日能寻着……”说书先生眼睛一转。 曦禾闻言,倒也没在说什么。 清时知道她说的是那次在极地冰窟,他眸中泛起波光,“你在此等我一会儿。” “你要去哪儿?” 清时摸了摸她的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他身影消失在眼前。 曦禾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望着清时消失的地方,忽而一笑。 茶过三盏,茶楼外悬挂的迎客铃叮当作响,清时回到了曦禾对面。 他不由分说地牵起曦禾的手,两人身边的景致倏忽一变。 眼前是一处大门紧闭的商铺,曦禾有些疑惑,“这是……” “进去看看。” 曦禾狐疑地走上前去,心道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类似门框上放木桶泼水这样的恶作剧吧…… 她的心声令清时有些无奈,“我可是准备了许久。” 店门发出‘吱呀’一声响,看清店内陈列之后,曦禾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哇——” 三面墙壁整齐镶嵌了九排货架,货架上摆满了各色糖果,琳琅满目。 应该摆放柜台的地方,放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形糖雕,女子一袭红裙,头发随意挽了一半,发间插了一段馥萝花枝。 而身穿月白长袍的男子,微微低头看着掌心花瓣层叠的馥萝花。 曦禾围着雕像转了一圈,“这也是糖?这么多糖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清时嘴角微微翘起,“我亲手做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曦禾瞪大眼睛。 “上次帮恬恬爹刻糖模子的时候,顺口问的。”清时指着不同的货架,“这边是桃汁糖,这边是桔汁糖,还有那边,是梨汁糖……” 真的是好多糖。 “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做出一屋子糖?你是打算抢恬恬家的生意?”说着,曦禾眉头一皱,“不对啊,你我整日待在一起,你哪里有时间捣鼓这些?” “上次在杳梦泽万圣宫,你去找恬恬之前,我不是出去了一会儿。” 噢!曦禾想起来了。 “我做这些,都是给你吃的,以后,你也不用再抢恬恬的糖了,这些应当够你吃许久。” 天呐,这些糖她要是都吃完,指定牙齿会全部掉光吧。 “你一下子做太多了,放坏就可惜了。” “不会坏的。”清时拿出一颗糖放到曦禾手上,眼底闪烁着温柔的光,“尝尝看,和恬恬家的一样吗?” 曦禾剥开糖纸,吃了进去,舌尖传来熟悉的酸甜味道,夹杂着浓浓的桃子香气。 “恬恬爹就因为少刻了几个糖模子,便把自家秘籍传给你了,可真是亏老本啦!” 说起恬恬,她此时应当恢复如初了吧。 捏了捏曦禾的脸,软糯的触感令清时依依不舍地收回手,“记住这里,以后想吃糖的时候就来这里。” 曦禾的方向感一向很差,对于记路线地点什么的很是烦恼,她不在意地摆摆手,“有你在,我不用记。” 清时心下一叹,“走吧。” “去哪?”曦禾问着,脚下却已经跟着清时走了。 两人来到一处成衣店。 “我之前将你的衣裳剪来给你包扎脚伤,如今,还你一身新的。” 曦禾眨巴着眼睛想了半晌,才想起清时说的哪件事。 她背着他在极地冰窟外的雪地里走了七日,脚上伤痕遍布,回到落日峰的第二日,她的脚已经被他包成了粽子。 “这……不用了吧。”嘴上说着不用,腿却很诚实地当先一步跨进了店门。 围着衣裙饶了三圈之后,清时挑出一套月白色的长裙,曦禾接过比在身前,弯着眼睛看向清时,“好看吗?” “好看。”清时点头,毫不犹豫。 “嘁,敷衍。”虽然这么说着,曦禾仍是兴冲冲地转到屏风后换了这套。 裙摆如波浪层层起伏,擦过鞋面上如红豆般大小的串串珍珠,曦禾双手交叠于腰间,行若皎月流云。 店老板一个劲儿地夸赞曦禾,“夫人当真倾世之姿,连我们家这套‘月华’穿在夫人身上,都增了三分光彩,公子好福气呀!” 夫人?曦禾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谁是夫人? “你很会说话。”清时满意点头,将一袋珠子给了店老板,又瞧了一眼曦禾,“眼神也不错。”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欢迎夫人下次再来!” “……” 清时牵起曦禾的手,眼神清亮如同被雨洗过的暗夜繁星,“走吧,夫人?” 羽毛轻轻扫过心尖,她只觉耳尖一热,挣脱清时的手连忙走了出去。 此刻夕阳余晖洒遍人间皇城,看着她的背影,清时倏尔一笑,却在片刻之后,唇边笑意渐渐消失,眼底闪过一抹苍茫,比夕阳还寂寥。 079 不安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走出一段路都不见清时跟上来,曦禾又折回到清时身边,自然而然地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怎么不走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她的睫毛弯而长,眼睛大又亮,认真注视着清时的时候,她的唇会不自觉上翘。 以往被曦禾认真瞧着,清时也会感到愉悦。 然而此刻,他却只觉得遗憾。 抚了抚她的额间碎发,清时的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眉眼,“你想做什么?” 曦禾想了想,“我想看烟花!” “好。” “我想坐在月亮上看。” “可以。” “坐月亮上能看见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夜色初初降临,月亮袅袅而出,清时揽过曦禾的腰,两人隐去身形,踩着云絮做的阶梯,坐到硕大的月亮上。 清时在虚空接连点了数十下,而后便爆出一串不大不小的声响,斑斓流光乍然绽放。 夜风拂过,摇动曦禾发间的流苏,眼前烟花绚烂,身后落星如雨。 清时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铮’地一声将其拔出,刀光凛凛。 曦禾一愣,“你该不会要谋杀亲‘夫’吧?” “夫人貌美,杀之可惜。”清时将匕首收回鞘中,递到曦禾面前,“放在你那吧。” 曦禾不明所以地接过匕首,翻转看了看。“这不是你砸到我山头那晚,‘不经意’掉出来的那把匕首吗?” ‘不经意’三个字,特意咬重了。 清时摸了摸鼻尖,而后轻咳一声,缓缓开口,“之前你问我是不是魔,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最初醒来,我是在东海之畔,不知来处,也不晓归途,这把匕首是唯一在我身边的东西。” 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茫然让曦禾心尖不期然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她将匕首妥帖放好,正色道,“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你定然不是魔。不知来处又如何,你若愿意,以后我的来处便是你的来处,你的归途……便是我的归途。” 清时将她揽入怀中,“我自然愿意你的来处,便是我的来处。” 可我的归途,却不能是你的归途。 清时又问她,“还有什么想做的?” “嗯……想看雪花漫天、想看层林尽染、想看莲叶田田,也想看山花烂漫。”曦禾拨了拨耳边碎发,勾唇一笑,“其实做什么都好,只要和你一起。” 平静如古井的眸子盛满漫天星光,清时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曦禾的眉眼,而后缓缓向下。 他眼睫微垂,鼻梁高而挺直,月华映亮了半边侧脸,恍若神明般耀眼。 曦禾缓缓仰起瓷白的脸,碎发扫过纤细的脖颈,耳畔滴珠摇曳生辉。 唇上一触即逝的柔软,令清时扶在她腰间的手指微微蜷缩。 紧接着,曦禾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清时禁锢在怀中,他们紧紧贴着,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体内杂乱无章的气息冲撞,使得清时的背微微一躬。 “怎——” 察觉到异样的曦禾‘怎么了’三个字还未问出口,清时便挑起了她的下巴,进而贴上了她的唇。 温热的呼吸在喷洒在耳畔,扣在她腰间的大手愈来愈紧。 曦禾紧紧拽着他胸前衣袍的手越来越松,恍若掉入云雾缭绕的温泉池中,意识逐渐放松。 自然也没察觉到清时眼中一闪而逝的红。 后来,他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可曦禾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混沌,什么也没听清。 她再次睁眼,已然回到了祈神山。 曦禾猝然坐起,把床边坐着打瞌睡的逐溪吓了一跳。 “诈尸啊?吓死人了!” “清时呢?”她问。 “咱不至于一大清早醒过来就问吧?有点出息行不行。”逐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曦禾按了按太阳穴,他们在月亮上……是梦吗? “快点告诉我,清时在哪?”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逐溪促狭一笑,“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啊?” “算了,还是拿镜子你自己看吧。”如此羞耻的事情,他是在张不开嘴。 曦禾接过镜子照了一眼,而后面色一滞,飞速将镜子扔到了床角,掩着唇恍若无事地轻咳一声,“大概是昨晚辣椒吃多了。” 逐溪也不戳穿,憋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哎呀,看你这程度,想来是吃了不少。” “……赶紧出去吧你,看见就烦。” “那可不行,清时可是交代我了,午时之前,不能让你出门。” 曦禾不解,“为何?” “这个也不能说。” “……那我唤幼娘出来问问你?” “嘿,你这还带胁迫的!”逐溪俩手叉腰,“给你们俩办事,还真是受累不讨好!” 曦禾转了转玉荆扇。 “……” “说不说?” “就是清时在为你准备惊喜,特意让我看着你,午时之前不让你出门。”逐溪飞速说完,然后在心里默念‘这可是你媳妇逼我说的,怨不得我’。 听到这话,曦禾先是心中一喜,随后却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唉,我就知道你俩得有这一天。整日对着那样一张脸,不沦陷才怪呢……” 逐溪巴拉巴拉说着,曦禾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忽而,她抓住了他的胳膊,“昨晚是清时带我回来的吗?” 逐溪点头,“是啊。” “大概什么时辰?” “大概……不到子时吧。” “子时……回来之后,清时便一直让你守着我吗?” 逐溪点头,想了想又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心中纷乱得很,曦禾摇了摇头,忽然有些坐立难安起来,她将近日发生的事情飞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眸光一肃,“那些魔气,你们是如何收回的?” 逐溪张了张嘴,目光一闪,“这……是清时……” “是清时如何?”曦禾有些焦急,“告诉我!” 眼一闭、心一横,逐溪脱口而出,“是清时以身为盅,才将魔气尽数吸纳!” 眼睫剧烈颤抖,曦禾一把攥住了胸前的衣襟,瞬息之间,她便想清楚了缘由。 上次围攻蚌妖之时,清时便无意中吸纳了一丝魔气。 这次苦于没有收回魔气的法器,为了救她,也为了六界免受魔气侵害,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以身为盅的办法! 080 成魔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当时你被宣黎带走,我和柳莘赶回祈神山求师父,可师父却说你有自己的造化,并不打算出面,所以我和柳莘便去寻了清时,之后我们发现魔气踪迹,而且还发现魔气有化形的迹象,可昶乐皇子还未传来藏魂烛修复完好的消息,然而魔气即将化形,已经不能再等了!”逐溪的嗓音有些颤抖,他顿了顿,“清时让我用结界将他与 他们很认真的低头检查,然后瓶盖忽然就打开了,就像延迟了几秒才松开一般,一股怪味伴随着五颜六色的液体,马上喷涌而出,溅了他们一脸,继而洒落全身。 炙焰刚想挣扎,章鱼立即将一只触手回卷,用它那粘糊糊的吸盘将炙焰牢牢的吸住了。 杜夫人沉思片刻,道:“去让牛妈妈把这事儿设法告诉娘知晓。让她好好劝劝娘,让娘别再赌气了。这事儿约莫会有转机的。”从此以后,老夫人和蒋重又多了两个仇人。她可不是王阿悠,他们负了她,她要一点点地讨回来。 赵亚宁一头雾水,不理解为什么大真会这么说。自己今天跟着球队训练,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做,怎么会被他这么说? 宁王果然又看了牡丹两眼,虽然最终不置可否地拨转了马头,脸上却也没露出厌烦的样来。 被摩纳哥压得全场无法反击就已经够让他们难受的了,而现在,还被人shè进了一球,这就跟让巴黎圣rì耳曼难受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很急切的愿望要实现呢?”他的眼睛深邃,像是望不见底的大海。 曾瑞祥一听也不好说什么,又商量好祭祖的事情,就带着子福、子禄回家了。沈氏听了今年就自己家人吃年夜饭,倒也没说别的。 瞬间,山崩地裂,这么多强者同时出手,威力强大无比,气势滔天。 可怜的司徒未央,尚未入学,就已经在一众长老面前,留下极其深刻的恶劣印象。 唉!关于这点,我从道元那里就知道了,因为这个世界缺少了一种术法。 心里想着,我杵在门口却没有动,眼见着衣柜都被碰撞的发出‘砰砰’!声响。 “宋御衍,那你呢?你会和我说实话吗?”她看着他,很认真的问道。 “我新郎官,这么急着就抱住了,你也太猴急了吧。”董风辞轻笑。 至于刚出生的那个孩子,也很可爱,身体素质很好,并没有因为早产出现什么健康上的问题。 而两人没注意到的是,在休息室的外头,谢雨熙将这一幕幕看的清清楚楚。 燕殊拧眉,走过去,扶住轩陌,燕殊力气很大,抬手就把轩陌抱了起来,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夜微凉,皎洁的月靠在树梢头,繁星如碎钻铺洒在黑暗的天幕,清风掠过,窗帘浮动。 叽叽!叽叽!呕呕!的各种痛叫之声,整个山洞都回荡着雪人的惨叫。 “那好,我就和你说下,我们族中正需要大批生活资源,不知贵族能否帮衬一下?”苗凤询问着。 “五阶植物丧尸的种子……也就是说这个森林里还有一只植物系的五阶丧尸吗???”官妙含问道。 她现在吃喝不愁,人人都知道她是王爷的座上客,待她恭敬得很,跟耶罗香这几年的待遇是天差地别。 赵云和许褚开起了玩笑,扭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可把许褚是憋屈坏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但是对于赵云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略带委屈的说道。 081 化魔池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天帝微微一笑,“你说呢?” “起初我以为是要给宣黎接续经脉,可纵然我们没有寻到乌狸兽,她仍是好端端地出现在了无烬墟封印破裂的地方,拿着五彩石,及时地扮演着一个救世主的角色。”曦禾看着他,“就像是,早就预料好的一般。” “你很聪明,却又不够聪明。” 曦禾瞳孔骤缩,“你 白金色的光芒朝凤凰射了过去,并且准确的命中了凤凰的胸口,瞬间凤凰的动作就停止了,然后铺天盖地的光芒闪过,托尼的眼睛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画面,凤凰杀手直接被强大的能量波动吹飞了不知道多少公里。 不过可惜的是,最终这一份殊荣并没有给予董梦薇,而是给了别人。 夏瑾瑜其实对周扬无感,但是看在王京的份上,自然也是努力的把周扬当做朋友。 拍电影、拍电视剧、做动画、创建动漫平台、开货运公司、甚至于参加武林大会,就是不好好唱歌。 他还罢,只是冷淡客套些,可对崔净,她可是从未掩藏过她的厌恶。 老爷子往后倒退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桌边,难得他真的错了?他难道不是为了夏瑾瑜好吗? 在相互了解了一番后,唐棠知道了这两人就是本市的人,不过因为家离学校还是很有一段距离,未来三年应该都会住校。 当然,祭田最主要的作用还是产出祭祀先祖之用,帮扶家族的贫寡之人,扶持家学,鼓励族人向学等。 “你有什么事情要办?”阿尔德里芙颇为警惕的看着留下的京,她知道自己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肯定是对方搞得鬼,所以她此刻非常的警惕。 “嗡——”大厦顶楼处,传来了轰鸣的声音,只见一红一蓝两辆赛车,突然从大厦内冲出来。 岂不料,远在前方上头的方牧,却是回头瞥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轻蔑,嘴唇微动,吐出二字轻语。 钱多其实心中还有更大的担忧就是修仙者和武者的不稳定因素还在,若是在以前别人说着些上天入地,或是日行百里自己不信,但自己亲身经历过却不得不相信某些事情。 两米多的半人半兽逐渐成形,交战双方进入状态。锋锐的利爪撞击大盾,力气竟然丝毫不输刘天策,甚至还有些许反压之势。 只见黑炎吞天盘一出来,便急速飞向那阳鱼。阳鱼有着势不可挡的攻击力量,世间少有功法是其威力。但黑炎吞天盘同样不逊色,有着两种强大特殊的属性。 早在酒店,方牧就已经发现,这块铜板,好似‘认识’了夏兎一般,除非是方牧主动刻意去查看她的修为,否则通常情况下,都不会传来感应。 当墨元十人回到客栈之后,却发现所有侍卫都被斩杀光,只有那些家卫在收拾尸体与场面,悲剧的墨元十人刚刚汇报完之后便被云彬拉住干苦力,因为尸体太多,而且埋的地方在城外!因此花费的时间比较长。 “这……”甫飞有些哑然,他之前确实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现在细想起来,这件事确实很起怪。 不一会儿,就是导购员推来一架子的西装,看起来就是很昂贵。。 “那么,你多保重……”李芸素轻轻道一声别,转身走去,弱柳浮风,影子被夕阳拉得好长好长。一步一步轻轻的咳嗽声,远远传来。 082 吾名祖曦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静默立在一旁的司命余光扫见一抹明黄,倏尔俯身下拜,“拜见天帝!” 天帝带着众仙浩荡而来。 曦禾忽觉掌心温热缓缓消散,她猛然抬头去看,便见清时周身升起无数细小的银色萤光。 握着清时手的五指倏尔收紧,却抓了个空。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在心底升腾,而后逐渐蔓延周 林越在第一时间护在了端木灵的身前,周围只有她的修为最差,连续的两次冲击绝对会重创她。 命运被旁人握在手里,这个感觉木胜很不喜欢,却又无可奈何,没有剑晨的同意,光是他父亲那边,就定然不会同意这个交易。 “找死。”面对扑向自己的王志玲,沈燕眼中寒光一闪,一脚踹在王志玲的肚子上,然后左右开弓,一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放眼各大神国,除了那六个至高神国外,的确没有神国能跟佛国抗衡了。 在这里,九星的成员并不互称姓名,也不会干涉彼此的生活,不过有需要的时候,作为首领的莫林会召集众人。 “弓箭手掩护、压制!”薛仁贵对“井阑”上的唐军大声吆喝,顿时,由房屋仓促组成的“井阑”上箭矢如雨,压制着宫城上稀稀拉拉的箭矢。 “三弟,这座山秦风学院真的送给你了?”卢方亮还是不太相信。 没有废除的原因则是,解除芯片需要解开三重锁:一,监控人员的指纹二,侍卫队队长方萱的指纹三,暴王的虹膜。 刚入了偏殿,便看见宫人们在有条不紊的搬运着今晚要赏的菊花。 而章珊珊呆愣的看着眼前的车,随后车门打开,一束硕大的鲜花挡住了那人的整个上半身。 如果趁她拿药的这段时间,江哲昔出事,那她……完全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简短的几个字让苏林语更是找不到任何还击的余力,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男人被苏林语激怒,抬起手要打她,却被轻巧躲开,而后被扼住了一只胳膊,一瞬间天旋地转,自己反而被摔在了地上。 “真的没人权,真的让人伤心。”穷屠有种哭的感觉,他也很强大好不好,竟然没有人这样追求过。 “怎么了?”冷雨柔这时候洗漱一番之后,看到了张天眉头一皱的样子担心说道。 这段时间,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四伏的危机让洛清心大脑时刻保持警惕。 也在这时候,张天听到了冷雨柔的脚步声,马上把日记还原,然后躺着床上,假装自己在睡觉。 “你说的对,这件事情不能在劳烦商会了,凡事都要适可而止。”周恒觉得曲静宁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你已经查到了我母亲的死亡原因了。”虽是问句,唐颂语气却十分笃定。 所以哪怕这个家伙看上去可以来一发,她也在下一刻无情的扭过了头。 经此一事,先前曾在网上对唐颂百般咒骂的人,瞬间转变了心态。 说话间,杨柳诗突然感受到胸口的子母玉微微发热,便笑着走到了不远处。 为什么就只有她是这样?为什么只有她不能随心所欲的拥有平凡的人生?为什么只有她走到哪都需要别人的帮助……?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时晴往四周看了看,刚才那个搭手的人怎么不见了? 而唐颂的身形也随脚下动作,猛然后仰下腰,她手中横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线条流畅的圆弧后,直直从身后潘雨萱高耸的前胸间穿过。 083 落仙渊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普元垂了垂眸。 “莫非——”见他如此,天帝难免有所猜测,更何况,他亲耳听到了自曦禾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 祖曦。 乃是上古掌八方战事、司六界众神的司神殿之主,神界战神的名号。 她为何会说出战神的名讳? 难道是鸿蒙剑残存的战神意识短暂苏醒? 天后 严一诺脸色一冷,“你胡说八道什么?”这种玩笑,是可以随便开的吗? “那烦请师兄好人做到底,顺便将花神脚踝上的红线一并解开吧!”朱碧提醒他。 “那就喝一点红酒,再去睡觉。”离瑾夜淡淡道,晚上喝一点红酒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红酒还滋补养颜,所以离瑾夜也不反对。 “可是可是。”朱杰明没有了往日大学教师那种儒雅的风度,搓着手,急得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种偏执的喜欢,让秦晨又怔忡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今早出现的男人。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蒙老瞪了蒙润龙一眼,眼神凌厉,顿时让蒙润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唐知远就是再不甘,这一年多看着林韵一天天年轻起来,也不得不承认,赵毅比自己更适合她。 “蓝非,没事吧,有没有烫着”蒋叶锦紧张的用纸巾帮蓝非擦拭。 如今周峰委婉的表示并不会追查下去,无论这个年轻的刑警队长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心存感激。 “这就奇怪为什么我们回来,正好他们出现。”司徒泽随口说了句。 随着实心木门开启发出的声响,红蔷薇厅中的景象也如画卷般展开,再无保留地映入了爱丽丝的眼瞳。 傅清欢眉头微微的皱着,对于这件事可以说是一时之间无从下手。 黎月拿起手机,透过屏幕看了看身后。果然,有人跟踪。不是墨炎的人。 我呆住了,身体里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似的,恐惧让我感到无法呼吸。 两人拳掌碰撞,脚下的看台瞬间崩碎、塌陷。一圈圈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炸开、扩散。 宁千易面容也是一僵,她今天来厉阳这里来就是要试探一下,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屋中三人是三兄弟,分别是徐天德、徐天寿、徐天培,皆是白莲教达州直隶州分舵的首领人物,来人也同样是该分舵的首领级人物,军师王登廷。 “就怕有心之人将这件事按在你头上,说这是你的义务,那不就难办了?”傅清欢也没想到事情逼得这样紧,她的心里还有些主意。 乡绅将田地看成命根子,所有财产,全押在积累田地之上,可以说,谁阻止他们买进土地,便是仇敌,更何况是要强行剥夺他们的土地? “把她送回去吧!就说她来的路上出了事。”厉阳对着副官说道。 经过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穆志飞带着那些士兵东奔西走,不但吸纳了一些原本的散修人仙,还去天河仙域的其他地宫中,唤醒了不少的士兵。 “第五,认主顺序呢?总有个先后吧?”半空中,一名粗野庄稼汉模样的男子高声喊道,他也是叶征观察过的三位B级上古修真者之一。 然而他刚开枪,宋玉琪这边也抬起枪对着他就是一顿突突,对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宋玉琪给突突倒了了。 不过凌夕末并不怕他叫人来,为了防止护卫来妨碍自己,她随后丢出了一个防御阵法,外面的凡人是攻不破这阵法的,所以她多的是时间跟他们慢慢算账。 084 三浊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这还是司命第一次见到普元真君面上出现波动,他连忙噤了逐溪的声,“真君恕罪,逐溪他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 淡淡扫了一眼司命,普元真君便化作云烟消失在原地。 司命微微松了一口气,解了逐溪的禁言术。 失魂落魄地踉跄几步,逐溪道,“司命星君,我该如何才能救出曦禾?” 但他旋即猛地一踏地面,似借助着地面的反弹之力,若离弦的箭一般,再次疾驰而去。 这些首领级的黑暗恶魔,跟同级的领主怪属性相当,张凯等于是被八只40多级的领主级boss围攻,幻影分身和暗影分身相继被轰爆。 忽然之间,一道阴影从天而降,阴影之中,却是一座古堡,生生的镇压在了大手上。 从对方在斥掉那颗受真气控制的飞弹后并没有选择离去,而是选择从容地等自己过来这一点,足以看出倪端所在了。 这一次,大虎并没有跟来,而是与其余四虎一样,望着山头,望着那不知边际的阳城,期待着他们能早些时日回来。这段时间,莫一鸣不在后山,令他们思绪万千,想念万分。 张凯刚才被神农鼎的气流笼罩时确实感觉到很舒服,像是回到了母体一般,让张凯觉得很舒服,张凯也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张凯也清晰的看到杨叶舞的身体周围始终萦绕着一股黑雾一般的能量,正是这股力量让她在黑夜之中获得了额外的力量加成。 如今,虽然有了极乐真人的符箓,不怕他们干涉,但是有了更多,更容易的选择之后,方青山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初级攻击药剂的属性相当强悍,几乎等同于多装备了一件白银武器,对任何物理系玩家来说都是极品药剂。 显然是想不到,如此强大的昆仑,到底还需要用这般的礼节来迎接谁人? “师父,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差点让乌子瑜的元婴逃脱。”唐鸿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十八人,同时下棋,一时间,十八种不同强度的规则力量在天龙棋局之上弥漫而出。 然后就在这时候,从另外一个方向一个巨大的火球轰了过来。。。。。。 检查完臭鼬噗的状态,发现只是受了一些轻伤不碍事之后,泉山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着药剂。 看到优迦进了生态园,猫老大对着优迦轻轻的挑了挑眉,身为单身狗的优迦顿时觉得收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在这样日积月累的情况下之下,食骨之井的力量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日积月累了起来了。 他自己不是参赛的选手,即便是换位思考也不能对雷嗣此时的感受感同身受,更无法说出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只能希望雷嗣能够不留遗憾。 曾母笑呵呵的看着李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她这一打量,李杰倒是无所谓。 来到栖岛之后,虽然对战技术蹭蹭往上涨,但是栖岛的居住环境让她少有同年龄的玩伴。 一般人的确是不会准备两个反魔立场,尤其还是施法者。。。。。毕竟好歹也是六环法术位,如果是牧师的话,更是需要8环,这也是为什么半巫妖那么惊讶的原因。 “那子远呢?”曹操表情凝重起来,世上真有这般巧之事?袁绍丢的儿子偏偏被吕布救去? 085 郁苓神尊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对于痨病鬼的惨状,煞老龟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开口,“看你还能翻出多大的风浪。” 他微微佝偻着脊背,周身煞气流窜,只抬了抬手,便将那股残余的怨气打散。 这也不过是曦禾的最后一搏,一鼓作气,气散便竭。 “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疯娘子掐着曦禾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但是能把她邀请来主厨,那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毕竟瑞秋雷身价也超过两千万美金了。但是在那些顶级富豪眼里,唉,还是个厨子。 这是一个正正规规的机场圈,而且非常的正,把整个机场都罩进了安全区之中,南边也有百分之40的海域,可以说能活动的地区并不是特别多。 其实大家一直很期待IFCD完成一次那种从楼顶跳到别人楼顶,但是上下夹击的一次完美的功楼,但实际上根本不可能。 他的脑海里面满满的都是秦最后被吃掉的样子,那份无助,那份可怜,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舍,但是最后呢?那只血鬼没有怜悯,直接将她按在地上给生吞活剥了!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希望大家下去好好修炼,早点进入筑基期!”李昊下课的时候顺便鼓励了一把。 上校深深地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然后一挥手,身边的士兵让开一条路,那两辆车直接开了进去。 这就是特拉维斯的功劳了,夺冠那个晚上的庆功宴,他比谁都要嗨皮,可一旦时间来到第二天的早上9点,他就严厉的批评了几个训练迟到的球员,并罚了他们每人跑50圈篮球场。 凉云从陆阳的话里面能够感觉到真诚,更是能感觉到陆阳对刘杰深深的仇恨。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异能学院的院长,我叫叶天明!”叶天明见状点点头,屁股一掘,坐在办公桌上,道。 “虽然刚才说了,但是仍然无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叫尼基塔布隆伯格,你们叫我尼基塔或者尼基都行,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尼基塔自我介绍道。 只是现在的罗伯特,一点没有先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相反,头发杂乱,衣服肮脏,一看就是好长时间都没有洗澡了,林风找了一个椅子,坐在了罗伯特的对面,冷冷的注视着罗伯特。 “你们两个大男人,下水摸索一下不就好了,好吧好吧,老夫就下去一回,免得你们心里说老夫骗你们,哎。”千骨子声音有点无奈,然后朝着河边近处走去。 “有何不可,有实力在为何要藏着捏着呢。”水天澜无所谓地继续喝茶,洒脱无比。 在我的实验室里,有十几名科学家和数倍的助手,利用各种各样,价格昂贵到超过等体积白银的仪器,夜以继日采集、记录、识别、研究、分析x基因。认识它们。利用它们、改造它们、掌握它们。 时间慢慢地过去,水天澜感觉身体的细脉已经开辟出来很多,那本来多余的元气也都全部蓄积起来,直到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不适,相反,身体变得更加舒适了。 镜水仙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一个元婴修士的乾坤袋对于一个开融修士而言不啻于一座巨大的宝藏,他能看得开,舍得下,这性情确实值得欣赏。 大明宫因之前是避暑行宫的缘故,防备并不太完善,自从帝后迁居至此,秦琬便命人在大明宫北边做了个夹城,加了一道重玄门,夹城里头则设了官署。 086 抱起来了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郁苓毫不犹豫地拂落曦禾的手,“你们给她瞧瞧。” 说完,径直走出沐晨殿。 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一股莫大的恐慌将她包围,曦禾起身欲追,却被几个女医官安抚地按在榻边,“容小仙给您看看。” 曦禾木偶般任由他们摆布,他们收拾药箱准备告退之际,曦禾缓缓抬眼,深吸一口气,问道,“方 系统可以和她交流,发布任务,观察周围环境,甚至可以检测到重要剧情的偏离,但却不能直接对现实的事物产生影响。 弯腰之际,露出大片雪花般的粉肌,比婴儿的肌肤还水灵,能掐出水来。 时熙想起来,上期她坑虞观岳两千一只蚕蛹的时候,确实引导周铭安说过“节目组毫无人性”的话。 倘若是以前,他或许不懂,但是获得了屠夫技能后,一些禁忌也随之知道了。 一开始她觉得是遗传基因的问题,因为叶景池也很白,所以可能这是叶家祖传的白皮基因,晒都晒不黑的那种。 这边风景很好,大家多多少少有点舍不得,彼此拍了好些照片才离开。 更何况,这次大战不亏,活捉了超风暴和野兽四人,天盾局几乎完败。 祁王微微一惊,因为沈聿看上去比自己年轻的多,序过齿,原来他只比沈聿年长一岁。 大堂内被孟老板挂满了雅致的挂画、雕刻,唯有最中间的一副,被红绸子盖着还未揭晓。 她经纪人跟黎念经纪人本来就是死对头,对她们的动向向来很关注, 根据他收集到的消息,还有他专业的分析能力, 得出一个结论——黎念可能是想模仿她,走真性情人设。 “聚集!聚集!”这队的头领见情况不对,赶紧大喊了起来,人类的火枪兵近距离时对兽人的威慑力是极低的,往往还没有填几发子弹,兽人的刀斧就已经架到你的脖子上来了。 只见光滑亮的能照的出人影的地面,哪有什么东西可以绊倒他的? 陆林跟着周星星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老字号米粉店内,看样子星仔今天晚上是准备请所有来捧场的嘉宾们吃米粉了? “仙子!他长的可真好看!”惊呼出声的梦卿,压根就没听到踌躇的裔凰说了什么。 “开除了这两人,我就不报警了。”林轻淡淡地指了指梁曼莎和6亮。 脸颊浮起些许害羞的红意,难得表现出孩子气的贞德从怀中拿出一件物品,递到岚的面前。 “你等不配直接问孤之名,这和口气无关“。赵无铭不假思索的回复,语气很是平淡。 再加上今天的直播确实也没什么看头,昨天早上直播赤手拖动路虎的那一个桥段,暂时也已经满足了观众们的好奇心,所以今天的打赏也就只是零星的飘了那么两下而已,并没有飘红打赏。 双方沟通了下,也就定在了公历新年之后农历新年的时候过来看看,顺便体验下这边的风俗民情。这些事情原本是镇领导出面来招待,但是他因为那位老人的事情必须回京,所以就把这事情交给了张翠花来接待。 强攻之下,或许能挡那么一下两下,可若一直被伤,一直有损,那不论是大阵的自我修复也好,所能承受的损伤次数也好,都不会令这防御结界持续的太久。 陈天不紧不慢地推着车走了进来。坐在门口的阎埠贵眉头一挑。他看着悠然自得的陈天,有些难以置信。 087 上药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那女仙,究竟是什么来头? 自从神尊沉睡,神界大门紧闭千年,刚一打开大门,神尊出去不久便‘拖’了一个女仙回来。 那女仙昏迷不醒,竟还知道死死抱着神尊的腿。 他们许久不曾打听外界消息,也不知仙界何时出了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女仙。 镜湖走进医所的时候,医官们的讨论也十 尽管这些老古董激烈战斗,但是冥河并没有受到影响,喝水没有被截流,幽冥船没有受到冲击,顶多就是微微摇曳。 “我知道你,你是若雪那个丫头的男朋友吧。”叶母这才笑着对李牧尘点了点头,直接点明了李牧尘的身份,叶素月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然后她又迅控制尽量使得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 猛地一声暴喝,邱洪全体内的真气疯狂澎湃了起来,青光大盛,并展开急速向后暴退。 就连上空中顾长风、周正南两人都是愣在那里、脸色不断变化,不敢相信。 凭借赵无邦四极境巅峰修为,再加上碧海珠加持神通,想要抗衡这种级别的刀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脾气很大是吗?待会老子最先干的就是你!”冷冷的瞥了龙昊麟一眼,丢下这句话,洪卓成才转身离去。 不管怎么说,本杰明授意也好,玛丽莎自作主张也好,总算把钱粮、装备的事情解决了,连兵源可以解决一部分,用德鲁伊积攒起来的资源,征战德鲁伊,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不知道华夏网上有这样一句话吗,‘只要我不尴尬,那就是别人尴尬’!”安妮嘻嘻笑了起来。 苏夜本来还想转身过来攻击陆乘风,结果看到陆乘风如此果断退走,微微诧异。 即便上空的天武强者也是一愣,一改之前的俯视、不屑神情,开始关注起战台。 “那我们就走吧,家父早就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陈雷呵呵一笑的说道,然后示意沐毅跟自己来,然后带头走在前面。 “这一次跟上一次绝对不一样。已经出了人命。”楚云飞望着何马。 “好啦,比赛开始了,咱们还是好好欣赏一下吧,看看有没有值得借鉴的地方。”紫灵妹子拉起七杀的手,示意他不要去太在意其他的事情,享受现在才是王道。 君无极可不傻,徐威毕竟在封狼关多年,秦朗身世有异,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却也的确有让人同情的地方。 咳嗽了起来,手帕之上多出了一些血迹,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可是还是被天鹰看到了。 “这样。”蒋怡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脸给转了过去,继续看着他们的比试。 看来迷你龙这一击龙之冲锋威力不弱,利用向下的冲力,使出的龙之冲锋威力更强了,雷丘被打晕过去了,真嗣也扔出精灵球,将雷丘收服了。 赵朔新长出的灵根乃是变异金灵根,君无极猜测,他曾经很可能也是金灵根。 穆天的话,兰溶月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一点透,看来定国侯府未来的继承人是这位穆天了,她虽对定国侯府了解不多,但还好,这位穆天的‘性’子随了其母,不是其父那样的屠宰手。 炼制出满纹丹后,她喂赵朔吃下,帮他化开满纹丹的药力,帮助赵朔吸收。 陆少曦惊喜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果然又比今早锻炼时强化了许多。 088 无爱者无伤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你叫来医官给我看诊,甚至亲自给我上药,都只是为了……拿走唤灵戒?” 郁苓漠然起身,“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留你在荼灵域的理由?” 他的冷漠,像一把钝刀割在曦禾心上。 无爱者无伤。 但她此刻已然鲜血淋漓。 * 第二日一早,镜湖将昨日宣黎送来的请帖 周三少爷倒吸一口凉气,自己雇佣的最强保镖竟然连一个门卫都打不过,是他们太弱还是那个门卫太强? 出了这家医院的大门,汪掌珠重重的舒了口气,这里虽然是一家医院,但对她来说,是束缚她自由和心灵的牢笼。 刚一打开一条‘门’缝,马龙就注意到聚集在外的人见到有毒的房间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一个个就像是触电了一般,纷纷向后跳开,仿佛这房间的‘门’被打开就好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拉开了日式木门,走进了温泉房内,里面热气沸腾,袅袅云烟弥漫于空气中。晶莹如珍珠,靓丽如宝石。潺潺凝结在一起,飞卷向天空。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如此轻轻松松的就说出这句话?难道不知道他们全家都是靠着父亲的官位生活的吗? 可一想到死,蝼蚁尚且贪生,她又委实没有那个勇气,所以她唯一的出路便是想办法自救。 提起无忧,卿四郎脸上出现了痛苦悲切的神情,当初要不是他大意疏忽的话,就不会害得无忧年纪轻轻便丢掉了性命,所有的大好年华都埋葬在冰冷的棺材内。 来都了大楼‘门’口。马龙和唐龙都急匆匆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没有上实验台吧?”两人对樊勇的身体状况都感到担忧。 听到卿姑娘的话,三公主低头,双手轻轻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眼睛里的神情明明灭灭的。 墨离再次沉默,他突然间变得沉默寡言,少有言语,只是他的双眼却是仿佛有了一丝明悟般变得精芒闪烁。 整个大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虽然这些人都zhidao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取得雏龙大会的冠军,可是对于冠军究竟会花落谁家,他们的心中也是觉得十分紧张。 大葱这东西有样好处,不怕冻,数九寒天的放在外面也没关系。吃的时候剥去外面的老皮,照样青葱新鲜。别看吃的不多,但哪家做菜不放些葱花呛锅呢?还真离不了它。 这种时候,安然通常在一旁默默的装路人,然后在众人还在八卦得一团火热的时候,悄悄抽身跑路,不给同学们逼供的机会。 伴随着赵良话音的落下,凌乾首先一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跳到了药池之中,随后,剩下人的两人也进入了药池。 因为若是换成了他,也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给自己儿子报仇。所以,他没有丝毫迟疑,让黑虎赵政钧将儿子重新带了回来。 所以他在三人之中,才最爱用脑子。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可能的将危险都预估到。 “高帮主,请吧!”众人走到大门口,郑飞冲着高伟一笑,指了指屋中。 这份合同杜有才很吃亏,可没办法,谁让他派人暗杀自己,而那些人都被自己给活捉了呢?虽然杜有才也做了一些遮掩的手段,可是,在宋子阳这样的专家一路突破下,杜有才还是被挖了才出来。 089 三清池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或许他们连清时的名字都不记得。 不愿再听下去,逐溪欲起身将曦禾带过来,谁知鸢陆竟直接定住了他与柳莘的身形。 宣黎含笑看着曦禾,眸中闪动着挑衅的光。 她就是故意坐在这里的。 偌大的宫殿,没有一个位置能坐,她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在这场宴会上待下去。 郁苓忽 流光闪烁,光芒凝聚,一道恐怖的拳芒显现而出,便欲对着天玄轰去。 带着这番疑问,有人向着那里杀神殿那里看去,见他们一个个神色古怪,不由明白了其他们的苦涩。 手中桃木剑刺出,有大片雷霆随行,将墨色剑意藏与霹雳的白光中。 只是,不到片刻间,粉红色的衣裙便被划伤了数处,看着实狼狈。 “这样,你吩咐下去,让他们挑着卖布的摊位瞧瞧,有无被撤掉丝线的布匹。 夜倾城伸手,食指与大拇指掐住对方的下颔,用力的将他的嘴掐开,漫不经心的看了看,然后看到牙齿中藏着毒囊,她没想到,修炼到元素者那么不易,对方竟然还想不开。 他觉得这个事情一定有什么不好端倪,不然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大规模突事件。 直到铁峰将最后一块魔石打磨完成的时候,铁峰已经是完全的跑神了,望着满地的能量晶,铁峰的大脑已经是停止了运作。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在这大雪天里,和地面的碎雪一般,也是凉浸浸的。 谢辞脸色凝重,叶修战死的消息带来的震撼还没有自他脑海中淡去。想着黎兮兮与叶修的师徒关系,不知道是该有多伤心。 军部的武器研究所太忙,定然无法兼顾,贸然退职又会惹来很多麻烦。凌寒睿考虑再三,退而求其次,决定转职做一段时间的军校教员。 所以,她也才会觉得江五爷和七爷有疑点,这么看来,他们的确也不无辜吧? 神秘感这个属性,就算颜滟不想要了,也没有办法,因为她真的没有时间。 尽管凌卿蕊救了皇上,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对皇上有所改观,何况那最后那下舍命一挡,并非出自她的本意。 要先将新鲜的豆皮用清水喷湿、软化,然后将豆腐皮摊平,如此放入几张豆皮之后,将豆皮重叠在一起卷紧,拿纱布包住,麻绳捆紧,放入大火清水中煮约半个时辰后捞出,放凉后去掉麻绳和纱布,切成半寸厚的片。 而座位所有中国人藏身之处的山洞入口,也用石块堆砌起了两道齐胸高矮的防护墙。从山洞上方垂挂下来的、用绳索和灌木枝条制造的遮蔽网,恰到好处地遮挡了山洞中燃起的篝火光芒。 感受着潘冠踩在自己巴掌上的脚尖已经用实了力道,哈尔巴拉双臂猛地一提,健壮的腰背同时用力,顿时将潘冠凌空抛了起来。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瑞克带着他的登山队出发后的十九天,这件事终于被某个濒临奔溃的被害者家属透露了出来。 “嘶~你……”星挽月顿时一声痛呼,扭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不远处那张曾经不值一提的面颊。 颜滟的四个箱子里面,有两个箱子是她最近这两年在墨尔本和国内做的鞋模、配饰,还有一些设计手稿。 与此同时,寒魄圣地为数不多的功德气运一下子向张狸蜂拥而来,被罹龙神所吞噬,进而精炼了祖龙法力,将张狸的里里外外都淬炼了一遍。 090 侍奉神器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郁苓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将她按在怀中,一下带出水面。 空气涌入胸腔,曦禾大口喘着气。 郁苓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他转身欲走,却被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环住了腰间。 “别走。”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曦禾的脸上漾起两团红晕。 背后传来清晰的温热触感,鼻尖嗅到 也没有挑选的意思,直接进入了一家售卖粮食的铺子,店中的老板在看到蜜妮安进来的瞬间,双眼就猛的一亮。 云丹自然是高兴了,就是侯亮的跟屁虫,今天也是来大厦找哥哥的,没找到才和穆灵玩儿了起来,连忙就跟着侯亮下了楼。 就华丽包装公司从事的行业,老谢认为他们的产品利润不可能超过百分之二十,每年有三百万的净利润就相当不错了。 “十来桌饭菜的花费,对大清集团倒不是多大的负担。不过你考虑的周祥,再把那些出席嘉宾一个个请回来,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齐明远说。 两人来到二楼的卧室套间,进门开灯,“吙,好大的房间!”齐明远暗自感叹道。 “结你个大头鬼,让你来你就来,反正电话里说不通,你要不来,我立马把你开了信不信?”刘炎没好气,什么叫结婚?自己明明是已经离婚了好不好? “这个嫩的归我,下面由老二你来挑。”漠北三雄中一名大汉应声跳出来,正准备挑人。 随即,林天久盘坐在神山的前面,眼中神光绽放,紧紧地盯着神山,不放过上面的任何一丝细节。 史珍香真是感觉无限悲催,眼前的人为何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又或者是这个姓梅的实力很大,哪怕是进去了,那也能指挥手下对付自己? 齐眉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以往自己也认识这些人的,环运集团就办得不错,但是还没有这次这么隆重,受到的关注也不是太多。 咦?这是在诱惑我吗?有几分醉意的贺弘逸闭着眼睛,晃了晃头,却反而令自己更晕了。 “弘逸,你早就知道?”贺天昊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的本事越来越大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却已经了若指掌了。 “我会劝劝璃璃的。”乌孙时泽向美好未来屈服了。“芝芝兽出现的太少。而且,据说,这世间不会同时出现两只芝芝兽。”乌孙时泽按捺了心底的震撼。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芝芝兽居然是这种能力。 方思然听到有人冲进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贺弘逸,就瞪了他一眼。 李飒感到烦躁,用力捣了白门一拳,震得门沿玫瑰皆散落了一地。 “当然是北堂世家的博会拍卖行,相信他们不会拒绝吧。”影月说道。 出门就豪气无双的大笑,一见李扶摇并无佩剑,长戟顿地,猛然间跃起,一拳轰向李扶摇面门。 白金男是有苦说不出,他从红buff草丛穿过上路,完全是出于高手见对面无故消失,心里生疑后产生的潜意识,谁他么能想到,四个黄铜选手真会反将一军,在红buff草丛蹲自己呢? 秦受生被这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脖子就跟被钳子钳住一样,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于是他只好朝赵无为投去求救的目光。 而且她还听说,安七夏之所以能出生,还是安风谣酒后失控,和皇后一夜欢好的结果。 091 幽冥地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大师兄?是已故的炎昭师兄吗?”柳莘问。 逐溪点头。 “因为曦禾师姐,才……的么?”柳莘顿了顿。 “曦禾是被大师兄从祈神山脚下捡回来的,生来便是仙身,比我们这些苦苦修行才能修得仙身的人,强出一大截。然而,只能说天道有时候对于‘公平’二字严谨得有些过分,曦禾生来仙身, “我们先去烧点水,你赶紧睡会吧。”笑颜从车里翻出锅子和火折子后,也跟着跳下了车。 “这,皇上,您还没有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呢?”鼓足了勇气,郁紫诺终于把憋在心底很久的话问了出来,心却本能地将自己往外拉,忐忑不安地看着皇甫类。 他告诉自己,不能有退路,三天之内必须完成,否则的话,他会死,他的天运宗的兄弟姐们会死,还有北荒域的亲人们也会因为他的死被杀,无论如何。 醉神酒端上桌,吴狂想都没有想就灌下一口,滚烫的如火的酒从喉咙一直烧,烧到胃中,胃部在猛烈的翻滚。 “行,成交!”善雅如果之后以后的事情,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的,至少会婉转的让他答应她请求,可谁又知道以后呢? 步悔沿着八线朝着Z111最后消失的地方跑去,此时此刻,无人基地突然被占领了,这就表明王总下高低了。 “大哥,瑞祺的伤已痊愈,请父兄应允!”说完,安瑞祺解开衣带,将胸前愈合良好的伤痕示予两人。 “什么车?”这人是修车行的老板,本来是做生意的,脸上却没有生意人的和气生财,一脸冰冷模样,似乎人人欠他几百万没还。 “青峰山寨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皇帝想要降罪于我也要先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斗虎怒气冲冲地往木几上一拍,发出巨大的响声。 “段公子与段大人的遭遇确实让人叹息,只是,若是因此而使一个无罪之人含冤莫白,真凶逍遥法外,也实非段公子与段大人所乐见。还望皇上三思!”安瑞祺义正词严地回道。 男子身材魁梧,器宇轩昂,留着些许微髯,有着符合年龄的成熟气度。 “也不知你要这首词做什么,我那么多诗词你不要,反而讨了这样的。”纳兰容若收回了手,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 叶凡脸色一僵,不过并没有生气,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一些人不愿意和别人说话,有些是先天如此,有些则是因为后天生活环境所改变。 “你以为本天尊是吓大的。而且只要本天尊擒住了你。相信你那些朋友就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了。”大天尊一针见血地阴森一笑道。 延禧宫原是惠贵人独住,让兰馨住过去,也算如了莼兮的意。佟妃也没有意见,毕竟头一回见莼兮如此愤怒,心知兰馨的重要。惠贵人本就是她的人,若能拉拢兰馨,自然再好不过。 “真邪门,我就不信了。”玲再一次尝试了一次精神魔法,结果仍旧是一样。 “它是一只刚出生的地狱双头犬,是恶魔猎犬的一个分支种类!”贝鲁塞斯微笑着解释到。 当阴气旺盛的绝对压倒阳气时,你自然就可以看到那些东西。当绝对出现的时候,你反而会忘记了害怕,因为它们不在是单个的,突然的,它们就像是鲜活的人一般,在你的周围随意的游荡着。 092 鬼王冥烨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快快快,这里有个瞎婆婆!” 这一声叫喊过后,一众鬼魂一拥而上,围着那个婆婆左三圈、右三圈地开始饶。 “我扶您,我扶您!” “不不不,选我选我!” “我生前修仙的,脚程快,我送您回家!” “还是我来,我生前属马的!” “不不不……”瞎婆婆一个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头绪,索性就不在想了,毕竟自己进都进来了,便开始探查起四周的地形。 吴用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将这个躲在背后装神弄鬼,采取这种阴险的手段来报复别人的人找出来。但吴用除了眼前这封信外,掌握的线索并不多,一切都还只是来源于他的假设和推理。 不用专家预测,大部分人都能想象出世界金融市场,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虞翎一愣,才反应过来,古人都有天狗食月的说法,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是敲锣打鼓来‘驱逐’演变到今日就是放鞭炮了。 而且上次刘长生出手替宝东解决了华尔街的麻烦后,现在也就只有陆家手里还握着宝东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了。 “放心好了,如今阴间大地,真的让我忌惮的已经不多了,就算有,也绝不是那个山谷。”牧易知道宁胤要说什么,便直接说道。 “不是,他老人家还在虞家村过得好好的呢!”虞翎没想到一个鬼字就能让她想到太爷爷,她把楠楠的事简单诉述了一下,包括锦绣年华施工地里的尸体。 “等他们主动在明面招惹我们,到时候,我们就有借口跟他们往死里磕了,这样大伟也好做一些,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事,大伟这个眼看要到手的副所长位置给弄丢了!”马勇很认真的说。 虞翎点点头,没把要是自己实在解决不了了找顾姨帮忙更加省事这话说出来。 男子回过身来,竟如同先前从他们中间穿过来那般,直接又穿过去了。而且,仍旧是目视前方,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灵魂力量化成的三尺青锋仿佛刺中了一座巨岳,在其上缓慢的破开了一个洞,但若是想要刺穿整座山岳,不知需要花费多少功夫。 朱大人心中都已经做好了被朝廷丢官罢爵的准备,却没有想到赵逸竟然会说出如此话语,这大大的出乎朱大人的预料,一时之间愣在场中说不出话来。 殷破败和雷开倒也不笨, 因三千飞骑多是老弱病残, 两人各选了五十精兵去追,余下大队人马走在后面。如此两队人马都是轻车简行,石慧尾随殷破败身后竟然当真让他追到了人。 镜先生么,先生修为很高,知识渊博,魔宫四贤平素也很愿意听从先生的吩咐。可若让镜无缘做这个魔君,修罗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至于往下他们四兄妹,不要说别人,他们自己都觉得没有一人可以胜任这个位置。 行至院门,与张茹近在咫尺,赵逸微微一笑:“我来了,放人吧。 石慧不由多看了扶青枫两眼,能够让碧云天大弟子失了分寸的姑娘, 想必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截然不同的两种相遇相识,没有好坏之分,也没法以任何界定词去比较判断。 纪以宁无意瞥了一眼,私下无聊地拿两人的样貌对比了一番,最终得出精准的结论,老龙王颊边隐现多条年龄的线条,他,好像比她老了点。 093 结梦之神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勤勤恳恳地为众生吞噬噩梦,缔结美梦,然而枕罂却因神力平平,只能在神界任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他自知难有出头之日,却不满足现状,某一日,寻着机会对战神祖曦下了结梦术,偷走她的四方神器,助魔君晁洛冲破了西荒无烬墟的封印大门,彻底引发神魔大战。 自此堕神后,引梦铃的铃声不再清越,变得怪异诡 面对一个魂帝级别的强者,哪怕是没有释放武魂的魂帝,京灵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立即使用了他唯一的千年魂技,同时增幅他自身百分之五十的攻击速度与攻击力。 迟序虽然体力比阮妍强,但抱着二十多斤的橙子爬上爬下走了二十几分钟,又返回来取折叠桌,他还是明显感受到疲惫。 主要是这兄妹俩一天也能挣不少的工分,加上口粮田,也算是不少,而且好养活,一天给几个黑面馒头就能活。 说来,箱庭与金丝雀的关系,就像是大学校园与穿着拖鞋的大三学长那般——熟悉,有点讨厌,有点喜欢。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就绝对不只是他打交的瘾上来了,更也是有着让藤丸立香认清自己实力的作用。 来袭的魂师大多还没有开启自己的武魂,瞬间被这恐怖的能量风暴所吞噬,不过片刻功夫,就有超过百名魂师陨落,一时间,惨叫声哀鸣声充斥在整片战场上。 不不不,偃偶师你错了,这些故事对我们来说或许是新鲜的,但对于我那早已见证过希望之洲所有历史的恩主,【记忆】,或许不值一提。 这是空白的专门领域,实际上,那两人也的确靠着精湛的游戏技术,用‘较弱’的棋子兑换掉了对面的神明选手。 毕竟她们卖烧烤需要的东西更多,像迟序他们那样只靠人力搬东西过去实在太辛苦了。 在说话的时候,陆羽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咄咄逼人的感觉,听上去给人一种无比冰冷的感觉。 同样的时间,南江市一间私立医院里面,一间手术室,几个医生正帮江上龙在做着接骨手术。 安德宝很沉稳,见林彬已经站在了门口,便知他们已经知晓,都中了酥骨散。 努力的将疗伤的丹药吞进了口中,方敖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后方,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第二天一早,梨伩醒来,就听得人说,皇上,昨晚,去了醍醐殿。 噩梦神赶紧应道,“属下这就去。”嗖的一下,便消失在琉璃宫的入口处。 而昨晚枝荷去丽香宫浑水摸鱼,终于对大皇子的问题有了一点眉目。 然而,就在陆羽的手掌刚刚捧在乘务长的身躯之后,瞬息之间,乘务长的身躯就仿佛是一根木棍一样,直接瘫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和阎十一是一伙的,你也不是好东西!”高迪年轻气盛,又对师父的死过于悲痛,此时也是口不择言,与阎十一相关的人他都当成了敌人。 三妙师太的佛尘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器,竟然一击之下把甄斐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移位,受到了不同的伤害,若不是甄斐懂得自救,这样的伤势至少要修养几个月才能恢复。 他徒手硬接两位老大圣的攻击,即便这两位老大圣都是法力惊天的人物,一出手,横扫世间。 陈惜自己并不太愿意去参与这样的一些局,尤其是他知道现在有不少人憋着坏,非要和陈惜搭上关系,可能更多还是想要和陈惜谈合作,想要投资他们公司的新电影。 094 结梦术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神尊是想将我扮成战神的模样,引枕罂出现?” 难怪她说愿意留在他身边侍奉神器,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原来早在星月天就想到了她的用处。 雪下得很大,地面很快覆上一层白,穿着华丽却单薄的衣裳站在雪中,曦禾只觉她的心比雪更冷。 她明白清时和郁苓是不同的,但她潜意识里仍旧无法将 “喝个p的酒,我来跟你道别的。我可是偷跑出来的,还得赶紧回去。让我家老头子知道我禁足期间跑出来就不好了,特殊时期,我要低调!”听到陈楚凡要请喝酒,叶枫一脸意兴阑珊的说道。 到了早上七点的时候,中苏双方的飞机开始飞临到上空,由于双方部队魂战到了一起,这些飞机只能够展开空战。 她的身体反应直接能让蒲阳感受到,更体现到了嘴唇上。既然已经如此,蒲阳也没有再矜持什么,嘴唇吻住了她,然后开始运功,引导她的身体元气流转。 “我也抽。”宗风拿过了宗义手中的打火机,学着样子将自己手中的烟点着了。 杨俊然点了点头,把枪里的子弹,一次性的打光,这才站了起来,看了看远处走过来的安德森。 “我相信,但是过了今天大约再没有找到你。”拉希斯脱下披袍,露出一袭金色的长袍,在风中飘扬的金色长发随她头脸摆动甩飞背后,手里的那把金色长弓覆盖着浓郁的护体真气。 徐自在和金天使都出言赞同,许问峰他在的时候她们不好说,免得又被王不怕他们劝说一起走,其实心里都更想选择人类不少的利塔族。 这一次神魂大会圣王不见出手,原本恒毅就在猜测是神脑过去的记录仅仅巧合,还是因为时候未到。 这说的也是实话,只是有歧义误导,让人觉得当时是靠法宝烧的,而现在法宝被他收了。 邢浩东暗暗握紧了拳头,手心里的钻戒像是刀子似的割在他的手上。 楚合萌眨巴眨巴着眼睛,忽然弯腰俯身做干呕状,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 唐若瑶?是那个这些天在圣岚学院闹得人人皆知的唐若瑶吗?她居然是今天的免费生?居然还是这一届的新生被表彰学生代表? 丹泽尔掩饰的很好,没让地精察觉到一点异样,这便是他高明的地方。 青丝挽起带上凤桀九天的黄金步摇,两边红‘色’流苏垂至肩部,耳系金镶红宝石耳坠,薄薄的施了粉黛。 “抱紧我!”他在我耳边轻唤,低沉迷润的声音,游走在我颈脖间的那一刻,心跳即刻加速。点头轻应他一声,缓缓伸出手臂,圈住他结实的腰际,肌肤相触,心间晕开甜蜜。 西门催雪看到那些黑雾有些恶心,但是在陈修远的催促下还是接受了他的传功,得了不少的好处。 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第一款风扇的凉风,阿曼德承认,这玩意的确可以叫做风扇,比宫廷贵族常用的扇子可是强烈多了,可是……就这样了? 何浩轩吩咐佣人给唐若瑶端上一杯茉莉花茶,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下。 于是刘咏让裴元绍上山带五百人马押送大量进驻关家庄,再配合关定卖往周围哥处,一时间,竹叶青就有了极大的名声,每日供不应求。 项昊闻言大喜,最后一次了吗?最后一次,我要你这个老畜生彻底死绝。 095 姝影神女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郁苓沉默了半晌,绕过司神殿东侧方后的屏风,将曦禾稳稳地放到了寝殿内的床榻之上,“即便付出和所得并不相等,亦心甘情愿?” 祖曦紧攥郁苓胸前衣襟的手却并没有松开,郁苓一下子被她扯到了榻上,祖曦瞬间欺身而上。 她捧着郁苓的脸,柔软的五指随意点在郁苓的耳侧,笑意扩大,嗓音如轻烟四散 慕洗尘猛然意识到,身体已经数度被击打,每次提起,总感觉道钻心的疼痛。 这三天里,她见到唐三藏白天疯了般的赶路,夜里拼命修行,忍不住流下一行泪。 秦月楼左耳进右耳出,这店家想干什么?还不是在坐地起价么?但他眉头皱着,心里很是反感。 一边吃着黑灵准备的肉食,楚歌一边问着白宛如一些妖族的事情。 别苑不大,但是足够她们一家三口入住了,宓夏瑶欣慰的跟着关春岚下了山。 僧人都慌了,慌不择路的跑去后院,刷洗锅灶,安排茶饭,调开桌椅款待二人。 但这样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么?换个思路去想,厨子的梦中世界就是虚假的么? 沈青桐不断的问自己,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偏执的仇恨也更加浓烈。 王自在微惊,帝都居然亲自下命,这种情况不知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此时南宫云遥他们走过的路程连这处低级据点的百分之一都没有,现在他们一行人正准备向着地图上标示出的一个山脉飞去。 其二是年纪长的再外放磨砺就没啥仕途前景了,从京官做起还有往上爬的希望。 白天因为太忙,黄天地也感觉不出来有多饿,但是现在一闲下来,立刻就感觉到饥饿了,肚子咕噜咕噜直响,闻着羊汤的香味儿,他的口水都流了下来,流到了他的山羊胡子上面。 柳慕泉表面上看混得最差,不过国际资本几个大字,就代表他已经在这个高速发展的年代冲出国门走向国际。 一辆纯净水公司的送水车,缓缓停在了一家由警务部门负责监管的医院楼下。 宁修自然也不例外。他和老爹老娘七郎十郎一起到街上赏焰火表演。 客栈最好的房间跟吕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看武侠连续剧里演的,天字一号房间应该是最顶楼,然后风景最好的位置,但房间其实并没有多大。 这次的出团也给他们来了一个很重的打击,让他们深深的意识到了这玄山部落的危险。 ”怎么 怜柒 尘言那个怂货不敢轻易见我 你敢……”幽语邪主的播放鸡说道。 此话一出,我心中大喜,这样一来的话,我便能够回去了,以我现在的修为,虽然还敌不过尸王刘贺,但如果加上刘巧的话,却绰绰有余了。 郑辰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家伙的思维的确很敏锐,但所说的东西听起来却很复杂,郑辰不太想听他的想法,只想知道他究竟想要让自己干什么。 刘栓旺家一共两亩三等地,都在村北,这时候麦梢才稍稍有点黄,估计还得再等上两天才能收。 郑辰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本来以为是乾坤来了,但是听这声音,却像是一个年轻男子发出的。 刘英站在一旁,气得双眼几乎能喷火,拳头也握得紧紧的,如果不是尚有一丝理智,估计这会儿刘张氏身上已经挨了几拳头了。 “总统不妨有话直说,我这人真不喜欢七拐八歪。”陆厉霆陆厉霆说到,却也没什么抵抗情绪,知道这番话与刚才的废话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一番话意义深重,怕是要引出什么来了。 096 疏离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天池水浸湿了他的云靴袍角,郁苓只在初初入水时皱了皱眉,之后池水渐深,没过他的腰间、胸膛,他也不曾吭过一声。 曦禾眼睁睁看着郁苓缓缓行至姝影身旁,而后将虚弱昏迷的姝影抱在怀中,一步步走出天池。 轻柔吹来的微风,都似刮骨的刀锋,将祖曦的心寸寸凌迟。熊熊燃烧的怒火,烤干心头血迹, 李越彬不知不觉拿到话筒,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问旁边的李耀杰到底要说什么的,李耀杰就叫李越彬把他救人的技巧和自己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出来。 “呃……”碧丝莉娅顿时为了难!询问安全期?还说要执行特殊任务?当着唐浩东的面,要把这种任务揽到自己身上……碧丝莉娅能不犹豫吗?这等于是对唐浩东的背叛嘛!她太纠结了。 “这大概也不用说,常识,或许是因为刚刚跑完步,或许是因为想起某种事情,所以心跳加速林佳纯笑眯眯的说道。 莫非是遭遇了传说中的车匪路霸劫机犯?欧阳鹏程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期待的感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遇上了车匪路霸劫机犯足以解乏,这种长见识的机会可是少见得很,也不知道和电影里头的那些场面有什么不同。 冷月一愣,还以为吴国峰会说出类似“蒙皇上宠爱,受宠若惊”之类的话来,没想到吴国峰却是断然冰冷的宛若回绝地话语,而且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你别告诉我,你有苦衷,你不得已!”琉璃冷哼,当初在妖王谷,最受伤的是凌彻,其次就是她了吧,命都丢了一条。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秦九才起来。随便梳洗一下,便准备下楼吃饭。 唐浩东也不仅老脸一红,华清苑的美臀被唐浩东再次用狠狠的顶了一下,她身体一僵,娇躯不自然的扭了几下,翘臀想避过唐浩东那坚硬的部位。“呃……”低低的一声,也不知她是痛呢还是舒服。 李耀杰说完的时候,才想着林佳纯的爸爸在这里,就低着头,不好意思看着林佳纯,还有不好意思看着林佳纯的爸爸。 他想骂她傻样儿,然而却没能张开嘴,他也微笑起来,眉目难得的宁定,脸上亦有不自知的欢喜。 舒了一口气,耶律辰终于将视线落在一直未有吭声的轩辕墨身上。 “高董事长,我是嬴隐的……”元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身边来了一人。 “来人!将那个傻子给我带上来!”忍着悲痛,颜妃娘娘自然不会忘记那个导致太子妃流产的罪魁祸首。 墨三千用手帕擦拭了几下手中的脏迹,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没有丝毫害怕的从那侍卫的身子一步一个脚印的踩了过去。 回家的路上,昏暗的路灯把背影拉得长长的,我沿着路上的直线一直往前走着,我想,黑夜再长,属于我的好时光一定会来的。 我听完也震撼了,如果这个叫阿汉的人不作恶多端,正正经经经商的话,他可能会是一个商业天才,只可惜,他是靠黑道起家的,他的骨子里流的就是暴戾的血。所以,等待他的,只能是覆灭。 清幽的香闺内,缕缕香烟,弥散在半空,慢慢延伸在房间的四周。 富察格格怀着身孕,有了底,澜瑛姐姐也时不时得到他的恩宠,其他时间基本上就一直陪着福晋,只有自己,一直被忽视。 097 所谓红豆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郁苓将茶端到祖曦面前,“殿下。” 祖曦接过,使劲想了想,终于想到前几日她曾收到过一封信,“翊圣神君前日来信说,他家红豆长熟了,劳烦神尊替我跑一趟,取些红豆回来,我想吃红豆饼。” 信纸上的内容自祖曦心头一闪而过,曦禾有些怔愣,这堂堂神界帝姬、上古战神,怎么比她还不学无术? 旁边是一整条的碎钻,重点却是中间一颗亮蓝色的宝石,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宝石,似乎还可以看到宝石表面的流光溢彩一闪而过,带有灵性一般。 有很多时候,镜头前的她们在笑。而旁观者的人,却是想哭。泪腺,总是不受控制的,自己任性起来。 这只大化兽光是翅膀收拢一个动作就不经意扇倒了一众人,活死人骑士被突然降落的怪物惊呆了,威多铎顿时哑言下不出指令。 下一刻,血光飞起,秦川抬手间,居然直接戳透火红的炉体,剑气撕开那里的炉壁,景象恐怖至极。 遇到一知己不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是有"缘分"的,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一切。 神策军全面接管大内,大内四卫虽然有问题的管理层皆被抓了,但人心不稳,他们全都被限制离开所在营房,被神策军全面看守。 当然,他都是根据形体来判断的,因为每座道台都有光晕笼罩,看不清具体模样,只有大概的形体,那些人形生灵洛林根本不知道是谁。 甚至越是往森林里面走,夜紫菡越是觉得似乎身边的每一片枯叶,每一棵树,甚至是周围的空气里面的每一个元素,都长了眼睛在盯着她看!仿佛她是最美味的食物,而他们都是最完美的猎人一般。 玉流风乃是水土双灵根的修士,土克水,虽然不像水火那样相克的厉害,但是水土二者终究还是相克的属性。玉流风那个身外化身,则完全把玉流风体内的其中一种属性灵气完全带出。 罗云也没挣扎,而是定定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兰朵朵,她的脸庞近在咫尺。 “虻蚝是什么玩意?”兰朵朵好奇的问,就是这个东西看一眼就比她值钱么? “王看到本宫给他带来的人你说他会是什么反应?”‘玉’突然嘴角一勾调笑道,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是要去和亲的公主。 “二万六千”楚家人追着,而下方散修没有人出价,实在这月灵石一下子被炒太高了。 要是伊万的事情有了新的发现的话,张志国一定会在电话里说个大概的,而现在只是说有事情就一定不会是伊万的事情。 “跟铁背独角犀牛比力气,看来这独眼巨人差的远呢!”一旁的龙武背负着双手,面带微笑道。 梵天萝转头对身边的金雅苦笑一下道:“你看到了吧,还没完呢。”说完耸了耸肩,朝暮雨他们走去。 鲁月见到黄梅如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逍遥派难道还有什么隐秘不成?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言语。 蓝彩蝶来到亭子外,敛袂行礼,见到林仙儿如此面容,神色间闪过一丝不忍,语气轻缓。 他们要了一些甜品,还有咖啡,在这种寒气微微穿透空气的冷意中显得极为温暖,也极为惬意。 在训练中有多人的鼻腔被海水给泡出血来,但是教官在处理过他们的伤势后,仍然命令他们坚持训练。在严酷的训练中,首期参训的两栖侦察队的队员不断的减少,由最初的300多人到最后训练结束后只剩下了40多人。 098 保你达成所愿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祖曦气呼呼地朝后殿走,曦禾并不能看到郁苓的表情,但只听这一声轻轻的‘是’,心头便不由得升起几分同情。 一想到如果这受气包一样的声音是从清时嘴里发出来的,那她会比被刀子剜心还要难受。 战神不愧是战神,即便祖曦此时还没成长为那个掌六界战事、司八方众神的上古战神,但其心硬程度已经 自有人前往黄忠府邸报信,一名受伤的鹰扬卫跌跌撞撞闯入黄府见黄忠卧病在床的儿子黄叙。 吕夷简他知道朋党问题对于大宋皇帝来说永远都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只要自己找到一点点的证据都能把对方至于死地。 张元昊当机立断,朝着古药园的方向飞遁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就飞进了那条没有了禁制守护的密道。 而后吕虔起身,满脸堆笑,躬身施礼:“末将见过二公子。”言毕,给李通使了个眼色。 指不定会发起攻击,试探一下这个“醉鬼“的真正实力,但是从其身上的那些污秽来看,貌似是那些编织者的,而且那家伙也没有想要清理一下的意思。 华夏的观众还好,至少他们很多人都曾经听到过楚风完美级的演唱,那种深入灵魂的情感冲击,虽然依然震撼,但至少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阎行正欲上前,韩炜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眉头紧锁的摇了摇头。 此时的筑梦TV总部已经换到了光谷创业园区,有自己的办公大楼,俨然已经是一个拥有上千员工的大公司。 没一会儿,在士兵的带领之下便走了进来一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大汉。 这些玉简和神通秘法的玉简有些不一样,只需要输入一点真元之力,就能查看玉简里面的内容。 这时,却听宋师道温言笑道:“傅姑娘、叶兄,在下已在船舱内备下了酒席,不如去里面畅聊一番可否?”说完,宋师道一脸期待地望着傅君婥。深怕佳人不应。 再次等到绿灯亮起。李琳琅抱着妍妍直接离开了原地,不再陪着妍妍纠结红绿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毕竟也是正常的,李世民登基那一年,欧阳询已经七十岁了,加上有李渊的缘故,所以这样的选择也算是正常的。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新房间。”蓝月儿领着陌沫向楼上走去。 我听得此言,有些诧异。看了看公子面上的笑容,心中明白此举必是有所打算。 李秀宁就差点没有动手打这一位侄子了,她可是还十分担忧,结果这一位侄子根本不当回事。 我听到公子的呼吸声,浅而绵长,并不粗重。但在无声无光的夜里,却显得清晰。还有他挪动身体时细微的声音,有那么一会,我几乎以为公子睡着了,可没多久就听到了他翻身的声音。 因为徐乾的存在,寇仲失去了很多机缘,并没有能够自立门户,反而是依附于杜伏威。 李琳琅走回到柜台的位置,坐在转椅上拖着下巴观看着剧组人员布置现场。 钱正明在旁边看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当看到他点的都是超过五百元一道的菜时,心里就开始抽搐起来。 明隐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不过当他看到纪卿年脸上的淡漠之色后,便立刻止住了开口劝说的打算,随后冲着慕容锋摊了摊手,递过去一道爱莫能助的眼神。 099 一梦黄粱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哎呀呀,瞧您都累成啥样了,快快快,过来坐。”月沅瞬间移到祖曦身前,扶着半羞半恼的祖曦坐到了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月沅!” “成成成,我不说了……不过,看您这样,我这东西是捣鼓成了,待我算好日子办个售卖会,肯定是供不应求!” 似乎的已经预见了自己不日便会赚个盆满钵满 居然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吃了如此多的食物,而且米尔斯现在的样子一点没有消化不良,身穿依旧如最开始一般,毫无变化。 林清栀看了一眼护士,从越跃的床边滑下来,她刚坐上去准备嘘寒问暖的,戏还没开唱,这个护士就来了。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更将自己最强的防御催动之后,金枯元圣就全力以赴的等待着罗云阳的出手。 林清栀脸色布满冰霜,越恒几乎找不到言语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惊恐不安。 将野鸡穿在木头上放在火上慢慢的烤熟,由于炎热潮湿的天气,剩下的这些肉稍微有些异味,但腹中的饥饿感让王朗顾不了那么多了,风卷残云一般吃光半只鸡,意犹未尽的吸吮这骨髓。 众人长大了嘴巴呆呆还来不及惊呼,下一瞬间四散的毒液就在高温下蒸发,化作浓浓的毒雾笼罩着整个食堂前面的空地。 就算有人能够看出这是对方在收买人心,但不得不说,这招真的有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戚若山顿了一下,全然没想到,在他已经将报酬设置到如此高的地步的时候,叶枫居然还能这么淡定的反问他!雷暴TV的哪个主播,平时不都是巧言令色的巴结着他要推荐的奖金的? 而这个过程,让罗云阳躯体神识,都生出了一道道的裂纹,很是有一种承受不起的感觉。 原本,王子宸是最好李宸的,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儿,邓朝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用汪祖蓝和王保强了。 当王子宸下意识把蚊子弹杀后,才对这【特殊身体改造液】有了更多的认识。 脚步虽轻,但却蕴含着沉重的气场,即使隔着厚重的墙壁也无法阻挡那股气势,排山倒海的压来。 不过已经被认为破坏的不成样子了,下面的一层则在岛屿的地底中心,而想要打开通往地底遗迹的开关就是那块被发现的石碑。 三神柱几乎每一只都不擅长速度,但在防御方面却有着很不错的效果。 “可是……可是……”那个心腹有些不敢的看着科拿似乎是怕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激怒科拿。 当初之所以选择了她,是因为她知道分寸,而且是很适合的转移庄涟烟气运的容器。 “那么就拜托了!”虽然北辰奈落的态度让他很失望但是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北辰三郎依旧是非常高兴。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弥彦的尸骨脉发生了变异,除了具备骨头的坚|硬外,还有冰雪的寒冷。 “池颜,你少血口喷人,我的包里根本没有什么水果刀!”安慈玉眼神阴鹜的盯着池颜,心中满是愤恨。 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村里人自然是激动,而且村里人大多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手里也有了余钱,学堂定下的束脩又不贵,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自家孩子也能鸡窝里出凤凰,考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 当萧子峰五人费劲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最前方报名的地方,此时五人也是已经气喘吁吁,要不是有着胖子在前方开路,他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100 玄黄宝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殿下抱恙期间,神界一切事宜,由我暂代。”郁苓垂眸,仍是一副恭顺的样子,“奉劝殿下近日还是不要召回月沅神女,毕竟神诏不好朝令夕改,再者,神女下次去的地方,不见得会比西荒好。” 曦禾心道,郁苓神尊看来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你威胁我。” 他垂着头,做出恭敬地样子,“郁苓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四海龙王不会姓敖吧?”莫江南问。 道听着刘宇飞的话,忽然的,心头就好比是打开了一扇窗子一样。 此时,七名傀儡也在黑豹、青翼的联手攻击下,损失了一大半,只有三名受伤的傀儡还在与二人周旋,看样子也不过几个照面的事情。 能够冲上五十米高城墙的人,修为至少也是武者以上,甚至一些武师也勇猛地冲了上来。 “不自量力!”华少冷笑一声,双手微抬,一团黑色雾气突然罩向萧雨二人。 “嗷呜”突然间闻到宋拍宇的气息,几条青狼下意识地转过了身来,两眼发光地看着宋拍宇。 “老妈,你看看这底下的这个铜钱吧。”看到母亲的越来越疑惑的眼神,贾似道不由得开口提醒了一句。不知道古玩,乃至于不明白古钱币的人,即便是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你眼前,你也不一定就会知道其中的价值。 同两只灵兽嬉戏了一会之后,狄冲便返回到了自己的练功室内,一翻手一颗碧绿色的丹药出现在手中,望着这颗驻颜丹狄冲也不禁有些疑惑,这丹药的效果还真不知道会怎样。 从狄冲的声音响起,到将这只三阶妖兽击毙,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这确实让那一行修士震惊不易,几乎还未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只见一个年轻人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听到满人军队没有出动,王福脸上微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若是谢迁的起义真的能让满人动用主力的地步,王福不介意帮一把,让黄得功率军进入山东,施机再歼灭一部分满人,务必要将满人打痛。 他并不清楚李知明是什么修为,只想起来他是李霸虎的大儿子,既然能够接替他成为李家少主,想来修为应该不会差才对。 后来蔡奇告诉肖橙,夏凉茶是吃醋了,肖橙直呼不可能,他有什么醋值得夏凉茶吃的。 十五万汉军有城墙作为倚仗,不必担心被蒙古骑兵切断后路,占据地利。 凭心而论,章雯说的其实没错。她爹和她爷爷不在家,这里是家又不是在公司,身为在场唯一一个姓章的,可不就得她说了算? 一旦自己离开了组织,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再也活不下去了。 要不是元汉在婚姻问题上十分开明的话,他根本连和元映月牵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骤然听到声音,叶开吓了一跳,连忙往四周望去,却发现这里除了他和黑山猪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林子彤怎么也没想到钟邵竟然会和自己搭话,正要回答,却见钟邵已经拉着柒虚走远了,林子彤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赵青青对高一雯说着,她能够看得出来,高一雯和聂天、赵松是一起的,因为今天的聚会,有人给买单,而且可以带其他人前往,赵青青也就顺便邀请了聂天和赵松。 经理又说他们店里还有茶道表演,要是他们两个需要的话,自己可以帮忙安排。 101 真火灵芝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啊,也对,姝影神女的一双眼珠子就差粘在某人身上了,瞧不见本殿也实属正常。”祖曦宽和一笑。 殿内响起几道压抑的笑声。 姝影垂下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某人’蹙眉,“殿下是来拿玄黄宝镜的。” 姝影像是才反应过来,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双手托在身前,神色隐有不安 久烨出现在鬼蝶的面前,看见鬼蝶有些高兴,很有礼貌打着招呼。 “你的目的。”鬼蝶很是平静。根本没有要急于答应火魔音的样子。 “哼!”叶海棠怒哼了一声,对于李屠神的做法很生气,对楚灵儿也是更加嫉妒了。 “家里?那为什么钟浩还要过来接我们?”夏子衿此刻觉得夏炎肯定又在打游戏,不然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冰荷千语清楚地认识到这句话完全是废话,只要是个者就应该都一幕了然,但她这是换角度告诉鬼蝶杀了“凰冰凤”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梓芊,你好久没来了。”外婆笑的特别开心的说。这一句话,就让我的心顿时的难过起来。 而且在这种气氛的压抑之下,我们这边的状态也都越来越紧张了起来。 在隧道之中,也就是李商他们在大屏幕上消失的地方,克尼瓦带着一些士兵在不断的搜索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是在我和泽清腻歪完了之后,钟浩出现了。 陆云飞将自行车停好,到了公司门口的的时候,林慕瑶已经上去了。 “哎!”赵风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心中的这个坎却怎么也过不去。 原本插在赵天雄手中的东来剑剧烈摆动那是挣扎,映月刀也是如此,竟是突破了赵天雄的束缚,飞到了詹九圣跟前重重插入地下,将他挡在身后。这便是即将生灵的宝器,如此时刻想的是护主,知晓詹九圣状态极差。 哀嚎凄厉,还有不成样子的左臂,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让人心头狠狠抽动。 古月峰,这次宗门大比,位列前三的人物,元婴后期修为,是华山剑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了,另外两个弟子,则是华山剑门中流砥柱般的人物,一个叫幕华,一个叫扬天明。都是元婴后期修为。 “师父,你不能去的,他们真敢废你一只手的。”张天开口说道。 我嘿嘿笑了一下,其实孤魂野鬼这样的邪祟,方静还真能吓唬到他们。 话说到一半,龙广一口气没喘对,满腹的食物残渣尽数喷到了赵风的身上。 秦峥不知道林望月刚才在做什么,但是从眼前的情况看来,倒是很像是林望月依旧在记恨林希羽,所以正施展什么奇怪的秘技,想要伤害林希羽。 我的确是被仇恨冲昏了脑袋,但没办法,唐雪竟然被夜游神这孙子送到了刀山地狱受苦,老子不宰了他,现在浑身难受。 雒妃倒是想跑,可秦寿死死地将她困在怀里,她动弹不得,几下颠簸,秦寿带着她跃出东次间跑到院子里。 我佛说,诸行无常,一切世间法无不在生灭之中,生死之间亦故如是。 月照山庄在设计的时候,就是本着固若金汤四个字,凭借着它天然的险峻,以及阿九和几个机关师傅琢磨出来的几个巧妙的点子,就算是军队来袭,也能毫发无伤。 贺之洲只一眼就明白了肖大的想法,当然他也不打算为他解惑,只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他都知道了。 102 鲲鹏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她太了解祖曦了,方才的对话看上去是她在稳住祖曦,实际上祖曦也想将她稳住。 俗称: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表演。 不行,明日得想办法给郁苓递个口信,让他看好祖曦。 月沅心想。 这一觉她们谁睡得也不安稳。 翌日,天光还未大盛,祖曦便换了一身简便衣裳,挽好头发, 不过在尼克斯队主场迎战休斯敦火箭队的前一天晚上,龙金刚就接到了姚明打来的电话。 自己才刚醒过来,话还没说两句,陈元怎么就认定自己欺骗了他? 刘明顺着熔岩妖精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头体型不算最为庞大,不过身体的如冰雪般的颜色却最为黯淡的家伙。 他之前就设定了,网上订票最多能订到今晚,今天入住、明天离店。 片刻后,它退了两步,规规矩矩的蹲坐下来,和那杯药粉保持了一段距离。 抵达敦煌的第二天,李曜按照既定的行程,率领随行弟子及布道营众成员来到了位于敦煌城东面的三危山。 寒倾月淡淡一笑,脱掉白色的斗篷,解开头上的发簪,乌黑的秀发披在所锁骨之上,在烛火的映照下,更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领袖,您来了,您听,山洞里有奇怪的声音,可是里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树墩急忙跑过来汇报。 “知道怎么做了吧。”朱慈当然不是在和袁枢探讨学问,显然只是在为他接下来的行为,寻找一点理论依据。 季老爷子加了一件棉大衣,披在身后,这让他的身形看起来有些臃肿。他拿着一个保温杯沿着楼梯慢悠悠的走下来,脚步声比年轻人沉重一些。 不过,这个矛盾没有等到他们完成三次考核就爆发了出来,原因无他,全都是因为唐老头子提出来的一个建议。 它们的肉质会在种种因素下,发生一些微妙的化学变化,或者会变得更加美味,或者美味程度会降低。 “你想说什么?婉箩是我老婆,她的事你跟你姨母最好都少操些心。”乔能略微紧张,语气透着浓重警告。 远远地,九天就看到一株巨木屹立在前方,足有五十米高,上面长满了玫粉色的树叶,极其茂密,远远地看去,像一朵无比巨大的粉色云彩。 聂婉箩单手力量薄弱,陈语苓在后退几步后,在旁人来不及劝扯的间隙,反手一把反将聂婉箩推倒在地。 鲍超不敢怠慢,带人奋力追赶,看看距离将近,从旁边却忽地冲过來一大队官兵。 对于自己的求援,唐老头子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他只是象征性地给军政部发了一封电报,在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之后,唐老头子竟然离开了驻地,朝着驻地外的教堂走去。 等等,柜子里面会不会暗藏玄机呢?他想道。于是,就拉开那些衣服,在背板的各处敲了起来。 或许,他还真也无所谓,宁亲王本就是他的棋子,他要扶持宁亲王登基为帝,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帝,这傀儡皇帝就算是名声臭了,也无所谓,毕竟宁亲王是宣宗皇帝所立的太子,占着大义呢。 李维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刚刚靠着一股求生的意念想要活下去。现在似乎所有求生之门都已经被紧闭,于是他一个狮子摆头,毅然决然的昏了过去。 103 算计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只有触碰到她后背的人,指尖才会有灵蚕丝灰烬。 祖曦本想以此证明姝影是推她的那个人,可因为郁苓的耽搁,证据消失了。 罢了。 找到又能证明什么。 他始终不信她。 而此时,身边医官都在委婉地请她放下姝影的手腕,因为躺在那里的姝影,此时已经疼得皱眉了。 瑾瑜:我也不过是意外改道,徒步到此才有了拍照。只是可惜了这些牡丹,大半的枝叶已经枯焦。 “我们弹药不多,贸然回去抢车子不现实,我看为今之计只能步行从这里翻过去,只要进了后面的山区,应该可以甩掉他们。”许倩说道。 在之前最烦恼马何的问题是家产如何分配,因为涉及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么多年来,老婆与老婆之间,孩子与孩子之间明争暗斗已经让他心力交瘁,而年纪又大了,这些问题不得不想。 同时,参谋也让自己的通讯员把消息传回了后方的指挥部,要求后方与警方核实,同时确定下一步行动的授权。 瑾瑜: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坐在家里想象怎么行呢,也不看看今年是啥天气。欢迎你过来实地查看,就不会坐在家里感叹。 “家谱倒没有!听我父亲说,我家这一支的确有些历史渊源,祖先原籍最早是从陕西出来的,应该是北宋的种师道和种师中同族中的一支。但历史太久了,实在没有什么切实的家谱证明。”种纬老老实实的答道。 长孙氏看他答应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接着又道:“庐江王李媛造反了你知道吗? 金木研此刻的心境,虽然已经被不知名的神秘力量所控制,从而逐渐变得好战与疯狂。 说着,结束完简单包扎动作的烬央,已经面露坦然神色的,把缓慢结痂着受伤指骨的右手,自然而然的垂在右侧身处。 菜花嫂突然朝着掉落在地上的桃木剑冲了过去,一把抓起桃木剑,发疯似地狂舞起来,凶神恶煞地朝着被苏氏附身的老头扑了上去。 “白雪,现在家里生活困难吗?”许菲问了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因为这个问题如果问不很熟悉的人,人家以为你看不起人家呢。 而她在灵池修炼了七千年,在经受了十二道天雷之后,修成了天地间唯一一个拥有十魂十魄的莲生九尾狐,至纯至灵几乎超越了神的存在,她虽变了模样,可那双眼依旧碧蓝澄澈,万年如一。 几乎每一道菜都被他尝过,香而不腻,鲜嫩有余,真是色香味俱全。 “滚!”君瑶抬起那张俏脸,瞪了他一眼,然后再次顺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豪光飞过,撞击在麋鹈的身体各处,只见几道亮丽的光芒在它的身上擦出火花,却不见麋鹈有任何反应。 “糟了,她向这边走来了!”忽而,柳云脸色一变,大惊失色,对着尹俊枫紧张害怕地道。尹俊枫看着他,只见他一副惊魂未定之状,脸色有些苍白,怀揣不安,像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棘手事情一样,踟蹰不定。 “大皇子认为此次墨宇惊尘来到凌风国有什么目的?”一个四十岁满脸胡子的男人看向身边的男人。 见尹俊枫和铁香雪他们同意,钟灵淡淡一笑,似乎很是高兴,笑脸如花,宛如海棠花开。 “怕是怕的,但一切已经放开了,就这样去吧。”面露沧桑,苏定风道。 104 真火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祖曦上次来的时候,瑶台这里还没有守卫。 “姝影神女已于今早离开瑶台,回了自己的神女殿调养,想来神尊不日便会将咱们调回司神殿值守。” “哎呀,要说这姝影神女当真是对咱们不错,听说是神尊将我们调来的之后,整日好吃好喝给咱送来,这冷不丁一说要走,还真是……” “短短三日, “白雪,家里还有条中华,明天带过来放店里,有些男性客户还是要发根烟。”虽然都处于家纺市场,但叠石桥成品市场的人喜欢中华,面料市场的人喜欢苏烟,也是一大怪事。 郭绍也被此刻的宏大光辉的气息影响,心中光明的一面急剧膨胀。 刚想问为什么不在家让爷爷奶奶照顾,电话响了起来,湿巾擦净手,拿起电话一看,太阳打西边升起,岳父大人的电话。 唯一庆幸的是,好歹有个心在外面当着,否则裸战四野,让天和天下人看见了,不得直接把天给气塌了不成? 可别怪我不仗义,本来那药就是他们制造的,而且不是还有莫林嘛,一个传送不就跑了吗。 “噗!”一个亲兵面门中箭,手里的刀掉了下去,“砰”地擦进船板,身体歪倒。后面的亲兵立刻守在门口拼杀。 “钱不是问题,你出价吧!”林寒根本没为这件事担心,他现在身上有百亿元晶,区区一件九星武器,再贵他也买得起。 影佐祯昭听完萧山的话,看着萧山情真意切的说道,知道萧山没有说假话,南洋造子还想开口,影佐祯昭强行打断道。 她推了林宇几下,却没想到他抱得更紧了,只能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便也随他了。 只需要有足够的神石,结衣美智子的实力必定可以获得提升,只是神石矿脉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不过以叶落现在的实力跟身份,想要找到一处神石矿脉并不能。 原本觉得禹天落是最没脾气的五绝公子,这一刻新生们则是觉得,他分明是最可怕的那个。 展英心中想着,倒也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眯眼休息,对于陈富贵的发问置之不理。 李别离身上释放出剑意,而其身后出现一把数十米的长剑,长剑上似乎有着斩破天际的剑意,虎王子也是感觉到了深深的威胁。 “沈长老请看这个。”南宫瑾说着,从自己怀里取出了凤天给自己的那幅画,递到了沈长风的面前。 而八爪鱼能够进行星际航行并非就说明它比地球上的帝境强大,而是地球现在处于副本之中,而剧情副本中所有人的实力被压制了百分之七十,纵使如此此间佛国还差点讲整个福州境覆灭。 他一言未毕,丹青生喜叫:“有了,有了!”说着放下酒桶,兴冲冲的走了出去。 五绝公子各个不好惹,得罪别人可能会倒霉,但是得罪了禹天落是会死的。 “我我我!”现场除了菲路特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积极的举起手说。 “买下来玩玩。”王海涛其实心底也不是太有把握,但透过他的眼力,看出那个疤只是留在表体,并没有破坏到整个原石的表层,所以并不影响原石的赌性。 能与安维辰相抗衡、又能有大把的机会去接近丁雅兰、而且,还是她杜美珊操纵起来最容易的一个男人,除了杜明尚,别无他选。 两个鼎炉,熊熊火焰升腾,火焰中药力缓缓融合,待最后的完整丹药炼成。 105 红莲业火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说到这儿,汀兰戛然而止,她这话,似乎也没把话题转到哪里去。 不是她的血,那只能是郁苓的了,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祖曦闭了闭目,好半晌,才重新开口,“郁苓呢,他如何了?” “回禀殿下,神尊只是神力损耗过度,伤势看着吓人,实际并无大碍,第二日便醒转,殿下无需 “不行”梁晨摇了摇头,他此时打的正爽怎么可能让他就此离开。 “一共十三万玄晶是吧?呐,给你。”梁晨看着那两件物品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想起,刚刚他在上面竟价了的两件物品。 这个时候,亚伯也得到了好消息:暴风雨看到自家游戏的火爆异常,已经完全把dota的风头盖住了,大概是认为dota已经不能对自家游戏造成什么威胁了,表示可以谈授权的事情。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郭潇潇,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是,自己本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他呢。 “我表现的怎么样?”安歌走到凌睿身边,语气是止不住的欣喜。和凌睿拍这戏,她总觉得她是真的嫁给了凌睿。 他立即用真气运转镇仙山,而他的前方也出现了一座仙气缭绕的山。 这个拥有着强大超凡力量的世界能够维系大体的和平,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有盖亚空间存在。 最后,在吴天的三言两语之下,这位工作人员灰溜溜的就逃走了。 不过想想也是,在街道上梁晨每五分钟就看到一队身穿甲胃的士兵在巡逻。 带着两百个金币,唐尼回到家便将蕾姆又带了出来,他刚才认真的考虑过了,想要提升自保实力,依靠自己暂时是行不通的了。 “仙使,我们来了!”童祖的背后,却慢慢的走出另一道巍峨的身影。这个身影却是千手千眼,高大无比,黑龙的背脊之上,却出现一只蝙蝠,蝙蝠长满血色的毛发,这个恐怖的蛮神却踩在蝙蝠之上。 后来,沈未来在不断的催眠中生活,但是这些,都被她想起来了。 “天地秩序掌控使者?”古仙尊深皱眉头,即使天地秩序掌控使者的消息,那就肯定错不了。 吴玲点了点头,在雨露的搀扶下朝着大厅之中走去,至始至终雨露都没有理会贺艺锋,她心中可是还有着怒火的。 这会儿想必是在岛上又生了什么状况,身体终于撑不住的垮下来了。 “真难得,还以为你一直不回出现。”因为自己的事情顺利了,盛世笑的很是闲适。 “一种强大的防御法阵,由上百种防御法阵构成,哪怕是化神境强者的力量,都破不了。”风无尘开口道。 盛世被推得莫名其妙,他扫一眼流年,那明显是被谁看到之后的惊恐表情,让他从马尔代夫回来之后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熊肉虽然不怎么好吃,可是熊皮的作用却很大,煮制之后可以作席子,也可以作被子,更可以做衣服。 依他对季流年的了解,她应该是希望能跟季家不扯上关系就永远不扯上,居然还会参加季娇娇的宴会? 当然,若是自身无有才能,烂泥扶不上墙,饶是得了天家信重,又焉能有所建树? 陈立见状,连忙低头,不敢乱动,同时将自己的气息尽力封锁住。 火眼黑猩在力量上不如黄金犀牛,而且黄金犀牛防御力也强大,所以火眼黑猩就只能够进行闪躲,扬长避短。 106 以后都不会了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听神尊这意思,是知道我是被算计的了?” “瑶台回来之后,我收到了月沅送来荼灵域的纸条,然后查看了你的玄黄宝镜,在上面发现了姝影留下的施法痕迹。”郁苓小心地瞄了一眼祖曦,“姝影已被我罚下了西荒,月沅回了月下阁,明日我便叫她来陪你。” 上一瞬还在想着不能因为他的小小示好而心软 刘晓宇靠了过去一看。只见水桶里卷曲着一条大大的混子。这是南京的俗称。其实是一种青鱼。也叫青混。 “我说你们,不会都被修罗界那些杂碎给吓破胆了吧?”白虎见到场面比较凝固,于是开起了玩笑道。 杨国华其实并不把唐阿牛当做属下,他把他当做唯一的知己,华龙商业银行业好、新天地基金也好,杨国华都没有隐瞒唐阿牛。 “恩……”秦王听到龙无名的问话,愣了下。才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望天崖的情况吗?你没听天长老说过的吗? 还没一会儿。严亮地脸色开始苍白了起来。恨天一看这个情况。心里暗暗地着急了起来。自己受了伤。身上地魔元没有剩下多少了。而且这该死地鬼地方还在慢慢地流失魔元。一张老脸急地皱了起来。 冰灵听到冷月这句话,抱在龙无名胳膊上的双手忍不住颤抖了下,本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当她准备开口时,却见到青龙给了她一个示意的眼神,瞬间她把想说出口的话收回腹中。 ”说着说着,周雪儿的眼眶便红了,大婚已有了一年,还未给丈夫添子在这个时代是极为丢脸的事,就是寻找的百姓家,也会遭人非议,更何况是堂堂的皇妃,周雪儿近日显得消沉了不少。 这些教团首领们都已经意识到,大团长是绝对不会允许联席议会出现任何的混论的。大团长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不会干涩各个教团的关系,但绝对不会真的容许有着教团违逆他的意思。 由于已经是从半入灭的状态之中ou离出来大部分的意识,使得ou取始祖元力的速度,是变得极为的缓慢。不过同样,现在的教团首领们,已经是不会像之前那样,就连说话的jing力都没有了。 “真的假的?”看到林枫这样子,唐诗韵倒是吃不准林枫所说的是真是假了。 王天没有说话,拿起摆在旁边的防晒油,开始动手,这个时候语言简直就是苍白和多余的,必须得要实际行动才行。 长依依看得目炫神摇,几欲软倒在地,她的心跳已经静止,呼吸已经停顿。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便在这一剑的光芒下将会是如何,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只因她的魂魄已被这一剑夺走。 “哈哈哈……看你是否还能追得上!”白雪丢下一句话亡命再次而逃。 风氓致和海观羽不由相顾愕然。谁都没想到鲍华晟言辞如此激烈。 巨兽大约有一丈高大,外形如同一只猴子。只是在其眉间有着一只尖角,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禀禀寒光。 这一幕看的所有修士震惊无比,他们想都没想过拥有这等法宝,自然现在见识之后被此法宝的威能所震撼了。 “饕餮‘精’血。拍卖底价八百万玄元石。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五十万玄元石。现在开始叫价。”紫灵云盖上瓶塞。对着众人说道。 梦千寻无语了,这个男人,还真是时时都不忘记这件事情,现在,拿到玉血灵珠是关键,其它的,就先放一边,等出了宫再说吧。 107 糖刀子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最后一句,甚至带上了哭腔。 祖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眶也有些酸涩,“此后我定然勤加修炼,把此前蹉跎荒废的万年时光都补回来,我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神界帝姬,然后护着你一辈子。” 月沅破涕为笑,“好,就算是冰山欺负我,你也要帮我打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挂着满脸的鼻涕 砰的一声,那红衣老者一掌虚空落在了碎片上,身子反震之下后退,冷冷的盯着炎雷子,双手在身前掐诀,向着四周一帅,立刻他脸上就露出痛苦之色,皮肤上顿时便鼓起了无数血泡,一眼看去,狰狞的让人心中升起寒意。 在战斗中,胖子通过团队语音向另一边的李知时传达了这个消息。 可惜,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向着人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的,它会向着人们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现在冷鑫也是同样如此。 “不愧是四象境高手的血,果然比某些人好用多了。”胡逆满意的看着鲜红一片的大阵,笑着说。 姜少华的脸色有些黑,不过还是点了一下自己的头,“是的。”沈浪倒是微微的一笑,“被顶了就被顶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过你的履历,几乎是一级不差,也一年的都不差,不太好。 那第二道长虹内,是一个巨大的指针,它漂浮而起,急速下沉中与那飘着七彩雪花的山融合,指针于这圆形大地转圈横扫。 在他老人家在进入生死祭坛前,教导自己这些旁系的妖术,还有魔族的暴血之法,都似乎为了今天在生死祭坛之内,做好了铺垫,甚至多次在危难时,减轻了自己所遇到的危险。 但为了不影响到家里人,楼梦春还是带着沈蓉搬了出来,在这个地方一住就是二十年。 “朱雀九玄变,每经历一变,就可使得神通威力数倍增长,只是这九玄神通极为深奥,历代朱雀圣皇,少有人可以修炼到巅峰。”王林身后的老者抬起右手,点在了王林背上。 歌曲唱了一半,拉泽情不自禁跳起舞来,叶禄生安静地看着,其实拉泽这个也不算是舞,只不过应着歌声随便旋转几圈罢了。 可新得问题又来了,在翠柳吃了第十个糕点的时候,已经撑得直喘气了,可是却还有三分之二的糕点没有吃呢,要照这样的速度吃下去,估计就被撑爆了。 毕自严这次不敢大意,也使出全力拍出一掌,这一掌,他使用了太‘阴’之力。 “出发!出发了!”不少兄弟站了起来,拿起了砍刀,跟着陈光出去了,一些兄弟还大口又喝了一口酒后,转着头寻找已不知道在哪里的砍刀。 李天启没想到他两人居然会突然舍弃周若琳而向自己攻过来,也急忙躲闪,没想到闪身之际,后背已经撞上了墙面,再无腾挪空间。 唐风不知道林绝影为什么会突然陷入沉思之中但是他从林绝影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她并不认识自己的母亲。 叶禄生笑着将曹良瑟交到乔氏手里,自己过去和叶禄欢等一起坐下。戏台子也没什么新意,左右不过是那几部。 “这礼物其实也蛮难的,不知道苏老爷子和耀辉兄能不能承受得住呢?”肖云飞轻笑着说道。 “飞儿的心中没有我,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担心,我却是怕她担心,让你转告,你心中是不是很恨我这样做,从来不考虑你的感受?”阿翔问道。 108 采薇山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月沅猛地抬头看向郁苓,“祖曦强大起来有何不好,你为何一直阻拦?难不成你当真存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郁苓想一直让祖曦保持废柴状态,不愿让她强大起来,除了他也想做神界少主之外,月沅想不到别的原因。 祖曦越废柴,他便越有取而代之的理由。 想想几万年后荼灵域确然只有郁苓一个 而更让他无法平静的是看到手机昨天最后的通话记录竟然是段姝斓。 最让他懊恼的是,他们离开的时间与他二人过来的时间基本上是同步的。 “三位,想不到你们还敢回到这里来。”龙枫冷冷的声音传出。一队队业火门的人马便跟随这龙枫的出现,又一次把这旅馆给围了。 只是这些所谓的永固国防工事,质量实在是太差了,别说是日军的重炮了,就是七五口径野炮和一零五口径榴弹炮多打上几发,也能把工事摧毁掉。三零二团只能在残破的工事和原有地型的岩石沟豁中阻击日军。 “宸王爷,你为何不走?难道要在这等下去?”阳炎见璞玉宸没有动身的迹象,疑惑出口。 我一听大概也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样子大龙真的把这事就交给我了。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此梦魇非彼梦魇,这个世界上本来很多事情就不能用我们的原先的认知去概括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副说教的一样子。 盈盈的倔强让辛奇格勒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可是盈盈的状态日渐憔悴让辛奇格勒无可奈何。 地接天一副坦然自若毫不畏惧的样子,丝毫不为对着自己的几杆枪感到惊惧。 邓万林死活不知,他的一些亲兵急忙扶起了他,连架带托,簇拥着他往后退去。当官的一跑,督战队一退,进攻的清军一阵子慌乱,犹豫,进攻顿时不那么猛烈了。 渣哥见状,忙把火腿肠扔了过去,那只狗用嘴闻了闻地上的火腿肠,一口就消灭掉了,吃完后摇着尾巴,一脸期待的看着渣哥。 石枕溪左手一分元气右手两分元气。这样的话,不论宁独的右手出什么,他的左手出玄水,就一定不会输。而他右手出两分玄水,也不可能输。 银发银衫的妖媚男子仿佛受到了重击,仰天喷出许多鲜血,银发随风飞舞,周身银色的气浪疯狂地旋转。 最疼爱华止这个弟弟的华云眼眸深处掠过利芒,却是尴尬一笑道。 一提到胡涵曦,感觉欧阳茉儿更加的生气了,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本应是无人山野的密林深处,竟有着一栋风格很现代的房子,类似西方的那种木质房子,白墙红顶,规规整整,在林间阳光里,显得唯美而优雅。 陆母的思想,好像有些的陈旧,所以,才会死抓住出轨的丈夫不放,而从没有想过,要对自己好一点。 那是一张张惨白的脸,破碎的军服,溃散无神却直勾勾的双目,手握锈迹斑驳的wǔqì,却不知是人是鬼,只是它们的嘶吼声中却透发出了嗜血的渴望。 但是,所有老家伙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有的抬眸看天,有的似是在沉思,有的直接露出无奈,爱莫能助的表情。 其实,坑他的人,穆梓轩要坑的人,并不是他,只是,他受到了间接影响而已。 “陶离。”艾心背靠着门,才把脚轻轻地搭在地上,让自己轻松一点。不出她所料,果然是靖海来了,裹得很严实,连助理也没有带,看起来倒是诚意十足的模样。 109 小陀螺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啧,不过也就是公主被困的是阁楼,她才能依靠长发脱困,若是掉进这个山洞,怕是不能了。”祖曦摆摆手,做惋惜状,“你说呢,小陀螺?” “当然能了。”说起脱困,小陀螺似乎有些沮丧,“她走出去就行。” 走出去就行? 祖曦看了看小陀螺黑漆漆的身后,好像是有一条不怎么明显的甬道 “能够跟叶少成为好朋友,那是我的荣幸,只不过现在还不能高兴的太早,华夏星一定会反击的,而且还会直接对我反击。”王建国严肃的说道。 “丹丹,我们这都是第一次来大学,来的时候看这的食堂挺好的,还开门呢,要不咱们去食堂吃,娟子也能提前体验一下大学里的饭菜。”王虎笑着提议。 人来的多了,对太平军是一种无形的认可,但反过来也大大增加了安保的难度。 水滴瞬间撞击在了内气爆上,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内气爆像是遇到了外气一样,慢慢消失了。 袁江东说完这些话良久,发现我和沈柏腾相互看着对方都没有动。 她忽然记起,那天陆晋之送她回顾温玉的公寓,离开前,曾对她说,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可以永远做朋友。 她一脸毕恭毕敬,朝肖郡鹏鞠了个躬,然后,战战兢兢地退回自己房间。 这让我有些惊讶,甚至是大厅内所有人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仆人,并且声称可以证明我的清白的人有些惊讶。 “既然这样,那就给他来最后一击吧!”说着叶含笑心念一动,缩骨剑化作一道蓝光刺向桑坤。 虽然杨芳菊其心可诛,可毕竟,他儿子儿媳,还好端端的活在他眼前。 雅妃颤颤抖抖的说着,她的内心彻底的凌乱了,因为看着天鹰年轻的面孔,她都不敢相信这是高级九品的丹师。 “我靠,咋不早说,你先等我的,我先捡装备,哎呀,脑子最近咋就突然不好用了呢,真是的,都是让你们给气的。”其他一边捡取着比格斯掉落的装备物品,一边开始嘟囔起来,居然还落了我们一身的不是。 帝俊把炎舞扶了起来,此刻炎舞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般,虽然就是在做梦。 仙楼还没反应过来,句芒便已近的他身,一瞬间,句芒展开双翅,引以风刀,在仙楼身上留一伤口,紧接着,虽然那道伤口,并不致命,但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自尊。 对于何夕的话,吴鑫选择了无视,也不去看沐毅,因为他知道,想要轻易的拉拢对方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也不做无用之功。 面对嚣张自大的窦贵妃,窦氏一如亲姐妹,寻常亲密;面对被窦贵妃压制肆虐的温府众人,窦氏同样能面不改色,仍是主事夫人那淡和的样子。她是在暗指什么? “眼看要入冬,娘娘是担心楼陵城会在不利于行军的冬季有大动作。”叮当不解,楼兰生活在西北极北,冬日天寒,远胜于北齐,这样恶劣的环境怎会有人想要大肆行动。 “不许动!”百般无奈之下,炎舞幻化出绝仙剑,直向刑茹嫣脖颈,本来炎舞不想这般的,如今已受伤,万般无奈之下,才触动那般底线。 “见者有份,喜欢多少就拿多少吧。”温玉蔻将盒子朝她们推了推,除了华月,都又惊又喜,不过没人敢动,除了夕月——她拿了二十两。 110 火之光华盛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小陀螺的身影忽而一滞,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从头到脚打量这个可以称之为‘衣衫褴褛’的女子。 直到看清她眉心红莲,他才敢确认,眼前这人便是三百年前说要回来找他的女子。 “你真的回来了……”他喃喃道,湿漉漉的大眼忽闪着,眼底忽而渗出泪花。“此前和我说过同样话的人有很多,但他们 如此一来村民的表现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当即秦飞心中也是顿时升起了一丝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怕秦家这把火烧的很不寻常。 拉车的老马突然仰天长嘶了一声。就在这时候,离老夫人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墨苒运行起鬼影步,掠过那些魔气,将所到之处的魔气都吸进了吸尘器。 数十个怪异的圆圈划出,便有数十个绿色的光圈,凝聚在黑大怪的周围。 寒冰虽然灵力修为高深,但被这个黑衣人这么看着,也不禁有点头毛皮子发麻。 “雪无凌,你想以战证道,我今日就压制境界跟你对决,崩碎你的道心!”江东一声大吼,双手捏印,指尖莲花朵朵开。如今他的修为和魂力,已经化出无限的莲花。 “喂喂,阿白你真的办得到召唤英灵吗?!”看巴泽特风风火火的样子,看来她还有下一个任务等着呢。 谁知道,一来此地就发现,怎么城内还有一队人马,好像悬挂的是睿王的领地的标识。顿时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那颗火热的心也跟着凉了下来。 三人与邹靖商议完毕,便出校尉府,骑马往家里赶去,准备粮草,换取兵器。 包括纳达克在内,集体摇头,这个暴力妞,简直就是男人的恶梦,也只有叶宁收服得了。 “凌先生,我不和你多说了,你留在休息室休息吧,我得去抓人去了。”警察边说边走。 “喂!”伊丽莲看她只顾埋头吃饭,不满的敲着鱼缸壁开口唤道。 且不说吴师爷会不会被大佛惦记上,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也是极其不划算的事。 修行者都是行动派,片刻之后青鸾已经和梧桐拜完天地接到密林深处洞房去了。 肥犬因为被傻哥重伤的缘故,现在还躺在医院养伤,危险期都还没过去。 德诺沙终于趁着四个队友拦截凌霄的时候赶到了禁区外围,而这个时候凌霄刚刚绕开那四个队友,将皮球往前盘带。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估计是在推测鬼荣说的是谁,然后他悟了。 整个猿猴族部落,在金力这个新任首领的统治下,所有的族人,每天几乎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表面上看似一段时间内会风平浪静。 廖兮对于他们的训练,和其他人的训练是不一样的,总而言之,他们现在就是如同现代特种兵一般,他们的厉害,和这个世界的士兵完全不一样。 但看着两人的神情,他却怎么都无法将这话说出口,只能将它默默埋在心里,免得打击了他们两个的积极性。 话音刚落韩炳便将手掌画作尖爪,径直的向着关大刀这一边冲过来,想要一举将关大刀击毙。 要是光看表面的话,三人似正在闲庭信步地漫游,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彼此心里都是十万分地戒备着对方。 他的技巧这样好,安念楚只觉头晕目眩。唇舌都被他挟持着,任他予取予夺。 111 鸿蒙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本君?”祖曦微一挑眉,“你还是个狐王?不在你们阗封山狐狸洞中待着,却跑到了父神亲设的采薇山,意欲何为?” “父神?你是神界帝姬,司神殿中那位?”澜苍狭长的眸中攒出一抹亮光,不知想到什么,他勾了勾唇。 “看来我们的问题都有些多啊。”祖曦笑了笑,“你的问题我都能回答,只需你回 行星被NBA联盟买了去,买了还不算完,必须进行开发,不开发就没法回本,结果投入越来越多,彻底被套牢。 说完,见项月娥偏着脑袋,高南星心中微动,只觉得她现在的模样特别招人喜欢,特别可爱。 坐在地上被警卫员扶起来的龙七见到银童的左手竟然是机械的,不由得一惊。 虽然夏风说过,他能为我重塑肉身,只是那具肉身还会是我本身么? 此时的老霍华德,看着贴满“牛皮癣”的超凡蜘蛛侠,无声地笑了。 看样子他看了不少,想不到他还是蛮有特别爱好的,不止专注于医学这一方面。 “这,还没,但是我想一会我们就能采访到了。”那胖子顿了一下,一扬头有些骄傲地道。 项月娥心疼地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跟在她身边,同她一起进了四合院。 此时的康纳斯博士依旧只有一臂,也不知道是精力都投入到了那堆奇奇怪怪的血清上,还是因为他的研究还未成功。 如今,那再见一面的愿望实现了,她要向着更远的地方前进,要做的就是追赶上这个世界,然后超越这个世界,最终才可以离开这个也不属于她的世界。 金刀如煞,锋锐的金之灵气腾空而起,冲撞在银剑编织的气海之中,似要斩尽世间一切有形之物。 慕容乾惊喜的说道,这句话也让浮屠战一惊,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谁知道她表面风光,背地里心慌的那种心酸与无奈?有些事情岂是她能够解决得了的?有些事情岂是她所能改变的? 在把意志写进晶体的同时,罗乾看到了金色晶体的过去,直到这时,罗乾才知晶石是何等珍贵稀有的宝物。 陆云心中难受,为了避免无谓的战争,陆云觉定还是算了吧,毕竟,不能因为自己把神王器都搞碎,这种无耻的事情,估计也只有作妖这个老妖怪才能干的出来了,自己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 “如果,我不准你在华夏大地上制造出混乱呢?”唐岐山扭头看向李朝。 “正好,我先代替东方道法领教一下所谓的西方异能。”李朝甩了甩左手,同时一股黑色的煞气凝聚包裹住左手。 郑广生现在是河南台副台长,梨园春总策划兼导演,搞得很是风火。张正新说。 在数量众多的入侵形式中,亡灵天灾结合半位面打击是非常多见的一种手段。 吞鹜准帝出身吞虚蟒一族,这一族的古祖吞虚大帝以空间大道证就帝位,所以这一族传承的血脉力量是空间大道之力。 没有PDD的高地前被抓,他们不会陷入连续被破塔的大逆风,自然陈慕也就不可能上演那个匪夷所思的终极回旋踢。 只是这样一确定,OMG的粉丝就总有一些不详的预感……中单璐璐,那肯定会有足够的经济出到自己的核心辅助装,她给的盾和buff效果,也远比辅助璐璐要强得多。 112 灭蒙反叛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月沅狐疑地扯了扯龙筋,另一端的澜苍便是一个踉跄。 他瞬间寒了脸,狭长的眼睛眯起,“找死!” 澜苍飞身而起,周身神力暴涨,九条黑色的狐尾铺散而开,华丽绝美中透着强烈的杀机。 四周聚拢的云团被这强烈的杀意摧折得四分五裂,月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过那个东西他们并没有拿走,但是也拜了他这种仿佛将这座刚刚完成的浮空城所放弃的福,也使得这里能按着我们本身的意愿展,直至今天。”最后缓缓的这么说道。 那么这是全身都笼罩着I立场的机体?这样一个想法不由得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但随即又被他们打消怎么可能……这样的机体不可能存在或者说即使仅仅是覆盖上I立场的盾牌,就已经是极为难得的武装了? 在这番如出一辙的交技之下,罗罗娜和极限物攻形态爱莎都是不相伯仲的往后退却了一步,仅仅是这么短时间里,她们都已经了解对方并非自己能轻易打倒的对象。 再一次回复的信息却将许志杰的精神与另一个未知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凌泰故意把灵力说成法力,是因为这时代还没有灵力这个词,只有用法力这个词来代替最为合适。 但这样的说法却让自己为之一愣,明明相比和那些粗俗的佣兵那样旅行,师傅还留下了更多而有意义的事情等待着这个继承他衣钵的传人完成的才对……那么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提出这般即使在自己看来都无聊的建议? 就如同在此刻,一直阴测测笑着的毒牙老祖忽然脸色一变,猛的扭头看向千矿城外。他这一动,自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也跟着他扭过头颅,看向千矿城外的天空。 白忠,辛福,成思,杜明四人盘坐在金山上,枯瘦如柴,呼气如丝,已经进入回光晚照的阶段。 “唉,先把高山叫过来吧,这趟古代之行,徐明可没少捞宝贝,给他弄出来吧”许志杰从幻想中迅速清醒过来。 “唉……无故杀害有功上将,实不可取也!”荀谌说完想到在袁绍府上发生的一幕,再次叹息了一声。 这凌广昌虽然是复旦高材生,但是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国企,结婚生子了,如今28岁。 顾谶怔住了,久久注视着,看着那纸页上依稀斑驳的字迹,看着眼前人舒缓含笑的眉眼。 这丞天系里的子公司很多,当然每个公司员工的服饰也自然不一样,但丞天系服装的标志应该是一样的。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连参加都不敢参加,那市里面举办这种比赛还有什么意义了? 墟境,并不是人为创造的,但又人类有关,或者准确的说是由人类来整合的。 这家伙搜刮了大量钱财,建造了一批大海船,收纳了几十万仆从军,最终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而就在黄礼志思索着的时候,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黄礼志就看到司机师傅放慢车速,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眼号码,接着按了下免提。 同时再以自身强大的光明属性审判对手。遇到实力低下的敌人,瞬间就能瓦解对方魂力,甚至直接在审判之剑的光明气息下彻底毁灭。 由于姬芷熙要开直播,所以亚蒂斯又变回了兽型,刘建威在一旁还没消化过来。 113 闹剧收场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海浪扑打着礁石,空气中的咸湿气和血腥气混作一团,令人微微作呕。 灭蒙鸟一族确然是有备而来,攻入荼灵域的皆是族内精锐,他们手中的长枪甚至能一击穿透两个神族守卫的身体。 乌云沉沉压下,血光与刀光交融,呐喊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神族守卫军死伤惨烈,尸横遍地,沙石缝隙间汩汩流 “好。”孟竹瑶感觉自己的脸发烫,但是人家都没什么,她是不是太紧张了,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结果又一脑袋砸到了苏景行的下巴。 许东林勾起嘴角,虽然没说话不过神色就是在告诉杨月荷他可没有胡说八道。 可苏锦岚相亲无数,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她要是失恋了,可能真的要天要下红雨了,但是孟竹瑶实在是想不明白,能让苏锦岚伤心成这个样子的? 爆炸过后,伴随着惨叫、哀嚎,近三百人全部倒在地上,或头破血流,或口吐鲜血,或不可描述,十分凄惨。 不知怎地,常乐听到这句话,心里跟遍地花开一样。注视着司伯言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又有一瞬间的紧张,立马转移了视线。 “你他娘的敢打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络腮胡子狰狞的咆哮起来。 “我知道你从前受了很多的苦,事已至此,咱们也就不要去追究这些,要想的还是该怎么到陛下那里交差,以及怎么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可不是么。”反正都已经说漏嘴了,苏锦岚也将孟煜洲当成了自己人,便一五一十地将刚才苏景行对自己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她心有千千结,她不知道她这样自私对不对,可是一面是她的丈夫儿子,一面是她的族人,她只是想,她的儿子一定会对沐瑶好,成全二人又何妨? 在这道黑光停滞的一刹那,分明可以看到这正是那柄被称为“恶魔之吻”、完全由魔能凝聚而成的黑色匕首。 如果不是顾辰刚才的那番一模一样的话,安晓晓相信自己很可能到现在还会完全的无所察觉。 魏晓东这次就用隐瞒自己的气息的方法。那瞒天过海术的方法步骤,魏晓东是已经烂熟于心了。 见千奈一直不说话,伊恩突然很害怕,自己就这么跟千奈讲了,会不会,千奈也觉得自己不正常,然后就不理自己了。 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几乎与巴拉迪一样尴尬,甚至还可以说是不如巴拉迪。 杨顺德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明显,他对自己的丑陋还没有完全的认知。 听着这父子俩那完全可以称之为没头没脑莫名妙的对话,安晓晓菇凉表示自己是完全地懵逼的。 第一样要准备的超级大弹弓完工,超级大弹弓做好了接下来便是特制滑板。 谢池哼了一声,“我胡说吗?你敢说你不喜欢那个姑娘?”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墨言欢。 这两者一结合到一起,立即如同阴阳相生,相辅相成,曰后可能达到的成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预料。 说干就干,正在这个时候,他电话响了,原来是一位熟人打来的电话,魏晓东接了电话,一听才知道他的朋友需要算卦,让魏晓东过来一下。 红艳艳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在没有人懂得蓝星语之前,这种简单的事还真的没法做到的。 帐内,主坐上坐着的正是龙母,而一旁坐的是龙隐轩,天音微低头,眼角偷偷撇向上面,见到一脸冷漠的龙隐轩,盯着那性感的薄唇,暗下咬了咬嘴。 114 钟灵之巅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嗯……我如果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信吗?”月沅沉吟了一会儿,打算好言好语地和他打商量。 但澜苍显然并没有这个好兴致,他眼底似有风暴席卷,拼着被反噬的痛苦,强行收紧五指。 月沅顿时感到呼吸一滞,而对面的澜苍脸色比她更差,腕间的禁神扣正在一闪一闪地发光,面上隐有痛苦之色。 而陷阱则是奥利弗做的,好歹是六街帮出身,对军队用手雷制作简易诡雷的战场陷阱知识方面,他还是掌握了一点的。 可温玉华心里惦念奶奶,偷偷学了按摩手法,保姆上午按一次,她便下午按一次,直到林老太太能站起来。 伴随着破碎四溅的石块,卡尔的脚踏在了阳台的边缘,而后,飞身跃起。 杰克看着自己身上,奥利弗边和卡尔对话,边处理妥当的伤口,这种熟练度可少有。 “徐总,我想问你,如果我活着回来,是不是就和贤哥他们一样了?”岳晓琴问道。 对于这东西的宝贵程度,徐缺只能说相当的高。无论最后是什么等级的,都能媲美一只A级圣灵级别的宠兽。 于曼丽为什么会向叶少鸿讲述这些事情呢,其实她就是想告诉叶少鸿一个事情,叶少鸿就算是现在出去了,也找不到住的地方。 不过短短三五分钟而已,原本还嘈杂混乱的警署大厅,已经见不到多少人影。 像是有人捏着她的胃囊反复揉捏似的,胃酸顺着食道倒流到咽喉,刺激着舌根。 这段时间,军用科技的人还在和荒坂关于谁运送进来ACPA的事情而扯皮,那帮子驾驶员就算有心估计也没这个机会进到夜之城来,现在荒坂就等着他们这些有驾驶员身份的人来而对军用科技施压呢。 天蚕仙王与秦天骄说了好半天的话,总感觉有点什么东西碍眼呢? “妈,难缠的病人多的是,但我们这诊所要比医院一些医生自由的多,想不治就不治,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这些年立峰他有多谨慎你又不是不知道。 萱母也放下了自己的架子,随意的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尽显慵懒之意。 可以说,联想到这的时候,警幻仙子已经感觉自己有点晕了,更不知道该怎么跟面前神瑛侍者以及绛珠仙子说。 许诺敲了敲自己的眉心,这个许劲松怎么给自己一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感觉? 心中想着长孙皇后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换一个亲王绝对值一个亲王。 只不过他本身星辰之力再加上云霄天宫的功法,使他对太阳之力的抗性要比对手强的多,能做到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的效果。 他看过陈铁匠的资料,陈铁匠是不会和他废话的,一定会一刀砍了他。 厉司辰背靠在床头打点滴,旁边的南臻儿坐在椅子上,正细心地扒开橘子喂他。 叶轩估计,光是将这柄剑胎吸收进体内,被器灵吞噬后,便能够至少增加自己两成的雷力。 萧墨羽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时间也对这位斗战大师生出来许多好奇之处,八年来,从无败绩,获得斗战大师的称号,可见这人很不一般。 听到这句话,赵浮生笑了起来,他想起,上辈子的谭凯旋,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而且,他真的做到了那一点。 月丽把鸽子放在她的玉手下,鸽子用尖嘴在月丽玉手上擦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蓝天,然后在她手上飞走了。 115 墨桑神女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钟灵山在荼灵域之南,原本是座神迹罕至的荒山,只因三百年前,继姝影之后神界出了第二个容貌与天赋俱佳的神女,山内逐渐热闹起来,不少慕名而来的神族移居到此。 而此刻云海翻涌的钟灵之巅外围,更是挤满了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前边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人群中央站着一头身形庞大的白毛虎 至圣乾坤功?这不是失传已久的五雷天心诀里分化出来的其中一种吗,但是没有五雷天心诀,我就算把至圣乾坤功练到家了也只是练了半步。 而有毒的,除了眼镜蛇那种比较粗长之外,其他的都是比较细长的。 没找多久,就找到了树上开的花,还有上一批花凋后干燥的树种子。 他就只吃一块吐司,起太早,没食欲,送她到工作室后,他就回俱乐部补觉,下午要赛车。 “别,我这人心里藏的秘密有很多,说出来,怕把你吓着。”秦安笑道。 故海渊拿出珠子,刚入手心,珠子化作金色气流,钻入故海渊身体之中。 此时正是中午十分,万里晴空,太阳的光芒落在身上,说不出的暖和。 楚涵现在月入两万,因为时常要去出差的缘故,张大海和蒋明繁还给她配了辆十三万的马自达。 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但刚才楚伊涵在这,他也不好开口调侃,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仁和会馆的人说,下午洪三爷从洛杉矶来了,就在刚才,温少的律师也到埠,两边一同在安良堂商量呢,一时半会也还回不来。 “什么!”初次听见的时候,陆远桥的内心是愤怒的,甚至没能压抑住怒火,直接在寝室连叫了起来,也因此招来了是有们的围观。 魏清婉和凌君泽两人走在了前面,宗政灵芸和魏清淮自然就落后了。 尤其是在开车的时候,他特别喜欢看,仿佛看着看着就能忘记时间,慢静他的所有烦心事,新在这一刻就能静下来。 因为京台电视台节目也停了,再加上越闹越大,连广电都出面了。 而且卫骁也够凉薄无情的,温相宜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外带着前任,他竟然半点也不顾忌她的情面间接表明他跟温相宜什么都没发生过。 驾驶室门嘭一声关上,汽车启动时撞开那只未合拢的充气泵,伴随滋一声响,气泵即刻弹飞。 庄王和妃就没那么黏,庄王妃一天忙元音,庄王、不知道弄撒,反正父皇宠他,爱咋整咋整。 再往深里想,她突然回过神来,有点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看了会儿。 颜兮月愣了一下,清瘦的脸连下巴都变得尖尖的,身上面上并两两肉,看起来瘦的很吓人,却藏不住她长得漂亮的脸颊。 此情此景,看得方济仁眼热鼻酸,伤心不已。方路青伤痛得忍不住跟着流下了同情哀怜的眼泪。 “爸,你别想那么多好不好,我那有受什么刺激,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管理公司,所以才想辞去家里的职位,为了不耽误公司的发展,你还是赶紧再招个职业经理人回来吧。”凌诗轩又说道。 不过想想自己对方离施加魔法的强度,他决定找几个段位高一点的战士实验一下,无奈那些战士一听到自己的要求,张口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不然,打死他们都不敢下手,他估计,可能有几位战士都怀疑自己有自杀倾向了。 116 永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化水,灭!”墨桑稳住心神,高喝一声,水禅丝瞬间化作柔和的水,灭了她胳膊上的红莲业火。 尽管如此,她胳膊上的皮肉也已被烈火灼伤,若是此刻掀起宽大的黑色袖袍,定然可见焦红一片。 墨桑半跪在地上,鸿蒙剑尖抵在她的眉心处,她深深地蹙起眉头,便有一滴血红迅速滴落。 结界轰然 长孙赫虽然对天命宗心有忌惮,但在冰羽曜隼的面前根本就顾不及对方是什么身份,如今他的眼中只有江长安当着众人眼皮子底下偷走的琉璃宝盒,以及神秘消失的大妖残魂。 只是云儿发现,今日这位薛大爷与往日不同,非但没有急色,还理也不理她,只是吃酒。 方士也乐得见此,与对方谈的熟了,等会儿讲价钱的时候也能多给点好处。 请宿主在任务时间内夺得三强争霸赛奖杯,并为日记本里德尔先生重塑肉身。 贾母等人闻言无不悚然而惊,贾母也顾不得生气的,唬道:“果真到了这个地步?那周嬷嬷跟了我几十年,我从未亏待她,她会为了点银子就反叛我?”她依旧不信。 三人一路往饭店内走去,虞思哲应该是已经订好了包厢,不然这个时间点过来一定是没有位置的。 “美奈,等一下我要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你和我一起去吗?”姬倾城看着姬美奈问道。 在天朝是高大上的所在,可是在节目当中公开弄出个“侮辱”嘉宾学员的票数,你们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该我问了。”纳兰温柔的说道,然后她看向姬美奈,姬美奈注意到纳兰的目光,顿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出现,然后……应验了。 山田纱织与木下六藏见黑衣消失,脸上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想不到这才刚刚进入考核场地,就收获了一枚令牌。 石韬到底有什么必要这么做,不但骗了这么多人的钱,还当面出言讥讽刘表,他的目的是什么? 未央宫是东汉的政治中心,是汉相萧何在秦章台的基础上建造而成,“未央”二字意为没有灾祸、平安以及长寿。 许清河紧张的看着,他可不希望宋天机切出什么来,虽然刚才嘲笑宋天机,可对于自己被他坑了一事上也担心他真能看出什么。 何尚自然知道林天这句话的意思,他们厨子之间的比试,大部分都是关门比试的,而且比试的结果也不能够传出去。 林天说的越是玄乎,贺舟就越是不相信,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人,要是真的有,那也只能够是大罗金仙。 这个问题见仁见智,抛开移山倒海翻天覆地的远古神话人物不谈,纵观历史以勇猛见称,麾下强兵悍将极多的也不在少数,如果结合现在这个三国时代,那么首当其中的应该就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 自然他也就知道了宋天机晚上和李九雯去香港开瓷的事,听李九雯与宋天机姐弟相称,马天鸣对自己当初决定投靠宋天机感到英明。 “呸!老子这是魔法!而且是最高贵的亡灵魔法!”维克托轻啐一声,转眼间就召唤出了自己的冥皇十二战将。 我清晰地看到,一个个警员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哪怕他们做了再大的决心,依旧无法抵挡本能的恐惧。 当然,这是驯服成年体的方法,若是驯养刚刚破壳的幼体,那方式就多了,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只是战宠的成长需要时间,不像成年体那样可以直接成为战力。 117 臣服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永夜是神明殒落的象征,但自祖神创世以来数十万年间,从没有哪位神明殒落会使得万物枯败! 某个可怕的念头在祖曦心头一闪而逝,她握着鸿蒙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身后月沅也跟了出来。 “不会的……” 眼眶泪水滑落,月沅哽咽着,“祖神他……神识消散,归于天地了。” 握着 简单的一张桌子,一张床,墙壁上挂着几张怪异的图片,除此之外,这儿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你知道这块玉佩,作为天昭宫历代圣王的信物,为何会破碎吗?”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玉佩,神色很复杂,穆承业慢慢的开口道。 主座之上,那个威严老者刚开始听说刘宇偶遇失散多年的兄弟时还略显不耐,可越听到后面脸色就变得越发凝重起来,最后居然带着明显的惊骇神色。 南谨轩抬眼看她,眼底始终是平静无波的样子,不过楚遥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尤其是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 因而她并没有发现,楚遥的眼底闪过冷意,又或者她其实看到了,只是并不明白,毕竟以她的心思,哪里能那么容易察觉得了呢? 到现在,林风也不知道鱼肠剑是什么等级,能够自我吸收灵气进行修补恢复,传说中的灵器肯定是有的,说不定还会更高。 果然,即使木香什么也没说,两个当事人,大梅又气又羞的跺了跺脚,转过身去。王喜也是满脸通红,借口地里还有事,先走了。 可肥遗也不是吃素的,他似乎已经进入了暴怒状态,一声嘶吼之后,他的整个身体开始胀大,似乎马上就要把捆住他的银线给撑破。 “下棋?他俩能下什么棋?”木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唐皇跟木朗坐在一块对弈,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搞笑。 因为夜凉是那种非常不喜欢掌控身体的人格,也就是说,除非是没有其他人格了,身体自动选择了夜凉以外,夜凉是不可能掌控身体的。 还没等吕天明反应过来,空间通道突然破碎。吕天明只感觉有无数看不见的刀子在身上划着,痛苦无比。以他天级后期的境界竟然也都感觉到难以忍受,闷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李兴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寒来走后,身后的蛇洞便开始坍塌,里面静悄悄的,已经没了任何生气。 “师妹,或许吕丹师有什么急事呢?”姚东安慰道,说出一些可能发生的事。 肖青没有盲目的进去,而是一直在附近观察。肖青发现很多人急匆匆的进到中间的屋子,然后急匆匆的出来。但是都非常安静,丝毫不乱。 赫连知道夜祭说得很有道理,但这和他们不设防大摇大摆地在这别墅里走有什么关系吗?要知道,现在的别墅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别墅了,这里面可是危机四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角落里冲出来一个贪婪而狰狞的恶鬼。 来不及说哪怕一句话,不二猛地转身就往后院走去,脸色阴沉而紧张。 宽阔的暖玉床上,样貌俊美的男人痛苦的蹙紧眉,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听到她的语气,不二有些讶异,看了一眼两人身上洗得白的衣服便明白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温和地笑着,他很清楚樱一的性格。 118 耿于过往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祖曦打算为他们指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郁苓耳中时,他并无太大的反应。 放下浇花的水壶之后,郁苓便准备去拿剪子将庭中草木修剪一番。 “神尊,阗封山神狐族君上澜苍求见。” 澜苍?他不是早在祖神出关后便被放回了阗封山么,而今千年时光已过,又来荼灵域找他做什么? 郁 “这股气息怎么这么熟悉呢?”慕飞嘀咕一句瞬间想起了这股气息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清理掉赤瞳的尸体,高宁又原地等待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出现第二个帝具使。 金华吐出一口鲜血,以一个抛物线的姿势被二长老一拳打飞出去。 就连刚才的矮胖修士,也不再开口继续抬价,身为散修,这五千五百灵石灵石已经是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最高价了。 第四代神体概念中,便可以对第三代神体无死角的进行碾压,结果却是让莫甘娜逃跑了? 见阿九出来了,王权对着王婵点零头,随后一挥手,面前顿时出现了银灰色的时空之门,接着,王权拉着阿九径直进入了时空之门。 “既然皇叔已经与众位大臣讨论过了,那朕也不多说什么,就批准了。”说完,就要溜,却被濮朔凌拦住了去路。 等到了九点钟,她才下班,虞城已经开始犯困,不停地揉着眼睛。 一座比教皇殿还要高的七宝琉璃塔,散发着七彩色的光芒,悬浮在教皇殿的广场之上,扑面而来股优雅。 姒南已经走在前头了,听她这样说,淡定的转过身来,眉眼清冷干净,眉目如画,上面有几片雪花落在上面,又美又妖。 典韦突然间发觉到对方的气势变了,而且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瘦弱,反而很是健硕。 警员们行动迅速,毕竟这可是警督下达的命令,并且特别嘱咐他们要对陆先生以礼相待。 圆月这一听也是瞪圆了眼睛,但心里却充满了欣喜,急忙转头回去告诉叶婷婷。 之后断断续续出现的危机,也都被厂子通过拖欠工资,开一部分工资,降低工资,消减福利待遇等等方式糊弄过去,最终到九十年代实在一分钱工资也开不出去,这才引爆了危机。 丫鬟见青月没有怀疑,便引着她继续往里走,院子里有股香火气,可能她说的也没错,这里确实是大少夫人礼佛的地方,只是选在这样的地方下手未免太没有人性。 青月往床上看过去,她一只眼睛被包裹住,脸上有轻微伤,不知道眼睛伤的严不严重。 赢奕愣愣了,他点拨亚托琉斯演一出善罚分明,维护法度的戏,却是没有料道剑魔如此狠辣,开口便是处以极刑,这反而叫赢奕为难了起来。 反倒是吃过灵果的赵云和典韦瞬间都是明白了曹昂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他们可是知道那个灵果的好处,他们也尝过了。 覃月坐下,但只要看到他冷峻的脸就莫名其妙的紧张,这紧张包含了心虚和无所适从。心道:该怎么告诉萧淮她认出了那人就是薛离而不被他怀疑。 好家伙,这两人把骆欣然直接怼的说不出来,肉眼可见的气的脸逐渐惨白。 “也许心傲不是不在乎心语的死活,只是走投无路了,这是最好的计策,不得已而为之。”龙明说道。 此时,那负责分组的三人已将自己所住的这一排的房舍内的人都进行了分组,不知之后又到哪里去了。而现在在屋外平台之上,已经陆续有人走出屋子来到这里,讨论分组的结果以及明日即将开始的培训了。 119 千心湖底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他低头睨了一眼,见她瑟缩的样子,忽而觉得很愉悦。 他们落到一处湖泊旁,碧蓝色的湖水上摇曳着数千朵洁白如云絮的飞花。 月沅惊叹地‘哇’了一声,正欲好好欣赏一番,便觉身后一股大力推了她一下,然后她整个人胡乱抓了一下,而后径直摔进湖水里,摇落了无数飞花。 她扑腾了几下,发 “诸位,在下罗三宝,乃是劳冰大人的徒弟,算上去,焚统领还是我的师兄,各位帮帮忙,请让让……”对方十来个灵圣,打是绝对打不过的,三宝只得将劳冰搬了出来。 顿时一阵欣喜涌上心头,原来他真的是在乎自己的,在他心里自己真的与那些嫔妃是不同的!虽然误会横生,但只要他心里有自己就好。 李慕感觉到身体一清,头脑智慧通达,身后一圈智慧之光已然成型,感觉做什么事情都是倍感舒爽,一举一动似乎都有好运气,无尽的财富等着自己去发掘。 若不是顾忌到妖帝不会让旁人打扰他的战斗,恐怕天机子等人早就冲将上去,合力将东方羽困住了。 九月震惊过后,心里头却是幸灾乐祸之余,替郑光唐捏了把冷汗。 过了一会,隆克挥挥手,示意选手们把纸条放下来。旁边那人朝隆克看了一眼,便把刚才自己抄写的东西展开拿在胸前,将有字的那面对向选手。 “霹雳刺……”柳云海使的是一根青色长枪,手底下也多以刺挑为主。 苏飞冷笑一声,而后直接下马走了出去,背后长枪立起,在地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沟壑,锋利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片刻之后,军舰离港口已经没有多远,都可以听得到码头上海贼们兴奋的声音。 于是我点头,慕容姗姗的脸更红了,我居然能感觉那迷人的脸蛋所传来的炽热温度。 顺便斜视了一眼不远处的帐篷,发现苏辰已经不在里面,心中懔然,莫非李儒等不及借刀杀人之计,打算让苏辰提前下手。 其实杜峰不知道,在无边域的历史上,有很多武者都误打误撞的进来过。其中有一大半儿,都是死在了这个地方。有人是因为打水的时候走神或者不自量力,直接摔进井里上不来。 “可是,我不在他身边,他要是另寻新欢了怎么办?”杜若秋担心地说。 “好了,放心,没你们想的这么的严重,一切交给我!”杨廷对着秦露说道。 刘备、吕布等皆为响应,就连江东孙策也暂缓战事,亲自带兵前来助阵,一时间袁术四面受敌。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一蛇一刀两道神通,却是僵持在了一起,各自绽放这光华,互相僵持不下。 附近的村民,更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望着风清有着一丝惊叹,甚至随后涌现出惊喜。 “放下吧?试着接受眼前人,可能未来会有更多幸福在等着你!”耶木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说。 “也是正好,昨日里千手药徒所表现出的诡异,我早就想一探究竟了,正好可以趁机,一并解决了。”杨易心中低语。 苏若瑶违心地回答:“好。”心中想着: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吧,太丢人了。 最后一步,最重要的灵魂和精神,如果没有了灵魂和精神,也就等于一具行尸,这个,我利用我那坟墓以及我的意识流分身思想窥探能力,还有我的精神力,或许也有几分可能。 120 珊瑚妖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澜苍沉默着打量了女妖一眼,突然五指成爪袭向了她的脖颈,动作快如离弦之箭。 女妖颇具风情地抬了下眼,非但不躲闪,反而挺着胸迎了上去。 眼见澜苍有些狼狈地收手,女妖笑声更加得意。 贝壳之内的月沅暗恨地握紧了俩个小拳头,这女妖真是不知羞耻! 笑声一顿,她忽然瞥向月 马邵阳看着包厢内的场景,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感觉浑身发凉。十几个混混还倒在地上哀嚎,梁汉捂着手指头,看上去也受伤不轻。 祁川恐惧的看着脚下开裂的大地,冷汗顺着眉角滑落,他知道刚刚那一拳如果轰在他身上,盾牌绝对会被打的粉碎,几乎十死无生。 这种念头刚闪过脑海,朱雀门下的妖族少年林十二朝着外面伸了伸手,而后双眼露出惊恐之色,他抬头望天。 林萍不是没和傅怀城告状过,可惜白金花说这是为了教林萍带孙子,免得以后傅怀城有了孩子,林萍不会带。 看江翌的行事作风,周家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心里充满了期待。 此时,离飘云峰百多里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崖壁上。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正徒手在崖壁上攀爬。 江峰挥手让万思清退下,白清也离开了,临走前对江峰道“不要太刺激他”。 夏颖作为偶像,也深深知道这其中的不易,所以他能够理解秦照心中所承担的那份责任,并没有太过于任性,也没有一丝的挽留。 阎玺只觉得握着竹棍的手微微酥麻了一下,然后洛长风的身影便是诡异的又出现在另一个方向。 不过叶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如救火呀,他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苏薇一笑,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进来的,却是薛灵芸的第一助理,总裁助理室的第一号人物。 俞桑眯着眼得逞的笑了笑,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脑海里的记忆都是些什么,都从哪里来,但要是只是像那些兰花一样,她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他们留在自己脑子里。 左道真一下子被惊得目瞪口呆,脸色也愈发的难看,怔怔的分析道。 而后,几乎所有的画道团队,都是被高空之中飘荡而下的一幅幅水墨丹青画卷,缓缓的包裹而进,而后画卷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光芒弥漫开来,极为的绚丽夺目。 他们这样做,恰好挡住了追我的保安,这样就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让我可以一一去看清楚里面的人。 “娘隔壁!这大金牙可真有钱!”走进牛棚,奶娘首先瞧见一大片牛,这些牛一眼往不到头,足足好几百头。 心砰砰砰的乱跳,我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趁他们还没有糊,我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不然的话,我的命就得交代在这张赌桌上。 刚刚在隔壁,虽然那大师泡了茶,可他们却是不敢喝一口,生怕被下了毒。 在这片种满花草青竹的地方,苏薇一边放血疗毒,逼出血液中的金属毒素,一边还得输血补充。 慧娘此刻的表情已经从紧张变成了害怕,声音也变得有些哆嗦,还有一点儿颤抖。 “哥哥,你交的任务办妥了。”异后前脚刚走,娣罗公主一个飞跳,就从窗台跳了进来。 “千年之前,你是不是叫做柳师师?”末无闻的话虽是轻轻的说,但却像惊雷劈到朗松蒲。 121 看她跳脚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有的,有的,自然有的!即便他没有,我也有。”笑话,再不说话,恐怕她真得被吃了,月沅连声道。 然而珊瑚妖置若罔闻,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月沅道,“我乃神界的姻缘神,住在荼灵域月下阁,是祖曦最好的朋友,我方才所言都是真的,你若不信,可派人前往荼灵域打听打听,看看祖曦此刻是不是在 无数界面的野兽凶兽魅灵等等生灵,一样吓得瑟瑟发抖,蜷缩一团。很多界面的高级武者却是惊疑不定,事出反常必有妖,天地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种异像,亦如上次主神诞生产生异像一般,这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迈步走出,腰间的那个精致的双色蝴蝶结弥漫出两股相互排斥的气息,一股为阴,一股为白。一股无形,一股有质,然碰撞在了一起,为她加持,气息更显得超脱凡尘,如谪仙子降世。 众人见礼过后,宴会便开始了,李自成等人向张仪敬过酒,张仪也回敬了,席上一片和谐之气。 不过黑依旧是黑,白却被血水染红一片,晕成了朵大红梅,正在那妖冶盛开。 “这不可能!我顶多给你两千块,这已经足够你换一个新的保险杠了,剩余的就当做是补偿你的误工费好了!”陶多多摇了摇头,同样也不肯让步,即便心中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很坚持,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逻辑上来说,这并不成立。”事实上,他对南宫雪儿的好不好,跟夏缠回不回来还真的没关系。 阮景遇薄凉的唇微微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深潭般的眸子里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寒冰。他淡淡的掀起唇角,“我累了!”豆状大血。 地面开始慢慢的倾斜起来。我明显感觉到又有什么玩意儿要朝着我们过来了,它的势力极其的强悍,如同电蛇火光一样,飞速而来,也带着非常强的冲击力,把地面的沙子都开始抖动得异常的厉害。 不过,这次的休整很有必要,尽管7号圣水的医疗效果强大,但也需要一段时间起效。特别是遭受了许多折磨的伊利斯汀和伊德瑞娅,她们身上的暗伤哪怕到现在也没有彻底痊愈。 “应该是我老给你添麻烦才对。”我看了看面前的伦珠,再次笑着开口道。 事实上,医院对华萱的身体机能还能保持如此活力,感到十分震惊,甚至几次召开专家会议商谈这种奇特的情形。他们绝对预料不到,这种奇观其实来源于华夏古老的气功。 穆西风见此,接过那封信,便要打开,但这时,却被那驴子阻止了。 他挑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毕竟要谈这种事情,还是静一点的好。 五具尸体前,穆大少听着那声中气十足的巨吼,眼中闪过了一道精芒,下一刻换上一个刺客的夜行衣,身形一闪,向着那声音的源头而去。 况且他们根本没有陷害曹执的必要,心虽十二万分不情愿,但已信了八、分。 叶子洛暗恼,这帮人中男子普遍比他高一个头,他一米八几的架子和他们一比,像个发育不良的少年,难免让他不爽,对面的家伙又好似反应迟钝,眼光怪异得让人浑身起毛。 贾诩微微一惊,看来吕布很重视庞德公,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像庞德公如此大贤,天下间又有几个呢? 122 住进沐晨殿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澜苍与月沅刚出千心湖,恰好撞见折返回来报信的小鱼妖。 见着他二人,小鱼妖面色一白,即刻撒腿就跑。 澜苍迅速出手将其制伏,他记着小鱼妖与珊瑚妖的对话,“你与你家主人,在谋划些什么?珊瑚妖又是承了谁的情,才得以修成这般妖力?你若是老实答了,本君便放你逃生。” 他钳着小鱼 而万花展的邀请,因为加贺美新突然的离开,使得加贺美新陪日下部煦一起去万花展的计划夭折了。 “哈哈,看你们还不死?”王大星放了电话就哈哈大笑,那些天师道的王八蛋们,这次要惹大麻烦了。 对太玄而言,与血族一战损失太大,如果内部还出问题,那太玄就完了! 此时天空中的琢磨逸郎还在躲着orphonch之王的攻击,如果时满状态的琢磨逸郎躲避这些能量球不是问题。 “你到底是谁?”碧空擦了嘴角的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败了,连这个陈飞都没打过,还收什么妖? 亲自引着莫尔院长,来到其内喝茶的肖恩,在客气的请对方坐下后,便轻轻拍动了两下手掌。 “金丹大妖?虽然你有敛息之物,但我赵月儿是谁?”赵月儿冷哼了两声道。 而这也是那三位执法者想要的。通过这种手段去消耗中村美雪的锐气。 这给李毅心中扎了一根刺,李毅也是要脸的人,风间大介一次次的拒绝,是对李毅的藐视,是对保护伞公司的轻视。 须藤雾彦拿着的纳斯卡剑,每一剑都朝着左翔太郎的要害部位攻击。 “家主,我们不会被从四大丹师家族中踢出了!”一名姜家青年,兴奋的难以自抑,前些时日,几乎所有九绝城的人都认为,姜家走到头了。 只有少数,类似广寒仙子这样,依靠自己庞大的家族,以及跟面具天君的关系,所以可以知道一些内幕。 是我身上出了问题?还是有别的原因。当时我进去之后,便直接被她亲了上来,这中间肯定有人是被动。 天雷主砸下的雷球,轰然爆裂开来,扩散向四周的雷光,震得坚硬的山体咔咔崩裂,就连山壁上的树木,都是湮灭其中。 王渊石叹息了一声,因为他的弟弟活下来了,所以他才没有如此动怒。 紫色的雨滴从未停歇,恍如永远倾倒不尽的紫珍珠般,滴落在地面,滴落在篝火,滴落在我们的身体上。 高度越高,侦查范围越广,时间越长,消耗精神力越多,施术者本人也会大汗淋淋,精神萎靡,如果精神力消耗殆尽,施术者就会崩溃昏迷,得睡一天左右才能缓过来,而且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累积精神点数。 棒还未到,然而从其之上传来的惊天威势却已然将辉夜给彻底震撼,那是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恐惧。 “我会尽我力所能及的能力去帮助你,毕竟帮助你就是帮助我不是吗?”天道说道。 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都是讲究的一击必杀的狠招,而殷杰的优良品质,令他自己创造出了很多的阴招。就比如这招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撩阴腿。 花田说过那个蠋母要带走,佛像也要带走,但是它却又让我把装着佛像的袋子交给蠋母,而且蠋母依然在巫氏集团里面待着,巫氏集团也还隐藏着巫阴教徒,怎么让它们出现在这里呢? 第123章 缉拿枕罂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墨桑搬进沐晨殿的第二日,荼灵域内议论之言四起。 “看来墨桑神女与郁苓神尊的婚事要定了。” “殿下老拖着不提也不是个事,这不,人家女方亲自找上门了。” “是啊,殿下早早给他们指了婚多好,眼下在给指婚,恐怕也落不得一声好。” “嘿嘿,小神倒是听闻了几句谣传,觉得 “姐,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洛淇没有太多惊喜,反而充满了担忧。 何况,独孤鹤轩没有闲着。在安排好蒙浩等人进入潮音洞修炼的事情后,立刻回金峰,争分夺秒,投入了自己的道行修炼上。 不过,人族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可发动全面战争的高灵智幽皇。 “夫人,你再吃,就肥得走不动了。”曹格故意将音量提高了几个贝,可无奈,李静儿就是铁了心,脸皮厚的她,无所畏惧别人怎么说,就是屁股粘住凳子,就是赖皮不走。 不过她首先有一个疑问就是:“你为什么是穆君然的声音?”天知道她一进来就听到穆君然的声音是有多诧异。 既如此,那就再去冲击一次地眼死穴,他倒要看看,那第九个白骨大鼎的另一侧,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萧衍点点头,道:二师弟所言及是。接下来,我们要加大力度栽培我们的人。 李静儿看着唯一知道真相的王大妈如今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回想当年得知她的踪影时,随机飞奔c国最穷的山村寻找她,发现她的时侯却心脏病突发如今只能靠药物和仪器维持……等合适的心脏移植。 是夜,独孤鹤轩只是指示仇禩,将这二十多万人全部安置在大断山脉,便匆匆返回慈航峰。 只要瑞草还待在大牢里面,就表示着危险还伴在她的左右,谁也不知道,当今圣上会不会忽然发怒,将大牢里面的人,全都推出去砍了。 我点点头,接过弈轩递来的面具,学着他的样子将面具贴在了脸上。在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弈轩便带着我离开了牢狱,妍画则是代替我留在了那儿。 我训练完后,在回院子的途中遇见了临池,他双手环胸,背靠在院墙上,在看到我后便走了过来。 “可是,你的情况真的看起来很不好诶……”要说洛兮玥也确实不识时务,不听劝也罢反倒还凑上前看。 昨天下午夫妻俩就商量着晚上一起探讨人生哲学的,结果每次刚有点儿动静,陆一鸣就醒过来。 尤其是这个时节,雨水充沛,山区容易发生塌方和洪涝、滑坡、雷击等自然灾害,随便遇上哪一个,都不好受。 “诶,你注意着点,抽着烟呢,风一吹烟灰都差点落孩子脸上了。”刘向东他老婆连忙提醒道。 在一旁的人连拉带拽,带安抚,三大爷才渐渐送开了紧握着王卫的手。 见我如此态度,她的眉目间虽然还是满满的担忧,但却也只是点点头,乖乖的离开了房间。 “我没事!而且就连那羽箭射出来的伤口都不在了!要不是因为衣服上有血迹我甚至都以为我刚刚只是做了个梦呢!”秦峰摆了摆手笑着说到。 甚至他都怀疑,林一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是从地球穿越过来的? 只是与前面不同的是,黄龙一脸苍白,一边脸庞明显浮肿,眼色惊怯,身子仍微微发抖,与前面那玩世不恭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124 魔君晁洛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月沅闻信匆匆而来,“为何缉拿枕罂了,他的风评,在神界这堆神君里一向还算不错。” 面色略带焦急的汀兰对着月沅耳语几句。 月沅当即变了脸色,“什么?!你的神器都不见了?” “阿姐,你的神器丢了?”此时冥烨已经长成少年模样,再不是那个瘦小的小陀螺,他一 周围的气氛凝重起来,现在我们的处境很糟糕。跑,是不可能的了。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轰!轰!轰!轰!”巨烈的轰炸声就炸响了海丰屯深夜的宁静,漫天的红光在海丰屯的上空乍现而出,轰炸结束后,伴随嘹亮的集结号声响彻夜空。 其实苏武也很想让老伴在自己跟前,说个知心话儿啥的,不寂寞。再说还有两给宝贝孙在在跟前更是热闹。 包兴峰经营马术俱乐部已经有些年了,但是他自己很少骑马,这倒不是说他不爱骑马,而是他太胖了,没有几匹马,能够承受他的重量。 “这里是华夏京城的禁地,你是怎么进来的!?”看到萧飞的出现,龙一震惊的说道。这里是领导人居住的地方,安保水平是世界顶尖,是国家机密级别的。 “你说呢,当然是来找你的。”林宇微微笑,将手伸进了她浴巾底下,轻轻抚摸着。 萧山已经明白谢天之所以不见自己,看来一定是黎火在哈尔滨的能力让谢天忌惮,而徐薇听到萧山如此说道,不由得想到与谢天的种种一时间脸色绯红,害羞地点点头,而后就转身离开了,七叔看徐薇离开后,看向萧山道。 郝大明毫无所觉,一脸的冷笑,他才不管下面人的看法,只要自己能够往上爬就行了。 几人愕然,到了这里,那股让他们心悸的气机,竟然消失了,什么都没有。 运气不好,花费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是几万年的,也都算不得什么。 “夫人,这本就是属下应该的。”流云刚想说不必拿钱。就看见林钊悄悄冲他施了个眼色,立马不再作声。 旁人也立刻围过来,看清楚印章后。再看向苏紫芝的神情,已经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而若是想要成为禁区之主的,那么就不会让其他禁区来与他争夺一个大世的亿万万万京兆之生灵的生命源力。 只有先前那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显得非常的不高兴。 在第二户孩子失踪的家中,荀倾找到了一根毛,有点粗,有点硬,有点短,她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是老鼠的毛? “霍深哥哥。”荀倾显然被霍深的态度给整懵了,原本叫他哥哥是为了气气他,谁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感觉到男人有点莫名的激动? 象冲、象散、象合,每种应对的几十种变化,全部了然于心,推演往复,几十乘以几十再乘以几十,上万种可能出现的危机与应对,全部通透。 却也有一些人看了出来,这些古皇并非活着,只是一具具战争工具而已,和行尸走肉无异。 “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还能这么‘友好’的待在一起。”于思琪暗讽道。 “你没事儿吧?”肖楠跑进去蹲在地上,看到顾泽宇瘫坐在地,双手筋骨凸显,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两条腿似乎没什么力气。 125 殿下来了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魔族众人一同大笑起来,粗噶难闻的笑声连成一片,响彻在众人耳畔,澜苍掏了掏耳朵,冷笑一声,轻缓开口,“尔等散兵游勇,也配我族殿下相迎?” 郁苓的视线定在隐藏于魔族大军后方的某道身影上,他眼底隐有霜雪覆盖,只见他指间透出一抹银光,那道纤瘦的身影便如同被某种力量牵引一般,朝两军中央急速飞 猿飞嘴唇动了动,此刻外敌在前,他本该相信战斗过的村子的忍者,但如今的情况实在太令人无措了。 听到她的呼唤,西塞也是抬起一只手来,魔力覆盖在了那猩红圆盾之上,其中蕴含的魔力顿时倍增。 他这句话一出,刹那间霸气四溢,浓烈的气息‘激’得四周的衣袂纷飞。 贝伦看了芙洛蒂一眼,然后并没有言语什么,他那眼底的寒芒还未消失。 意念中没有丝毫的回应,眼前的白蛇如同杀神附体,紧接着一个尾荡扫过,还没来得急爬起身的巨鸟再次被它狠狠压下。 宫树庭看着那抹朝自己这方飞奔而来的身影,没错,真的没有错,他十六年前为喻微言算的那一卦完全没有出错,这个孩子天赋异禀,有着极强的灵力,并且,今天他还看见了凤惊天下的征兆。 喻微言站立起身去到那个盒子旁观察起来,那盒子上面有景泰蓝的纹饰,看着极其精致,竟是京城有名的锦绣坊出品的衣衫。 与此同时,北边契丹建立辽国,狼气更盛,已经向中原伸出爪牙。 她此时这般一想,倒有些明白她是被顾青枫给设计进来了,还将兰倾倾也拖下了水。 斯芬克斯的爪子在他脑袋半米高的距离停滞了下来,好像雕塑一般。 当时独孤也如现在一般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不过却还能受那向剑南操控,与其身上的气势凝成一股,斩出凌厉霸道的一招,便将那位五阶存在的攻势破个干干净净。 薛浩方才踏入山门,随之而来的便是恐怖的威压。薛浩也不住痛哼一声,身子踉跄一下,才站住身子。 王逸动柔声安抚李轻蝶,见李轻蝶还装着不理他,他便去撩她身上的敏感部位。 "轰轰。。"一道巨大的玉色王剑横空,同样是万千剑光环绕,每一道剑光有同化天地的意志弥漫,所过之处,漫天雷霆都被凝固了,化为了晶莹温润的白玉。 顿时可见,有西门吹雪萦绕漫天雪花,踏着虚空,驾驭森寒剑光斩破长空,有叶孤城化身飞仙持剑从天外杀来,有独孤求败身形移动,璀璨九剑横空绞杀,有令东来神情冷漠摆下了十绝剑阵。。。 密密麻麻涌现一团黑云,云内电闪雷鸣,轰鸣声不断,震耳欲聋。 “茵,转院风险太大,我觉得不要轻易尝试为好。”上官卿心对柳茹茵道。 薛浩其实也没有想到会也要,要知道他只是因为有了一张推荐信不需要多余的,推辞第一只是因为好意而已,并没有丝毫轻视之意,谁知他们却这样误解。 不久,紫甲也干干净净走了出来。不过,最大的不同是,她一直都在微笑。 “看来你还没得到消息,说明我的策略是对的,不过意外碰到你。”6天嘀咕一句,他瞥了眼苍老大汉。 联合安保公司算是国家成立的一个专门为退役士兵军官转业再就业而设置的一个公司。 “那时候秀晶只是和西卡置气,才随便找了一个表示反抗,可这次却是来真的,都一起去度假村一泊二日了。”朴敏英觉得这才是最刺激Jessica的地方。 126 神魔大战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真的是殿下!” 诸神瞬间欢呼起来,顺着他们灼热的视线,郁苓也看过去,只见一袭红衣、墨发高束的女子虚虚站在荼灵域大门的匾额上方,周围云霞缭绕,眉心赤焰如火的红莲更显缥缈,她淡淡启唇,音色如同在雪山玉莲花蕊中的露水中浸染过一般,带着难以泯然于众的清浅与孤傲,“鸿蒙,剑来。” 然而异变陡生,一阵轻风刮来,他的钱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飞了出去。 距离夕海川重新来到这个城市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而和湘兰的相处也最多不过十九天。 但转念一想这个办法行不通,阿豪可不是泛泛之辈,他一定猜出骚哥是怎么死的了,怎么可能不提防西门那边。 随着夕海川说的越来越多,下面的光头男人开始听着越来越专注,就连旁边的尧上也都开始皱了眉,生怕错过什么东西。 封尘真人被徐天这一震,却是受了内伤,不过他却硬生生的把喉咙中那口鲜血给咽了回去。 这弟子不过是一品道长的境界,自然看不出解宵众人是何等修为。 “殿圣,此行我们已经得罪死了妖族,日后,恐怕要加强防范了。”翻海龙王傲吟天说道。 一个六级初级,没装备和武器,想要同时对抗九个高等级和装备,还有跟他实力相当的人。 那石头消失了,居然出现了一个散发着七色的洞穴,洞穴还不停的散发着灵气。 盛华的脸色微不可见的缓和一些,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的身份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你主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陆漫漫不急不躁,淡淡的看着她。 事后,他们都分析过了,看着为失恋而散魂落魄的儿子,他们心疼了。 方才她们都偏见的那块布被搅成渣的情景,可叶姐姐一进去,除了转圈外,什么问题都没有。 身后,看着宾晨星如此几呼吸之间脸色已经赤红,严烈一惊后紧紧的皱起眉头,一把扯过稼轩墨炎。 而就在这个瞬间,那一直被望天涯众人当只会吃的废物看待,憋屈的蹲落羽床底下养伤的吞云貔貅也从后宫跑了过来。 那时候她还有什么戏?这人生就这么蹉跎了?不行,绝对不行,娘说过要想做人上人,就要抓紧一切的机会力争上游,这样才行,过去是自己傻,不懂得争取,这以后就不会了。 想不劳而获我们祖辈的任何一点东西,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说不是吗? 然后狠说没时间和们磨磨蹭蹭。黎霞说那好说忙去。一们母子消息就告诉让来接。 西陵芊无声的流着泪,她费劲好大力气,才将嘴里的绢布吐了出去。 神魂自我封印沉睡了五十多万年后,苏醒了,可公主也嫁人了,还是嫁给了一个她自认为跟公主不合适的男人——魔尊帝焱。 她终于反应过来,凌君私吞的资金,原来全部都拿去和朱雨浪了,要不然她怎么除了凌君的工资,再也没见过他额外的收入。 池莲看了一眼卫庄,他正悠然的靠在一旁品着酒,似乎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 话音刚落,三五个其他部门的员工来到了金龟子身边,显而易见,他们都是关副总这一派系的走狗。 盛佩君目光温柔,到京城后她最庆幸的就是结交了袁令超 ,使她终生感念。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这样的?”做好了打算,池莲闭目深吸后问了卫庄一句。 127 脱离梦境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掌心光芒被飞来的鸿蒙剑打散,祖曦一掌将郁苓拍落,随即朝他甩了一个结界过去。 祖曦没有看郁苓一眼,她兀自结印,四方神器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将她与被昊天塔笼罩的晁洛包围其中,金光瞬间暴涨。 清浅而孤傲的嗓音响彻天际,“以吾之神魂,封魔定乾坤。昊天塔,落!” 刺目的 正在许容容郁闷的时候,许安蕊那带着幸灾乐祸的成分的声音传了过来,满满的都是看好戏的成分。 回学校的路上,寒池又给夏千树交待了事情,说她以后碰到事情敢在第一时间不联系他,以后就甭找他,别管他叫舅舅。 田管家此刻对水灵月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听余太妃如此说,也十分乐意,笑呵呵的答应了,转身便出了大门。 对于顾七,他们也是很想念,因为顾七的关系,两人到是成了很好的兄弟,几乎天天都混在一起。 从慌乱中回过神的顾清峰,立刻就做出了一幅担忧自己孙子的样子,和先前决绝的样子判若两人。 虽然每次的花费都不是很多,也就万八千块,但是,这也能说明了一些问题。 他指尖微微一颤,打开微信,昨天席未燃就给他发来了一个消息,帮他查到了芙芙的新手机号码。 大伙自然好奇江南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早早就到了,就连长辈们也到了。 覃苏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已经闭着眼睛打起盹儿来了,因为她还有点感冒,鼻子不通,两瓣嫣粉的唇也微微张开着。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老大都已经对我说了。”展军语重心长道。 喀秋莎立刻把门打开,一名马利克家族的保镖推着餐车走进来,餐车上面是一桌的美味佳肴,放在中心处的还有一个巨大保温盘,银色的盘子上面盖着保温盖子,通常有这种东西的都是一桌佳肴的主菜。 等特警队员们冲到八楼的时候,连带队的队长都不进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这人太狠了。 对于项远东,对于王安华和叶寒,甚至是裴老而言,林雪怡出了点什么事,都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尤其是项远东,自从知道林雪怡的真实身份和她身上的秘密后,项远东就把林雪怡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酒是当地的老白干,菜呢,也没有什么好菜,也就是随便抓了两只鸡炖了,油炒花生米,再配上几个蔬菜而已。 “怎么样?商量好去哪里吃饭了没有?”吴青河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笑呵呵的问道。 苏晗坚定的点了点头,擦掉了眼泪,此时的这两个姑娘,真的是太坚强了。 看着项远东受伤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接着,忽然就起了杀心,就跟母鸡护犊子似的冲上去把那杀手给杀了。 “等等……你说什么游戏世界?”吴良颇为震惊,居然有NPC说他所在的地方为游戏世界,尽管搞笑可他却笑不出来。 转眼间到了爱琴堡的晚饭时间,天已经黑了,所有人也准时地回到别墅里。当所有人都以为佳瑜还在咖啡店兼职的时候,佳瑜其实已经在房间睡了一整个下午的觉了。 “董事长,真是对不起!事先没有告诉您!”林宇浩将沈蓉蓉的行李交给家佣,然后对沈延康说道。 劲风凛冽,雷芒频现,天空中墨云越积越厚,黑压压好似将要倾塌下来。 128 空的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谁知郁苓突然开了口,“放肆,殿下的名讳也是你一介小仙可以直呼的?” 虽是叱责的话语,语气倒还算平淡。 “神尊教诲的是,小仙知罪。”曦禾乖乖告罪,“可是神尊,您不好奇我刚刚的话吗?祖……殿下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希望您能活着,和墨桑神女或者谁都好,一起好好活着。” 一起… 缓缓抬头,仰望着大殿顶上的那株藻井上的蟠龙石雕,从他赤红长发的末梢,一缕银白逐渐蔓延开来。 彭墨觉得有些抱歉,本意是带他出来玩的,现在却在这茶馆里坐着,也难怪他觉得闷。 “怎么样,百里兄、闰农兄,我说总司令会认出你们吧,今天的客你们二人请了”蔡锷圆场道。 “只怕结结实实挨上这么一下,我便会血肉崩碎!”崔封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压,心头笼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而令风雨无比震惊的是,此时自己的父亲眼睛是闪闪发亮,那里还有一点眼疾的痕迹? 连石猴这种中级妖兽都难以忍受的痛苦,看得一旁的豪天狗是心惊肉跳。 三人藏好猫咪就进了餐厅,师意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口水已经掉了一地。这是一家自助西餐厅,各色各样的美味佳肴让师意恨不得立马甩开腮帮子狠狠的吃。 一般而言,就算是再拮据的魂强,乘坐的也是中等!像这下等,一般而言,那时堆放杂物和承载下人的船舱!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敢保证费良言这个婚订的可不是这么容易的!”皮特儿胸有成竹的说。“对了,你知道费良言要订婚的对象是谁吗?”皮特儿竟然神神秘秘的问了刘灵珊一句这样的话。 自踏上那武修一途之后,虽然一路之上披荆斩棘,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却好似一枚棋子,虽然最终胜了其他的棋子,但是,自己终究不是那下棋之人! 安雨桐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感情,好像只是在陈述意见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听完后心里一喜,居然真是刘雨菲的声音,甜美而不腻,非常好听。 耳朵被一双湿濡温柔的嘴唇触及,贝齿轻咬传来尖锐刺痛。抓着肩膀的胖乎乎爪子化为纤细柔荑,怀中温暖的皮毛则变为纤弱莹白的肌肤。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终见某条飞蛇腾空而跃,蹿出了衣襟,急寻草窠而奔。 思前想后,秦昊最终决定将这件事隐瞒下去,哪怕被认作是变态也就无所谓了。 穆逸辰可是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无所谓的纷争,有人出头当然比自己要好的多。 这些家丁之中,大多数都不识字,懂不了那些大道理,他们只懂一点,那就是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谁对他们有恩,他们就会记得报答谁。 这毒虫的外形和蜈蚣差不多,那多足触角让所有人都有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说实在的,九幽血虽然饲养这种毒虫,可他却十分不擅长应付这些毒虫。所以,接触毒虫这种事情也只能够交给其他人了。 “我们再看看,看这光柱彻底消失之后,会怎么样……”杨浪自然不如叶风知道的多,还不知死活的道。 “木少爷,已经好了,你可以下来了。”梁英士的话打断了正在为方家情报机构谋划的方木,只见,密室内已然是一片通明,梁英士已经点着了密室内的烛火。 129 所谓使命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说了本王没骗你。”冥烨小心地抚平了每一页的褶皱,想再翻到清时那一页瞧瞧,却发现连‘清时’那两个字都不见了。 “而今连名字也没有了,本王执掌幽冥地万余年,从未出现过此等离奇的事。”冥烨正了神色。 她口中的‘清时’,到底是何来路…… 曦禾忍不住倒退两步,眼底希冀的光芒 树林之中,从叶子缝隙漏下来的光线,落在她的肩膀上。为了决斗,花连锁特意穿了一对棕色的耐火性兽靴。林中的掉落许多枯黄的败叶,积起了薄薄的一层,兽靴踩在上面,发出细碎的窸窣声音。 天空中,一头红龙正追杀一名大魔导师,而丽娜则是在和另一名大魔导师战斗。 院长背着双手,正望着窗外的云天。先前还爽朗的天气,不知何时聚集了大团大团的乌云,仿佛天也如人的心情一样,变得心事重重。 一共三个武者,其中刚刚那一位是半圣级,其余两个却只是仙级后期巅峰的样子。 当联军的战士赶到现场时,附近的森林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满地都是残破的尸体和武器,以及烧焦了的树人躯干,标志着十多个树人和数十名绿森精灵的死亡。 一开始杨帆以为那是壁画,是棺木打造的时候人家特意加上去的,可无论是工艺水准还是“壁画”位置,都完全不像是特意准备的。 俯瞰之下,才更能看清峡谷的长度,如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将森林完全划成了两半。 他搬出家族来,试图让她有所顾忌,不料,她竟然完全不吃这一套。聂江虹此刻真的是心胆俱裂。 当萧铁让裂天带着军团冲入这片区域之时,立刻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又是一阵疼痛感袭击而来,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距离,妲嫣娇躯抽搐,抱着脑袋在地上惨叫打滚。 石桌旁,一脸肿得像个猪头的周心宇蹲在地上,两手分别拿着一个煮鸡蛋,不断在脸上滚动,同时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还时不时的将目光移向古语。 听江卓这么一说,鎏珞和吴俊轩等几个堂主就安心了不少。虽然手头的权力被分割给了副堂主,但因为扩张,他们的实际权力也依然变大了。 过了两秒,洛依雪才眨了眨眼睛,松了口气,随即拍了拍洛澈的头说道。 明珠神话这几年来虽然沉寂下来,但是作为老牌球队,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从去年开始换了金主后,也不断加大了投资,今年更是非常有望进入已经阔别多年的亚冠。可以说他的实力和蓝京FC基本上是不分上下。 追到慕泽身后,洛澈随即减慢了速度跟在慕泽身后,一边看着旁边经过的架子,看着上面摆放着的黑色的服装,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天上蹲着,搜寻了几分钟都没有看到洛依雪的踪迹,看着下方一根毛都没有的贫瘠的土地,洛澈有些焦急的自言自语道。 “你们可以回去了。”江卓转头对胡雯说道,胡雯刚想反问他们怎么回,江卓就纵身而起,利用【飞龙在天】、【连跳】和【飞马踏燕】,轻轻松松飞出了五十多米远。 “老大,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李二虎等人盯着林涛说道。 这番话,再次点醒叶寒,他太激动了,以至于忘记了这一茬,见到唐暮暖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所有人都回来了,一切都重归平静了。 130 魂与忘情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曦禾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呵,神尊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让别人依照你规划好的路线走呢。像祖曦一样吗,从来不知你心中所想,却被要求遵照你的意愿行事,在你的辅佐下,做了‘废柴帝姬’万年,你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在为她好吧,甚至在她生死一线地借助真火逆转了自己的灵脉之后,你依旧想让她‘ 老邢假装镇定的打着官腔:“变异者你可是要知道国家培养了你,你才会这么强大的,不要和政府作对,听到没……”还没说完明菲加重手上力量,老邢被勒的喘不上气了,立即摆手示意自己不敢再说下去了。 美娇也不知道见到程咬金该怎么应付,索性和林柯一起躲个清净。 可当梁飞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却来了句——要不,你换套正装吧。 原来淑妃娘娘一通套我的话,不过是为了让宋折衣听到,好让他死了这条心。其实淑妃娘娘有些多此一举,在剧本的这个阶段,宋折衣还算是个忠孝仁义之辈,过去虽有我纠缠,他也从来不曾越矩。 不过就此刻的情况来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们就是在后悔也没有其余的办法了。 这些话,陆珊是第一次听到。她被梁飞牵着,在街边灯光的映照下,他们俩的影子就好像一个爱心。 只是当年,我与疏影一道亲手种下的梅树,已经枝叶横斜,三两成林。 接着问明菲是不是休息会吃些东西再走?明菲摇了摇头回答,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走吧,她也很迫切的要离开这里。 阖眼时,她似乎听到常翊说了些什么,却实在敌不过困意,再睡醒时,他不在身边,反倒是厨房里飘出了阵阵香气。 忽然就想起了待宇闺中时听到的坊间传闻,南承曜性喜精巧,所用所出,每一件,莫不要这天下间最好的,丝毫不忌惮世人眼光。 看年龄只有十七八岁,应该是来做兼职的高中生,对人还算客气。 武安宫中,四皇子自南二十七巷与天启皇子开局落子一颗便回到了寝宫,拿出许多信件,写了不少人的名字,名字与名字之间用线条连接,就像一条链子,而起点确实一个叫昭雪的名字。 但是时光法则却是相反,凌辰没去管它也能感觉自己每天对时间之力的控制在增强。 “去吧,不用紧张”,顾洲跟着笑了笑,“你也不要怪我一定要逼你上台。 风晌不知道,天珍食阙上层,两位神主正谈论他的阔绰,此刻他已经步上食阙最最尊贵奢华的风花雪月间。 初二,落家三房来到落家二房问罪,在交出南城所有商铺的管理权后,两家和解,选择一同压下昨晚南城的惊变,同时,一件珍宝被送进了护城军军部。 除了着急的声音,还能听见有东西在往里低压,钢铁变形时嘎吱嘎吱声,最后便是说话的回音。 届时,千域翘楚,各大圣地传人都会集聚,第一时间入场,争夺神界当中的各大机缘,在此之前,风晌必须要赶出去。 于是,次日,忆阳终于还完了欠别人的那顿饭,然后心情大好,冥想了很久,感知到了天地之气,第一次享受到了天地之气冲击经脉的疼痛,第一次找到了下腹的那片虚无——丹田。 南宫通再次沉默,先生和叶晟没有说话,霜儿眨着眼睛,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 131 我为何……哭了呢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因见到乌云聚集在司神殿上空而飞奔赶来的镜湖,刚一踏入殿门,便看到了地上双目紧闭的曦禾。 面上泪痕遍布,似乎刚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神尊,这……”镜湖小心翼翼地问道。 郁苓并没有去看曦禾,他指间化出一封书信,“将她送回祈神山,连同本尊的书信,一起交给普元真君。” “那你做什么动作?”科比觉得孙卓这么一划分,他自己好像没什么动作可做了吧? “给我破!”尧慕尘把手中的法阵向那片烟雾里一下轰出,并利索地关闭炉盖子。 尧慕尘一穿上这衣服就立刻感觉出不寻常来,此袍子向外散出阴寒的气息,这些气息全部冲进他的身体里化成神力,居然能为他加持体力,他试着向空中拍出一掌,虚空发出嗡嗡的轰鸣。 要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人断定,这个记录不可能再被人打破了,但是,今天,孙卓做到了。 理仁虽然走远了,但是听到身后的官军们从心底发出的声音,脸上再也不是刚才冷冷的微笑,转而替代的是春风拂面的笑容。 “哼,他死不死与我又有何干?我这是操的那门子心。”围着含笑转了半晌,她最终还是没有去看认真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两方本来静悄悄僵峙对抗,忽然之间一声穿透心灵高吭催动心灵神经,着实让两方人惊心动魄,刹时间王二狗队中冲出几十人,最后发现王二狗没带头冲出意思,才急止冲锋,回归己方。 在林飞舞那一堆风火高级魔武学院学生里,赵副院长脸面无比沉重的望着这座擂台,目光复杂的投射到亚东身上,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慈味。此时,能为这所学院取得最大荣耀的学生也只有亚东一人。 孙卓想了想,又仔细搜寻了一下过去半年多的记忆,发现自己改变了2003年12月17日那一场比赛过程之后,引发了一件事的改变,就是全明星新秀赛。 武松和梁红玉的武力在五人之间最高,而且既然韩世忠成行,赵皓倒也想撮合这一对历史上的名将夫妻,故此让梁红玉随行。 “韩经理,她们就是机车宝贝吧!请问哪个是顷然?从来不在视吅频上露脸的大萝莉是哪个?”三个家伙七嘴八舌地问道。 “嘭……”水囊在鲁千秋脸上散开,冲散了他皮肤上的毒液。但鲁千秋仍没松一口气,一手探入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咬开瓶口的蜡封,里面的药丸不要钱地往嘴里灌着。 “不对,那家伙的身上虽然有着一种奇特的异力,但似乎并非是莲子所化,反而像是得到了那莲子,正在全力炼化。只是,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能够得到这枚莲子。为何他又要出现在这里?”龙星宇此刻心中心念不禁电转。 炎帝在蚩尤的猛烈攻击下,苦苦坚持了几个照面,就退回大营,死守不攻,十几万大军,在仅仅五天之内伤亡几万,只好边战边退,和蚩尤打开了游击战术。 “我没有找到他,他的气息彻底从这座大殿消失了,我怀疑他可能已经从这里离开了,虽然我不太清楚他是如何离开的,不过这应该是没错的了。”雪妍神尊当即传声龙星宇道。 “你还没那个资格。”魔皇嘴上这么说,但她似乎将李浩当成了对手,见她身上凝结寒冰,形成一副美丽的寒冰铠甲。 132 热闹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将曦禾的行李放置在荷华苑的房间后,逐溪便退了出来。 毕竟这里是祈神山女弟子们的住所,他一个男弟子,不好多留。 逐溪刚迈出荷华苑的月亮门,柳莘便追了出来,“逐溪师兄!” “怎么了,可是曦禾她……”逐溪当即顿住脚步。 “没事,曦禾师姐没事。”柳莘缓了口气,她摆摆 “既然到了这里,也没办法让人家回去吧。”自始至终沉默的月璃也开了口。 “师弟,你莫要后悔。”万山脸色难看,他没想到对方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居然没有反应。 在经过惨烈的战斗后,山本五十六带领着4艘航母和20多艘战舰等,再加上5000名倭军冲破了美军的防线,向中途岛方向逃了回去。 战况焦灼,方源不得不暗中发射血红月刃来分担白凝冰的压力。但白凝冰只有借方源的天蓬蛊与锯齿金蜈,其他方面什么蛊虫都没有,只能被动挨打。 然而,让殷枫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凶兽只攻击他一人,丝毫不伤熬夜君,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外来者一般,情况说不出的诡异。 等她赶到学校后,还没到校长的办公室,就听到某个家长阴阳怪气的话。 奇柯·塔西嘿嘿一笑,然后凑到秦洛川的耳边,只见秦洛川眉毛上扬了几分,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和导演友好的拥抱告别后,秦洛川就跟着马迪云他们离开了。 但后来等她昏迷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空间戒指中的星空陨石已经消耗大半。 各国代表的脸色都阴晴不定,其中以倭国的脸色最差,在心里一定大骂先锋军无耻。把这新式火箭炮藏的那么深,害的他们大日本帝国海军损失无数,情报部门统统废物。 商燕飞与陈九离开后,在陈九惊人的医术帮助下,再加上商燕飞的手段,终于使他登上了族长的宝座。 如果说,叶珞刚刚杀死第一个弟子,是凭着疑似六阶狂武神修为的功夫强杀的话。 相比于那十万年方才开启一次的秘境,半月一次的幻龙殿试炼当然要频繁得多,眼看又要到幻龙殿试炼开启的时候,沐寒烟正想抽出时间去混几块试炼令回来,祝天平等人却亲自送上门来。 两人刚离开这里,便从卧房里面飞出了一道神障,将这整个寝殿罩了个结结实实。接着月光才变得柔和起来,过了一夜好梦,天不只觉得就亮了。 陶宝开着车子直接从他们中间穿过,直接一口气冲进了地下停车场,却在门口被保安拦下了。 虽然她能给慢慢的帮助和维护是那么的脆弱,但是慕婳记忆深处,李妈妈是唯一肯在慢慢生病时候抱着她的人,也是除了二哥外,唯一一个帮慢慢干活儿的人。 一听到惨叫声,外面的两人几乎都同一时间分辨出了是她的声音,然后极速地跑过来。 “玄霆,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有个男人喜欢你,是你很好的朋友,你会怎样做?”陶宝笑问道,她有点好奇玄霆这样的人会做何种选择。 混沌祖龙心有余悸,他刚刚差点便被元始镇压了,此刻看见另外三位道友被炼化,他张大了嘴巴,好似遇到无法相信的事情一般。 唐不凡睁开眼睛,眼满是泪光,微张着嘴,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四名大剑师,就算加上战宠,也绝对无法与傲方尘这样的顶级剑圣抗衡。 133 灵魂拷问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是被一阵聒噪的碎碎念吵醒的,她烦躁地一挥手,嘟囔一句,“闭嘴!” ‘啪’一声脆响,聒噪之声戛然而止。 逐溪被迫偏过头,脸上赫然显现五道红印。 一旁的柳莘不厚道地笑出声。 活该。 逐溪怒了,径直把曦禾摇晃醒,“臭丫头,连师兄都敢打!” 曦禾 “那怎么好意思!”孙昊迟嘴上说不好意思,心里可觉得太好意思了,他可是很想参加一下所谓的妖族公主大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了。 “苏欣姐姐,我很喜欢你的,谢谢你的冷饮,你人真好。”那个被晒到满脸通红的姑娘看起来很激动。 在外面工作,至少要和别人同步,如果处处一副穷酸相是很受人排挤的。 苏欣等慕辰对着界面操作了几分钟,然后从传送台取出来了一对戒指。 霍依窈望着萧笑心情不禁有些复杂,她想去接近萧笑却有些怕他不喜。如此之下也是犹豫不已。 因为现在我思来想去,能让周阳冒险的原因就只有这一个,所以我不想再让自己错过。 突然像是在无声的争吵一般的两个身影,陡然撞向了对方。紧随他们的光柱,在双方相撞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背景音也紧随其后。 与那个落魄男人错身而过之后,郑鸣走到了桌椅前,正好看到了老者沙发上放着的精致礼品盒。 五点半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她姐弟三个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好了,恭喜你地行会升到七级了,我走了。”红尘一笑扭头准备离开。 张晨丝毫不会怀疑,以如今白鹤村的改革成就,一旦正式由官方宣传以后,在共和国绝对会掀起一阵向白鹤学习的热潮,到时候这些地方那绝对就是寸土寸金了。 如果高天心仅仅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复活自己的朋友,稳固剧情势力,那他们也不介意漏一些好处出去,反正风云世界大得很。 反之,即便帝天破了此阵,也堪堪只不过得到了入门资格而已,依旧不能证明什么,无论怎么看,都是对颜氏有利的,不愧是世家,岂容他人轻易利用。 龙清儿扯出一匹绸缎,将阿古丽王妃扯起来,迅返绑了她的双手。向唐焰焰问道。 前半个时辰,空间龙学院的弟子们看着他们争吵发呆,一愣一愣。 龙青尘像是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即使姜若枫仙帝的修为,也发现不了他。 焱渊仙王另一只手拍打而出,却见另一条古路出现,白无涯像是一道可怕的闪电般。 “从我遇到你开始一步步,我完成你安排的多少次考验了?你每次都说我不够资格,那好,我懒得再问了,不够资格就不够,有机会我自己离去,管你什么狗屁传承,老子不要了。”青年怒骂道,可见怨念极深。 当雷奥的精神感知深入死亡之手的那一刻阿克蒙德就已经心生感应,污染者对此是由惊又怒。 “以前怎么不让我过来陪姨娘,祖母也没过来几次。”穆欣萍心里不敢,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廉侧妃见二皇子用审视的目光不停的大量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然后挺直了脊背,外强中干的道。 来时他以为是一个简单性的保护研究团人员任务,所以一直都是一种极为轻松的状态,但是现在,接二连三的意外让他感到很难受,很闹心。 134 天雷将至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今日天气很是不错,曦禾他们到达凉亭外时,昶乐已走出凉亭,正自己一个人站在石阶上晒太阳。 想起诛魔大会是,他前呼后拥的场景,曦禾心道,这可不像是妖族少主的风格。 “昶乐皇子。”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昶乐猛然回头。 便见曦禾一袭月白色纱裙,青丝半挽地站在一棵粗 就在魃因为感应到护符的破碎,所以有些心神不宁,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山洞里响起。 可归根结底,现在的局面却跟士兵们没关系,还是自己指挥失误,过于冒进。 “哈哈,乔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远来是客,这个道理我苏强这种打工仔都知道,您一个大老板还不知道嘛?”苏强自顾自的坐在卧室的椅子上,两个保镖立刻牢牢盯死乔父。 起身对李二躬身施礼,起身后仰,双手插在口袋之中斜视长孙顺德。 苏青云看着苏樱樱愣着,生怕苏樱樱惹的林少不高兴,顿时的伸手就要把苏樱樱给推过去。 不错,王家老太太拉着蔡清湖的手站在窗前看着忙碌的魏玖,柔声问道。 两万人离开军营时带走了八百辆马车,将士胯下战马,身上皮甲,甚至连刀剑都没有,更没有攻城梯或是投石机,他们只有一位位将士。 郭客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几日前体内新生的真气极其特殊。 两人从见面开始,到谈话结束,也就大概三十分钟的样子。还是很符合罗宾心里默认的时间要求,没耽搁太长。 郑韫也从车上走了下来,拽的很,说话的时候阴阳怪调的,反正就是让人有一种生厌的感觉。 “安魂曲?”花上雪在心底方才冒出一丝疑惑,冥冥中却又好似懂了什么,双手便又抚琴,流转出一串仿似有魔力一般的音符。 俩人的余光被一股强大的绿光所充斥,偏过头去,门外的情况已发生了变化。 几乎所有人都已认定,在比赛结束前的最后一刻,这将是最后一次的交锋了。 湘妃晴湘又劝了司马颖一阵儿,才是给她说服了,不再执拗纳兰雪安葬事宜,尉迟恭也就着她所说的,起草了一封信出来,打算使人去送给尚扶苏。 “停下吧!”一道悠远亢长的声音传来,李慕和月尘来到一个石室,一个骷髅高坐蒲团,淡淡的说道,若是舍弃外在,这个骷髅还真仿若一个得道高人,气质沉稳不菲。 罗克勋愣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顿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脸错愣的盯着赵炎,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出手打自己。 不说西蒙的心里变化,军舰上的其他人也是一脸兴奋之色的望着前方。 兰溪知道说错话了,可哪有主子向奴才赔礼的?索性不再言语继续打量着。 当然,也只有灵魂力达到三宝这种层次才能勉强感应到一点这样的气势,至于老者等七人,那是绝对感觉不到的。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原本脖子接触到绳子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恐惧,准备放弃了。 双哥大吼了一声,手掌突然举起啪的一声就扇在了光头的脸上,光头没有任何准备,直接被双哥一巴掌扇在了地上,哼哼唧唧个不停。 这个时候,叶童心里都紧张死了,要说他们本来就是有着婚约,而现在又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亲亲抱抱,甚至睡觉,都没什么了,不过这怎么说,都是第一次,她可从来没和任何一个男生睡过觉,就连初吻也是给张林的呢。 135 功亏一篑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好吧。”柳莘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忽然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鸢陆师姐,毕竟天雷那么厉害。” “知道厉害,还往上凑,嫌命长?”逐溪凉凉出声,“谁的劫,谁来渡。” 逐溪这话说得无情,可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 属于谁的雷劫,只能自己来抗,别人替的,非但不算,还会破坏雷劫之 不出片刻,林雨打出最后一个手印,一人一虫之间突然多出密密麻麻无数阵纹,一眼看去,竟然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成百上千的虫卵瞬间孵化,林雨的心中也是不好受。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这虫卵而来,本来以为找到了一处“宝藏”,没想到到头来却要落得个两手空空,白跑一趟不说,这浪费的时间可不是自己能消耗的起的。 陶然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心中却是一下子打起了全部的注意力,他一直都坚信这个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唉,只好下次了,”阿青想了想也算无奈,自己都已回到宇凌星地盘,眼下没法子再过去巨人星,只得怏怏地跟着阿黄传送回宗门闲坐。 虽然有赵无眠的提醒,但她以为自己将灵符交上去就没什么自己什么事了,况且赵无眠也说了,有事也应该是齐国公府的事,而不会找到她的头上。 “男孩子家懂什么呀!”罗伊慧责怪地看了一眼,拿夏智彬当做孩子。 凤青龙走在前面,腿一拐一拐,他纵横江湖,何曾吃过如此大亏,又被我骂了一顿,此时异常愤怒。冷静下来想想,以他的年龄威望,早已经可以在家抱孙子享天伦之乐,可是他跟在四姑娘后面辛苦奔波,毫无怨言。 话说着,老板娘也不多做打扰,问了仓洛尘没什么吩咐便带着人退下了。她知道仓洛尘不喜欢人多在身边围着。 “万事开头难嘛!开了头就顺了,挑大个的,好好弄,以后订单还多呢。”于乐显然是智珠在握,胸中自有百万兵。 此刻殿中的气氛颇为诡异,台下之人有惊叹、有羡慕、有嫉妒,而座上的众人却毫无表情,谁也猜不出谁的心思。 陈煜仔细的看了孙玉宁一眼,展开自己恐怖的感知力,开始感知孙玉宁的实力,片刻功夫过后,陈煜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奇。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真言丹的效果,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难道你们怀疑我白玉麟和王赢串通不成?”白玉麟微怒道,也不知为何,东方雄和欧阳赫就是看不惯王赢,可能是王赢太过于优秀了吧。 出了门我本来打算坐公交过去,结果陶冰香她都不知道怎么坐公交,无奈下我只能继续破费地打车了。 蓝娴舒出来的时候,男人背对着她坐在床的另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认真地过分。 然后,在一休大师惊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的一刀斩向戴少,好似专业侩子手,飞速穿过戴少的脖颈,刀出头未落。 红一和其他人曾经使用雷龙雷蒙吉人灭杀掉了一位上忍顶尖的高手。 王院长当初是在顶尖的医科大学毕业的尖子生,西医功底相当深厚,所以在理解中医的一些理论时就十分费劲。 “都说了谢谢夸奖了。”我微笑着回答着她,顺手关上了屋门,然后叫卢道士用阴气隔离了一下这间屋子。 136 请帖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鸢陆的飞升之劫失败了。 凡是进进出出鸢陆的房间,给她送药送饭的祈神山弟子,无一不战战兢兢,每次从那间阴云笼罩的屋子出来后,他们都要长长呼出一口气。 “鸢陆师姐的脸色太可怕了!” “唉……咱们忍过这一阵子应该就好了,毕竟一夕之间变成这样,师姐心中定然一时难以接受。” 厚重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被缓缓拉开。从门缝里,缓缓地露出一张男人熟悉的脸来。 现场十个神灵就有九个,注意到他这个真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当她打开拍卖台上的红漆木盒的一瞬间,竟然有一股奇特的异香,自这木盒中传出,令人闻之毛孔舒展,心旷神怡。 李反手抓住给他这一拳的阿曼达左手,同时锁着阿曼达的右脚一松,以半跪在地上的左脚为支撑,然后身子猛地抬起,右脚膝盖朝着阿曼达的腹部就是一顶。 走到门边的苏伶歌,心头一惊,冲进病房的时候,苏妙歌已经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路当由李备率领步兵营前去阻击,但另一路由谁带领却出现了分歧。周柔强想要亲自上阵,但被丛飞拦下了。因为周柔强作为一县之主,需要坐镇县城指挥全局。 战鼓鸣,那是战神血脉九段的征兆,不知为何,韩云总感觉,他体内的战神血脉,似乎不仅仅是八九段你们简单。 下一刻,他就要远遁虚空,对方不可能再有时间释放出毁灭一艘星海战舰的恐怖招数。 凡驭看着这老伯的笑容,身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颤抖,他感觉这老伯像是一个老鸨。 战斗不仅仅拼的是实力,还有武器,没有一把好剑,还是很吃亏的。 “唰”的一声,他进来时的排水阀再一次打开,显然是上面的人故意想放他走才打开的。 她拿眼睛瞟着那个大汉,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屁股只沾了一点点的位置。 所以实际上自一开始,曌国的建立本就是与天下修士离不开关系,凡人与术士之间本就存在着微妙的平衡,任何一方若是随意打破,都不会有好结果。 柳飞带着刘香月离开希尔家族麾下的五星级大酒店后,找了一家四星级酒店住下。 他说完这番话,突然转过身去一把撸起气宇清的左袖,只见他的上臂内侧有一个紫色茄花的纹身。 十分诡异的是瑾萱双手抱胸,很是淡定地看着,一点儿也不紧张。 "然后那堆东西全用在了我身上!"浮云暖几乎是突然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就在这上金决第二式咒语出口的那一刹,那已劈至龙傲狼头顶数丈处的巨剑竟猛然一顿,停在了半空中。 却见她手腕翻转,热茶转了个方向,就尽数泼在了戚星洲的身上。 早在跟随刘邦与秦进行作战时,他就每战必有斩获。在济阳郡一战,以骑破骑,大破当时秦名将李由,名声大震,给刘邦在诸侯中狠狠涨了一波脸,被当时还是沛公的刘邦封为了临平君。 只是长公主的姿态太过柔软,叫人知晓其中的缘由,也没多少不喜。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洒入室内,映照在地面上形成斑斓的光影,仿佛金色的沙粒般。 发觉游说彭越真有可能成功,武涉陡然来了精神,临出城又找到了项喜,细细问了项昌是如何游说周殷的,像是获了至宝,双眼放光,意气昂扬走路带风出城而来。 137 衔花上仙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三个月一晃而过,最终柳莘还是跟着曦禾与逐溪一同去的东海,不过不是柳莘求着去的,是逐溪求着她去的。 只因他听闻,这场宴会,洞庭府君家的女儿衔花上仙也会去。 说起这位衔花上仙,一些尚未婚配的仙君不免心头震上三震。 她七千岁飞升上仙,而今已经一万三千岁,在同辈人当中,也算 将闾当然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三尺七寸的青铜剑对战两尺的青铜剑,恐怕敌军还没近身,就被秦军给斩杀了:“有时间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公输仇,让他先帮助我铸造五十把马刀,先将我的贴身兵卫武装起来。”。 将闾虽然不在咸阳,但是在灭赵之战中大放异彩的蒙毅,已经成为尉缭和王翦劝说秦王的筹码。所以上卿尉缭,才八百里火急将在南阳休整的蒙毅调到咸阳。 叶锋是容易被这种八点档的剧情就给感动到哭的人吗,当然不是。成功的找到了带着王主蓝命门的鞋子,就在王主蓝想要在做最后一搏的时候,叶锋直接将王主蓝的命门大声的念了出来,王主蓝当场听到宣布,被淘汰了。。 只见最强反派系统寄居的箫秦的身体眉头出现一道剑痕,鲜血从剑痕当中流出。 拉风的跑车停在了门口,baby一身黑色紧身衣,干练的发型,灵巧的穿越过绿色的激光阵,成功向前突围。 同一时间,一张漆黑的、蕴含着无法想像的黑暗之力的卡片,从李世明的手中滑落。 “江寒道友,我凤凰一族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迁徙。”白苓与他并肩而行,雪白的发丝垂至腰际,声音轻盈。 在没有写轮眼帮助下的楚原,这次能赢,完全就是靠了那一丝的麒麟火毒。楚原自己身上的火毒其实已经清理干净了,之所以还能施展出火毒是因为麒麟真血的缘故。 不过,他也担心还有人会将杨婵给抢走,所以将他死死抱在怀中。 “大王所言甚是,是奴才愚钝。”赵高再度恭维,将脑袋压得低低的,甚至都不能看见他的五官。 先前,石峰的神念还探出乾坤袋之外,发现罗破阵和大海龟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得知了华烟柔的爷爷是个武道修着,所以杨天为其准备了一些灵石与灵丹作为修炼。 好几万,我和土豆直接无语,这李天龙果然是十足的败家子,一个咖啡厅的会员卡里就充了好几万,不过再想想,这也算正常,毕竟人家花的是自己老爹的钱,也没什么不天经地义的。 所为痛者知痛,以十倍而还之,鹏哥这一脚可是把自己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一脚就把华子京给踩晕了过去。 想想等要输80亿,他们都心疼,这要是他们,早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之前九道神魄吞噬炼化的那十位不朽之境强者的神魂也开始融入他本身的泥丸宫之中,令得他神魂之力暴涨起来。 “肖天,让我看一看,你的实力究竟还有多强,让我看一看,你是否还能像之前那样,爆发出更强的实力将我击败。”叶掌门说道。 熊黑听完我的这句话后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其时,中央正在筹备中G“六大”,因国内正处于白色恐怖之中,弄不好,全国的代表会被一网打尽。遂决定将“六大”放在苏联召开。因而,从5月初开始,中G的代表便陆续来到苏联。 138 玄芝灵草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今日东海盛宴,尚未进入海底,便能看到珠宝玉石折射出的七彩之光溢出水面。 富丽的撵车与威猛的坐骑散落各处,皆有东海专人负责打理看管,岸边一片热闹,隐隐可闻海底悦耳的丝竹声声。 曦禾一行三人,由一个小虾兵引着低调入内。 一路雕梁画栋、精美异常,拳头大的夜明珠和各色宝石随 朱由检自然不知道朱徽媞昨晚生的事情,因此根本就没有怀疑朱婉婷的话,不要说他了,没人能想到堂堂的乐安公主会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 “诸葛少爷,玄月出来了,就是他,二楼的那个。”一位眼见的少年看见衣衫不整的玄月,指着说道。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我就安排人找来了离这较近的一个老乡。那老乡是个猎户,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姓李,人很实在,听说我们八路军要其帮忙,十分热心的赶了过来。 来之前并没有看到异虎的柳轻烟瞪目结舌有些怯弱地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紧盯起异虎来。 五人趁机推倒下路下塔,不断压制下路,雪球滚了起来,三十多分钟后几波团战之后一场团灭,林傲的野猪战队推到了血龙盟的荣耀水晶。 也没了以往的那般轻佻儿戏,虎妞正了正神说道,说道最后语气都有些深沉起来了。 海鲸愤怒重击术:召唤一条更加庞大的深海海鲸重击,附带极强的击晕功效。 自然清楚眼前这位被华夏高层称之为祸害煞神的神人对金钱的概念。 不愧天海九龙大帝,好强的天海九龙大帝,能够破开空间追赶而来。 风离心中大震,这种道韵十分强大,起码也是恒寂境界的玄皇所留下的,有天道之力的气息存在,他凝神静听,一道道声音传来,像是修者在厮杀,金铁交鸣之声与轰隆隆声不绝于耳。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响起,天地也都为之一惊,大量云彩瞬间化为乌有,而方圆数十里的大地都震颤不已,就连空间都呈水波状出现无数涟漪。 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匈奴逐渐恢复元气,但在此期间,乌孙的发展也是日新月异,超乎匈奴王室的想象。若是还想像从前那样,轻而易举就拿下乌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且还会赔上数十年的心血。 听到马车外有动静,刘烨挥下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撩起车帘看去,原来是图奇棠的侍从回来了。图奇棠和师中听那侍从说话,两人不停问他,听不到究竟在讨论什么。 说着,他对着旁边的万青松与铁林使了一个眼色,拉着一脸茫然药丹便向门外走去。 “天阶初阶?”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随即大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又突然浮现起兴奋之色。 “别……别……”刘烨的脚步声像一记记重拳敲打着图奇棠的胸口,他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够丢人的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发现他致命的弱点。 怎么会突然被散了?吕秋实急忙背靠墙壁把破魂横在胸前,谨慎的打量着卧室,因为他感觉到一股滔天的鬼气充满了整个房间,压的他喘不过起来。 须其格一席话听起来牵强,仔细想想却又能说得通,军须靡察觉到翁归靡对刘烨的感情不一般,正想找机会试探,这样一来,倒是给他省了好多工夫。 139 所谓英雄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一路朝东而来的曦禾,大老远就看见洞口竖着的石头上,刻着‘玄芝洞’三字。 洞外确实有东海兵将里三层、外三层地层层把守,曦禾将玉荆扇化作一直不起眼的飞蛾,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匿后,附着在飞蛾灰扑扑的翅膀上,悄然飞入。 洞内潮湿阴暗得很,曦禾飞入一段距离,确保不会被洞口兵将发现后, 叶星决大喝一声,故意地加重音量,让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没过多久,侍应便手持一罐杀虫剂回到了酒吧,可是他没能顺利进入厕所,而是在半路上被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男人给拦住。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二战中的各国坦克上都安装了排气扇,就是为了将这些为其排到车外,以保证车内成员的人身安全,就算苏联刚刚列装的T—54坦克也是如此,只不过是隐藏的更好,不易被人发现罢了。 那是一次同重火力连协同战术训练,张黄鑫指挥着576坦克车组操纵着T—3485坦克,像一处阵地目标进行急速射击,以便掩护重火力连冲击的步兵顺利推进,结果打了十几发炮弹,坦克就突然哑火了。 威尔身为军人,虽然是共和党的坚定支持者,但没有资格参加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所以就留在总督岛等待李牧的好消息,但没想到却等来了个噩耗。 密林里扛着摄影机的私家侦探,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觉得刚刚兰黎川好像发现了自己似的。不过人隔得远,也听不到兰黎川和秋韵之间说了什么。 云七夕突然想到,这都成合作伙伴了,婚也求了,她竟然还不知道这求婚者叫啥。 云七夕简直哭笑不得,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在单景炎背后对雪儿喊话。 单景炎用臂弯稳稳接住她,手掌扶着她的肩膀,她能感觉到他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当他扶着她站好,他已经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而那手掌上的温度,也随之消失了。 不举对男人来说至关重要,他们能拿这个当誓言可见他们应该没有撒谎。 陈登闻言心下一惊,暗道凉州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竟然还能生出这样的人精? 如今一下子有三个西方教的弟子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所为何事。 在好莱坞,一部电影出现随意拍摄、误期、超支的情况,完片担保公司可以强势介入,直接换导演、接管拍摄,这在国内完全实现不了。既然无法掌控局面,完片担保公司自然干不下去。 南安普敦队随着照孙毅要求调整战术后,确实在防守上做得更好了。 他话中的意思是“借”,但至于怎么“借”,也就得靠赵涌自己去思考了。 毕竟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若不然,凭借陷阵营和并州狼骑,他今夜一定要让刘备付出血的代价。 看到毫无反抗之力,被巨兽一个喷嚏吹到自己脚边的男人,蔺池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他还是马上就动了。 “那能怎么办,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是改不掉,长得好看又不能配一个丑的,而且我家还和廖志明有仇,要是找个没本事的,那不转身就被卖了。”乔惠生无可恋的歪着头。 这种情况,就成就了某些专门为富人建设的医疗机构,其中的消费,骇人听闻。 农奴主们得知中央军只有数百人便拼凑起十倍的战力,对突入拉萨的中央军发动了进攻。藏兵的英勇是不可否认的,但是他们武器太低劣了,那些英国教官还准备将他们的同胞解救出来,结果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了任务。 140 所谓神明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纤长的睫毛在他如玉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曦禾忽而想起自己曾在话本子里看到过的一句话,觉得放在他身上很贴切——静谧如雾的眉眼下,与之相配的,是那淡雅如雪的风骨。 郁苓手中的动作像是已做过千百遍,连最后打的小结都很漂亮。 他松开手指,缓缓抬眸,却不期然撞进一双直勾勾的眼睛里。 所以,情到深处,连血肉身躯,都被一一渗入,如刻骨铭心一样罢。归根结底,是灼华的深情。 可偏偏那一晚,师父他老人家到了三十五天,见到了我最狼狈的样子。 “我知道了。”卓伦一怔,父母……他们都沒了父母。瞥了一眼嗷嗷待哺的雏鸟,一阵恍惚,提气纵身一跃。 董鄂妙伊僵了下,然后将头倚在九阿哥的肩膀上,感觉心砰砰的都要跳出来了,脸上更是热热的,这个怀抱怎么让人变得软绵绵的? 也就是这样一走,叶凡才发现,对方的脸上竟然向下滴血,每一步都行走的那样艰难,每一步也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血脚印。 貔貅的吼声如古钟敲响,威严神圣,拍打着翅膀,劲风肆虐,彰显出强大的气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令现场的双方势力都大吃一惊。 这番话令现场各大公司代表大吃一惊,暗道怪不得哈罗公司敢于如此大张旗鼓的开发布会,隆重推出这种变革性的科技产品,原来背后有政府撑腰,说不定早就有许多合作了。 检查过后,她对着怀里的白狐叹息般地道,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担忧,妖族一生嗜好杀戮,更何况高傲如他,失去九成妖力,到底他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她搅动着碗里的补汤,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补汤入了口,她却品尝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滋味。 我紧张的准备呼救,下一刻便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封住了。 单膝跪在他面前的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只眼睛,垂着头禀报。 为解决束阳,拿回师父说的东西,连烬雪那段时间,几乎都在和束阳周旋。 卡里剩几亿都喊穷,这不是诚心用钱杀人么,那老师哭得更加厉害了。 城主府外都是些心怀不轨的人,都告诉她别出去,她竟然还跑出去。 祂牺牲自我屏蔽了凡人意志海,高位再也不可随意侵染改写凡人思维。 他此时也没心思再听他们扯犊子,又对两位歌手叮嘱了一下,让他们年后去签约,随后返回卧铺。 在骚乱中,他们努力的将一切又一切的防御套在身上,或许是以前地下室的收集,他们找到多套防护衣服。 苏溪几人年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庙会,已经熟悉的不得了了,见陆怡宁是第一次来,便你一句我一句给她介绍起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来,不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周知所在的地方那是真真正正的乡下,信号那是真的差,不在屋外的马路上的话,接电话那就得靠人品了,所以下午那通金源的电话是适时的巧了,那时候周知正好在门外放酒店的招牌。 陆莽吐槽:这起的是什么鬼名字,吉川九次郎,怎么不一夜九次郎呢? 红香醉狠狠地瞪着张稷,目光就有如鲜红嗜血的毒蛇般,随时准备吐芯攻击。 “这还差不多。”慕笙笙满意地喟叹一声,眯着眼睛心安理得享受雨歇的全套服务。 141 如雷贯耳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她一开始说去送上贺礼,估计后来又去其他地方偷懒了。”逐溪道。 “宴会快开始了,我去找找她。”昶乐一合扇子,转身便走。 柳莘道,“是不是师姐在哪儿睡着了,忘记了时辰?” “这丫头爱闯祸,不行,我得找找她去。”这时距离他们入座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曦禾进来的身影,逐 只是她不知道,卢庭宣心里哪还有什么吃食,他拎着那份茶点,如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回到住所。 他发现自己正在半空中悬浮着:“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笑的,将你所了解的凶灵城的一切都告诉我,否则,死!”苏无直说道。 苏天啸看到这一幕,也是一叹,而后一把拉住了兀自激动不已的周震。 飞缘魔身后折叠的翅膀猛然张开,轻轻扇动之下和杨冲距离猛然拉开。 “上古体质??”苏易又从释嘴里听出一个新鲜名词来,释跟着自己,也将近有着一年之久了,到了现在,苏易也是隐隐能够感觉到,释的不凡,和这天宫的诡异,无论何事,何物,释似乎都是知道。 白圣庭心思转寰:若是末世发生了,哪怕是一点点的物资都是生存的希望,若是没有末世,这些东西也很容易出手。于是一口就答应了白依的话。 两组人各自拍了好些照片后,周晚晚突然发现李佳卉竟是和男朋友一边亲嘴一边拍照。 但随着敌人实力的增长,困住的时间就越来越短,若是遇到化神期的强者,则完全失效。 “走,我们过去看看!”叶风连忙起来,却发现南宫倩那边的情况有些怪异。 不过苏易倒是不担心,因为有阳如丹陪着他,几乎不用他花费什么钱和条件,只要是想要的,阳如丹都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他拿到。 地上的玻璃碎片,扎进了他的双手,让他的血随着他的爬行流了一地。 老城区这边的居民显然也收到消息了,到处都是逃窜奔逃的人,旁边一辆轮车上绑着高高的行李,上面一根扫帚掉下来险些砸中白姜的头,她赶紧拐弯避开。 她拿着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没过多长时间,收到回复,那些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看着江明城的眼神愈发的远,直到消失不见,乔颜收回心思,转身离开机场回了酒店。 随后大家一起离开家,林川还开车送黄花楠到医院,看着黄花楠安全进去后,这才开车离开。 吃过饭后,林川和莫妮娜两人分开,莫妮娜去处理那件事情,林川则是直接开车去了古玩市场。 立秋之后,晚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可夜风对他没有丝毫渗透,他的肉身炙热滚烫,宛如一个火球。 屏幕上,一名专家坐在办公室里,西装革履,对着镜头严肃地侃侃而谈起来。 她甚至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总觉得,她跟沈崇深都已经要离婚了。 完成任务回去的路上,它无意间还看见了一个和刚才的胖子长得非常相似的人。 天帝和冥皇俱是默然对望着,两人眸光深沉如水,看不出深浅如何。 我就把她压在地下室的楼道亲吻着她,而穆美晴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被我压着被亲吻着。 我大骂一句:“md!”身体就被牙擦苏踢的向后退了几步,我看不行了,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对于这种情况,鬼荣他们已经从一开始的怒发冲冠,转而为见怪不怪了。 142 下降头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竹楼下,刚从小猪精手中接过草药的曦禾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小猪精有些关切地抖了抖他那两个蒲扇似的耳朵,童音稚嫩,“上仙,您没事吧,要不我再去给您找些驱寒的草药?” 他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倒让她有些想念起幼娘来,逐溪说幼娘是有事需要处理才回极地冰窟的,也不知道此时她处理完了没 灼热的照明弹飞上半空,爆炸后把整片局域照得犹如白昼一样,那一瞬间,烈午骄阳更逊一筹,四周景象终于全部都显现了出来。 一路向前步行,不过还没有走上一段时间,却是发现李英雄面朝他们走了过来。 此时此刻的慕寒还是有些不放心,始终是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已经开走了的黑色轿车。 谭青青摸了摸罗纨和素绨的料子,确实又比细麻要舒服许多。而且还有点弹性,透气度也还不错。 现在他可是祖龙血脉,化身祖龙,直接就能带给古月娜一些压迫。 清河县的面积不算特别大,陈牧接连斩杀暗浑山熊妖和黄云岭黄藤精的事情,已经从清河县城传到了清河县城的周边城镇。 这次,他找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逼谭青青出手,好让董家的打手负伤,然后借此机会,将谭青青押入大牢。 众人连忙把已经安排好的阵地重新排列,挖好驻犁坑,重新把炮架埋入土中。 至于一旁的王鹏海,则是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被关进这黑不见底暗牢的事实,还在旁边不停地叫嚷。 罗丞陷入了沉思,难道这现货黄金后续会继续上涨,自己现在做空,是不是位置低了? 自林凌了解了天地灵气的概要之后,对自己丹田内的那颗石头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些野生没有传承的大多都是根据本体谐音而来,如狐狸大多以胡为姓,猪妖多是姓朱,竹子成精则是用了祝字。 既然来了云州地界凌衍便不着急忙慌的去泉阳城寻田辛的儿子田赐的麻烦,做事嘛循序渐进才算正常,况且凌衍也不傻,这么冒冒失失的去泉阳说不定人没逮到可能还会被已在自己心中打上个奸滑定义的田辛摆上一道。 如今虽然少了金丹界域的加持,但谢瑜却也因此从中解放出来,真正将这一杆长枪的威力释放了出来。 旭学的植物品种颇为丰富,爬满墙头的常青藤,翠芦莉、蔓马缨丹、芒果树、还有林凌一眼就能够认出的傲雪寒梅,数不胜数。 时下京城谁能称得上是春风得意?除了那位新近上任从九城兵马司冒出头来的秦占祥秦左宫守,便是此时此刻站立于镇世王府外的那位严集严大人了。 魔法天赋很差的楚江河,别的没学好,可唯一对这道影响深刻的魔法下了很大的苦功夫。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凌衍心中有着三尺不平气,要是不消他简直是难受得很。 那天晚上为了救叶繁星,下决心要和赵腾蛟这位公子哥拼命之前,楚江河也曾有类似的举动,开着白玉神驹在路上疯狂飙车,脑海里闪过以往的人生,自言自语后,便悍然冷静的开始行动。 “你这次去英国的目的是什么?”钟离旁边的人老者问道,只是语气有些不和善。 伴随江辰落地的声音响起,半空中的中年男子顿时回过了神,身子同时急速落地,几乎在落地的一瞬间,中年男子紧握的拳头,便再次幻化出数十道拳影砸了过来。 143 死伤不论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经过几日的调养,郁苓背后因魔气造成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是那些隐有雷电缠绕的伤口还是没有见好的趋势。 这日清晨,曦禾端着药碗上楼,正思索着要不要托小猪精去山下药店买些灵药回来,便发现屋内空空如也,那个‘爱开玩笑’的仙君不见了。 床上的云被叠放得整整齐齐,屋内无一丝狼藉, 同时点点冷汗也是不由得流淌了下来,伪圣的力量还不是他们能够阻挡的。。 “兄弟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故而下了这一场雨来救你性命。”曹建仁命庄客摆上酒菜,二人饮酒至更深方各自回屋歇息了。 只是暗天君何等修行何等心境,看着这位常人看了都要疯狂的美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进了门去。 因为之前修炼的家传功法无法激发出潜力,所有导致平时看不出来。 看到韦一笑依旧满脸不解,彭莹玉便把众人刚才的情况解释一遍。 看到左维徵意志坚决,白术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只能无奈离开了左维徵办公室。 “校长,王老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陈煜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 毕竟前世她父母回京的事情还是挺顺利的,今生因为自己的调整,多了一出父母被调查的事情,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只听一阵“噼噼啪啪”声响起,瓦片虽然尽碎,却也拦下了第一波弩箭。 那可是六级巅峰的高阶亡灵!!如果不是智慧底下不然很有可能步入尊级,而这样的高阶亡灵,这位总管连过问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有些讨好的意味在里面,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月魂回过神来,看着千雪那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婵望着落下的车帘在风中慢慢关合,泪怎么也止不住,低声哽咽。 无论是南方的商人去北方,还是北方的商人去南方,或者是东方去西方,西方去东方,都必须经过这个位于圣光核心地带的荣耀城,正是因着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荣耀城成为了圣光帝国最繁华,最热闹的商品集散地。 “坐看白云起,氛氲殊未歇。烟‘波’万里路,云龙赴圆阙。”云飞飞挥洒出无边剑气,凝成百米龙影,其长长身影徜徉于众人布下的剑天之中,怡然自得。 冥红心里更是‘迷’‘惑’,不知这道士是什么身份,竟能让虞瑶对他如此尊敬。 可就在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对头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也开始震动。随之而來的是一阵清脆的铃声。童璟翻出自己的手机。接了起來。对方还沒开口。她就已经感觉出來是柏洋。 半个月当中为了消灭眼前这支人类舰队,妖族付出高昂代价。此时咬牙切齿大喊人类卑鄙,却也无可奈何。 听到索加的话,奈法丽安焦急的回过头,朝来路上看了过去,一看之下,远处的道路上,已经出现了隐约的黑影,正风驰电掣的朝这里赶来。 雷达站,徐伟刚刚闪到一边,就看到子弹朝着他刚才所在的地方射过来,心中想到。 吃完饭,顾夜恒要回公司,翁智敏呢并不知道她今天来其实是为了跟郭耀辉见面,跟季溪过来捧完场,她自然也要回去。 要是希夏告诉他,她刚刚被金时澈欺负了,他肯定会帮希夏狠狠收拾金时澈。 144 神明之怒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刀剑的凛冽寒光刺痛了曦禾的双眼,耳边是一声又一声的‘罪仙’,她眸光一沉,使出玉荆扇的五分神力,瞬间将围攻的兵将击飞。 想起在东海时曦禾的种种表现,宣黎唇边裂开一抹诡异的笑,“你说你忘了,可惜我不信,曦禾,难道你也不记得清时了吗?” 清……时…… 曦禾的身形微微一顿, 关键这众目睽睽之下,宋大人都卑躬屈膝的投降了,机会错过了,自己再杀那就坏了名声了。 自语间,姬枫打出一个火球砸在了这忍者身上,将这忍者烧成灰烬,姬枫用神识暗自查探感应,确保这忍者的灵魂也被烧成得一干二净。 亚德里恩冷笑了一声,放开了对是谎言之神希瑞克的控制,一个闪身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不得不说,血手这帮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陈东洋瞬间断了一只手,且过程又如此的诡异,他们被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将他们吓住,相反还彻底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这样就能丰产?”张国维有些难以置信,这有违万物生存之道,为了百姓可以接受,必须得问个清楚。 科尔多镇的一家酒店内,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悠闲的品尝着自己酒杯内的红酒,随口问了一句。 每次执行任务结束之后,里德都会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思考一些东西。 一声声沉闷的狙击枪枪声,距离王三胖他们八百多米外的熊辉和刘长勇身上的烟雾器直接启动,红色的烟雾让守卫者熊辉和刘长勇的警卫团士兵脸色大变。 听着王胖子的描述,刘一彬真心的为胡八一感到心疼,堂堂一代主角,气运之子,听了王胖子的邪,把自己给玩死了。 新闻上也都是各地受灾播报,和呼吁外来打工人员不要回乡,就地过年,但是国人对于回家过年的执念特别的深,时隔这么多年江雪依然记得新闻上堵了长龙的高速公路,拥挤的春运,密密麻麻全是人的火车站的景象。 陈思琪只觉得脸上热乎乎的,头也晕得厉害,看人都感觉晃来晃去的,但是她也不想扫了黄德翰的兴,毕竟人家对她那么好,给她开了那么贵的房间。 奈何王历射程太远,二人的攻击极限距离,离王历还有十几米,一点效果都没有。 “大长老,您什么意思?说我外公送不起像样的礼物?”夜兮兮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墙壁描绘着充满力量的画作,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是铁幕的另一边。 黎曼慢慢地冷静下来,她不打算跟黄德翰离婚了,现在和他离婚,太便宜他了。 在他看来,利用成员们去查车,属于大海捞针,难度过大,除非有人运气逆天,要不是白费力气。 可无论如何,李毅安都没有想到,自己农用三轮车,最终还是卡在了发动机这里。和另一个世界的差不多,就是发动机卡脖子,只不过眼下的这个技术水平更次了点。 一旁的药老更是猛地瞪大眼,一副诧异的表情看向帝尊,仿佛第一次看到帝尊似的,眼中满是震惊与诧异。 想到这两天他为了找江雪到了江雪工作的地方,那些店的老板们知道他是江雪父亲特别的客气。 “当然要听了,不过在听你和大黑熊的故事之前,我必须要教你怎么制定咱们俩之间的规则。”李成很是郑重其事的说道。 145 发难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司命走之后,深觉起身无望的宣黎见机找了个小侍女去给天后送信。 天后接过侍女手中的九环金镯,明白这是宣黎求她相救的意思,一拂凤袍转而去了朝灵殿。 “天后娘娘,天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天帝有令,谁都不见……” 侍奉在天帝身前的仙官只敢虚虚地拦一拦,以至于拦了一路也没拦住。 狂猛的气流四散席卷,璀璨的光华交织纠缠,山石瞬间碎裂,树木爆裂成碎片,股股浓郁的黑烟有若苍龙临世,纵横漫卷。 朱丽君搬离那里,思如板栗,念念不忘,因为那里是他今生最美好的时光。 那种恐惧的感觉,就仿佛是死神的镰刀一样,直接就横在了他的脑袋处。 看刚刚的战斗就知道,那金色战剑可是一个了不得的至宝,虽说是凤霄的,但能不能出去废土都不知道,就算出去了,那又如何,凤凰一族地处凤凰岭,鞭长莫及。 牧清明本来正在看着车前面的挡风玻璃,这时候忽然听到了什么一样,猛的往宋嫣那边看了过去。 坦克英雄有个特点,技能的基础伤害高,加成低,所以出肉最合适。 既然一定要出手,为什么不挑个弱的呢?反正这家伙也没安什么好心。 朱丽君躲到了宿舍楼,被人堵在路的尽头,随即惨叫声传遍了时隔三秋的世界各地。 第七天的时候,鹿呦呦从岩浆之中冲出,待身上的神火完全熄灭之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再次跳入岩浆。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打完春季赛,我不陪你们在这里浪费青春。我们的目标不一样。”中路杀神sh叹了口气。休息室里,是商量战局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队伍的队长直接当着领队的面说要走,其他的队员怎么办? 综上所述,一场有预谋的报复开始刻,所以杨成以后的日子应该会……磨难重重? 据说某恐怖组织就苦心寻找这样的人才,可惜这种人实在是太少了。 杨成这话一出,全场寂然,好吧,一窍不通还这么流弊哄哄的人真得是实属难见。 虽然他们是修魔之人,但是现在境界太低,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无视子弹。 飞艇降低,以当前偏向东南,又是行了一段路后,杨成明显能感觉到周遭法阵遍布,看来距离秘密基地不远了。 可顾北每每感觉那道隔膜要破的时候,就会出现一股无形的阻力,挡住了他的意念,封住了他的思绪,让他无法前进。 因此在两天前,黑袍人穿越守护大阵的结界,降临北域的边境附近。 甚至,她自己准备好了手机,随时准备把待会要发生的事情拍下来。 一想到那个曾经钻进我身体里的堕落王,我就浑身都不自在。虽说重华先生帮我解决了这个隐患,但说真的,堕落王这人心机深沉,手段通天,重华先生那几下到底管不管用我还真不知道。 西府一共五家店铺,基本上里面的物品价格都无比的昂贵,同类物品,是其他店铺的的一倍以上的价格。 如果工商2班的人输了,他们百分之一百确定,罗斌绝对会扒光张易的衣服,一件不剩,而且还会极尽羞辱。 千面道:“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吧,虽然追杀你的人没有搜到什么,但谁也不能保证外面有没有布下眼线,这里是最安全的。”千面说了句,便端着空碗走了。 146 交待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站在一侧的镜湖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替他们出声提醒郁苓的打算。 平日都是接受众仙朝拜的两人,此刻被一个小仙看着颜面尽失地跪倒在地,若说没一丝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天后,盯着地板的目光恨不得烧出一个洞来。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郁苓终于从手中的书中抬起头,淡 法神双袖中六个稻草人脱离,化作冰晶消散,刚才若不是他全力保持自己的魔法盾最大轮开启,恐怕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的。 而空中黑符纸与五魂向碰,五魂与光幕相接,两者几乎瞬间发生。 与此同时青纹长剑携带着无尽的空间之力,斩杀而下,恐怖的威力仿佛能寂灭空间。 李婧忍笑,这张罚单老李再不愿意,也得捏着鼻子交了,谁让他算计纪安呢? “不必客气,你们别看外面都传言,说本宫如何古板讲规矩,实际上本宫是个很随意的人,你们在这不必过于拘谨。”长孙皇后笑道。 听着座下雷动的掌声,JOKER袖袍中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攥起,恐怖的气场散发而出,全场突然噤若寒蝉。 “姐,我这不是已经在努力了吗……”唐南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道。 吃饱了就容易困,加之时差也还有影响,纪安咕噜噜沉到水下,平躺,皮肤呼吸开启。 “主子,看来只有最坏的打算了。”申屠菩目光一沉,顿时间,空气陷入紧张的氛围之中,甘家铁卫随时准备出手。 他言谈之间,直爽乐观,有错改之,毫不拖泥带水,更无半点面子观念,浑若人间绿林草莽之辈,金羿心中倒也对这男子颇有好感。 与太子做朋友,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李春风却不怎么在乎,但是太子毕竟是云儿的哥哥,他也不好拒绝,与太子闹僵也不好,便收下了那块腰牌。 李春风没想到这个一门之主居然这么随和,出乎他的意料,所以李春风给他们安排住处之后,便让静飞宇在此陪他父亲一会,他们各忙各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金黄气泡倏然破裂,自己两人已然降落于实地之上,抬头遥望处,淡淡的气罩若有若无,将海水与众人分隔开来,想来这结界多半也是为金羿两人专门而开。 楚砚墨神情一滞,早在楚寒伊失踪之时,他已经想到是她动的手了,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 轻舞虽然想去见阿央,但想了想还是先决定去见扶苏,而且想了想扶苏这一次一定是邀请阴阳家的各个首领,所以阿央也一定会前去,故而轻舞微微思索了一番,便跟向太德殿走去,姬千宸则是和轻舞并肩而行。 白起话虽然说的比较绝,但他倒是没有不让这些士兵吃晚饭,而且还特意叮嘱厨房多准备了一点,他可不会干出拔苗助长因噎废食的事情,惩罚归惩罚,也是讲套路的。 众官员看到这情况,心中瞬间便明白了,这三个家伙显然是贪污巨款,与外人勾结才落得个今天这种局面。 沈天清伸个懒腰道:“哎哟,可累死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老子得回去补个觉。”一边说着一边踱着方步走了。 少羽低着头,沉思着说道:“该往哪条路走呢?”说着又迷茫的抬起头,看了看两条路,犹豫不决,王道!侠道。 147 所谓道义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司命完成曦禾的嘱托,返回一重天的天门时,正巧遇见正在天门前与天兵吵吵嚷嚷的昶乐、逐溪与柳莘三人。 见到司命,逐溪眼睛一亮,“司命星君,快告诉我曦禾在不在这里,我们说进去找你,可他们一直拦着不让进!” 宣黎重伤曦禾的消息,并无几个人知道,但郁苓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女子,提剑冲进朝 现在在重庆城里,大量的先锋军情报人员在街头上,到处都是。在一些隐蔽的地点就是潜伏了很长时间的特战队员,还是以李易锋带队,张晓辅助。 不过比起骄傲,她心里更多的还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可是姐姐好漂亮,好温柔,做的饭也好好吃,我不可以喜欢姐姐吗?”瑾言反问道。 而明焰要饰演的,就是里面那个“人”。老实讲,她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人,因为云翓提到这角色时,直接用了个“?”来代替。 这时,一阵叽里呱啦的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落在明焰耳朵里,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沈千灵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刚刚她还试过,还不行,这么几分钟的时间,自己的病就被治好了? 时宜听了王跃这么说,也知道王跃尽力了,也就没有勉强,毕竟王跃现在已经冒险了,不能做太多了。 ——还有你为什么不叫孙侯梓,这样一听就能联想到大圣爷,不是更厉害? 还没有等他碰到月璃,一声巨龙的咆哮划破天际。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三楞。 基德缓缓抬起头,感觉到一个阴影笼罩着自己。它那兽性的目光,与正在低头看着它的人类目光对上了。 摄影师的摄像头拍摄到了别处,目前还受到迪翁军控制的部分,防卫炮塔还在运作当中,朝着天空上的战机、Ms等等开火。 沈长晨虽然知道北夷皇帝会动手,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未通知他一声,就把樊相宜给掳走了。 “殿下,这是驸马爷亲自下厨给您做的。”云屏站在一边,心中也在打鼓。 “这里土质可是比较疏松,地下水又浅,打地基好打吗?”李茂阳笑道,“最关键的是,来疗养的都是病人,这嘎嘎呱呱的动静闹的,听一会儿你觉得美,听时间长了病人不觉得心烦? 从京都没打电话地悄悄跑回来,除了要给乔果果和阿丽亚两丫头一个惊喜,他就图能有个偷懒的时间。 追到树林边上,李昂就没有再往里冲了——他已经失去了里萨迪兰的踪影。 穿过大片茂密的草丛,闪电般的躲避着面前的树木,白泽和上官冰雪默不作声。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两人显然都有所考虑。 妖艳的光芒在童偶熊眼中撒开,直直朝着童偶熊而来的掘掘兔毫无疑问的被命中了。 可是现在的刘二似乎已经把眼睛之中的香水给挤了出去,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静静地看着我们,同时又防止唐叔再次对他喷射香水。 什么,这次六星联盟准备提前举行内门弟子大了,而且双鱼行星只有六个名额进入联盟学院?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脸上都浮出了喜悦之感,仿佛已经能够看见话中所说的佛国,感受到了那种无上的美好。 一道光束划破虚空,破风之声几乎就在耳边炸响,罗伯特校尉脚下虚步一晃,身影宛若鬼魅一般,同样的鬼步在他脚下显得更加熟练诡异,侧身飞跃半空的瞬间,甩手双枪迸发火花。 148 渡厄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郁苓将空了的药碗放到一旁,缓缓开口道,“宣黎将会在明日午时被放逐轮回之镜,届时渡厄道也会开启,我想让你也下到人间界,历一世凡尘,你可愿?” 闻言,曦禾瞬间瞪大了眼睛。 司命也猛然抬起头,他深信,如果曦禾上仙此刻不是奄奄一息、动弹不得的话,她此刻听到这话,一定会从榻上跳起来的 于是乎,50式的改进计划在这种思想的引导下,彻底的被人遗忘到了角落,若不是今天柏毅提到了50式自动步枪,估计在座有不少人都不记得这款给白云厂带来无数荣耀的拳头产品竟然还存在无法回避的缺陷。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是逼婚的话,带个前男友来凑什么热闹? 胡鹏倒并不惊讶这种装置,他在老胡当管家的时候,就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还好,只是雨天和这样的下雪天,有些难熬。”青黎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平静地说。 这哪里是姿容未修的缘故,压根就是身子出了问题,所以面黄苍老。 不过刚出了门不久,前任三嫂给我打电话过来了,其实我心底很不想接这个叛徒的电话。 练完功之后,两人吩咐随从回去拿些换洗衣物,风月准备好晚膳,笑眯眯地招呼他们来吃。 “我不想跟他们打,不过如果他们想打的话,我可以奉陪。”李牧不示弱,纽约和费城之间肯定有一场战争,李牧已经选择了纽约这一方,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年头没有公共场合不准吸烟的规定,就算是有,这些规则制定者也不会遵守,所以大厅内烟雾缭绕,就跟清明节的烈士陵园一样,刚一进门,李牧就差点捂着鼻子退出来。 周凯身穿制服带来的压迫感,让魏淑芬几个害怕不已,恨不得抱团瑟瑟发抖。 一上午的转悠,三个妹子也累了,正当路满和她们要回公寓休息时,一位穿着白色青瓷纹样旗袍的学姐,踩着高跟鞋,踏踏追了上来。 顾苓依把自己的东西归置整理一番,装到行李箱里,待会儿放去顾嘉儿睡的客房。 她不再去看谢琳琳,大步走出了病房,反手甩上了门,隔绝了谢琳琳姿态尽失的怒骂。 看着黑莲王卑微的模样,张凡似乎懂了,臣服,不光要嘴上说,还要心里真正认可,这样才能激活系统的臣服程序。 总而言之自从知道了周秉昆店里兰花的价格之后整个兰花市场一落千丈,大家又都不是傻子,明明有便宜的东西为什么要买贵的? 桌边的风扇摇头慢摆,不过温度一高之后,仿佛吹出来的风都是温乎冒热的。 黎诺薇看到眼前的这位手捧鲜花的帅哥,竟然是在叫自己,她这才停下了脚步,微微的侧转过身子,看着那人。 谢琳琳不敢抬头去看厉以霆此时的表情,她头一次萌生出这种害怕之感,甚至比曾经在手术台上误以为黎诺薇会借此杀掉自己更为恐惧。 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张新要是临阵退缩,二娃子回村指不定怎么宣传他在外面瞎混着玩,根本不厉害。 眼神挪揄又羡慕的看了他一眼,与焱妃一右一左安静相伴身边的月神,心中微叹,这也是一个不遑多让的凶险级美人,八成也是阴阳家的人,更加笃定了沐云与阴阳一脉的关系匪浅。 虽然德妃娘娘突然变了脸,但念声没有露出丝毫的慌张来,这反倒让身居高位的乌雅氏有些诧异,念声眼下的反应与她留给众人那进退谨慎,恪守礼仪的规矩样子很是不符。 149 陪你一起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宣黎挑唆敖淳、私调天兵围攻曦禾的事,有伤仙族颜面,是以知道的人并没有几个,此刻送她入轮回之镜的人也并不多,除了天帝天后二人,便是抱着曦禾的郁苓,还有司命。 宣黎忍不住嫉恨曦禾的同时,更多的是对她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的恐惧,自出生便是仙界帝女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下凡历劫的惩罚。 她看见了乔修发的这一条消息,真的很想告诉乔修她的真实年龄…但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神国空间的情况,我们还真是不太清楚,中级轮回者都有这么多人,那低级轮回者,岂不是多到没边了?”林月问道。 杨再兴却不知道颜良此时的心情,只道颜良是狂妄自大,登时也是火冒三丈,一杆长枪舞得寒光闪烁,不放半点空,犹如蛟龙出海般往颜良周身要害招呼。 众人看着蒙克这边,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这虫潮,该不会就这样消失了吧? “每天跟着我在医院里转悠,你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江夏问道。 “不好!血腥味!”张欣猛然一惊,知道自己的血腥味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刚想立即逃走,但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却突然闪现出来。 如果是把这个房间给彻底摧毁掉的话,乔修有自信能够在一分钟内办到,至于用魔力去搬运什么东西,乔修相信就连魔界之主可能也没办法做到。 沙场征战,兵败投降,良禽择木而栖的武将不在少数,可像吕布这种还没投降就想着拿旧主来公然换官职爵位的,还是大庭广众广而告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的确是罕见。 索维林族人究竟高不高贵暂且不提,但这些人的素质确实不怎么样。 脑海中意念一动,黑色披风瞬间加持在身,右手在虚空中一抓,抓出一张帅气的骷髅头面具,戴在脸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东乡平八郎的焦虑不安中飞逝而过,而此时,唐健率领的东海舰队已经驶到了日本海之上,和东海只有一天的航程了。 被创造主自然人舍弃的socius这是次认可了自然人以外的存在的瞬间。对方也近得不能再接近了。 “哼,先生,你最好还是放尊重一点,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叫保安过来,到时候,面子可就不那么好看了。”服务生望了下自己干瘦的身体,再看看楚隽的身材,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出手,但还是冷声的告诫道。 以前对自己极尽巴结交好的人,现在却一个个像老鼠见了猫般的躲着自己,使得她完全被孤立了。 楚隽是愤怒了,同时也是后怕非常,他不敢想象,如果昨天自己不是凑巧想要给林若儿一个惊喜,如果不是不放心,自己跟了过去,或者说慢上一时半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只怕到时候,自己就真的后悔不跌了。 “那王傲天他们?!”徐光毕竟是徐家的族长,定力远胜其他人,短暂的失神后,立刻就恢复了清醒。 下面观众兴奋的大喊,他们恨不得把这个叫马世杰的家伙给替换下来,换成是他们自己。 “没再开发了,我现在都在研究老天爷送我的齐天仙法,还有。。想我的别欺负哥。。”胖子目光深邃的凝望着海面,脸上带着淡淡的感伤。 在我们召集学生之前,张风已经派人把学校任何可能逃到外面的地方全都封锁了。接着上百名兄弟又在学校各个角落搜索了一番,将所有没来大操场的学生全都弄到了大操场上。 150 耻辱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郁苓神尊去人间界的事,不宜宣扬,尤其还是因为陪一个女子渡厄历劫才去的,是以,命天帝与妖皇共同处理六界事务的神谕,是司命悄然前往杳梦泽同妖皇说的。 妖皇听司命宣读完神谕,自然是笑逐颜开,非要留他吃饱喝足之后才放他回的星月天,司命盛情难却,走的时候,还是带着一车的礼物走的。 大 陈阳也做好心理准备了。那几个保镖是情敌派过来的,那就肯定会针对自己。但为了苏嫣然,陈阳觉得就忍一忍吧。 闻得此言,艾伦心中竟然微微有些酸楚,心道如今主人终于醒悟了,已经知道关心了解天下大事了呢。 卓奇志与安延之、安湘竹差不多大,只一会儿功夫,就极熟了,一起说话玩乐,都很开心。 片刻之后,这些裂纹无限增大,渐渐就无法支撑整间屋子,随着“哗啦啦”的一声巨响,那些柱子皆是断裂开来,整间屋子也倒了下去,化作了一堆废墟。 这么多人,一个炭盆无异于杯水车薪,人家给端下来三个,一字排开。 他说罢,将手摊开,在他的手中,一串珍珠挂链露了出来,在其中最中间的那一颗最大的珍珠上,正有一片枫叶在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忠伯这刻再次打量着陈阳,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次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既然在魅勋各个领域进行阻击,那么这场仗就不能输,输了,那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林音涵平静地说道。 最后,为了避免浪费时间,两人商定了,店员的初试就由柳烟代劳了,初试通过的,再交给林欢乐来复试。 不知道为何,杨易心中有着一丝烦躁,似乎是宋中的样子触动了他心中某个已经忘却的事情,所以他下手极狠。 他看着靖榕的眼神是这样的清澈,可越是这样清澈,靖榕心里却越是难受。 李龙飞被两个刽子手架到了断头台上,不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心想却在想着以前电影电视剧中常出现的桥段。 燕清舞脸颊绯红,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或许,依赖他是这辈子最聪明的选择。 他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可反而耳朵越发灵敏,眼睛越发犀利——想来是身体的回光返照,都回到了这两个部位上吧。 叶香看着肖阳纠结的脸,心里笑开了花。不过,还是很上道的,跟着肖阳,来到李汉的山洞。 ——当初郝连赫雷是费了何等的功夫,才将人制服,才得以登上皇位的……郝连城深大约可以明白对方的艰辛了。 传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响成了一片殿内所有人都把眼光移向了殿门口都十分期待接下来的惊艳场面。 “我是去作妾又不是去当妻,要什么陪嫁。”清荷推开了父亲递过来的帖子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十艳喃喃重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浅浅一笑,形状妩媚的双眸弯成月牙,纤长睫毛微微颤抖。尽管脸上依旧带着令人心寒的面具,却透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房内很沉默,诡异的沉默,在这种沉默中顾朝曦的心越揪越紧,甚至高高的被什么提起。 由于有地中海的暖流,北欧并不是非常寒冷,船队经过了一年的航行,终于,渐渐地接近了这次的终点,大不列颠。 被楚南这一番近乎胡搅蛮缠的表白,撒菲罗斯身上的冰冷减少了部分,他用想要打人的眼神瞪了楚南一眼,这个眼神让众人颇为惊讶,杀生王竟然还有其他的表情。 151 神女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她与沈澜依在入宫之前其实是只隔一道墙的邻居,当然,在入宫之后也是。 她们在八岁那年,一同被接进宫,养在丧夫且无子的平阳长公主身边,还被皇帝赐了郡主封号。 因为在这一年,她们一同失去了父亲,而至于她们的母亲,早在生下她们的那一刻,便死了。 她们在同一天出生在皇城脚下, 他想让轩辕铁柱来给他当保镖,先不说轩辕铁柱实力挺牛逼的,光说这大块头,往旁边一杵,就会给人很大的压力。 随着他运转无名诀,澎湃的力量,自丹田处爆发,沿着经脉而游走。 要是把白川攀咬出来,自己的弟弟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就咬着牙自己承担下来了。 他打开电脑,先买了头等舱的机票,然后又进了某平台,准备订酒店。 望着帐篷内苦苦哀求的百姓们,顾怀彦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 看着男生安全带回,孙英雄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石碑突然破碎,顿时所有人瞳孔不由狠狠一缩。 孙婵压根没听她说话,心里想着,自己没办法照顾,就买点保健品什么的吧。老爷子之前看上去还那么健康呢,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张青冥说话间,缓缓移动脚步,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伸手,将后背背着的青铜古刀,“哐啷”一声,拔了出来。 “即便是我先对你出手,可你上来就下死手是不是太狠了点?”荆隐怒声质问道。 杨云性格刁蛮,可是对社会认知不怎么样,碰到一个和自己想的一样的,也很高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所以对苏苗也没什么恶意了,拉住她叽叽咕咕的说起来上次的事情来了,当然要做一些隐瞒了。 第二日,寻此处的知名古刹、名胜转一转,与博学的僧人论论佛道。 白衣青年看着下面的的一个半神境巅峰大圆满强者,冰冷的说道。 听到“姘头”二字,村里人嗡地一声议论开来,看着周卫极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可也有不少相信蓝怡的,纷纷出声骂周吉庆满嘴喷粪。 黎大隐或许是酒喝高了,亦或是他在叶宇面前不想掩饰,反而显现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以我现在的条件,我还没有能在梁都开总号的资本。”苏妙依旧笑着摇头。 见到如此情景叶孤辰没有多说,只是对着旁边的杜宾大亲王挥了挥手,没有多说什么意思是让他离开,至于福德家族的事情自然有人来处理,这并不需要叶孤辰来担心什么。 如果不是墨夜认识那个封禁装备,到现在也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而这一次参加竞争的,清一色的都是域主级强者,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竞拍。 虽说这血族身体强横,不过艾伦斯心脉已然断绝,四肢经脉完全粉碎,外表看不出什么,其实生机已绝,除非他有帝王级的实力 或许能够恢复过来,但是显然他根本没有帝王级的实力,不然的话他也落不到这个地方来了。 “芯愉,你要带什么?”问吃货,当然是不靠谱的。所以我就转移目标。 “距离我们并不是很远,可是这又有什么含义吗?”卢迦接着问阿雷西欧道。 旁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可可脑袋轰然炸响,出现一阵阵的眩晕。 停留了半日,野蛮人并没有任何退缩或者改道的意思,这免不了让埃提乌斯与忒瑞斯感到疑惑。 152 弱者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记事之后,叶岐云曾数次看到她父亲对着她母亲的丹青黯然落泪,虽然她母亲因生她而死,但她父亲不曾因此迁怒她半分,还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那一日叶岐云和她父亲说,她不只想坐在学堂读书,还想进武堂学武,在如今的天辰王朝,对于女子的束缚并不是很多,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读书学武,只 知道可能有令狐冲的消息,任盈盈哪里还有胃口,胡乱地塞下几口,好不容易消灭一个馒头,便放下碗筷等着林寒。 清炎神髓一现,燕无边随即打出了天灵火,再次锻烧起来。不一会儿,当清炎神髓外壳发软之后,燕无边拿出了天剑,将其割开,而后,拿起一个玉瓶,将清炎神髓内的那内髓装入到了玉瓶之中。 吴颖娴一直按照他给的食谱在进食,所以厨房准备了很多药膳的食材,华彬做起来得心应手。 对于何不言、柳牧、云知明这样的门中佼佼者来说,五岳派出了一个正面人物林寒、一个反面人物令狐冲,可算是将众人压制得够狠了,若是随便再来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够与他们比较,还让人活不? 秦若出院了,他和上官清妃在江蓝的陪同下,到了盛世皇朝的玉石城。 此人竟然能够来到此地,显然应该也是参加排位赛的弟子,并且实力也绝对不弱,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支撑到这个沙漠里面。 说着不由得尖着嗓子笑起来,那不阴不阳的声音直听得其余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堆。 “我还回我哪儿去住吧,万一你嫂子找我,我可不好解释了。”马占山笑了笑,一副你懂得的神情说道。 面对如此气势,林寒也是微微色变,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是难以正面抵挡。 看出厉害的两位墨晶统领大吼一声,身上的光罩陡地厚实了一倍,手中的武器全力格挡身为博罗斯托强者的骄傲,不允许他们面对孱弱的人类还要屈辱地闪避何况它们也有足够的自信挡住这一击! 妮泰尔哪里知道什么叫从善如流,不过她光猜还是猜到了玉谦的意思,终于反应过来对着御阶之上的陛下,深深鞠躬,也跟着说着那绕口的山呼。 凯恩特苦笑了一声,本来他就是依靠能力和肉身去战斗的,真的不怎么用武器,现在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自然空玄丹士对家族是极为痛恨的,死都不会将那三星丹尸留给家族的。 姜迪在她出现时,就产生很强的排斥感,敌意,迫不及待想跟将她驱离。 今日是为了气姜梨,姜幼瑶头一遭和姜玉娥姜玉燕乘一辆马车。这落在明义堂众人的眼里,就觉出有些不同寻常来。 苏迷仿佛置身于不知名的空间里,四周云雾缭绕,她不停歇的往前走,可不管她走多久,却始终到不了尽头。 “知道。你们是今年的省内冠军,是一直在从者要塞为从者战斗的战士,是手上真正沾过血液的强者。”岳妍微微一笑,眼神中更加坚定。 “真中合欢……”天王寺瑚太郎看到这个名字之后,咽了口唾沫,心中不自觉地想到了杜彦航昨天所说过的话。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影忽然从天空之中的云彩里面探了出来,随后刚刚出现的巨龙便被一个巨大的嘴巴吞了下去。“嘶吼------”刚刚从云彩里面探出脑袋的骨蛇大声的嘶吼出来。 153 太子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平阳长公主在宫外是有公主府的,但因其成亲不到两年,驸马便病逝,她与驸马情深,又不愿再嫁,自己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公主府未免孤寂,皇帝心疼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便将其又接回了宫中,还赐了一座宫殿,名曰昭明。 陈若懿将叶岐云和沈澜依带回了昭明宫,指定了相邻的两个偏殿,让她们选自己喜欢的住。 一般他们蓝方,秦明喜欢帮他确立野区对抗去占便宜,只要没针对某一路英雄ban的太多,就会这么去做。 劳资还觉得费力气才能逼掉沙皇技能,谁成想,KZ主动发起进攻。 果然是要银子的,吴蔚摇摇头,还真以为是个得道高僧,站起身准备喊江岚母子走人。 此时在盘城的酒楼里,座无虚席,即便是这样,这大街上还是有很多的人,在这一天,各位老板都给府上的人放假了,让他们也来感受一下这热闹的气息。 赵大山帮江岚把马车赶到院子里,解下马套,把马拴在院子里的大树上。 这些消息结合在一起,都能用来合理预测一件事——往后大概率会出现粮荒。 说行贿也算不上,毕竟这分成写明了只是由县衙监管,还只能用于民生。 看到“箴言”这个样子,他还以为彻底废了呢,没想到还能凑合着用。 枪矛相对,一虚一时,秦龙的乌钉矛,自然是比不上侯爷夫人手里的圣宝,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 画舫内,河对岸传来一阵阵高呼声,将妆楼的琴音都淹没于那一声声的高呼之中。 苏云秀看到他这满不在乎的模样,都想要直接给他一拳,好好的打醒他,但她却不能这么做,她害怕会起到反作用。 欧阳德听说过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的名字,这场宴会背后的几个举办人就有罗伯特。 宙斯冷哼一声,手中雷霆之杖引动无尽的雷霆之力一下挥舞出去。 柠丘公主方才面上大惊失色,垂眸见到一双素手握住一柄匕首正比在自己的脖颈上。 每个飞行员都是国家用巨额财富堆起来的,但现在,每一秒钟都在损失。 菲粒雨还没有明白冷隽是什么意思,就见原本坐着的那些人有些起身来和冷隽打个招呼就走了,有的则是朝她这边走来。 这日琉璃去米铺忙碌一天,那些清洗过晾干的米已经运回三家米铺,各家掌柜指挥着伙计们将大锅放在灶上,盖上锅盖,上面覆上红绸,行人问起,只说三日后巳时正来米铺,定有惊喜。 自己当时把苏云秀拉到一旁的时候,自己也祈求苏云秀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可是苏云秀却摇了摇头,就好像根本就不愿意将这些事情都告诉自己。 然后是防御力,一些超过10级的丧尸是拥有远程攻击技能的,所以沈卓进入战斗状态后虽然没被丧尸咬到,但血量却一直在减少,如果没有足够血量,根本抵抗不了这些攻击。 那日,她被渊明控制去了山顶,她隐约听见,如画与师父,前世就有恩怨纠葛。 而现在,他们都知道东天王受伤,正在恢复期,一身武功没剩下多少。 凤舞说道,她哪里答应过他们了?答应他们的那是莫琼舞好不,她的记忆里虽然有莫琼舞的存在,但是主导她意识的还是她凤舞。 这一对冰蚕乃是一公一母,从出生就在他们身边,早已经控制的犹如他们亲生,根本想都没有想过它们会背叛,现在公的那只居然反叛了他们,投奔了敌人,这简直是他们的奇耻大辱。 154 江淮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少年的身形略显清瘦,微垂着眉眼,年纪看着没有前面的少年大,却已经高出他半个头,白瓷器一样的面庞被笼在淡淡的阴影里,真像采梧给她带出来的一颗颗软糯淡雅的白玉糕。 想来手感也一定很好。 小孩子的思绪一向不着边际,叶岐云仍沉浸在自己忽东忽西的思绪里,便听一声低而急促的声音提醒道, 揉揉空荡荡的肚子,乔时安默默叹了口气,心中无限怀念自己曾经大鱼大肉的奢靡生活。 张大年拍了拍老六的肩膀,示意他歇一会,接过了驾驶员的位置,开始操控起了渔船,渔船左摇右晃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随时都会被巨浪打翻一样。 现在这个忍术,和之前的略有不同,只要有一条蛇存在,大蛇丸就不会死去,只要有几十条蛇聚拢,大蛇丸就可以恢复身体,剩下的可以当做影分身,消失后大蛇丸就可以得到部分查克拉。 鸣人和顾然到底也没有在短时间内修出仙术。顾然躺在地上一脸幽怨地看了一眼鸣人,又释然般地长出一口气。 对于黑墨镜,我是没有什么太多防备的,我只是知道,他是不会害我的,毕竟,他可是救过我好多次的人,要是想要害我,早就害我了,再说了,我还真不想出,我有什么值得让人害的。 叛军没有这样强大的水师,而战船上越来越清楚的烈红色战旗,在这个时候就好像能发光的太阳一样,让北岸所有还活着的隋军士兵心里立刻暖和起来。 “他杀自己人的刀,肯定比我这次的匕首要锋利许多。”所有人包括鱼俱罗在内,都只听到了这一道冷寂的声音,而兰陵王本人,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表面上看,乔时安的目光正直视着面前的温父温母两人,而实际上,脑海中却漫无边际的想着些有的没的。 一百枚铜币等于一枚银币,一枚金币等于十枚银币、一千枚铜币。 河图脚步不停,直接无视眼前飞来的符咒,还有其他遍布殿内的符咒,顶着焚风,伸手就要去抓天人的脖子。 也是是因为朱重八带过来的茶叶水质量太好的原因吧,各位长老这个时候都是精神百倍,没有一点萎靡的样子,朱重八作为主持人,宣布了长老会接着开下去。 秦铮下意识就朝着远方飞去,他前后共干掉四只三星生物,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再被它们纠缠上的话,估计现在就是他的陨落日了。 袁罡正在狂笑,突然,脸色一变,一道青色的气息,顺着他手中的铁矛不断弥漫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青色的气息已经晕染到了他的手臂之上。 “是的,其他的势力,下一任城主的人选,都是由上一任城主选定的,而且他们一个势力中,如果有多个城镇,那么这些城镇的城主,就由主城主选定。”那兵士继续说道。 从一开始,就陪伴在身边的人,开解着他的人,对于秦铮而言,是完全不一样的。 熔老狂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似乎只要涉及到鉴宝的时候,他老人家便会非常自信,比之他恐怖的修为还要自信无数倍。 “陛下,无须担心,通天塔完全经得起三星柱尊的攻击。”总司淡淡说着,只是眼神之中却是极度凝重。 白色护罩之外,吉尔达斯拳如雷震,已经使出了全力,一拳击下,空气之中的裂缝往前延伸看不到边际,将那些熔岩尸们给错开,只是他的战力,已经不足以秒杀掉那些熔岩巨尸了。 155 错认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沈澜依这才抬头,见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自己,而碧波更是一脸苍白。 绣着金蟒的紫色袍角缓缓映入眼帘,沈澜依至此,才终于发现真正的太子。 陈昱安摆弄着拇指上的扳指,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只是那眼底闪动的光,不怎么和善。 她竟然……认错了人…… 心 “校尉,你这话不对,军中可没有说过不能吃自己的东西,这些东西可是我们自己弄来的,若是校尉想吃,就自己弄去。”祝丞当然是不会忍下来的。 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她这样坚持的心性,哪怕现在下定了决心,但被渣男一直缠着,以戴梓柠的心性恐怕还会心软。 “是,大哥,我知道了。”马洪山连忙说道,然后就把大刀接了过去。 听了古君邪刚才的话,她知道,这朵花的价值很珍贵,要是她没有将这朵花成功的摘下了,古君邪怕是要失了。 “真是可惜。”南方天帝谈了谈手指,百里繁花就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柔软的类似沙发一样的地方之中。 他空间力量涌动,瞬间就追上了身影还在激速飞的杀戮之王,在杀戮之王惊愕的目光中,他直接抬拳便轰。 简单来说,就是用战争去消耗多余的资源同时平息各方面的矛盾。 她觉得江承宴的淡然根本就是强大无比的底气和自信,好像真正可以操控一切的人是他一样,所以他全然不惧别人的任何摆布。 滴滴碧华闪耀,自她衣尖滴落,一身衣裙也是紧紧的贴着她的身躯,被衣物贴着肌肤,她也是感到丝丝的不适感。 苏慈意照例换好装以后才前往善仁堂,但她都还没抵达善仁堂,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而两只十二阶的大蛇也不甘示弱,不断的喷着威力巨大的气流,攻击着萧一临。 陈水林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整个身子都往地上一屈,要不是他及时撑住了现在已经趴在了地上。 她虽然没有经常在刑身边,可是却已经把刑当做了自己的孩子,而刑也很是依赖她,一般遇到大事,他都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大约是自己失散的伙伴,如果有看见过的陌生面孔,可前去年轻修士那边告知。 “没什么,送了我一些东西。”莫心尘笑了笑,并未告诉哥哥真相。 “行了,我带我徒弟走了。”血舞抱起刑天,直接离开了海神岛。 到了那时,真要打起来了,纵然东方影曾是东荒的第一奇才,也难挡得住各大势力的联手。 白丙的蛟龙之躯顿时全身焦黑,尤其是尾巴断裂处,此刻更是鲜血淋漓,再次被炸掉一截,鲜血和鳞片横飞,百丈长的身躯被炸飞了出去,撞在大阵的屏障上,登时让大阵屏障一阵晃动,差点崩碎。 红色的剑光被轻飘飘地挡了回去,面对来人的气急败坏,阿桑悄悄地拉了一下被吓得灵魂出窍的明筝的衣袖,将明筝拉到自己的后侧方去,然后抬起头来时,面容是不卑不亢。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周围一切寂静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只有洞穴顶部的水滴落在地是发出的声音。 “那也就是说咱只能打开了才知道里面藏了些啥?钥匙在哪?”对鱼寒来说反正就是借个道,所以他并不关心那什么守护之地里有多少金银财宝,只在乎过了这一关能不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156 母亲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宫外的公主府建的不如皇宫恢弘,却十分雅致清幽,听长公主说,公主府的一应建筑布局,尽是出自驸马之手。 想来这也是长公主对公主府有无限眷恋的原因吧。 叶岐云很喜欢后花园最南边靠墙的一棵梧桐树,树下不但有秋千,她还能顺着秋千架爬到梧桐树上坐着,这棵树很高大茂盛,坐在树杈上,可以望 公元前841年国人暴动,共和行政。我国历史开始有确切纪年。 “你想说什么?”田静眉终于抬起头,眸子中有一丝期待的光,那光是如此耀眼,无论谁都无法忽略它。 即便知道,自己前面的路不好走,或许会痛苦,可这,怎会赶得上失去至亲之人的痛楚? 命人先送云茉雨去酒店,林证留下来应付几句才离开,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酒店,这在某些人眼里,简直是在偷偷私会嘛。 “爹爹,流口水了。”娜娜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却唤回了我的神志。 龙飞抬了抬手,却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费力地舔了舔唇,唇开裂着,好渴,喉咙似是火烧,他费力地用喉咙发出嘶喊:“水……”这声音就像埃及木乃伊从棺材里爬出来,发出的那个声音,自己都觉得慎人。 杨辛皱眉,进来倒是容易,可是要找到长兴王的寝居却有点难度。 “叶沫,你的巧克力奶茶……是在哪里学的?”让人回味无穷的味道仍然回绕在吴世勋的口内,熟悉的味道让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她。 这样一个几乎是望不到头一般的巨城,很难想象到底藏了多少修士,曾经的顶级势力,果然非同凡响。 其他人见状,人人自危,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华婷婷累了,走到桌前坐下,想到今天早上温妤那张得意的嘴脸,刚刚压下去的怒意又涌了上来,可是桌上已经没有能砸的东西,只能自己生闷气。 “去吧,好好,难得吃一顿,不会发胖的!”哈妹又要开始摇她的胳膊。 “你们做的不错。陈雪儿确实不好对付。”要不是她的靠山比较硬,今天他可能就栽在牢里了。真是没想到,皇甫雪竟然认识当朝丞相,看两人的样子,关系还很亲密。 可玉天就好像是在玩一样,他本来完全可以一拳打中这人的要害,自己却并不这么做,而是退回半步,与这人对拳。 玫瑰圣堂这边忙忙碌碌一个月,所有弟子们天天都是热火朝天、干劲儿十足。 灰色的云朵缓缓飘过夜空,点缀的星月的之下,陆良生牵着老驴出来院门,宽袖一拂,串上了铜锁,叫着埋头玩弄手机的道人,一起走过宽巷。 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誓要将军府付出最大的代价,不然难以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啧,新哥,这就对了。当年刚认识那会儿,我还在发育当中,那叫婴儿肥,不叫胖。以后叫我超超就行!”邓朝一脸嘚瑟道。 皇甫雪?安明尘心里暗暗惊讶,自家娘子竟然在皇宫。原本以为要回府才能见到他,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他,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那丫头应该也知道自己在宫里吧,等下见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很吃惊。 许墨秋的饭量着实吓坏了三人,半斤粉轻轻松松下肚,还搭上了半斤油条和一壶豆浆。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子,王炸很是怀疑,再来这么多他一样能吃下去。 157 先生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第二日一早,接到长公主命令的锦秋便出了门,直到临近午时,才带回了三名各有所长的武学先生。 一位善弓马,一位善兵器,一位善拳脚,三位都是郦都城里十分出名的武学先生,尽数被锦秋请回了公主府。 长公主忙叫了正在学琴的叶岐云出来,“云儿,先生们来了,快过来。” “是,母亲! 蛟龙王的身形庞大到了极致,显然是有着长足的进步,远非当初真人境初阶的修为可比。 难道,破而后立,人剑合一,以剑生势之后,他的身体生了异变,所以让他体内的元力,都枯竭掉了? 如果目光能杀人,一眉相信,他的目光绝对可以将江逸斩杀千万次。 高一功就是这一支骑兵的统帅者,驰援高迎恩等人的负责人,不断地有通讯兵从四面八方而来,向其汇报最新的战报。 洛天的表情有些尴尬,他自然知道紫裳要求自己做什么,上次的阴阳交济,并没有完全治好紫裳的势伤,需要——再来一次才行,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卢象升一马当先,奋勇杀敌,正在追杀起义军,看到乱军不断向滁州城西门一动,立即察觉到李自成等人的意图,顿时着急起来,忍不住地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他张着嘴望着李逸风的背影,他对自己的体重很自信的,300多斤被人踢这么远? “我说,你早上就在问这个问题,现在怎么又开始问了,我就不能有点私人空间吗?我又不是犯人好不好?”林逸风显然并不想将他和杨雪见面的事情告诉上官玲。 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胸膛之中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位了,浑身脱力,连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 占有了上官飞燕,洛天并不太开心,毕竟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看了一地那破碎的衣服,洛天苦笑了一下出了门。 他深深吸了一曰气,当他又跨前一步,去执拾那个骷髅之际,他觉得自己的手指发僵,那当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心理上的极度紧张。 “这个时候谁来的电话?”看着来电显示上面长沙市三个字,王跃暗自皱眉。 是的,他不能否认,从擎苍江底拔身而上,撕裂允星,再化虹远去这一连串的过程中,固然充溢着令人恶心的妖魔手段,但也让他获得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发了一会呆之后,多罗发现这硫磺气息不但不刺鼻,在吸入身体之后反而给人一种欢愉的感觉。 这一餐饭吃完之后他先是把欧阳冰冰送回了学校的宿舍之后才赶了回来。 李珣也学她一般,抬起眼晴,天空还是被乌云笼罩,雨势却已彻底停了,只有一串浅紫的雷光,在云层中出没,像一条嬉游的蛟龙。 因为这种事情,已经有不少贪婪的巴布魔被砍下脑袋,挖去魔核了,奥斯塔可不想变成城墙上悬挂的尸体。 “别慌,千万不要紧张,刚刚打过了一把,你们对于SKT也有个初步的了解了,我们有希望可以打赢他们的!”伊汐萱帮全身虚弱的李楠擦着冷汗。 “宁儒熙。”黎昕开口阻止,自打他说出建议贺兰瑶去乌县的话他就有些后悔了。 只是随着他攻击的发出,白虎眼睛却越睁越大,差点连在天空飞翔都保持不了。 158 紫衣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凡是在某一方面颇有造诣者,几乎都有点儿唯我独尊的毛病。 三位先生听明白陈若懿的意思,开始反向和她灌输,一个劲儿自己教授的那门课业,才是将来最能派的上用场的,甚至还建议她不妨将另外两门课都取消,专学一门。 长公主为此也很是头疼。 “殿下,这三位先生确然在他们各自的领域 而这个时候,上空之中,林尘则是身子一闪来到了另外一道金柱之顶端。 谢知问赫连凤容:“她们回家会很难吧?”遇到这种事,就算在现代都会很难,别说是在古代了。 她不停的动不停的摇头,她想到了厉佑霖,于是想叫他的名字,可嘴张开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想睁开眼找他。 得到这个消息,刘梦龙有些慌了,船队一但失去了机动能力,那么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墨菲看到了杨轶眼中的渴望,她心里一动,有个坏主意在心里浮现了出来。 骑兵皆穿重盔甲,连脸也护住了,只露出眼睛,齐刷刷拔刀,杀声震天。 说这话林父的力不从心,席凌颜也听出来了,只是她没想到,林语儿病的那么严重,现在在她身上,找不出一点嚣张跋扈的气势。 所以,也只有汗巾国的可汗查干一直觊觎我们克木尔部落,想做草原上唯一的那只头狼。 这人可是有前科的,他还真怕她不管不顾起来,使劲一脚踹他下床去,那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秦纮道:“既然她都被收入后宫,待遇应该不错。”秦纮并不觉得拓跋曜会宠幸梦泽,不过既然有抹黑拓跋曜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 回收天璇城遗址:任务奖励五百万贡献值,需要保证金贡献值五十万,失败扣除,无人数限制,如接取者有具体要求可以详谈。 “就是为了净化魔力,纯净的灵魂和纯净的魔力相结合,必然能产生奇妙的变化。”西弗勒斯还是没有说实话,不过这样也就够了,其他的就让老蜜蜂自己猜去吧。 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中队长声音有些颤抖,他回想着自己当时发现暗哨死亡的场景他有些害怕。 一直醉心于商业交谈的柳依然看到顾藏锋和阿邵起了争执,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之前和顾藏锋共舞一曲的简也赶了过来。 这豹首马身红鳞的妖兽,力大无穷,奔行如电,日行万里不在话下,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坐骑,但是这样的神马,却被人用来拉车,实在暴敛天物,让两旁的人心中暗暗可惜和羡慕嫉妒。 两人之间表现出的关系就局限在说的上话,有过几次合作,但还到不了朋友那样的,更像是单纯的合作者。 二人都打出了真火,各种神通尽出,虚空有些不堪重负,很多地方都到达了崩裂边缘。 在逃亡了一年后,血影终究还是找到了顾藏锋,最终顾藏锋遭到几近致命的创伤,如果不是柳腾偶然救下了顾藏锋,顾藏锋早就死了。 可是前几天醒来后,就一日时间,便去了清菱居不下十次,之后的几天,也是每日过去有两三次。 徐志远傻眼了,此时徐志远只想狠狠地抽自己几大嘴巴子,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徐志远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刚夸下海口,之前一脸无欲无求的顾藏锋竟然真的追了上来,自己总不可能真的现场直播生吞玛莎拉蒂吧? 159 铸剑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此处是陈若懿为了叶岐云学骑射方便,特意改成的马场,面积广阔,周围一圈设了十个箭靶。为了增加难度,郭先生在向陈若懿请示之后,找个十个侍卫举着箭靶在周围不停活动。 “紫衣先生,你我需要蒙着双眼纵马一圈,其间射中靶心最多者赢,先生对此,可有异议?” 郭先生此言一出,四周响起几道吸 云强跟马程峰就差一个头磕在地上做异性兄弟了,自然不会出手跟马程峰过不去,更何况他自己心里清楚,不是马程峰的对手。 谢无忌继续道:“我则会和庄叔叔,率领五千五行旗精锐,从地道直袭敌军大营,彻底搅乱敌营,与正面强攻的大军形成里外合击之势。”他口中的这条地道,同样也是月余前的布置。 莱茵菲尔神色微动,这浓雾显然是‘雾霭之影’米斯特所为,但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关注着青之森学院的五人,并没有感知到他们有发动丝毫魔力,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因为这个星球距离桑迪乔星球,差不多是属于同一个星系内,自然是成为了整个联邦防线的桥头堡。就算没多少战略价值,最起码也能够算是一个突破口,而且就在伊斯塔的行军的路上,总不可能说要绕过去吧? 马程峰说疤爷你这么求丫儿也没用,她才多大呀,还不如赶紧让人开车把老瞎子从宽城子接回来,他对付这些邪乎玩应最有一手。 丢弃了雪茄的秦力,扭头看了看可“你叫井边娃义,很好,说说吧,你在十三天之前,去华夏南部都做了什么虐?”秦力说着,盯着井边娃义的眼神,一道实质性的金色光线,迸了过去。 在离开这让他留下屈辱的空间之前,苏泽雷恩抬头望向那个让他折戟沉沙之人,他眼中的恨意,深如大海,似是要告诉莱茵菲尔,这一场对决,远远不是结束。 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有说有笑,可是今天却是针锋相对,梁飞居然把律师都搬出来了。 她知道,这是真正的友人,彼此之间实在太过熟络,早已不需要半分遮掩与恭维。 “杀!”掌火宝树王沉喝一声,亲率数万钦察汗国大军,同样如潮水一般冲杀而出。 何朗被惊得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幕,已经将他彻底击垮了,他感觉自己像在一个梦境里,永远都无法走出,心里烦乱无比。 刘病已在许广汉处得了韩增的意思之时,心下更稳,召见魏相宣室密谈一番,魏相才走,就见张筠柔在外边候着,刘病已命廖公公宣人而入。 “那一定是假的,这几年皇帝都没有碰过这个魏贵人。”独孤媚儿头都没抬,随口回道。 两人欣喜之际,没有留意到,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人,听到了这几句话。 不过,黛瑾看到秋菱,又想起了倚芸,紧接着就又想起了伦伶对自己的敌意,也许景承并不只是想跟自己说些有的没的闲话,而是他知道了些什么?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定要见一面了。 “好了,该做得都做了,我们赶紧走吧,”宇城飞伸了伸懒腰,很是随意道。 不管有没有脑子,总归是自己的兄弟,现在就这样丧生在敌人的弩箭之下,非常的不值。 吴铭的确是有点生气,他练武向来不喜人打扰,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160 将逢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叶岐云好说歹说,才让陈若懿勉强同意她跟着紫衣去上山学武。 “不就是学武,在家不一样能学吗,为何非要去山上?若是你在那里缺衣少食,母亲怎么知道?”陈若懿还在犹豫,“此事我需上报皇上,若是皇上允准,你再去,若是皇上不准,你就在家里学,好吗云儿?” 她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叶岐云自然 苏清瑶有点欲哭无泪,自食恶果不说,还给林凡创造了报复的机会。 康熙以及众位大臣听到嬴政霸气无比的话,内心震撼到失去言语。 当年,冷清影为了制止杀手榜的人追杀齐佑,屠杀了榜中百名高手,而天狼身中鬼影神针,差点陨落。 唐三葬正要说话,却见一只老虎突然跳出来,直接对着唐三葬就来了。 华无殇倒要看看,那隐藏的强者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出手救凌云。 他的目的并非杀向天虚界深处的火焰炉鼎,只是为了斩断通道的因果罢了。 海清清心里一片绝望,没想到在马上可以见到叶天的时候,居然被仇人寻上门来。 她们五个本身就是分神境高手,现在又以阵法出击,那就是无敌的存在。 “怎么样?现在黑熊精已经打死了,你有意见?”唐三葬也怒了。 红罗站在原地怒不可遏,她用力踹向大门,却发现大门稳如泰山,再继续的时候,却发现楚牧以自身真气布置下结界将四周封印着,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没用,她不由又气又急。 可是比起安宏寒这座万年冰山,冯真人尽管表现得再冷漠,也及不上他半分。 君无邪对着龙九勾了勾手指,龙九猛的一抖,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在君无药的视线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全车厢就咱们这里还空着两个位子,蔓儿,这会不会不自在了吧?”林诗诗笑吟吟的说道。 双脚重新落地之后,君无邪淡定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被熊霸扯乱的衣领。 不过,端坐在茶几旁的道一依旧气定神闲,仿佛所有事物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吴浩拍出一个手印,黑色的大手横空,黑压压的一片,重重的拍在了叶良辰的拳头上。 席惜之猛然想起得罪它的安宏寒,看着那鱼,就像在看安宏寒的替身。 安宏寒冷冷哼了一声,敢夺走属于他的人,吴建锋只怕早就想到了后果,肯定会在掳走席惜之的第一刻,就做好了逃离皇宫的准备。 这厮恐怕本来入秘境只是先探探虚实而已,原本并不打算带其它人进入的。 精芒落下的一刻,一条巨大的狂莽从虚空中爆出,就盘绕在那精芒之上,硕大的三角形脑袋狠狠地朝着那晶莹剔透的大刀撞了上去。 这里应该是市中心的位置,即便是被大肆破坏后的建筑,也有着很强的防御能力。 “他是一个智者!他能将劣势化为优势,同样他能够通观全局。”王昱看了一下孔明说道。 知道事情严重性,提前通知我,要不然,这次我萧家被人断了根都不知道。 否则怎么说她是禁脔呢,共享噩兆之权,的确是最为亲密的关系,远比普通血亲夫妻要密切。 孔令强开着车,目视着前方,也说道:我和孔令华商量后,从每个酒店抽出了五个大厨,春江酒店和威坪县的酒店只留下了五位厨师,其余的都去了景区。因为这两处节假日不算忙。另外又临时招聘十个。 161 遇袭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叶岐云带着将逢,一路朝山下而去。 还未等她进入郦都城内,便遥遥看见带有公主府标记的一行车队停在一处凉茶摊前。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开了一家简陋的凉茶摊,着实荒凉得很,公主府的车队为何会停在此处? 叶岐云不动声色地走进凉棚内寻个张没人的小桌子落座,头上帷帽未摘,她 李承乾等人一走过去,工匠们自觉便让了开来,卫率也齐齐躬身行礼。 黄莺儿都愣住了,怎么自己这刚想着完事赶紧帮忙,结果他们都结束了。 达达尴尬的笑了笑,心说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漩涡鸣人还能不能生出来。 那人脸上变色,刚想开口怒骂,却又把话生生咽回肚中。嘱咐一名弟子留下看守,自己则向其余同门微一努嘴,一同大踏步的去了。 这问话字字诛心,教少卿一时哑口无言。俟目光自崔沐阳脸上匆匆扫过,更不由隐隐对其肃然起敬,暗自心生钦佩。 如果说刘强刚刚还仗着背后有舅舅,狐假虎威,现在真的虎来了,他吓得两腿发抖,屁字也不敢说。 蒋少天一惊,这种颜色,除了道教老祖以外,根本没有人会有,哪怕是第九重境的道长,也不一定能拥有纯正的紫气。 甚至,有时候,突然被乔霜语抓包,她也不害怕,最多瘪瘪嘴离开,嚣张的不得了。 大约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蒋少天正坐在二楼闭目养神时,忽然心神一动,便察觉出后院巷子里有异样。 男人逐渐睁开眼睛,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只是看见季晓之后多了几分笑意。 八月底的京城,太阳不算太烈,也许是还没有到中午的原因,今年的这段时间不像周白一年前来报道的时候那么炎热了。 洪爷纵横道上一生,嘴上功夫自然很有两下子,几句话之间便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顺道还夸赞了林烨一番。 一条条细密的经脉宛若虫子一样蠕动着,生生钻入寇恂的头颅之中。 看完西门离,吩咐仆人好好照看着,有问题通知自己。白羽带着三个孩子向医院的后院走去,那里是供家属休息的地方,白羽想在那里陪孩子们玩一会儿。 “老爷,你这是那儿话,这袁耀正是后将军袁术的公子,现在还是仲国的皇帝来。”管家不敢跟乔公一样讲反贼袁公路的名号,只是苦笑道。 这要是去探索一些火属性怪物较多的地下城,这一瓶雪杰克药剂,绝对能让整个队伍的输出提升一个档次。 三位道君没有犹豫,这是他们的使命。命运至高所呈现的天眼出现,他们不能违背,也违背不了。他们的存在,就是要来解决这个问题。 奶奶的,终于把话说完了,最后咱得来个长嚎,给这段伟大的自我解释来一个完美的句号。 见此,罗毅也是迅速施展武器祝福加持在了重吾和拳师亚尔身上,至于盾战士修,因为他主要负责抗伤害,武器祝福对于防御没有加成作用,所以,罗毅也就没有给他加。 听了南平王问了:“今天都是什么客人?”这姚家的园子也是收拾的好,细苗茸茸,临水有树,方亭竹林,也见雅致。南平王只能装作没有听到陶秀珠的那句生孩子的话。 王铮一看他的那一条微博都可以得出来这样的结论了,而那些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刘紫萱的粉丝,本来还不知道樊冰冰这一件事情当中的受害者是谁的。 162 被抓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叶岐云上山的这十年,过得最舒心的当属沈澜依。 公主府内她是唯一的郡主,公主府外,她是搭设粥棚、开济善堂的‘天宸神女’。 本来她几乎都要忘记了叶岐云的存在,却在此时得见,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外面的缠斗之声不绝于耳,她捏着车帘的手指微微收紧,连染着大红蔻丹的指甲断了一个 三人行走了一段时间,便是到达了传送阵的附近,因为是返程,所以对路况要熟悉了许多,也不至于到处绕路了。 金沙说完,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金色长剑,金光闪闪,隐隐有龙吟之声传来,同时金色长袍无风而动,慢慢鼓胀起来。 不是,怀疑有人利用这些尸体干一些见不得人勾当。这样吧,那些尸体情况你都熟悉,你现在跟再去检查一遍好吗? 后面的情况不用迪亚哥说琴姬都能够猜得出来,强盗将迪亚哥的所有商品钱财洗劫一空,破产的迪亚哥用剩下的钱重新经商,终于又有了一点资产。 秦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了,根本没有听见伊伊说了什么,哪怕是听见了,也知道伊伊话里的真心实意。 魔修特使身体伤口处不断的冒出黑色的血液,与那些藤蔓拉锯起来,而战场就是魔修特使自己的身体,让他痛苦的大叫了起来。 “弱弱的问一句昂,她们伺候我洗,是不是我脱光光了她们给我洗?”我问道。 “阿尼陀佛,赵施主可是诚心归皈我佛?”悟道主持宣了个佛号,很虚伪地道。 琴姬突然走过来一巴掌扇在泽特脸上,所有人都没想到琴姬竟然会突然这样做。 孤狼原本应该在泗水市,我一直在找他。不过昨天我们收到线人的报告,说孤狼很可能到了汉东,因为有一副价值千万的画要出售。 “怎么会,爷可是申国第一美男子。“阿荣拍了拍胸口,一脸崇拜。 顾南熙长身玉立的站在了林念安面前,逆光而立,看起来格外温润如玉。 李元白慵懒的解释,若不是魔气未复,李元白根本不会去找程茹月帮忙。 再看王俊天,虽然伤完全治好,但圣力不在,对王俊天暴戾的抑制失去了效果。 若蓝也是与有荣焉,她认为是张大哥赢了的,若不是那个德鲁伊有不死之身,早死了,而张大哥可是硬抗了一招。 把烟夹在手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林峰神色晦暗,眼底有着疼痛坚持,却更多是无可奈何。 坑挖的还算深,主要是方大志还打算试试能不能直接挖到矿,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也给路过的人留下了惨痛的教训。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元白依然毫不犹豫的拒绝,恐怕是要有条件。 金景明正襟危坐一副温柔绅士的样子坐在椅上,对面是一脸朦胧刚从被子里起来的于思淼。 顿觉这一次前来探秘的修者,一个个都非同凡响,怕是都藏着一手保命,不会轻易让自己吃亏。 年画跑出屋子,到厨房拿了一瓶热水回屋,按照梁音给她的交代,冲了半瓶奶,又加点冷开水调了一下温度,等到差不多了,年画才把奶瓶递到钢蛋的嘴边。 这位哥哥,是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退让的,看着这位叔叔寞落的神情,万洁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五百块就这么没了,他从家里基本带走了所有的家当,今天陪年画去商场那些找零的,也是他收下的,原本他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攒钱了,这还没捂热,自己倒贴了大半的钱,太可怕了。 163 挟持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拿掉黑布给我瞧瞧。” “是,老大!” 刺目的光亮袭来,江淮用手挡了挡。 上首那人脸上斜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十分慑人,他扫了一眼,又拿出一副画像比对,顿时冷哼一声,“不是这个!” “可有泄露身份?” “绝对没有,老大放心!” 他‘嗯’了一 “在下九幽宫,夜锋。”夜锋开口,想了想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符箓,向前一扔,瞬间幻作了一阵狂风挂起。在这股狂风之下,紫袍青年身旁一众麻衣修士皆是东倒西歪,无法保持身形,不由自主便让开了一条道路。 逆鳞就是逆鳞,碰了就是碰了,怒的巨龙不会管你是恶意的碰还是善意的碰。 夜锋踏上草阳剑,身子顿时一动,化作了一道长虹,瞬间就失去了身影。 话音刚落,而后数道乌黑的烟状域外之力,便也是开始慢慢的缠绕上柳天的四肢之上。当柳天的身体刚刚触及到那乌黑的域外之力之时,柳天如同是触及到闪电一般,一下子其的身体,便就是为之激烈的猛颤起来。 血族也是因为先天太强大了,才是被灭族,血族比现在的妖兽还惨,妖兽至少还能生活在永恒森林当中,而他们血族却不得不隐姓埋名生活在人类当中。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数百个红包,也就是几万块已经从罗正天手中消散而空,脸上却是什么神色都没有。 嬴泗皱眉看向周围,他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呆傻,还是太过于自信? 柳天眼中闪过一丝寒冷的精芒,身周都是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寒气。柳天僵硬的脸上毫无表情,见到两人掠来,柳天也是抬起了一根手指。 放下双手,睁开眼睛一看,张涛发现楚天羽根本就未曾动手,只是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最引人瞩目的地方,还是那些密布在这东西身上的那些反色的瞳孔。 “你好。”龙至言觉得眼前人熟悉,却又说不出名字,只觉得以前见过几面。 殿门外,两排六个身穿黑色金属娄衣,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阴森侍卫。 一锅兔子肉炖野菜被一分而光,看着还没吃好的孩子们刘晓宇摇了摇头笑了。 看着哈哈笑意的成员们,略有希冀的眼神过去,却没有人回头,归于无奈的他叹了一口气,适才慢慢的走向了练习室。 在太平洋,美国最大的海军基地圣迭戈也加强了太平洋舰队的实力。并威慑在墨西哥加利福尼亚湾的中再拉巴斯海军基地。 “好了,不打扰你英雄送美了,保持联系,有时间一定来看看你哥我。”郭震东说道。 “恩?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天看着对方问道,情况对自己似乎有点不妙呀。 苏全忠看苏护气成这样,也不敢说话,只好去拿家法,苏护带了一些家将,就往朝歌去了。 进来这么半天,只要我不跟萧煜说话,耳边就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踩在沙子上的声音。 韩清芸,接过夜天瑜手中的装着药粉的瓷瓶,便转身打开瓶盖就开始撒药粉。 “你看我敢不敢。”慕司年说完,直接将匕首刺进了安瑾言的右手腕,然后狠狠的一挑,将安瑾言的手筋挑断,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鹿泞像个木偶一样,浑浑噩噩的被那名经理的助理,带到了那名经理的办公室。 164 公平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叶岐云的异样,引起了江淮的注意,他随着她的视线朝石头上看去,眉心微动。 她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令人阵阵发冷叶岐云侧眸看向身后的刀疤脸,“这里是……乌银山?” 眼前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是十分强烈的杀气。 刀疤脸不由得后退两步,眼 “嘿嘿,我就知道,一骑红尘时迁笑,无人知是二娘來。”时迁说完自己一吐舌头做了鬼脸,逗得房间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突然之间,一道声音确是如同惊雷般地在陈羽和夏星两人的耳边炸起,顿时让两人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一口鲜血喷出,半帝境界的斗战圣龙,竟然恐怖如斯。 蒋济也叹了一口气。马铠的问题怎么解决,他没有主意。曹睿看看他,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要是再让他们知道,即便送出去了十颗下品灵石,还是唐瑾怕自己走了之后,让大陆一些人铤而走险对付罗成,才没有拿出更加优质仙石的话,会不会让整个大陆人都惊掉了嘴巴。 高耸的祭坛之上,欧卡内斯俯视而下,苍白的脸上毫无掩饰地露出了一抹狂热的笑容。祭坛之下,数名天翼皇族强自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澄澈的天空,天高海阔,让人心情愉悦。天空中不时有一些海鸟飞过,给天空带来几分灵动的色彩。 因为这种顾虑,乾清圣殿的主力部队就没有及时跟进,而是派出探哨四处侦察,想要嗅出汨罗诡计的蛛丝马迹,同时缓步前进了两天时间。 阵型一乱,箭矢趁隙而入,大量杀伤。进入蜀汉军射程的魏军遭到了迎头痛击,而他们连敌人的面还没有见着。 但是,萧晨却很不满足,到了现在,他发现自己依然没有晋升为祖神的迹象。 怪不得准圣后面带着一个圣字,原来,圣级,已经不算是仙级体系当中了,就算只是准圣,也不是仙级修者能够抗衡的。 接下来与大禁咒师兰蒂斯的分身的战斗,陈洛没有再死亡,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实力,让大禁咒师兰蒂斯的分身生命值降落到只剩下一滴血。 阳光似乎在那一个声音后不在刺眼,空气也没有那么干燥了,天地间像是静了下来。 “别可是了,我一定要去,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找到我的机缘的!”李明打断了鹤韵儿的话,斩钉截铁的道。 终于李逸调整好了,站在秘道之中,它清楚的看到了外面的海妖法兰度。 而此时,在海底裂缝上面的那几个海族巡逻兵却是像是休息好了一样,慢慢的离开了。 来往密切的亲戚为什么又是宁琳琅都很少见的呢,张辰很是迷惑了一下,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弗雷德里克在说面子话呢。 “军队,让法国军队进入赤道几内亚,我答应让法国去开采最新勘探出的油气田,不需要招标,我愿意只拿8%的收益!”奥比昂扭过头,望向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红酒杯像是完全看不到刚才奥比昂发狂表现的总理特使吼道。 古超收工站了起身:“多谢丁长老授魔门血晶之恩。”魔门血晶是丁坚免费赠送的,这物品价格还不低,得了好处自然要知道感谢。 “呵呵,我为什么要你们为我做牛做马呢?我需要你们和我么做牛做马吗?还是,你们有什么价值值得我放过你们,收你们为我的奴仆?”看着这两个贪生怕死的渡劫修士,李明轻轻一笑,出声道。 165 诱饵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沈澜依会骑马,而且马术还不错,是以她从危险中脱离之后,便纵马狂奔入了郦都城,一路朝公主府而去。 公主府门前看守的侍卫见她发髻散落地从马背上下来,连忙上前询问。 “澜依郡主,这是出了什么事?您怎会——” “快,带我去见母亲!”她以为此刻太子仍未脱险,心下不免有些慌张, 王晓燕、张志兵陪客人的时候,童晓帮贺幸打理生意,招呼顾客。 待城外御林军进入暗道,遇到暗道里的官兵,双方没有言语对话,直接就战。 李无双一见眼前的人居然要袭击自己?他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谁?今天这刘翠娥不管他愿不愿意自己是都得带走了,李大壮就喂了这些狼吧,哼,也让别人知道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妈妈也爱阳阳。”江微微眼中是满满的柔情,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算了,后日就后日吧,他把手头上的事加紧办一办,后日怎么也能抽出半日的时间来。 时间飞逝,八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娜迦王储他自己也终于迎来了他自己一十五岁的生日。 仅用了两天的时间,石头就将暗兵可能藏匿的地点划了出来,并派人跟踪他们的动向,发现他们与临城的知州有所接触。 她现在心里非常非常后悔,但对乔妤诺做出的事情和说出来的话也都无法再收回。 显然,被此鼎一举吞没之后,凌威他们下意识地展开了激烈的反抗和挣扎,试图突破束缚。 对此,陈羽凡微笑了一下,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实力进步的原因,不过对于修道尼古丁还真的完全不了解,不过陈羽凡的实力提升,他开心就是了。 “铁师兄放心,有些人就是贱,他非得伸脸筹到你面前,你要是不抽他,不狠狠地抽他,他心里不舒服。虐他一顿,他就老实安生了,不然老是放出来到处乱咬,给主子惹来大祸。”古风言道。 狼人的怒吼声让副本空间的空气多了几份血腥气,那中队长身周爆发出一阵红光,手中的大刀猛然倒转向着袁天齐脑门招呼。 “然后,我说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她让就让我能不能帮她。我告诉她我地办法未必适合她……但是呢,唉,既然别人求我帮忙……”媚柔眯起眼睛笑着。 听到包飞扬并没有让自己直接出面,吴玉诚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让自己出面做恶人,只是躲在后面出出主意,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显然不可能,他们是帝级高手都破不开,更何况古风,连半步帝者都算不上,又如何能够强行破开牢壁。 “那,那是后土娘娘的精血吗?”刘炎松只感觉一阵口干舌燥,祖巫的传说,他自然是清楚的。 “这个——”孟迟犹豫了起来,他看了狄奥克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找的这个法决是为李荣他们找的,按照这种情形下去,走不到安全区域,队伍里面的人都要死完,他总不能无时无刻的在他们身边。 也不知自己的童年是怎么过的,是不是也这么无忧无虑,天真活波。石惊天不知为何,自从认识了改变后的莫言,还有妮子,总会不知不觉的胡思乱想。 飞腾的感知重新回归他的身体,轮回海给的感悟让悟空一切了然于胸,原来神藏最难的地方就是找到自己的心,认识自己,找到真我,从而控制自身的一切。 166 传言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叶岐云是被东宫的侍卫抬进公主府的。 她脸上、身上全是血,因着穿了暗红色衣裙,才不至于特别骇人。 而一身白衣、宛若血人的江淮不好被明目张胆地抬入东宫,只好被安置在太子宫外的别院,离着公主府仅隔了一条街。 陈若懿见到这样的叶岐云之后,差点直接昏过去,幸而锦秋眼疾手快地扶 突然,莫北浩想起了在坠落时,好像苍渊在他耳边说话,说什么呢?他想不起来。难道是幻觉吗? 彼时,正当赵玄在朝堂之上拒绝赵云的指婚时,宫墙之外的三皇子府中却迎来了以为不速之客。 九凰本就有伤在身,刚才又跟千陌一番交手,早已疲惫到不堪;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无力。 白泽点头,突然看到清寒还是那般清冷,但是白泽就是能感觉到她好像生气了。 正在跟一个副将商议着事的木坤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走进来的斥候,不禁心中疑惑,巴斯巴赫怎么突然的带军离开了? 旁边的打手,有的赶紧过来扶起“独眼龙”,有的围住鲁雪华,就要拳打脚踢,痛下杀手。 “这个方便,我这就派人去查,应该几日之内就能有消息。只是这其中若有人说谎,恐怕还要姑娘来帮忙鉴定一番。”县令对初菱拱了拱手。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突然白银的岩壁之上突然出现一副画面,那上面居然显示出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水生阿哥,勿瞒你讲,我在竹园里守你四天哩。你要是现在勿开门让我进去,我就一直守着,反正横竖是个等。”王鹏没有直接回答邱水生的问题,料想他也能猜到自己这个时候来干嘛。 看着千若若呆愣的眼神,景墨轩不由得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千若若的头发,将她微乱的发丝整理顺畅。 “只是你送给我的近乎唯一的东西,终究是没有了。”粉黛抿着嘴唇轻轻喃喃。 第二日天还没亮,林庸就已经醒了过来,拿出干粮来填饱肚子后,整点行装再次上路。 费金回头一瞧,脸都绿了,口里断断续续地出古怪地兽鸣。守卫的野兽全都跑去救驾。 韩轲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他奇怪孟骊为什么这样说,自己现在是比不上他,但是那个冥兵,他也定不住灵魂呀,他当时也就定住了那几个警察和医生。 20分钟的慢跑东子如约来到了厂房,却早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而再看师父呢,早就坐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青木被连刺两刀,已经杀红了眼,不断朝涂影狂砍割杀!然而涂影每次的动作都舒畅至极,却总是刚好躲过青木的袭击,同时做出致命的攻击。 惊讶的不只是那些同学,还有坐在韩轲身旁的黄跃,虽然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又见到韩轲,但是现在他明显觉得,坐在他身边的韩轲已不再是一起玩了十几年的那个韩少了。 一松手,南风知道自己的勇敢令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实则不管他捂与不捂,鲜血都会喷涌,松手之后也并没有加速晕厥。 韩轲拼命的回想着和郑晴的所有对话,脑海中搜索着每一段和她家乡有关的信息。 “对付你这样不开眼的人就要……”温公子正要得意洋洋地发表“获胜感言”,却突然发现偌大的一片空地上,“执法”的灰衣竟然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信天向自己慢慢走来。 167 偷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你们知道吗,那岐云郡主师从高人,十年磨砺,出山第一件事便是为天宸清除了乌银山山贼那群毒瘤,皇上都下了圣旨褒奖,还赏赐了岐云郡主一大批金银珠宝!” “……屠戮乌银山这事倒是有所耳闻,不过皇上下旨褒奖这事倒是不曾听说,” “呸!什么屠戮,会不会说话,那叫清剿,乌银山那群山贼早 她还真的不服气,非常的不服气,她就不信,她要是真的进去,父母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 “等会烤串的钱你给,我们才帮你保守秘密!”徐千落跟着说道。 皇帝并没有搭理郑毅的马屁,仍然望着有些寂寥的园子,本就是深秋时节,最容易生出愁思的时候。 钱能通神,使得鬼推磨,杨流苏就赌了,拿出了一袋子金币,一万金。 见到斑竟然自己迎了上来,鼬心头最后的担忧尽消,他双眼中万花筒纹路旋转,尝试着沟通正在自主行动的完全体须佐能乎。 这种人就算不努力,仗着自己的天赋,也能走的很远,可以达到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只可惜,我什么都没给你留下。我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分钟,每一秒。 TT不是不能直接穿越火墙,只是,再换一身皮肤和肌肉,实在是太花时间了,TT舍不得身上这好不容易长好的皮肤和肌肉。 “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陆遥怎么也想不通霍婷婷为什么在消失了近两年之后突然之间出现,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尤其是刚才她明明听到了自己和离疆的对话,可偏偏自己丝毫都没有发现。 刘烨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头,但她知道自己不会让对方如愿。想对付她,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远处隐隐约约的议论声传来,辰寒心里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果然跟猜测中一样,自己何曾挡了什么路? “不是,我真的不能答应你!”陈然苦笑连连,她真的没有想到魏荣就这样追求了她几天,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表白了。这让她有点惊慌,她根本没有想到魏荣会这样匆忙地表白。她一直认为魏荣是个温和的男人。 凶兽嘶吼,凶残惨烈的气息铺天盖地,在这片平原的空间中涌动。 “这个聂惊云好强的气息!”谷莫怀与司韶,虞万三人心中一愣,没想到聂惊云离宗几年,如今变得如此强大。 “我们刚到东离时,你并未感应到这股念力,而今却感应到了,虽然远远离开了刚才那座城市,但念力仍然不绝,这或许与你刚才伸手触摸你的雕像有关,我们去下一座城市看看,一试便知。”玲珑分析道。 也许,在游戏里面,一件神器给你,你会十分激动,也会十分的兴奋。 那些大能者也是这样的心理,只不过是把这‘乾灵星’扩大到了整个宇宙了而已。对于那些大能者来说,那些无数的星球就像是蝼蚁一样,就是毁灭再多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张爷爷把潘妮关起来了?”叶立鹏这个时候才明白张天凯为什么说张家可能根本没有什么灭门之祸,而这一切都是逍遥子为了除掉吕秋实精心布下的陷阱。 说到这里,张志国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越说越假,假的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编下去来蒙骗吕秋实了。 168 警告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采梧扶着她回去的一路上,眼眶里的眼泪就没停过。 “好啦采梧,我以后不乱跑了,你就别哭了,好吗?” 采梧吸了吸鼻子,低垂着头,小声道,“郡主一向说话不算话的。” “……” 叶岐云知道采梧是在说她当年明明答应带采梧一起上山,最后却失约的事。 她是想带着采 她完全凭着本能,没头没脑地手脚乱比划了一通,还没回过神。旁边的水猛地荡漾,震得她一下撞出去老远。 花副团为什么给六十几个地方让这姑娘随便挑着去,不是知道这姑娘底子薄实力弱,放她出来两年,怕荒废了她,所以才让她挑个合心合意说得上话的好伙伴一路带着她。 只见眼前整座高大的石台,上下分作三层,通体程淡青之色,且隐隐透着几分幽光。整个祭台上下,布满了一道道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暗含某种规律的纹路,最后全都交集在最顶端的平台之上。 星尾巨龟仿佛愤怒了,巨大的尾巴狠狠的砸在地上。借助着这砸地的震动,它那整个身躯,竟是在此刻人立而起。这一次,它改用两只前肢碾压而去。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秦军的阵型渐渐稳固,巨大的护盾后面,弩兵已拉弦上箭,瞄向半空中,骑兵也驭马来到护盾后面,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且说他们几人被传送出这须臾幻境,在片眼花缭乱之中,降临了人间。而他们的心神,好似困顿至极,无例外,俱都昏睡而去。 正当他这般胡思乱想的时候,之前被他和妖王联手轰塌的地面,无数碎石倒飞上天。 “对了,那铁甲骑兵,却是什么骑兵?”一旁的张飞突然问道。众人这才想起,那铁甲骑兵,似乎以前并未听过。 气波冲荡,方圆数百米树木巨石化为飞灰,刘星身影飘退也带着三位极速向后掠去,避开恐怖的气流冲击。 大堂内,项梁高坐在上,下面,周兰等人依次就坐,此时,众人神情严肃,皆默默不语,就在不久前,有急卒来报,半月前负责出使张楚国的项伯等人已经进入河港,正在向郡守府行来,不知道,他们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她地唇很厚。涂上了水晶色地唇彩。看上去娇艳欲滴。让人有拥吻一番地冲动。 玄奘面皮发红:“你等不可教也!”说完就走到白珏起的屋子中休息。八戒和悟空一脸,我们知道了的表情。 “怎么,怎么是你,你不是还在家里麻。”樊甫红着脸尴尬地说道。 此时,法西斯的本意还没有像后世那样成为侵略者的代名词,因此得以被美国人接受。事实上,法西斯主义是个民族空前凝结力量的名词解释,只有当法西斯主义被用于对外侵略战争上后,才演变成后世的臭名昭著。 “你少废话。”龙超对自己这个姐姐,说实话并不太喜欢。但终归是一家人,他并不好不帮她出头。 至于李智贤,也就是t-ara之中如今的居丽,其中的故事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对银色人影口中的是是非非,凌峰暂时也是无法分辨,他只要大略地了解这人为何被镇压于此便是了。 大家讨论了下,决定收留些会做事的,以后看情况再说,毕竟现在不到万年,妖族杀人族也不关他巫族事情。巫族也不想没事找事。 169 出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又过了几日,叶岐云实在是憋闷得不行,央求了陈若懿好一会儿,陈若懿才答应让她出府走走,但是必须要带上采梧和侍卫。 带上采梧,她自然没意见,但是要带上一群侍卫,浩浩荡荡的,想想就很麻烦。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叶岐云带了采梧和一个叫小七的侍卫长出门。 她找了一处茶楼喝茶,还 海神帝国十八州府里面,颍州是最为传奇的一个州府,因为这里的经济,从自古以来,就占据着海神帝国最重要的位置。 苏渃看向旁边的赵沁音,酒劲上来,虽然心里想着自己不能睡,等一会儿回去再陪她说说话,但终究还是被这晃悠悠的出租车晃睡着了。 方家寨八百人被两千多人围攻,而且是有准备有预谋的围攻。不仅有三面的进攻还有塔楼的弓箭,方家寨人一个个倒下,许大望着倒下的弟兄们心如刀割。 粉丝们没什么感觉,反正日本岛也是龙国嘛,但魔都动画界,很多人都觉得耻辱。 开了盖的十几瓶啤酒,她就喝了四瓶多一点,点的二十多盘肉,最终也就吃了五六盘的样子。 既然是梦的话……是梦的话那么把奈落君当成父亲撒娇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那老者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原来这村子经常被侵扰,于是村长就带领大家挖了地道,发现不对就钻下地道,地道通风且干燥,又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呼……得救了。”在吃完了玛茵带回来的食物之后,赤瞳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副得救了的样子。 凌景苦笑,在寒夜堪比帝王,三国一手遮天又怎样,在人家帝堇国面前,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让人家承认是驸马,已经是很好了。 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莫名其妙的抛弃了自己,而现在母亲也是和父亲离婚了。 “有我永恒!”赵宝不甘的运转道心,要以永恒之道,将这里的同化为自己的力量。 然而,当赵宝遽然加速向老圣人这里逃来的时候,那飞剑外泄出圣人恐怖的威压。赵宝的行动立刻受到了影响,他的游龙步伐也瞬间露出了破绽。 不戴手铐,是因为阿力本来就认识机场的警察,所以不用戴手铐。 要是不明真相的人,一定会认为这个东西是现代仪器。可是眼前的东西是古代的,而且里面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技术。有了这个东西,寻找其余的龙头杖就没有问题了。 我应了一声,刚刚走了几步就看上次拾荒的老人背着一袋废品走来了。远远的看到我们就喊道:“是谁在那里?”其实他不用喊我都知道是他。 张云刚这些天为了这件事可以说是C碎了心,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几次午夜梦回,他都十分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财迷了心窍,明明知道葛石田开这个赌场就是个炸弹,怎么还敢收他的钱? “住口!”孙月蝉呵斥自己的丫鬟道,她总算没有最后失去理智,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已然失去了它的效力,刚才那个男人的指证,已经足已说明一切。 风暮寒出了马车,正好看到青衣双手扶着杜薇的身子,刚刚缓和的面色瞬间又起了冰渣。 四、而且现在稳住村民,那么杨二民等人可能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让事情更复杂。这样反而有利于自己调查这个事情,也能为实施自己后面的计划争取到时间。 170 刺客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将叶岐云拉到二楼一处拐角,少年眼底有些不赞同,“郡主何以来此?” 她捏了捏手指,似乎指尖还残留着方才那两位姑娘腰间的柔软触感,语气有些挫败,“啧,你竟然认出我了。” 亏得她还特意去成衣店买了一身男装,装扮了一番。 江淮因她这意犹未尽的表情愣了几瞬,而后才道,“郡主倒 没错,欧紫凝有一句话说的还真是比较贴切,那家伙是在大院出来的。只不过并不是京城之中的大院,而是奉阳连珍里的一个大院。 唐定国心中一种无力感,和这样的丫头他还真是没有办法计较什么,虽然不能说这算是过河拆桥,但是也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意思。 方汝溪为这样穷工极丽的装饰大为惊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却说千里之外,孔墨名最后花了八十万两银子才买到了安七夏已经到了承泽国境内的消息,当即一方面派人去确认,一方面赶紧进了宫给皇帝禀报去了。 方汝溪走出了朝堂,上了无勿准备好的马车,刚一掀开车帘,就看到了一夜未见的风华男子,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倦,但还是对着她邪~魅的笑。 忽然吱吱在灵兽空间里不安地打了一个滚,焦急地‘吱呀吱呀’叫了几声,脑袋上的绿茎晃来晃去。 只是唐定国没有想到,眼前的欧紫凝也不是一般的角色。要知道这酒杯可是三两一杯的,这一杯下肚之后,欧紫凝面不改色的端起了桌上的清水特醇将自己身前的那个酒杯斟满之后,又给唐定国倒满了一杯酒。 随着那些个阴物慢慢靠近,阴风不断的加强,林天的头发都被吹的凌乱起来。 纳兰清妤心里腾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看看这大湖泊,在看看皇甫冥寒现在这样子。 最后,由宗少华担任装甲旅旅长,陈p显担任政治委员,原独立支队装甲团参谋长孙元涛担任副旅长,参谋长李奇。 便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响,那些攻击绝倾殇的侍卫和纳兰紫钰,纳兰祈允扫飞出去。 手上木g子更是如同打狗似的,不断挥打着对方最薄弱疼痛之处。 虽然这些孩子都没有做自我介绍,但是嘟嘟走出来的那一刻,二长老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一道身影从上方掠夺,夜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紧接着就是一阵晕眩,再睁眼时,眼前则是一片空旷的广场。 主庭的布局和分庭的差别其实并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更加的恢弘壮观,还有就是更大,据分庭执法使说,各大分庭之中只会安排两名执法使,而主庭之中则至少上千名执法使。 “嘻嘻嘻嘻……真是笨,怎么还没找到我呢?”听那男童的语气,似乎有些乏味。 “那不更好,正不想你去做那些,老实的在我们血刃执行任务好了。”牧霖说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方面罗征警惕着浑源之灵失效,另一方面他又期待着浑源之灵再次分裂。 在大明的精英的武者沐浴在上界的福泽之中的时候,大元的边疆,一支恐怖的铁骑大军,在忽必烈的率领之下,挥军而下。 被飞剑刺穿,都没能触发其身上的三光套装,说明这对他仍然不是致命伤。 “是一种炸弹,可以暂缓一部分区域内的时间。”白杨从空间内掏出了一个白色透明的圆柱形物体,内部可以看到蓝色的能量体。 171 气绝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绿萤心道,她不过是太子精心培养出来的细作,因着姿容出众被太子召幸过几次,而后便被安排进了宣王府,给东宫传递宣王的动向。 今日之后,宣王便会因刺杀太子而获罪,连带着他那个宠冠六宫的生母徐贵妃以及徐将军一门都脱不了干系。 她帮他铲除了一个朝堂上的劲敌,绿萤知道他会赏赐她,只是没 老普拉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皇帝般的待遇,不过他自己没有在意,其他人也没有在意。 缓缓坐了下来,沈默开始耐心等候了起来。这一次无论中枢是否对应出手,他都要想办法把自己和沈家的恩怨,全部了结。 翻身跳上二楼的阳台,林九英对清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便趴在窗户上观察起里面情况。 “三爷,您有何吩咐?”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一副狗腿子模样。 另一方面,光明教廷总部教皇宫中,教皇布鲁斯特正满面愁容地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刚刚他就没看到郭绍阳人影了,卫宇勋更是从头到尾就没见到过。 沈薇就是觉得憋屈,你说负责就负责,你说娶就来圣旨赐婚,啥都你说得算我算什么?沈薇主控权掌惯了,现在被动的感觉她一点都不喜欢。 林九和麻麻地二人也是躬身还礼,宗门法度之下,就连麻麻地也是不敢再邋里邋遢的模样。 沈薇都见怪不怪了,就因为她说了一句:“瞎折腾!”被几个丫头拉着念叨了半天的经,后来就学乖了,随她们去,反正又不用她操心。 这窦荣的各项属性,基本上和黄飞虎差不多。尤其是“守城”这项隐藏属性,和黄飞虎的“攻城”属性一样。看来,这两个家伙被称之为商朝的“一盾一矛”,也是有道理的。 “兄弟,你把我放开,我要下去救你们老大。”梓杨抖了抖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自己说什么。 然而杜月笙刚说完,就见琉璃哭的更为厉害:“呜呜…杜大哥你是嫌弃琉璃太笨手笨脚,实力又弱么? 至于那天道第一个到达300级的人,到底是何方圣神,肖凡还真不清楚,杨靳依、慕容德、肖雅妃、杨宇等? 怎么办?如今被困于这样的景之要逃谈何容易?这样简直就是难加难了嘛他们全都愣住了没有想到去路被断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巨已经是赶到边了难道就只能是于此吗? 一口闪耀着九色光华,喷涌玄黄仙光的混沌钟飞起,横在天宇上,向着那株巨大的黑莲压了过去。混沌汹涌间,气机惊世,恐怖滔天。此钟早已通仙,上可击仙王,下可镇九幽。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一片哗然,绝大多数人都听说了海盗的事情,但是直到现在才从船长这里得到确认,不由有又惊又怕。 一街之隔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内森伯爵所在的这片富人区是古德里斯房价最为惊人的地方之一,这里一栋房子的价格可以抵的上外面十栋,因此居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 “给你。”杜月笙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扔给高要,钱对于杜月笙就是一推数据。 “不…不可能……”鲜血从娄浩言的口里狂涌而出,而他眼中依然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长景道人默然不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反正落入敌手,要受那无尽屈辱炼化,倒不如闭口不言。 172 宫宴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马车普普通通,很是朴素,在达官显贵遍布的郦都城内可谓是丝毫不起眼,但马车微微卷起的半张车帘之后,隐隐约约露出女子的大部分五官,分外美丽也分外熟悉。 长街之上,到处都是热闹的,唯有那处显得有些冷清和寂寥。 很快便有一个隐在斗篷之下的男子上前和马车内的女子低语了几句,而后恭敬告 说着,用一种极其冷漠的眼神望着对面的人影,然后很是直接的挥了挥手。 她这番话一为李晓彤辩解了,二又点出了阮氏的偏袒,三还挑拨阮氏跟林月的关系,这番话说的一石三鸟,很有水平。 整个晚膳的时辰并不长,但晚膳过后,思涵与自家幼弟稍稍闲聊了几句,随即便回了凤栖宫。 说话间,只见一道其黑色的流光闪过,一行十几人的队伍在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丛林的深处。 加上这个价格都太高了!30枚养神丹!可不是那么好容易获得的。 上午时候,游客比昨天还多,因为今天是周日,很多昨天干过来的周边县市游客,没到桃源玉市场里来,今天上午都过来了,所以现在市场上人很多,尤其是各县市来的普通游客。 “呵呵,猜对了,要不你上二楼会客室吧,我叫人在门口接你。吴县在下面参观,我现在出去不怎么方便!”唐龙笑着道。 一听这话,三姨娘姜氏气的筷子都摔了,房中的奴婢们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唐龙急忙制止,现在春季,外套里面还层内搭,虽然也隔着衣服,但是比较贴身。 她先是展现自己的医术,让姜太医正视她,随后又宽宏大量的原谅他的不敬之举,让姜太医对她服气了。 莫白点头,不否认她的话,心里也十分赞同她的做法,对于楚璃是绝对不能手软的。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都无比愉悦,也不顾身体的疲惫,连忙起身向着光团就冲了过去。 “如此一来,如果有电脑的话,应该就在其他地方了。我们继续在这里呆着也无济于事,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冉慧霏道。 青怡将一杯茶送到逸阳面前,笑着安慰道,逸阳轻饮了一口,缓解下内心异样的情绪,淡淡笑了。 就算没有陆彦,他也需要把这件事情认真的解决好,而不是没有陆彦的解决,他就消极的去应对这件事情,这是一件非常愚蠢的做法。 严烈阳心中一痛,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老家主身体康健,没有任何的病痛,”他说过不回南宫家,却却并没说过不会远远的看他们,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妖邪大口喘着气指着自己的喉咙,本来乌黑的脸颊,也显得一些红色。 安锦颜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最近一次,还是上个月在赤云那里远远的看了一眼。 他只能继续挪移,试图寻找有海水的地方,又挪移了两次,终于看到了一片汪洋大海。 祁阵依旧在想着那件事,依旧在努力着,让自己将那个缘由说给南何听,但是他努力了很久,最后还是不能,没办法,只有放弃了。 也不知道管辖这里的阴差是出了什么毛病,自己死后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没管过自己。现在还把自己从粪里面拉了出来,不管这都无所谓了,面前这栋楼的人才是自己真正的目标。 其实方法说来说去无非有二,一个是皇家赐婚,一道圣旨下来,便是众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173 惊艳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叶岐云的话,陈若懿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终于将她的发挽好,便催促她赶紧换上她拿来的的衣裙。 柔糯清雅的藕荷色裙摆顺着纤细的腰肢垂顺而下,其上点缀着以雀羽金丝织就的簇簇芍药,枝叶选了浅一个色的金丝绣线,零星错落,金丝上闪动的流光栩栩如星海,最外罩了一层半透明的同色烟萝纱衣。 纯 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没有什么回头路了。 慕恩熙无语至极,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就只有那扇临山顾得窗户看起了顺眼一点。她没再说话,走过去打开了窗户。顿时,一片花海映入了眼帘,美不胜收。 秋日午后的阳光照着人身上,让人格外有些懒洋洋的,程沐予便是闭上眼睛,将双腿搁在长椅之上,背靠着长柱闭上了眼睛。 方朝阳确信,从未将钥匙交给别人,而内鬼的警告不能不提防,身边人过滤了一遍,也没发现谁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这是修行者的世界,这些最顶尖的强者,才是这世上最有权力的人。 但是被众野兽围困在中间的清溪和程沐予却都是神情平静,对眼前的危险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下,于成武就是在傻逼,也知道,自己特么的今日算是让人给玩了!八成这个林浩根柢就是李娜娜的凯子,要不然怎样会拉着李娜娜的手脱离?这于青蕾看见,以于青蕾的那个性情,还不折腾死他? 综艺节目,不就是比谁玩得更疯吗?逗比一下挺开心,大家也喜欢看。 乔笙负责送狄洋回家,姜妧则跟随着白雪苒一起,在司机的平稳形势下,打道回府,并没有选择继续去逛街、购物。 真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会不会做白玉京不敢肯定,可既然还有别的方式,他便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 而尹俊枫家中,尹俊璐紧紧地守候着。终于他看到了半年不见的哥哥,马上跑上来,亲昵地叫道:“哥哥,哥哥,你终于出来了呀。半年了,你不知道璐儿真的真的好想念你的。 那种乌云压顶的感觉,令日月神坛的一干教众觉得不舒服到了极点,他们也彻底从呆滞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要教别人东西还得求着人家,只为了陪在她身边——哪怕是多待片刻;绝学当前,想学却不敢学,只因为害怕她会生气。 语罢,只见明夕悠然的笑着,随即将握着的伏魔剑那暗流金色的剑柄端起。 随着魔医去往神医殿串门的消息传开,很多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杨淑瑶白了他一眼“这么大年纪了穿什么高跟鞋就穿爽皮鞋好了。”说完笑了笑拿着碗筷走进了里屋。淑瑶来到元和市谁知到了那儿根本不用面试直接让他们明天早上8点上班。 打车来到第三警察局,下车后刚刚进入警局大门,忽然一道劲风掠来,他心中凛然,倏地闪到一旁。 公孙羽有些诧异地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异常胖大的中年人正和黄浦区区长周秦一边聊一边走了过来。观周秦的神色,这个中年人身份显然不下于他。 这次训练营足足招收了一千名丁,但据一些经验丰富的人说。这些人,能有一半通过考核就不错了。有些人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有些人则是因为是旱鸭子,有的人憋屈,因为远洋时晕船而被淘汰。 174 戏耍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看他样子,年纪要比陈昱安小一些,他一开口,竟也是叫了一声‘姑母’。 “四弟来了。”陈闻晔当先笑道。 好家伙,这皇帝的儿子还真不少。 虽然陈闻晔她并不怎么熟悉,但排行第四的景王陈泽景,叶岐云倒是听人说过几句。 皇室出了名的纨绔膏粱,整个郦都城的纨绔们,都以其为 欧阳子青已经用死亡来惩罚过自己,但既然她没有死,那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德尔加多,你怎么又回来了!其他人呢?有人突围成功了吗?”闻讯赶来的洛佩斯对于德尔加多的归来也是非常吃惊,但他所关心的首要问题仍然是求援计划是否成功。 老安望着罗猎的背影,脸上不见了昔日的恭敬,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怨念,不过他不用担心被罗猎看到,毕竟罗猎背朝着他,而且短时间内没有回头的意思。 张长弓笑了起来,这么大的目标,别说是他,就算是其他人一样不会错失目标。 那些黑色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晶莹剔透的白玉之色,结婚从没想过一口锅竟然会有这种样子。 星城虽然同样毁灭了,但是跟自己曾经看到的不同,至少制作师协会的制作师,还有基因工会的战士并没有损失多少。 镜子的原理,无非就是光与影的折射,说起来简单,但是人的思维模式,却不是那么简单的,有的人比较单纯,但有的人去喜欢多想,镜子那一面,是否也是一个世界? 赵铸把它放在了自己身上,土狗直接趴在赵铸的身上,四只狗腿伸展开,寻找了一个自己最舒服的角度,闭上眼,开始睡觉。 雷家家主雷老虎年事渐高,终于在不久前决定退位,选出下一位的继承人。 二十年前,那场堪称是末日浩劫的大战就在福建省的厦门展开,当年一战,江寒在梦里见过,还是两次。 李儒这边观察一阵见广宗没有破城之危,便安下心来了,可另外一人确是越来越生气了。 旁边的人全都听得呆了,傻了一样看着我,像是看到了刘德华一样。 一说起这个问题,我就觉得头疼。本来是来找李老板交差,然后顺便问清楚村里人的下落,还有这一切灾难出现的原因。可谁会想到,连这座城市也沦陷了。我向杰哥打听过李老板这人,不过杰哥摇头表示根本没见过。 就在陈龙距离天星皇帝仅仅只有十步距离的时候,脚下的地面陡然一震,然后两个鬼门刺客从底下钻了出来,一人抓住了他的一条腿,与此同时,陈龙身后也出现两个鬼门刺客,同样一人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头顶上的灯管突然打起了火花!一闪一闪的接连亮起,整个通道一下子尽收眼底,安雅肖强一惊赶紧躲到旁边的移动掩体后面,还没举枪却看到托尼屁颠屁颠的从前面跑回来。 这个时候正在激战呢,过来支援的是一个五千步兵,为何换成步兵了呢,因为骑兵连续几次都败了,所以特地派来了五千步兵支援夏州城,更何况他们认为夏州城还牢牢掌握在西夏人手里,既然是守城自然是用步兵了。 肖强玩闹的一口咬了上去,马蕊嬉笑躲开,这种傻白甜的恋爱互动两人乐此不疲。 175 瑰姿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身后冷不丁响起的熟悉声音,使得叶岐云微微一颤,脸上蒙着的月白披帛顿时被抖落,眼看就要被风吹落进御湖中。 她手捞了一个空,便收了手,心道,反正挽着这轻纱也挺累的,掉便掉了吧。 然而一道身影如惊鸿般自她身边一跃而出,脚尖蹬在石栏上借力,修长的手指将月白披帛握入掌心,又在水面上轻 吴其仁眼神冰寒无比,他脚掌一跺,苍龙在他的手臂之上盘旋凝聚,在苍龙盘旋的一刻,一道狂暴的飓风也是围绕吴其仁的手臂形成。 地宫的确很大,虽然破败了,但仍能看得出昔日的辉煌,举目望去,街道四通八达,随处可见坍塌的建筑物。 不过,在手掌接近法旨的时候,终于没有在降落了,法旨释放出一股莫名的力量,抵抗了这只大手。 温清夜看着粗壮树干浮现一道白色漩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这一切的功劳都是这相思树的。 何君怡说道:“虽然道理是这样,但是你不觉得背后时时刻刻有人暗杀你,晚上你睡觉能睡的安心吗”。 对于同辈的人来说,这些来自于远古或者荒古的天骄是他们的劲敌。 “凌宇,你身上怎么跟空调一样,好舒服呀。”冷轻语有点惊喜,可又想着凌宇那么厉害,像仙人一样,这或许是他身上的某种特质吧。 而且还是一个外人,他忍不了,那么就要想方设法把这个肉中刺,眼中钉除掉,才能让他消气。 岳孤城此刻的心态,与妖羽截然相反,三十晋级十五强第一轮角逐,便轮到他出场,他终于在叶重之前,出了一次风头,这令得他心中无比得意。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成了圣人,还成了雪毅门左右护法,这全都拜林毅一手所赐,如果没有林毅,就没有她们的今天。若不是遇到林毅,说不定她们早就死在荒无人烟的苦寒之地。 同一时间,就在陈潇和林家主离开宇宙太虚的时候,法界,乾坤门游虚宫的深处。 这种人物,诸天万界都是少有的,自然,万妖也是很高兴自己能和陈潇合作。 做混混始终受人白眼,马德晟嘴上不说,心里也不乐意被别人暗中咒骂,很久以前就想进入城主府,成为城卫军的成员,也多次向各统领提出申请,又托关系请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帮忙。 “你……以后这地方我占了,我要修炼!”展天一看屠明那得瑟劲儿,忍不住来气,很是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方村先生在吃的问题上,温柔是会消失不见的!”琳开玩笑地说道。 “好可怕的气势!”屠明眼中精光一闪,“轰”的一声,脑海响起一道惊雷,他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 足足过了十息,终于有人报出了价格,这道声音落在朱尘风心中比简直比自己老婆还亲,心中暗道好险,差点就玩大发了。 如今巫族的绝大多数族人生活于洪荒世界的北俱芦洲,那里是洪荒世界主大陆四大部洲中,生存环境最为恶劣的一个大洲。 接下来源能星域的这场灭世之战,暂时还没人知道具体会持续多久。 “哼,年纪不大,身手倒是不错,试试我点苍派绝学,回风碧落剑法”那三长老说完,长剑舞起,地上的叶子竟然跟着剑风舞动了起来。 所以林大成不急,就先给他们经营一段时间,只要这边稍有起色了,那厂子,也是要回来的时候了。 176 中毒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陈昱安似是察觉不到她的怔愣,穷追不舍地问道,“不知……岐云可如本宫一般?” 好家伙,这可真是万万使不得。 眼看太子即刻要对她倾诉衷肠的架势,叶岐云心头一跳,她竟不知,太子还对她存着这种心思? 还不待她说话,便听身后江淮开口淡淡道,“殿下,郡主,皇上与皇后娘娘朝这边来 兰朵朵本想再争取一下,但是听了这句也心虚了,心想算了,看就看吧。 慕容秋枫微微皱了皱眉,继续前行,当他们终于进入那些人的视线之内时,禄天一声‘来了’响起,带着颤抖的兴奋,因为他也看到了慕容秋枫身后的两人。 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池晓晴并沒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下。或许真的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吧,都出现错觉了。 赵如相几乎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他也是国姓!”这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寇磊和严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心情,转过身的时候表情已经是恰到好处,一点也看不出当时震惊的样子。 “我是蓝家管事蓝阴瞬,智远少爷不是找我有事吗?”中年男子笑道。 现在大暴乱已经过去了,国家损失巨大,而且到现在为止,第二次暴乱正在酝酿之中,很有可能第三次,第四次暴乱……政府现在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所以只能寻求一个有力的部门将这些人流放到国外。 吴宇点点头,赶紧朝着于辰的身上看去。楚馨甜见吴宇准备好了,也就不再多说话,伸手在于辰左胸心脏部位点了一下。 章节我会尽力补上的。精彩在明天章节。这几章是让大家从打打杀杀中放松一下,放松过后,热血惊喜又将开启了。 金色长袍少年眼前,出现了一只威猛的魂兽豹子,样子和普通的豹子不同的是,这只豹子是金色的,而且头顶长着两个尖刺。 “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浪费魔力什么的?就让他们将所有的宝物交出来,就下个禁止放了吧!反正下禁止后再放人,也是我们对待配合我们工作的敌人的惯例了!”陈城想了想说道。 “哎!又得去好好的洗一个了!真是麻烦,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陈城话还没有说完,自己都能够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从自己的身上飘了出来。 吃饭说这个很不礼貌,却也是家常话,肖旷又看了她一眼,没有表态的低头吃起来。 果然一听说李舸在楼上,那人脸色变得难看了。将红舞交给一旁的士兵,朝着二楼窗口一跃而上。 能够在苏氏任职高层的这帮人,可以说是个个身家背景都不差的。 她的杀气大盛,我顿觉伤口处一阵撕裂的疼,一朵漆黑的花朵从里面冲出,形似牡丹,如墨的花瓣上沾满血滴显出妖艳的诡异。这朵花在吸血,也在啃噬我的灵魂。它的根须正迫不及待的扎像血管深处,目的是心脏。 毕竟,六级妖兽可是能够化成人形的,根本就不是他现在能够想象的。人形妖兽,虽然龙腾见过,而且也感受过他们的强横,面对着这样强横的对手,龙腾也是没有丝毫的信心。 “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也许他们在其他的地方,我们没有看到的地方正在进行着一些残忍的事情呢?”陈城尽量压低声音的说道。 177 牵连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眼看太医神色急剧变化,陈昱安的心口没来由地一突。 皇后柳眉倒竖,将袖摆从太医手中抽离,呵斥道,“大胆!” 下一瞬,陈若懿便听太医哆哆嗦嗦开口,“殿下,皇后娘娘的袖摆上……沾染了皇上所中之毒的粉末!” 满殿哗然。 “不可能!”皇后瞪大了双眼,高声反驳。 镇海龙珠已经被他放进了空间戒指中,双手空空如也,脚踏虚空,负手而立,眸子熠熠生辉,对萧擎天直视而去。他并不想和萧擎天一战,平复了战意,混沌金身的神异也在渐渐敛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年郎。 此时此刻,安知雅的衣襟已经半褪,裤子也松松垮垮地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 看了看时间,林菀清十分心痛的拒绝了留下来一起吃饭的建议,回家了。 经过大家打听以后才知道,是这次前来助战的第一分队的队长轩辕葛芸来了。 这倒不是在故意卖关子,而是他确实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如果它们私自打开这些门和窗户的话,要是有坏人进来这里,那么这些人岂不是倒霉。 狐疑的看了一眼斗志昂扬的索尔,韦恩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 水晶球剧烈震动,金乌五殿下于里面疯狂嚎叫,剧烈挣扎,一股股恐怖的力量汹涌而出,似要把水晶球撑爆。 身后的校练厂,那些士兵们再开始训练的时候,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谨。 当乔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白岩王国的国王和王后已经被替代掉了。 “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要靠那个坏人吗?”想起王朗那副惹人生气的笑容,绿翠就感觉自己面颊发烫,这该怎么办?在去求他吗?他会怎么看她? 从台南到吕宋岛,距离并不是很远,不过两三千里,揆一派出求救的战船,仅仅用了不到八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吕宋岛,面见西班牙总督戴维斯,请求戴维斯派出舰队驰援台南。 “哼!”绿翠知道自己该感谢眼前的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站在她面前时,她不自觉的就心中有气。 当初母后为扳倒慕辰,确实费过不少心思。对于那些诬陷和伪证,父王难道就真的没有起过疑吗?若是父王有过疑心,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呢? 她口中残留的淡淡酒味,仿佛能令他沉醉其间长长久久地无法自拔。 按照以往的惯例,各大宗门收弟子都是三年一次,但如今黑袍殿主却是借此机会,破例大量招收这些弟子。 卢北川自问,面对这个延绵不断的阵法,他目前的修为很难阻挡。黑云之上,那年轻人的修为至少也要在结丹境,而且可能还是后期。 双方长辈取消这门亲事之后的两年,宁河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八百里红河之畔,一战成名。 在无限印记上确定完成任务,领取了任务奖励之后,杨磐随手收起了人类九戒,然后又将火之戒-纳亚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先是用手中的刀击飞了宋梦妃的剑,而后短刀架在了宋梦妃那雪白的脖颈之上。 你要藏好软弱,世界大雨滂沱。万物苟且而活,无人为你背负更多。 这一点对于执行者来说并不可困难,因为只要完成了第一环空间任务,都会直接获得猎人身份。 弘治皇帝来了兴致,此子虽然每次都推诿,但他举荐的人,确实好用。 178 心惊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直到第二日天之将晓,禁卫军将殿内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那些脱离了嫌疑的大臣和家眷才得以战战兢兢地归家。 皇帝陈胤弘也从昏迷中苏醒,得知他的太子和皇后涉嫌给他下毒,十分震怒,将此事全权交由晔王和刑部彻查。 却不想,竟牵扯出其背后另一桩令人震惊的下毒案。 原来皇帝近几年龙 这是一所比较古老的房子,甚至往二楼上去的楼梯都是木质的。随着岁月的侵蚀,那楼梯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摇摇欲坠的。 “是吧!”司徒道青还是有些迟疑,只不过自己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是或不是。 石棺与巨锤接触的那一刹那,天地如同塌陷一般。无穷气流潮水一般不断的席卷开去,在气流所散之处,无论是建筑,还是山峰,乃至人统统被绞为了粉碎。 所以,她深深隐藏了这个秘密,不告诉任何人,唯独告诉了自己的好姐妹赢韵,因为她是自己唯一信的过的人。 “连殷氏一族都没得到消息,看来劫走冷冰心的人必定是个高人,行踪如此不露痕迹……继续找!”姚莫婉暗自叹息,她相信冷冰心不会有事,能动用这样的高手劫持冷冰心,为的一定不是她的命。 见徐晓雯和王子菁都出去了,陈东,刘猴子,关亮,自然坐不住了,叫了几个同学,就跟着出去了。 “你终于恢复过来了,当初你从位域空间战场之上回来,我都以为你要挂掉了。”看着烈云龙恢复了伤势,紫风和青维都过来了,紫风出言笑道。 “你与姚莫婉斗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底细你一点都不知道?”魅姬不以为然。 贝贝和微微都微笑的点头,在四姐妹中,她们两最大,也是最为懂事的两ren。 “以后不要这样好吗?”良久之后,叶童才停止哭泣,然后满脸柔光的看着张林。 他可不相信,有人会出来打抱不平,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张洛川是该死的。 蔡同学脸拉得老长,他知道乔初晴是故意的,可又不知道她所说的为柯少收山参是真是假。 不得不说,修伊就象是一个擅于诱惑人心的魔鬼。他很清楚对于什么人要给出什么样的承诺。 两件神器交付给伊萨多后,伊萨多果然没有食言,命人送来了炼金术和梦魇马。 死老家伙,叫你这么衷心,叫你那么衷心,哈哈,得到教训了吧? 当杨炎的身体再次恢复平静时,蓦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白搭和千望天感觉身躯被一种无孔不入的巨大劲力向各个方向扭曲着,眼前的景象全部扭曲波动,看不真切。 也许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山口武雄终于不再去想这个,慢慢的掏出了钥匙,轻轻‘插’进锁孔,慢慢转动起来,轻轻一扭,‘门’就应声而开,山口武雄立刻冲了进去,将‘门’反锁上,这才稍稍安心。 意思就是客人可以派人或是自己过来提前预定冷饮,他们花样楼按照客户预定的时间和地点送到他们府里去,那样也省了让家丁跑腿的问题,有专门人送过去客人也更省心。 总是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有多少的分量。 王戈瑶精神恍惚没有在意为什么停下,商挚寒回头看着苏笙笙,虽然不问不说,但他也知道苏笙笙要做些什么。 179 夜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见沈澜依逐渐僵硬的神色,陈闻晔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太子和皇后已然一败涂地,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无论是谁在中间做了那个推手,将她与陈闻晔联系在一起,此事也大局已定,再不能更改。 眼下她唯有牢牢抓住晔王这根绳子,才有出路。 “瞧我这记性,可不正是五日 两天后,友谊赛就要开始了,整个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老师和学员们几乎都来了,现在正在入场。 然而这一击并未造成太大的效果,钟离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愣是躲过了这个黑色的能量球,然后彻底消失在了帝天的视线之中。 比如说,当初老妈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不知受到多少年轻男子的爱慕,结果她的两个哥哥,在她刚过十八的时候,就开始张罗着要给她找婆家,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而对方,只不过是一位宇宙神,更别说还不是大千宇宙神,而是一位中千宇宙神。 “喂!”沈严翻了个白眼,程晋松哈哈大笑,另外两人也笑了出来。 楚峰之前和黑炎百里交过手,知道凭借他的滔天魂力,施展出来大衍之魂,最多和黑炎百里在伯仲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拿下黑炎百里。 枫叶城,离岛走在城墙上,看着城墙外那一道道战壕和拉起的铁丝网,虽然这些东西对魂导师来说几乎起不到什么障碍的作用,但是拦下那些普通士兵是完全够了。 另一方面,也是叹息自己的实力卑微,这里的每一个妖怪都可以轻易杀掉自己。 这里是蓉城市中心,也是地铁换乘枢纽,更是散步晒太阳的好去处。 在欧阳绮梦的视角,可以清晰的看见叶辰指尖的银针缓缓下沉,但是银针距离叶辰双指整整有一寸的距离。 更甚至,这些血光一部分融入血盾之中,稍稍恢复一些之前的鲜血消耗。 就连她自己仿佛也都是有些羞态,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们在这看着,你们去收集晶核吧~!”此时胡夏走到了二楼,庄重与许思德依旧在三楼戒备着。 坐是坐不住了,我开始在这里面乱转,转着转着,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 “对了,你之前说有要事和我说!”宁风致可是十分满意唐天,所以也不愿意几人一直扯这个比较枯燥的话题。 话音方落,尚未待肖寒开口,但听得“嗖”一声微响,一阵阴寒之风划过,再抬头时,面前已是空空如也,方山神医萧闾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的灵力在与姜芜交手时消耗不少,显然不是林枳的对手,还不如主动认输了了事。 许悠悠在前行的时候,不期然地扫出了一道精神力,朝着外星城看去。 其中一个中年胖子,面色惨白,面带惊惧,眼睛盯住门外,没有焦距似的,继续捂住嘴在疯狂的大喊大叫。 婧儿顿时一个激灵,忙闪身在一棵树后,定睛向林中扫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婧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转身欲行,陡然又清晰地看到了那个黑影在林间穿梭,这一次她知道绝不是自己眼花。 孤狼听到蒋辰的声音有些不对,这才发现自己的力气有些过于大了,急忙松开,尴尬的挠了挠头。 陆峰阔步而去,他锋锐的目光一扫,这里聚集十几人左右,每一人都是圣境强者,不过大部分都是下位圣境,只有寥寥几人达到了中位圣境。 180 娶我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也是,那咱们明日还给他们上刑吗?” “上头没说停手,咱们就不能断,要是想省点力气,明日给他们来份大的,保管不出三日,就送他们上西天。”那人顿了顿,又说,“将他们都埋了,咱们就清闲了。” “唉,跟错了主子,也是命不好。” “得了,别扯没用的了,先把这小子扔回去吧,血 抓住海若希胳膊的手渐渐的缩紧,不,不能,她不能让他那么轻易的离开她。 只是几个呼吸间,第一队的十万人马已经是全部退出了前方,早有医疗队伍依次赶到,治疗伤势。 心蓦地一下仿佛被切成了两半,资格,资格,是的,没有人比他更没有资格去叫出她的名字,即使这三个字,纠缠了他几乎每个夜晚。 “人要懂得知足,知足才能长乐么……”紫方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招呼了一声之后,老板娘转身离开,此时刚刚好一桌人吃过离开,马上就有另外一桌子走了过来。 一阵敲打车窗的声音,把熟睡的胡大发吵醒了。实在话,中午能睡一觉,确实是养生的妙法,可是谁有带午休的工作,能给介绍一下呢?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元婴修者已经是这个凡人界的中坚力量,虽然算不上巅峰,但是数十名元婴修者联手,也足以横着走了。 刘婷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的确,拳头就是实力,以他们申屠家在西域的实力,一般的寻常人谁也不敢招惹。 解领带时候还一直哼哼的,故意得使劲,让他被勒红了脸,才嘟着嘴巴算是暂时的原谅。 “老妖婆你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好好踢我下水了。”风林仿佛被人强奸一样的喊着,由于在水中反被水惯入口中,拼命的呼吸着。 听到徐雅然的话,涂宝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是以前的同学。难怪涂宝宝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涂宝宝并不怎么和这些所谓的同学有太多的来往,所以突然看见他们,涂宝宝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到。 “咣当”一声,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霎时恢复了平静,而石碑的前方,亦郝然现出一道石门,喷发着一股黑暗,通往地下深处。 “大首领,今日登门拜访定是有求于我!我对您仰慕已久,加上您有恩于我,还有数千百姓,贫道不才,愿为大首领驱乘!万死不辞!”看见时机成熟,无为子倒也上路,赶紧拜伏于地上表忠心。 “别乱动!”压抑着欲望,云泽抱着童乖乖从大门口离开。这时候,从电影院的其他地方,也有一些看客出来,见到两人的装束,还有停在门口的玛莎拉蒂,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在吃午饭的同时,尹欣仍旧在摆弄着自己的镜子,照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郁风甚至觉得,是不是他犯了什么臭美病,如此爱不释手地玩着这镜子。这镜子也吸引了白灵的注意,在餐桌之上,她还与尹欣争抢了许久。 空荡荡的殿内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这气息的源头正是来自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坐席上的微子启。 “字面上的意思”无颜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公子墨琢磨着无颜的这句话。 “呼,终于有个实用一点的东西了。”张凡长吁一口气,有点沮丧的心也霍然开朗起来,至于太虚龙壁那提升所需要的恐怖历练点则被张凡自动的无视了,谁叫他他现在什么都不多就历练点多。 181 再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朝野上下无人不知,驸马的任何一样东西,对于长公主来说,都是命一样的存在。 一气之下将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赶出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公主府中只剩了沈澜依一个郡主,然而她却并不怎么高兴,长公主待她们一向慈柔宽和,宛若亲女,外人可能不知,但沈澜依却明白,长公主不会因为一个玉佩 他突然想起当初在网上宁宁说过一句话,叶三少,你可要悠着点,可别到时候蹦个弟弟妹妹出来,我会扣你分的。 区区一个普通下位神,居然敢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们,简直是不知天地高厚。 这厮的思维真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家情人夫妻怎么相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想着,我把你当唯一,你也必须把我当唯一,我怎么待你,你也要怎么待我。 回到基地,林飞这十几天来,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是母亲大人死前给我加持的祝福,当我想念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她。”那泽不知何时转过头,对莫莫温柔的解释道。 叶薇咬牙,墨?在定庄,钱是要往上翻的,本想这一把十一糊了,庄家的位子就交出来了,没想到还是他糊了,连续两把定庄了。 原本二首领和三首领一起围攻火鹤,谁知在火鹤的攻势下,三首领已经在早前被火鹤击毙,如今就剩下二首领还在坚持着,只不过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林飞有点呆住了,眼前的两头地精,不但外貌一模一样,所散发出来的兽魂气息,也是一模一样,很难区分。 但是,有一个参照物可以提高。。。。。。随着周围魔兽活动的迹象减少,说明她们正在接近目标区域,而魔兽活动迹象的增多,则说明她们正在偏离目标,如此一来,就比较容易搜索了。 “尊敬的贾尔斯特城主,能够为圣城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林帆淡淡一笑,看着面前的贾尔斯特低声道。 此时的纵云殿显的非常的安静,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抬头望去看到头顶上大大的红色boss名,卫晴就知道这个boss还未能离开这个地方。 卢克再愚蠢,其实也不是不会打仗,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愚蠢,荆琼悦得手,有他的胆大妄为,有他那诡秘的手段,有卢克的掉以轻心,还有一丝丝的运气。 “呵~既然是她司机,那就别管闲事,否则……”陈总这次没有拐弯,直言不讳的将威胁之意说了出来。 肖强马不停蹄的冲到了墙边,裂缝着实大了不少,但这个大不过是刚伸进手指取得宽度而已。 光头见两个手下去了之后又没回来,终于感觉不对劲了,这就带着两个手下进入树林查看。 徐年一直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就是神尊级别强者也不可能轻易看穿他的隐藏。 “今天我要血洗皇宫,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谈条件?”陈龙不屑的说道。 看来这黑煞果然够强势的,光凭这口气就足以看出,她平时是多么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一直跟着杨伊默默的驾车走了几个时辰,到了一处林子旁,看着杨伊勒住了马,他们二人也都停下了马车,战战兢兢的下了马车。 她恨林昊,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可是随着跟林昊接触加深,随着一次又一次切磋交流,这种恨又变得复杂起来,里面到底有没有她所说的爱,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182 驾崩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铁门大开,光线透进来,叶岐云见江淮的脸色还不算特别差,当下放了心,她一剑劈开了他的手铐,“如何,还能走吗?” 江淮拧紧了眉头,“你没遇到他们吗?” 刚想问‘他们是谁’,叶岐云便听到了一声惊呼,“坏了,有人劫天牢!快来人——” 她闪身出了铁门,指尖弹射而出一枚石子将那 看到向自己冲来的剑状虚影,剑雪儿直接运转起身法想要躲避开来“黄阶中品武技,飘雪步!”剑雪儿娇喝道。 “那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其他的都被人解决了。”天子向着他们两个走了过去,将阵法从外面给破掉,任元坤和他的同伴也被释放了出来。 齐滨大学由学生会副主席苏迪带队,只有陆远方一个大一新生,苏迪坐在林国栋身边,由于李蜜坐在副陪的位置,陆远方也就只好在她身旁坐下,这让其他人艳羡不已。 是莘玉带我来的?在昏迷的期间,她带着自己来到了这个客栈,因为怕这头红发被人看出自己入魔的事实,她用一块纱布将红发包裹起来。 为了实现这个誓言,他变成了冷血无情的杀神,屠杀无数的生灵,获取无尽的怨念从而让自己的诅咒力量无限强大起来。 “啰嗦这么多干什么,要打就打!”陈武直接打断了他所说的话,满不在乎地说道。 万古天帝悠闲的坐在王座上,瞧着二郎腿,突然抬起手掌,打了个响指。 正当叶辰打算再用白鸷的血脉之力,强化玄冥骨铠、和迦楼骨翼试试,别墅里跑出了一道倩影。 牧凡站在最远处,以死神之镰断绝虚空,还是承受了一点力量,同样被击飞数百丈,身体被撕裂了好多处,在虚空稳住身形后,惊疑不定的看着。 “身体不舒服吗?神明也会生病吗?”立华奏有些不解得问道,看着她那纯真的眼神,许万均刚想敷衍的假话也说不出来了。 驱使白骨幡不仅需要真气,还需要用到精神力,在这个同时还施展法师之手,对精神力的压迫可想而知,更何况索隆还喷了一口精血,要知道即使是正式巫师,同一时间也只能调动精神力施展一种法术。 白绝微微一笑,他的战斗力不强,所以需要找实力弱的忍者,别看他这样,随便来个上忍都能轻易打死的他,而且上忍的警觉力和卑留呼这样勉强达到中忍的忍者完全不同。 他回了家,路过二房的时候,扭开了脸,眼睛看都不看二房的人。 都不用问,红毛狐狸没几句就大大咧咧得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就算白毛狐狸在那使劲瞪他都没管用。边上的棕毛狐狸倒是有些明白什么情况,但是除了使眼色总不能上去捂住这家伙的嘴巴吧,可惜媚眼全抛给瞎子看了。 “千叶警视!他还有一个同伙!你怎么?”目暮警部先是被犯人突然中断的笑声搞的一愣,然后又被突然冲出来把犯人摔翻在地的许万均吓了一跳。 她甚至都没用多大的力气保持自己的形态,只是安静地看着憋红了脸还在拽她的孩子。 精炼法阵能够将材料精炼,取其精粹,就拿普通的金属来说,一千公斤能够精炼出一两的五金精英,是炼制上乘法器必不可少的材料。 大蛇丸口中的老爷子是三代火影,嘛,以三代火影的知识量,就是别村的禁术也能够一眼看出来的。 183 挑衅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虽然满朝上下正忙着先皇的身后事,尚未来得及办封后大典,沈澜依也已经入住了历代皇后所居的凤仪宫。 这日午后,鹰柏匆匆进宫,给沈澜依呈了一封书信。 她只扫了一眼开头,便认出了这是叶岐云的字迹。 等她一目十行读完信之后,瞬间冷了神色。 “这封信,没有送到母亲手中吧 目前路面基层做了三分之二,余下的部分,半月后完工,接下来就是沥青摊铺,那才是花钱的地方。 秦屹面无表情,孟娴静攥紧耳环,耳钉扎着手心,手疼不如心疼。 我很难受,我以为我救了夏夏就能得到良心的安宁,但还有那么多与她一起的孩子,那些孩子又去了哪里呢?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傅千伊。”傅北遇回答,沉静的口吻中带着丝丝中愧意。 因此我敢确定,只要是通过皮肤进入血液的毒,只要在温泉里泡得时间足够久,都能解掉。 这个力度太过突然,让她自己瞬间失了重心,竟然直接向陆洋的怀里扑去过去,唇瓣不偏不倚的印在了陆洋的唇角。 虽然之前毛芋在Mars的时候训练室的条件相当不错,但是看见自己即将服役的新队伍的基地这么豪华,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上官衍边上的宗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身材高大,面相严肃,双眼瞪如铜铃,那种眼神让我很紧张,好像要生吞活剥了我似的。 苏心蕊向来不赞同赵启辰当这个什么电竞选手,在她眼里就是不务正业,如今混出了些名堂,这才不再阻止,若是耽误了项目,自然不会同意。 没一会儿,雨季回了消息:你可以自己跟人家谈,这是没关系的。 而‘骤雨’也仔细的听了起来,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服用药物后的战斗力是怎么样的,正如张然所说,服药后‘骤雨’有自信击败‘死神’,而现在却被‘虎鲨’虐打,‘骤雨’也很好奇。 灰暗的天空压抑着,雨水冲刷着张然,已经不知道是雨还是泪,张然死死的看着天空,任凭雨水浇灌在眼眶。 张然和队员们无奈的看着走道上写着VIP大字的房间,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VIP这种说法。 “时间紧迫,多说无益!白老、大个儿,我法力不足,还请二位助我一臂之力!我有办法帮腓腓登顶!”询问完此刻的情况之后,黄子久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时陈晓威带着他的人却冲过去,擒住了李淼,啐道:“爷就是死,也先杀了你。”抬起了刀。 “什么如何?”光兴表情依旧是那般的冷漠,即使是对大族长和他的爷爷光星云也是如此。 眼前的猎物突然消失,三只异形根本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身后传來“啪”的落地的声音,它们才发现付帅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跑到后面去了。 这项底牌虽然是消耗生命,对一般人来说,无论是自爆还是燃烧生命,都是不可逆转的,但是对羽凡来说,只要没真正燃烧的生命最核心的精华,那么他随时都可以终止生命神火。 他们也不想死,就带着人又去了大远处的山脚下,在那里安营扎寨,每日打猎过活,也还算生活了过去,而且还算不错。 尤其是美杜莎,同样同级别无敌的存在,一会儿若打起来,肯定让他们傻眼。 184 杖毙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沈澜依特意咬重了‘孝期’两个字,陈闻晔顿时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僵住了身形。 冯婉莹身下的血迹越发浓郁,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手脚逐渐冰冷。 这孩子,是一定保不住的了。 他若是此时与沈澜依反目,她必会将他在先皇孝期与婉莹亲近的事传扬出去。 陈闻晔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自从老爷子宣布了遗嘱后,这三个就是这个样子,上次送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已经上演过一次了,她不愿意回来的原因正是这个,不仅如此,最近她出去应酬的时候也有很多男人莫名的献殷勤。金钱的力量真的是太恐怖了。 冰火两仪眼中,道道冰火精气翻涌,如同片片惊涛一般疯狂的拍击他的肉身,其中更是有一股奇异的伟力在他体表炸开,将他身躯撕裂。 古君邪屹立,在空悬浮,立于中央,而在下方,整个地狱竞技场中,众生皆俯,被压塌了脊梁,跪伏在了地上。 宝珠这一嗓门一喊,在村口的娃娃兵们,举着目光将他团团围住。 节间休息的时候,霍特曼对狼队队员们第三节的表现表达了赞扬,很明显球队的状态有了一定的提升。 “是吗?可能是最近吃得好,睡得好的原因。”自周子墨回来她的生活完全正常了。 但现实不像姜杳所想的那么简单,她跟苏央是天生的对照组对立关系。 “贺千户,你说本侯该如何处理琉球的王室?”吴祯将这只皮球踢给了自己的手下。 尤其是大批量的灵气,游经五脏六腑的脉络,脉络便是会被撑开,以至于更加充满弹性。 旁边的福喜悄悄出了一口气,还好,这一次华夫人没有直接怼的人下不来台,要不然再把人得罪下去,只怕他们就得连夜赶路了。 夜晚,一场猛烈的大火中,科学家狂笑着守着一堆破零件,与那块记录卡一起永远葬送在了这个世界。 白落裳不仅叹气,他一点也不愿意和武嵬讲清楚凉州在哪里,因为他知道要和武嵬讲清楚这个问题,会花费许多时间,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解释上面,所以他直接无视掉武嵬的问题。 “肉体强大又如何,我还就不信了,以我武师黄极境的实力,还打不过一个真极境的武者。”余甄喘着粗气,沉声道。 但是就在敖皇后撤的时候,一尊塔从虚空中出来浮在敖皇的头顶,一座八卦阵套在了敖皇所在的位置,敖皇突然觉得他被禁锢了一下,就在敖皇被短暂禁锢的瞬间,五柄飞剑也追上了敖皇。 陈焱闻言,一脸蒙逼,心道自己什么时候勾搭师妹了?旋即便要解释。 黄河北岸,史天泽的骑兵早已经是蓄势待发,准备一举冲过黄河。不过,眼下浑浊的黄河水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若是没有足够的渡船,只怕,要渡过黄河到达对岸,只能是痴心妄想。 冬季降临,第一场雪悠然而至,鹅毛大的飞雪轻盈飘落,静静堆叠在冰冷地面。 他别扭的转身,也不等对方同意,急急的就向人界飞去,反正他们是绝对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的。 这是他最得意的门生,走上了歪路,他原本应该把他打醒的。老校长自嘲了一下。他什么都不能做。虽然何言衡是他的学生,非常优秀,但是这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他这个老师反而没有什么用。 185 甜吗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又过了半月,江淮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结痂,日常行动一点都不受阻碍。 昨日院子里的柴火烧没了,他清早便去了田间地头,打算捡一捆枯枝干草就回去做早饭。 容貌优越的人,即便穿一身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住周身淡漠又吸引人的气息。 连抱草都像是在抱琴。 正巧有两三个晨起下地的农 搓火球这个“搓”字可以追溯到很久远以前,那怕是那些高阶的魔法师们已经掌握了瞬发火球的技巧,他们依旧会用双手在空气中搓来搓去,形成一个比其他人都大的火球再砸出去。 在赤壁大战中,孟德哥被孙刘联军打败,被迫退逃至华容道,却又遇上亮亮安排的伏兵,关二哥为了报答孟德哥对他的恩情,明逼实让,最终帮助孟德哥逃离了华容道。 见李自成冲杀过去,高一功,马维兴。李过,李双喜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也是纷纷跟着冲了过去。 “是的,我回来了。”苏格顿时把自己的精神分裂给压了下去,十分郑重地回答道。 而波岛出海若是在没人帮忙的情况,想混出头来,起码得熬上几年。 喊冤的人叫做韩三,他的老父得罪了郡里的官差,被人活生生打死。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直求告不得。 这武技不止是看起来很强,最重要的是,使用这种规模如此巨大的武技,等下真的引来了九幽烈焰狮,凭借他们的实力,可对付不了。 而外面的那人形魔怪,则是挥了挥上半身好像是手的东西。旋即那魔怪大军就像是收到了命令,变得更加狂暴,不断撕扯结界。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柄已经深入她腹部的屠刀,忽然就被这黑衣人拔了出来。 刘佳宁他的心中有太多的不舍,不过刘佳宁他也是不以为意,毕竟对于现如今的自己来说的话,刘佳宁他知道,即使再难过,他依旧要咬牙坚持。 “李二,怎么会是你?”蓝玉海也认出来了李二,既惊讶又气愤,转身阴沉的看着李绣娘。 他与我对视的眼神中立即闪过惊惶,语声凉直地低斥,但不是对我,“放手!”韩冬灵抬起脸,眼中似有不信,可手上却依旧紧箍着。下一秒,陆续的两手已经各捏她一边手腕,令她吃疼松开,他向后退开了一大步。 一直以来,他都靠着自己一步步的走过来,所以他自傲,他自以为是。 而莫家的兴衰,直接影响太子的前程,眼下拥护三皇子和丽妃的党派,无不翘首以盼东宫易主。 露水还沒有蒸发。此时是初夏。竟也有些凉意。她从床上爬起。迅速穿好衣服。推开门。看着天际泛白的地方。那里正是太阳初生的地方。 他早已知道自己,什么都可以抛弃,生命、尊严、自由,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重要。 林悔依旧用水汪汪的眼睛友善的看着他,她虽然不能说话,但也对顾臣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善意的笑。 董鄂妙伊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和九阿哥好像说的是两码事。 老蔡骤喝一声,他的神情立刻大变,一拳骤然击出,力量霸道,凶狠至极,击打的周遭的空气都刹那间的凝固了,形成极强的冲击波。 董鄂妙伊惊讶的道:“既然卖珍珠,那应该很挣钱,怎么……”看起来如此穷困? 186 围困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淡漠的眸光忽而一暗,银白闪电透过窗户照亮了屋内,有一股不明的神色在他昳丽的面容上迅速掠过。 江淮抱着她的手臂不住收紧,细密的吻便如雨点一般落在了她脸上。 屋外也应景地顿时下起倾盆大雨。 攀在他肩头的细嫩藕臂微微轻颤,她无意识呢喃出声,“江淮……” 覆在她腰侧 一旁站着的孙姑姑听出些不对味来,忍不住失礼的看向静妃?静妃娘娘没有跟九殿下说过他的身世吗? 一个曾经那么喜欢她,那么宠她的男人,现在就是少冲她笑一下了,她都有一种失宠的落差感。 姬笑笑这回要还手了,倒知道先保持表情不动声色了,只在两个魔法甩到临头的时候回了两个反弹术。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刘紫月叹道。余太妃早年与太后有隙,先帝驾崩太后利用钦天监有意压着雅兰公主婚配。余太妃这一死,因着父母丧亡这一项便使得雅兰公主奇佳的命格有了缺损。 不过要说是最显眼的,还是坐在方桌上的姑娘,气质清冷,容颜绝美,衣着华贵,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长安,也是出挑。 阳光晒着暖洋洋的,墨扶蒙了一块粉红色的透明丝帕在脸上,一只手枕在脑后面,跟月影说着话儿。 夏橘原本是想先干为敬的,可是看到陆云铮这样,居然觉得尴尬了。 “按规矩,伤好后自去行堂令罚。”贤王不怒自威。他淡然然的语气中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无奈,这是在公司,万一被别人听到她被陆云铮训了,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一想到明天就不能在家一整天的守着亚了,莽的心情还有点低落。他侧身抱着亚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这嘱咐着那。 “你既知道这个,方才又岂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兰倾倾反问道。 栗散串丸刚绕过去没多少路,“砰”一声响动,随着闷哼,无梨甚八就从他面前倒飞而过。 有时候上官飞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别说旁人了,他都十分意外自己怎么做出来的。 不过本次活动的友好宗旨下,没人会傻乎乎地跳出来质疑,顶多互相低语几句。日向相田和为首老师谈话完毕,互相介绍一番后,大家结伴走进校园。 初次炼制,依照她的判断,这丹药虽然没到高等的地步,却也已经凌驾在初等之上了,既然过了参赛的审核,那么,她也有把握能赢的了别人。 灯光下,她的唇粉嫩红润,娇嫩的似能滴出水来,那盈盈润润的感觉,对此时的景晔而言充满了诱惑。 趁着这个机会,童子行礼一溜烟跑了,他是真怕挨孙悟空的拳头。 上官晨反倒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原石门,这乐冰确实是有些用处的,可惜就这么死了,到手的资源就这么没了,上官晨心里也不太好受。 尽管说完后,常凯就打算着先保持距离,免得真有什么麻烦连累到自己,但听到朱达说这句话,常凯心里还是大跳了下,觉得这或许是个了不得的事。 领着村里青壮巡逻一夜,到现在没有睡,疲惫之极,李总旗现在这个状态朱达理解,和醉酒倒是有些相似,人处于兴奋和放松以及迷糊掺杂,往往会说些平日里不会说的感慨。 187 代价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好啊。”冰冷的眸中渐渐凝出杀意,沈澜依勾唇一笑,“你若非要不死不休,那本宫自然奉陪到底。” “林远!” “……臣在。” “将他们给本宫抓起来。” “是。”林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暗道一声‘岐云郡主,得罪了。’ 数百禁卫军一起涌上,叶岐云与江淮虽然只有 还有就是,我现在身上已经没有资金了,现在叶家虽然实力不敌野草组织,但是他们背后的叶氏集团却有着雄厚的财力,我去找叶蓉其实也是想要找叶蓉要点钱。 “知道啦媚姐!”屋子里面又跑出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脸盘很清秀,尖下巴,透着一股纯。 想到这里,罗昊也不怠慢,身形一闪,再度朝之前的山谷折返而回,他也怕拖的时间太长,这处山谷地情况会被其他参加考核的同学看出什么猫腻,自己必然少不了一场好戏。 隐墨符的数量本来就不多,接下来的日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条件安心坐下绘图制作,所以如今还是能省则省。 而吴哲芹那阴阳怪气的话语中所蕴含着的不屑,梅妮燕自然不难感觉到。 直到现在,假蛇头还是不肯相信刚才自己心中所想的哪一种可能。 我又一次浑身剧震,要我再次叙述当日的遭遇,对我来说如同再次经历一次恐怖的噩梦。 一瞬间,我就没有了一丁点的睡意,脑海中灵光一闪,立马就想到了什么。 一把抢过摆在魅面前的碗,在拿起自己的很利落的将它们都丢到了垃圾桶。 袁晓芸侧过脸扫了郭瑾儿一眼,但却一句话也没说,缓缓收回目光,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桌上。 花春的肚子又大又圆。没事就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起来像一只吃饱了的懒猫。 不过,这无心的举动,却是让后来十字军的名声,响遍了整个大6,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刚刚开始的萌芽罢了。 凌云俊坚定点了点头,握着剑套冲向众武士。只听的哗哗一阵响声,众武士刀剑纷纷落地,尽数倒地痛鸣起身不能。 每一个真人都很惜命,能够达到轮印真人的高度,最少也能活三百年以上,他还没有活够,还想进一步提升,如果莫名其妙死在这里,那就太冤枉了。 朝会不开了,贺长安还是在侯府里见了一些朝中重要的人,说了一下皇帝受伤的事情。 曾经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他有着一段惨痛的经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知道,熊铭肯定是想杀人。 袁家太上长老也被激起怒火,祭出一柄赤红色巨刀,拦截住吴邪尘的那把绿剑,一刀一剑,在两人神念的操控下,在空中斗起法来,每一次刀剑碰撞,都是火花四溅处,使得四周空气产生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真元波纹。 夏芸早就逃离东方玉身边,本来想打吴晴,却看见熊铭的剑,一掌打过去,反正是拼了。 花春冷眼旁观,捂着肚子看着她们被押在一条条长凳上,因为人数多,拿凳子和廷杖来都费了不少功夫,接着就听见跟交响曲似的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还有另一个问题,右方之火有没有用井上英华做媒介召唤出天使呢? 闲来无事,韩夜便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这间客栈果然还有个后门,推开后门,一片花海入眼。 188 复国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昶乐彻底昏过去。 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可以算作偶然,可一连出现三张,蝶芜脑子再不好使,也能猜到几分。 “你们好自为之吧,我先把这家伙带走了。”瞥了一眼地上的昶乐,蝶芜挥了挥袖摆,一阵烟雾过后,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叶岐云与江淮对视一眼,两人尚未在震惊中 “好姑娘,来,给你一颗蜜饯。”陆五摊开手,手心里豁然躺着一颗果脯。 “对了,爷,我二伯是怎么回来的,可是我奶去交了赎金?”艾巧巧趁着老爷子心情好一些,旁敲侧击。 她的双手好似失去了控制一般摸向自己的身体,一颗颗冰凉的纽扣挣脱而出。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应该很微妙,如果庄叔真的坑害过江阳爸爸,那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庄岩帮江阳呢?庄岩当时清楚上一辈的恩怨吗? 陈馨儿,陈菲儿,陈季凡三兄妹分坐在长安侯的左手边。这样一看,嫡庶泾渭分明。 我偏头看了一眼,冯若白正裹着风衣缩在椅子里,应该也被吵醒了,神情困倦。 听了顺子的话韩振汉就猜出了顺子应该还有什么后招,当初来的时候,他就背了一个蜀锦做的绸缎包裹,里面应该是有些重要的东西。能帮到自己,只是韩振汉一时间没想出来,顺子能有什么东西。 凌夜枫好似看懂了我的心事,他轻抚着我有些凌乱的头发,动听的声音在我耳边还着温柔的响起。 “稍安勿躁,若姐姐要换衣服,要装扮,姑娘家总是娇贵的。”陆十懒懒的回复到。 现在十二月底,水龙头里放出来的冷水,冻得我手指都有点哆嗦。 林轩眉头也跟着一皱,难不成龙组已经知道方八腊身上的秘密,要方八腊说出来,可是他不说是不是? 独孤剑,也是十分的强大,他的对手,同样也很强。不过,在独孤剑面前,却根本不够看的。 与此同时他体内龙气瞬间幻化出,他体内散发着金光,金色光芒形成一道道金色的龙鳞依附在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龙鳞。 林伟忠后背忽然弯了一点儿,上位者的气势从他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龙腾笑了笑,低声吩咐龙四几句,龙四当即转身离开,不片刻便又折返回来,一抖手将一面大旗甩向旁边的栗子树。那木制旗杆透入树干有七八寸深,旗面在风雪中被吹得猎猎作响。 俞洪和俞磊有气无处发,俞安志身为当事人,他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 仅仅是动了一下,就看到眼前的修士身躯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他没有大厨的实力,这大厨的待遇,他实在受之有愧。 两个年轻的天骄打了起来,周围那些尊者见到这一幕,也是心头一动。 “不痛不痒,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自信想挑战我们三个。”魔尸王一脚踹飞楚阳,让他重重算在地上,这一脚势大力沉,骨头碎裂的声响都很大。 谢雅琴在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手中端着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看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 那尸体见路飞,也学着路飞的样子捧着肚皮,手指着路飞,笑得直不起腰来。 朱老/爷并非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不过如果勉强说那是他自己的房间,也是可以的。 189 要挟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萧慕淮受伤,玄凌也十分自责,只不过这自责中难免带了一丝委屈。 殿下亲自下令将他们赶走,他们哪里敢违背殿下的命令…… “是我让他们去帮你的,不怪玄凌。” 两人身后忽而响起萧慕淮的声音,他们连忙转过身,“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殿下很快便要继任国君,身体何其贵 我瞧瞧吧暗星罗睺针给捏在手里,然后猛然一回头,暗星罗睺针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红毛哥的面前,然而就在这时候,红毛哥面前忽然涌起一面黑色的盾牌,把暗星罗睺针给挡住了。 他先是看了看手里的画袋,然后将其放下,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这里,迈步就向不远处的一尊大理石雕塑走去。 宁老夫人将李玉靖叫进来交待了无数回:如此非常时候,安份守拙才佳,既不能得罪人,也不能卷进哪一处去,皇上性子,逢着大事,常常有夷匪所思之处。 听王凯这么说了,尼克弗瑞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够就这样吧。 往高速路上看,重型卡车的重量让路边的水泥栏杆承受不住,发出咔咔的声响。 说完之后,叶天就面带微笑看着马丁内兹他们,等他们给出反应。 王凯已经决定了要回缅因州,在洛杉矶已经过了圣诞节,除了基利安的事情,整体上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圣诞节,黛西一家团聚,其乐融融,自己得到了丈母娘的认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留在洛杉矶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凌秒看戏似的看着苏煜阳,苏煜阳毫不留情地甩开唐宣的手臂:“唐宣,当初你是甩了我,现在又死皮赖脸求复合,你有资格吗?”说完这话,苏煜阳扣住凌秒的五指向店外走去。 她微微移开目光,一想起宝宝,心窝里就像是有万般蚂蚁在咬,又痒又疼异常难受。 智源大师这么一说,瞬间把周围的人都给吓坏了,赶紧躲开。智源大师说罢,取下手中的佛珠,直接扔了过来。 这句话后,通讯频道中再没有声音传出来,紧跟着,张远就看到前方的漆黑机甲开始大幅加速,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在张远视野里消失了。 宁拂尘来到家中让他倒是也并没有感觉意外,当初跟宁拂尘刚认识的时候他就知道宁拂尘不是一个图他权力而接近的人所以他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权力,实际上对他们的交情都是不影响的。 曹格起身后,踏着沉稳的步伐,慢慢的朝向李静儿面前,而李静儿因为心虚,心存恐惧而下意识的往后退。低下头,故意逃避曹格那鹰眸下溢出犀利的精光。 “不急,等对方露出马脚后,我自然会处理了。”叶寒声眼中带着一股狠意,我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真的接不住他笑,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面容太过温柔好看,像温醇的酒,烈而浓厚,在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笑容中,她都几度沉溺,甚至那笑容都不是为了自己。 爸爸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幸福,把十年以来受过的伤害给补起来。而现在看来,你真的很幸福。 现在已是中午,格肸燕他们并未做过多的停留,出机场后,早已有人等待接机。 她仔细看着这段战斗视频,越看越是心惊,等她看到张远1对43,以一人之力反败为胜之后,她从一个战士的角度去看,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恐惧感。 190 人质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闻言,叶岐云乐了,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激将法对我可不好使,你还真说对了,我可不敢沾你半点的东西,虽说不至于把我毒死,但万一让我浑身无力什么的,也不好看,你说呢,前——皇后娘娘。” “牙尖嘴利!” “彼此彼此。”叶岐云收了笑意,冷淡道,“还不打算开门见山吗?” 老范还没走进舱门,一道声音就从舱门里传出了出来,跟着声音后面一起出来的是一老一少,少的老范认得,正是李赛宝,但是这个老大,老范怎么看着都眼熟,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我倒是并不担心这样的相处方式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们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目前来看各方面都和谐,有了矛盾我们也能说开来处理,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因为是从水云颂直接过来的,所以穿的是那种很暴露的短裙,此时面对冯若白清澈的眼睛,我忽然感觉到一阵羞耻,感觉自己的衣服怎么那么见不得人。 凌夜枫和陶奶奶来到一处别墅区,他将车停到那个姓祁的男人家外。 简以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耐的皱眉欲走,却被他一下子堵在了墙角。 他原本就没打算怎么着,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见见慕至君,感受一下这个岑家现任家主的气场,其他人并不重要。 我一想起辅导员对我的种种关照,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我隐约感觉他要离开这件事可能跟我有关,毕竟教务处刚调查过我跟他的关系。 简以筠下楼的时候慕家的佣人已经在准备早餐,不过好在慕至君还没下楼。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江阳看到包媛媛接了阑珊的花,又看着阑珊牵着她的手继续唱剩下的歌词,心里出了奇地平静。 然而,肖辰的实力却远远超乎她想象。熊狼忍不住向肖辰望了一眼,就算亲眼看到他斩杀路德,下意识的总有些不服气,觉得实是夏林那一枪之功。 单凭这点,褚天邪就完全有信心把宗内的那颗“涅槃丹”拿到手中。 “你冷静一点,死了多不值得。”黑衣人看见叶慕兮这么决绝,也急了,眼珠子一转,想到时间已经差不多,药效已经浸入她身体全身,不如再跟她说话,故意拖延一下时间。 只要能够成为武修者,除了能够获得强大的实力,以及超然的地位,甚至还有可能,能够获得比正常人更加长久的寿命。 杜雅笙将勺子凑近了慕旗,她喂慕旗喝了一口汤,慕旗唇角再次翘了翘。 我们已经浑身透湿。这雨还在不停地下,海面上的温度越来越低,估计等不到天亮,我们就会被冻成冰块了。 刘天奇虽然不算是老江湖,可是也不会傻到黄三奶奶认个错,自己就把他们放出来,准备再次跟他们重归于好。 剑宗的其他七个弟子纷纷互看一眼,都不知道要不要将他们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申屠兄,我也不想为难你,将这两个家伙的内丹交出来,我们转身就走,如何?”古河也看着申屠绝问道。 鼎天俱乐部给李戴的开出了年薪三十万的价码,虽然这在一线城市里算不上是非常顶尖的收入,但是李戴对此已经非常满意了。 这片天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黑了下来,紧接着,两道耀眼的寒芒忽然间照亮了这个黑暗的天空。看着忽然间爆发的场景,李承乾嘴角微动,只能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在孙悟空开始进攻观世音菩萨之后,就进入亚次空间了。 191 梦醒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自己自愿往刀刃上撞,和别人举着匕首刺你的感觉,还是非常不同的,叶岐云此时觉得十分憋屈,“你是不是有病啊,沈澜依!他们几个要杀你,你不找他们报仇,拿我出气算怎么回事?” “闭嘴!再吵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沈澜依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她再次看向城楼之上,“萧慕淮,即刻带着你们萧国的兵马退出 因为在意识到自己的计划犯了皇上的忌讳后,方云杰心中真的后悔了,所以他才会那么愤怒。 黑暗中东方雁感觉自己更狼狈,苦笑一声,终究是要做了那烈士? 鲍飞这下才心中一定,你还想怎么玩,你个疯子,神经病,老子下次,调一个营过来直接轰死你。 “是,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就放心吧。”墨雪点点头说道,对于自己很有信心。 他这一抬眸,正好将他的整张脸暴露出来,淡淡的光打在他身上,悄然晕染,使其频添了几分惑人的魅力。 他终究不舍松开她温软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她握剑的手掌,大手扣着她的柔荑,是谁轻声慢语? 这人也就离地面不到二十米,眼看着要飞离现场,突然身体扑通的一声,在半空中撞到一层透明的屏障。 “凭什么他可以走,我却要留下?他也动了手,死了人,他也有责任!”晶晶道。 “他还很虚弱,唯有聚齐所有的元神,才能恢复如初。”月灵香解释道。 在山坡背风之处升起篝火,把已经拔毛洗好的山鸡,撒上孜然和盐巴后放在篝火上烤。 认真而严肃,傲岸且细致,一丝不苟之中带着难得的肃然,即便有时说话边笑边插科打诨,你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隐隐的用心和专注,所以澄天一路跟着学下来,真的是受益良多。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引发了极大的震荡,一些秘境高手当得知先前陈凡等人的战绩后,一个个都傻眼了。 王医生顿时有些尴尬,这要是私下里还好说,但是这公众场合……尤其是旁边还有两个妹子,这让王医生即便四十多岁了,还是感觉不好意思。 江郁觉得好奇,上前去询问方得知这是东府那边派来打听消息的。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人会跟他一样的悲伤,我也以为你应该不用再这样自以为是,从来没有人会和你一样自作多情,我也想要冷静一点,结果谁知道你会这么的冲动。 河西区公安局审讯室内大多数的物件都是铁制的,包括受审人坐的囚车,也包括,那张位于胡珊珊身后的桌子,同样是铁制的。 这也是撒旦他们认为李天辰太过妖孽,怀疑他,而且人类联盟中有不少人也心生疑惑的原因。 赵江生每次来就像对正常人一样跟李欣打招呼,甚至像朋友一样开几句玩笑,跟李欣说话,不管她听不听得见。 南音握着手机,看了看病房那边的方向,她如果现在回去,也许能挽回来一线希望。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霍寒城向她扑了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可怜院中那些用来练剑的九根石柱,全都林易一剑扫飞了出去,不堪一击,如同横切豆腐一般。 “这东西要是不拆,能研究透么?要是拆了,能复原么?”杨锐没有沉浸到他俩的情绪中,很冷静地插了一句。 相比于向雪的忧心忡忡,卫家的三个男人竟然清一色气定神闲。于是,向雪明白了,这种气质,她恐怕还有得历练。 192 知恩图报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醒了。”似乎是根本没听到她的喃喃出声,郁苓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曦禾动了动手腕,又慢慢坐起身。 果真比她之前好了不少,连胸口被宣黎刺出来的伤口都愈合结痂了。 她本应开心的,但却因为人间界的经历一点也没感到开心,只有残余的气闷。 见状,郁苓淡声宽慰了她几句,“ 炫儿一向都比真真要成熟稳重的多,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总能帮助林雨晴,不让她担心,她也很心疼自己的这个儿子,无奈连这点事都没有发现,真的愧对炫儿了。 我心眼立马活了,他们家也是欠我的,安排工作也未尝不可。老李家,家族产业相当大,好几个大公司,帮我找个活儿不跟玩似的。 他不这么说还好点,一这么强调我反而生了好奇之心,慢慢侧头回看。这一看好悬没把我吓死。 操场上都是人,但都没人讲话,都很静,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先动手。 看到云怀古出面,万于飞直接就一掌毫不留情的朝他打了过去。云怀古没有想到,这万于飞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击中,顿时,云怀古的身子就倒飞了出去,脸色也是变得有些苍白。 血豹,是她要救出儿子所要面对的强大目标,那么学会用枪,是她要走的第一步。 武臣们听着雪千舞的话,心中想着难怪皇上几乎把柔贵妃宠上天,柔贵妃说的话就让人觉得中听,有别人不会说的实话,也有皇上愿意听的假话,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说的话让人觉得真诚,愿意相信。 房外,传来呯呯的拍门声,伴着杨雪慧焦急关切的声音,让程博瞬间就黑了脸。 有一朵花儿,它总会在漆黑的天际下闪闪发光;不管狂风大作,无论暴雨如注,它总会绽放在山巅。 “打水仗?”这下子倒是把冷月给难住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水。 他原来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是在不同的迫使下,最终成了劫掠者组织的头领。 不到一会,辞镜便被许青撩拨着娇躯微颤眼神迷离,顿时,旖旎的场景逐渐升起,随着响起衣裳滑落香肩的悉索声,房间内,温度骤升。 修罗殿的总部,位于自由世界十大附属岛屿之一的修罗岛上。所以,血鸠虽然加入了修罗殿,但还没有资格到达自由岛。 这个裁判是军区的工作人员,每次开盘军区都会抽成,同时也会保证所有参与人的金币。 少年的话语轻轻在耳畔响起,那温热的风吹得她耳朵痒痒的,让她身体本能地想要朝一旁缩开,结果却反被少年按得更紧了。 帝瑞尔不知道自己的爹妈选在何处筑巢,但依照传承记忆中的描述,他们青铜龙族喜欢选择在岩石岛屿,或可以俯视大海的花岗岩悬崖,又或者是临近海边的位置筑巢。 召唤出冰溜剑后,在我的意识控制下,一记破风斩便打在蛇头处的信子上。 在药尊者被韩枫抓住之前,游戏内,所有等级达到三品以上的炼药师,在炼药的过程中,都有一定的几率,触发特殊剧情。 而蜕变的身体也拥有了极其夸张的自愈能力,伤口迅速闭合,纳米金属蠕动着覆盖战衣缺口。 但地魔老鬼和魔炎谷三大长老的关系,可不像是千炎鬼虎王和那五个虎崽。 193 强扭的瓜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嗯?”郁苓眉头蹙得更紧,一时没听清她含糊不清的话,拎着她的衣领就往神殿里走,“谁给的酒。” “从司命那里顺的。”尚沾染酒液的唇瓣一张一合,曦禾眼底浮现出孩童的懵懂,乖乖答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神色执拗,像闹脾气的小孩,眸色却带着认真,“我刚刚问你,甜吗?” 不过,他们能够在他隐于风中时轻易的发现到他的存在,就必有过人之处,也许是见他是圣者便没再出手了,后面定有更强的手段也说不准。 她刚板着脸想告诉李毅,最近分局李有不少任务可以换取积分,不过还不等她说出口,李毅的电话就想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醉酒后,低沉的声线更加了分微醺的磁性,好听到让人陶醉,只是命令的语气,让人不由得从心里想抗拒。 陈妍妍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骂了人还不道歉,反而拿着架子使唤起她来了。 她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睡的特别深沉,而且还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魔气进入身体里面之后,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深入骨髓,深入每一个细胞。 她最近因为在处理一个项目,所以最近都没有回老宅那边,而是住在距离公司很近的一栋公寓。 尽管洛南风已经说明白了这两天都是有助于生命回复的血曜日,但是看着这样的天空还是有些不舒服。 顿时,镇魂剑携带着无数剑气震散了对方喷吐出来的龙息,更是一剑劈在了红色巨龙的脑袋上。 带着这份好奇,李毅跟着银钟华下了车,只见这里正是上次见安德烈的地方。 兆仁根本功夫回应这些以下犯上的人,他低头看着正在插播天气新闻的永川卫视,又抬头看着总控台顶部的时钟。 在大汉帝国所有的城市当中,唯有“皇城国都”不施行“上下隔离”之策,在这里哪怕是最普通的民众都能够享受到高科技带来的便利。 青海大雪,狂风卷着雪絮,人行在其中,连眼睛都睁不开。战事稍停,十四的差事却没得一刻清闲。 还能有什么打算,一会儿你回家拿几件衣服,记好了,上衣裤子都要。白开道,要用我的衣服洗也成,不过你得给我买新的。你知道我白大款穿什么牌子。 王崇阳想到道友圈里的那帮二货好像都热衷于炼丹,暗想可能这的确是修真的一条捷径。 这人一开始虽觉得有点奇怪,可这梦多多少少都会有几分奇怪,也就没放在心上。 “不可能把全部兵力投进去的,打光了部队,我拿什么去打荆州?”郑枫说。 就像手边的实验报告,当完成证实可行的那一刻起,它就意味着,不管是谁,不论贫穷或富贵、不论高贵或低贱,不论他们是什么身份,按照这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切切实实走下来,都可以得到一模一样的实验结果。 中年人不禁抚须摇头微叹道,“这个天罡,说话总是如此神神叨叨的!”心中却在想着袁天罡刚才说的话。 “我带你去医院。”陶羡一把拉住苏若彤纤细的手腕,满脸严肃的要带她去医院检查。每次苏若彤生病了不舒服了,都是这样,嘴里说着不疼不难受,但其实已经很严重了。 自从那天入海之后,白川便是彻底的解放了,过着美妙无比的生活。 194 冰封东海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曦禾的意识微微涣散,攀在他肩头的手臂也在不断收紧,眼尾沁出一滴眼泪,“郁、郁苓……” 那颗细小的红痣,似乎都因这一声轻语而晕开,染红了他整片眼尾。 迷蒙之际,她依稀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祖曦’。 之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在梦里,她梦到了自己身穿金鳞甲胄,手持赤 t“收拾一下东西找个高一点的地方呆着,或者去北部山里也行,我和卫皇庄园打个电话,你去那里待一段时间吧”。 当时李宁宇正在与作战参谋沟通,属于背对两人,这些变化他都不知晓,可是身怀异心的托尼,怎能就此罢手。 “支那人,不堪一击的干活,他们竟然敢主动向皇军发动进攻,简直就是愚蠢大大滴,命令各部队,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消灭,通通地消灭掉!让愚蠢的支那猪尝尝大日本皇军的厉害!”山兵次郎怒火中烧的说道。 “嘿嘿,要偷看么?队长那么英雄的人物,反正我是不介意……”张雪开玩笑一般说了一句,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羞色,似是想起了陷入流沙前对我的表白,看我的眼神也火辣辣了许多。 即便是自己要矜持一点,可是,林晓晓的春心却温良裕撩拨到了。 “呵呵,”逐月公子一阵轻笑,像一串流淌的音符,滋润着人的心田。倏地伸手一带,便将锦凤带进怀中。 为何到处一片凄凉?干枯的落叶在风中打转,那抹藏蓝色身影究竟在哪里?钟晴满心期待的将周围找了个遍,终究沒能如愿。 大量消耗了体力,这个时候,胡冰和刘铭宇都肚子饿了,他们一起去吃宵夜。 邱少泽将干将之礼笼罩在全身,墨漆如黑的身体,在这一刻给这个世界添加了一份不寻常,干将已经托在手心中,空夜下,他凌然伫立,傲然不屈。 凌语柔犹豫不已,看向封夜,见他‘枯腾瘦马’的坐在一旁,甚是悲凉,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封夜劝回去的了,便叹了一声气,正想回马车,忽见前面再度风尘滚滚的。 姜俊昊准备了一个先礼后兵的剧本,但‘礼’的部分对方都没挺过去,接下来的部分他自然怎么都开不了那个口。 做生意,的确要讲求诚信,但是,如果合伙人中有太难相处的,拖的越久对双方越不好,倒不如早一些做决定,大家都不用损失太多。 伴随着依加诺尔的说话,一道摧残的流星划破夜空,冲向了城门所在的方向,而在下一个瞬间,原本由冰鱼所操纵的巨大城墙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吸引力,分崩离析。 有着四五个老古董出马,救回马娘姒,杀死苏牧,似乎已经是铁板钉钉,妥妥的成事了。 当安茹亲王倒下,只剩下苏牧如风中残烛一般拄着刀,傲立着,他们的心却又变得空荡荡的。 安东尼奥似乎觉得自己一方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苏翼白已经默认了他们作弊的事实,洋洋得意的准备宣布这一次比赛的无效。 “对。”张鑫点点头,一脸的感激,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又一想。自己说的也不少了,反正以后时间长着呢,总有一天,他不用说,别人也会看到他的改变的。 面对梅亚莉略带不满的指责,伊明却没有象往常那样开个玩笑混过去,而是有些不满的反驳道,而梅亚莉沉默片刻,微微摇头。 195 恭迎神主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嗯。”曦禾点头,“你们在云团上等我,不要靠近。” 说罢,曦禾飞身而下,来到海面中央。 她将玉荆扇抛向半空,同时掌心催动唤灵戒,两股强大的神力交汇,耀眼而刺目的光芒顿时如银河倾泻,缓缓笼罩在整片海域上。 直到唤灵戒的神力包裹住海底的每一个生灵,她才高喝一声,“凝冰, 童安然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紧紧地盯着男孩他们,仔细看的话,她的鼻子在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深睁开眼睛,确认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行踪,这才开始打量那片阴气。 花瓣团与剑气交触,初始距离,剑气合一,砍散花瓣团之头,澎湃的剑气。 想不到只有一面之缘的凌王妃居然会救她想到这里她硬是要下床,给南宫月道谢。 苏璃虽然不懂怎么治病,但是看老虎身上好几个要害的地方都中了箭,有些还特别的深,就知道已经救不了了。 两个队伍很有默契的没有对对方动手,解决掉乱七八糟的人,双方分开去寻找苏璃的雪地摩托车。 “当然是为了干掉死者喽!”何家辉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死者生前所遇到的各种灵异事件,应该都是十三楼D的租户提前安排好的。 肯定是犯罪分子就在这附近,而自己闯入到了这场斗争的“旋涡”中。 此刻夏兴德的脸色也是黢黑,眼神阴沉的似乎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青椒炒肉,糖醋鱼,一盘花生米,爆辣豆皮,两壶酒谢谢”栊芷应道。 吃饱喝足以后,我们相继跑出帐篷,在海滩边放起了焰火。绚烂的烟花满天飞舞,不过这种美丽却只是匆匆,刹那芳华,转瞬寂然。 “春少,是你。”白雪仰面躺在青石板的地上,从下面迎着有些灿烂的阳光往上看,阳春依然一身墨袍,剑气如虹。 “你出來了???”巫梦绝沒想到白雪居然会这么做,在她认为白雪一定是找到了那入口,沒准已经在天路上转了一圈了,现在回來是带她去见她姐姐的。在她心里,实在已经将白雪当做无所不能的神仙看了。 我尴尬地往四周扫了一眼,幸亏并没人注意到我这里的情况,我连忙匆匆伪装了一下现场,然后端起剩下的半盘沙拉,狼狈地逃回了座位。 然而,敲门声固执地响着,“当,当”又是两声,钟岳站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一看,本以为一定是陈姐,竟意外地看到强叔有些花白的头发。 我之所以告诉海潮,完全是出于对她的一种信任,当然,海潮也确实堪当我这份信任。 她的手劲很大,我虽然微微弯了腰护着自己的肚子,却依然被打得天旋地转,幸亏是一旁的林启程扶住了我。 拥有起源之树的真灵族人和没有起源之树的真灵族完完全全是两个概念。 唐可心讽刺的哼了一声,幽黑清澈的眸子望向夏语莹,眼底尽是轻蔑之意。 “那到是没有,再说了,以我上赛季在联赛中的表现,估计也没其他俱乐部愿意要我。”高阳有些自嘲的说道。 巨龙张开翅膀便开始了逃跑,居然没有一丝的犹豫,估计在它的眼中最珍贵的东西并不是财宝,而是自己的生命,没有了生命的话,享受财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巨龙非常的明白这一点。 无奈之下,杨超只好照办,但他可是很清楚,自己今天可没有雇佣大神,因此,是提前给大家做了预防。 196 战神祖曦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司命紧随其后,恭敬而郑重,“吾等恭迎神主,重归六界!” 敖淳愣了愣,深刻明白此前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错,也忙不迭跪了下来。 迫于形势,宣黎再不甘,也只得随着天帝一同朝祖曦下拜,她咬紧牙关,“吾等恭迎神主,重归六界!” 幼娘咬着帕子,眼泪刷刷地掉,她终于等到主人彻底苏醒的 “等等,你们不是把所有宝藏都给了我爷爷么,哪来的资金!”安娜质疑道。 傅九笙无奈,一跃而起,狼妖也朝她扑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人一妖擦身而过,她顺利的上了房顶,狼妖却直接撞碎了厨房门。 他不知道听弦的实力究竟几何,但尚耶的神魂力量确实在迅速减弱。 “说到现在,夫人也并未说莺儿是偷了什么,就算是随意安个罪名,也许要证据!”姜蝉衣义正言辞。 偶尔遇到,根本就不用萧辰动手,玲珑帮忙散发出一抹龙魂的气息,这些家伙立即就会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赵婉姬心头一慌,暗暗地骂了厉北倾一句‘多事’,但抬起头来却是一脸虚伪的笑容。 想起五年前的种种,苏漫漫心头气愤不已,她是绝不甘心再一次重蹈覆辙的。 “你不是说屁股摔疼了吗?当然是要搽药。”他丢给她一记白眼。 面对傅九笙问题,老道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傅九笙没有这个耐心陪他耗着,直接用手里的桃木短剑对准他的喉咙,虽是木头做的,但做工很精细,只要她用力刺进他的喉咙一样能够毙命。 当这个仪式开始进行的时候,整个东海仿佛都在瞬间安静了一下。 王老师是学校资格最老、最德高望重的老师,所以全校包括政教处主任在内的所有老师对她都非常的尊重。 程知敏怕她反悔,已经给她最后的期限,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没有把离婚证办了,她便让利森实创对宏正律所的起诉开始走流程,她没有时间了。 她之所以带着陈天龙出来,为的就是让同学们惊讶,此刻已经到了她的目的,她自然欣喜。 当然,信息部现在还不算合格,距离夏远心中的CIA标准还差的很远。 一个玩笑拉近了距离,俩人又找了一个靠近大厅入口的无人沙发坐了下来。 听陈熠这么一说,周红就明白了,之前她没想太多,倒是忘了星际和盛世之间的事了,现在想来倒是能说得通了。 一个刚表白的妹子无法打破死党的关系,陈铭顺着这个基础说出非剧本台词,这次没有再扣除赎死卷,这说明确实是符合顾明这个角色行为逻辑的台词。 火光昏暗之中,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呼救,有人在哭爹喊娘。 如能得到它的血脉传承,不亚于混沌神魔的跟脚天赋,将拥有不可限量的发展潜力。 恍若隔世般,披着月白袈裟的僧人低垂着眸光,走过了季月年身侧。 元君转头看着沈浪,心中暗道:你与这个妖孽串通,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准也是一只妖精。要是我惹怒了仙子,让仙子厌恶,不再见我,岂不是合了你和那妖精的心?到时候,你们再伤害李仙子,仙子可怎么办? 云依依这一笑让斐漠都看呆了眼,她完全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一笑倾城又倾心让世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197 魔又如何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当初是她散尽神魂再辅以四大神器,才得以将晁洛封印于昊天塔。 晁洛说过,‘汝不死,吾不灭。’ 想来,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如今她神魂归位,晁洛挣脱昊天塔,也算意料之中。 封印不稳,安置昊天塔的镇魔山想必也有异动。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郁苓已经会给她递消息了 若曦有他的儿子,可她也让她失去过一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让若曦将这件事瞒着冷焱,只是单纯地同情她吗?可她叶紫琳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紫翼雷鹰一族的紫阳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第一名得主,罗德成为了第二人,两人分别获得了进入冥域的资格,成为了这一次大赛的最大赢家。 第1师团骑兵第15联队是一支真正的响当当的骑兵,拥有4个骑兵中队、1个机枪中队、1个迫击炮加掷弹筒中队及直属部队,总兵力达1千3百余人。刀马娴熟,一支虎狼之师。 见周子言进来,夏明珠一怔,居然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防着那张银行卡的‘抽’屉。 “怎么了?没事吧?”蹲在罗德的身边,看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莉莉丝担心的询问。 “我可以进来么?”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昨天晚上差点气死黎华天司令的声音。 本来,夏明珠因为失血过多,虽然经过一夜抢救,没了性命之忧,但口舌干燥,正愁着能喝上一口水,见周子言端水过来,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 凌雪等龙骑mm也一样带了不少人五头巨龙呼啸呼啸冲向了玄雨城。 压在身上的人并没有爬起来,仍是全身都趴在肖寒身上,一阵阵的颤抖带着一阵阵幽幽的清香让肖寒清醒过来。 “什么事情?”看着夜莺严肃的模样,罗德也是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沉吟了一下之后急忙问道。 这会儿就看出骨棒风车的缺陷了,那就是转向不便,挥着骨棒的林凯如果正面迎敌的话杀伤力巨大,可如果对方是这种灵巧型甚至有智慧的怪物,他就变的很被动了。 从灶房出来后,顺便把院子里搭着的擦脚的巾帕子拿了下来,然后把水给边四娘端了过去。 三楼的客厅里,陈佳畅双手合十,暗自祷告了2秒钟,对着桌上的榴莲,露出满意笑容。 要是村里人知道她跟少离在青石镇过了一夜,她以后就别想在靠山村待了,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柳大红见自己成功的把大家伙儿的注意力引到了鸡肉上面,十分的得意,甩开边柔儿的手,冲到墙根下,拎起一个笼子给大家看。 这六诏分别是,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蒙舍诏在诸诏之南,所以又称为南诏。 倪建军、陶红夫妻,孙显忠,洪磊几人早已经等待多时,在三凤桥摆了一桌接风宴。 刘栓旺特意请了个算命先生,给这个孩子合了下八字,然后给起了个名字。 王大陆做为管理过1000人大厂的厂长,懂理论,也有实践经验,肚子里有货,说得头头是道。 郡王妃使了大批人手去查这件事情,她自己却进了静侧妃的屋里去,坐在床沿边上暗自垂泪。 与此同时,虚影那紧闭的双眼突然双眼,两道金光一闪而末,天地霎时清明几分,只见他拳头紧握,也是一拳攮下。 198 一个机会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因为清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体无意中吸入一缕魔气之后,她依旧义无反顾地挡在他前面。 “我如今亦然。”说着,逐溪缓缓走到楼伽身前站定,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你又蠢又笨,快点滚开,我堂堂魔界圣女,才不需要你可怜!”她的语气十分冰冷,还透着几分不识好歹。 “是,没错,我又 维克多-奥拉迪波看着余欢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他羡慕,嫉妒,还有一丝淡淡的恨。 柳鹰风屈起手指,时刻准备着援助玉兰,因为大凡武功差不多的两名武林人士交手,只要拼了命,其中一人很少能够全身而退的。玉兰要想杀掉逍遥子,就必须冒着逍遥子拼死一击的危险。 好疼……她闭着眼,双手紧紧的捂着脸,却又感觉到一股微热的液体流到了手上。 “事不宜迟,早兑换早安心。”玩家这样想着,立即走进了传送中,传送到细语森林外面的绿龙镇。 闫妄觉得,这个世界中,应该有特殊的方式,能将赤霄剑完全修复过来。 “也就是说如果有强力的手段把这些信息抹出我们的工具是不是就会被破坏?”宅男问道。 今天是中国队创造历史的时候,他已经旅居美国,今天赶来巴西,就是为了看中国男篮创造历史。 新大陆都发现多少年了,地图是越发完善了,但中国人对美洲大陆的了解,却几乎空白地像一张白纸。 王世充只觉得一枚重锤击在他的内心里,他闷哼一声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那最后一辆改装车上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般结局,连忙望驾驶室爬,便要发动汽车,倒退溜走。 只是,那个声音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没想起过。 “一开始我也不信,不过想想刚才看到的你应该相信了吧?”周道笑道。 “萧羽兄弟,这是什么事?”雷费斯走出来后,只见萧羽抱着一个血人。 看着钱锋紧握着受伤的胳膊,我朝着他本来就受伤的头上,狠狠一个下劈腿踢了上去。 “嚓嚓”两剑,战神之剑锋芒闪耀,剑气,连续两次技能攻击再加上伏魔降龙掌总算第一次正面把金刚熊王劈得后退了一步,战恋棋儿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接连几次治疗将吴杰的生命值给拉满了。 “嫣然,你就忘记阿宇哥吧。是阿宇哥对不起你。”想来想起,陈宇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唐嫣然能够忘记自己,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唐嫣然会吗?一想到将要失去唐嫣然,眼角的泪水最后还是流了出来。 素意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逐渐从全院的智囊变成了全院的掌中宝,她的素质要求她不能太过驳斥别人的好意,虽然不代表她在被动的情况下要照单全收,可是在可以容许的情况下还是得知好歹一点。 与原著不同,这一世,因为被武越坑走空间宝石跟心灵宝石,洛基没办法打开空间门,齐塔瑞人在几十亿光年外苦苦等候了几十天,结果什么也没等到……别提有多苦逼了。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被绑着了。手腕上的伤口也被上了药。身上还盖着被子。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正穿着一件浴袍,里面的内衣内裤还是她之前穿的。 按理于忧这种水平,是可以去尝试一下,如果夺冠,就可以去大一点的服装公司,以后身价也会蹭蹭蹭的水涨船高。 199 勾结魔族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楼伽与逐溪进入昊天塔之后,祖曦挥出四大神器镇于四方,颤动不休的塔身逐渐归于平静,郁苓这才收回手。 幼娘有些担心,“他们能说服晁洛吗?”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祖曦眸光微凝,为了月沅他们,她也要尽最大的努力一试。 郁苓握住她的手,“此举对于魔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会吧,可是他跟我们说了,他就住在这里呀。”陈默摇摇头,一脸的疑惑。 诸葛若兰不愧是学霸领悟能力非常强,常常会举一反三,只是二人谁都没有注意,不知不觉中他们靠的越来越近。 无涯右手三指将要松开,红凤的冷喝声却突兀响起,随之,一声急劲尖啸传来,一枝骨箭已经出现在前者的视线范围之中,目标直指他的胸腹。 冷哼一声,开明兽的气势亦随之散发出来,与雷云清的气势分庭抗礼。两种气势的碰撞下,山谷中的积雪悄然融化,潺潺的溪水声叮咚作响,为清幽的山谷再添数分寂静。 想着白鸦的惩罚,他便忍不住一阵抖擞,嘶吼的向着成虎他们三人而去。 “阿婆,她们在下面想出救来爹爹的办法了吗?”我问无根真人。 秀秀脸色有些无奈,只不过看着神色认真的赵烺,还是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当然其中的大多数都是在青袍军内搜索,只有个别几个将目光投向木凡,并且始终都没有挪开。 在锦衣卫里的凶险夜无辰至今记忆尤深,那后期的无敌并不能麻痹他。 要知道,如果同时被四个气急败坏的红名围攻,她被干掉的几率貌似很大。 “你应该知道,世事并无两全其美,你选择了亲人,可能就要放弃你的爱情。可你既然要执意选择叉烧包,那你就要反抗你的爹娘!你的族人!”天刹墨从未试过这么认真,也甚是凌厉。 可是,这三个嬉皮似的少年,今天都西装革履,看起来满正经的样子,簇拥着冯丰,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而新地和薯条都是无聊,这跟着北雪宁留在这里,它们又不呆在宝戒里面,在这练功房里面也是到处玩耍。 “我怎么不敢,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敢!”陈涵说完,为了显示自己的资本,就是把身子向上一顶。 就在花娘,开心的要打开门,大喊‘娘,我回来啦’的时候,嘴巴便被人从后面用沾了蒙汗药的布给捂住了,还来不及挣扎便昏了过去。 最重要的是,李欢对她的态度毕恭毕敬,完全是——看起来,真倒像是她雇佣的员工了。 如果她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张远和不少同学也都各自找车跟去,只有王莎莎还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跑去,气势汹汹地质问纪美兰,为什么会邀请赵柔来张家。 因此看台上正热闹,而看台下的百姓,也是欢欣鼓舞,人头攒动,乌压压看过去全部都是人。 纪美兰明明心里还恨死了纪安尘,现在却不得不护着她,这让她本来就一直青着的脸,看起来更加扭曲了。 刚闭上眼睛,忽然听得一阵恐惧的长啸——她立即睁开眼睛,但见不远处,一个可怖的怪物龇牙咧嘴凶狠地看着二人,却因为畏惧火光,不敢上前。 诗瑶知道,这个慧可一来就打量着自己,见自己毫无元气,并没有急着要救他们是意思。可如今,她除了搬出云烨,却是什么也不能。 200 神明之誓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然,这本就是一笔说不清对错的烂账,站在你我的立场,自然觉得魔族罪大恶极,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一想,他们也不过是想摆脱世世代代被封印的宿命而已。” 这一点,是楼伽给她的深思和启发。 在她身为柳莘时,已经取得了众人的信任,有机会杀了尚为曦禾的她,也有机会灭了清时,使得郁苓永无 50岁的剑圣月心重出江湖,于月门前,一人斩杀四千甲士,一声喝退秦国十万大军。 巨型吸管插入西湖水中,如同一台大功率抽水泵,疯狂地吸取着湖内的湖水。 不过期间证监会对券商发出内部通告,暂停场外配资新端口的接入,并且要求券商开始清理场外配资。 见朱锁锁把名字告诉讨厌的王永正,蒋南孙嗔怒不依的喊了一声。 餐厅里,摩根正坐在一个头上有羊角,脚是羊蹄的类人生物边上。 苏仪傻眼了,他又不是地理学家,哪里知道庞贝古城的经纬坐标? 邱莹莹的脑回路额外清奇,她听完后,不但没有所感觉,看表情还有点期待的意思。 “谢谢,我叫鱼铃。”鱼铃觉得真不容易,终于见到正常的同学了。 “为此我愿意付出适当的报酬,比如说食物,或者其他什么可以作为酬劳的东西。 羽衣颜色板桥南,湿破留妆日向西。万古攒峰兴不尽,去年争好日长时。 花婆婆颤颤巍巍地将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王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元气九重是元气境的巅峰存在,代表着元气境的极致,实力也比元气八重强悍了太多。 夜色之下,漆黑的夜幕之上点缀着一颗颗繁星,宛如是一匹漆黑如墨,蕴含着无上魅力的布匹,更好似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在这天穹之上,两名仙人御空而立,感知一切的元神观察着西岐城之中的一切。 “刚刚才做了一次,你真的不累吗?”林瑟瑟对某人的欲求不满,真的无语了。 外面还下着雪呢,就穿着一身这么单薄的衣服,冻的脸色都微微发白。 曹建不敢耽搁,立刻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带着人去了京都郊外,在那里果然遇到了陛下所说之人。 瑶瑶在我怀里扭了扭身子,竟然也睁开了眼睛,我尴尬的实在无法面对她,所以就闭上眼睛装作还在睡。 外面没人回应,我只好走了过去,准备出去看看,可是我一拉房门,却发现这房门好像被人从外面锁死了一样,拉不开了。 “遇到打算坐享其成的人,你过去是怎么处理的?”茅东眯了下眼睛,扭头看着张昊林问。 清军亲卫惊慌失措,眼前发生的一幕实在太震撼了,充斥在他们脑中的,除了慌乱,还是慌乱,有人甚至开始大声疾呼起来。 而另一个时空清朝向八国联军赔偿款连本带利不过三十九亿两白银,这可是清朝五十年的财政收入,有了这些,帝国财政牛气着呢。 “阿伟,你想做什么?”张昊林明白败局已定,虽然那块传送门所在的岩石已经只剩不到四分之一大,但他们恐怕没法在萨格拉斯占据翁伟身体的情况下翻盘了。 想到此,胡开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揽住他的肩膀,就把他带走了。 “怎么样,胡老弟,这些事情不谈好,可不要轻易答应她!”韩风嘱咐道。 太叔炙自然不会懈怠,剑气运转循环周身,到了下半夜,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201 不得成神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郁苓指间透出一抹银光,没渊剑的剑尖又朝下降了一分,强扭过头去,不看那边碍眼的一幕,淡漠的眸中闪过一丝警告,“太璘,你还不认罪?” “我有何罪?为何要认罪!我仙族停留在上仙近神之境的族人无数,却迟迟不见飞升,天道对我族本就不公,我为何不能争取!凭什么要被你们一直压在底下!我才是最有资 “轩哥哥,昔燕觉得为一件首饰就让人锒铛入狱,昔燕实在不忍心就将人赶出去了。”洛昔燕一脸无辜的看着陵慕轩说到。 “很震撼,我当时觉得自己仿佛是来自山村的土鳖。”刘薇淡淡的笑了笑。 突然被搭话,他还以为是导游或者推销呢。却没有想到竟然不是。 如今为了自己的两个弟弟竟然现身于此,他倒是很好奇自己这两个弟弟有什么魅力。 随后将嘴边的油抹掉之后,迪伦连忙撤退了,但是想了想还是不对,这么做有点亏,于是又跑了回来,抓起了一些食物才跑了出去。 这这场大逃杀中,有人趁机增强了实力,也有人化作了其他人的食物。 赢政的话一出口,元帝的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的,是既害怕又羞愧。 只要不出现变故,他相信尹仲等人能够老老实实的解封水月洞天,然后在之后的人生中为他效力。 苏酥是侧妃,张婉月如今是陵慕轩的正妃,确实不需要向苏酥行礼。 而这一次被捕,他也算准了他们会逃,这样他们两人将被通缉。但是他们可以不逃吗?就算最后证实他们不是入室盗窃,光私闯民宅也起码要十五天的拘留了。 “若雪姐姐,你是叶大哥的妻子吗?”赵琳琳仔细盯着宁若雪,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虽然朝露这话说得有理,但闻人卿脸上的忧愁反而比之前更深了。 蓝翼虎惊疑不定的目光在雪千语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最后放弃了动手的打算,能在自己的气势下毫不畏惧的飞到自己面前,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世子知道,皇位之争历来腥风血雨。死在那上面的皇子皇孙不知几何。如果太子即位,他第一个就会找个借口铲除了我,所以这次我来北凉是找世子来救命的。”白少自信满满的说道。 欧阳的双腿也开始击打在沙包上,腿上青红一片,但是他毫不在乎,就这样踢着,还不时的用双膝顶在沙包上。 m国人张张嘴要说什么,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碧蓝的眸子也在这一刻永远的闭上了。 吴飞几人盯着欧阳的上半身啧啧称奇道,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邢辉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想起云梦儿死缠烂打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厌恶。 他沉默不言,专注于替老蒋治疗。治疗内伤,用内力自然是最为简单实用的方法。何况,方别修为早已突破。下手治疗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 然后点头如捣蒜,医圣说的对。这不是她以前生活的世界,不是靠讲道理能行得通的。 【请所有的族人,不论你在哪,用什么方式,不论是网络,电话,甚至直接敲响邻居家的门。 不等他们质问,方别已经十分干脆得动上手了。一记右勾拳,行云流水,势如疾风。直接干翻了他们当中的一员。 王上收敛起肉眼可见的开心,带着整个族人来到母树下,对着付清明高声唤道,“多谢泽恩大人!”王上微微低垂着头颅,双手高于头顶,其他族人皆跪在下面,真诚的感恩。 202 苍穹之境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主人,逐溪和楼伽还在昊天塔里面,没什么问题吧?”幼娘弱弱问了一句,还将自己怀中抱着的神器给她看。 祖曦噎了一下,“你怎么把它们也带过来了?” “幼娘怕把主人的神器弄丢,不放心所以就一起捎上了……”看着祖曦越来越古怪的脸色,幼娘逐渐放低了声音。 昊天塔外有神器镇着, 不过陈学谦很清楚,此时还没有到魔兽世界最火爆的时候,等到开启40人副本熔火之心副本时,这款游戏的人气才会真正爆发。 可即便这般,在这个李家,他张郎仍然只是一个外人,真正的掌权者,还是那李家老太爷。 许父看见了宾馆咖啡厅监控拍摄的,许母和一位中东男子的会面,这位中东男子就是许母之前的情人,他是个艺术家,搞音乐的。 半空中,红芒连闪,六道两米高大,手持青色长剑的人影从天而降,瞬间杀至。 有时候你并不需要讲很多,只要耐心地去听,就是一个理解、接受、赞同别人的态度。别人有时候并不需要听什么大道理,只要你会听就可以了。 许璇端了茶点过来:“聪明人,这次翻船的感觉怎么样?”坐在苏诚边上木沙发扶手,拿了苏诚杯子喝茶。 端过来后,先是试了试,的确有些烫,不过也在接受范围,而且这会儿的确是渴了,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端着酒杯就找了上来,眼看着这都能当自己爷爷的人结结巴巴的给自己敬酒,然后还不等张杰反应过来,老头闷头就把酒杯里的酒水倒进了嘴里。 他们来到了300米的高空,陈沫想低头看看下面有多高,搞死的是他的墨镜掉下去了。旁边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他,而且他苍白的脸色也已经暴露在旁人的手机摄像头当中了。 纳兰芷婷对沐枫极其无奈,一旦沐枫这个腔调,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长叹一口气。 其实他们在询问关山虎到底有没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的时候,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作为成年人,谁也不会迷信什么学习方法,如果方法有用的话,那全国的高中生将都会是高考状元了。 可惜会上没有人支持千叶参谋这个可笑的真相,以为千叶参谋是在搞笑,之后吉欧基地有人过来跟千叶参谋讲了一句悄悄话,千叶参谋就赶紧告辞回了空中基地。 更犯规的是,全新的六道轮回印,虽然在天意运转的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他没有获得掌控轮回之权,但是张虚圣魔化的六道轮回印,已经被他重新净化收回了,某种程度上,其同样可以御使轮回的一部分力量,而且更加灵活。 空桑山的山脚并不似顶峰那般可怕,反倒是绿草茵茵,霎时可爱。 “我梦,你在干嘛呢,赶紧回话。”石室先生总算想起他们还有一个我梦作为杀手锏。 究其原因根本,还是在转轮盘对六道运转的扰乱上,混乱的轮回之力所造成的力量,几乎呈几何倍暴增,也难怪他计算错误了,毕竟对于轮回之力,他也实在参悟不多,在没有亲眼见到过的情况下,他也难以做出推算。 “不,是她主动请旨进去的,她说,她罪孽深重,不配居住华丽的殿宇,所以请旨入冷宫。”景王淡淡地道,其实皇帝早就想办她,但是奈何她是僵尸,动不得她,她自动请旨入冷宫,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203 终章(一)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有魔族小孩眸光一亮,指着楼伽转头和他父母道,“是圣女姐姐!” “来,快过来,没事的。”楼伽还在温声和那些目露迟疑的族人说着,她身后那些已经将魔气散了大半的魔族人也纷纷走近,以自身完好来向他们的同族证明。 他们原本周身肆虐的魔气逐渐散尽,也逐渐显露出原本的面容,和其余五界中的 “娘娘,抱着这里跟这里就可以了,皇子殿下出生的早了些,不过看着个身型也算是足月了。刚才哭声也很洪亮呢!”解媞莫把皇子慢慢的交给太后,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这个孙子,别提多开心了。 “可是……”苏然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打断了——她被庄梓箫一把抱住,头埋进了他的胸口。 他们没在这里买什么大件的东西,大件在五交化已经买的差不多了。 懒惰说到点子上了,这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是因为在镇上久远的历史中,从未出现过拥有那么强大力量的抚心铃,也从未响起过能让“善恶终止”的铃声。 时间越是接近十二点,阳光便越发的炽热,观赛台上的人们顶着这般烈日,渐渐的,他们都感到越来越口干舌燥,一声声哽咽就如同一股股海浪,从观赛台的一端荡漾到了另一端。 “诺儿!去给阿珏敬个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太皇对刘亚诺说道。 她想伸手去摸摸后脑勺,这才发现双手是已经被捆了起来。手是被铁链锁着的,她一动就发出了哗哗的响声来。 而西方社会的石油国有化起因在现在看来非常奇葩,1922年,阿根廷空军司令的飞机要起飞,而外资石油公司以空军未付现金为由不给飞机加油。 “你自己钻过来的。”戴先生面无波澜的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在这期间,三个一米九以上的壮汉就盯着王子彦,看着他在那里忙忙碌碌。 苏晓摇头晃脑的看着身后一排排沉默的猪妖军团和她们逆向而行,在那一片不算特别狭窄的地带默默的又用鼻子拱出了一道并不算是深厚的沟。 大北斗对面是仙后星座,仙后座由五颗星组成,形状有时像一个倾斜的M,有时像一个倾斜的W,取决于它在星空中的位置。北极星就正对着仙后座中间的那颗星,北极星到大北斗和仙后座之间的距离差不多等同。 没想到,高世巍这会儿也给了他们一次表演机会,一时间,这饶是他们都是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陈玉听呆了,她反驳不了哥哥的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陈宇深邃神秘,仿佛经历了很多。 “妍儿,和你推算的时间差不多,看来城中的搜查果然是严密的多了。”苏梓轻声说。 要不是医院给他们升级过病房,再加上周安雅请他去那顶配的病房看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医院有更高级的病房呢。 陈宇居然和王嫣然说离婚?!还有这种好事,她还担心不知道怎么踹了陈宇呢,机会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王老黑说着目光不善的看向蛇花子,因为这里只有他可能和我动手。 不过他不能再给那些人嘲讽他们的机会,他必须要带陈玉好好打扮一番。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周凤雄竟然越看越入神,足足五分钟后才回过神来。 说着要去拿‘花’瓶的人,最后从厨房最上方的储物柜拿了两个高脚杯过来,三两下把酒开了,就意思意思倒了一点。 204 终章(二)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昶乐都继任妖皇之位了,怎么这么不稳重?”祖曦捏了捏眉心,“他们在哪儿?” 逐溪心道,您家那位神尊都好几万岁了,也没看出了多稳重啊…… 想是这样想,但他可不敢说出来,只乖乖回了一句,“西荒。” 祖曦正巧也处理烦了这些杂务,撂下一句话就溜了,“本殿还有要事,剩下的就劳 简以筠侧过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还在跟何沐泽通话,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车欠绵绵的舌头一下下在她掌心轻滑,那双好看的眼睛闪烁着勾魂摄魄的光芒,瞬间又把她搅和得意,乱情迷。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加上手机防窃听效果很好,虽然同处车厢内,简以筠却完全听不到什么。 “还不上来?我腿可都要蹲麻了。”庄先生挑着眉头回头看我,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凌夜枫的语气一直都不是很好,这上别扭的男人,明明是在帮司机师傅和他的老公,为什么这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儿呢,好像人家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而我,一直以为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主儿,我也是一个霸道的人,只不过不没轮到我露出霸道的一面而已。 唐婉昀听到韩振汉叫自己,缓缓的回国头,也不说话,抿着嘴,抬了一下眉毛,示意韩振汉自己在听,那俏丽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喜欢。 我垫了垫手中那很沉的玉印问:“它怎么办?”这么大,我身上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兜来装它,难道一直就抓在手上? 正在销售部忙着,那名暂代张经理职位的销售主管开完例会回来了,他脸色不太好的把杨梅叫了进去。 “这儿你们自己安排,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知道孔力的想法,他主要是想确认是不是灵异事件,如果是的话,就交给我了,但现在我只是现一丝鬼气,不敢确认是不是鬼在作祟,只有放线钓鱼了。 植耀威刚刚那瞬间是有些冲动,他听到林双喜的消息,他觉得自己心中某处好像又腾出了希望,现在清醒过来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控。 毕竟有可能是人为的,也有可能仅仅是因为这一场意外而导致的。 慕容冲侧头望着窗外,半晌没有动静。沐弘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天空碧蓝,一朵白云悠悠飘过。 后来紫萱也来了,太后给了她一个闲职,不怎么差使她。她以前说她家和建宁公是亲戚,我们还不相信,这么看来倒是真的,不然太后不会这么照顾她。太后与建宁公的事,我是来了以后才知道的,不敢问也不敢说。 “唔。”展怡芸嘴里塞着一块流沙包,不方便说话,但是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宁瑶瑶,仿佛在说:我不知道。 “咦,怎么气氛怪怪的,这不是叶雨寒的车吗,发生啥事了?”王枫才走一会,冯云便拎着个桶进来了,而桶里好几条硕大的鲫鱼也在活蹦乱跳着。 整片大陆的观众,千百条评论在这一刻,已经淹没了战网的屏幕。 程宛宛亦是不甘心的揪住了自己的袖子,一张脸上再难以维持住笑意。 回到了公司里,大家对叶明昭的态度也不尽相同,有的人更加谄媚,有的人则保留着自己的清高,不愿意向叶明昭低头。 “雨寒!雨寒!”在跑了几步后,王枫突然手上一松,一直牵着的叶雨寒却是不见了,这也是使得他脸色大变,接着马上停了下来。 205 终章(三)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澜苍被劈得喉头一哽,顿时没了声音。 “狐狸!你、你怎么样?”月沅焦急问道。 澜苍顺势倒在她怀中,有气无力说了一句,“……应该是不大好。” “啊,那、那怎么办?不然你还是下去——” 一句话没说完,又是接连数道天雷哐哐砸下,这回澜苍根本不用装了,确实是虚弱得连开 现在才不过六点多,言优以为自己已经起的很早了,不曾想,他于她更早。 “占哥,你这赚钱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这就是二十亿到手了。”那世杰开车的手都有些颤抖,在冯府他一直在努力压制自己。 李唐郡主看到了李道长的才学和本事,就很认真的正式请他当了孩子们的老师。又给道观施舍许多的东西。 走了一大段路,言优挽着墨以深正准备往回走时,突遇一位从角落里窜出来的不速之客。 又有人弯着腰,蒙着脸,低着头,敛着眉,目不敢抬,也不说话,哆哆嗦嗦的双手捧上来一个卦签,要李驸马看看。 看着他们又要再战,我忙着离开,本想回去却听见后院有人在呼救。 “我敬您一杯,我干杯,您随意。”那人举着酒杯,董风辞勾着唇角,抬起酒杯,微微意思了一下,说实在的,这才刚刚开始,她可不想就被灌醉,前些日子已经醉酒,可没少吃亏。 就在此时,金龙皇上带着皇后呼伦格尔,陪伴着萧太后,后面跟着耶律鹿鸣老王爷,萧元帅,后面还跟着长公主和她的三个妹妹,另有李燕山,李琨山二位王子,李明月李华菲二位郡主,按着辈分,尊卑顺序走进了道观。 当地晚上10点,飞机准时起飞,于临海市当地时间11月2号凌晨2点到,准备连夜打车到海动实业外面,找个酒店稍微打个盹,等到早上八点,在亲自去拜访海动实业。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神情如痴如醉,高长恭皱起了眉头。他衣袖一甩,大步跨了进去。 还好的是,他需要的时间并不多,只要全队人爬上山坡那就万事大吉的,现在他也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了。 孙平,从这个名字推测,他是许国远枝公族,但谱系距离现在的国君很疏远了,以至于他去掉了“公”,称孙平。从他还拥有自己的姓可以看出,这人的家庭,还没有像扬那样败落。 此诗以一个媵的口气,以“江有汜”起兴,反复申述:不让我陪嫁,你会后悔的。 此时,历史已经严重的脱离了原先的轨迹,原来历史当中晋楚第二次“弭兵之盟”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赵武的“城下之盟”。而这份“城下之盟”是祈午与张趯通过艰难的谈判争取来的。 而缪尔卡丝所率领的黑锋骑士,从某一方面正在实践着安洁拉的风格。 回去的路上,王海想着是不是该炼丹了,现在有了真火,再加上一些十年生的野生药材,应该能炼制出最低级的真正的丹药,而不是熬制药丸。 听到明玉的话后,白牧童子与明玉躬身行礼:“是!”随后出了草屋去迎青青鸟仙子。 纣王与云中子谈讲多时,已是厌倦,袖展龙袍,起驾回宫,令百官暂退。百官无可奈何,只得退朝。 因为是灵魂状态,莫莉莎想着直接降落到城镇,凭依一些本地人打探消息。 206 番外(完) - 为神明折腰 - 赵行 蝶芜听到这一特大喜讯之后,当即跑去找了昶乐。 “这是真的吗?祖神说我们妖族以后只要潜心修行,也能成神?!”她因为过于激动,连嗓音都不住颤抖。 “嗯。”昶乐斜倚在榻上,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 “啊啊啊啊——”蝶芜忍不住尖叫出声,那从今以后,他们便与仙族一样了,好想知道, 这一现象一开始就引起了其他地方的守军的注意,但是没有上司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要突围。但是其后台湾大军的举动,让他们明白了,这是有人开城投降了。 允许中华帝国在另外的五个地点拥有建立商业口岸,在这些地方,中华帝国可以维持不超过一万人的军队。中华帝国的国民拥有居住,经商权。 顾眉景摁响门铃,迟迟没有人来开门,她不厌其烦的又摁了一下,准备再摁一下,门唰一下从里边拉开。 “眷念之情!呵呵,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还有所眷念,但是对这个大明朝廷,我是一点眷念之情都没有,甚至是厌恶之极。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我们立刻杀回羽化宗,夺得重宝!”方寒说着就要冲出去,一雪前耻。 “他怎么会认得阿喜?”坐在龙座上的梁铄皱紧了眉,语气阴暗地问。 匹旮族,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个势力最多也就那么一两个灵师高手,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低估这个势力了,他们绝对不止一两个灵师武者那么简单,从之前的刚嘎大师那里就能看得出来。 “义父,傅凡星那个王八蛋追来了!”李朝钦一脸是血的跑了上来,哭着喊道。 刑天暴龙面容悲愤,似乎非常的后悔,刑天暴龙是亲身经历过那一场战斗的,其中的很多关隘也许比许老还清楚。 百姓手中有了钱,自然要为家里添些家具,为自己的家人添些衣服什么的。有些新cháo一些的人,更是买了那些以前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香皂,镜子,甚至是自行车这类东西。 对章惇来说,赵孝骞是妥妥的自己人,而且是废旧复新运动的领头人。 “张公公,我爹和我哥都晕倒了,您看着行刑的事能不能缓一缓?”宋初雪凄凄艾艾的柔声道,其实她已经看到了自家哥哥和娘亲微微颤动的眼睫毛了,看来她们是醒了,是想逃避责罚。 那真是一个无比屈辱的年代,不是没有勇于牺牲的英雄,只是他们拼尽了全力,却仍然无法靠手中的刀剑击败火枪。 如果半个时辰内能出城,洪水大约只淹到胸膛部位,大家不会淹死,出了城后,逃生的机会便大了许多。 不过……对于五常副本来说,千人规模完全不够看,也根本体现不出副本应有的魅力。 主厨拿起菜单看了一眼,眉头挑起,伸出脑袋看了眼窗口外那正离去的侍者,嘿嘿笑了笑,一双粗糙的大手下意识搓了搓,笑容逐渐灿烂起来。 期间,南辰和左泽两人去看了一眼之后房子,也动了自己建房的心思。 赵孝骞的意见不重要,哪怕他是“赵半阙”本阙,也要配合家族的宣传。 那股难以忍受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顺着他的每一颗细胞,沿着他的血脉流淌。这痛苦强烈得仿佛要将他撕裂成碎片,一瞬间泯灭了他的灵魂。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