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母?我们不约 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对这个世界的整体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目前也分析出几个有嫌疑的主角人选,剩下的就是怎么去接近他们,确定身份了。凌琳趴在窗边,左手托着脑袋,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古色街道,“哎,古装长袍啊,看多少天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啊……”凌琳叹了一声,右手有意无意的敲打着窗框。 “咚咚”正数了十五个街上穿红衣服的人,房门突然被敲响,“陆先生,到时间看诊了。”门外小二的声音响起。 转头看向门口,无声的叹了口气,无力道:“知道了,就来。” “诶!那小的就先下去了!”小二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凌琳整了整衣裳,又轻叹了一声,才开门出去。 “咳咳……咳咳……”刚到楼梯口,就听得老妇艰难的咳嗽声,凌琳不自觉的再次叹息一声。 “陆大夫!您就是陆大夫?还请帮帮的我老母亲!”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二话不说就跪倒了凌琳身前,“一个铜元我们有!”中年男子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递到凌琳面前。 凌琳看着身前穿着破旧,面黄肌瘦的父子,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已经骨瘦嶙峋,双眼浑浊,不住的咳出痰的老太太,将中年男子递出的手推了推,“我收不了。” 中年男子一怔,眼里立刻有了浑浊,压着他的儿子便开始磕头,“陆大夫,我知道我们银两不够,只要您愿意为我母亲治病,我李大树愿一辈子为您做牛做马。” “陆叔叔,我求求你……”那四五岁的小孩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爹狠狠的打了屁股,“乱喊什么!喊陆大夫!” “陆大夫既然说了不收,就该到我们了,我们还赶着回去接客呢!这都已经等了一个三个时辰了!”一个画着大浓妆,穿着清凉艳丽的女子尖着嗓子不满道。 “就是!你老母病的这样重,到医馆里去不消十个金元根本没人接,陆大夫虽然好心一铜元便会出诊,但也要看病情的!”另一个装扮类似的女子附和道。 “对呀,再说,你自己带你老母过来也就算了,还要带个孩子来占名额,就是想用苦肉计来逼迫陆大夫!”又一个大浓妆的女子竖着眉一脸的不忿。 “就是!就是!” “你老母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救不救都一样,别来为难陆大夫!” “就是!平白占了三个名额,还不如把这机会让给比你们更需要的人!” “就是!” …… 围观的人群都是站在凌琳这一边,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李大树。 李大树和李家小儿的头埋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抖动,李家老太还是不住的咳,黑瘦的脸上隐隐现出红晕。 “吵。”凌琳眉头轻皱,盯着地上不抖动的幼小躯体,吐出一字,酒楼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凌琳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目光落在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红衣女子身边的青衣女子,她明显是与那三个女子一道的,都是身着似遮非遮、引人本能的衣裳,但面容稚嫩,未施粉黛,长相虽不算出色但也称得上清秀,与那衣服真的不搭,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与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清纯不做作? 凌琳注意到她,倒不是因为她良家女子的长相在浓妆艳抹的衬托下尤为突出,而是在众人攻击李家父子的时候只有她默不作声,目光关切的盯着李家老太。 ‘是个善良的人。’凌琳在心里这样对她定义。 “我只是不收你银两,并没有说不帮你母亲看病,只是这病我看不好。”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凌琳示意身旁的小二将李大树扶起来,自己弯腰抱起了瑟瑟发抖小小李。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陆大夫愿意给我母亲看看!”李大树有些兴奋的又想下跪,一边的小二制止住了他。 凌琳没再看李大树,只是将双手架着的孩子举高了些,“喊我陆哥哥。”手里的孩子跟上高中时偶尔背的书包差不多重。 一直落在凌琳身上的数十只眼睛霎时睁得老大。 小小李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被架在半空动都不敢动,瘦的有些突出的眼睛盛着恐惧,怯怯的看着面前温和的脸,“陆……陆哥哥……” “诶。”凌琳应了一声,将小小李放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小李不安的看了李大树一眼,李大树眼里闪着希望与鼓励,微微点头,“我叫李小狗。” 人群中响起一声轻笑。 “……”凌琳无言的看着小小李,贱名避灾?“呃……有没有考虑换个名字?” “噗”那个人再次笑了一声。 “我……”小小李支支吾吾的又看了李大树一眼,忽然正色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仰父母之恩,领父母之名,自当心存感激,岂有嫌弃之理?” “……”不简单啊这小孩,这样的家庭情况不可能有书读,可是这般教养……难道这李大树不是一般人? 惊讶的不止凌琳一个,周围看戏的也都是一脸意外。 凌琳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一脸希冀与感谢的李大树,“小……小小李这话说的很溜啊!”凌琳喊不出“小狗”,无缘无故的骂人不符合自身的高素质。 李大树先是疑惑的看了凌琳一会,虽然不太懂陆大夫的话,但大概是在夸自己家的小狗,连忙咧开嘴笑着解释道:“小狗从小就喜欢读书,我无能供不起他,但他还是天天趁着没活的时间到学堂偷听,已经被学堂的夫子警告了很多遍,甚至还被学堂的学生打过。”李大树的脸上流过一抹哀伤,“不过,小狗现在没有再偷听过了,因为他奶奶…….” “嗯,知道了。”凌琳打断了李大树的心酸史,她知道穷人是这个世界最不缺的人种,穷人有一百种惨法,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她没有锄强扶弱的圣母情怀,她现在只想回去。 “我说过,不要叫我陆大夫,”凌琳走向李家老太,接过她手里的号牌,掰开她的嘴瞧了瞧,“我不是大夫,只是这‘好聚酒楼’的算账先生,也只会根据你们的病症大致开个方子,有用没用全看你们造化。” “我会治的病极其有限,除了风寒和风热,其他的方子我都是随便开开的,大抵能减轻一些症状,能不能根治我就不知道了,李老太的病也一样。”凌琳用小二早已准备好的纸笔给李老太开了个清痰止咳的药方递给李大树,“我开的方子用药不一定全,所以我建议有条件的还是去正规医馆比较稳妥。” 众人沉默,但也有人眼里放出异常的光亮。 李大树千恩万谢的接过,又准备下跪磕头,凌琳连忙示意小二阻止,自己则拉过被李大树牵着准备一起下跪的李小狗,“当然,我虽是随便开出的方子,但绝没有药性相冲或对患者体质有特别要求的药,平庸的人自有其中庸的解决之道,两分针对病症,八分温补滋养,这些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不想再说了。” 凌琳放开李小狗的手,看向众人:“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看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看病。” 一瞬间的静寂后便是全场哗然。 “陆大夫,陆大夫医术高明,绝非庸医。” “是呀,陆大夫,您昨天医治的王家娘子,今天就能下床了,明明卧病在床一个多月啊!” “陆大夫,您妙手回春,府衙大人蒙您两次相救,您何必总是这样妄自菲薄呢!” “对啊,陆大夫!如果您是觉得嫌钱少我们可以再加钱啊!” “是的,是的!” “没错。” “对对,我们加钱,两个铜元,三个铜元,不不,十个铜元!” “一个银元都可以,只要陆大夫肯继续给我们看病!” …… 其实,自从七天前定了看诊制度,每到看诊的时间酒楼便会爆满。这个国家的医生和医术都被垄断了,看病几乎是权贵和富豪们的特权,而那些医馆的大夫看病,都是闲人免进,生怕自己的医术被偷学,就连同一个病症配的药也不尽相同,让人摸不清到底哪些才是真正起作用的。说是大夫,其实更是大家族的成员,他们的医术只传族内人,极少的一些外族学徒,也只能学到如何辨别药材而已,连这些药材做何用都不清楚。据说只经由族内人抓药时,患者的病普遍好的快些。 物以稀贵,大夫这个行业被推至了极其崇高的地位,想要学医的人自然不计其数,却奈何无门无路。所以,一听说凌琳公开诊断,要来偷师的人自然将整个酒楼都挤满了。 一个月前,凌琳在好聚酒楼的房间清醒,一阵天崩地裂之后,下楼觅食时正好看到被鱼刺卡着喉咙一脸痛苦猛拍桌子的府衙大人,他身边的衙役只知道一个劲的拍他的后背...... 第二章 请喊我人才! 一个月前,凌琳在好聚酒楼的房间清醒,一阵天崩地裂之后,下楼觅食时正好看到被鱼刺卡着喉咙一脸痛苦猛拍桌子的府衙大人,他身边的衙役只知道一个劲的拍他的后背。凌琳犹豫了片刻,看着府衙大人已经红透的脸,叹息一声,吩咐一旁吓得丢了魂的小二拿了瓶最酸的醋来,一个劲儿的给府衙大人灌,等两边的衙役反应过来时,府衙大人已经缓过来,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的喝水。 “你给我灌的什么?”府衙大人泪汪汪的眼睛看向身边无语的凌琳。 三四十岁的人了,差点被鱼刺卡死,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嘲笑他,不过,带着随从的人应该也不能轻易去嘲笑,“醋。” “你灌我这么多醋?”带有细纹的脸全部张开,眼睛瞪得老大。 凌琳点点头,“嗯,不知道卡在你喉咙里的鱼刺有多大只能多倒了些。” “为什么是灌醋?”没什么特点的脸又皱成一团。 “啊?”凌琳没听懂。 “为什么不是灌白水?”眼里的疑惑是真的。 凌琳沉默了。 “你怎么不说话?” “大胆!大人问你话为何不回答!”衙役凶完便收到他们府衙的人的一记警告。 “你叫什么名字?”凌琳问。 “大胆……”府衙的叫嚣在收到府衙大人的白眼后咽进了肚子。 “赵飞山,你呢?”其貌不扬的中年大叔倒是很慈祥。 “路人乙。”凌琳随口答道,又指着他身后的两个凶狠的衙役,“他们叫什么?” “杨兵周武。”被点到名字的两个衙役,都不屑的瞟了凌琳一眼。 “这是什么?”凌琳指着桌上掉出的鱼肉。 “……鱼肉。”大叔虽然眼中流露疑惑,倒还是乖乖答了。 “那这是什么?” “筷子。” “这个呢?” “桌子。” 凌琳收回拍桌子的手,皱着眉看着中年大叔,“不是挺有常识的……” “大胆!” “大胆!竟敢对府衙大人如此无礼!” 两个衙役终于没忍住,上前欲擒凌琳。 凌琳机警的后退两步,盯着赵飞山,赵飞山摆了摆手,两个衙役便不甘的又退至府衙大人身后,一边退还一边用眼睛剜着凌琳。 “哈哈哈哈哈,小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我刚刚问的问题缺乏常识?”赵飞山笑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嗯,”凌琳点点头,“鱼刺和人骨一样主要成分是钙,醋酸能和钙发生反应继而软化鱼刺,这样你就能将鱼刺咽下。”凌琳发现自己说多了,颇为无奈的看着赵飞山。 赵飞山同样一脸蒙圈的看着凌琳,“你、你说什么?” “就是说醋能使鱼刺变软让你咽下去,醋还能把鸡蛋壳给融化了你知不知道?”凌琳未免他追问,一边引进下一个话题,一边坐在赵飞山对面的凳子上。 赵飞山也吩咐小二添了一双碗筷,“还有这事?” “嗯,不信你回去试试!”凌琳眼皮也没抬,自顾自的夹起面前的红烧肉。 “周武,立刻回去,按仁义兄弟所说的办。”赵飞山立刻便吩咐了下去。 周武走后,赵飞山跟凌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凌琳也没管赵飞山给她乱改名字。 “仁义小兄弟似乎不是我知国人?”赵飞山一双微弯的眼睛却似敛了无尽锋芒。 凌琳拿筷子的手一顿,自己穿的服装与其他人并无二致…… 赵飞山看凌琳沉默了下去,突然“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来,莫谈出处,我们干一杯!” 谁他丫先提起来的!“我不会喝。”凌琳没理他,继续吃菜。 “不会喝酒的男人会被别人瞧不起的!来,我为你满上!”赵飞山不由分说便拿起酒壶。 凌琳一个手快挡住自己的酒杯,“喝酒对身体不好,家里人不让。” “你家里人都不喝酒?你爹也不喝?”赵飞山不相信。 “我爹只有在应酬的时候喝一两杯。” “那不就结了!我们也不多喝,我就敬你一杯!”赵飞山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体内一种解酒用的酶都没有,喝酒对肝脏不好,而且我讨厌酒的味道。”凌琳也拒绝的彻底。 赵飞山又一次傻了。 凌琳发现自己词又用过了,连忙补充,“就是说我喝了酒不消化,对身体有害无益,增加身体负担。” “你……是大夫?”赵飞山的眼里闪过莫名的光彩。 凌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不是。” 赵飞山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副便秘的样子,扭动起身子,“哎呦,肯定是最近公务太多,我忙的全身疼,哎呦!” 凌琳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唱大戏的男人,为官者的心思可不是她能看破的,她还是个孩子……总而言之,多个朋友总比没有强,说不定这个大众脸的府衙大人还是重要的剧情者呢!分析利弊后,凌琳继续吃她的肉,无所谓道:“我虽然不是大夫,但缓解老龄人筋骨硬化的疼痛还是可以的,我哪天闲了去你家帮你按几下。” “好!说定了!”赵飞山重新笑容满面。 “……” 后来,凌琳才知道,赵飞山起疑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太有常识,她目前所在的知国对医术的控制,竟然到了看病要写推荐信的地步,没有推荐信那价格便百倍的涨。 但是凌琳还是不大清楚醋能把鱼刺泡软这样的常识跟医术有什么关系…… 反正两天后,赵飞山的鸡蛋泡软了,让杨兵过来接凌琳过府观赏,凌琳告诉赵飞山这醋蛋液有止咳化痰的功效,对他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很管用之后,又给他做了个全身按摩,一起喝喝茶,下下棋,一不小心就成了朋友。 然后凌琳又打着府衙大人的名义,在好聚酒楼讨了个账房先生的职位,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两个铜元,以这边的物价,一个铜元就能让这一个月顿顿吃好喝好,普通的农民,一年的收成大概才能赚两个铜元。知国建国不足二十年,长久的战争,百废待兴,虽然已经步入轨道,但有才之士紧缺,所以对知识分子的厚待很明显。 在这里似乎认个字便已经很了不起了,酒楼老板也堪堪只识得几个字而已,酒楼的账目每个月都要花十个铜元请学堂的教书先生清算。一般的店铺是请一个识字的一个算术的一起做账房先生,因为两项都会的人是不愿意屈尊做什么账房先生的,他们要么学医,要么考取功名,再不济也能做个学堂夫子。 好聚酒楼的郝老板也正在盘算去找个会算术的人,凌琳的自荐让郝老板喜不自禁的同时又有些疑虑,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只做一个账房先生?奈何又有府衙大人的推荐书在,他也只能顺水推舟,以后出了问题,好歹有个高的扛。 郝老板先让凌琳算了上个月已经清算账目,凌琳看了他收支记得特别混乱的账本叹了口气,动了动笔,理出了他的月收入金额和月支出金额,以及最后的总金额。郝老板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凌琳,反反复复的与教书先生所算的金额对了多遍,突然激动的一把抓住凌琳的手:“小陆啊!你这样的大才做账房先生真是可惜了,去做大官都不为过啊!” 凌琳看着一脸发现宝时兴奋的郝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越来越想尽快回去了,这里落后的文明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和优越感,算个加减法就能当国家领导了。在这边呆久了,对自我的认知发展很不好,再回去的时候可能真的要变成不知天高地厚、自尊膨胀的傻姑娘了。 郝老板似乎对凌琳另眼相看,本来说好凌琳既要记账又要算账的,后来竟是工钱不变,只要凌琳每晚每月帮他算个总账,平时记账还是由他来记。于是凌琳白天就坐在酒楼里,吃着公费点心,听酒楼里这些权贵富豪胡吹乱侃,晚上偶尔到赵飞山家里蹭个饭下下棋,回来花个十分钟做完郝老板布置的家庭作业,她为了方便,给郝老板画了格子,做了模板,收入一张纸,支出一张纸,让郝老板以后照着这个格式记账,又赢来了郝老板一夜的赞叹声。 因为太闲,睡的又早,凌琳竟养起了每天早上绕着唯街跑步的习惯,跑半个小时,在心仪的小摊前吃个早饭,再慢慢悠悠的走上一个多小时回去沐浴,除了没有抽水马桶和上厕所要站着之外,日子过的不能再舒心。 可是就在凌琳专心分析自己每天听说书似的收来的情报,分析哪些人可能是主角时,不知道为什么,不到半个月,自己的名头在唯街竟然传了个遍,好多人开始亲切的称她为“陆大夫”。 “我不是大夫,我不会看病。”凌琳一遍又一遍的跟过来求她看病的人解释。 “陆大夫,您不要怕,您有府衙大人的保护,那些医族不敢对您怎么样!” “对啊,陆大夫,您无偿为我们治病,我们也相信您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被医族收买的!” 凌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第三章 艾玛,这世道! 凌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知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什么了,“我真不是大夫,还有你头晕可能是因为气闷有些虚热,这几天回去拿菘蓝根煮汤喝,下地劳作时也带一壶,应该会好一些。” “菘蓝根?只要菘蓝根就行了吗?谢谢陆大夫!” “都说了我不是大夫!我是真不会看病!”面对一堆跪着的男女老少,凌琳有些窘迫的拉着小二孙水挡到前面,自己则想趁机溜出去,不料却被孙水死死拽住。 凌琳睁大眼睛,看着突然也对自己跪下来的孙水有些反应不过来:“阿水,你膝盖疼?是因为站久了?你先拿热水敷一敷,再敷点延胡索,晚点我再帮你按按?”凌琳试图扶他起来,却反被他一拽差点也跌坐到地上。 “陆先生,您明明就是大夫,为什么不肯承认呢?”孙水突然一脸哀怨的看着凌琳。 孙水长相清秀,又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想想现实世界那一堆油头满面、叛逆暴躁的孩子,再对比眼前这个,凌琳心里竟莫名升起一股怜惜之情,不知不觉中放柔了声音,“阿水,我真不是大夫,我从来没有帮人看过病。” “陆大夫,你为什么要骗大家呢?”孙水急的要哭,“前几天我奶奶煮馄饨时不小心烫伤,是你帮她治好的!” 凌琳心里千万头草泥马飘过,谁做好事留的她的名! “对啊,砍柴的吴叔也说他被蜜蜂蜇了肿了老大的包,你让他用皂角水泡,果然两三天就好了。”一个妇人抢话道。 这回凌琳有印象了,她刚开始决定晨练的那天,不小心撞到一个大汉,她看大汉手臂上有个包,问被什么蜇的,他说是刚被蜜蜂蜇的,蜜蜂蜇的,毒素是酸性,拿肥皂水洗洗,抹抹牙膏也就行了,这都是常识。凌琳知道这里洗衣服洗澡都用皂角,就让他回去用皂角水试试,这也算治病? 凌琳现在凌乱了,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解释了,“这个……这个不算病,不洗也能好的吧。” “运气好的七八天便能消肿,运气不好的化脓割肉也是不定的。”一个老伯说道。 “……”这难道就是医术不发达时代的苦?凌琳突然也想起来孙水说的是怎么回事了,“孙水,孙记馄饨是你家开的?” “是的!陆先生想起来了?”孙水眼里放光,“不说我奶奶,就拿昨天郝掌柜来说,他喉咙疼,这是要得风寒的前兆,您让他喝柴胡水,今天不就稍微好些了吗?” “他是风热。”凌琳无语道,“还有别夸张啊,哪这么容易好,他身体那么虚,不喝个三五天不会有效果的。” “咳咳……”郝掌柜在一旁尴尬的咳了两声。 “另外你奶奶我也没帮她治病,只是她烫伤的时候,我正在一边吃早饭,拿着她的手浸了会冷水。”凌琳挣开被孙水紧握的手臂,转身看向郝掌柜,“老板,你还不把人请出去,今天不营业了?” “这……”郝老板面露难色,“这还早,陆先生可以先给他们看看也不迟。 “哎,要我说多少次,我真不会看病,真的没给人看过病……”凌琳无力的看着郝老板。 “陆大夫!你刚给大牛看了病,怎么还总说这样的话!” “就是啊,陆大夫,您不止让我奶奶浸水,还让她搽了黑豆汁!” “……”浸水跟搽黑豆汁……有什么强调的必要吗?虽说我有个老中医爷爷,但对一般人来说这都是常识啊…….是常识!不是治病!我不是学医的!我没有继承爷爷衣钵的打算!我也没救治过人!凌琳在心里咆哮了千遍万遍,嘴上却说不出来,半个月的生活让她知道,她的常识到这里就是文明,是技术,是稀缺……但她真的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路人乙,找到主角们后,顺顺利利的回去完成学业。 就在凌琳一筹莫展的时候,赵飞山的出现给凌琳带来了一抹阳光。 凌琳示意赵飞山带着自己突围时,赵飞山却在两个衙役的护卫下绕过人群,找了张方桌大刀金马的坐了下来,点起了单:“一份红烧排骨,一份水煮牛肉,一份酸菜鱼!” “好嘞!大人您稍等!”郝老板应了一声,“孙水招呼起来!” 孙水看了看郝老板,再次紧紧抓住凌琳的手,恳求道:“陆先生,您就帮乡亲们看看吧,我们无钱无权,生了病扛不过去也只有等死的份儿,陆先生既不在乎金钱,又不在乎名位,是个仁义之人,足担仁义之名,既已救助那么多人,为何如今却来拒绝呢?” 凌琳心里有些不爽,自己这是被“道德绑架”了?甩开孙水的手,走到赵飞山面前坐下,背对着身后那些个跪着求医的人,“第一,你们无钱无权的现状并不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似乎不需要为此负责;第二,我并非仁义之人,看得见,帮助了,是因为我乐意,看得见,不帮助,也是我乐意;第三,谁说我不在乎金钱了?第四,既然是你们有求于我,结果自然也是有两个选择,对此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被拒绝和被接受,所以为什么我不能拒绝?第五,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大夫,不会治病,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只要知道现在的结论是,我不会帮你们治病就行。” “好好好!说的好!”赵飞山一脸满意的鼓起掌,收到凌琳白眼一记。 “陆先生是有大文化的人,我们自然说不过您,可是……” 孙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郝掌柜拉起来打断:“好了,刚刚我亲自到厨房下了单子,这么久,菜都快做好了,你还在这说说说,还不快去把菜端上来!” 孙水一副不想走的样子,郝掌柜气极,重重的推了他两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大厅一片寂静。突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跪行到凌琳身后,声音带着哭腔:“陆大夫,求您行行好吧,我家小儿从前夜开始便高烧不止,昨天还知道哭两声,今天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孩子的爹在外打工,若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怎么给孩子他爹交代啊!” 凌琳皱了眉,转头看了一眼灰色襁褓中的婴儿,妇人也有意将孩子往凌琳这边递,小孩嘴唇发白,脸色也发白,头发也是营养不良的枯黄。 “陆先生,你就帮帮王婶儿吧,我随便摔个跟头你都心疼我,帮我包扎,王婶儿的孩子还那么小,还等着王叔取名字呢!”孙水在端菜上桌的间隙,又开始不停的劝。 凌琳回头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眉间叠起更高,“我治不了,小病小痛我可能有点办法,这样的,”看了一眼惨白的婴孩,摇摇头,“我有心无力。” 妇人开始疯狂的磕头,神色近乎崩溃,“陆大夫,陆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我有钱的,我们家还有两个铜元,都给你,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我家二蛋,求求你!”妇人又转了个方向对着赵飞山拼命的磕,“赵大人,赵大人,您为官清明,又同情我们这些百姓,求求您劝劝陆大夫救救二蛋,我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凌琳来这里之前,最讨厌的便是这心酸的场面,来这里之后,看到了天刚蒙蒙亮便已经开始叫卖的老头老太,哆嗦着腿还在倒夜香的李老头,做针线活时为了省香油钱手都快戳烂了的冯家媳妇,还有街角屋檐下那些衣不蔽体脏的看不清面貌的老乞丐小乞丐,看多了,习惯了,也麻木了,可是鼻子总会突然酸酸的,凌琳讨厌这里。 “行了,别磕了!”凌琳没有控制住,一拍桌子站起来吼了一声。 妇人愣住了。 “我说了我治不了便是真的治不了,我不是商人,不会什么以退为进,是我的能力有限帮不了你,不是我不愿意!”凌琳一把搀起地上的妇人,“所以你磕再多的头也没用,你磕的头多了也不能让我学会怎么去治一个重病将死的婴儿。” “不!二蛋不会死!不!你这个庸医!”妇人疯了似的挣脱了凌琳握着她的手,抱着孩子便往门口奔,“你这个庸医,二蛋不会有事的,二蛋明天就又会笑了,我们家二蛋最喜欢听娘亲唱曲儿了,走,娘亲这就回去给你唱……” 众人看着妇人离开的背影,脸上尽是无奈和悲伤,有的女人已经开始偷偷的抹泪。 “陆大夫不要见怪,王婶儿年纪这么大了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孩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孩子大概是没救了,可是又想着,说不定陆大夫真的有什么……”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大人!”杨兵焦急的喊声。 凌琳将目光从门口收回,转头便看到脸红的发紫,已经开始翻白眼的赵飞山,“中毒了?” 凌琳看了看桌上的肉类,又看到赵飞山面前堆着的小山似的骨头,总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第四章 休想改变我的性向! 凌琳看了看桌上的肉类,又看到赵飞山面前堆着的小山似的骨头,总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大胆郝富!竟然敢毒杀府衙大人!快把解药交出来!”杨兵三两步便将已经吓得瘫软的郝老板捉起来推至地上。 来求医的众人,也都哆嗦着身体,不敢动。 “大人明察,小人没有,不是小人!就算是再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哪!”郝老板连连磕头告饶。 “行了,周武你别拍了,你家大人快被你拍死了……”凌琳推开一旁手脚无措只知道喊着“大人大人”一个劲儿给赵飞山拍背的周武,自己掰开赵飞山的嘴,伸手进去压着他的舌头,又往他的喉咙眼抠了抠。 “呕——呕——”赵飞山吐了几下,终于把卡在喉咙里的骨头吐了出来,“啊,终于活过来了,仁义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 赵飞山向凌琳抱拳。 凌琳无语的看着赵飞山,“孙水,给我打水洗手。” “诶!”孙水看着凌琳的眼神有些着迷,殷勤的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凌琳扶起还瘫倒在地上的郝老板,趁机把手在他身上擦了擦,“现在时间不早了吧,你看外面站了这么多人,应该都是来吃饭的吧。”凌琳指了指门外一堆看热闹的人,转身便向楼梯走去,“孙水,水送到我房里来!” “陆大夫!陆大夫!”楼下求医的人急切的呼唤。 “仁义小兄弟不一起吃?”赵飞山也招呼道。 凌琳回头,颇为嫌弃的看着桌上的肉类,“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你早晚比郝老板还富态,我看你不是被骨头卡死,就是肥死,离中风脑瘫也快了。既然你说我救了你两命,报酬我也不多要,就一个银元吧,我看你反正有钱也没命花了。”凌琳说完便转身上楼,不再理底下那一声声充满感情的呼唤。 后来陆大夫的大名便冲出了唯街响遍了整个旭日城。 有人说,陆大夫与府衙大人交情匪浅,说是生死兄弟都不为过,陆大夫敢当众府衙大人去死,而府衙大人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有人说,陆大夫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大能,随随便便便治好了李老头骨痛的顽疾,冯嫂子的手也没以前抖了,三两下便将濒死的府衙大人救活了。 有人说,陆大夫是世外仙人,虽然是十七八岁的面貌,可实际上却有一二百岁,所以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术还高明,只是脾气古怪了些。 郝老板在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很配合的去添了把火,“陆先生算账从来不用打算盘的,眼睛一看结果就出来了,陆先生定是能窥得天机之人,不但如此,陆先生还看的出我出恭有碍,随便给我开了副汤药,便解决了我多年的心头之难啊!” 有了身边人的证实,那些被添了无数把火的说辞变得可信,堵凌琳的人越来越多,除了穷人也有富人,甚至一些达官显贵,还有医族的人。有的求治病,有的求算命,有的来招拢,有的来威胁,更甚者竟来寻求长生不老之法! 烦不胜烦之际,倒也有些收获,凌琳发现说神给她的这具身体是有武功的。 某日,在躲求医者的时候,被四五个壮汉拦在巷子里,说是要废掉凌琳的一双手,看她还敢不敢随便给人治病。凌琳又急又怕,心里还特别冤枉,这关她手什么事,大多数时间她是在用嘴治病,呃…准确一点是用“话语”…… 壮汉动手时,也许是惊惧到极点,凌琳爆发了惊人的武力值,简简单单便将五个壮汉给撂倒了。而恰在她撂完人之后,赵飞山领了十几个衙役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一脸惊悚的看着地上嗷嗷叫的几个人。那一刻,凌琳知道,自己除了不能当路人乙之外,似乎还被动的搅进了某些团体的纠纷,而赵飞山,这个总是一脸笑意看不到底的人,就像她结交时想要利用他一样,他对自己也有别的打算。算计什么的最讨厌了,她要离开这里! “我是来拿诊费的,三个银元。”凌琳被小厮领到了正在与夫人在院中赏月的赵飞山身前。 赵夫人从藤椅上起身,对凌琳褔了一褔,“陆先生。” 凌琳也还以一揖,“夫人。” 赵夫人点点头便退下了。 “晚饭时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原来是蓄着力要来讨账,”赵飞山笑着坐起身,“只是七天前不还说是一个银元吗,为何成了三个?” “利息。”凌琳坐上了旁边之前赵夫人做的藤椅。 “你这利息普通人还真付不起,”赵飞山垂头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你也知道,我为官清廉,一年的俸禄才堪堪一个银元,府中还有几十口人要养活,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 凌琳静静的看着赵飞山痛心疾首的样子。 “但也正因我是个正直的官员,你救过我命,我自是不会赖账,这样,听说你还未婚配,我将小女许配给你怎么样?” “卖女儿?我不是人贩子,你先把她折成现钱再给我。”凌琳无动于衷。 “行,那我给你三个银元,再把女儿嫁给你,这样如何?”赵飞山一副做了大让步的豪迈样。 “是你女儿好看,还是白家小姐好看?”医族白家与之前派壮汉打她的冷家不同,竟是请了媒婆上来与她说亲,想要拉拢。 “那还用说,我女儿的相貌自是胜那什么白家小姐前辈万倍。”赵飞山眼里闪着自豪的光芒。 “哦。”凌琳点点头,“可我喜欢男人。” “……”赵飞山吃了屎似的表情,“什……什么?” “我说,”凌琳一字一字,咬的非常清楚道:“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你若有漂亮的儿子,我倒是可以考虑。” 赵飞山撑着藤椅的手一个没抓稳,险些头磕到上面,幸得凌琳抬手扶了一下。 “你…….你想干什么……”赵飞山惊恐的捂住自己的领口。 “……”凌琳默默的看着他,叹息一声,宽慰道:“你放心,我只对长得好看呃小年轻有兴趣,你这样的,”上下打量一下,“就算再年轻二十岁,我也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赵飞山放开手,神情依旧警惕,“所以……你对孙水那么好是……” 凌琳不觉的翻了个白眼,“我没有恋童癖,再说我并没有对孙水好。” “恋童?孙水也快十五了,你的模样顶多十八,莫不是你真一两百…….”赵飞山一脸细思极恐。 “我跟你是同一个物种……”凌琳懒得看他,在藤椅上躺下,“虽然我看起来小,但我今年二十一岁了,别废话的了,快拿钱。” “我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你可够了吧,前天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个姓吴的管家给你送了个小盒子,再再几天前,那个姓郑的财主不是跟你聊得挺高兴?再再……” “好了,是我欠你钱,干嘛总扯到别人身上去,这个习惯可不好,要改!”赵飞山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嘴脸,“张三,去库房让李先生支三个银元。” 院外领命的小厮应了一声。 “我准备给他们看病了。”凌琳仰头看着月亮,没有工业污染的天空格外清亮。 “你不是一直在给他们看病吗。”赵飞山也躺了下来。 “我那只是看到我感兴趣的人,说了我想说的话而已。” “那么多人,你看的过来吗?” “谁说过来求我的,我都给看了,条件我已经写好了让郝老板贴门口了。” “你在酒楼给人看病?”赵飞山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凌琳。 “不然嘞?要我挨家挨户的跑?”白了一眼赵飞山。 “我给你的三个银元够你开个医馆了。” 百个碎子兑一个铜子,百个铜子兑一个铜元,百个铜元兑一个银元,百个银元兑一个金元。平时凌琳吃的馄饨,量大肉足也只要五个碎子,而好聚酒楼里最便宜的小菜都要十个碎子,所以那不是平民百姓吃的起的地方。凌琳,每天就是在感受贫富差距中度过,富人每天要么谈天说地,要么谈地说天;穷人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她要回家,她讨厌这样的生活环境,太影响心理健康。 “我为什么要开医馆?” “嗯?”赵飞山显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治病救人啊。” “郝老板似乎很乐意借我场地。” “你打算用你自己的房间?” “我的房间给那些陌生人进?我又不是傻。” “郝老板给你专门的房间了?” “没有,他本来说要给的,我拒绝了,我想在大厅直接看。” “在大厅?” “嗯,孙水和郝老板好像都想学的样子,到房间里太挤。” “……”赵飞山无言的看着凌琳,“你们家族的医术可以外传?” 凌琳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赵飞山,“什么医术?我说了无数遍我不是大夫,怎么连你都不信!我只是恰巧知道一些缓解常见病情的办法而已,并不会治病!” 第五章 我可能...碰到了春天... 凌琳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赵飞山,“什么医术?我说了无数遍我不是大夫,怎么连你都不信!我只是恰巧知道一些缓解常见病情的办法而已,并不会治病!” “……”赵飞山看着凌琳的目光闪过复杂的光,“那,我可以去学吗?” “我在大厅看病,你要学自己过去,我不会给你开小灶的。”凌琳重新看回月亮,“教人什么的,太麻烦。” 赵飞山像是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瞪大了他那一直笑眯眯的双眼,“你看病的时候谁都能进?” “……”凌琳无语的又看了他一眼,“大叔,我在酒楼看病哎,又不是在官府,还有闲人免进这一说?” 赵飞山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现在的收获远远超过了他原本的打算。这个人身份成谜,主子查了大半个月也一无所获,若说他是己国的人,知己二国虽说曾经亲似一国,但如今也渐渐有了隔阂,尤其是不久前的假公主和亲发生后,虽然这件事普通平民并不知情,但就算抛却国别,己国虽然不存在医术被大家垄断的情况,一些家境尚可的平民百姓也能看得起病,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传授医术怕也是没有人愿意的,谁会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秘技交与他人呢。利益至上的丰国人更不可能,他到底是哪里的人,到底什么身份,来旭阳城到底什么目的? “大人。”小厮双手捧着个红布包奉至赵飞山前。 赵飞山回过神,刚想接,却被起身的凌琳抢先拿走,“谢了。”凌琳颠了颠,“走了。” 身后传来赵飞山不甘带有惋惜的声音,“你说你虽不英俊,但也称得上五官端正,何况年纪轻轻,便上能治病救人,下能识文断字,左能理账算术,右能拳打武夫,怎么就……怎么就……”喜欢男人呢!赵飞山将剩下的话硬咽了下去,他不能毁了别人的名声。 凌琳停下步伐,郁闷的看着一脸痛色赵飞山,怪她咯,做了二十年喜欢男孩子的女孩子,然后突然变成个男人就要去喜欢女人了吗?那她回去不就成百合了么!头可断,血可流,性向不能改!宁愿断背,绝不百合! “哦,那个,有个事我忘了说。”凌琳突然想起今天来的另外一件事。 “什么?”赵飞山疑惑的看着她。 “我过来告诉你我要开始看病是为了让你加大保护我的力度。”凌琳解开红布包,拿出里面的银元,在手里颠着。 赵飞山神情一顿,顷刻恢复了在人前深不可测的笑眯眯的样子,“仁义小兄弟的意思,我好像没听懂。” 凌琳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玩着银元,“你的所求我大概有点了解了,你究竟是哪边的人我也不会问,不过,你能把我引荐给皇帝不,看在我愿意公开传授自己医术的份上?”说到医术,一阵心虚。 赵飞山的笑容僵了一瞬,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仁义兄弟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府衙,哪有面圣的荣幸,怕是帮不了你啊!” “哦,好吧。”凌琳将银元重新装回布包,转身便走,“那我的安全就交给赵大人了,回见!” “呵呵呵,身为旭阳城府衙,本官自然要维护城内百姓的安危,陆先生尽管放心!” 凌琳没有理身后变了态度的赵飞山,径直离开了。 而凌琳走后,赵飞山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赵飞山竟是毕恭毕敬的对那人下了跪,“主子,陆仁义怕是不好控制。” “你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来人摩搓着下巴,嘴角扬起玩味的弧度。 “小人愚钝,尚不可知。”赵飞山没了往日的笑容,眉头紧皱,一脸严肃。 “他是知道了你派人暗中跟踪他了?” “恐怕是的,小人办事不力,请主子降罪。”赵飞山匍匐在地。 “赵叔,你言重了,不过,你说,我的长相能不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呢?”来人似是有些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主子!”赵飞山讶然的抬起头,“主子不可,就算他有些怪才,也是个有龙阳之癖的不堪之人,主子犯不得为此人……” “赵叔,”来人不禁笑了,眼里放出异样的光芒,“看来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了,真了不起啊,陆仁义……他一直在收集各国的信息又是为了什么呢?” “主子,此人怕是不能长留。”赵飞山眼里闪过坚定之意。 来人收回思绪,低头与赵飞山对视,“赵叔真的很让人伤心呢,说不定人家仁义小兄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呢!” “主子……” “总是跟那些老家伙玩也是没趣,赵叔就当是心疼我,再留他几日。”来人说完,身影一扭便消失了。 “主子……” …… 第二天一早,人们看到好聚酒楼门口的告示便沸腾了。 陆大夫接客了!还是公开给人看的那种! 虽然每天连陪护的人在内最多接待十个人,但诊费只要一个铜元! 虽然言明不是大夫,很多病不会治,但不会治的都不收诊金! 每天申时准时开诊,来人到郝掌柜处领号码牌,只发十个,不多发,要跟陆大夫商量说话的也要领号码牌,否则陆大夫一概不理,此号码牌包含在看病所用的十个之内。 另外将死之人不接,血肉模糊之人不接,十岁以下小孩不接,孕妇不接,其他不接的具体看陆大夫心情。 告示的最后是一句,兴趣所起,不知何时终,欲终,便终。 告示是被最近常来的学堂夫子读给大家听的,这个学堂夫子便是之前帮着做账的,因为凌琳抢了他的活计,又听得她名声大噪,心里很不服气,这几天一直到酒楼,寻思着找到她的错处好好羞辱一番。 郝掌柜简直要把凌琳当神供起来了,不但身怀绝世医术,又洞得天机,还有无与伦比的经商头脑,真不愧是活了两百多年的人,又让 他设立观看门票,又让他开发五个碎子以下的菜品。 同样对凌琳五体投地的还有店小二孙水,本来之前他以为自己多管闲事已经得罪了陆先生,谁知陆先生当晚竟教了他一套按摩手法,还给他开了活血散瘀的药,完全不计较他白天的冲撞,胸怀之宽大真不是他这样的小民能比的,陆先生不救人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凌琳看了七天病,每天真正的病人最多的时候不过五个,有陪看的,有过来检查身体的,有交了学费想近距离观看顺便求教问题的。后来似乎还发展了个代排队的职业,有些人本来是陪看,却被人买了号码牌。 而对那些真正的病人,凌琳也只是看了一大半,主要是风寒风热、关节炎和支气管炎的患者,还有一两个贫血的妇女,和一个违规的伤口包扎。其他的一些耳聋眼瞎嘴歪腿瘸抽风瘫痪什么的,都打发他们回去了。而让凌琳破了规矩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似乎是拿暴力抢的人家号码牌,一个十公分的伤口在腹部左侧,已经开始有些化脓了。 凌琳皱着眉,想宣布不会治时正好对上小哥清澈的双眸,看着人家俊朗的脸便生不出了拒绝的心思,咬咬牙,让孙水准备了水、布、刀和蜡烛,还有针线、剪刀。 “我晕血。”凌琳点了蜡烛,无语的拿着切菜的刀在消毒,“所以,我说,你自己治。” “前天我的口子还没这么大,烂的也没这么严重,你说不符合规定不给我治,今天为什么就给他治!”一个黑胖的男人挤出人群抗议道。 “你要几个理由?”凌琳看了黑胖一眼,继续嫌弃的给王二新买的菜刀消毒。 “几……几个…….”黑胖有些傻眼,愣愣的竖起四个指头,“至少三个!” “噗——”人群中一阵哄笑。 凌琳又抬头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松动,“第一,他比你白;第二,他比你瘦;第三,他比你高;第四,他比你好看;第五,他有六块腹肌,你只有一块。” “噗——” “哈哈哈哈……”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凌琳看着黑胖涨的红的不太明显的脸,终于笑出了声,“呵呵,小胖,不要太难过,你瘦下来应该也是个好看的男子,再说,我是逗你玩的,你凌姐……咳咳,你理解我的,我可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你看他那么凶,我不给他治,可能会被打。”一时激动差点就说漏嘴了,似乎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心情就没有这么轻松过,“你手臂的伤好了吗,没好也一起过来学学,回去自己治。” 除了小哥的眼光顿了顿,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口误。 黑胖的脸上露出了光芒,“你记得我?” “嗯,没有给你治其实我心里也很内疚的。”言官之首崔大人家的儿子,欺善怕恶,作恶乡里,怎么会不记得呢,怕是你爹是起了拉拢我的心思了。 “哼!还知道内疚!要不是...... 第六章 这样治伤...真的行吗... “嗯,没有给你治其实我心里也很内疚的。”言官之首崔大人家的儿子,欺善怕恶,作恶乡里,怎么会不记得呢,怕是你爹是起了拉拢我的心思了。 “哼!还知道内疚!要不是我爹不让,我也早拆了你这酒楼了!谁稀罕要你治病!我们府上自有冷家的府医!欺善怕恶的庸医!”黑胖一脸得意劲儿。 “今天也是你爹让你来的?”凌琳不以为意的把刀递给小哥,凑近打量了下他的伤口,直视着小哥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声道:“要用麻药不?” 小哥看着她,摇了摇头。 “哦,我就问问,要也没有。”凌琳直起身,继续拿起刚洗过的针线消毒,“你先把伤口旁边化脓的地方割掉。” “嘁,今天我是特地来看你个小白脸什么时候倒闭的。”黑胖不可一世的将头一昂。 凌琳皱着眉看了一眼小哥面不改色的自割,咽了口口水,急忙移开视线,看着黑胖笑眯眯道:“小白脸?你是在夸我好看?哇,你眼光可真不高。” “哈哈哈哈……”再来一阵哄笑。 众人皆知陆大夫脾气古怪,除了大才和医术,还有一口毒舌。都城之中,多的是想跟陆大夫套近乎的贵人,可陆大夫一个没理,拒绝的理由也是让人啼笑皆非,“对不起,你比府衙大人官大,若是跟你有了私交,怕是府衙大人得自卑的不愿跟我做朋友了”,而遇到官没有府衙大人大的时候“不好意思,你比府衙大人钱多,若是跟你有了私交,怕是府衙大人得自卑的不愿跟我做朋友了”,而遇到不知进退的人,便直接躲到府衙大人府上拒不接待。 如此,崔公子似乎是陆大夫第一个公开嘲讽的贵人之子,想必陆大夫对崔阎王的恶行也有耳闻,这是在给我们百姓解气呢! 小哥割完后将刀递给凌琳,凌琳接过刀,看了一眼他血淋淋的伤口,紧皱着眉,忍着胃里的呕吐感,将针线递给他,“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 小哥抬头,“我不会。” “我也不会。” “你不是大夫吗。” “我不是。” “……” “要不我先给你上药,你回去找个会缝衣服的男人帮你缝?”凌琳试探的问。 “为什么是男人?”小哥疑惑道。 凌琳快速的看了一眼翻皮流血的伤口,“这项工作对女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小哥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要不我们先止血?留太多你会死的吧?”凌琳拿出自制的止血粉末。 自从知道自己会武功,凌琳立马去配了止血药,消毒药,愈合药,活血药,祛瘀药,止疼药,有道是,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啊!这些东西还是尽早备着的好。 “找个会缝衣服的人教我。”小哥推开凌琳的止血药。 凌琳无语了,就算血流量不大,时间长了也耗不起吧,他就不疼吗?“你不会是哪个医族派来讹我的吧?” 小哥抬头看着凌琳没有说话。 “行,你厉害!我胆子小,看不得死人的,你行行好。”凌琳认命似的拿起一旁没有消毒的针线在自己衣服上走了几针,“看,就这样。” “你不是会。”小哥依旧没有接凌琳递过来的针线。 “大哥,你快死了。”凌琳无语的看着他。 小哥再次使出一招“沉默是金”。 凌琳深呼一口气,面带笑容道:“大哥,我晕血,虽然生理反应轻微,但心理不适感极重,意思就是把你治完我也快死了。” 小哥皱着眉想了一会,终是接过了针线自己缝合了起来。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本少爷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黑胖怒气冲冲的声音。 凌琳虽然是公开诊断,但一般以病人及其家属为圆心,一米为半径的地方是不能有人的,这次因为是个费时费力的活,所以特别定下了两米的半径。 “大爷我忙着呢,你先自个儿玩会儿。”凌琳正被小哥让人郁闷的态度烦到了,对着黑胖没好气道。 “你……你…….”黑胖气结。 众人也被凌琳少有的大声吓了一跳。 “然后呢?”小哥把伤口缝好,捏着针问。 凌琳看了一下还在流血的伤口,蹲下身子,撒了点止血药,“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 “动啊!”凌琳没好气的催促。 “不会。”小哥答。 “我也不会。”凌琳再次摊手。 “你不是男人吗?” “我不是。”凌琳嘴快回答完,歪着头看着小哥,眨了两下眼睛,“你在逗我?” 小哥轻笑一声,看着凌琳的眼里有了一丝笑意。 妈妈,我好像遇到了个好看的同性恋了!天哪!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啊!是时候展现自己了! “我是男的,带把儿的那种,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凌琳说完便扒了自己的上衣,指着自己的肚子,“你看,两块腹肌!” “啊!”人群中的一些女性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些欲掩不遮的从指缝间想再看一眼时,凌琳已经把衣服穿好了,竟有些人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声。 凌琳有些奇怪的看了人群一眼,小哥不也露了大半段白花花的肉嘛,至于叫那么大声么。 “你的针线就先别扯断了,回去让你娘亲或者妻子给你打个漂亮的蝴蝶结之后再剪,我先给你包扎。”凌琳拿起一旁的布条,正要下手,却感觉头上一股杀气,抬眼,小哥正脸色不善的看着她。 “陆仁义,看来传闻是真的,你真是个喜好龙阳的无耻之人!你这样的人不配做大夫!”黑胖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惊讶的惊讶,惊恐的惊恐,惊悚的惊悚,还有一些破灭的,一些可惜的,一些伤痛的,一些鄙视的。 凌琳从小哥的压迫中抬起身,好笑的看了黑胖一眼,“小胖,你放心,我是真喜欢男人,所以是看不上你的。” 人群一阵寂静,有个人笑了一声,突然便是一场哗笑。 “你……你…….”黑胖的脸更黑了,恶狠狠的瞪了凌琳一眼便往人群外面挤,“你给我等着!” 而黑胖走后,人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凌琳觉得如果就此被冠上“变态”的称号,对自己接下来的行事很不利,无奈开口解释道:“比起女人的婆婆妈妈,我比较喜欢跟干脆的爷们儿打交道,没那么费劲儿,刚刚我脱衣服是为了证明我的男儿身,龙阳之好什么的,我如果说我没有你们信吗?”凌琳扫过众人,抿嘴,眨眼,卖萌,“看我真挚脸!” 一阵鸦雀无声后,便是哄堂大笑。 “陆大夫真是个有趣的人。” “哈哈哈……是啊是啊。” 凌琳瞬间变脸,“行了,闭嘴,吵。” “……”众人僵化。 凌琳看向小哥,立刻满脸堆笑:“少侠,您是要自己包吗?” 小哥原本阴暗的神色一变,带了丝笑意与玩味,“你来。” “好的,少侠。”凌琳毕恭毕敬的坐在小哥旁边,开始给他包扎,他的身上有股阴寒的气息,直觉告诉凌琳他是重要的剧情者。 凌琳包好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把还没剪的针插在了布条上。 “你不是不会打结吗?”小哥看着自己身上的蝴蝶结,嘴角抽抽。 “哦,刚想起来。”凌琳理了理蝴蝶的翅膀,满意的点点头,“可以了,给你写点注意事项,回去切记不要沾水,早中晚换一次药,有纱布最好用纱布。” 凌琳坐回自己平时开方子的地方,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这还是她开业六天写的最长的药方,递给小哥,“前面这两种是消炎的,后面这三种是愈合的,还有你今天用了我给自己准备的止血药,看病价格翻一倍,有钱交钱,没钱写欠条。” 小哥抬头以极其奇怪的目光看了居高临下的凌琳一眼,伸手拿过桌对面的纸笔,刷刷便将写完的字条递给凌琳,自己撑起桌子准备走。 “等等,这个给你。”凌琳把止疼药的瓶子给他。 小哥接过,“这是什么?” “止疼药,友情赠送。” “你刚不是说没有。” “外敷的麻药没有,内服的止疼药我可没有说没有。”凌琳挑了下眉。 小哥再一次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收起药便往门外走。 “再等等,你伤的这么重,又没有人陪同,出于人文关怀,我亲自送你回家!”凌琳挽过小哥的手臂。 小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拿开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赖账。”话音未落便消失了,只留下了惊呆了的凌琳,有一堆神色异常的群众。 “……”凌琳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身旁,咽了口口水,还好她识时务没惹毛大神,“你们谁认识他?”找到了最佳嫌疑犯!虽说他相貌没有到英俊逼人的地步,可胜在耐看,可能这小说走的是亲民路线。 “陆大夫,”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 第七章 红尘女子自多情 “陆大夫,”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您还是不要与这个人多加瓜葛为好,看他的打扮,想来做的不是什么寻常买卖,身手如此高,得罪了他,怕是衙役也护不住您的。” “对啊,陆大夫,您可不能有闪失啊,咱们都还指望着您哪!” 人群中传出一声嗤笑,“他想必是某个大家豢养的死士,你看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他哼都不哼一声,我说陆大夫,您哪,这几天还是吃好喝好,想必某些人已经容不下您了!” 说话的是旭阳城首富林远衡的儿子林起,听说最近已经在都城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前几天也想跟凌琳交朋友来着。 “林公子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就去吃好喝好了,剩下的人就找林公子吧。”凌琳说完,便径直上楼锁门。 拿到号牌的人也不敢上楼打扰喜怒无常的陆大夫,只能围着林起讨个说法。 凌琳铺开小哥写的欠条,字迹潇洒有力,都说“字由心生”,看得出是个骄傲自信的人,但字与字之间的间隔似乎大了些……孤傲?落款是“黑王”,凌琳想起他全黑的打扮,不禁扑哧笑了一声,“倒是霸气应景。” …… 前一天脱了衣服,今天便来了烟花女子,看来肉体的诱惑很好用啊! 宣布封手之后,凌琳没管群众的一片哀嚎抗议,定力十足的给剩下的人看完了病。其中应客户要求,那四个烟花女子是单独开房看的病,她们身上毛病不少,体寒,贫血,胃病,皮炎什么的应有尽有。凌琳一连给她们四五个方子,感觉自己已经极限了。 看完后,颇得凌琳注意的青衣女子让其他三个人先出去,自己留了下来。 “陆大夫,求求您给我一些止疼和止血治疗刀伤的药。”青衣女子伏地乞求。 “你受伤了?”凌琳确实看她面色有点白。 “呃……不是……我……”青衣女子起身,有些支支吾吾,原本泛白的脸升起红晕,脸上开始出汗。 “止疼和止血的药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个方子。”凌琳看出她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也没在追问。 “这样的方子也能开?”青衣女子睁大了眼睛。 “……嗯。”凌琳奇怪的看她反应这么大,就像她第一次开了风热的药方时,那些人的不可置信。 “陆大夫,您是外国人吧。”青衣女子突然松口气的一笑。 “算是吧,怎么了?”凌琳一边写着方子,一边答道。 “怪不得您不知道,我们这里啊,原本一方千金都不一定买得到,医馆就不用说了,药方是大夫已经将病人请出去之后再开,开了药方之后也根本不会让医馆外的人接手,直接便是药童抓药给药,方子是是不在外人面前露一眼的。而且您之前只开的一种药,在医馆同样的病症要十几味药材呢!” “……”凌琳不会告诉她是自己能力有限,只记得那一种药有解决症状的药效。 “一些普通病症的方子可能一些贵族老爷那里还有,但一些治疗严重外伤的方子,比如止血,消炎什么的据说是连皇帝陛下都要不到的。”青衣姑娘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凌琳奇怪道,昨晚异常激烈的打斗声让她知道自己可能哪里做过了,原来是这样。 “您听说过七年前的血灾吗?”青衣女子脸上泛起愁容。 凌琳点点头,郝老板在解释知国医学现状成因时讲到当今皇上如何铁血,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她缠着讲过一次,应该算是秘史了吧,所以她才怀疑皇帝可能就是这部小说的第一男反,想要见一见。 “那陆大夫应该也对知国看病为什么难知晓一二了。” 凌琳点点头。 “现在的医族三大家都是那时牺牲的医者的后代,他们对皇帝陛下是有恨的,听说他们愿意再次行医的条件,便是如此。他们只会提供成药,不会泄露药方,一些百姓可能生病时用的药方,似乎也是近几年才流传出来的。” “嗯?流传出来了?那为什么……”还是一帮愚民…… “其实除了您,知国原来还是有一些游医的,可随着医药家族的壮大垄断,他们不是被招揽了,就是被灭口了,所以就算药方流传出来了,人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用的,生怕遭到三大家族的报复,而且这些药方掺了多少水也不可知。”青衣女子说完有些担忧的看着凌琳。 “感觉自己好像被利用了,所以他们拿着我的药方到医馆拿药,然后我就变成靶子了?”凌琳搁下笔。 青衣女子浅笑,“幸好陆大夫是府衙大人的朋友,不然可能还真等不到小女子来看病呢!” “…….”凌琳若有所思的看了青衣姑娘一眼,“敢问姑娘芳名?” 青衣姑娘掩面一笑,“能得陆大夫问名,小女子青衣还真是荣幸。” “所以啊青衣,”凌琳递出写完的方子,“这两个药方你是要还是不要。” 青衣苦笑一声,“这些药方可不比之前您开的那些,小女子若是收了,怕是明日性命便不在了。既然没有成药,小女子还是先告辞了。” 青衣起身,快走至门口时凌琳站起来唤住了她,“青衣,谢谢你,不过你至少也该告诉我去投奔谁吧?” 青衣愣了一下,嘴角微扯,但转过身时却是一脸疑惑,“陆大夫说什么?青衣不懂,青衣只是一介烟尘女子,青衣的请求不是已经取消了吗?原因青衣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卧槽,青衣肯定是重要的剧情者,不然跟她交流不可能这么烧脑!一个红尘女子特地过来跟她说这些,按照一般的套路,背后一定藏了大人物!昨天那个黑衣小哥?专门来提醒她的吗?看来她可能真的穿到一部争权夺利的宫斗小说中了,凌琳一边感受着心里千万头草泥马的奔腾,一边走到青衣的身边,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青衣抢了白,“不过,青衣倒是听说陆大夫开的那十份药方已经被三大家回收了,今天这五份药方应该也不例外,这事儿,不知陆大夫可有耳闻?” “哈?”凌琳被青衣贴近的脸搞的一脸蒙圈,向后退了两步,想要再开口时青衣已经打开了房门。 “陆大夫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有两块腹肌呢,劲儿也大。”青衣走出房门巧笑道,声音不大也不小,楼下突然安静下来的看官恰好都听的清楚就是了。 跟着出门的凌琳一个晴天霹雳,您才十五六岁吧,应该是单纯不做作的少女啊,您说了什么?是我耳朵瞎了吗? “呵呵呵……真没想到陆大夫这么可爱呢,是第一次吧,都僵住了呢,害羞了?好了,奴家不说就是了,奴家走了!”青衣不知何时倚在了凌琳的怀里,捏了捏她的脸,临走时还在她面颊上啄了一口,那一刻,凌琳体味了一遍什么叫幻灭,什么善良!见鬼去吧! 凌琳无力的蹲坐在房间门槛上抠着手指头…… “陆大夫?陆大夫!”孙水试探的喊了两声。 “陆大夫,我们还等着您看病呢,您别只顾着自己爽啊!”一个粗犷的带着流氓气的声音响起。 “就是呀!怎么小青衣的滋味太妙,陆大夫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个调笑的公子哥的声音。 “下流。”有姑娘低低的咒骂。 凌琳动了动嘴。 “什么?陆大夫您声音大一点,我们听不见!” “对啊,莫非小青衣把陆大夫身上的力气抽光了?” “哈哈哈……” 凌琳又动了动嘴。 “陆大夫您说什么呢!大点声!” “嘘,别吵!听陆大夫说!”孙水当起了纪律委员。 “我被轻薄了,心情不好,不看了。”凌琳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 “……” “陆大夫,您该不会真的是第一次吧?还是以前您一直是被上的那个?”林起不怀好意的声音。 走了个黑胖,来了个林起,真有的烦。 凌琳低头看了一眼,转身撑着扶手,“林公子,虽然我也很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到底是不是上面的,可我看你印堂发黑,眼窝深陷,面步油光过亮,下巴处已有红疹,走起路来脚步虚浮,怕是有些纵欲过度了。”说完,摇摇头,“啧啧,听闻你虽然已经纳有三个美人了,但你似乎更喜欢流连花街酒巷啊,那些个地方,啧啧,可不干净啊!我虽然勉强能忍着恶心给你上上一课,但我可不愿意被传染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还想再活个四五十年呢!” “你……你……你瞎说什么!我可没病!我家是有府医的!”林起急的脸色通红。 “啊……你没病我也不想上你,我跟你不一样,我又不是断袖。”凌琳说完甩头走了。 “你!你给我站住!陆仁义你给我站住!”林起气急败坏的想要追上楼,却被孙水拦住了。 人群里是一阵一阵响亮的哄笑。 “对了,”已经走出人们视野的凌琳突然又折了回来...... 第八章 隐居去了,勿念 “对了,”已经走出人们视野的凌琳突然又折了回来,“郝掌柜,你把我昨天写的风寒风热的症状和药方以及注意细节贴门口吧,算是我金盆洗手的礼物了。” “好嘞!”郝老板应了一声,拿着红条告示便往门口走。自陆先生开诊以来,他的盈利是成倍的涨,陆先生将看诊时间定在申时,一大早就过来等号牌发放的人自然大部分都在这吃午饭,而想占个好位置看断病的人也早早的来了,看完病后,又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很多有钱的公子先生自然也顺便吃了晚饭再回去,而每个人进门还都要付一个碎子的门票钱。 虽然他现在不再看病了,但只要他人在酒楼,酒楼定会蒸蒸日上! 而郝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的偶像陆先生便背了包袱,宣布要离开了。 “郝老板,我做了二十天,总共一个铜元加三十个铜子,你把工钱结给我,我要走了。”凌琳双手撑着柜台,身后是一些还不死心的求医人。 “走?去哪里?”郝老板、孙水,和酒楼里的客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 “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凌琳眯着眼睛故作神秘的的摇摇手指。 “连我也不告诉?”赵飞山不知何时走到了凌琳身后。 凌琳回头,看着赵飞山,抿着嘴,很遗憾的摇了摇头。 “陆大夫,您别走,我们舍不得您走。”一个妇人留道。 “对啊,陆大夫,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呢!” “是啊,我们又得过那种受了点伤就等烂等死的日子吗?” “其实,一些常见的病啊,伤啊,怎么处理怎么治,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现在不需要我也可以。”凌琳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人。 “可是那些药方都已经被三大家收走了,我们不识字,记不住药方。” “……”凌琳无言的看着面前的人,突然轻笑了起来,“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当然我现在也不同意,不过你们之中却不缺乏这样的人。” 凌琳绕着这十来个来求医的人绕了一圈,突然指着人群中第一个开口的妇人,“我虽然有些连忙,但你好歹是我第一个治疗的贫血病人,我怎么会没有印象呢,所以你再过来是欺负我不会把脉,想诳我再给你开个药方好拿去卖是吧!” “还有你,”凌琳又指向一个大汉,“我啊,其实很无聊的,所以每次都会看你们排队的,你好像已经把你的号牌卖了三次吧,而且都比我的诊费高,看来你的病也不急,为什么我说了不治不治还总缠着我呢!” “另外还有你,”凌琳突然画风一变,脸上的讽刺之意尽敛,换上了一脸宠溺,蹲下身子,“小小李,我说了,不收徒,教人很烦的!再说,若是今天收了你一个,明天会有一百个小小张,小小王要来拜师,我会被烦死的!” “可是陆哥哥,昨天你走后,一个华衣公子跟我说,只要我能拜你为师,便会为我再找个娘亲,而且还会给我们钱给奶奶买药,爹爹还能得个看门的差事。”李小狗苦着一张脸,看来自己也很挣扎,“若是陆哥哥实在不愿意,那也就算了。” 凌琳皱眉沉默了一会,“那你爹怎么说?” “我爹说不要麻烦陆哥哥,一个铜元就够买药了。”李小狗低了头,“而且我们抓药的时候,医馆的人收走了我们的药方,给了我们很多钱。” “呃……那你还来……”凌琳对这样的小孩真的无力招架的。 “我想学本事,想让我爹爹和奶奶过好日子。”李小狗抬起头,眼睛炯炯有神。 “呃……你爹知道你来这里吗?”简直懂事的让人心疼啊,要婉转一点拒绝。 “知道的,他让我跟哥哥讨个名字。”李小狗扑灵扑灵的眼睛眨呀眨。 “啊?” “陆哥哥不是觉得我该换个名字吗?”李小狗有些不解道。 “呃……所以是让我给你起个名字?” “嗯!”李小狗笑着用力点头。 凌琳语塞,没有新华字典,臣妾做不到啊! 凌琳深呼一口气,正色道:“小小李,名字是关乎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是在给我负担。” “啊……这……”李小狗突然变得有些局促。 “这样吧,我给你写封信,你给那个华衣公子送过去,接下来的事,我们以后再谈好吧。”凌琳摸摸李小狗的头。 “嗯。”李小狗的眼里又充满了希望。 凌琳站起身,重新对着那一堆求医的人,“这是我今天第五次拒绝你们了,我是不会帮你们看病的。我就不懂了,除了求我你们还有很多路可以走吧,我也开诊了七天,不是所有人都是你们说的又不识字,又不记得药方的,被我拒绝一次之后,你们怎么就不去试试其他的办法呢?” “哪还有其他的办法啊!”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妇人开了口。 “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就赖上我了?”凌琳有些恼火,“对,没错,我人好,善良,乐于助人,不但会帮你们治病,还能帮你们赚钱,但现在我不乐意了。” “又不是免费治的,人员还有限,还把自己说那么高大。”有个长相很凶的中年妇人小声嘀咕,旁边的一个男子连忙拽了拽她。 “呵呵呵……”凌琳气乐了,“是了,这位婶婶,我可不高大了,这不是被你们求着求着,我都觉得自己特高大了呢!” “原来这位婶婶是想我免费治啊!”凌琳绕着妇人转了一圈,“可是怎么办呢,我难得想高大一下不要钱的帮你治治,可是看你脸部发黑,四肢浮肿,绒毛粗大,怕是得了一个叫“更年期”的不治之症了,哎……真是可惜了我偶尔的善心了,救不了,救不了……”凌琳遗憾的摇摇头。 “什么!你说我得的是绝症?”妇人眼睛瞪得极大。 “是啊,你是不是经常冒虚汗,头晕,夜里睡觉睡不踏实,总想发脾气,做一点活就全身酸痛?”凌琳一脸同情的看着眉目粗犷的妇人。 “你……你怎么知道?”妇人惊恐道。 凌琳不说话,依旧同情的凝视着她。 “真、真的治不好?”妇人脸上有了一丝害怕。 同情的凝视着她。 “还有,我还能活多久?”害怕更甚。 “我不乐意告诉你。”凌琳恶趣味的一笑,走回柜台,手一摊,“郝老板,工钱。” 郝富放了三个铜元,巴巴的看着凌琳,“真,真要走啊?” 凌琳还给他一个,“多的就当是对我出色工作的奖励了!还有,我已经把怎么算账教给孙水了,你以后可以找他算。” 孙水不好意思的看了凌琳一眼,“陆先生……”这一声叫的真是多情,“您可不可以不走,我当店小二就好。” “不可以,这里太吵,我要去隐居。”凌琳拒绝的决然,“你把纸笔递给我。” “……诶。”孙水顺从的拿出了纸笔。 凌琳写完信,又讨要了个信封装好,塞进了李小狗怀里,“你亲自交给华衣公子哦,等他看完了再走!” 李小狗点点头。 “嗯,可以了,去吧。”凌琳也冲他点点头。 “陆哥哥,我再看看你,你走了,我再走。”李小狗恋恋不舍的看着凌琳。 凌琳鼻子酸了酸,叹了口气,“我这就走。”说完,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那堆求医的人道:“陶夫子那里对我看的病症应该有详细的记录,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书生,所以说他们怎么就成了有学问的人了呢?明明可以选择最简单的求人来着。”凌琳朝一直在看戏的赵飞山挥了挥手,在酒楼所有人的注目礼下一脸疑惑的走了出来。 走到唯街拐角,凌琳上了一辆不很显眼的马车。 在马车里换上了早已备好的女装,带了面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部,女装什么的果然还是有胸穿着好看。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马车还在颠簸,凌琳不快的坐起身,掀开帘子,不远处竟然聚集了一堆人,而且大半是带着面纱的年轻女性。“这是在干嘛?选美?”凌琳看了一眼面前的搭台和人群,对着车夫问道。 “回禀小姐,是安将军的小公子在比武招亲。”车夫恭敬道,突然又压低了声音,“虽然有替身马车,但马车毕竟还是太过显眼,所以赵大人想让您先混入招亲的人群,伺机走回赵府,这里回赵府大概只要两刻钟。” “……” 凌琳没有说话,昨晚打斗的声音结束后,赵飞山就突然来到她的房间,让她转移,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墨迹的,她现在对赵飞山或者说对赵飞山身后的人来说还是有些用的,只要她乖乖配合,跟着赵飞山,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赵飞山准备了三辆相同的马车...... 第九章 虎背熊腰的我还真对不起了 赵飞山准备了三辆相同的马车,让她乘上其中一辆,三辆马车会在旭阳城随便瞎跑跑,最终把她送到隐蔽的地方,为了防止突发的检查,还让她换上了女装。 车夫听车内没有声音,试探的唤了一声:“小姐?” 凌琳看看车外的人群,又看看车门,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赵飞山所说的隐蔽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府邸?” “是的,小姐。” “他昨晚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计划告诉我?要等到现在我已经被拉到马路中央了你才说?”凌琳眼角抽了抽,被人算计的滋味可不大好受。 “回禀小姐,计划是大人昨晚回府后临时改的,所以才没有来得及通知小姐。”车夫冷静的解释,声音不急不缓。 “啊……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是怕我不答应,所以直接将我架在虎背上呢!”凌琳语气微讽,这个车夫不简单哪,“不过诶,你明明可以我一上车就跟我说,为什么现在才说?” “属下怕打扰小姐休息。”车夫语气依旧真诚。 “呵……呵呵……”凌琳皮笑肉不笑道,“这倒是个好理由,放我下去招亲吧。” “是。”车夫勒停了马车。 凌琳拎着裙摆下了车,回头细细打量她的车夫,没有任何特点的中年大叔的脸,目光平静,表情谦恭。明知她是男人,还能这么淡定的一口一个“小姐”的喊她,肯定是个为了练功舍弃七情六欲的隐世高手! “叔,你随便找个人驾车吧,你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凌琳起了逗弄的心思,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嘈杂拥挤的人群,“要混进这么多人的地方,还有点怕,要不你陪陪我吧。” 车夫听凌琳把话说完,一拱手:“小姐保重,信无一介下属,做不得主,还请小姐放属下离去。” 凌琳看他还是那副表情,眼睛眨了两下,无奈的一耸肩,向后退了两步:“慢走。” 目送信无驾着车毫不犹豫的离去,凌琳叹息一声,低着头朝着吵闹的人群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赵飞山那个老家伙,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知道从这里到赵府的路?还说什么伺机走回赵府,我呵呵他一脸!本来一米八的妹子就已经很显眼了,现在还要到处问府衙大人的住处,啧啧,就这样还想我神不知鬼不觉的住进赵府,真看得起我……” 凌琳往人群里挤了挤,大概是她身形不俗的原因,围观的妹子看到她,竟然有意相让。果然她这样的身高做妹子太有压迫性了吗? “不是相传安小少爷与许将军家的大小姐从小便感情甚笃吗?为何还会举办比武招亲?” “就是因为安小少爷钟情于许小姐,才要比武招亲啊!” “哦?此话怎讲?” 凌琳一边留意着男性群众聊的八卦,一边往擂台前走。 “安大将军一直持身中正,不涉党争,而许将军可是当初拥戴皇上登基的第一人,安将军虽然对此并未多言,但已然辞官多次,由此可见,安将军对……那个态度……再说,安小公子自幼便陪在清郁王爷身边,安大将军的心究竟向着谁……懂了吗?” “你是说……所以安大将军不同意安小公子和许小姐在一起?” “对,所以安小公子才想起公开比武招亲这一法子,想让许小姐名正言顺的进门,许小姐从小跟着许将军习武,那身手自是不凡,即便许小姐比试输了,凭安小公子的身手也不会让其他女子通过的。” “好计,好计,没想到安小少爷年纪轻轻便有这等计谋!” “那是自然,虎父无犬子,何况安家大公子二公子都已在军中任职,做了卫将军,安小公子因着做了清郁王爷的陪侍才没有从军,据说,小公子是三位公子中论文论武都是天赋最高的。” 好好的八卦聊着聊着,竟成了安家小少爷的个人表彰大会,凌琳无力的叹了口气,这里连看戏都要带着脑洞,随随便便就是一场苦情权斗的大戏啊。 众人皆传七年前现如今英武殿上坐着的那位弑兄杀父,又血洗了多位反对他的大臣之家,这才赢得了皇位。许是还存着一丝愧疚,在灭了自己皇兄一家后,独独留下了他刚刚出生的儿子,封了清郁亲王,养在身边。 若是传言属实,那清郁王爷便是妥妥的男主角啊,身份高贵,身世坎坷,在仇人的抚养下忍辱长大,然后历经重重困难报仇雪恨,找到真爱,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凌琳听着安小公子风评这么好,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一般主角身边的兄弟也是一个比一个牛的。 凌琳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一会两个膀大腰圆的女子你来我往的在相扑,一会儿两个纤弱文静的少女跟泼妇似的互扯头发,一会儿上去个有点武功底子的人将上述两类人三两下就干翻了,一会儿又来了个武功稍高的人将她干翻了。看来终于切入主题,真正开始比武了。 凌琳看了半天女人打架,肚子有点饿,拿出她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干粮啃了起来。 “她怎么还不上?”耳边突然传来人群的嘀咕声。 “自然是保存体力,等压轴了,台上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许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 “哦,这样啊,难怪许小姐一副悠然的样子,现在还吃起饼来了呢。” 许小姐?虐恋情深的女主人公?凌琳闻言,停下了啃饼的动作,朝着身后看去,在哪里? 然而,她没有看到传说中悠然吃饼的许小姐,倒是对上了一双双热情的眼睛。 “……”所以他们说的许小姐就是她? 凌琳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因为她的目光而对她露出笑容的观众们。 难道是赵飞山给她准备了许小姐的衣服?也不对啊,就算是衣服一样,那身形呢?凌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长腿,然后摆正脑袋看了看众人的头顶,这个许小姐……身材很……出挑啊…… 赵飞山到底几个意思啊!凌琳现在没心思再看台上打架的少女大妈们了,她急切的想去赵府,把赵飞山按在地上狂扁一顿,有事就不能好好说清楚,逗她玩呢在?想让她代许小姐去比武? 而还在府衙办公的赵大人这次是真无辜,他完全没想起来还有许小姐这档子事。 随着比武的越来越激烈,人们投在凌琳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热切,凌琳原本还想抓个人问一下赵府怎么走,等招亲结束了,跟着人流一起离开。现在她就是个自带光环的发光体,一举一动都看在别人眼里,怎么打听路线!凌琳恨恨的拿着绿豆糕磨牙。 隔着面纱,众人看不清凌琳的表情,只觉得她可能是临上场前有些紧张,所以不停的进食,于是眼中热情的火焰烧的更旺。 …… “小女子许瑾伊,请赐教!” 台上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浇灭了众人对凌琳的期许。 “许瑾伊?诶!许将军的女儿……你还记得叫什么吗?” “许……许瑾……许瑾伊吧,好像也是叫许瑾伊,对吧?” “嗯,我记得我在许家军当兵的兄弟好像是这么喊的。” “对,我妹妹在许府做事,她说她们家大小姐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而带着面纱的少女们稍带鄙视的看了一眼在讨论着的衣着朴素的男女,声调微扬,带着隐隐的自豪道:“我哥哥与许家公子交好,许家小姐的确是叫许瑾伊。” “没错,我爹爹与许将军同朝为官,他也是这么说的。” …… “是同名同姓吗……”众人疑惑的目光在台上少女和凌琳身上扫来扫去。 同名同姓你妹!凌琳抬头端详起站在台上穿着红色劲装的少女,身高一米六左右,年龄目测十五,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凌琳不禁拿青衣来跟她比,呃……除了一样的稚嫩之外,没什么可比性,青衣的长相与她是两个维度的,青衣长得舒服耐看,而她再长几年应该是属于美的很浓烈倔强那种。 长得这么有辨识度,所以她应该也是个重要剧情者吧,男主小弟的青梅? 就在凌琳看着自称许瑾伊的少女发呆的时候,少女三两下就撂倒了个体形稍显壮硕的女子,对着人群问道:“还有谁?” “不是吧,身手这么好!胡小花可是能轻松打败两个壮汉的母老虎!” “难道她真是许家大小姐?” “不可能,我兄弟说了,许小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牛嘴马眼,怎么可能是这么小巧的姑娘。” 我去,我也就身高符合了吧,您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虎背熊腰,牛嘴马眼了!这具身体的脸虽然谈不上英俊逼人,风姿无双,但也能勉强用温文尔雅形容一下,就算我遮了面纱,露出的眼睛哪里像马了!还有我这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标准身材,怎么就跟虎背熊腰搭上边了呢!凌琳心里翻了无数的白眼。 “……那你妹妹怎么说的?” 第十章 球,请自重,放手! “……那你妹妹怎么说的。” “许家小姐常年住在军营,我妹妹刚进许家半年,还没有见过许小姐呢!” 于是,平民装束的几人就将他们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刚才开口的衣着光鲜的少女们。 少女们瞪了他们一眼,别开脸,“看我们干什么,许瑾伊长什么样,我们没兴趣知道。” “就是,你们如果真想知道谁是许瑾伊,自己去问不就是了,她人不就在那儿。” “就是,去问啊!” 凌琳无语的看了一眼装×不成的少女们一眼,回头时,却见一个书生模样,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子对自己抱拳作揖,“在下李雷,可否冒昧请教姑娘芳名?” 凌琳看了他一眼,捏着嗓子道:“韩梅梅。” 男子愣了一瞬,又立刻作揖道:“韩姑娘有礼。” 凌琳点点头,重新看向台上,不再理睬。 男子转身便对着那几个带着面纱的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台上的真是许瑾伊?” “必定是了,谁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那你兄弟为什么要把她说成那样?明明是如此风姿卓越,小巧玲珑的女子!” “就是!你看,那安小公子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凌琳抬头,看向二楼看台中央一直笑嘻嘻的看着众女为他打架的安小公子。 ……眼神确实不一样了……玩味看戏的调笑味更重了……那个什么受家族阻挠的爱情故事果然是吃瓜观众脑补出来的么…… “还有没有人要挑战许小姐?”擂台上,司仪敲了声锣,大声问道。 “还有人吗?” “一” “二” “三” “我宣布,许瑾伊小姐胜!”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凌琳也趁着没人注意她的时候跟旁边的一个未遮面的小姑娘打听到了去赵府的路线。 “下面,请安小少爷,安子炎上台,进行最终对决。” “小姐小姐,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安公子上场了!”有陪在面纱少女旁边的丫鬟已经兴奋的跺起了脚。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贵族小姐,此刻都紧张的攥紧了手中的手帕,目光死死的盯着二楼。 安子炎站起身,举起手对着楼下挥了两下,一个翻身便轻巧的落在了擂台上。 “瑾伊妹妹,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安子炎笑眯眯的对着许瑾伊抱拳。 “甚好,不烦安公子挂念。”许瑾伊面无表情的答道。 怎么看也不像两情相悦的样子…… “瑾伊妹妹先请,为兄让你三招。”安子炎依旧笑眯眯做了请的手势。 “不劳安公子费心,出招吧!”许瑾伊双手握拳,脚一蹬地,立刻便挥拳而上。 安子炎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身体轻轻一歪便躲过去了,“瑾伊妹妹出拳好快,为兄英俊的脸差点就保不住了。” “呵呵呵……”台下的观众不禁笑出了声。 他们可能真是一对,不过不是苦恋,大概是欢喜冤家那种,凌琳看着安子炎玩笑一般,每每轻轻松松接了许瑾伊的招后,再调笑一两句,许瑾伊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不多久,许瑾伊就被安子炎困在怀里。好轻浮的少年,凌琳摇了摇头。 “安子炎!你放手!你无耻!”许瑾伊欲踩安子炎,不想却踩空被他躲过。 安子炎放开她,许瑾伊刚退两步想要拉开距离,却又被安子炎换了个姿势拥进了怀里。 台下未带面纱的少女的脸比起许瑾伊来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你流氓!你放开我!”许瑾伊抬腿想踢,又牢牢被安子炎压制住。 凌琳呆愣愣的看着台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这两货秀恩爱?为什么没人走?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秀完? 虽说俊男靓女的组合很养眼,但是虐狗这种行为不分国界,不分次元,都是违法的! “瑾伊妹妹这就认输了?”安子炎凑近许瑾伊。 凌琳听到她身边的妹子大声的摒住了呼吸。 “你……”许瑾伊双手放在安子炎胸前撑着,身体拼命的往后仰,“你先放开我。” 安子炎不仅没放,反而抱的更紧了些,他将头搭在许瑾伊肩上,在她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些什么,许瑾伊原本还带着害羞的愤怒立刻变为滔天怒火,用尽全力将安子炎一推,“谁想要嫁你!我认输!” 安子炎被推得后退了两步,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许瑾伊。 许瑾伊重获自由后,狠狠的瞪了安子炎一眼,跳下台飞奔而去。 安子炎看着许瑾伊离去的背影,轻挑了下眉,转身对着呆住的观众笑道:“看来今天只能靠扔绣球决定了。” “……”所以今天作者的意思是一定要把安子炎嫁出去是吗?然后再跟许瑾伊来个几十回合吵架和好游戏,全剧终?难道这安子炎才是男主角?选对象的方式这么别致,他一定是男主角! 凌琳在一旁进行着头脑风暴,而安子炎已经拿出绣球准备扔了。 “安公子这里!” “安公子这儿!这儿!” 凌琳冷不丁的被突然沸腾的人群挤得一个劲儿的往后退,本来还矜持的扭着帕子的大小姐们,一听安子炎要抛绣球择妻,面纱也摘了,一个劲儿的对着台上挥手。 知国的民风还真是个谜,到底是开放呢还是保守呢……不过颜好钱多到哪儿都抢手的真理还是没有变的。 凌琳在众多女人的推攘下,一边努力的保持平衡,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少女大妈,竟然……竟然还有男子! “啊!”不知为何,大家突然尖叫起来,而因为尖叫声而从看到一脸春意盎然的男子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凌琳,发现自己手上竟然多了个带着流苏的红球。 “呃……谁的?”凌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体态丰满的女子扑到了。 “把球给我!”女子凶神恶煞的抓住凌琳手里的红球使劲拽,却也被几个一脸狂热的少女扑到了。 凌琳好不容易趁乱爬出人堆,想要单手举球扔掉,却发现球竟然粘在了她的双手上。 “什么鬼!”凌琳暗啐一声。 “球在那儿,别让她跑了!”一个女子指着凌琳喊道。 “我去!”凌琳扫了一眼周围一副饿狼扑食模样的女人们,瞅准一个缺口就往那儿跑。 太凶残了!太凶残了!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至于这样吗!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欣赏着这片混乱。 “站住!”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凌琳头也不敢回,拼命的跑着。 “那是不是有人要跳河?”奔跑的人群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凌琳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河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正作势要跳。 凌琳跑到河边时,那女子也正好“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凌琳看了一眼荡起一圈波纹的水面,继续她的逃亡跑步。 “扑通”凌琳跑得正欢却也突然被人从侧面扑倒了。 “你还是不是人!有人掉河里你都不管!”扑到凌琳的是队伍里唯一的男丁…… “你是人你怎么没管!”凌琳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瘦弱男子,速度爬起来准备继续逃命。 “我是男人,救了她就必须对她负责。”男子眼疾手快,趴在地上转个身便紧抱着凌琳的腿不放。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不是男人!”凌琳甩他不开,手又用不了,眼看那堆女人就要追上来,只好蹲下正视着男子道:“我是个男人,你听我声音就该知道了吧,而且我对你家安少爷没兴趣,是球自己粘我手上的,你看。”凌琳叉开五指,将粘在她手上死活不落的球给男子展示。 “这……”男子看直了眼,“那你为什么穿成这样来这里?” 凌琳拿球敲了男子一下,“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快起来帮我逃命!等我想办法把球拿下来就给你!” “你……你要帮我?你不觉得我……我恶心吗?”男子怯懦懦的看着凌琳,眼里竟带了泪花。 “嗯,恶心,动不动就哭的男人最恶心,你还不放开我!”凌琳站起身,看到数只已经快抓到自己的手,连忙甩开男子,拔腿就要跑,却不想起步太急,自己将自己绊倒了,还是面朝着河面……于是,凌琳华丽丽的掉进了河里。 入水的那一刹那,球便与手分离了,得到解放的凌琳扑腾两下准备游回岸时,突然想起刚刚落水的女人……反正也掉进来了,顺便去看看吧,凌琳向前游了段距离,果然看到已经失去意识正在往下沉的白衣女子……这里的人啊,心肠还真冷硬。 凌琳夹着白衣女子游回岸边,突然感到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脑子变得昏昏沉沉。 咬着牙坚持到被岸边的人拉上去。 “球呢?” “对啊,球呢!” 有女子开始在凌琳身上翻翻找找。 凌琳甩开她们的手,“球个毛啊!人都快死了!” 凌琳挣扎着起身,拍了拍白衣少女的脸:“喂!还活着吗?” 没反应..... 第十一章 我变回女孩子了! 没反应。 “她、她不会是死了吧!”有少女惊惧的喊道。 凌琳白了出声的人一眼,将白衣女子放平,脑袋架好,用力敲了白衣少女胸口两下,她不想做人工呼吸啊!她的面纱跟她的头套是连在一起的,要拿得一起拿,那她不是就暴露了嘛,今天不就白折腾了一天嘛! 还好,白衣女子在那两下之后,争气的吐了两口水出来,缓过了气。凌琳整个人一放松,竟慢慢失去了意识,在完全昏过去之前,她好像听到一个杀猪的声音在喊“雨妹妹”…… …… 一缕缕轻烟从青铜香炉中萦绕而上,整洁安静的房里,一个蓝衣丫头正拿着抹布擦着桌案,屏风内,红衣丫头立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 突然床上的人眼睛动了一下,眉头紧皱,抬手捂着头。 “唔……难受……”凌琳揉着脑袋,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小姐,醒啦?”还没睁眼,便听到一个兴奋的女声由远及近的叫唤道。 “镜蓝,快去通知三少爷!” “是!”兴奋的女声应道。 凌琳睁眼时便看到一个蓝色的飞奔而去的背影。 “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身着浅红色衣服的少女担忧的看着凌琳。 凌琳摇摇头,“哪里都不舒服。”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她之前在干嘛来着…… “小姐您先喝水,”红衣丫头递了茶水,“奴婢去找苏大夫。” 凌琳接过茶水,红衣丫头又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快步出门了…… 凌琳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房间布置的很精致,应该是有钱人家,不过她之前到底在干嘛来着……啊,她掉河里了,然后捞了个女人,然后就昏了。 应该没昏多久,他们衣服还没来得及帮我换呢,不对!凌琳立刻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干净的中衣,换了?那怎么还喊我小姐?啊?我手怎么变小了?不对!凌琳掀开身上的被子,我整个人都变小了!呃……这……好像是……胸? 凌琳手搭在胸上抓了一把,呃……虽然不大,确实是女人的胸部…… “……”安子炎站在屏风边上无言的看着凌琳。 “三少爷不进去吗?” 凌琳一惊,看向进门的屏风,安子炎正笑的一脸妖娆的看着她…… “……”凌琳此刻也没有欣赏美男的心情,只是保持着抓胸的姿势默默的与他对视。 “镜蓝,你先去打盆水来伺候姑娘洗漱。”安子炎向身后吩咐道。 “是。”屏风后一个女声应道,便退下了。 “姑娘大病初愈,精神倒是颇好啊。”安子炎的目光在凌琳身上扫了一遍。 凌琳放下抓着胸的手,一眨不眨的看着满脸笑意的安子炎,“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安子炎走到床边坐下。 “……”这么久……赵飞山找她没啊,活该!让他不派人陪着她!“我是得病了吗?高烧不退?” “并没有任何病症,大夫说只是熟睡。” “只是睡着了?”凌琳怀疑的看着安子炎,举了举手,还是无力,像负了千斤。 “嗯。”安子炎点了点头,不像在开玩笑。 “我饿了。”凌琳觉得自己大概是饿的虚脱了。 “镜黄,准备吃食。”安子炎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 “是。”门外一个女声应道。 “准备点瘦肉粥即可。”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 “是,苏大夫。” 被称为苏大夫的人在之前出门的红衣少女的带领下进了门,“三少爷,苏大夫来了。” “苏大夫请进。”安子炎起身,走至一边。 苏大夫背着药箱进来,红衣丫头搬来圆凳放在床前让苏大夫坐下。 凌琳伸出手,配合的给苏大夫诊脉,老中医啊,很可靠的样子啊,冷、苏、白医族三大家苏家的人啊。还没打过交道呢。 “脉象来看,与之前一样,并无异常,只是有些气血亏空,”苏大夫把完脉,捋着他灰白的山羊胡子说道,“身子可有不适?” “全身酸痛无力。”凌琳老实回答。 “姑娘怕是在招亲会上用力过度了,并无大碍,好好休养,很快便会无事,老朽先给姑娘开一些进补的方子。” “……”用力过度?呵呵,我是天天晨跑的人,虽然被扑到了几次,但也不至于被吓成女生,三天下不了床吧!我……怎么就变成女生了……“所以诊金是安公子给吗?”凌琳抬头看向一边微笑看着她的安子炎。 安子炎点点头,“自然是安府出,姑娘为救舍妹而伤,安府自然会对姑娘负责到底。” 舍妹?她顺手捞的那个寻死觅活女孩子是他妹妹? “哦,我饿了。”凌琳点点头。 “瘦肉粥很快就好,让镜蓝先伺候姑娘洗漱,奴婢先送苏先生出去。”红衣丫头开口。 安子炎询问的看着凌琳,凌琳点点头,安子炎便对着红衣女子点点头。 一早便候在一旁的镜蓝,端着盆上前,凌琳洗漱完,一个穿黄衣服的少女正好端了粥过来,“所以刚刚红衣服的那个女孩子叫镜红咯?”凌琳费力的端起粥碗。 “姑娘好生聪明,不知姑娘芳名?”安子炎坐回床边,接过凌琳手中的碗。 “还没想好,你要喂我?”凌琳盯着安子炎手里的碗。 安子炎愣了一瞬,脸上的笑容放的更大,“能为姑娘服务是在下的荣幸。” “……”花花公子系男主?确定真爱后就至死不渝的反差萌?艾玛,好危险,如果拒绝的话怕是会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难得换了性别这次要低调,“哦。” 安子炎脸上笑容更深,眼里兴味更浓,然而这些凌琳都没有看到,她全神贯注的盯着粥碗,想着怎么吃才没那么尴尬。 果然不管怎么吃都很尴尬。 安子炎喂完粥,还想跟凌琳再聊会,被凌琳以“我很困”的理由赶出去了。 安子炎走后,凌琳也确实又蒙了被子呼呼大睡,她需要冷静一下,醒过来再仔细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就变回女孩子了呢…… 凌琳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晌午,依旧是全身无力的状态,在镜红和镜蓝的伺候下,吃了饭,洗了澡。除了一开始觉得有些尴尬外,被人伺候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女人,凌琳也爽快的接受了这一现实,而且这回她变身的姑娘长得白白嫩嫩,唇红齿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灵动美丽。 凌琳说想透透气,一直守在门外的镜黄便与镜蓝不知从哪里抬了把藤椅放在了屋外院子里,秋意渐凉,桂花香也早已肆意铺满了每个角落,凌琳住的院子外面便恰巧有一棵颇有年头的桂花树。 闭着眼睛躺在藤椅上悠悠的晃着,风一阵阵的拂过,带来忽浓忽淡的桂花香,这才叫生活啊!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理,就想整个人放空,真好啊,感觉自己灵魂都有些飘飘然了…… 灵魂……呃……真是个麻烦的东西……有些事情,她确实该从头捋捋清楚了…… 一个多月前,她还在帝都的大学,吸着雾霾,悠然的当着她的学生狗。看看小说,看看电视剧,追追新番,跷跷课。因为还有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她决定最后再看本小说就去好好的做期末论文,好好的开始背书。她记得她选的临考前的最后一部小说是讲重生女复仇的,总共一千多章,她看了前头一百多章,看到男女主互表爱意之后就直接跳大结局去了。然后她就莫名的出现在了一个上下左右前后都是放满了书的书架的白色空间。 呃……在做梦。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凌琳,女,二十一岁,五年来糟蹋的小说近千本。”一个略带生气的稚嫩声音响起。 “什么叫糟蹋?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从来不砍我的阶梯。”凌琳觉得在自己梦里还被人批,心里很不痛快。 “无知人类,只会狡辩,你只看开头和结尾,这还不算糟蹋!这是对我小说之神严重的侮辱!”声音不止自带回声,还带来了阵强风,书架上的书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凌琳还挺佩服自己做梦时的脑洞的,“呃……这个我承认……” “……既然承认了,那你可知罪?!”声音静了片刻,态度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些。 “啥罪?” “对说神的大不敬之罪!” “呃……对不起?”凌琳试探的道歉。 “说对不起有何用?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所以你想我怎么对你负责?”这个梦还挺缠人。 “我会把你打入小说界,你只有寻齐五个主角,并让他们带上说神之链,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凌琳手中忽然便多了五条嵌着透明水晶的形状不一的项链。 所以接下来这个梦就是寻人的走向? “等等,”凌琳打量着自己手里的项链突然开了口,“你不该问问我为什么直接跳大结局吗?直接判刑是不是有点草率?” 第十二章 妻子?反正我是不依的 “等等,”凌琳打量着自己手里的项链突然开了口,“你不该问问我为什么直接跳大结局吗?直接判刑是不是有点草率?” “……”声音又沉默了片刻,“那你为什么直接跳大结局?” “因为我不喜欢它们的过程啊,因为没有吸引力啊,因为大致走向也就那样没什么悬念啊。其实吧,我翻的大结局如果跟我猜的不一样,我还是会回过头看看它的过程的,可是那么多都一样,我也没必要去看它的过程啊。”凌琳耸耸肩,一脸无奈状。 “哼,巧舌的人类!你罪名已定,不管你再怎么为自己开脱,都必须受到惩罚!” “……”这个梦还挺****啊。 而当凌琳在客栈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吐槽自己的梦了……无论是四周事物的手感,还是嘈杂的氛围都太真实,真实到她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真实到她相信刚才那样梦幻的场景确实是小说之神把她拖进去了,真实到她相信自己的确变成男的了…… 她花了很长时间在心里呼唤小说之神帮她换一个性别,小说之神是出现了,但只是来告诉她不管她在这里花多长时间,她原本世界的时间都是静止的,完全没有理她对性别的不满,还说在她找齐主角之前不会再出现。 “那我如果还没找齐人就先挂了呢……” “到时候再说。” “……没有提示吗,是什么类型的小说?” “没有。” “……”凌琳需要冷静,她上床睡了一觉,第二天认命的接受了现实。 然后她就遇到了赵飞山,然后她就成了陆大夫,然后她就遭到了医族大家的追杀,然后她就要躲起来,然后她就去比武招亲接了绣球,然后她就救了一个女孩子,然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女孩子……. 懂了!凌琳捋清楚后,兴奋的挣开眼,应该是我的古道热肠感动了说神,所以他才把我变回了女子!想到不用站着给自己把尿了,凌琳眼里便不停的放光。 “姑娘这么高兴,莫不是想到要叫什么名字了?”身后冷不丁响起了安子炎的声音。 凌琳转头看着笑的一脸兴味的安子炎,明明是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怎么就整天一脸看戏的表情,笑的那么欠揍呢?从颜值来说,当主角也是够的,性格呢也很特别,身份背景也够高,所以他如果是主角的话,难道就是跟许瑾伊谈谈恋爱?他的抱负是什么?还是主线剧情还没开始,要等将军府覆灭? 这边凌琳的脑子里正在认真的刮着风暴,那边安子炎已经弯着腰渐渐逼近凌琳,“这样姑娘是否看的更清楚些?” 凌琳回过神,看着与自己相隔不足十公分的俊脸,“你是变态吗?” 俊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有些尴尬的直起身,轻咳了两声,“姑娘刚才在想什么?” “钟离铃。”凌琳脑中不知为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名字。 “什么?” “我的名字。”凌琳看了看安子炎,觉得自己半躺着似乎不大好,撑着扶手坐起了身。 安子炎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钟离铃,好名字,听说己国皇族才能姓钟离,嫁过来的己国三公主好像就叫钟离铃儿,原来姑娘的身份这么高贵……”安子炎上下打量着凌琳,眼里露出几分好奇来。 “……”凌琳默默的看了安子炎一会,“我姓钟,名离铃,来自知国的一片穷乡僻壤,家中遭灾,只余我一人,四处逃难,不久前才进了都城,不知为何接到一绣球粘到手上无法甩开,然后便被一群女子追赶,仓皇逃跑中看到一女子落水,将其救起后便失去意识,醒来便已在此。”凌琳说完平静的看着安子炎。 安子炎嘴角的笑纹越来越深,突然一作揖道:“钟姑娘有礼,昨日未来得及向姑娘介绍,在下安子炎,知国大将军安宇雄三子,清郁亲王陪侍,年十七,爱驾马吟诗,家中钱财万贯,且尚未婚配。”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凌琳。 “……哦,我知道,我接过你绣球。”这个安子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说什么,他便配合着,也不追问?他不追问,她要怎么说下去?不管,费心编好的台词怎么说都要亮一把的。 凌琳眼里闪过坚毅,突然一脸哀戚道:“我跋山涉水,衣裳早已破旧不堪,难以蔽体,一个好心的小姐怜悯我,施舍了我件衣裳,虽然尺寸大了些,但这是我十几年来穿过最好的衣裳。” 凌琳哽咽着说完,抬眼,对上了安子炎同情的目光,“钟姑娘莫要难受,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他信了?开玩笑呢嘛!哎,不管了,先住下再说,找机会让他带上项链验证他是不是主角。 妈呀!项链!她掉河里的时候只顾着救人了,包裹都没管!她忘了里面还有那五条项链! 凌琳瞬间呆住了,欲哭无泪的看着安子炎:“安公子,可否派人到令妹落水的地方找找,我的包裹怕是沉在河底了,里面有我家的传家宝……” “包裹是为救舍妹而丢失,我定会为铃儿找回。”安子炎亲切的握起凌琳的手,坚定道,“镜黄,将家中的家丁都带去,一定要将钟小姐的包裹找到。” “是!”镜黄一拱手,便出了院门。 看样子镜黄是会武的人啊。铃儿这个称呼是不是有点儿快了? 凌琳盯着被握住的手,也没抬头看安子炎一副热情的让她安心的模样,“等包袱找到,我送安公子一样东西,望安公子接受。” “铃儿送的东西我自然是要的。”安子炎笑着捏了捏凌琳的手,“铃儿的手好软。” “……”好恶心,他真的是男主吗?我能撕破脸吗?我一拒绝是不是就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能放手吗?”管他吸不吸引呢!太恶心了,忍不了!“我们刚认识,安公子不觉得自己过了吗?我虽落魄,但也是清白人家的闺女,不是烟花柳巷姑娘。”她记得拒绝被轻薄时总得加上这两句。 安子炎闻言,一脸受伤的放开手,“铃儿可是不喜欢我?铃儿既已接了我的绣球,我们便是要做夫妻的。”说完有些执拗的看着凌琳。 “……”凌琳无言的看着安子炎。 “铃儿说绣球粘着你的手摘不掉,这便说明我们是天定的姻缘,拆不开的!”安子炎脸上显出几份认真。 凌琳觉得剧情发展太快,她有些接受不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娶我?” “自然。”安子炎点点头。 自然你妹夫!“你喜欢我?” “喜欢。” “……”喜欢你大爷!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我们才刚认识……” “见到铃儿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铃儿是要当我妻子的人!”安子炎重新坚定的握起了凌琳的手,突然疑惑的翻了翻,“铃儿,你的戒指怎么摘掉了?” 神经病啊我去!“我本来就没带戒指。”凌琳抽回手。 “不对啊,你原来左手小指上不是戴了银色荷叶边的戒指吗?”安子炎紧盯着凌琳的手,目光淡了下来,那个戒指上花纹繁复,他摘了半天都没有摘下来,清芜哥似乎对那戒指也颇为在意。 “……”记错红颜了?她手上戴没戴戒指她自己不知道啊!凌琳也不愿与他做这种没意义的争辩,看了看自己纤细小巧的手,“没注意,大概丢了。” “丢了?”安子炎有些怀疑的看着凌琳,“镜红镜蓝,找。”吩咐完,又满脸堆笑的凑到凌琳身旁,“不知铃儿要送我何物?” 他没再提成亲的事,凌琳自然也不会无聊到自己主动提起,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安子炎是否为主角,才能进行下面的行动。她总觉得安子炎玩儿似的在逗她,不过也无所谓,能接近他把正事办完就好了。 “其实也不一定是送给你,我正在找五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你也知道我现在孤苦无依,我下辈子的幸福就靠他们了。”凌琳漫不经心的回答。 “嗯?什么意思?铃儿说话有些难懂。”安子炎坐在了下人们搬来的凳子上,挪的离凌琳近了些。 “就是你让人去找的我家的传家宝,它能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凌琳往相反的方向让了让。 “哦?”安子炎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又朝凌琳靠了靠。 “能稍微离我远点儿吗?”凌琳努力掩住心里的嫌弃,尽量平静道,“你这样让我……很害羞。” “我们迟早是要做夫妻的,铃儿还是趁早习惯的好。”安子炎宠溺的笑着,又熟门熟路的捉起了凌琳握成拳头的手,“铃儿要送我的东西,跟铃儿要找的人有什么关系?” 凌琳的手被安子炎包进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忍着心里的恶寒,眼角跳了两跳,凌琳用力抽回手缩进袖子里,“如果是我要找的人戴上我家传家宝,那宝贝就会发光,我本来准备给安公子的就是那传家宝,可现在想想,若那宝贝到公子手上不能发光,那我可能还得再取回来,公子到时莫要说我小气。” 第十三章 是了,我就是怪阿姨 凌琳的手被安子炎包进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忍着心里的恶寒,眼角跳了两跳,凌琳用力抽回手缩进袖子里,“如果是我要找的人戴上我家传家宝,那宝贝就会发光,我本来准备给安公子的就是那传家宝,可现在想想,若那宝贝到公子手上不能发光,那我可能还得再取回来,公子到时莫要说我小气。” 安子炎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暗光,但脸上温和的笑意却是一点没变,听着凌琳说完,眉间多了一丝苦恼的意味,“那这么说,铃儿自己也不知道要找的是谁咯?” 凌琳点点头。 安子炎突然脸上放光,“那就不找了,我会养铃儿一辈子!” “……”凌琳感到了深深的无力,“父母之托,岂有不听之理!”本来就全身无力,为了显示自己的愤懑,又特地摆了脸色,用了力气说出这句话来,现在连坐都坐不稳了,索性躺下,脸别向一边,作怄气状。 “是我唐突了,铃儿别生气,可是……对铃儿重要的人,有我一个难道还不够吗?”安子炎声音越说越小,带着小孩没糖吃时的委屈。 “……”凌琳心里满是弹幕,滚过七八遍“什么鬼”之后,无奈的转过脸,正好对上安子炎扑眨着的,似小狗一般倔强又可怜的眼神,额头青筋止不住的跳,“安公子,我娘亲说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找像安公子这么俊俏的丈夫,我们乡下人找个会种田的能勉强养家糊口,老老实实的相公就已经很满足了。”凌琳被逼无奈违心的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也奉劝安公子,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子相伴一生才是正理。” “铃儿,我虽不会种田,但我能养你,而且人也老实。”安子炎神色认真的表达自己的决心。 “……”凌琳不想再跟他扯了。 “三少爷,没有找到。”镜红突然上前褔了一礼。 安子炎看了镜红一眼,又看向凌琳,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眼神放光,对着镜红吩咐道:“镜红,你到我房里把我名下的地契房契店铺单子拿过来。” “是。”镜红领命走了。 又想干什么……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凌琳真不想搭理他了……“安公子,我说这么多,其实是在委婉的表达我不要嫁给你。”要赶她出去就赶吧。 “为什么?!”安子炎像是被惊到了,过了许久才有些受伤的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喜欢你。”凌琳没再跟他啰嗦。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安子炎有些执拗道。 “哦,那等培养出来我们再聊行不,我累了,能让镜蓝扶我进屋休息不?”凌琳淡淡的看着他。 安子炎看了她片刻,弯腰便将她从藤椅上捞起。 “你干嘛?”凌琳生平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双手交叉在胸前,有些紧张的看着安子炎。 安子炎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自然是与铃儿培养感情。” 如果这货是主角的话,那这部小说的作者真是太不矜持了。 安子炎将凌琳放到床上后,看凌琳翻了个身,要睡觉后,便离开了。 天快黑透的时候,镜黄带回了凌琳的包裹,凌琳正好醒来,让镜黄把里面的钱袋和包着项链的布包拿给她后,将其他东西扔外面晾晾。 凌琳养病的几天,安子炎天天过来跟她扯淡,也不追问她的身世,每天就是说些谁家兄弟把谁谁打了,谁家鸡被偷了,谁家姑娘跟谁跑了,一点都不像个将军府的公子,反倒像个乡井村妇。偶尔也会问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食物,喜欢什么首饰,然后第二天便一箱一箱的给她送。 凌琳也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如果说是真的喜欢上了她,她是一点儿也不信的,一个世家大族长成的公子会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一见倾心?她又不是女主……何况他看她的眼神,除了偶尔装深情时露出的宠溺外,一直都是看戏时的别有兴味,她虽然是母胎单身二十几年,但看多了情侣虐狗,喜欢一个人时的眼神她还是多少知道长什么样子的。 大概是贵公子哥儿太无聊了,她也勉强算是个有趣的,所以逗逗她解闷。他要玩,她就陪他玩,除了时不时被拉拉小手,抱一抱之外,她也没亏。 将养了七八天,一天三顿补药,再加上安子炎每天到处搜罗来的各色美食,凌琳的身体也好利索了,重新又拾起了晨跑的习惯。 安将军府很大,但布局却干净整齐,凌琳在镜红的带领下逛了两圈,路就记得七七八八了。安家似乎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镜红介绍时也就介绍了老太爷的院子,老爷夫人的院子,大少爷的院子,二少爷的院子,三少爷的院子,四小姐的院子,没有什么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 “所以,安将军只娶了一位夫人,没有纳妾咯?”凌琳捧着几天前让镜红做的零食篓子,边走边把一颗颗红枣往嘴里扔。没有人天天拦着她求治病,身边还有随叫随到的丫头,日子过的舒心,她也没急着去验证安子炎是不是主角,毕竟这项链用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镜红有些无奈的看着凌琳颇为粗犷的随地吐核,“是的,安家从太爷起便只得一位太奶奶,想必到了少爷们这一辈也是不会纳妾的。” 凌琳停下,转头看向镜红,“小红,你是在向我推销你的少爷们吗?” 镜红低头,“奴婢没有。” “哦。”凌琳点点头,“我来你们家这么久,除了安小公子还没见过其他人呢。” “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一直在外带兵,很少回家,现在家中只有老太爷、夫人、三少爷和四小姐在,三少爷说等过几天中秋,老爷他们休沐便会带小姐出来拜见。” “……呃,他打算怎么介绍我?”凌琳敏锐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未婚妻子。”镜红低眉敛目的回答。 “……”看来这几天真的是太由着他了……他到底想干嘛…….“嗯,你觉得安将军安夫人他们会答应吗?” “安家从不计较门当户对,只要真心相爱。”凌琳一直知道照顾自己的三个丫头对安子炎是言听计从,但没想到背后也这么忠心耿耿。 “哦。”凌琳点点头,重新迈开脚步,“安小公子呢?” “三少爷去了清郁王爷府上。” 清郁王爷?疑似男主一号,她得尽快搭上线啊,不然等她跟安子炎不欢而散之后就很难再接近那个小王爷了。 凌琳皱着眉头,吐了嘴里的枣核,那枣核不知撞了什么又弹回了凌琳脚下。 凌琳顺着枣核弹回的方向抬头看去,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到安子炎腻歪的声音,“铃儿可是想我了?我也很想铃儿的,都怪小朗一大早就喊我去他府上,不然我肯定亲自带铃儿逛我们的家的。” 凌琳皱着眉看着自己抓着红枣的手被安子炎顺手拉过,抬脚便朝他的靴子踩了过去,安子炎也不躲,任她踩着,接过她手里的篮子便递给镜红,“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不是喜欢吃辣吗,乐街的一家铺子麻辣牛肉做的特别好吃!” 凌琳目光瞟到安子炎身后还站着个小孩,甩开他的手,往小孩那儿走去,“不去。” “怎么了?怎么连吃的都打动不了你了?大不了我不要你作诗了。”安子炎一脸真挚的又拦到凌琳身前。 神经,哪回让她作她作过,“不去。”凌琳绕过他来到小孩的身前,这个小男孩长得超可爱!五六岁的模样,肉嘟嘟的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粉嫩的小嘴唇紧抿着,穿着合身的天蓝色锦袍,只是表情有些漠然。 凌琳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小孩,自她来到这里之后就没见过这么穿的得体的小孩,这个表情和这个长相,天哪,萌的不要不要的! “为什么不去?我和小朗特地回来接你的。”安子炎站到小孩旁边有些失望的看着凌琳。 凌琳的目光就粘在了小孩脸上,“我姨妈来了,不能吃辣。” “姨妈?你都城里还有亲戚?”安子炎疑惑道。 凌琳这才抬头不耐烦的看了安子炎一眼,“我来月事了,不能吃辣。” 身后镜红可能被自己口水呛到了,突然咳了起来。 安子炎也怔愣了一瞬,脸上笑的更加灿烂,“那我们去吃其他的,苏家开在余街的药膳馆子也挺好吃的。” “要我去也可以,我能戳戳他吗?”凌琳突然一脸羞涩的咬着唇,指着小孩,满眼期待。 安子炎又愣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小朗,你就给铃儿戳一下吧。” “他叫小朗?你哥哥家的小孩吗?”凌琳看小孩皱着眉,一副不大爽的模样,心里更是痒痒的忍不住,没等小孩说话,便伸了指头去戳了两下。 第十四章 撩不过大的,撩小的 “他叫小朗?你哥哥家的小孩吗?”凌琳看小孩皱着眉,一副不大爽的模样,心里更是痒痒的忍不住,没等小孩说话,便伸了指头去戳了两下。 那手感是软滑的没话说,凌琳正在暗自赞叹,并没有发现她下手的那一瞬间,周围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自然也没看到安子炎错愕的脸。 “唔,好软,我能抱抱你吗?”这回凌琳没有再征求安子炎的意见,而是直接询问瞪大了双眼的当事人,艾玛,真是萌的不要不要的! 凌琳挽着身子,对着小孩,认真的等待他的回复,却被身后的镜红拽了拽衣摆,“小姐……这是清郁王爷……” 当听到镜红小声的提醒后,凌琳呆了一瞬,立刻直起腰来,干笑两声,走到旁边挽起安子炎的手腕,“走吧,王爷应该也饿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在凌琳的手搭上来时,安子炎的身体不自觉的一僵,他看着凌琳主动挽过来的手,有片刻的怔忡,不过很快又恢复花花公子的作态,笑着将凌琳搭过的手握在掌心,“小朗,走吧,你就当是提前给了我一份成亲礼物。” 被戳了脸的清郁王爷,表情刚由震惊转成愤怒,听到安子炎这句话之后,又变成了一脸霜寒,这看在凌琳眼里,又莫名的被戳中了萌点。她其实不太愿意与主角接触的,因为待在主角身边肯定会遇到各种麻烦,可为了验证是不是主角,凌琳又不得不跟他们打交道,凌琳心里苦…… “我没钱给你买成亲礼物,给你题诗一首?”凌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在前头闷闷走着的清郁王爷,被安子炎紧握的手也一直往回抽着。 安子炎索性放开她的手,重新与她十指相扣,“又淘气,别动,你都已经把自己送给我了,还要什么成亲礼物。” 凌琳眼皮跳了跳,目光放到两人交扣的手上,“不要告诉我新娘是我。” “自然是你。”安子炎一副“天哪,你真调皮,真拿你没有办法”的宠溺神情,抬手轻刮了凌琳鼻梁。 “……”凌琳心里掀起了狂风骤雨,面上还是笑的一脸清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间吐出:“我可以咬你吗?” “你还真是……”安子炎又宠溺的抬起了手,凌琳没等他碰到自己的脸,抬起他与自己交握的手,撸开他的袖子,照着他手腕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唇间漫开一股腥甜的味道,安子炎也“嘶”的一声放开了她的手,凌琳这才松了口。 “铃儿一点儿也不心疼我。”安子炎看了眼手腕上整齐的牙印,有两颗已经沁出了血丝,那是凌琳两边的虎牙,颇为可怜的看着凌琳。 “安公子,铃儿想来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喜欢安公子,不要嫁给安公子,等确定安公子是不是铃儿要找的人之后,铃儿就会搬出将军府。”凌琳皱着眉,严肃道。 “可是铃儿不是答应与我培养感情了吗?”安子炎一脸不甘委屈的模样。 “铃儿是说等铃儿与安公子把感情培养出来,再谈成亲的事,是安公子毁约在先,尚未培养出感情基础,就一直提着成亲二字,铃儿心里厌烦。”凌琳毫不留情。 安子炎没有说话,只一副受伤的模样盯了凌琳许久。 “本王回去了。”清郁王爷平淡又稚嫩的声音响起。 凌琳转头正好对上那双清亮又冷漠的眼睛,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着“扑上去,扑上去”,但凌琳都坚定的忍住了! 凌琳在心里把自己夸了N遍,想着待会就要回去给自己颁个“坐怀不乱”的锦旗。 强迫自己又回头看向安子炎,却发现,安子炎已然挂上了一副风和日丽的笑容,“不嫁就不嫁,干嘛要搬出去,铃儿真让人操心。”看着凌琳说完,又转向清郁王爷,“铃儿不懂事就算了,你也乱发小孩子脾气,回哪去,走,去吃饭。”说完便搀着凌琳的手,越过刚过他膝盖的清郁王爷往前走。 ……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妈妈,我遇到了个好奇怪的人,他老逗我! 苏记药膳离将军府很近,如果不算从府内走到府门的时间,步行至店门前只花了大约一刻钟。 店内的宾客大多衣着华丽,在看到安子炎三人进来时,如约好一般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刷刷往这边射,最后都探究的定格在了凌琳身上。 “王爷万安,楼上雅间已为王爷备下,不知王爷与安公子今日要吃点什么?”小二很快的上来招呼。 这还是凌琳变身后第一次出门,她有些后悔跟这两个身份高贵的人出来了,她本想着换了容貌,大家都不认识她了,一定要低调做人,能没多少存在感就没多少存在感来着。 对哦,大家都不认识她!凌琳突然对着身前的清郁王爷褔了一礼,“王爷,您和安公子先上去,奴婢来吩咐小二上菜。” 清郁王爷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直接跟着领路的小二走了。 而安子炎却微蹙着眉,摇了摇头,手搭在凌琳手背,“铃儿自称奴婢,可真让炎哥哥心疼。” 借着衣袖的遮挡,凌琳反手掐过安子炎的指头,咬着牙道:“安公子说笑了,还请公子上去代奴婢照顾好王爷,奴婢一会就上去。” 不料安子炎非但没松手,还顺势扣住了凌琳的手,“小朗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照看,我还是陪铃儿点单的好。” 凌琳抽回手,又褔了一礼,“那就有劳公子了,奴婢先上去看看王爷。”说完便绕过安子炎“噔噔噔”的爬上了楼。 “安公子,这是新出的菜单。”小二捧着菜单递到安子炎面前。 “送上来。”安子炎看着小步跑开的凌琳弯了眼角,也跟着后面上了楼。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府的丫鬟。”一楼的食客重新拿起筷子。 “这王府的丫鬟长得也是够水灵啊!”有人发出意味不明的赞叹。 “不水灵人家安小公子怎么会献殷勤呢!” “就是,我看啊,那人人都想嫁的将军府,迟早在风流的安小公子这儿破了规矩。” “是啊,要是真让他一辈子守着一个人,不得渴死!” “哈哈哈哈……” …… 凌琳坐在清郁王爷对面,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清郁王爷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始终没有理她。 “有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打小朗的注意?”同时,安子炎也是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她。 凌琳没理他,目光依旧狂热的粘在清郁小王爷脸上,带着诱哄小孩的语态轻声道:“我叫钟离铃,你不是叫清郁吗?为什么安小公子会要叫你小朗啊?” 清郁王爷这回连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是转着自己手中的杯子。 “清郁只是皇上赐的称号,小朗的真名叫南宫明朗。”安子炎朝凌琳身边凑了凑。 凌琳逮准机会,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搬着凳子紧靠到南宫明朗身边。 “我可以也叫你小朗吗?”还是一副诱哄的语态。 南宫明朗依旧没有搭理她。 “铃儿为何不理我?”安子炎也搬着凳子挨着凌琳坐。 于是小二上菜的时候,就看到一张三百六十度的圆桌,屋里的三个人只占了三十度。 小二一边报着菜名,一边放下菜,“禀王爷和安公子,因为乌鸡汤是现炖的,所以可能还要等半个时辰。” 凌琳看着一盘盘诱人的菜肴,不管是骨头汤,还是白煮牛肉,都是花费功夫菜色。 “为什么这些上的这么快呢?这个是昨天剩下的?”凌琳挑眉。 “怎么会呢!姑娘说笑了,我们怎么拿剩菜给客人吃,王爷是贵客,自然一切都先紧着王爷。”小二笑着说完,拘了一礼,便离开了。 凌琳还是不太懂,有些不忿道:“小朗,他们欺负你小!” 安子炎闻言,笑的前仰后合。 凌琳莫名其妙的看着笑的二傻似的安子炎,又往南宫明朗那里凑了凑,俯身对着南宫明朗小声道:“小朗,以后不要跟这样的人玩,会被带坏的,无聊的话就找姐姐这样精神正常的人。” “钟离铃,你够了!”南宫明朗突然跳下座位,皱着眉瞪着凌琳。 凌琳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兴奋的抓着安子炎猛摇,“哇!哇!你听!小朗喊我名字了!小朗跟我说话了!” 安子炎被她摇的不得不暂时停了他的仰天大笑,“铃儿别摇了,我也是要形象的。” “……”凌琳瞬间停止,兴奋的表情也立即跑光,“那你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安子炎点点头,“你把小朗惹生气了,还是快认错的好。” “小朗对不起。”安子炎话音还没落完全,凌琳便立马坐着给小朗鞠了一躬。 凌琳的速度道歉,让屋子里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孩子都怔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走开,往旁边去去。”凌琳拱了安子炎一下,桌对面努努嘴。 安子炎装可怜的看着凌琳,不动...... 第十五章 继续撩 安子炎装可怜的看着凌琳,不动。 凌琳淡定的扫了他一眼,自己搬着凳子坐到了南宫明朗的另一边,比起刚才来,离南宫明朗远了些。 “小朗坐,要我抱你吗?”凌琳一点儿也不在乎南宫明朗刚才的火气,仍旧温柔的询问道。 南宫明朗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自己轻轻一跃,便坐上了凳子。 凌琳开始不停的往南宫明朗的碗里夹菜。 “豆腐要多吃,补钙。” “鱼要多吃,牛肉也适当吃一点,补充蛋白质,哦,还有鸡蛋。” “来,再喝点骨头汤。” 因为给他夹的盛满了一碗,南宫明朗一口没动,凌琳只好将自己的碗也贡献了出去,“快吃啊,这样才能长得高高壮壮。” 凌琳为南宫明朗七岁的身子长了五岁的个子还真是操碎了心。 “补钙是什么?蛋白质又是什么?”安子炎一脸疑惑的盯着南宫明朗被塞得满满的碗。 “促进长个的成分,你傻你不懂。”凌琳不耐烦的答道,还是一脸关心的看着南宫明朗。 “刚刚小二说的不是剩菜,是什么意思?”凌琳突然想起来这茬,抬头看向安子炎。 安子炎也捞了一个大骨头放在自己碗里递给凌琳,一脸玩笑的看着她:“小朗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他来了这里,别人点的菜自然要往后排排。” “啊,插队,抢了别人早点好的菜的意思啊。”凌琳恍然大悟,不客气的接过安子炎递过来的碗,准备啃。 抬眼,看南宫明朗还是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小朗,要我喂你吗?”凌琳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就准备拿南宫明朗的筷子。 南宫明朗看到已经伸到眼前的纤巧的手,快速的拿起面前的筷子,“不用。” 妈呀,傲娇小正太!老夫的少女心! 这一顿,凌琳吃的贼高兴,不只是饭菜很合胃口,她还跟萌翻天际的疑似男主一号有了对话。 “小朗不吃了?” “……” “嗯?” “……” “我喂你。” “本王不吃了。” “你才吃了这么一点,不可以哦,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必须得跟上!” “……” “来,我喂你。” “都说本王不吃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凌琳除了“床前明月光”之外背的第二溜的诗了,“农民伯伯多不容易啊,不能从小就养成浪费粮食的坏习惯!” “就是,我让铃儿念诗,铃儿从来不念,现在铃儿都为你念诗了,小朗你再不吃可就说不过去了。”安子炎也在一旁附和。 凌琳白了安子炎一眼,念了诗才有饭吃,谁理你啊。 “……” “果然还是要我来喂你吗?”凌琳作势就要端过南宫明朗的碗。 “不用。”南宫明朗伸手挡住凌琳的手,又重新拿起了筷子。 …… 吃完饭,凌琳提出要消食,安子炎便带着凌琳在余街逛了起来。南宫明朗本来要回府的,被凌琳硬拉着不准走。 凌琳拉到南宫明朗的时候,心花那个怒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而她只顾着自己乐的时候,安子炎的脸上正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她。 “安子炎,你让她放手!”南宫明朗气势十足的紧蹙着眉命令道。 天哪!我的心脏!凌琳一手捂着心脏,一手紧抓着南宫明朗肉乎乎的小手。她对这种不哭不闹的小大人模样的娃完全没有抵抗力啊!还这么傲娇! 不要提小小李,那样的孩子,对她来说太危险。 “铃儿,放手,我给你抓。”安子炎一秒收起了他原本让人看不透的笑容,恢复了平时轻挑的模样,配合着南宫明朗,把手伸到了凌琳眼前。 “小心我再咬你。”凌琳朝着安子炎龇牙。 安子炎迅速的收回了手,无奈的朝南宫明朗摇摇头,“你看,我尽力了,帮不了你。” “钟离铃,你再不放手,本王对你不客气。”南宫明朗的脸色冷了下来,竟有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压迫感。 皇族的小孩果然不简单,凌琳心里叹了一声,迅速放手,躲到了安子炎身后,探出头有些委屈的看着南宫明朗嘟囔:“小朗生气了。” “嗯,小朗生气了。”安子炎也学着凌琳的样子叹了一声。 “小朗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所以你只能跟这种人玩。”凌琳有些鄙夷的上下扫了安子炎一眼。 “铃儿今天对我意见似乎很大,你这样让我很是伤心啊。”安子炎神色哀怨。 “安公子想多了,铃儿的意思是小朗只能跟你这样年纪大的人玩,没有同龄的玩伴。”既然知道就算说不嫁给你也不会把我赶出去,我干嘛还要让着你! “小朗的身份真的能交到玩伴吗?”安子炎似玩笑的说了这样的句话,凌琳却听出来淡淡的无奈与感伤。 “你不是哦!”凌琳狠狠的踩了安子炎一脚。 “啊,对哦,我怎么把自己忘了呢!”安子炎做出一脸恍然状,“现在铃儿也是了。” “是吧,我也是小朗的朋友了,既然小朗不愿意逛街,那我们就去小朗家玩。”凌琳从安子炎身后走出,“走吧。” “……”南宫明朗看着面前配合完美的二人,冷淡的表情有皲裂 的痕迹,“去吧,去余街。”这个钟离铃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她救了安家四妹,安子炎对她又与常人不同,他还不能动她。 “小朗真棒!”凌琳立刻满脸笑容,“要多在外面走走,晒晒太阳,这样才能快快长高!” “……” …… 后来的几天,凌琳天天跟着安子炎去找南宫明朗玩,南宫明朗虽然下令,看到凌琳不予放行,但安子炎还是带着凌琳翻了墙。王府的侍卫看到是安家小公子,知道他与王爷关系甚好,自然不敢真的动手,装模作样的拦一拦便也就放他们进去了。 南宫明朗虽然厌烦,倒也不会真的拿凌琳问罪,尤其他一生气, 凌琳便立刻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跟他道歉,弄得他也没了脾气,可等他表情缓和过来...... 第十六章 接近正太的日常 南宫明朗虽然厌烦,倒也不会真的拿凌琳问罪,尤其他一生气,凌琳便立刻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跟他道歉,弄得他也没了脾气,可等他表情缓和过来,又继续逗他。 几天下来,凌琳也能戳他几下脸而不被赶出去了。 钟离铃确实把他当成了七岁的小孩子,每次来不是带糖人,就是带糖葫芦,要不就是带些花花绿绿的糕点,昨天她还亲手做了一滩据说是兔子形状的白米糕。 “哼嗯。”南宫明朗不自觉的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笔,朝窗外看了看,这个时辰,她大概已经出了安府了吧。 拿起刚写的字才准备吹,便听到凌琳大老远传来的声音,“小朗,上回逛街我们买的风筝你还记得吗?今天我们放风筝!” 抬头,凌琳正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蓝色的蝴蝶风筝,上扬的嘴边,两颗虎牙若隐若现。 “铃儿,跑慢点儿!” 最近天气好,心情好,安子炎也没有再提娶她,整天吃了睡,睡醒了就逗逗镜蓝,逗逗小正太,小正太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生动了。 虽然安子炎还是时常恶心她一两下,但被他牵着抱着也就免疫了,大不了忽略他的性别。她喜欢戳南宫明朗的脸,安子炎也依葫芦画瓢戳她的脸,戳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收不住了,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明天中秋节。”凌琳想把她狂奔了半个时辰才放上去的风筝系在南宫明朗身边的树上,但跳着够了三四下都没够着最底下的树枝。 “铃儿也要补钙,补蛋白质。”安子炎笑着从凌琳手里接过风筝线,轻轻一甩便勾上了上面的树枝。 “所以你也到安府跟我们一起过吧。”凌琳坐到一直坐在石凳上看书的南宫明朗身边。 “本王要进宫。”南宫明朗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但现在凌琳问十句他会答五句了! “对哦,你皇叔也是一个人。”凌琳紧盯着南宫明朗,留意着他神情的变化。没有,他不知道那些流言吗? “你会在宫里过夜吗?”凌琳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戳了戳他嘟着的脸。 “嗯。”抬手打掉凌琳的手。 再戳一下可能就要生气了,快过节了,还是别惹他生气了,“那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凌琳趴在石桌上,眼睛一眨一眨深情的凝视着南宫明朗。 “铃儿犯规哦,”安子炎一手捂住凌琳的眼睛,一手拉着她倚在了自己的身上,“小朗还小,不要勾引他,要做什么冲我来。” 凌琳抿着嘴,脑袋用力向后一顶,“毛病。” 安子炎放开她,捂着肚子坐下,轻皱着眉,撇着嘴,“铃儿总是对我这么凶。” 南宫明朗从凌琳的话语中反应过来时,映入眼中的便是凌琳与安子炎的打情骂俏,他开始有些不满这具身体了。 “你爹和你哥哥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凌琳单手托着脑袋,看着还是一脸委屈的安子炎。 “今天稍晚些时候应该就能到家,你安心休息,明日我再带你去见他们。”安子炎的脸变得很快,一瞬间就换上了翩翩公子的潇洒微笑。 “在你家住了半个月都没去拜访你爷爷和你母亲,是不是特别不礼貌啊?”凌琳有些纠结道。 她最讨厌这种应酬似的人际活动了,好尴尬的。如果不是她觉得安家其他人也有可能是重要剧情者,她才不要去认识他们呢,铺盖一卷,往南宫明朗这里一窝,又不要拜见家长,又不要参见兄弟的。 “你前一阵子卧病在床,后来偶遇清郁王爷之后,又颇得清郁王爷欢心,天天被传过府,没有时间拜见他们也是情有可原,他们会理解的。”安子炎一脸宽慰的安抚我,最后又暧昧的小声的加了一句,“放心,我不会让你在爷爷和娘亲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哦。”凌琳的内心毫无波澜。 “风筝也放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南宫明朗又是一脸冷漠的下逐客令。 “不要,明天就见不到你了,我要多看你一会。”凌琳一边说一边往南宫明朗那边凑,突然眼前一亮,“要不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吧!” “……”南宫明朗的眼角不住的抽。 “……小朗就算再小,他也是男的!”安子炎二话不说,便扛起凌琳起身要走。 “诶!你放开我!我话还没说完呢!”凌琳拍打着安子炎的肩膀,“一般中秋宫里不该办个中秋家宴什么的吗?你们安家是不是也要进宫?” “知国很多年没有在宫里办过家宴了,铃儿如果像凑热闹,乐街倒是有中秋晚市的。”安子炎步子没停。 “诶!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铃儿跑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我不用…….” 安子炎扛着凌琳越走越远,渐渐淡出了南宫明朗的视线。 南宫明朗眼神晦暗莫名,看着自己有些肉乎乎的手,若有所思的轻轻呢喃,“七岁的孩子,算不得男人啊……” …… 凌琳使了大力气才让安子炎在出府门之前将自己放下,安子炎是个高调的,旭阳城里稍微有点身份的都认得他。凌琳第一次的出门的时候没想到这些,本着低调的做人原则,装作南宫明朗的随身丫鬟一心想着糊弄过去。谁知南宫明朗出门不是带着侍卫,就是带着安子炎,从来没有带过什么丫头,众人皆以为她除了姿色过人之外,也有旁人不晓的手段,虽说当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但事情传出去后,背后调查她的人却开始络绎不绝。 虽然凌琳不大乐意跟着安子炎出门,可是要见南宫明朗少不了他的帮助,原本关注安子炎的人便极多,几次同行之后,凌琳的身份就被人爆了出来:她就是比武招亲那日救了安家四妹的神秘少女,大概 因此清郁王爷才会对她与旁人不同,现在已经将她赐给安小公子了。 凌琳这几天一直绕着南宫明朗转,自然不知道别人已经为她安排...... 第十七章 偶尔摊个牌 凌琳这几天一直绕着南宫明朗转,自然不知道别人已经为她安排好了身份,据说她还是清郁王爷乳娘的女儿,从小王爷就对她比别的侍婢亲厚一些,所以就算是被送出了府,她还是日日跟着安小公子回来看望王爷。而安小公子最近没有出现在舞文弄墨的才子佳宴上,想必也是要陪伴佳人的原因。 “安子炎,我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对。”跟安子炎相处久了,凌琳虽然看不透他在自己身上到底求些什么,但似乎没有要伤害她的意图,在一起时还挺有趣的,渐渐也开始直接喊他名字了。 “哦?哪里不对?”安子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按理说我救了你小妹,你们家就你一个来感谢我啊,你小妹是不是不得宠?”凌琳突然看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正跟守卫说着什么。 “铃儿昏迷的时候,我娘来看过,后来因着雨妹的事儿闹得挺大,也就一直不得空去看铃儿,再后来我便让她不要单独见铃儿了,等父亲他们回来再一起谢谢铃儿。”安子炎盯着她,似乎想听她说点什么。 “哦。”凌琳淡淡的点点头,注意已经被门口的身影完全拢住。 安子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触及门口的孩子时,嘴角几不可见得拉高了些,“雨妹被娘关禁闭了,现在还没放出来,要等爹和兄长们回来再处置,这回怕是要被罚的不轻了。” “哦。”凌琳原本有些震动的表情恢复平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安子雨被罚禁闭的事情,她早就从镜蓝那里听说了。 “铃儿就不好奇雨妹为何要投河?”安子炎微微加重了声音。 “不好奇。”凌琳目不斜视,走过了还在跟门卫说些什么的孩子旁边。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想自杀的顶多是个叫得上名字的女配,她为什么要关心对她回家大业没有帮助的人。 “……”安子炎像是受到打击一般,蔫了下去。 “门口那个小孩是谁?”出了王府,上了马车,凌琳看着车窗外,似不经意的问道。 安子炎的眼神深了深,也看着窗外,随意道:“你是说小平安吗?一个农户的儿子,小朗看他资质不错,送他进了私塾,未来可能就是小朗的左膀右臂呢!” “平安?”虽然人精神了些,气色好了,衣服也换新了,但凌琳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不久前她给了一封信的小小李,听他跟门卫说的话,是来送果子和自家烙饼的,之前说的华衣公子就是南宫明朗?凌琳眉毛微微皱了皱。 “嗯,很好记吧,本来的名字不大好听,他念了几天书之后就自己取了一个,”安子炎似乎对小小李印象很好,眼里流露出欣赏,“很出色吧。” “嗯。”凌琳有些冷淡的应了一声,“我五岁的时候,每天除了思考吃什么味的糖外,就是跟着大一点儿的孩子屁股后面玩泥巴。” 安子炎眼神有一瞬间的停顿,转头依旧笑的那样和煦风流,“看来铃儿的故乡不像铃儿所说是穷乡僻壤,倒是像极了世外桃源。” 凌琳愣了片刻,回头看向安子炎,这是他第一次谈起她的身世,沉默的看了他许久,移开目光重新看回窗外,风淡云清道:“嗯,骗你的,是世外桃源。” 凌琳的坦白倒让安子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勉强的笑了两声,看着凌琳的目光深邃异常,“那铃儿说的家乡遭灾也是骗我的了?” “嗯,骗你的,是我独自出来,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凌琳的表情多了几分冷淡与平时没有的认真,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这里。 “那铃儿接下来有何打算?”安子炎脸上的笑意敛去了一些。 “找回家的路。”凌琳转过脸坚定的看着安子炎。 安子炎笑了笑,“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助铃儿的吗?” 凌琳等的就是这句话,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戴上我家的传家宝,跟我待在一起十二个时辰。” “一刻也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凌琳顿了顿,强调道。 安子炎一直玩世不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许久,愣愣的拍了拍自己的耳朵,“铃儿,我可能太想跟你在一起,有点幻听了……” “戴上我家传家宝,十二个时辰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上厕所要打报告!”凌琳放慢语速,郑重的又说了一遍。 “……”安子炎看着凌琳,“用我做法?” “……”凌琳看着安子炎,“做什么法,平时看点正经书。我之前不是说过要找五个人吗,找到那五个人我就找到回家的路了,只是我的传家项链在十二个时辰的任何一个时刻都可能发光,我不守着,哪知道它发没发光,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呢!”凌琳说完又颇为嫌弃的上下扫了安子炎一眼,“虽然你……啧啧…….但也是存在可能性的嘛。” “如果我是呢?”安子炎眼里闪过趣味。 “那我就找到一个,还剩四个。”凌琳眨着眼睛,随口答道。 “那我需要做什么?”安子炎兴味未减。 “不需要做什么,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帮我找找其他人。”凌琳咧开嘴笑了笑,“会帮的吧,毕竟我救了你妹不是。” “……”钟离铃总是对他皮笑肉不笑,他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怎么就下降了,“你要找的人有什么特点?” 凌琳一耸肩,一副无奈状,“我也不知道,我猜最突出的特点是长得好看吧。” 安子炎闻言,瞪大了眼睛,“听说远海岛有个女子为尊的小国,男女地位颠倒,女子可娶多个丈夫,你不是从那里来,想挑几个相貌好的带回去吧?” “啊?”凌琳嘴角抽了抽,“我不是。” 安子炎还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真不是。”凌琳有些烦躁的皱了眉,“虽然一妻多夫听起来也不错,但我还是坚定不移的拥护一夫一妻制不动摇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什么?”安子炎挑了眉...... 第十八章 逗镜蓝的日常 “什么?”安子炎挑了眉。 “听不懂无所谓,我的择偶观跟你有什么关系。”凌琳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我要找的人,我猜应该是两女三男,其中一女两男要长得好看,剩下的一女一男,相貌怎么样不重要,反正只要找到了好看的一女两男,其他人都会找到的。” 凌琳顿了顿,继续分析,“这一女两男,除了相貌可能出色外,可能身份背景也很强大,就算不强大,也要有什么天赋异禀之类,当然,身世凄惨,经历坎坷的也有可能,女的呢也可能没有那么厉害,但性格很奇特,气质与众不同,善良的就像浊世里的一朵小白花似的……”凌琳越说越在想,如果自己现在是在种田文里,那不就永远回不去了嘛!那个小说之神还给她换了性别,不该是这么坑的人吧?是吧! “……”安子炎一脸茫然的听着凌琳的长篇大论,“铃儿,你在说什么……” 凌琳闭了嘴,宽心的对他笑了一笑,“你不需要懂,到时候听我指令就行了。” “……” …… 回府后,安子炎便被安夫人派人唤了去,说是有客人来访。快到晚饭点的时候,安子炎身边的镜橙过来告诉凌琳,夫人留少爷用餐,让凌琳自己先吃。 凌琳总觉得有些怪异,从她来到安府的第三天起,安子炎就天天过来陪她吃饭,她觉得跟安子炎多亲近有助于完成自己寻找主角的任务,倒也没多想。现在安夫人来喊他吃饭,她才意识到,安家一直是各吃各的吗?不然安子炎不跟自己的爷爷妈吃饭,总往她这儿跑,她不是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凌琳脑子里莫名飘出“狐狸精”三个字…… 应该是各吃各的吧。凌琳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 凌琳郁闷了一顿晚饭的时间,最后还是停止了自己的一切臆测,选择了走一步算一步的坚定方针。 晚饭后,凌琳带着镜蓝在府里溜达,消消食。 “小姐,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镜蓝不似镜红沉稳,心里总是藏不住话。 “不是。”凌琳甩着系在腰间的带子,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关怀的镜蓝。 在听到凌琳说不是时,镜蓝的眼睛亮了一下子,但很快眉头又皱起来,还想说什么。 “我每天都有心事。”却被凌琳抢了先。 “……”镜蓝张开的嘴巴一时忘了闭起,待看到凌琳突然笑起来时,才反应过来,嘟着嘴道:“小姐就知道逗弄奴婢。” “没办法,就你好逗啊。”凌琳摊了摊手,“镜红那么正经严肃,逗她也没意思,镜黄话那么少,逗她也不理我。” “也对,小姐你知道吗,镜黄她啊,睡觉的时候特别危险。”镜蓝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我不知道。”凌琳晃晃脑袋,继续走她的路。 “我就知道小姐不知道,嘿嘿…….”镜蓝傻笑够了,继续道,“我有一回想趁她睡着了跟她开个玩笑,她差点把我手扭断了。” “哦?”凌琳适时的表达一下自己的兴趣。 “嗯嗯,”镜蓝看凌琳有兴趣听自己说,显然有些兴奋,音调都扬了起来,“这还是因为镜黄熟悉我身上的味道,要是换成旁人,早就脑袋搬家了!” “哦?镜黄武功这么高?”凌琳侧了脑袋。 “那是自然,镜黄从小就跟三少爷一起习武,可厉害了!”镜蓝自豪的抬了抬胸脯,“虽然没有三少爷厉害。” “唔…….”凌琳挑了眉,抿了嘴,上下打量着镜蓝,“你好像挺喜欢你们家三少爷啊!” 镜蓝整个人呆了一瞬,脸颊登时通红,两只手不自觉的攥在一起,目光也不知道往哪儿摆,“小、小姐…….你、你……你不要、不要乱说……我、我…….” “呃……冷静。”凌琳也不忍心再看她这慌张的样子,“来,跟着我,吸气——呼气——” “小、小姐,我……”镜蓝还是一副着急要解释的样子。 “嗯嗯,我知道,你先跟着我做。”凌琳打断了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镜蓝无奈,只得跟着凌琳做了起来。 “再吸气——再呼气——”凌琳看着镜蓝脸上的红晕渐渐淡去,“好了,说吧,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啊?” 镜蓝本来已经快平复的情绪,瞬间又紧绷了起来,“小、小姐,我、我、我没有……” “哈哈哈哈哈……”凌琳看着镜蓝紧张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嗯嗯,我知道,你没有,你没有不喜欢——” “是的,我没有不喜欢三少爷!”镜蓝连忙解释,对上凌琳笑的别有深意的目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小姐——”带着浓浓的控诉。 “哈哈哈哈哈哈哈——”凌琳笑弯了腰。 旁边树梢上,一个黑影顿了顿,便立刻消失不见了。 “小姐,你就知道欺负奴婢……”镜蓝眼睛里已经蓄了泪,“奴婢只是府内的丫头,只想着一心一意伺候好三少爷,怎么敢对三少爷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凌琳重新迈开脚步,“成语用的不错,你识字吗?” “小时候陪少爷读书时,学了一些。”镜蓝抹了把眼睛。 “那你也算半个文化人呀!出去代写书信什么的能不能赚到钱?”凌琳问的漫不经心。 “奴婢是女子,怎么出去代写书信啊?” “嗯?女子为什么不能?” “哪有女子为人家写书信的。” “你去不就有了。” “小姐又揶揄奴婢。”镜蓝又委屈的低下了头。 “…….”凌琳无趣的撇了撇嘴。 两个人都不做声,默默走了一会儿。镜蓝一直低着头,扭扭捏捏的想要说点什么,手里的衣服都快要被她攥坏了。 “小、小姐……”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镜蓝终于唤了一声。 “嗯?”凌琳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事?” “小姐,你、你……”镜蓝吞吞吐吐,脸上升起两朵红云。 “嗯。怎么了?”凌琳停下来,转身看着镜蓝。 “你、你是不是...... 第十九章 疑似女主一号上线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三少爷?”镜蓝豁出去一般闭上了眼,满脸通红。 “嗯。”凌琳抿着嘴想了一会,“还行吧。” 镜蓝眼睛倏的睁开,不可置信似的看着凌琳。 “怎么了?”凌琳莫名其妙的看着镜蓝。 “还行是什么意思?”镜蓝似乎有些不大满意。 “嗯……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凌琳转身继续走起来,“毕竟我跟他不太熟。”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镜蓝生气了,快走两步拦到凌琳身前,“少爷天天来陪你吃饭,带你出去玩,少爷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心的话!” “……”凌琳并不是很想应付化身死忠粉的镜蓝,抬手往她身后指了指,“就算我喜欢他也没用啊,他不是还有个青梅叫什么伊来着吗?” “什么一?”镜蓝疑惑的转头,登时眼睛瞪得极大,快速的褔了一礼,“少爷,许小姐。” 安子炎抬了抬手,镜蓝便又退至凌琳身后。 还是一身红衣,长发高高束起,几缕发丝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的刮着莹白透红的面颊,许瑾伊站在安子炎身旁,眼里尽是高傲,目光扫过凌琳身后半低着脑袋的镜蓝,落在凌琳身上时竟带了一丝敌意。 “铃儿在散步?”安子炎脸上还是那般挂着温和中又带着探究趣味的笑容。 “嗯。”凌琳点头,“你们呢?打完架,准备洗洗睡了?” “你说什么!”许瑾伊原本漠然的表情一变,左手按住腰间的短刀,上前一步,皱着眉,一副被侮辱后恼羞成怒要跟人干一架的模样。 “瑾伊妹妹不要激动,”安子炎连忙拉住许瑾伊的手臂,“铃儿说话一向如此,没有旁的用意。”说完又看向凌琳,“你都看到了?” 凌琳不知所以的看着狠瞪着她的许瑾伊,“嗯。” 早在镜蓝喊住她的时候,她就看到不远处两个人在打斗,与其说是打斗,不妨说是安子炎在单方面的调戏,那情景跟比武招亲时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她刚刚只认出了安子炎,这会看清了红衣女子的样貌,才知道原来还是那天打擂台的许瑾伊。按这种套路,如果安子炎是男主,那这个女子百分之七八十是女主了。 “怎么样?有没有被你子炎哥哥的英姿给折服?”安子炎一副求夸奖的得瑟模样。 “嗯。”凌琳敷衍的应了一声,“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准备走。 “铃儿……”安子炎放开许瑾伊的手臂,向前跨了半步。 “安子炎,你不该介绍一下吗?”许瑾伊紧紧的盯着凌琳的背影,说话间夹杂着怒气。安子炎在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立马放开了困住她的手,虽然她恼于安子炎的轻挑,但安子炎为其他女人动容的样子更令她不快。 “对啊,铃儿,我还没给你们介绍呢!”安子炎熟练的抓住凌琳的手,将她带着转过身。 凌琳看了看安子炎握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许瑾伊盯着自己的不善眼神,心里无奈的叹了数口气,对着疑似女主一号强扯起一抹笑容,“你好,我叫钟离铃。” “钟离铃?”许瑾伊眼里流过惊讶,“你跟己国皇族是何关系?” 凌琳摇摇头,“没关系。” 许瑾伊皱着眉,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样子,却被安子炎挡了去,“铃儿姓钟,是知国一个偏远小山村的人,家中遭灾才逃亡到旭阳城,适才恰巧救了雨妹一命。” 说完又看着凌琳介绍道:“铃儿,这位是骠骑将军许将军之女许瑾伊。” “嗯,你好。”凌琳又尽力友善的对着许瑾伊微笑着点了点头。 “偏远山村?”许瑾伊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凌琳,“不是清郁王爷家的丫头吗?” “不是。”安子炎摇摇头,伸手摸了摸许瑾伊的脑袋,不知为何摸到一半竟有些尴尬的停了下来,瞟了凌琳一眼,对着许瑾伊笑道:“瑾伊妹妹何时也开始轻信那些市井流言了?” 凌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将自己被握在安子炎掌心里的手往回抽,和平时一样,无果。 许瑾伊看了一眼安子炎缩回去的手,脸上挂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只是看钟小姐的模样,倒像富庶地方娇养出来的大小姐。” 这回安子炎没有再帮凌琳接话,反而将凌琳的手握的紧了些,露出很明显的看戏的表情。 “嗯,是富庶地方。”凌琳白了安子炎一眼,点头。 许瑾伊愣了愣,嘴角扯起一抹讥讽,“那为何还是偏远山村,还要逃难?” “偏远山村跟富庶好像没什么冲突吧,离都城远,自然叫偏远,四周环山,自然叫山村,并且也没有规定富庶的地方就不能有天灾人祸吧,遭了灾,再繁华的地方都是要 变废墟的,自然是要逃难,所以我不太明白许小姐对此有什么问题?”凌琳淡淡的看着许瑾伊,看来这本书的女主单纯小白风啊,情绪变化都妥妥的写在脸上,怪不得让人摸不透的安子炎会喜欢她呢,因为简单,两个人正好互补。 话说,好像不太能跟女主对着干,会被男主怼死。凌琳试探的目光移到了安子炎脸上。 安子炎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嘴角笑意更深了些,是个纯粹的看戏观众,大概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吧。 “你!”许瑾伊皱着眉,压抑的怒气让她的胸口出现轻微的起伏,但在扫了安子炎一眼后,瞬间化成一声冷笑,“呵,口齿倒是伶俐,也难怪安小公子多看你几分呢!” “嗯。”凌琳不想多加纠缠,验证她身份的事情交给安子炎就好了,她现在分明是醋了,自己如果再在中间添堵,怕是要破坏剧情线的。 许瑾伊被凌琳蔑视的态度激的怒火中烧,再看到安子炎与凌琳交握的手时,更是无法遏制自己心内的怒气,冷着脸,解下拴在自己腰间的短刀:“我与安子炎也算是相交十几年...... 第二十章 作妖自有天收 许瑾伊被凌琳蔑视的态度激的怒火中烧,再看到安子炎与凌琳交握的手时,更是无法遏制自己心内的怒气,冷着脸,解下拴在自己腰间的短刀:“我与安子炎也算是相交十几年,安伯父和安伯母也一直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安家世代为武将世家,要做安家儿媳自然也得会个几招几式,不知我可否向钟姑娘讨教几招?” “……”凌琳无语的看着临近暴走边缘的许瑾伊,年轻就是沉不住气啊!又看了看一旁的安子炎,眼里满是有好戏看的兴奋…… “够了!”凌琳突然大吼一声,用力甩开了安子炎的手,安子炎被凌琳的吼声怔住。 许瑾伊和镜蓝也愣在当场。 “这样耍人有意思吗?!”凌琳声色俱厉,眼神挣扎而绝望。 “铃儿,你……”安子炎有些不知所措的向前一步,伸手想要抓住凌琳。 凌琳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离安子炎三个人远了些,满是受伤的痛苦神色,“我知道,我不会武功,没有家族背景,相貌也不及许小姐出色,只是区区逃难贫女,难入安三少爷之眼。” 凌琳说着,泪水沿着眼角滴落,安子炎看着这样的她,胸口微微疼了一下,皱着眉,露出了少有的严肃之色。 “我也从没有奢望能与安少爷比翼相守,更没有要靠着救人之功赖上安家的意思,是,我是喜欢安少爷,可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告诉安少爷自己的心意,只是想让安少爷知道罢了,并无其他奢求。”凌琳眼角的泪越滴越快。 凌琳深吸一口气,似是想要阻止自己失去控制的眼泪,但是失败了,她苦笑,“是,还是有些小小的妄想的,万一安公子恰好也对我有了那么一丝丝好感了呢,对吧,万一呢?”凌琳通红的眼睛看向镜蓝。 镜蓝竟也红了眼睛。 “嗯,可是我没有遇到这个万一,”凌琳极为悲怆的耸了耸肩,瘦小的身影在夜幕的包裹下显得尤为脆弱,“安公子,你既然已经拒绝了我,为何还要在人前与我亲近?拿我来刺激许小姐吗?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这样真的很残忍,或许你不知道,但其实,我也是有心的……”凌琳用尽力气扯出一个可能看起来比较凄美的笑容,决绝的转身就跑。 安子炎、许瑾伊和镜蓝还没从她声声泣血的控诉中反应过来,自然没有来得及阻止。 就在凌琳在心里给自己的演技鼓掌,以为自己规避了一项大麻烦时,没跑几步,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高大男子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且慢!” “……”凌琳吸着鼻子抬起头,一个外形俊朗的男子,肤色略深,周身散发着阳刚之气,给人很可靠的感觉。凌琳怔怔的指着自己,“我吗?” 男子点点头,“姑娘放心,三弟欠姑娘的,我安家自会给个交代。” “……”三弟……安子炎的哥哥?卧槽,刚她说的那些他都听到了?“呃……他不欠我,我不需要交代。” “姑娘不必再为三弟开脱,姑娘之言,家父与我们听得清楚,是我安家教子不严,有愧于姑娘。”男子深深一揖。 “……”家父与我们?凌琳踌躇着转头向后,果然看到安子炎身后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和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呵呵……呵呵……真不用,毕竟……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凌琳现在脑子已炸,所以说,做人呐,千万不要乱作妖! 尽管凌琳一直说着没关系,不用,高大的男子还是带着她和安子炎来到安将军的书房,另一个年轻男子则送了许瑾伊出府。 “……”凌琳一路无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安子炎也是全程盯着蔫了的凌琳,眼里的笑意渐深。 “钟姑娘。”高大的男子开口。 “嗯?”凌琳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在下安子林,是安子炎和子雨的二哥。” “哦,二哥好。”凌琳弯弯腰。 “…...”安子林愣了愣,看了一眼一旁满脸笑意的安子炎,眼里愧疚之意更浓,“刚刚送瑾伊出去的是我们的大哥安子钦。” “哦,大哥好。”凌琳又弯了弯腰。 “……”安子林用力去捶一旁笑的咧开嘴的安子炎,却被他躲开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安子炎,又回过头关心的看着凌琳,“姑娘可是有哪里不适?” 凌琳这才回魂一样抬起头,“嗯!特别不适,我现在能回去歇着吗?” 安子林眼里怜惜之意更甚,“姑娘暂且忍忍,等家父还姑娘一个公道。” “……”凌琳继续低着头,跟着走。 …… 安将军在凌琳他们之前离开的,此刻早已在书房等候,待安子炎他们进门,便是狠拍一下茶案,“逆子!还不跪下!” 凌琳吓了一跳,有些惊慌的看着背对自己的魁梧背影。 “咳咳,小点声,吓到人家钟姑娘了。”从魁梧背影身前传来一个嗤怪的女声。 “嗯,夫人说的有理。”原本厚重如洪钟的声音顿时柔了下来。 凌琳这才发现,安将军身前正坐着个三十出头的貌美妇人,这个妇人正温和祥善的对她笑着。 安子炎向前走了两步,跪到大堂中央,脸上的笑意稍微敛去了些。 安将军转过身,轮廓分明的轻微国字脸,嘴唇略厚,如果没有留胡子,倒也是个符合凌琳审美的中年美大叔。 “钟姑娘莫要站着了,还是快快坐下吧。”妇人对着凌琳安抚似的柔和道,“子林,还不快请钟姑娘坐下。” “钟姑娘,请坐。”安子林将凌琳带到妇人的下首位。 凌琳坐下。 安子林坐到凌琳一旁。 安将军也坐到安夫人身旁。 安子钦送了许瑾伊回来,坐到安将军的下首。 “安子炎你可知错!”等人到齐了,安将军对着安子炎厉声道。 凌琳默默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四个人,安将军威武,正直刚硬中又给人睿智之感...... 第二十一章 随便认儿媳可还行 凌琳默默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四个人,安将军威武,正直刚硬中又给人睿智之感;安夫人温和,却也有着掌握大局的从容;安子钦相较安子林而言气质偏文,多了卷书生气,大概是皮肤比安子林白的缘故;而安子林,耿直二字足以形容,因为他一直歉疚的看着她…… “子炎知错。”安子炎规规矩矩的答道。 “那你所犯何错?”安将军继续板着脸道。 “不该轻贱利用别人感情。”安子炎回答的很顺畅,神色也是少有的认真。 “……”凌琳就这么看着…… “你既已知道,可想好如何补偿?” “子炎愿娶钟姑娘为妻。” “那钟姑娘是否愿意?”安夫人开口。 “……” “钟姑娘?” “……” “钟姑娘?”安子林伸手在凌琳眼前挥了挥。 “嗯?什么?”凌琳回过神,一脸茫然的看着安子林。 “子炎说,愿娶钟姑娘为妻,不知钟姑娘可否愿意?”安子林答道。 “哦,”凌琳摇摇头,“不愿意。” “……”安子林瞪大了眼睛。 除了安子炎以外的其他三个人也都有些意外的看着凌琳。 “钟姑娘这是为何?”安子钦开口。 “喜欢安三少爷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需要别人来为我的感情负责,再说,安三少爷既然从来没有把我的感情当作一回事儿,我自然是要自己结束掉这份喜欢的,毕竟我们也就认识半个月,还是来得及抽身的。”凌琳又开始编瞎话,怎么坚强的让人心疼怎么来。 “……” “……” “……” “……” 一阵无言的沉默。 “啪啪…..”安夫人鼓起了掌,“钟姑娘好生果断潇洒,不输男儿,我着实不想错过钟姑娘这样的儿媳,既然钟姑娘放弃了老三,我们老大老二还都尚未婚配,不知钟姑娘能否考虑,他俩相貌才华都不输老三。” “……”凌琳无言的看着安夫人,她一脸的柔和与欣赏,倒是看不出来真心还是假意,果然跟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打交道太耗脑子…… “呃……我刚撒谎了。”凌琳脑子绕了几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来的痛快。 “什么?”安夫人问。 “之前你们看到的,我对安子炎的声嘶力竭都是假的。”凌琳直视着安夫人,面色镇定道。 “什么?”安子钦声调微微扬了起来。 安将军蹙了眉,安子林还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 “我不喜欢安子炎,安子炎也不喜欢我。”凌琳平静道。 “那你……为何要那般?”安子钦显然非常不理解。 “呃……许小姐对我似有敌意,我想消除她对我的敌意,也不算是消除吧,就是想让她别太在意我,不要把我当成她的对手。”凌琳认真的回答。 “对手?为什么?”安家的老大老二都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懵懂样子。 安将军的眉间已平,安夫人还是一脸的微笑。 凌琳看两个长辈已经理解了,也不想跟这两个愣头青多说,“大概是我长太好看了吧,我如果惨一点,她可能就觉得我的好看没那么刺眼了。” 安子钦看看上座的父母,又看看下跪的安子炎,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隐隐约约好像知道是那么回事了。 安子林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凌琳,嘴里嘟哝着,“不会吧……” “女孩子的心事你别猜,挺麻烦的。”凌琳宽慰的看了看安子林,又转向目光炯炯盯着她的安夫人,“反正吧,现在没事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那这么说,老三并没有做对不起钟姑娘的事了?”安夫人微笑着温和问道。 安将军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开口说话的安夫人。 凌琳想了想,看着安夫人点了点头,“嗯,没有。” 安夫人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也就是说老三钟姑娘也会考虑是吗?” “考虑什么?”凌琳一脸蒙圈。 “白头相携。”安夫人认真答道。 “啥?”凌琳猝不及防的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咳,咳咳,什么?” “子林快给钟姑娘倒水。”安夫人关心的看着凌琳。 凌琳摆摆手,拒绝了安子林递过来的杯子,自己顺了顺气,眼里还有咳出来的泪花,颇为狼狈的将安夫人望着,“不知夫人刚才说了什么,离铃走神,未曾听清,望夫人原谅。” “钟姑娘直爽可爱,我不知是否有幸能得钟姑娘一声婆婆?”安夫人看凌琳无恙倒也放下心来。 “夫人的意思是……”凌琳默了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怜离铃孤苦无依,想收离铃为义女吗?” 安将军回头看了凌琳一眼,面无表情,眼神里却露出一丝欣赏和意外。 “哎……”安夫人愣了愣,很快失望似的叹了口气,“我本想要钟姑娘这样一个儿媳,可看来我生养的三个小子都太不争气了,如果钟姑娘愿意做我女儿,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凌琳看着安夫人那张亲和的脸,又看了看安将军郑重严肃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在还跪在一旁,虽低着头,也能看出他嘴角上扬的安子炎身上。 “夫人所说是为了安慰离铃吗?”说完又看向安夫人。 “不知钟姑娘何来安慰一说。”安夫人奇怪道。 “离铃背井离乡,身无所依,夫人是看在离铃侥幸帮助安小姐的份上才提出这样的建议吗?”凌琳认真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钟姑娘合眼缘,对救了小雨一事,我们安府上下均尤为感激,这块玉代表了安府的一个承诺,只要钟姑娘有需要,安府若能做到,必定赴汤蹈火。”安夫人从安将军手里接过一块拇指大小的马形玉佩,欲起身递给凌琳。 未等安夫人起身,安子炎便站起来接过玉,递给了凌琳。 “多谢安将军,安夫人,如此我也不多推诿了。”凌琳看了两眼,收进怀里,继续道,“我也觉得与夫人很是投缘,安府是家家姑娘都想进的府邸,离铃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凌琳目前还有要事,并无心考虑婚配一事,还望夫人见谅。” 第二十二章 安家唠嗑儿 “多谢安将军,安夫人,如此我也不多推诿了。”凌琳看了两眼,收进怀里,继续道,“我也觉得与夫人很是投缘,安府是家家姑娘都想进的府邸,离铃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凌琳目前还有要事,并无心考虑婚配一事,还望夫人见谅。” “不知钟姑娘所为之事,可有用得着我安府之处?”安夫人问。 “嗯,有的,夫人放心,有需要的时候离铃肯定会开口,不会与夫人和各位公子客气的。”凌琳甜甜一笑,又睁大眼睛,故作可爱道:“只是点点小忙,应该不用出示玉马吧?” “呵呵,自然不用。”安夫人似是很受用,开口笑道,“若是了了钟姑娘的心愿,钟姑娘想要安定下来时,可一定要优先考虑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哦。” “那是自然的!”凌琳爽快应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离铃就不打扰将军和夫人歇息,先行告辞了。” 安将军看了安夫人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点点头,“明日中秋家宴,还请钟姑娘务必赏光,陪我们两个老人家吃顿饭啊!” “夫人言重了,离铃可看不见这里哪有老人家呢?”凌琳好奇的扫视一周,最后一脸莫名的看着安夫人。 安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渐重了些,安将军的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我们也不多耽误钟姑娘了,早些休息,明日怕是早早就会吵了。” “嗯。”凌琳乖巧的应了一声,朝着上位褔了一礼,朝一旁坐着的安子林和安子钦礼仪的笑了笑,又眯着眼对着安子炎扯了扯嘴角,转身出去了。 凌琳离开后,安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子炎身上。 “老三,有什么想说的吗?”安将军浑厚的声音率先响起。 “父亲想知道什么?”安子炎规规矩矩的坐正,与安将军目光相交。 “你与这钟姑娘是何关系?”安子钦开口问道。 “朋友。”安子炎一脸淡然的笑意,看向安子钦,“大哥刚刚也听到了,铃儿她拒绝嫁与我,所以现在也只能当朋友。” 安夫人听了安子炎的话,面露嫌弃,“你不让为娘去看她,也不带她来看为娘,保护的那么紧,为娘还以为是个多娇弱的姑娘,如今一看原来是因为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你怕在为娘面前丢人。” “呵呵呵……”安子林不觉笑了,“这个钟姑娘,跟寻常那些哭哭啼啼,闷不作声的女子挺不一样。” “嗯,确实有点意思,大方,不怯场,反应也快,说她是个普通逃难的孤女也是不可信,三弟可查清她的身份?”安子钦接道。 安子炎摇摇头,“倒是没听说知国哪里受了重灾,也没有她从旁国入境的记录。” “为娘看这钟姑娘目光清澈,举止坦荡,并不像有所隐瞒行为不轨的模样,为娘刚刚是认真的,希望能有钟姑娘做儿媳,你们查身世归查身世,还是要想办法将钟姑娘拿下的!”安夫人一脸坚定。 “夫人!”安将军无奈的握住安夫人的手,又不舍责怪,“钟姑娘来历不明,她想要什么还不清楚,就此谈论婚嫁,有些草率了。” “来历不明怎么了,当初我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市井的一个混子,哪知道你还是个少将军,我不照样嫁了嘛!”安夫人不服气道。 “哎,夫人!”安将军对安夫人也是无力,只得把目光投向安子炎。 安子炎接收到自己父亲求助的目光,开口道,“母亲,铃儿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子炎会努力的。” 安将军的目光瞬间默了下来。 安夫人点点头,又看着安子林道:“子林,为娘看钟姑娘对你印象似乎不错,你也努把力。” “母亲,孩儿尚未建功,何谈立家。”安子林正色道。 安夫人沉默了,安将军欣赏的点点头。 “那老大呢?”安夫人的目光又投向安子钦。 安子钦看了眼安将军的皱眉示意,“母亲,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一切还是看缘分的,若母亲实在喜欢钟姑娘喜欢的紧,收为义女也不是不可,我想父亲也不会反对,毕竟钟姑娘也曾救了雨儿一命。” 安夫人一脸不同意的想开口反驳,却被安将军抢了先,“说到雨儿,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老三比武招亲又是怎么回事?” 说了半天终于还是切入正题了,安子炎心里叹了一声。 安夫人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眉头微皱,低着头看着手边的茶杯。 安将军心疼的看了安夫人一眼,将她握着茶杯的手握入掌心,对着安子炎道,“老三,说话。” “我比武招亲是因为在家待太闲了,就跟清郁王爷打了个赌,结果赌输了,王爷就让我招亲选个新娘,然后再悔亲。”安子炎无辜的解释道。 安将军听到这里,眼睛瞪得老大,气的高抬起手,快速落下时余光瞟到一旁的夫人,又收了手,不重不轻的拍了下桌子,喝到:“你个逆子,还悔亲?你将我安家名声置于何地?” “我们赌的就是双方名声啊,”安子炎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铃儿说的没错,毕竟想要嫁进安家的姑娘有些太多了,名声上稍微有点瑕疵,大哥二哥和我以后压力也就不会那么大了。” 安子炎说完,又求夸赞的看了看安子林和安子钦,“我说的对吧,大哥,二哥?” 安子钦无语的笑了笑。 安子林似是认真的思考了会儿,“父亲,三弟说的也有些道理。” 安将军气笑了,“你们三个,这种时候倒是配合得好!安子炎,你自己玩乐胡来也就算了,别把你大哥二哥也给带坏了!” “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安子炎起身,毕恭毕敬的给安将军鞠了一躬。 “那雨儿到底为什么要跳河?她到底出了何事?你们信上说的想不开是指什么?”安将军紧皱着眉,神情严肃的看着安子炎。 安子炎知道父亲这是下了决心要问清楚,自己怎样都唬不过去了,也正了脸色,“父亲,子雨一直心有所属,不知父亲可有察觉?” 第二十三章 黑衣男子上线 安子炎知道父亲这是下了决心要问清楚,自己怎样都唬不过去了,也正了脸色,“父亲,子雨一直心有所属,不知父亲可有察觉?” 安将军默了片刻,正要开口,忽见门外一道黑影闪过。 安将军扫了一眼屋内的夫人和儿子们,咳了两声,“子雨的事情,明日为父当面问她,这些天辛苦夫人了,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你们,”安将军的目光落在安子炎三个身上,“还不扶你们母亲回房?” 安子钦三人接受到安将军的示意,均站起了身,安子林扶着安夫人起身,“母亲,我们送您回房。” 安夫人往门口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安将军问道:“你不回去吗?” “为夫还有些事,夫人先行歇息,不用等为夫了。”安将军眼神柔和下来。 “那你自己也注意点,不要忙坏了身体。” “夫人放心。” 安夫人又关心的叮嘱了两句,这才在安子炎的半拉半搂中带出了门。 安家三子与安夫人渐渐走远,屋里只剩安将军一人。 安将军走到门口,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轻唤了一声,“少主。”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作响。 安将军刚准备再唤一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却突然从屋内传出,“安叔。” 安将军连忙关起房门,回过头。 房里,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静静的立在那里,眼眸黝黑,五官深邃,周身萦绕着似无似有的寒气。 “陛……”安将军顺势就要下跪,被黑衣男子抬手一托,“安叔,不必如此,此处并无旁人。” “是。”安将军遵令站起身,脸上挂着担忧,“如今各方势力正是暗地汹涌时,少主此时还是少出宫为妙。” “安叔放心,我心里有数,许家军那边可有动作?” “许家军倒是并无异常,只是许为开最近跟丰国人来往稍繁……” ……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书房的门开了,黑衣男子迈出房门,余光瞟到倚在门边玩自己袖子的安子炎,未作停留,大步离开。 安子炎放开自己的袖子,跑着跟上去。 “以前怎么不知清芜兄跟子炎一样喜欢看戏呢?”安子炎紧走两步,与黑衣男子并肩。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依旧脚底生风的走着。 安子炎倒也不气馁,继续说,“清芜兄明明在子炎与瑾伊妹妹比试时就来了,为何过了那么久都没有出现,直到我们聊到雨儿……”安子炎故意拖长声音,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清芜哥,我要娶铃儿,你可要准备好要送的礼物。”安子炎话锋突然一转。 黑衣男子眼神终于闪了一下,缓慢开口,语气淡然又似夹杂着些微不屑,“人家姑娘刚刚好像说了不喜欢你。” “啧啧,我就知道你偷听了,怎么样,刚还不承认,现在抓包了吧!”安子炎一脸兴奋的扒住黑衣男子的肩膀。 黑衣男子漠然的看了一眼肩头修长的手指,“没事我回去了。” 安子炎眼中的神采瞬间淡了去,小声嘟囔:“每次都这样,真没意思,还是铃儿好玩。” 黑衣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抬手要拿开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却被安子炎躲了去,换了个地方继续搭,“清芜哥你既然看了铃儿的表演,也跟铃儿稍微学一点行吗,不要整天板着个脸,我也不要求你跟铃儿一样深情并茂,偶尔笑笑就好。” “放开。”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 安子炎看着黑衣男子沉默的脸色,也渐渐收起自己的笑容,“宫里的钟离铃儿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眉头微挑,看到安子炎认真的神色,拂开他的手,“安分。” “那铃儿有没有可能是真正的己国公主?”安子炎的态度是少有的严肃。 “你觉得呢?”黑衣男子依旧淡淡的看着安子炎。 “传言说己国公主娇纵跋扈,跟铃儿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如果铃儿真是公主又怎么可能直接说出自己真名,既然都已经找人代嫁了,为何还要来这里?而且,如果她是公主的话,也不该会游泳啊。”安子炎抚着下巴,眉间堆叠。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开口道,“你与她相处时间最长,你觉得她是什么人?” 安子炎闻言,抬眼看了看黑衣男子,神色肃穆道:“我怀疑她是那个世界来的,我是亲眼看着她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就像当初我的心口明明已经被木头穿透,醒来却毫发无伤一样不可思议,除了是那个世界的人,我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黑衣男子又沉默了。 两人无言对视。 许久,黑衣男子开口,“之前你说没有了的戒指找到了吗?” 安子炎摇摇头,“没有。” “被她藏起来了?” 安子炎又摇摇头,“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戴过那样一个戒指,这一切都很奇怪。” “……”黑衣男子垂下眼睛。 “清芜哥,”安子炎看着黑衣男子,“那个戒指你是不是认识?” 黑衣男子抬眼,“与我南宫家秘宝的花纹一样。” 安子炎瞪大了眼睛,“是七年前救我用的那个手镯?那不是并非这个世界的东西吗?” 黑衣男子默了。 安子炎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放光道:“清芜哥,今天铃儿跟我说,她要找五个人,两女三男,找到了就能回家。” 黑衣男子眼光亮了一下,“什么人?” “她说她也不知道,有两男一女是长相俊美,她手里有验证他们身份用的项链,如果是她要找的人,项链就会发光。” “……” 安子炎又跟黑衣男子说了一些凌琳这段时间的大小举动,最后话题转到了宫里的钟离铃儿和安子雨身上…… “雨儿关了半个月的禁闭,一直吵吵着要见她的南宫哥哥,你准备就这样不管她了吗?”安子炎眼里重新浮出看戏的笑意。 黑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她跳河的原因你问清楚了吗?” 第二十四章 一不小心就成了悲情女王 黑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她跳河的原因你问清楚了吗?” 安子炎耸耸肩,颇为揶揄的看着黑衣男子,“说是她心爱的南宫哥哥另娶了他人,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了。” “……”黑衣男子无语的看着安子炎,“子雨什么时候跟子林反应速度差不多了?” “……我也不知道她这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你成亲的那几天,她一直绝食,最后被娘亲胖揍了一顿,缓了回来,安分了一个月,没想到胆子更肥了,竟然敢跳河!”安子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他这个小妹,从小体质特殊,是他们兄妹四人中水性最好的,在水下憋个半刻钟都没事。也不知道揣着什么心思,在他比武招亲的时候,到离场地那么近的河边要去跳河,这是跳给他看,还是跳给旭阳城的百姓看啊!不过看铃儿当时捶她的那一下,他确实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可是,不管雨儿再怎么折腾,清芜都不可能娶她的。安子炎看着面前英俊挺拔的男子,苦笑一声,“宫里的钟离铃儿,你就打算这样放着吗?” 黑衣男子扯扯嘴角,“己国大概也没有旁的意思,想必己国皇帝只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嫁一个弑兄杀父的冷血禽兽,事关国体,又不能轻易打破当初的约定,才想了代嫁这一招。” 安子炎蹙了眉,语气复杂的轻唤了一声,“清芜哥。” 黑衣男子嘴角弧度更大,“你还是管好自己妹妹,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黑衣男子说完,便一个轻跃,没了踪影。 安子炎看着黑衣男子消失的方向,出了神…… …… 第二天,大将军府因为老爷和少爷们的突然回来热闹了起来,凌琳也是一大早就被来来往往的家丁们吵醒了。 在镜红和镜蓝的伺候下洗漱完,吃了早饭,就坐在廊下悠悠的看着院外行色匆匆的家丁们。 镜蓝一直瘪着嘴看着她,似乎看着看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镜红看她的眼神里也多了一抹怜惜。镜蓝这个嘴也是快,不知安府现在有多少人知道她苦苦单恋安家三少而不得了,还是镜黄好,一如既往的有着护院高手应有的冷静。 凌琳欣慰的看着从院外走进来的镜黄。 镜黄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眼中带着一丝的迟疑。 “怎么了?”凌琳站起身,朝镜黄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镜黄看着凌琳,静了片刻才开口道,“小姐,安少爷说不来吃午饭了,问你要不要到前厅与老爷夫人一起用饭?” “就这事?”凌琳好奇道,“还有什么事吗,看你挺纠结的?” “……”镜黄微微蹙了眉,“小姐,如果您不想去,奴婢现在就去跟镜橙说。” 凌琳看着镜黄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不解,“也没有什么想不想,就是安将军他们刚回来,昨晚我们也已经见过了,今天他们一家子在一起吃饭,我去可能有些打扰了,反正晚上不是要一起吃饭吗?” 镜黄闻言,快速的向院门走去,“奴婢这就去回了镜橙。” “……”感觉镜黄今天也有些激动,大概是过节了,人都会有点儿不由自主的兴奋吧。 凌琳一点也不想承认,她昨天的表现已经惨到连情绪阈限比常人高的镜黄都开始同情她了。 “小姐。”镜蓝走近站在院中发呆的凌琳,轻唤了一声。 “嗯?”凌琳回头正好对上镜蓝关怀的目光。 “小姐您也不要太放在心上,”镜蓝一副她都懂的样子,“三少爷从小就贪玩,跟个孩子似的,奴婢觉得三少爷对许姑娘的喜欢也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凌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镜蓝的好意,只得抓了她的手,坚定的点点头,“放心吧,镜蓝,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镜蓝欣慰的笑了,“其实大少爷和二少爷也是相貌堂堂……” “四小姐今天放出来了吧?”凌琳赶紧打住了镜蓝的话头。 “是啊。”镜蓝眨着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凌琳。 “她心情怎么样?”凌琳也是没话找话。 “四小姐她……”镜蓝说到一半,有些神秘的朝凌琳靠了靠。 凌琳也配合的往前倾了倾,“嗯?” “四小姐她跟……”镜蓝的手指向上指了指,“一起长大,从小就想做……的新娘。”又向上指了指。 镜蓝这样的手势和表情倒是激起了凌琳的兴趣,她本来没太在意一个脆弱到要轻生的人物的,不过现在这个她瞧不上的人似乎跟一个很有权势的人有些关系,“这个是指谁?”凌琳也学着镜蓝的样子,手指向上指了指。 镜蓝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又朝凌琳身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皇帝陛下。” “……”凌琳虽然猜到,但听到从镜蓝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吃惊的,“我不是听说安将军站的是清郁王爷的队,怎么他女儿又跟皇上青梅竹马了?”凌琳有些捋不清这种复杂的关系了。 “什么队?”镜蓝一脸莫名的看着凌琳。 “就是说……” 凌琳刚想解释,镜红从屋内出来,咳了两声,“小姐,今天晚宴上您要穿什么衣服?” 镜蓝转头看到镜红,立马就蔫了下去,敛眉垂首站到了凌琳身后。 凌琳“……” “随便吧,今晚一起吃饭的就是安家的人,没有旁人吧?”凌琳往房间走。 镜红摇摇头,“没有。” “那就随便吧。” 安子炎送了挺多衣服,各色都有,她住的这具身体肤色白皙,穿衣倒是不挑颜色,安子炎也是照着她十五六岁的外形年龄送了一堆鲜嫩的衣服,她平时也就挑最容易穿又方便活动的衣服。 镜红平时都由着她,今天不知怎么好像卯着劲要把她拾掇成仙女似的,这件衣服拒绝,那件衣服也拒绝。 “要不,我就穿身上这一件,我看也挺好的。”凌琳看着一脸认真的挑拣衣裳的镜红试探的轻声说了一句。 第二十五章 中秋晚宴 “要不,我就穿身上这一件,我看也挺好的。”凌琳看着一脸认真的挑拣衣裳的镜红试探的轻声说了一句。 镜红抬眼,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小姐,今日中秋晚宴,是您第一次和老爷夫人同桌吃饭,不可随便。” “……”凌琳不太懂其中的因果关系,但也乖乖的点点头,“哦。” “这条蓝色的裙子怎么样?”镜蓝从一堆衣服中扒拉出一条蓝色纱裙,“小姐穿着肯定很美。” “有点长,会拖地。”凌琳摇摇头。 “这种裙子就要这么长,小姐你试试,肯定好看。”镜蓝也有着对时尚的执着。 凌琳不想给镜蓝拗,认命的伸手准备接时,镜蓝手里的裙子却被镜黄拿了去。 “镜黄你干嘛,这是给小姐的!”镜蓝急了。 镜黄没理,将手里的蓝裙子扔到一边,另一只手递了一条黄色的裙子,“小姐,您试试这个,这个短些。” 镜蓝拿起被镜黄扔到一边的蓝色纱裙,起身就要去抢镜黄手里的黄色裙子,“小姐又不是去比武,穿这种裙子干嘛!赴宴就该穿长摆的!” 镜黄依旧不理,只是摆动着手,不让镜蓝抢到裙子。 凌琳看着面前两个争执不下的女孩,无奈的摇摇头,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到了拥有绝对发言权的镜红身上,她还挺怕镜红让她穿红色衣服的,她并不是很喜欢红色。 还好,镜红手里拿着一条白色滚银边的长裙,“小姐,奴婢看晚宴小姐就穿这条如何?” 凌琳看了看还在一旁你来我去的镜蓝和镜黄,叹息一声,接过镜红手里的裙子,“好了,你们别争了,我就穿这条。” 镜黄看了看凌琳怀里的裙子,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黄裙子,镜蓝也是一脸失望。 “等用过午膳,奴婢就给小姐梳妆。”镜红说道。 “梳妆?梳完头还要化妆的意思吗?”凌琳问。 镜红点点头。 “化妆就不用了吧,”凌琳弱弱的挣扎一下,“我天生丽质,那个叫什么,唇不点而红,脸不粉而白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 “……” 镜红和镜黄均无语的看着她。 “……小姐,”镜蓝也是一脸犹豫,“这些话,不该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吧……” …… 最后,在镜红坚定的眼神攻势下,凌琳还是被稍稍的化了妆。 …… 凌琳一袭白裙出现在晚宴上时,众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艳,原本凌琳的长相是偏玲珑可爱的,但她本身疏离冷淡的气质,再配上这样一条翩跹的长裙,加上被镜红刻意精致化的眉眼和唇妆,此时倒有了几分不食烟火的仙气。 “铃儿,过来坐。”安子炎起身走了过来。 一张摆满菜肴的大圆桌,正对着门坐着的是一个头发灰白,很有精气神的老人,身形较安将军削瘦一些,但也能称得上高大威武,一双眼睛看起来尤为锐利,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安老将军了。 安将军和安夫人坐在安老将军右手边,安子钦和安子林坐在安老将军左手边,安子林旁边坐着一个翠绿色衣服的少女,此刻正扑眨着她那双大眼睛将凌琳望着。 凌琳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人活着啊,总有这许多无奈,凌琳在心里叹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安老将军褔了一礼,“钟离铃见过安老将军,安将军,安夫人好。” 安老将军的目光在凌琳身上停留了片刻,“你就是被炎小子藏起来的丫头?” “……?”凌琳一脸问号,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安老将军眉头蹙起,显然不满意凌琳的态度。 凌琳“……”。 “爹莫要吓到钟姑娘。”安夫人在一旁劝道。 “是啊,爷爷,钟姑娘是救了雨儿的恩人,子炎可能太忙没有时间带钟姑娘来见您,并不是将钟姑娘藏起来了。”安子钦也接着安夫人的话解释。 啊……他说的藏是这个意思…….凌琳恍然。 “我现在在问她,你们插什么嘴!”安老太爷的脾气似乎有些火爆。 凌琳看着安老将军执拗的盯着自己,一副不得到自己回答就不罢休的模样,而安夫人则在一旁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凌琳又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再次对安老太爷褔了一礼,“安老将军,请稍等片刻。”说完,便看向安子炎问道:“三少爷,不知离铃是否就是三少爷藏起来的丫头?” 众人一怔,翠绿色衣服的少女眼中流过光彩,嘴角微微翘起,饶有兴味的看着凌琳。 安子炎对上凌琳淡然的眼睛,微微一笑,点头,“是。” 凌琳得到答案,看向安老太爷道:“回安老将军,是。” “……” “……” “……” 众人无声,最后还是安老太爷笑出了声,“好一个有趣的女娃,快坐吧,以后没事就常来找老头子我下下棋,聊聊天。” 凌琳在安子炎的安排下,坐到了绿衣少女的左手边,安子炎则坐到了她另一边。 “好的。”凌琳恭敬的点点头。 “就是你救了我?”绿衣少女在凌琳坐下后,就往她身旁凑,两只眼睛像镀了金似的闪着光。 凌琳转头看向绿衣少女,当初她半死不活,一身白衣,没想到活的她是这个样子,跟凌琳心中想的出入很大。 “嗯。”凌琳点点头。 少女一瞬间眼神有些奇怪,但很快笑容灿烂道:“谢谢你啊,我叫安子雨,你叫我子雨或者雨儿就好,你是叫钟离铃吧,我不喜欢你的名字,我就叫你钟钟吧。” “咳!雨儿不得无礼!”安夫人轻喝一声,语气中难掩慈爱,安将军也是一脸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奈神色。 现在凌琳真的有些好奇安子雨为何要去寻死了,明明家庭幸福,自身性格看上去也挺活泼,难道是人格分裂? “哦。”凌琳轻点了下脑袋。 安子雨看了安夫人一眼,又重新看回凌琳,“你是哪里人啊?” “……”又要开始拗身世了,“离这里挺远的...... 第二十六章 劝酒 “……”又要开始拗身世了,“离这里挺远的,有个群山环绕的地方,那里有个村庄叫桃源村,我是从那儿来的。” “桃源村?”安子雨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那你来旭阳城是投奔亲戚的吗?” 凌琳摇摇头,“村子被水淹了,我逃难至此。” 安子雨眼中立刻流露出同情的光辉,“你一个人吗?” 凌琳也配合的哀伤了神色,点点头,“嗯。” 安子雨眼睛发红,突然豪迈的一揽凌琳的肩膀,“没事,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我看你比我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被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认妹妹,凌琳的心里是复杂的,“我十七了。” “啊?”安子雨睁大了眼睛,“你骗人,你看上去顶多十五岁。” “营养不良,发育不好。”凌琳诚恳道。 “……”安子雨沉默了。 安子林也是一脸怀疑的看着凌琳,“钟姑娘真的十七了?跟子炎一般大?” “嗯。”凌琳严肃的点点头。 安子炎看凌琳的目光深邃了去,其他人的眼里也是各有探究。 安子雨突然环着凌琳的手紧了紧,似是宣誓道:“放心,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你有什么!” 这个朋友来的容易。 “嗯。”凌琳点点头,她觉得安子雨真有可能就是傻白甜的女主了,“谢谢你,子雨。”还是搞好关系先。 “嗯,钟钟,你笑起来真好看!”安子雨笑的咧开了嘴,端起桌上的酒杯给凌琳递了来,“来,钟钟,庆祝我们成为好朋友,干一杯!” “……”凌琳有些腻歪这个昵称,“我不会喝酒……” 安子雨看凌琳不接,有些委屈,“就一杯,好嘛,我也不会喝,可是今天是我们成为朋友的日子,这么只得纪念,就一杯……” “雨儿,你又想找名堂喝酒,再过一个月就及笄了,性子可不能再这么野!”安夫人轻喝。 “哈哈哈……”安老太爷却大笑出了声,“我安家的丫头,性子就该野!来,我老头子跟雨丫头一起敬你,丫头你不会连我这老头子的面子都不给吧!” 凌琳“……”所以她才讨厌这种场合…… “爷爷,子炎陪您喝。”安子炎却破天荒的站出来帮她解围。 “是啊,爷爷,我们陪您喝。”安子钦飞了个眼神给安子林,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来,爷爷,孙儿先干为敬!”安子林干脆的一饮而尽。 安老太爷扫了一眼自己的孙儿,眉头一挑:“怎么,以前也没抢赶着跟老头子我喝酒,今天倒是积极,可老头子我现在就想跟这个丫头喝!” 安老太爷端着杯子又往凌琳这边举了举。 安家三兄弟无法,只能抱歉的看了凌琳一眼。 凌琳“……” “对,来,我们三个人走一个!”安子雨将酒杯硬塞进了凌琳手里,举起自己的杯子,又托了托凌琳的手,浑然不顾安夫人警告的目光。 “……”凌琳骑虎难下,索性端着杯子起身,双手握杯朝着安老太爷拱了拱,“离铃若再拒绝,倒是太不识时务了,只是小辈怎敢收安老将军的酒,还是离铃与子雨一起敬您吧。”凌琳拉了一把还坐着的安子雨。 安子雨高兴的起身,也双手托杯对着安老太爷拱了拱,“是啊,爷爷,我与钟钟一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年年岁岁,合家欢乐。”凌琳笑着接了一句。 安老太爷的脸上笑开了花,“好好好。” 三个人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凌琳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喝下后,还是被呛得咳出了眼泪。 安子雨在一旁轻轻的帮她拍着后背,“没事吧?” 安子炎夹了些蔬菜给她,“吃这个,缓一缓。” “丫头看来是真的不会喝酒,没事儿,以后老头子我陪你练练,保准很快练出来!”安老将军依旧笑的开心,眼里多了一分欣赏。 凌琳“……” 安将军目光复杂的看了一会凌琳,提起了筷子,“父亲,我们也开始吃菜吧!” 众人开动,除了安夫人、安老将军和安子雨时不时的要跟凌琳说两句外,凌琳一直埋头沉默的吃饭,安子炎似乎话也变少了,只是默默的帮凌琳夹菜,介绍。 …… 晚饭过后,凌琳感到自己脑袋有些晕,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了,在安子雨的拉扯下,陪大家看了会月亮,听着安子钦吟了两首诗,就起身告辞。 大家看她脸色有些发白,关怀了两句倒也没有多留。安子炎说要送她回去也被拒绝了。 “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出了主院,一直跟在凌琳身后的镜红上前问道。 凌琳晃了晃脑袋,“没事大概是醉了。” 镜红和镜蓝目光复杂的对望了一眼,伸手要去搀住凌琳,“小姐,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凌琳拂开他们的手,“我还没醉到这种程度……” 话还没说完,就踩到自己的裙子,华丽丽的趴倒在地上…… “小姐!” “小姐!” 镜蓝和镜红一个惊呼,赶忙上前将凌琳扶了起来,“摔倒哪里了?” 还好脸没有着地,就手掌蹭破了点皮。 凌琳站着,任由镜蓝和镜红在她身上弹着灰,默默的看着自己长到遮住脚的裙子,嘟着嘴有些委屈道:“所以都说了不要穿这么长的裙子了!” 镜红拍衣服的手顿了顿,起来便向凌琳深褔了一礼,“镜红失责,望小姐莫怪。” 镜蓝见状,也跑到镜红身旁行礼,“镜蓝也没有照顾好小姐,请小姐恕罪。” 凌琳皱着眉,看着身前半蹲的两人,片刻后挥了挥手,“算了,原谅你们了,谁让宝宝我大度呢!走吧回家睡觉!”说完便提了裙子,大步走了开来。 镜红和镜蓝互相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隐在暗处的人唇角微微翘起,脚步一动,便没了身影,只是本来站的地方多了一两滴血迹。 又一个黑影出现在之前那人站的地方,动了动脚将血迹掩了去…… 第二十七章 酒醉来一发 又一个黑影出现在之前那人站的地方,动了动脚将血迹掩了去…… 凌琳回到房间,镜红和镜蓝伺候着她洗漱更衣,很快便在床上昏昏睡去。 不多久,她感到不能呼吸,好像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 挣扎了两下,睁开眼,发现房间里点亮的蜡烛似乎多了些,亮的有些刺眼,正准备起身吹灭几个时,刚好看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黑衣人。 妈呀!凌琳受到了惊吓,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跳窒了一瞬,整个人瞬间清醒,“谁?”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凌琳的眼睛也渐渐习惯了光亮,看清了床前人的模样,“黑衣小哥?” 凌琳的心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你怎么在这里?” 黑衣男子怔了一下,眼光闪了闪,见床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抬手撩起自己的衣服,“治伤。” 凌琳的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裸露的右腹,一个大概两公分宽的伤口正在不断的往外冒血,“你的肚子不是用来吃饭,是用来插刀的吧。”凌琳嫌弃的看了一会,没有多问,从床上下来,到柜子里翻腾了一阵。 黑衣男子表情不变,目光盯着凌琳忙活的身影,似是在想些什么。 凌琳翻出了针线、纱布,还有自己之前制的伤药,捧着它们放到床上。 将镜红之前打的水搬到床前放到地上,又拿了根燃着的蜡烛,这才回到黑衣男子身旁坐下。 “喏,烤一烤。”凌琳将针和蜡烛递给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伸手接过。 凌琳搓了毛巾帮黑衣男子清洗了伤口,拿出一瓶药,往伤口上撒了撒。 男子眉头紧拧了起来。 “疼吧,据说是有麻醉效果的,我就弄来想试试,可是好像碰到伤口的一刹那会特别疼,我就想找个人先看看效果,你今天来也是缘分哪!”凌琳似乎心情很好,嘴角不住的上扬,“怎么样,还有知觉吗?”凌琳戳了戳伤口附近。 男子皱着眉,看着她,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默默的摇了摇头。 凌琳眼里流光一闪,颇为兴奋道:“真的?那刚敷上去有多疼?” 黑衣男子“……” “嗯?”凌琳卖萌一般睁大了眼睛,往男子面前凑了凑,“嗯?多疼?” “……很疼。”黑衣男子不自然的往后靠了靠,不情愿的回答。 “那疼了多久?一秒?两秒?”凌琳继续向前凑。 “……”黑衣男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伸手抵住了她凑过来的脑袋,“坐在那里,好好说话。” 凌琳闻言,果然乖乖的坐回去,但眼睛还是巴巴的将他望着,“那是疼了多久呢?” “很快。”今天的她跟平时的不太一样,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可她身上酒味这么淡,应该也没喝多少才对。 “很快是多久?”凌琳不满意的撅起了嘴。 “碰到的一瞬间。” “一瞬间是多久?一秒?两秒还是三秒?” “两秒。”黑衣男子虽然不明白她的计时单位,但还是随便选了一个。 “哦,”凌琳点点头,伸出手,“把针给我,我给你缝缝。” “…….”黑衣男子迟疑的看着她,没有动。 “嗯?”凌琳蹙了眉,“你不相信我?” 黑衣男子没有作声。 凌琳伸手要去抢男子手中的针线,却扑了空。 凌琳急了,“反正你都没知觉了,就算我缝坏了你也不疼,你怕什么?!” 黑衣男子“……” 凌琳目光坚决的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最后还是将针线递给了凌琳。 凌琳拿到了针线,神情专注的缝起了伤口,黑衣男子托着蜡烛给她照着。 这个伤口虽然不大,可比之前那个十公分的要深很多,凌琳缝合完毕,又撒了些止血的药。 “这什么药。”黑衣男子看着凌琳手里的药瓶。 “止血药。” “为何不在缝合之前用?” 凌琳突然一脸的恍然大悟,“啊,我没想起来,好像是该先上药再缝缝吧,我又没受过伤,我哪知道!”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本来是以为上了药,就挡住伤口看不到缝了,下回我再试试先上药再缝。” 黑衣男子“……” “来,给你缠纱布。”凌琳没等黑衣男子答复,就扯着纱布准备往他腰间缠,“这边的衣服也撩起来。” 黑衣人有些后悔今天来找她了,其实这样的伤,他完全可以自己随便包扎一下。 “嗯,这边伤口恢复的挺好。”凌琳用指腹蹭了蹭左边那十公分长的伤疤。 黑衣男子身体僵了一瞬,有些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快包扎。” “哦。”凌琳撇撇嘴,收手时,顺带在黑衣男子的腹肌上摸了一把,手感很赞。 黑衣男子眼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按在地上打一顿了。 凌琳讨好的朝黑衣男子笑了笑,低头给他一层一层的将伤口包好,最后抱着黑衣男子,在他的身后打了个蝴蝶结。 黑衣男子用了些力气,推开了趴在自己肩头的少女,眼中满是气恼,放下自己的衣服,刚准备起身,又被凌琳拉了过去,这个女人力气还真大。 “你脸上有脏东西。”凌琳紧盯着黑衣男子脸上翘起的淡褐色的物质,伸出手去,“我帮你拿掉。” “不用。”黑衣男子拒绝着转头时,凌琳刚好揪到那块东西,“嘶啦”一声,凌琳手里便多了一张面皮。 “……”凌琳看着手中的东西看得出了神,“……你的脸掉了。” 黑衣男子夺过凌琳手里的面皮,眼神冰冷的看着她,他今天出来的太急了。 凌琳抬起头,一张比之前还英俊的脸出现在眼前,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深刻而精致,微蹙的眉间与紧抿的嘴唇召示着生人勿近的态度,是个完全符合凌琳审美的型男。 男神!男神!男神!凌琳脑子里一个声音一直叫嚣着。 “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凌琳指着黑衣男子手上的薄皮,眼睛却在人家脸上游移。 黑衣男子还从未被一个女人这样大胆的打量过,有些气笑了,倒也来了兴致,将垂涎自己美色的女人望着,看她到底还会做出什么。 第二十八章 滋润的小日子 黑衣男子还从未被一个女人这样大胆的打量过,有些气笑了,倒也来了兴致,将垂涎自己美色的女人望着,看她到底还会做出什么。 凌琳看到自己的理想型对自己笑,突然身体都不受控制了,笑的真好看! “你还欠我钱呢!”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凌琳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 “嗯,连着这次的一起给你,多少?”黑衣人这回连声音都跟之前不一样,更有磁性了。 “嗯…….”凌琳歪头看着黑衣人的脸想了很久,最后目光落在黑衣人颜色略深的嘴唇上,眼里刹时放光,朝黑衣男子招了招手,“你过来,靠近些。” 黑衣男子也想看她玩什么花样,听从的朝她凑了凑。 凌琳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俊美脸庞,不客气的伸手捧着,对着黑衣男子的嘴唇就印了一吻。 黑衣男子呆了一瞬,反应过来正要发作时,却发现罪魁祸首已经闭着眼睛,成大字躺在床上,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钟离铃,起来!”黑衣男子有些恼羞成怒的摇了摇挺尸的凌琳。 凌琳不耐烦的皱了眉,向里翻了个身,“别烦。” 黑衣男子这次是真的气乐了,尤其是他听到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更是哭笑不得,他,南宫晴皓,知国皇帝,竟然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占了便宜去!那小姑娘占完他的便宜竟然就这么安心的睡着了! 南宫晴皓静静的看了会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女子,平复完自己的心情后,嘴唇动了动,“信无,收拾。” 一个黑影便从窗外闪了进来。 信无动作迅速的将针线,血水处理干净后,看着床上人带着些血迹的手迟疑道:“主人,钟姑娘这手……” 南宫晴皓目光落在凌琳将袖子卷到手腕而露出的双手,眼神冷了下来,“你去打盆水来,要温的。” “是。” 信无很快打回水,南宫晴皓让他退下,自己亲自给凌琳擦起了手。 少女的肌肤滑润光泽,南宫晴皓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像是生怕戳破了这样晶莹剔透的蛋白。 “唔……”就这样,凌琳还不舒服的哼唧两声,一个劲儿的往被子里钻。 南宫晴皓帮凌琳擦洗完,看着她右手掌处破了皮的地方默了许久,才站起身将被子给她盖好,看到她被额间的头发戳的皱眉,便又弯腰给她顺了顺头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 第二天,凌琳起床一阵头疼恶心,总觉得房间里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血腥气,可是问了镜红她们,没有一个人来月事。大概是酒后的后遗症已经到了嗅觉失灵的地步了吧,下回谁劝她,她都不喝酒了,她对昨晚的记忆只到跟安家人告辞为止,连怎么走出的院门都没有印象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喝酒喝到断片吗?这具身体的酒量也是有些差……凌琳在心里暗暗自嘲。 喝了镜红早早准备的醒酒汤,安子雨便过来要拉她一起出去玩,她也正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便喝了点粥就跟安子雨一起出去了。 她昨天的感觉没有错,安子雨活泼好动,整一个小话唠。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安子雨那天根本不是想自杀,她说自己可以在水里憋气半个小时,也是神奇,所以安子雨在大庭广众下跳河只是想制造舆论逼迫安将军和安夫人把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制造舆论……这小姑娘倒是很会造势。 一连几天,安子雨都来缠着凌琳陪她去这儿,逛那儿。 南宫明朗好像在宫里有事一直没有回府,安子炎也被叫进宫去陪他。凌琳在这里也没其他人一起玩,安子雨也算是个不错的玩伴,单纯、热闹,还有钱。 小姑娘似乎很喜欢照顾人的成就感,吃什么买什么都让凌琳先挑,玩的地方也是她先把一个一个都介绍好,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然后让凌琳决定。 凌琳心里虽然觉得好笑,但也挺享受被一个小自己半轮的小女孩照顾。 现在的生活氛围跟之前天天受着穷苦人来吐酸水的那时候的沉重心态完全不同,这大概就是阶级差距吧。 虽然日子过的滋润了,但凌琳还是不会忘记自己在这里的任务的,她本来打算从安子炎开始验证身份,可安子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南宫明朗也不在。 现在发现 带着“憋气”金手指的安子雨也可能是主角时,凌琳思维有些混乱,如果这些人都是主角,那她还是挺好奇这个故事走向的。 最有嫌疑的两个人现在联系不上,凌琳准备还是先从身边的人开始,安子钦和安子林长得也是一个风度翩翩,一个英姿挺拔,就相貌而言,做主角也是可以的,只是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理由让他们戴上项链,并且让自己跟在他们身后一天一夜,如果安子炎在就好了…… 凌琳每次提到安子炎时,镜红和镜蓝都会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有一次安子雨带了安子钦和安子林一起来找凌琳玩耍,镜红硬是把她锁在房里花了半个时辰来打扮才放她出去。 现在这些无法拒绝的爱的关怀,都是你以前那精湛的演技给怼的。凌琳总忍不住这样吐槽自己。 凌琳跟着安子钦和安子林出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不他们两个出门了。与他们走在一块儿,她能感到无数探究、羡慕、嫉妒、愤怒的目光,安家男儿的畅销程度,跟电视里的爱豆啥的都能拼上一拼,只是安家的粉丝不会看到人就围上来,只会远远的,偷偷摸摸的看。 本来是想换了身份之后,做一个安静低调的美女子,但总是事与愿违,凌琳放弃了。 听说已经有人写了以她为原型的话本子,好像叫什么《回眸三生》,讲述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娃,如何几经转卖,遇到贴心王爷,再结识霸气将军,又与名噪天下的两位才子相知,徘徊于几个世间少有的优秀男子之间的故事,故事的结局还没出来,但看的人却异常的多,写故事的先生倒是捞了不少钱。 第二十九章 算术什么的还是要学的 安子雨捧着这个话本子过来问凌琳会选谁时,凌琳正思忖着怎么到写书的先生那里分一杯羹。 “炎华、湮守、渡川和忘尘你选谁?”安子雨一屁股坐到正在发呆的凌琳面前。 “我选你。”凌琳抬眼深情的回答。 “我是认真的!”安子雨有些急了。 “……你想选谁?”凌琳托着脑袋,她们这几天玩累了,便决定今天一天在家休息,下午跟安子林和安子炎一起到安老将军那里下下棋,喝喝茶。安子炎和安子林明日又得跟安将军一起回军营了。 “炎华阳刚霸气,湮守温柔和煦,渡川和忘尘又是痴心不悔。”安子雨纠结的一拍桌子,“好难选!” “那就都要呗。”凌琳无所谓道。 安子雨一下默了,看着凌琳皱着眉,“钟钟,你不会是跟书里的紫翩一样,也是见一个爱一个吧!” “……紫翩是女主吗?”她没看过那本《回眸三世》,但听镜蓝叨叨过里面那四个男主,女主是个什么样倒是没听到过,虽然街坊里的流言说是以她为原型…… “钟钟你没看吗?我们昨天不是一起买了吗?”安子雨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没时间。”是你买了硬塞给别人的行吗…… “昨天晚上啊,我就是昨晚看的,看到四更,特别好看!”安子雨双眼冒光,双手成拳,激动的摆了两下。 “熬夜对身体不好,会不漂亮的,我觉得你南宫哥哥可能还是喜欢美丽一点的女孩子。”凌琳一脸认真的盯着安子雨的脸,“唔……你眼睛下面都有青影了……唔……你下巴上好像出了个小疙瘩……” “真……真的吗?”安子雨紧张的摸摸自己的下巴,又碰了碰自己的眼底。 “嗯。”凌琳严肃的点点头。 “怎么办?”安子雨瘪着嘴快哭了。 凌琳心里暗爽,脸上却是一脸关心,“快回去补眠。” “可是我刚睡醒啊,现在回去睡不着啊……”安子雨委屈道。 “睡不着就闭着眼躺着,应该也是有用的。” “真的吗?” “嗯,快去吧。”凌琳保证道。 “可不是说下午一起去陪爷爷?”安子雨有些犹豫。 “过两个时辰再去,你先回去睡一觉,待会我去喊你。”凌琳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钟钟你真好!”安子雨看到凌琳这么关心她,也下定决心的一点头,起身走了…… “小姐,您真是把四小姐摸得死死的。”镜蓝忍着笑,看着安子雨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说了一声。 “……她的点在哪儿谁都知道吧……”安子雨是个感情热烈的姑娘,从不掩饰自己的喜好。跟她一起逛街时,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前南宫哥哥带我来过”、“这个以前南宫哥哥买给我吃过”、“以前南宫哥哥常常带我来玩这个”……她说的以前,最晚也是七年前吧,她口中那个温暖体贴的南宫哥哥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杀兄弑父的冷血帝王了呢?就算成了一个人人害怕的冷酷杀手,她对他的爱恋还是丝毫不减呢…… 凌琳开始有些担心这个坦率的小姑娘未来的感情路了,不过冷血魔头加纯真少女,想想还有些小萌呢! …… 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事就被拉出去走一走的小日子又过了半个多月,安子炎还是没有回来,安子林和安子钦也早就随着他们的父亲离开了,连安子雨的及笄礼都没办法参加。 再过几天安子雨就及笄了,安夫人忙上忙下,又是采办、又是布置,还要确定来客名单。 凌琳一个闲人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自告奋勇的担了帐房核账的差事。这近一个月跟着安子雨到处逛时,凌琳也留心了知国的物价,盘算着如果要离开安府自力更生得先备多少钱,所以下人们报上的单子,哪里有虚报,哪里有多算漏算,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安夫人看着凌琳对账时的娴熟与轻松时,眼睛弯成了一条线,看到自己女儿终于也在一旁愿意学看账时,更是笑得眼睛都没了。 “你这个怎么算的?你怎么没拨算盘就算出来了呢?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不会就瞎写写的啊?”安子雨揶揄的用手肘拱了拱在一旁算账的凌琳。 凌琳抬眼看了一下在一边无聊到撕纸的安子雨,“你不会算账?” “嗯,不会,太难学了。”安子雨自然的摇摇头。 “呃……我觉得你家南宫哥哥可能比较喜欢会算账的女孩子。”凌琳画出两项错了的账目递给送来的账房先生,“这是安府上个月的各项花销吧,你干嘛拿过来给我算,我只负责这次采办的花销……” “夫人让我拿给钟小姐看看的。”账房先生接过账单,看了下批红,拿起桌上的算盘,“容小人再算算……” “会吗?”安子雨绞着衣服问。 “唔……你不觉得认真工作的女子很有魅力吗?就像我刚才那样。”凌琳搁下笔。 安子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有一点,可你不也不会嘛,只是装样子。” “……我钟家算账秘法是不用算盘的。”算账先生闻言,眼睛一亮,“不信你问冯先生,我账算的对不对。”凌琳朝着在打算盘的账房先生努努嘴。 “冯先生,钟钟是不是瞎写的?”安子雨直接问道。 “四小姐请稍等,小人还没算完。” “行,你在这等着吧,今天的账我批完了,回去窝一会。”凌琳伸了个懒腰,起身往门外走。 “钟钟,你等等!”安子雨看凌琳要走急得跺脚,“等我一块走!冯先生你快点儿!” 凌琳脚步未停,直接跨出门外。 路过主院门口时,看到还在布置场地的安夫人,上前聊了两句。 一个家丁递了帖子进来,“夫人,许家送来请柬,邀请老爷夫人和少爷们明日去观礼。” “知道了。”安夫人点点头,身后的丫鬟就将帖子接了下来。 “怎么有两份?”安夫人拿过丫鬟手里的请柬疑惑道。 “说是有一份给钟小姐的。”家丁回道。 第三十章 Flag立是不立? “说是有一份给钟小姐的。”家丁回道。 “给我?”凌琳凑到安夫人旁边看请柬内容。 “看来这份是你的。”安夫人将看完的请柬又放回丫鬟手里,拿出另一份打开,宾客的名字果然是钟离铃。 凌琳接过安夫人递过来的请柬。 “许瑾乔的及笄礼?谁啊?”凌琳疑惑的看着安夫人。 “许家的小女儿,就是许瑾伊的妹妹。”安夫人回答。 “那我也不认识她啊,她干嘛要给我递请柬呢?” 安夫人别有深意的笑了,“不是她递的,你看雨儿的请柬都是谁写的。” “……”夫人,你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凌琳抚额,“他们是因为我出了名,想见我?” 安夫人脸上笑意更深。 “……”凌琳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可以不去吗?” “什么不去?”安子雨突然从凌琳身后出现,一把抢过凌琳手里的请柬,“嘁,许瑾乔又把请柬做这么花哨!去,必须去,我要让许瑾乔看看,我的朋友甩她好几条街!” 凌琳觉得她平时跟安子雨说话时可能有些太随便了…… “唔……”凌琳摇摇头,朝安夫人褔了一礼,便往外走,“不想去。” “钟钟,去嘛!”安子雨追上凌琳,抓着她的手臂摇啊摇。 “不去。” “你去的话,我就告诉你,我跟南宫哥哥小时候的趣事。” “不听。” “哎呦~特别有趣的,你肯定想听!” “不想。” “钟钟,你又撒谎,我知道你心里想听,但是害羞。” “不是。” “她们家厨子做的香辣驴肉很好吃。” “我考虑一下。” “……你刚刚算的账是对的。” “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教教我啊?” “我钟家秘技……” “不能外传吗?” “外传很贵的!” “钟钟,我们是朋友!” “嗯,是的。” “要给优惠!” “我考虑一下。” …… 安夫人看着自家女儿越来越远的背影,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她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女儿这样的轻松的样子了,可是钟离铃这个姑娘到底又能留在这里多久呢…… …… 第二天,凌琳绕着安府跑完步,到安老太爷的院子里陪他浇了会花,回到自己院子时,安子雨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身后的两个丫头手上还捧着一堆衣服。 凌琳看了安子雨一眼,脚步不停走过她身边,“干嘛呢?” 安子雨起身跟着凌琳,“你帮我看看穿哪件衣服好看。” “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镜蓝从房里出来。 凌琳点点头,转身跟安子雨说了句,“你现在外面坐会,我洗个澡。”就进房间将门关上了。 “我在外间等,我不要在院子里等。”安子雨拍着门喊道。 房里没有回音。 “钟钟!”安子雨继续拍着门喊。 “四小姐,”镜红从房里走了出来,“小姐她不同意您进去。” “为什么啊?”安子雨耷拉着脸。 “回四小姐,钟小姐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房间里有旁人。”镜红答道。 “那你们也不用伺候她洗澡吗?” 镜红摇摇头,“小姐也不让我们伺候。” “哦——”安子雨眼中闪过灵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低头拍了拍衣服,走到自己侍女旁边,无聊的拨弄起她们手上的衣服。 凌琳出来时,安子雨的侍女们已然成了两个人形衣架,身上挂满了衣服。 “选完了?”凌琳看着手里拿着见紫色纱裙的安子雨。 “怎么样,钟钟,这件紫色的衣服我穿着好看吗?”安子雨看到凌琳出来,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凌琳上下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侍女们挂在身上的衣服,伸手一指,“穿那件淡绿****。” “嗯?”安子雨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一旁的镜红,拿起旁边凌琳指的裙子样在身上,“这件?” “嗯。”凌琳点点头。 “好看吗?” “嗯。”再点点头。 “是最好看的吗?” “嗯。”接着点点头。 凌琳觉得第一次见安子雨时,她穿的那件绿色的裙子就很适合。安子雨本身就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肤色又白皙,穿青色、绿色这类充满生机的颜色既符合她气质,又显了她肤色。 “这次宴会能见到你的南宫哥哥?”凌琳奇怪安子雨怎么这么重视别人的及笄礼。 听到凌琳的问话,安子雨试衣服的兴奋劲儿立刻退了去,冷哼一声,不屑道:“南宫哥哥怎么会去参加许瑾乔的及笄礼!”忽而又整个人暗淡下来,“我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南宫哥哥了,母亲不让我进宫去找他。” 凌琳看着安子雨一改往日的轻松愉快,嘴角下垂,是真的有些伤心了,便将她的话茬岔了去:“你跟许瑾乔有仇?” 提到许瑾乔,安子雨一下又变了颜色,“哼!只要是打我家南宫哥哥主意的,我跟他们都没完!” “许瑾乔也喜欢你家南宫哥哥?”艾玛,这个疑似大魔王一号不简单啊。 “我家南宫哥哥芝兰玉树,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安子雨摆出一副自豪脸,下一秒又变得一脸嫌弃,“只是许瑾乔是最讨人厌的一个!” “许瑾乔为啥……”凌琳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子雨打断。 “钟钟,你不会也喜欢上南宫哥哥吧?”安子雨突然正了脸色,眼睛里带着期许与担心,“你说南宫哥哥喜欢漂亮的,会算账的,这些你都有……” “……”凌琳无语的看着安子雨,她说人家喜欢,人家就喜欢啦……她连人家人都没见过…… 凌琳看安子雨一直睁着她那大眼珠将自己盯着,无奈开口,“以后的我怎么样,我现在哪知道呢?”多年的看故事经验告诉凌琳,Flag什么的最好还是别立,“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现在不认识什么南宫哥哥,也不喜欢什么南宫哥哥,以后如果认识了,也会尽量不去喜欢的。” 其实凌琳心里是觉得好笑的,她可没打算跟小说里的人谈恋爱,她终归是要离开这里的...... 第三十一章 我只想安静的当块背景板 其实凌琳心里是觉得好笑的,她可没打算跟小说里的人谈恋爱,她终归是要离开这里的,不管剧情里的人多优秀,多帅气,对她而言只是一些特别的路人而已。她不明白那些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为什么还是会互相喜欢。 凌琳认为自己是比较理性的那类人,但她也充分尊重感情的不可控性,所以并不会随便对自己以后的感情下定论。 “那如果还是喜欢上了呢?”安子雨较上真了。 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最让人讨厌了,“那你的南宫哥哥喜不喜欢我呢?” “唔……”安子雨认真思考了好一会,才挣扎着答道,“喜欢。” “那就在一起。”凌琳回答的干脆。 安子雨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毫不犹豫回答的凌琳。 “……”凌琳跟她对视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准备回房,却被安子雨一把抓住。 小姑娘这个手速明显是练过的。 “如……如果他不喜欢你呢?”安子雨显然被凌琳刚才的回答打击到了。 “那我也不会喜欢他,如果真一不小心喜欢上了,顶多自己伤心难过一段时间,主动放弃这段感情。”凌琳答道。 “如果没办法放弃呢?”安子雨的眼眶有些发红了。 “我不会没有办法。”凌琳坚定道,她知道安子雨现在说的不是自己。 “可是……” 安子雨的眼泪已经快往下掉了,镜黄突然走进院子,对着站在院子中的凌琳和安子雨褔了一礼,“四小姐,小姐,夫人派人来问你们准备好了没,她在前厅等你们。” 镜黄看到镜红正在跟她使眼色,不明所以的看向镜蓝,镜蓝朝安子雨努努嘴。 安子雨背对着镜黄,镜黄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但还是能感觉到这有些压抑的氛围。 凌琳安慰的拍了拍安子雨的肩膀,“安夫人在催了,你先回去换衣服吧。” 安子雨泪汪汪的看了会凌琳,最后抬起袖子抹了把脸,“我就在这儿换。”说完就往凌琳房间走。 凌琳“……” …… 许府比大将军府要富丽堂皇一些,来参加许家小女儿及笄礼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常在“好聚酒楼”吃饭唠嗑的熟面孔。 凌琳跟在安夫人身后出现时,获得了预料中的无数目光。她快速的扫过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低下头,乖巧的站在安夫人身后。 “她就是那个花心风流的女人?” “是啊,就是她,能一朝飞上枝头的野鸡哪还有第二个!” “看她长相就不安分。” “我之前看她可着劲儿往安大公子和二公子身上贴。” “何止大公子二公子啊,她最先勾搭的三公子,三公子哪看得上她呀!” “就是,所以她没办法才从安小姐这里下手,安小姐本来就是孤单痛苦的时候,又是被她所救,自然被她钻了空子,让她跟在了身边。” “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现在连安夫人都讨好上了。” “对呀,安夫人可是个厉害人儿,前一段时间……”这人突然将声音压得极低,“安小姐投河这事,安夫人不知道打杀了多少人才把流言压了下去……” “行了,他们过来了,我们还是少说两句……” 安夫人带着安子雨和凌琳穿过众人往里走,一对三四十岁的的夫妻也带了人出来迎接。 这对夫妻便是许将军和许夫人。 许将军和许夫人对着安夫人行了一礼,安夫人也回了一礼,凌琳跟着安子雨对着许将军夫妻褔了一礼。 安夫人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许夫人,“这是给瑾乔备的及笄礼。” “安夫人人来对瑾乔那丫头来说已是莫大的荣幸,哪还能收您什么礼呢?”许夫人推道。 “祝贺瑾乔及笄的一点心意,许夫人莫要再推脱了,我是给瑾乔的又不是给你们的,你们就别帮着瑾乔客气了。”安夫人笑道。 “安夫人说的是,夫人还是替瑾乔谢谢安夫人吧。”许将军开口。 许夫人这才笑着收下,“那我就先替我们瑾乔谢谢安夫人了,安夫人安小姐快请进,这位想必就是钟姑娘了吧。”许夫人的目光突然落到凌琳身上。 “是的,我是钟离铃,许将军许夫人安。”凌琳对着二人又行了一礼。 许将军点点头。 许夫人却一把拉过凌琳的手亲昵的拍了两下,“好好,不知钟姑娘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凌琳有些反感突然被陌生人捉住了手,还被当众问这种个人问题,眉头微皱,正要开口,却被安夫人抢了先。 “怎么?不知许夫人这是在帮许将军的哪个儿子打我未来儿媳的主意啊?”安夫人语气中带着些许斥责与不满。 安夫人的话一落地,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许将军和许夫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安夫人未来的儿媳?来,让本官看看是怎么个国色天香。”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人群闯进半呆滞的凌琳耳朵里。 赵飞山带着个黑衣侍卫悠悠的晃进来,走过凌琳身边,朝许将军夫妇和安夫人分别行了一礼后,转过脸来直直的盯着凌琳,“真是个美人,不知姑娘中意安家哪位公子?” 凌琳心里将赵飞山喷了个遍,面子上却是极为冷静,缓缓的行了一礼,“府衙大人安好。” “姑娘多礼了。”赵飞山虚扶了一把。 凌琳直起身,看进赵飞山眯眯笑的眼睛,“大人刚才那一问,我怕是回来不上来的。” “哦?这是为何?”赵飞山愣了片刻,问道。 “安夫人不过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护我脸面,离铃知道自己身份,自然也是晓得分寸的,不会做非分之想。”凌琳一本正经的答道。 “哦?此话怎讲?”赵飞山不解道。 凌琳目光扫过面有不善的许将军夫妇,淡然开口,“今日是许家小姐的及笄礼,我若直接回答安夫人的问题,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倒像我是在喧宾夺主,钻了空子,趁着许家请来众多显贵聚首的机会公开招婿了。” 第三十二章 安许之缘 凌琳目光扫过面有不善的许将军夫妇,淡然开口,“今日是许家小姐的及笄礼,我若直接回答安夫人的问题,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倒像我是在喧宾夺主,钻了空子,趁着许家请来众多显贵聚首的机会公开招婿了。” “唔……”赵飞山垂眼想了想,认可的点了点头,“是有一些,大概今天瑾乔及笄,许夫人也开始为许家儿子们的婚事着急了,没想到这些。” “离铃自然不会怀疑许夫人的用心。”凌琳倒也不想探究许将军夫妇在打什么注意,只是突然被陌生人当众问及自己比较隐私的问题心里头不爽快了。 安夫人出门前特地提醒凌琳今日可能会被刁难,她也没做过什么可以被人刁难的事情,她也就好奇了,为什么在场的这么多人有一半看她的眼神都不大友善。 许将军和许夫人听到凌琳这样的回答,脸色有些不好看,安夫人倒是满眼笑意的给了凌琳一个赞扬的眼神。 “这样就好,”赵飞山笑眯眯的对着许夫人和凌琳点了点头,又转向许将军,“那许将军许夫人,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也算熟门熟路,就不用人招呼了。” “嗯,那我们跟府衙大人一道,你们先去忙吧。”安夫人笑着接到。 “安夫人言重,还是让内子先带安夫人和赵大人入席吧。”许将军说道。 赵飞山没有说话,看了安夫人一眼,等待她的决断。 安夫人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许夫人了。” 许夫人勉强的挤出笑容,亲自带着安夫人几个往内堂走。 凌琳知道论官职大小,安将军比许将军高了一阶,许家对安夫人客气忍让,她能理解,但是赵飞山的官职肯定是不及许将军的,怎么许将军对赵飞山好像也这么客气呢? 不光凌琳感到奇怪,围观的众人也觉得很怪异,不过他们觉得不正常的并不是许将军对府衙大人的态度,而是府衙大人对眼前这个不久前冒出来的女人的态度。 众所周知,府衙大人为人八面玲珑,虽然官不大,但在旭阳城可谓是最有实权的,加之身后又好像一直有一股神秘力量,所以大官小官都会给他个面子,他也很少得罪人,跟旭阳城的官员们大多都有些交情。 今天他竟然公开就站在了钟离铃这一边,这个钟离铃还真是不容小觑,调查她的身世背景,一片空白,难道她跟赵飞山背后的神秘势力有关? 凌琳不远不近的跟在安夫人身后走时,发现身边的安子雨今天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转头看她时,才发现她的脑袋一直往后偏着,也不知道看着谁。 凌琳回头循着安子雨的目光看去,一张英俊冷漠的脸映入她的眼帘,而这人也正好看向了她…… 之前来找她看刀伤的那个好看的黑衣小哥! 她刚刚心思都放在许家夫妇和赵飞山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今天赵飞山带的侍卫不是周武他们,而是这个帅气的小哥! 当时凌琳就觉得这个小哥身上散发的气质跟一般的路人甲乙丙不同,就算不是主角,也是主角身边的人。想结交时被拒绝了,她为此还有些郁闷,没想到他竟然是跟赵飞山一伙的。诶,不对啊,她来来回回去了赵飞山家那么多趟,府衙也去过一两回,都没有见过这个小哥啊。 “诶,你认识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凌琳拱了拱安子雨。 安子雨这才像回魂似的,一个抖灵看向凌琳,茫然的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盯着人家看这么久?怎么,移情别恋了?”凌琳打趣道。 “说什么呢!”安子雨嫌弃的拍了凌琳一下,“娘亲总说我满嘴胡话,让我跟你学习,我看你比我胡话说的还严重,就知道在我娘亲和爷爷面前卖乖,实际上嘴比谁都坏!” 前面走着的赵飞山和安夫人、许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打闹的两个姑娘。 许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快:“看样子子雨跟这钟姑娘真跟传闻中一样要好啊!” “姑嫂之间,应该的。”安夫人不以为意的收回目光继续走。 “看来安夫人刚才在众人面前说的并不是只是相帮这钟姑娘解围啊!”赵飞山笑道。 “是啊!我是很想有钟姑娘这样的儿媳,可是钟姑娘现在还看不上我们家那几个小子,”安夫人别有深意的看着许夫人,“如果再过一两年,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小子还这么没出息,我也就只能收钟姑娘当女儿了。” 许夫人眼神顿了一下,移开与安夫人对视的目光,轻咳了两声,“不知这钟姑娘有何过人之处,让安夫人这样喜欢的紧?” “许夫人不也是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们铃儿有了兴趣嘛,还当众打听人家的婚配情况。”安夫人笑笑。 许夫人噎住了,她没有料到安夫人会对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护得这样厉害,否则也不会当众想让那个钟离铃下不来台了。 若说是因为那个女孩救了安子雨一命,她是不信的,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安子雨那个鱼一样的体质,所以安夫人不可能是因为感激才这样护着钟离铃,那就是真的喜欢到要让自己的儿子娶她了…… 许瑾乔是许夫人的嫡女,许夫人一直想把许瑾乔嫁进安家,毕竟安家男儿一生一妻,是多少女人的梦想。非但如此,论相貌、才学、武功和身份地位,安家公子也都是都城里个顶个出挑了,谁不想要这样的女婿。加之,安夫人虽然性格有些跋扈,处理事情来手段也强硬,但也算开明讲理,不会是个无缘无故刁难儿媳的婆婆。 许夫人生下许瑾乔后,便一直有这个打算,借着安许两家都是从武,私交不错,经常带着许瑾乔到安家玩,许瑾乔也是不负期望的很快跟安家的孩子玩到了一起。 安子雨跟许瑾乔一样大,只比她晚生了三天,所以这两个姑娘从小就跟亲姐妹似的,特别要好,可是七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三章 不就是勾搭个人嘛 安子雨跟许瑾乔一样大,只比她晚生了三天,所以这两个姑娘从小就跟亲姐妹似的,特别要好,可是七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小女孩的关系突然就冷了下来,她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闹闹矛盾,没想到后来竟然发展到一句话都不说的地步,而随着她们慢慢长大,关系竟然一点缓和的迹象都没有,甚至已经一见面就要吵起来。 她问了许瑾乔很多次,许瑾乔一直支吾不答,她软硬皆施,许瑾乔就是不愿再去想安子雨示好,这些年也只能她多去与安夫人走动走动,幸好在许瑾乔和安子雨闹矛盾之前,许府的一个庶女不知怎么就入了安家三少爷的眼,她带不来许瑾乔,只好带着这个庶女。 而这个庶女也因为安三少爷的关系,被许将军发现了练武的才能,带到了军营去,亲自教导,便是许瑾伊。 安家三个儿子中,她本来最看好的便是这个三少爷,可后来这个安子炎越来越贪玩风流,她便将目标变了,想着如果许瑾伊能跟安子炎成事也好,许瑾伊如果能在安家说得上话,也方便以后许瑾乔进门,就算许瑾乔跟安子雨有些摩擦了,许瑾伊在那里也能有个照应。 可现在偏偏半路冒出了个钟离铃,据说安家三兄弟都对她分外的好,如今看来,不只是安家的儿子们,安家一家怕是都被这个女人收服了。 许瑾伊这次从军营回来,她便特地让许瑾伊去与安子炎多多接触,可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发展,真是没用。 “子炎还没从宫里出来吗?”许夫人开口问道。 “嗯。”安夫人应了一声。 “那三天后子雨的及笄礼,安将军又不在……”许夫人一副担忧的模样。 “不劳许夫人担心,我想皇上到时候会让子炎回来的。”安夫人淡淡回道,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少女。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这小哥太帅了?”凌琳挑眉看着安子雨。 安子雨不屑的“嘁”了一声,“再帅也没有我南宫哥哥帅!” “……”凌琳不解的看着她。 安子雨看了凌琳两眼,纠结了一小会,神秘兮兮的靠近凌琳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他给我的感觉特别熟悉。” “怎么个熟悉法?”凌琳也配合着跟她咬起了耳朵。 安子雨抿着唇想了想,继续悄悄说道,“跟南宫哥哥给我的感觉很像。” “啊…….”凌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是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嗯……唔……”安子雨皱着没想了半天,“我也说不出来,就是那种很特别很特别的感觉嘛!” 凌琳点点头,“哦。”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哥,这次小哥的目光紧紧的跟着赵飞山,整一个十分尽职的护卫模样。 “那我们去跟他聊聊?”凌琳突然开口建议道。 安子雨怔了片刻,板了脸,“你说你咋这么虎呢!这么多人在呢,你就要去跟一个陌生男子说话!” “哟呵,今天矜持了呀!”凌琳理解的点点头,“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 “……” 安子雨和凌琳对望一眼,都慢了脚步,等着黑衣小哥走了过来。 眼见着黑衣小哥淡漠着脸就要经过他们,凌琳还没有要开口的迹象,安子雨抬手拱了拱凌琳,眼神朝小哥瞟了瞟,示意她上。 凌琳装作没看见,低着头认真的迈着自己的小步伐。 安子雨急的直捏凌琳的手,力气出奇的大,凌琳疼得一个激灵朝旁边一跳,正好撞上经过的小哥。 凌琳赶忙条件反射的举起手往另一边闪了闪,回头正好对上小哥探究的眼睛,立刻收了惊慌的神色,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抬起头看着小哥镇静道:“是安小姐推我出来撞你的,她有话要问你。” 安子雨闻言,立刻伸手将凌琳拉回自己身边,“你说什么啊!怎么是我推你的!” “行了,大将军的女儿,敢做就要敢认好伐!”凌琳不以为意的拿开安子雨紧握自己的手,将她推到自己身前,“上啊,别怂!” “上什么上啊!”安子雨懵道。 “说好的聊天啊!”凌琳一个“天哪,你猪吗,什么脑子”的鄙视眼神抛给安子雨。 “聊、聊什么啊?”安子雨竟然可疑的紧张了!她平时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大街上随便拦个人都可以骂半天,现在遇到一个稍微长得英俊一些的官家侍从竟然会紧张! 黑衣小哥看了一眼推推搡搡的两个人,又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凌琳看着安子雨没有动作,而小哥也渐渐走远,一耸肩,“瞧吧,让你不说话,人走了。” “怎么就是怪我不说话了呢,不是你说你要跟他聊天嘛,你怎么不说话!”安子雨反驳道。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跟他聊天了,我说的是我们跟他聊天,我们!”凌琳强调道,“你不是一直都是积极主动护着我的吗,今天怎么就仗着我了呢?” “我、我…….”安子雨说话吞吞吐吐,眼神四处乱瞟。 “你……什么你?”凌琳拉了安子雨一把,“边走边说吧,你娘亲都快走没影儿了。” “说呀!”凌琳看安子雨只是低着头走路,没了下文,又用手肘拱了拱她,“诶,你说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刚捏的我很疼哎,你看都红了!”凌琳皱着眉,将手伸出了,往安子雨眼前举。 “呀!真红了!”安子雨小心的吹了吹,“对不起啊!”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想想怎么补偿我吧!”凌琳不买账道。 “请你去三弦居吃大餐?”安子雨有些心疼的轻轻揉了揉凌琳泛红的手。 凌琳立刻触电似的抽回手,“你摸我干什么,痒!” “不生气啦?”安子雨讨好的笑了笑。 凌琳摇摇头,“气着呢,你先说大餐有多大吧。” “你要多大就有多大。”安子雨突然咧开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凑近压低了声音,“但你得先帮我跟那个侍卫说说话。” 第三十四章 聊天还是找一个频道的好 “你要多大就有多大。”安子雨突然咧开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凑近压低了声音,“但你得先帮我跟那个侍卫说说话。” 凌琳抬头看了眼三步之外的黑衣小哥,“啧啧,你也学会讲条件了。”凌琳故作失望的摇摇头,“当初谁说要对我好的,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请吃个饭都要我先帮忙做事了,哎……” 凌琳一脸心酸的看着安子雨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不是,钟钟,不是这样的!”安子雨有些着急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只是、只是这次有点特殊,钟钟你就帮我一下好不好?”安子雨苦着脸,恳求的看着凌琳。 “哪里特殊?你不是……”凌琳挑着眉上下打量起安子雨,“你不是看到漂亮小哥就紧张的说不出话吧?”说完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至于吧,你家三个哥哥都长的挺好,你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姑娘,不至于这么拿不出手吧……” “什么啊!”安子雨娇羞的推了把凌琳,凌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面前这个小家碧玉的姑娘是谁家的! “我、我……”安子雨吞吞吐吐。 凌琳看了一眼耳朵已经泛红,正低头搅着自己袖子的安子雨,叹了口气,快走两步,拍了拍前面黑衣小哥的肩膀。 黑衣小哥停了下来,面露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叫住他的凌琳。 眼前的女子微扬着脸,水洗般的明眸正含着笑意望着他,白的似乎就要透明的脸颊上,镀着层淡淡的阳光,整个人……美的不真实…...就是这张脸,这大半个月一直在他眼前晃的就是这张脸,他今天以护卫的身份跟着赵飞山来许府也是因为这张脸。 看黑衣小哥木着脸不说话,凌琳倒也不急,指了指前头走着的安夫人他们,“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便迈开了脚步。 黑衣小哥环顾了下左右,看了一眼三步之外站着的安子雨,也跟了上去…… 今天她看到自己虽然有些惊讶,但不明显,倒是伪装的很好,这会子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喊住他是想做什么?她不笨,也识时务,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拆穿他……他实在想不出她要说什么……说那天晚上的事?这种事可以在这样的地方说吗! 想到那天晚上,南宫晴皓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要往凌琳嘴唇跑,却只看到浅浅的嘴角。 “我叫钟离铃,你叫什么?”凌琳看着黑衣小哥跟了上来,直接开口问道。 “……”只是想问他名字?那子雨那个不自然的神色是怎么回事?她告诉子雨他的身份了?不对,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对,“清芜。”南宫晴皓心里虽乱,面上却是一点不显。 “你是官差?”凌琳上下扫了一眼黑衣小哥的劲装,问道。 “不是。” “那你怎么跟着赵飞……呃,赵大人?” “他临时的护卫。” “什么叫临时的护卫?不懂。”凌琳眨巴了两眼,无辜的看着黑衣小哥问道。 “雇佣兵之类。”南宫晴皓目光不自然的转向他处。 “哦——”凌琳恍然的点点头,突然又抬起头看着小哥疑惑道,“那府衙的官差呢?他们不可以做护卫吗,为什么要雇你?” “他们都有事。” 凌琳觉得黑衣小哥比起第一次见的时候要和善很多,虽然还是面无表情,还是那么酷,但似乎没以前冷了,大概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啧啧,男人哪! 凌琳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今天天气很好啊。” 南宫晴皓“……” 黑衣小哥一副不怎么想聊天的样子,凌琳也是很无奈,但她不能就这样让天被聊死了!“最近都城有本书很火你知不知道?” 她到底想说什么啊……南宫晴皓木然的看着凌琳。 “不知道?”凌琳看着黑衣小哥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你不看书的吗?也不到茶馆听说书吗?” 黑衣小哥还是没有说话…… 这大半个月,医族的事情,己国的事情,丰国的事情,许家的事情,还有他那个侄儿的事情,让他忙的快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哪有什么时间去看书听书啊!就这样他还时不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个害人不浅的女人…… “啊,看来你生意很好,很忙呀!”凌琳也只能自说自话,“既然没看过,以后也别看哈,超无聊!”聊天技巧之一——找共同语言,失败。果然在对方不想和你讲话的时候,什么聊天技巧都没用…… 南宫晴皓不明所以的看着凌琳,她这样拐弯抹角到底是想说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事情?难道……不会是……不会吧!南宫晴皓想到那个可能性,头都大了,那晚是她主动,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帮她擦了擦手……不会是要他负责吧…… 南宫晴皓突然紧张了起来,他现在无法对她负责,宫里面住的虽然是个冒牌货,但还是担着那皇后的身份的。怎么办……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南宫晴皓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眉头微蹙,开口时心里竟闪过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望。 凌琳听到黑衣小哥终于搭理自己了,立刻眼睛放光的转头对上小哥有些挣扎的眼睛,“什么?” 南宫晴皓再次不自觉的将目光移了开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竟然会有些紧张,面对那么多人来杀自己时都不紧张,现在被一个小姑娘看着竟然会紧张?这个女人到底什么身份?难道真像安子炎说的那样,是从那个世界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南宫晴皓冷着脸,又问了一遍。 “嗯?”这次换凌琳不明所以了,“我没想说什么啊,就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南宫晴皓不相信的看着凌琳,“为什么?” 凌琳看了看疑惑的黑衣小哥,转身朝身后不远处的安子雨指了指,“她让的,她说你很像她喜欢的人。”这样应该不算卖人吧…… 南宫晴皓听了,立刻沉了脸,话语间带着压迫的味道,“你……告诉她了?” 第三十五章 雇你 南宫晴皓听了,立刻沉了脸,话语间带着压迫的味道,“你……告诉她了?” “啊?什么?”凌琳茫然,“告诉谁?安子雨?”指着安子雨,“告诉她什么?” 南宫晴皓“……” 之前在安家看她演的那场大戏就知道她演技一流,没想到她装傻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你想要什么?”南宫晴皓的眼里已经看不见一点温度。 凌琳“……” 雇佣兵这种高危行业大概人都这样,压力太大,又太血腥,多冷血,少温情,所以会认为接近他们的人都是有目的的。果然用一般的接近,打好关系,求证身份,不行么…… 诶!不对!雇佣兵!雇佣兵不就是那种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做的人吗!这不就简单得很了么!她给钱就行!凌琳突然感受到一束圣光照进了她的心门,醍醐灌顶! “我要雇你!”凌琳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对着黑衣小哥坚定道。 南宫晴皓没有想到这一出,一时怔住了,片刻后不以为意的扯出个笑容,“雇我?” “嗯!”凌琳认真的点点头,“你贵吗?” “很贵。”南宫晴皓来了兴致,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玩什么花样。 “嗯……多贵?”这种人价她心里没准儿。 “看任务难度,一个时辰十金到百金不等。”南宫晴皓答道。 “啊?”凌琳张大了嘴,有些激动,“赵飞山这么有钱啊!”妹的,她诊金要少了! 南宫晴皓“……”这个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我没收赵大人的钱。”南宫晴皓答道。 “为什么?”凌琳看了看已经到座位坐下的赵飞山,正好也看到安夫人朝她招手,便也抬手挥了挥。 南宫晴皓也看着赵飞山,微扯的嘴角显出冷酷,“这样的勾当,有人保才做的下去。” 凌琳“……”赵飞山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小哥就算了,人家好看,不能太过苛责。 “不能优惠一些吗?我比较穷。”我给你治过伤,你还差我钱呢! “你要我做何事?”南宫晴皓问。 “很简单的事,就是带着一根项链,在我身边待十二个时辰,其他什么都不用你做!”凌琳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南宫晴皓沉默了,她是觉得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为什么? 凌琳看黑衣小哥像是不大乐意,低头想了想,说道:“我拿止血药方跟你换。”她记得这里的方子那是极贵的。 南宫晴皓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看着。 “这个方子还是陆先生给我开的,之前有人拿了一箱子的金子过来我都没换,怎么样,成交吧!”凌琳此刻像足了忽悠人的商人,满脸真诚。 南宫晴皓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应该知道自己知道她的身份才是,怎么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的谎?莫非……失忆? “中秋节那天晚上,我去安府了。”南宫晴皓紧盯着凌琳脸上的表情开口道。 “哈?”凌琳惊讶道,“哪个安府?” “大将军府。” “呃……大将军府哪里……” “我看到你了。”南宫晴皓没有回答凌琳的问题。 凌琳脸上妥妥的写着一个问号,“什么时候,哪里?” “看到你摔了一跤。” “啥?”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自她懂事起还没摔过跟头呢,那天起床她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最后还是镜红告诉她的。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自己摔跤的糗样,“那天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摔跤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凌琳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你能把这件事忘掉不,就当没看到过行吗?女孩子脸皮儿薄,你这样让我挺不好意思的。” 南宫晴皓“……”真没看出来你脸皮儿薄。 真的都不记得了?南宫晴皓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你那天喝了多少?”他明明记得她身上没什么酒味。 “……一杯……”凌琳特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南宫晴皓“……” “这样吧,止血药方,以及你当着我的面喝一杯酒,我便答应你。”南宫晴皓思忖了会儿,说道。 “我不喝酒!”凌琳皱了眉,嘟了嘴,抗议。 南宫晴皓看了她一眼,往赵飞山那里走去,“那算了。” “诶!你!”凌琳看黑衣小哥走的决然,郁闷的回头看向安子雨。 安子雨看黑衣小哥走了,连忙凑了上来,“怎么了?他惹你不高兴了?” “嗯。”凌琳有气无力的应道。 “他怎么你了。” “欺负我。” “啊?他,怎么欺负你的?” “他让我喝酒。” “什么?” “我不喝就不接我单子。” “什么单子?这么久,你们都聊了什么啊?他是谁,干什么的,你都知道了吗?”安子雨有些耐不住了。 “他叫清芜,是个雇佣兵,我想雇他陪我玩一天,他不肯,要我喝杯酒才答应。”凌琳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要你喝酒啊?”安子雨不解。 “他觉得我一杯倒好玩儿。”凌琳木然。 安子雨立刻恍然,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很有意思。” “请你离我远点好吗。”凌琳漠然的看了安子雨一眼,朝饭桌走去。 “……” 安子雨笑嘻嘻的追了上去。 …… 午饭过后,便是冗长的及笄仪式,古时候的及笄礼还真是麻烦,一堆人又是致辞,又是唱和,受及笄礼的主人公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对着各种人拜了又拜。折腾完,天都快黑了。 凌琳特别庆幸自己报年龄的时候报的十七岁,不用经历这么繁杂的成人礼。 因为来的时候凌琳跟清芜讲了一会儿话,安夫人可能是怕凌琳被外人抢走,一直在劝凌琳要小心看人,一定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不要找个爱搭不理的。字里行间都在影射清芜不靠谱,看着就不是正当职业的。在从凌琳嘴里知道清芜是雇佣兵之后,更是露出了“天哪,怎么会这样”的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劲儿的劝凌琳不要跟这种人来往,这种人是没有真心的。 第三十六章 只想安静的吃个饭 字里行间都在影射清芜不靠谱,看着就不是正当职业的。在从凌琳嘴里知道清芜是雇佣兵之后,更是露出了“天哪,怎么会这样”的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劲儿的劝凌琳不要跟这种人来往,这种人是没有真心的。凌琳保证了很久,安夫人还是放心不下,又开始说安子林和安子钦写信来关心凌琳近况了,安子炎在宫里很点击凌琳,要安夫人近几天带凌琳进宫…… 安子雨还是全程盯着清芜看,根本不理陷入苦海的凌琳,而中心人物黑衣小哥清芜更是一直面无表情的做他的忠心护卫,凌琳除了一直点头应着,也没有别的办法。 …… 及笄礼结束,大多的宾客都散了,一些与许家私交比较好的人家自觉的留了下来,看样子是连晚饭也想在这里一起用了。 凌琳无聊了一个下午,强忍着困意被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个下午,现在特别想自己房间那张床,还好,安夫人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 可就在随着安夫人快走出院门的时候,一个小厮过来,说是许夫人想留安夫人在府用晚膳。安夫人蹙着眉考虑了片刻,点点头跟着小厮又往回走。 凌琳想自己回去,可安夫人一点儿要放她走的意思都没有,转身重新往院内走时还顺口喊了一声,“走吧,离铃,盛情难却。”加之一旁还有个一直拉着她手的安子雨…… 饭桌上,留下来的人字里行间都在夸许瑾乔怎么怎么美丽漂亮,怎么怎么落落大方,然后顺其自然的话头就接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身上,他们的儿子好巧不巧要么就跟许瑾乔同龄,要么就长个两三岁,而且个个体贴孝顺,文才出众。 当这种话从有些富态的崔夫人嘴里说出来时,凌琳难得的微微抬起头,将目光从面前的麻辣牛肉上分出一点,给了坐在崔夫人身旁的崔公子,之前在好聚酒楼被凌琳噎的厉害的“黑胖”,文才……确实很“出众”…… 凌琳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言官之首,崔大人,倒真是一副两袖清风的文人模样,清清瘦瘦,面色是长期不出门闷出来的白皙,比他夫人白了好几个度,两鬓微白,头发整齐的束在发冠之中,脸上有细细的皱纹,眼神温和,留着短短的山羊胡子。乍一看,就是个文弱的中年大伯,跟黑胖的父子相……还真挺难看出来的……大概是母亲的基因太过强大了…… 凌琳低下头,嘴角噙着笑,又全心的品味起美食。 一张桌子十五六个人,在专心吃饭的也只有安夫人和凌琳了。 安子雨逮准一切机会跟今天一天的主人公许瑾乔互瞪,许瑾伊时不时的就要看一眼闷头吃饭的凌琳,其他父母呢忙着推销自己的儿子,他们的儿子又忙着互相打量来打量去,许家夫妇自然要一直跟来宾你来我往的寒暄着。 凌琳不知道只有一个女儿的赵飞山怎么也留下来了,正对着许将军和崔大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他脸面还真是大。 许瑾乔与许瑾伊长得很像,只是少了分英气,皮肤更白,身段更要纤瘦一些。她虽然今天及笄,但看她跟安子雨的眉来眼去就能知道,她们一样都是小孩心性,不过许瑾乔看起来要更骄横一些,也可能是她今天的衣服太过华丽而给人造成的错觉。 凌琳心里还挺佩服许瑾乔的,折腾了一个下午,竟然还有力气和心情跟别人大眼瞪小眼。 黑胖今天也没有了之前的跋扈,将自己的竞争者都看了一遍之后,自信满满的盯着许瑾乔。 许是凌琳吃饭时投入的模样碍到了桌上只顾聊天的其他人,坐在崔夫人身旁的谷夫人硬是将话头甩到了凌琳身上,“钟小姐,今早人多,因为钟小姐没有好意思回答许夫人的话,所以安夫人只好跟大家开了个玩笑,现在我们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钟小姐尽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谷夫人笑的一脸亲切。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正苦恼着怎么样优雅的啃自己抓回来的鸡腿的凌琳,就连与情敌眼神交战到已经忘我的安子雨也回了神,一脸茫然的看着凌琳。 凌琳抬眼看了看谷夫人,衣着华丽,打扮精细,看着跟安夫人差不多大,也能称得上漂亮,只是长相略微小家子气了些。她身边的谷少爷也长得白白净净,凌琳记得刚刚谷夫人好像说她儿子十七岁来着。 “钟小姐?”谷夫人看凌琳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他们,又埋头盯着碗里的鸡腿,试探的唤了一声。 安夫人看凌琳是这样的反应,也没有说话,继续吃着。 “钟小姐莫不是耳朵不好?”另一个带着儿子来的段夫人关心的开了口,只是她的脸上却满是看热闹的满足。 这回凌琳连头都没有抬,她一早就看清了段夫人和她儿子的样貌,长得都很妖艳。段夫人是这几个女人中看上去最小的,她的儿子也堪堪与许瑾乔同岁。 真是物以类聚啊,凌琳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只是一脸兴致勃勃,却没有开口的崔夫人倒是这几个女人中最可爱的。 “安夫人,钟小姐这是?”看凌琳只是抬手握起筷子,夹住鸡腿往嘴里送,浑然不理另外两个夫人的话,许夫人撑不住开了口。 安夫人跟凌琳一样,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的捧起碗,喝汤。 一时间桌上的氛围冷到极点,尴尬的寂静…… 凌琳虽然看上去在专心致志的啃着鸡腿,但心里是郁闷到了极点,无怨无仇,她们为什么死扣着自己呢? “咳咳,赵大人今日怎么没将赵夫人和赵小姐一起带过来啊?”许将军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夫人受了些风寒,不在旁边照顾闺女她不放心啊。”赵飞山微微无奈道。 “夫人可有大碍?”许将军关心道。 “已经配了药,无妨的。”赵飞山答道。 “赵小姐真是一片孝心啊!不知可许了人家没有?”许夫人也收起脸上的尴尬,接道。 “小女尚未及笄,夫人也想让她在身边多留些年头。”赵飞山回答。 第三十七章 “咳咳,赵大人今日怎么没将赵夫人和赵小姐一起带过来啊?”许将军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夫人受了些风寒,不在旁边照顾闺女她不放心啊。”赵飞山微微无奈道。 “夫人可有大碍?”许将军关心道。 “已经配了药,无妨的。”赵飞山答道。 “赵小姐真是一片孝心啊!不知可许了人家没有?”许夫人也收起脸上的尴尬,接道。 “小女尚未及笄,夫人也想让她在身边多留些年头。”赵飞山回答。 “莫不是许夫人心里已经替瑾乔找好夫家了?”安夫人把汤喝完,擦了擦嘴,动作优雅中又带了一丝傲气,“我与离铃一向食不言寝不语,刚刚还望许夫人见谅,我现在吃好了,许夫人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食不言寝不语……许夫人也算跟安夫人有些来往,怎么以前她没有这样的习惯……看样子安夫人是真的有意要让钟离铃做她的儿媳妇了,她再为难钟离铃反而不好…… “安夫人说的是哪里话,我也不舍得瑾乔这么早就从我身边离开啊。”许夫人虽然心里不大舒坦,脸上却是堆满了欣慰的笑容,“看安夫人如此喜欢钟姑娘,连我这个外人都替她高兴呢!不知钟姑娘是哪里人啊?” 凌琳的心里又开始不断的叹气,啃完了鸡腿,肚子也已经装的满满的,倒是没有理由继续装在美食间神游了。 “离旭阳城挺远的,一个叫桃源村的地方。”给了正准备开口回答的安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凌琳慢慢擦了嘴站起身,对着桌上的人微微鞠了一躬,“离铃怕是要失陪一下,许夫人可否派个家丁给我带个路?” 众人愣了片刻,安夫人理解后,唤了一声“小丹”,许瑾伊突然站了起来,“还是我陪钟小姐去吧。” “也好,钟小姐,就让瑾伊陪你去吧。”安夫人立刻笑容满面的接了口。 “许大小姐还未吃完,这样劳烦许大小姐,离铃怪不好意思的。”凌琳想拒绝,“离铃还是出去随便让人带一下吧。” 说完,凌琳也不啰嗦,转身就往门外走。 没想到许瑾伊动作也不含糊,直接就跟在凌琳后面走,“无碍。” 凌琳出了门,许瑾伊正好追上,与凌琳并排走。 许瑾伊跟着凌琳走了一段路,看凌琳没有说话,忍不住开了口:“你是要去恭房吗?” 凌琳回头看了许瑾伊一眼,“不是,就是出来透透气。” 许瑾伊没想到凌琳会这样直接的回答她,“扑哧”一声笑了,“难怪子雨会跟你这样好。” 凌琳完全不懂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何深意,不过看许瑾伊的样子,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反而对她有了好感,她那场戏还是有效果的。凌琳心里沾沾自喜。 “那你还回去吗?”许瑾伊继续问道。 “唔……等他们聊得差不多就回。”凌琳想了会儿回答道。 “行,那我带你到小花园里逛逛吧。”许瑾伊心情不错的样子。 “黑吗?”凌琳问。 许瑾伊看了凌琳一会儿,又看了看四周,“也是有灯笼的,只是比这院子里稍微黑些,但还是看得见的,你怕黑?” 凌琳摇摇头,“不怕,就想找个黑一点的,没人的地方安静一下。” “那走吧。”许瑾伊爽快道,说着便在前面领起了路。 …… 果然有小花园的地方就有小池塘和小假山,九月的晚风还是有些凉的,不过吹在穿了两三层的凌琳身上,也只会让她觉得格外的舒服。 在池塘边看了许久,最后找了块在夜色下看着比较整齐的草地上坐下,反正衣服不是她洗。 这里的天空一直是水洗般的明亮,今天也是个好天气,星星特别多,特别闪,闪到不用打着灯笼也能看清路。 入眼的方圆百米,只有凌琳和许瑾伊两个,今天一天的枯燥烦闷,在这寂静安逸的环境里立刻一扫而空。 许瑾伊也大大方方的坐到凌琳旁边,陪着她一起看着星空。 “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许瑾伊突然开口。 凌琳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看出什么?” “我对安子炎的感情。”许瑾伊还是仰头看着星空,只是言语间带着淡淡的自嘲。 凌琳“……”她直接就从许瑾伊的黑名单中被拎出来放到闺蜜栏里了?这种突然的交心长谈也是让人猝不及防。 “怎么?”许瑾伊没得到凌琳的回复,转过头看向她,“我看你那么干脆就对安子炎吐露了心声,还以为你是个直白简单的人,现在跟我直接一点就吓到你了?” 凌琳摇了摇脑袋,回头看天,“没有,只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聊这个。” 许瑾伊也看回天,“因为我们喜欢同一个男人,又是被同一个男人拒绝的人,这些话我不跟你说又要同谁去说呢?”语气是深深的无奈,“姨娘早已不在,爹和母亲也一直在谋划着怎么样才能用我换回最大的利益,我的想法有谁会在乎呢?呵呵……” 似乎莫名其妙就又被人划进了闺蜜的行列,“你跟安子雨关系好吗?”凌琳忍不住问道。 许瑾伊低头看了一眼凌琳,“还行吧,不好不坏。” “唔……我看你们性格挺像的,应该会玩到一起去才是。”凌琳有些奇怪。 “如果我也是嫡小姐,自然会跟她要好。”许瑾伊的笑竟有几分心酸的味道。 “啊?”凌琳不太明白,“这里嫡小姐只能跟嫡小姐交朋友?”嫡庶有别这样的体制凌琳是有些了解的,只是安子雨也不是那种看身份交朋友的人呀! 安夫人跟凌琳一样,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的捧起碗,喝汤。 一时间桌上的氛围冷到极点,尴尬的寂静…… 凌琳虽然看上去在专心致志的啃着鸡腿,但心里是郁闷到了极点,无怨无仇,她们为什么死扣着自己呢? “安夫人,钟小姐这是?”看凌琳只是抬手握起筷子,夹住鸡腿往嘴里送,浑然不理另外两个夫人的话,许夫人撑不住开了口 第三十八章 许瑾伊 “安子雨不是。”凌琳轻声道。她之前看到的许瑾伊都是骄傲跋扈的,她以为她过的很好,所以养出了这样的性格。现在看来,许瑾伊果然可能是女主,有故事,有心酸,有伪装,性格也讨喜...... “她的确不是,可是其他人是。”许瑾伊还是一副看破红尘的讥讽模样,“有些人并不是你想接触就接触得到的。”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摆出这副表情,挺戳人心的……哎,也是穷人有穷人的苦,富人有富人的酸,来这里一趟,凌琳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知足常乐”四个字。 许瑾伊看凌琳只是傻看着她,以为凌琳还是没有听懂,耐心的开口解释:“我从小就是个不得宠的庶女,姨娘死的早,从小照顾我的嬷嬷也在我九岁那年病死了。主母倒是又给配了一个丫头,只是她根本不管我,每日只管自己吃好穿好,没事儿就去主母那里献殷勤。我也只能自己洗衣领饭,还好大厨房里的厨娘心善,每次给我的饭菜都比份例要好些。” 许瑾伊就这样讲起了自己的童年经历,凌琳认真听着,时不时的微微颔首。 “后来,冬季的一天,我到库房领了一筐炭,往回走时,因为地上的积雪被来来往往的人踩的很滑,我不小心便跌倒了,炭撒了一地。我怕炭湿了,点不着,这两天挨了冻,身子冻坏了,没人管,肯定是要病死的,就只顾着着急的捡地上的炭了,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 许瑾伊说到这里,突然停了,表情变得柔和,微笑着看着凌琳,“你猜,是谁来了?” “安子炎?”凌琳下意识的答道。 许瑾伊愣了一瞬,笑道:“你猜的真准,是他,明明白衣胜雪,淡然而立,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总是那么轻佻,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放着,我来?”凌琳不确定道。 “他是大将军府的公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许瑾伊又笑了,“虽说姑娘家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被护在手心里,但这个妹妹似乎对强身健体很有兴趣啊!看妹妹通过搬炭来锻炼自己的脚程和臂力,现在应该也可以开始学点实际招式了,跟着哥哥学怎么样,哥哥武功可是很高的!” “呃……不太懂。”凌琳诚实的摇摇头 “当时,我也不太懂,以为他只是来看我笑话。可是后来,我院子里的丫头换了,父亲也想起来有我这个女儿还给我请了夫子,母亲也开始经常带着我去大将军府,”许瑾伊陷进了那时的回忆,“我也想跟着安子雨和许瑾乔一起赏赏花,玩玩水,可是父母亲的意思是,既然安家三公子说要教我武功,我便该跟在他后面学。安子炎也耐着性子教了我几回,后来嫌我笨就不教了,让我自己玩自己的。我知道如果我对父母亲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又会回到原来的日子,所以我加倍的学武,去跟父亲说,安子炎约了自己一个月后比试,让父亲找人教我。后来父亲带在身边的两个哥哥不争气,父亲看我武艺进步迅速,大概是要激一激那两个哥哥,所以也把我带在了身边……” “然后就到了现在?”凌琳问。 “嗯。”许瑾伊点点头。 “今天没见你那两个哥哥……” “他们还在军营,都是庶出,回不回来不打紧。” “哦……”凌琳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现在就想给许瑾伊套个项链。 “现在我们扯平了。”许瑾伊突然吐了口气,轻松道。 “什么扯平了?”凌琳不解。 “上回若不是我相逼,你也不会当众揭开自己的伤疤,我跟你说这些,就当是还你了。”许瑾伊认真道。 这清奇的脑回路……是互相伤害的意思么……凌琳默然。 许瑾伊看凌琳不说话,继续自嘲的一笑,“你说安子炎是拿你来刺激我,安子炎又何尝不是拿我来挡自己招惹的那一堆知己红颜呢?” “你这样说的安子炎很不负责任的样子。”凌琳不自觉的接道,虽然安子炎确实给人这样的印象。 “不,他就是太负责任,他想对所有人负责,不想只对一个人负责,不想只为一个人停留。”许瑾伊无奈的笑笑。 这个解释凌琳也是不想多说什么了,人一恋爱就变白痴,大概就是这么个表现吧。男女主之间要经过多少个误会才能修成正果,她也没那么多心思管,她现在只想给他们套上项链…… “我记得你之前说跟安子炎认识了十几年,安将军和安夫人都把你当亲生女儿,是当着安子炎的面在撒谎?”能当着一个人的面对另一个人撒谎,就许瑾伊这样性格的人来说,跟那个人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啊! “父亲母亲当初一心想把许瑾乔嫁进安家,所以安许两家从许瑾乔出生的那时候起,来往就算频繁,我从小便与安子炎见过几次,只是不大说的上话而已;而安将军和安夫人……”许瑾伊脸上是少见的温柔,“他们都是用心待我,或者说,他们用心待任何一个他们想要用心对待的人,我想这点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 “嗯,充分感受到了。”凌琳点点头,她本来还因为安夫人对自己太好而有些心慌,现在听许瑾伊这样一说,倒是心安了不少,“不过你刚刚说‘当初’,意思是现在你爹娘不想将许瑾乔嫁进安府了?” “母亲是一直希望能将二妹嫁进安府的,只是父亲……”许瑾伊的话还没说完,远远便传来两个少女争执的声音。 “快快,躲假山后面去!”凌琳倏的蹿起来,就往假山那边跑。 许瑾伊虽然被凌琳的举动惊住了,但反应过来,也很快的随着凌琳躲进了假山。 “我们为什么要躲?”许瑾伊不明白道,“就算被人发现了,我也可以说是你吃的有些腹胀,我陪你来散散步,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三十九章 孰真孰假 “我们为什么要躲?”许瑾伊不明白道,“就算被人发现了,我也可以说是你吃的有些腹胀,我陪你来散散步,没什么大不了的。” “嘘,我就想听个墙角。”假山里的空间很小,凌琳与许瑾伊身体紧贴着,说话的气息都喷到对方脸上。 “为什……” 凌琳懒得再回答许瑾伊的问题,直接上手,将许瑾伊的嘴巴捂了,“别说话,你听,声音是不是很熟悉!” 两个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凌琳听出来一个是她的第一女玩伴,安子雨,而另一个,就是今天全场的主人公,许瑾乔。 许瑾伊自然也听了出来,没有再挣扎,停止了想要将凌琳捂着她嘴的手掰开的动作。凌琳也配合着慢慢的拿开了自己的手…… “许瑾乔,你说话!你回答我!”安子雨跟在许瑾乔身后快步走着。 见许瑾乔还是只顾着走路不回答自己,一时火了,伸手拽着她的胳臂就拉着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两个人正好停在了假山旁边。 “你要我跟你一起出来干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安子雨一改平时的天真烂漫,整个人像是一桶随时会着的火药。 “嗯,这句我同意,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许瑾乔转过身,微仰着脑袋,带着胜利者的睥睨从容,“只不过好歹相识一场,所以于情于理,我要成亲的事都该我亲口跟你说一下。” “你要成亲了?”安子雨一脸的惊讶与不相信。 “嗯。”许瑾乔志得意满的笑着。 安子雨看着许瑾乔这副样子,心里一咯噔,“跟谁?” “还能跟谁?”许瑾乔一副安子雨在说笑似的表情,“自然是跟皇帝陛下。” 安子雨神情恍惚了一瞬,抓着许瑾乔的手一用力,大声喝到:“你骗人!” “呵,我骗人?”许瑾伊好笑道,“若不是你今天瞪了我一个晚上,我都懒得跟你说这些。”抽出被许瑾乔抓着的手臂,“你瞪我就有用了吗?你在百姓面前自杀就有用了吗?人家不过就把你当个笑话看,会被你的感情感动?别开玩笑了!你娘亲对外宣称是你失足落的水,那时候看到的人都被封了口。你说你在外面瞎折腾这么久有意思吗?” 许瑾乔的脸上满是嘲讽,“都是自杀,你说为什么我就跟父亲随便提了提,父亲就同意将我嫁与南宫哥哥了呢?”得意的贴近安子雨的脸,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分开,“哦,不对,我是不能喊皇帝陛下南宫哥哥的,南宫哥哥只有子雨妹妹你能喊,我得喊皇帝陛下,对吧,妹妹!”许瑾乔特意咬重了“妹妹”二字。 安子雨握了拳头,尽力的扯出个笑容,“你撒谎,就算你父亲愿意,南宫哥哥也不会同意娶你的。” “吼呼,怎么办呢,”许瑾乔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父亲说最迟下个月初,皇帝陛下就要封我为妃了,还要我好好准备呢!怎么办,还剩半个月啊,也不知道现在开始准备来不来得及!”苦恼的摇摇头。 “你……你骗我,不会的……”安子雨声音开始发抖,“娘亲……娘亲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因为她也不知道啊,这是我父亲与皇帝陛下秘密商议的,连我娘亲都不知道呢!”许瑾乔看到安子雨难过的样子,满意的笑了。 “南宫哥哥说过,说过他不纳妃的!”安子雨已经带了哭腔。 “只是不纳你这个妃子而已,众人皆知,皇帝陛下千里娶回来的皇后娘娘,身体有碍,无法生育,为了皇家血统,国家未来,皇帝陛下一定要另娶的。”许瑾乔看着安子雨的眼泪不断的下落,堵在心里多年的一口气终于出了,大为畅快,继续乐活道:“安家虽是知国第一武将世家,安老爷也是一品大将军,但从七年前开始就已经和皇帝陛下貌合神离了,但我们许家可是一直支持着皇帝陛下呀!你说,皇帝陛下要选妃的话,谁会比较合适呢?” 安子雨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她知道许瑾乔不会说这样的话来骗她,为什么,南宫哥哥为什么…… 许瑾乔看安子雨失了神一样,呆愣在那里流泪,得意的笑哼了两声准备走。 “安子雨,她骗你的。”凌琳到底是没忍住,从假山里钻了出来。 许瑾伊没想到凌琳这个提出偷听的人,现在会自己走出去,根本没有没有反应过来要去拉她。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听了多少?”许瑾乔顿住,震惊于凌琳的突然出现。 “看星星,听的一点儿不落。”凌琳答。 “你、你竟然偷听!真是个乡野丫头,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你们安家的眼光还真是……”许瑾乔不屑的“啧啧”了两声。 “也真是****的狗嫌人臭。”凌琳学着许瑾乔的样子,也啧啧了两声。 “你说什么?”许瑾乔怒道。 安子雨终于回过神,抬手抹了把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凌琳,“钟钟,你刚才说什么?” 凌琳走的离安子雨近些,转身对着许瑾伊,“我说许家二小姐骗你的。” “真的?”安子雨眼里放出希冀的光芒。 “你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凭什么说我是骗她的!”许瑾乔冷笑。 ……这回也是被扣了个大帽子……人尽可夫……下贱……凌琳憋了会儿气,还是扯出了个优雅的笑容,“娶为妻纳为妾,许二小姐刚刚说皇上要娶你为妃?”讽刺的笑哼一声,“何来娶字啊?” 许瑾乔睁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显然被凌琳堵住了,“那、那又如何,反正陛下是要封我为妃的!” “哦?你是听谁说的?”凌琳眯着眼睛笑问道。 “自然是我的父亲。”许瑾乔骄傲的挺了挺身子。 “圣旨呢?”凌琳摊开手。 “我……”许瑾乔答不上来,“过两天就会下了,父亲只是先知会我一声。” “啊,先知会一声啊,”凌琳理解的点点头,然后迷惑道,“可是,我怎么听说,陛下要废了皇后,娶安子雨为妻呢?” 第四十章 暴力本性露一把 “啊,先知会一声啊,”凌琳理解的点点头,然后迷惑道,“可是,我怎么听说,陛下要废了皇后,娶安子雨为妻呢?” “你听谁说的?”许瑾乔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安子雨也把眼睛睁得比铜铃大。 “大家都这么说,”凌琳虚空的指指四周,表情十分真挚,“什么张妈呀,李婶儿呀,老王啊,老李啊,街上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张妈李婶儿是谁?他们怎么知道的?”许瑾伊逼问道。 “平头老百姓啊,你不知道皇室的辛秘趣闻,街坊巷间传的比哪儿都快吗?!”凌琳同情的摇摇头,“虽然真实性不高,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过看许小姐怕是生活也没什么乐趣,就只能窝在府里,也是听不到这些。” “不可能!他们胡说,我去问父亲!”许瑾乔激动的抬腿就想走。 凌琳迅速的挡住她的去路,“我觉得许二小姐还是先冷静冷静,等我们这些外人走了再去问。”一副“知心姐姐”的关怀表情,“毕竟,许将军对你说那样的话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自己的女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现在直接去,怕是许将军在大家面前会有些挂不住。” 许瑾乔怔在那里,表情松动,刚才的气势渐渐散去,凌琳的话正巧的击中了她的要害。她本来就觉得皇上能答应娶她就像做梦一样,原来是父亲为了安抚她撒的谎吗?怪不得说下个月初就要接她进宫了,到现在都没有相关公文,还不让她跟别人说,原来是怕谎言被戳穿…… 凌琳看许瑾乔的表情从迟疑到怀疑再到确信,最后是伤了心的呆滞,满意的勾了嘴角,向前一步,抬起脚便朝许瑾乔的小腿用力踢去。 还在自己世界里的许瑾乔,哪料到凌琳会踢自己,直接受力跌倒在地上,不过也总算是回了神,趴在草地上,抬起脸看着凌琳,震惊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恼怒,“你干什么!” “给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脸上来一巴掌,我觉得还是太残忍了,所以只能踢你了。”凌琳一脸抱歉的看着许瑾乔。 “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踢我!”许瑾乔红了眼睛,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因为我不想骂你。”凌琳摊手。 许瑾乔不知道凌琳什么意思,皱着眉,带着哭腔:“你凭什么骂我!” 凌琳好笑的看了许瑾乔一眼,回过头拉着安子雨,“走吧,那些老爷夫人应该快聊完了吧。” 安子雨被凌琳的举动惊的还没反应过来,木木的被拉着走。 “钟离铃!****!你给我回来!”许瑾乔一边骂着,一边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小腿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根本没有能站起来的力气。 凌琳停了脚步,回过头,看着许瑾乔的另一条腿,扯着嘴角道,“怎么,那一条腿也想让我来一脚?” “你!你敢!”许瑾乔条件反射的护住自己的双腿,警惕又害怕。 凌琳没兴趣跟她废话,哼笑一声,拉着安子雨走了…… 许瑾乔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恼恨的捶了两下草地,又试着撑着自己站起来,可被凌琳踢的腿怕是伤的不轻,稍微用点力就钻骨的疼。许瑾乔怀疑自己的腿怕是被踢断了,要把凌琳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了,只是个看到男人就往上贴的卑贱女子,也敢对她这样! …… “所以,钟钟,你刚刚踢许瑾乔是因为她骂你了?”安子雨好久才反应过来。 凌琳看着安子雨还微微泛红的眼眶,点点头,“我本来想忍忍的,最后发现忍失败了……” “对不起,钟钟,害你受委屈了,当时应该我扇她一巴掌的,只是你说的消息太让我吃惊了,一时也没有……”安子雨内疚道。 “不怪你,我刚是骗你的。”凌琳平淡道。 “什么?”安子雨问。 “你的南宫哥哥并没有说要娶你。”凌琳实话实说。 “我知道,你只是为了帮我出头,”安子雨笑笑,语气平静,“你整日与我待在一起,哪里去听那些张妈李婶儿说话,谢谢你,钟钟。” 看着安子雨郑重的向自己道谢,凌琳有些别扭的别过头去,“不客气,我只是怕知道了要当没知道,以后见你会很麻烦。” 安子雨看着凌琳不自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钟钟,谢谢你!” “……你说过了。”凌琳最怕的就是这样的走心时刻…… “钟钟,如果南宫哥哥真的要娶许瑾乔,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下一刻,安子雨的眼里又积了泪水,整个人再次黯然下去。 凌琳很想说一句“换一个人喜欢呗”,可看安子炎难过的样子,最后还是搂了搂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时间会解决一切的……” 小花园里,许瑾乔终于被一个路过的丫头搀扶着离开了,一直藏在假山里的许瑾伊也终于从假山里走了出来,她现在对钟离铃这个人是越来越刮目相看了,只是不知道钟离铃要怎么解决这次的事件。 许瑾伊是个练武之人,她听到凌琳踢到许瑾乔时发出的声音就知道,这次许瑾乔的腿伤怕是很重了,即使没有骨折,怕消肿也得好些天。 她今日听到许瑾乔与安子雨的对话也是很吃惊的,她虽然一直知道父亲有心想用许瑾乔拉拢皇上的心,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成亲了。而凌琳说的话,她现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不可能有人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凭空捏造当今皇帝皇后的谣言…… 许瑾伊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后,假山的后面又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星光使他的五官在夜色下更加迷人,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 南宫晴皓本来被安排着到偏房与其他下人们一起用饭,他偷偷的借此机会想要探查一下许府,在书房找到了一份许为开与丰国人来往的书信,离开时碰到了不知去往哪里的凌琳与许瑾伊,便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真假黑白对错 南宫晴皓本来被安排着到偏房与其他下人们一起用饭,他偷偷的借此机会想要探查一下许府,在书房找到了一份许为开与丰国人来往的书信,离开时碰到了不知去往哪里的凌琳与许瑾伊,便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这一跟,倒是获得了很多有用的情报,这个钟离铃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安子炎那小子也总算有了朵靠谱的桃花,只是这子雨……哎…… 凌琳和安子雨回来后不久,许瑾乔就被丫鬟搀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其实那个路过花园的丫头是凌琳和安子雨让去的,她们还特地再外面转了好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安子雨脸上也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走进大堂。 “乔乔,你腿这是怎么了?”看到许瑾乔这样走进来,许夫人立马一脸担忧的快步走到门口,扶着。 许瑾乔恶狠狠的剜着凌琳,一听到自己娘亲询问,立马眼泪刷刷的掉,扑进许夫人的怀里,一边抽泣,一边指着凌琳,“娘,她踢我,我的腿大概是被她踢断了,呜呜呜……娘,好疼!”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冷大夫喊过来给小姐看看!”许夫人对着将许瑾乔扶进来的丫头大声斥道。 小丫头被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告了声“是”,匆匆退下了。 “许二小姐为何要冤枉我?”考验演技的时刻又来了,凌琳瞪着双眼,不敢置信的委屈道。 “就是,许瑾乔,明明是你大晚上看不见路摔倒了磕着石头,为什么要赖在我们钟钟身上?”安子雨也立刻不平道。 “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许瑾乔指着安子雨和凌琳激动的大喊。 在座的宾客面面相觑,但大多都是看热闹的心态,尤其是旭阳城的府衙赵大人。 “许二小姐,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你不快了,是因为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有回答你母亲的问话吗?如果是我吃饭时不喜欢说话惹你们不快了,我跟你们道歉,但是许小姐你这么冤枉人……”凌琳的眼眶也是说红就红…… “你别在这边装可怜!****!敢做不敢认是吗?还是看到桌上有这么多男人,也想连他们一起勾引了?!”许瑾乔被凌琳刺激的失了理智。 “瑾乔!”许将军重重的将杯子掷在桌上,出声警告。 许瑾乔收到父亲不善的眼神,立马闭了嘴,但还是不甘心的瞪着凌琳。 “看来许府不欢迎我们,铃儿,雨儿,我们走。”安夫人生气的站起身。 “诶,许夫人!”许将军立刻出声挽留。 凌琳也拉着安夫人的手,“夫人,还是等离铃将这件事澄清了再走,不然离铃也没有脸再继续留在安府了。” 安夫人看到凌琳给她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皱着眉看了许瑾乔和许夫人一眼,不情愿的又坐了下来。 凌琳站起身走近许瑾乔,许瑾乔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 “离铃想问许二小姐,我为什么要踢你?”凌琳直视着许瑾乔。 许瑾乔支吾了片刻,在自己父亲和母亲询问的眼神下,终于开口,“为了替安子雨出气!” “嗯?”凌琳一脸茫然,转向安子雨“为子雨出气?子雨你受欺负了?” “不过是有人故意造谣,我一开始信了,现在没什么了。”安子雨走到凌琳身边站定。 “哦。”凌琳点点头,然后无辜的看着许瑾乔,“我与子雨刚刚认识两个月不到,子雨并没有跟我说你与她的事情,所以,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你、你!就是刚刚,你偷听我和安子雨讲话!然后就为了安子雨踢我!”许瑾乔急道。 “刚刚?”凌琳不解道,“许大小姐带我在府上逛着的时候,我不小心跟她走散了,刚刚我一直在找许大小姐,半路只碰到了子雨,没有看到你啊?” “呵,可笑,你说是我踢的还有人信,竟然说是钟钟踢的,你们连碰都没碰到过。”安子雨适时的补一刀。 许瑾伊这时走了进来,她在外面听了一会儿,觉得好笑,这个钟离铃倒是放心她。 “许大小姐回来的正好,刚刚钟小姐说与你走散了,可有这回事?”赵飞山看到许瑾伊进门,立刻眯着眼问。 许瑾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脸无害的看着她的凌琳脸上,点点头,“是啊,我找了会,没找到就先回来看看,没想到钟小姐已经回来了。” “我也是回来看你在不在的。”凌琳微笑道。 “那许二小姐,你说是钟小姐踢的你,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呢?”赵飞山问。 “一刻半钟之前,在小花园。”许瑾乔答道,眼神挑衅的看着凌琳。 “钟小姐,你是在哪里,何时与许大小姐走散的呢?”赵飞山看向凌琳。 凌琳眼神闪躲,身体往安子雨那边侧了侧。 “钟小姐?”赵飞山有出声喊了一遍。 “怎么?不敢说了?”许瑾乔终于扬了口气。 凌琳犹豫的扫过看着她的众人,低着头,小声道:“两刻钟之前,恭房旁边……”说完,脸都红了。 “咳咳,”赵飞山干咳两声,又转向许瑾伊,“是吗,许大小姐?” 许瑾伊看了凌琳一眼,内心赞叹,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当时并没有多为难她,“是的,我离恭房稍微远了一些,所以钟小姐可能出来没看到我,就走错了方向。” “可有其他人看到?”赵飞山问。 “家丁们都在吃饭,没看到什么人。”许瑾伊答,“不然我也不会找钟小姐找了这么久。” “就是说,两边都没有目击证人……”赵飞山摩搓着下巴,“钟小姐在之前就与许大小姐走散,所以并没有人证明钟小姐与许二小姐没有见过……” “我证明啊,一刻半钟前,就我跟许瑾乔两个人在小花园,她摔倒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安子雨答道。 “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是不相信我们安家的人了?”安夫人霸气十足的站了起来,“子雨说许二小姐是跌倒的,没人信,子雨和铃儿都说许二小姐与铃儿没有见过...... 第四十二章 宴归 “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是不相信我们安家的人了?”安夫人霸气十足的站了起来,“子雨说许二小姐是跌倒的,没人信,子雨和铃儿都说许二小姐与铃儿没有见过,没人信,大家都相信许二小姐说的,铃儿为了帮子雨出气踢了她一脚。”安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如果说许二小姐给了我们家子雨气受,安家小姐的脾气,应该也不需要铃儿来帮她出气,我的女儿,有什么气,她自己能出!” 安夫人一边说,一边往凌琳和安子雨这边走,“如果许家不喜欢我们安家人就直说,我们不来了便是,何必如此,我安金氏还没有脸皮厚到要带着女儿过来给你们欺负!”说着便一边一个拉起凌琳和安子雨的手要往外走。 “安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许将军连忙站起来要留人,“瑾乔小,不懂事,夫人莫要介意,都是无心之言,无心之言!” 许将军满脸堆笑的挡在安夫人面前,“瑾乔还不给安夫人道歉!” “爹爹,我没有!是钟离铃,她……” “啪!”许将军一个耳光打在了许瑾乔脸上,许瑾乔懵了,“还不快道歉!” 许瑾乔捂着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不敢相信的看着对自己瞪眼睛的父亲。 “道歉!”许将军拉着脸,低吼。 凌琳开始同情许瑾乔了,按照套路这种时候需要来个哭奔,可是她的腿还被自己踢残了。咦,她踢的有那么重吗? “我不,我凭什么道歉!是她踢的我!是她!她这个贱人!”许瑾乔崩溃的哭吼。 许将军又举起手臂,凌琳连忙开口:“是我!是我踢的,我道歉,我对不起许二小姐,我道歉!许将军不要再逼二小姐了,都是我的错!” “你看,她都承认了!就是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打我?!”许瑾乔的情绪已经很不稳定。 许将军的手举在那里打也不是,放也不是,许久,才尴尬的收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我们也都吃好了,要不今天就先回去吧。”赵飞山率先站了起来。 “是啊,是啊,今日真是多谢许将军设宴款待了!”崔大人也站起来拱手。 剩下的人自然都起来告辞。 “好好,我送各位出去。”许将军有些疲惫道。 …… 宾客一个个都上车离开了,许为开看着安家的马车一脸阴鸷,“再过半月,看还有谁敢这样对本将!” …… “真没想到许瑾乔竟然被教成了这副样子。”马车里,安夫人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许家变着法的想要为难你,只是没想到他们连小辈都用上了……” 凌琳“……” 安子雨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人,许家为什么要为难我啊,我还是不太懂。”凌琳问。 安夫人看着凌琳,伸手握住了凌琳的手,歉疚道:“许家恨不得我们安家的三个小子都娶他们家的姑娘,就算不是他们家的,也要跟他们家交好,也是我让你为难了。” “没有的事儿,夫人别多想。” “钟钟,你真的跟许瑾伊走散了?”安子雨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啊,”凌琳摇摇头,“她跟我一起躲在假山里来着。” “什么?”安子雨惊讶的轻呼一声。 安夫人也讶然的目光闪了一下,“所以,许瑾乔的腿真的是你踢的?” 凌琳点点头。 安夫人有些无语的笑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睿智的夫君那晚也会被骗了…… “许瑾伊为什么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安子雨纠结道。 凌琳看傻子似的看了安子雨一会儿,耐着性子解释道:“首先,许瑾伊偷听这种事情,她自己不可能说出来吧,她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妹被我们打,让许家人知道了你觉得能过得去吗?” “哦~”安子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凌琳嫌弃的摇了摇头,将凑近她的安子雨往旁边推了推,“并不是许瑾伊站在我们这一边,是我帮她解释了她消失这么久的原因。” “嗯,也是。”安子雨又点点头,“还有吗?” 凌琳无语的看着安子雨求知的小眼神,“许瑾伊跟许家关系并不好,她对许家没什么感情,反而可能喜欢我更多一些你知道吗?” “啊?”安子雨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 “我也挺喜欢许瑾伊的,以后带她一起玩吧!”凌琳建议道。 “不行,你只能跟我玩,不许带其他人,你是我一个人的!”安子雨突然吃错药似的抱住凌琳,像是赌气似的越勒越紧。 凌琳“……” 好不容易掰开她的手,下一刻她又立马扑了上来……凌琳也没心思管她,反而有些发愁的看着安夫人。 “怎么了?”安夫人看凌琳看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却就是不开口,奇怪的问道。 凌琳心里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今天许瑾乔跟子雨说,最迟下个月初就要与皇上成婚了。” 凌琳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两个都是安府的对立面,如果联合起来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收留她的这一家子,虽然她不是很想插手剧情的事情,但真遇到了,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潇洒。 安夫人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是听谁说的?” “她说是许将军告诉她的,让她准备起来,这件事连她娘亲都不知道。”凌琳答。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安子雨僵了一瞬,凌琳抬手摸了摸安子雨的脑袋。 安夫人想了许久,直到快下车时才开口叮嘱凌琳和安子雨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去。 …… 接下来的三天,一直忙着给安子雨准备及笄礼,倒也没功夫想其他事。 许家派许瑾伊送了一堆礼物给凌琳道歉,凌琳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东西,与许瑾伊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你妹腿怎么样?”凌琳给许瑾伊倒了杯水。 “肿个十几天应该就能下床了。”许瑾伊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踢的有这么重?”凌琳怀疑。 “你可以去看看。”许瑾伊抿了口水,“反正安子雨的及笄礼她是来不了了。” 第四十三章 疑似大魔王一号......帅 “你可以去看看。”许瑾伊抿了口水,“反正安子雨的及笄礼她是来不了了。” 凌琳耸肩。 “你们家有几个嫡女啊?”凌琳突然想起来安夫人说的许家想嫁三个女儿到安府。 “就许瑾乔一个。” “嫡子呢?” “没有。” “啊。”凌琳了解的点点头,“那你爹娶了几个老婆?” “算死掉的吗?” “……算……” “十几个吧,现在活着的还剩八个。”许瑾伊说起这些时一脸平静。 “你爹,很厉害啊!”凌琳别有深意的朝许瑾伊竖了个大拇指。 许瑾伊拍开凌琳的手,“别没羞没臊的。” “嘿嘿……”凌琳笑笑,“为什么坊间传言你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啊?”凌琳突然想起两个月前的乌龙。 “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人呢?”许瑾伊无所谓道。 “嗯。”凌琳释然,“那据说你不是常年待在军营吗,怎么这次回来这么久?” “我本来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许瑾伊笑笑,眼里划过讽刺。 凌琳看着许瑾伊,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莫名就给她一种苍凉的感觉,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都沉默了…… 然而这份安静很快就被风风火火赶来的安子雨打破了,“我不过就去试了几件,你就来勾引我的钟钟了!” 安子雨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清楚的飘了过来。 凌琳看着许瑾伊无奈的笑笑,那晚后,安子雨比以前更粘她了,甚至已经卷着铺盖来想跟凌琳一起睡,虽然最后被凌琳扔出去了…… “钟钟,你今天不陪我去试衣服,是不是就是想跟许瑾伊玩!”安子雨进来就将许瑾伊挤开,自己坐到凌琳旁边。 凌琳“……”虽然她还挺喜欢安子雨这个妹妹的,但每天都被她感情绑架也不是个事儿啊…… “钟离铃,我先走了。”许瑾伊淡淡的看了安子雨一眼,对着凌琳说了一声,便转身往院外走。 “我送你出去。”凌琳站起来。 “不许去。”安子雨拉着凌琳的手不放。 凌琳“……” 许瑾伊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最后笑笑,“不用了,安府我还是很熟的,我去跟安夫人说一声再走。” 凌琳看着安子雨拉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许瑾伊,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慢走,我就不送了。” 看着许瑾伊走远,凌琳才坐下来,拿开安子雨的手,“行了,别闹了。” “钟钟,你是不是嫌我麻烦了?”安子雨有些委屈道。 凌琳觉得自己在给人当男朋友…… 叹了口气,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趁早说清楚好,于是面色严肃的端正坐姿,看着安子雨,“子雨,我有话跟你说。” 安子雨看着凌琳严峻的脸色,心下一紧,立刻站起身,“我不听,我衣服还没试完呢!先走了!晚上记得一起过来吃晚饭!”说完便小跑着走开了…… 凌琳“……”女朋友不想听男朋友提分手……的招数?也是神发展…… …… 日子就这样来到了安子雨及笄礼这天,行礼过程是一样的冗长,只是逼格与档次上升了无数个等级,因为当今圣上亲自驾临安大将军府,扮演了安大将军的角色,受了安子雨的礼…… 这个凌琳心目中的疑似大魔王一号,长得真叫一个……帅!用凌琳的话来说就是,站在世间的巅峰颜!高大挺拔,步步生风,五官深刻,轮廓俊朗,虽然年轻,却时刻散发着醉人的英气,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睛,满足了凌琳对一切男人的幻想,冷漠、深邃、明亮!凌琳最喜欢的就是大而有神的眼睛,何况这个疑似大魔王一号的眼睛里还有故事! 南宫晴皓是跟安子炎一起回安府的,对于他的出现,明显有人欢喜有人愁。安子雨脸上的惊喜是掩都掩不住,从南宫晴皓出现的那一刻起,嘴角就没平过。安夫人也笑意盈盈,可眼里却时不时的流过担忧。 相比之下,许家人情绪就比较低落和不高兴了。而其他到场的嘉宾,大多赞叹安府颇得圣宠的同时,又在暗自思量南宫晴皓这个举动的意义。 安子炎跟着南宫晴皓身后,走过凌琳身边时不停的给凌琳抛媚眼,奈何凌琳一个都没收到,她的注意力都被走在前头,身着玄袍绣金龙的南宫晴皓那张脸给吸引走了。 因为今天安子雨是主角,要各种打扮,各种走流程,没有时间来找凌琳;安夫人和安老太爷也要招待宾客,作为安子雨的母亲和爷爷接受安子雨的行礼,无法顾到凌琳;安子炎虽然回来了,却要一直跟在南宫晴皓身后,同样不能跟凌琳在一起。 于是凌琳就很悲剧的落单了,更悲剧的是,之前在许府遇到的几个夫人,一看到她就围上来问东问西。 凌琳随随便便的答着,越听越不耐烦,来来回回就是问她是哪里人,家里是干什么的,家里还有哪些人,怎么来到旭阳城的,以后准备怎么办,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是不是打算在安府长住…… 还好,在凌琳耐心刚用完不久,对别人的问题回答只有哼哼嗯嗯的时候,许夫人带着许瑾伊来了。 “钟姑娘,上次是瑾乔小,不懂事,钟姑娘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啊,我替瑾乔给钟姑娘道歉了。”许夫人强扯着笑容,对凌琳说道。 “没事儿,瑾伊上次不是已经过来道过歉了吗,我不会放心上的。瑾乔那么可爱直率的性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凌琳也笑的一脸妥帖,“上回瑾伊送东西来的时候把自己手帕落我房里了,我现在带她去取一下,各位夫人先聊着。” 凌琳说完,拉着许瑾伊就走。 “马上及笄礼就要开始了,结束了再去拿吧!”许夫人劝道。 “没事儿,我们很快就回来!”凌琳拉着许瑾伊头也不回…… “你要带我去哪里?”毫无预兆就被凌琳拽着走的许瑾伊一脸茫然,“我手帕没丢。” “就是拿你当个借口出来罢了,”拉着许瑾伊出了主院,凌琳找了个石凳就坐了下来,“你没看到那几个女人,一个个都想吃了我啊……” 第四十四章 相邀 “就是拿你当个借口出来罢了,”拉着许瑾伊出了主院,凌琳找了个石凳就坐了下来,“你没看到那几个女人,一个个都想吃了我啊……”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你这么招安夫人喜欢,你看连皇上都亲临大将军府,只要能有机会考上安府这棵大树,谁不努力把握。”许瑾伊在凌琳身旁坐下,一副理所当然的淡定样子。 凌琳“……” “待会及笄礼就要开始了,你不去观礼吗?”许瑾伊问。 凌琳好笑的摊手,“我怎么敢不去!如果安子雨到时候没看到我人影,肯定要在我耳边叨一个月,我也是不要过安生日子了……” 许瑾伊看着凌琳无奈的样子,“噗”的笑了,“安子雨真的很粘你啊。” “嗯,大概是我真的太讨喜了。”凌琳以一张生无可恋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呵呵呵呵……”许瑾伊笑。 两个人相顾无言。 凌琳想了很久,还是开口问了许瑾伊,“你会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依赖吗?还……”凌琳仔细想着安子雨给她的感觉,一脸不理解的补充道:“还特别有占有欲……” 如果不是看到安子雨见到南宫晴皓时反应那么大,又是兴奋又是娇羞的,凌琳真怀疑安子雨喜欢的是女人…… 许瑾伊看了凌琳会儿,摇摇头,“不会。” 凌琳:“……为什么?” 许瑾伊笑了,这个笑容里带着三分伤感,三分冷漠,三分淡然,还有一分也只有她自己能懂的情绪,“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别人靠得住吗?” 凌琳很赞同她这个说法,却又不自觉的问道:“那安子炎呢?” “他不愿给我靠又有何用?”许瑾伊嘴角扬的更高。 “你去追着他,让他给你靠呀!”凌琳突然想当一回助攻,“你没听说过吗,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那你怎么不追?”许瑾伊反问。 “我追过了呀,不是被拒绝了嘛,你不是知道?”凌琳皱眉回答,说的似乎真有那么件事儿似的。 许瑾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许瑾伊问。 “天下何处无芳草,不能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吧,我在找其他的芳草呢!”凌琳回答,“其实,有些事情,你必须去尝试了才会有结果,虽然结果可能给你渴望的不一样,但是你不去做,是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去做了,还有一半的机会能成功啊!” “那你现在……”许瑾伊紧紧的看着凌琳,“一点都不喜欢安子炎了吗?” “伤过我心的男人不值得我喜欢。”凌琳回答的一本正经。 许瑾伊看着凌琳,发现凌琳是认真的,无奈苦笑:“我如果被拒绝,是做不到跟你一样说放下就放下的……” “那你什么都不做,跟你被拒绝的结果有什么不一样吗?”凌琳突然问道。 许瑾伊“……”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凌琳看自己戳中了许瑾伊的心,拍拍屁股站起来,往主院走。 …… 安子雨的及笄礼结束,观礼的人除了皇帝谁也没留,都很有眼力的走开了。 凌琳被留下来跟皇帝一起用晚膳。 吃饭的全程,凌琳一直逼着自己不去看那张吸引自己的脸,埋着头认真的扒饭。而坐在她一旁的安子雨却恰恰与她相反,全程净盯着南宫晴皓看了,一口饭没吃。 “看来铃儿是真饿了,来吃块肉!”安子炎坐在凌琳身旁,不断的给凌琳添菜。 凌琳缓慢的扒完自己面前的碗,一抬头,安子炎就把他自己的碗装的满满的,将凌琳面前的空碗换了去。 凌琳“……”其实她已经饱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如果不找个事情,就这样呆坐着,感觉很尴尬……她又不能像安子雨似的,直接眼珠子都快瞪得突出来,去盯着那个身份高贵的美男子…… 本来夹菜也能消磨时间的,可硬生生被安子炎抢了去…… 啊,她可以也帮安子炎夹呀! 凌琳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立马夹了菜放进安子炎面前的她自己的空碗里,“你也吃。” 安子炎看凌琳为自己夹菜,脸上都乐开了花,“好,好!” 安夫人和安老太爷欣慰的看着凌琳和安子炎,嘴角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只是一旁的南宫晴皓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安夫人没夸错,钟小姐果然大方温柔。”南宫晴皓突然出声。 桌上的众人愣了一下,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南宫晴皓。 凌琳也不明所以的抬头往南宫晴皓那里看去。 “朗弟在宫里一直吵着要见钟小姐,如果安老将军和安夫人不介意,今晚就让钟姑娘跟我一起回宫陪朗弟住些时候。”南宫晴皓看着凌琳。 瓦特?凌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男神在邀她跟他一起回家? 这个知国皇上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但及笄礼时,站在众人面前,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与威严一点都不比安老将军差。来宾都走后,他也没有再用“寡人”自称,一直是“我、我”,凌琳觉得他突然表现出的亲民,就是想拉拢安家。 虽然自己很中意这个疑似大魔王一号的相貌,但是理性告诉她,这个人心机颇深,还是少接近的好。只是奇怪的是,安老太爷和安夫人对这个传说中弑兄杀父的人似乎也是格外亲切。凌琳也是看不太懂,想着以后慢慢捋捋清楚,说不定捋清楚了,她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然而现在,这个长相对她有百分之二百杀伤力的男人竟然主动提出带着她回宫。凌琳今天本来就有些懵,现在更懵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现在算是成功跟皇帝搭上线了对吧? “怎么,钟姑娘不愿意?”见凌琳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南宫晴皓又面无表情的开口。 “皇上,还是明早我再与铃儿一起进宫吧,今日天色也有些晚了。”安夫人开口劝道。 第四十五章 应邀 “皇上,还是明早我再与铃儿一起进宫吧,今日天色也有些晚了。”安夫人开口劝道。 “无妨,钟姑娘与寡人共乘一车,不会出什么事的,安夫人放心。”南宫晴皓声音毫无波澜,却隐隐露出不容拒绝的气势。 “嗯,我会跟铃儿一起的,主要小朗最近天天闹腾着要见他的铃姐姐,正好我们回来了,就带铃儿一起去也方便。”安子炎也开口宽慰道。 安夫人不好再说什么。 凌琳只是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倒也没有想到要说不去的理由,刚想点头答应,余光瞟到身旁安子雨有些受伤和惊讶的眼神,顿了一下,露出小女生羞怯和不安的神情,支吾着开口:“可、可以让子雨陪我一起去吗?我、我……”绞着手指头,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求助的看着安夫人。 安子雨听到凌琳的话,顿时满血复活,眼睛发亮,恳求的看着安夫人。 安夫人收到两个女孩子的请求,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南宫晴皓,又看了看自家闺女,眼里有为难,有无奈。 “这个我说了不算,还得问安爷爷和安婶儿。”南宫晴皓的自称和对安家人的称谓又改了回来,也寻问的看着安夫人。 “那不就没人陪我老头子了!不行不行!”安老太爷立刻拒绝。 “爷爷,钟钟一个人进宫我不放心,您就放心啦?”安子雨说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哥不是在嘛,还有你小皓哥哥,再说钟丫头鬼着呢,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小皓哥哥。”安老爷子不以为意道。 小皓哥哥……凌琳对于安老爷子与当今皇上这样的谜之关系也是很茫然……还有皇帝跟南宫明朗的关系…… “可钟钟是女孩子,哥哥和皇帝哥哥都是男的啊!”安子雨反驳。 “那这样,安爷爷,既然钟姑娘跟我回宫去照看朗儿了,朗儿那边子炎不去应该也没关系,就让子炎留在家陪您,子雨和钟姑娘跟着我一起回宫,您看怎么样?”南宫晴皓建议道,态度恭敬。 “嗯……”安老爷子看看钟离铃,看看安子炎,看看安子雨,最后目光落在安夫人身上,“儿媳妇你说呢?” 安夫人看看钟离铃,一派淡然与和顺;看看安子炎,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笑容;看看安子雨,恳求的看着自己;最后看回皇上,“那就按皇上说的,我现在就派人给铃儿和雨儿准备好衣物。” “有劳安婶儿了。”南宫晴皓微微颔首。 凌琳知道自己反正也没什么说话权,所以一直安静的听着大家讨论,走一步算一步吧,说不定这次进宫就能把皇帝和小朗的身份确定下来了,还有安子雨的身份。 “皇上,安老太爷,夫人,离铃吃好了,你们慢用,离铃先回去收拾收拾。”凌琳想起要将项链带着,起身告辞。 “我也饱了,我跟钟钟一起先回去收拾了。”安子雨也兴奋的站起身,拉着凌琳就走。 “哎呦,你看这两个丫头急的!平时找我老头子玩也没见着怎么积极……”安老爷子酸道。 “爷爷别难过,你还有我。”安子炎安慰道。 “是啊,安爷爷,你如果实在舍不得就跟我们一起进宫住两天。”南宫晴皓说道。 “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安老太爷嫌弃道,“没意思,小皓你自己都待不住,还想把我老头子诳进去陪你,哼,想得美!” 南宫晴皓“……” …… 皇帝专用的马车大气金贵,里面也舒适宽敞。 凌琳知道为什么那次见到清芜让安子雨去搭个讪,她那么怂了,原来她也只能在人后说的欢腾大方,一遇到南宫晴皓真人,整天就没怎么开过口,一直只会那么痴巴巴的望着人家,大概这就叫爱的深沉吧…… 一路上,南宫晴皓一直闭着眼睛在休息,安子雨也坚持着她的迷妹路线一眨不眨的盯着养神的美男子。凌琳有些头大,她摸不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疑似男反一号什么脾性,如果真是传闻中的冷酷嗜血,那倒还好办些,只要对他有用又没有威胁的人,他应该会留下,以交易的方式让他配合自己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见着本人了,看他除了性子有些冷,根本看不出来哪里坏,皮相真的太具欺骗性…… 安家也与传闻中不一样,跟这个皇帝很亲近,如果南宫晴皓真是那种背信弃义、无视骨肉亲情的人,安老爷子不可能一口一个“小皓”叫的那么亲热。 凌琳本来以为南宫晴皓表现出来的亲切都是手段,不过是想更好的利用安府,可听多了他与安老太爷的交流,又觉得他对安老太爷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凌琳很纠结,如果这个皇帝与传闻中的不一样,那她真的还没想好怎么去跟他交流…… 事情怎么就都不按她拟定的套路来呢!凌琳郁卒。 她一开始猜测赵飞山这么关心民态民生,背后的人不是皇帝,也该是与皇帝亲近的人,或者是想篡位做皇帝的人,不管是那类人,她都有接近的必要。于是她投奔赵飞山,哪知道在投奔的路上,自己突然整个身份都变了! 变就变吧,计划重新调整,这样变化反而让她更方便,毕竟安大将军比起旭阳城的府衙官大了不止一级两级。安家似乎又与皇室交好,一步一步来应该会自然的接触到一些重要人物,有安家的庇护,她的人身安全也有保障。 可她还没做好准备去接触那些大人物,只想先从身边这么多疑似人群一个个验证起来,这个争议性最强的大人物竟然就主动找上门来,还主动把自己带回家…… 带就带吧,能不能别长这么好看,能不能别大家都坐这么近了也不说话,能不能别让她一直压抑着搭讪的冲动…… 凌琳看了一眼身旁一脸痴汉笑的安子雨,心里连续叹了七八口气,不能搭讪,安子雨会吃醋,她吃了醋,就又得有的烦…… “寡人听闻,有谣传说寡人要废后另立他人。”南宫晴皓毫无征兆的出声。 第四十六章 安子雨的告白 “寡人听闻,有谣传说寡人要废后另立他人。”南宫晴皓毫无征兆的出声。 凌琳“……”心下一突突,但面上还是不着痕迹,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晴皓。 安子雨就稳不住了,一听到南宫晴皓谈及,就心虚的看向凌琳。 “怎么,你们没有听说吗?”南宫晴皓见车里坐着的两个女孩都没有开口,再次开口问道。 安子雨紧抿着嘴,紧张的看了一眼南宫晴皓,整张脸已经开始慢慢泛红,伸出一只手偷偷的拽了拽凌琳的衣袖。 “皇上要废后?”凌琳像是刚从震惊中回过神,不确定的问道,暗地里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南宫晴皓微笑着看着凌琳,“看来钟姑娘是不曾听过了。”又转向安子雨,“那子雨听说过没有?” “我、我也没有、没有听过。”被点到名字的安子雨立马端正坐姿,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子雨这是怎么了,在紧张什么?”南宫晴皓笑问。 怪不得安子雨这么喜欢这个南宫哥哥了,这个男人不光长相,连声音和说话语气都这么苏……凌琳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色亦是空,空即是色,一边紧紧的盯着南宫晴皓,想说看久一点,以毒攻毒,提高自身免疫力。 “没、没有,我没有!”安子雨连忙摆手,似是紧绷到一定高峰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推了一把身旁的凌琳,“我这些天跟钟钟一直在一起,钟钟你说话!” “哦?”南宫晴皓饶有兴趣的看向突然被推出来还在半懵状态的凌琳。 凌琳“???”说什么? 安子雨可着劲儿的往凌琳身上贴。 凌琳推了两下,没有推动,抬头看见南宫晴皓还在看着自己,尴尬的笑笑,“子雨这些日子是跟我在一起。” 说完,转念一想,看着南宫晴皓道,“我们没有听说皇上要废后,倒是听说皇上要纳妃了。” 安子雨一顿,也看向南宫晴皓。 “哦?听谁说的?”南宫晴皓挑眉。 “大家七嘴八舌的,我们也忘了听谁说的了。”凌琳无辜道。 “随意议论一国之君,轻则杖刑一百,重则满门抄斩。”南宫晴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出的话却让凌琳陡然一寒。 果然那些冷血无情的传言都是有依据的,差点就被他的脸骗了,美色误人哪!凌琳心里懊恼,举止说话更加小心。 “那这件事、是、是真的吗?”安子雨这时候却是鼓起勇气将自己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南宫晴皓对着安子雨宠爱的笑笑,“子雨还是跟着安婶儿多学习怎么打理府上的大小事务,今日起你也是个大人了,很快就要嫁人为妻,别把心思都用在这些事情上。” 凌琳原以为安子雨会反驳,会追问到底,没想到她竟然只是强忍住失落,乖顺的应下了。顿时感到一阵心酸,你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他了,可是他却还没知道吗? 不关她的事,她还是做个省心的吃瓜观众,找齐主角后回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毕竟这回的对象她惹不起…… 南宫晴皓重新闭着眼睛养起神,安子雨陷入悲伤的沉默,凌琳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话,于是马车一路无言的驶进了皇宫。 凌琳下了车,本想直接去找南宫明朗的,有一段日子眉尖,她还怪想他的,没想到那个傲娇的小屁孩竟然也会对别人服软,说想她,果然孩子就是孩子。 南宫晴皓却让人直接带凌琳和安子雨去她们住的地方,说是太晚了,明天再让人带她们去见南宫明朗。 凌琳虽然相见南宫明朗的心像猫爪在挠似的痒,但也不能忤了南宫晴皓的意,加上安子雨情绪状态着实不佳,只能乖乖跟在侍从后面去了住所。 皇宫比安家不知大了多少倍,那路也是各种弯弯绕绕,凌琳一路上一直在用心记路线,可真正拐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发现根本没记住。 凌琳被侍从带到了一个叫“倾心轩”的地方,配着六七个宫人,院子里有两棵不识名正在落叶的大树,还有一个砖头砌起来的的小池,池子不远处便是石桌石凳,还架着把秋千。 侍从将凌琳和安子雨分在临近的两个房间便离开了,殿里的宫人接着伺候起凌琳的洗漱。 凌琳洗完,换完衣服,爬上床,想起刚才安子雨一声不吭的模样,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是味儿。最后没忍住,重新起来套了衣服,敲开了安子雨的房门。 “钟钟!”凌琳前脚刚进房门,安子雨上来就是一个哭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呜呜呜……” “……乖,等我先关个门好么……”身上吊着个安子雨,凌琳还是双手敏捷的将房门带上了。 凌琳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抱着安子雨让她哭个痛快,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 “哼嗯……哼嗯……”安子雨抽泣着从凌琳怀里钻出来,一双眼睛红红的,“南宫哥哥不要我管他的事情,还要我赶紧嫁给其他人……哼嗯……钟钟……哼嗯…..你说是不是因为南宫哥哥嫌我烦了……” 凌琳看着安子雨惨兮兮的看着自己,也不忍心直接回答,“他不知道你喜欢他吗?”她以为所有人都知道来着。 “他知道……哼嗯……我早就跟他说过了……哼嗯……可是他嫌弃我任性……哼嗯……只想当我哥哥,不愿意娶我……” “呃……他怎么嫌弃你的?直接拒绝了?”凌琳有些怀疑安子雨的措辞。 “他说……哼嗯……子雨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就算以后嫁了人,我还是会疼你照顾你的。”安子雨渐渐止住了抽泣。 “呃……那你是什么时候,怎么跟他告白的?” “七年前,我跟南宫哥哥说,希望他能一直宠我疼我,等我长大了娶我为妻。”安子雨认真的回忆道。 凌琳“……” “那这七年,你有没有再表白过呢?”凌琳问。 安子雨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只跟娘亲和哥哥们说了要嫁给南宫哥哥,可是三哥说南宫哥哥喜欢安静秀婉的,不喜欢我这样的……” 第四十七章 支招 安子雨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只跟娘亲和哥哥们说了要嫁给南宫哥哥?32??可是三哥说南宫哥哥喜欢安静秀婉的,不喜欢我这样的……” 凌琳“……” 就算七年前南宫晴皓觉得安子雨还是个孩子,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可这七年安子雨对待他的表现,就算安子雨没有把话说透,只要不瞎也都能看出安子雨的心意吧。呃,可能瞎子也是能感受到安子雨这份浓烈的爱意的。 南宫晴皓今天在马车里故意对安子雨说这样的话,摆明了是对安子雨没有兴趣。 “嗯……子雨……”凌琳迟疑的开口,“我觉得吧,你喜欢他喜欢的这么难过,为什么不换一个人喜欢呢?我以为,喜欢应该是一件让自己高兴的事情。” “对呀!我见到南宫哥哥的时候就很高兴啊,就算见不到他,我心里想到他的时候,也特别开心!”安子雨又振奋了三秒后,蔫了下来,“只是想到南宫哥哥不喜欢我的时候让我很难过……” “要不我们换一个喜欢你的人喜欢吧,这样你不是一直都会很高兴吗?”凌琳循循善诱。 “可是,我喜欢的就是南宫哥哥啊,只有南宫哥哥啊。”安子雨显然不太理解凌琳的提议,“钟钟你是在劝我放弃南宫哥哥吗?”眼里又积起了泪花。 “不,不是!怎么会!”凌琳连忙摆手,“我只是好奇他都有皇后了,可能还有其他三宫六院,你这么喜欢他,怎么能忍得了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呢?”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安子雨眼里有欣慰有无奈。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为什么听到许瑾乔要嫁给他的时候你那么难过?”凌琳收起了多余的表情,认真道。 安子雨表情僵了一瞬,苦笑道,“如果他已经娶了我,说不定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凌琳“……”病入膏肓…… “如今你已经进宫了,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接近他,”既然劝不住,索性推她一把,是甜是苦,看她自己造化,“你一有工夫就朝他身边凑,各种嘘寒问暖,有事没事都要缠住他,他赶你走你也别走!” 按安子雨所说的他们小时候建立起的深厚友谊,就算稍微忤逆一些,南宫晴皓应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就算情谊靠不住,看在安将军的面子上也会对她宽容一些。 “可、可这样南宫哥哥会嫌我烦,会讨厌我吧?”安子雨迟疑道。 “初期应该会烦你,但你要是能坚持下去,他烦着烦着也就习惯了。”凌琳无所谓道。 “但是我不想让南宫哥哥烦我啊。”安子雨委屈道。 “现在的重点不是让他烦你,是让他习惯身边有你。”凌琳解释。 “什、什么意思?”安子雨迷糊道。 凌琳无言的看着安子雨,想想怎么跟她解释比较好理解。 “我们这两个月是不是天天待在一起?”凌琳思考了会儿,问道。 “嗯。”安子雨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找不到我了,你是不是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凌琳继续问。 安子雨愣了一下,看着凌琳,突然紧张的挽起凌琳的胳膊,“钟钟你不许也丢我一个人!” “你先回答我问题。”凌琳不耐烦的想要扒拉开安子雨的手臂,一如既往的失败…… “我会特别伤心,特别难过,我一定会到处找你,一直到把你找到为止!”安子雨坚决道。 “对吧,所以我们用的战略就是这个,你先天天黏在你的南宫哥哥身边,让他习惯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个小影子,他肯定会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破罐子破摔,习以为常,然后你就突然不搭理他,不去找他,他肯定会一时不习惯反过来找你。”凌琳也没试过,反正电视上的追求套路是这样走的。 “唔……”安子雨稍稍理解了些,放开凌琳的手臂,撑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许久,安子雨皱着的眉才慢慢舒展开,眼里光彩照人,咧着嘴笑看着凌琳:“钟钟你好厉害!没想到竟然能把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用的这么巧妙,我现在就是要把南宫哥哥当敌人一样拿下就行了是不是?怪不得与爷爷下棋,你十盘能平一盘了!”安子雨赞道。 凌琳“……”她下围棋真的不喜欢各种布局思考,看哪儿顺眼往哪儿下罢了……. 安子雨又渐渐收拢起眼里的光彩,犹豫道:“可,可我看到南宫哥哥就紧张,要怎么去纠缠他啊……?” 凌琳“……”真是该不怂的时候怂成个馒头。 “你就静静的跟着他就行,也不用做什么,偶尔胆子大了,给你的南宫哥哥端个茶倒个水研个墨,你去的时候还可以给他做个饭炖个汤什么的。我个人建议,你最好在你的南宫哥哥面前也能向在旁人面前一样大胆淘气,男人就喜欢可爱又特别的女人。”凌琳说道。 “我、我紧张……”安子雨又开始绞手指头。 凌琳摇摇头,一脸爱莫能助,“那我也帮不了你了。”说完便转身准备走。 “钟钟!”安子雨拉住凌琳,眼睛里满是期待,“你是支持我跟南宫哥哥在一起的是不是?” 凌琳默默的看了安子雨一会,也认真的回答:“虽然我知道你想听‘是’,但我的确不大希望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安子雨惊讶中带着受伤。 “首先,他是一国之君,做他的女人会有一定的地位,但同时也会很麻烦;其次,他的女人不止一个,我家乡有句俗语叫‘三个女人一台戏’,就是指女人多了,很麻烦;再者,关于他弑兄杀父的传言,你虽然说那是骗人的,却又不知道事实如何,只是因为盲目的相信他,如果传言是真的,他真是那样冷血不顾人伦的人,你以后的日子……”凌琳啧啧两声,摇摇头,“如果传言是假的,背后肯定有黑手,他的日子...... 第四十八章 怂就一个字 “首先,他是一国之君,做他的女人会有一定的地位,但同时也会很麻?32??;其次,他的女人不止一个,我家乡有句俗语叫‘三个女人一台戏’,就是指女人多了,很麻烦;再者,关于他弑兄杀父的传言,你虽然说那是骗人的,却又不知道事实如何,只是因为盲目的相信他,如果传言是真的,他真是那样冷血不顾人伦的人,你以后的日子……”凌琳啧啧两声,摇摇头,“如果传言是假的,背后肯定有黑手,他的日子就过的很麻烦,你的肯定也轻松不到哪儿去;最后,他现在不喜欢你,要追到他很麻烦,而且喜欢这种东西毕竟可遇不可求的,我们就算所有手段都使尽了也不一定能达到想要的结果,不然也不会有些人花一辈子去追一个人都没有追到了。” “花一辈子?”安子雨好奇道,“谁啊?” “我只是举个例子。”金岳霖什么的你也不认识。 “哦。”安子雨点点头,突然感动的一把抱住凌琳,“钟钟,你真好。” 凌琳“……”这“好”字何来? …… 安子雨强行将凌琳留下来陪她过夜,凌琳拗不过她,反正如果凌琳不留下来,她就会跟着凌琳回凌琳的房间…… 两个少女的长谈结束,一直站在屋外的黑衣人意味深长的一笑,脚尖点地,噌噌两下便消失了。 南宫晴皓变了装,想来看看这个钟离铃入了宫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倒是意外的听到了她这些有趣的言论,还真是每次见到她都有惊喜呢。 南宫晴皓的眼前又浮起少女那晚放大的脸庞,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宫殿,摇摇头,往自己的寝殿跃去…… 第二天,宫人带着凌琳和安子雨去见了南宫明朗。 南宫明朗似乎又回到了凌琳第一次见时的冷漠,除了一开始看到凌琳时眼神有所松动,之后便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再理会凌琳。 安子雨对南宫明朗这个样子已经习以为常,陪着凌琳在这边待了一会儿,便被凌琳推着搡着去找南宫晴皓了。 “你怎么又开始不搭理我了?”安子雨走后,凌琳便拿出哥俩好的姿态凑近南宫明朗。 南宫明朗头都没有抬,继续练字。 “一个月没见了,你都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凌琳不放弃。 南宫明朗翻了一页字帖,蘸一蘸墨。 “你这个孩子这样很没礼貌诶。”凌琳撇嘴。 南宫明朗又完成了一个字的书写,虽然是七岁的孩子,可写出的字凌琳自己都自愧不如,她也算是学过六七年毛笔字的人…… 凌琳“……” 凌琳不知道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南宫明朗为什么会一直待在宫里不回自己府里去,可是看南宫明朗的样子,这事情应该不小,她也没什么兴趣打听,这虽然是目前为止最疑似男一号的孩子,但她也的确没那个能力操心别人的事。 之前接近南宫明朗本来也是靠“缠”的,大不了再缠一次呗,一个还在傲娇期的七岁小孩她都拿不下,不白瞎了“怪阿姨”的称呼。 只是现在问题是,南宫明朗说不是自己让南宫晴皓接她来的,看他那一瞬间蹙起的小眉头,不像是说谎。也就是说,她可能被疑似男反一号盯上了……这是为什么呢?凌琳完全没有头绪。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南宫晴皓是什么目的,时候到了自然就清楚了。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跟小正太搞好关系。 凌琳让人搬来了桌案和椅子,放到了南宫明朗对面,也开始练起了字。 而南宫晴皓那一边,安子雨去的时候,南宫晴皓刚下朝正在批奏章。 安子雨按照凌琳教她的,磕磕绊绊的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奉上了一壶菊花茶用来清心降火,就杵在旁边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来之前,凌琳给她分析了两个可能,一个是放下菊花茶之后,南宫晴皓让她走,她要死活不肯走,就说凌琳陪南宫明朗去了不带她,她在宫里也没人陪,只能来这里,让南宫晴皓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她随便找个地方安静的坐着,绝不打扰南宫晴皓做事。假如这样说了,南宫晴皓还是要让她走,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到南宫晴皓答应为止。 另一个可能就是南宫晴皓跟她寒暄聊起来,那最好,她可以顺其自然的一直待着。最重要的就是,她别紧张的说话结巴就行。 可凌琳没说过,南宫晴皓只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就专注的看奏章没有再理她怎么办! 安子雨像个被罚站的学生,在南宫晴皓桌案前站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忍不住开口,“南宫哥哥……你不喝吗?” 南宫晴皓抬眼看了她一下,又继续看奏章,“过会。” 安子雨又沉默的站了一刻多钟,咬着嘴唇,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要说什么,最后只能看着一直没有动的那壶茶,小声道:“南宫哥哥…….你先歇会吧……再不喝茶都要凉了……” 南宫晴皓看了看安子雨,又看了一眼桌边的青花茶壶,慢慢伸出手,准备倒。 “我来吧!”安子雨立刻兴奋的上前捧起茶壶。 南宫晴皓“……” 安子雨倒完,恭恭敬敬满怀期待的将茶杯递给南宫晴皓。 南宫晴皓接过一饮而尽。 “怎么样?”安子雨眼里全是希望和欣喜,还有一些忐忑。 “还行。”南宫晴皓放下茶杯又开始看奏章。 安子雨再次默默的站了一刻钟,看南宫晴皓一直特别认真的在批奏章,似乎完全忘了自己面前还站着个人,有些尴尬和失落的开口:“南宫哥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南宫晴皓抬起头,对着安子雨亲善的笑笑,“嗯,你来的时候带人了吧。” 看到南宫晴皓的笑容,之前的低落立马一扫而空,安子雨咧开了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带了。” “嗯,路上小心。”南宫晴皓微笑着叮嘱了一句,又低下头去看奏章。 “嗯!”安子雨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御书房…… 第四十九章 今天我三岁了 “嗯!”安子雨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御书房…… 安子雨先回33了趟倾心轩,发现凌琳还没有回来,便又带着人去了南宫明朗住的宫殿。 而凌琳这边,比安子雨在南宫晴皓那里碰的壁还硬!她吩咐人准备桌案纸墨的时候,南宫明朗一直干着自己的事儿,随凌琳折腾,凌琳直接与他面对面练字,他也一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高冷。 凌琳也不恼,专心的练了会字,发现肚子饿了,便让人准备了些餐前甜点啃起来,一边啃一边伏在桌子上欣赏着南宫明朗练字时的可爱模样,胃口更好了。 安子雨来找凌琳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两张桌案拼在一起,一张桌案上一个清楚可人的小男孩正专心致志执笔写字,另一张上却摆了三五盘瓜果糕点,一个灵动秀巧的少女正趴在桌上,啃着苹果,水灵的眼睛弯着可疑的弧度,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小男孩。 “钟钟。”安子雨见凌琳看的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一边走近,一边出声提醒。 “嗯?”凌琳的神思从南宫明朗肉乎乎的脸上被拽了回来,转头看到安子雨,“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能缠多久是多久吗?” “南宫哥哥没有让我走,也不跟我说话,我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安子雨小声解释。 “所以……是你主动回来的?”凌琳挑眉。 安子雨看着凌琳不大满意的表情,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你这也是……我也是没什么话说你了。”凌琳摇头,“怎么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呢?我看你平时缠我缠的很熟练啊,怎么到你南宫哥哥这儿就这么木呢!”恨铁不成钢道。 南宫明朗这才抬起了头,看向面前两个当自己不存在的少女。 “什么冻醒?”安子雨不明白的问。 凌琳看了安子雨一会,不说话。 “钟钟……”安子雨试探的唤了一声,“钟钟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凌琳无奈的摆摆脑袋,又看回南宫明朗,看到南宫明朗正在看自己,心情的天空顿时晴朗,摘了颗葡萄就往南宫明朗嘴边递,“小朗吃葡萄~” 安子雨“……” 南宫明朗看了身前的两人一眼,搁下笔,“摆膳。” …… 虽然没有得到南宫明朗的邀请,凌琳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搬了凳子凑到南宫明朗身边一起吃,安子雨也有些无语的跟着,这个好像不是自己认识的“钟钟”……她怎么会对人这么热情…… “小朗,吃这个。” “小朗,这个也要吃。” “小朗,这个好吃。” 凌琳不断的夹了各色肉类放进南宫明朗的碗里。 “梨木,拿个空碗过来。”南宫明朗看了一眼自己被装满的碗,对着身后伺候着的宫女淡淡道。 “是。”梨木应道。 凌琳“……”这是铁了心不想理她啊…… “拉倒。”凌琳轻哼一声,不再顺着南宫明朗,拿过他的碗自己吃起来。 凌琳这个赌气的举动让身边两个人都为之一惊,安子雨从来没见过凌琳这样小孩子似的撒娇模样觉得新奇,而南宫明朗则是因为之前凌琳只会跟安子雨赌气,对他从来都是当小孩子诱哄。 “你们在这还有什么事?”南宫明朗终于在之前回答完凌琳“听说你让你叔叔接我过来,你很想我啊”的“不是本王”之后再次开口。 “没有,就是来找你玩耍。”凌琳还是一副赌气的模样回答道。 南宫明朗眼神复杂的看了凌琳一眼,又转向安子雨,“你之前去找皇上是何事?” 安子雨看了看埋头吃饭的凌琳,又看向一副大人模样的南宫明朗,“没事,就是想找你叔叔玩耍。” 南宫明朗“……” “那你吃完可以走了。”南宫明朗面无表情道。 安子雨摇摇头,“钟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南宫明朗看了一眼与之前态度完全不一样的凌琳,“钟离铃,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 “你下午要陪我去摘橘子。”凌琳回答。 “不去。”南宫明朗不假思索道。 “那我就一直待在这里,你睡觉我都跟着,上厕所也跟着。”凌琳对着一个七岁的小孩无赖道。 “钟离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南宫明朗眉头皱了起来。 “我跟的话,你跟不跟?”凌琳没理他,反而看向安子雨。 安子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会一直跟着你的,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凌琳心里也是气不动,她这是修了什么福,得了这么个跟屁虫,但面上还是满意的点点头。 南宫明朗“……” “来人,把她们两个送出去。”南宫明朗对着门外唤了一声,应声便进来两个侍卫要来架人。 凌琳眼疾手快,放下手中的筷子就把坐在一旁的南宫明朗抱了起来,气哼哼道:“要走一起走!” 两个侍卫愣在当场,拿着碗进来的梨木也呆在了门口。 “钟离铃,放开本王!”南宫明朗被凌琳抱起来的刹那,脑子完全空白,反应过来后有些哭笑不得。 “不放,一起去摘橘子。”凌琳执拗道。 “放开!”南宫明朗被钟离铃反抱在怀里,头顶正好抵着凌琳的下巴,虽然他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凌琳挣开,可又怕伤着她,只能一动不动,加重了声音。 凌琳没理南宫明朗的抗议,反而将脸埋进南宫明朗的脖间,蹭了蹭他的小脸,“一起去!” 南宫明朗再次被凌琳的举动惊住了。 好滑,好肉,好Q!凌琳心里正在因为吃了南宫明朗的豆腐而爽翻了,没空注意怀里人的情绪波动。 安子雨看凌琳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把一直拒人千里的小王爷的豆腐,赞叹到不行,简直比她三哥还厉害,不,三哥跟钟钟根本没得比。 而围观的宫人内心是无比的澎湃激荡,他们神圣不容亵玩的小王爷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样了…… “放开,本王不能出去。”南宫明朗第一个冷静下来,语气严肃。 “为什么?”凌琳见好就收,听到南宫明朗认真起来,便将他放了下来。 “本王还在禁足。”南宫明朗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第五十章 试探、试探和试探 “本王还在禁足。”南宫明朗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朝门口挥了挥手,两个侍卫显然还没大反应过来,一脸蒙圈的出去了,梨木走进来将碗放在南宫明朗座位前。 “禁足?”凌琳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坐下来重新拿起筷子,“为什么?” “刺杀皇帝。”南宫明朗看了一眼凌琳,淡然道。 筷子上夹的肉掉了下来。 “什么?你说什么?”安子雨率先不敢相信的问道。 南宫明朗没有看她,也坐下来继续吃饭。 凌琳看了南宫明朗一会儿,放下筷子,站起身,“我饱了,先走了。” “钟钟!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安子雨拉住想要离开的凌琳,神情激动,“他说他因为刺杀南宫哥哥被禁足了!” “听到了。”凌琳拂开安子雨的手,“这种事情似乎不太适合这么大声的讨论,”凌琳看了一眼一旁垂头直立的梨木,“而且我可能也不太应该知道,小朗毕竟还是个孩子,真的太不懂事了……”叹口气,摇摇头,往外走,“从我走出这扇门的那一刻,我会都忘了,明天再来找你玩,小朗。” “钟钟!”安子雨在身后叫喊,凌琳充耳不闻,快步离开了。 可能大概也许……又惹上了要命的麻烦……妈妈呀! …… 凌琳走后,安子雨一直追问南宫明朗他说的刺杀是什么意思。 南宫明朗起初跟刚才对付凌琳一样,只当作没有听到,可安子雨跟换了个人似的,他虽然跟安子雨没见过几次,但也知道,安子雨虽说有些任性,遇事却也是知道分寸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死缠烂打,得寸进尺,毕竟安家的家教放在那里。 安子雨一直吵吵着要他解释,他跟安子雨没怎么说过话,在成为南宫明朗之前是抱过几次,但成为南宫明朗之后见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私下并没有什么接触。可此时,他看书,安子雨将书夺了过去;他写字,安子雨将笔夺了过去;他要出门,安子雨将门给关上了…… 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胆大妄为…… “来人,将安小姐送出去。”南宫明朗不耐的对着门口喊道。 “是!”门外的守卫推了下门,没推开,又加重了力道,还是没推开,不过有些松动,明显门内有人抵着门。 安子雨后背抵着门,固执的看着南宫明朗,“王爷,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梨木,将安小姐从门前请开。”南宫明朗挥挥手。 一直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一旁的梨木接收到命令后,立刻上前两步,抓住安子雨的手腕往门的一侧拉。 安子雨的力气都在向后使,对从侧面而来的力道根本无法招架,跌跌撞撞的就往旁边歪。 梨木手快的将安子雨从门前拉开后,又将她扶稳,才松开她的手。 门外的两个侍卫立时打开了门进来,对着南宫明朗一揖:“王爷。” “送客。”南宫明朗看了一眼安子雨,面无表情的往一边的桌案走。 “安小姐,请。”两个侍卫一边朝安子雨走过去,一边说道。 “我不走!”安子雨急急的往后退,看向南宫明朗的方向想要跑过去,手腕处却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拉的她动弹不得。 安子雨回头,看到梨木又抓着了自己的手腕。安子雨多少也算个习武之人,会一些基本的格斗防身之术,从梨木抓自己的姿势和力道,就能看出,梨木的武功不弱。 抬头,两个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侍卫也不好对付。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是三哥从小教她的。安子雨虽然现在满心都是南宫哥哥被刺杀的事情,但实力悬殊一摆出来,她的理智也瞬间回笼。 用力甩了两下被梨木抓住的胳膊,没甩掉,皱眉冷脸,拿出高人一等的魄力,“放手,我自己走!” 梨木看安子雨恼怒的样子,迟疑的望向南宫明朗,南宫明朗点点头,梨木便放开了自己的手。 “今日多谢王爷款待,明日我还会跟钟钟一起来的。”安子雨临走之前还对着南宫明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只是说出的话却…… 而另一边,凌琳从南宫明朗的殿里一出来,就被一个公公请去见了皇上。 本来凌琳推测出南宫晴皓请她进宫别有目的,也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刚刚知道了一个要命的秘密,侄子刺杀叔叔!还是当皇帝的那种叔叔! 南宫明朗在宫里住了一个月,安子炎也被传进宫一个月,说明刺杀可能一个月前就已经发生了。而这么大的事情,民间完全没有传闻。她所在的安府算是离皇权很近的高层阶级了,也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安子炎回来也完全没有提及这件事,说明皇帝不想让这件事泄漏出去,而身份不明的她却知道了……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凌琳现在站在南宫晴皓面前,一阵心虚,也没了心思去欣赏她中意的美颜。 “钟姑娘可用了午膳?”南宫晴皓看出了凌琳的不对劲,她似乎特别拘谨。 “回皇上,用过了。”凌琳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下巴微微下收,目光盯着桌脚。 “在朗儿处用的?与朗儿交谈可好?”南宫晴皓不太喜欢凌琳这样,明明昨晚看他的眼神还那样放肆,回话时也丝毫不紧张,是因为现在他摈退了所有人吗? “嗯,挺好。”凌琳点点头,想到被南宫明朗硬塞的致命信息就很无力,她要怎么办……说神说如果她死了会怎么样来着……好像没说…… “寡人一个人吃饭甚是无聊,钟姑娘可愿陪寡人再吃一些?”南宫晴皓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锦餐玉食,伸手指向旁边的座位。 “自然。”凌琳规矩的褔了一礼,便走到南宫晴皓身边坐下。 “钟姑娘能与子雨交好,想必对女孩子的心思很了解。”南宫晴皓给自己盛了碗汤。 帅哥……你在说什么……停下剥虾的动作,一脸莫名的看着南宫晴皓:“那个,我自己好像就是个女孩子……” 第五十一章 烧脑 本来凌琳推测出南宫晴皓请她进宫别有目的,也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刚刚知道了一个要命的秘密,侄子刺杀叔叔!还是当皇帝的那种叔叔! 南宫明朗在宫里住了一个月,安子炎也被传进宫一个月,说明刺杀可能一个月前就已经发生了。而这么大的事情,民间完全没有传闻。她所在的安府算是离皇权很近的高层阶级了,也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安子炎回来也完全没有提及这件事,说明皇帝不想让这件事泄漏出去,而身份不明的她知道了……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凌琳现在站在南宫晴皓面前,一阵心虚,也没了心思去欣赏她中意的美颜。 “钟姑娘可用了午膳?”南宫晴皓看出了凌琳的不对劲,她似乎特别拘谨。 “回皇上,用过了。”凌琳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下巴微微下收,目光盯着桌脚。 “在朗儿处用的?与朗儿交谈可好?”南宫晴皓不太喜欢凌琳这样,明明昨晚看他的眼神还那样放肆,回话时也丝毫不紧张,是因为现在他摈退了所有人吗? “嗯,挺好。”凌琳点点头,想到被南宫明朗硬塞的致命信息就很无力,她要怎么办……说神说如果她死了会怎么样来着……好像没说…… “寡人一个人吃饭甚是无聊,钟姑娘可愿陪寡人再吃一些?”南宫晴皓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锦餐玉食,伸手指向旁边的座位。 “自然。”凌琳规矩的褔了一礼,便走到南宫晴皓身边坐下。 “钟姑娘能与子雨交好,想必对女孩子的心思很了解。”南宫晴皓给自己盛了碗汤。 帅哥……你在说什么……停下剥虾的动作,一脸莫名的看着南宫晴皓:“那个,我自己好像就是个女孩子……” 南宫晴皓盛汤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凌琳呆愣的表情,心下满意,虽然她回答的话有些奇怪,但反应已经很好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寡人没有说钟姑娘不是女孩子。” “呃……”凌琳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总不能直接嫌弃皇上说的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吧……继续剥虾……古有云,要做饱死鬼。 “那钟姑娘能帮寡人选个东西送给皇后吗?”南宫晴皓将自己盛的汤放到凌琳面前,“桂花羹,试试。” 凌琳“……”玩哪出…… “钟姑娘?”看凌琳只是盯着碗不说话,南宫晴皓又出声唤了一下。 “嗯?”凌琳转头看向南宫晴皓,伸手捧过汤碗,“谢谢。”毫无头绪,只能见招拆招。 南宫晴皓看凌琳自然的喝起自己给她盛的汤,嘴角既不可见的扬了扬,“好喝吗?” “好喝。”凌琳点头,他到底想干嘛…… “不知钟姑娘觉得送什么给皇后,皇后会喜欢?”南宫晴皓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看着凌琳。 “昨晚皇上也听安夫人说了,我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目光粗浅,我选的东西皇后也不一定看得上。”凌琳程序性的推一推。 “钟姑娘过谦了,刚才钟姑娘不是还说自己是女孩子?”南宫晴皓还是一本正经。 凌琳“……” 心里吐槽了八百遍这位为君者的神逻辑,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离铃以为珠宝首饰,锦衣华服这些,一般女子都会喜欢。”凌琳摸不清南宫晴皓的用意,这是在试探她什么呢?她是要中庸一些,还是特立独行一些呢? 如果之前没有知道南宫明朗刺杀南宫晴皓这件事,凌琳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最普通,没有特点却不会出错的回答。可是她知晓了这么个秘密,所以她现在一言一行都与自己的生命仅仅相关,说不定表现的好一些,引起南宫晴皓的兴趣,这样南宫晴皓知道她听了不该听的话后,就不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杀手了。 可又不能表现的太精明,让人觉得不好掌控,这个度的把握真的是太难了……又得引起南宫晴皓的兴趣,让他觉得自己有存在的价值,又得表现的聪明却又拘谨识礼,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威胁性,完全可以为他所用。 凌琳的脑子在高速运转着,转来转去也提取不到一份百分之百行之有效的方案,她还是太年轻了,心机这种东西也是以前接触的太少。 “所以钟姑娘是让寡人给皇后送这些?”看凌琳停顿,南宫晴皓眼有深意的开口问道。 凌琳乖敛的摇摇头,腼腆的笑笑,“离铃只是说了自己的喜好,皇后与离铃不同,喜欢的东西自然也会大相径庭。” “那种姑娘觉得皇后会喜欢什么呢?”南宫晴皓的眼神更加深邃。 “离铃虽然没有见过皇后娘娘,也不知娘娘平日里的习惯,但素闻娘娘与皇上感情甚笃,想必只要是皇上送的东西,娘娘必然都会欢喜。”凌琳与南宫晴皓对视,表情从容,“俗话说的好,礼不过情显,娘娘只要收到皇上的心意,无论是什么物件,娘娘都会开心。” 南宫晴皓的眉间有叠起的趋势,随手拿起一旁擦手用的毛巾递给凌琳,“那寡人把这个送给钟姑娘,钟姑娘会高兴吗?” 凌琳看了一眼南宫晴皓递过来的擦手巾,一块黄色的方形绸缎。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他肯定是男反一号了,这也没谁了!随便把自己的擦手巾送给别人,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嫌她马屁拍的不够格? 她记得以前在“好聚酒楼”喝茶的时候,听人提起过南宫晴皓跟他的皇后,也就是己国的三公主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据说这两个人从小就认识,虽然两国首的距离都来回将近要一个多月,但因为两国的皇上原来就是过命兄弟,知国和己国的天下是他们二人一起打下来的,战争结束后才各自领了封地,所以两个皇室一直交往甚密,由此这位三公主一生下来就被许给了南宫晴皓。 按理说,就算没什么感情,被别人夸一夸龙凤和鸣什么的面子上也过得去啊…… 来不及码,先凑合着发。。。 第五十二章 抱一抱 “离铃所说的是以礼表意,无论是送锦衣华服,还是简单的一顿吃食,都代表着满满的心意。”南宫晴皓没让她免礼,凌琳也不敢擅自站起来,蹲久了,小腿已经开始发抖,“送花送衣服,可能一来是因为对方喜欢,二来自己也想让她天天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有个美丽的心情;送吃食,一般就是惦念对方的身体,或者更可以说时时刻刻心里都记挂着对方,不知皇上想要表达什么样的心意呢?”凌琳咬牙坚持着拜礼的姿势。 南宫晴皓看着她勉强忍受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可又莫名觉得有些闷。 “你觉得寡人要表达什么心意?”南宫晴皓无视想要让她免礼的念头,继续问。 “皇上的心思岂是我等升斗小民可以妄自揣测的,就像离铃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让皇上原谅离铃一样,离铃腿酸。”凌琳语气中夹杂着微不可闻的气愤,虽然声调平淡,倒也让南宫晴皓听出了些委屈。 “钟姑娘这话就让寡人奇怪了,寡人并未责怪钟姑娘,是钟姑娘执意如此,寡人还以为钟姑娘喜欢这样。”南宫晴皓的郁闷随着凌琳的一声“离铃腿酸”顿时一扫而空,心情变得格外好。 凌琳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晴皓,南宫晴皓嘴角微弯,眼里带着笑意和趣味。 什么鬼……凌琳觉得自己真的跟不上这个皇帝的节奏……他是在耍她?然后耍完她就会特满足心情特好?有病吧……怪不得是男反……不过这也算是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了吧? “皇上见笑了。”凌琳表情平静的站起身,“请容离铃缓上片刻。” 凌琳想要伸手捶一捶自己的腿,可又怕让南宫晴皓觉得自己放肆,只能静静的站着,感受着自己双腿的酸痛慢慢消退。 南宫晴皓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凌琳的脸看。 凌琳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腿上,可南宫晴皓的目光还是清楚的接收到了。 “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凌琳抬眼看向南宫晴皓,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真诚又和善。 南宫晴皓与凌琳无言的对视了片刻,对着门外开口唤道:“孟升。” 之前领凌琳来的公公闻声而进,“是,皇上。” “将这碗汤带着,随寡人和钟姑娘一起去看望皇后。”南宫晴皓站起身,指着刚才给凌琳舀的桂花羹说道。 “是。”孟升立刻吩咐宫人去拿托盘。 “钟姑娘可已缓好?”南宫晴皓走到凌琳身边。 “还差一点,但是我可以坚持。”凌琳实话实说,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南宫晴皓带着她和“残羹”一起去见皇后,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她手里现在根本没牌,只能听天由命,拼人品…… 南宫晴皓的嘴角又勾了勾,“那走吧。” …… 不知南宫晴皓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在前面走的飞快。凌琳的腿本来就酸,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又得跟上南宫晴皓的速度,虽然她已经努力克制,让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要摇摆晃动的跟醉酒似的。但她自己心里清楚,按这个速度下去,跌倒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她特地往旁边闪了闪,与南宫晴皓错开,走在他的右后方而不是正后方,这样,就算她跌倒也不至于撞到那尊大佛。 咬着牙齿,好不容易走出南宫晴皓吃饭的房间,凌琳到底是没躲过自己把自己绊倒的命运,一个不稳就看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可突然在自己的脸与地面距离三十公分的时候,失重的情况戛然而止,左手臂处传来一股力道,于是一个宽阔的胸膛代替了地面撞上了凌琳的脸…… 这一撞虽然比接触地面来说要好很多,但凌琳的眼泪也是一下子就撞出来了。 凌琳捂着自己的鼻子抬头,入眼的是带着淡淡青影的下巴,继续抬头,那双符合凌琳多年理想型的眼睛正默默的看着自己…… 凌琳花了三秒钟完成了“花痴”、“挣扎”和“冷静”的过程,“谢皇上。”一边道谢,一边准备后退几步离南宫晴皓远一些的时候,才发现,南宫晴皓的右手拉着自己的手腕,左手正揽着自己的腰,标准的相拥相依的姿势…… 这不该是她应有的待遇啊……这个动作的出现一般不是意味着男女主角感情线的开始吗…… 南宫晴皓不松手,凌琳也不敢推,只能故作沉着的一边揉鼻子,一边看着南宫晴皓说道:“皇上,我已经站稳了。” 南宫晴皓听着凌琳带着鼻音的声音,又看到她泪水涟涟的眼睛,露出了迄今为止凌琳见过他的最大幅度的笑容,虽然依旧没有露齿,“钟姑娘身子这么虚,硬拉着钟姑娘走是寡人考虑不周。” 南宫晴皓松开搂着凌琳的手,凌琳提起的心正放到一半,下一刻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WTF……凌琳也是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很刺激,也很绝望…… “孟升,让他们将步辇抬进来。”南宫晴皓抱起凌琳,对着旁边看呆了的孟升吩咐道。 不止孟升,随行的其他四个宫人也都愣在当场,急急的将脑袋低下。 “是!”孟升领了命,便吩咐身后的人去办了。 凌琳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一个月之前她就经常被安子炎熊抱、拉手、摸头,所以如今对于异性做出的一些越矩的亲密举动的反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主要这次抱她的人,长相还是她的理想型! 她思来想去,虽然今天这件事以后肯定会给她带来一堆麻烦,她也不知道南宫晴皓是不是故意在给她找麻烦。但目前来说,怎么看吃亏的都是南宫晴皓这个美男子,又卖色相又卖力气的……凌琳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晴皓的脸…… 而南宫晴皓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他能感觉到凌琳刚才走路不稳,他故意走的很快想看她反应,她却跟了上来,只是一直往一旁偏着走...... 第五十三章 奇怪的皇后 而南宫晴皓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他能感觉到凌琳刚才走路不稳,他故意走的很快想看她反应,她却跟了上来,只是一直往一旁偏着走。她要跌倒的时候,自己下意识停下来去将她拉了起来,那一刻竟是有些紧张的。 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看她娇小可人的模样,眼前突然又出现了那一晚少女闭着眼睛贴上来的粉扑扑的小脸,一时竟不舍得将她放开。她也倒好,不吵不闹,不害羞也不害怕,任由一个陌生男子将她抱着。 只是她面上虽然冷静如常,可两只耳朵却可疑的红了,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程度,于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这次她的反应他是真的看不懂了……虽然她的面部表情变化不大,但他也多少看出她的情绪从惊讶到纠结再到平静,接着竟好像还有些同情他,最后干脆完全欣赏的盯着他看,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过她能接受自己抱她,南宫晴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满意的,只是他又有些怀疑,凌琳是不是想起来中秋那晚的事情,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表现的这么顺从。 …… 凌琳跟着南宫晴皓坐着步辇来到皇后宫里的时候,皇后已经率了众宫人站在门口准备迎接了。 “参见皇上。”南宫晴皓一走进宫门,皇后便率领众宫人对着他行礼。 “免礼。”南宫晴皓抬了抬手。 “谢皇上。”皇后站起身,低着头,让到一边。 凌琳跟在南宫晴皓身后,随着孟升等人一起给皇后行了礼。这个己国的三公主长的也是肤白貌美,唇红齿白,只是她秀气青涩的面庞跟这华丽厚重的宫装着实不怎么般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打扮的跟二三十岁的贵妇人似的。 “免礼。”皇后这才抬头看向南宫晴皓的身后,目光落到凌琳脸上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面露惊恐,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 凌琳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皇后见到自己的反应这么大,她们是第一次见吧…… “皇后这是怎么了?”南宫晴皓眼神锐利,转过身面对着凌琳和皇后,“莫非皇后认识钟姑娘?” “钟、钟姑娘?”皇后的眼中已经镀上了一层恐惧的眼泪,不断的沿着口水,声音也在抖,“不、不认识……” 什么情况?凌琳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识礼的再次对皇后褔了一礼:“民女钟离铃,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再次惊住,呆呆的看着凌琳对自己行礼。 皇后身边的宫人听到“钟离铃”这个名字也是一愣。 凌琳的腿刚缓好,皇后这边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情绪波动大的离谱就算了,怎么还不让自己起来呢? 凌琳偏头瞥了一眼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皇后,加重声音又说了一遍:“民女钟离铃,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嗯?”皇后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给自己行礼的人。 南宫晴皓本打算就在一旁默默的看这二人到底有何渊源,可目光扫到凌琳发抖的腿,还是忍不住出声道:“皇后?” 皇后这才似梦中惊醒,十分勉强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免礼。” “谢皇后娘娘。”凌琳站起身。 南宫晴皓看了她们一眼,抬腿往屋内走。凌琳本来想等皇后先走自己跟在后面,可皇后一直直直的盯着她的脸看,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凌琳只好自己先跟上南宫晴皓。 南宫晴皓一进屋便坐了下来,跟着进来的凌琳眼睛巴巴的看着南宫晴皓,就想听他一句“赐座”。 南宫晴皓也接收到凌琳眼里的请求,却又当没看到似的,面上依旧冷峻高贵,看着孟升给自己沏茶。 皇后随后走进了屋内,情绪稳定了许多,只是从她紧握的双手还是能看出她的高度紧张。 “不知皇上今日驾临凤仪宫所为何事?”皇后的声音仍是带着一点颤抖和犹疑。 凌琳听着这对话就知道自己刚才果然马屁拍错了,这一点也不像“感情甚笃”的人之间的交流,难怪刚才南宫晴皓有些不高兴呢。看来说不定真是魔王爱女主,女主怕魔王的戏码,只是这新出的疑似女主一号怎么看到自己时的反应那么夸张? “寡人与皇后是夫妻,无事就不能来看看皇后吗?”南宫晴皓的声音听着有些清冷。 傲娇孤僻的魔王就是不承认自己对女主的爱,凌琳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转起了小剧场。 “臣妾失言,望皇上恕罪。”皇后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自从四个月前他们大婚礼成,二皇子走后,南宫晴皓从未再踏足过这里。留宿的那三天也是在桌前看了一夜书,从未碰过她,她心里虽然不安,但更多的是庆幸,这样,她说不定还有机会…… “是!”孟升领了命,便吩咐身后的人去办了。 凌琳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一个月之前她就经常被安子炎熊抱、拉手、摸头,所以如今对于异性做出的一些越矩的亲密举动的反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主要这次抱她的人,长相还是她的理想型! 她思来想去,虽然今天这件事以后肯定会给她带来一堆麻烦,她也不知道南宫晴皓是不是故意在给她找麻烦。但目前来说,怎么看吃亏的都是南宫晴皓这个美男子,又卖色相又卖力气的……凌琳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晴皓的脸…… WTF……凌琳也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很刺激,也很绝望…… “孟升,让他们将步辇抬进来。”南宫晴皓抱起凌琳,对着旁边看呆了的孟升吩咐道。 不止孟升,随行的其他四个宫人也都愣在当场,急急的将脑袋低下。 南宫晴皓松开搂着凌琳的手,凌琳提起的心正放到一半,下一刻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南宫晴皓听着凌琳带着鼻音的声音,又看到她泪水涟涟的眼睛,露出了迄今为止凌琳见过他的最大幅度的笑容,虽然依旧没有露齿,“钟姑娘身子这么虚,硬拉着钟姑娘走是寡人考虑不周。” 第五十四章 凌琳vs皇后 “皇后在想什么?不愿意与寡人和钟姑娘一起坐?”南宫晴皓语气平淡,却透着无形的慑人力量。 “臣妾失礼了,”夏微雪又褔了一礼,突然走近凌琳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凌琳的脸看,看着看着,眼里竟又溢出了眼泪,“只是今日见到钟姑娘,突然想起了臣妾早逝的妹妹,一时失态,还望皇上莫要怪罪臣妾。”说完再次对着南宫晴皓行礼。 当务之急是先确定眼前这个跟钟离铃儿长着相同脸的人,与钟离铃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肯定这个女人不是钟离铃儿,她们虽然长得一样,但眼神气质和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不过给她易容的人技术着实好的让人咋舌。 被人说像死人,凌琳心情也是不太美丽的,皇后今天见到她的反常举动竟然是因为她的脸像死人?小说之神难道是因为那个人死了,所以才把这张脸给她用?这个小说之神…… “寡人记得你在家中排行最小,并无弟妹。”南宫晴皓漠然的看着夏微雪。 “回皇上,并非家中姐妹,是臣妾小时候的玩伴。”虽然维持半蹲的姿势很不好受,但因为夏微雪有些武功底子,倒也能撑得住。 “哦?小时候的玩伴?那寡人说不定也认识,叫什么名字?”南宫晴皓问。 夏微雪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屋里一片安静。 凌琳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半蹲着的皇后的腿,只是那双腿被厚重的袍子挡住了,根本看不到。 “怎么?连名字都忘了?”南宫晴皓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回皇上,叫夏微雪。”夏微雪将自己的名字祭了出来,在己国的自己本来就早已入土了。 “半年前得病去世的夏将军的次女?”南宫晴皓挑眉。 “是。”虽然对南宫晴皓竟然知道自己而感到吃惊,但夏微雪还是咬咬牙应了下来。 “据寡人所知,夏微雪虚长你几个月,你怎会称她为妹妹?”南宫晴皓目光尖利的像是要将夏微雪看穿。 夏微雪咽了口口水,握着的拳头又紧了几分,尴尬的笑了两声,“臣妾自幼任性,不愿做人妹妹,硬是抢了这做姐姐的名头,给皇上见笑了。” 凌琳看半蹲着的皇后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微微的晃动了。 南宫晴皓看了看夏微雪,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格外安分的凌琳,向后招了招手,孟升立刻呈上了带过来的桂花羹,“寡人与钟姑娘用膳时,钟姑娘觉得这桂花羹甚是美味,所以想要送来给皇后尝尝。” 凌琳“……”这个皇上颠倒是非的能力还真是一绝…… 可如果南宫晴皓真的对这个皇后有意,又带着自己来送“残羹”是几个意思?用她来刺激皇后,想让皇后“吃醋”?这都什么套路……不是,为什么偏偏选她?啊……因为自己最近名头太热,又查不到自己的身份,所以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看她会不会出点儿破绽? 也是想太多……要查清她的身份,做梦……凌琳坐在一旁,在心里玩起了自问自答的游戏。 “皇后不吃?”南宫晴皓看了一眼仍然半蹲在一旁的夏微雪。 “未得皇上允许,臣妾不敢乱动。”夏微雪恭敬道。 南宫晴皓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微雪,对着孟升怪道:“皇后蹲了这么久,你就不知道送上个凳子吗?” “皇上皇后恕罪,奴才眼拙!”孟升一边告罪,一边将夏微雪旁边的凳子往夏微雪屁股底下挪了挪。 凌琳“……” 其实看他们相爱相杀也是挺有意思的,只是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 “皇后在知国孤身一人,这几个月寡人忙于朝政一直抽不出空来看望皇后,故而今日特地带钟姑娘来陪皇后说说话。既然皇后说钟姑娘长得像自己的儿时友人,寡人也就放心了,想必你们一定能愉快相处,寡人也就不在此打扰你们二人叙话了。”南宫晴皓站起身,看了一眼一直盯着桂花羹看的凌琳,转身要走。 比起应付男人来说,凌琳更应付不来女人。所以当南宫晴皓要将她留在凤仪宫时,凌琳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借口跟他一起走,可一想到这个皇后很有可能就是女主,凌琳本来要站起的动作便顿住了。 “多谢皇上,臣妾一定好生照顾钟姑娘。”夏微雪起身对着南宫晴皓行礼。 凌琳也站起来褔了一褔,“恭送皇上。” 南宫晴皓的目光扫过对自己行礼的两个女人,在凌琳身上停留了片刻,抬步走了。 …… 屋里只剩凌琳和夏微雪,还有夏微雪身边的一个宫女。 “钟姑娘请坐。”与南宫晴皓在时不一样,夏微雪此刻是十足的主人模样,在宫女的搀扶下高傲的坐在了之前南宫晴皓坐的位置。 凌琳能明确的感受到皇后的警惕与敌意,可这回又不能像上回对付许瑾伊一样,南宫晴皓她利用不起...... “谢皇后娘娘。”凌琳坐下,看着皇后。 “不知钟姑娘可曾听说过己国夏微雪?”夏微雪的眼里满是试探。 凌琳摇摇头,“没有,只是刚才听皇后娘娘与皇帝陛下提起。” “钟姑娘是哪里人?”夏微雪一直紧紧的盯着凌琳,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线索。 凌琳又将回答了八百次的“桃源村身世之谜”讲了一遍。 “这么说,钟姑娘是逃难至此,家中已无他人?”夏微雪虽然不相信,但脸上还是流露出同情。 “是的,幸得安大将军和安夫人收留,否则离铃怕是要饿死在都城街头。”凌琳眼里满是感激。 夏微雪看着凌琳,只是打量,没有说话。 许久,夏微雪才再次开口:“那钟姑娘可知本宫未嫁时的闺名?”目光经过桌上放着的桂花羹,一抹冷酷从眼中闪过。 “听人说起过,离铃的名字似乎有幸与皇后娘娘相像。”除了夏微雪一直在观察凌琳,凌琳也时刻注意着夏微雪的动静,所以夏微雪扫过桂花羹时极怒的表情自然是没有逃过凌琳的眼睛。不过,以姓名为由头找茬?不至于这么low吧…… 第五十五章 夏微雪的打算 “听人说起过,离铃的名字似乎有幸与皇后娘娘相像。”除了夏微雪一直在观察凌琳,凌琳也时刻注意着夏微雪的表情,所以夏微雪扫过桂花羹时极怒的表情自然是没有逃过凌琳的眼睛。不过,以姓名为由头找茬?不至于这么low吧…… “钟姑娘的姓名与长相都与本宫息息相关,想必这是上天想要将本宫那逝去的妹妹还给本宫,不知钟姑娘年纪几何?几月生日?”夏微雪笑道,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十七岁,十一月。”凌琳答道,也是摸不透这个皇后娘娘到底有什么打算。 夏微雪愣了一下,笑着拉过凌琳的手。“看钟姑娘的模样也就是刚及笄不久,论生RB宫比钟姑娘虚长了个把月,以后钟妹妹直接喊本宫姐姐可好?” 开玩笑呢嘛…… 凌琳身体条件反射的一哆嗦,被夏微雪摸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着心里的恶寒,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恭敬的低头,“离铃自知身份低微,托了安四小姐的褔才得以入宫,怎么还敢与皇后娘娘攀扯关系,安四小姐若是知道我趁她不在故意与皇后娘娘亲近,恐怕是要将我赶出安府的。” 只能借安子雨挡挡了。 安子雨的名字夏微雪是听过的,不但听过,也见过几次,她每次看到自己都是一脸的不快。夏微雪派人去打听过,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了她对南宫晴皓的喜欢。 “看来妹妹是看不起本宫,觉得本宫在知国无权无势,地位都抵不过一个朝臣的女儿了?”这个安子雨与钟离铃儿的脾性简直一模一样,从小受众人宠爱,任性嚣张,是她夏微雪最讨厌的那类人! “离铃不敢,离铃只是不愿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攀龙附凤的小人,不愿让别人将安府收留离铃的一片好心被当成是受到离铃的贪心利用。”凌琳顶着夏微雪的迁怒,依旧不动声色的低头恭敬坐着,“今日离铃只是赞了一句桂花羹好喝,皇上午膳尚未用完就立马吩咐人将那汤羹送来给皇后娘娘。心急的连让御膳房重新在做一碗都顾不上,可见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离铃不知娘娘的无权无势是从哪里说起。” 好一个邻牙俐齿,不管是谁派她来的,这个人都留不得!夏微雪的眼里现出杀意。 “钟钟!”安子雨的声音突然响起,而她的人也随着声音的落下走进了屋里。 “外面的人怎么回事!安小姐来了竟也不来通报,舌头是多余了吗?”夏微雪看着安子雨闯进来,对着门外吼道。 五六个宫女太监惊慌的跪在了门口,“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们实在是没来得及通报!” 凌琳看了一眼门口遭受无名怒火的宫人,心里叹了口气,起身对着安子雨微微弯了弯腰,“还要四小姐亲自来接,是离铃的过错。” 安子雨呆木的看着凌琳,一脸的不知所措。 “今RB是说好四小姐要带离铃逛御花园的,谁知离铃竟只顾着自己与皇后娘娘相谈甚欢,完全忘了与四小姐的约定。”凌琳转身对夏微雪褔了一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离铃要与四小姐先行一步。” 安子雨虽然不知道凌琳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态度对她,可也明白凌琳此刻是在准备脱身,倒也默契拉过她的手,“钟钟爽约是要接受惩罚的哦!”转身准备走。 “等等!”夏微雪出声阻止,对着一旁的宫女伸出手,“春月,扶本宫去换身衣裳,本宫带着两位妹妹一起去赏花。” “我不想带你。”安子雨直接回头不客气道,说完便拉着凌琳大步离开了。 凌琳“……”少女好胆量! 夏微雪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牙齿紧咬,磨出了声音。 “小姐,她们……”身旁的春月不忿的出声,却被夏微雪凶狠的打断:“闭嘴!” 她虽然在知国无权,南宫晴皓也不理会她,但这四个月她也不是白过的。凭着己国准备的嫁妆,她已经将宫里打点的差不多,并成功与杀手组织黑影搭上线,不久前知国的许将军还给她传过信。若真要在宫里布局杀掉两个碍眼的人,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其中一个身份比较特殊,顶多麻烦一些,伪装成意外或者自杀,安子雨不是曾经自杀过吗…… 夏微雪的表情越来越冷……最后扯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春月,你先去找人将这个钟离铃的身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查一遍。”夏微雪吩咐道,“如有困难,可以去找许将军。” “是。”春月领命。 …… “你怎么来了?”离开凤仪宫,凌琳看着默默在一旁走路,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的安子雨开口问道。 “我回去看你不在,听说是被南宫哥哥召了去,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你回来,就想去那儿找你,恰巧遇到了孟升,是孟升告诉我你在那里的。”安子雨抬头,看着凌琳,眼神里含着不解。 “孟升?你去到贤明宫了?”凌琳也同样不解。 “没有,刚出门不久就在路上碰到的。”安子雨答。 “那你的南宫哥哥呢?”凌琳问。 “不知道,就遇到孟升了,他只告诉我你在凤仪宫,就急匆匆的走了,说是赶着去办南宫哥哥交代的差事。”安子雨答。 凌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巧了…… “钟钟,凤仪宫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为难你了?”安子雨上下打量了凌琳许久,担忧的问。 “还行,反正我是没招她待见,”凌琳耸耸肩,无所谓道,“可是你在她面前是不是太放肆了,她好歹是当朝皇后,一国之母,你是真的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她啊!” “没给又怎么了!我不喜欢她!凭什么她能嫁给南宫哥哥!己国公主怎么了!我才是从小跟南宫哥哥一起长大的人!她只是小时候与南宫哥哥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为什么南宫哥哥娶的是她!”安子雨越说情绪越亢奋,“她又不喜欢南宫哥哥,为什么还要嫁过来!” 凌琳惊讶的看向安子雨…… 第五十六章 疑问和疑问 凌琳惊讶的看向安子雨,“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安子雨问。 “知道她不喜欢你的南宫哥哥。”凌琳答。 “感觉出来的。” “哦。”凌琳点点头,“那你感觉你南宫哥哥喜欢她吗?” “不喜欢南宫哥哥为什么要娶她!”安子雨还是有些不忿。 “为了两国邦交,山河永固?”凌琳不确定道。 “南宫哥哥爱她,”安子雨看了凌琳一眼,愁绪在脸上漫开,“因为她不喜欢南宫哥哥,南宫哥哥不愿勉强,几乎不与她同房,还让人传出她不孕的消息,就是为了让朝臣不要逼他去同房。” 凌琳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南宫哥哥不喜欢她,所以不想去与她同房呢?”虽然刚才她看到南宫晴皓时不时的要深情凝望一下夏微雪,“而且,如果他真的喜欢这个钟离铃儿,他为何要传她不孕呢?这对女孩儿的声誉影响很不好吧?还有朝臣为何要逼他同房?就算知己两国关系再好,钟离铃儿怎么说也是别国的公主,她生下的孩子有一半流的是别国的血啊,按照人普遍的排外心理……怎么也不至于说要逼着他生吧……” 凌琳越想越糊涂。 “南宫哥哥这样做就是为了要保护钟离铃儿啊!”安子雨答道,突然话锋一转,“钟钟,你去换名字好不好,你不要跟那个女人一个名字!” 凌琳权当没听见安子雨后面这句话,“你说的‘保护’是什么意思?” 安子雨看凌琳不理自己,嘟了嘟嘴,有些赌气道:“就是怕人伤了那个女人呗!” “啥意思?”凌琳还是没理解。 安子雨看凌琳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回头看了看四周,她走的急,倒也没带宫人跟着,现在四下只有她与凌琳两人。 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安子雨朝凌琳身边凑了凑,声音也小了些,“现在朝堂上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分为两派,一派是不希望那个女人能生孩子,原因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女人身份特殊;另一派就是想着让那个女人生了孩子,然后送回己国,跟己国打好关系,毕竟孩子身上也有一半流着知国皇室的血液,而且据说那个女人在己国特别受宠,南宫哥哥求娶时也是花了些力气的,把孩子送给他们,一来可以解老人家的相思,二来也能表现知国对两国关系的重视。” “哦。”凌琳认真思索着安子雨说的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可是好像就你们单方面说要送诶,己国那里有表达过要收的意愿吗?还有啊,我听说知己两国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吗?怎么听你说的好像分分钟要打起来,那么紧张嘞?嫁过来的公主好像还有生命危险的样子。” “倒也没有要到打仗的程度,只是从七年前南宫哥哥即位开始,两国的关系没有以前那样密切了,所以朝臣才会心急。”安子雨答。 “那有没有可能钟离铃儿也是你南宫哥哥在朝臣们的逼迫下娶的呢?”凌琳问,她真的不太确定南宫晴皓和夏微雪之间是怎么回事,说南宫晴皓喜欢夏微雪吧,今天他看夏微雪的眼神里深情中又带了一丝探究;说他不喜欢夏微雪吧,可又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他眼里的欣赏和笑意。还是得找个外援问问。 凌琳不知道,南宫晴皓眼里的笑意和欣赏都是因为余光里看到了她乖巧中又有些呆愣的样子。 “三哥跟我说,是南宫哥哥自己要去提亲的!”安子雨气道。 “呃……所以你刚说的那些话,那些朝堂局势的分析……”凌琳拖长了声音,看着安子雨。 “也是三哥告诉我的,他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所以我只对你说了,钟钟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哦!”安子雨神秘兮兮的说道。 “嗯。”凌琳无语的点点头,“怪不得你说这些的时候知道压低声音了,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性质都一样,没有一个是可以讲的那么大声的……” 凌琳有些无奈的说完,又看开一切似的耸耸肩,“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惹上麻烦了,一个麻烦是麻烦,两个麻烦还是麻烦。” 不管刚刚安子雨说的夏微雪不孕是不是南宫晴皓传出来的,这个“不孕”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她都摊上事儿了……还是有背景好呀,八卦可以随便侃…… “钟钟,你怎么了?你惹什么麻烦了?我可以帮你解决啊!是那个女人要对付你吗?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今天怎么跑到她的宫里去了?你不是被南宫哥哥喊过去的吗?”安子雨突然一连串问题连珠炮似的打出来。 “你怎么来了?”离开凤仪宫,凌琳看着默默在一旁走路,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的安子雨开口问道。 “我回去看你不在,听说是被南宫哥哥召了去,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你回来,就想去那儿找你,恰巧遇到了孟升,是孟升告诉我你在那里的。”安子雨抬头,看着凌琳,眼神里含着不解。 “孟升?你去到贤明宫了?”凌琳也同样不解。 “没有,刚出门不久就在路上碰到的。”安子雨答。 “那你的南宫哥哥呢?”凌琳问。 “不知道,就遇到孟升了,他只告诉我你在凤仪宫,就急匆匆的走了,说是赶着去办南宫哥哥交代的差事。”安子雨答。 凌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巧了…… “钟钟,凤仪宫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为难你了?”安子雨上下打量了凌琳许久,担忧的问。 “还行,反正我是没招她待见,”凌琳耸耸肩,无所谓道,“可是你在她面前是不是太放肆了,她好歹是当朝皇后,一国之母,你是真的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她啊!” “没给又怎么了!我不喜欢她!凭什么她能嫁给南宫哥哥!己国公主怎么了!我才是从小跟南宫哥哥一起长大的人!她只是小时候与南宫哥哥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为什么南宫哥哥娶的是她!”安子雨越说情绪越亢奋,“她又不喜欢南宫哥哥,为什么还要嫁过来!” 没来得及码,待会改 第五十七章 项链见光啦 凌琳耸肩,“大概是知道你不愿意陪吧。” 安子雨“……” 两个人走着走着,快到“倾心轩”了,安子雨又突然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抬头问道:“钟钟,你说的麻烦是中午清郁王爷那件事吗?” 凌琳看了安子雨一眼,奇怪的扬眉:“清郁王爷什么事?” “钟钟,你干嘛要装作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呢?刚才在清郁王爷那儿也立刻就走了……”安子雨不明白。 “好,这个话题结束,让我们进行下一个话题。”凌琳继续向前走。 “钟钟!”安子雨在凌琳身后急的跺脚。 凌琳充耳不闻,只顾着走路。 “钟钟,你还是不相信七年前的血灾不是南宫哥哥做的吗?”安子雨快走几步,挡在凌琳身前,固执的看着凌琳。 这样的人好讨厌,自己相不相信,关她什么事呢……就算自己不相信,也从没说过南宫晴皓任何不好吧......凌琳心里叹口气,继续装傻,“七年前的血灾是什么?” “钟钟!”安子雨有些生气了,“南宫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知道你知道这些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知道什么?”凌琳无辜的问道。看来,安子雨也没那么笨。 “钟钟,你干嘛对我还要这个样子?”安子雨眉头蹙起,“现在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凌琳心里又叹了好几口气,“闹你的,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忧心的是另一件事。” 安子雨听到凌琳这样说,火气才降了不少,“钟钟你总欺负我!”委屈后又问道:“什么事?” “走吧,回去你就知道了。”凌琳绕过安子雨。 …… 两人回到“倾心轩”,凌琳拿出从安府带进宫的包裹,扒拉出装着五条项链的绣包,递给安子雨,“挑个你喜欢的戴上。” “这是什么啊?”安子雨好奇的拉开绣包,拿出里面的项链,兴奋看向凌琳,“项链?钟钟你要送给我吗?好漂亮……钟钟你真好!” 凌琳“……不是要送给你,就是给戴戴看,这些项链会认主的。” “认主?”安子雨原本在听到这些项链不是送给她的时候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可一听到认主又立马亮了起来。 “嗯。”凌琳点点头。 “怎么认?”安子雨好奇的问。 “如果你是它的主人,你戴上它,十二个时辰内它会闪个光。”凌琳答。 “发光?”安子雨眼中的亮光更甚,“它会发光?” “嗯,是闪光,就那么一下下,不过如果你不是的话,什么都不会发生,你就得把它重新还给我。”凌琳适时的泼盆冷水。 “哦——”安子雨兴致却是一点也没降,拿起项链看了看,“那它们是怎么择主的?” 凌琳看着安子雨手里的项链摇头,“不知道,看它们心情吧。” “嗯?”安子雨惊讶的看向凌琳,“它们、它们有心情?” “都会择主了,怎么还不能有心情了?”凌琳嫌弃的看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安子雨。 “嗯,也是。”安子雨竟然点头了,“那钟钟,你觉得它会选择我吗?” 凌琳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跟它们并不是很熟。” “钟钟你也不能让它们发光吗?”安子雨眨巴着眼睛,眼里带着不相信,就像发现了自己的数学老师竟然也有不会做的数学题那样觉得神奇。 “不能,我的使命就是带它们找到自己的主人,这样我的人生就了无遗憾了……”凌琳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的使命?钟钟,是谁让你担的这个使命啊?为什么要有这个使命啊?你完成了会获得什么?”安子雨日常十万个为什么模式开启。 凌琳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庸俗,肤浅!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使命,就像大多数人觉得男人天生的使命是赚钱养家,女人天生的使命是传宗接代一样,哪儿来这么多问题,我完成自己的使命就是对自己一种情怀的满足。”凌琳一时也想不出其他例子,随口便说了一个她自己都不认同的类比。 “那传宗接代呢?”安子雨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凌琳抚额“……偏题了,宝贝……” 安子雨知道凌琳只有在对自己无语的情况下,才会喊自己“宝贝”,识相的不再多问。 “你选好了吗?”凌琳指着安子雨手里的项链问。 “唔……”安子雨苦恼,“好难选,我都想要。” “这么好看么?”凌琳不太理解,就是普通的正方形,三角形,星型,圆形,水滴型的坠子啊…… “嗯嗯。”安子雨快速的点头,眼睛晶晶亮的盯着项链。 “这些形状之前我跟你逛饰品铺子的时候不挺常见吗?”凌琳奇怪的问。 “形状是很常见,可这高超的工艺……”安子雨赞叹。 “工艺?”凌琳不大懂,很普通啊。 “那些铺子里的东西都是实心的,而且比这大个两三倍,你看这些都是镂空,还做的这么精巧,光泽也打磨的这么亮…..”安子雨继续赞叹的摆弄手里的项链。 凌琳细想,好像在这里看到的饰品确实是安子雨说的那样,挺大……怪不得她不喜欢…… “好啦,快选啦,再磨蹭都要吃晚饭了。”凌琳催促。 “唔……”安子雨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痛下决心的拿出一个星型的项链,“就它吧。” “那戴上吧,记一下现在几点了。”凌琳伸手准备接安子雨手上其他的项链,安子雨却用力抓着,凌琳放手,索性把手掌摊开,“来,放我手上。” “唔……”安子雨恳求又不舍的看着凌琳,手伸了缩,缩了伸。 “我教你首歌,你可以去唱给你的南宫哥哥听,表白歌。”凌琳摆出交换筹码。 “表白歌?”安子雨一下就将手里的项链交了出去,“什么表白歌?” 凌琳哼唱了两句,安子雨的眼睛霎时比看到项链时还亮,这个女人是没救了…… “钟钟,你觉得我唱这个有用吗?”安子雨有些不安的问。 “你不是说你的南宫哥哥不理你,你不知道要做什么吗...... 第五十八章 《回眸三生 “你不是说你的南宫哥哥不理你,你不知道要做什么吗?明天你的南宫哥哥再不理你,你就唱歌给他听啊,唱完就问他好不好。”凌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摇摇头,“明天别去唱了,后天吧,明天你得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得看你带着这项链亮不亮呢!” “那问完之后呢?”安子雨虔诚的求教。 “问完之后就聊起来了呗,你看啊,你唱的是表白歌,如果你的南宫哥哥对你有意,听到这首歌肯定看你的目光都会不一样,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揪着问你唱这首歌是什么意思,所以你唱的时候一定要留心你南宫哥哥的表情。”凌琳一副掌控一切的从容,“如果你的南宫哥哥对你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肯定会装作只是欣赏你的歌,不会管你歌词的意思,这样既测试了你南宫哥哥的心意,你又找到了事做,棒不棒?” 安子雨听着,赞同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委屈道:“可我看不准南宫哥哥的表情怎么办,南宫哥哥不管什么表情我都喜欢。” “宝贝,你又偏题了,现在的重点是你的南宫哥哥会不会去跟你讨论歌词。”凌琳面无表情的纠正。 “哦。”安子雨乖乖的点头,“那如果南宫哥哥跟我讨论了呢,南宫哥哥如果喜欢我怎么办?”安子雨说着说着,声音都扬了起来,脸上跟开了花儿似的。 “……”凌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个着魔的少女,只得把问题转了转,“不只是跟你讨论说明对你有意思,他如果不跟你讨论,其实也存在他喜欢你的可能性,他身份特殊,所以顾虑有很多,也可能有什么苦衷故意隐藏起对你的心意。” “啊……”安子雨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许久后,抬起,眼里尽是欢愉的光芒,“钟钟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那时候还是太小,怎么就没想到是因为南宫哥哥有苦衷呢!” 安子雨起身,一把抱住凌琳,“钟钟,你真是太好了!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 “矜持,矜持。”凌琳拍了安子雨两下,将她推开。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这样让一个少女产生了苦恋对象肯定喜欢自己的错觉是不是不太好…… 以防万一,凌琳还是对忽然就沉浸到甜蜜的恋爱里的少女做了提醒,“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们这样也没聊得起来,你就找个地方坐着等吃饭,就像今天,明明都快要吃饭了,你自己还没忍住跑回来,真是功亏一篑。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熬到跟他一起吃饭啊,俗话不是说,饭桌上谈感情吗。你吃饭的时候就拼命给他夹菜,跟他讨论菜色也能说很多吧,而且你不是很了解他的喜好吗,就抓住机会表现出来!” “嗯嗯!钟钟最棒了!钟钟什么都懂!”安子雨完全没有听进去,又想抱过来。 “好了,好了,可以了,你先把项链戴上去,现在是申时七刻,一直到明天的申时七刻为止你要与我寸步不离。” “好的,钟钟!”安子雨戴上项链又再次贴上来…… …… 凌琳硬撑着一夜没合眼,一直盯着安子雨脖子上的项链。前半夜安子雨还因为好奇一起盯,后来看那项链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盯着盯着就睡着了。凌琳也好几次快睡着,凭着毅力硬让自己清醒过来,后来实在撑不住,只是盯着项链什么事都不干,眼睛一闭起来就很难再睁开。凌琳也舍不得用痛感逼迫自己清醒,就将安子雨带的《回眸三生》的话本子拿出来翻,她终于有空来看看据说以自己为原型的小说到底再讲什么了。 凌琳将话本子放到安子雨头边,又将安子雨脖子上的项链坠子放到话本子上,这样她就能一边看小说,一边守坠子了。 次日白天,安子雨醒来时,凌琳已经将这本《回眸三生》看完了。熬了个通宵,凌琳脑子里已是一团浆糊,累的失去了转动的功能,只知道倚着执念死死的盯着安子雨脖子上的坠子。想当年,她也是通过数次宵的人啊,但真是岁月不饶人,身青心已老啊…… “钟钟,你睡会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的,一发光我就叫你!”看凌琳的双眼已经充血,安子雨坐起身心疼道。 凌琳摇摇头,“打个水给我洗洗。” 安子雨看凌琳双眼通红,目光已经失神,却还是紧紧盯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知道劝不动,叹了口气,喊来宫女伺候洗漱。 为了从其他方面补偿凌琳睡眠的缺失,安子雨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丰盛的早餐。凌琳吃完早饭,空洞的眼神才恢复了一些,脑子也能稍微的动动了。 “昨天一夜都没亮啊?”安子雨低头拿起胸前的项链。 凌琳摇摇头。 “你昨晚看了《回眸三生》?”安子雨看向宫女从床上收拾出来,放在桌上的话本子。 凌琳点点头。 “怎么样?他们都说这个话本子是写的你的故事,我却看不出来。”安子雨抬手拿起话本子,“我觉得这个紫翩好讨人厌!” “哪里?”凌琳默默开口。 “钟钟你也看了,你难道不觉得吗?”看凌琳有兴趣跟自己讨论故事,安子雨一脸高兴,说起来就喋喋不休,“虽然现在紫翩到底选谁还没有确定,可是从她的种种表现就可以看出,她是个自私自利、工于心计的女人。 “她从小就处心积虑的接近湮守,费尽心机讨得身为王爷的湮守的欢心后,又利用湮守和炎华的关系,接近炎华。炎华身边已有相互倾心的佳人忽玉陪伴,可她却借助湮守的势力设局,冒名顶替,强占了忽玉在炎华心里的地位,而忽玉则被其构陷被赶出将军府。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满足,在炎华的宴会上大施所长,引得渡川和忘尘两位才子的青眼,就连对炎华的妹妹她也讨好的滴水不漏。这样步步为营,耍尽阴谋诡计,毫无真心的人,谁会喜欢!”安子雨的长篇大论结束。 第五十九章 辩论会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满足,在炎华的宴会上大施所长,引得渡川和忘尘两位才子的青眼,就连对炎华的妹妹她也讨好的滴水不漏。这样步步为营,耍尽阴谋诡计,毫无真心的人,谁会喜欢!”安子雨的长篇大论结束。 凌琳点点头,“你这书看了几遍?” “六遍……七遍?”安子雨不确定道。 “嗯,分析的很透彻。”凌琳赞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安子雨脖子上的项链,“不过我倒是挺欣赏紫翩的。” “为什么?”安子雨不解。 “要心计有心计,要样貌有样貌,要手段有手段,要胆量有胆量。她能将每一步算的那么精准,让那几位个个都非等闲之人按照自己的套路走而不自知,你不觉得特厉害吗?”在脑袋混沌的情况下看完一本书,凌琳唯一的心得就是这个。 “可、可是她骗人呀,她一直在利用别人!”安子雨反驳。 凌琳淡淡扯了扯嘴角,“谁活着不利用人呢?就像我与你做朋友,我在利用你,你也在利用我一样。” 安子雨被凌琳说的话惊住了,许久,才缓过神,不可置信的开口,“钟钟你在说什么?我、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你……” “子雨,你不要紧张。”凌琳安抚的拍了拍安子雨的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安子雨的表情是罕见的严肃。 “人为什么要交朋友?” “嗯?”安子雨懵了。 “嗯?”凌琳也随着她“嗯”了一声,看着安子雨,等她回答。 “因为,”安子雨想了许久,开口说道,“因为有朋友了就能一起逛街,一起吃东西,一起看戏。” “所以朋友就是起陪伴的作用对吧,伤心的时候陪伴,高兴的时候陪伴,无聊的时候陪伴,困难的时候陪伴……”凌琳总结。 “嗯嗯,是这样的,钟钟你就是这样的。”安子雨赞同的点头。 “呐,所以你跟我交朋友就是在利用我陪伴你,而我也是在利用你陪伴我,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逃不了利用。”凌琳摊手。 安子雨似懂非懂的蹙眉,认真思考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诶…….” “若真如你所说,那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利用?”南宫晴皓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安子雨和凌琳齐齐看向门口,南宫晴皓正穿着一身威武朝服跨进门槛,整个人多了份庄严。 “南宫哥哥!”安子雨立刻站起身,似是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两者眼睛牢牢的粘在南宫晴皓脸上,还闪闪发着光。 “参见皇上。”凌琳行礼,抽空拽了一下安子雨。 “南宫哥哥!”安子雨也回了会儿神,对着南宫晴皓褔了一礼。 “都免礼,坐。”南宫晴皓率先走到桌前坐下,看着站着的凌琳,“请钟姑娘继续回答寡人刚才的问话。” 凌琳看了一眼南宫晴皓,又看了一眼再次回到放空状态,只知道欣赏美色的安子雨。凌琳本来就已经在累的快趴下的边缘徘徊,又得挤出智商来应付南宫晴皓,她现在是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凌琳猜到南宫晴皓知道南宫明朗那里的事后,一定会找她,可她没想到南宫晴皓会亲自来“倾心轩”,还来这么早。看样子是一下朝就直接来了,有这么急么,她现在人在宫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算心怀不轨要利用南宫明朗刺杀他这件事,这么短的时间也折腾不了啥啊! “回皇上,”凌琳处在极其疲倦的状态,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理智逐渐薄弱,说话时带着本能的怨气,“父母为何能称之为‘父母’,就是因为‘孩子’的存在,如果没有‘孩子’,那他们还能被称之为‘父母’吗?所以,首先父母这个角色的存在就是利用了孩子。” 凌琳说话时直视着南宫晴皓,眼神带着不耐与烦躁,“而有句老话‘养儿防老’,足以见父母生孩子的目的性,这不是利用又是什么呢?” 安子雨听着凌琳的语气越发不善,讶然的转头看向凌琳。 “还有,很多父母其实很享受做‘父母’,去从零到有的教会一个孩子许许多多,他们会觉得自己的生命很有价值,他们是被儿女需要着的。在儿女面前,他们丰富的阅历会让他们的自尊得到极大的满足,就是那种,”凌琳立刻角色扮演起来,表情夸张,“天哪,他竟然不会拿筷子,看来又要我来教他了,哎,真麻烦!”收起表情,看着南宫晴皓,“懂吗,这样的意思?就是他本身不会发现,其实小孩不会拿筷子这件事就已经让父母产生优越感了。” 见南宫晴皓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什么反应,凌琳又问了一遍,“懂了吗?” 南宫晴皓一直留意着凌琳的神态,发现她面对自己时,与昨日相比放开了许多,与其说是放开,倒不如说是不再那么恭敬细谨。一直大胆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说,连说话的语气也慢慢变得咄咄逼人,这情景倒是与中秋那晚有几分相似。看来她是困极了。 昨日,信无过来报告钟离铃行程时比平时晚了两个时辰,一问才知,这个钟离铃竟然是要通宵盯项链,信无一般是等钟离铃睡着了才来报告,故而昨日晚了些。 信无说朗儿直接告诉了安子雨和钟离铃刺杀自己的事,他还责怪信无不早点来说,若是早一些说,他就不会把钟离铃一个人留在凤仪宫了,也不会特地让孟升去等着安子雨,他会直接……不过现在说也不晚,明日他照样可以直接……只是他不满意信无那种淡定的态度,从许瑾乔及笄礼之后,他便让信无和信有亲自去盯着钟离铃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立刻过来通知他,朗儿刺杀自己的事情暴露给一个至今身份不明的人,他们竟然会觉得没那么重要?真不知道信无和信有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第六十章 该来的终归躲不掉 不过现在说也不晚,明日他照样可以直接……只是他不满意信无那种淡定的态度,从许瑾乔及笄礼之后,他便让信无和信有亲自去盯着钟离铃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立刻过来通知他,朗儿刺杀自己的事情暴露给一个至今身份不明的人,他们竟然会觉得没那么重要?真不知道信无和信有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信无将钟离铃在朗儿那里的表现,在皇后那里的表现,还有与安子雨的谈论,详详细细的汇报给了自己。他对钟离铃也是越来越感兴趣,既聪慧过人,又有谋略和勇气,更可贵的是年纪轻轻便知道要隐藏锋芒,韬光养晦,而且进退有度,反应敏锐,暂不论她来此的目的如何,这样的女子很适合待在自己身边。 何况,从昨天她与皇后见面后二人的反应来看,皇后肯定是认识她的,可她却好像并不认识皇后,只是在安家已经见识过她的演技,到底是真不认识皇后,还是装作不认识,还需要将她留在身边好好观察。或许,她与真正的己国三公主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依钟姑娘的意思,钟姑娘与人的相处之道,就是只谈利用,不谈感情了?”南宫晴皓与凌琳对视许久,缓缓开口。 凌琳看着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反驳:“‘利用’和‘感情’并不是二选一的关系,两个人之间相互利用,并不代表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我说朋友与父母子女之间存在利用,并没有否定他们之间也存在的友情和亲情,正因为这些感情羁绊的存在,他们之间的利用才是相互的,双方都没有觉得不妥。我所阐述的观点只是在说明‘利用’这个行为,在人与人相处的时候是普遍存在的,有些利用你能意识到,而有些,你自己都意识不到,所以‘利用别人’我不觉得是一件特别不耻的事情。” 南宫晴皓仔细的听凌琳说完,他第一次见凌琳这么较真的样子,心里有些痒痒的,就想堵堵她,“那钟姑娘心里便是觉得这些有意的利用,和无意的利用,两者的性质都是一样的?利用朋友的信任侵吞朋友的财产,和利用朋友的陪伴排遣孤独,都是一样的正常无所诟病的?” 凌琳听着南宫晴皓这句话怎么这么不舒服呢?说的好像她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凌琳深吸一口气,搬着板凳挨着南宫晴皓便坐了下来,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我不知道皇上现在抱着怎样的目的来跟我讨论这些,或者不是讨论,我感觉皇上似乎一直在对我这个人在下定义,想将我说的话上升成我个人的道德品质问题。皇上现在是觉得我特别冷血无情,自私势利,心中毫无善恶之分了吗? “可以,自私我认,冷血无情也能认一些,可善恶不分……不对,我干嘛要对你解释这些?”凌琳气冲冲的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到自己与南宫晴皓触碰到的膝盖,又抬头看着眼里带着玩味笑意的南宫晴皓,内心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感受到了怀疑: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钟钟?”在一旁看傻了的安子雨也反应过来,走过来拽了拽凌琳。 啊,我是在盯项链的啊……凌琳回过神,急急的问安子雨:“刚刚项链发光了吗?”她刚竟然忘记了这茬!她的正事!她已经花了十七八个小时盯的项链! “嗯?我、我只顾着看你跟南宫哥哥的……没注意……”安子雨低着头心虚道。 功亏一篑…… 凌琳失魂的站起身,对着南宫晴皓敷衍的拜了拜,“离铃今日精神不济,如有对皇上的不敬之处,还请皇上恕罪,离铃困乏,请皇上容离铃回房休息。” 凌琳说完,也不等南宫晴皓开口,径自朝房门口走,她这两日都住在安子雨的房间,她的房间在隔壁。 南宫晴皓被凌琳的快速变脸怔了一瞬,看凌琳直接垂头丧气,像是什么都不想管的直接要走,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开口道:“听说,你们昨日从朗儿那儿得知,朗儿刺杀过寡人?” 凌琳闻言,立刻停住脚步,等待下文。 “嗯,南宫哥哥你要不要紧?”安子雨连忙上前关心。 “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已经好了。”南宫晴皓回答。 南宫晴皓看凌琳背对着自己,没有反应,又加重了声音道:“只是,这事是皇族机密,子雨莫要再与他人提起。” “放心吧,南宫哥哥,我谁都不会说的,连我娘亲都不会说。”安子雨保证道。 今天安子雨跟南宫晴皓说起话来,比前几次顺溜很多嘛。凌琳心里想。 “那钟姑娘……?”南宫晴皓故意拖长了声音。 “钟钟也会保密的,南宫哥哥你就放心好了,钟钟的嘴比我的都严!”安子雨自豪道。 南宫晴皓为难的看了一眼安子雨,“子雨,寡人与你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信你,也相信安家,可是钟姑娘……” “南宫哥哥,钟钟真的不会说出去的,她在旭阳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就算认识,她也懒得跟别人讲话,如果不是我当时也在,钟钟知道这件事后,连我都会懒得讲!”安子雨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凌琳,急忙对南宫晴皓解释。 “寡人相信钟姑娘不会乱说话,可也要小心被有心人‘利用’”南宫晴皓特地咬重了“利用”二字,“这样吧,寡人身边还缺个贴身女官,不知能否请到钟姑娘?” 凌琳终于听到南宫晴皓对她的处置,还好不是一棒子打死,只是放在身边慢慢观察,立刻转身,干脆的接受,“能为皇上效力,是离铃的荣幸……” 凌琳就这样成了南宫晴皓的贴身侍女,吃住还跟安子雨一起,只是白天一大早就得去南宫晴皓那里报到,要伺候他起床,帮他梳头冠发,洗漱穿衣。 第六十一章 做贴身宫女的第一天 凌琳就这样成了南宫晴皓的贴身侍女,住还是跟安子雨一起,只是白天一大早就得去南宫晴皓那里报到,要伺候他起床,帮他梳头冠发,洗漱穿衣。 凌琳一梳子一梳子,慢慢顺着南宫晴皓的头发,她还是第一次帮一个男人梳头,但可惜她也没时间去赞叹这个男人的发质怎么这么好,这么柔顺光亮。她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梳妆台上放着的镶玉金冠上,她要怎么把这个东西戴上去? 她自己起床都是两个宫人服侍,怎么南宫晴皓这个皇帝起床只留一个人伺候?孟升吩咐人将衣服发冠、洗漱用水放好就关门出去了,一点提醒都没给…..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南宫晴皓的怪癖就是伺候他起床的从头至尾只能经由一人之手?这个习惯也是很别致啊…… “可以束发了。”南宫晴皓看凌琳一直默不作声的一遍遍梳着他的头发,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下一步动作,从镜子里看她时,却发现她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发冠。 “我不会……”凌琳迟疑着坦白,目光对上镜子里南宫晴皓的目光……她做男孩子的时候扎的都是半丸子头…… “你及笄之后家中母亲不教吗?”南宫晴皓问。 “为什么要教这个?”凌琳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是女孩子!” 南宫晴皓“……” 凌琳说完就明白了南宫晴皓的意思,呵呵笑了两声,“我母亲想让我在家留到二三十岁,所以没急着教我这些……” 南宫晴皓的眼里闪过诧异,既然如此,那她那些吸引男子的手段又是从哪儿学的? “要不,我把孟公公喊进来?”凌琳试探着问。 南宫晴皓转头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盘起了头发,“你看好,寡人只示范一次。” 凌琳看南宫晴皓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发间穿插,最后将头发绕了几个圈,一个贴服的发髻便出现在眼前,“发冠给我。” 嗯?他用了“我”? “你放下来让我试一遍吧?”凌琳看南宫晴皓做的这么顺溜,也开始手痒。 “寡人还要上朝。”南宫晴皓拒绝。 “哦。”凌琳不情不愿的将发冠递给南宫晴皓。 …… “太湿,再拧!”过了束发这一关,伺候南宫晴皓洗脸时,南宫晴皓又开始嫌弃凌琳水拧不干。 凌琳又拧一次,递过去。 “还是不行,再拧。”又打了回来。 再拧一次,递过去。 “毛巾凉了,泡完水,重新拧。”再打了回来。 凌琳强忍住心里想把毛巾糊他一脸的冲动,顺从的洗完,用力拧了又拧,终于过去了…… 然到了穿衣这一项,凌琳又懵了,这朝服也太复杂了!一般男装不就是一根绳,再加条腰带吗?他这七八根绳儿都是啥跟啥…… “皇上,这个可能也需要您教一下……”凌琳举着朝服对着南宫晴皓无奈道。 南宫晴皓看凌琳一脸挫败的样子,忍住笑,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就开始穿。 凌琳仔细的看着南宫晴皓将一个个肩扣、袖扣、腰扣系好。 “腰带。”南宫晴皓系好各条带子后,双手张开,等着凌琳系腰带。 凌琳手里拿着黑色绣金边的腰带,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南宫晴皓,目光向下,越过绣金龙,落在他挺拔劲瘦的腰身上。这个福利,应该让安子雨来领才对,昨天她都快精分了…… “怎么?腰带都不会系?”南宫晴皓看到凌琳盯着自己的腰发呆,眼角抽抽。 “会!”凌琳大声应道,拿着腰带就往南宫晴皓身上冲,有豆腐不吃,她又不是傻!这可是拥有她理想型的脸,理想型的身材,和理想型的声音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可能是个反派…… “你轻点……”南宫晴皓看着凌琳来势汹汹,下意识的向后让了两步。 “放心,皇上,我会很轻的,别怕。”凌琳在南宫晴皓身前停住,一本正经的安慰道。 南宫晴皓“……” 凌琳一只手拿着腰带的一端,抱着南宫晴皓将腰带的另一端递到另一只手上,然后放开南宫晴皓将腰带系好。 “好了。”凌琳系好后,心满意足的往后退了几步,虽然只是松松的环了一下,但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抱起来肯定舒服!前两天她好像还靠过一次来着,嗯,舒服! 在凌琳环住自己的那一瞬,南宫晴皓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窒了一瞬,这个女人原来不喝酒也这么不矜持! “皇上,早膳备好了。”门外传来孟升的声音。 “进来。”南宫晴皓吩咐。 宫人们将一盘盘的糕点菜肴放好,又盛了两碗粥,这才退出去。 屋里又只剩了凌琳和南宫晴皓二人。 凌琳看桌上备了两副碗筷,有些奇怪的看向南宫晴皓。 “看什么?吃饭,待会跟随寡人去英武殿。”南宫晴皓坐下。 凌琳也听从的坐在了旁边,哎,这个疑似男反一号到底要干啥……难道是怀疑她是别国派来的探子,所以故意要带着她去上朝,让她听到一些假的情报? 可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很可疑,虽然依旧有探究、有冷漠,眼里还时不时的闪过玩味的笑意,可偶尔竟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可以被称作“宠溺”的表情,尤其是他刚刚说“发冠给我”时那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柔和眼神…… 他不会是喜欢自己吧?毕竟自己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凌琳的分析走向了奇怪的方向,但又立刻被她否定了,不对不对,身居至高之位,为了权势连自己的父母兄长都可以除去的人,最爱的只有自己,怎么会去喜欢别人,还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他这样做肯定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呢?这样一个人特意把自己留在身边亲自监视,而且对自己还算和善,究竟是什么目的呢?他又不知道自己会些医术……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背后有人?现在的所做都是想引出她身边的人?凌琳又想起前两天南宫晴皓的公主抱,妈呀!这个男反一号莫不是在使用“美男计”勾引她吧!凌琳的分析再次走往了奇怪的方向…… 第六十二章 朝堂之上 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背后有人?现在的所做都是想引出她身边的人?凌琳又想起前两天南宫晴皓的公主抱,妈呀!这个男反一号莫不是在使用“美男计”勾引她吧!凌琳的分析再次走往了奇怪的方向…… “走。”在凌琳专注于思考的时候,南宫晴皓已经吃完,站起身往外走。 凌琳回过神,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还剩半碗的粥和手上刚咬了一口的糕点,又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等她给开门南宫晴皓。心里叹了口气,将剩下的糕点全扔进嘴里,小跑着去给南宫晴皓开门…… 一直跟着南宫晴皓去到朝堂大殿上的是孟升还有几个小太监,凌琳则被其他几个宫女领着,安排到一旁的御书房。 “奴婢先行退下,有事姑娘唤一声就行。”宫女中主事的芙贞带着众人给凌琳行完一礼之后便退下了。 凌琳绕了这屋子一周,最后将里间坐榻上的桌案取下,又到床上捧了被子和枕头,直接在榻上睡下。这小桌子还挺重…… 英武殿上,南宫晴皓坐在堂中正首纯金龙椅之上,表情冷淡,睥睨堂下众位官员。 所有官员颔首敛眉,屏气凝神。 “众位大人可有事奏?”南宫晴皓目光扫过众人。 一片寂静。 许久,带领着武官的许为开上前一步,“禀皇上,有消息称丰国十三皇子目前正在旭阳城内。” “嗯……”南宫晴皓点点头,“那许将军可有找到十三皇子?” “回皇上,微臣已派人查明,十三皇子确实住在余街与平街交界处的一栋宅子里。”许为开回禀。 “哦?那接下来,许将军打算如何?”南宫晴皓笑问。 “自然是全凭皇上吩咐。”许为开单膝跪地。 “那你们呢?觉得应该如何?”南宫晴皓看了一眼许为开,又看向站着的其他官员。 众官员面面相觑,小声讨论片刻,言官之首崔良和站了出来,“禀皇上,微臣以为,丰国十三皇子乃丰国皇帝最小的儿子,丰国皇后亲生,丰国太子胞弟,地位尊贵,从小受尽宠爱,性格自由不羁,喜爱热闹,故而一直微服出巡,四处游玩。这次他来我知国境内,想必也是如此,未下通书怕是就是想躲避这些繁缛的礼节接待,但十三皇子毕竟身份特殊,知丰二国的贸易合作刚上正轨,我们身为东道主,理应有所表示。” “那派谁去表示?”南宫晴皓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微臣愿意前往。”许为开自告奋勇。 南宫晴皓看了一眼许为开,又看向崔良和,“崔大人觉得许将军去如何?” “微臣觉得以许将军的品级足够接待十三皇子,显示我知国对他的重视了。”崔良和答。 “既然要显示重视,那崔大人便与许将军一起去罢。”南宫晴皓想了想,说道。 “可是,”崔良和迟疑,“微臣明日就要出发去接己国定云王爷,没个三五日无法回来。” “寡人的二舅子既已与寡人是一家人,就不会在乎这些虚礼,简大人去接就行。”南宫晴皓摆摆手。 “臣接旨。”崔良和身后的简怀元叩首领命。 崔良和与许为开相视一眼,也叩首领命,“微臣遵命。” 崔、许、简三人接了旨后便退了回去。 “谷大人,”南宫晴皓眼神看过一圈后,又淡然开口。 “微臣在。”被点到名字的谷嘉尚出列。 南宫晴皓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缓慢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里一紧,“有人上奏,告你纵容手下护卫杀人放火,残害百姓,不知谷大人作何感想?” “微臣冤枉!”谷嘉尚闻言,立刻惊慌的伏地喊冤。 “谷大人的意思是,你的手下没有杀人放火,残害百姓?”南宫晴皓眉头微皱。 “皇上英明,微臣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怎敢做出鱼肉百姓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知何人竟要如此陷害微臣!”谷嘉尚激动的伏地磕了个响头。 “这样啊,”南宫晴皓看谷嘉尚的眼里透出点点冷光,“把人带上来。” “把人带上来!”孟升朝着门外大声唱和。 几个禁军压着两个脸上青紫,衣服上满是打斗痕迹的男人进了大殿。 谷嘉尚看到这两个男人立刻脸色大变。 “怎么,谷大人认识这两个凶恶之徒?”南宫晴皓挑眉。 谷嘉尚身子已经开始发抖,一旁的许为开也默默攥紧了拳头。 谷嘉尚瞟了一眼许为开,许为开微微点头,谷嘉尚才哆嗦着声音道:“回,回皇上,这二人名唤冷成和冷业,一个是微臣的府医,一个则是微臣府上的护卫头领,不、不知这二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会惹得皇上震怒,都是微臣管教不力,请皇上降罪!” “既然谷大人已经认罪,那就将谷大人拖出去重责百杖。”南宫晴皓惩罚的干脆。 “遵命!”站在冷成身后的两个禁军领命准备来拉谷嘉尚。 谷嘉尚死死的扒着地面,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冤枉!” 南宫晴皓不理,只是莫名的看着他。 眼看着谷嘉尚就要被拖走,许为开突然上前跪下,紧接着他身后的大臣也三三两两的跪了一半,“皇上明察,此事尚未查清,望皇上看在谷大人多年为国为民、不辞辛劳的份上饶过谷大人一命!” 许为开开了个头,他身后跪着的大臣也附和道:“望皇上饶了谷大人一命!” “许将军这话可让寡人奇怪了,”南宫晴皓还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谷大人刚刚亲口说是自己管教不严,要寡人降罪,又有何没有查清?不过既然你们都让寡人饶谷大人一命……贤昂、贤济,你们打的时候,注意不要伤及谷大人性命。” “是!属下遵命!”两个禁卫又拖着谷嘉尚走了几步。 崔良和站了出来,“皇上且慢,事因尚未明朗,皇上审清了前因后果再处罚谷大人也不迟,到时候天下人心服口服,才不会再有人在背地里散播不利于皇上的流言。”崔良和咬重了“再”字…… 第六十三章 李家灭门之案一 崔良和站了出来,“皇上且慢,事因尚未明朗,皇上审清了前因后果再处罚谷大人也不迟,到时候天下人心服口服,才不会再有人在背地里散播不利于皇上的流言。”崔良和咬重了“再”字…… “嗯,崔大人的意思是……?”南宫晴皓拂了拂自己折起的衣角,看了贤昂、贤济一眼,二人停下了拖拉谷嘉尚的动作。 而谷嘉尚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身上的力道消失后,就抖着身子,喘着气,紧紧的跪趴在地上。 “不知这二人所犯何事?”崔良和问道。 “贤池,把人带上来,让他自己说。”南宫晴皓依旧一副淡然无聊的表情。 一身禁卫装束的贤池,牵着一个脸上身上带伤的四五岁小孩,从英武殿后的内堂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跪着的冷成、冷业二人看到这个孩子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们没想到把他们的事情捅到皇上那里的竟然是这样小一个孩子。 “皇上,这是……?”许为开问出了自己的不解。 “众位大人平身,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听李平安讲。”南宫晴皓挥挥手。 跪着的许为开等人起身,往旁边站了站,疑惑的看着被贤池领到大殿中央的小孩。 “小民李平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孩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 “免礼。”南宫晴皓眼里闪过赞赏,“说吧。” “启禀皇上,殿中二人于本月二十二日子时,带人杀我父母与奶奶,烧我房屋与田园。”李平安眼睛通红,眼泪不断的落下,稚嫩的声音哽咽沙哑,却坚定刚硬,小小的身子因强忍着痛苦而瑟瑟发抖,有如浪花上的一片落叶,随时都有被卷进深海,跌落消失的可能。 贤池心疼的看着身旁幼小的身躯。 殿上的官员无不震惊于李平安完全不属于他年纪的成熟表现。 “幼子慎言!你之所述可有人证和物证?”段祁索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谷嘉尚听到是小孩声音时,头立刻抬了起来,眼里又重蓄了希望。 “人证物证皆以备齐,现场附近多名百姓亲眼看到这二人领着一干谷府家丁离去。”贤池答道。 “依贤池侍卫所言,只是有人看到冷业、冷成离去,并未看到有他们行凶,如何断定他二人就是凶手?”段祁索问道。 “是啊,是啊!”一旁的其他官员也小声附和。 “有人看到他们身上有血迹,还带着纵火工具!”贤池回答。 “哦?只凭血迹和所谓的纵火工具就认定他俩就是凶手是不是太武断了?”段祁索嘲讽的笑笑,转向跪着的冷氏兄弟,“你们二人本月二十二日子时,在何处?” “回大人……” 冷成眼睛一亮,刚急着要开口,却被南宫晴皓冷淡的声音打断,“怎么,看样子,段大人是将寡人的英武殿当成自己在兰城的公堂了?” “微臣不敢,微臣一时糊涂,请皇上降罪!”段祁索惊回神来,立刻哆嗦的跪下,他是四个月前刚靠着妻子与许将军夫人的交情从兰城知府提拔上来的,为了在许将军面前讨好,一时竟忘我,触犯了龙颜,该死! “无妨,寡人听着也是有趣,既然崔大人这么关心寡人,不想寡人被人在背后说不断是非,草菅人命,残杀官员,那今日就在这大殿上把这件案子审清楚,让寡人也搏个‘断案青天’的美名。”南宫晴皓搓着手指,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里透出兴味。 “皇上言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崔良和立刻跪倒在地上。 “皇上言重,断不会有人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满殿官员齐齐跪下。 “贤昂、贤济,你们去将证人证物带来。”南宫晴皓吩咐。 “是。”贤昂、贤济领命离开。 “段大人主审,李平安……”南宫晴皓揉了揉下巴,“李平安太小,寡人得给他找个代理人,不然不公平啊,崔大人说是不是?” “皇上英明。”崔良和颔首。 “找谁好呢?”南宫晴皓苦恼。 “禀皇上,微臣愿意做李平安的代理人。”简怀元站了出来。 南宫晴皓抬头看了一眼简怀元,摇摇手,“简大人明日还要出远门,就不要再做这样耗心力的事了,你看许大人和崔大人就知道歇着。” 许为开听到这句话,刚迈出一半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大殿内一片寂静。 李平安拳头紧握,用心听着身边的动静,却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贤池正准备应着头皮上时,南宫晴皓又释然似的大叹一声,“啊,对了,寡人昨日刚升了个女官,正巧需要测试她能力怎么样,就让她来吧。” 南宫晴皓说着便站了起来,“寡人也累了,先休息一刻钟,待会寡人带着女官一起来。” 南宫晴皓说完,便大步往门外走。 “恭送皇上!”众人让开一条道。 南宫晴皓走后,官员们聊开了锅。 “女官?安府收留的那个女子?” “是啊!听说皇上还亲自抱她乘撵。” “何止,听说今日起床还是她伺候的!” “什么?皇上起床时不是不喜人伺候吗?” “这个女子不一般哪!” “皇上不会想要……” “够了!都是身处庙堂之人,怎学会乡井妇人嚼舌根那套!”许为开越听越气,出声喝到,能嫁进宫的只能是他的女儿,那个钟离铃算什么! 众人互看一眼,闭了嘴。 …… 御书房内,凌琳抱着被子睡的正香,突然感到有人捂住自己的口鼻,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竟然还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好像以前也经历过…… 凌琳意识逐渐清醒,也不挣扎,她从安子雨那里学了一些闭气的技巧,不过她没有安子雨那特殊的体质,只能憋个两三分钟。 凌琳卯着劲,想着谁要杀她,她要怎么脱困,不对,既然是要杀她,为什么是一只手轻轻的捏着她的鼻子,一只手轻轻的捂着她的嘴巴,确实很轻,就像她平时拿糕点时所用的力气。 第六十四章 被撩了 凌琳卯着劲,想着谁要杀她,她要怎么脱困,不对,既然是要杀她,为什么是一只手轻轻的捏着她的鼻子,一只手轻轻的捂着她的嘴巴,确实很轻,就像她平时拿糕点时所用的力气。 南宫晴皓捂了许久,都不见凌琳动,心下一跳,连忙松开手,去叹凌琳的鼻息,“钟离铃。” 凌琳听到来人声音,猛的睁开眼,“南宫晴皓?” 南宫晴皓愣在一边。 凌琳意识到自己失误了,立刻坐起身,跪在榻上,“皇上恕罪,离铃睡糊涂了……” “睡糊涂?”南宫晴皓挑眉,眼里晦暗不明,“你的意思,你私下里直接唤寡人的名字?好大胆!” 凌琳“……” 刚睡醒,脑子还不大清楚,凌琳规规矩矩的跪着,听候南宫晴皓的发落。 “你说寡人是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呢,还是直接拔了你的舌头呢?”南宫晴皓看着凌琳散乱的头发,忍下了要去抚摸的冲动,故意发狠道。 “大不敬之罪的处罚是什么?”凌琳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慢慢抬头看着南宫晴皓,脑子里却是飞快的转动着。 “大不敬之罪有如谋逆,你说处罚是什么?”南宫晴皓反问。 凌琳看着南宫晴皓的表情,想看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在吓唬她,嗯,在吓唬她,因为她感觉不到杀意。 “有第三个选项吗?”凌琳问。 “没有。”南宫晴皓摇头,“你可以说一个,寡人看看得理不得理。”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名。”凌琳想了许久,得出了这样的答案。现在她需要引起南宫晴皓的兴趣,从而保全性命,南宫晴皓可能在怀疑她身后有其他人,所以才把她留在身边,想一网打尽。这很好,现在她表现的越神秘,南宫晴皓留她的可能性就越大,医术是她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亮,就像打仗时都是小卒先行,大将其后。 “你的真名?这么说,你又犯了欺君之罪?”南宫晴皓嘴角微扯。 凌琳“……”果然,有些人沟通起来就是困难…… “问:人与人之间到底能不能达到真正的互相理解?”凌琳没心思跟他绕着弯儿说话,换跪为坐,歪着脑袋看着南宫晴皓,大不了就把底牌亮出来呗。 南宫晴皓默然的看着她。 凌琳等了一会儿,看南宫晴皓没有要开口的迹象,微笑道:“皇上可有兴趣与离铃做个游戏?” “什么游戏?”南宫晴皓问。 “我觉得人与人之间做不到相互理解,皇上觉得呢?”凌琳神情严肃。 “你为何有如此想法?”南宫晴皓嘴角又勾起别有深意的弧度。 “就拿离铃与皇上来说,离铃并无忤逆皇上之意,可是离铃所为却让皇上以为离铃对皇上不敬。”凌琳一句一句慢慢说道,“离铃承认,在离铃心里对皇上的称呼,一直用的是皇上的名讳,但离铃是打从心里尊敬皇上,想与皇上亲近。离铃大胆,只是觉得直呼姓名会让自己觉得与皇上的关系更近一些,离铃从未想过今日会直接喊出口,是离铃睡意未退,精神恍惚,并未有意冒犯,还请皇上宽恕离铃的无心之失。” 南宫晴皓表情似笑非笑,心里却有几分喜悦,虽然他知道凌琳所说亦真亦假,“若如姑娘所言,所有人冒犯寡人之后,都以一句无心之失脱罪,寡人倒都不能处置了?” “皇上所言甚是,所以离铃才说,人与人之间做不到互相理解,离铃愿意接受皇上的任何处罚,只是在处罚之前,请皇上允许离铃为自己求个减刑的机会。”凌琳低着头,抿着唇,等待南宫晴皓的决定。 巧语,激将,再示弱,这个钟离铃……呵呵……南宫晴皓看着恭恭敬敬跪在一旁的凌琳,若他直接处罚,等于应证了凌琳的说法,自己也成了一个不顾民心、独断小器的君主,“嗯,寡人也觉得人与人之间确实做不到相互理解,所以寡人又何必给你这个机会?”他怎么会在乎这些?就不顺着她铺的路走。 凌琳“……”这个南宫晴皓还真是难对付,不愧是男反一号……不过如若他真的要处置自己,怎么会啰啰嗦嗦的跟自己扯这么久,凌琳突然想起安子炎,说不定南宫晴皓跟安子炎是一个德行,就是闲的想玩人…… 南宫晴皓看着凌琳吃瘪的样子,心里更是高兴,手竟然不自觉的伸过去捏住了凌琳微微鼓起的脸颊。 凌琳呆住了,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南宫晴皓。 南宫晴皓也被自己的举动怔住了,但下一秒,另一只手也放上去捏起了凌琳另一边脸颊,两只手往两边一扯,表情淡淡,“这是惩罚。” 凌琳皱着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晴皓,这是什么小言套路!麻麻,我男神在故意撩我! 南宫晴皓看着凌琳惊住的样子,忍不住对她的脸又搓又揉又压,凌琳的五官都被挤在一起,南宫晴皓开口笑了。 卧槽,这真是把她当玩具了,不过她男神笑起来简直要命了!凌琳一开始是被南宫晴皓的举动惊呆了,现在是看美色看呆了,如清晨阳光下的一颗露珠,柔和清爽,却又令人目眩。 “皇上,”凌琳回过神,抬手轻轻拍了拍南宫晴皓的手,艰难的说道,“你这样对你的形象不太好。” 南宫晴皓怔了怔,收起笑容,放开手,表情竟然有些局促,“什么形象?” “高高在上,高大伟岸,高不可攀的形象。”凌琳抬手捧起自己被摧残的脸轻轻揉了揉。 “啊,原来钟姑娘是这样看寡人的。”南宫晴皓又恢复了平时深不可测的模样。 凌琳看了他一眼,觉得累的慌,只捧了自己的脸,不再说话。 南宫晴皓看着凌琳委屈的样子,眼前又飘现出中秋那夜凌琳的豪放大胆,他身为男人,又是皇上,总该要讨回来的。 南宫晴皓的目光移到凌琳嘟起的嘴唇上,粉嘟嘟,肉乎乎的,味道应该不错…… 第六十五章 李家灭门之案二 南宫晴皓的目光移到凌琳嘟起的嘴唇上,粉嘟嘟,肉乎乎的,味道应该不错…… 凌琳也注意到南宫晴皓的目光,探究中又带着渴望,连忙捂了自己的嘴,警惕的看着南宫晴皓,别呀!顶着这样一张脸化身色狼,她会不相信爱情的!不过,她好像本来就不大信…… 南宫晴皓看到凌琳的反应,勾起唇笑了笑,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正常反应,“钟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饿了,胃疼,想吐。”凌琳转过身做呕吐状。 “皇上,证人和证物已经带到。”门外贤昂的声音响起。 “嗯,你带他们到偏殿先歇着,然后到英武殿去让段大人他们先审,把他们要的东西准备好再来找寡人。”南宫晴皓吩咐。 “是。”贤昂领命走了。 “孟升,准备吃食。”南宫晴皓又对着门口吩咐道。 “是,皇上。”孟升应道。 “你刚刚说的游戏是什么?”南宫晴皓转头看回凌琳。 “没什么。”凌琳摇摇头,惩罚都已经过了,她何必自讨麻烦。 “哦,”南宫晴皓点点头,“那你的欺君之罪又该如何算呢?” 对,他就是跟安子炎一样,在玩她……凌琳无语的看着南宫晴皓,这样也好,说明他对她还有些兴趣,不至于要了她性命。 “回禀皇上,游戏很简单,”凌琳立刻面露笑容,“乐街深处的一个小巷子里,住着一对夫妻,男人嗜酒如命,经常殴打妻子,妻子忍气吞声,依旧默默的照顾男人,我们就比谁能让男人不再打他的妻子,让女人能快乐的过日子。”凌琳眼里闪过狡黠。 “那奖惩呢?”南宫晴皓问,他没有错过凌琳眼里的那抹狡黠,又打什么鬼主意…… “败的一方要答应胜方一件事。”凌琳回答。 “这个似乎对寡人没有任何意义。”南宫晴皓看了一眼凌琳身后,自己那被凌琳揉成一团的被子,微微皱了皱眉。 “嗯,所以我们不玩。”凌琳点头附和,这个游戏现在玩还为时尚早,她还没有摸清南宫晴皓的脾气,万一就算她赢了他也不承认,或者一气之下把她咔嚓了也说不定。 “不过寡人最近也是无聊,虽然没有意义,但陪钟姑娘玩一下还是可以的。”南宫晴皓看凌琳在自己说没有意义时松了口气的样子,又改口道。 凌琳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很平静,“那我们要分先后顺序,每个人以一个月的时间为期限,先做的人如果做到了,后面的人自动算输,怎么样?” “谁做仲裁?”南宫晴皓问。 “我们互相做,皇上圣明决断,离铃自然也不敢对着皇上耍花样。”反正她是生是死都是南宫晴皓一句话的事情,她又何必再牵扯人进来把事情搞复杂,“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那谁先来?”南宫晴皓问。 “猜拳。”凌琳握起拳头,举起手。 南宫晴皓“……” 凌琳看南宫晴皓并未反感或生气,心里隐隐有些松了口气,“一局定胜负,我数一二三,一起出拳。” 凌琳也不管南宫晴皓依旧没什么反应,直接盯着南宫晴皓开口数了起来,“一、二、三!” “三”字落下,南宫晴皓也默默伸手出了个拳,而凌琳出的却是剪刀…… “皇上果然天之骄子,气运非凡。”凌琳讨好的拍起了马屁。 南宫晴皓瞟了凌琳一眼,“你说你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凌琳看着南宫晴皓,眨了两下眼睛,“皇上可否恕我无罪?” “嗯。”南宫晴皓哼了一声。 “钟离铃儿,跟皇后娘娘同名,离铃来此之后知晓皇后娘娘名讳,怕有所冲撞,就换了。”凌琳回答,其实她醒来时脑子里冒出的名字就是“钟离铃儿”,她嫌“儿”字又占地方又累赘,就给省了。 南宫晴皓挑眉看着凌琳,也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个女子演起戏来真的让人真假莫辨,当初是不是就该听赵叔的将她除去呢,现在他竟真的有些舍不得了……虽然能看出她对自己并无恶意,但她身份不明,确实让人不得不多想…… …… 贤昂再来禀告之时,南宫晴皓和凌琳正相对无言的在吃着早午茶。 “走吧。”南宫晴皓站起身。 “去哪儿?”凌琳叼着酥饼站起来。 “英武殿。”南宫晴皓掸了掸凌琳喷到他身上的酥饼馅,往门口走,刚走至门口,大门便适时的被打开。 凌琳又咬了一大口酥饼,喝了口水,便追上去。 …… “你们都已准备好了?”南宫晴皓随意的坐在金龙皇位上,看似散漫,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着让人俯首称臣、不容抗拒的气势。 “是,让皇上久等了。”段祁索回禀。 “那位就是寡人的贴身女官钟姑娘,你们开始吧。”南宫晴皓指了指站在大殿角落的凌琳。 开始什么?凌琳已经很低调的一进门,就趁众人行礼的时候挪到大殿的角落站着了,怎么这样了还要被喊? “钟离铃,走上前来。”南宫晴皓命令道。 “是,皇上。”凌琳满腹疑问,看了一眼几十个身着大红官袍的官员让出的小道,小道的终点还跪着几个人,心里叹了口气,表情平静的走过去,站到了几个跪着的人身旁。 怎么还有个小孩?凌琳的目光看向身边蜷缩着的幼小身躯,像是小小李? “钟离铃,从现在起,你就是李平安的代理人,由你来代表李平安说话。”南宫晴皓说。 李平安?她记得小小李似乎好像是改名字叫“平安”了,小小李怎么会在这儿?代理人又是什么? “李平安是?”凌琳问。 “李平安,抬起头,让钟姑娘看看你。”南宫晴皓命令道。 凌琳身旁本来面对南宫晴皓跪着的小孩,突然转了方向,朝向了凌琳,抬起头,“小民李平安,参见钟姑娘。” 真的是小小李!凌琳看清了小孩的面容,心下一顿,李平安眼睛红肿,身形比凌琳第一次见他时竟还要消瘦,可是明明上次在南宫明朗府门前见到他时,他还精神饱满,面露红光,发生了什么吗? 第六十六章 李家灭门之案三 真的是小小李!凌琳看清了小孩的面容,心下一顿,李平安眼睛红肿,身形比凌琳第一次见他时竟还要消瘦,可是明明上次在南宫明朗府门前见到他时,他还精神饱满,面露红光,发生了什么吗? “李平安,我要代表你说什么话?”凌琳皱起眉头。 南宫晴皓看了凌琳一眼,“贤池,你来跟钟姑娘解释一下。” “是。”站在一旁的贤池走到凌琳身前,“钟姑娘,是这样……” …… 贤池把案情大致说了一下,凌琳的眉间越叠越高。 凌琳的眼光瞟过衣衫狼狈的冷氏兄弟,最后停在穿着官袍的谷嘉尚身上,“所以现在是要找出杀害李家之人的凶手是吗?” 凌琳看向南宫晴皓。 “嗯。”南宫晴皓点点头。 殿上官员听到凌琳毫无尊敬之意的语气皆是一怔,又看到南宫晴皓毫不在意的反应,各自心下都有了计较。 “皇上来审吗?”凌琳问。 南宫晴皓笑着摇摇头,指着站在谷嘉尚身旁的段祁索,“段大人主审,寡人只是旁听。” “段大人?”凌琳看向段祁索,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位大人主审啊,看这位大人与被告站的这样近,离铃还以为段大人是被告的代理人呢!” 南宫晴皓嘴角笑意加深,他这个决定果然没错。 许为开默默的握紧了拳头,这个钟离铃他是打过交道的,伶牙俐齿,不过也只是会耍些小姑娘之间的把戏,尽逞口舌之能,段祁索怎么也已为官多年。哼,他已跟段祁索打过招呼,要帮乔儿出一口气。 “谷大人自会为自己澄清,又怎需要代理人?”段祁索回道。 “段大人果然是被告的代理人,”凌琳看了一眼明显沆瀣一气的段谷二人,对着南宫晴皓褔了一礼,“皇上,离铃以为,身为主审官,应持身中正,两方均不偏帮,这还未开审,段大人的立场就似乎已经比较明确了,离铃觉得段大人可能更想做被告的代理人呢。” 段祁索听到凌琳所言,立刻跪下,“皇上,微臣只是与谷大人同朝为官多日,个人非常相信谷大人的清白,并非作为主审而言,微臣为官多年,审案自会以证据说话,不偏不倚,不会因个人感情而影响判断,辜负皇上的信任。” “嗯。”南宫晴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段大人看来是不愿意做谷大人的代理人,钟姑娘你觉得如何?” “段大人的敬业精神,离铃自叹不如,”凌琳对着段大人微笑颔首,又看向南宫晴皓,“皇上请恕离铃愚昧,刚才贤池大人所言,离铃只能听出个大概,大殿之上,官员大人众多,离铃心思不拢,不由得惶恐惊慌,可否让贤池大人和李平安到偏殿去再和离铃详细说说?” 南宫晴皓看了看凌琳,又看了一眼表情不一的众位官员,最后转向段祁索,“段大人现在是主审,段大人觉得如何?”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此案今RB就要在这大殿之上,皇上和众位官员眼下审理,钟姑娘既然已是李平安的代理人,自然是要习惯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钟姑娘有哪里不清楚的能直接在此问最好,不过如果钟姑娘有些事情不方便在人前说,我们也该理解理解钟姑娘。”段祁索拱手,余光注意着凌琳的表情,虽然你翻不出大浪,可一上来就质疑本官,本官怎会让你如愿。 “段大人言之有理,”南宫晴皓点点头,望向表情从容,眼里却透着不耐的凌琳,“钟姑娘?” “段大人果然明察人心,离铃确实有事不方便在人前说,既然段大人能理解,皇上可否批准?”凌琳表情从容,对着南宫晴皓行了一礼。 “自然,主审大人既无异议,寡人没有道理不同意。”南宫晴皓眼里笑意加深,“贤昂、贤济,你们带钟姑娘和李平安去后殿,贤池,钟姑娘既指名了你,你也一起去。” “是,皇上。”贤昂三人领命。 “谢皇上。”凌琳又对着南宫晴皓褔了一礼,便拉起跪在一旁的李平安,心下泛酸,“走吧,平安。” 段祁索要紧牙关,这个钟离铃竟然不按常理,直接承认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皇上明显在偏帮她。 殿上众位官员看着凌琳淡然离去,又看看上位的皇上依旧一副风轻云淡、儿戏一般的态度,总觉得这二人在某些方面很像…… 离铃在英武殿的里间,详细了解了案情的经过,李平安如何被追杀,如何被经过的贤池救下带到南宫晴皓面前,他们又是如何抓捕冷氏兄弟,刚才大殿之上段祁索又是如何要为冷氏兄弟脱罪。 “所以你们算是站在李平安这边的人了?”凌琳看着贤池三人。 “钟姑娘这是问的什么话,难不成钟姑娘还觉得我们跟冷氏禽兽一伙的不成?!”贤昂第一个不满的站出来,贤池拉了拉他。 凌琳看了一眼火气颇大的贤昂,“那皇上是站在那一边的?” “皇上公正明断,自然是想还小平安一个公道。”贤济眼里是崇敬与信任。 凌琳挑眉,看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平安,“平安,从现在开始你要什么都听我的,不要随便开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贤池等人,“你们也是,无论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都要配合我,我会尽力让那两个姓冷的认罪,但是那个谷大人……” 凌琳迟疑,“姓冷的招了是谷派他们杀人的吗?” “没有。”贤池摇摇头,有些消沉,“他们只说是自己干的,但看目前的情况,他们应该要改口供了。” “你们打他们了吗?对他们用刑了?”凌琳问。 “还没用刑,踹了他们几下就全招了,没把儿的东西!”贤昂啐了一口。 贤池瞪了贤昂一眼,眼睛往凌琳处瞟了一下。 贤昂立刻闭嘴,表情微窘。 凌琳看着贤昂,明明长得是白面小生的脸,怎么说起话来全是络腮胡子的味道…… 第六十七章 李家灭门之案四 凌琳看着贤昂,明明长得是白面小生的脸,怎么说起话来全是络腮胡子的味道…… “你们知道段大人准备怎么帮冷氏兄弟脱罪吗?”凌琳看向贤池。 “他刚刚派人去青楼带了几个人回来,还去平安家附近带了几个平安的邻里乡亲,又到冷府上将冷氏的夫人们也带过来了。”贤池回答。 “那他接触到我们的证人了吗?”凌琳蹙眉。 “没有。”贤池摇头。 凌琳看看贤池,看看贤济,看看贤昂,看看李平安,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谷大人为人如何?” “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但身为巡城将军,手下有几千人保护着旭阳城的平安,不可妄动,所以皇上才……”贤池神情无奈。 “那皇上想不想动他?”凌琳问。 “圣上心意,末将怎可胡乱猜测。”贤池紧张道。 “你这样,我也不知道我要不要连带姓谷的一起折腾啊,我们身为皇上的子民,行事不该以皇上的心意为准吗?”凌琳摊手。 “钟姑娘若有办法将谷嘉尚也拖下水,自然更好。”贤济开口。 贤池皱眉,警告的瞪了一眼贤济。 “行吧,我信你,大丈夫言而有信,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得替我顶罪。”凌琳无视一旁贤池难看的脸色,指着贤济说道。 “好。”贤济也答应的干脆。 “女人就是女人,贪身怕死,顶多有事我贤昂代你死,你现在就好好想想怎么弄死姓谷的那个老贼!不知道多少姑娘被他糟蹋了!”贤昂又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凌琳叹口气,对着贤昂摆摆手,“你说话稍微含蓄一些,我是一个矜持有礼的姑娘,听你这些粗言,耳朵难受。” 贤昂“……” 贤济“……” 贤池“……” “行,那现在贤昂你去把谷大人请进来,等我们出去后就狠狠的揍他一顿,别把人打死了,然后等到你出场的时候,你就说是贤济说是我让你打的,我当然是不会承认的,反正贤济刚刚已经说好了要替我顶罪。”凌琳一脸的自然坦率。 贤昂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凌琳,“钟姑娘这是何意?” “你们怕死?”凌琳挑眉看着贤昂三人。 “哼!你莫要小瞧人!大丈夫死有何惧!”贤昂站出来,“去就去!”说着就往门口走。 贤池一把拉住贤昂,“贤昂,你冷静一点,先搞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点就燃,凌琳有些担心待会贤昂能不能跟自己配合好了…… “我并非在害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跟我一起为小平安讨回公道。”凌琳目光恳切,握紧了李平安的手。 贤池、贤济沉默,贤昂看了众人一眼,目光触及一直低着头的李平安,眼里燃火,声音铿锵,“我信你!” 贤池、贤济二人犹豫片刻,对着凌琳拱手,“钟姑娘且说怎么做。” …… “皇上,钟姑娘请谷大人入内一叙。”贤昂看了一眼束手站在一旁,警惕的盯着他的谷嘉尚,对着南宫晴皓拱手。 “寡人现在只是旁听,你有何事直接找段大人商量。”南宫晴皓事不关己的摆摆手。 “段大人,可否请谷大人移步里间?”贤昂转向段祁索。 “不知钟姑娘有何事?还要多久?已经过了两刻钟了,本官倒是无妨,只是这大殿之上如此多的大人……”段祁索摆手指过众位官员。 “钟姑娘想从谷大人这里了解一下冷氏兄弟二人品性如何,请段大人行个方便。”贤昂不卑不亢。 “这些可以等钟姑娘出来之后当众再问,又何必躲着人,让大家等呢?”段祁索笑道。 “不知是段大人怕,还是谷大人怕?”贤昂也笑道,“钟姑娘说,如果谷大人或者段大人有难处,不愿私下见她,她也不会强迫两位大人。” “你!”段祁索被贤昂嘲讽的态度气到,瞪着他。目光扫到谷嘉尚和许为开,见二位大人相视一眼,朝他点头,对着贤昂说道:“贤昂侍卫怎会这样说话?本官只是觉得让大家在外面等着,着实不太好,不过既然钟姑娘坚持,”转向谷嘉尚,“谷大人,您愿意进去吗?” “是微臣的不足,才会有如此或是,微臣愿意配合钟姑娘,把事情都说清楚。”谷嘉尚目光恳切的对着南宫晴皓说道。 “嗯,好,那你去吧。”南宫晴皓点点头。 …… 谷嘉尚进房间的那一刻,就被房里等着的贤池和贤济控制住,凌琳立刻拿了块布塞住了谷嘉尚的嘴。 谷嘉尚挣扎不得,被贤昂拿绳子绑住了手脚,推倒在了桌椅旁。 “唔…….嗯……”谷嘉尚扭动着身子,惊怒的瞪着凌琳。 凌琳看了他一眼,不管谷嘉尚为恶多少,但她这样单方面的去欺负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她心里其实还是不大过意的去的。可一想到李平安家人的死……凌琳毫不犹豫的转身,看向摩拳擦掌的贤昂,“你下手悠着点儿,最好别让人看出来,什么插针啊,灌水啊,用内力震碎经脉什么的,你自己选着来,别把人弄死了就成。” 贤昂听了顿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嗯!” 贤池和贤济两个人也听呆了,对视一眼,互相确定一下对方听的内容是否跟自己一样,确定完了之后,看凌琳的眼神都深了一层。 “唔……唔…….嗯嗯…….唔……”谷嘉尚的神情由一开始的恼怒震惊,变得惊恐害怕,不停的挣扎。 凌琳又看了谷嘉尚一眼,谷嘉尚的恶名其实她也有所耳闻,只是又没有真正欺到她的头上,跟她关系不大,可是这次他竟授意杀害了李平安的家人。其实,杀害了李平安的家人也跟她关系不大,只是他杀人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她之前开给李家奶奶的药方,就是说,谷嘉尚让她间接成了杀人凶手,这对一直以来坚持“独善其身”的凌琳来说是不可原谅的! 凌琳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平安,对着贤池、贤济道:“走吧。” 第六十八章 李家灭门之案五 凌琳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平安,对着贤池、贤济道:“走吧。” 凌琳才迈开一步,手上便感受到一阵凉意,低头,李平安正红着眼,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他那一双黑红微肿,皱着皮的小手正拉住了她的手指。糙与细的对比,黑与白的对比,让凌琳心里又不由的苦笑一下,她惹上麻烦了…… “怎么了?”凌琳反握住李平安的手,弯下腰,看着他。 李平安“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若钟姑娘等为我家人讨回公道,平安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恩情。”说完,便是一个响头。 凌琳“……” 看着李平安的脑袋紧紧的抵着地砖,凌琳叹了口气,弯腰,伸手插到李平安腋下,将他抱举起来。 贤池、贤济又看呆了,只有贤昂惊了一瞬之后,便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一直沉默哀伤的李平安,此刻也惊的瞪大了他那双微微凹陷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凌琳。 “喊钟姐姐。”凌琳看着李平安,神色平静。 李平安又愣了片刻,凌琳将他又举高了些,“嗯?” “钟、钟姐姐……”李平安小声道。 凌琳放下李平安,牵起他的手,“走吧。” …… “怎么只有你们出来?谷大人呢?”段大人看着从里间走出来的凌琳等人问道。 “嗯?什么?”凌琳无辜的看了段祁索一眼,转向南宫晴皓和殿上众人,“皇上,各位大人,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钟姑娘,不知可否告诉本官谷大人为何没有出来?”许为开怀疑的看了看里间的方向,问道。 “谷大人?是谁?”凌琳还是一脸的不解,歪着脑袋看了许为开一会,突然恍然大悟道,“哦,你说那个杀害平安一家的幕后主谋啊!” “钟姑娘说话请小心,案件还没审清楚,如此诬陷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段祁索威胁道。 “嗯?没审清楚吗?”凌琳转向段祁索,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贤池说,人证物证俱全啊,怎么就没审清楚呢?” 凌琳看向贤池,急道:“贤池,你的人证物证呢?快拿出来呀!段大人说你在诽谤朝廷命官,要治你罪!” “卑职这就带他们进来。”贤济一拱手,就往殿外走。 “钟姑娘,本官希望你不要空口白牙,歪曲本官的话。”段祁索板着脸道。 凌琳奇怪的看了段祁索一眼,走到还在跪着的冷氏兄弟面前,“是你们杀了李平安的父亲李大树,继母李周氏,祖母李吴氏,还烧了李家房屋和田地?” 冷成、冷业抬头看了凌琳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对着段祁索便叩首道,“段大人明察,我等二人本分勤恳,怎会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定是有人诬陷栽赃!” “可你们昨天不都已经招认了吗?现在是翻供?”凌琳苦恼道。 “是他!是他们!”冷成突然一脸害怕惊慌的指着贤池,“是他们屈打成招,我与业弟二人禁不住他们毒打,才不得不承了罪名,段大人明鉴,一定要还我兄弟一个公道,我们真的没有做过呀!” “这……”段祁索快速的看了南宫晴皓一眼,板着脸喝道,“贤池侍卫与你们有何仇怨,为何要冤枉于你们?” “并非是侍卫大人冤枉我们,是这个小孩血口喷人,侍卫大人们仁心慈意,怕是被这个小孩欺骗了!”冷成看懂了段祁索的眼神示意,立刻改指牵着凌琳的李平安,“小小年纪,不知受谁指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人明察,小民所言都是真的!”李平安受到冷成的指责,立刻对着段祁索跪了下来,眼里急出了眼泪。 “皇上,证人已经带到。”贤济带着证人站到了殿外。 “带进来。”南宫晴皓开口。 凌琳将跪着的李平安拉起来,低声安抚了几句,在一旁看着进来的三个人对着南宫晴皓行完礼,才站到他们面前,“你们是李平安的邻居?” 三个人看到了站在凌琳旁边的李平安,表情顿了顿,见李平安对他们点点头,一个大娘开口道:“回姑娘,是的,我们就住在平安家旁边。” “你们可认识跪着的二人?”凌琳指着冷成、冷业问。 三人看了冷氏兄弟片刻,齐齐点头,神情激动:“认得,认得,就是他们,他们杀了大树一家子!” “你们可是亲眼所见?”段祁索昂着头,俯视着跪着的三人。 “是!是!小民们亲眼看到他领着一帮人闯进大树家,将大树母子和媳妇杀了,还到处放火!”一个皮肤黝黑,三四十的汉子恨道,他身旁跪着的中年妇人似乎就是他的娘子,正红着眼圈看着李平安,不住的点头。 “你们二十二日那晚几时就寝的?”段祁索问。 汉子与妇人对视一眼,回答道:“小民与婆娘白天都有活计,一般戌时初就睡了。” “婆子身体不好,天黑了就上床。”大娘回道。 “二十二日那晚也是?”段祁索问。 三人点头,“嗯,是的。” “大胆刁民!”段祁索一下吼了出来,表情凶怒,“李平安说自己的父母是二十二日子时被杀,你们既已睡下,又如何看到凶手!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污蔑别人!” 大人皆被吓到,连连磕头,“大人明察,小民不敢说谎,那日我们虽然早睡,但在子时左右就被隔壁李大树家的动静吵醒,听到了李大树和李大嫂的惨叫,特地出门看了。” “那你们是亲眼看到冷成、冷业杀了李家人?”段祁索眯眼。 “是,”大汉被刚才那一吓,说话开始有些哆嗦,“是……他、他们两个人,带、带了一帮人,是谷府的、谷府的下人,从李大树家出来,带着刀,身上,刀上都是血……烧了李家的房子,出来了又烧……” 李平安忍着泪,握紧了凌琳的手。 凌琳低头看了李平安一眼,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第六十九章 李家灭门之案六 凌琳低头看了李平安一眼,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段祁索皱眉,“这么说,你们只是看到他们从房里出来,并没有看到他们杀人了?” “可是他们身上都是血!”妇人看自己丈夫抖着身子,壮着胆说了一句,立刻收到段祁索警告的眼神。 “明明是深夜,四下漆黑,你们怎么就看的这么清楚?不光连人的长相,连他们身上的血都看到了?还说你们不是受人指使!”段祁索又喝道。 “大人,民妇们说的都是实言,虽然是夜里,但他们放火,烧了李家屋子,火光照的所有东西都亮堂堂。”妇人虽然看了一眼四周如狼似虎的官员们,心里虽然害怕,但也强忍着说道,“不光是我们,村里人很多听见李家的叫声,都出来了。民妇的男人正准备去敲门看看的时候,他们俩就带着人从屋里出来,不让别人靠近,还指使手底下的人放了火,上去要拦他们的三铁子直接被他们打断了腿!” 妇人指着冷氏兄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后来直接扯着袖子抹起了泪,“还好民妇拉了民妇男人一把,不然这个没出息的现在可能跟大树一样……”妇人推了跪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把,又一脸恨意的指着冷成冷业,“都被大官派的他们两个杀千刀的给杀死了!” 凌琳皱着眉,目光扫过殿上的众人,最后落在妇人脸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抬手拍了拍胸口,身体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有些胸闷气短。 “哦?即便你那晚看到的是他们,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受别人的指使?还是受官员的指使?”段祁索挑眉,语气微妙带着引诱的味道。 凌琳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抓住因为凌琳的靠近想要闪躲的贤池,将他拉低一些,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不是说目击者很多吗?那你是怎么选的这三个来当证人的?” 贤池看了看自己带进宫的这三个人,也小声回道:“昨日我去查案时,就与这两户人家约好,可能要他们上堂作证,因为他们两家是紧挨着平安家,所以就选了他们,只是……” “只是什么?”看着贤池若有所思的样子,凌琳问道。 “只是昨日我去询问案情的时候,这个妇人还一直怕惹祸上身,也不同意她丈夫出面作证,今日竟主动要求与丈夫一起来作证,我看她明明比自己丈夫胆子大的多,大概她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吧,她说要来的时候,她丈夫也很吃惊……”贤池看着妇人,眼里带着不解。 凌琳眉头皱的更紧。 殿上之人只有一小半的目光在跪着说话的妇人身上,剩下的目光都放在凌琳和南宫晴皓身上。而南宫晴皓的目光,看似一直看戏似的不停的从众人脸上掠过,其实余光一直注意着凌琳的动作,看着她不经意的捶了两下胸口,现在又跟贤池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为如此亲密,真是不知检点……南宫晴皓心里莫名就生了一丝火气。 就在凌琳和贤池小声讨论的时候,跪着的妇人对着段祁索肯定的回道:“你看他们就不是能做主的人,所以他们背后是谁,杀死李家人的真凶就是谁!” “嗯?”段祁索眯起眼睛,“你这妇人……”却被凌琳突然出声打断。 “你这妇人,顺藤摸瓜、抽丝剥茧的事情,也是你等愚民可以做的?若连你们都会断案了,还要官府衙门做什么?还要段大人做什么?皇帝眼下,英武殿之上,也敢信口雌黄,真是好大的胆子!”凌琳板着脸喝道,“贤济,将这胆大妄为的妇人拖出去!别让她辱了这神圣之处!” 贤济和贤池均愣了一刻,看到凌琳示意的目光之后,贤济不再犹豫,上前拖起妇人就走。 殿上众人也被凌琳突然的命令惊住,一时摸不清她为何要这样做,她不是李平安的代理人吗?为何要针对自己的证人? 许为开握紧了拳头,低头尽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惊讶的怒火。 南宫晴皓目光复杂的看着凌琳,他自己竟然是看到许为开那一瞬间不自然的表情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子心思是有多缜密…… 妇人毫无心理准备便被人半拖起来,脸上慌张万分,连连告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跪着的大娘和汉子也不停的对着凌琳、段祁索、皇上磕起头,“皇上饶命!大人饶命!小姐饶命!她(朱嫂子)不是故意的!” 妇人被贤济一下子拖走两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人!皇上!皇上!是……” 众人看向南宫晴皓,南宫晴皓还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示意他们自行解决。 “行了!英武殿之上怎可如此吵闹!贤济!”凌琳给了贤济一个眼色。 贤济立刻抬手对着妇人的后颈就是一下。 “等等!”段祁索慌忙阻止,可妇人已在贤济手中失去知觉。 “钟姑娘这是想掩藏事实啊!”段祁索神色严厉的转向凌琳。 凌琳示意贤济将昏倒的妇人拖出殿外,转向段祁索,笑道:“掩藏事实?原来段大人觉得这妇人所说的,”凌琳指着跪着的冷氏兄弟,“这二人背后有朝廷官员指使是事实啊?那离铃还真是做过了。”凌琳内疚的看着段祁索,有些委屈道:“可即便段大人觉得这二人是受人指使杀害了李平安一家,也不能任由一个乡野妇人妄自说出来啊!如此朝廷的威信何在?皇上的威信何在?” “钟姑娘莫要曲解本官之言!”段祁索噎了噎,看着凌琳的眼神更加狠厉,“钟姑娘既知她是个乡野妇人,又怎会说出这样含沙射影的话,必是受人指使!钟姑娘不想让本官问出她背后之人是谁,难道不是掩藏事实吗?!” 说完,转向拖着妇人的贤济,“贤济侍卫还不将人放开!容本官查问清楚!” 凌琳走了两步,挡到段祁索面前,“段大人何必抓着一个晕过去的妇人不放?这跪着的还有两个,你既然说他们是受人指使,那问这两个人不就行了?” 第七十章 李家灭门之案七 凌琳走了两步,挡到段祁索面前,“段大人何必抓着一个晕过去的妇人不放?这跪着的还有两个,你既然说他们是受人指使,那问这两个人不就行了?”凌琳说着,突然意味深长的逼近段祁索一步,“莫非,段大人知道只有这妇人是故意受人指使说出这样的话,而其他两个人没有,所以故意盯着这妇人?……咦?那段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啊?”凌琳无辜的看着段祁索。 段祁索被凌琳的举动惊的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表情不自然道:“钟姑娘休要胡言!本官如何知道!只是还没来的及问这二人……” 段祁索转向已经吓到整个人都木了的两个证人,厉声问道:“说!你们是受谁指使?是谁让你们诽谤朝廷官员?到底有何目的?” 两人一惊,赶忙对着段祁索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没有人让我们,我们不过是乡野陋民,怎么敢污蔑大人们呢?!” “还不说实话!是逼着本官用刑吗?”段祁索喝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两人声音中带着绝望,不停的用头撞击着地板。 “够了!”凌琳走到二人身前,轻喝一声。 两人一惊,停止了动作,战战兢兢的抬头,凌琳看到二人额头都已出现了血痕,眉头微蹙,转身看着段祁索,声音中带着嘲讽:“是离铃太过愚笨吗?段大人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呢!” “钟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段祁索看了南宫晴皓一眼,有些不耐道。 “段大人因为冷成和冷业说自己是屈打成招的,就相信他们有冤情,要重审,离铃还以为段大人是个不用刑罚,断案如神的破案高手,可段大人刚刚那个行为……”凌琳故意拖长声音,“啧啧,好像就是要屈打成招的意思啊!” 段祁索闻言,看了下四周,余光瞟着南宫晴皓,神情尴尬,“本官……是这些刁民……” 段祁索换了口气,重新平静的看着凌琳,“钟姑娘不也对那无知妇人说出那样的话表示怀疑吗?” “诶?段大人总说我曲解您的意思,你看,段大人您自己不也没有理解好我的意思嘛!”凌琳连连摇手,“离铃可从未怀疑过那个妇人说出那种话是经过别人指使的,离铃让人将她拖出去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不该在这种地方,这样的场合说出那样的话,这些话应该是放在心里的……” 凌琳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段祁索一会儿,“离铃也挺好奇的,那个妇人胆大妄为,抢了大人要做的事情,大人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只觉得她是受人指使。”凌琳突然转向跪着的大汉:“哎,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的衣服已经浸湿,看凌琳看向自己,抬手抹了一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脸,声音有些沙哑:“回小姐,小民叫朱井。” “朱井,除了李家灭门的那一夜,”凌琳心里揪了一下,胸闷的感觉更加强烈,“你认识那边被绑着的两个人吗?” 朱井往冷氏兄弟那边看了一眼,抖着手指着冷业道:“他……他我们都认识…….是…….是…….”朱井“是”了一会儿,还是没敢说出来,只说道:“他、他经常带着人过来收钱。” “看你的样子,你是知道这个人背后是谁咯?”凌琳指着冷业。 朱井畏缩的点了点头。 “那你的妻子也知道咯?”凌琳问。 朱井惊的一顿,“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受人指使!” “看来你们就是有针对性的要污蔑……” 段祁索想要说话,凌琳却不理他继续问朱井:“那你觉得,你的妻子刚刚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朱井不说话。 “钟姑娘,你是不打算听本官讲话了吗?”段祁索加大了声音。 “段大人除了用刑还能讲什么呢?”凌琳好笑的看了一眼段祁索,继续转过去盯着朱井,语气严肃道:“你心里也是那么想的?他们是受人之命去杀人放火的?” 段祁索气结,回头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许为开,默默的咬紧了牙关。 面对凌琳的询问,朱井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凌琳又看向旁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的大娘,柔声道:“大娘,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大娘似是还没从刚才一连串的威吓中缓过神来,缩着肩膀低着头,没有反应。 “大娘?”凌琳加重声音喊了喊。 大娘的眼睛这才有了焦距,抬头看了一眼凌琳,又转动脑袋看了四周,最后豁出去一般向着南宫晴皓跪行两步,开始磕头,“皇上!皇上!婆子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不怕您要我的脑袋!跪在那儿的冷业是平街谷大人家的主事管家,经常带着人到我们村里要吃要喝要钱,一年前还带走了我家孙女,说是他家老爷看中了,要给她安排活计,后来就不让我见人了!我去寻我孙女,他们都说我孙女现在吃好喝好不愿见我!可是前一阵子,我孙女满身伤的从谷府逃出来,说是被那姓谷的夺了清白的身子,一年来在谷府受尽了那些妻妾的折磨……” 大娘抹着眼泪,微微发抖,“老婆子没钱为她治伤,去求了几次‘好聚酒楼’的陆大夫,都被拒绝了,后来,后来孙女她没撑过一个月就……就……”大娘痛哭起来,哭了一会,又边哭边说道:“所以,我们说这姓冷的是受人指使又有何错?我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凌琳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她的证人竟然也是苦主,还求过她。那时候哭天抢地来求她的人太多,她真的没什么印象,一般哭的越惨的她越不想理,因为那说明那些人病的越重,她又不是真的妙手回春。 “你找过旭阳府衙吗?”南宫晴皓低沉的开口。 “找过,赵大人不敢接,还让我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以免惹来杀生之祸。”大娘回道。 “等这案子结了,寡人会让赵飞山还你一个公道。”南宫晴皓承诺道...... 第七十一章 李家灭门之案八 “等这案子结了,寡人会让赵飞山还你一个公道。”南宫晴皓承诺道。 “谢皇上!谢皇上!”大娘磕头谢恩。 许为开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崔良和眯了眯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简怀元神色淡淡。 段祁索额间渗出了汗珠。 “好了,那你们继续吧,段大人?”南宫晴皓看着殿下众人。 “是。”段祁索和凌琳应道。 凌琳回过身看向段祁索,“段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还是直接上刑?” “你!”段祁索瞪着凌琳,支吾着开不了口,凌琳接着说道:“既然段大人没有,那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挺好奇的。” “什么问题?”段祁索没好气道,他恼恨自己怎么一直就被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带着走了,他还是太大意了,不能再跟着她的步调了。 “杀人总是要有动机的吧,只要是稍微正常一些,不是那种以杀人为乐的心理变态,杀人都是有理由的吧,那他们杀害平安一家的理由是什么呢?”凌琳问。 “他们是为了陆大夫开的药方。”大娘答道。 “哦,你们姓冷,难道是医族冷家的人?”凌琳明知故问道。 冷成看了一眼大殿之上坐着的南宫晴皓,又看了看一旁在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做的段祁索,不情愿的向着凌琳点点头,“是。” “你们是为了医族杀的李家人?”凌琳语气平常的问道。 冷成冷业看了段祁索一眼,“我们没有杀人,我们是被冤枉的,有人能证明我们是被冤枉的!” “哦?你们的人证?”凌琳挑眉笑看向段祁索,“在哪儿呢?” “钟姑娘怕是僭越了,此案本官才是主审。”段祁索板着脸,看了一眼南宫晴皓,“钟姑娘只是李平安的代理人没有这样的权力审问证人和疑犯。”是他一开始好奇心过剩,轻敌了,不能再让她继续掌控形势。 凌琳看了一眼段祁索,转身看向南宫晴皓,奇怪的问道:“皇上,你让我做李平安的代理人难道没有问话的权力?那我要做什么呢?” 南宫晴皓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段大人管判案和审理,你就……”顿了一下,“帮着段大人分担一些也不错。” “微臣遵命。”段祁索听到南宫晴皓的回答,袖中的拳头紧了紧。 凌琳看着段祁索,“那段大人继续审吧。” 段祁索斜瞟了一眼凌琳,对着殿外喊道:“传人证。” 禁卫们带着四个女人进了大殿,贤济将妇人安排好,也一同走了进来。 四个女人跪到朱井的身旁行了礼,两个女人年纪稍大一些,大概二十几岁,穿着精致;另外两个看着才十几岁,衣着也不是良家女子的模样,这其中还有一个凌琳认识的…… “民妇冷吴(王)氏,参见皇上,各位大人。” “民女青(红)衣参见皇上,各位大人。” 南宫晴皓点点头,“段大人?” “是。”段祁索收到南宫晴皓的示意,开口问道:“你们可知本官传你们所为何事?” “是有关民妇的相公。”冷吴氏答道。 “对对。”冷王氏附和。 冷吴氏和冷王氏看了一眼一旁被绑着的自家相公,眼里尽是心疼。 “那你们可能保证自己绝无虚言?”段祁索神情严肃。 “民妇所言一定句句属实!”冷王氏和冷吴氏保证道。 “那本月二十二日子时,你们的丈夫身处何处?”段祁索问。 冷王氏和冷吴氏的表情立马显得尴尬难看,满怀愤恨的看了一眼身旁跪着的青衣和红衣,支吾着没有开口。 “你们可知这是何地!在此还敢有所隐瞒?还不从实招来!”段祁索喝道。 “大、大人……”冷吴氏一个哆嗦,下定决心似的回道,“大人,我家老爷和他弟弟爱好风流,流连美色是家中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些天他们一直都宿在‘如花楼’……” “是啊,大人,我家老爷跟他哥哥都是一起去寻花问柳的……”冷王氏也委屈道。 “所以你们是说,二十二日那晚他们也是睡在‘如花楼’?”段祁索问。 “是的。”冷吴氏回答。 “对,大人如果不信,可以问她们!”冷王氏指着一旁跪着的青衣、红衣,语气恼怒中又带着一丝酸味,“我们相公就是宿在这两个狐狸精那儿的!” “可有此事?”段祁索看向青衣红衣。 “回大人,是的。”青衣红衣低头回答。 “你们可有记清楚?本月二十二日子时这二人可是一直在你们那里?”段祁索指着冷成、冷业问道。 “回大人,这个月直至前夜二十四日为止,冷业一直宿在民女那里,无一天例外。”红衣答道。 “是,冷成也是。”青衣说。 凌琳看着神色平静的青衣,她身后的人竟是谷嘉尚? “她们撒谎!”李平安上前激动道。 “平安!”凌琳拉住李平安,对他摇摇头。 “怎么?钟姑娘可有什么想问的?”段祁索眼含挑衅。 凌琳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感动。” “感动?”段祁索不解。 “嗯。”凌琳点点头,“段大人你看,男子三妻四妾是不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 段祁索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钟姑娘问这话是何意?” “那刚才青衣和红衣说,冷成和冷业一连一个月都是宿在她们那儿,没有换到他人处,说明冷氏兄弟是真的喜欢这两个女子,对不对?”凌琳看了段祁索一眼,又瞟向脸色不好的两个冷氏夫人。 “这与本案有何关系?”段祁索不耐烦道。 凌琳耸肩,“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感慨一下,冷氏两兄弟已经喜欢青衣她们喜欢到舍不得将她们接进府里去受气,这得是多深的感情啊!所以离铃才说自己感动。” 凌琳摆出一副感叹的模样,片刻后回神一般自嘲道:“让各位大人见笑了,离铃身为女子,难免容易伤春悲秋一些。” 殿上之人包括段祁索都不屑的笑笑,只有几人看凌琳的目光更深了许多...... 第七十二章 李家灭门之案九 殿上之人包括段祁索都不屑的笑笑,只有几人看凌琳的目光更深了许多。 凌琳呼了一口气,看着段祁索,“如今我们两方也算各执一词了,大人要如何决断呢?” “各执一词?”段祁索笑笑,“本官看不见得吧。” 凌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段祁索看凌琳对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尴尬的咳了一声,指着大娘和朱井继续道:“李平安的邻里又不止这两人,本官也请了两个,来人,带上来!” “杜大爷?容丫头?”大娘眼睛睁得老大,惊讶的看着被带进来老头和少女。 “小民(民女)参见皇上,各位大人。”杜大爷和容丫头下跪行礼。 “你们二人,可与他们相识?”段祁索等他们行完礼,指着大娘和朱井问道。 “回大人,他们是小民的邻居。”杜大爷答道,眼里尽是惊慌和害怕。 容丫头也一直低着头,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子缩到最小。 “那二十二日子时,你们可看到杀害李家众人的凶手了?”段祁索问,眼中带着胁迫。 杜大爷小心翼翼的看了大娘和朱井一眼,低下头小声答道:“看……看到了。” “你呢?”段祁索加大了声音问向沉默着的容丫头。 容丫头惊的身子抖了一下,声音细如蚊呐,“看到了。” “你们抬头看看,凶手此刻可在这殿上?”段祁索命令道。 杜大爷和容丫头犹豫缓慢的一点一点抬起头,小心谨慎的看向四周,目光触及到冷氏兄弟时又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段祁索。 段祁索一直皱着眉,看着他们二人。 两人又快速的扫了一眼凌琳身旁的李平安和身后的贤济,猛的低下了头,支吾着没有开口。 “在是不在?”段祁索加重了声音喝道。 二人受了惊,重新抬起头,刚抖着唇要开口,里间便发出一阵尖叫声。 “是谷大人!”殿上众人都是一震,寻求的看向南宫晴皓。 “钟姑娘,你到底对谷大人做了什么?”许为开黑着脸问道。 “谷大人?什么谷大人?”凌琳无辜的看着许为开。 “钟姑娘休要装傻,就是刚刚你派贤昂将谷大人带进里间,为何不见他出来?”段祁索逼问道。 “带进里间?段大人说什么呢?离铃何时这样做过?”凌琳不明就里道。 “钟姑娘可是记性不好?你从里间出来之前,派人将谷大人喊了进去,刚才你出来的时候,本官与许大人就问过你,为何不见谷大人出来,你还未回答!”段祁索绷着脸,半怒半胁道。 “里间?出来?”凌琳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离铃何时去过里间?离铃刚刚是从‘倾心轩’来的呀!” 南宫晴皓眉梢一挑,嘴角扬了扬,颇有兴趣的看着站在大殿中央满脸无措的凌琳。 殿上百官皆是一愣,不知凌琳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样的慌。 许为开冷笑一声,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这样更好,说不定今天不止能帮谷嘉尚脱罪,抱住冷家子弟,还能除了这个碍事的女人。 “钟姑娘,今次不比往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且有圣驾在此,你又闭着眼睛颠倒黑白,这是不将我们文武百官放在眼里!不将我们陛下放在眼里!不将我们知国放在眼里!”许为开意有所指,字字铿锵,越说音调越高,最后目光狠戾中又带着得意,“这可是重罪!” “是啊!是啊!” “这个女人都当我们不存在吗?!” “太放肆了!” 百官也开始对凌琳指指点点。 “皇上!钟离铃公然蔑视皇权,口出虚言,请皇上严惩!”段祁索接到许为开的授意后,对着南宫晴皓下跪请愿。 其他官员看到段祁索的动作,纷纷效仿,最后殿里站着的,只剩凌琳一行和其他寥寥几个官员。 “嗯,钟离铃……”南宫晴皓摩挲着下巴,似是在苦恼,殿外的宫人恰巧在这时进内通报:“启禀皇上,安子雨小姐在殿外求见。” 南宫晴皓一直注意着凌琳的表情,看到凌琳在听到“安子雨”三个字时眼睛亮了一下,心里好奇,面上却毫不显露,瞟了一眼通传的宫人:“安子雨?她来做什么?” “安小姐说,刚刚钟姑娘落了件重要的物什在她那儿,特地送过来。”宫人回答。 “哦?重要物什?”南宫晴皓看向凌琳,“不知钟姑娘落了什么?” “回皇上,是一件对离铃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离铃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怪不得离铃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心悸,原来是将它落下了,还请皇上开恩,让子雨送进来,离铃离了它不行。”凌琳恭敬道。 南宫晴皓想起刚刚凌琳难受抚胸的动作,他现在也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了,真厉害啊,钟离铃! “既然如此,传!”南宫晴皓想了片刻,挥了挥手。 而在安子雨进殿的时候,谷嘉尚满目仓惶,逃也似的从里间跑了出来,对着南宫晴皓哀嚎一声“皇上救命!”一下子便扑到在了大殿之上。 随后,贤昂也从里间走出站到凌琳身旁。 “谷大人这是怎么了?”段祁索和许为开连忙上前去搀扶谷嘉尚,殿上的其他官员看到谷嘉尚这副模样,也都惊讶不解。 端坐在大殿金座上的南宫晴皓对眼前这副景象也是始料未及,他是越来越好奇,殿下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到底要做什么。 “许大人!段大人!救救我!救救我!”谷嘉尚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许为开的手,满脸惊恐的要往他们二人身后躲。 “谷大人!谷大人!”许为开抓住谷嘉尚的手拍了拍,却还是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只好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重重的喊了声,“谷大人!冷静!我们和皇上都在这里!有什么事慢慢说!皇上会给你做主!” 谷嘉尚这才像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九月末的天气已经微微有些凉了,谷嘉尚的脸上和身上却还在不停的渗出汗水...... ——————————————分割线,因为发现发在作者的话里,在手机上根本看不到———————————— 抱歉停更了三天,在慢慢补了 到了审案子的高潮了,宝宝自己也是越写越兴奋呢 第七十三章 李家灭门之案十 谷嘉尚这才像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九月末的天气已经微微有些凉了,谷嘉尚的脸上和身上却还在不停的渗出汗水。 “皇上!皇上!”谷嘉尚看清自己周边的环境后,对着南宫晴皓又重重的跪了下去,涕泗横流,指着站在一旁的凌琳,“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钟离铃、这个钟离铃她想杀我!她派人折磨殴打我!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 南宫晴皓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目光扫过凌琳以及刚才从里间出来的贤昂,“怎么回事?钟姑娘可否给寡人解释解释?” 凌琳也是一脸惊讶懵懂的样子,看了看南宫晴皓,又看向一身狼狈的谷嘉尚,“谷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为何又要说离铃想杀你?离铃与谷大人素不相识,并无往来,为何会要杀你呢?” “你等恶女!事已至此竟还狡辩!”谷嘉尚从禁锢中解放,看到大殿之上的许为开和一众官员后,心下稍安,情绪逐渐稳定,由原来的惊恐害怕,化为愤怒异常,指着凌琳低吼,“你派人将我引进里间,立刻将我捆住施虐暴打,皇上,你看!” 谷嘉尚说着便将自己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带着条条红痕的手臂。 凌琳看了眼谷嘉尚手臂上的伤,微微皱了下眉,往身后瞟了一眼。这个贤昂,果然不靠谱,明明交代过最好别让人给看出来,还是折腾出这么明显的伤痕…… “不止这里,微臣浑身上下都受到重击!”谷嘉尚转手指向凌琳身后的贤昂,眼中还带着一丝恐惧和心虚,“都被他!被他打的全无完好,多处骨折!” 谷嘉尚转回身面向南宫晴皓,一脸委屈与愤怒,“皇上若是不信……”说着便伸手去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大片同样布满红紫伤痕的胸膛,“皇上您看!” 南宫晴皓表面上是在看谷嘉尚身上的伤痕,但注意力却全在一旁盯着谷嘉尚胸膛看的津津有味凌琳身上,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避讳! 同样不知道避讳的,还有凌琳身边一片茫然的安子雨。刚刚贤济来找她,让她送个护身符到英武殿给凌琳,还叮嘱她和倾心轩的宫人,要作证凌琳直到半个时辰前一直跟她在一起待在倾心轩。虽然她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她听说是凌琳的意思,便一口应了下来。但是,现在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凌琳是因为殴打了朝廷命官,所以要她作伪证?哎呀,下手真重! 啧啧,下手真重!凌琳看到谷嘉尚身上的伤痕,跟安子雨得出了同样的感慨。 “行了,穿起来!成何体统!”南宫晴皓突然低喝一声。 一瞬间,殿上嘈杂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谷嘉尚也惶恐的将衣服穿好。 “皇上!钟离铃这般肆无忌惮的殴打朝廷命官,又在文武百官前毫无实言,此等狂妄自大,丧心病狂,其罪当诛!”许为开义愤填膺一般下跪求道。 段祁索也跟着下跪请求道。 接着官员三三两两便开始往下跪。 “皇上明鉴,离铃一个弱女子,连狗都不忍心训斥一句,又怎会做打人这样残忍的事情!”凌琳也随着跪了下来,满脸无辜委屈,“再说,离铃来大殿之前一直与子雨待在一起,又哪儿来的时间去打人,如果是派人去做这样的事,子雨也会知道,离铃真的没有!” 凌琳急的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 “是啊,皇上!”安子雨看准时机也跪了下来,表情真挚恳切,“钟钟一直和我待在一起,直到半个时辰前都寸步不离,我和宫殿里的宫人都能为她作证!” 安子雨看了一眼凌琳,看凌琳眼眶微红,已经有一滴泪流了下来,心中赞叹,说话语气更为诚恳,“再说,钟钟生性善良软和,如何做得这样的事!不知谷大人与钟钟究竟有何仇怨,竟不惜伤害自己来污蔑钟钟!” 这个谷嘉尚,她听哥哥们说过,仗着自己的官位权力,横征暴敛,为非作歹,不知南宫哥哥为何还一直留着他。 安子雨这话一出,大殿上原本逐渐停息的议论声再次暴发。 众人皆知,旭阳城的安家,是知国第一武将世家,安家现任家主安宏凡也是知国的第一将军,位高权重,手握重兵,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所以同是及笄,安家能有皇上亲临,而只比安家低一阶的许家却只有形式化的赏赐。 幸而安家之人虽皆是能人壮才,但个个低调谦恭,恪尽职守,从未滥用私权,为己谋利。安家也是少有的中立之家,就连七年前的两党相争也是完全置身事外。而这样的人,一旦皇权确立,其清廉公正便是最受上位者所欣赏的,这也是安家经年不衰,在民间拥有较高威望的重要原因。 只是几十年来在一直风评甚好的安家,却出人意料的娇惯出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其实安子雨也算不上刁蛮任性,只不过跟许家的二小姐当街抢了几次东西,还把许家二小姐给打了;又强行将“仙遇”酒楼的厨子强行“请”回府待了几天;再加上有她文质彬彬的大哥,憨厚老实的二哥,风流潇洒的三哥做对比,于是,安子雨“刁蛮任性”的名头便传了开来…… 前不久,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竟然在她哥哥的招亲会上公然跳河自杀,百姓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最后流传的最广的自然还是最老套的虐恋版本。一时,安子雨原本“刁蛮任性”的名头便被“敢爱敢恨”所代替,收获了不少人的同情支持还有钦佩。 与此相反的,对于安家的各种谣言却如一直隐蔽在土间的野草,春风一吹,通通冒了出来。 有人说,安家表面上温和清廉,背地里却要逼死自家的亲闺女。 有人说,安家看着超脱世外,浩然正气,但对自己女儿这般冷酷,也许这安子雨根本不是安家亲生的...... 第七十四章 李家灭门之案十一 有人说,安家表面上温和清廉,背地里却要逼死自家的亲闺女。 有人说,安家看着超脱世外,浩然正气,但对自己女儿这般冷酷,也许这安子雨根本不是安家亲生的。 这些人似乎只要一出事,就会把以前安家的种种好全都否定,想必背后少不了人为的推动。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在劝安家能让安小姐与情郎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关于安子雨一事的种种言论,没传几天便被人全部掐灭了…… 没错,安家的确公正清明,安家的人也都温和大方,只是,做完美容又爱好和平的狮子,它毕竟还是狮子。有人要在它的发型上指手画脚,它也只能摆出狮子该有的姿态,做出狮子应有的反应,提醒可能因为时间太久而忘记它身份的世人,它的地位到底是如何。 而现在,这个身份特殊的安家四小姐竟然在朝堂之上,当着皇上的面为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作伪证。他们都知道安家四小姐和凌琳之间的渊源,只是没想到已经到达这个地步。 这个好恶全凭心情,有安家撑腰,又与皇上青梅竹马的女子,此番这样做,难道又是一时任性随心?还是说……背后有人指使?光明正大的颠倒黑白,莫非是安家打算借着这件事,正式对皇上宣战,还想要提醒他们注意站队? 或者……是皇上的授意?皇上他要开始惩治许大人一党了?是皇上的警告?否则钟离铃一个女子为何敢做如此大不韪事情? 殿上的官员各个都是人精,他们本来对于凌琳的举动一头雾水,安子雨的出现虽然让他们震惊,却同时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光亮,原本还想要跪下请愿的官员们站直了身体,他们知道此刻还是静待事情的发展才是明智。 毕竟安家的小女并不能轻易的处置,而他们也摸不清皇上的心思…… “皇上冤枉啊!”谷嘉尚猛磕了一个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睁眼说瞎话,而皇上明明知道却又不表态到底是何用意,“众位大人都看到钟离铃进了里间,也都知道是钟离铃派人喊微臣进去,一定也都看到她刚刚是从里间出来,又何来她一直在倾心轩一说!钟离铃与安小姐莫不是在把在场的各位大人当傻子耍!?” “都看到了?”安子雨挑眉,脸上是凌琳从未见过的嘲弄和压迫。 安子雨站起身,脸上带着轻慢的笑容,双手别在身后,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临近殿门,离皇座较远的几个还站着的官员面前,指着其中一个二三十岁的官员,微昂起头,语气傲慢:“你,看到了?” 这个官员看了一眼皇座上的南宫晴皓,看到他的皇上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手撑在椅子扶手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迟疑了片刻,又看到前面跪着的许大人警告的眼神,磕磕巴巴道:“微臣……微臣……记不清了……” “记不清?”安子雨嗤笑一声,像个长辈似的教训道,“你年纪不大,脑子倒是不好了。” “你呢?”安子雨又转向旁边一位官员,“看到了?” “没、不、不是!”这个官员紧张道,“微臣也记不清了……” 安子雨的表现可以说是让凌琳十分惊艳的,在她心里对安子雨的形容也就三个字:“二”、和“中二”。而现在竟然毫无预兆的就解锁了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只手遮天”的一面,真没礼貌!凌琳摇摇头,人啊,果然复杂的让人头疼…… 凌琳偷偷瞄了一眼上位的南宫晴皓,不想正好和他目光对上,条件反射的扯了扯嘴角,又低下头摆出一副顺良的样子。南宫晴皓在放任安子雨,看来她这一赌算是赌对了。 暗送秋波?南宫晴皓接收到凌琳眯眼笑的那一刹那,脑子里陡然冒出这四个字。她这是在给自己通气?在撒娇?这个女人是想我帮着她颠倒是非?胆子可真大。不知为何,南宫晴皓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喜意。 “皇上,”安子雨问完权力圈外围的一溜小官后,又重新回到凌琳身边对着南宫晴皓褔了一礼,“真相已出,他们都没有看到,就是谷大人在污蔑!” 安子雨顿了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包,“何况我这里还有证物,这是钟钟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我就是为了送这个而来,这便是钟钟一直与我在一起的最好证明!” 听到安子雨如此笃定认真的话,凌琳差点就没有绷住要笑了,真是红口白牙,强行事实呢! “这个东西就算是钟离铃落下的,也不能证明她是什么时候落的,更不能证明她半个时辰前就与你一起,你们二人沆瀣一气,歪曲事实,真是好大的胆子!”许为开等了半天,也不见南宫晴皓开口,终于没忍住站起来怒道,“颠倒黑白在前,殴打官员在后,现在又当着皇上和众大人的面威逼官员,到底是谁借你的胆子!就算你是安将军的女儿,也不能如此不将英武殿,不将知国的朝堂当回事!皇上可一直都在这儿看着呢!”最后一句,许为开加重了声音。 许为开终于憋不住硬是要逼着南宫晴皓表态了。 凌琳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晴皓,看他赞同似的点点头,却还是没有开口,殿中一刻间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皇上……”许为开开口唤道,而与此同时凌琳也站起身来面对大家,开了口:“众位大人息怒,离铃与子雨不过是给大家开了个玩笑。” 凌琳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刚刚被安子雨逼问的几位大人褔了一礼:“谢谢各位大人刚刚的配合,离铃感激不尽。” 几位大人愣了一愣,倒是第一个被逼问的青年先反应过来,也回了一礼:“微臣应该的,钟姑娘言重了。”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拱手回了礼。 “玩笑?金殿之上,朝廷圣地,岂是你说开玩笑就开玩笑的地方!” 第七十五章 李家灭门之案十二 “玩笑?金殿之上,朝廷圣地,岂是你说开玩笑就开玩笑的地方!”许为开黑着脸怒道,“你个小女子如此大逆不道,蔑视朝廷与皇上的威严,竟觉得以一句‘玩笑’就能揭过?” “许大人爱国护主之心,离铃着实钦佩,”面对许为开的怒目而视,凌琳表情平淡,吐字轻缓,“离铃自是知道自己若是公然当着皇上的面扭曲事实,颠倒是非,确实罪无可恕。” 凌琳一边说,一边慢慢走近冷氏兄弟的妻子们、之后带进来的杜大爷和容丫头,以及青衣红衣,目光在他们脸上游移,“离铃胆小,所以在开这个玩笑之前,自然是要请示皇上,”凌琳转过身,看着南宫晴皓,“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皇上英明大度,竟然就答应了我这样无礼的请求,同意我以此方法来提醒段大人。” 凌琳又看向一旁扶着谷嘉尚的段祁索,“罪犯为了脱罪,让人指鹿为马,刻意作伪的情况屡见不鲜。所以有劳段大人抽丝剥茧,找到事情真相,给予说谎的人以严惩,这可是金殿之上,圣驾之前,竟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鼠辈!”凌琳说着说着陡然加重了声音,转身直视着容丫头,带着压迫,似是要将人看透。 容丫头不自然的躲过凌琳的目光,身体微微发抖,红衣的身体幅度比容丫头抖得还要再大些,而冷氏兄弟的两位夫人则是陷入了权衡的苦恼之中。 “这不用你说,本官自会查清是谁在撒谎,提供不实信息,一旦查实,决不轻饶!”段祁索保证。 “那也不是,若是有人是被逼的呢?”凌琳意有所指的看着红衣,“皇上仁慈,对子民大度,若是真有苦衷,我想皇上一定会体谅——”凌琳故意拖长了声音,询问似的看向南宫晴皓。 “如果主动坦陈,寡人或许会网开一面。”南宫晴皓的声音似是天生就带着一股压迫和尊贵。 竟然真的得到了南宫晴皓的配合,凌琳眼里闪过惊喜,又转向红衣他们,“不过若是执意不说,而被查出来……欺君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凌琳突然逼近红衣,大声吓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红衣被吓得连连磕头,“民女是有苦衷的!求皇上网开一面!” “嗯,既然如此,那段大人就网开一面吧。”南宫晴皓没怎么当回事儿似的,随意的看向段祁索。 而段祁索、谷嘉尚和许为开瞬间变脸,死死的盯住红衣,目光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凌琳抖了抖身子,“段大人,你怎么还不问红衣想说什么?怎么觉得你的目光想吃人呢!” “比起这个,钟离铃你派人殴打朝廷命官的事,是不是该给皇上和诸位官员一个交待?”许为开为难道。 “交待?”凌琳看着许为开,“只是离铃现有皇命在身,作为李平安的代理人,还是先把这案子审了,离铃才能给交待啊!”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殴打谷大人了?”段祁索不怀好意的接道。 凌琳笑了笑,“段大人,还是审案吧,你这样针对离铃,会让人怀疑你在包庇罪犯,不愿意给李家人一个公道的。” 胸口又是一阵闷堵,凌琳皱了下眉,转过身暗自揉了一下。 许为开和段祁索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皇位上一脸置身事外的南宫晴皓。现在局势对他们来说很不利,皇上明显在偏帮着钟离铃,或者说现在钟离铃所做的一切都是受皇上指使,冷氏兄弟怕是保不住了。 “红衣,你有何话要说?”段祁索冷着脸问道。 “回大人,”红衣跪伏在地上,哆嗦着身子,不敢抬头看段祁索,“红衣从小记性就不好,所以刚刚一时忘记了,冷业确实这个月直至前夜一直宿在民女那儿,只是……” 段祁索看红衣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她这是要招了,“只是什么,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 凌琳看了一眼段祁索,又看了一眼南宫晴皓,这包庇威胁还能再明显一点吗?南宫晴皓到底是在想什么?他故意让段祁索来当主审有何用意?天哪,好复杂!好想回家! 凌琳蹲了下来,伸手将红衣落下的一纽头发别在了她的耳后,又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又坚定道:“红衣,你别怕,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就不会有事。” 红衣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凌琳,只见她看着自己的眼里满是关怀和鼓励,咽了口口水,看向南宫晴皓道:“只是我才想起,本月二十二日,冷业并未来宿。” “你可记清楚了?”大庭广众之下,段祁索也无法做些什么,只能再一次的逼问。 红衣瑟瑟的看了一眼段祁索,点点头,“嗯,民女记得。” 段祁索的目光看向一直跪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青衣,心里还存了一丝希望,“青衣你又如何说?” “回大人,青衣刚刚也想起来,冷成二十二日也并未过来。”青衣恭敬的答道。 这一反水,让段祁索和谷嘉尚他们措手不及,冷成冷业两个人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青衣二人。 凌琳也是看不懂这个青衣背后到底是谁了……她越来越觉得,青衣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有预谋的,以青衣的态度看来,青衣并不是站在冷氏兄弟那一边。就算她不和安子雨来这一出,青衣应该最后也会改口,青衣背后的人与谷嘉尚他们是敌对……. 殿上又陷入了一片静默,凌琳突然有些理解南宫晴皓为什么要段祁索审了,看他不情愿又非做不可的样子,确实解气。只是,南宫晴皓又是如何知道,段祁索他们一定会输呢?还是他根本不在乎结果如何,只是想考验考验自己? “冷成、冷业,你们那日究竟在何处!”段祁索无可奈何,只好对冷氏兄弟问道。 “我、我们……”冷氏兄弟对望一眼,冷成说道:“我们那日的确是在‘如花楼’,只不过酒喝多了,便随便找了个房间睡了,没有去找青衣她们,但楼里的妈妈是见过我们的!” 第七十六章 李家灭门之案十三 “我、我们……”冷氏兄弟对望一眼,冷成说道:“我们那日的确是在‘如花楼’,只不过酒喝多了,便随便找了个房间睡了,没有去找青衣她们,但楼里的妈妈是见过我们的!” “对!对!”冷业迅速接到,“大人不信可以传人来问一问。” 这两个小子,反应倒是挺快,段祁索看了冷氏兄弟一眼,随即便向南宫晴皓请示:“皇上,请容微臣再去带一个证人。” “你是主审,你说了算。”南宫晴皓还是一副不管事的样子。 “是,谢皇上!”段祁索谢恩之后,便派人出去了。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在等大人你带证人了吗?看来凌琳刚才想提醒大人的事,大人并未放在心上。”凌琳走上前,对着段祁索,“就算是楼里的妈妈,也可能被威逼利诱做假证,大人又如何确定他们说的就是真的,而朱井说的便是假的呢?” “这有何难?”段祁索冷笑一声,终于入套了,“朱井既与这杜大爷和容丫头是邻居,那他们在那天晚上看到的便也该是一样。” 段祁索一脸自信,跟刚才的易怒焦急判若两人,指着杜大爷和容丫头命令道:“你们说说,二十二日李家火灾那晚,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杜大爷和容丫头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段祁索一眼,又看了凌琳一眼,都低下头。 “快说,传你们进殿不是让你们来当哑巴的!”段祁索没好气的催促。 “我、我们……”容丫头先抖着声音开了口,猛地抬起头指着被绑着的冷成和冷业,像是拼尽全身力气道:“我们看到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带着一帮人,手里拿着带血的大刀,烧了李大叔家的房子!” 杜大爷看了容丫头一眼,叹了口气,握紧拳头补充道:“他们从李大树家出来的时候,我们看到大树和他媳妇儿全身是血躺在地上。” “你们……”段祁索始料未及的看着杜大爷和容丫头,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派人将他们的家人抓了起来,他们怎么敢!怎么敢!难道为了所谓的正义良心,连自己的亲人都不顾了吗? “嗯嗯?”凌琳奇怪的看着段祁索,“段大人怎么这么惊讶?难道他们说的跟段大人安排的不一样?” “你!”段祁索气结,“你休要胡言,本官有何安排!” 凌琳耸耸肩,“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段大人还是不相信是吗?就是说,若是换成刚刚那件事,段大人还是更相信子雨说的是真的是吗?”凌琳嘲讽的笑了笑,“段大人的喜好还真是别致呢!原来段大人比较相信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你!你可知本官说什么也是四品命官,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与本官说话!”段祁索说不过凌琳,只好拿官级来压人。 “段大人是忘了,皇上让我与你共同审理此案,所以在审理的过程中,我们应该算是同级,就算段大人再怎么不乐意,也请忍一忍好吗?毕竟我们也是有皇命在身。”凌琳安慰的看着段祁索。 段祁索噎住,看了一眼南宫晴皓,南宫晴皓撑着头,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看着他们。 “已是午饭时间,离铃饿了,所以还是审快些。”凌琳叹了口气,走到冷吴氏和冷王氏面前,“我记得你们刚刚也是说你们相公本月二十二日在‘如花楼’来着,你们为何这么笃定?你们跟着他们去的?” 冷吴氏默了默,答道:“民妇与弟妹去那里找过他们几次。” “你们二十二号子时去找过他们?”凌琳问。 冷吴氏和冷王氏对视一眼,低头小声回答道:“没有。” “那你们如何笃定他们二十二号子时就在那里?”凌琳追问。 “他、他们、他们一直在那儿。”冷王氏有些慌张道。 “是的,他们一直宿在那儿,所以我们猜测那日他们也在那儿。”冷吴氏似是做了决定。 “猜测,哦,原来是猜测。”凌琳直起身子,看向段祁索,“段大人,你觉得猜测也可以当证词吗?” 凌琳往李平安身边走了走,“不过,我们现在至少确定了,冷氏兄弟那晚不在家。” “好了,我真的饿了,不想再跟你们啰嗦了。”凌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向冷成冷业,“本来这个案子就已经证据确凿,我们审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将你们身后,与你们一伙的人找出来,看来这个‘如花楼’的妈妈……”凌琳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 “钟离铃,你这是何意?”段祁索看凌琳的样子,心中一吓,大感不好,问道。 “我想,段大人不愿意相信平民百姓的话,想必是看不起他们的身份吧。离铃一直以为,军民鱼水,为官者的职责不该是为了百姓谋福祉吗?不过这是离铃陋见,既然段大人不这么想,离铃也只能依着段大人的意思来,”凌琳无所谓的耸耸肩,“贤池他们既然已经将这二人拿下,必定是证据充足,哎,浪费了这么半天,才抓到花楼妈妈这么一个同伙,真是不值得。”凌琳摇摇头。 “钟离铃,你到底什么意思?”段祁索又问道。 一旁的谷嘉尚和许为开也有些急了。 “没什么意思啊,大家都看到李家灭门案这里有个幸存者吧。”凌琳指向李平安。 “那又如何?他是直系牵扯者,没有旁的证据,空口指认也是不作数的。”段祁索说道。 “旁的证据?”凌琳笑笑,点了点大娘、朱井、杜大爷、容丫头,“这么多人在呢,还不算旁的证据?” “不过也无所谓,段大人可能一来觉得他们身份低微,二来觉得他们与冷氏二人素有仇怨,三来又与李家关系甚好,所以证词也做不得数……”凌琳拖长声音,顿了顿,“可是呢,李平安为何会成为幸存者呢?救他的人又是否看到凶手了呢?” 段祁索、谷嘉尚、许为开心里皆是一惊,皇上这次突然袭击,已经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无暇考虑这些,就连这次脱罪的准备都是仰仗的那位...... 第七十七章 李家灭门之案十四 段祁索、谷嘉尚、许为开心里皆是一惊,皇上这次突然袭击,已经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无暇考虑这些,就连这次脱罪的准备都是仰仗的那位。 “那……是何人救的他?”段祁索迟疑道。 “平安,贤池,你们说吧。”凌琳后退了一步,将李平安和贤池推到前面。 众人诧异的看着贤池,不过这样一切就说通了,为何这个案子会捅到皇上这里,原来是皇上身旁的侍卫救了人。 “各位大人,这两个人杀了小民的父母之后,又想对小民下手,是贤池大人救下了小民,贤池大人也看到他们的脸了!”李平安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流。 南宫晴皓的眉梢动了一动。 “没错,末将看到了,就是他们,杀了李家人!”贤池指着冷氏兄弟轻喝道,随后声音又充满了内疚,“末将去的太迟,只就得下平安一人。” “你胡说!当时他根本不在!”冷业急道。 “我都挡住了你刺向他的大刀,你竟还说他不在!”贤池大步走到冷业面前,揪起他的衣领激动道。 “我们根本没有见到你!这小子当时不在家!”冷业也急忙辩驳道,“我们是在私……” 冷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冷成叹了口气,木然的看着地面,被抓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是毁在一个孩子跟女人手里…… “行了!这回算是真相大白了吧,段大人可还有疑问?”凌琳拍了拍手,“没有的话可以判决了吧,离铃还想早些去吃饭……” 殿上的官员面面相觑,窃窃私议,看凌琳的目光又深了一层。不过他们大多还是认为,凌琳此番动作,背后必有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他们看向王座上的南宫晴皓,与以往一样,还是看不出任何破绽。 段祁索看了凌琳一眼,又回头与许为开快速的通了气,这才对着南宫晴皓拱手道:“皇上,既然现在已经真相大白,疑犯不打自招,之前还公然妄自狡辩,企图脱罪,愚弄朝廷命官,无视皇上圣颜,简直胆大包天,罪不可赦!微臣认为,应将这二人凌迟处死,方能解恨!” 凌琳看段祁索倒戈的干脆,听着他长篇大论,所列罪行却不曾提他们二人杀人放火,只道他们无视朝廷法度,触犯天威,心中冷笑,面上却看不出喜怒,出声打断了段祁索:“好,既然段大人已经对这两个直接凶手下了判决,那我们接下来就赶快挖出他们幕后的主使,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想必皇上和众位大人皆有些饿了,段大人还请抓紧。都审清楚了,再交由皇上亲自下旨,这案子也算圆满结束了。” “背后主使?”段祁索看着凌琳,“钟姑娘怎知他们背后有指使之人,而不是他们自己去做的?” “我只是根据段大人的思维推导出来的,”凌琳不耐的耸肩,“段大人连刚刚朱井他们说几句话,都觉得是有人指使,冷成冷业他们做下杀人放火这样重大的事情,却觉得背后无人?段大人的脾性真让人捉摸不透。” “一方千金,他们见财起意,又何须他人指使?”段祁索说道。 “问都不问就下结论,段大人做官如此,是否太草率了?”官官相护,包庇得这么明显,说到底就算她与段祁索相争,磨破嘴皮子,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南宫晴皓的心意,若南宫晴皓想容下这几个人,她再得理都无用,反之亦然。所以凌琳现在真的是懒的跟他们废话,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眼南宫晴皓。 “你…….”段祁索想要反驳,南宫晴皓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确实有些草率。” 南宫晴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下一刻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段祁索,寡人信你,用你,你却一直当着寡人的面想为嫌犯脱罪,找来这么多毫无用处的证人,甚至明目张胆的威胁证人!寡人许你主审大权,只在一边旁听,你就真当寡人不存在吗?对案子的疑点公然视而不见,寡人要你这样的官员又有何用!”南宫晴皓重重拍了一下金椅扶手。 “皇上息怒!”文武百官纷纷跪下。 凌琳看了一眼四周,也拉着安子雨和李平安跪下。 “贤池贤济!”南宫晴皓唤道。 “卑职在!”贤池贤济出列。 “你们将段祁索扣下,交由刑部去审清楚段祁索与这件案子有何关联!” “是!”贤池贤济立刻便压着段祁索站了起来。 “冤枉啊!微臣冤枉啊!”段祁索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一切都太突然。 南宫晴皓看也没看被拖出去的段祁索,紧接着吩咐道:“简怀元,你明日便要出门去接己国的定云王爷,这个案子如今既已交给你们刑部,你走之前便安排两个人把它审一审。” 南宫晴皓说话时,一直不着痕迹的瞟过凌琳,却只看到凌琳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是,皇上。”简怀元接旨道。 “冷成冷业!”南宫晴皓又看向一旁绝望恐惧的冷氏兄弟,声音冰冷,“你们背后可有人指使?” 冷成冷业全身颤抖,两人对视一眼,又收到谷嘉尚不善的眼神,他们本就是联结医族与朝廷的棋子,不论是咬出医族,还是咬出身后的官员,都逃不了一死,反而会连累家人,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决心,伏地说道:“一切都是小民见财起意,未有他人指使。” “哦?你们带着谷家的家丁,什么时候谷家是你们做主了?!”南宫晴皓喝道。 “我们假传谷大人之令,调动了谷家家丁,谷大人对此并不知情,都是我们二人的错。谷大人信任我们,重用我们,我们却瞒着他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我们最该万死!”冷氏兄弟一阵磕头。 “哼。”南宫晴皓冷笑一声,看着谷嘉尚,“谷嘉尚,事实如何,寡人要听你亲口说...... 第七十八章 李家灭门之案完 “哼。”南宫晴皓冷笑一声,看着谷嘉尚,“谷嘉尚,事实如何,寡人要听你亲口说。” 谷嘉尚对南宫晴皓对段祁索雷厉风行的处置心有余悸,连忙回道:“是微臣御下无方,自己手下的人瞒着自己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微臣竟毫无察觉,微臣有负皇上信任,请皇上降罪!” “贤昂,将谷嘉尚压去刑部,让刑部好好查查,谷嘉尚所犯的不察之事到底有多少!”南宫晴皓一点儿也不留情,下令道,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等等,先将他送往旭阳城府衙,将他强占民女之事查清楚。” “是!”贤昂领命。 “谢谢皇上!谢谢皇上!”大娘泪水流出,欣喜的对着南宫晴皓直磕头。 “行了!退朝!”南宫晴皓一扫衣袖站了起来,走下台阶,便要往殿外走。 “恭送皇上!”百官这才从这突然的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 “皇上,那这冷氏兄弟微臣便带回去了。”简怀元开口。 南宫晴皓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冷淡,“这件案子就交给你善后,等审清楚了,他们的判决就按照段祁索说的。” “是。”简怀元领命。 “谢皇上!”李平安又转过身对着南宫晴皓磕了一下。 冷氏兄弟的妻子,也都被南宫晴皓突然的气势威慑住,神色痛苦绝望,却又死死的压住了自己的哭声。 “你,还不走?”南宫晴皓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看向随着百官跪下的凌琳。 凌琳只顾着在一边发愁,以后李平安该如何,这里又没有孤儿院,虽然案子结了,可他以后的生活呢? 安子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南宫晴皓,所以看到南宫晴皓回头,立刻眼神放光,可看到南宫晴皓看的是自己身边的凌琳时,眼神又暗了下来,抬手推了一下看着李平安看的入神的凌琳。 “嗯?”凌琳回过神,询问的看向安子雨。 安子雨朝后面示意,凌琳回过头,正好看到南宫晴皓看着自己,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的回望南宫晴皓。 “钟姑娘是忘了自己是寡人的贴身女官了?”南宫晴皓笑道,声音没了刚才的压迫。 “嗯?”凌琳还是没反应过来。 “去啊!”一旁的安子雨小声提醒道。 “嗯?”凌琳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看着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突然又一下子理解了,站起身又准备拉李平安和安子雨,“走吧。” 南宫晴皓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便是默许了。 …… “子雨,你将李平安送去朗儿那里当书童吧。”出了大殿,南宫晴皓对安子雨说道。 “嗯!雨儿这就去!”安子雨接到南宫晴皓的吩咐喜不自禁的应道。 李平安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凌琳。 凌琳心下一软,虽然知道南宫晴皓不会同意,但还是开口问道:“皇上,离铃可以跟他们一起去吗?离铃跟清郁王爷约好了要去找他,可这几天一直爽约。” “钟离铃,你好大的胆子啊!”南宫晴皓没理凌琳的请求,而是目光逼人的看着她。 “离铃错了,皇上想怎么罚都可以,离铃毫无怨言。”就知道躲不过,凌琳不做辩解,乖顺的低着脑袋。 “哼。”南宫晴皓冷哼一声,抬腿就走。 凌琳看了一眼远去的安子雨和李平安,叹了口气,跟上了南宫晴皓。 …… 贤明宫内,南宫晴皓遣退众人,背手而立,离铃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恭恭敬敬的跪在一旁,等候着处置。 “钟离铃,你竟然敢利用寡人,真是胆大包天!”南宫晴皓转身看向面无表情的凌琳。 凌琳一动不动,就这么跪着,也不解释。 “钟离铃,你不说话,是对寡人不满吗?”南宫晴皓弯身逼近凌琳。 凌琳抬眼看向南宫晴皓,看他眯着眼看着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恼火,这才慢慢开口,“离铃知错,请皇上降罪。” “知错?”南宫晴皓冷笑,抬起身,“寡人怎么看不出来你知错了?你这个态度……真以为寡人不敢杀你?” 凌琳现在很累,刚刚在殿上就一直有些喘不上气,强忍着与段祁索博弈,还要时刻揣测南宫晴皓的心思,现在真的难受到意识已经处在模糊的边缘。 南宫晴皓看凌琳不说话,反而皱起了眉头,原本只想为难她一下,看她有何话说,现在是真的有些动怒了,可突然又想起她在大殿之上时不时的揉下胸口,莫不是哪里不适? “钟离铃,说话。”南宫晴皓盯着凌琳,她不是那种会公然与自己过不去的人。 “离铃只是想让李家的案子真相大白,未与皇上打招呼就私自决定,是离铃胆大妄为,不过离铃资质有限,当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希望皇上能原谅离铃这一次。”凌琳撑着自己的意识服软道。 “是啊,皇上,铃儿这回将案子审清,也算是大功一件,皇上又何必计较这些细节呢?!”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安子炎的声音响起。 听到安子炎的声音,凌琳竟然又一丝松了口气的感觉,可她回头时,看到的却是贤昂正在关上门走进来。 嗯?什么情况?她难受到幻听幻觉了? “你何时来的?”南宫晴皓看着进来的人,面无表情道。 “嘿嘿,你猜!”“贤昂”笑笑,伸手要搀跪着的凌琳,“现在天气渐凉,可别将我们铃儿跪坏了,皇上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凌琳没顺着“贤昂”的力道起来,而是抬头诧异的看着这个长着“贤昂”的脸,却有着安子炎声音的人。 “嗯?铃儿不认识我了?真让人伤心。”“贤昂”一副受伤的样子低下头,可下一刻,却趁凌琳愣住,手上一用力,直接将凌琳拉进了自己怀里。 南宫晴皓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凌琳被“贤昂”拉进怀里才发现,不只是声音,就连气味和触感都跟安子炎有些相似,莫非…… 第七十九章 昏厥 这种熟悉的感觉……凌琳被“贤昂”拉进怀里才发现,不只是声音,就连气味和触感都跟安子炎有些相似,莫非…… 凌琳也不挣扎,任由“贤昂”将自己环在怀里,一脸探究的抬头看了会“贤昂”的脸,想着电视剧里的方法,抬手往他颈后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层突起。 而就在凌琳抓住了这层突起的边缘时,肩膀却受到一道向后的力道,整个人被带着转出了“贤昂”的怀里。 “安子炎,寡人还在这里。”南宫晴皓拉着凌琳在自己身前站定,看着“贤昂”冷淡道。 凌琳讷讷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张脸皮,又回头看了一眼因为面具被揭下,而恢复真容的安子炎,“安子炎?”总觉得这种场景似是在哪儿见过,电视剧看多了? “铃儿,你这样揭很痛诶!”安子炎走到凌琳面前,揉着脸嗔怪道。 “啊,不好意思。”凌琳看了一眼安子炎,双手拉开刚刚揭下的面皮,根本没注意到南宫晴皓还一直拉着她的手肘。 “铃儿可知道我是何时换的贤昂?”安子炎看了一眼南宫晴皓拉着凌琳的手,眼神闪了闪,低头凑近凌琳耳边。 凌琳嫌弃的就势要往旁边躲,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南宫晴皓离得这样近,随便一歪头便碰到了他的肩膀,也注意到了南宫晴皓拉着自己的手......她真是被传说中的人皮面具给惊呆了,刚才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呃……”凌琳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南宫晴皓收回手,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不对,安子炎和南宫晴皓的关系这样好?安子炎在南宫晴皓面前完全是“没大没小”啊! 凌琳发现了这一点,抬头看向南宫晴皓,正好对上南宫晴皓望着自己的不快目光。为啥是对我啊?对您不恭敬的是安子炎啊!凌琳内心万马奔腾,总觉得自己是躺枪了…… “皇上,若真能如安少爷所说,能让离铃将功折罪,离铃感激不尽。”凌琳低头恭敬道。 “嗯嗯,皇上,就这样说定了!”不等南宫晴皓开口,安子炎抢先说道,一边说一边走到凌琳身前给她来了个熊抱,“铃儿,我好想你,上次在家里都没有时间待在一起说说话,所以我今天特地来看你,感不感动!” 安子炎一边说着,一边将下巴在凌琳头发上蹭了蹭。 凌琳推了安子炎两下,没推动,索性就将脸埋进安子炎的肩膀,一个放松,竟然就失去了意识。 “安子炎,放开她。”南宫晴皓心里很不爽,非常不爽!她既然已经对自己那样了,怎么可以又跟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安子炎听到南宫晴皓话语间的怒气,有些得逞的笑笑,但是下一刻,他却发现自己怀中的人有些不对劲,“铃儿?” 安子炎试探的唤了一声,怀里的人没有反应。 “铃儿?”安子炎连忙放开凌琳,低头却看到凌琳紧闭着双眼,已经没了意识,“铃儿?” “怎么了?”南宫晴皓立刻走到安子炎身前,看到晕过去的凌琳,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慌忙的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又摸摸她的额头,“传太医!快!”南宫晴皓对着门外低吼了一声,伸手想从安子炎怀里将凌琳接过来时,安子炎却将凌琳抱了起来要往外走。 “你要带她去哪里?”南宫晴皓挡住了安子炎的去路。 “回倾心轩,这里的偏殿也没有收拾,你又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安子炎皱着眉,神情严肃。 “这个时候,还能计较这些?”南宫晴皓强行从安子炎手中将凌琳接过,走进内室…… ……. 凌琳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明黄,撑起身子坐起来,却被床头坐着的黑衣人吓了一跳。 “嗯?清芜?是你!”待看清床前坐的人,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不对,凌琳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房间摆设,这是南宫晴皓的寝室啊!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清芜会在这里? 凌琳看了房间燃着的蜡烛,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记得她是跟安子炎和南宫晴皓在一起的时候晕的,为什么现在身边坐着的是清芜? 南宫晴皓看着凌琳茫然不解的样子,嘴角勾了勾,起身就往门外走,走时还叮嘱凌琳“别乱动”。 凌琳自然是不可能不乱动的,她摸了摸胸口,之前闷堵难受的感觉已经没有,浑身也没有其他的不适。穿鞋下床,她要到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皇上的寝宫里会有个雇佣兵在?他算是杀手吧,难不成她昏了一个下午然后就变天了? 然而凌琳刚走到门口,清芜便端了个碗还有一壶酒进来。 凌琳“???” “坐着。”清芜看到凌琳便直接下了命令。 “哦。”凌琳乖巧的坐回桌子,她个文弱女子,硬拼不来,只能配合。 “吃。”清芜将盛着粥的碗放到凌琳面前。 “哦。”凌琳拿起勺子开始扒拉。 清芜看着凌琳,他不知道这样的女子到底是怎样长成的,明明年纪不大,可为何每每遇到事情都会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倒像是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似的。 凌琳其实一点也不冷静,她在从床上下来,到走到门口的这几分钟,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越想越觉得麻烦,索性还是选择安安静静的走一步算一步。 “吃完了。”凌琳将空碗推到清芜面前,等待下一步指示。 “你有什么话想说?”清芜问道。 “遗言?”凌琳将脑子里顿时冒出的两个字说了出来。 清芜心里笑笑,面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看着凌琳没有说话。 “我问你话呢!”凌琳恼道,一想到可能自己生命堪忧,凌琳也不想再顾忌那么多,不爽直接挂在了脸上。 清芜看着凌琳这个样子,新奇的很,但还是淡淡的开口道:“算是。” “什么叫算是?”凌琳皱眉问道,“为啥就算是遗言了呢?为啥我的生命就快要结束了呢?是你要杀我吗?你为啥要杀我呢?你能不杀我吗?安子炎和南宫晴皓他们呢?宫里的其他人呢?” 第八十章 突变 “什么叫算是?”凌琳皱眉问道,“为啥就算是遗言了呢?为啥我的生命就快要结束了呢?是你要杀我吗?你为啥要杀我呢?你能不杀我吗?安子炎和南宫晴皓他们呢?宫里的其他人呢?” 凌琳噼里啪啦问了一串,清芜没有看到她的恐惧,倒是感受到了她异常的恼怒。 “有人雇我杀你。”清芜面无表情的回答。 “嗯?他出了多少钱?”凌琳问。 “百金。”清芜答。 “百金你就接了?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啊!真是太过分了!”凌琳气呼呼的走进另一边放着桌案的里间,铺开纸,舔了墨便开始写。 清芜跟着她走进去,好笑的看着凌琳生气的样子,她每次的重点都与常人不同呢,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杀她吗? “喏,这些药方不止百金吧!”凌琳写完吹了吹,直接气哼哼的将写好的纸张拍到清芜的胸膛。 清芜拿着药方看了几眼,她没有写治疗外伤的药,只是写了一些头疼脑热,解火祛寒的方子,暗暗欣慰,面上却依然不为所动:“我只收现金。” 凌琳挑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清芜,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嫌弃道:“你是不是傻?你有这本事进皇宫,这里值钱的东西何止百金千金,你干嘛就是要跟人命过不去?” “销赃,麻烦。”清芜回答。 凌琳“……” “还给我。”凌琳白了清芜一眼,抢过他手里的药方,撕了后扔进篓子里。 “说吧,怎么才能不杀我。”凌琳拍了拍手,她又不是傻,她醒来的时候清芜就在她身边,他若真是单纯的要杀她,哪里还有她睁眼的时候。 “喝杯酒。”清芜答。 “啊?你有病吧……”凌琳没好气道。 “喝,或死。”清芜手中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凌琳脖子上。 匕首泛着寒光,冰冷刺人。 凌琳看着匕首,心里终是有了一丝怯意,“我怕疼,能换个死法吗?” “所以,你选择死?”清芜眼里闪过让人看不清的暗光。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傻。”凌琳伸手要推自己脖间的匕首,清芜却先她一步将匕首收了起来。 凌琳无言的看了会儿清芜,若是刚刚她没看错,清芜明显是不想伤着自己,所以眼前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就这么想让我喝酒?”凌琳的眉梢挑的老高,转身走回放着酒壶酒杯的桌前坐下,朝着站在几步外的清芜招招手,“来来来,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何必舞刀弄枪,喊打喊杀呢!” 清芜看凌琳情绪变化真是快,犹疑、沉思、气恼、烦闷,现在又变成抓住别人把柄后的得意与放松,她看出了什么? 凌琳看清芜在自己面前坐定,讨好的朝他笑笑,“你上回说,只要我当着你的面喝一杯酒,再给你止血药方,你就会答应我提出的那件事。” 能出现在皇上寝宫,现在还不慌不忙的坐在这里跟自己谈条件,加之周身淡漠冷然的气质,神秘的身份,一定是主角! “一件事,还是饶你一命?”清芜看凌琳看着自己时眼里竟有些狂热,压下心中的疑问,绷着脸道。 凌琳安静的看了清芜片刻,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不禁问道:“真的有人要买我性命?” 清芜也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凌琳揉着脑袋沉吟了许久,就算清芜没打算杀她,人家既然已经提出来,她总归是要做些让步的。凌琳看了看面前的酒壶酒杯,又想起那酒辛辣的滋味,终于心一横,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那就两杯酒,止血药方,换我性命,和你答应的跟在我身边十二个时辰。这个账这样算,没错吧?”凌琳抬眼看向清芜。 清芜看凌琳满脸被逼无奈,又下定决心似的看着自己,心里莞尔,“可以。” 凌琳得到清芜的应允,苦大仇深看了酒壶许久,才抬手倒了一杯,快速的闭眼,一饮而尽。 嗯?凌琳已经做好被这里的二锅头呛到的准备,可这回囫囵吞的酒水,竟与中秋那次在安家家宴上的完全不一样,没了辛辣呛人,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果味的甘甜。 凌琳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吧咂了两下嘴,就是果味带酒精的饮料,隐隐的酒味中还掺杂着似有似无的桂花香。 凌琳探究的看了清芜一眼,又倒了一杯,慢慢品尝起来,“这是什么酒?好喝诶,原来这里也有这种酒……” 就在凌琳喝完第二杯,觉得神清气爽还想再来一杯的时候,清芜却伸手按住了酒壶,“你倒是放心,确定我这酒里没有下药?” 凌琳莫名其妙的看了清芜一眼,“我的小命本来就攥在你手里,我还用担心这个?”说着就要拿开清芜的手,却又被清芜制止了。 凌琳抬头,不解的看着清芜。 清芜神色平淡,动了动嘴:“这酒后劲大,别喝了。”虽说这果酒对身体有益,但大病初愈的人还是得有个度,亏了她自己还是个大夫。 “哦。”凌琳不甘心的盯了会酒壶,起身写了止血药方递给清芜,“那现在我们约个你方便我也方便的时间,把那一日之约定下来。” “你何时方便?”清芜看了一眼凌琳递过来的方子,折好,收起。 凌琳想了想,问:“这你得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把南宫晴皓怎么样。” “你担心他?”清芜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倒也不是。”凌琳摇摇头,“他若健在,我也不能确定我什么时候有空……” 清芜眼底浮现冷意。 “他若不在了……”凌琳想起那张让自己十分满意的脸,“我可能会有点难过。” 清芜周身蓄起的寒意淡了些许,“你觉得我会杀了他?” 凌琳皱着眉,有些木然的看着清芜,“我不知道,只是想不通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南宫晴皓和宫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清芜默了半晌,突然目光复杂的看着凌琳问道:“你想让我带你出宫吗?” 第八十一章 酒醉第二发 清芜默了半晌,突然目光复杂的看着凌琳问道:“你想让我带你出宫吗?” “我想让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一国之君的寝殿,我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凌琳颇为无奈的看着清芜。 “我没有杀南宫晴皓,”清芜答非所问,“你希望我杀了他吗?” 凌琳无语,突然灵光一闪,直直的盯着清芜,作恍然状:“你不会是南宫晴皓派过来试探我的吧?!” 清芜心下一惊,看着凌琳,没有说话。 “我不希望杀任何人。”凌琳看清芜没有反应,耸耸肩,觉得还是需要明确一下自己的立场,“我呢,虽然身份有些让人摸不清,偶尔有些举动也让人不理解,但我绝对是个好人…….唔……也不能说是好人,只能说我对谁都没有坏心……唔……也不是对谁都没有坏心……” 凌琳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立场似乎好像并没有那么明确,说自己是好人吧,她又不会去做那种舍己为人的好事;说对谁都没有坏心吧,她今天刚惩治了冷氏兄弟,虽然有点替天行道的意思,但对冷氏兄弟和谷嘉尚而言,她对他们确实没存好心思。 凌琳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放弃一般摊手:“反正我对南宫晴皓没存坏心思,而且我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在莫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可以算是个好人的。” 凌琳说完,又觉得不对,她干嘛要跟可能是男反一号派来的人说自己是好人? 清芜看着凌琳认真苦恼的样子,倒是有几分那晚摔倒后的天真可爱,酒劲儿这么快就上来了? 凌琳低着头抠着手指,皱眉思考了很久,突然抬起头看着清芜,不高兴道:“你怎么不说话?!” 清芜看着她歪头皱眉,认真盯着自己的模样,不禁笑了:“说什么?” 凌琳虎着脸,“我们不是在聊天吗,怎么能就我一个人说话呢!” “那你要我说什么?”清芜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没了刚才冷淡严峻的形容,五官上都染了暖意。 凌琳奇怪的打量了清芜一会儿,皱着鼻子嘟囔:“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哦?我哪里奇怪?”清芜的语气中带着诱骗小孩的意味。 凌琳没理清芜,自顾自的问道:“谁出钱要我的命?真的有人要我的命?” “你觉得是谁要你的命?”清芜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今天之后要我命的人可多了,但他们手脚有这么快吗?嗯?不对,”凌琳说着又摇摇头,“你不是南宫晴皓派来试探我的吗?南宫晴皓要我的命?” 凌琳说完,突然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这么喜欢他,他竟然要我的命!呜呜呜……好悲伤……” 清芜完全没料到凌琳的反应竟然是这样,一时手足无措,试探的伸手要去摸凌琳埋在臂弯的脑袋,只是手还未及碰到她的头发,凌琳已经抬起头愤恨的瞪着他,抽泣道:“还有你,哼嗯……我救了你两回,你竟然还帮着别人要我的命!哼嗯……怎么说我也是个长得像花儿一样的少女,哼嗯……你们怎么忍心……哼嗯……我一个人在这里本来就够可怜了,怎么还要这样对我……哼嗯……” 清芜看着凌琳脸上的泪痕,只觉得原本只有一小块裸露在外面的心,现在已经全部泡在酒里,暖暖的,软软的,又麻麻的,他听到了凌琳说喜欢自己。 “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我没想要你的命,南宫晴皓也没想要你的命,没有人想要你的命。”清芜抬手擦掉凌琳脸颊上的泪,又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凌琳吸了吸鼻子,扑眨着红通通的眼睛看了清芜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对清芜张开了手臂,撒娇道:“要抱抱。” 清芜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个酒品哟!喝多了之后看谁都像自己的母亲吗? 凌琳看清芜不动,只是错愕的看着自己,不耐烦的跺了一脚,“要抱抱!” 清芜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将凌琳抱进了怀里。他本来将凌琳灌醉,是有话要问她,有事情要确认,可现在他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不管她的身份如何,他都喜欢上自己怀里这个聪慧、机敏、特别又让人摸不透的女孩儿了,只是,她会陪自己多久呢? 凌琳窝在清芜怀里,眯着眼舒服的蹭了蹭,突然几个画面从她脑海中闪过。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就在凌琳仔细回忆刚才脑中闪过的画面时,头顶的声音响起。 凌琳抬起头对上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清芜,刚才闪过的画面立刻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凌琳盯着清芜的脸看了一会,伸手到清芜颈后摸索,摸到一层纸皮似的东西后,便“撕拉”一揭,后退一步,讷讷的看看手上面膜一般的东西,又看看露出的南宫晴皓的脸,“啊,你的脸掉了……” 南宫晴皓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你都想起来了?” “嗯?什么?”凌琳一脸无辜的看着南宫晴皓,“我脑仁儿疼,酒喝多了,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哈。”说着便往内室走,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停下来,转个方向往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尴尬的朝南宫晴皓笑笑:“哈哈,酒喝多了,脑子不清楚,走错了,不好意思哈……” 南宫晴皓抓住凌琳要开门闩的手,拉着她面对着自己,“你既然都想起来了,那就也记得那晚你对我做过什么吧……” “哈?什么?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凌琳正经道。还真是一会儿一个状况,南宫晴皓无奈的笑笑,抓着她的手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拉,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头,就要吻下去,没想到却被她躲开了。 凌琳两只手撑着南宫晴皓的胸膛,撇开脸躲过了南宫晴皓这一吻,转过头严肃的看着南宫晴皓提醒道:“你小心一点儿,你没听过醉酒的女人如狼似虎,小心你清白不保!” 第八十二章 告白了 凌琳两只手撑着南宫晴皓的胸膛,撇开脸躲过了南宫晴皓这一吻,转过头严肃的看着南宫晴皓提醒道:“你小心一点儿,你没听过醉酒的女人如狼似虎,小心你清白不保!” 南宫晴皓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女孩儿,他这是招惹了怎样一个姑娘!“呵呵”笑了两声,也随着她调笑道:“我倒想看看怎么个清白不保。” 凌琳呆呆的看了会眼前这个让她垂涎欲滴的俊脸,晃了晃脑袋,告诫自己要理智,当初不知道他是谁,权当是医药费,轻薄了就轻薄了,现在双方都已经认识了,再做这样的事就过分了! “可是我没醉酒,我也不知道。”凌琳可惜的耸了耸肩,挣开南宫晴皓的怀抱就要走,却又被他拉住。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南宫晴皓看着凌琳问。 “皇上吉祥。”凌琳敷衍的褔了一礼,再次准备走,再次被拉住,南宫晴皓索性双手抵住门框,将凌琳圈在怀里,“你还记得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吗?” 凌琳矮下身子从南宫晴皓手臂下钻出来:“皇上,我头疼的厉害,啥的不记得了。” “那我提醒你。”南宫晴皓说着直接拉着凌琳的手臂将她带进怀里,“你说喜欢我。” 凌琳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我醉了。” “你刚才说自己没有醉。”南宫晴皓今天不准备放过凌琳,“看来得立个字据,不然你明天醒过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宫晴皓说着便将凌琳拉到桌案前,“写吧。” “写什么?”凌琳懵懂的看着南宫晴皓。 南宫晴皓舔好墨将毛笔塞进凌琳的手里,“我说,你写。” 凌琳看了看南宫晴皓,铺了铺面前的纸,小声的“哦”了一声。 “我,钟离铃,强吻南宫晴皓一次。”南宫晴皓嘴角勾起,眼里带着笑意。 “呃……那是医药费……你同意的……不能算强吻吧……”凌琳写了第一个字,听完南宫晴皓说的,心虚的辩驳道。 “我同意了吗?”南宫晴皓挑眉,“医药费我自会付你。” 凌琳低着头,不动。 “怎么,轻薄了一国的皇帝就想这么过去了?”南宫晴皓慢慢凑近凌琳身边。 “那你想怎么样吧,给你亲回来?”给你亲回来也是我赚,凌琳心里接道。 “你先写。”南宫晴皓扬扬下巴。 凌琳看了一眼南宫晴皓,总觉得他在给自己下套,可现在自己又不得不钻。一国皇帝被女人强吻他难道不觉得丢脸吗?凌琳一边腹诽,一边写完了南宫晴皓报的话。 “接着写,强抱南宫晴皓一次。”南宫晴皓看着凌琳的写的字,点点头,接着说道。 “*****凌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晴皓。 南宫晴皓点了凌琳额头一下,“拥抱的‘抱’,你这些龌龊思想都是跟谁学的?” “你才龌龊呢!”凌琳习惯性的回了一嘴,写到一半,觉得不对,“刚刚你是自愿抱我的!” 南宫晴皓看着凌琳这副呆萌的样子,真想立刻拥进怀里,好好的揉揉她的脸,“那就写索抱南宫晴皓一次。” 凌琳看着南宫晴皓明显在逗她的样子,心下不爽,抿着嘴,强忍住甩袖走人的冲动,不情不愿的将他的话写了下来。 “最后写,说喜欢南宫晴皓一次。”南宫晴皓说。 凌琳顿住,将笔搁了下来,抬头认真的看着南宫晴皓:“皇上,这个我可能要跟你解释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南宫晴皓望进凌琳的眼里,她这是清醒的,还是醉酒的? “这个吧,唔……”凌琳想了想措辞,“我说的‘喜欢’不是男女关系那种喜欢……” 南宫晴皓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说完。 “就是那种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欣赏。”凌琳找了个委婉一点的说法解释自己的“好色”,“其实跟我喜欢小朗是同一个性质的,不是要做夫妻的,不是子雨对你的那种喜欢。” 凌琳越说,南宫晴皓眼中的笑意越淡。 “那还写不写?”凌琳踌躇着问道。 “写。”南宫晴皓收了脸上的笑意,像是正在绽放的烟花被人狠狠浇了一盆冷水,还未完全展示光华,就掉落在地上,原本的醉意也变成一股酸水。 凌琳将写好的字吹干了,递给南宫晴皓。 南宫晴皓收下字,看凌琳站在一旁咬着唇时不时的偷看他,心下又软了,刚才那种感觉自己被耍弄的气恼一扫而空,虽然板着脸,语气却是温和,“今日天色晚了,我已教人将偏殿收拾停当,你就宿在那里。” “不要,我要回去跟子雨睡。”凌琳嘟着嘴小孩赌气一般的拒绝道。 她还没有醒酒……南宫晴皓望着站在一旁别扭的凌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到凌琳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着自己,沉着声音道:“钟离铃,我喜欢你,是要做夫妻的那种喜欢。” “可是你有妻子了啊,”凌琳的声音里还带着娇俏,脸上却十分严肃,“南宫晴皓,我不会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更不会考虑一个有妻室的人,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脸。” 凌琳说完便往内室走,打了几个哈欠,脱了衣服便往被窝里钻。 南宫晴皓被凌琳的话怔住,呆立了许久,回到内室时,看到自己床上呈大字形躺着的凌琳,苦笑一声,“又是这样……” ...... 南宫晴皓站在床边看了凌琳一会,窗外忽然有了响动。 “进来。”南宫晴皓一边出声,一边往外间书室走。 “信无参见主子。”一个黑衣人闪进,跪在了南宫晴皓身前。 “嗯。”南宫晴皓点点头,“怎么样?” 信无起身,“许为开一回去就秘密通知了他那边的官员要开私会,但那些官员都没有去,主子昨日派人去敲打果然有用。” “皇后那边有什么动作?”南宫晴皓问。 “因为我们没有答应她的暗杀请求,她今日派人找了许为开。”信无回答...... 第八十三章 to be or not to be “因为我们没有答应她的暗杀请求,她今日派人找了许为开。”信无回答。 “青衣和信扉可以调回来了,让她们守在钟离铃身边,保护钟离铃安全。”南宫晴皓看了眼内室说道。 “是。”信无颔首。 “你回黑影,派人盯着许为开和皇后的动向。”南宫晴皓默了默,又说道,“信有还是跟在钟离铃身边,不过让他跟的远一些。” “是。”信无答。 “还有崔良和,你亲自跟着。”南宫晴皓说。 “属下遵命。” “行了,退下吧。”南宫晴皓挥挥手。 信无行了一礼,立刻没了身影。 ....... 安大将军府内,安子炎正坐在安老太爷对面,看着棋盘上自己被逼的快没有退路的棋子。 安老太爷抬手将吃的安子炎的白子收回,挑眉看了安子炎一眼,不满道:“你既然心里装着事儿,就自己到一边儿去想透彻了再来找我老头子下棋,现在心不在焉的坐在我老头子旁边是想怎么样?可怜我老头子没人陪?” 安子炎愣了一瞬,放下自己手中的棋子,笑道:“爷爷说的这是哪里话?爷爷既然看出孙儿有心事,就帮孙儿一把呗!” 安老太爷将手上的棋子放进棋盒,挑着眼角瞄着安子炎:“帮?怎么帮?帮你到小皓那儿把铃丫头抢回来?” 安子炎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嗔怪的朝安老太爷挤了挤眼睛:“抢什么?爷爷说什么呢!” “怎么,你今日不是被小皓赶出宫的?”安老太爷冷笑一声,“铃丫头今日在大殿上出了那么大的风头,若不是小皓不让,你现在能不在她身边陪着?” “呵呵......”安子炎讪笑两声,他的确是想陪在凌琳身边,他也的确是被南宫晴皓赶了出来,说是让他亲自去盯着那丰国十三皇子的动向。 “爷爷既然已经知道了铃儿今日的事,能不能派两个影卫去保护铃儿安全?”安子炎突然严肃道。 安老太爷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会安子炎,许久,叹了口气,道:“子炎,人的手,该有多长,就伸多长,有时候你多伸长一分,可能就会被别人视作威胁,即使你只是想要保护别人。” “爷爷,清芜哥不是这样的人,你知道。”安子炎也正着脸色道。 “你既然如此相信他,为何又会怀疑凭他的能力连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安老太爷反问。 “我......”安子炎结舌,皱眉看了会棋盘上毫无生机的白子,“孙儿只是觉得清芜哥诸事繁多,怕一时会有疏忽。” “若是他有疏忽,也只能说明铃丫头并不是那样重要。”安老太爷平淡道,说完又看了安子炎一眼,“你既然真对铃丫头有意,下一次在她面前就不要那样轻浮了。” 安子炎怔了怔,忽而笑道:“爷爷说笑了,铃儿在孙儿眼中与旁的好看的姑娘并无不同,都该被好好的呵护和关爱。” 安老太爷目光莫测的看了看安子炎,无所谓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去把镜橙换回来了。” “孙儿遵命。”安子炎对着安老太爷起身拱了拱手,便闪身消失了...... 今日,凌琳的突然晕倒,让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急无措”,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一直以来都冷静自持的清芜哥“心急无措”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的心情是什么,有着急,有担心,有高兴,有恍悟,有失落,还有一些无以名状的情感。 太医确诊是食物过敏,但并无大碍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他想陪在凌琳身边,却被同样松了口气的清芜哥派了任务。他看看凌琳,看看清芜哥,心里有看到好戏时的兴奋,有对接下来发展的期待,还有一些莫名的烦堵胸闷。无论如何,清芜哥能遇到自己感兴趣的女子,这很好。 清芜哥派他去监视丰国十三皇子的举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特别不想去,就派了镜橙过去,现在他也是时候去看一眼了。只是不知道铃儿醒了没有...... ...... 许府密室,一片狼藉,书本墨砚均被摔在地上,许为开坐在椅子上,拳头捏的关节泛白,目光恨恨的看着地上的杂乱,咬牙切齿:“他们,人呢?” “回老爷,属下又都亲自去了一遍,他们都说有事无法赴会。”许准低着头站在一侧回答道。 “好啊!哈哈哈......”许为开突然笑了起来,抬手狠狠的捶了一下桌案,“好你个南宫晴皓,这是老早就算计着要将我拉下马呀!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老爷,如今谷大人和段大人皆已被查,还拉出来我们好些人,咱们的计划是不是......”许准迟疑的看着许为开。 “哼,他以为断我膀臂就能奈我何了?”许为开冷笑,眼中光芒渐冷,“就算没有谷嘉尚的兵,没有段祁索他们的支持,我许为开照样能让他娶我女儿,照样能让他禅位!” 许为开逐渐平静下来,看着许准道:“皇后不是要那钟离铃的命吗?还有那十三皇子不也不喜欢那个钟离铃吗?不过我们的皇帝好像对这个钟离铃另眼相看,还有那个了不起的安大将军一家......许准,你派人进宫去配合皇后,让那个钟离铃死的......”许为开眼中尽是阴狠,“慢一点......” ....... 第二日,凌琳醒来,对着面前正在脱朝服的南宫晴皓发了会儿呆,昨晚的记忆便涨潮一般,拍打着,叫嚣着,涌进了凌琳的脑海...... 因为上回的醉酒断片事件,这次在喝酒前,凌琳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定要记得醉酒后发生的一切。高强度,高重复性的意识作用,果然让凌琳这一回清醒后也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并且连上一次醉酒后的情况也一并记了起来......还不如都忘了......凌琳现在十分后悔自己选择不服从自己的生物本能,拒绝断片这一行为,现在她要如何面对南宫晴皓...... 第八十四章 强行断片第二发 因为上回的醉酒断片事件,这次在喝酒前,凌琳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定要记得醉酒后发生的一切。高强度,高重复性的意识作用,果然让凌琳这一回清醒后也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并且连上一次醉酒后的情况也一并记了起来......还不如都忘了......凌琳现在十分后悔自己选择不服从自己的生物本能,拒绝断片这一行为,现在她要如何面对南宫晴皓...... “醒了?”南宫晴皓换好便服,才看向床上一直呆呆盯着自己看的凌琳。 “嗯。”凌琳讷讷的点点头。 “有什么感觉?”南宫晴皓走向凌琳。 凌琳抚头皱眉:“头疼,恶心,难受。” 南宫晴皓伸手帮凌琳按了按太阳穴,“先起来洗漱。” ...... “头还疼吗?”南宫晴皓伸手覆上凌琳额头。 凌琳低着脑袋喝着粥,面上一派镇定,实则全身的鸡皮疙瘩已然耸立,南宫晴皓这突袭的温柔真的让人招架不住啊! “呃......还行,不大疼了......”凌琳弱弱的回了一声,身子向后躲了躲。 南宫晴皓看着凌琳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嘴角不自觉的扯了扯,“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不、不大记得......”凌琳低着头紧紧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粥碗,“我、我好像看到安子.......安三少爷了......” “然后呢?”南宫晴皓追问。 “然后......然后我就不大记得了......”凌琳回答,充分考虑现在的形势,她必须把喝断片的设定走到底! “你可知道你晕倒了?”南宫晴皓看着凌琳低着头一副小女人情态,声音也软软糯糯,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为什么会晕倒?”凌琳快速的抬头看了南宫晴皓一眼。 “食物过敏,有会过敏的食物,你自己不知道?竟然还巴巴的吃了?”南宫晴皓想来就有些气恼。 “食物过敏?我对什么过敏啊?”凌琳自己也吃了一惊,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南宫晴皓。 “你不知道?”南宫晴皓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凌琳。 “我以前没有过敏的食物。”凌琳答。 南宫晴皓看了凌琳一会儿,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感觉身体不适的?” 凌琳想了想,答道:“昨天早上上朝的时候。” “来人,将昨日钟姑娘在御书房吃的食物都做一份过来!”南宫晴皓吩咐。 “是!”门外孟升应道。 房中,两人沉默的互看了一会儿,凌琳再次低头专心的喝粥。 “那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南宫晴皓看着凌琳有些别扭的模样,又问道。她是因为记得一些什么,所以今早的反应才这么奇怪吗? 凌琳抬头看了看南宫晴皓,最后一咬唇,放下手中的碗,起身跪在了南宫晴皓身前。 “你做什么?”南宫晴皓皱眉。 凌琳低眉敛首,神情乖巧,“皇上,昨晚离铃不该在您的寝室喝酒,不该胆大包天霸着您的床铺,昨晚离铃喝多了,如果......”凌琳抬头小心翼翼的瞄了南宫晴皓一眼,“如果有哪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你既然记得昨晚喝酒了,那还记得是跟谁在一起喝的酒?”南宫晴皓看凌琳乖觉的模样,心中莞尔,原来她一直担心的是这个...... “嗯,一个朋友......”凌琳回答。 “朋友?在宫里?”南宫晴皓挑眉,“昨晚子雨可是一直待在倾心轩。” “不是子雨.......皇上能不能不问了,离铃不想说谎.......”凌琳恳求的看着南宫晴皓。 南宫晴皓看着凌琳,心中竟是有些高兴,她想保护清芜......“昨晚有刺客混入宫中,就是你的朋友?”南宫晴皓突然板了脸,他想再试探试探。 “刺客?”凌琳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忽然慌张的摇摇手,“皇上他不是来刺杀你的,他是来杀我的,他对您没有恶意的!” “杀你?你们不是朋友吗?他为什么要杀你?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南宫晴皓加大了声音。 还没完了......凌琳在心里吐槽,面上却是十分纠结,支吾道:“是朋友......他......他只是一时被金钱迷了眼,后来经过我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改正了,所以我们就一起友好的喝了酒,皇上不要追究他的责任好不好?宫里也没有出什么事吧?” 南宫晴皓看着凌琳着急慌张的样子,暗自欣喜,面无表情的盯着凌琳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要寡人不追究也可以,你要答应寡人一件事。” “什么事?”凌琳问。 “让子雨回安府,你搬到贤明宫的偏殿来住。”南宫晴皓说。 “这是两件事。”凌琳抿着嘴微微反驳道。 “还有一件事便当是你昨夜对寡人有所冒犯的补偿。”南宫晴皓说。 凌琳木然的抬头看向南宫晴皓,这个人.......这个人......一知道自己忘了喝完酒之后的事,就一直捏造事实想着占她便宜,不愧是反派一号....... “怎么?不答应?”南宫晴皓扬声道。 “嘿嘿,答应,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凌琳眯着眼睛讨好的对着南宫晴皓笑笑。 “行了,起来吧。”南宫晴皓弯身将凌琳拉了起来,“你吃完就去把子雨送出宫。” “皇上不跟离铃一起去吗?”凌琳眨巴着眼睛看着南宫晴皓。既然知道南宫晴皓对自己有意,那这谄媚卖萌的功夫也是时候用一用了,得趁着他对自己有些好感,把能做的都做了! “寡人还有奏章要批。”南宫晴皓看着凌琳,是他的错觉吗?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突然就跟自己亲近了许多? “那我等你批完再一起去!”凌琳咬着汤勺,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南宫晴皓,“我是你的贴身女官,要寸步不离的!”说完,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在身上摸索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