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丽被强奸了,身体和心灵都遭受了严重的摧残,使她陷入了万分悲痛之中,泪水如开闸放水般地从她那双美丽明亮的眼睛中不间断地涌出。她就是绞尽了脑汁也不会想到,那个她一直非常尊敬,又一直倍感亲切,从小到大都对她百般宠爱、千般呵护的人,竟然会丧心病狂地夺去她的贞操,且是在她毫无警提意识,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而对她犯下了无耻的罪恶。小丽的泪无法止住,痛不欲生的她在怨恨、矛盾的心情中一分一秒地煎熬。时间好像停止了,地球也仿佛不转了,小丽的心脏似乎也不再跳了,悲痛欲绝的小丽如死了一般。 事情发生在一九九五年五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下午一时许,刚刚过了十七周岁的余小丽在家中的卫生间里洗澡,热水器中喷洒出温度适中的水一连串地落在了赤条条站着的小丽身上。她感到特别地舒爽,双手不停地擦洗。大约半小时光景,忽然一阵响动,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小丽猛一转头,透过水珠,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啊!”小丽惊恐万状地大叫。 “啊……”那男子也下意识地叫道,然后迅速退出,并随手拉上了玻璃门。 小丽望望那门,微微皱了皱眉,又转过头继续冲洗。半分钟,仅仅只有半分钟,玻璃门又被拉开了,还是那个男子,竟光着下身冲进了门,几个健步窜到小丽的身后,拦腰抱住了一丝不挂的小丽。 “爸爸,爸爸,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女儿呀。” “是,是我女儿,可是你太美了,太太美丽了,我控制,控制不住了啊。”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下流呢。”小丽的话音也在打颤。 男子不言语,可双臂仍紧紧地夹着小丽,那两只肮脏的手在小丽的前身上下游走。 小丽拼命挣扎,不停地扭动身体,边动边高声呼喊:“妈妈,妈妈”。 “别喊,别喊,喊也没用,你爷爷、奶奶耳背,弟弟出去玩了,妈妈在最前面的小店里,根本就听不到”。 “你是个流氓,无赖,对自己的女儿竟做出如此不堪的事。”小丽继续挣扎,使出浑身力气抽出右臂,并高高举起,迅速转身欲抽打他的耳光。 男子眼明手快地抬起左膀挡住了小丽下落的手,并就势将小丽放倒在冰凉潮湿的地砖地上,一个驴打滚坐在了小丽的双腿上。 小丽的下身无法动弹,只好挥舞双拳,雨点似地捶打在男子的脸和臂膀上。可小丽有多大劲呢,拳头落处就如同捞痒痒。 男子用他那双铁钳般的大手握住了小丽的手腕,并顺力将其举过头顶压住,然后整个人躺在了小丽的玉体上……。小丽被强暴了,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过早地失去了最最尊贵的女儿之身。 二十年之后,也就是二零一五年六月十九日星期六,在我国南方某一省会城市的西北角,气温闷热了一整天,但到了傍晚时分,好似为了迎合人们喜庆的心情一样,变得特别地凉爽舒适。帝豪大酒店的门口广场上是车来车往,人头窜动;富丽堂皇,灯光耀眼的迎客大厅里,相挽着站着四对风度翩翩、浓妆艳抹的新人,他们将在该酒店举行婚礼。其中一对中老年新娘和新郎格外地引人注目,那就是三十七岁的余小丽和大她二十岁的陆新洲。 小丽今晚光彩照人,除脚上那双大红色的高跟鞋以外是一身的洁白无瑕。秀发披肩,白纱盖头,如百花齐放的笑脸上闪烁着一对明亮迷人的大眼,樱桃小口旁两个深深的酒窝诱引着所有前来贺喜的宾客们的目光,裸露的双肩之下,高贵而华丽的婚纱长裙衬托着高挑匀称的魔鬼身材。虽然已近中年,但气质和风韵绝不输给其他三位新娘。然而新郎官陆新洲就着实难以恭维了,身高与新娘不相上下,短而修顶的头上稀稀沥沥地泛出了白发,西装革履,大红的领带,可是这等着装在他的身上却显现不出半点的高大雄伟,更使人清楚地发现他的右手掌总是撑着根拐杖,不难猜出他的右腿带有残疾。是这么一对新人难以不被人想象到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余小丽虽然说算不上鲜花了,但陆新洲却可以和牛粪相比配。 晚七时整婚礼在三楼的宴会大厅里正式开始,双方的家人和亲朋好友济济满满地坐了十桌。没有司仪、没有礼宾,但婚礼的场景仍然十分的喜悦和热闹。新郎和新娘笑容满面地逐次走到各个桌子跟前举杯向宾客们敬酒、致谢。二个小时的婚礼过程始终洋溢着欢快喜庆的气氛。 入夜,宾客和亲友们留下红包和祝福各自散去,余小丽和陆新洲也回到了距酒店三、四站路的一个居民小区里——他们的新房中。这是一座六层楼,建筑已经有二十余年的老式住宅,他们所住的是三楼右边的一套两舍一厅的住屋,这屋原是陆新洲和他的前妻(后因病已弃世十年)一起生活的地方。经过了前段时间的装潢、装饰,这新房已经焕然一新,整洁漂亮,置身于此新房之中,心情定会极其地舒心、爽快。 由于一天的往返和操劳,此时这对虽不年轻、但尚未老的新人已经有点疲倦了,所以一进屋来,他便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床上。 “小丽,你今天可是太美了,让我出尽了风头,想不到我陆新洲那里修得来的福气,都已过了半百的人还能再当一回新郎,娶上你这么美若天仙的女子。” “这是你的造化,是上苍给你这个好人的恩赐,看到你已经孤独了十多年,忍再让你继续孤独,所以把我奖给了你,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孤独了,有我陪伴你走完以后的人生。”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比你大二十岁,还是一个瘸子,你嫁我这么个长短不齐的人就一点也不后悔吗?” “长短不齐可是铁拐李呀,是仙家,是给我送福气的人,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小丽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陆新洲,又将眼光转移到新房的各个方位,脸部由微笑变得凝重,又渐渐地变得悲哀,忽又开始抽泣,且越抽声音越大,最后竟变成了大哭…… “小丽,小丽,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话啦,是不是你的话言不由衷,你在后悔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还你自由,明天,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你不要哭,不要哭,要怎么办全由你。” 小丽听到此话,拿开了捂在脸上的手,哭声一点点地小了,盯着一脸迷芒的陆新洲,语气尽量平和地说:“不,不,不是因为你,你是个好人,是天底下少有的大好人,你对我好,是个真心疼我、爱我的人,是拿我当宝贝痴心珍藏,而不是当花瓶只顾观赏的人,我嫁给你决没有半点地后悔之意,我要照顾你、伴随你,和你一同享受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幸福生活。” “那你为啥会大哭呢?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应该笑才对呀。” “我是乐极生悲,是触景生情,看到新房中的这一切,感到幸福的时光,联想到我过去所遭受到的不幸和种种打击,不由得情绪激动而难以自控地哭起来了。” “噢、难怪呢,吓我一跳,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寒毛孔都向外冒水。” “哈哈哈……”小丽破涕为笑。 “我有一事不明,我们相识也快五年了,过去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你曾经受到过伤害,还失去了生育能力。在我们相好的过程中,我也看到你对感情问题所采取的态度,可是我还是不完全清楚其中的细节,你因何而到这么大岁数才和我这个大你这么多的人结婚,这里面的曲折究竟是怎样的?你所遭遇到的伤害究竟给你造成了怎样的恶果?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让我也为你分担点痛苦,用以后的温情来填补你的伤口,用真情来充实你生命中的不足。” 小丽出神地望着他,望着一张情深意重的老脸,好似有一股暖流冲入她的全身,使她顿感到浑身的红细胞热热地发烫,泪水不知觉地从双眼中滚出。她擦干泪,闭上眼,略微停顿了十几秒后又张开口说道:“好,我告诉你,我本名叫洪佳丽,原先是个活泼好动,爱说爱笑的人,我走路都是哼着小曲,一蹦三跳的,不象现在寡言少语。很多人都在身后说我清高,不爱理人,还给我取了外号叫冷美人。可谁知道,我在十七岁时就被我爸爸强暴了,还怀了孕,后又在打胎时被诊断为终身不能生育了。想想我正当青春妙龄时遭到了那么大的打击,还可能再开心蹦跳吗?是谁都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恶运呀?” “啊,你爸爸,怎么会是那样,他怎么可以对亲生女儿干出那么下流无耻的事情呢?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不,他是我的继父。” “哦,继父,继父也不应该哎,继父继父,既然占个父字,就应该像个父亲的样子,尽到父亲的职责呀,怎么能够乱来呢。你慢慢说。” “说来话长,那是一段伤心刻骨的往事,我把它深藏在心底里,从没向外人透露过,今天索性全跟你说了,不过你耐下心听我从头讲明,事情还得由我母亲的婚姻说起,那是在……”。 时间从从二零一五年倒退了四十年。一九七五年的夏天,余小丽的亲生母亲余香兰初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深造,而是回到银龙乡(当时称作公社)余家坝村帮助母亲打理家务。 余家坝村依山傍水,土肥景美,庄稼茂盛,一条曲曲折折,清澈透明的小河养育了这里辛勤劳作的人们。沿小河边座落着两排农家小院,小院的住房基本上都是青砖细瓦的平房,只有两三座二三层的小楼,每个小院都是由三间或三间以上的的大屋顶的房屋围上土墙或碎砖搭建的院落,院内都挖有水井及猪圈和家禽家蓄的小矮房,住房中,内、外分明,外间都为堂屋和灶台以及堆放柴草及杂物农具的地方,里间是卧室,室内的家俱都为老式的。只要是到了一家就可以把整个村庄了解的差不多了。全村一共有三十几户人家,除了一两户外姓以外,全部都姓余。 这里的人世代务农,到了余香兰这一辈也不例外。然而余香兰却一天农活都没有干过,其原因在于,她父母共生了四个孩子,前三个都是男孩,就她一个女娃,所以父母从小就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十分宠爱,什么累活、苦活都不让她干,还处处事事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她有什么闪失,真可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掉在地上怕打了。三个哥哥也是尽可能地让着她、顺着她,若是有谁欺负她,三个哥哥会一起和人拼命。这样就使得在父母及兄长们无微不至的关爱下长大的余香兰出落的婷婷玉立、白白净净,一点没有乡下丫头的影子,倒像个在城里长大的千金小姐,由此到了青春妙龄之时,她已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追求者和提亲人都快把她家的门坎踏破了。实乃好女百家求,经过了千挑万选,毕业仅三年多,年龄尚不满二十岁的余香兰就嫁给了当时的公社书记的儿子洪福生。 提到洪福生,这里不免要啰嗦两句,这孩子长得高高大大,相貌堂堂,可称的上是一表人材。然而他却好逸恶劳,不务正业,整日里游手好闲,书也不好好读,初中没毕业就有学不上了,凭着当官爸爸的关系在公社的一个社办厂里谋得了一个机械修理工的职业。可是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即使难得上几天班也是说话多,干活少,几年下来什么机械都修不好。还时不时地惹事生非,厂领导也拿他没辙,又碍于其父的面子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到了二十四五岁时,其父母就为他的婚事着急了,又想借成家之名多一个人看管他、约束他。可是他老虎不吃人——恶名在外。附近人家的女孩子听到他的名字就惧怕三分,更不用说嫁给他了。没办法,父母就托了媒人到了相距有十余公里的余家坝的余香兰家提亲。余家老小对这个洪福生不甚了解,只从媒人的口中得知其父是公社书记,再加上媒人花言巧语的一番吹奉,洪福生的相貌又那么令人羡慕,余家父子及余香兰本人就同意了这门婚事。于是乎在一九七七年的年底,余香兰就和比她大五岁的洪福生组成了小家庭。 余香兰千挑万选就选了这么一个角色。 婚后的洪福生在各方面都有所收敛,对家庭和工作也能认认真真,尽职尽力了。眼见得娶到了余香兰这么一个美艳绝伦的媳妇,使得他是心满意足,笑口常开,荣耀在人前,疼爱在人后,对余香兰是关怀备至。而后余香兰又为他生了一个女孩,取名叫洪佳丽。实话实说,余香兰倒是过了一段幸福快乐的家庭生活。 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正当人们将赞许和嫉妒的目光投向他们之时,洪福生的老毛病又犯了,也许是新鲜度过去了,才刚刚两年时光,洪福生便将妻女置于一旁,自己在外面和一群狐朋狗友寻欢作乐,还变本加利地染上了赌博和酗酒的恶习,隔三岔五地夜不归宿,难得回来时也是要么垂头丧气,要么酩酊大醉,工作单位更是去都不去了。父母及长辈们的规劝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余香兰的指责他是置之不理,有时还怒目相对。余香兰是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地独守空房。有时见他很多日不回家,余香兰就会满世界地寻找。当好不容易找到他时,他竟然恶语谩骂,后来发展到拳脚相加。可怜的余香兰,她何罪之有,竟遭至如此的恶运。那段时间,余香兰是度日如年,若不是有公公、婆婆的关心和照应,余香兰恐怕早就不在洪家待了。 忍在当忍之刻,怒在当怒之时。余香兰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忍让到无论怎么忍让都看不到洪福生有改邪归正的希望之后,余香兰终于怒火中烧,带着女儿洪佳丽搬回了娘家,最后提出了离婚。洪福生先是不肯,到余家去无理取闹,并还以武力相威胁,后遭到余家三兄弟的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洪福生见余香兰态度坚决,自己又无力回天,只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似地,老老实实在地离婚协议书签下了大名。余香兰的这段婚姻只维持了六年,那时候小丽才五岁多一点。 乡村里是无风三尺浪,有风浪三丈。余香兰大小也可算是个名人了,她离婚搬回娘家的消息不胫而走。免不了传到了余香兰的小学和中学同学,且还是她的追求者之一的陈阿根的耳朵里。 陈阿根一直是个好好先生,与世无争,言语不多,闷声闷气的,也不大合群,喜欢独来独往,没事时就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捣鼓捣鼓点小玩意儿自娱自乐,车呀、船呀、小飞机、小手枪什么的。他身材中等、相貌平平,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在人群中绝对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在他情窦初开之时竟暗恋上了余香兰,但又不敢向她表明心迹,只是一个人躲在一处观察和欣赏着余香兰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因她喜而喜、她笑而笑、她悲而悲,活脱脱成了一个痴情汉。直至初中临毕业之时,他才找了个机会,鼓足勇气向余香兰吐出了心声。而余香兰面对着已胀红了脸,语气都有点吞吞吐吐的陈阿根很不容易说出的心里话只是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大笑,笑罢就转身自顾自地和其他同学玩去了。陈阿根是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的滋味如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聚全。不久就毕业了,各奔东西,他们也就没再联系了。两年多以后,陈阿根从别的同学的口中得知余香兰已经结婚成家了,他也只得是死心了。 世上总有巧,唯独那年多。陈阿根初中毕业后又上了两年高中,读完就内招进了其父母所在的银龙镇上的拖拉机修理厂当了一名技术工人。银龙镇很小,只有成丁字形的两条不足十米宽的街道。小归小,可这里非常热闹,经常是人畜混杂,四里八村的人们骑着或推着小三轮、自行车将自己家里的活物和农产品拿到街上来赶集叫卖。陈阿根的家就住在镇东头,住房有四间,一间在街边,另三间紧连着向后一字排开,房屋边上是一个和房屋大小差不多的小院。 陈阿根的父亲陈丙茂是个老实巴交的老技术工人,他在厂里一直都负责质量方面的检查和通过的工作,多年来他带了好几个徒弟,陈阿根进厂后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徒弟之一。他的身材和相貌和陈阿根十分相似,若不是年龄上的差异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一次性打造而成的。母亲黄秋芳是个普普通通,没有多少文化的乡镇妇女,她比丈夫小两岁,身材和体形也比丈夫小了一圈,这一圈究竟是多少?没有人测量过。这对夫妻结婚六七年都没有怀上孩子,急得二人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几次差点闹到离婚的程度。没曾想到,事如人愿,到了陈丙茂年近三十岁时,喜添了陈阿根这棵独苗,夫妻俩是喜出望外,爱在心头。尽心尽力地把儿子抚养成人,又送进了工厂。到了儿子二十出头,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夫妻俩又四处张罗、托人,巴望着早日让儿子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可是想象不到陈阿根的心里始终装着余香兰,约见的所有女孩子他都用余香兰的标准去比套,结果套来套去是一个也没有套上。这婚事也就一拖再拖地拖到了小三十岁。这夫妻俩又急得象蚂蚁跳上了热锅,整天地唠唠叨叨,直说得陈阿根的耳膜都起了老茧,可还是无济于事,这小子一根筋,二人没有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一次偶遇,陈阿根从一个熟人那里得知余香兰婚姻破裂,带着个女儿离婚住回了娘家,顿时喜上眉梢,如见到了宝贝似地奔回家中,将此消息和他的想法告诉了父母。 “什么,你要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拖着个油瓶,这怎么可以呢。”母亲黄秋芳突感意外地说。 “不行、不行,你还年轻,世上的好姑娘多着呢,你干嘛要和一个离异的女子结婚,她还带着个小丫头,这成何体统,岂不让人笑话吗?”父亲陈丙茂也附合道。 “离婚怎么啦?她不离婚我还没有机会呢,告诉你们,我在学校时就喜欢上她了,那时她心高气傲,看不上我,现在不一样了……”至于那孩子,亲生不亲生又如何,我视如己出,把她当亲生的养,不信她不会接受我”。陈阿根辩解到。 “你是个童男子,又住在镇上,还有正式工作,而她只是个乡下女人,还结过婚,并带着孩子,你们怎么说都不般配呀。”母亲又说。 “般配不般配要看怎么说呢,没有门第观念,没有歧视,没有嫌这嫌那的就不存在般配问题,再说镇上和乡下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我爱她、喜欢她,管她是哪里的,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给人看的,总而言之我想娶她,你们同意我要娶,不同意我还是要娶,今生今世我非她不娶了。”陈阿根回应道。 夫妻俩面面相觑,又一同转头望着儿子,一时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话语。陈丙茂锁紧眉头,略微思索后问道:“余香兰同意了吗?” 陈阿根一听蒙了,眼睛眨巴眨巴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冒出几个字:“不知道。” “哦,说的这么热闹,原来你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呀,还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呢,就讲的天花乱坠的。”父亲笑说道。 “嘻嘻,看你象马上就要当新郎官的样子,原来那头还凉着呢。”母亲也笑道。 “但我可以去试试呀,不试我怎么知道她同意与否呢?”陈阿根说。 “那你就去试吧,也许人家不会肯呢,过去人家看不上你,现在也未必同意嫁给你,说不定人家已经有新的相好呢。”父亲说。 “好,我一定去,不同意算我白说,若是同意了,你二老可不要反悔哟,到那时我可下不了台哟。”陈阿根有信心地说。 “放心,不反悔,不反悔,怎么样你也算是成家了,总比现在一个人漂着强,那孩子我们也会和你一样对她好,当亲孙女看待。”母亲又说。她此时的心里是想余香兰肯定不会同意的,不如让儿子去碰碰钉子吧。 陈丙茂点点头,表示意见和妻子一样。 夫妻俩表明了统一的态度,陈阿根就如同获得了尚方宝剑似的,真的去试了。带着希望也着忐忑的心态,轻车熟路地去了余家坝村(在学校时陈阿根去过余香兰的娘家)。头两次遭到了回绝;第三次竟然吃了闭门羹。然而陈阿根没有灰心,更没有放弃,一连跑了数十次,这其中还带着余香兰母女到镇上自己的家中作客了一次,陈家夫妻也表示了欢迎的态度。陈阿根首先赢得了余家父母及兄长们的一致赞许,同时也获得了小丽的欢喜。叔叔、叔叔地叫的很是欢快。最终余香兰结冰的心被溶化了,同意嫁给陈阿根。这其中的细节和后来婚礼举行的状况这里就不细述了。 余香兰拖着六斤重的油瓶(当时小丽六岁)嫁入了银龙镇上的陈家。担负起了陈家大小五口人烧茶煮饭的工作,不久陈家二老相继退休,余香兰就和婆婆一道操持全家的生活,婆媳俩互帮互助,配合的井井有条,洪佳丽这时也随母姓改名叫余小丽。她聪明伶俐,乖巧讨喜,小嘴特别地甜,爷爷、奶奶、爸爸的见面就叫,从而得到了陈家三位长辈的欢喜,次年开学她就被送入了镇上的幼儿园上了大班。一年不到余香兰又喜上加喜地为陈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取名叫陈小强。如此一来,全家上下都陶醉在了一片欢快兴奋之中,喜乐融融的气氛洋溢在陈家小屋的每个角落,陈家二老及陈阿根都高兴地认为那小宝宝是由小丽给他带来的,由此对小丽的宠爱是有增无减。 小日子如蜜糖般地过上十年之后,陈阿根所工作的小工厂经济不景气,效益每况愈下,与其说继续留在那厂里苦熬苦等,倒不如中辟途径,这样经过了一家人的商量后决定,陈阿根从厂子里辞职,砸碎铁饭碗,回家将沿街口的那间屋子改造成了小百货店,又将原作厨房用的第二间房粉刷一新,让从前面那间搬出的二老居住,并在院子里新建两间十余平方的小屋,一间用做厨房,一间给陈小强单独居住,陈阿根和余香兰母女仍旧住在后面的三间屋子里,前间夫妻二人居住,后间小丽居住,中间一间做客厅和卫生间之用。经过了这么一建一改,小院子小了,可屋子多了,一家人的居住条件和环境反而宽敞舒坦了。小店一开,全家上下人都忙起来了,可忙中有乐、忙中有喜,忙中可见比上班所获的更多的人民币。是这样一忙忙碌碌之后,陈氏小百货商店在一九九四年五月一日这天的鞭炮齐鸣声中正式开张营业了。 第二章和最后章 第二章 星期天,已上了高中的余小丽休息在家,中饭过后,她和母亲余香兰在自家的小店中一边照看着生意一边扯闲篇。 “妈妈,现在很多乡下人都到大城市里打工去了,青壮年基本都看不见,村子里全部都剩下老人和孩子了。” “是啊,大城市里遍地都是黄金,城里人偏偏眼色都不好,所以乡下人都跑去拣黄金去了。这不,你三个舅舅和你二舅妈、三舅妈也都去打工了。” “真的有黄金吗,那我何不也去捡呢。” “想的美,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把书读好,城里再多的黄金也不是你能捡着的,你的精力就是一心放在学习上,别胡思乱想,你只有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拿到文凭,然后冠冕堂皇地到城里去找个好工作,那时城里的黄金才会理所当然地到你的腰包。” “我不想再读那个书了,整天ABCD、之乎者也地没意思透了,我想休学,到大城市去见见世面,闯当闯当,去打工挣大钱,捡黄金。”小丽信誓旦旦地越说越来劲。“总比老待在这个还没有足球场大的小镇子上强吧,一不小心我能混成个城里人呢?” “你就拉倒吧,你个小丫头,整天到晚大脑里净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是有黄金你也拣不动。你文化没有文化,技术没有技术,还挣大钱呢,要饭还差不多。你只有乖乖地好好读书,有了学历,有了文化,才可能在城里站住脚,再寻一个规规矩矩,有学识、有才能的人嫁了,这样你才可能变成堂堂正正的城里人。象现在这样城不城、乡不乡的成何体统,何况你现在还小,又是人地生熟,到了城里不尽等着受欺负呀。还挣钱呢,家里又不是缺你吃缺你穿,要你去挣什么钱,你凭什么去挣钱呢,只凭一张漂亮的脸蛋吗?”余香兰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不过是有大脑的人都能猜的到她下面会说什么。 “我不就这么一说吗?看你嘚啵嘚啵地急得像个猴似地,这么长篇大论地,象个教授样,我要是真的想走,你能拦得住吗?真是越老越顽固,不可思议。” “你个小丫头片子,没上没下的,说妈妈是老顽固,还嘚啵嘚啵地跟猴似的,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余香兰说着就抬起手,做出要打女儿的模样。 小丽忙闪一边,并冲着妈妈做了个鬼脸后说:“不和你讲了,讲也讲不通,你就是个老顽固,顽固不化,我到后面洗个澡去。” “好吧、好吧,要洗快去洗,这会儿没什么生意,一般要到三点钟以后才会忙呢。” “那我就去洗澡了。”小丽说完向妈妈抛了一个飞吻就笑嘻嘻地转身一蹦一跳地跑后面去了。 小丽进了客厅,见到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剧的陈阿根,便顺口说了一声:“爸爸,我洗个澡哟。” “嗯。”陈阿根未见反应地哼了一下。 挂钟跳过了半小时,陈阿根忽感内急,本能地站起身朝卫生间走去,此时的他把小丽还在洗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到了卫生间门口,他若无其事地拉开了玻璃门,一只脚也随意地迈了进去。小丽的一声惊叫,吓得他魂飞魄散,下意识地退了出来,并顺手拉上了那门。然而,他退出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定了定神,小丽天仙般的胴体映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的思想在做着激烈地斗争,也曾想到“不行,不行,那可是自己养大的女儿。”可是又一转念,另一种邪恶的思潮充塞了他的灵魂“又不是我亲生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刻不取更待何时。”他的眼眶不断地放大;他的血液不停地升温,他的心跳蹿到了最大加速度。罪恶的心理促使他不顾一切地拉开了玻璃门……。于是乎就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满足了****的陈阿根慢慢地站起身,望了望仍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的小丽,面无表情地转身步出了卫生间,回到原地,套上裤子,重新坐到沙发上。左右开弓,陈阿根狠抽了自己两记耳光,然后双手抱头不住地摇晃,犯下了大罪的他此时此刻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不难猜想。 再说小丽,缓缓地曲身爬起,可仍然是坐在冰凉刺骨的地上,双臂交叉着抱住身体,低下头半晌未发出声,只有那酸痛到心底的泪水一串串地落在小腿和脚上。好久、好久她才站起,胡乱地擦干身上的水滴,套上内衣裤,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冲出卫生间飞奔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头扎在床上号啕大哭。 小丽的哭声惊天动地,小丽的哭声令人心碎。悲痛至极的小丽不知哭了多少分钟,这个时刻时间好象不是时间,泪水也似乎没有止静,小丽的身体技能也仿佛全部消失,只会哭了。是被小丽的哭声所惊动,还是恰巧有什么事情,奶奶黄秋芳忽然出现在客厅,当她听到了小丽从房间传出的哭声,便问坐在沙发上的儿子陈阿根道:“怎么啦,小丽这是怎么啦?哭得这么伤心,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被谁欺负啦?” “谁知道呢。”陈阿根双手一摊故做不知地回答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一直在客厅里呀,是你骂她,欺负她的吧。” “怎么可能呢,我干嘛要骂她,又怎么欺负她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陈阿根的这句喜欢让人听了恶心。 “那她是因为什么呢?” “不知道呀,妈妈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还纳闷呢,”他真会装。 “那我来问问,要是你真的欺负了她,看我怎样收拾你。”黄秋芳指着儿子狠狠地说。说完转身扣响了小丽的房门后叫道:“小丽、小丽,你开开门,我是奶奶,怎么啦?谁欺负你啦?告诉奶奶,奶奶你为做主。” 小丽没有理会,仍然在大哭。 “小丽不要这样哭,哭坏了身体就麻烦了,是不是你爸爸骂你、欺负你啦,告诉奶奶,我来治他。” 小丽依然没有理会,可哭声稍稍减弱。 陈阿根一看有机可乘,就过来拉住了妈妈,语气尽量装得温和地说:“妈妈,你不要管了,小孩子的事情你弄不懂,我来问问她、劝她、安慰她,你老人家还是回房休息去吧,不要告诉爸爸和小丽她妈,省得没事搞出大事来。”说完他便连哄带骗、连拉带拽地将老太婆忽悠出客厅。 毕竟不是亲奶奶,疼爱只是表面上的,不可能深入到骨髓里,否则陈阿根再怎么忽悠也不可能奏效,她肯定要问出个究竟来,起码会去告诉余香兰。那样的话,以后的事情恐怕就不会发生了。 陈阿根见母亲走了,就又回转身挪步到了小丽的房门口,他用力推了推房门,没有推动,便提高嗓门冲着里面说道:“小丽、小丽,别再哭了,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你千万不要再哭了,哭哑了喉咙不好上学了。” “滚,你是个浑蛋、强奸犯,你算什么爸爸,对自己的女儿做那个事,配当爸爸吗?我要告你,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送你去蹲笆篱子,吃牢饭。” “不要,不要,小丽,千万不能去告,告了我,你妈妈怎么办呢?再说家丑不可外扬,传出去你的名声也受到影响,就算是爸爸求你了好吗?” “滚、滚……!” “好好,我走,我走,你可不要再哭了噢。” 小丽没再哭了,她翻身坐起靠在床头,她的牙齿咬的嘎嘎响,双唇紧闭,恨从心中直冲到脑海。告他,将他绳之以法,让他尝尝牢狱之灾。小丽的眼前出现了一幕——警察把陈阿根拷走了,爷爷、奶奶一边追赶警车,一边撕心裂肺地呼叫,他们都多大年纪啦,哪里追得上警车呢,一溜烟那车就没影了,奶奶腿一软摊坐在地上,鼻子眼睛里全是泪水;爷爷蹲在一旁不停地擦揉双眼;妈妈斜靠在店门口,一副无可奈何的苦脸,那表情是恨、是怨,令人无法想象;弟弟小强站在妈妈身边,小眼睛紧盯着警车远去的方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个家少了陈阿根,如大树倒了,房屋塌了,小店也自然维持不下去了,两人老人家像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半点的精神。这样一来,我和妈妈也没有脸面再待在这个家里了。可是我们上哪里去呢,再回外婆家吗?那丑事不就一并带过去了吗?余家坝村的人还不在背后指手划脚地偷偷发笑吗?小强又怎么办呢?谁人来照应他呢?小丽不敢再往下想,只得百无聊赖地摇摇头,有一句话在心里说:“不行、不行,那样的话妈妈又该咋办呢?再次离婚吗?她已经离过一次了,因为这事再一次离婚吗?离了婚她将怎样生活,谁还会再要她,她才四十岁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再回到洪福生身边,那可能吗?那家伙和我们多年没来往了,恐怕早就另有新欢了。再想想自己,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等事没有都可能无中生有,何况是有的呢;这一张扬出去,我的脸面还要不要啦,我还上不上学啦,还在不在这世人做人啦,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不告他,让他逍遥法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小丽又联想到他十余年来对我的好,疼我、爱我,处处事事地满足我,若这次将他一告,他做牢了,但又不可能判他死罪,他还会出来的,妈妈若和他离了自当另论,若是没离呢?那以后我和他还怎样相处呢?”小丽又摇摇头,这一摇二摇,摇得小丽如掉入了泥潭,不能自拔,犹豫彷徨的小丽一脸的迷茫。 “小丽,小丽,你个小死丫头躲在屋里干什么,洗个澡要这么长时间呀,我一个人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你还象尊佛似的杵在房中,是不是还等着我来上香啊?快快出来帮我。”余香兰来叫门了。 “嗯,嗯,你先去,我马上来,马上来。”小丽的思绪被打断了,她赶紧下床略加修饰便开门上前面店里去了,这时刻那墙上的挂钟刚好走到三点。 经过了这件事的小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一天说不到三句话,脸上也难见到笑容,不得不笑之时也是皮笑肉不笑,那对深深的酒窝好象是被电熨斗熨平了一样没有踪影。欢蹦乱跳的场景是完全消失了,尽管照例早出晚归地上学、放学。可一回到家就机械地帮助妈妈在小店里忙上一会儿即扎进她的屋子不出来了。吃饭还得三请四邀,姗姗来迟,坐下就吃,吃完将碗筷一推,站起身就走,旁若无人地一言不发,有时干脆把饭菜端到房间里去吃。人也懒得叫一声,对陈阿根更是不理不睬,全然没有了过去的亲热劲,好象这里的人全是住客,与她毫无关系。奶奶黄秋芳不明就里地问媳妇道:“小丽最近是怎么啦,咋变成了个哑巴?” “你问我,我问谁去呢?不知道这个死丫头中了什么邪。”余香兰耸耸肩,歪歪头不知其所以然。 “哎,姑娘大了,变得沉稳庄重了呗,你们不必大惊小怪的”爷爷不以为然地说。 “兴许是她和我说不想继续读书了,想休学到大城市去打工,我没同意,她心里不高兴了所至。”余香兰猜测着说。 “也可能是读书太紧张,累了,回来就不想说话了吧。”奶奶说。 “差不多”。 “差不多”。 心知肚明的陈阿根没有发表意见。他能说什么呢?小丽对他的态度已经是他感到客气的了,没有将那事说出来,更没有去告发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他还敢奢望什么呢?只好装聋作哑,做了亏心事的人还敢要求被害人对他怎样呢?平安无事就烧高香了。 日子在似平似静的状态中悄悄地过去了半个月,又是一个星期天。一早陈阿根和余香兰夫妇打开了小店的门,一边整理着店堂,一边聊起来。天南海北、家长理短地胡侃乱说一番道:“阿根,小丽说她不想读书了,要到城市打工去,这个小丫头不务正业,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净想些不着边际的怎么得了”。 “是吗?那可不行,不能让她瞎胡闹,外面的情况多复杂呀,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哪应付得了,还不等着人欺负呀。现在怎么搞的,乡下人进城打工都成风了,害得小丽也坐不安了,她能打什么工呢,没有三斤重的力气就想提十斤重的锤吗?岂有此理。不要同意她,千万不要同意哟。”陈阿根言语上象是关心,可骨子里是何居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是呀,她都说了几次了,我都没有松口答应。” “对对,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小鸟的翅膀还没长齐呢就想飞了,她能飞吗?被人逮住了把她的翅膀统统拔了,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有谁来保护她呢。”披着羊皮的狼,说出了羊的话听了令人哭笑不得,可惜余香兰听不出来,反而产生感激之情,实在可悲。 余香兰还想说什么,刚要张口,小丽忽然从后门走了进来,看到二人都在店里,便冷若冰霜地脱口而出:“告诉你们,我决定不再上学了,出去打工,还有一个多月就放暑假了,我把这段时间混过去就走。” “你敢,我不许你走,小鸟的翅膀还没长齐呢,就想飞呀,岂有此理。”余香兰借了陈阿根的话。 “我就走,就走,你又不能一天到晚地看着我,想走我随时都可以走。” “我不给你钱,不给你行李,看你怎么个走法”。 “不给拉倒,我就孤身一人走,天下之大,不信就没有我安生立命的地方,反正我不再上学了,走到哪里算哪里,吃苦受罪我认了,总比在这个令人伤心的破镇子上强。” “谁让你伤心啦,你给我说清楚。” 陈阿根一看苗头不对,心怀鬼胎的他赶忙打圆场说:“别吵、别吵,有话好好说。” “我不管,反正我走定了。” “你、你……。”余香兰又准备发火,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随即拿起了话筒“喂。” “喂,是小妹吗,快回家来看看,妈妈摔倒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余香兰的大哥余香平急切的声音。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摔倒的,伤的严重吗?” “一大早的事,看样子蛮严重的,快回来。” “送医院了吗?” “她不肯上医院,你来劝劝她,她最听你的了,没你可不行呀!” “好,我马上来。”余香兰放下话筒,转身瞪了瞪小丽,就准备走人。 这时候陈阿根说道:“别急,别急,我骑车送你去吧。” “好,好,快走,快走,小丽你看着店。” “去吧,去吧,店里有我呢。” 他们走了,小丽留在店里,一会儿生意来了,小丽就开始忙起来。说来也巧,这天的生意出奇的好,小丽是忙前忙后,忙上忙下,根本就无暇去想刚才的事。爷爷、奶奶和弟弟时不时地到店里来绕绕,可他们又不会做生意,根本就帮不上忙,连晚饭都是奶奶端到店里让小丽吃的。一直忙到傍晚打烊时小丽才得以歇下来喘口气,可人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晚上,累了一天的小丽没有心思再看电视节目,草草地洗了洗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人间的事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善良和宽容不一定能够得到理解。要不然古人怎么可能编出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呢。 后半夜刚至,睡得正香的小丽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一个重物压在身上,她不经意地用手一推,觉得是个人,她大吃一惊,赶快抽身拉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啊,那人是陈阿根。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上次没告发你,你竟然得寸进尺,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一定要让你去吃牢饭。” “你敢,你要是去告,不等到来抓我时,我就把你们母女俩人都给杀了。不信你就试试看,我说到做到。” 小丽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了陈阿根一副狰狞的面孔,露出了极其凶恶的目光,这是她从没有见到过的,不由得一阵寒颤,然而不甘屈服的她还是惊恐万太地大叫道:“救命、救命……” “不许叫,不许叫。”陈阿根慌忙地用一只手堵住了小丽的嘴,又翻身躺在小丽的身上。 小丽拼命地反抗,左转右转身体,并双腿狂蹬床板,欲下床夺门而逃。 陈阿根哪里肯依,用力将小丽推倒在床头,并恶狠狠地猛抽了小丽两记耳光,嘴里还狠毒地说:“别动,再动就掐死你。” 小丽被他的淫威吓傻了,目瞪瞪地睁大着眼睛望着他,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陈阿根见状,又一次灭绝人性的奸污了人丽。 兽性发完后的陈阿根走了,临走时从牙齿缝里吐出一句话:“不许告诉任何人,更不许告官,否则我让你母女死得很难看。” 小丽没了睡意,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这次她没有哭,园睁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久久地发呆,双唇紧闭,牙齿摩擦出咝咝地声响。 此情此景惨不忍睹,令人心寒,象鲜花一样的妙龄少女先后两次被罪恶的歹徒无情地摧残。就因为不是亲生,就因为她是漂亮女人吗?可恨!继父、继父,既然沾了父字,就应该有个父亲的样,难道这就不算乱伦,难道这就可以胡来吗?可叹。人性的良知值于何地,高尚的情操又抛到了哪里,这样低俗下流和畜生有什么两样,配称为高级动物吗?可杀。 小丽仍呆呆地靠在床头,陈阿根走时抛下的那句话一遍遍地在她的耳边回响。她不怕死,也许死了倒落个干净,可是她怕妈妈死,妈妈已经很不幸了,好不容易过了十来年比较安逸的生活,不能因为我而使她命丧黄泉呀,罪不在她。为何要让她遭受悲惨的恶运呢。还有弟弟小强,小小年纪就要失去双亲,失去无忧无虑的生活,成为了孤儿,苦不堪言,那他将怎样生活呢。还有……,小丽这时已不愿意去想那二老了,反而加恨于他们,就是这二个老东西,生出这么一个邪恶的儿子。走!对,走,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挣脱那恶徒的魔掌,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环境中开始新的人生。小丽下定了决心,说走就走,一不做二不休,天一亮就收拾行装走人。此时小丽定下心来,并抬头环顾四周,她看到房门是插上的呀,那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呢?当她又看到窗户时恍然明白,窗户没关,他是翻窗而入,小丽悔恨不已。 天空刚有点泛白,小丽就起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几样化妆品,和昨天白天做的营业款,一并塞在一个旅行包中就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穿过客厅,走到了小院子的前面。小知是起夜小解,还是年老了觉少走出屋子的爷爷陈丙茂,正好和小丽打了个照面。 “哎,小丽,这么早你是要干什么去。” “哦,爷爷,我去上学。”小丽一边搭腔一边继续向外走。 “等等小丽,不对呀,你这不是去上学,上学没这么早的,再说你提的也不是书包呀。” 说话声惊动了屋里的奶奶黄秋芳,她快速地跨出屋子,一见到小丽的情形像似明白了什么的脱口说:“小丽,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吗?一个人都没打招呼就玩消失,是不是太不象话了。” 奶奶的声音比爷爷高八度,因此也吵醒了陈阿根和陈小强,他们俩人不约而同地也到了院子里。 小丽一见实在是瞒不住了,就索性来个直截了当地说道:“是的,我要走,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没有磨盘大的小镇。” “那你是要到哪儿去,去你外婆家吗?”爷爷问道。 “不,我到省城去打工去,挣钱养活自己。”小丽回道。 “姐姐、姐姐,你干吗要走,不上学啦?你走了谁帮我检查作业,谁陪我玩呢,我不让你走,不让。”弟弟小强扑到小丽的身上带哭腔地说。 “弟弟,不要怪姐姐,姐姐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等你长大就会懂得姐姐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了,你好好读书,将来一定要比姐姐有出息,姐姐提前祝贺你。”小丽也有所激动地说。 “为什么待不下去了,你说清楚呀,这家里的大人对你不好吗?是的,我们不是你亲爷爷、奶奶和爸爸,可也没把你当外人对待呀,你从小就来到这个家里,我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呀,你这么不明不白的一走了之对得起谁呢?再说你妈妈不在,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呀,她回来后向我们要人,我们怎么对她交待,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呢。阿根,你怎么不说话,哑巴啦。”奶奶生气地说。 陈阿根一听到妈妈直接点了他的名,一时间象个贼似地躲闪不及,理屈词穷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好一会儿,才装好人似地说道:“不要走,在家处处好,出门万事难,你小小年纪,未经过风浪,走出去怎么生活。”他边说边过来欲将小丽拉回屋。 小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冲奶奶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 “好吧,小丽,你要走可以,不想说什么原因我们也不逼你说,但无论如何你得等你妈妈回来后再走,她可是你亲妈,你不能不有个交待就不见了踪影。爷爷说。 这下小丽没话说了,爷爷、奶奶的话句句在理,她没理由再固执下去,再说现在想走也走不了,故而她稍稍冷静了一下后说道:“好吧,我暂不走,一切等妈妈回来再讲,爷爷、奶奶、弟弟你们都回屋吧。”说完她转过身回自己房里了。 小丽没叫爸爸,陈丙茂、黄秋芳夫妇感觉到小丽和陈阿根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这俩老人同时将目光移向了儿子,那目光中除了疑问没有别的。 三日后的晚饭时分,余香兰回来了,告诉这里的家人,她妈妈没事,摔了一跤,受了点轻伤无大碍。小丽这时看到全家人都在,就把决定要走的想法说出来了。余香兰表示坚决不同意女儿荒废学业不走正道,还大为光火地挥手要打小丽。小丽寸土不让地和妈妈争吵起来,母女俩唇枪舌剑地你来我往,一时起火药味很浓。这时候爷爷摆摆手希望她母女二人先冷静下来,然后语气平和地问小丽道:“你书念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半途而费呢?你手无缚鸡无力,到了外面不就等着受罪吗?” “遭罪就遭罪,反正我不在这里待了,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这个没巴掌大,踢球都落不在界内的地方,我越早离开越好。”小丽说。 “你总该有个原因,有个理由吧,否则你在这儿待了十余年,怎么说想离开就离开呢?”奶奶插嘴说。 “原因就是没有原因,理由也是没有理由,这个让我不顺心的地方我恨不得立即就离开它。”小丽不敢说出真相。 四个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陈阿根心中有数之外,那三个都不明白小丽哪儿不顺心了。 “不行,由不得你胡来。”余香兰气道。 “妈妈,你要是非我阻拦我,我就去死,你是愿意和我暂时分别,还是永远失去我呢?”小丽甩出了狠话。 “你……。”余香兰无言以对。 陈阿根一直没有开口,他开得了口吗?敢开口吗?小丽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他心里清清楚楚,这个时候他又能说什么呢?何况本来他的角色就是个继父呀。 爷爷、奶奶和余香兰对小丽的反常表现都看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怀疑的焦点全都指向了陈阿根。但此时此刻这三人都不愿意揭露真相,那二老是因为陈阿根是他们的亲儿子,小丽毕竟只是非亲生的孙女,假如真的是陈阿根欺负了小丽,他们能将儿子怎么样呢,这个家儿子可是个顶梁柱呀,他一倒那家不就散了架吗?余香兰是觉得这个场合不能把事情闹大,她得背后里追问陈阿根,因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此事闹大了怎样收场。这三人各怀鬼胎,可是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都想把事情早早地结束。 “也罢,香兰,小丽既然没心思再读书了,你硬逼着她读,那书肯定也读不好,何不顺水推舟由她去吧,倒是要好好想想,能否帮她安排个好的去处。”陈丙茂老谋深算地把话题给引到了这个上面。 余香兰听到此话,定了定神思量了一会儿,望望二老,再把目光转移到了陈阿根身上,并直眉瞪眼地盯着他,她已经感觉到陈阿根和小丽肯定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一刻还不便刨根问底,于是她顺着公公的意思冲着小丽说道:“好吧,我不逼你,是你自己要出去遭罪,将来可别怨恨妈妈,但无论如何,你得先安静下来,把这个学期上完,我这方面再和你三个舅舅联系联系,让他们想办法帮你安排个轻巧的工作,你稍安勿燥,我有了消息就告诉你,行吧。” “好吧,我等你消息。”小丽答应道。 第三十章(大结局) “……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那样过,生活就得前思后想,想好了你再做,生活就像爬大山,生活就像趟大河,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一个脚窝一支歌。”娶了娇妻,交上桃花运的陆新洲如同扎进了蜜池之中,周身的血液都好象变成了蜜汁,从头甜到脚,他整日里哼哼啊啊,不停地唱着各种歌曲,其中哼唱最多的就是这首《不能这样活》。不能这样活,那还怎样活呢?一个五十有七、还身有残疾,并且孤独了多年的半大老头,娶上了小自己二十岁,容貌娇美,身形迷人,又不贪其钱财,更具有资金和自食其力本领的女人,陆新洲难道不是幸运中之幸,福气中之福吗?那他还不满足,还想再换个活法吗?不是,千万不要这么理解,他哼唱这首歌曲,完全是出于对这首歌曲的喜爱。余小丽当然也不会这么想,她在陆新洲的关爱和照顾之下过着舒舒服服,衣食不愁的生活,渐渐地、渐渐地她发觉自己在好吃好喝的日子中开始有点发胖了,故而她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悠闲自在的混一天算两个半天,应该做点实事了,可做什么事呢?她除了会理发、烫发以外没有其它的技能,所以她想到重操旧业,重新拿起她引以为骄傲的理发剪刀和梳子。若是再不做事,那她自以为荣耀的苗条身材可能就会一去不复返了。于是乎她将此想法告诉了陆新洲,可是陆新洲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的收入是可以维持他和小丽的生活,不愿意再看到心爱的妻子操劳过度,对于丈夫的疼爱小丽是心知肚明的,可她还是坚持己见,陆新洲扭不过她,也就没再提出异议了,这样一来小丽就做好了再开一个美容美发店的思想准备。 想是一回事,可要真正的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店怎么开,开在那里,开多大规模的都还是个未知数,论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可只占有天时,因为从这时起到明年春节前都是酬备开店的绝佳时机,那地利与人和却还是纸上谈兵,小丽不得不暂时把那想法搁在心里,依然过着衣来伸手、茶来张口的享乐生活。这时距离他们结婚之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再有两日就是传统的中秋佳节了,小丽准备和陆新洲上父亲和阿姨的家里与他们共度这个团圆节。 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中秋佳节到了,下午,小丽和陆新洲拎着礼品。带着喜悦一同来到了洪福生的家里。小丽首先开口称呼道:“爸爸、阿姨,中秋节快乐。” “快乐,快乐,你们也快乐,请坐、请坐。”洪福生热情地回道。 “爸爸,阿姨,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节日愉快。”陆新洲也随后称呼道。可是他的称呼却令洪福生和吴翠翠感到有些别扭,不难想象,洪福生只比他大几岁,而吴翠翠还没有他大,所以他也和小丽同样地叫他们,难怪不让其别扭,然别扭也好,不别扭也罢,作为已经和小丽成了夫妻的陆新洲是大还大、是小还小,这么叫是应该的。这些都是闲话就扯到这里了。 四人坐定后小丽又问道:“佳星弟弟呢,莫非又到外公、外婆家了吗?” 给小丽他们倒茶的吴翠翠顺口回答道:“不是,他现在是大小伙子,有一帮朋友了,这是和他那帮朋友在一起玩了。” “佳丽,你已经结婚有些日子了,休息的应该也够了吧,是不是打算做点事了呢,总这么闲着有什么意思呢。”洪福生关心地说。 “爸爸,我正准备向你们二老汇报呢,我打算重操旧业,再开一个美容美发店,总这么无所事事的人都发胖了,再不做事恐怕就做不动了。”小丽说。 “哎,我前两天看见离我们家不远处的街边有一个美容美发店需要转让,我当时没在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你何不直接把那个店接手过来干,这不是省了很多麻烦了吗。”吴翠翠忽然来劲地说。 “哦,有这么顺手的事吗?那我可得去看看,那个店的规模多大,门口的环境怎样。”小丽急于知晓地问道。 “那店很清爽干净,面积多大我没细看,因为我根本没放在心上,门口的环境倒很不错,那店的边上就是一个农贸市场,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只是这里离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太远了,若是把那个店接下来做,每天往返地两头奔跑太不方便了。”吴翠翠补充道。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你们只要愿意接手自己干,可以把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或者租出去,再在这附近买一套,或是租一套房子不就无需两头两住地跑了吗?”洪福生提意道。 “此主意倒很不错,只是苦了陆老师了,他每天上下班不是要跑远了吗?再说他的腿脚……”吴翠翠说到此时忽然感到失言,故而收住了口。 “这也不是问题,我可以提前退休,我因为腿脚不便,早就可以提出退休了,只是那时我一个人,退下来无事可做,更感到寂寞,所以就坚持干到现在,这会儿不一样了,我完全能够跟过来帮助小丽搞点后勤工作,这样就不存在两头跑的事了。”陆新洲愉快地表示道。 “那太好了,难题都解决了,我就可以把那个店承租下来,继续发挥我的特长,再开一个佳丽美容美发店,这一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小丽欢喜地俨然又成了老板一样。 接下来他们就准备立刻前往那家店实地考查考查,若小丽满意便可以找转让之人当面商讨接手的事宜。可就在这时吴翠翠忽然想到了一个被几个人惑视,但又不能不考虑的问题,于是她便说道:“看店倒是不着急,还是先讨论讨论你们是卖房后到这附近买房住呢?还是租房后再到这一带来租房住呢?这个问题随着拿下那个店就立即摆到了眼前,我认为还是先议议好。” 吴翠翠这几句看似很正常的话语,却让小丽感到了为难,因为那房毕竟是陆新洲的财产,她不便为他做主,所以小丽只能是望着陆新洲一言未发。洪福生和吴翠翠就更不好说什么,因此他俩也将目光投向了陆新洲。 陆新洲瞧着他们三人,想了想后说道:“还是把我那房子卖掉,再到这附近来买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房子,按照两边的地理位置来看,我那边的房价应该比这边偏高一些,这样可能用不着贴钱,就可以既开店又解决了住所,还靠爸爸和阿姨近了,双方都能有所照应。” 小丽觉得陆新洲考虑的不错,但她仿佛感到还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此她疑惑地问道:“你那房子难道没有儿子、女儿的份吗?你把它卖了,是否应该征求征求他们的意见呢?” “那是我的产业,我有权决定怎么处理,当然招呼还是要打的,另外我还有四十几万元存款,加上卖房款到这边来买一套大一些的房子应该不成问题。”陆新洲胸有成竹地说。 “我认为这样不好,房子卖掉到这边来买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我没意思,但必须给你儿子、女儿留一些钱,否则他们不会怪你,却会以为是我鼓动你卖房子的,当初他们就怀疑我是贪图你的钱财才会和你好的,现在这么一做,不贪也贪了,我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小丽诚实地说。 洪福生认为小丽说的很对,因此点头说道:“佳丽说的在理,你毕竟有两个亲生骨肉,他们即使没有产权,也应当有知情权吧,还是先打招呼再做决定为好。” “我也这么认为,你们虽然是父亲与儿女的关系,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这么大的事情不得到他们的认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小丽将来也不好和他们相处了。”吴翠翠持有相同的意见说。 如此之说,使陆新洲陷入了思索,他站起来缓慢地踱着方步,尽管他的方步走的不是很规则,但明显看出有点沉重。稍许,陆新洲停下了脚步,可仍是站着地对小丽他们说道:“我看这样,一点不留给儿子女儿确实不尽人情,我也于心不忍,女儿已经结过婚,条件也非常好,可是儿子还没有成家,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为他准备一点也太没道理了,房款加上我的存款,留一半给他们,另一半我用来到这边买房子,不买好的,买个旧一点的二手房应该差不了多少。” “这样我就心安理得了,你儿子女儿也没理由再怪我了,我还有三十多万元存款,你我的资金加起来买一套较为理想的房子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那买下来的房子就是我们俩的共有财产了,到时我住在里面也感到踏实。” “不错,不错,这样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住房加开店的问题都可以一次性地解决,我看就这么决定,你们的资金买房和承租店面若是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资助一些。”洪福生肯定地说。 “好,就这么决定,陆老师你现在就给你两个孩子打电话,把这情况和他们说清楚,以免将来他们对你和小丽有意见。”吴翠翠同意地说。 “行行,我先给女儿打电话。”陆新洲说完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女儿陆建梅的手机。陆建梅先是耐心地听父亲讲明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态度非常温顺地对爸爸说道:“爸爸,我没意见,只要你和妈妈过得愉快,我就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妈妈还这么年轻,干点自己喜欢,又能挣钱的事情是再好也不过了,至于那一半的钱款我一分都不要,全部给弟弟,建涛还没结婚,将来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就算我这个做姐姐的支援他的。另外,请你把手机递给妈妈,我要和她说几句。”陆新洲即将手机送到了小丽手上,小丽拿着放在了耳边:“妈妈,我谢谢你,谢谢你真心实意地陪伴爸爸。使他在晚年又享受到爱情,让他老有所依,老有所靠,我作为女儿打心眼里为他高兴,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要爸爸身体好好的,他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谢谢,谢谢你女儿,想不到你这么通情达理,设身处地为我们着想,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还有话对你爸爸说吗?”小丽很是感动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好,把手机再给爸爸。”陆建梅说。 陆新洲重又拿到手机对女儿说道:“那再买下的房产就是我和小丽的共有财产,这点你还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那是自然的,你们两人共同出资买下的房产当然属于你们两人的了。”陆建梅表态道。 “那好,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我再给建涛打电话,看看他还有什么意见。”陆新洲挂了女儿的电话,又拨通了儿子陆建涛的手机。陆建涛和姐姐一样,耐心地听完父亲所讲的情况后,更是爽快地说道:“爸爸,我没意见,你老就按这个方案放手地做吧,至于那一半的钱款我不会全部占为己有的,该给姐姐多少我会给姐姐的。我只希望你和妈妈生活的愉快,并祝愿妈妈既将开业的小店兴隆,另外我请爸爸代向妈妈问好,儿子诚心诚意地感激她。”陆新洲挂了电话,将儿子、女儿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小丽他们。洪福生、吴翠翠和小丽齐声夸赞陆老师教育出了两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且非常孝顺的儿女。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近四点钟,小丽便急不可奈地催促他们一同前往那家欲转让的小店看看,吴翠翠说要做饭就没有陪他们去了,小丽夫妇和其父三人便步行往那小店的方向走了。 名字叫做超凡的美容美发店位于距离洪福生所居住的小区不足一公里的大街西边,从那小区出来不用过马路,向右走不了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那家店的门口。小丽他们走到跟前停下了脚步,然后小丽以一个行家的眼光对那个店仔细地观察了片刻,心中感到十分满意,故而就邀上父亲与丈夫一同跨进了店门,此刻一位四十岁左右、形象很是友善的男士迎上了他们,正欲问他们是否理发和烫发时,小丽摇摇头后说明了来意,那男士便很热情地领他们观看了小店的里外两间屋子,那店的面积和银龙镇上的小店比起来略微小一些,但环境和设备都差不多,小丽看后即和那男士商讨转让事宜,经过交谈得知男士既是小店的老板也是那房子的主人,所以他们就转让费用和房租进行了反复协商,最后接受了那男士开出的月租金和一次性的转让费。同时小丽也提出了将店名更改为佳丽美容美发店,另请那男士将营业执照和相关证件更换成余小丽的名子,那男士很爽气地答应了小丽,这样预付了一千元的定金后就很顺利地将该小店的转让之事全部谈妥,并定于半个月后接手经营。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小丽和丈夫以及父亲和阿姨的帮助,加上两边房产中介的努力之下,小丽和陆新洲原本居住的城北房子以一百二十万元的价格卖掉,又用一百十一万元买下了和洪福生同一个小区里一套装潢一新、座北朝南、两室一厅的二手房。是这样一通折腾,小丽和陆新洲于十月十三日搬进了新居,并于十月十五日和那个小店的老板及房主办妥了已改名为佳丽美容美发店的一切转让手续。小丽眼瞧着属于自己的小店,手捧着写着自己名字的所有证照,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喜悦。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洒在沙滩上,那前浪恼怒地问后浪,为啥推我到远方,我要留在江心中,不动不摇观风向。后浪无奈地回答说,我也是被推到了你身旁,谁不想待在江中央,自由自在多舒爽,可生活就是这个样,你推我来我推他,推来推去推出了一派好风光。”这是陆新洲编写的一段文字戏言,听起来是有些夸张,但也富有哲理。“一个好汉三个帮”余小丽就是在众亲朋好友的推重和帮助之下,才能够再一次走马上任,重新当起了佳丽美容美发店的老板。不过此店非彼店,无论地点、规模和所处的环境以及所服务的人都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小丽很慎重地试营业了几日后,才于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日,农历九月初八、星期二,所有数字都成双的大吉大利之日正式开业了。虽然开业典礼一切从简,没有烟花炮竹、彩球彩带(因为城里不允许燃放烟花炮竹)只有临时租用的十架花篮摆放在店门的两边,和玻璃橱窗上贴挂的四个金边红底的大字——开业大吉。但是开业喜酒却没有马虎,小丽第一次以定餐客户的身份在福星大酒楼预定了八桌庆贺酒宴。 上午十时三十分,应邀前来赴宴的各方宾客络络续续走进了福星大酒楼的宴会大厅。其中有洪福生、吴翠翠夫妇,郑家华、方惠夫妇;有专程从银龙镇赶来的薛秀霞、余香兰、陈小强和东方李燕夫妇;并且还有接到电话通知而从更远处奔来的丁美云夫妇,严新和王雅琴夫妇,鲁宁夫妇以及陆新洲的一对儿女陆建梅、陆建涛;再有就是陆新洲同校的许多老师和他与小丽的婚姻介绍人杜国胜夫妇;另外还有仍然在福星大酒楼经营和工作的冯刚、李红夫妇加上小丽熟悉和亲热的服务员姐妹们。小丽和陆新洲笑容满面地站在酒楼最前面的迎客厅里和所有来客们一一握手与寒喧之后也走入了宴会大厅。 十一时正,众亲朋好友全部落坐,小丽在全体人员的掌声之中说了一段热情扬溢的欢迎词之后,酒席便开始了。小丽和陆新洲与爸爸、阿姨以及妈妈、薛姐、方惠和郑家华等坐在一桌,当小丽心花怒放地站起身欲给爸爸和郑家华倒酒之时,忽然间感到一阵难受,张大嘴似乎要立刻呕吐,她赶快放下酒瓶,转身快步跑向了洗手间,方惠见状急忙起身追赶上小丽,和她一同进了洗手间,到了那儿,小丽低下头朝着水池一阵阵地呕吐,已经生过一个女儿的方惠似有点疑惑地看着小丽,并连声问她怎么啦,小丽摆摆手表示不知道,不一会儿小丽感觉到好多了,便笑着和方惠姐一同返回到酒桌上,又象没事人似地重新拿起了酒瓶,大家伙一阵虚惊之后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可是还没过几分钟,小丽又一次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捂着嘴再次跑向洗手间,方惠和临桌的丁美云急步跟随其后追到了洗手间,依然坐着的余香兰、吴翠翠、薛秀霞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薛秀霞更是忍不住地说道:“不对,不对呀,阿姨,小丽不像是反胃,倒象是……” 余香兰顿时瞪大双眼站起身来说:“怎么,难道是……” 吴翠翠也紧跟着站起来,神态和余香兰一样地说道:“我看十有八九,我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此现象难道不是……”这三个女人都没有吐出那两个刺耳的字。 陆新洲再也沉不住气地站起身和他们说道:“这可能吗?难道是奇迹发生了?先带小丽到医院检查检查,是与不是一检查不就明了了吗?” 他们正说话时,小丽和方惠、丁美云三人又回到了餐桌旁,余香兰随即对小丽说:“小丽,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你这个样子,大家伙还怎么吃呢?” “妈妈,没事的,我就是反胃,你们吃你们的,我到外面去坐坐就没事了。”小丽说完又似乎要恶心,余香兰见状坚持说道:“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检查。” “对对,我和你们一起去。”薛秀霞说。 “我也去,我也去,人多了有个照应”。方惠也表示道。 “那我为你们开车”。冯刚走过来冲他们说。 不由小丽再做争辩,余香兰、薛秀霞和方惠就连拉带拽地将小丽拥到了酒楼的大门外面,已经停车等候在那里的冯刚为他们打开了车门,薛秀霞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余香兰、小丽和方惠坐在了后排,冯刚上了驾驶座,那小轿车随即便开走了。只十几分钟,小车就开进了省城河西最大的一家民营医院。他们几人下车后,薛秀霞就跑到挂号窗口,意志坚定加毫不犹豫地为小丽挂了一个妇科,小丽在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被他们带到了妇科诊室,由于到了中午时分,那诊室内没有了病人,只有一位中年女医院独自坐在里面,小丽便走进去向那医生说明了情况,那医生就把小丽领到了诊室里间给小丽做了检查,待小丽穿戴好之后,二人又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外屋,那医生到了座位旁,尚没有坐下时便很是平静地对小丽说:“恭喜,你怀孕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丽闻言后冷不防地大叫道。那医生被小丽此叫吓的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椅子上,并两眼直不愣瞪地望着小丽,站在门外的余香兰他们也被此叫惊讶地冲进了诊室,那医生好一刻才缓过神来冲小丽道:“你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是女人都会怀孕生子,你该做妈妈了。” “不是,不是,医生,对不起,你是否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怀孕呢。”小丽还很不信地说。 “你确确实实是怀孕了,我从事这个工作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搞错呢。”那医生显然有点生气地说。 “是啊,是啊,医生,麻烦你重新为她检查一遍,她不可能是怀孕了呀。”余香兰着急地对医生说道。 “难道她没有结婚,没有和男士发生过性行为吗?”那医生似乎要发火地说。 “那倒不是,她已经结婚了,只是她……。”余香兰征得小丽的同意后将二十年前在小丽身上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了那医生。 那医生听完后,深表同情地对小丽他们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感到惊奇呢,好吧,我就破例再为你检查一次,另外再开一张尿检单子,请你们那位送去化验,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科学。”说完即开了一张尿检单子,方惠接过来去化验了,小丽又和那医生进了里间再做一次检查。时过二十分钟之后,那医生和小丽又走到外间,还没有开口之时,方惠拿着化验单进了诊室,那医生看了看化验单后递给余香兰说道:“千真万确,她是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了,我检查的结果和这张化验单上的完全吻合,这是不容怀疑的事实。” “啊,啊……。”小丽和余香兰、方惠、薛秀霞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之声,这声音凝聚了多少酸痛、多少情感,一时间无法找到可以描写的文词。 “医生,这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薛秀霞已经非常激动地对那医生说。 “是啊,我也感到了惊奇,这种现象太神了,当年的诊断没有错,可能是她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调养,或者是在某种特殊情况的刺激下,她的生育机能又恢复了,多年不孕,一朝得子的例子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作为从事此项工作的医生见的多呢,不过象她这么多年才恢复功能的还是极少见的,所以我必须叮嘱几句,她这是高龄孕妇,要多注意休息,减少运动,否则得而又失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那可就太可惜了。”那医生诚恳地嘱咐道。 “谢谢,谢谢……。”小丽和妈妈几乎是眼含泪水地谢那医生道。 出了诊室的四个女人全部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默默地陪着小丽走到了医院的停车场,焦急地等候在那里的冯刚见到他们过来后,便大踏步地迎上他们问道:“怎么样啦?小丽患了什么毛病?” 方惠抢先走到冯刚的跟前,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什么毛病也没有,小丽这是真的怀孕了。” “啊,这可真是惊人的大喜事,我、我、我得立刻打电话告诉陆老师他们。”冯刚边说边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不要说,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当众宣布,给大家伙一个惊喜,不过你还是先打个电话报平安,就说小丽很好,免得他们着急。”薛秀霞阻止冯刚说。 冯刚遵照薛姐的指示给其妻李红打了电话,并请她转告其他人,说小丽没有事,他们很快就回去了。说完之后这五个人重新坐上了小车,冯刚心情极为欢快地将那小车开出了医院向酒楼的方向返回。 已经坐在车上的小丽这时才想起说话,她首先深深地叹口气说:“哎,真是不巧不成书,这个小生命早不来,晚不来,我在家歇了那么久他不来,这下我刚刚准备开店他倒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还想着开店呀,乖乖地替我在家休息吧,什么事情有这个事重要呢,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有这个店了。”余香兰表情严肃地说。 “那我的店怎么办呢?总不能刚开就关了吧。”小丽似有点难过地说。 “关了店也必须把胎儿保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店关个一年半载的还可以再开,可这个小生命失去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了。”薛秀霞很是干脆地说。 坐在小丽身边的方惠抓住她的手,以一个姐姐对妹妹极端疼爱的语气说道:“小店我来帮你维持,等你生完孩子,养好了身体后再还给你,放心,所有的利润全部归你。” 小丽含着泪将方惠的手握得紧紧地问道:“方惠姐,那你的小店和女儿谁来照应呢?” “我的女儿由她爷爷奶奶照看,我本来就是晚上才去接她,那个小店我早就不亲自上手干了,只是每天过去看看而已,所以我到你那个店来没有任何麻烦。”方惠一本正经地说。 “那就全拜托你了,方惠姐。”小丽已经带着哭声地说。 话到此时,小车停在了福星大酒楼的门口,小丽一行人相依相拥着走进了酒宴大厅,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可所有嘉宾都没有离开,见他们回来,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并用一种关心的神色盯着小丽的脸,方惠见此情形,再也压不住喜悦地高声宣布:“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喜讯,小丽不是患上了任何疾病,而是怀孕了。” “啊……。”全场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的惊呼之声,之前知晓和通过亲朋好友介绍后了解了情况的人无不为小丽感到高兴,所以紧接着呼声又爆发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二声合一响彻在大厅里引发了久久的回音。如此之大的阵式似乎比原子弹爆炸都要强烈。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叹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判定不会再孕育小生命,不可能再成为亲生母亲的那份判决书,竟然奇迹般地变成了一张废纸。大伙儿都在猜想,难道是玉皇大帝念在小丽是个勤奋善良的好女人,而特意赐与她的福音;或者是送子观音看准小丽会成为一个慈祥温柔的母亲,而特别恩赏她的宝贝;再有可能就是已经归西的陈阿根的灵魂为了赎罪而乞求王母娘娘特地嘉奖给小丽的仙果。总之各种猜测都有,但是归根结底,每个人都为小丽祝福,为她兴奋不已。而小丽更是心潮澎湃,心花怒放地激动万分,她难以自控,且情不自禁地投向给她身孕的丈夫陆新洲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并不顾害羞地和陆新洲长时间地热吻、热吻、热吻。吻完之后,小丽仍然激情难消地拥抱了父亲洪福生,拥抱了母亲余香兰,又拥抱了大姐薛秀霞、姐姐方惠,并和丁美云、东方李燕、陆建梅、王雅琴、大红、小红、胡琴等相知相亲的妇女朋友一一拥抱、拥抱、拥抱。每拥抱一个人,都在那人的肩上落下了斑斑泪迹,小丽那双魅魅动人的眼睛到底产生了多少泪,应该可以用江河决堤,洪水泛滥来形容了。直到此时,丽人泪才真真实实流淌的是欢喜的泪,幸福的泪,如同将全身的鲜血都烧开了一样沸腾的泪。 第三章和第四章 第三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小丽的反常表现和她闹着要休学出去打工的事情,在这个只有六口人的小家庭中,除了尚未成年的陈小强以外,每个人的心中都如同巨浪翻滚一般。陈老夫妻和余香兰都对陈阿根可能欺负了小丽而产生极大的怀疑。那二老以为儿子对本不是亲生的女儿不规不矩,调戏或谩骂了小丽,他们不愿,也不会往深处想,因为他们始终认为儿子是自己带大和教育成人的,再说陈阿根从小到大都胆子很小,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对小丽也不可能太出格。余香兰则意识到丈夫很可能对小丽怎样、怎样了,否则小丽不会对他的态度来个180度的大转变,但是她又不愿意把事情想到多么严重的程度,因为陈阿根毕竟是她的丈夫,是和她共同生活了十余年的亲密之人。陈阿根心中的波涛是因为他已偷食了仙桃,尝到了甜头,所以他梦想着长期占有,如痴如醉地享受人间的快乐,故而他不愿意小丽离开这个家,可是他和小丽毕竟有着父女的名份,他也不想因为此事与余香兰反目成仇,离婚变成路人,这样他岂不就鸡飞蛋打,还会被世人耻笑,由此他又盼着小丽走人,那强暴的事就不了了之了。小丽的心中浪高三尺,她恨,恨陈阿根玷污她少女纯洁无瑕的灵魂,和她无需烦恼的甜蜜温暖的家庭生活,为了妈妈、为了弟弟她不得不隐忍逃避,去寻找不知是福是祸,没有家庭照应的独立生存环境。她怨,怨那个已经印象模糊的亲生父亲洪福生和她深深热爱着的母亲余香兰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让她在还不具备独立生活的能力之时而不得不去承受独立生活的巨大压力。她悲,悲她是个女孩子,没有力气反抗和抵挡住暴徒的侵犯于欺凌。这一家人在事情暂告平息之时各自的内心世界却无法平静。 晚饭之后,各自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陈阿根和余香兰在他的卧室里准备就寝,余香兰一边铺着床,一边对小丽白天的态度还余气未了,便对陈阿根说道:“小丽这个小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不愿意再读书了,而是异想天开地要出去打工挣钱,她能干什么呢,力气没有力气,文化没有文化,难道就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去挣钱吗?那挣来的钱是什么钱呢,岂不是瞎胡闹吗?” “是呀,不能让她出去,外面的工作就那么好找,钱就那么好挣吗?井底之蛙,那里晓得凶险。”陈阿根把外面说得凶险,难道家里就安全吗?笑话。 “是不是你欺负她了,迫使她不想在家里待了,要远走他乡,离开我,逃避你。” “怎么可能呢,我一直把他当亲生女儿看待,保护她、爱着她,从来没有欺负过她,你何出此言。” “那她怎么忽然间对你不理不睬,也不叫你爸爸了,说话还狠声恶气的呢?” “这我怎么知道呢,她本来就不是我亲生的,所以她不把我当亲生父亲看待了呗,小女孩的心说变就变,要不怎会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我不知那里得罪了她,使她对我不再感到亲热了吧。” “不会的,小丽是我生的,我了解她,一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不然她不会对你转变态度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这个兔子恐怕偷吃了窝边草,因此遭小丽恨你来着。” “我吃不到窝边以外的草,不就近吃些窝边上的小青草吗?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怎么说你是真的对上丽做出下流的事情了吗?” “胡说八道,我是顺着你的话而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的呢,我怎么可能对她怎样呢?” “你不是在开玩笑,此时此刻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肯定对小丽做了无耻的事情,否则小丽不会不叫你爸爸的,也不会对你那样的冷淡,还用狠狠的眼光瞪你,你说清楚,不然我和你没完。” “你还来劲了,没完怎么啦?我看你能对我怎么样。” 这二人开始粗声大气地争吵起来,且越吵越利害,你一句我一句地各不相让。谁知道隔墙有耳,他们这边的争吵声断断续续地传到了与他们这个屋只墙之隔的陈家二老的耳朵里,老太婆黄秋芳忍不住了,欲站起来到儿子、媳妇的房屋为儿子争辨,老头陈丙茂拉住了她说道:“别急,别急,再听听、听听,可能一会儿就没事了。你这么冒冒失失地一去,说不定把事情越弄越糟,万一真的是你儿子做出了不规矩的事,那到时候你可怎么收场。”黄秋芳觉得此话不无道理,就又安坐在屋里静听着事态的发展。 那边还在争吵,余香兰明显已大动肝火,死活咬着陈阿根做了缺德冒蓝烟的事,陈阿根好象也不示弱,高低不承认自己做了亏心事,他们你来我往地相互指责,大有不把事情闹大不甘心的势头。恰恰就在此时,传来了小丽的声音:“妈妈,你们不要再吵了,我停学出去打工完全是我个人的主张,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读书读烦了,学习学厌了,没有心思再继续上学了,我已经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了,我想到外面去闯闯,到大城市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见见世面,再不愿意窝在这个小地方了。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不要再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尽快地帮我和舅舅们联系,让我走吧,只有我走了,一切事情才烟消云散,才不会出现不可收拾的惨景,你就不要再阻拦我,成全了我好吗?”小丽的一番话看似平和,实际却暗藏着多大的悲苦,她的眼中含着泪花。她所说的不可收拾的惨景意味着什么?陈阿根心中明白,小丽自然也明白,可余香兰不明白,但是她似乎体会到了什么。她望着小丽饱含深情的脸,不由得心中泛起了阵阵的绞痛。 “好吧,我不再说什么了,尽快地和你舅舅们联系,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听你舅舅的话,妈妈不在身边,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随心所欲,做事情也不要勉强,尽自己所能,不要蛮干。” “我知道了妈妈,你也好好保重……。”小丽说不下去了,泪水滚出眼珠,她强忍住没发出声音,调转头一闪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离放暑假只剩有十多天了,小丽不安分的心越来越沉不住气。她天天问妈妈有没有舅舅们的消息来,余香兰被她催得是神魂不定,时不时地就打电话追问她三个哥哥。终于三哥余香龙报来了准确的回音,说是为小丽联系好了到自己所在的建筑工地的食堂里打打下手。工作不是很累,小丽一定可以干,住宿和工钱等等事宜都安排好了,一放暑假小丽就可以来上班了。余香兰将此消息告诉了女儿,小丽一听是心花怒放,很久没有舒展开的笑容一下子全部放开了,心想终于可以摆脱恶徒的魔爪走自己的路了,又可以扔掉令她讨厌的书本去过另一种生活了,还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用别人施舍了。于是小丽如同脱了缰的野马忘情地蹦跳,她蹦着蹦着,忽然看到妈妈一脸的苦相,小丽欢快的心情不由得收紧了。 小丽真的要弃学离家,到建筑工地打工的事情让全家人知道后。爷爷、奶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挽留和嘱咐的话,他们的心痛远不及余香兰,那是非亲生之故。陈阿根仍然没有说什么话,因为他知道此时他说什么都是废话,倒不如无为而至,不说为佳。余香兰除了难受就是不舍,好在她知道女儿是到三哥那里,有三哥照应,她的担心自然减轻了许多。只有陈小强不依不舍地落了点泪水,他一个刚刚十岁的孩子,对大人们的事情还弄不大懂,只是从此以后很难再见到姐姐了,小家伙的心不免感到难受,余下就是再等十余天分开告别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日子平平稳稳地过去五天后的晚饭时刻,陈家一干人围坐在厨房的餐桌边上吃饭,因为小丽不几天就要走了,所以黄秋芳特地和媳妇余香兰做了一些好菜,鱼呀肉呀荤素都有,老少三代人美美地在享用。吃着吃着,小丽忽然地一阵恶心,接着就站起身跑到水池边大口大口地呕吐,一家人开始以为小丽是吃了什么反胃的菜或汤,就没有多在意,见小丽一会功夫就好了,大家又继续吃喝,那曾想到小丽吐完刚坐下来,只夹了一块肉送入肚里,又一阵恶心,再跑过去呕吐,一连三次,小丽吃一口就吐。这下余香兰警觉了,她感觉不对,这种现象好象是怀孕了。她的目光和婆婆黄秋芳不期而遇,两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都表现出了同样不妙的神色。于是余香兰突如其来地大声说道:“小丽,你是怎么啦,跟怀了孕一样吗。”呼地一声雷,炸开众人心。余香兰的一句话,让屋子里的大大小小没指令地全部站起身来。 “怎么可能呢,小丽还是个姑娘,咋会怀孕呢,她跟谁怀孕?那个男人又是谁呢?你这个做妈妈的怎么可以这样污蔑自己的女儿呢?”陈丙茂指责媳妇道。 “我看八成是怀孕了,这样呕吐的现象和怀孕的反应没什么两样,怪不得小丽要走要走的,原来隐情出在这里呀,小丽你是要玩私奔,和那个让你怀孕的野男人一起离家出走吗?”黄秋芳怒气冲冲地说。 小丽捂着脸一言不发,泪水不自觉地滚出眼眶,而且开始哭泣,越哭声音越来越大。她这么一哭,几个大人便相信小丽真真实实是怀孕了。 “小丽,你说那个野男人是谁?你怎么这么不自爱,偷偷地和什么人好上了,还要玩什么离家出去,双宿双飞吗?是你自愿的,还是那个人强暴的,若是强暴,我们可以告他强奸,把他送进大牢,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余香兰振振有词地说。 “对对,若是被强暴的,我们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那二老齐声喝道。 小丽还是一个劲地哭。 “小丽,你不要总是哭呀,你说出来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余香兰步步紧逼。 “没有什么野男人,我也不是自愿的。”小丽总算开口了。 这一来,陈阿根失魂落魄了,他恨不得寻个地洞钻进去,他见到他们三人都在盯着小丽,心想何不赶快溜之大吉,于是他慢慢地向门口挪步,做贼心虚地玩起了消失。 “阿根你别想溜。”余香兰大声喝道。然后转向小丽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说出来,是那个无耻下流的卑鄙小人强占了你,让你书都没心思念了,还逼得你远走他乡去遭罪受苦。” “对呀,你说,那个畜生王八蛋到底是谁,既然你不是自愿的,那他就是强奸,就应该把他送交法庭,判他个强奸少女罪。”陈丙茂附合着说。 小丽再也按捺不住了,放下手,抬起头,一脸怒不可遏地说道:“那个畜生王八蛋、卑鄙下流的小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陈阿根,就是他先后两次强暴了我,我不从他还恶狠狠地打了我,并让我怀上了孩子。”小丽举起手指着已经满脸灰色的陈阿根。 又是一颗炸雷,惊得在场的人是魂飞魄散,黄秋芳瞪大两个眼珠子,声音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吼叫道:“余小丽,你不要信口雌黄,他是你爸爸,怎么可能……。”她话音未落,瞟了一眼儿子,发现陈阿根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弯腰低头,双手捂着脑袋,象是个正在待审的囚犯似地。她一子明白了,因此不得不收住了话头。 余香兰一听,立刻暴跳如雷,几个健步蹿到陈阿根的跟前,挥动双拳如敲鼓似的打落在陈阿根的头顶和后背上,一边打一边哭嚎着说道:“你这个兽生,丧尽天良的浑蛋,竟然欺负自己的女儿,你还有没有人性啦,我和你拼了。” “孽子,浑球,这种事情你也能做的出来,你还懂不懂天理人伦,还知不知道善恶美丑,小丽还称呼你爸爸呢,你怎么对她下得了手啊,我缺了大德了,生出你这么个儿子。”陈丙茂抬腿狠踢了儿子几脚。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三纲五常忘到哪里去了,竟会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我咋会出你这么个儿子。”黄秋芳也跑过来揪住儿子的头发使劲地摇。 小丽趴在桌上一个劲地哭,双肩还在不停地抽。 “怎么啦?怎么啦?我爸爸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你们几个要这样对待他。”小强跑过来用身体护着父亲。 “去去去,你小孩子家的,不懂大人们的事,你不要待在这里,回你自己的房屋里写作业去。”陈丙茂边说边过来硬拉小强往门口送。 “不,我不走,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吗?现在我不懂,将来长大了我会懂得,我要看着你们,要把今天的事牢牢地记在心里。”小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大人们就不再理会他了。 余香兰继续在拳打陈阿根,边打边嚎哭着说道:“我要告你,告你强奸少女,把你送上法庭,判你个强奸少女罪,然后和你离婚,我不再和畜生一起过了。” 听到此话,陈阿根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臂猛挡余香兰伸出的手,怒目圆瞪,话语十分吓人的咆哮道:“对,是我干的,我强奸了小丽,怎么样啦,我养大了她,对她有恩,她还不应该报答我呀。你敢去告,你要是告官,我就把你们母女俩一块杀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不要活。” “你,你这种话也说的出口,君子施恩不索报,你竟想的出来,要人用身体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简直就是死狗掉进了粪坑,心肝五脏全都臭了。”陈丙茂怒气不打一处来地伸手狠狠地抽了儿子两记响亮的耳光。 黄秋芳也气得上下直喘粗气,她指着儿子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你做了缺德事,丢尽了人,不思悔改,还要杀人,你杀呀,现在就把我们娘儿俩给杀了,死了一了百了,省得和你这个畜生一块见不得人。”余香兰说完就一头撞在了陈阿根的前胸。 “啊……,啊……,啊……”。一直埋在桌子上痛哭的小丽猛然歇斯底里地长时间大叫,那叫声是她从有生命以来没有过的,那叫声撕人心肺;那叫声惊鬼驱魂;那叫声让所有听到的人浑身上下的寒毛孔迅速地放大出血,如大坝决堤一般地喷涌而出。她叫完快速站起,瞪大象似要飞出眼眶的双眼珠子环视大家,然后一句一滴血地说道:“你们不要再吵了,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投身为人,不该身为女孩,不该和妈妈一起进入这个家,现在我被强暴后怀上了魔鬼的孽种,让我无法再活在世人面前,我应该立即去死,到阴朝地府去受那十八般的酷刑。”说完她挥起双拳,左右不停地去打着肚子,那肚子好象不是她的,她把恨、怨、悲全部集中在拳头之上,凶狠地对着肚皮施暴。 小丽的这一阵尖叫,吓得屋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小丽。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小丽的肚子里已怀了孩子,当务之急是应该讨论那孩子要怎么处理,留当然是不可能的,必须打掉,可怎么打,上那里去打都是该商讨的问题。当见到小丽拼死命地拳打自己的肚子,几个大人又一下慌了神,余香兰更是惊慌失措地大声喝道:“小丽、小丽,不能,不能这样,你不要命啦。”说着便大踏步地奔向小丽。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小丽使完劲后就跨前几步,朝着靠墙边的锅台迅速飞去,然后不由分说地一个鱼跃撞在了锅台边。这时小丽的脑门上流出了鲜血,她的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立即晕死过去。 小丽此举令所有的长辈大惊失色,齐着高叫,并不顾一切地飞跑到小丽的跟前,这时的小丽已不能说话了。余香兰机械似地跪在了地上,用双手捧起小丽的头,发现小丽的额角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不住地向外流。她连忙用手去捂,嘴里凄惨地高喊:“小丽,小丽……。”陈阿根也紧跟过去,在小丽身体的另一边蹲下,伸开双臂欲将小丽抱起,余香兰见状撕裂着噪门狂喊:“滚开、滚开。”边喊边挪动一只手猛推了陈阿根一下,陈阿根触不急防地坐在了地上。这时刻陈小强也挤过来,他忽然发现小丽的下身也浸出了血,便慌急地叫道:“你们看,姐姐这里也有血。”几个大人一看便明白了其事的严重,余香兰随即摊到在地,除了哭还是哭。陈丙茂见状,当即象指挥官似地命令道:“快送医院,晚了怕有危险,小强到院子里去推三轮车,阿根、香兰赶紧抱上小丽去乡卫生院,老太婆,你去房间里拿一床毛毯铺在三轮车上,事不宜迟,赶快,赶快。” 没多一会儿,陈阿根蹬着三轮车,余香兰抱着尚未苏醒的小丽坐在车上,飞一般地到了位于小镇南面的乡卫生院。 银龙镇乡卫生院不大,一圈院墙围着三四排四五间连在一起的平房,房屋都是古典式的,大概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很象是过去某个乡绅或地主家的宅院。虽说很老,但可能经常维修和装饰,所以该卫生院看上去还是效新、整洁和明亮的。 由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卫生院的医生、护士们基本上都下班回家了,只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和一位稍年轻的女护士在值班。陈阿根他们到时,那医生和护士就联手为小丽擦洗血迹和处理伤口,这时的小丽已慢慢地苏醒了,她躺在治疗室的检查床上,咬着牙忍受着疼痛的治疗。忙了好一阵子,那医生才走出治疗室,守候在门口的陈阿根和余香兰便急不可耐地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了,她的伤要紧吗?” “头上的伤口没多大关系,已经缝合了,就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但也不大要紧,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年轻人恢复得快,最多一个星期拆了线就基本好了,可能会留下伤痕,但那是在脑门边上,不会影响美观。倒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大问题,由于受到了剧烈的碰撞,存活率不大了,必须尽快拿掉,可我不是妇科大夫,做不了这个手术,何况即使是妇科医生在,恐怕也不能做那个手术,我们卫生院不具备这个条件和设备,你们必须想办法把她送到省城的大医院去手术,越快越好,晚了可能会有危险,我是说大人会出现危险,所以你们得快速决断。” “这里离省城有七八十里路呢,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没有长途车了,我们怎么送她呢?”余香兰着急地说。 “是呀,这么晚能有什么办法呢?”陈阿根说。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们卫生院又没有救护车,你们抓紧时间想办法吧,今夜也许不会出大问题,但到了明天就难说了,你们还是越快去越好。”医生又说。 生姜还是老的辣。随后赶到卫生院的陈丙茂听到后坚定地插嘴道:“阿根,你去打电话到我们厂的林厂长家里,这是电话号码,就说是我求他帮忙,把我们厂里运送产品的货车开来,送小丽到省城医院去,若是卡车来不了,就让他帮助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要弄辆汽车来,有情我以后再补,尽快办,不要拖拖拉拉的。”说完递给儿子一张纸条。 “好,我这就去联系。”陈阿根接过纸条,在小护士的引领下去了电话间。 陈阿根走后,那位医生面对着陈丙茂老夫妻俩和余香兰温和地说道:“进去看看她吧,记住不要让她太激动,也不要起床,不要多动,动多了她的下身很可能还会出血,那样的话对手术会带来麻烦。”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后,余香兰及陈氏二老就进了治疗室,一眼就看到仍就躺在床上,头上已缠着绷袋、脸色煞白,双眼紧闭的小丽,余香兰立刻冲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小丽的手,万分心痛地用哭腔说道:“小丽,你怎么那么傻,吓死老娘了,你为什么要做出那么愚蠢的事呢?你不要妈妈啦,要撇下我走人吗?还让不让妈妈活啦?” “妈妈,你就让我死吧,我那还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净胡说,要死也轮不到你呀,有罪的人活的好好的,倒让你这个受害的人去死,还有没有天理啦。”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死了,那样就没有痛苦、没有烦恼,不会再受人欺负,再遭世人的白眼。” “快快不要再说了,净死呀死的,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遇上点挫折就撒手而去,岂不太亏了,你爸爸已经找汽车去了,再耐心躺一会儿,等车来了,我陪你去省城的大医院做手术,咱把孩子拿掉,你尽快地恢复健康,放下包袱,愉快地去工作。” “不要提他,我恨死他了,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他,我……。”小丽还准备再说什么,但见到陈氏二老也在屋里,就把话缩了回去。 那二老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丽,老脸上的眼睛中露出了怜惜的神情。 时约三十分钟,陈阿根推门进来,陈丙茂赶忙问儿子,车子解决没有。陈阿根便将林厂长先是说厂里的货车到外地拉材料还没有回来,后来在我一再地恳求之下,林厂长便和乡政府联系、协商,得到了乡政府的支持,答应安排一辆小轿车,说是过一个小时后开过来。 “那感情好,林厂长太帮忙了,我日后一定谢他。老太婆,你先回家去准备准备,看有什么要带的,我们一起陪小丽上省城治疗。”陈丙茂说。 “不,爸爸、妈妈,不用去那么多人,和我香兰陪小丽去就行了,你二老在家等消息,有什么情况我都会打电话告诉你们。妈妈,你先回家帮我们三个拿些换洗的衣服,再多拿些钱来,穷家富路,以备不适之需。另外,也许一时半会我们回不来,这几天小店就不要开门了,你们二老照顾好自己,也照应好小强,情况没大碍时我就回来,你们就放心吧。” “好的,好的,就按你说的定了,你一定要及时打电话回来,别让我们干着急,我这就回家拿东西去,你们一定要等我来后再走啊。”黄秋芳说。 “行,行。”陈阿根应道。 还真是一个小时,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开到了卫生院的门口,陈氏二老和余香兰提着需要带上的东西,陈阿根抱着小丽,五个人一同出了卫生院的大门,一留烟的功夫,小轿车载着陈阿根、余香兰和小丽风驰电掣般地消失在夜幕中。 第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树已静而风不止。 小轿车以每小时八十迈的速度,未过几袋烟的功夫就到了省城市立第一医院。 座落于省城最大的古城堡不到一站路,繁华拥挤的闹市区,三条街四叉路口的西南方,一座大型的综合疾病防治医院——市立第一人民医院。该医院设备先进,技术一流,就诊和病房大楼也是现代化的摩天大厦,并且还是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甲级医院,其名气在全省乃至全国都不可小视。 陈阿根、余香兰和小丽三人到达医院时已接近夜里十二点了,他们首先到了急诊室,值班医生为小丽做了检查和处理后就吩咐立刻住院治疗。陈阿根就赶快去办理了住院手续,小丽即住进了设在医院部大楼四层的妇科病房,床位号是33。该病房设施齐全,输氧管、应急灯、呼叫器都摆放在床头的一排夹墙里,最里面是卫生间,共有三张床铺,成一字形排列,整个房间宽畅明亮。小丽睡的是最后一张紧贴着卫生间的病床,另两张病床已先住了人,都是待产的准妈妈。小丽住定后,余香兰就坐在小丽的床边上陪着她,此时此刻这母女俩都没有睡意,两颗一直悬着的心难以放下。陈阿根独自一人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了,他靠着墙,闭着双眼,看似在平静地休息,然而他此刻的心并没有平静,他的脑海中想着什么,不会有人得知。余下就只有长夜陪伴了。 第二天一早,医生护士们全部都来上班了,妇科病房的韩主任,一位年近五旬的主任级女医师带着一帮男女医生逐次检查了各个病房之后,便吩咐将33床的余小丽送进手术室准备手术,小丽就在两个小护士的推送下到了设在十楼的手术室,临进手术室的门时,躺在平板车上的小丽抓住妈妈余香兰的手迟迟不肯松开,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妈妈,别担心,我不会死的,你就在外面安心地等着我吧。” “小丽,要坚强,忍住痛,好好地配合手术,妈妈会一直在门口等你出来,你好了以后,我还要陪着你在省城痛痛快快地玩玩呢。” “放心,妈妈,我一定会很快恢复健康的。” 陈阿根站在小丽的另一边,但小丽不理他,尽可能地回避他的目光。 不容这母女俩多说,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便将小丽推了进去,余香兰和陈阿根只好等在门口。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余香兰的眼睛木呆呆地盯着那门上亮着的红灯,还时不时地扒着门缝向里观望,可是她什么也望不到。陈阿根低着头来回不停地踱步。这段时间此二人基本没有对话,各自的内心都在思虑着什么?天知道。 终于,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换成了绿色,随后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了韩医师,陈阿根和余香兰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余香兰首先问道:“韩主任,我女儿怎么啦?” “噢,手术成功,孩子拿掉了,额头上的伤口也给她换了药,重新包扎了,只是还有些问题必须向你们家属说明白,请二位随我到办公室坐下来谈。”说完便做出了邀请的手式。 二位跟着韩主任进了她的办公室,宾主坐定后,韩主任表情严肃地说道:“手术还算是顺利的,额头上的伤口也给她换了药,重新包扎了,只是由于病人的腹腔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再加失血过多而导致的缺氧,引起小孩过早地胎死腹中,又耽误了十多个小时,所以手术中出现一些麻烦,现在胎儿是取出来了,可是病人的生育能力也受到了影响,她今后恐怕很难再怀上孩子了。” 余香兰一听此言,惊瞪双眼,头脑一晕滑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韩主任急忙过来紧急抢救,一阵忙碌之后余香兰慢慢地苏醒,无力地坐在地上抓住韩主任的手,饱含泪花地说:“韩主任,就没有办法了吗,她才十七岁呀,今后她还要结婚成家,这样一来她的一生不就毁了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个责任应当由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来负。” 陈阿根此时此刻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无比地尴尬,他自从小丽撞头时就悔之不及了,但事情已经做了,再悔也晚了,只好一言不发。 余香兰痛心疾首,可这种场合她又能怎样呢?说明真相吗?这里可是医院呀,面前坐着的又是医生,而不是警察,更何况陈阿根仍然是她的丈夫。不说吧,她心中的怨恨又难以平复。但无论如何,家丑不可外扬,余香兰还是强压住怒火。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们家属还不能把病人很难再生育的事情告诉她,为了让她尽快地恢复健康,该瞒还得瞒,她刚刚做了手术,人还很虚弱,若是让她知道了实情,难免会情绪激动做出傻事来,那样情况就更坏了。” “好吧,好吧,我们尽量注意。”二人同声应道。 出了办公室,到了走廊上,余香兰怒不可遏地揪住陈阿根的衣服领,哭得都有点发抖地说道:“你、你,你毁了小丽,害了我的女儿,我和你没完,一定要控告你,和你离婚,我还要告诉小丽她三个舅舅,让他们把你碎尸万段。” 陈阿根默不作声,任凭余香兰怎样抖动,他靠着墙,低下头,眼睛里也夹着泪花。他此时的泪意味着什么,一个悔字显而易见。 走廊上时不时地通过一些不明真相的病人、家属、医生和护士,他们见到这二人的表现,不免感觉到余香兰这个女儿怎么这么泼辣凶狠,分分地将同情的目光投给了陈阿根。 恰逢此时,电梯的门开了,小丽被两名护士推了出来,陈阿根和余香兰见了立刻回过神来,急步迎上去,强颜欢笑地一左一右护拥着小丽回到了病房。到了病床边上,陈阿根欲将小丽抱上病,可小丽不肯,但看看周围又全是女性,小丽无耐,只好不得不让陈阿根抱起,轻放在病床上。 小丽休息了,刚刚做完手术的她,明显地感觉到虚弱乏力,脸色如白纱般不见一点血丝,躺上床就睡着了。陈阿根和余香兰见状便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出了病区到了楼梯的平台上。陈阿根站下对余香兰说道:“我到附近的旅馆开一间房,我们在这里先住几天,等小丽好些了我再回去,你看行不行?” “不必要了吧,家里还有个小店需要你回去开门呢。我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小丽就行了。” “这时候哪还顾的上小店呢,小店少开几天饿不死人,现在小丽的健康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她若是死了我还不悔恨地跳楼呀。” 余香兰望望他,尽管心中还是很有气,但看他的神情,她感觉到了陈阿根的悔意是真的,况且是身处他乡,总还得有地方住吧,再说多一个人多份方便,所以她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那好,我先到外面买点吃的,这都到中午了,你不饿吗?再说小丽醒了肯定也想吃,你先回病房陪着小丽,我去去就来。” 余香兰又点点头。 “那我就去了,吃过我就去找旅馆开房。” “好吧。” ……。 晚十点钟,睡了一天的小丽,坐起身吃了他们为她准备的食物,脸上有了红印,人也精神了许多,她望望仍还陪伴在身边的二人说:“妈妈,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到旅馆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事了,一会儿我又想睡了,明天早上我想吃稀饭油条,麻烦你给买来行吗?” “那行吧,我们回旅馆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就来,你夜里尽量少下床,注意安全。”余香兰说。 “行,行,我和你妈先回去,明天再过来陪你。”陈阿根说。 他们走了,出了医院的大门,行走不足200米就到了旅馆。 市立医院的大门座南朝北,出门右拐往西步行150米就上了一座桥,桥下是滚滚流淌的护城河,河水在月光下清彻透亮,过了桥再向右拐即走进一个小巷,巷内30米处就到了一座四层楼房的旅店。旅店虽然不大,但是很新,看样子建店不久,所有设施都是崭新的,客房里也是窗明几净,床铺整洁。陈阿根他们开的是一个三楼的双人房间,两张双人床并排放着,门口设有瓷砖装饰的卫生间,窗口还摆有两只单人沙发和茶几。这二人到了旅店,余香兰这时方才感到疲倦了,所以一进客房就准备洗洗睡觉。陈阿根在沙发上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忽然想到还没有给家里二老去电话报个平安,于是他又站起来,告诉余香兰他必须去服务台挂个长途,余香兰点点头表示同意后,陈阿根便拉开门出去了。过了大约四十分钟之后,陈阿根重新返回到客房时,余香兰已经睡着了,他见状便轻手轻脚地简单洗后,在另一张床上脱衣就寝了。 三天后的上午九时许,陈丙茂和黄秋芳老夫妻带着孙儿陈小强到了市立医院。对于他们的到来余香兰是喜忧参半,而陈阿根是一肚子的不乐意,小丽则是又喜又悲,喜的是这三人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医院看她,这对她是莫大的安慰,小强又是她十分喜爱的弟弟,姐弟俩重逢是无比地亲热;而悲的是他们一家人在这个不该团聚的地方团聚,说出去岂不让人啼笑皆非。所以她用看似高兴,实为敷衍的态度迎接着他们。 “小丽,好些了吗?我和你奶奶放心不下,所以带着小强过来看看你。”陈丙茂抢先道。 “好多了,谢谢爷爷、奶奶,大老远的还跑过来看我,让我太感动了。”小丽说。 “应该的,应该的,你是我们的孙女儿,咋能不来看呢,小强也吵着要来。”黄秋芳说。 “让你们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医生说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小丽又说道。 “姐姐,你头上的伤口还疼吗?”小强问。 “已经不疼了,过几天拆了线就好了,谢谢弟弟关心。” “出院后回家好好地调养、调养,奶奶给你做好吃的,你这回是大伤元气,一定要补回来。”奶奶情真意切地说。 “不,我不回去了,出了院我就上舅舅的工地上班去了。”小丽回道。 “这怎么行呢?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咋可以干活去呢,怎么样也应该补养补养,等身体彻底健康了才可以去工作呀,身体可是本钱,不是闹着玩的。”爸爸心疼地说。 “没关系,我年纪轻,扛得住,没有那么娇气,再说我的工作只是在厨房里打打下手,全是轻巧的活,何况还有舅舅、舅妈的照应,出了这个事,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让我伤透了心的小镇子上,你们二老多多保重,我不能再待在你们的身边敬孝了,请你们原谅。”小丽深情地说。 老太婆还想说什么,老爷子阻止了她。这时候余香兰给二老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们出去,有话要说。这二老心领神会地和儿子、媳妇一起走出病房,小丽的身边就留下了陈小强,姐弟俩亲密无间地说说笑笑,因此小丽对四个大人的举动也就没有太在意。 四个人,两对夫妻前后脚走出了病区的门,站立在楼梯平台上,余香兰将小丽今后不能再怀孕生子的恶果告诉了公婆,老两口听后是目瞪口呆,脸部露出了痛恨和遗憾的神情。 “罪过、罪过,你这个孽子,这下祸可闯大了,你害了小丽,毁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她今后还怎么嫁人,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灾难,这都是你造成的。”陈丙茂指着儿子气愤地说。 “这个伤害可是太大了,都是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强加给小丽的,你犯了滔天大罪,用什么办法也无法弥补呀。”黄秋芳也咬牙切齿地说。说完她又转向媳妇问道:“小丽知道了吗?” “她还不知道,没敢告诉她,医生也叫我们暂时不要告诉她,怕她的情绪出现大的波动,对恢复健康不利。可是总这么瞒着我要给憋出病来的呀。”余香兰痛苦至极地说。 “是呀,也不可能一直瞒着,纸包不住火,早晚她会知道的,她若是知道了再寻短见可怎么得了。”陈丙茂又说道。 “爸爸、妈妈,我不能原谅陈阿根,我要和他离婚,然后把他告上法庭,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不仅伤害了小丽,也伤害了我,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连带着伤害了你们二老和小强。”余香兰气都不打不一处来地说。 “是呀,我们好端端一个六口之家就让他给毁了,还迫使小丽书都念不下去,并且要离家出去。你不原谅他我理解,准备和他离婚我也不阻拦,将他告上法庭,让他去做牢那是他罪有应得。可是说一千道一万,他是我们的儿子,也是我们今后的依靠,我们都已经这么大年龄了,阿根若是去做牢,我们恐怕也就活不下去了,那这个家不就散了吗?小强怎么办呢?谁来照顾他。再说阿根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我们也有责任,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他,你是否能够看在小强的份上,看在我和你妈都已经是半截子入土的人,放他一马好吗?算我求你了。”陈丙茂声情并茂地说。 “好媳妇,好香兰,自从你嫁到陈家以来,我们婆媳之间从没有红过脸,拌过嘴,更不要说吵架了,阿根这次是大错特错,按理说他该死,该受牢狱之苦,不然他不知道利害。可是……,可是,可是,我们老了,没几年活了,就请你看在我们老俩口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也请你最好不要和他离婚,因为小强不能没有妈妈,或者是爸爸,我这儿求你了,我给你下跪。”黄秋芳握住媳妇的双手,双眼夹着老泪,边说边双膝弯曲,真的跪下来了。 余香兰也条件反射地掉下了泪,她紧握住婆婆的手,可是没有拉住,便哽咽着说道:“妈妈,妈妈,你老别这样,我承受不起,你老是长辈,应该我给你下跪才对,阿根所犯的错也不能怪罪你们,所以该下跪的不应该是你。”说着她陪着一起跪在地上。 陈丙茂和陈阿根见此情景同时被震撼的也都淌了泪水,他们一起过来拉扶着婆媳俩。 “奶奶,妈妈,你们俩是怎么啦,为什么都跪在地上?”小强的一声问话将四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过去。他们这才发现小丽和小强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平台上。黄秋芳和余香兰慌忙站起,余香兰问小强道:“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 “那怎么不说话呢?” “姐姐不让惊动你们。” 这简短的两句对话,让四个大人的心从头凉到了脚,他们明白小丽知道了真相。再看看小丽,呆如木鸡地站立在病区的门口一句话都不说,那样的神情让他们见了如万箭穿心一般。一直如罪犯似地没有开口的陈阿根,象木偶一样地踱步到小丽的跟前,拉住了小丽的一只胳膊,扑通一声跪下来说道:“小丽,小丽,我不是人,我该死,我害了你,现在已经是无可挽回了,你就告发我,让我受到惩罚,判我多少年我都认了,就是把牢底坐穿我也不会觉得冤屈,这样我的心也就平衡了。”他边说边下死劲地狠抽自己的耳光。 小丽没有反应,象个雕塑似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水不住地下流她也顾不上擦。好半晌,她才依次看看所有的人,然后平转身,一言不发地重又走回病房。这一截路是太短、太短,然而小丽走来却如同是万里长征。四个大人加上小强大气不敢出地随着小丽前后也进了病房。小丽爬上床,弓身躺下,然后看似平静地拉上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地盖了个严严实实。所有人都没敢出声,齐刷刷目不转眼地盯着那床上的小丽,只见到被子里小丽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很显然此时的小丽已悲痛到了极点,哭无声响,痛无喊叫。真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心如刀绞的四个大人默默地双双站在小丽的床边半天没有言语。小丽仍然在被子里抖动。此情此景令人欲哭无泪,简直要窒息。 时钟转了多久,没有人注意。余香兰捂着胸口,心痛的好象那心脏要跳出来似地,她盯着那白白的被子憋不住地用手推推小丽说道:“小丽,别这样,想哭你就大声地哭出来,不然要憋出好歹来。” “不要管我,你们谁都不要管我,该干吗干吗,该吃饭吃饭。” “你这样子我们怎么吃的下去呢,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吃点。” “我不想吃,你们该吃吃,我没事。”说这话时,小丽已不再抖动了,人也看似平静了许多。黄秋芳和余香兰见状便在床两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陈阿根这才想起看看手表,已经到了十一点半钟,于是他便对大家说:“要不我和小强出去买饭,你们在这里陪着小丽,待我们回来大家一块吃饭行吗?” 几个人望着他,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可以,陈阿根便带着儿子出去了,陈丙茂也随后跟出门,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病房里的黄秋芳和余香兰似乎感觉乏了,也闭上双眼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盏茶的功夫,陈阿根和小强拎着盒饭推门进了病房,猛间发现那床上已空无人也。慌了神地叫醒了还在打盹的那婆媳俩问道:“小丽呢?小丽上哪去了。” 婆媳俩睁眼一看,“啊”大惊失色,连声颤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们眯着了。”说完站起身冲出病房,陈阿根父子忙放下盒饭转身也冲出了病房,陈丙茂听到也被惊醒,一家人就在病区里的濑洗间、护士台、办公室四处寻找,没有、没有、没有小丽的身影;大家集中随电梯下楼,跑到医院的空地、小花园、鸡角旮旯又找了个遍,没有,还是没有小丽的身影;这一下慌了手脚,余香兰捶胸顿足地哭喊着小丽,就差顺地打滚了。陈丙茂一见感到这样不行,于是又如指挥官似地命令各位道:“大家先别慌,别乱,我们四个大人出门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找,时间不长,小丽不会走远,小强你回病房等,若姐姐回来了赶快跑出来告诉我们。” 接到指令的五个人立刻行动起来。余香兰冲出大门向左飞奔,跑到四叉路口再向左拐,朝着那城堡的方向一路哭喊,跑了近三百米时她一脚踩滑,摔倒在地.此时此刻的她那里顾得上疼痛,立马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城堡跑,距那城堡还有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时,余香兰发现城堡右角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不顾一切地大叫道:“小丽,小丽。”一下子她又跌坐在地上。 乘人不备出了医院的小丽到了城堡脚下,她拾级而上登到了最高处,此时她想到了死,想到尽快地结束这含羞的生命,所以她选择了跳城墙。站在城栏边上,她回味十七年的许许多多,略微犹豫了片刻,下定了必死的信念,准备纵身跳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小丽听到了有人呼喊她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很低,但也明显能分辨出是妈妈在叫她,小丽居高临下地顺声望去,是妈妈,妈妈在挥手叫喊自己,并见到妈妈摔倒在地上。小丽的心软了,她一个劲地摇头,泪水洒向四方,跳城的勇气被驱散了,又是个于是乎,小丽调转身,哭叫着奔向重又站起来迎向自己的妈妈,城墙根上母女俩相遇,四臂张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哭声惊天动地向两边传送、这一瞬间没有音乐、没有语言,用什么弦律可以配颂这如此场景呢?情也、命也! 不知何故,未过片刻,陈阿根也到了这母女俩的跟前,瞧着这场景他明白了一切,泪水也管不住地飞出了眼眶。“小丽,都是我的罪过,要死也该我死,我用生命向你赎罪。”说完他转向台阶欲登寻死,小丽一把拉住他,哭叫着:“不要、不要。”然后她转向余香兰说:“妈妈,我不死,不死了,我们都不要去死,事情已经这样了,事先谁也不会想到,就让我们一起承受吧,走,我们回去,爷爷、奶奶和小弟还在医院着急呢。” 回到了医院,小丽重新坐在床上,她看到几个松了一口气的长辈,稍稍喘了喘后说道:“你们几位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妈妈说。”陈氏二老及陈阿根父子听后便出了病房。 “妈妈,请不要告他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无法挽回,再让他去做多少年的牢也于事无补,怎么说他也罪不至死,就让我一个人遭罪吧。再说爷爷、奶奶年事已高,他儿子真的做牢了,他们还能活吗?也不要和他离婚,你离了婚是必要离开陈家,小强是他们唯一的后代,绝对不会判给你,也不可能让你带走,那小强就苦了,我就是前车之鉴,还有你若是再离婚今后怎么生活,再嫁一个人吗?嫁的好还好,嫁的不好呢?怎么办?你也是快往五十跑的人了,再离再嫁,岂不让人笑话吗?我的丑事又岂不是召告天下了。总的来说,他们对你还算不错,不能就因为此事弄得死的死、散的散吧,小强还变得无依无靠了,我于心不忍。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小店,离不开陈阿根,也离不开你,那可是全家大小的的生活来源,就让这个事情大而化小,不了了之吧,我以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那就这么轻挠了他吗?他对你的伤害可是太大了,我以后将怎样面对他,还要再和他生活在一起,岂不是非常难堪吗?” “你就算是为了我,为了小强,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吧,他有一句话说的我倒是愿意听,尽管是歪理,但也有几分道理,就是他养育了我十几年,对我有恩,这事就算是我报答他了,从此以后我和他两不相欠,恩断意绝。” “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让我讲什么好呢?” “妈妈,你就听我一次好吧,我可以不认这个爸爸,但小强不能没有爹呀,他可是亲生的,事已至此,就这么办行吗?算是我为这个家最后一次做点贡献。”小丽停顿了一会儿又对妈妈说:“好了,就这样吧,你出去把爷爷、奶奶叫进来。” “哎……。”余香兰深深地叹口气后站起身出了病房。 陈丙茂、黄秋芳老夫妻俩进了病房,一边一个坐在小丽的床边,小丽伸出手拉住了二老,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爷爷、奶奶,首先我得感谢你们二老十几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这次的事情责任不在你们,你们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不会忘记,所以我劝妈妈不要告他,主要是看在你们二老的面子上,你们也已经七十多了,我怕你们承受不了打击而遭不测,那我于心也不安宁。同时我又叫妈妈不要和他离婚,因为这个家不能散,小店不能没人打理,那可是经济基础,再说小强是无辜的,不能让他缺了父亲或者母亲,他还小,还需要父母的照顾。” “那感情好,小丽,你这么宽宏大量,让我们更觉得对不起你了。”爷爷双眼湿润地说。 “小丽,小丽,你这么通情达理,让我这老太婆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我打心眼里感激你,你今后也一定会有好报。”奶奶的眼睛也潮了。 “我就是有一事要请求你们,希望你们对我妈妈好,她太苦了,这事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了,希望你们好好安慰她、照顾她。” “那用不着说,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会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的。”爷爷、奶奶一同应道。 “那我就宽慰多了,好了,你二老去把陈阿根叫进来行吗?” “好!”“好!” 陈阿根进了病房,他如同被提审的囚犯似地站在床边大气都不敢喘,小丽望着他的表情心中不免发笑,然而她的表情还是装着严肃地说:“爸爸,你坐下。” 这一声久违的尊称令陈阿根老泪纵横,他慢慢地坐在床边,望着小丽还不见血丝的脸,十分惭愧地说道:“小丽、对不起,我鬼迷了心窍,害得你落下了终身的遗憾,不用你母女告发,回去我就去自首,我应该得到惩罚,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不要,不要那样做,我和妈妈决定不告你,但这不代表我们已经原谅了你,完全是看在爷爷、奶奶和弟弟的份上。爷爷、奶奶都已高龄,需要你这个儿子在身边尽责、尽孝。小店也不能缺了你,没有你妈妈一个人是搞不定的。还有小强,他也不能离开爸爸,所以你得好好待在家里,尽到你作为儿子、丈夫和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至于妈妈,你应该好好地待她,我走后,就把她托付给你,你不能冷落她、欺负她。你若是对她不好,那我决不会再放过你。这些话请你牢牢地记住,不要再让我失望,那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叫你爸爸了。” “知道,知道了小丽,请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了,这次的事情让我肠子都快悔青了,我一定好好对待你妈。倒是你,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太苦或者呆不下去了还回来家,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爸爸一定会象过去一样地视你为亲生的孩子、”说到此时,陈阿根已经泣不成声。真乃是男儿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伤心时。 小丽象个首长似地招见完所有的群众代表后,心情也开朗多了。她让所有人都到床边后对大家说道:“我想通了,不会再去寻死了,请你们不要再为我担心了。”说着她无意间地看到了仍然放在凳子上的饭菜,方知道一家人还没有吃中饭呢,这时应该快到两点了,她也感觉到肚子鼓鼓叫,所以她接着说道:“大家都还没吃饭呢吧,那饭菜肯定已经冷了,我建议全家人一块到外面饭店吃个团圆饭。吃完爷爷、奶奶和爸爸你们就先回去,让妈妈和弟弟再在医院陪我几天,等我出院后,我们娘儿仨就在省城玩几天行不行?” “好,好,太好了。”小强一听,高兴地手舞足蹈。 “可以,可以”四个大人异口同声地表示赞同。 这一场风波到此就算是结束了,小丽以后的命运将如何如何,且听以下分解。 第五章和第六章 第五章 丽人泪,震憾人心;男儿泪感天动地。 说怪也怪,新婚之夜,本该是情意绵绵,欢声笑语的,可小丽和陆新洲的新房中却又一次响起了哭声,不过这次是从新郎官陆新洲的口中传出的。 “小丽,你太苦了,自己被人害成了那样,还在为别人考虑。”陆新洲失声痛苦,边哭边挤出了这一句话。 “怎么办呢,他们是我的妈妈和弟弟,虽说是同母异父,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呀。还有那两个年迈的老人,我不可能没有顾忌,我总不能只想着自己,而不为亲人着想吧。若没有他们,我恨不得把那个家伙给生吃了。”小丽气冲牛斗地说。 陆新洲撩开小丽额角上的秀发,看见了刻在头顶边上很明显的疤痕,眼中的泪又哗哗地落下:“你真善良,象你这么善良的人早就应该得到好报,可惜你早没认识我,若是早认识,我定会给你幸福安逸的生活。” “现在认识也不迟呀,以后就全靠你了。” “那是一定的,我不敢许愿让你多么多么的富有,但是我绝对会给你快乐,尽一切能力满足你,让你衣食无忧。我会想你所想,急你所急,喜你所喜。我会想方设法地让我那两个孩子尊重你、孝顺你、爱你。让你前半辈子没有享受到的幸福生活从我俩结为伴侣之后时时刻刻都拥有。” “谢谢你,就凭你这几句话,我起码感觉到选择你是对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们俩是怎么啦,洞房花烛之前尽说些不开心的事情,弄得你我都哭了。” “没关系,知道了你的不幸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 “我的不幸那才是刚刚开始。” “那你接着说,我想听,想了解。” “今天太晚了,不说了,我有些累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好吧,我们睡觉。” 小丽嘟嘴,做出要接受亲吻的动作,陆新洲心领神会的将小丽搂在怀中,双唇贴在小丽迷人的小口上,两个人如胶似膝地坠入了爱河……,这一时刻不羡鸳鸯只羡仙。 小丽和她名副其实的丈夫美美地度过了心醉神迷的新婚之夜,这一夜对小丽来说来得太迟了,她满心欢喜地尽可能满足陆新洲的要求,把一个女人所能给予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给了她的新郎。直到第二天早上,陆新洲精神振奋、兴趣不减地问妻子道:“小丽,那以后的故事又是怎样的呢?你接着说可以吗?” “你还想听呀?” “当然。” “好吧,我讲给你听。”小丽又陷入了沉思,回忆重新开始。 是年七月一日,住医院整整一周的小丽,身体状况基本痊愈,头上的纱布和针线也都已拆除。不愧是年轻人,恢复的如此之快令人佩服。小丽再三要求出院,医生只好同意了。余香兰便帮小丽办理了出院手续。这娘儿仨人兴高采烈地走出了市立医院。接着在省城的各大公园和旅游风景区都留下了这三人的身影。每到一处,小丽都兴致勃勃地和弟弟又跑又跳,那个久未见到的小丽又回到了亲人的身边。尽管她的内心世界里还是酸酸的,但是她明白,象这样母女子三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畅游,以后恐怕很难再有时间和机会了。所以她把痛苦埋在心里,把欢笑送给亲人,她将在心田中封闭了很久的愉快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 三日后的挨晚,这母女子三人余兴未了地回到了旅店。进得房门,三人都如皮软的气球,鼓不起劲统统倒在床上,然脸上的笑容还迟迟不肯散去。 “小丽,玩得太高兴了,这省城的旅游景点实在是美,真舍不得走。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明天和我小强送你上三舅那里,我们就该回去了。”余香兰躺在床上说。 “是呀,风光秀丽,景色怡人,实乃美不胜收。开心的我都忘了自己是谁了。但事不如人愿,我们就要分开了。”小丽也躺着说。 “姐姐象是在作诗一样,太有意思了,不走、不走,我们再玩三天行吗?还有很多景点没玩到呢。”小强坐在床上说。 “就你这个小家伙玩得最带劲,都跑疯了。再玩、再玩不要钱呀,你小孩子家家的就不懂得操心,够意思了,我都感觉累了,我们都洗洗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余香兰又说。 “那今夜我不跟妈妈睡,和姐姐睡。”小强说。 “好吧,好吧,依着你,小鬼蛋。”小丽笑道。 余下无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余香兰就叫醒了女儿、儿子,濑洗完毕后,他们三人便退了房,拿上自己的东西一同走出了旅馆。 余香兰的三个哥哥原本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庄稼汉,长的膀大腰圆,粗手粗脚,因为常年在农田里作业,所以皮肤都是黑而透亮。大哥余香平,中学未毕业就休学了,回乡务农。他性格比较内向,语言不多,但为人忠厚、善良、乐于助人,能干、勤快,有股子力气。久而久之,在干部和乡亲们的心目中,都视他为好后生。这样,邻村的一个家里只有个独养女的农户相中了他,将女儿许小艳说给了他做媳妇,在余香兰和洪福生结婚成家的四年前,余香平就不是招女婿又象是招女婿地住到了许家成了上门女婿,后来他和许小艳生了两个儿子。农民工进城打工成为风气之时,余香平就领着大儿子,已经二十出头的余小海到沿海经济发达的城市做起了建筑工人,留下媳妇和还在上学的小儿子在家。 二哥余香顺,憨头憨脑的,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为此常常在不经意间得罪人。但是他很勤奋、好学,年轻力壮,在以前农闲时和村上的一个老木工学了一门木工手艺。他也早余香兰两年结了婚,媳妇是本村另一户余姓家族的乖乖女,名叫余香红,因为他们都是香字辈,所以姓名只一字之差。八年前余香顺带着媳妇到海南经济开发区打工去了,干的自然是他的老本行,余香红和他在一个开发区做女子能做的工作。他们将唯一所生的女儿丢在村上,交由爷爷、奶奶照看。 兄妹四人只有三哥余香龙读到了高中,所以他精明强干,做事圆滑,会见风使舵。他迟妹妹两年结婚,媳妇是本村仅有的两三户外姓的一户人家的二女儿,名叫林红。他们俩可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同学。结婚后一胎生了两个女儿,目前都还在读书。由于余香龙在村子上的年轻中是为数不多的高中毕业生,加上他会精打细算,故而在村子上是个富有号召力的青年才子。一九八九年春节过后,年仅三十六年余香龙就在本村和邻近几个村落,号召和组织了一个有四十多名男女青壮年的建筑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到了省城郊区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加入了原先已在那里的建筑大军。余香龙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队长。媳妇林红因为也是高中生,在妇女队伍中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她到食堂工作不久,就被破格提升为食堂主管。 七月四日上午,余香兰、余小丽和陈小强三人到了高新开发区,找到了正在工地上指挥作业的三分队队长余香龙。 “三哥,我们来了。”余香兰称呼道。 “噢,来啦,不是讲好一放假就来吗?怎么迟了几天呢。”余香龙问道。 “家里有事给耽误了。”余香兰当然不会说是啥事。 “三舅,我前来报到。”小丽笑着说。 “你这个丫头,学不上了,要出来打工,真不知道你图的什么。学生时代是黄金时代,你舍黄金而来拣砖头,值得吗?哎,现在的年轻人无话可说。” 小丽低着头没说什么。 “这是小强吧,都长这么大啦,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象个大小伙子了。”余香龙逗趣道。 “三舅,你好,你真帅。”小强调皮地说。 “哈哈,小强也学会夸人了。”余香龙笑着说,说完他冲着那母女俩又开口道:“走走走,我领你们到食堂里去,你三舅妈在那里,以后你就归她管了,你可要乖乖地听舅妈话哟,不然她会训人的,现在她大小也算个领导,虽然管不了几个人,但她还是有模有样的。” “那三舅也怕她管吗?”小丽问。 “哦,怕怕怕,不过她白天管不着我。” 说笑着一行四人到了建在工地北边,由金属和泡沫夹板搭建成的简易房。此地搭建的简易房一共有六排,每排都有六间屋子相连,前三排都是平房,第一和第二排是食堂,第三排是公厕和洗澡堂。第四排是二层楼,设有各有关部门及分队长的办公室。第五和第六排是三层楼,那是农民工们的集体宿舍。 走进第二排左边的那个大门,宽大而不乱、干净而不杂的大厅以及那一张张摆放整齐,擦洗明亮的塑料长方饭桌一目了然。“林红、林红,你出来,香兰他们来了。”余香龙用粗旷、洪亮的声音冲着中间隔墙那个大门高喊道。 “来了,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一阵女高音的应答声,一个四十出头,笑容可掬,身体偏高,体形较瘦的妇女从隔墙中间的那个门里走了出来。 “三嫂。” “三舅妈”。“三舅妈”。 余香兰母女子三人同时尊称道。 “哎,哎,哎哟,你们终于来啦,再不来那个工作就让别人顶了。”林红热情似火地说。 一阵寒暄之后,几个人都坐下了,余香龙首先说道:“小丽,你就在这里上班了,宿舍你三舅妈都替你安排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三舅妈就是你的领导,你要绝对服从她。有什么问题和困难直接跟她说,你爸、妈不在身边,我们就是你的长辈,不要见外,干活做事情麻利点,这里毕竟是个单位,不象在家里可以撒娇偷懒哟。” “我还没学会偷懒呢,一定会好好干的,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再说你们本来就是我的长辈,我一定服从领导,听三舅和三舅妈的。”小丽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原先还担心呢,怕你娇生惯养久了,吃不了苦,看来你这小丫头还是蛮明白事理的。”林红道。 “是啊,小丽,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以后吃苦受累怨不得任何人,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舅舅、舅妈就是你的长辈,你的领导,你得乖乖地听他(她)的话,不要任性、耍娇,做事情应该认认真真的,要给你舅舅、舅妈争光、争气。”余香兰说。 “没什么,香兰,我会慢慢地带着她的,食堂里的活计没什么重的、累的,即使有也用不着她干,那些壮男人养着杀肉吃呀,你就放心好了。你们中午就在这里吃饭,饭后你带着小强就回去吧,我里面还在忙着,就不和你多说了,小丽交给我不会少块肉的。”林红又说道。 “是呀,香兰,你就放一百个心,小丽在她舅妈的保护下,不会有苦吃的,等你再见到她时,若是瘦了一斤肉你唯我是问。好了,我也不能多陪你们了,工地上事多,我得去看着,一会儿我们再一起吃个饭。”余香龙说道。 “好吧,你们先去忙,中饭时见。”母女俩同声说。 中午饭点时,大小两代五口人就在那个食堂里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饭后余香兰就带着小强离开了高新开发区。相见时难别亦难,母女子三人分别时的情景这里就省略了。 食堂里就餐的人全部离开了,在这里工作的人将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之后,林红召集大家伙为小丽开了一个欢迎会。她说:“我向大家伙介绍一下,这位是余小丽,是我家那口子的外甥女,从今天起她就到我们食堂来上班了,希望大家真诚地对待她,有什么不懂和不会的大家伙教教她,该说的说,该批评的批评,不要因为她和我们两口子的关系而藏着掖着,这里毕竟是工作单位,她来也是工作的,不是做客的,也是拿报酬的,所以今后在工作时大家伙该不客气的地方还是要不客气地说她。”林红介绍完,小丽便起立,恭恭敬敬地给大家伙掬了一躬。接着林红就将原先在这里的工作人员一一给小丽做了介绍:“这位是袁师傅,我们食堂的大厨,也是我们中间最年长的一位,你应该称呼大伯。” “大伯。”小丽笑嘻嘻地叫道。 “这三位也是食堂的厨师,和你三舅年龄差不多,你应该叫叔叔。” “叔叔、叔叔、叔叔。” “这三位你叫阿姨、” “阿姨、阿姨、阿姨。” “这三位是我们食堂的活宝,都刚刚三十出头,这是赵姐、这是钱姐、这是孙姐。她们三人的姓正好是百家姓的头三位。” “赵姐、钱姐、孙姐。” “晚上你就和这三个姐姐住在一个宿舍里,床铺我都为你安排好,你就睡钱姐的上铺,你年轻,那爬高上低的事应该由你承担喽。” “好好,我知道了,我初来乍到,摸不着锅灶,还希望各位大伯、叔叔、阿阿和姐姐们多多地关心和指教,我在这儿向大家致谢了。”小丽边说边双手抱拳,跟着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全体人员报以热情的掌声。 由于是盛夏时节,小丽又是在突发状况下到的省城。所以她单衣薄衫的,随身的行李也微乎其微,只背着一个挎包。林红发觉后便疑惑问道:“你怎么没带行李,换洗的衣服也没带吗?不是早就告诉你们工作的事讲好了吗?” “这……,我们是到省城来玩的。”小丽支支吾吾地应付三舅妈。 林红见小丽似有难言之隐,又有其他人在场,所以不便多问。于是她又说:“那就打电话让你妈妈送来,你可是要长期在此住下了,没有行李怎么成呢。” “好好,我晚上打电话,这会打恐怕他们还没到家呢。” “行行,今天就将就将就了,一会儿你姐姐她们带你到宿舍去熟悉熟悉环境。”林红向那三位姐姐做出了感谢的手势。 “可以,可以。”欢迎会在一片笑声中简短地结束了。小丽随赵、钱、孙(就差一个李)三位姐姐到宿舍去了。 第二天上午,陈阿根带着儿子陈小强到了工地食堂。小丽非常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妈妈呢?” “接到你的电话,你妈妈就帮你收拾了行李,这不是两个箱子,还有两个旅行包。我怕她拿不动,再说小店又开门了,我和你妈妈必须留一个人在家看店,我又不认识这里,所以就带着小强一起来了。” “噢,谢谢、谢谢,这么多东西呀。” “我帮你拿到宿舍去吧。” “好,你们随我来。” 小丽领着陈阿根和小强到了最后面三层楼的二楼204室。该宿舍有十二平米左右,里面靠窗户的两边放着两张高低床,小丽睡在左边的上铺,门口有一张旧写字台,紧贴着写字台并排摆着四个连在一起的单人立柜,另有三张木椅,屋子倒干净清爽,东西又不多,只要站在门口扫一眼就可将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部看清楚了。因为是夏天,屋内比较闷热,没有空调,只有写字台上放着的一架16英寸的电风扇。 陈阿根笨手笨脚地将带来的行李在小丽的指挥下一一摆放好,还爬上爬下地为小丽整理好了床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在家里是被人侍候的主,做这么点事情也好像为难他了。忙完之后小丽就对他说道:“爸爸,你们回去吧。” “小丽,对不起,要什么东西就往家里打电话,我会及时给你送来的。” “不要再说对不起,那事已经过去了,你多保重,妈妈就指望你照应了。” “姐姐,一放假我就来看你行吗?”小强打岔地说。 “好好,姐姐随时欢迎你来,你也要乖乖地,好好读书,不要学姐半途而废,我们家能不能出个大学生就全指望你了。” “放心,放心,我一定努力。”小强又说。 “那我们就走了,你注意身体。”陈阿根说完就拉着小强走了。小强在爸爸的拉扯下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他那张不忍不舍的脸小丽是久久地难以忘却。 工地食堂忽然来了这么一位貌美如花、形象迷人、身材特好的年轻女子。一时间在常年离家住外,一身泥一身汗的农民工中间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尤其是在死了老婆的光棍汉和尚未娶妻的小年轻心中更是一浪波及一浪。纷纷猜测,此女子是谁,怎么这么年轻就离乡背井地出来打工,有个别人甚至有事无事地一天多跑食堂好几遍。后来得知是余队长的外甥女之后,那三丈高的浪潮自然而然地降低了许多。因为余香龙是分队长,林红又是食堂的领导,他们二人的威力,吓得那些企图套近乎,甚至想拈花惹草的人不得不望而却步。话说到食堂本身里面,除林红以外,那四男六女都已经是有老婆或者丈夫的人,所以四个男厨师对小丽都不会有非份之想,反倒是视作闺女般的看待。那六名妇女,三个越过了四十,三个也都三十有几,其丈夫基本上都是各个口子上大小不等的头头,因为能被安排在食堂做事的女眷,都在一定程度上有点背景。她们把小丽也都看成是女儿和小妹妹,热情而友善;慈祥而关怀,加上小丽手勤、嘴甜,叔叔、阿姨、姐姐地不离口,所以到来不久就和大家伙打成一片。工作时大家将稍重点的活计抢着干了,小丽只做些轻巧的。闲暇时大家围坐在一起,七扯八拉地说些有趣的事,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王家孩子没人管。再就是女人们之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私事。小丽是个小丫头,又没有家庭经历,所以基本上没有插嘴的资格,只落的个听而笑、闻而喜的乐趣。这样一来小丽那冰冻的心田一点点地化开了,沉默寡言的她慢慢地恢复到了活泼、开朗的过去。到了晚上,息了工洗过澡之后的小丽基本上那儿都不去,只坐在床头,就着床栏装着的那个可夹性的台灯翻看着陈阿根给她带来的一些小说和阅读书籍。宿舍里虽说住四个人,可那三位姐姐都是结过婚有丈夫的人,所以隔三差五地不是少了钱姐,就是缺个孙姐,至于她们上哪儿去了,就不是小丽应该关心和打听的事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伙对小丽已经很熟悉和了解,所以谈话和聊天基本上不回避她这个唯一的未婚女孩,什么脏话、粗话也毫不顾及地时不时地冒出口,小丽是听之任之,有时也随和地陪着大伙儿一起开怀大笑。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每晚的宿舍里,三位姐姐只要是全部都在,那屋里面就是好戏连连,小丽也自然而然成了唯一的观众。她们聊天的话题总是以孩子、婆婆、老公为序。孩子怎么怎么的聪明、能干,乖巧;婆婆又是怎样怎样地凶狠、难缠,不可理喻;说到老公常常是夸其如何如何地强悍,每夜要求的次数从不见少。当她们自身的话题聊完之后,就把兴趣转移到小丽的个人问题之上。赵姐说某某俊男是多么多么地好,问小丽愿不愿意交往,她可以帮助牵线搭桥;钱姐吹嘘某乡某村的一个好男儿怎么怎么地品貌兼优,小丽若是有兴趣她可以做红娘。小丽总是以我还小,暂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为借口谢绝她们。就在这还小,不想考虑的搪塞之中,时光不被留意地走过了三年。 第六章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一九九八年的秋老虎如同没有吃饱的病猫,来的不算很凶猛,正午时分倒显得比较闷热,可到了晚上空气就觉得凉快多了。省城高新技术开发区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一座座高科技研究大厦和新产品研发试制工厂拔地而起。建筑安装的农民工队伍是一拨接着一拨地增加,如此一来到公共食堂里就餐的人也顺其自然地越来越多,在此工作了三年多的余小丽也就不言而喻地忙的团团转。 过了二十岁的小丽更加地光彩夺目,亮丽无比,人也成熟了许多,加之她又是在食堂里做些下手的活,风不吹、日不晒的,所以皮肤是更加地白净。灿烂的笑容、妩媚的身影惹得前来就餐的男士们,目光长久地注视着她,随着她转悠而转悠,甚至时常出现个别人手里拿着筷子,张大嘴,却忘记了往口中送食,因而引起笑声一片。还有一两个胆大妄为的好色之徒会装着无意地碰她一个膀子,或触她一下手,小丽当然是尽量避让,不屑一顾了。可这些现象让三舅妈林红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感觉到是应该为小丽物色一个对象了。由此,这天中午饭忙定,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完之后,林红就将小丽拉到一旁,慎重其事地问小丽:“小丽,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年龄已过了二十,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找个对象了呢?” “三舅妈,你怎么想起和我说这个事情呢?我还小,还不想过早地考虑个人问题。” “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又不打算当一辈子老姑娘,所以该考虑考虑了。” 小丽没有做出反应,林红便又问道:“在你认识的小青年中有没有你看中的?如果有三舅妈帮你撮合撮合,你爸妈不在身边,三舅妈帮你把关。” “没有,都是些油嘴滑舌的家伙,我看不中。” “难道说一个中意的都没有吗?我们队里若没你看中的,其它队里也没有吗?” “倒是有一个小伙子我感觉人不错,从没有看过他和那些小油子们嘻嘻哈哈的,每天来吃饭都是一个人做在拐角,有时边吃饭还边翻看着什么书。” “你说的是哪个小伙子,是我们队里的吗?” “好象不是三舅分队里的,听说是个电工。” “噢,你说的是那个电工小王呀,他是五分队的,可是他人长得一般,个子也不算高,但是很老实,不爱说话,象个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三棍子打不出闷屁,那就打他四棍子试试。” “打四棍子一定会出屁了,不过那出来的也是光臭不响的哑屁。” “那就打他五棍子,或者是六棍子。” “打五棍子、六棍子肯定是放屁了,但是放的一准是死屁。” “哈哈哈。”两个女人一通大笑。 说归说、笑归笑。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红发觉小丽心有所向,所以就暗地里打探小王的情况。三日后林红又告诉小丽,那个电工小王名叫王卫兵,二十四岁,还没有对象,老家是偏远山区地农民,五分队王昌义队长是他的家门叔叔。他家里有父母和两个姐姐,就他一个儿子,所以两个姐姐一早就休学了,让他读到了高中,又上了两年的技工学校,学了一门电工的手艺,凭着这个叔叔的关系到了省城,进了建筑队,到这里已有五年了,小伙子干活认真负责,五年来从没有出过差错,领导们很赏识他,据说还有意提拔他。平日里不大爱说话,更不和其他小年轻胡闯乱闹,就是喜欢一个人看看书,还摆弄摆弄口琴,吹的蛮好听的。一通介绍之后,林红对小丽说道:“小丽,你的眼光很贼,这个小伙子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人品不错,我看你们两人倒是很般配的,要不要三舅妈为你牵线保媒?” “不急,三舅妈,让我再观察观察,好事不在忙中起,如果我感觉可以的话,会主动地发起进攻的。到时怎么样我再向你报告。”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主动向男子开口,岂不羞死人啦,万一人家不愿意,那你的脸不丢尽啦。” “现在是什么年代啦,男追女正常,女追男也无可厚非呀,不愿意就算我自作多情,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呢?” “此话也有道理,不过你还是要把握好分寸,别让人占了便宜。”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话题到这里也就暂时搁浅了。 十几日之后的某个晚上,小丽闲来无事,又没心思看书,宿舍里那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谈些无聊的事,小丽感到厌烦,所以她走出宿舍顺南面的一条小道向河边走去。这是一条田间小道,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庄稼,远处依稀可见几处民房。因为没有目的地,她便走走停停,停停看看,那晚的月色很亮,小道两面的自然景象又是那么地吸引眼球,小丽很有兴趣地看东望西。这时候离宿舍远了,小丽忽然感到一阵胆寒,心想若是从田地里冷不防窜出一两个歹徒,那我不是又要遭殃了吗?所以她转回身,准备向来处走。一段优扬美妙的音乐声飞入了小丽的耳朵里,她立刻想到三舅妈所说的话,小丽又顺着那声音望去,隐隐地发现,离她还有十来米的河堤让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小丽,面向河流,动作似乎是在吹口琴,小丽十分地好奇,于是她又壮着胆,向那个身影靠近,当走到河堤角下,小丽看清了那人正是王卫兵。只见他坐在黄土地上,面对着滔滔滚滚的河水,吹响手里的玩艺儿。此情此景,就好象是黄河大合唱,小王俨然是其中的一个伴奏。小丽的兴致迅速提高,忘记了姑娘应该有的矜持,她不由自主地移步到小王的身旁,默不作声地聆听美妙动听的音乐。王卫兵吹完一曲之后,发现边上坐了一个姑娘,他便惊诧地转过头,认出是余小丽,喜爱的表情立刻布满了他的脸:“你怎么来啦?” “怎么,美妙的音乐难道不需要听众吗?再说这里又不是你家,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不不不,你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孩,我想请也请不来呀,只是感到惊奇,所以冒昧地问一句。” “你这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你太美了,简直就是月宫中的嫦娥,凡间可很难遇到你这么美的人。” “你可真会夸人,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象个闷罐子似地,原来都是装的呀。” “哪里,哪里,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是懒得理那些个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喝酒、打牌,戏弄小姑娘的浪荡公子,所以才尽量少说话的。” “那你和我有话说吗?” “你就不一样了。” “我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你漂亮,有文化、有气质、有涵养。出污泥而不染,同流而不合污。” “此话怎讲。” “你看呀,你每天都要面对那些不三不四的小青年说的流里流气的话,还有你身边的那几个低级趣味的妇女,整天到晚打情骂俏的,你是身处其中,可听而不言,闻而不语,不屑一顾地避而远之。” “怎么说,你很注意我喽?” “也可以这么说,你叫余小丽,是余分队长的外甥女,今年二十岁,到工地食堂三年多了。” “啊,这些你都知道呀,怪不得你每次吃饭时盯着我呢。可当我的目光和你对上时,你又忙闪一边不敢正视我,那又是什么道理。” “你那么漂亮、高贵,遥不可及。我相貌平平,出生卑微,没权没势,是不可能入你法眼的,只有欣赏的份喽。” “你如果是象那些游手好闲、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就算相貌再好,再有权有势也不可能入我的法眼。” “怎么说来,我……”王卫兵有点激动。 “哎,你还不了解我,今天不谈这个好吗?你经常到这大堤上来吗?” “是的,当我厌烦那几个一青年胡乱闹腾时就跑到这里来独享其乐,自我陶醉。你知道吗?这是一条运河,是人工开发的河流,这条运河你可不要小看它,它是中国可能还是世界上最大的一条人工河呢。” “啊,这条河还这么神奇呀,我来过这河边几次,可从来没有听说这河还这么有名。你能给我说说吗?” “关于这条河流的故事有很多很多,有时间我再慢慢地告诉你好吗?” 他们俩就在那大堤上聊东聊西地说了近两个小时的话,小丽发现王卫兵的知识面很广,懂得也很多,而且谈吐不俗,心中的爱慕之情油然而生。这时候天色已很晚,气温也下降了,小丽忽然感到丝丝地凉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于是她便对小王说道:“小王,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吧,那明晚还来吗?” “你希望我来吗?” “希望,希望,我求之不得。” 第二天相同的时间,这一对小年轻如约来到运河边上,小丽满心喜悦地首先说道:“你不是要讲这条河的故事吗?说来听听。” “这条河叫京杭大运河,从北京通到杭州,是我国隋朝末年的皇帝随炀帝为了从北京到杭州去看每年一度的琼花开放而命人工开挖出来的,耗资巨大,动用的人力之多都是历史上罕见的,死的人不计其数。随炀帝是有名的暴君和昏君,他杀兄霸嫂,后花园调戏他的亲胞妹。据说这条河挖好以后,随炀帝不让放水,而是用黄豆铺在河床上,然后将船放在黄豆上,再用各一百名童男童女,都只有十六岁,不许穿衣服,每人只给围一条围裙,用绳子拴在船头,另一头由那些童男童女背着前行,贯名叫落地行舟。当那些孩子背的正吃劲的时候,随炀帝又命人把绳子斧断,童男童女们分分倒在黄豆上,其景不堪入目,随炀帝乐得大笑。” “这些都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无法考证,但随炀帝是个昏君这一点确确实实是真的。” “还有吗,你再讲、再讲,太有趣了。” “由于随炀帝昏庸无道,烂杀忠诚,引起了全国各地到处起兵造反,一时间出现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冒烟,最后导致随炀帝不得不自杀。书上和电视剧隋唐英雄传就是说的那段历史。” “这就叫恶有恶报。” “是啊。”王卫兵侃侃而谈,上至天地万物,下到前后数千年,说的是天花乱坠。 余小丽是津津有味地听入了谜。 一连十几日,这两个人每晚必到这大堤之上谈天论地。越说越情意深重;越说两颗心靠的越近。终于有一个晚上,小王再也忍不住地握住小丽的手说道:“小丽,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好象有说不完的话,让我们俩永远永远都不分离,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也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感到无比的兴奋,可是你对我的情况还不是完全了解,我怕你将来会后悔和我相爱。” “不会,不会,天当主,地当媒,运河当证人,我王卫兵决不会后悔和你在一起,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说着他就将小丽抱在怀中,俯下身体,嘴唇冲着小丽的口,欲亲吻她。 小丽用手拦住了小王下降的嘴,用几乎哽咽的声音说道:“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那么洁白无暇,我有我难以启齿的过去。”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不想知道,以前的你我不认识,我只知道此时此刻你是天底下最最完美的女神,我要吻你。”不由小丽再说,小王已拨开小丽的手,将他的双唇紧紧地压在小丽红红、湿湿的樱桃小口之上。 小丽失去了拒绝的勇气,准确的说她根本就没想拒绝,她张大了嘴和他紧紧地咬合在一起。 晚风嗖嗖,好似为他们奏响了情的乐曲。 河水哗哗,尤如给他们送来了意的暖流。 此刻的五线谱霎那间汇成了一个调。 所有的音符全部都指向了那个爱字。 王卫兵和余小丽相爱了,最先获得信息的小丽三舅和三舅妈高兴的合不拢嘴,王卫兵的叔叔和婶婶也心花怒放地夸这一对是郎才女貌。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的才男有伴、名花有主在工地和食堂中传开了,赞不绝口之音、嫉妒抱怨之调随处可闻,人们将他们的恋情当成了茶余饭后谈论的主要话题。 转眼之间,八月中秋节到了,五分队长王昌义和其妻田平以男方的长辈和家人的身份邀请余香龙、林红和余小丽到他们租住的房子中聚餐和叙谈。 王昌义,四十挂零,北方人氏,国字脸、小眼睛,不笑则已,一笑两只眼睛就找不着了。虽然他的相貌一般,可身材却是高大威武,可能是到南方久了,原来的口音几乎没有了,有的就是南腔北调。妻子田平,本就是省城郊区的人,她和丈夫是在工作中认识并相爱相伴的,至于当初是谁追的谁,就没必要深究了。她小丈夫一岁,长相也是一般,一米六零左右,可皮肤却是白白净净的,说话也是细声细气。他们生有一子,留在省城西南面田平的父母处读书。为了工作之便,他们在离工地不远的一个二层楼房的农家小院承租了楼上的两间屋子,一间做卧室,一间为厨房和会客之用。余香龙和林红也是租房而住,不过承租的是两间平房,离王昌义的住处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到了。 晚六时,王氏夫妇操办了一桌的美味佳肴摆放到桌上之后,王昌义首先以主人的名义说道:“请坐、请坐,今天是中秋佳节,是中国人传统的团圆节,可我们都离家在外,不能和父母及亲人团聚,那就让我们两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共享这美好夜晚吧。”两代六口人全部坐定后,王昌义又说道:“我提意,大家起为团聚、为开心干杯。”大家一起举杯,笑容满面地站立,端杯共饮了一盏之后又重新坐定。田平笑嘻嘻地说:“大家吃菜,我不会做,胡乱地搞了几个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各位的胃口,请你们见谅,不要拘束,随便吃。” “你们太客气了,客气了。”余香龙夫妇同声道。 “今天请你们来,一是借佳节之名,我们在一起聚聚、谈谈;二是卫兵和小丽这两个孩子相爱了,我们这四个大人谈谈看法,他们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我们做为他们的长辈,理应交流交流。小王是我的家门侄子,这孩子小时候很苦,他老家在山区里,经济非常困难,他长大成才不容易,父母和两个姐姐为了能让他多读书、有出息,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这孩子倒是蛮争气的,工作踏踏实实,一丝不苟,现在又和小丽自由恋爱,我们打心眼里高兴,你们二位比我们大,我这里就称呼你们哥哥、嫂嫂喽,以后如果卫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是对小丽不好,你们尽管说他,若不方便说,就请你们告诉我或者他婶婶,我们来管教他。” “你说的严重了,卫兵这孩子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也很喜欢他,小丽能相中他是她有眼光,卫兵能拥有小丽是他的福气,我们祝福他们” “是啊,卫兵这孩子我观察了很久,有许多优点,小丽能和他在一起还是很不错的。小丽也不容易,五岁多时亲生父母就离异了,她妈妈后来嫁给了银龙镇上的陈阿根才算安定了。陈阿根这个倒是很有良心的,对小丽娘儿俩还可以,故而她们的日子过的还是蛮快乐的。但是陈阿根毕竟不是小丽的亲爸爸,否则小丽也不会十七岁就弃学出来打工。因此他们两人也算是同命相怜,所以更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让两颗或多或少都受到伤害的心相互弥补、体贴,共同享受人生。”林红语重心长地说。 “小丽的亲生父亲是谁?”田平忽然问道。 “就是原银龙公社党委书记的儿子洪福生。” “啊,是那个人呀,那家伙发了,现在就在省城。”田平惊讶地说。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余香龙和林红同时问道。小丽也瞪大眼睛盯着他。 “那家伙原本是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酗酒、赌钱、嫖女人无恶不作。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忽然学好了,和几个同村的小青年一起到省城里来打工,据说什么苦活、累活都干,又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好运,他承包了一个小吃部,后来越做越大,现在在河西那边开了一个大酒店,每天门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他在省城还买了房子,找了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女人过起了富商的生活,那女人又为他生了个儿子,好象已经上学了。”田平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林红问道。 “我一个远房表哥和他是一个村子的,上次我去乡下探亲遇上那个表哥,我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无意之间谈到了此人,可我不知道他竟然是小丽的亲身父亲。”田平回答道。 “去找他吗?那可是你亲爸爸呀。”林红转头问小丽道。 “我不去,干吗要找他呀,这十几年来他连我在那里都没有问过一次,我这会儿去找他算那一出,再说他现在已经有他的生活,我去了将怎么相处,他发他的财,我没有眼睛看。”小丽坚定地说。 “对对对,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不值得相认,小丽有志气,做的对。”余香龙赞道。 “那……。”林红还想说什么。 “三舅妈,我们不提他了好吗?”小丽显然不愿意提那个人,因此打断道。 “不提,不提,来来来,大家吃菜,尽顾着说话了,菜都凉了,大家伙多吃、多吃,全部消灭掉。”王昌义转变地说。 谈话暂告一段落,大家兴趣浓浓地开始喝酒、吃菜,席间有一句、无一句地尽是些劝酒和吃菜的话。酒过三巡,王卫兵站起端着酒杯说道:“叔叔、婶婶、三舅、三舅妈,我是晚辈,又不太会说话,但是我明白,你们都是为我和小丽好,请你们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象爱护生命一样地爱护小丽,关心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伤害,我现在虽然只是个打工仔,没什么钱,但是我会努力,拼命干活,争取多赚钱,为了小丽,也为我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争取尽快地在省城安个家,买不起房,我们可以先租房,给小丽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希望你们支持我,看我的行动。” “好好好,后生可畏,这话说的是。放心还有我们呢,我们做你们的靠山,只要你们两人恩恩爱爱,幸福美满,我们会全力支持。”余香龙说。 “对对对,我们有力出力,有钱出钱,等条件成熟时,我们齐心合力帮助你们成家立业。”王昌义跟着打气道。 林红和田平也说了一些激动人心的话,唯独小丽没做任何表态,可是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们几个人的话使她的心中感到甜甜蜜蜜,不过那甜蜜之中还稍稍地夹带着一丝酸苦,她那酸从何来?苦又是因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几个人此时当然是不明就理的喽。 第七章和第八章 第七章 “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明,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这是歌曲萍聚的调,是从王卫兵的口琴中发出的弦律。他和小丽又一次坐在运河的大堤上,一只胳膊搂着小丽,一只手拿着口琴吹出了此歌。 小丽依偎在王卫兵的怀中,满足地望着一本正经的他,嘴里随那曲调一直地哼哼。 不知什么原因,王卫兵此时竟然吹出了这首歌曲,这字里行间意味着什么?又会对他们的恋情起到什么影响。此为后话。 这对小恋人完全陶醉在了甜蜜的爱情之中,白天他们工作的精神百倍、忙中偷乐;夜晚他们在花前月下,相依相挽着漫步于田间小道、运河大堤。一边欣赏着自然风光,一边卿卿我我地聊着情和爱的语言。 “小丽,我爱你,想我王卫兵如何修来的福气,能够赢得你这么个天仙美女的芳心。” “你学识渊博、兴趣广泛,又会讲很多故事,我就是爱听你说那些我从没有听过的事。” “那我再讲个笑话故事你听吗?” “听,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那好,你就耐心地听着。” “我洗耳恭听。” “从前在一个县衙门里,有一个礼生,我们权且叫他小张。所谓礼生就是县衙里举行仪式时(比如婚礼、寿宴、祭祖什么的,那个喊话的人,象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等等),做为礼生必须要声音高亢、宏亮。这天临下班时,县衙里的师爷通知小张说:“明天一早老爷要祭祖拜堂,你有个思想准备。”这一下小张犯难了,因为这几天他感冒了,声音有些沙哑,明天若是喊不高,或者喊不好,老爷肯定要怪罪,轻则打板子,重则可能会把我赶出衙门,那我的饭碗可就丢了。小张一路心急一路愁地到了家,当他刚跨进家门,就听到街上有个小贩在大声地叫喊:“卖豆腐干。”小张一听此人的声音特别地宏亮,于是便急中生智,心想我明天何不叫这个人替我喊话。于是他冲出门外,拉住那个小贩后说道:“卖豆腐干的,别再卖了,我有事找你。”小贩回答:“不行,不行,我还有这么多豆腐干还没有卖完呢。”小张说:“我全买了,你跟我上家里拿钱。”小贩闻言,竟有这么容易的事,便随着小张到了家里,小张一边递上银子,一边将想请他明天帮自己喊话的事向小贩说了,小贩听后缩回了手,慌忙摇着脑袋说道:“不行、不行,我又不是你们衙门的人,被人认出来我可不就倒霉了吗。”小张和他说:“别怕,你事先和我到衙门里,然后蹲在我身后,等老爷来祭祖时,我在前面轻轻地说一句,你就在后面大声地喊一句,我说什么你就喊什么,记住了吗?其它人我会事先打好招呼,只要老爷不知道,一切都万事大吉。明天一早你就到我家门口等着,我先带你上街口吃个早点之后,我们就上衙门去。”小贩点点头说:“好吧,我记住了。”第二天一大早,小贩如约等在小张的家门口,小张开门后就领着小贩去吃早点。那小贩因为不用自己掏钱,就放开了肚子甩起来猛吃了一通。二人吃完后便进了县衙大门。时间到了,县老爷领着一家老小前来祭祖,小张见人到齐,便轻声地说了一字“跪!”小贩立刻跟着高喊:“跪……”。小张又道:“一叩首。”小贩跟着高喊:“一叩首”。那个县老爷听到小张今天的声音非常地响亮,心中窃喜,打算等仪式完了之后重重地奖励他。可谁知道,就在此时,那个小贩因为早上吃的太饱,忍不住放了一个闷屁,其臭无比,那臭气直往上冲,正好熏到站的最近的小张,他锁着眉,轻声叮嘱道:“不要放屁。”这下坏了,那小贩一听立刻就高声大喊道:“不要放屁。”小张立马急了,低下头对小贩说:“怎么能这么喊呢?”小贩说:“不是你讲好,你说什么我就喊什么吗。”“这句话不能喊呀。”“那喊什么呢。”“按你原来的喊。”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个小贩如心领神会地用最大的噪门高高地大叫:“卖豆腐干。” “哈哈哈。”小丽笑得前仰后躬,并手舞足蹈地拍打大堤上的泥土。“有趣,太有趣了,卖豆腐干。”小丽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小王见小丽笑的是美艳绝伦、光鲜亮丽,自己也不由得心潮澎湃,激动无比的他将小丽抱到两腿之间,仰面朝天,然后自己脸部下移,嘴唇盖上小丽仍未合拢的小口中。吻,他们长时间接吻,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小王边吻着她,边放肆地将手伸进她的内衣,触到了小丽的乳罩,小王便轻轻、慢慢地解开了小丽的内衣搭扣,把手按在了小丽的****上,那圆圆的、饱饱的、富有弹性的美胸激起了小王极高的热情,他左边、右边轮流地抚摸着那一对乳房。小丽坠入了情网,无声地接受着小王的爱抚。他们如入仙境,相拥相吻着迟迟不肯分离。微风在身旁环绕,他们无暇顾及,河水在脚下回荡,他们没心理会。此情此景尤如一幅艳伦的画卷,鸳鸯配、比翼鸟都无法与之斗美;春杜娟、夏束药也难以与之争丽。小王越吻越情不自禁,竟将手从****上挪开,轻轻柔柔地摩擦着小丽的胴体,更加肆无忌惮地向下身伸去。这个时刻小丽忽然象触电似地伸腿、翻身,一下站了起来,嘴里颤微微地说:“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这样。”一边说,一边流下了热泪。 小王见小丽此等表情,一时慌了神地也跟着站起,嘴唇抖抖地说道:“怎么啦?你怎么会哭啦,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过份了,不该那样。”小王说着便抽打着自己的脸。 小丽赶紧握住了小王的手,语言夹带着哭腔地说道:“不,不怪你,是我没有心理准备,你不要自责,我太紧张了,所以才会那样。”其实此时的小丽是想到了她那段难以启齿的往事,一时神经过敏而不能自控,小王哪里知道呢。夜色降临,小丽望着仍然还有点沮丧的小王说道:“天很晚了,我们回吧。” “好吧。” 这二人仍握着手、贴着身,亲亲热热地走回各自的宿舍。 一连几天,小丽都没有到大堤上。中午和晚上吃饭时也是有意装着无意地避开小王的目光。这样就引起了一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用挑斗性的语言讥笑他们,这个说:“怎么啦,这小俩口闹分离啦?没关系的,我们这儿有的是替补队员。”那个道:“是呀,不谈了打个招呼,我们好几十人可都挂着号呢。”小丽置若罔闻,小王无言以对。就这么憋着,一直到了九月三十日的晚饭之后,实在憋不住的小王吃过了没走,等到小丽收拾、打扫完以后便将她强拉到身边问道:“你干吗啦,态度急转直下,是不是想刹车呀,我这里可还挂在挡上呢。我要是有错你跟我说呀,跟我吵都行,不要这么说冷就冷了好不好,憋死我了。” “没干吗,心情不好,我为什么要跟你吵,你又没错。” “那你为何晚上不出来会我,害的我孤身一个人地对着空气发呆。” “呆几天又不会掉块肉,看你还不是吃那么多吗。”说到这时小丽忍不住扑哧地一笑。 小王一见小丽妩媚地笑了,那根崩紧的弦顿时松开了。他乘机握着她的小手说:“明后天工地放两天假,我们一起到采石矶公园玩玩去好吗?” “采石矶公园远吗?” “不远,坐长途汽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那当天可以回来吗?” “当然,当然。” “那好吧。” 风和日丽,空气清凉,彩旗招展,百花奇放。披上了节日盛装的采石矶公园是游客众多,川流不息。刚刚上午九时,王卫兵搂着余小丽,余小丽挽着王卫兵一起走进了公园的大门。一边说说笑笑地向着靠江边的采石矶矶头漫步。到了一座不很高的小山边上,他们不太费力地就爬了上去,那就是矶头了,眼前的栏杆下就是涛涛滚滚的长江之水,望着那急流勇进的江面,听着那拍礁击岸的声响,他们心旷神怡。再注目仰望诗仙李白的塑像,读着石碑上先人留下的诗文,他们心悦诚服。那碑文上有一首诗小王即兴念道:“牛渚西江液,青天无片去,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用。明朝挂帆去,枫叶落纷纷。” 山上游览完了,他们又走到山边,顺着一个山门拾梯而下,到了只有三米高的江堤岸边,这时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小丽不由得抱紧双臂,小王见了,立即从一个大挎包里抽出了他特地为小丽带来的一件外衣给小丽穿上,小丽边穿边满意地向小王送出甜甜的笑。他们又向前行,到了山角下,发现这里别有一番情调。在山涯的下面有一个大大的山洞,洞壁不深,但很壮观,借着此山洞建着一个小茶社。此茶社竟有两间客厅,装饰和布置的别具一格。木墙、木地、木桌椅;木画、木雕、木茶具,一切物品都是木制的,让人置身于其中感觉到耳目一新、周身舒爽。他们进了一间游人较少的客厅,在一张空着的木头桌前坐下,要了一壶茶,点了几样点心。就在那优雅的环境之中清闲自得地聊了起来。 “小丽,这里的景色不错吧?有山有水有佳人,还有这么个休息品茶的好场所。” “不错,不错,这里确实景色迷人,我们不虚此行。” “今天不枉到此一游,在工作之余来这么美的地方放松放松,心情愉快多了吧。” “愉快、太愉快了,你真有主意,带我上这里来游山玩水,简直太有意义了,你何不再讲点更有意义的故事听听,那岂不回味无穷吗?” “故事我可多了,我这肚子里装的全是故事,就不知道你喜欢听那一出。” “那一出都行,只要是有意义,好玩就行。” “那好,我想想。”小王进入了思考,稍侯,他冲小丽问道:“你听过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听过,当然听过了,这是一句脍炙人口的常用语呀。”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狗咬不是狗咬了谁谁谁,而是苟杳,一丝不苟的苟,杳无音信的杳,是个人名。” “啊,是个人名,人名有叫苟杳的吗?” “确实呀,此人姓苟,名叫杳。那句话本来应该是苟杳和吕洞宾,相互不识好人心,这有一个典故。”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就把这个典故说说。” “好,请听我慢慢道来。” 小王正襟危坐,装成一个说书人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抬手说道:“话说在我国古代时,某一个村庄里住着两户人家,一户就是吕洞宾,这吕洞宾已有妻室,家境富足,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另一户就是苟杳,说是一户,其实苟杳已经孤身一人,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年龄尚不足二十。这小伙子虽然身单家贫,但他却勤奋好学,吕洞宾见状很是怜惜,就有意想帮他,故而为了让苟杳能够获取功名,出人头地,就将苟杳接进自己府中,供吃供喝供住所,让苟杳不要为了生计而荒废了学业。苟杳也很争气,进了吕府之后就一心一意地苦读圣贤书。有一日,吕洞宾的一个中年好友登门前来拜访吕洞宾,见到苟杳之后好生欢喜,就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便问吕洞滨愿意否,吕洞宾当即表示赞同,但他又说此事应该问问苟杳愿意否,苟杳一听有此等美事,当然是满心欢喜喽。但是他寄人篱下,又无钱财,哪里有能力娶妻成家呢,所以他表现出苦不堪言的神色,吕洞宾一看便明白了苟杳的意思,于是他便告诉苟杳,只要是他愿意这桩婚事,那一切婚庆事宜都由他来操办,礼品钱财他全包了。苟杳大喜,对吕洞宾是千恩万谢,这样就立刻商定了婚嫁之事,并选好了良辰吉日,那好友开心地回去做嫁女的准备了。那人一走,吕洞宾就向苟杳提出了一个唯一的条件,就是新婚的头三夜,必须由吕洞宾进洞房,你苟杳只能住在偏房,苟杳一愣,此条件他难以接受,可见到吕洞宾一脸严肃的神态,又想想人家所给予的这么大的恩惠,没有他自己连生活的条件都没有,岂能够结婚做新郎呢,不得已他只好极不情愿地低头认可了此事。 不多日,新婚大喜,宾客满堂,好不热闹。当荀杳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后,遵照他与吕洞宾的约定就独自一人到偏房休息了。再说那新娘子和新郎官拜过堂之后就被喜娘丫环送进了洞房,坐在婚床边仍顶着大红的头纱等着新郎倌来为她揭开。那过去的女子婚嫁都是在父母之命、煤妁之言下进行的,新娘在结婚之前一般是没有见过新郎长得什么模样,拜堂时又是盖着头盖的,所以不可能看清楚新郎倌的尊容。新娘子坐在床边等着新婚丈夫进门来共度良宵。可是左等不来,右等还是不来,女子的害羞又不允许她开门去问,只有规规矩矩地坐着傻等。一直到午夜时分,新娘子才看到一男子推门而入,可是那人进门后一句话也都不说,只是走到桌边坐下,对着昏暗的灯光,取出一本书在全神贯注地功读,新娘子很是纳闷,可又不敢发问,只好仍坐在那儿等、等、等。见那人还没有动静,新娘子实在困了,便倒在床上和衣而睡,但是当她醒来时,桌边上的人已经走了,一连三夜都是如此,足不出户的新娘子又不便打听,直到第四天的晚上,真正的新郎倌才进了洞房和新娘子亲热,此时新娘子才有机会问官人前三夜为何都是那个举动,苟杳一听,恍然大悟,理解了吕洞宾的良苦用心,他是以此举告戒自己不要被新婚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功读,要继续努力,更加刻苦。当然,他不会把实情告诉蒙在鼓里的新娘子了。” “这样一来,苟杳更加刻苦,努力功读,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之中,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次年的科举会考之中,苟杳不负众望地金榜题名,被封了官,指派到几百里外的地方走马上任。临行前他万般感激地告别了恩人夫妇,携妻子做官去了。” “时运不佳,十年以后,吕洞宾家道中落,几乎到了一贫如洗的地步。这时他夫人便提醒丈夫何不去找找苟杳呢。吕洞宾先是不肯,施恩不应索报,后经不住夫人的一再唠叨,又想很久没有和苟杳联系了,不如去看看吧,这样他就设法凑够了盘缠,一路步行上苟杳任职的地方去了。” “近一个月的时间,吕洞宾终于到达了苟杳的官宅,苟杳一见恩人驾到,热烈欢迎、盛情款待,席间吕洞宾将家里的现状向苟杳细细道出,可是苟杳表现出并不上心的模样。吕洞宾心中不悦,但又不便点破,再想想此时的苟杳已经是官家,而自己只是一界贫民,故他又不能说什么,只好暂在苟杳的府宅住下。苟杳依然是每日每餐好酒好菜地招待,却只字不提吕洞宾所关心的事,吕洞宾方才醒悟到苟杳变心了,忘恩负义,自己再住下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向苟杳辞行,不曾料想,苟杳并未多多挽留,而是流露出早就盼着吕洞宾走的意思,并只少少地提供了一些盘缠就将吕洞宾打发走了。” “时值冬日,大雪纷纷,吕洞宾带着一肚子的怨气离开了苟杳的居所,一路顶风冒雪地向家中奔行。可没想到,才走到一半的路程,吕洞宾就又累又冷地病倒在雪地上。这时候,有一个过路人将吕洞宾扶起,并送到客栈,为他安排了客房,还请了郎中为其看病,又好生伺候了他几天,见吕洞宾此时只剩下一些散碎银两,那人便又送了吕洞宾很多银子,并吩咐店家细心照料之后才走,吕洞宾异常感激地告别那位好心人之后,在客栈里又住上两天,精神完全恢复后又向家中赶去。” 走进本村的吕洞宾找不到自己的住所了,原来住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块空地,晕头转向的他拦住了一个迎面走来的乡亲打听,那人转身用手一指说那是你的新家,吕洞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刚刚建成的青砖大瓦的院落,他疑惑地朝那院落走去,到了门口正欲敲门时,忽然听到由门内传出了一阵凄惨的哭声,仔细一听正是他的妻子大哭,而哭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吕洞宾,他更加地纳闷。用力一掌推开了大门,他妻子顺声望见丈夫正站在门口,不禁大叫道:“你是人是鬼呀?”吕洞宾说:“我是人呀,我根本就没死,你为什么哭我死了呢?”他妻子让开身,指着屋内正中放着的一口黑而厚的棺材问道:“那这口棺材是怎么回事?”吕洞宾问:“棺材是哪儿来的?”妻子便告诉他,在他来之前一会儿,有四个人抬着这口棺材说你死在半道上了,他们为你入殓后送来家了。吕洞宾又气又恨地抬脚踢向他那口棺材,那棺材盖被他这一踢,立即开了个口子,吕洞宾夫妇伸头一看,原来是一棺材的金银珠宝,里头还放着一封信,吕洞宾抽出信低,发现那上面写着四句话:“苟杳不是负情郎,路送银、家盖房,你让我妻守空房,我让你妻哭断肠。”吕洞宾方才明白,一切都是苟杳安排的,半路上救他和送银子以及家里盖房子都是苟杳让人做的,这口棺材只是他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吕洞宾抖着信纸,指着那棺材说苟杳呀,苟杳,你的玩笑开得未免太大了吧。” 故事说完,小丽仍大张着嘴愣在那儿半晌未回过神来,稍许在小王停下无语,她才醒觉地拍手赞道:“精彩,太精彩了,真有其事吗?” “那有什么真假可言,这只是文人墨客们茶余饭后编的小故事而已,吕洞宾是八仙之一,八仙本来就是虚构出的人物,所以此故事谈不上真假,有意思就行。” “有意思,此故事非常地生动,我听的都入迷了。” “入迷就对了,这更能说明你迷恋我,喜欢我了呀。” “想得美,就凭几个小故事你就能将我的心全部掏空吗?” “啊,你可真是苟杳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啰。” “哈哈,你真会借题发挥。” 小王自豪地大笑,小丽也被感染得喜形于色。 时钟跳到了下午两点,他们余兴未减地出了茶社,又观察了几处别具匠心的园林风光后走上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林荫小道,小道似问号又象感叹号地将他们引领到了公园的门口。出了采石矶的大门,小王忽然心血来潮地和小丽说道:“我们今晚不回去,就在这里找个宾馆开间房住一夜好吗?” “不行,异想天开。” “我们都这么好了,你就把你给了我不行吗?” “我会给你的,我会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你,交给你一辈子,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呢?” “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 “哪来的金榜题名,我又不参加任何考试了,洞房花烛夜还没有条件成熟,我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怎么,等不急啦?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句话你也知道啊?”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白痴呀?” “启敢,启敢。”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赶早回去吧。” 小王没话说了,他们就此返回了长途汽车站,登上了回程的汽车,结束了这一天富有意义的旅行。 说实话,此刻的小丽恨不得立即投入他的怀抱,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她明白小王除了相貌差点以外,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假如失去了他,那今后恐怕再也找不到能和他相比的男士了。她想拥有他,但又害怕拥有他,什么洞房花烛夜,她倒并不在乎。感情发展的越深,她心理的障碍越大,矛盾越深。她不敢想象,当小王知道自己早已失贞,且已经不能生育,不能成为真正的女人时会怎么想,又会怎样做。小丽的心极其地痛苦,可怜的她在今天此种场合,泪只有在心里流淌。 第八章 时间如赛跑似地飞奔到了一九九九年的元月份。王卫兵和余小丽这对恋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如膝似胶的程度,白天他们心情愉快地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夜晚他们漫步在工地周围的各条小道上边走边聊着有趣开心的事。由于天气很凉了,所以他们基本上不会再到运河大堤上了,有时他们干脆哪儿也不去,就留在食堂的大厅里趣谈、交流、讲故事。特别高兴之刻,小王还吹上两段口琴以悦小丽。 这天,晚饭过后,小王还等在食堂大厅里看着小丽忙完工作之后,两人又坐到了一起,等人全部散尽之时,小王便拉住小丽的手,温柔体贴地对她说道:“小丽,今年春节我恐怕不能回老家过年了。” “为什么呢?” “因为有几台电器设备必须要等到停工以后才可以安装试用,所以我们电工班组需要留下三到五个人加班。” “不能让别人留下吗?你们电工组有十几个人呢,要留也不一定轮到你呀。” “当然啰,要留未必就轮到我,可是前几年春节加班我都没有留下,今年我再不主动要求留下,有点不太合情理了,谁不想回家和亲人们团聚呢。总该有个礼让的精神吧,何况我又是单身,最好是尽量让那些有家庭有孩子的回去。” “话是有理,可春节一年就一次,不能回家和亲人团圆确实有点遗憾。” “遗憾当然是遗憾了,可工作重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春节在哪里过呢?” “我还是和往年一样,到外公、外婆家和几个舅舅、舅妈以及他们的一群孩子在一起过年,平时聚不到一起,就指望春节可以大家在一起团团圆圆地快乐几天了。” “你爸妈他们也到你外公、外婆家来吗?” “是啊,还有我的弟弟。” “你今年可不可以也不回去过年,我们都留下来做个伴好吗?” “那怎么可能呢,我妈也不会同意呀,再说食堂也没人加班,我留在这里干什么呀?我又不会电工,留下来不是给你添累赘吗?又吃什么呢?住也没地方住,春节期间宿舍肯定要封门上锁了,难不成让我住露天吗?你真会开玩笑。” “你们食堂里不是有两间宿舍吗?” “那是大厨们住的,是男人的宿舍,我怎么能够住在那里呢,你越说越不着边际了。” “哦,哦,我是诚心诚意地想让你也留下,我们俩在一起共度新春佳节。可是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我没考虑那么多,不好意思,算我没说。” 小丽笑了,她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小王冒然地提出来令她措手不及。凭心而论,小丽倒是愿意和小王在一起共度新春,因为这个春节是他们相爱以来的第一个春节,有谁不想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过年呢。可是家人和客观条件不允许,小丽即使再想也是白搭。这些都是小丽的心理活动,自然没有告诉小王的必要啰。 事事难料,无巧不成书。除夕夜的前三天下午,三舅妈林红召集食堂的全体人员开会,大家伙坐定后林红说:“今天召集大家伙开会是有两件事,第一是建筑总队发给所有员工每人一份过年礼品,散会后都到总队办公室去领。第二件事就是,今年春节有个特殊情况,有几个部门要留下一共十来个人春节加班,往年若是有人加班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可是过年期间几乎没有卖吃的,加班的人员很不方便,所以上面领导指示,要我们食堂春节仍然开火,为那十几个人做饭,保证他们安心地工作,这样的话,我们食堂就必须留下三个人加班,春节就不回去了,等到过完春节,大家伙都来上班了,再补假放他们回家。” 林红此话一出口,大家伙全部都哑巴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开口,那表情显然是没有一个愿意春节留下来加班的。林红一看忍不住又说道:“看来你们是谁都不愿意留下啰,那没办法,我只好指名道姓了,指到谁,谁就必须留下,没有条件可讲。” “大刘师傅,你留下来吧,锅灶上的事就全靠你了。”厨师大刘听到林红点了他的将,盯着她望了好一刻后摇摇头,接着再点点头表示服从了。 “助手赵姐和孙姐你们两个人留下协助大刘,有你们三个人就可以了,就十来个人的饭菜,三个人忙得过来了,其他人就都回去吧。” 赵姐也盯着她一直看,同样是摇摇头,跟着点头表示同意了。可是没想到孙姐不肯了,她蹭地一下站起来,粗声粗气地说道:“不行,为什么要我留下,我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呢,说什么我都不留下来过年。” “不就是几天吗,等我们回来你再走就是啰。” “再走年都过完了,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吗?再说你不能留下来吗?” “我把你们需要用的荤菜、素菜全部都准备齐了,留下来也没有我要做的事了,这里我是领导,我说了算,安排谁走谁留是我的权力。” “不行,反正我不能留下来,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林红和孙姐你一句、我一句地顶起了牛,大有越吵越利害的趋势。 “不要吵,不要吵,有事好商量吗?”钱姐站出来想扮个和事佬的角色。 “那孙姐不能留下来,钱姐你就替补好了”。林红冲着钱姐说。 “哦哦哦,我也留不下来,我家里有个侄子年初二结婚,还指望着我帮着弄菜呢。”钱姐直摆手地说。 “你们都不肯留下,那这里的工作还怎么做呢,光是他们两个人也忙不过来呀,再说他们夫妻不是夫妻,情人不是情人的,两个人留下来成何体统呢?”林红有点急了。 一直没有插嘴的小丽见到三舅妈骑虎难下了,钱姐和孙姐又没有让步的意思,她同时又想到了王卫兵也不回家过年,我何不顺水推舟地解了这个围呢,于是她站起来说道:“你们都不必争了,我留下来行不行呢?”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起什么哄,过年工地上的人都放假回家了,你万一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妈交待。”林红否定地说。 “不是还有十几个人吗?另外有赵姐陪着,能出什么事呢?”小丽说。 “那也不行,你外公、外婆还盼望你回家团聚呢。”林红说。 “外公、外婆那里还有一大堆孩子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再说也没有人需要我做什么事,还有……”小丽贴着林红耳语道:“小王也不回去。” 林红一听此言便不再坚持了,她望大家伙儿说道:“那好吧,就这么定,大刘师傅和赵姐、小丽留下。” “那我们住哪里呀,春节全部都放假回家了,整个宿舍楼不会因为我们两个而不上锁吧。”赵姐忽然问道。 “哦,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就住在食堂的厨师宿舍里,一间大刘师傅住,另一间让其他师傅们把铺盖卷起来,你们两个人再将你们自己的铺盖搬下来,就几天时间,将就将就行吗?”林红回答道。 “好吧,好吧。”赵姐,小丽同时应道。 “那就这么定吧,散会。”林红宣布完散会之后向钱、孙二姐狠狠地瞪了一眼。会议就在不欢但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状态下结束了。 晚上小丽将她也不回家过年的事情告诉了小王,他一听到高兴地直蹦直跳,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表现和小孩子一样,惹得小丽是一个劲地狂笑。 除夕夜,整个建筑工地到处都黑灯瞎火,唯有食堂里灯火通明,厨师大刘和赵姐、小丽三个人忙了许多的菜肴,并将四张长方桌拼在一起,十几个留在这里过年的人聚齐到食堂里,开开心心,欢欢笑笑地大吃海喝。虽然这些人都因为工作而没能回家和亲人们团聚,可是这么多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味佳肴,趣谈情感,那遗憾之余,心情还是非常高兴的。王卫兵更是畅快的又吹又唱,还放开肚子猛吃猛喝,然而他不却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后,说话就有点语无伦次了,但他仍然不服软,有人相劝他就继续喝,结果真的醉了,小丽怎么拦都拦不住,只好和一个工友将他扶到了大刘住的房间里,放在了床上,小丽是一步不敢离开地陪着这个醉鬼。平时文文静静的王卫兵今天可能是感觉到有小丽的相伴,高兴的过头而丑态百出,小丽见他如此状态,心里打起了鼓,不是个滋味。好一会儿,小王完全地睡着了,小丽才出来帮着赵姐收拾桌子。这之后,就剩下了九个没有喝醉的人坐在桌旁,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水果、糖、花生、瓜子什么的,扯东拉西地瞎聊了一气,到了近十点钟时,那几个人走了,小丽将小王托付给了大刘照顾,她和赵姐洗洗便到房间里睡了。第二天王卫兵酒醒后就去干活了。之后的初一、初二、初三的上午一切都相安无事。到吃饭时大家伙就过来吃饭,晚饭结束以后小王依然是在食堂里和小丽亲热一会儿就回他叔叔、婶婶的承租屋休息了。 大年初三的下午三点钟左右,王卫兵兴冲冲地跑到食堂里来,拉住了正在做事的小丽欢欢喜喜地说道:“小丽,我们今天收工早,你和我到叔叔家去,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好菜,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度个愉快的夜晚好吗?” “不行呀,你们收工了,可我们这儿还忙着呢,还有十来个人了,晚上要来吃饭呢,不是还有刘厨和赵姐吗?我们电工组的四个人都各去各的地方了,他们两个人足够了。” “那也不行,我走了他们不有意见吗?” “那我去跟他们说,就算是为你请假了还不行吗?”小王没等小丽同意就跑去找刘厨和赵姐说了,没曾想到那二人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还一起到小丽的跟前说:“小丽,你去吧,我和你赵姐两个人应付得了,你们小俩口去亲近亲近吧,这里你就不用管了。”刘厨说。 “是啊,小丽,虽说是过年你们都没回家,可你们两个这几天都没有机会单独在一起吃饭,小王既然要表现表现,你就成全他吧。”赵姐说。 小王见这二人这么给面子,抬头一个劲地向二位表示谢谢。 小丽没理由再拒绝了,只好说道:“好吧,我洗洗手,换个衣服就和你走。” 不大一会儿,王卫兵就骑着自行车带上小丽到了其叔叔王昌义夫妇的承租屋,一进门小王就让小丽坐着观看,什么事都不要管,让他一个人来表演。只见他忙里忙外,提锅拿盘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整出了六七个热气腾腾的菜放在桌上,有红烧狮子头、宫爆鸡丁、油焖大虾等等,令小丽眼花缭乱,她看着鲜美、闻着清香,顿时食欲大增,便笑着冲小王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啦。” “哪里,哪里,我这是和婶婶学的,婶婶才是做菜的好手,她家里过去是开饭馆的,她父亲是个有名的大厨,她在那家里的熏陶下学得了一手的好厨艺。我以前在山区家里有父母和两个姐姐做事,我是什么事都不会做,家里的大灶连碰都没有碰过,向这些菜我们那里根本就没有,别说做了,我还是到这里以后才学了这么一点点,做的不好,你别见怪。” “瞧你谦虚的,这不非常棒啦,比我可强多了。” 小王见小丽夸他,心里高兴的向开了花似地,他请小丽坐好,拿出了碗筷和酒杯,还夹着一瓶酒,准备给小丽倒上。小丽见酒,立刻阻止小王道:“不许喝酒,若是向三十那天一样地喝醉了,我可弄不动你啦。” “今天有佳人陪伴,我高兴,少喝一点行吗?” “少喝点也不行,要不然我可走了,你一个人自斟自饮吧。” “好好好,听你的,不喝不喝,竟拿走来吓唬我,算是服你了。” 小丽这才不说了,你别讲小王现学现卖地弄出的几个菜还真蛮合小丽的胃口的,只见她眼睛似闪电,筷子象雨点,嘴巴如磨盘地吃的津津有味,小王在她的感染下也筷子不停、嘴巴不闲地往口中送菜。很快这二人就愉愉快快地吃了个水足饭饱。小丽放下筷子,摸着肚子说道:“菜做的确实不借,色香味俱全,我都舍不得停手,可惜实在吃不下了。” “是啊,瞧你吃的那样,恨不得连盘子都啃下肚了,你这么喜欢吃我做的菜是太好了,等你当了我老婆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让你享受不尽。” “你真敢讲,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老婆老婆的了。” 小王一个劲地傻笑,小丽也舒心地笑个不停。不一会,小王也停下了筷子,小丽便站起来准备收拾桌子。小王也站起身来,可他是慢慢地走到小丽的身后,冷不防伸出双臂将小丽团团抱住,嘴贴上小丽的脸,柔柔、热热地在小丽的脸下亲吻。小丽被他弄得只好停止收拾,然后抓住他的双手说道:“看你急得,把桌子收拾干净了再亲也不迟呀。” “不,不要你收拾,今天我当长工,你做太太,我来侍候你,一会儿我来收拾。” “那你这个长工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调戏太太。” “是,我就是个不守规矩的长工,因为你这个太太太美了,让长工色胆包天地非调戏不可……。”小王一边说,一边仍抱着小丽向里面的那间屋子挪步,小丽拗不过他,被他硬抱到了里面屋子的床边上。小丽坐在了床沿,小王挪步到了她的正面,双手托住她的头,无限深情地望着她说:“小丽,我爱你,你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美人,有了你我感到生活充满了阳光,我太兴奋,太有激情了,我无时无刻不想和你在一起。” “小王,我也爱你,你给了我太多太多的乐趣,让我享受到了人间极大的温暖,你的智慧和才气让我懂得了许多,我也好想好想和你天天守在一起。” 小王没再说话,而是将嘴放到了小丽的前额,激情涌动地亲吻她,吻她的双眼、吻她的鼻梁、吻她那如桃花般欲张欲合的小嘴。小丽也春心激荡地和她相吻,轻轻地咬他的双唇,舌尖顶着舌尖地长时间和心爱的人吻、吻、吻。吻着吻着,小王解开了小丽外衣的纽扣,小丽顺从地除去了大衣,小王便将小丽推倒在床上,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人继续热吻,四唇相贴、相咬、相磨;双舌相顶、相含、相压,他们吻的是热情似火,吻的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小王侧过身,边吻边向上拉动小丽的紧身毛衣,小丽并没有反对,而是配合他行动,小王松开了口,用双手上拉,从小丽的头顶,除去了她上身的衣服,使她的前身完全暴露在了小王的眼前,那一件粉红色的胸衣也尽现无疑。小王又一不做二不休地弄开了小丽胸衣的搭扣,小丽那一对热乎乎、软绵绵的****顿时将小王的激情提长到了最大极限。小王反复地用手和口爱抚着小丽的****。小丽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柔情,闭上眼任由他抚摸和亲吻。小王兴奋至极,用手顺着她的身体触到了小丽的裤带,小丽不肯了,双手去拉他的手,边拉边说:“小兵,不行,不可以这样,我们还没有结婚呢。”小王已经难以自控,继续解她的裤带,并且说:“小丽,我爱你,我会永远永远地爱你,保护你,给我吧,我太想得到你了。”小丽的激情也到达了顶峰,她此刻的抵制已力不从心,小王很顺利地拉下了小丽的裤子,小丽被剥去了所有的包装,赤条条一丝不挂地展现在了小王的眼前,这时候一阵凉气忽然袭来,小丽不知觉到地颤抖起来。小王见状立刻拉开了被子为小丽盖上,然后自己下床脱了衣裤,也光溜溜一丝不挂地钻进了被子里,就这样他们有了肌肤之亲。 那有少男不多情,哪有少女不怀春。这对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在一阵荡气回肠之后都静静地躺在被子里,小王心满意足地搂抱着小丽,并在她的裸体上不停地抚摸。而小丽此刻并不轻松,按理说她爱这个男人,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毫不保留地给他,可当真正地给了他之后,小丽心中埋藏的那个秘密就不能让他心安理得地面对他,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了以后他会怎样?小丽做着种种地猜想。小王的爱抚小丽感到十分宽心,可越是宽心她越觉得不应该再瞒着他,所以她下定决心向他坦白,小丽说:“小兵,我告诉你一件事。” “小丽,你先别急,我送你一件东西。”小王忽然阻止了小丽,然后翻身下床,从他的手提包中取出了一个小方盒子后又跳到床上揭开被子重新靠着小丽半躺下。 “这是什么?”小丽疑惑地问。 小王慢慢地打开那个小方盒子,里面有一块绒布,揭开绒布小丽看见了一只红灿灿、光闪闪、亮晶晶的玉镯。小王拿着玉镯满怀深情地对小丽说道:“小丽,这只玉镯是我家祖传地宝物,我爷爷传给了我爸爸,我爸爸戴在了我妈妈的手上,后来我长大成人,临出来做事时,我妈妈又从她的手上取下来交给我,让我找到对象时戴在我媳妇的手上,现在我找到并拥有了你,所以我要亲手为你戴上。”小王说完就抓住了小丽的手,欲给她戴上玉镯。 小丽着急忙慌地缩回了手,然后双眼湿润,并流下了热泪。 小王一见不知所措,随即问道:“怎么啦,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媳妇吗?” “不,不是的,我愿意,我一百个、一千个的愿意做你的媳妇,可是我不配,或者说你最终不会要我做你的媳妇。” “怎么可能,我做梦都想娶你。” “我早已不是处女,我在十七岁那年被人强暴了,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什么,今晚竟然不是你的第一次,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可不可以说的再清楚点。” “我在上高一的时候被一个男人先后强奸了两次,还怀了孕,我害怕极了,就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肚子,最后我觉得无脸见人而选择了自杀,一头撞在锅台上,流了很多血,这额头角上还留下了伤疤,被人救下后将我送到了医院,胎儿是打掉了,可我由于受到严重的撞击和失血过多而导致再也不能怀孕生子了。我知道后又去寻死,被我妈妈喊住了,她说如果我死,她也不活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苟且偷生,但是我再没有勇气继续上学,也没有颜面再待在那个令我痛心的小镇子上,这样我才弃学到这里来打工的。” 小王一听如晴天霹雳,整个人的筋骨象是被打断一样,他难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赤身躺在眼前的美丽少女,居然是个已被别人玷污过的躯体,还失去了生育能力,算不上是个真正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我还能爱吗?还应该继续爱下去吗?小王在心中打上了问号。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小王宛如坠入了万丈深渊。 小丽也好像掉到了谷底,她的心里充满了悲痛,从今以后她将怎样再面对她,万般无耐之下,她只有以泪洗面。 “是谁强暴了你,害的你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小王忽然气愤地问道。 “是、是一个代课老师。”小丽没有说出真正的恶人,她为什么没说?不说又意味着什么呢?不知道,只能去猜想。 “那告他了吗?这可是个强奸少女的重罪啊?” “没有。” “为什么不告?” “为了,为了名声,你别再问了,我实在难以启口。”小丽的泪更是哗哗地滚出。 小王又沉默了,他咬住牙根,握紧双拳,做出了欲和人拼命的姿态。 许久、许久他们都没有说话,时间走到了晚九时多,小丽才打破僵局地以似乎哀求的语气问道:“这下你知道我不是想像的那么完美了,你还会娶我,还会要我做你的媳妇吗,还会把玉镯戴在我的手上吗?” 小王出神地盯着她望,嘴如上了封条似地久久不能张口,好几分钟之后,小王才似痛似悲地说:“小丽,这些不是你的错,可是我感到太突然了,一时难以抉择,请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行吗?” “那好,你想吧,我不打扰你,我要回去了。” “不要,今夜就在这里住吧。” “不,不行,我要是彻夜不归,那上班以后不是要引起人们笑话呀,我今晚和你出来就肯定会有议论了,再一夜不回那些长舌妇还不说三道四地瞎讲呀。” “那么好,我送你回去。” 二人下床,穿好了衣服出门下楼,小王推上自行车,小丽跳上后座,将头靠在小王的背,随着小王一路往食堂走,这回来的路上他们基本没有对话,到了食堂门口,小王也没有送小丽进去的意思,就只站在自行车旁对她说道:“小丽,你回去别再想了,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好的,你一路小心。” 小王应了一声就跨上了自行车骑走了,小丽看着他渐渐模糊的背影,心中增添了无限的惆怅。 第九章和第十章 第九章 爱情的海洋,未必都是顺风快帆。艰难险阻,漩涡激流随时都可能破船沉舟。王卫兵和余小丽的恋情遇到了真正的考验,两颗心都悬在半空中,到底什么时候落地,还有待于时间来说话。小丽送走了小王以后,心思重重,步履艰难地回到了她和赵姐住的房间,赵姐见小丽一点没有兴奋的神色,反而是一脸的愁容,不免有些纳闷地问道:“怎么啦,小王那家伙欺负你啦,满脸地不高兴吗?” “没有,没有,他怎么可能欺负我呢,是我出门时让一个狗吓了个半死,到现在心里还扑通、扑通的呢。”小丽撒了一个谎。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一脸地忧伤呢。” 小丽没有语言,只是冲赵姐苦笑了一下就打水洗洗上床躺下了。人是躺下了,可她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埋藏在心里的那点苦水已经倒给了小王,这一点她不后悔,可是她感到自己和小王的爱情会因为这一倒而画上了句号。那一汪苦水是所有男人都难心接受的,小王还会倒外吗?我的身体给了他,心也给了他,可这些就能弥补欠缺吗?小丽痛彻心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敢流出来,更不敢放声哭,因为赵姐在,小丽不能有明显的举动,只得静静地躺在那儿。小王假如提出分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没有理由责备他,原因是有过的是我,我已经这样了,再强拉着一个正常的男人娶一个失过身且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为妻,组成一个不可能有亲生儿女的家庭,从道义上或是身理上都是不应该的。假如小王继续爱我,用他的豪情和宽广的胸怀来填补我的创口,关心我、体贴我,那我定当会全身心地回报他,将一个女人所能给予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他。小丽此刻就像个囚徒在等待判决书一样地悲痛不安。 小王回到住处以后,看见桌子上尚未收拾的剩菜和碗筷,动也没动,这一时刻的他已经没有思心理会这些了,他径直走进里屋,坐在床边上,头脑中翻江倒海地想着他和小丽的事。我怎么会爱上了这个女人,失贞就已经令人痛心了,还没有了生育能力,这种女人徒有外表而没有内涵,那不就是个皮囊,和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呢?假如我继续爱着她,最终娶她为妻孥的话,那在将来的生活中,我的心里会永远留下阴影,更不可想象的是我将不会有亲生的孩子,和她分手,结束这段还不算长,且令人寒心的恋情。可是如果我们分手的话,我将怎样面对天天都能见到的小丽,又怎样向所有工地上的解释呢?因为大家伙都已经知道我和小丽恋爱了,这一分手很可能就是爆炸性的新闻,那些妒忌和图谋不轨的人不就有机可乘了吗,稍有不慎,再将小丽的丑事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那她岂不是又将遭受灭顶灾,在这里她还能待下去吗?她还有何颜面再在食堂里工作呢,说不定她又可能去寻死,那我不就成了罪人了吗?假如不和她中断,仍然保持我们的关系,等时机成熟时和她结婚,那我心中的阴影将怎样消除,没有孩子的家庭又对维持多久。小王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两种选择交替的在脑海中争抢主峰,孤灯烛影之下小王一刻也不能平静。夜已经很深很深了,窗外寂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狗叫声都没有了,而小王却丝毫没有欲入梦香的感觉,他无数次地在心中自问,怎么办?我该怎样选择?时钟在一点点地向黎明跳动,然小王的心里却显不出一丝的光亮,直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小王才实在撑不住地合衣倒在床上眯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小王都没有到食堂去就餐,而是回到承租屋将就地吃点东西以填饱肚子,吃完后他依然坐在床边苦思冥想让其极端痛苦的事,一直到了年初六的零晨,思想斗争了两个半漫漫长夜的小王决定不放弃小丽,继续情深意重地爱她,因为小丽的颜笑、谈吐已经在他的心中刻上了深深的烙印。我不能失去她,没有她的日子我一天都无法过下去,我要用生命去爱她,用我的真情蜜意去添****已经流血的伤口,用一个男子汉博大的胸襟去包容她、呵护她,让她得到应该得到的温暖,什么失贞,不能生育那些都不是她的错,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来承受,我不能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彻底地过去,今后的人生她应该在欢乐和幸福中度过。此时此刻她舍我取谁,我不拥抱她又把给谁呢?小王不敢想像小丽躺在别的男人怀中的情景。对,就这么决定,明天我定然向她表明心迹,把最理想的判决书亲自递到她的手上,让她和我一起去笑迎未来。 心里明白了,说做就做,初六这天中饭小王吃的是特别地香,他特地坐在了他平时到食堂时常坐的那张桌前,吃好后,他就象一个明断了一桩多年来解的冤假错案的法官一样,坐在那儿冲小丽发笑,笑的小丽一阵阵地发毛,待小丽忙完后他便将小丽拉到跟前柔情似水地说道:“小丽,对不起,这两天我没来是心里一直没底,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你,走走走,跟我上叔叔家去,我和你说说心里话。” “你下午不是还要干活吗,这来来回回的多麻烦,有话你就在这儿说吧,我洗耳恭听。” “不不,我有一肚子的肺腑之言要对你说,这里说不清楚,也没有情调。” “说什么这么重要呀,还讲究个情调同。” “你就不要再难为我了,快快麻利地跟我走吧。”小王有点急不可耐了,站起身拉住小丽的手。 “好好好,依着你,我洗个手,打声招呼就来,你稍安勿燥。” 不费吹灰之力,这二人又到了承租屋,一进门小王便挽着小丽直朝里间走,到了床边小王将小丽放在床沿上坐下后,就发之肺腑地冲她道:“小丽,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无论你曾经怎样,可现在的你在我的心中还是最最完美的女神,我要娶你,我要让你感受到,你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很多,也想过和你分手,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挥不去你在我心中刻下的痕迹,我决不放弃你,至于以前发生的那事就让它彻彻底底地烂掉,你还是我心中最纯洁无暇的小丽,我一定要给你个温暖舒适的家庭,过上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快乐生活。” “我失过身,已经不纯洁了,这点可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呀。” “没有,没事,你只失身于我,以前的余小丽我不认识,我只看清眼前的你,请你不要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 “可我不能为你生孩子,这点也是无可争议的呀。” “什么孩子不孩子,我只需要拥有你,孩子对我不重要,如果我们今后非要孩子的话,可以去领养,或者过继,亲生不亲生的我不在乎,只要我们都将那孩子视为亲生,当亲生的养、亲生的爱护、亲生的教育和栽培,养恩大于生恩,那么孩子和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关键是我必须和你永远在地一起。” “哇……。”小丽放声大哭,憋了几天的期盼和委屈一下子全部释放了出来,她情不自禁地扑到小王的身上,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不停地抽泣和颤动。 小王轻柔地扑打着她的后背,情深深、意浓浓地慢慢说道:“哭吧,哭吧,有什么委屈你都哭出来,打我、骂我都可以,是我让你憋屈了这么长时间,我对不起你,是我自私、心胸狭隘,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完全没有为你考虑,你罚我吧。”小王说着说着自己也动情地流下了热泪。 渐渐地小丽停止了哭泣,抬起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心爱的小王,小王用手擦去了泪珠,柔情似水地观望着心爱的小丽。 “对,我罚你,罚你吻我。”慢慢地两个人的双唇靠近,他们又热吻在一起,小丽轻倒在床上,边吻边主动地除去了所有的伪装,小王心领神会地也卸掉了全部的衣裤,被子里他们再一次赤条条地相拥滚抱。 爱的旋律在此刻心情激荡, 情的浪涛在瞬间汹涌翻滚, 冰雪消融,春还会远吗? 冬土复苏,花还不开吗? 生命的航船还不乘风扬帆, 向着彼岸,向着幸福,向着幸福、温暖的鹊巢,勇往直前。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恢复了平静,小丽紧贴在小王的胸前,愉快地享受着他柔情蜜意地爱抚,泪痕尚未清除的脸上露出了甜丝丝的笑。 小王轻吻着她的秀发,无比满足地感受着她的体温。有一个疑问使他忍不住地探问道:“小丽,我还是有一事不明,你已经被害成了那样,为什么还不告发那个奸人,仅仅是为了名声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逍遥法外吗? 小脸的脸重又挂上了痛苦,她咬住牙,尽量忍着不激动地回答道:“我再也不能隐瞒你了,不告发他,主要是为了我妈妈、弟弟,还有那两个已经年迈、从小就待我如亲孙女儿的爷爷、奶奶,其次才是为了名声。” “告发强奸你的人,和你妈妈、弟弟、爷爷、奶奶有什么关系呢?那个人碍着他们什么呢?” “我难道说的还不够明确吗?那个奸人究竟是谁你还猜不出来吗?” “啊,这么说那奸人是你的继父呀。” “对,正是我的继父陈阿根。他第一次是乘我洗澡时用武力强行地破了我的身。又一次是在我单独一个睡着时,扒开窗户爬到了我房里干了那坏事。”小丽气愤地又要哭了。 “小丽,别哭,别哭,我理解了你当时的处境,也知道了这一切都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抗争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不告他还是太便宜他了。” “是的,我是坚决不肯放过他,但是爷爷、奶奶下跪求我,他自己看到我两次寻死也非常后悔,并向我下跪,还准备去自首,在这种情况下我才放了他一马,最主要的是我不忍妈妈和弟弟生活无着,所以不得已我放弃告发他。” “哦,别再说了,我全明白了,我爱你小丽,就当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个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让我们重新快快乐乐地相亲相爱,享受我们自己的美好时光。” “小兵,谢谢你,谢谢你宽宏大量,谢谢你理解我所受的伤害,这两天我神不守舍地苦熬苦盼,就好像过了两年一样,我也想到了你会和我分手,那样我会非常非常地痛苦,因为我的心中已填满了你,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怨你,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是个男人就很难谅解,可是你却例外,这让我特别地感动,我爱你,我一定全身心地和你相依相伴,山不转水转,天不转地转,我唯你转动,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别说了小丽,爱是可以舍去一切的,因为爱我们并肩前进,所有的不愉快都让它从我们的生活中除去,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就足够了,山转也好,水转也罢,我转你转就大吉大利了。” 此事到此算是烟消云散了,这对心心相印的恋人又重新欢声笑语地谈情说爱,小王坚持将那只玉镯戴在了小丽的手上,小丽倍受鼓舞地充当了他的准媳妇的角色。 春节长假结束,工地上的民工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上班了,王卫兵和余小丽也如释重负地准备回家乡去看望亲人。小王邀请小丽和他一起到他的老家去看望父母和姐姐,小丽婉言谢绝了小王的邀请,表示下次有机会一定陪伴他前行,小王也就没再坚持,这样二人就各回各的家乡和亲人们共度了几天快乐的日子。回到工地以后,他们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白天他们无暇交往,夜晚他们在一起畅所欲言,小道上、运河旁又留下了他们的踪迹,响起了他们的笑声,还时不时地传出了他们口琴的音乐与他们哼唱的小曲,生活就在这正常不过的状况中走过了半年。 烈日当空,气温闷热的让人如置身于蒸笼之中,到了中午时分更是走一步就一身臭汗,尽管这样,工地上还是加班加点地干得热火朝天。王卫兵和余小丽也不例外地忙的团团转,他们顾不上关心对方,只有在晚上歇工时才得空在一起聊聊,然而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他们交谈的话题也越来越多,唯一遗憾的就是他们再没有机会独处一室,那自然就谈不上再行那事了。为此王卫兵有点按耐不住,就想也承租一间房子,好和小丽双宿双飞,于是他便将此想法禀告了叔叔、婶婶,王昌义夫妇高兴地同意了,并表示可以在经济上支持他,小王特别高兴,又把这个打算告诉了小丽,小丽也举双手赞同,小王便准备找房子。就在这二人陶醉在将可以有一处二人世界,同欢同乐地畅叙情感的喜悦之中时。有一句俗语竟打破了他们的美梦,也撕开了他们共同编织的情网。那俗语就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发生在小丽身上的那件丑闻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在工地上传开了,且越传知道的人越多,知道的人越多传出的新闻就越离奇,这就是所谓的说话轻、传话重,最后竟然说成是小丽早就不守妇道,十六七岁时就勾引有妇之夫做出了不耻的事,还怀上了人家的孩子,在打胎时失去了生育能力,变成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那些关心和嫉妒她的人各抒己见,将此事传得是沸沸扬扬,一煞间小丽臭名昭著,就连平时和她最亲热地赵、钱、孙三位姐姐也对她避之不及,生怕粘了她的晦气,小丽万般无奈,就是浑身长嘴也无法向所有人解释,只好埋头于工作之中。此事自然而然地惊动了三舅余香龙和三舅妈林红以及王昌义夫妇,于是乎这两对夫妇便分别找到了外甥女和侄子询问。 七月十六日这天下午,余香龙、林红两夫妇把小丽拉到了食堂大厅里,避开了所有的同事,林红首先问道:“小丽,现在有很多人疯传,说你早就不是姑娘了,而且还丧失了生育能力,这事是真是假?” 小丽低下头,双眼夹着泪水,一个字没有出口,她知道丑事败露了,即使再怎么分辨自己是无故的也不会被视做好女人,只能是粪坑里的屎越搅越臭。 “小丽,你到底是被人强奸了,还是你不守妇道,主动地勾引有妇有夫,结果害的自己坏了身子,连孩子也生不出来了。”余香龙问题。 小丽仍然低着头,泪水流了下来,但还是没吐一个字。 “小丽,你说话呀,我和你三舅在问你呢,不要总是哭,哭能解决问题吗?我们是你家里人,你应该向我们说清楚吧?”林红又说。 “我确实是被强奸而怀孕的,后在打胎的过程中,因为种种原因而导致不能再生孩子了。三舅、三舅妈,我是你们的亲外甥女,我的人品和作风有那么坏吗?我会去主动勾引有妇有夫吗?我没那么下贱,你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小丽愤愤不平地说,然后又把她遭强奸的经过对二位长辈叙述了一遍,但这会她还没有道出真正的恶人。 “我们是相信你,可是外面传的太难听了,直搞得我们颜面扫地,所以我们不得不找你证实此事,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直瞒着我们,这下弄得我们非常地为难,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要知道人言可畏,没有的事都会无中生有,何况这事还真的存在。”余香龙不开心地说。 “那究竟是谁侵害了你,弄得你留下了终身的遗憾,你为什么不告他,让他尝尝害人终害己的滋味。” “还能有谁呢,我是在家里洗澡遭强暴的,你们想想,我当时一丝不挂,他又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斗的过他呢?” “这么说是陈阿根啰,他可是你继父老子呀,这个人怎么这么下作,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也太没有道德了吧。”林红气冲云宵地说。 “不是他还有谁呢,正因为他是的继父老子,所以他爹妈下跪求我,才使我心软没有把他送交法庭,你们说我当时能怎么办,我妈妈还得和他一起生活,那两个老人又那么大年龄了,还有弟弟小强,我不饶他又将如何呢,所以我才为了躲避他而休学出来打工的,出来四年了我一次都没有回到那个家,那里太让我伤心了,我没有勇气再见到那里的一切。” 余香龙夫妇这时才开始理解了小丽,他们除气愤之外,产生了极大的同情,但与此同时,他们对小丽的做法还是感到太轻率、太仁慈了,然而怎么说呢,毕竟他们和小丽所处的地位不同,所以对问题的看法自然也不同喽。 “小王知道这些了吗?”林红忽然想到了另一方面,故有此一回。 “知道了,我全部告诉他了。” “那他什么态度呢?”余香龙问。 “他理解和同情我,并且愿意娶我,还把他家的祖传玉镯给我戴上了,你们看。”小丽抬手将那只玉镯给他们看了。 “小王确实是个好小伙子,他理解了你,原谅你、同情你,说明他是从心底里真真地爱你,可是这个事情太严重了,他可以不在乎,他的家人未必就不在乎呀,他的叔叔、婶婶,父母和姐姐们都同意这个事情吗,再说现在人人皆知了,小王说不定也反悔了呢。”林红如实说。 “他的家人我管不了,小王应该不会反悔,只要他不反悔,我就跟定他了,毕竟我是和他一起生活,而不是和他的家人,而且我和他已经有那事了,若是他反悔就太对不起我了。”小丽自信地说。 “你,你怎么这么轻浮,这么轻而易举地就以身相许,万一小王改变了态度而放弃你了,怎么办?”余香龙道。 “他要是真的改变了态度而放弃要我,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遭遇伤害呢,可我不会怪他,因为我深深地爱着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既然爱了,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我都不后悔。”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小王也许不会反悔,可他的叔叔、婶婶会动员他放弃你,这会儿王昌义两口子可能正在找小王谈话呢。”林红肯定地说。 林红所言不虚,王昌义、田平夫妇就工地上有关小丽的传闻,正在承租屋里询问侄子王卫兵。王昌义先问道:“小王,这几天工地上都传遍了,说是小丽曾经被人强奸过,还丧失了生孩子的功能,此话当真吗?” “此话一点不假,小丽在十七岁时被人强暴了,还因此而不能再怀孕生子,为了这事她几次寻死都没有死成。”小王回答道。 “那你还能再和她好吗?她都生不出孩子了,你还能娶他为妻吗?”王昌义又说。 “为什么不能要呢,她已经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我再嫌弃她,那她岂不是更可怜了吗?我应该真心真意地爱她,保护她,让她受伤的心在我的关爱下得到安慰,生活上得到幸福。” “有人说她本身就不好,主动地勾引有妇之夫,结果害了自己,这样的女人你也爱护,也娶她吗?”田平说。 “这话是无中生有,是那些生怕事情不大的长舌妇刻意地编造的,她已经身心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怎么还能如此地诽谤她,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这些人恨人不死,闲着没事就喜欢搬弄是非,以伤害别人为乐,唯恐天下不乱,把一个本来无辜的女人说成****,他们就可以看笑话,甚至乘人之危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样的人比那个强奸犯更可恶。”小王义愤填膺地说,说完他就将小丽惨遭强暴的经历向叔叔、婶婶做了述说。 王昌义夫妇听后同时对小丽的遭遇表示了惋惜和同情,可惋惜和同情之余他们还是坚持反对小王继续和小丽恋爱,劝说小王快刀砍乱麻,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结束他们这段感情,王昌义还很自信地告谦侄子说道:“小兵,这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你怎么能够娶为媳妇呢,凭你的才能和人品还怕找不到好姑娘吗?假如你和她分手了,叔叔和婶婶一定可以帮助你找个更好、更适合你的女人,好男儿何患无妻,你为啥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何况还是一棵歪脖树,一棵已经被蛀虫叮咬过的烂树。” 小王不同意叔叔的说法,据理力争道:“我爱她,不愿意失去她,无论她是歪脖子树也好,是被蛀虫叮咬过的烂树也罢,她在我看来永远是一颗健康的、不朽的、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在这棵树上吊死,我死的其所,死得值。爱是至高无尚的,她可以包容一切,可以拥有所有,我认为应该拥有的,我决不放弃她,一定娶她为妻,和她过一辈子。” “她不能为你生孩子,你们将来就不会有亲生的儿女了呀,你是健全的,身强力壮的男人,有什么伤痛比那没有亲生儿女还大呢?”田平争辩道。 “是大人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没有了我心爱的女人,我要孩子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想要孩子不简单吗,我们可以领养,或者找亲朋好友过继,总之我必须拥有她,孩子的问题只是次要的。”小王又回道。 “领养或过继,毕竟不是亲生的呀,那样可比吗?”叔叔又说。 “亲生的又怎样呢,亲生的孩子不敬不孝的大有人在,我们只要是把孩子当亲生的来养,养大了一样会爱和孝顺我们,这和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小王仍坚持己见。 “你这个孩子怎么针插不透,水泼不进呢,你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将来肯定会感到不痛快,感到后悔的,再说她现在的名声又这么坏,你不顾及我们的脸面不要,难道你连自己的脸面也不要了吗?是什么让你鬼迷心窍了,你非要这么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田平很是生气地指责道。 “我只不过是你的家门叔叔,我们的劝告你不听,大不了我们不管不问了,由着你胡来。可是你爸爸、妈妈和姐姐们是万万不会同意这个事的,难道你连他们的话也不听吗?”王昌义也很生气地说。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要娶小丽的是我,和她一起过日子的也是我,他们同意我要娶她,不同意我还是要娶她,大不了他们不认这个媳妇,不认就不认吧,只要我们两人好,时间一长他们不认也会认了。” “小兵,难道你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认了吗?你不能这么任性,凡事都得好好地想想,三思而后行。”田平又说道。 小王一时语塞,他收住了话头,没有继续争辩,老实说,小王自从到了叔叔、婶婶身边工作以来,还没有象今天这样公开地顶撞过他们,今天为了小丽,为了他的爱情,小王放肆地和他们直接争执,这是他心里不情愿的,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小丽好,故又不得不这么做,他感到对不起叔叔、婶婶,他们全部是在为我着想,但我心已决,他们再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初衷,然而提到了父母,小王还是有所顾及,他在心里想,我应该怎样做父母的工作,尽最大努力争取他们同意,那样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王昌义见侄子不言语了,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便趁热打铁地又说道:“小兵醒醒吧,你父母和姐姐们肯定不会同意的,长痛不如短痛,赶快和小丽分手,天底下好姑娘多呢,何必为了一个已经被残害过的女人而与父母家人闹矛盾呢。” “不不,叔叔,我是绝对不会和小丽分手的,刚才我是在考虑怎么样才能说服爸妈和姐姐。” “你这个小子,我们这么苦口婆心地劝你都不起作用,看来你是吃称**铁了心了,九匹马也拉不回头,没有办法,我们对你可是做到人至意尽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再不告诉你父母和姐姐们了,我这就给你姐姐打电话。”说完,王昌义就拿起了电话听筒,拨通了小王二姐王卫婷的电话:“喂……” 第十章 电话传信,不远千里,将王卫兵和余小丽这桩本是正常,后因小丽那事面变得复杂的恋情送到了王卫兵的父母和姐姐们的耳朵里。他们顿时如惊雷轰顶,象是天要塌了一般,赶快收拾行装,奔到省城高新技术开发区来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王卫兵的母亲房秀花和大姐王卫娟、二姐王卫婷,母女三人风尘仆仆地一路颠簸到了建筑工地。 王卫兵的母亲刚刚五十出头,身体健健康康,说话粗喉咙大噪,性格特别地豪放。大姐三十,二姐二十八岁,这母女三人的身高都属一般,就是皮肤黑而粗糙,可能是由于常年在农田里耕耘的缘故,她们的穿着也很普通,一看就可猜想是从偏远山区来的农村妇女。 王卫兵对于母亲和姐姐这么快就赶来了,有点始料不及,他没敢直接将他们领到食堂去就餐,而是在离工地不足一公里的一个小镇子上的一家小吃部里,安排了三个人吃中饭,吃完后又将她们带到王昌义夫妇的承租屋内。闻讯赶来的王昌义夫妇也前后脚进了那屋,一家大小六个人在一起就小王和小丽的恋情展开了议论。王昌义首先介绍了余小丽的大概情况,令小王没想到的是他着重讲明了小丽是多么多么的漂亮,人品又是怎样怎样的好,到工地上班以来表现的更是如此如此地不错。夸奖完毕之后他才轻描淡写地说出小丽曾经所遭受的不幸。他这么说是为了讨好小王?还是另有原因?旁观者就不知道了。总之他说的让小王心中还是蛮舒服的,然而他说的再好,那后面所讲的种种不幸还是让母女三人听的是毛骨悚然,她们一致地对此事提出了反对意见,母亲气得咬牙切齿,骂儿子鬼迷心窍,胡作非为,竟然想娶一个不会生娃的女人,这样做岂不是要断了王家的香火吗?此事绝对不行;两个姐姐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连指带骂他胡闹,大逆不道。小王先是低头不语,任由她们谴责,后来终于忍无可忍地反驳道:“好了,你们就别再说了,要娶小丽的是我,没有孩子我也心甘情愿,什么传宗接代,沿续香火,这些都是封建思想,现在什么年代啦,你们为什么还这么顽固不化呢?” “现在这个年代就不要传宗接代,沿续香火啦,按你这么说那所有人结婚以后都不要生孩子喽,这个世界还怎么发扬光大,后继有人呢?”母亲房秀花气愤地说。讲起来也真的可笑,当遇到关键问题之时,房秀花的性格也不那么豪放了。 “传宗接代,沿续香火是封建理念,难道不生不养就不封建了吗?那所有人不要孩子,人类不就销声匿迹了吗?毫不道理。”二姐王卫婷也气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不要曲解,能生的自然该生,小丽既然已不能生了,我们就不该嫌弃她,要理解她、同情她、爱她,所以我请你们接受他,同意她和我结婚。”小王恳求道。 “那么多能生孩子的女人你不找,为什么偏偏非找她呢?这不是无事生非吗?”大姐王卫婷开口说道。 “小丽出那事时我不认识她,况且那事的责任不在她,她是无辜的,所以我同情她,爱她,我不在乎她能不能生育,只要她今后只属于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小王回答道。 “难道你对那事一点都不忌讳吗?她曾经失过身,已经不是姑娘,并且不会再生孩子,这么严重的身体缺陷,是个男人都会在意,你却能这么大肚,让我们无法理解。”田平不解地说。 “忌讳当然有之,我知道后也很痛苦,所以我才会深思熟虑了好几天,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事已经发生了,挽回是不可能了。再说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爱大于一切,包容原谅一切,何况她是受害者,既然是受了害,我们就应该同情她、接纳她,不能因为有了那事,就剥夺了她再次获得幸福的权力吧。”小王理直气壮地说。 母亲房秀花见儿子态度坚决,一时也找不出更为合适的语言让小王回心转意,于是便婉转地对他说道:“好吧,既然你认为这女孩这么好,你又是那么那么地爱她,那让我们先见见她,听说她的舅舅、舅妈也在这里工作,我们两家人就到一起讨论讨论这事行吗?” “当然可以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吗?正好你们来了,借此机会我们两家人一块聊聊岂不是很好吗?只是这会儿食堂里正忙着中饭呢,稍等片刻,到两点钟我们去就行了。”小王也很平和地说道。 就这样,这么一家人在那承租屋里暂时把小王的事放在了一边,说了一些有趣的传闻,等到了下午两点钟他们才一起下楼向食堂走去。 “屋漏偏遇连阴雨”余小丽的丑事败露之后,余香龙夫妇和小丽本来就很担心小王会因此而改变对小丽的态度,这下又听到他母亲和姐姐们来了,那心中的担忧又增加了一层。所以今天中午小丽的情绪就很糟糕,一切忙完后胡乱地划了两口饭便坐在桌前独自发呆,林红走过来心疼地安慰道:“小丽,别想那么多了,一切看开点,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总归会是你的,任何人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再怎么求也不会属于你。小王他母亲和姐姐来了,不用说肯定是他叔叔告诉了他们,这一来你和小王的事就很悬了,万一黄了你可要挺住,不要做傻事哟。” “舅妈,我知道,我决不会再寻死了,可是我不甘心,小王恐怕顶不住他家人的压力,如果真是那样我也没有办法,只好逆来顺受,谁让我这么不幸,命运那么苦呢。”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小王顶不住压力而放弃了你那是没有办法的,也怪不了他,你以后再重找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就不信没有其它好男人会珍惜你,爱护你。” 小丽还准备再说什么,可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到小王领着他母亲和两个姐姐以及王昌义夫妇走进了食堂。林红赶快打电话叫余香龙尽快地到这里来。 过不了一刻,余香龙便赶来了,双方在饭桌前坐下,小王和小丽称呼过两边的上人,他们又彼此寒喧之后余香龙说道:“小王他母亲和两位姐姐好,欢迎你们的到来,想必你们此来是为了小王和小丽的婚恋之事,小丽那点不愉快的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了,这里我就不再细说,我要讲的就是这两个小字辈情投意合,愿结百年之好,小王也包容小丽所遭遇的不幸,我们做为长辈是不是应该尊重他们,理解他们,支持他们,同意他们结为夫妻呢?” “小丽他舅,你的意思我们明白,话也很在理,可是我和他爸就生了小王这么一个男孩,而且他父亲兄弟四个也就他这么一个男丁,现在他要找一个不能生娃的女子成家,我们思想上接受不了,请你也理解和同情我们的苦衷中,设身处地为我们想想。”母亲房秀花回道。 “事情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不生孩子就不要孩子吗,实在是想要可以领养或者过继吗?他们两人恩恩爱爱,总比找一个虽然可以生孩子,可心里一点不爱的女人过日子强吧。”余香龙坚持道。 “领养或过继的孩子能和亲生的相比吗?自己能生偏要找一个不能生的结婚,这岂不是让人笑话吗?再说感情是可以培养和改变的,不爱的相处久了也许就爱了呢,爱的分别长了也许就不再爱了,这也是相对而不绝对的。”房秀花针锋相对地说。 “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谁会笑话你呢?现在什么年代了,结婚就非得要孩子吗?不要孩子的人多呢,也没有谁笑话谁,再说他们两人都远离家乡的在外面工作,结婚后也自然是在外面买房或租房居住,谁还管你那么多。”林红插嘴道。 “三舅妈,你也是生儿育女的人,假如你的儿子找一个不能生娃的女人结婚,你会同意吗?”小王大姐王卫娟突然发难地问道。 林红被问的膛目结舌,张大嘴却不知怎样回答,她没有儿子,再说即使是有儿子也不一定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呀,这有可比性吗? 王昌义见到气氛有点紧张,赶紧抬手打圆场地说道:“有事好商量,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小王和小丽还没结婚呢,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大家都心平气和地说话,没必要粗声粗气的。” 一直在边上的小王如坐针毡,他实在忍不住地站起身说道:“妈妈、大姐、二姐,你们口口声声地都说是为我好,可你们所说的好完全是为了王家传宗接代,根本就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上去思考,我爱小丽,心心念念地想和她长相守、共百头,至于孩子我们不要,我们两人只要是过的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又为何非要弄个孩子来拖累呢?小丽所遭受的不幸不是她的错,是别人强加于她身上的,你们又为什么不能同情她、谅解她呢?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在乎这些了,你们又为什么非要计较呢?我和小丽结婚后就在这附近租房子住,我们俩一起努力工作,多赚钱,将来买房子住,家乡我们会很少回去的,你们如果不接受小丽,我们也可以不回去,那还怕什么人笑话呢,真要是有人笑,就让他笑去吧,我行我素,我们是为自己活着,干嘛要管别人的感受,再说即使要笑也是一时之乐,总不可能永远地笑吧,谁在人后不说人,谁又在人后不被人说呢,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只要我们自己痛快就足够了。妈妈、姐姐就请你们高抬贵手,成全了我和小丽,我这儿求你们了。”小王慷慨陈词地说了这么一大通的话,在场的王昌义夫妇、余香龙夫妇、两个姐姐,包括小丽在内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母亲房秀花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到儿子跟前,冷不防甩手恶狠狠地打了小王一个巴掌,然后喘着粗气地说道:“你这个混账的儿子,你说不要孩子就不要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辛辛苦苦地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学读书,你两个姐姐为了你都放弃了学业,你学成后,我们又送你出来工作,难道我们所付出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找一个不能生娃的女人而断了王家的香火吗?她所遭遇的不幸,是别人强加于她的,为什么就该你来承受,我们又为什么要同情她,谅解她,你不娶她为妻,那她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看你是书读傻了,白念了,技术也白学了,你不要再待在这里工作了,跟我们回家,我们乡里现在搞发展建设,正缺你这样的技术人手呢。”房秀花的这一举动和这段言词又好像是个大霹雳,令所有人更加地呆若木鸡,他们全部瞪眼张嘴,可都没说出一句话,直到此时还没有开口的小丽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来,饱含热泪,嘴唇发抖地指着房秀花,但却难以吐出一个字,停顿了半晌,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小丽转身大踏步地走进厨房拿出了一把菜刀后又到了众人面前。正当大家伙惊慌失措地误以为小丽要行凶杀人,准备上来阻拦她时,没曾想小丽却将刀口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语言颤颤微微地说道:“伯母、大姐、二姐,我爱王卫兵、他也爱我,我所有的不幸和伤害他都能包容和同情,这说明他是这个世上少有的好男人,我不想失去他,能遇到他是我的福气,希望你们能成全我,接纳我这个媳妇,对于你们的恩德我会用今后的人生来报答,假如你们非要拆散我和小王,我也没有办法,也没理由怪罪你们,只有以死明志了。” “小丽,你别,别做傻事,快把菜刀放下。”林红慌张地说。 “小丽,别胡闹,放下刀,既然他们看不起咱们,你就不要强求了,强扭的瓜不甜,又何必呢,为这个事而死不值。”余香龙也慌了神地说。 王昌义夫妇和两个姐姐以及小王都出神地盯着小丽不知如何是好,母亲房秀花见状都迎上小丽,用手指着她说道:“以死相逼吗?那么好,你不用死,我死,我死后你和小王就没有障碍了,你们就可以结婚成家,我眼不见心不烦,你们就在外面租房过日子吧,永远不要回家乡去,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话声刚落就对着墙壁一头碰了过去,顿时昏厥。 这突出其来的一举,又是一个更大的霹雳,令所有人都慌了手脚,立刻围拢过来,小王坐在地上,双臂伸出抱住了母亲,一个劲地大叫道:“妈妈,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呀。”那两个姐姐也跟过来撕心裂肺地惨叫:“妈妈,妈妈。”小丽下意识地扔下菜刀也到了跟前蹲下,二姐王卫婷见小丽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冷不丁用力将她一推,小丽触不及防地坐下了地。这时候余香龙连声说:“快,快扼人中。”王昌义闻言立即用拇子按住了房秀花的人中使劲地往下扼,急中生智的田平端来了一杯冷水,她让众人散开后便大大含了一口冷水,然后对着房秀花的脸喷洒下去,别说这方法还真管用,紧闭双眼的房秀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林红便顺嘴说道:“幸亏这是简易房,墙体都是铝板和泡沫夹制而成的,若是水泥砖墙的话,这一下恐怕不死也要残废了。” 小王痴痴地望着母亲,满脸泪痕地说道:“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来这一下,想要吓死我吗?” 房秀花盯着儿子,似乎有气无力地说:“儿呀,你是要她还是要妈妈,如果你真的非要她,妈妈真的就去死,不信你就试试,我养你这么大,还供你上学,供你学技术,就是指望你长大成人后能够有文化,有一技之长,有出息,顶门立户,为王家沿续香火,光宗耀祖,结果你竟然要娶一个不能生娃的女人,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样做让我和你爸的老脸还怎么见人,我们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我若死了,你爸爸恐怕也不想活了,你能眼看着父母亲因为这事而命丧黄泉吗?” “不要说了,妈妈,我全听你的行了吧。”小王边说边热泪滚滚。 “那你把这里的工作辞了,跟我回家乡去,凭你的技术到乡里肯定有碗饭吃。” “妈妈,妈妈我跟你走,跟你走就是了。” “行,把我扶起来。”小王扶起了母亲,房秀花站起来后就吩咐两个女儿跟着小王到他的宿舍收拾行李,说走就走。小王让她们不要这么急,在这里休息几天,到省城各处去玩玩再走。房秀花坚决不同意,非要他立即和自己回乡,省得夜长梦多,小王无可奈何,只好顺着她的意。他们就一起向门口走,这一点点路小王好像是多长多长的,他一步一回头地向那个大门挪步,房秀花及两个女儿就如同押解一个犯人似地和小王同出了食堂。 一个山野村妇竟然具有那么大的气魄和智慧,只用了小小的举动和只言片语就把余香龙夫妇和小丽以及王卫兵本人彻底地打败了,她大获全胜,把儿子抢了回去,这样的结局是余香龙夫妇和小丽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当他们的身影看不到之时,王昌义走到余香龙的跟前,握着他的手,很是抱歉地说:“对不起,是我告诉他们的,这事太大了,我只不过是小王的家门叔叔,不好擅自为他做主,只有通知他家人,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实在是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做的没错,这事既然他父母不愿意,那早晚都是这个结果,好在有惊无险,否则不堪设想。” “那我们也走了,我必须送送他们,你们夫妻俩多多地安慰安慰小丽,她是无辜的,怪只怪那个无耻的恶人,其实小丽是个好姑娘,只是命不好。” “放心,放心,我们会好好地劝她的,你二位一路顺风,再见。” “再见”。 小丽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的,她一直呆痴痴地站在那里,看着和听着小王母子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并默默地目送着他们离开食堂,她心里如明镜似地,小王此一走是不会再回来了,她和他的恋情也就此断绝了,如此的结果令她的心比当初遭人强暴时痛苦一万倍,可是她无能为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眼睛里消失,她的泪就一直没有干过,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流泪了。 这世上的事总是“祸不单行,福不双降”的。当王卫兵一家离开食堂之后,余香龙、林红二位长辈便到小丽的身边,好言好语地劝说她,可是话还没说几句,就有个工人急急忙忙地跑来对余香龙说工地上出现了紧急情况,让他去处理,余香龙就让林红在这里陪着小丽,自己和那个工人一道快步赶往工地。然而他此一走就发生了一件无可挽回的恶性事件。 人都散去了,林红和小丽依然坐在餐桌旁,林红望着小丽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话才可以宽慰她的心,只好陪着她伤心地落泪。就在这个时候,还是刚才跑来的那个工人,气喘吁吁地冲进食堂,见到林红便十分结巴地说:“林、林主任,余、余分队长出事了,你、你快去看看吧,晚了恐怕就……” 林红一听,惊恐不已,也顾不得问其原因,就站起身冲出大门,没命地向出事地点飞奔,小丽也大惊失色地追随着林红奔过去。没有多一刻,她们就跑到了距食堂不足千米,正在建筑而未封顶的科技大厦的工地前,那里已经站满了人,公安人员全副武装地站在人圈里面在维持秩序,一道红线拦住了围拢成一圈的工人,林红和小丽分开人群到了最里面准备拉开红线进到大厦底层,一名公安阻止了她们,其它工人连忙向那位公安解释说她们是伤者的亲属,公安便很和气地让她们就站在此处等候,消防员已经进里面救人了,你们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请她们别着急,林红和小丽只好原地不动地焦急等候,十五分钟左右从里面抬出了两副担架,四名消防员各抬着一副担架,表情严肃地向已经停候在人群边上的两辆救护车急奔,林红和小丽便紧贴上了后面一副担架,只见到躺在那担架上的余香龙紧闭眼睛,脸部和身体上血肉模糊,好像还在微微地喘着气,很快余香龙和那名受伤的工人被先后送上了救护车,那车便风驰电掣般地向市立第一医院急速行驶。林红和小丽上了随后开来的工程车追了上去,上车后林红便问随她们同行的一名干部是怎么回来,那人便向她介绍说道:“有几名工人在八楼砌围墙时,不知什么原因,一个工人在搬运砖头时不慎摔倒,一条腿恰巧卡在了两块楼板的夹缝中,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痛的直叫,没办法,只得通知底下的人将电动切割机拿上去,只有切断伸出水泥楼板的钢筋才能把那条腿拿出来,那名和余分队长同时受伤的工人便拎着电动切割机向楼上跑,余分队长不放心,就紧随其后地也跟了上去,到了六楼拐弯处,那工人可能是跑得太急,或者是过于慌张,一脚踏空,人便向后倒下,正好倒在后面的余分队长身上,二人站立不稳,立刻滚下楼梯,那楼梯还没装扶手,二人滚了两级台阶时便前后掉到了楼底下,余分队长在下,那名工人正好掉到他的身上,余分队长这么一掉一压,恐怕是凶多吉少,那名工人也许还有救。” 林红一听浑身颤抖,脸部的肌肉绷得很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小丽紧紧地抱住舅妈,一言未敢出,脸上的表情也难看至极。 大约四十分钟她们到了医院,车尚未停稳,她们就跳下工程车,疯跑到了电梯口,那门一开她们便上了电梯直奔到了设在急诊大楼的抢救室。抢救室的门关着,顶上的红灯还在令人焦心地亮着,先期到达的两名工人见林红她们到来,便很沉重地告诉她们人正在里面抢救呢,进去有十分钟了。林红和小丽只好站在那门口心如也绞地守候着。一个小时过去了,那门依然无情地关着,红灯也冷冰地亮着,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情况还是那样,再过了半小时,灯终于换成了绿色,门紧随其后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位中年男医生,他到了林红她们身边,一脸严肃地说道:“他们伤得太重了,那个年长者……。”医生摇摇头接着说:“那个年轻的总算保住了生命,我们尽力了,请你们理解。” 年长者不就是余香龙吗,林红闻言立刻双腿一软倒在了水泥地上昏死过去,那个医生赶忙过来施行人工呼吸,片刻林红苏醒了,大嘴一张痛哭不已,小丽也跟着大哭。 那医生见状,立刻对她们说道:“不要哭,不要大声喧哗,这里是医院,需要安静,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天灾人祸,啥时都可能发生,请你们节哀。”林红和小丽听后,慢慢地止住了痛哭,小丽将舅妈从地上拉起,扶到了凳子上,林红愁眉不展地深深吸了一口长气,真所谓:“长吸之哀胜于恸哭。” 这时候建筑工程队的两位领导来了,他们得知情况后分别拉住了林红和小丽的手,一位领导说道:“两位女士请节哀,余分队长是为了救人才出了意外,他死得光荣、死得其所,我们会很好地纪念他,也会重重地抚恤你们家属,医院里会妥善地保管好死者,你们再待在医院里也起不了作用了,请先和我们回去,讨论和商量余分队长的后事该怎么安排,还需要通知什么人,你们还有什么要求,我们好有所准备,待会儿我们看看另一位受伤的工人后就一起先回去好吗?” “谢谢,谢谢两位领导的关心,该怎么安排由领导做主,我们没什么要求。”林红表达了谢意。 第二天,小丽的母亲余香兰来了,大舅余香平夫妇、二舅余香顺夫妇,以及余香龙和林红的女儿先后从各自不同的工作地点赶到了高新技术开发区,只有小丽的外公、外婆没有来,因为根本就没人敢告诉他们,不告诉的原因就是怕他们年岁太大,很可能经受不住这突然之间的失子之痛,而出现什么状况,那样就不知忙那头了。家人相见,悲痛万分,一阵阵地痛哭和一遍遍地述说,那许许多多令人痛苦不堪的场景自然不在话下,开发区和建筑队精心的食宿安排和专人的陪护也不必细细说了。 三日后的早上,余氏家庭和林氏家庭的亲朋好友,开发区和建筑队的领导以及部分工人都聚集到了位于省城西郊外的殡仪馆,前来参加余香龙的追悼会和火化安葬仪式。八点整追悼会正式开始,在花圈环绕的仪式大厅里、悲凉的哀乐声中,建筑队的领导致悼词,那悼词中对余香龙为开发区的建设所做的贡献和他英勇救人的英雄壮举大加赞誉了一番,之后又对他英年早逝表示了深深的惋惜和怀念。接着就是亲属答谢,老大余香平致词,他声泪俱下的讲话,令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如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痛苦至极,场内不时地传出哭啼之声,最后是遗体告别,林红在赵、孙二姐的架扶之下围着余香龙的遗体绕行一圈,她泪如泉涌,绕完后她仍不肯离开,又蹦又跳地欲扑向遗体,结果被赵、孙二姐又拉又拽地强行拖出了门,小丽由钱姐陪伴着绕遗体慢行一圈,她的泪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掉,依依不舍地她随后也出了仪式大厅的门。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时刻,本来就很悲痛的场合竟发生了一桩极其不愉快的事,林红见小丽走出门,突然如疯婆子似地冲到了小丽的眼前,一把抓住了小丽的衣领,一边摇晃一边哭叫道:“就是你,是你害死了香龙,你是个丧门星、害人精,你还我香龙,还我丈夫。”小丽触不及防,惊魂未定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疯哪,这事怎么能怪小丽呢?这是一起工伤事故,与小丽有什么关系。”余香兰见状立刻窜到他们身边说。 “要不是因为她的那些丑事,香龙怎么会心思重重,心不在焉呢,否则他也不会做事不小心而送了性命啊。”林红还在叫。 “岂有此理,香龙是你的丈夫,可他也是我的亲哥哥,小丽的亲舅舅,他死我们一样悲痛,可事是事,理是理,你怎么可以胡说,歪怪呢。”余香兰顶牛道。 林红转向余香兰正准备继续发威,余香兰气势汹汹不肯退让,二人正欲扭打之时,余香平和余香顺两兄弟以及林红的父母全都跑过来将这两人各拉向一方。 余香兰愤愤不平,老大余香平便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道:“小妹呀,你不必跟她生气,她这是悲痛至极而一时失去理智,待会儿等她冷静下来时不会那样了。” “她这是邪门歪道,象条疯狗似地乱咬人,这天灾人祸的事谁能控制的了呢,怪小丽一点没有道理。”余香兰还很气地说。 “是啊,她怪小丽害死了老三,确实是蛮不讲理,可是她这么一做反而提醒了我,小丽不能再在开发区食堂里工作了,林红既然对小丽有了成见,那以后肯定不会象过去那么对她好了,目前的问题是应该让小丽离开建筑工地。”老二余香顺警觉地说。 “对对,二哥说的极是,小丽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的话,那条疯狗还不知会对她怎样呢,等葬礼一完我就先带小丽回家,至于她以后想干什么再说,即使什么都不干了,我还是能养的起她的。”余香兰赞同道。 “那把小丽叫来,我们一起和她说。”老大说。 “好,好。”他们便将小丽叫到了身边。 小丽听到两个舅舅和妈妈同一的意见,刚刚回过神来的她也感觉到三舅这一死,等于自己少了一把最最靠的住的保护伞,再待在那个食堂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加之那件丑事已人人皆知,和小王的恋情也因那事彻底玩完了,还有何脸面再在开发区里混呢。于是她表情很是痛苦地望望三位长辈,点头表示答应他们。 中午十一时许,余香龙的火化仪式和安葬活动全部结束之后,小丽便随着母亲和两个舅舅、舅妈一同回到了建筑工地上的宿舍,几个人一起帮着她收拾好行李,再向有关部门打了招呼办理好辞职手续之后,小丽便随母亲余香兰踏上了回乡的路。 余小丽的打工经历到此告一段落,在这短短四年的工作和生活之中,小丽可以说是酸、甜、苦、辣、咸五味全部偿尽,所幸的是她也饱受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最终结果是小丽连续地遭遇到了失恋和失去亲人的痛苦,从而导致了丽人泪泪流成河,成河的泪又流回到了心上,那心还能承受得了吗?不难得知。小丽今后的命运又如何如何,请不要心急,且看下面分解! 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 第十一章 飞啊、海燕,伸张开你雄健的翅膀,向着广阔的蓝天,向着洁白的云彩,勇敢地飞翔吧。狂风不可挡,暴雨浸不透,只见你骄傲地飞行,在艰险中自由地翱翔,你那小巧玲珑地嘴角,常常不停地欢叫,好似天真活泼的少女歌唱青春在闪耀,你那样艳丽多姿的羽毛,唤醒了沉睡的波涛,好像姑娘穿着漂亮的衣裳,装点着人间更加美妙。这是陆新洲新近创作的一首诗,他无比自豪地朗读给娇妻余小丽听,小丽听得是欢欣鼓舞,赞不绝口,还用掌声为丈夫鼓劲,陆新洲被夸赞的心花怒放,有点飘飘然,他合不拢嘴地笑着对小丽说:“小丽,你就是我饲养的一只海燕,我要让你生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飞你也可以飞,飞累了,你就燕归巢,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暖窝,你幸福的家园。” “谢谢,谢谢你老公,我已经感觉很温暖很幸福了,我不想再飞,飞累了,就在这爱巢中好好地享受享受。” “难道你就不想想再干点什么吗?你还年轻,身体又很好,就不打算做点什么事吗?总是这样无所事事地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事情是肯定要做的,老不做事也会厌倦的,可是具体做什么事我还没有想好,暂时我又懒得去想,我现在就想歇一段时间,有你的呵护和爱戴,我就想尽情地痛快痛快。“ “那我们先去旅游,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到天堂去好好玩上几天行吗?” “我也不想出去玩,一来外面太热,在家事事好,出门处处难,二来你的腿也不太方便,干嘛出去找罪受呢?我就愿意待在家里,和你朝夕相处,由你烧、你弄,我来吃,我可从来没有让人服侍过,趁此机会我就好好地让你服侍服侍。” “你倒是很会找机会的哟。” “怎么,不乐意吗?” “不不,乐意乐意,我求之不得,我的几手做菜的绝活正没有机会展现展现呢,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服侍你我非常非常地开心。” “真够肉麻的,这话应该由我们女的来说,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啊,就四分之三呀,拿还有四分之一是什么呢?” “不知道,我想起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要是想起了田鼠、青蛙或者是地鳖虫怎么办呢?” “哈哈哈”小丽爽朗地大笑。 陆建新也受感染地狂笑。 陶醉于新婚之喜的余小丽在丈夫的关爱和照顾下开开心心地过着每一天,陆新洲变着戏法似地每顿饭都做好几样可口的菜给小丽品尝,虽然他的一条腿不太灵便,可他的手却有着巨大的能量,才刚刚一周,小丽的身体仿佛大了一圈,脸上也有红似白的显出了富态,陆新洲做菜一流,小丽是坐享其成。这对恩爱夫妻,互敬互爱地过得好不舒心。这天晚饭时,陆新洲又照例整出了几样小丽久未尝到的美味,摆倒桌上,二人边坐下共享,边吃陆新洲便随口问道:“小丽,你和你妈妈回家以后过得还习惯吗?” “唉……。”小丽叹口气接着说:“哪里谈得上习惯,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我只是勉勉强强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就走了。” “一个星期就离开了,上哪儿去了?” “又回到了省城。” “又回到了那个工地食堂上班了吗?” “没有,我是到了省城的西边,靠近奥体中心的一家大酒楼里当了收银员。” “这次怎么这么幸运,一去就让你当了收银员,那家酒楼的老板是蛮够意思的嘛。” “什么够意思呀,那家酒楼的老板是洪福生,我的亲生父亲。” “怪不得,那你说说,去了以后怎么样了?” “好吧,我从头讲给你听。”小丽收住了笑,进入了沉思,又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 垂头丧气的余小丽会到了阔别四年的银龙乡、银龙镇的陈家,仍然住在她以前住的那间屋子。可此次回来的小丽,情绪是特别的低落,看什么都不顺眼,对于家里的人,她只是言不由衷地叫声爷爷、奶奶和妈妈,对陈阿根她基本上是避而不见,难得见到了她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一下,只有和弟弟小强在一起时她才露出些笑容,白天她在小店里帮忙打打下手,或者是和妈妈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些无关痛痒的事,到了晚上她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屋不出来了,就闷在那屋里,书也不读,电视也不看,只是站在窗前望着天空的月亮,或数着星星,就这样苦熬苦度地过了七天以后,她便向妈妈提出要走人,妈妈余香兰不解地问道:“你上哪儿去,还出门打工吗?那个工地食堂你恐怕是回不去了。” “我不会再到工地食堂了,我上省城找洪福生去。” “什么?找洪福生,他在哪里?你怎么忽然想起去找他呢?” “他在省城那边开了一家很大的饭店。” “哦,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王昌义老婆告诉我的。” “那你去找他,他会认你吗?会答应你在他饭店里工作吗?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和他联系过了,你这么冒然的去找他,有点不妥吧?” “有什么妥不妥的,他是我亲爸爸,有父亲不认亲闺女的吗?他现在发了,还不该给我一份工作吗?我凭劳动吃饭,又不白拿他的,他能不答应我吗?再说他生了我,可一天也没有养育过我,还不应该给我一个吃饭的地方吗?” “话说的在理,可就是太突然了,是不是先联系一下再去行吗?” “联系什么,他是我亲爸爸,这份血缘关系他还能赖了不成,我去找他又不是非要他养活我,而是在他的饭店里打工,该干什么活我就干什么,他难道还把我拒之门外?” “好吧,你找他是正理该当,不过不要勉强,他若是不认你,不肯留你在那里工作,你不要和他吵,还会到妈妈身边来好吗?” “行,就这么说,我明天一早就走。” 省奥体中心是全市,乃至全省有时还是全国的体育运动中心,这里的体育场馆众多,各场馆之间都是由树木和花草装饰的林荫小道相连,每个场馆的正面都配有喷泉和大型停车场,这里频繁地举办体育赛事,像全运会、青奥会都在这里举办过,将来有可能还会举办一次世界最大型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奥体中心的周边高楼林立,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展示了这里是省城经济飞速的象征。距奥体中心主场馆向北走四站公交路有一条既宽敞又繁华的兴旺大道,此大道东西走向,车来车往,人流不息,在该大道的一个四岔路口的西北角上有一家福星大酒楼,酒楼有五层之高,门口是一个可停几十辆车的广场,一二楼是宴会大厅,三四楼为一个个包间,整个酒楼装修高级、舒雅,一楼摆有二十几张大圆桌,,二楼十几张,每天是灯火辉煌,食客多多,三四楼的包间是间间装饰不同,每间各有特色,灯光耀眼,清澈透亮,包间有两桌一放和一桌一放的,一桌一放的居多。那包间的名字也是别具一格,如梅花厅、牡丹厅、凤凰厅和紫竹厅等等。 九九年七月二十八日,这天气温非常的炎热,阳光直射,照的福星大酒楼的门口热气腾腾,然而楼内的接待厅内却是透凉透凉的,不用说那是空调的作用。上午十时,打扮入时,但满脸是汗的余小丽走进了酒楼,到了吧台跟前,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年轻女子用诧异的目光问她道:“你好,请问是吃饭还是订餐?吃饭时间还没到,若是订餐请将时间和人数告诉我。” “我既不吃饭,也不订餐,我是来问问你们酒楼招聘服务员吗?我想应聘。” “哦,对不起,我们不招聘,我们酒楼的服务员已经过剩了。” “那我就找你们老板。” “找老板也没有用啊,服务员已经嫌多了,你找谁都不会留你,请你回吧,别影响我工作。” “我不影响你工作,只是你告诉我你们老板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这种事情我就可以回绝你了,没必要找老板了。”她有点强硬了。 “我必须找到老板,找到洪老板,洪福生老板。”小丽的态度变得更强硬了。 “你怎么可以直呼我们老板的大名呢?他在哪里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你一定得告诉我,否则我就不走了,直到见到洪福生为止。” 那服务员见小丽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能够直接说出老板的大名,心中有点忐忑,不知她的深浅,只好打了内部电话给洪福生。 坐在五楼办公室的洪福生听到楼下有一个漂亮小姐直呼其名地来找他,不免有点好奇,便未加思索地通知吧台请那小姐上来。 酒楼的第五层是办公重地,进门是管理员和会计办公室,最后面一间横着的是经理办公室,左手边上摆放着一派转型的沙发沙发前面放着两台相连的茶几,经理室有二十平米,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大型的办公桌,桌前面放着两张沙发椅,办公桌后面也放着一张沙发椅,椅子后面是文件柜,整个办公室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舒爽,不难看出该室的主人是个勤快而富有头脑的人。 小丽推开了经理室的门,迎面就见到了办公桌后面的一个油头粉面、白色短袖衬衣配上一条红领带,精神饱满,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小丽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他,在脑海中努力寻找儿时的印象,可是她找不出来,只好晃晃脑袋迎了上去。 “请问你是洪老板吗?” “对对,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直呼我名,请问你认识我吗?我们好像没有照过面吧?” “是的,我们没有照过面,不过准确地说我们在我五岁之后没有照过面,我五岁以前是经常照面的。” “呵呵,五岁以前,你还是一个小女娃娃,可现在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十几年过去了,这变化之大是无法想象的,我怎么可能还认识你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当然是不认识我了,可是你还没有太大的变化,我进门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哦,是吗?”洪福生见到眼前站着这么一位相貌和身材都极为标致的女子,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邪念,此女子主动地来找我,是不是想投怀送抱,从而获取经济报酬,假如那样的话,我不妨满足她不太过分的需求。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女子是他的亲生骨肉。 小丽见洪福生的眼神心中就明白了他此刻的心理动态,因为她出来打工几年了,形形色色的人她也见多了,针对她的这种眼神也司空见惯了,可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也用同样的眼神看她,小丽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还直呼我大名,怎么说我们都应该算是两代人,你这么做是否有点不太礼貌吧。” “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了吗,我没觉得不礼貌呀,我找你是想在你的酒楼里打工,做服务员或者厨房打杂都可以,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叫吧,叫吧,我不和你一个小姑娘计较。”洪福生此时才想起小丽还一直站着,所以他很客气地伸手一指办公桌前的沙发椅接着说:“你请坐,有话坐下说。” “谢谢.” “我想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因为我们酒楼的服务员和勤杂工已经人满为患,近期不打算再招新人,除非你有什么特长,我这是私营企业,一个萝卜一个坑,不会多用一个闲人。” “我没有什么特长,除了在建筑工地上的食堂里打过下手以外什么技能也没有。” “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除非…….”洪福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可小丽已经全明白了。 “这个机会你必须给我,否者你太不通情理了。” “哦,你还赖上我了?” “不是我赖上你,因为是你让我有了今天,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给我一个吃饭挣钱的地方。” “哦。”洪福生闻言为之一震,他瞪大眼睛盯着小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余小丽,是省城郊县余家坝村人。” “啊,余家坝村,那么余家坝村有一个名叫余香兰的人你可认识。” “当然认识,我十七岁以前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她是我妈妈。” 一声惊叹,洪福生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直勾勾地望着小丽,嘴唇有点颤抖的问道:“那么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又怎么会和你母亲姓呢?” “我的本名叫洪佳丽,我妈妈这辈子就生过我这么一个女儿,你说我的亲生父亲应该是谁呢?” “啊,佳丽…。”小丽此言如同地震一般,洪福生立马站立不住地瘫软在沙发椅上,他双手抱住头一个劲地摇晃,他这时的举动是见到了女儿而激动,还是为刚才的邪念而忏悔就只有他知道,好大一刻他才回过神来望着小丽,眼中似含着泪的说道:“原来你是佳丽,是我的女儿,我亲生的骨肉,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你,你,你出落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从那里来,象是从天而降。” “爸爸。”小丽见到洪福生的表情,条件使然的双眼也湿润了,她突口叫出了一声这已经久违的称呼,而且对象是她真正的父亲。 小丽的这一声“爸爸”令洪福生激动万分,他情不自禁的双手拍打着桌子,然后站起来走到小丽的跟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佳丽,我的女儿,来来,到沙发上来坐,让爸爸好好看看你,你的到来使我太意外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开饭店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呢?” “一来我有工作,二来我听说你又娶了媳妇,而且还生了个儿子,所以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那现在为什么又来了呢?” “我走投无路了,不得不来投奔你。”小丽难过的把失恋和三舅工伤死亡,她少了靠山,三舅妈又因此嫉恨于她的事告诉了洪福生。当然她没有完全说出实情。 “哦,原来如此,你来找我就对了,我是你的亲爸爸,你不投奔我又投奔谁呢?我会给你好的生活。顺便问一句你怎么把名字改了。” “这得怪你啊,你当初那样对待我妈妈,又对我不管不问,妈妈改嫁他人,把我的名字改了不是情有可原吗?” “是是,当初是我不对,后来我很后悔。想回头去找你们,可是听说你妈妈改嫁了,我就觉得不应该再去打扰她,至于对你我心中时刻想念,也想过把你要回来和我过,然而我孤身在外面打工又有很多不便,我吃尽了苦头才混出点模样,然后才娶了现在的老婆,就把要回你的想法给淡忘了,对不起,这些都是爸爸的错,请你原谅我。” “爸爸,你能这样说我已经满足了,那么现在我来了,你可以给我一份工作吗?” “那是自然,我这里的工作你任意挑,就在这办公楼上当个管理员行吗?” “我只想凭劳动吃饭,我没有文凭又没有管理经验,恐怕不能胜任管理员的工作,到餐厅当个服务员,端个盘子倒个水的我还是可以做的。” “这怎么可以呢,你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让你干那些粗活、累活呢。”说到这里洪福生想了想后又说道:“那这样你看好不好,你到一楼的吧台做个接待和收银员怎样,你又这么漂亮,干那些工作正合适。” “那行,那行,我这就到一楼吧台适应适应好吗?” “别急、别急,不在乎这一刻,你先在这里坐坐,我一会儿通知下面,让他们送几个菜上来,我们父女两人就在这里吃顿团圆饭,分别了这么多年了,这顿饭的意义太重大了,你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了,爸爸,我先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找到了你并在这里工作了,让她放心。” 洪福生点头表示同意,小丽便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听筒,给余香兰去了电话。小丽把她和洪福生父女相认,并留在他的酒楼上班的消息转告了妈妈。电话那头的余香兰听到后特别地高兴,然后她又要求和洪福生通话,言语间自然是拜托洪福生多多的关心和照顾小丽,这对曾经的夫妻,分别近十七年后又互通了话语,双方的情绪都有点激动。 中午洪福生和余小丽父女二人在办公室里共进了美食,席间这二人亲亲热热的有说有笑毫不拘束,小丽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也深深地体会到自有生命以来真正的父爱,父女俩开开心心地共度了一段温馨的时光。 饭后洪福生领着小丽到了一楼的吧台,把她介绍给了一开始接待小丽的服务员丁美云,并悄悄的把自己和小丽的关系告诉了丁美云,然后嘱咐她二人说:“我和小丽的关系只限我们三人知道,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造成工作上的不便。 “好的、好的,放心吧老板,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丁美云答道。 “小丽,丁美云是我们酒楼最漂亮的服务员,工作能力也非常强,你好好跟她学习,等你可以独当一面时,你们两人就轮班工作,她比你大一岁,在酒楼工作也有三四年了,你叫她师傅也行,叫姐也可以,总之你要虚心的向她讨教。”洪福生说。 “行行,我知道了,姐,请你多多帮助,我新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望你不惜赐教。”小丽友善的说。 “很好,很好,丁美云你待会儿找一套工作服让小丽换上,至于住宿和其它问题我下午再来帮你解决,你就先安心地在这里学着干吧。”说完洪福生就走了。 丁美云也是从农村来的姑娘,不过她到城里已经三四年了,所以一点都不像是个乡下丫头,她长的白净甜美,圆脸大眼,嘴角微微上翘,不笑也似乎像笑一样,给人以很好亲近的感觉,她的身高比小丽略矮一点,显得有些微胖,但却非常匀称。当她听说小丽和老板的特殊关系,那里还敢怠慢,便主动热情地把小丽迎进了吧台。 小丽坐在了丁美云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工作,还时不时的问一些有关工作上的问题,丁美云有问必答,每答都是笑嘻嘻地耐心细致的解释,很快这小姐妹俩就相处的十分融洽。 下午四点钟,洪福生又到了吧台跟前,她看到这两个姑娘相处的很好,心里非常地高兴,于是她便冲丁美云说道:“小丁,谢谢你了,她刚来什么都不懂,你多教教她,我这儿拜托了。” “老板,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应该的吗。” 洪福生笑了,转而她又对小丽说:“小丽,今天下班后你先和我回家,见见你小弟弟和他妈妈,今晚就住在家里。” “那我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给他们,初次见面礼当表示呀,要不然多没道理啊。” “不用你买,我早就想到了,并为你准备好了,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那就谢谢你了。” “以后对我不许说谢谢,我们什么关系呀,我欠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做这点事情太微不足道了。” “对啊,亲父女还这么客气,岂不见外了。”丁美云逗趣道。 这父女俩都笑了。 晚近九点时,就餐的客人走了个大概之后,洪福生到吧台前叫上了余小丽,二人便一同出了酒楼的正门,门口停了一辆富丽轿车,洪福生拉开了车门让小丽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绕车前上了驾驶座,一溜烟小车开走了。当他们二人出门和上车开走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酒楼的很多服务员和厨师们都用诧异和怀疑的眼光目送这对男女,那些眼光里透视着什么,单凭想象就可以猜出结论。有几个女服务员甚至非常嫉妒地议论说:“这个小女人什么来头,才来就当上了收银员,我来了都快三年了,还在端盘子洗碗呢。”“肯定是和老板有一腿,晚上又把她带回家。”“她何德何能,才来就做收银员,找机会刁难刁难她。”“……”等等恶语向相。这些人当中只有心知肚明的丁美云望着他们暗自好笑。 洪福生的第二任妻子叫吴翠翠,是省城土生土长的女子,她在一家公有企业做会计,出生书香门第,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她本人初中毕业后又上了财经学校,学成毕业便进了那家企业,先是做出纳,后转为会计。她身高虽然中等,但相貌却楚楚动人,长着一张标准型的瓜子脸,一颦一笑都射人魂魄,故而年轻时追求者众多,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后来当她二十四岁时便在追求者中选择了一位同企业的科室干部,大她两岁的一个俊后生结了婚。没想到,恶运降临,结婚未满两年,他们没来得及要一个孩子时,其丈夫就在一次意外车祸中丧生。丈夫去后,她就将自己的感情闸门紧紧地闭上了,尽管还有一些人仰慕她的美貌,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可是她全然未放在心头,一直到三十岁时,才在一次朋友聚会的酒席宴上认识了洪福生,两人一见钟情,通过频繁的接触和交谈,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最后在家人不同意,翠翠反复地做工作,洪福生多次地上门表决心的情况下,终于获得了翠翠父母的许可,他们这一对相差十三岁的有情人修成了正果,结为夫妻。婚后一年多,他们又喜得贵子,这之后洪福生又在翠翠与她家人帮助下生意越做越红火,并在五年前接手了这家福星大酒楼,福取洪福生的福,星是取儿子洪佳星的星。 儿子洪佳星长得虎头虎脑,人见人爱,身材特像洪福生,高高大大,脸型却偏向吴翠翠。学习成绩也很不错,是洪福生夫妇的骄傲。 今天吴翠翠下班后和往常一样到学校接儿子,回到家母子两吃完晚饭后,翠翠在客厅里看电视,儿子在自己房中写作业。这已经成为母子两的习惯了,因为洪福生要接待酒楼里的生意,故而很少和妻儿共进晚餐。 富田轿车向南方飞驰了近十分钟就到了一个高层住宅小区—锦湖花园。进大门再向里拐了两个小弯便停在了一幢三十层的大厦前,洪福生和余小丽几乎同时从车两边下来后,洪福生绕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了四包礼品,这父女二人便乘坐电梯上了十五楼,他们站在了1501的门口,洪福生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吴翠翠见到丈夫这么晚了竟还带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回家,不由地怒火中烧,正欲冒火之时,洪福生赶忙抬手,并让小丽叫阿姨,小丽叫过后,洪福生便冲妻子道:“你猜猜她是谁。” “我不管她是谁,你这么晚了带了小丫头回家是什么意思?” “我那敢造次,你就是借我个胆也不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呀。”即使想干什么也不可能带来家呀。 “别耍贫嘴,那你说她是谁?这么晚带回家来想干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很象我吗?” 吴翠翠被丈夫这么一提醒,立刻镇定了许多,然后她仔仔细细的打量小丽后说:“是很像,而且越看越像,难不成她就是你和我说过的……。” “对对,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洪佳丽。” “哦,是佳丽呀,快快,快请进来。” “她现在叫余小丽,改和她妈姓了。” “哦,改名字哪。”吴翠翠此时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的不愉快,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转而满脸堆笑地又说道:“坐坐,沙发上面坐。” 小丽被迎进了客厅,并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她对吴翠翠说道:“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实在是不应该,请你原谅。” “你这姑娘说那里话,你是福生的女儿,也就等于是我的女儿,你能上家里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爸爸、爸爸。”听到声音的洪佳星从他的屋子里跑出来扑向了洪福生。 “哎,哎,儿子快来,这是你的姐姐佳丽。”洪福生抱住儿子介绍说。 “啊,我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姐姐呀,太好了、太好了,姐姐你好。”佳星手舞足蹈地说 “对呀,儿子,你叫佳星,她叫佳丽,你们两个人都是爸爸亲生的孩子。”洪福生愉快地对儿子说。然后他又转向妻子说道:“翠翠,佳丽已经在酒楼里做了收银员,以后她就住在家里,你将那间空着的屋子收拾收拾给她住。” “行行行,我马上就去收拾,佳丽到酒楼做收银员哪,这太好了,收银员这个工作很重要,不是贴心的人不放心摆在那个位子上,佳丽是自己女儿,做这个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爸爸,阿姨,以后我可不可以不住在家里,因为家里离酒楼那么远,我住这里不方便,再说酒楼下班又很晚,爸爸有时必须应酬,不可能每天用车子送我上下班,我一个人走那么长的夜路总不太安全吧。” “佳丽这话说的在理,福生你能保证天天和她一块下班吗?白天上班到没关系,可晚上若是你送不了,她一人走夜路你能放心吗?”吴翠翠迎合小丽道。 “我当然不能保证天天都送她来家了,这应酬的事情是没有准点的。”洪福生说。 “对呀,那你得考虑考虑佳丽以后住哪里呢。”吴翠翠又说。 洪福生捂住头考虑了片刻后冲着他们二人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佳丽就和丁美云他们住在一起,他们几个小姐妹合租了一套住房,佳丽的那份房租我来给。” “行行。”小丽点头赞同。 “这样好,问题解决了,但佳丽你要常来家里玩哟。”吴翠翠特热情地说。 “谢谢阿姨,我会常来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来多了,烦了。”小丽调皮地笑着说。 “不会,不会。”吴翠翠也笑应道。 “爸爸,这么多好吃的,是你买给我吃的呀?”佳星开心的叫道。 “是你姐姐买的,那两盒营养品是买给你妈的。”洪福生答道。 “谢谢姐姐,有姐姐真好!”佳星说。 “佳丽,让你费心了,我给你收拾屋子去。”吴翠翠站起身说。 “阿姨,我和你一起去收拾屋子好吗?”小丽说。 “好的,好的。”吴翠翠领着小丽进了那间本来空着的屋子,过了一会儿他们重又返回到客厅里,这新团聚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聊了一阵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十二章 福星大酒楼由于有了余小丽的加入,无疑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客人一进门便可受到这么一位妩媚动人的小姐相迎,立刻就有了一种秀色可餐的感觉。小丽也非常争气地很快就掌握了工作要领,基本上可以独当一面了,此时离她到酒楼才刚刚壹个月。她的住宿问题也于到酒楼的第二天,在洪福生的亲自关照和安排下妥善的得到解决,她和丁美云以及另外两个酒楼里的服务员同住在离酒楼很近的一个居民小区的第7幢房的二楼,两室一厅的小套中。小丽和丁美云住一屋,那两个姑娘住一屋,小丽的住宿用具都是洪福生从家中拿来的。住宿不算宽敞,倒也比较舒适。那两个姑娘是表姊妹,姐姐叫李红,二十三岁,到酒楼上班已经两年多了,妹妹叫韩红玉,不满二十,是去年底才到酒楼打工的,他们两人都是来自北方农村的,性格也都比较开朗,因为她们的名字中都有个“红”字,所以大家伙都习惯地叫她们大红、小红。她们长得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大红高而稍胖,做事快手快脚,雷厉风行,小红小巧玲珑,干活细致有章。这四个小姐妹,年龄相差不大,每天同吃同住同劳动,关系相处得十分和谐。大红小红看到小丽得到老板的特别照顾,猜想她肯定和老板有着特殊的关系,或者说是对于老板很有影响力的什么人的亲属,因此她二人对小丽是恭敬有加,不敢轻易得罪,说话做事都有意无意地让着她一点,小丽是看在眼里,愧在心中,但记住父亲的嘱咐她又不便说明,只好以尊还尊、以敬致敬了。 酒楼的吧台设在迎客厅的右手,有五米多长,一米二高,前面是半圆形,后面平直,正面装修有各种花卉图案,此吧台一眼望上去是精美、气派,吧台是顶部四十公分,长度和顶部平齐,这是可用于收银员开票收钱的,吧台后面是具有三米高的木制货架,架长和吧台一样,中间是不规则的隔层,上面放有包装精致的各种高档名烟名酒以及花瓶瓷器等等。迎客厅的正中是一副大型的山水壁画,那画气势磅礴,春意浓浓,似在向所有宾客发出热情地邀请。迎客厅的左手边上摆放着四张闲置的桌椅,平日里供来宾等人之用,特别人多时也可用来提供一道三人的散客就便吃饭。整个营业厅灯火璀璨,明亮耀眼,布局有条不紊,进出自在。 九月四日星期六中午,气温已不是那么闷热,可福星大酒楼里低却是热火朝天,生意异常地火爆,连迎客厅闲置的桌边都坐满了客人。吧台上的丁美云和余小丽两人忙得是不亦乐乎,递烟拿酒算菜价一刻都停不下来,直到近下午两时,客人走了一大半她们俩才稍稍轻松些地坐下来喘口气,这时候有刚刚吃完的两男两女走到吧台前请小丽结账,小丽将已经算好的菜单递给她们说:“一共是四百二十八元,请问你们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没有这么多吧,哪里会有这么多呢,我来仔细瞧瞧。”一男子说,说完他细细地把菜单一项一项地查看。“这两个菜我们没点,吃时根本没这两个菜呀。”那男子又说。 小丽把菜单接过来看了看后说:“这不明明写在上面嘛,怎么会说没点没吃呢?” “写在上面有什么用,我们没点就是没点,压根就没这两道菜。”另一男子看了菜单后说。 “你就是再写十八道菜上去都可以,可我们没点,也没吃怎么能算在我们账上呢?简直不可思议。”一女子怒道。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丁美云过来要去菜单看了一下后问那四个人说:“你们是坐在第几号桌的。” “就是靠厨房门边上的十四号桌。” “哦,那你们稍安勿躁,我去问问。”丁美云拿着账单走进了一楼大厅,过了一会儿她领着一位服务员返回吧台后对那四位客人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这位服务员工作失误,写上了这两道菜,他后来把厨房的那张单子划去了,可忘了将我们这里的单子划掉这两道菜,你们确实没点和没吃这两道菜,小丽你重新给算一下。“ 小丽接过菜单又重新计算了一下后对那四位说:“这两道菜,一道是四十八元,另一道三十六元,两道菜加一起是八十四元,四百二十八减去八十四,还有三百四十四元。”小丽算好后报出了总价。 没想到那四位客人迟迟不肯付钱,还不依不饶的对小丽群起而攻之,并夹带出很多难听的话,小丽气的是面红耳赤,但客人是上帝,且有错的又不是他们,小丽只好忍气吞声,对上帝哪敢得罪呢。 还是经验丰富的丁美云及时打圆场对四位客人说道:“确实是我们的工作失误,对不住四位了,这样吧,零头就免了,算是我们向你们致歉,你们付三百元就行了可以吗?”四人这才余火未消地给了三百元扬长而去。 那四位打发走了以后,丁美云就问跟她出来的服务员胡琴,一个二十五六的小少妇说:“胡琴,客人没点那两道菜,你怎么会写上去呢,后来发现误写了,你把厨房的单子划了,为什么没有到吧台来划掉这张单子呢?” “我是把别的桌点的菜写在这张桌子的菜单上了,后来发现不对,我就赶紧到厨房划掉了那张单子上的两道菜名,可是出来一忙就忘记了吧台上的这张单子,今天人太多,我忙昏了头。”胡琴解释道。 “客人一共就点了六道菜,你竟然多写两道菜上去,你这个心粗的也太离谱了吧。”小丽说。 胡琴一听小丽说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名火,冲着小丽嚷到:“离什么谱呀,我是故意没划这张单子的。” “故意没划,那你这是为什么呢?吃错药了吧?”丁美云显然气道。 “没吃错药,我就是看不惯她,有意要给她难看,刁难刁难她来着。”胡琴指着小丽说。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故意给我难看,我们各干各的事,又没有利害冲突,你干嘛要刁难我,和我过不去呢?”小丽怒气冲冲地说,刚才被那几位羞辱的气正好还未消,借此一块儿发作。 “我就是气不过你,凭什么你一来就做收银员,我干了三四年了还是在大厅里端盘子,你刚到就能做轻巧的活,就凭你长得漂亮,或者是和老板有一腿吗?”胡琴恶语中伤。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是…….”小丽欲言又止。 “你是,是什么?难道是因为长得漂亮,有一张会勾引男人的脸吗?”胡琴继续刺激小丽。 “你简直就是个泼妇,不知廉耻。”丁美云气不过地指责道。 “你帮什么腔,我又没说你。”胡琴仍很气盛。 吵闹声惊动了很多人,大厅和后厨里的服务员和厨师们都围拢到迎客厅,其中丁美云、大红、小红都站在小丽一边痛责胡琴是无理取闹,而许多服务员都站在胡琴一边将怒气全发在小丽身上。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对呀,人家就是比你漂亮,就是有一张勾住男人的脸,不服气你也勾呀,我们这里的男人多呢,你若想勾太容易了,看不服人就可以用真本事和人争吗,搞些小动作算什么能耐。” 小丽顺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和自己有过几次照面的二厨冯刚,但是她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能帮着自己说话,心中顿生出感激之情。 “呵呵,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什么人都有,怎么,难不成你也想她的心思吗?看来她不仅会勾引男人,还是个狐狸精呀。”胡琴毫不相让的继续造势。 此刻大红忍不住开口了,她冲着胡琴狠狠的说:“你简直象匹母狼,逮谁咬谁,自己做错了事,不但不思悔改,还怪理邪说的恶语攻击别人。” “一个都不许再说了,这是酒店,不是自由市场,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老板洪福生不被人注意的来到迎客厅对着大伙儿发话说,说完他走到吧台前问丁美云是怎么一回事,丁美云边递上菜单边一五一十的把吵闹的经过作了汇报。 洪福生听罢,转身面对大伙,并冲着胡琴说:“你可以走人了,错就是错,不但不改,还无理乱咬人,我岂能留你,你被开除了。” “老板,老板,不要,不要开除我,我下次一定不敢了。”胡琴求饶地说。 “还等你有下次啊,这次就不能原谅你,不过在你走之前我不妨告诉你,让你走个明白。”洪福生又转对大伙说道:“这事也告诉你们大伙,这位余小丽,本名叫洪佳丽,是我洪福生和前妻所生的亲生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一来我是打算让她做管理员的,可是她不肯,非要到下面锻炼锻炼,所以我让她做了收银员,她是我的亲骨肉,让她做收银员不行吗?别说是收银员,就是做经理,就是把酒楼全部交给她也无可厚非呀。你们胡乱猜测,还恶语攻击,说什么他是因为漂亮,甚至说和老板有一腿,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些话你们私下议论议论就算了,竟然公开叫嚷,这不仅是对佳丽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这样的人我岂能相容。她是漂亮,这一点有目共睹,所以我让她在前台做收银员和接待,这个工作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这也是我当父亲的骄傲,胡琴再瞧瞧你,让你来做接待能行吗?这下你服气了吧,好了,你们大家伙也知道了佳丽和我的关系了,我也不必再费口舌,胡琴你可以办办手续另谋高就去了。”洪福生的这一席话令所有的人心服口服,胡琴更是张口结舌,她后悔莫及的哀求道:“老板对不起,我不知道实情,请你看在不知者不为过的情况下,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凭什么原谅你呀,就凭你知错不改,还恶语相加的乱咬人吗?你今天别说针对的是我女儿,就是针对的是别的同事也是不允许的,我这里大小是个单位,总该讲究个互敬互爱,团结合作吧,象你这样蛮不讲理还得了吗?”洪福生毫不客气的说。 “老板,不,爸爸,就原谅胡琴吧,她因为不知道才做了糊涂事,也怪我没有告诉她,主要是你不让我说,不然我要是和她讲清楚了,她也就不会那样做了。”小丽为胡琴求情道。 “她那样对你,你还为她求情,是不是那根经搭错哪?”洪福生不解的问小丽道。 “爸爸,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再说我又没少块肉,何况他也是不知情才会那样对我的,你就给我个面子吧。”小丽继续求情。 “是呀,老板,胡琴固然不对,但望你念在她是酒楼的老人,平时表现的又很好,这次就算给她个教训,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她吧。”冯刚帮腔说。 “是啊,是啊,此事又没有出什么坏结果,批评批评就算了吧,老板你宽宏大量,就放她一马吧。”丁美云也跟着小丽、冯刚说。 洪福生望望她们,又环顾四周,再盯着胡琴说道:“好吧,就看在他们几个人的面子上不计较了,不过下不为例,你要好自为之,假如再不原谅你,倒成了我不通情理了,这事就到此结束,各人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吧。” “谢谢老板,谢谢你们几位。”胡琴松口气地说。 一场风波烟消云散了,所有员工对小丽的怀疑和嫉妒也自然解除了,大部分人先后走了,而胡琴却不忍离去,她到了小丽和丁美云的跟前,很是抱歉地对她们说道:“小丽、丁美云,对不起了,谢谢你们宽大为怀,没有记我的仇,还帮我说好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让我过意不去。” “没什么胡姐,你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不知情而为之。”小丽说。 “胡姐,你今天是怎么哪,平常你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呀,今天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丁美云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今天人太多,忙中出乱,我误把别人点的菜写在了那四个人的单子上了,后来小丽说我,我一时性起就那样回她了,真是太不应该了。”胡琴说。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小丽又说道。 “小丽,我比你大,却没有你宽宏大量。难怪你是老板的女儿,是个能做大事的人,相比之下我到成了小肚鸡肠的人,真是惭愧的很,今后还希望你多多提醒我,假如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成为好朋友。”胡琴愧疚地说。 “不介意,不介意,你和美云姐都可以成为我的好朋友。”小丽高兴的应道。 “那让我们拉拉手,成为最好最好的朋友。”丁美云说着便伸出了双手,三个小姊妹不计前嫌地手拉着手一同愉快地笑了。 转眼九九年跳过去了,时间到了二零零零年的元旦,在过去的这段时光中,小丽由于没有因为自己是老板的女儿而高高在上,还是兢兢业业地做好分内的事,对人对事也都是和和气气的,所以赢得了酒楼里所有员工的欢喜,尤其是那个二厨冯刚,见到小丽总是客客气气地主动和她打招呼,小丽对她自然而然的表示友善。下午一时许,胡琴欢欢喜喜地跑到吧台里来和小丽聊天,小丽也正感寂寞地笑着问她道:“嗳,这两天是法定假日,酒楼也放假了一半人回家过节,你怎么没走啊?” “我往哪里走呢,老公没有放假我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呢。只好留下来陪他咯。” “你结过婚哪,老公在那里上班。” “是呀,我结婚一年多了,老公本来也是我们酒楼里的厨师,后来我们结婚后,老板就考虑夫妻俩在一个酒楼里工作有诸多不便,就介绍她到一个朋友的酒店里工作了。” “哦,那你们有孩子了吗?” “没有,不急,先快活两年再要孩子。” “那是,有了孩子就多了很多事,你们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说得有理,哎,你怎么也没放假呢?” “我没地方去啊,就让丁美云回去了,我们两人只能走一个,我就留下来了,晚上老板带我上家里和阿姨、弟弟团聚。” “老板可真疼你哟。” “那还用着说,我是他生的,他不疼我疼谁呢,总不能疼你吧,那样可要出乱子了。” “小鬼丫头,拿你姐取笑,看我怎么治你。”说着就抬手往小丽身上捏,小丽笑着直躲,两个小姊妹笑呵呵地耍闹起来。 哄了片刻,胡琴忽然若有所思地问小丽道:“你为什么不找个对象,象你这么漂亮可人,肯定会有很多男人喜欢的。” “你不是说我会勾引男人吗,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看我勾引过谁哪?”小丽故意提齁地说。 “小屁孩子,还记姐姐的仇呀,真不够意思,我是和你说正经话。”胡琴假装生气的说。 小丽笑了,然后就着他的话题说:“我还小,暂时不想考虑那事。” “不小了,你都二十二了吧,应该考虑嫁人的事了,再不找,一晃就变成老姑娘了,哎我倒是为你相中了一个人,那人若配你一定不错。” “哦,你道挺关心我的吗,说说看那个人是谁,我认识不认识,我看看你的眼光怎样。” 胡琴故意卖关子地盯着小丽看,迟迟不肯说出人名,直看的小丽脸颊泛红,她才心满意足,然后不急不慢的说:“我是你姐,关心你还不应该吗?我说的那个人就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经常可能见到面,就是我们酒楼的二厨冯刚。”小丽笑了,笑的是光鲜亮丽,那一对深深地酒窝明显地挂在嘴角两边,她望着胡琴说:“你这已经是马后炮,早有人向我提起过他了,不过我没有肯定的答复她。” “哦,是吗,谁向你提他来着?” “就是老板娘,我阿姨吴翠翠。” 胡琴双手一拍地说:“这就对了,冯刚是你阿姨前夫的侄子,这个酒店一开业他就在这里做厨师了,他是从厨师学校毕业的,老板很器重他,虽然他只是二厨,因为他年轻,又是个二级厨师,可是老板只要是有重要的宴请,都是叫他亲手做菜,他手艺特好,人品又挺不错,还非常风趣幽默,老板娘原先是想让丁美云和他好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他没看上丁美云,我看你和他一定般配。” “哎……,理想和现实总是有距离的,我暂时不想找对象,即使要找也不会在熟悉的人中找。” “那是为什么呢?过了这个村可没有那个店咯。” “一言难尽,没有就没有吧,实话告诉你,我心中始终放不下我的初恋男友,不谈这事了好吗。丁美云有对象了吗?” “丁美云有对象了,在一个私营企业里做事,长得很帅,我见过。怎么说你谈过恋爱,后来怎么不谈了,能和姐说说吗?” “可以,不过今天不行,找机会再告诉你,今天丁美云放假,吧台就我一个人,你也不能在此久待,若是让老板看见了会批评我的。” “老板是你爸爸,你还怕他批评吗?” “爸爸归爸爸,工作归工作,二者该分清也得分清楚了。” “对对,好吧,我们有机会再聊,你休息会儿,我也得进去看看有活干没有。” 胡琴走后,小丽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如沸腾的开水不停地翻滚,阿姨和胡琴提到的这个冯刚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她也了解他的人品不错,技术也很好,讲情讲理这位也是个很理想的男人,可是她不能接受,准确地说是不敢接受,因为她身上的那个致命弱点是不能见阳光的,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阴影,换了新的环境,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件丑事,假如再和冯刚产生一段恋情,当他知道了那个弱点而不要我,那不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若是一直不告诉他而和他结婚,那岂不是欺骗,对他太不公平了,阿姨不也要恨死我了吗?最终的结果还是鸡飞蛋打,而且臭名远扬,丑事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若是不答应此事,又怎样解释呢?胡琴好忽悠,阿姨那里又如何搪塞呢?小丽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一阵阵的酸痛。 “小姐,结账。”仅有的几桌食客其中一桌吃好后到吧台来结账打断了小丽的思路,他只好收住,投入到工作中。 到了晚饭时分,酒楼还是没什么生意,只来了几个散客,吃完很快又结账走了。小丽便闲得无聊地坐在写字台边翻看着制作精美的菜谱。不经意时,突然有人叫道:“小丽,小丽,你在做什么呢?” 小丽仰头一看,原来是吴翠翠带着洪佳星站在了吧台外面,小丽立马笑容灿烂的站起来问道:“阿姨,你们怎么来啦?” “我们来看你啊。” “姐姐,你好久没有上家里去了,今天妈妈和我都休息,我们就一起上这里来了。” “啊,谢谢、谢谢,你们还没吃吧,我打电话给爸爸,让他下来,我们一家人正好在这里一起过节。” “我正有此意,今天特地没有做晚饭,上酒楼来好好享受享受,你快打电话把福生叫来吧。” 紫竹厅名副其实,两边的墙上各挂着一幅翠竹挺立的图画,顶部的吊灯也是竹叶的图案,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中间一桌大园的宴会桌,背窗户边还摆着一张长沙发。很快,洪福生、吴翠翠、小丽和佳星一家人就在三楼的紫竹厅聚齐,服务员先后端来了六道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他们便开始边吃边喝畅所欲言。,洪福生给自己和吴翠翠各倒了一杯酒,小丽给自己和佳星各倒了一杯饮料后,洪福生举起杯子说道:“今天是元旦佳节,我们一家人共同举杯,祝愿我们全家人健康幸福!” 四人齐身站立,一起举杯畅饮。 “太好了、太好了,真没想到你们两人会来,今天是元旦,单位里都放假了,没什么生意,所以我们酒楼里也放假了一半人,我真打算带佳丽回家和你们团聚呢,你们正巧来了,岂不更欢喜,我们一家人可以在这里大吃大喝一顿。”洪福生高兴地举手说。 “别尽说好听的,你在外面快乐,哪里还会想到我们娘儿俩,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吴翠翠说。 “想到的、想到的,爸爸刚才还和我说要带我回家过节呢。”小丽为洪福生辩解道。 “不要这样说我爸爸,他是最关心我们了。”佳星也为爸爸说话。 “完了、完了、完了,这两个小家伙都向着爸爸,就和我过不去,本来只有一个佳星,现在又多了一个佳丽,我算彻底孤单了。”吴翠翠假装生气地说。 “阿姨、阿姨,你不会孤单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姨,是最最善良的长辈,爸爸若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和他斗争,开他的批判会。”小丽风趣道。 “对对,开他批判会,我第一个发言批斗他。”佳星也调皮地说。 “这两个小人是墙头草,两边倒,我算是服了他们。”吴翠翠乐不拢嘴地说。 两代人说说笑笑地好不亲热,洪福生幸福美满地连饮三杯,吴翠翠也开心自如地又喝起了酒,小丽和佳星边喝饮料边夹菜往嘴里送,欢快喜悦的气氛令这一家人欣喜若狂。 “佳丽,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事考虑成熟了没有,应该给我个回话了吧。”吴翠翠忽然问小丽道。 “什么事啊?”洪福生问。 “我想让佳丽和冯刚谈对象,你看怎样?”吴翠翠回丈夫道。 洪福生得意忘形地拍着桌子说道:“好啊,吴刚这小伙子非常优秀,综合素质挺好,而且做菜的手艺极佳,佳丽若是跟了他,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他若是做了我的女婿,将来等我干不动了,把酒楼交给他们我一百个放心。” 小丽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一下子收紧,,放下了筷子,脸部的表情变得沉重,慢慢地又显出了悲伤的神态,她望着爸爸和阿姨,沉默不语。 “佳丽,怎么啦,你倒是表个态呀,我们说的可是好事,你怎么反倒是难过了呢?”吴翠翠关心地问道。 “是啊,佳丽,我们是置身处地地为你着想,你究竟什么态度,说出来也好让我们明白呀。”洪福生说。 小丽仍然是那种状态,她盯着他们,声音略带着悲意地说:“我理解你们的良苦用心,可是我始终忘不了我的初恋情人,那可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现在人虽然到了这里,可我的心依然念念不舍地想着那个人,暂时可能装不了另外的男人,所以我目前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小丽用这种方式回答他们。 “你这样说我似乎可以理解,但不管怎样,那段感情已经结束,那个人也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你何苦还陷在里面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干嘛自己苦了自己。”洪福生心疼地说。 “是啊,佳丽,人得向前看,过去的已经过去,你总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而止步不前吧,冯刚是我前夫的侄子,他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就盼望这唯一的儿子早一点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呢。”吴翠翠又说。 提到传宗接代这四个刺眼的字就如同四把钢刀插入小丽的心脏,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她索性不顾廉耻地对她们说道:“我和初恋情人已经有过那事,早就不是姑娘了。” 洪福生和吴翠翠夫妇一听此言立刻语塞,想不出用什么方法说服小丽,停顿了很长时间,吴翠翠才说道:“我想这也没什么呀,现在的年轻人开放的很,有过那事也没什么了不起,冯刚应该不会计较,因为那毕竟是过去,谁还没有过去呢,眼下结婚的新娘又有几个是处女呢。” “这有什么呢,不是有一句笑话说:找个处女比找个间谍还难吗你若是单为这事就把自己的感情闸门牢牢的锁上那可是小题大做了,冯刚也不会是那没有气量的人,跟他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吗,毕竟那已经是陈年老账了。”洪福生不以为然的说。 小丽擦擦眼睛望着两位长辈说:“是呀,我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真爱一个人就不会计较他的过去,可就是一时还转不过弯来,爸爸阿姨,请你们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调整调整心态,等我彻底的忘了那些以后再主动地找你们行吗?” “好吧,好吧。”洪福生和吴翠翠同时答应小丽。可是洪福生看到女儿这种超乎寻常的状态,心中似乎产生了一些疑问,他感觉到小丽好像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今天当着吴翠翠的面他又不便问女儿,只好暂时由着小丽,另外再找个机会单独和她谈了。 第十三章和第十四章 第十三章 爱情的航船,由于某个重要机器损坏,不得不搁浅在沙滩上。小丽无可奈何的放弃和冯刚的接触与交流,她清楚这也许是又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颂歌,可是她自知自明,没有那个资格,埋藏在她心中的那件丑事迫使她打消了蠢蠢欲动的念头,只好以痛苦和眼泪陪随着悄悄飞逝的时光。五月底的江南已经很热了,但早晚还是显出丝丝的凉意,酒店里的状况依然如故,小丽依旧是在酒店和住宿之间来回的穿梭,随着时间的增长,同时那几个要好的小姊妹对她的个人问题越来越敏感,甚至有人时不时的还会拿她和冯刚起哄、开玩笑,小丽是百口莫辩,而冯刚却好像默认此事,并痴痴在等着小丽点头应承,阿姨吴翠翠隔三差五的催着小丽做出明确的表态,小丽担心她不悦,弄的是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完全被动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下洪福生坐不住了,作为父亲,他决定以家长的身份找小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于是这天下午,忙完了中餐之后,他就将小丽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的问女儿道:“佳丽,你和冯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究竟愿不愿意和他处对象,继而嫁给他做媳妇你得有个明确的表示呀,我和你阿姨已经找冯刚当面锣、对面鼓的谈过了,他态度坚决的表明了不计较你是不是姑娘,这小伙子深明大义,诚心的表示只要是你们两人今后真诚相待,互敬互爱,相濡以沫,共同进步,过去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象这样的小青年你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如果你答应了,那我们就找个时间把冯刚的父母请来,把你妈妈也接来,我们两家人就在这酒楼面对面的畅谈一次,再摆一到两桌酒宴,算是给你们订婚也行,一切费用由爸爸承担,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多么亲切,多么情深义重的话语,作为父亲能做到这样还有什么话说。然而小丽听来却如炸雷惊魂,被震的周身打颤,她无言以对,只得任由泪水哗哗的流下,紧接着她又双臂盖脸,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放声大哭。 洪福生惊慌失措,不明白是那句话刺痛了小丽,令她如此的悲伤,他十分体贴的扶着女儿的肩头问道:“怎么啦,佳丽,你咋会哭的这么伤心呢?若是真的不愿意也没关系,只当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说过,天地广大,好的小伙子多如牛毛,以后再找就是了,不必要这么悲痛吗。” 小丽稍稍降低了哭声,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用哭腔说:“爸爸,实话对你说,我不是看不中冯刚,而是我不能,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因为我只是个女的,不是真正的女人,我若和他好了,最后嫁给他,那就是对他的欺骗,我只能把身体给他,却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我没有生育能力,我的生育器官在五年前,我才十七岁时就损坏了。”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左右为难,不肯开口呢,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失去了生育能力,又是什么人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而留下了终身遗憾的。” 小丽哭诉着把她五年前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亲生父亲。 洪福生听到后气的牙根痒痒,他闭紧双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停顿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个混账东西,禽兽不如,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还是自己养大的姑娘做出那样下流无耻的事,真该千刀万剐。” “这个事情,从某种程度上说,首先应该怪你。” “啊,怪我,怪我是何道理。”洪福生目瞪口呆,两眼直直的盯着小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你当初那样对我妈妈,导致妈妈忍受不了而和你离婚,她又怎么可能嫁给那个混蛋呢,我也就不会遭那恶运了。” 洪福生方然醒悟,原来我是罪魁祸首,他非常惭愧的对女儿说:“是的,怪我当初年轻无知,放荡不羁,冷落了你妈妈,从而害了你,爸爸对不起你,可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了,我就是再怎么补偿你也无济于事啊。” “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能已经和初恋情人结婚了,说不准孩子都有了。” “那人知道这个事吗?” “知道,我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他同情我,理解我,不计较我的过去,有没有孩子他也无所谓,还是真心实意的爱我,并准备租房子和我结婚。可是他母亲晓得后,从千里之外的山区赶了过来,拼命地反对,他和母亲大吵大闹,结果他母亲真的寻死,当着所有在场人的面一头撞上了墙角晕死过去,这下他不得不屈服,答应了他母亲和我断绝,把工作也辞了,和他母亲回了老家。此事让建筑工地的人全知道了,三舅余香龙也因为带着心思去八楼上救人才意外送了命,三舅妈林红因此而怨恨我,在三舅的葬礼上当众骂我是害人精、丧门星,害死了她的丈夫,这样一来,我在那个工地食堂还待的下去吗,无可奈何之下我才来找你。” “哦,原来你所说的走投无路是因为这些,你真是可怜,难怪、难怪。” 小丽的泪还在不停地流,她的双眼好像一个巨大的水库,永远流不完。 “这样看来,你和冯刚的事情只好作罢了,可我们怎么向他解释呢?你以后又怎么办?你还年轻,总不能就一个人苦熬一生吧。” “冯刚的事只好不了了之,就说我看不中他,不要做其他解释,也不要让他知道,就连阿姨你最好也不要讲,这种丑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我以后怎么办,听天由命吧,过一天算一天。” “哎…哎…。”洪福生连声叹惜,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的放纵、玩世不恭会造成今天的恶果,他悔恨不已,望着女儿悲伤的神情,心痛至极。 到了晚上,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洪福生还是心情沉重的不言不语。妻子吴翠翠感觉到丈夫今天有些异常,便十分关心的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啦,闷闷不乐的样子,遇到烦心的事了吗?” “没有,就是心里不愉快,可能是因为累了,所以不想说话。” “不对,累点也不至于心里痛苦啊,我和你结婚快十年了,还没有见过你有如此神情,究竟遇到什么烦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也分担分担。” “哎…。”洪福生一声长叹后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事太不可思议了,你也无法分担。” “哦,究竟是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 洪福生便把小丽的遭遇以及她和初恋情人的事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部告诉了妻子,吴翠翠听了后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十分疼惜的说道:“想不到竟会是这样,怪不得她迟迟不肯答应冯刚的事,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太可惜了,一个绝色美女,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过早的被人糟蹋了,还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下怎么办?冯刚还等着我的回话呢,我该怎么和他解释,这种丑事能和他说吗?” “不能说,说了只能是多一个人知道,他绝对不会不计较此事而娶佳丽的,也不要做任何解释,就说佳丽看不上他,这种事情越搅越臭,若是传开了让人人都知道,那佳丽还有脸在酒楼里待吗?我的面上也挂不住啊,只有不了了之,保持原样。” “那佳丽以后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老死一生吧。” “这正是我闷闷不乐的原因所在,想想这事归根到底错的首先是我,我当年若不是不学好,整日里花天酒地、狂嫖烂赌,对她母女不管不问,她妈妈也就不会跟我离婚,佳丽也就不可能交此恶运,现在我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你要是不离婚,那我这一笔又写在那儿呢?” “这倒也是哦。” 这夫妻俩人既痛心又可惜的同时陷入沉默。然而他们的心胸都没有平静,还在翻江倒海的思索着小丽的问题,房间里安静了十几分钟以后,吴翠翠突然如找到救命稻草似的对丈夫说道:“找一个生过孩子而死了老婆,或者是离了婚,哪怕年龄大点的男人和佳丽成家,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道理不错,可那里有这么合巧的人呢,即使有佳丽肯答应吗?” “有没有是一回事,答应不答应又是一回事,她都已经这样了,年轻没生过孩子的谁会要她呢,只有这样她还有点价值。” “那是,不过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两人统一了想法。 第二天下午,洪福生和吴翠翠二人一同坐在酒楼办公室的沙发上和对面而坐的冯刚将小丽的态度向他做了个交代。可是令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冯刚虽然很难过,但态度坚决的表示他除小丽不娶,只要小丽一天不结婚,他就一天等待,直到希望全部破灭为止,并且,他请老板夫妇二人放心,他决不会因为此事而影响工作,也不可能去打扰小丽,他只会默默的等待,把那份情感埋在心里。洪福生似有点不理解的问他道:“你这又是何苦呢?除了佳丽,还有其他好的姑娘,比如那个大红就不错,虽然长相不如佳丽,可身材和人品也很好呀。” “老板,我今年二十七了,按理讲早该谈对象成家立业了,可是这么些年,在我接触和认识的女孩子中就没有一个让我向对待小丽这么上心的,她不来不来也来了一年多了,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非常非常的喜欢她了,这一年多,我从各方面观察,她就是我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心动不已,总而言之我不想放弃她,尽管她现在没看上我,但是我相信她会改变对我的看法的,我愿意等,等到猴年马月都无怨无悔。”冯刚坚定的说出心声。 “可是她已经谈过对象,还和别人有过肌肤之亲,早就不是姑娘了,这点你也不在乎吗?”吴翠翠故意用言语刺激冯刚,只为了想让他打退堂鼓。 “我不在乎,任何人都会有过去,假如我也跟别的女人上过床,我是说假如,实际没有,她会在乎吗?那么男人有过去可以原谅,女人就不应该原谅吗?现在社会这么开放,这种事在所难免,谁再计较这些,那不是太庸俗了吗?”冯刚意志不改的说。 “那么好吧,你就等着吧,按你说的等到猴年马月都无怨无悔,只要你不影响工作,也不打扰佳丽的正常生活。人各有志,不能强勉,你的精神确实可佳,我们也不好横加干涉,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佳丽是我的女儿,你不可以因为她一直不答应和你好,而记恨于她,欺负她,如果那样的话我定不饶你。” “这一点老板你尽管放心,她若是明天结婚,我明天就死心,决不会破坏她的好事,更不可能欺负报复她。爱一个人未必非要得到这个人,只要是看到她过的开心,过的幸福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心中虽然有她,可还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冯刚十分理智的说。 “真拿你没有办法,但愿你最终成功。我虽然是佳丽的亲生父亲,可这个事我也做不了她的主啊,你就好自为之吧。”洪福生说这话时有点口是心非。 此段没有发生,但却在彼此的心中埋下了情种的感性之事到这时停下了脚步。小丽知道了冯刚的态度之后,心中的滋味无法找出可以形容的中文词汇,只有装着若无其事的继续从事她每天从事的工作。 入夏以来,福星大酒店几乎天天都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宾客众多,小丽每天全身心的投入到繁杂的工作之中,她和丁美云原本倒班作业的,后因为太忙,一个人很难应付这么多事情,只好两个人一起忙碌,这样她就没有时间来想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之事。六月头的这天中午一点之时,小丽正聚精会神的坐在吧台里面计算和填写着各桌菜单的总价格,突然有三个满身酒气的粗壮男子,衣衫不整的走到吧台前,边拍打吧台,边色眯眯的冲着小丽淫笑着说:“小姐,出来陪哥喝一杯,哥给你红包。” “对不起,我正在工作,请你们走开,不要影响我。”小丽回道。 “你们酒楼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陪酒小姐,真他妈没劲。”又一男子说。 “我们这里不陪酒,做的是正当生意,没有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正在忙,你们请自重,否则我叫人了。”小丽严厉的说。 “呵呵,怎么一点情趣都不懂,象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只挣那么一点死工资多浪费资源,不如到酒桌上陪哥哥们一起开心开心,哥哥们不会亏待你的。”另一男子放荡的冲小丽道。 “请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本姑娘干的是光明正大的工作,挣的是劳动辛苦的报酬,你们所要的陪酒小姐,该酒店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希望你们放规矩点,不然我可要报警了。”小丽站起身,义正词严的冲他们怒责道。 “哎哟哟,还真生气了,你生起气来更加的迷人,何不到哥怀里来享受享受温暖,哥一定怜香惜玉,不会让你白忙,给你大把大把的钞票。”那男子竟拿出一叠钞票大言不惭的说。 丁美云这时也坐不住了,他忍无可忍的一拍吧台站起来,挺直了腰杆怒吼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想要小姐陪找鸡去,在这里耍什么淫威,喝你们的骚酒去。” 惊叫声招来了很多人,那些欲走没走,欲结账还没结账的人都站住了脚,他们纷纷指责这三个酒鬼胆大妄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这三个家伙恶习不改,非便没有收敛,反而握住啤酒瓶环绕着指向周围的人示威,其中一男子竟舞动手中的空酒瓶做出砍杀的姿势,他们的淫威还真的令很多人害怕的避让,因为事不关己,所以都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一声大吼:“大胆狂徒,竟敢在公共场合调戏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本事就冲我来,老子教训教训你们。”又是在紧要关头,冯刚从人群中站出来,指着那三个家伙吼道。 小丽见到冯刚再一次替自己出头,那心中的感激顿时升温。 三个狂徒先是为之一愣,后发现眼前说话的不过是个块头不大,身材也没有自己壮实的毛头小子,于是胆量更大,其中一男子还肆无忌惮的对着冯刚嘲笑道:“哎哟喂,吓死我了,是什么女人裤裆破了,把你掉出来了,难不成还想英雄救美啊,好,冲大爷们来,大爷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还蛮英勇的吗,敢来搅大爷们的好事,看大爷今天怎么收拾你。”另一男子粗野的说,说完就和那两个家伙一起上去围打冯刚,冯刚拼命反击,其他几位厨师也冲上去帮冯刚和他们对打,双方立刻打成一团,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得到消息的洪福生也到了现场,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局面,眼睁睁的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有人偷偷的打了110,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警察不知几时才能赶到,说不定等他们到来时,一场惨案已经发生,会不会出了人命,都在未知之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小丽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勇气,她突然劈开众人,冲到一个狂徒的身后,抬手将他举过头顶欲砸向冯刚的啤酒瓶抢了过来,并顺势照着身旁的餐桌猛地一砸,“哗”的一声巨响,啤酒和玻璃碎片洒落一地,众人刹那间全部惊呆地停下了手,所有目光盯上了小丽。小丽如同母老虎似地张开血盆大口,用握在手里只剩一半,并露着玻璃尖的空啤酒瓶指着那三个狂徒恶狠狠的说道:“是想拼命吗?冲本姑娘来,我们一决高下。”小丽的举动将那三个狂徒震住了,他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三双眼睛木木的盯着小丽极其凶狠的脸。片刻时光,那三个家伙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奸笑道:“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娇妹还有这么大的胆量,来来,照着哥哥刺过来,哥哥今天是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敞开衬衣,露出****的上身。 小丽一看此招不灵,便又使一招,她反手将啤酒瓶的玻璃尖顶在自己的脖颈上对他们说:“看来你们今天是非要见血了,不制造出一场惨剧你们是不肯罢休,那好,本姑娘就死给你们看。” 这一招起到了效果,那三个家伙吓破了胆,连忙结结巴巴巴地摇手说:“别,别别,我们服了,快把手放下,我们走人。” “走,往哪里走,统统拿下。”四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突然出现在迎客厅,并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三个家伙拷了起来,然后喝令他们蹲下。 洪福生一见便迎上警察,并做了自我介绍,警察很客气的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洪福生叫来了丁美云,丁美云便开始向警察叙述经过。 小丽这是才松了一口气,她放下啤酒瓶走到冯刚的跟前,冯刚已经鼻青脸肿,膀子上还破了一条口子,并在向外面冒着鲜血,小丽见状赶紧找了一块清洁布盖住了冯刚的伤口,然后两人一起走到洪福生和警察身旁,警察中的一个头头看此情况,立刻吩咐手下的一个人用警车将冯刚送到医院去包扎。小丽要求陪同前去,洪福生和那个头头表示同意之后,他们二人就上了警车,到了相距三公里的一个社区卫生院后,警车便返回了酒楼。一名女医生麻利的给冯刚上了药,包好伤口,脸部的红肿也进行了处理,一切完事以后,小丽和冯刚便并肩走出了卫生院。 小丽自到酒楼工作以来,和冯刚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通过上次的吵架和今天的事情,冯刚都挺身相助,小丽在心中一惊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所以她决定借此机会和冯刚推心置腹的谈谈。他们边走边相互安慰对方,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路边休闲的小花园旁,小丽便提议在此坐坐休息休息,冯刚高兴的应承,于是乎二人即走到靠围墙边的围着花丛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小丽,真没想到你是巾帼不让须眉,居然敢和三个大汉面对面的交锋,实在让我佩服。” “我那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顾不了了,之后想想还是很害怕的,你也不一般呀,那三个家伙个个比你块头大,你还敢和他们动手,那气势非常英勇。” “哎,不提了,我是见不得他们欺负你,才不顾一切的冲出来的。”冯刚说完便盯着小丽的脸无限深情的久久凝视,小丽见他此等神情,脸部顿时红了一大片,这一红令冯刚更加的心动,他有点控制不住的抓住小丽的手,语言有点激动的说:“小丽,我喜欢你,自你到酒楼来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了,你的艳容笑貌就是我常常睡在梦中思念的女子。我早就把对你的这种想法告诉了婶婶,就是老板娘吴翠翠,可是不知为什么你看不上我,我心里难受极了,但难受归难受,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没有改变。,今天我算是因祸得福,可以当面把我心中的话向你表白,你说我哪点让你不满意的,我改,我下定决心改掉,改到你满意为止。小丽,给我个机会吧,我一定争取配得上你,一定让你幸福。” 小丽望着冯刚那一张憨厚的脸,心中的激情如春潮般的涌动,可是她想到了那个难以启齿的伤痕,泪花不知觉的在眼眶中翻滚,她努力克制住不让泪水流出来,嘴唇欲张欲合,不知用什么语言对他述说,沉默,令人揪心的沉默,小丽沉默到了差点窒息的程度之时,才从心底里吐出了:“冯刚,不是我看不中你,你对我的情感也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你两次为了我见义勇为,这次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对你感激不尽,你是个好人,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我如果失去你就再难找像你这么有品位、有血性的伴侣,我是多么想和你一起生活,多么多么地盼望投入你的怀抱。然而天不如人意,我不能接受你的这份感情,准确地说,我是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我配不上你,因为我虽然是个女的,可却只是个躯壳,不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女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糊涂了,什么叫不是真真实实的女人?” “实不相瞒……”小丽再也克制不住的泪水一串串地滚出了眼球,丽人泪,泪流满面,而且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她极其痛苦地将那段经历以及和王卫兵的的相识与交往,第一段恋情的开始和结束统统地告诉了冯刚。 这下轮到冯刚沉默了,他虽然还握着小丽的手,可他的心随着小丽的每一句话而悲痛到了极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冯刚此刻落下了宝贵的泪水,他的眼前出现了小丽遭遇不幸的一幕幕画面。然而他又能怎么样呢?不是真真的女人,这几个字眼太醒目,太刺耳了,冯刚能够不计较而接受小丽吗?当然他做不到,假如他不计较这些而硬是要娶小丽为妻,可他的父母及其他家人也不可能允诺此事呀,其结果不又是一个王卫兵吗?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遭遇,红颜薄命,你可太苦了。” “这下你应该理解我为什么不肯接受你的这份感情了吧,我实在是没有这个福气,不过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情意我已全部记在了心上,还望你看在这份情意之上,帮我保密,因为我还得在酒楼里混呢,而且我爸爸也在那里,我们父女俩总不能无颜面对大家伙吧。”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况且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只是这个问题也太出乎意外了,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女,可不能生育也太严重了,我真真实实难以接受,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要面对我的父母和家人,我父母亲身体就不好,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刺激他们,请你能理解我、原谅我。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放弃对你的这份感情。” “我明白,也充分理解你的处境,你没有错,谈不上原谅,我之所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就是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心的,所以不想让你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否则太苦了你。” “你可是用心良苦,我谢谢你,那你将来怎么办呢?总不会一直就一个人生活吧?” “将来的事情我懒得去想,到几时算几时吧,假如可以遇到一个不要孩子或者生过孩子的男人愿意娶我,我就毫不犹豫地嫁给他。” “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恐怕遇到了年龄要大你很多,如果是死了老婆的另当别论,假如是离了婚的肯定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你可得要多长几个心眼,不要盲目冲动,落得鸡飞蛋打,毁了自己。” “这我知道,谢谢你提醒我,我会小心从事的,我们出来时间蛮长的了,该回去了。”小丽感觉到没有再交谈下去的必要了,故提出返回。 “好吧,我们回去,但是在走之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可不可以让我吻一次?”冯刚情真意切地提出了这个看似过分,实是情理之中的要求。 小丽未做回答,而是站起来面对着他,慢慢地闭上双眼,冯刚心领神会地走进小丽,伸出双臂抱住了她,双唇贴上了小丽的口,此时此刻深情似海地热吻,小丽的心中激情有限,反而是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时光如车轮似地急速旋转,不被人们注意地又过去了三个多月。十月中旬的第一个星期六晚上,冯刚和大红在福星大酒楼的一楼宴会大厅里举行了婚礼。嘉宾云集、热闹非凡,整个婚礼的场面洋溢在喜悦和欢乐的气氛之中,可就是有一个人心中却是苦蚀、苦蚀的,这个人就是余小丽,她望着此时的婚宴场景没有发出一丝的笑意,只是自顾自地一个劲地喝酒,从不饮酒的她今天破天荒地喝了许多,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丁美云、胡琴和小红赶忙将她架扶到宿舍,胡琴因为老公仍然在婚礼现场上,故而很快就走了,丁美云和小红二人一直守候在小丽的身旁。 第十四章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绿草青青,花卉斗艳。在省城最北有一座雄伟壮观、景色秀丽的燕子矶公园,公园的门口是一个大型的停车场,在停车场的侧面有一个圆门,通过那圆门即可进入公园,然后顺着青石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就到了燕子矶矶头御碑亭,那亭建在一个六边形的平台上,亭中竖有一个高大的石碑,碑的正面刻着三个油亮醒目的大字“燕子矶”,这三个大字是清朝乾隆皇帝六下江南,五登燕子矶,第三次登上燕子矶时御笔书的,此碑亭气派、庄严、古朴、典雅,至今已有二百四十余年。绕御碑亭而过,就到了由高低不平、形状各异的盘石连接的山崖断壁之边,那盘石上都安装有钢筋铁环连在一起而成的栏杆,扶着栏杆放眼望去,足有百米之下就是滔滔滚滚的长江,这里峭壁陡立,险要异常,据说过去有很多失意之人在此跳江轻生,故旧称“一仰一个。”后因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在晓庄师范任教时听说了此事,非常痛心,逐特意在此处立一石碑,取名“劝戒碑”,并亲笔题写“想一想,死不得”,这个方法着实让许多想轻生的人回心转意而打消了死的念头。因为是深秋季节,矶头上冷风呼呼的,所以公园里游人不多,但凡是到此一游的人都是精神振奋、心情舒畅的,然而本文的主人翁余小丽却没有那么欢快的情绪。 清晨,小丽酒醒之后,洗漱完毕便随意地吃喝了几口丁美云为她买来的早点,就和丁美云及小红说道:“我今天不想到酒楼上班了,请你们帮我和老板请个假行吗?” “帮你请假没问题,但你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呢?总不可能一直睡觉吧”丁美云问道。 “我不会待在家里睡觉的,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小丽回答。 “你上哪里散心?”要不要我们陪着你?”小红也问道。 “不要,你们去上班,最近酒楼很忙,我们都走了不好,那样我爸爸会生气的。”小丽又说。 “那好吧,你可不要时间太长,吧台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千万要早点回来。”丁美云提醒道。 “行行,我不会转多长时间的,你放心就是啰。”小丽点头说。 是这样小丽和他们分开后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大街上,可是她上哪儿去,根本没有想好,就那么漫无目的地一直向前迈步,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公交汽车站,站台上正好停了一辆公交车,小丽便不假思索地跨上了那车,车开往哪里,小丽管都没管,就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了下来,此时小丽的脑海里想着什么?她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乐她没心思去整理,车窗外匆匆而过的树木绿叶,街景闹市她没情绪去观赏,就那么呆痴痴地随着公交车一站一站地溜过。很快很到了终点站,小丽不得不随着所有的乘客走下了车,可下了车的小丽还是没有想好目的地,见到又开来了一辆公交车,她便再次跨上去,就那样一路转乘了三辆公交车,小丽到了燕子矶,下车后她无精打采地顺着一条小街道向前面走去,走不多远,便见到燕子矶公园几个红灿灿的大字,于是她就走到公园门口,掏出十元钱买了一张门票,顺着公园服务员的手指方向进了前面的一个圆门。 到了燕子矶矶头的小丽站在陡峭的山崖边上,手扶着栏杆,注视着悬崖下那奔流不息的江水,心情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她想到了那个禽兽不如的继父强加给她的耻辱,导致了她一次次地感情受挫,又回忆起昨晚那场喜悦、热闹,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婚礼,小丽伤感之极,欲一跃坠入江中,结束这不堪忍受的人生。她环顾四周,当她见到陶行知先生亲笔题写的“想一想,死不得”的石碑时,有点犹豫了,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当妈妈余秀兰的面容闪现之时,小丽犹豫的心又加上了不忍,她不忍心妈妈因为自己的死而悲痛到极点,说不定她也没兴趣活了,故而也选择轻生。小丽继续冥思苦想,她想到了爸爸洪福生,小丽是心中有爱,爱中又含着恨,她恨洪福生当年的所作所为,才会使她遭遇到伤害;可是这一年多来,洪福生对她的关心和照顾,确确实实地尽到了为人之父所应该尽到的义务。当年洪福生的行为对自己造成的恶运,他是无意的,而今天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却是真心的,由此小丽从恨又转移到爱,故而她也不忍心让洪福生因为自己的死而悲痛不已,刚刚享受到的父爱还没有享受够呢。想到此时,小丽的神情清醒了许多,不死、死不得,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不归路呢?什么王卫兵也好,冯刚也罢,他们说到底都不是超凡脱俗的英雄,舍去了就舍去了,没什么了不起,即使一辈子得不到幸福,一个人苦撑苦熬地了此残生,也比现在就死了强吧,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我就这样赖活在世上,谁又能拿我怎么样。小丽的心情豁然开朗,那个死的念头也随之消失了,这时候一阵凉风袭来小丽不由地打了几个寒颤,紧跟着肚子也在咕咕叫地闹饥荒,小丽便收住思索,小心翼翼地挪下盘石,然后看看四周,此时此刻地一看小丽才感觉到四下一派美丽诱人的景象,她倍感轻松地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沿着青石阶梯一级一级的下了矶头,穿过那个圆门出了公园,到了来时走过的小街,小丽发现了一家小吃部,便走了进去,要了一碗馄饨和两个白面肉包子,稍许,馄钝和肉包子端上了桌,小丽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那个吃相是小丽从没有过的,在这个陌生、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小丽也烦不了那么多,自顾自地喂饱肚子,吃完付过账后,小丽重新走到公交汽车站,照着原路返回到了酒楼,这时已是下午两点。 当小丽的身影出现在福星大酒楼的门口之时,心明眼亮的丁美云立刻大声地喊道:“小丽、小丽,你爸爸找你有事,好像很急的样子,你赶快到五楼办公室,他在那儿等你。” “好好,我立马就去。”小丽回答后便大步向楼梯口走,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五楼,推开了经理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写东西的洪福生一见到小丽便开口说:“佳丽,你到哪儿去了,我有急事找你,可就是联系不上你。” “爸爸,什么事这么急找我?” “你妈妈打电话来,说你外婆快不行了,让你赶紧回去。” “啊!那事不宜迟,我立刻就走,晚了怕见不到外婆了。” “你先稍等片刻,我写完这份材料就开车送你到长途汽车站,再急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另外,这是一部我刚刚为你买的手机,你拿着,省得我再有事找不到你。”洪福生边说边递给小丽包着手机的盒子。 “哦,太好了,太好了,我正愁没有手机不方便呢,谢谢爸爸,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摆弄它,另外,你尽量快点,我的心已经飞到外婆的身边,等不急了,我们越快走越好。” “那好,我回来再写,先送你到长途车站。”洪福生说完放下纸笔,站起身和小丽一前一后地出门下楼上了小轿车,飞也般地驶往位于省城北边的长途汽车总站。路上洪福生交代小丽,若是外婆走了请她务必打手机通知他,他将前往吊唁,因为外婆毕竟做了他几年的岳母,现在人去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表表心意吧,小丽边点头赞同爸爸的做法,边保证一定通知他。 小丽马不停蹄地赶到银龙乡余家矾村时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焦急地等候在院子门口的余秀兰一见到一年多未见的女儿顾不得亲热一番便出口就说:“小丽,快快,你外婆撑着一口气没走,就是要等你回来,你先进去看看她吧.” 小丽拉着妈妈的手,两人一起迈进大门,穿过堂屋,直奔外公外婆的卧室,那屋内坐着和站着的已经挤满了人,小丽顾不上打招呼,便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床前,冲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外婆轻声叫道:“外婆、外婆,我是小丽,我来了,你老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外婆慢慢地睁开双眼,已经不能说话的她望着小丽,脸上露出了艰难的微笑,然后十分费力地抬了抬手之后又将手放下,连喘了几口气,便永远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到极乐世界去了。 瞬间一屋子人,除了外公以外,全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拿哭声撕人心肺,动人魂魄,那是对亲人的不舍和怀念。过了好一刻时光,长子余秀平用温柔的话语说服大家不要再哭了,这时应该是操办后事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着大家去办呢,于是哭声渐止,余秀平便如同领导似地吩咐谁和谁去买什么,谁和谁联系或通知亲朋好友,最后指示自己的两个儿子架着老父亲到另外一屋里去休息,因为他知道此时老父亲是重点保护对象,不要再使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否则那事情就更加不好办了。 当两个表兄弟扶着老人家准备出门之时小丽迎上了外公,握住他的手,十分悲痛地说道:“外公,您老人家一定要撑住哟,好好地的保重身体,外婆走了,您还有我们这么多亲人呢,就算是为了我们,您老也应该健康地活着。” 外公望着小丽一句话没有说,眼中也不见泪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叹息。此时此刻的外公,虽然脸上没有显现出悲伤的神情,可他内心的痛苦远胜于所有的人。 任务安排完毕之后,屋子里就剩下余香顺、余香兰、林红和小丽四人了。林红面对着许久没有见面的小丽,脸上似有愧色,她欲说又止,止了又想说地停顿了半晌之后还是对小丽说道:“小丽,回来啦,在爸爸那儿还好吧?上次的事情是舅妈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我是悲伤至极而失去了理智,后来醒过神来就想找你道个歉,可你又走了,今天舅妈就当着你妈妈和你二舅的面对你说声对不起,请不要记恨舅妈。” “三舅妈,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呀,上次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也确实因为我的事让三舅心事重重,而出了意外,我的心里一直很内疚,又怎么可能会记恨你呢?不要再提那事了,外婆这刚走,你再提到三舅,那我的心中不是雪上加霜了吗,三舅那么好的人,对我关怀备至,我想他,请不要再说了,不然我忍不住又要哭了。”小丽悲伤地说。 “是啊,是啊,林红,不要再提过去那些伤心的事了,这里已经很悲痛了,你再提那些事,不止小丽,我们的心里都受不了。小丽,你这次回来洪福生知道吗?”余香兰顺打岔地将话题转移了。 余香兰闻听此言,倍感惊讶地盯着小丽,然后语气非常强硬地说道:“怎么,他要来呀,他来干什么?我可不想见到他。” “爸爸知道,他还交待我,若是外婆去世,就打电话告诉他,他要来吊唁”小丽回答说。 “他说外婆毕竟是他曾经的岳母,现在人走了理当表示表示心意。”小丽照实答道。 “不要告诉他,更不要他来,我恨死他了,永远不愿意和他照面。”余香兰坚持说。 “香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洪福生此做说明他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他来是给他以前的丈母娘表示悼念,你没有理由不让他来,再者说你和他已经分手那么多年了,有多少恨、多少怨也应该烟消云散了,何况小丽现在又在他那里工作,就是退一万步想,他作为小丽单位的领导给下属死去的亲人吊唁也是在情理之中啊,你若不让他来,岂不是显得我们余家人小肚鸡肠了吗。”林红富有道理地说。 “对啊,小妹,人家诚心诚意从那么老远赶来吊唁老母,你没道理拒绝,你若不想见到他可以回避呀。”余香顺说。 余香兰再没有理由分辨,只好默许。 这会儿,鱼香平带着一干人等进屋来摆香设案,布置灵堂。余香兰母女见插不上手便退到了院子里的井台边,两人就站在那里谈心,余香兰问女儿道:“你在洪福生那里怎样,他现在的媳妇对你可好?” “爸爸对我很好,阿姨人不错,对我说的过去,还蛮关心我的。”小丽简单地把这一年多来在酒楼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向妈妈做了叙述。并拿出手机给母亲看,告诉她这是爸爸刚给我买的,余香兰看着手机,听着女儿的述说,心中安慰了许多。 “妈妈,他怎么没来?我也没见到小强弟弟呢。” 余香兰明白女儿所说的他是谁,沉默了一会儿对小丽说:“他来不了,一是小店离不开人,你爷爷奶奶也需要人照顾,你奶奶最近有点老年痴呆了,一时清楚一时糊涂,不能没有人陪着。二是他知道你肯定回来,没有脸见你,又晓得了你到洪福生那里上班了,估计洪福生可能回来吊唁你外婆,所以他更无颜到这里来了。小强明天还要上学,我就没让他过来,到了下葬那天再叫他。” “他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他害得我好苦,又一次毁了我的幸福,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告发他。” “算了,过去的事情再提有什么意义呢,他近来身体好像也出了毛病,老是咳,咳的痰里带血,可能有什么大病了,我还没来得及陪他去看医生呢,你外婆就去世了,我只好先奔这头了。” “他这是罪有应得,不得好死,盼望着老天爷早点把他带走,以解我心头只恨。” 余香兰见小丽愤愤不平的态度,清楚那件事给她带去了太大、太严重的伤害,所以对小丽的言语未加干涉,任由着她发泄解气。 天色渐晚,小院里已经看不清人脸,余香兰便和小丽到了堂屋里,坐在香案下面的饭桌两边继续聊着分别一年多来双方的情况,聊着聊着,林红过来叫余香兰到灵堂那屋商量事情,小丽便到另一房间里找几个表兄弟姐妹叙叙别后之事。余下就是该守灵的守灵,该谈事的谈事,该休息的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刚过,洪福生开来的小轿车就停在了余家大院的门口,他和吴翠翠同时从两边下车,然后前后脚进了小院的门。余香顺首先看见了他们,便从堂屋里走出来迎了上去,非常热情地伸手和洪福生握在一起,并领着他们进了堂屋,洪福生进屋和余家姊妹打了招呼,并将吴翠翠向他们介绍之后,便随着余香顺到了停放遗体和摆有灵堂的屋子里,夫妇二人十分真诚地给老太太跪下磕了三个头,又烧了一些纸钱后就又退回到堂屋之中,余香平代表姊妹向他表示了感谢,然后宾主全部坐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大哥务必收下。”洪福生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由白色信封装的一叠钞票递给余香平。 “你能来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收你的礼呢。”余香平边推辞边说。 “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了,我愧对老人家,愧对香兰和佳丽母女,这点钱弥补不了我的过错,请你看在我的一片诚意之下,不要再退让了。”洪福生有些激动地说。 “大哥,收下吧,他们是诚心诚意来吊唁的,这是他们的一点心意,再推让就显得不恭了。”林红对余香平说。 余香平再没什么好说的了,接过洪福生的信封,转手交给了身旁的媳妇。 这时候小丽递上了两杯茶水,分别给了洪福生和吴翠翠。 洪福生端着茶杯,面对余香平问道:“老太太是怎么搞得,她才刚过七十吧,咋会这么早就谢世了呢?” “哎……。”余香平叹口长气之后就将老母亲那年摔了一跤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但是她不肯就医,还和老父亲两人一起瞒着儿女,我们姊妹几个又都不在他们身边,这样一拖再拖地拖到了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的地步的大概情况向洪福生夫妇做了叙述。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含辛茹苦了一辈子,到头来一天福都没享,还搭上了性命,真是令人痛心。”洪福生说。 “是啊,我们都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想报答都没有机会了,只有愿妈妈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吧。”余香平惭愧地说。 余香兰一直没有插嘴,她望着洪福生和吴翠翠,心中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还是林红醒悟到了什么,她瞧瞧洪福生夫妇,又望望余香兰母女后对余香平兄弟及两个嫂子说道:“我们都去陪陪爸爸吧,让他们几个在一起说说话。 老大、老二夫妇都明白林红的意思,便很客气地和洪福生夫妇招呼后退出了堂屋。 都走了,堂屋里只留下了洪福生夫妇和余香兰母女。这时候气氛突然地变得非常尴尬,四个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好像都没有找到首先开口的词汇,洪福生更是有点坐立不安地双手不停地摩擦着自己的大腿,他几次欲向余香兰问安,可又顾及身旁的现任妻子吴翠翠不悦,故而欲言又止,稍许他才装着受凉地轻咳了两声。 余香兰仿佛从咳声中领悟到了什么,她笑着伸出手拉住了吴翠翠,十分友好地对她说道:“她阿姨,听小丽说你人不错,通情达理,还为福生生了一个儿子,他真有福,能找到你这么一位善良、贤惠,又年轻漂亮的女子,我真替他高兴。你还特别关心、爱护小丽,我这儿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几句充满深情的语言打破了僵局,堂屋中的空气顿时变得非常温和,那三人都用赞誉地目光投向余香兰,并露出满意的笑,吴翠翠更是激动地紧紧握住余香兰的手,用发自内心深处的肺腑之言说道:“姐姐,我权且称你姐姐,你能这样想太让我感动了,简直是受宠若惊,我既然已跟了福生,佳丽就应该也是我的女儿,关心和爱护她是理所当然的,你也是个好女人,是福生当年不懂得珍惜,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我真为你鸣不平。” “是啊,他当年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整天价不归家,在外面狂饮豪赌,还对我暴力相加,把我的心都伤透了,不得已才和他分手,可是没想到他会改邪归正,还混的人模狗样的,听说他在外面打工还吃了很多苦,真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要是能预见到他会改变的话,我也不会离开他的。”余香兰如数家珍的说。 “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白捡了一个便宜,你若是不离开他,哪里还我有吃的菜呢。”吴翠翠满足的话语引起了四个人的笑声。 洪福生看到这两个先后都是自己的女人彼此无忌的对话,心中不知是喜是忧,总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忽然间他想到佳丽改名的事,便突口问余香兰道:“你为什么把佳丽的姓名都改了呢?” “这还用着问吗?恨你呗。”余香兰也突口而出。 “对对,我是可恨,我当初太不像话,伤透了你的心,你和我离婚是正确的选择。可是对我的触动和打击很大,加上我父母亲恨铁不成钢,索性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弄的我再也和那些狐朋狗友玩不起来了,只好约了村里的几个同龄人到城里打工,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干,我那时就是想尽快赚点钱好回头找你们母女,没想到靠打工的那几个钱够什么呢,我又大手大脚惯了,除了吃喝开销每月剩不下几个,我哪有脸面回来找你们呢,后来又听说你改嫁了,我彻底心灰意冷,便把自己埋没在脏活、累活之中。天有不测风云,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几个好友的帮助之下盘下了一个小吃部,边改做小吃,从不会到会,我什么都干过了,而且一干就是四五年,总算有了点节余,这又遇上了一个好心的大老板,就是翠翠的表叔,在他的指导之下我将那小吃部一点点地扩大,搞成了饭馆,之后又经表叔介绍认识了翠翠,我们就结婚了,婚后又在翠翠全家人的帮助之下才有了今天。想想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真得感谢翠翠和她的家人。痛定思痛,我真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不仅对不起你,还损了佳丽,你恨我是对的,给佳丽改了姓我也没话可说,只是我还是习惯叫她佳丽,这点请你不要在意,我会对佳丽好的,把对她的父爱一点点地补偿给她。”洪福生深感愧疚地说。 “过去的已然过去,挽回是不可能的,我们都要珍惜现在,翠翠既然对你帮助这么大,还为你生了儿子,延续了你洪家的香火,这点我不如她,她是你洪家的大功臣,你要全心全意地爱护和照顾她。小丽现在已经到了你的身边,你也要真心实意地保护她,作为父亲你欠她的实在太多了,怎么补偿都不为过。”余香兰诚恳地说。 “爸爸、妈妈,你们都是好人,是我最亲的亲人,爸爸和妈妈是有缘无分,现在你们都重新组成了家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要珍惜现在,过好以后。正因为如此,我想通了,实话对你们说,我今天上午到了燕子矶公园,看到那下面滚滚流动的江水,我真有过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的轻生念头,就是想到了有爱我、疼我的你们,我才打消了死的想法。干嘛要去死呢?那是弱者的行为,我要做个强者,尽情地享受生活,有好的善良的男人愿意娶我,我便嫁给他,若是没有,我就一个人过,世界是美好的,我还没有享受够了,就结束了生命太不值了,还给人留下笑柄,轻于鸿毛,我岂不是傻瓜了么?”小丽情深意切地说。 “好好好,佳丽能这么想,我真感到高兴,我也是女人,也遇到过很大的打击,和你一样也有过轻声的念头,可是想想太不值了,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现在我不是很愉快、很享福吗,我相信你也会获得幸福的。”吴翠翠动情地说。 “是的,是的,你们说的对极了。”洪福生余香兰异口同声地赞许道。 他们的谈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陈河根,为什么没有提呢?他们都心知肚明。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赶回去了,代向老爷子问好,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了。”洪福生看看时钟后说。 “我会转告的,你们在这里吃过饭再走行吗?”余香兰挽留到。 “不了,酒楼里最近很忙,我必须在午饭之前赶回去。”洪福生说。 “那么好,我送送你们。”余香兰说。说完后四个人同时站起,洪福生和余香平他们打招呼,余香兰趁此机会拉住吴翠翠说道:“小丽在你们那儿,拜托你们多多关心她,照顾她,她的那个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希望你们多开导开导她,她的个人问题希望你多留意点。” “放心,姐姐,佳丽如我亲生,我该为她想到的一定为她想到,你也要多多保重。”吴翠翠说。 说着说着,余秀平兄弟二人及林红和全家人都过来送洪福生夫妇,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停在门口的小车旁,洪福生问小丽到:“佳丽,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我再开车来接你?” “不用了,爸爸,明天外婆下葬,事情完了我就赶回酒楼,我知道最近很忙,丁美云一个人太吃力了,我会尽快地回去的。”小丽回答道。 “那好,那好,你回去时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洪福生说。 “放心吧,爸爸、阿姨,我们酒楼再见。”小丽说。 “再见,再见,一路顺风。”全家人挥手送别洪福生夫妇。 “再见,再见,大家伙保重。”洪福生夫妇向大家致意后坐上小轿车向省城飞驰而去。 第二天上午,小丽参加完外婆的葬礼,和全家人一起吃完中午饭后,就一一地和所有人道别,最后和妈妈余香兰,弟弟小强依依不舍地话别完就踏上了回省城福星大酒楼的路。 第十五章和第十六章 第十五章 一年以后,盛名之下的福星大酒楼仍然是门庭若市、宾客众多、顿顿爆满,使得吧台内的余小丽忙的是不亦乐乎。这一年以来,小丽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在吧台做着接待和收银员的差事,只是她的搭档换了,原先的搭档丁美云由于结婚后辞去了酒楼的工作,随新婚丈夫到其就职的公司上班了,这里换成了韩红玉,也就是前面提到的小红。另外小丽还有一个小的变化,就是居住条件变了,在阿姨吴翠翠的提议之下,爸爸兼老板的洪福生为女儿在原先居住的那个小区里专门租了一个小套住房,乐的小丽是欣喜若狂,连声地冲着爸爸和阿姨一个劲地致谢。这样一来她就变成了无拘无束、独来独往的快乐人士,然而那个婚恋问题还是一直悬而未决,这点成了她和洪福生夫妇的一块心病。这期间,吴翠翠也帮小丽物色过一两个人的,可不是她本人觉得不行,就是小丽感到不爽,所以此事也只能是暂时还放在观察和思虑之中。说来也许是巧合,这天是星期六,晚餐时刻,洪福生在三楼的一个包间里宴请六位老客户,这几位全是私营业主,生意做的都很红火,他们常年累月地都将请客和吃饭的业务放在福星大酒楼,所以为了感谢他们和增进友谊,洪福生过一段时间都会巧立名目地请宴请他们,今天这些人下午就会到酒楼的包间了打麻将娱乐,晚饭时,酒菜上桌,他们才停下手,并坐在圆桌边一起吃喝聊天。 在这六人当中,有一位四十二三岁,做电脑生意的姚启明,姚老板,此人肤白貌俊,乌黑油亮的二八分头梳理的整整齐齐,鼻梁之上恰到好处地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乍一看便会让人误以为是个文弱书生,身高一米七零左右,在男人之中是个中等偏矮型的,体态微微有点发福。他大学毕业之后就职于一家公立电脑公司,做设计和创新的工作,由于他学的就是电脑专业,所以工作起来非常得心应手,干了五年不到,未满三十岁的他就砸碎了铁饭碗,下海经商,自己开了一家电脑销售公司,因为经营得当,做的又是熟门熟路的行业,所以还不到四十岁时他已拥有了几千万的资产,买了高级轿车和别墅房,过上了阔佬的生活。今天他坐在洪福生的身旁,他们二人因为已接触多次,彼此间的感情也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他称洪福生为洪哥,只要是来就餐时,都会找一两个问题向洪福生请教。当他们聊到各自的家庭之时,洪福生非常自豪地夸耀自己拥有一个相当温情的夫人和聪明懂事的儿子,可姚老板却是一脸忧伤地只是叹气,,洪福生便不明究理地问道:“怎么啦,难道你的家庭不幸福吗?你这么有钱,还会缺少感情生活吗?” “唉……,哪里谈得上幸福,我和我的那位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即使见面也聊不到一起,她性格孤僻,脾气古怪,对什么事情好像都没什么兴趣,心里装的除了儿子还是儿子,她常年住在娘家,整天价干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 “那也不错呀,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地打理生意,多挣钱呀,让他们娘儿俩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不是很美的事情吗?” “人是感性动物,只有物质享受,没有精神生活,挣再多的钱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娘家在哪里?你儿子今年多大啦?” “和我老家靠的不远,在邻县的一个县级市里,儿子今年十七,正在度高中。” “那你没考虑过把他们接到省城来,这里的生活环境和教育水平肯定比你老家强呀。” “别提考虑了,一提考虑这事我就气都不打一处来,我和她说过不下几十次了,让她带着儿子到这里来和我一起生活,可她好像是个永远离不开娘的婴儿,就是不肯答应,搞的我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家不象家,旅馆不象旅馆的,每天冷锅冷灶的,象个孤儿。” “那她父母不说她吗?出了嫁的女儿总住在娘家象什么话。” “她父母也催她和我们到一起过,可她就是一意孤行,弄得她父母也无可奈何,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儿子被她感染地也和她一样赖在外公外婆家不肯过来。” “那你们长期这么两地分居总不是办法呀,日子久了,感情就磨没了,再到一起也就不会再有共同语言了呀。” “谁说不是呢,关键的问题,我们本身就没什么感情,她和我的兴趣爱好、文化水平完全不在一条起平线上,我说东,她会想到西,我说打狗,她偏要去撵鸡,任何问题都扯不到一起。” “那你们谈对象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这些毛病吗?” “恋爱是一回事,结了婚又是一回事,恋爱时双方谈的都是优点,所有毛病基本上很难暴露出来,可结了婚后无密可保,缺点就会一点点地漏出来了。” “此话有理。” “洪哥别提她了,再提我的食欲都快消失了,我们喝酒、喝酒。”姚启明显然不想再说这个事情,他举起酒杯给洪福生敬酒,两人碰了杯对饮了一口后,洪福生又和其他的客人聊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酒过三巡,姚启明似乎已有几份醉意,他对洪福生说道:“洪哥,我很羡慕你,外有事业,家有贤妻,你可确实是个有福之人,难怪你的名字中有个福字。” “多谢夸奖,其实夫妻之间应该多沟通、勤交流,有事没事地谈谈心,交换交换意见,你难道没有和她认真认真地谈谈,你们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要么到一起生活,要么就分道扬镳,各过各的。” “哪能没谈呢,谈得我都口干舌燥了,可无济于事,不得已我在三年前就向她提出了离婚,然而她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每次都是模凌两可地用没有时间来搪塞我,搞得我横竖不是,只好就这么有名无实,有家象无家地混日子了。” “真没想到,象你这么一个大老板也有诸多不顺心的事哟,就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吗?” “人无完人,那能处处顺心呢,她那边没离,我怎么找呢。” “找个情人,或者小三,这对你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呀。” 姚启明听洪福生说出此话,脸上略显不悦,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后说道:“我这个人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传统和保守的,女人多的是,我顺手就可以找到,可是我不喜欢乱来,什么一夜情,沾花惹草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我即使要找,也想找一个性格相投,兴趣爱好和我差不多的女子。可和我年龄相仿的单身女子,基本上都是离了婚的,而这些离了婚的女人身上都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并且大多数都有孩子,所以这些女子我不想要,一是她们身上的毛病往往都是无法容忍的;二是我不想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当后爹,重不得轻不得地不好相处,甚至可能会因为孩子而使大人感情受损,我不愿意惹那个麻烦。那么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然而年轻漂亮的女子又都想生孩子,不是说没生过孩子的女人不是完整的女人吗,这点我也不乐意,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我将来的钱和财产只想全部留给儿子,干嘛再弄出一个来和他相争呢。所以说这事情比较费神,我和她离婚是迟早的事,可离了以后我又到那里去找一个年轻漂亮、有文化、有修养,且又心甘情愿地不要孩子的女子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姚启明的这一番话令洪福生惊叹不已,一方面他佩服这个姚老板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这么有钱,还这么墨守成规;另一方面他又感觉到佳丽不正是他所想要的女子吗,除了年龄相差很大以外,他从哪方面都可以说不输给佳丽,若是能促成这两个人到一起的话,不可谓是件十全十美的事吗。想到此时他欲开口告诉姚老板眼前就有一个理想的对象,可是突然间他又觉得应该先征求佳丽的意见,若是佳丽同意,再说穿此事也为时不晚呀。故而他欲言又止,只是迎合姚老板地说道:“你的想法很现实,也不无道理,这种女子确实不多,但也未必就找不到呀。” “看缘分吧,我现在也顾不得烦这个神,走一步是一步吧,毕竟我还没有离婚呢。” 此话题他们暂时交谈到这里,二人各怀心思地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碰杯交盏之中,几个人欢欢喜喜地在包间里饱餐了一顿美食之后,他们又继续玩牌娱乐,洪福生便和他们热情客气地打了招呼后退出了包间。 第二天一早,小丽刚到酒楼,洪福生便叫住了她,两人坐在了迎客厅边上的空座椅旁,迫不及待地将昨晚了解到的姚老板的情况告诉了小丽,并夸夸其谈地说除了年龄相差,姚老板各方面都很合适她。说完后问小丽意下如何。小丽沉思了很久,脸部的表情似兴奋又似酸楚地盯着爸爸说道:“好吧,既然爸爸认为此人适合我,那就先处处看,只要是处的来,他对我也没什么意见的话,一旦他离了婚,我就嫁给他。” “那太好了,这可是一个哈哈两个笑的美事,你既然没意见,那找个机会向他讲明,他经常会到酒楼来用餐,你应该是见过的。” “姚老板这人我见过,他来过多次,可我从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印象不深。” “他生意做的很好,比较有经济实力,人品也很不错,规规矩矩地,那么有钱,确从不沾花惹草,胡作非为。” “我在乎的是人品,钱不钱道另当别论,他的钱再多也是他的,我只要求他能养的起我就一切全有了。” “对呀,我至所以说你和他合适,原因就在于此,如果你们打破年龄界限,成为一对的话到是一件再美不过的姻缘。” “年龄不是问题,两人相互谦让,彼此相爱,那怕是相差再大也会很愉快地生活在一起,这事爸爸你就张罗吧,我等着好消息。” 小丽的表态让洪福生非常满意,尽管他的心中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毕竟小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作为父亲把女儿介绍给一个大其二十岁的男人,自然觉得不那么好受,可是怎么办呢,女儿自身的弱点,又不能不这么做,眼见着她年龄一天天增大,个人问题总是不能解决,洪福生又何尝忍心呢。这样想来,努力促成此事也算是没有办法之中的最好办法。 正当洪福生和余小丽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时候,姚启明却连续半年没有到酒楼来了,洪福生忍不住打过两次电话询问,回答都是太忙,也没有宴请和吃饭的安排,父女俩不免有些失落,甚至于想到他也许出现了某些状况,是他和妻子重归于好,搬到一起生活啦?还是生意上出现了大的麻烦?就在他们做着种种猜测的当口,二零零二年三月二十八日这天中午,细雨绵绵的天气状态之下,姚启明突然出现在吧台前面,对着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小丽说道:“余小姐,请给我安排一个包间。” “啊,姚、姚、姚老板,你来啦。”小丽紧张地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 “怎么啦,话都不会说啦,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至于这么紧张吗。” “不,不,我是没有注意到你来,一时走神才那样的,好,我马上替你安排。”小丽镇定下来,用内部电话通知三楼给姚老板留一个包间。他们上楼后,小丽又用同样的方法通知了父亲洪福生。 洪福生听到姚老板终于又大驾光临,便满怀喜悦地下了五楼,到了三楼的凤凰厅,迎上了姚老板后笑嘻嘻地说道:“啊呀,姚老板,怎么有半年多都没来了,今天是那阵风把你吹到了这里?” “哦,洪老板,有日子没尝到你这里的美味了,蛮想的,所以我就约了几个朋友来了,怎么,不欢迎吗?” “哪里,哪里,我是望眼欲穿地盼着你来呢。”洪福生拱手向姚老板及和他一起来的两男两女的客人致意之后态度极为热情豪爽地继续说道:“几位大驾光临,小店是蓬荜生辉,我当尽地主之谊,今天我请客。” “这没道理,人是我带来的,怎么能让你破费呢,这两位是我大学同学,这二位女士是她们的太太,我们难得聚到一起,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抢了头功呀。”姚老板微笑着说。 “呵呵,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你们请便,我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暂不打扰,希望你们在此过得愉快。”洪福生说完便退出了包间。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洪福生再次推开了凤凰厅的门,姚老板和那几位好友高兴地邀请他坐下喝几杯,盛情难却之下,他便坐在了姚老板地身旁,互相敬酒,一通寒暄之后,洪福生便问姚启明道:“姚老板,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啦?” “哎,生意忙啊,我上北下南地跑了几趟,还抽时间回老家看了一次儿子。“ “哦,那和你太太和好了吧?” “哼哼,还和好呢,我是借看儿子之名,再次正式地向她提出离婚的。” “那她答应了吗?” “答应倒是答应了,可就是不肯马上就和我去办手续,说是忙,等有时间再过来办,那是托词,有时间、有时间,她可以说是天天都有时间。” “那你何不就算了,她也许是不想和你离婚,才故意说没时间的,这说明她对你还没有死心,你何不顺水推舟,就这样过下去吧。” “算是算不了了,我和她已经彻底完了,只是我现在太忙,懒得搭理此事,再说我们结婚的手续是在省城办的,要离还得她来省城和我一起去办手续,所以我就没有坚持让她立刻和我过来。” “哦,是这样,那你想要找的人有目标了吗?” “那能那么容易呀,我想要找的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即使有我也遇不到,天方夜谭之事,我只能是想想而已。” “我这里到有一个人选,不知你感兴趣否。” “哦,说说看。” “就是我们酒楼吧台里的余小丽,你应该是有印象的。“ “就是那个余小姐呀,有印象,有印象,又年轻又漂亮,长得跟天仙似得,怎么,她没结婚吗?” “没有,没有,连对象都没谈呢。” “哦,是吗?”姚启明为之一惊后,精神振奋地又说道:“那怎么可能呢,我大她起码有二十岁,她咋会看中我,还不让她要孩子,这不是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再说象她那样的女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呢,难不成她是看中了我的钱了。” “你想错了,她绝对不会看中男人的钱财,也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她根本就要不成孩子,否则她早就结婚生子了,喜欢她的男人比比皆是,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她迟迟未嫁,加上她心高气傲,没有一定水准的男人她也看不上,所以就一直悬着。” “此话怎讲,我有点被搞糊涂了,什么叫根本就要不成孩子?” “她在十七岁那年,因为一场变故而失去了生育能力,不然的话好事会轮到我今天和你说吗。” “哦,原来如此,我有点弄不明白了,你怎么对她这么了解,连不能生育这么大的隐私你都清楚,难不成她和你有过什么,因为你有家庭而接纳不了她,才将她推给我了。” 听到这话洪福生突然生气地瞪着姚启明,表情十分严肃地冲他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是那种人吗?我的家庭非常幸福,夫人和她的一家又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呢。实不相瞒,这个余小丽是我和前妻所生的唯一的亲生女儿。她的人生大事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病,我要不是看你人很优秀,家庭又支离破碎地会和你说这个事吗?” “哦,那她怎么叫余小丽,而不是和你姓洪呢?” “她妈妈姓余,她本名叫洪佳丽,因为当时是我不好,伤透了她妈妈的心,她气我恨我才将女儿的名字改了。”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不知,请原谅,你真是个好父亲,我非常非常地敬重你。” “没关系,不知者不为过吗,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有表明你的态度呢。” “我当然求之不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岂有不愿意之理,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我大她那么多呢,这不是太委屈她了吗。” “我如果没有征求过女儿的意见,岂能造次和你这么明说呢。” “那太好了,今天不太方便,改日我单独过来,麻烦洪老板给引荐引荐。” “行,就这么说。” 他们这边谈的这么热闹,那两对夫妻不知为啥,故而不好随便插嘴,只有自顾自地饮酒作乐,各对交流着各对的感情,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各人都酒足饭饱之后便起身一道离开了福星大酒楼。 三日后的星期天下午五点多钟,姚启明拎着两大包全是吃的礼品到了酒楼的吧台跟前,将那两包东西递到小丽手上,小丽由于听了父亲告诉已经和姚老板说了她的事,所以有点害羞地不肯收下礼包,姚老板硬是要推给她,弄的小丽不好意思地只得接受下来,姚老板如愿地丢下礼包后就去找洪福生了,小丽便叫上小红,两个姑娘就开开心心地在那礼包中找他们喜欢吃的食物。这时候洪福生打来电话,叫小丽到四楼的梅桂厅,小丽明白事理地犹豫了一会儿就上了四楼。 进了梅桂厅的小丽见到洪福生和姚老板已经站在餐桌旁迎候她,便面带微笑地称呼了父亲后又和姚启明打了招呼,洪福生这时便和气地对小丽说“佳丽,这位是姚老板,他今天特地过来想请你单独吃个饭,你就不要推辞,给他个面子吧。” “不,爸爸,楼下吧台怕小红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要紧,今天是星期天,没多少客人,若是真的很忙,我会安排其他人先替你顶一下,你就安心地在这里陪陪姚老板吧。” 小丽就没再说什么,点头表示同意后便和姚启明对面对地坐在了餐桌两边,洪福生见此情况就推说还有事情后走了。 梅桂厅里只有小丽和姚启明二人,他们先是拘束地半天一句说了些无关疼痒的话,之后话越说越多,也越来越投机,逐渐地从拘束到随便,又从随意到亲热地谈了很多很多。他们谈天说地,谈古论今,什么人生、理想,现实生活中所见所闻的奇奇怪怪现象,交谈之间,他们不时地开心大笑,姚启明是心花怒放地侃侃而谈;小丽是有滋有味地兴趣正浓。酒菜没吃喝多少,话却说了无数。稍稍停顿片刻,姚启明对小丽说:“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我很久没和一个人单独这么愉快地叙谈了,更不要说是跟一个如神仙般美丽的女子了,你和人交谈时最喜欢听什么趣事。” “我也是,今天格外地高兴,我喜欢听故事。” “哦,爱听那方面的故事呢?” “什么故事都行,只要有趣、好笑的。我上中学时,我们的语文老师故事特多,只要是讲到课文,他都有一个与那篇课文有关的故事,一上到这时我就会眼睛都不眨地听他讲故事。” “那我给你说一段很有意思的故事好吗?” “好好,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古代时的某一天,有三个年轻的秀才进京赶考,当他们快走到京城时,路过一个小镇,见到该小镇的一家门前挂着一个测字算命的招牌,其中有一位秀才便提议说何不进去找算命先生算算我们三人今年谁能考中,那两秀才当即同意,于是这三人就进了算命先生的家,那算命先生得知他们所算何时时,便装模作样地闭目掐之左手,又掐掐右手,然后睁开眼伸出一个手指,三秀才便问是何意,算命先生说天机不可泄露,等到考完后自会揭晓。三秀才带着疑问地继续赶路应考去了,几日之后会考结束,张榜一看只有一人得中,那个得中的秀才回想到算命先生的一个手指,忽感醒悟地意识到他算的真准,于是他便带了很多金银到算命先生的家中表示感谢,算命先生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如数收下。等秀才走后,其妻便问丈夫是怎么算出只有一个人考中呢?算命先生笑着和妻子说我那里能知道只有一个人考中呢,其妻纳闷,算命先生便告诉她,正好是三个秀才,我出个一,怎么解释都合乎道理,三人一起考中是一;两个人考中一个没中也是个一;两个没考中只有一个考中还是个一;三个都没有考中就是一起都没有考中仍然是一个一字,所以这个一咋说都合适,原来玄机在此。” “有趣有趣,一事多个答案都离不开个一字,那算命先生太高明了。” “这就是算命先生的骗术,所谓算命,其实就是一种高明的骗术,灵不灵则在于被算命之人的心理作用,这叫唯心主义的灵魂,信则有,不信则无。” “对对对,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信命吗?” “我不信,若要说命,我的命太苦了,要是信命的话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是啊,你的情况我都听洪老板说了,我挺为你可惜的,就是不知那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的很含糊,你能告诉我具体是什么原因吗?” “请不要问,该告诉你时我自然会对你说的。” “好吧,那我想问,我比你大二十岁,你若是跟了我会不会觉得委屈呢?” “委屈当然有了,我怎么年轻,长得又不比别人差,自然想找一个同龄有没有生过孩子的人一起过日子,一起生个自己的孩子,一起疼爱、一同教育了。为何要找一个成过家又有孩子的父辈之人呢,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身上那个致命的弱点使我骄傲不起来只好委曲求全,这就是所谓的命,我命该如此,无可奈何。”小丽说着显出了伤感的神情。 “你真可怜,我非常地同情你,你若能和为我在一起,我会珍惜你、爱护你,只要你不叫我取天上的月亮,海底的宝石,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尽我的能力为你营造舒适幸福开心的生活环境。” “同情和怜悯不是爱,我需要的不是可怜,而是真心实意的爱,年龄应当不会成为障碍,只要是你我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努力地寻找共同语言,我想我们应该能够过的很幸福,很愉快的,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你还没有离婚,还有一个名誉上的妻子,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做一般的朋友,那婚嫁之事先且免谈,我说的对吗?” “对对,我离婚的事情一定要加紧办,我会尽快地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行,我就看你的行动。今天就到这里行吗?谢谢你的晚餐。” “行行,那我下星期想再约你去游玩,,能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吗?我好直接和你联系。” 小丽想了想,似乎有点犹豫,后来还是将她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姚启明。直到此时,他们第一次的正式会面和交谈就宣告结束了。 第十六章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风光秀丽,景色迷人,假山湖泊遥相辉映;胜棋楼、莫愁像各具特色,建筑庭院古色古香,盛名享誉海内外的旅游观光胜地莫愁湖公园,在光艳耀眼的阳光下迎来了从早上晨练开始就一批批前来游乐欣赏的各方宾客。 四月七日这天,上午九时,穿着笔挺和打扮艳丽的姚启明与余小丽从公园侧面停车场的宝马车上下来,两人肩并肩,谈笑着一同走进了莫愁湖公园。他们走一路观一景,到一个景点都要仔细地阅览此景的由来和有趣的传说。当走到莫愁女的塑像前,小丽停下了脚步,凝望着那塑像无限感慨地望了许久、许久。姚启明似有灵犀地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她举步,小丽终于将目光移向了姚启明,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之后才又向别处走,他们到了湖边,听那轻轻拍打着岸边所发出的“哗、哗”声响,看哪清澈透底的阵阵涟漪,心情也如同湖水一般宽松、舒畅。瞬间,湖面上划动的各色彩船映入了他们的眼帘,姚启明便突发奇想地对小丽说:“小丽,我们也租一条船到湖面上畅游,坐在船上观风景别有一番风味。” “好,就租一条花船。” 一会儿,一条红底黄花的篷布小船划向了湖心,和原本就在湖中的其他花船组成了五颜六色的美丽画卷。小船是用脚踩的,分前后两排座位,前面一个方向盘,小丽坐在前面掌控着方向盘,姚启明在后,两人一起踩动小船,虽很用力,但很愉快,力也就很自然的产生了。 “小丽,你今天真是太美了,这身粉红色的装扮再配上一个粉红色的挎包,既艳丽又不落俗套。” “多谢夸奖,我平时很少这么精心地打扮的,每天在酒楼里上班,穿的都要是那一身工作服,土不土、洋不洋的没什么看相。” “那是因为工作,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你人美,穿什么都会光芒四射地。” “你可真会投其所好,拍马屁,不过我还是很爱听的,嘻嘻。”小丽发出甜甜的笑。 船到了湖心,小丽转过身和姚启明面对面地坐着,小船在随风逐浪地轻轻摇摆,湖水在一波一波地翻滚向前,鱼儿时不时地跳出水面,游人一声声发出赞叹。姚启明见小丽笑容灿烂地观望着周围的美景,便装作不经意地握住了小丽的手,小丽如触电般似地欲将手抽回,可姚启明握的很紧,小丽没有成功,于是盯着他说道:“请你松开,这湖面上有很多人,看见了怪难为情的。” “不松,你的手这么秀气,我握着舒服,有一种春心荡漾的感觉,就让我握会儿,湖面上的人各顾各地叙情谈心,那个会在意我们呢。” “你都人到中年了,还这么浪漫吗,春心荡漾,亏你说的出口。” “人到中年就没有激情了吗?越老越重感情,越老越懂得珍惜生命,珍惜人间最美好的时光,春心不只是属于年轻人呀。” “那是、那是,童趣永远都是存在的,不然怎么会有老顽童呢。” “那你就把我当个老顽童吧,我现在就想玩玩你的手。” “那行,我把这只手拿下来送给你,让你带回去慢慢玩。”小丽边说边做了一个拿下那只手的动作。 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姚启明边笑边说:“这还了得,那样岂不是要吓死我呀。” 小丽笑得更欢,借着笑声,她装着无意地将脸转向了其他处,姚启明也顺着小丽的目光望去,小丽趁此机会缩回了自己的手,并眯着眼睛冲着姚启明调皮地眨了几眨,姚启明用手指指她说道:“真是个顽皮的小丫头。”小丽缩缩头、伸伸舌头又做了一个怪样。 “姚老板,你和你妻子是怎么认识和成婚的呢?” “哦,这事呀,真不值得一提,我和她的婚姻基本上是父母包办的。我们虽然是中学同学,可是在学校我们几乎不说话,她性格孤僻,也不合群,很难见到她有笑的时候,她人很漂亮,可以说仅次于你,但是整天就像一块冰似的,冷的没人敢接近,你说谁有胆量去触摸一个会移动的冰块呢。她每天就是家里、学校三点一线,就好象是个编好了程序的机器人,永远都是那一条轨道。初中读完我便升学上了高中,她没再读了,而是进了一家街道办的手工作坊,我高中毕业后也进了县里的一家工厂当了一名技术工人。命运偏偏那么捉弄人,我们两个本不相干的人,应该说不可能成为一家的,可谁知道呢,我和她的父亲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一起上学,一起当兵,又一起复原,还都进了县级机关,他二人好的象一个人似的,当我和她才刚二十出头时,两人父母亲就硬是将我和她说合到了一起,那个地方在那个年代还是比较落后和封建的,父母之命很少有人敢违抗,我就在无力抗争的状态下和她结了婚,婚后不久她就生了一个女儿。后来****结束了,恢复了高考制度,我就在恢复高考的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七八年考取了大学,在我女儿还吃奶时我就到了省城上了工程学院。世事难料,我大学还没有毕业之时,那个刚刚三岁的女儿就因为一场大病而过早的夭折了,这一打击导致了她更加的沉默寡言。大学毕业之后我便留在了省城一家公有制电脑企业,从那时起我和她就聚少离多,即使是寒暑假我会老家时,她也是住娘家比住我们自己的家多,夫妻之事就更是少之又少,可谁曾想到,就在这少之又少之中,她居然又一次怀孕并生了现在这个儿子,有了儿子的她,除了上班之外,基本上足不出户,在娘家一住就不回来了,儿子她带在身边,我若想看还得上她娘家,她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对我这个丈夫是有当没有,我在省城有了自己的事业和住房后就打算把她娘儿俩接来一起过,可是她决意不肯,多次劝说无效之下,我向她提出了离婚,哎,真是一言难尽。” “你们这是没有感情的婚姻,居然还能维持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不可思议。” “谁说不是呢!” “她既然已同意离婚,为什么还迟迟不肯和你去办手续呢?” “这个问题你问我,可我不知道去问谁呢,她性格内向到三句话都懒得和我说。拿他毫无办法。” “她是不是得了孤僻症哪?” “什么是不是,就是有那个症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敢硬逼着她,所以离婚的事就一直摆着办不下来。好了,别提这事了,再提我恐怕要跳湖了,那还有兴趣再玩呢。” “这湖有多深呀,跳下去也淹不死,想跳就跳长江去。” “我倒是想去跳,可是你闯入了我的生活,好日子在向我招手,我干嘛还去求死呢。” “我又不是你妻子,你跳你的和我无关。” “你是预备队员,迟晚会转正的。” “你真敢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靠岸吧。”小船摇摇晃晃,如坐船人愉快的心情一样在他们俩的踩动下一点点的驶向了岸边。上了岸,还过彩船,姚启明拉住了小丽,小丽这回没有拒绝,和他相挽着向公园门口走去。 “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吃什么呢?”姚启明问小丽道。 “我想吃面食,天天饭菜吃的太乏味了,我们换换口味如何?” “行行,我们找个好面馆痛痛快快的享受一顿,吃过我带你去唱卡拉OK好吧。” “太好了,我最喜欢听人唱歌了。” 莫愁湖公园位于省城的西南面,公园的周围是人口密集,商业繁华的闹市区,各种商品和饮食应有尽有。出了大门的姚启明和小丽二人并没有立刻去拿轿车,而是沿着大街向东走了不足两百米便进了一家名叫好享来的小吃餐厅,他们在那个店里饱餐了一顿之后才又走回到停车场,开上轿车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卡拉OK自助歌厅要了一个小包间。 “在那里、呀,那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见过你,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姚启明站在包间的沙发前,一手比划着,一手拿着话筒,晃着脑袋,摇着身体,认真的唱着情歌。小丽坐在沙发上,手握着茶杯,目视着姚启明愉快的欣赏着他的表演。 包间里灯光昏暗,但可照见人脸,面积不大,仅十平米左右,一面靠墙边放着一张多人沙发,沙发前是一个长方形的玻璃茶几,上面摆有刚泡好的茶水和保温瓶以及瓜子、花生和削好皮的几样水果,对面墙上挂着一台30多寸的彩电,墙角处有一个床头柜大小的点歌设备,除此之外就没有多大的空间了。 “小丽,你唱一首吧,让我也欣赏欣赏你美妙的歌喉。”姚启明边说边将话筒递给小丽。 “哦,我不唱,我不唱,我五音不全,唱出来太难听了。” “五音不全,唱唱就全了呀,再说这里就我们两人,谁会笑话你呢。” “那好吧,我就给你献丑了。”小丽接过了话筒,站起身,对着电视上的歌词唱了起来,那姿态和唱音实在是不敢恭维,姚启明坐在沙发上暗自发笑,可他又怕小丽发现,故而捂着嘴不敢发声,当小丽一首歌快唱完时,姚启明实在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直笑的前仰后躬,羞的小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生气的将话筒往茶几上一扔,整个人摊倒在沙发上说道:“我说我不唱吧,你非要强人说难,真是羞煞我也。” “还好,还好,多唱几次就更好了。”姚启明还无法合拢嘴地挤出了这句话。 “你就拉倒吧,还多唱几次呢,我再也不唱了,免得把你笑傻了,成了个呆子。” 这时候音乐声又响了起来,姚启明为了缓解气氛,拉小丽站起身,并拦腰搂住了她,随着音乐声响扭动起来,小丽没有准备的由着他也走起了舞步,两人就在那狭小的空间中来来回回的转圈、踱步,一会儿姚启明得寸进尺的将头搭在小丽的肩上,脸贴上了小丽的脸,双臂更紧紧地夹着小丽,小丽来不及躲闪,只好机械的随着他行动而动。悠扬的音乐响彻在包厢的各个空间;激动的思潮充塞了他们的每一根神经。姚启明心潮澎湃的贴着小丽的脸,情不自禁的对着小丽的耳朵说:“小丽,你太美了,我真想马上把你放倒,立刻就得到你。” “别胡思乱想,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敢放肆我立刻大叫,让你吃不了兜着,再说那事是不可能的,在我没见到你的离婚证书之前不会给你的。” “啊,这么残酷呀,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没有通融的余地,我虽然有弱点,可也不是胡来的女人,请你理解。”音乐声暂停,小丽推开了他,又坐回到沙发上,随意地吃了几片水果和瓜子花生后对姚启明说道:“一个多小时了,今天非常的尽兴,我们这就走吧,送我回酒楼。” “好吧,下次我再打电话约你行吗?” “行,但必须是在星期六或星期天,否则我走不开。” “知道了。”说完他们离开了歌厅又回到存放汽车的地方,两人坐上去将车开走,到达酒楼门口时彼此都愉快的告别了。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天,他们又游览了中山陵和玄武湖,并到梅花山观赏了鲜艳多姿的梅花,和到鸡鸣寺十分虔诚的烧香拜佛,姚启明还用数码相机为小丽拍下了许多各种姿势的倩照。小丽是兴致勃勃的享受着从未享受到的美好时光,仅管有点疲倦,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转眼到了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法定假日,上午十点多钟,姚启明的宝马轿车停在了福星大酒楼的门口,他下车后走到了迎客厅的吧台前,对站在里面的小丽说道:“小丽,走,我带你去吃自助餐。” 小丽望望他,有些迟疑的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小红,小红会意的冲着小丽笑着说:“小丽姐,你去吧,今天客人不会多的,我一人照应的过来,一会儿我再和老板打个招呼,你就放心的去吃吧,玩的开心点。” 小丽愉快的冲小红点头表示谢意的说:“那多谢了,这里你就受累了,有情后补。”说完便和姚启明一同出了大门。 不大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省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新街口广场的东南面,将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停稳车子后他们便乘电梯上到了设在八楼的高档豪华的自助餐厅,并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面对面而坐,姚启明从随身的拎包中拿出一瓶洋酒,给小丽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小丽推开酒杯说道:“我不喝酒,再说这种酒更喝不惯了。” “没事的,这是洋酒,没多少度数,喝了洗肠开胃,有助于健康,不信你试试。” 小丽听后便试尝了一小口,感觉滋味怪怪的,于是就将酒杯放下后对姚启明说:“不要再给我倒了,要喝你自己喝,我喝不惯,还是弄瓶饮料吧。” “好吧,好吧,我不再给你倒了,但这杯你一定要喝下去哟。” 小丽点点头后两人就站起来到食物架去夹菜,片刻功夫他们各自端着两个装满菜肴的盘子又回到座位上边吃边聊起了闲话:“小丽,你爸爸的饭店经营的不错,他很会做生意,不过他的年纪挺大了,再干几年恐怕就干不动了。” “还几年呢,现在他就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并流露出想将酒楼转手的意思,我真的有点担心。” “那你接受干吧,那酒楼的环境和设备都很不错,你又在那里干了几年,应该对酒楼各方面都很熟悉了,接手经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我哪有那个能力,再说我又是个单身女子,怎么撑得起那么大的场面呢。” “事在人为嘛,干中学、学中干,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 小丽没有再说下去,好象她多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姚启明见状便很知趣地将话题扯开了。他们继续吃喝,这期间他们又都去夹了一回菜,当小丽再一次起身要上洗手间,转身离开的空当,姚启明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小包药粉倒在了小丽放在桌边尚没有喝完的洋酒杯中,然后拿起那酒杯晃了几晃又放回了原处,小丽不一会回来时对姚启明说:“我吃饱了,今天真是开胃,我吃了个五饱六足。” “你这杯酒还没喝完呢,把它喝了我们走人,这酒很贵的,浪费了可惜。” 小丽感觉他说的有道理,便未加思索地坐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冲着姚启明笑笑,可谁曾想到,小丽的笑容还没有收住时,忽然感到有点头晕,她便问道:“这酒怎么喝的有点晕呀。” “没关系,你是没喝惯这酒,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 小丽会意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欲走人,突然身体摇晃,头脑不做主她赶忙扶住了桌子,人才没倒下,姚启明见此情景随即过来夹住了她,小丽便靠在了姚启明的身上,两人走到了电梯口,电梯直下到地下车库,小丽在姚启明的搀扶之下到了轿车前,姚启明打开了轿车后门将小丽放在了座位上,那轿车如低空盘旋的飞机一般很快就开到了奥体中心最南面,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姚启明所居住的别墅院子里,车停了下来,姚启明下了驾驶台,再打开后门,这时的小丽已经如睡着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姚启明很吃力地抱着小丽,开了家门,径直上了二楼自己的卧室,将小丽放在了席梦思床上。小丽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只有喘息没有反应,姚启明缓了缓精神,再望望睡得沉沉的小丽,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将她扒了个精光,自己也除去了所有的衣裤,光溜溜、急不可耐地压在了小丽的身上……。 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小丽才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心中为之一震,再揭开被子,发现竟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更是大惊失色,她不知觉地伸手一摸,触到了睡得正香、也没穿衣服的男人,她便仔细一瞧,是姚启明,立刻怒火中烧,她侧过身来,双腿一缩,然后照准姚启明奋力蹬去,是这一击,姚启明滚落地上惊醒了,他爬起来,按开了灯,房间里顿时明亮耀眼,他光着身子站在床边冲小丽叫到:“你干什么,为啥要蹬我。” “这是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我家,对你吗,该做的都做了呀。” “你太卑鄙了怎么能趁我不备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我只不过提前预支了而已。”姚启明双手一摊,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看你象个正经男人,原来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灵竟然如此的肮脏,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性要求,这种事情应该是两厢情愿的,你这样做岂不和畜生相同了吗?” “我不是君子,更谈不上伪了,我是个男人,是个喜欢漂亮女人的普通男人,对不起,我的方法是有点不妥,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请不要生气,这是给你的补偿。”姚启明边说边从挎包里拿出一捆钞票给小丽递过来。 小丽一见到钱,怒火更是直往上冲地高喊道:“你拿我当什么了?当一个卖身的妓女吗?”说完她掀开被子,顾不得赤身露体的耻辱,跨步下床寻找可以砸向他的东西,当发现床头柜上的台灯便毫不犹豫地双手一捧,奋力对准姚启明一扔,姚启明眼明身快的向侧面一闪,那无辜的台灯落在了地上,顿时摔得粉碎。小丽仍未解气,继续寻找可以砸的东西,姚启明慌忙从床那边跳到这边,张开双臂抱住了小丽说道:“不要砸、不要砸,有话好说。”小丽动弹不得,但心中仍是怒气冲天的对她说:“松开,不许再碰我。”姚启明松了手,小丽稍稍冷静的走到床边,拿起那一捆钞票砸在了姚启明的脸上,刹时间钞票散落一床和一地,小丽看都没看地便光身赤脚的进了卫生间。 小丽打开了热水器,握着可以移动的喷头,一边落泪一边冲洗着身体。丽人泪很久未流的小丽又一次挂满了脸颊。此时此刻的泪水一半是恨一半是悲,恨只恨这世上为什么总是性大于情;悲只悲自己又一次与爱无缘。她边哭边洗,水声和哭声弥漫了只有四五平米的卫生间,小丽仿佛身上很脏很脏,只有冲洗个千遍万遍才能除去所有的污垢。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以身相许,可这个许是心甘情愿,欢乐喜悦的许,而不是用卑劣的手段无耻占有了许,小丽也想到过给他,可那个是在新婚之夜,满心欢喜的将自己毫不保留的奉献给他,现在这样算什么呢?小丽痛苦之极,眼泪不住的落下,她又冲刷了一遍,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她才围着浴巾准备出来。 小丽在卫生间里悲苦的哭声传到了房间里姚启明的耳朵里,他有些后悔的想进那卫生间用言语宽慰宽慰她,可他又怕再次遭到小丽的攻击,于是便神情不安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当床上和地下的人民币映入他的眼睛时,姚启明更感到惭愧地一张一张收起了钱,并将那钱放入了小丽丢在床上的挎包中,这之后他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等着小丽。 脸色还是非常气愤的小丽出了卫生间就劈头盖脸的冲姚启明问道:“你是不是在我酒里下了药?” “没有,怎么可能呢,那酒第一次喝的人都会感到晕的。” “胡说,再晕也不可能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吧,你到底下了什么药,如实招来,你不仅卑贱,还非常的无耻下流,我要告你,让你没有好下场。” “告我,你有证据吗,我们俩是在谈恋爱,恋爱之中发生这事是很正常的吗,你干嘛大惊小怪的,又不是……。”姚启明收住了口。 “你是有妇之夫,有资格另谈恋爱吗?我是要给你,但必须是在结婚以后,你这样做等于自毁形象,也同时断送了我们两人的关系,你现在得到,也就意味着永远失去。” “你明知我是有妇之夫,还和我交往,又该当何罪呢?” 小丽一时语塞,但仍是很生气的冲着他说道:“我不想再搭理你了,送我回去,不送我就自己打车走,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小丽说完便快速的穿上衣服,便顺便瞟了一眼,见床上和地下的钞票不知去向,她也没心情再理会那些就开门出了房间。 姚启明开车将小丽送到了她所住的承租屋的楼口,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车停稳后小丽招呼都没打就开了车门直接上楼了。这时候才刚刚早晨七点钟。 八点多钟时,小丽到了酒店,她没有进吧台,而是直接爬上了五楼,推开了经理室的门,走到正坐在办公室后面的洪福生眼前,一脸沮丧的将挎包放下,并从里面拿出那一捆钞票往桌子上一摔。洪福生纳闷的盯着小丽问道:“佳丽,你这是怎么啦,这钱又是怎么回事?” 小丽非常痛苦地将昨晚的事告诉了洪福生。 “他怎么可以这样,把你当什么人啦,这钱你应该砸在他的脸上。”洪福生听后气愤的说 “我是砸了他,可当我洗涮的时候他又塞在了我的包里,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岂有此理,简直不是个人,和畜生差不多,这和强奸又有什么区别,还用了药,手段太卑鄙了。我打电话责问他。”说完随即给姚启明挂了电话:“喂,是姚启明吗?” “是,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哪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昨晚干的好事,你还是不是人,怎么可以用那种卑蔑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呢?这样做和畜生有什么两样,你这是强奸,是犯法的懂不懂。我真瞎了眼,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还把亲生女儿介绍给你。你竟然还塞了一万块钱,这不是把她当妓女看待了吗?岂有此理,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吗?你有钱是吧?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真是无耻至极。” “洪哥,你骂完了没有,骂完就请你听我解释解释,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想和她一起生活,是的,我用了不该用的手段,可我是太爱慕她的美貌了,想尽早地得到她,我把她当成了宝贝,不然我怎么会一出手就是一万元呢?找妓女用的了那么多吗?总而言之我是诚心的,希望你能理解。” “想和她好也不应该用那个方法呀,这样做正好适得其反,你把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全部毁灭了,她恨死你了,现在她正在我这里,要告你,那钱也在我桌上,你过来拿吧,别以为钱能通天,世上还是有比钱更宝贵的东西。” “我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她若还那么生气,我也没有办法,要告就让她告吧,我等着警察来抓我,反正事情我已经做了,挽回是不可能了,只要她有证据,告的通,我甘愿受罚,谁让我喜欢她呢。如果她非要那样做,就让她做好了,又不是纯情少女或黄花大姑娘,我得之不喜,弃之不惜。” “你刚才还说喜欢她、爱她,这会怎么又说得之不喜,弃之不惜呢,岂不是口是心非,前言不搭后语呀。” “她要告我,我还喜啥、惜啥呢。” “你可真是小肚鸡肠,一点风度都没有,那你就好自为之,等着遭报应吧。”洪福生非常生气的将话筒一放,不再和他费口舌了。小丽望着气的脸都有点涨红的父亲,心中突然感到了温暖,她不再那么难受的对洪福生说道:“就这么放过他了吗?也太便宜他了吧。” “那又能怎么办呢?你又没有他下药的证据,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和她交往,他若是咬定没下药,你又奈何得了他吗,要不然我找几个人揍他一顿让你解解气。”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仁,我们可不能不义,只是这个钱怎么办?” “钱你拿着,不拿白不拿,你已经付出了,不拿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再说又不是你向他要的,是他心甘情愿给你的,不拿岂不成了傻子了吗?象这种无耻、没品位的男人今后不理他就是了,何必再和他生气呢。” 小丽不再言语了,默默的将那一万元钱装进了挎包里,并用感激的目光向父亲点点头后便退出办公室到吧台上班去了。 就这样,这场算不上恋爱的恋情草草的收场了。 第十七章和第十八章 第十七章 光阴似箭,很快又飞逝了半年,在这半年之中,姚启明多次打电话给余小丽,向她解释和道歉,恳求她原谅,并想继续和她交往。小丽先是严厉的指责,甚至恶语相加与他,后来烦了,干脆一看到他的号码便挂断了电话。姚启明没辙,便借以带客户吃饭为名,到酒楼来当面向小丽致歉,小丽是爱答不理的该干什么事还干什么事,弄的姚启明是满怀信心的来灰头土脸的走。日历翻到了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上旬,第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在吧台里忙了一天的小丽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宿舍休息,突然内部电话响了,小丽一接方知是爸爸洪福生叫她到办公室去有事商量,小丽便丢下手里的东西上了五楼,推门发现了洪福生和吴翠翠以及弟弟佳星都在室内小丽赶紧上前叫道:“爸爸,阿姨,你们怎么来啦?” “姐姐,我和妈妈早就来了,看你在吧台里正忙,没有打扰你。” “哦,佳星,你最近乖不乖,考试考了多少分?” “我语文、数学都考了九十八分,老师还发了我一张优秀少先队员的奖状呢。” “是吗,不错,不错,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哟。” “我知道了,姐姐。” 他们正说的高兴之时,冯刚也推门进来,小丽见到他有点吃惊,又有些疑惑的回头望望爸爸和阿姨,露出一幅不明事理的神态。 “好了,都来了,那就在沙发上坐吧,佳星你自己玩,我们大人有事要商量,你不要扰乱哟。”洪福生说。 几个人都已坐定,洪福生和吴翠翠坐在一边,小丽和冯刚坐一边,洪福生看着小丽和冯刚,表情比较严肃地说道:“把你们两人找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商量商量,也听听你们的意见,佳丽是我的女儿,冯刚是翠翠的侄子,可以说你们都是我和翠翠最亲的亲人,我老了,有点干不动了,所以我和翠翠考虑,想把这个酒楼交给你们两人打理,我回家过清闲的日子了,你们看怎么样?” 小丽早有预感,可乍听到这话还是有点惊吓地对爸爸说:“爸爸,你还没到六十岁呀,身体仍棒棒的,一顿饭能吃一大碗,再干几年根本就没有问题,怎么就说干不动了呢。” “怎么,难道非要等到我不能动了再让我休息吗?到那时再找合适的人接手可就晚了,正因为现在身体还吃得消,还有几分力气,所以才必须急流勇退,将酒楼顺顺当当的交给你们年轻人,我乘还能动时也好在一旁给你们参谋参谋。”洪福生又说。 “是呀,这时候退到后台才是最佳时机,等到了行动不便时再来商量交接的事那是会误事的。你们两人年纪轻,又在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可以说多多少少都有点经验了,接着打理酒楼应该是轻车熟路,佳丽在前堂管理,冯刚在后厨主持,两人只要配合的默契,前后相应,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吴翠翠说道。 冯刚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一点没有思想准备,突然听到此事令他不知该怎样应对,再则他有所顾虑,一是他夫人大红已经身怀六甲不几月就要生了,他怕一旦接手酒楼,乍干肯定有很多事情,到大红生孩子时他手忙脚乱的不知顾那头了,两头都非常重要,轻慢了那边都不是小事;二是他对小丽的那份情感还深深的藏在心里,虽然已娶了大红,可是一想到小丽,他还是会时常的心猿意马,那次的一吻使他难以忘怀,所以为了不伤害两个女人,他不得不尽量的避免和小丽正面接触,可这样一来他们突然间变成了搭档,难免会经常在一块儿商量事情,那样的话一怕大红吃醋,二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冯刚,你是什么态度?”洪福生的突然一问,使正在思考的冯刚有点触不及防的结舌说道:“哦,哦,哦,我还没想好,这事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有没,老板、婶婶,你们是不是已经这样决定了呢?” “没有,我们只是这么考虑,决定不决定还有待商量,这不是找你们先议议吗。”洪福生回答说。 “这事我们已经想了很久,考虑再三,觉得交给你们两人最合适,因为你们是家里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吗,至于具体怎么做,还需要研究。”吴翠翠语调很温和的说。 “爸爸,阿姨,既然此事还没有决定,那我们都再考虑考虑,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一定要考虑周全,把问题想细一点,爸爸现在还身强体壮,不在乎一时一刻,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办这事也不迟呀。”小丽胸有成竹的说。 “好吧,就按佳丽说的,我们几个都再考虑考虑,找时间再一起讨论,你们两人也要多费点心想想还有什么更理想的办法,今天先议到这里,我们也该回家了。” 此事就暂时搁下了,但似乎已经提到了议事日程上,小丽和冯刚的心里好像突然间压上了一个包袱,冯刚的顾虑小丽基本上也都有之,接下这酒楼吧,可是能不能干好呢?小丽心里没底,干好了理所当然,毕竟这是爸爸几十年的心血,一旦干砸了,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以及关心、爱护自己的阿姨吗,再说还有大红,她目前虽然挺着个大肚子,行动有些不便,可是最多过个一年半载的,她生完孩子,身体也恢复到原样,又要求回到酒楼来上班该怎样安排她呢?我成了老板之一,但不是老板娘,她不是老板之一,可确是个老板娘,这种关系岂不是很尴尬吗,我们三人又该怎样相处,她再无事生非的吃醋又将如何应付?不接酒楼,仍然****原来干的工作,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跃成为老板的机会就让它错过吗?我总不能一辈子只做个打工者吧?况且爸爸也实在是人到老年,再让他挑着那么重的担子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吗?小丽一边想一边步履维艰的下楼到了门口,冯刚也紧随其后的站在她的身旁,小丽停下脚步,正欲和他道别之时,冷不丁听冯刚说要送他一程,小丽没好意思拒绝,毕竟他和冯刚有一吻之情,于是乎二人就顺着小丽回宿舍的路边走边议论着刚才的那事,不知不觉到了小丽承租屋的楼口,他们站了下来,小丽很和气的冲他说道:“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再见,替我向大红带好。” “可不可以让我上去坐会儿,我有很多心里话想和你说说呢。” “没必要了吧,你已经是有妻有家的人了况且又很快就做父亲了,还是把心里话都留给大红,这样对你们和我都好。” 冯刚听她此话有点儿失望,他呆痴痴的望着小丽,欲走又极不情愿地仍站在原地没有动身,小丽见他的模样似有点不忍心立马闪人,故而似许非许的微微点了点头后转身向楼梯走,冯刚见状便不失时机的跟着她上到了三楼,进了屋后他们一边一个地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小丽有点惭愧的瞧着他说:“对不起,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无法招待你这位贵客。” “瞧你说的,我和你是同事家朋友,不是贵客,若不是特殊原因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是夫妻了,你还这么客气,岂不见外了。” 小丽勉强的冲他笑笑,那笑声带有点苦味,小丽心中明了,但不便对她述说,只好将话锋一转的问冯刚道:“那事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不妨先说给我听,我好参考参考。” “我还没有想好,事情太突然,我根本就没来得及想,但有一点,接下来自己经营对我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只是你和大红太熟了,我们两的那桩事她也全部清楚,所以我担心她误会,必须先回去探探他的口气。” “说的也是,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再说我爸爸经营了这么多年,一下子转手交给我们,能不能干好都是个未知数,干好了没啥说的,若是干不好,甚至在我们手里给弄砸了,就毁了他老人家多年的心血,也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对呀,真蛮伤脑筋的,不接吧,老板确实年级大了,交给外人他一不放心,而不甘心。接吧,又有很多问题比较难办,这事实实在在是个烫手的山芋,虽然吃起来香,可拿在手上还是真有点受不了。” 话说到此他们都一时拿不出主意,言语自然就卡住了,不知觉地两人陷入了沉默。时间在飞快的闪过,到了十点钟时,小丽不得不友善的对冯刚说:“算了,别想了,以后还有的是时间考虑,你回去吧,大红肚子都那么大了,身边不能没人照顾,我也想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吧,明天见。”冯刚说完就站起来向门口走,小丽抢在他的前面去拉门栓。然而就在此时,冯刚从后面抱住了小丽,小丽来不及反应,有点慌神的说:“冯刚,不要,不要这样,你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还能对我放肆呢。” 冯刚好像是根本没听到似地,仍旧紧抱着小丽,并将他的嘴唇贴上了小丽的后颈、耳根,来了一阵狂吻,然后又用力转动小丽的身体,小丽欲挣脱他的拥抱,可是无效,冯刚太有劲了,小丽挣脱不掉他,何况他的挣脱又有点半推半就之嫌,小丽被他弄转身,冯刚趁势将他的嘴压在了小丽红红的小口上,小丽在还退让,可这时的退让更是有气无力,他们就这样又一次吻在一起,冯刚热血沸腾;小丽激情汹涌,两人的情绪在热吻中冲到了高潮,冯刚一边吻一边将小丽向卧室里推,小丽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识,随着他的推动一步步的向后退,终于退到了小丽的单人床边,不能自控的上下一同倒在了床上,冯刚还在吻她,便吻边脱衣服,小丽也随着他不管不顾的除去自己的衣裤,不由分说,两人很快就片布全无,还人类之本来面目地滚在了一起,冯刚就手拉开了一床薄被盖住了身体,这二人就如天旋地转,山崩海啸的在那被子里翻过来倒过去,真可以说,自然界有多大的震荡,那被子里就有多大起伏。要知道,人世间最说不清楚的就是一个情字,这一对原本就有情有意的男女,却在这最不应该弄情之时,做出了情理不容的事情。时间过了多久,无法计算,在一阵云山雾罩之后他们逐渐平静,冯刚平躺着搂住贴在他胸前的小丽,粗气还在喘地对她笑着说:“小丽,你太美了,我今天可是饱尝眼福了。” “你太坏了,趁人不备就来了个突然袭击,搞得人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这样做对得起大红吗?” “对起对不起的先另当别论,而我想拥有你的心却由来已久,今天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此事就此打住,绝不可以再有下回,否则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我想永远拥有你怎么办呢?” “永远拥有我,那你把大红置于何地,你是想搞个一明一暗,两者兼得吗?” “我想和她离婚,再择日娶你行不行呢?” “不行!”小丽斩钉截铁的吐出了两个字,然后带着气地爬起来,捡起扔的满地的衣服,快速度的穿上身后盯着冯刚的脸说道:“要离你当初就不应该结,现在大红以嫁给你了,还怀了你的孩子,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妈?再提出离婚不是太没道德了吗?你想让你的孩子还没出世就不是缺爹、就是缺娘吗?再说我又成了什么人,不是个拆散人家庭的罪魁祸首了吗?你不许有这种想法,我们以后再不能这么做了,不然我永远都不再理你了。”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要生气,对不起,对不起,算我说错了。” 小丽这时才转怒为喜的又和他交谈了一番后接着说道:“好了,不早了,你起来穿衣服回家吧。” 冯刚也就有点不情愿的起身穿衣,完了之后二人重又走到门口,小丽拉开门将冯刚一直送到了楼下的过道上,两人简单的话别后就各回各所了。这时已是夜里一点多钟,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们分别的情景恰恰被一双眼睛看了个正着。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一件预想不到的事情在第二天下午两点钟时发生了,这件事的发生而改变了小丽的生活状况,同时也打破了她做福星大酒楼老板之一的梦想。 中饭忙完,客人都已经走了,小丽也轻松地准备坐下来休息休息,可就在这一时刻,小丽听到了一声大叫:“余小丽。”她猛然抬头,见到了挺着大肚子,并在小红的搀扶之下已经快走到自己跟前的大红,于是她倍感惊喜的笑着说道:“哟,大红吗,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过来啦?看你行动不便的,有什么事让人来告诉一声就行了,何必挺着个大肚子跑来呢。”讲着讲着大红到了吧台前,怒气冲冲地冲着小丽喊道:“你真是和不要脸的女人。”说完抬起手甩了小丽一个响亮的耳光,小丽触不及防的被打的连连后退,撞在了身后的货架下,震的货架上的瓶瓶罐罐“叮叮哐哐”的响了数十下,好不容易小丽才站住脚,捂着脸,含着泪珠的冲他们吼道:“你干嘛打我,我哪里遭惹你哪,为什么这么凶狠的对待我?” “你昨晚干的好事,以为我不知道吗?真不懂的羞耻,简直就是个****。” “我干什么啦,你说清楚,否则我和你没完,别以为你挺个大肚子我就不敢怎么样你,若不说清楚我照样打你,不信就试试看。” 如此这般的吵闹不免惊动了后面大厅的服务员,他们全部都跑到了迎客厅里来,再一传十、十传百的连厨房里的人也挤到了前面,洪福生也听到了消息急忙赶了过来,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你昨晚和冯刚在你住的房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孤男寡女的一直待到夜里一点多钟才出来,你们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能有好事吗?” “我和冯刚待到一点多钟谁看见啦,你不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我看到了,你一点多钟时送冯刚下楼,我正好起夜小解,在窗户里看的清清楚楚的”小红插嘴证明道。 “小红不要胡说,那么晚了你还不睡的和死人一样,怎么可能看到我们呢?大红不要听她瞎说,还跑到这里来胡闹,吃饱了撑得慌吗?快回家去,别闪了孩子。”冯刚站出来怒责二红到。 “就是,就是,我说的千真万确。” “是我让他们二人在一起商量商量酒楼交接的事,我年龄大了,干不动了,想把这酒楼交给他们两人继续经营,因为事情突然,他们没有思想准备,所以我让他们好好想想,尽快地拿出一个方案来。”洪福生出面解释说。 “是啊,这事我也知道,想把这个酒楼转交给他们两人是我和你们老板一起决定的。”吴翠翠不知为什么正好来到酒楼而遇上了此事,所以她也出面证实洪福生的话。 “讨论酒楼接手的事用的着谈到那么晚吗?他们肯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大家都知道他们曾经有过恋情,借那个机会还不重温旧梦,干出见不得人的勾当吗。”大红不信的说。 “你这是推测,根本就没有证据,凭什么就说他们干了苟且之事,要知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又没亲眼看见他们干了对不起你的事,就跑到这里来瞎胡闹,还行凶打人,有什么道理,难道你身怀有孕别人就该让着你吗?岂有此理。”吴翠翠生气的指责大红道。 “他们那么晚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不是做那事又能干什么?”大红还在争辩。 “好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冯刚气愤的冲大红说。 “我不走,我还要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勾引别人的丈夫,难道不该打吗?”大红继续凶狠的说。 “你要是个好女人,别人怎么样也勾不走你的丈夫,看你现在象个泼妇似地,再好的男人也不会为你洁身自好的。”胡琴有点看不过去的说。 “行了,行了,怀着这么大的肚子,行动都困难了,还跑来胡搅蛮缠,不怕让人笑话呀?”冯刚又很严厉的冲大红说,边说边欲拉她赶快离开,他这时的心里是想越早结束事端越好。 “我不走,我今天就是要撕破她的嘴脸,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没人要的贱货,专干些勾引别人老公的坏女人。”大红仍不肯罢休的恶语攻击。 小丽一直靠着吧台看着大红及所有人没有插嘴,因为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管怎么说她昨晚和冯刚确实做了对不起大红的事,所以她心中有愧,故而不愿意当前爸爸、阿姨和所有同事的面弄的下不了台。可这时她听到大红的语言太刺心了,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冲到大脑,再联想到冯刚昨晚提到和大红离婚而另娶她的事,一种从没未过的刚毅之气使她再也忍无可忍的冲到大红的身边怒吼道:“对,我就是个贱货,一个没人要的坏女人,我也曾经和冯刚好过,你能拿我怎么样,要不是我主动和冯刚断绝关系,那有你这的黄花菜呢,你还有脸跑到这你来耀武扬威的,别看你现在是他的老婆,只要我说一句话,你照样歇菜。” 大红一见小丽竟敢如此疯狂的向自己示威,一股怒火直冲云霄地将嗓门提高八度大喊道:“那里是你主动断绝和冯刚来往,而是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让他娶你,因为你早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肚子永远都挺不起来,只有外表而没有实质的废女人。” “啪啪”两记有力的耳光,冯刚听到大红竟将此件丑事当众抖出,火冒三丈的冲到她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甩了她两巴掌,嘴里同时喷出刺耳的字眼:“真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我立马和你离婚,孩子你愿生则生,不愿生就滚******蛋。” 这一下把大红打的眼冒金星,站立不稳的直向后倒,胡琴和另外几个服务员赶忙伸手将她扶住,并把她架到边上的一个椅子上坐下,大红嚎啕大哭,并欲撞墙自寻短见,女人的能耐一哭、二跳、三上吊。此时的大红可以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洪福生再也沉不住气的一拍桌子,令所有人都惊呆的注视着他,随即他高声的喊道:“都不许再吵了,再吵我立马封门关店,老子不开了,通通的替我滚蛋,看你们还和谁吵。” “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什么话都敢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女人太不是个玩意儿,冯刚和她离婚,婶婶支持你,这种女人早休了早好,就你会生孩子吗,没有教养的东西。”吴翠翠也很气愤的说。 小丽被刺到了心窝,完全失去了豪气,她默默的走进吧台,趴在写字台上低声的啼哭,洪福生和吴翠翠走到他她的身边,一边一个的站着,并伸出手扶着她的肩膀,但都没有出声,他们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小丽,其他人全都惊疑的望着小丽和大红,谁都不知此事将如何收场。大红没敢再哭,也许是她感到说漏了嘴,或者是被冯刚的离婚威胁吓傻了,故而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了。 小丽哭了一阵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坐直身体,抬头望了望父亲和阿姨,又思虑了片刻后镇定自若的拿起手机给姚启明拨通了电话:“喂,是姚启明吗?” “喂,我是姚启明,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余小丽,你还想不想要我?” “想要、想要,我做梦都想要你。” “好,那你到酒楼来接我,我跟你回家。” 小丽说完,也不等姚启明回答就挂了机。 “佳丽,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是气糊涂了而寻求自毁吗?”洪福生不解的问道。 “是啊,佳丽,你可要冷静,不要气急生悲,做出糊涂的事哟。”吴翠翠也疑惑的说。 “爸爸、阿姨,此时此刻我非常的冷静,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我的那件丑事迟早会被这里的人知道的,只是今天这种情况是我始料不及的,这样也好,有助于我下定决心选择自己的归属,姚启明那里也许不是我的最终安身之所,但起码可以让我过一段安逸平静的生活,我可以不必面对形形色色的人,更不会因为丑事的败露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资,借此我就离开这里了,那接手酒楼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爸爸、阿姨,酒楼就交给冯刚夫妻俩来干吧,他们是两口子,可以日夜配合、商量,我和冯刚毕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讨论研究所出现的问题吧,男女有别,又不能不避嫌,所以说我和他两人打理酒楼还是有诸多不便,爸爸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等大红生过孩子,再调整一段时间就可以放心的将酒楼交给他们了,冯刚这人各方面都不错,爸爸也可乘现在这段时间带带他,大红也很有能力,他们两人干一定错不了。另外爸爸,我非常非常的感激你,这几年来在你的照顾和关怀下我生活的很开心,你让我享受到了来这里之前从未享受到的父爱;阿姨对我的好我也深深的记在心里了,我妈不在身边,你就象我的妈妈一样关心我,爱护我,我万分的感谢你,这就要离开你们了,我没有什么回报你们的,就请你们接受我这个晚辈最真诚的祝福吧,我给你们鞠一躬,请你们也不要忘记我,佳星弟弟那儿也请你们带我向他问好,就说姐姐很关心她,希望他学习进步,身体健康。”说道这里,洪福生、吴翠翠和小丽三人六只眼睛都被泪水给填满了,洪福生无比心痛的对小丽说道:“佳丽,你太任性了,可爸爸不阻拦你,但请你记住,这里和爸爸及阿姨的家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若是过得不如意就立刻回来。” “佳丽,我也不想说什么,你这样决定也许有你的道理,但如果那个姚老板欺负你,一定要回家来告诉我们,你爸爸和我永远做你的坚强后盾。”吴翠翠也满含热泪的说。 “知道,知道,爸爸、阿姨你们多保重,以后我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了,希望你们健健康康的过好每一天,我这就给你们鞠躬,小丽这时已经泣不成声,她强忍住的后退了两步给洪福生和吴翠翠深深的鞠了一躬,此举令这两个长辈泪流不止。 鞠完此躬之后,小丽又像个壮士似的走到大红跟前,不计前嫌的拉着仍旧坐在那里的大红说道:“大红,对不起,是我太冲动,冒犯了你,我承认和冯刚有过恋情,也曾经深深的爱过他,他对我的那份感情你也非常清楚,他是个好男人,值得女人去爱,你要珍惜他,爱他,陪伴他一生,尽一个女人应该尽到的一切,我和我爸爸还有阿姨都说好了,等你生完孩子,身体恢复之后,就接手酒楼继续经营,你们只许干好,不能干坏,不然就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也毁了他一生的心血,你要做好贤内助,当一个称职的老板娘,今天我的这些话请你务必记在心上,认认真真的帮着冯刚打理好酒楼,将我爸爸的事业发扬光大,我虽然走人了,但不会永远不来,你要给我做出榜样来。” 大红被小丽说的惭愧地恨不得一头撞死,她深深内疚的对小丽说:“是我瞎胡闹,我对不起你,我糊涂透顶,口无遮拦,揭了你的伤疤,你还如此大度,真让我无地自容,我恨不得给你下跪,请你原谅。但你不要走,不要离开酒楼,离开我们,这里还是应该你和冯刚来打理,你比我漂亮,又比我有能力,请你千万千万理解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留下。” “是呀,小丽姐,不要走了,事情是我引起的,大红也是被我挑唆的,要跪我也应该给你跪下。”小红也很愧疚的说。 “小丽,别走、别走,我们还在一起工作岂不痛快。”胡琴也落泪的说。 “别走了、别走了,小丽…。”众人齐声挽留小丽。 “大家伙都不要再说了,我去意已决,不过我还是会回来看望大家伙的,希望你们继续努力的干好个人的本职工作,不要让我爸爸和阿姨失望。”小丽对大伙儿说完又走到大红的身边,贴上她的脸,对着她的耳根轻轻的说道:“大红对不起,我不能不走,好好的把握住冯刚,他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男人。你揭了我的短,我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咱们就扯平,还做好朋友行吗?” 大红瞪眼瞧瞧她后转怒为喜的对她说道:“好,我们扯平了,你也别再记恨我,有时间常来看看我们。” 话到此处、事到此时后该收场了,姚启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小丽示意他稍等片刻,转身奔到了吴翠翠的身边,和她紧紧的拥抱,两个女人已经无法再用语言来表达心中的不舍之情,只有热泪不住的流淌。稍许小丽又拥抱了爸爸,然后恋恋不舍的倒退着走到了门口,她环视了所有人后,转身钻进了姚启明开来的小轿车,带着不忍、带着依恋,更带着极端的痛苦随着那车轮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第十八章 不可思议,余小丽在别人当众揭开伤疤之后又一次选择了逃避,而此时逃避是在气极之时,仓促之下所做的一个决定,这里面没有爱,因为她根本就不爱这个姚启明,反言之,对他倒有点恨意,原因当然是他上次的所作所为。可小丽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得从两方面去解释了,一方面是她的致命弱点在酒楼已经不再是秘密,她不愿意自己被人们当做议论和嘲笑的对象,再加上亲生父亲又是酒楼的老板,小丽不想让父亲见到工人们拿女儿的隐私当做笑话而陷于难堪的境地;二方面是她和冯刚已经有过了那事,很难免他再次提出要求,自己是拒绝还是答应呢?她爱冯刚,从心底里愿意将自己给他,不然就不可能有第一次了,可冯刚毕竟已有大红这个老婆了,自己再和他偷情岂不是欺人太甚了吗,所以小丽决定避而远之,和不爱但一时又无第二种选择的姚启明同居了。 姚启明的住所位于省城最南面,一处名为紫虹山庄的高级住宅小区,该小区里的住房基本上都是三层的别墅房,一楼设有客厅、厨房,卫生间和车库,二楼有两间配有洗手间的卧室,三楼有一间空房和一个面积挺大的阳台,整套住房装潢考究,设施先进,置身于该住房内俨然有一种富人生活的心里动态。 小丽随着姚启明住进了别墅房中,过起了瓶中花、池中鱼、笼中鸟地供其观赏和满足的宠物式生活。姚启明如获至宝的将小丽供养起来,尽一切可能的提供她富裕、奢侈的物质条件,百依百顺的满足她能够满足的所有需要。休息天带她下馆子、逛商场,什么高级服饰、化妆品有求必应,将小丽打扮成了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形象。小丽在他这般宠幸之下也就理所当然的供其夜晚床上的一切****需求。开始小丽有点不习惯,因为姚启明的****太高,有时几乎到了虐待的程度,可是慢慢的小丽也就尽量依从与他了,原因在于利益当头,一个钱字充塞了小丽的心,久而久之她也就习以为常了。白天姚启明到公司去上班了,小丽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那别墅房中过着悠闲自在的平静生活,晚上他回来时总是给小丽带来这样或那样的美食佳品,小丽饱尝之后也就毫不反对的将身体交由他摆布,就这样到了二零零三年的春节前夕,腊月二十四的晚上,姚启明回到了家,将车子停放在车库中后,从后背箱里拎出了两盒热气腾腾的菜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叫小丽道:“小丽,快过来,我在饭店里烧了两盒你特喜欢吃的菜,我们一起品尝品尝。” “这菜你是怎么带来的,不怕路上洒到车上呀?” “怎么会洒呢,我让饭店的服务员用保鲜膜盖的好好的,又用塑料盒子装着,再怎么晃也不会洒的,你快过来,还冒着热气呢。” 两人就着餐桌一边一个的坐下开始享用,吃着吃着,姚启明随口问道:“马上要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没什么打算,就是想过两天我就回外婆家和妈妈还有一帮小姊妹们团聚团聚。” “你姥姥不是已过世了吗?” “姥姥是不在了,可还有外公在呀,我妈妈也回去过年,我有很久没见到妈妈了,过年怎么也该回去和她团圆吧。” “我是想让你今年不回去了,因为我也不回老家过年,你就留下来陪陪我,等过完年我找个时间开车和你一起去看你外公和妈妈行吗?” 小丽想了想望着他说道:“你真的不想让我走吗?” “当然,你若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多冷清呀,我是真心实意的请你留下。” “那好吧,不过年后你一定得开车送我回去看看妈妈和外公哟。” “一定、一定,我说话算数。” “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在这里过年,但是爸爸和阿姨那里我一定是要去拜年的。” “那是必须的,我陪你一起去,礼品我都准备好了。另外你还需要买点什么,比如衣服日用品,你这次来时我给你的钱用完了没有呢?” “我不想买什么,就是打算烫个头,我这头发还是到酒楼上班之前烫过一次,你给我的钱基本没动,都存在银行里了。” “行行,出了小区门向左有两家挺不错的美容美发店,你可以上那儿去烫,钱吗我再给你一些。”姚启明说完便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叠钞票递给了小丽,小丽也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她能如此乖巧的陪他一起生活,这钱字就成了她的最大寄托。 第二天上午,闲来没事的小丽出了家门,走到了小区外的大街上,漫不经心的向右边走着,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地左右观赏,当她走到一家店名叫靓闪闪的美容美发店时,一摸头发便兴趣顿生的推门而入。店堂明亮宽敞,分前后两间,前间足有二十几平米,左边整面墙上及顶的镜子下面是顶着两头的一米二高的柜架,那柜架上摆放着各种理发和吹烫工具,另有四张理发椅正对着镜子墙一字排开,有两个顾客已经在两位男理发师的操作下静静的修理着头发,右边里面是一个洗头用的水池,靠门墙边上是一条等候用的沙发长椅。“你好,请问是来做头发的吗?”小丽正在观望时,一位员工模样的漂亮姑娘迎上她说道。 “是的,我来烫个头发。” “哦,那你请这边坐。”那姑娘指着空着的一张理发椅对小丽说。小丽坐下后那姑娘又问道:“请问你是想烫什么式样的发型,这是图谱,你请挑一个样式,我来给你做。” “就按这个样式烫。”小丽指着一个图样对那姑娘说。 “好的。”于是乎那姑娘就先给小丽洗头,然后按部就班的进行操作,忙乎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那姑娘说道:“好了,请你看看。”并拿着一面镜子在小丽的脑后一照。 小丽冲着前面的镜子对照一看,便很是不悦的说:“你烫的不对,不是我要求的那个式样。” “你不是要烫这个式样的吗,怎么说不对呢?”那姑娘拿来图谱指着给小丽看后说。小丽见她指的是自己要求的那个式样边上的一种,便很生气的冲她道:“我要烫的是这一种,你怎么照着旁边的一种弄了,这种是长发波浪,可你给我弄的象卷毛鸡似得,难看死了,这样我还不如不烫呢,你这工作是怎么做的,简直是心不在焉。”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弄成这样怎么办?” 那姑娘无言以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一副愧疚的模样。这时一位近三十岁的女子从里面出来询问是怎么回事。小丽就把情况向她说明,那女子便诚恳地对小丽说:“哦,真是对不起,她才正式上岗不久,搞错了,我是本店的老板,请你务必消消气,原谅我们的失误,我来帮你重新休整休整,保证让你满意,若不然我免费你看行不行?” “这还怎么修整呢,费用我道不需要你免,只要弄的我满意了,该怎么收费还怎么收费。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哼。”小丽气还没消的哼道。 那女老板长的就如她店名一样靓闪闪、光鲜鲜的,肤白、貌美,一副极具和善的面容,披肩而微微卷曲的秀发下是瘦长匀称的身材,紫红色的紧身上衣里呈现出一对迷人的乳峰,放射出无限地让人特想亲近的诱惑力。她一边用很温和的语调宽慰小丽说:“不好意思,第一次来本店就让你不愉快,我这里向你真诚的道歉,下次你若再来请务必直接找我。” “没什么,没什么,你这样一说道让我难为情了,这个店是你开的?开了几年了?” “开了三年多了,以前没看你来过吗?你住哪里?” “我以前工作忙,没时间烫头,再说我们那里的服务员都不烫头,我若一个人烫了头不是太显眼了吗,这下清闲了,可以常到你店里来光顾光顾了,我就住在前面的紫红山庄里第12号房。” “啊,十二号房,那不是姚老板,姚启明的别墅房吗。“ “你也认识姚启明呀。” “当然认识,他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那女老板说着便特意绕到小丽的眼前,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看的小丽面红耳赤的才又返回到她身后继续给她做头发。 小丽非常纳闷,但又不便细问,只好默默无语地配合着那女老板工作。又过了近一个小时,那女老板才忙好后请小丽检查,小丽透过镜子对照观察之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尽管和她看到的那个图像还是有点区别,但经她这么一整倒是很漂亮的,小丽便愉快的付钱,在那女老板接钱和找零的过程之中,小丽似有点憋不住的问她道:“我有些不解,为什么提到姚启明时,你会用那样的眼光盯着我呢?” 女老板一脸的严肃,像瞧西洋镜似的反复打量着小丽,然后看似平静的问小丽道:“想知道原因吗?” 小丽略微停了停后点头表示想知道原因。 “那好,你随我到后面坐下来谈,若是不嫌弃的话,也请你和我一起吃个便饭如何?” “行,客随主便,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后小丽便随着那女老板进了后间的门。 后间的大小好像只有前间的一半,摆设也很简单,一张按摩小床,一个小方桌,两张椅子就别无其它了。房间虽然不大,却装饰的非常精致、典雅;东西虽然不多,却布置得非常干净、整洁。 “请坐、请坐,不好意思,这里很简陋,委屈你了。我叫方惠,今年二十九岁,请问你芳龄几何?” “说哪里话,这里很舒适,我叫余小丽,今年二十四岁,比你小,我可不可以叫你方姐呢?” “当然可以,我只是不理解,像你这么年轻漂亮咋会和姚启明生活在一起呢”他大你起码有二十岁吧?” “一言难尽,我是不得已而为之,方姐你咋会认识姚启明的呢?” “说来话长,我先问问你他是否和你说要和他老婆离婚而要娶你为妻?” “是啊,他说今年暑假就回老家和他老婆离婚,然后娶我为妻。” “这是他的鬼话,惯用的伎俩,他可是玩弄女性的高手,仗着有几个臭钱,专门哄骗年轻漂亮的女子与其同居,据我所知,加上你已经有五个女孩子和他同居过了,他花言巧语地总是用这个理由欺骗人,其实他根本就离不了婚,到是有一句话为真,就是他和他老婆没有感情,也早就提出离婚,可这么些年就是离不下来,原因有很多,但有一点就是他的财产大部分在他老婆手上,他每年做生意的钱也必须交一大半给他老婆,那套别墅房子也好象是写的他老婆和儿子的名字,一旦离了婚他就得人财两空。所以他不可能娶你,只是用这些话来搪塞你而已。” “你是怎么这么了解他的呢?莫非你也是和他……?”小丽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说的不错,实不相瞒,我也是五女之一,我原先是个农村女孩,到他的公司打工,他表面上关心、爱护我,其实是想占有我,在一次酒会上,他施计灌醉了我,将我糟蹋了,并甜言蜜语地哄骗我说要离婚后娶我,我迷信了他的鬼话陪了他两年多,见没有希望才决然离开了他,并向他索要了二十几万元钱,然后跟一个师傅学了美容美发的手艺后自己开了这么个小店。” 听到此时小丽眼圈红了,她着实没有料到姚启明原来是这么个骗子,她本想和他成家,过个正常女人的生活,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成为了泡影。于是她感到委屈、难受,便想到要离开他,可这时离开他又能上哪里去呢?再回到福星大酒楼吗?小丽觉得那太丢人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连爸爸都快不干了,自己回去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再说又怎么向爸爸和阿姨解释呢?继续留在那个骗子的身边吗?小丽又觉得太不值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做个情妇,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小丽陷入了极端的痛苦之中,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下。 方惠见小丽流泪,想到自己也曾经和她一样,不免触景生情地感到非常的痛苦,同时她又十分的同情小丽,于是她便用很和气的语气安慰小丽道:“小丽妹妹,不必太难过,我当初和你一样,被他欺骗和玩弄之后也怀着和他结婚成家的幻想。你既然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索性里外里将错就错,耐下心来和他过一段时间,目的是为了多弄他一些钱,这段时间里你最好乘空闲之时学一门技术,等到学成了,资金也累积的差不多了,就毫不客气的抛开他,开个小店自己养活自己,不再受人的摆布。再擦亮眼睛,找个善良可靠的人嫁了,生儿育女,安享生活。” 一提到生儿育女小丽更加的伤心,泪水象不是她的一样滚滚的飞出眼窝。方惠有些不理解的问她道:“怎么啦,姐说的不对吗?难道你心甘情愿的陪着那个骗子生活,不想做一个有名有份的正常女人嘛?” “想,太想了,姐说的也非常有理,可是我没这个福分,否则我也不会选择姚启明而住到这里来了。方姐,我们初次见面你就对我这么坦诚,所以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是个受过极大伤害的女人……。”小丽边流泪边将自己痛苦的往事告诉了方惠。 方惠听后对小丽更加的怜惜,于是她非常疼爱的对她说道:“真没想到你的命运这样可悲,难怪你会陪一个大你那么多的男人,假如你能够信任我,把我看成是亲姐姐的话,不妨到我店里来,跟我学美容美发,嫁不嫁人而在其次,关键是把手艺学到,就象姐这样,姐现在不还是单身吗,技不压人,有了技术一样不比别人生活差,等你技术和资金两者齐备后姐再帮你搞一个店,到那时你就是个令人羡慕的女老板了,何求没有好男人主动来找你。” 小丽万分感激的拉住方惠的手,语调似有些抖动的说道:“那太好了,姐姐,你就是我余小丽的亲姐姐,我按照你说的做,不几天就要过年了,等一过完年,我就上你店里来学手艺行吗?你可不要嫌我笨哟。” “不会的,我既然决定教你,就一定会把你教成个熟练的理发烫发的高手,不过你千万记住,此事一定不能让姚启明知道,只要他去公司上班你就到我这儿来,他在家时你还和过去一样的应付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再就是催他赶紧离婚而娶你为妻,等到条件成熟后就毅然决然的和他拜拜。 “行行,我记住了你的话,决不会向他透露半个字,一旦时机成熟我就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消失。” “好,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是不让那家伙知道,万一瞒不住你也不要说是在我这里学手艺,因为他精明的很,若是让他知道了你在跟我学美容美发,他就会防着你了,那钱就不容易在从他身上弄了,总而言之,你就当我们俩根本就不认识,该装糊涂时还是装着糊涂,有事无事地还是催着他离婚就行了。” “可以,可以,我尽量做到天衣无缝,姐姐,太感谢你了,没想到我因祸得福,和姐姐一见如故,看来老天爷还是很眷顾我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能交上你这么个妹妹,也是我三生有幸。” 话说到此事,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亲热地拥抱在一起。 几天后的大年初二中午饭点时分,小丽和姚启明带着礼品到了洪福生夫妇家给两位长辈拜年,久未见到女儿的洪福生夫妇欢喜异常地将他们迎进了屋内。 “爸爸、阿姨,我们来给你们二老拜年了,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这儿给你们磕头了。”小丽边说边准备下跪。 “行了,行了,佳丽,意思到了就可以了磕头就免了,快请坐、请坐。”吴翠翠笑着拉小丽到沙发上坐下。 “佳丽,近来过得好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爸爸为你们主持婚礼。洪福生关心地说。 “爸爸,我过得很好,他对我不错,等今年暑假时期他回老家把手续办了,回来我们就举办婚礼。”小丽尽量轻松地说。 “是的,是的,我暑假回老家一定和那位把婚离了,回来立即娶小丽为妻。”姚启明也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可盼着呢。”吴翠翠很高兴地说。然后又以家庭主妇的身份说道:“你们先坐着等会儿,我去厨房里把酒菜端上来,你们尽情地畅饮叙谈。” “阿姨,我帮你一块儿弄。”小丽说,说完便随着吴翠翠一同进了厨房。吴翠翠首先将两盘已经装好的菜和一瓶酒递给小丽说:“你去把这菜和酒端上来让他们先吃着喝着,我再把其他菜热热,过年吗,菜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就全好了。”小丽照着她的吩咐先出去了,很快又转回身问阿姨问道:“佳星弟弟人呢?” “佳星到我爸妈哪里去了。佳丽,你真的打算等他离婚就嫁给他吗?” “他是个大骗子,离不了婚的所以我也不可能嫁给他。”小丽把 方惠告诉她的情况统统地说给阿姨听了。 “那你还不赶快离开他,再回酒楼上班吗,既然已经知道他在骗你,为什么还和他生活在一起呢?” “没那么便宜,他既然能骗我,我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办法骗他的钱,然后远走高飞,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美容美发店。”小丽把和方惠设计好的计划也统统告诉你阿姨。 “那你不是太委屈了吗,想开店需要多少钱跟我说,我和你爸爸会给你的。” “阿姨,我知道你们会给我的,可我不想拿你们的钱,你们的钱都是爸爸和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挣来的,再说还有佳星,他是个男孩,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多呢,爸爸也老了,快干不动了,需要钱来养老。我已经跟了他,他不能给我名分,还不让他出点血吗?方惠就是这样开店的,她也是曾经被他骗过的女人。” “那你要陪他多长时间呢?” “我这几年在酒楼上班也存了近十万块钱,再有个十到二十万就够了,最多再和他过个一年半载的,这段时间我一面和方惠学习美容美发技术,一面和他过一段安安静静的生活,等到技术学到手,钱也存的差不多了就立马走人。” “你们这个计划非常周全,自己开店也是个不错的出路,我支持你,不过你想好了把店开在什么地方,到时候需要我和你爸爸出面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阿姨,我到时候打算把店开在我的老家银龙镇,那里虽然有理发店,但像模像样的美容美发店恐怕还没有,那里现在人的条件也好了,开个美容美发店生意一定会很火的。” “行,计划很全面,不过这一段时间你还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让他察觉,免得计划落空,那就亏大了。” “我知道,阿姨,你最好暂时不要告诉爸爸,省得他为我伤心。我们现在就出去吧,时间长了怕那家伙疑心。” “好的、好的。”这两人说到这时便一人端着两盘菜出了厨房,将菜放在桌上就一边一个的坐下吃起来。过了一会儿,洪福生两杯酒下肚之后,就看着小丽说道:“佳丽,大红说话就要生了,我打算再等她调养个三四个月,最迟六月底就把酒楼转交给冯刚夫妻两人经营,你看怎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爸爸,这样很好,你老终于可以轻松下来安度晚年了,我没意见,一切就按你老说的办,需要我做什么也请你老吩咐。” “我对你没什么吩咐,只是觉得你老是这么无所事事的总不是个事呀,过完年你是否再找点事情干干,你年纪轻轻的总是闲在家里可不好吧。” “要不过完年就到我公司里上班,我安排一个轻巧的工作让你做好吗?”姚启明说。 “我不,我再也不会到人多嘴杂的单位里上班了。” “那你…。”洪福生显然有些不开心的欲言又止。 “佳丽的工作安排等他们结过婚后再另做打算,这段时间就让她多休息休息,佳丽你也不要总是闲着,乘现在有时间多看看书,学习学习新的东西。”吴翠翠恰到好处的替小丽打着圆场,心知肚明的小丽十分感谢她的良苦用心。 洪福生和姚启明再没有什么话说,又一同进入到酒杯碰撞之中。 第十九章和第二十章 第十九章 鞭炮齐鸣,彩旗招展,花篮争艳,披上了盛装的福星大酒楼迎来了新老顾客和各方嘉宾。二零零三年五月二十五日星期天的上午,在大酒楼的一楼大厅里举行该酒店的交接和新经营者的开业仪式。十时许,粉刷一新和挂满了气球彩带的大厅里挤挤满满的坐了二十几桌人,姚启明和余小丽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小丽象是回娘家一样高高兴兴的和熟人们热情的打招呼并交谈,首先她遇到了冯刚和大红夫妻二人,小丽欣喜若狂的和大红热烈拥抱,然后握着冯刚的手说道:“恭喜、恭喜,你们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老板和老板娘,我这儿衷心的祝愿你们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谢谢、谢谢,我和冯刚能有今天你小丽姐功不可没,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娘家,随时随刻欢迎你回来。”大红开心的说。 “接手这酒楼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今天终于得以实现,我既感到兴奋,又有些惶恐,因为这酒楼在你爸爸的手上经营的非常红火,我怕在我们的手上干砸了,那我就太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信任和栽培了,更对不起一直关心和爱护我的翠翠婶婶。”冯刚诚实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胆大心细,兢兢业业,凡事你们两人多商量,该忍的忍,该让的让,时刻牢记一句话:“和气才能生财”,我想你的头脑不会比我爸爸差的,大红又是个勤快能干的贤内助,你们一定会干的比原来更好。”小丽鼓励他们道。 “借你的吉言,我们信心大增,一定努力做好,把这个酒楼的事业发扬光大,让前辈们放心,让所有朋友们开心。”冯刚信誓旦旦的说。 “小丽、小丽。”一阵叫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小丽顺声望去,一看是丁美云朝她走来,便异常欢快的叫道:“好啊,你这个丁美云,在地球上消失了吗?一走我就再也没见到人影了,把我们姐妹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吗?说话间,丁美云到了小丽的眼前,两个人情不自禁的又拥又抱,还轮流的在各自的嘴巴上狂吻。好一番亲热之后丁美云说:“我生完孩子之后来过两次,可你已经走了,说是傍了个大款过享福的日子去了,你这个死丫头也不把地址留下来,我好去看你呀。” “哎,别提了,我是有苦难言,丁姐你就不要再笑话我了。” “小丽、小丽…。”又是一连串的叫声,胡琴、小红还有几个和小丽同时期的服务员一下子拥到了小丽的身边,一群年轻的女人如同疯子似的在一起打情骂俏好一刻狂欢。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中午好,请各位就坐,停止喧哗。”一位小丽没有见过的身材高挑、貌相甜美的年轻姑娘站在刚刚搭建的高台上手拿话筒,声音清脆的话语声止住了小丽他们的欢腾,于是乎小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稍许那姑娘见所有嘉宾都坐定后,就以主持人的身份又开腔说道:“福星大酒楼的交接仪式和新任经理的开业典礼现在开始,请大家鼓掌,欢迎前任经理红福生先生和夫人吴翠翠女士以及现任经理冯刚先生和夫人李红女士上台,一阵热烈的掌声响彻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洪福生和吴翠翠,冯刚和李红,在众目睽睽之下、热情洋溢之中走上了高台站立。此情此景令坐在台下的小丽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若不是某种特殊的原因,此事在台上的人中应该有我一个,可她又一转念,想到再过不久我也应该是个独立自主的小店老板时,那不是滋味的便转变成了有滋有味了。这时那主持人接着说道:“首先有请洪福生先生致欢迎词。”说完她把话筒递给了洪福生,洪福生情绪有些激动地对着话筒说道:“大家中午好,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我借这个日子,代表我的夫人以及冯刚和他的夫人向今天在百忙之中前来酒楼的所有嘉宾和朋友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福星大酒楼是在各位嘉宾和朋友们的长期支持和帮助之下才得以兴旺发达的开到今天,无奈江山未老人先老,我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了,不能再继续从事这酒楼经理的工作,所以为了让这个事业能够沿着康庄大道,勇往直前,我决定退居二线,把这个事业交由冯刚和李红这对年轻的夫妇接着经营,为此我恳请各位还象过去支持和帮助我一样继续支持和帮助他们。借此机会我和我的夫人向你们再次表示深深的谢意。”洪福生说完,掌声又起,此刻的掌声是肯定,也是鼓励,肯定乃是对洪福生所做出的成绩加以肯定;鼓励则是对后续之人冯刚夫妇今后的工作给予鼓励。渐渐的掌声平息,那漂亮主持人又道:“下面开始交接仪式,请彩球。”两位女服务员十分庄重的把象征着事业交接的彩球和连接彩球的飘带交到了洪福生夫妇的手上,洪福生夫妇又十分慎重地一手托着彩球,一手提着彩带走到冯刚夫妇的跟前,将其交到他们的手上。冯刚夫妇万分激动并饱含热泪的接过如同前辈的事业和重担的彩球与彩带,然后表情凝重的面对着两位前辈深深的弯腰鞠躬,礼毕,站直身体,侧转身,面对着台下所有的嘉宾,再一次诚心诚心的弯腰鞠躬,瞬间,又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加上欢呼声响彻整个大厅里。小丽兴奋异常的高举双手,巴掌拍的比谁都响。仪式结束,冯刚将彩球和彩带给予夫人,然后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用高亢的声音说道:“谢谢,谢谢前辈的信任和关怀,也谢谢所有朋友的支持和帮助,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非常荣幸的接过了前辈用心血和汗水开创的事业,在这里我向前辈和众朋友们保证,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把酒楼的事业越做越好,代代传承,希望各位朋友永远永远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今后我们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大家伙及时的批评指正。为了充分表达我们的诚意,今天本酒楼略备薄酒款待各位,请大家尽情地享用,并留下宝贵的意见。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掌声,之后简单而隆重的交接仪式和开业典礼就圆满地画上了句号,酒宴开始,所有人都融入到酒杯交碰,佳肴共享,畅所欲言的气氛当中。 小丽和姚启明与冯刚夫妇、丁美云夫妇以及她在酒楼时经常接待的几位老客户坐在一桌,席间她和丁美云谈笑自如地叙说着别后之情,冯刚几次将目光投向与她,小丽都视而不见地只顾着和丁美云、大红以及本桌的人饮酒聊天,吃菜畅谈。一会儿她又站起身到她爸爸和阿姨的那一桌与他们谈笑风生,再后来她竟然跑到后厨与熟悉的厨师及服务员欢欢笑笑地聊了一阵。整个宴席之间小丽的身影随处可见,欢快活泼的天性又一次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下午两点之时,席终人散,洪福生夫妇便将小丽和姚启明叫到了迎客厅的小餐桌旁,四人坐下后洪福生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姚老板、佳丽,你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我现在退到了二线,清闲下来了,有功夫烦烦你们的神了,目前最让我操心的就是佳丽了,你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了,该了解的都应该了解了,这婚礼之事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我不存在问题,就看他了,他和他老婆的婚还没离下来呢,我们的婚礼怎么办呢。”小丽很委屈的说。 “放心,放心,暑假一到,我就回家把离婚手续办了,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姚启明故作镇静地说。听他之说小丽和吴翠翠相互对了一个眼色,那眼色是何意思只有他们两人心中清楚,洪福生和姚启明当然被蒙在鼓里。 “好,我就再等你两个月,到时候你若是还办不下来,我就要动员佳丽离开你了,总这么没名没分地非法同居算什么事呢,到那时你可不要怪我不仁不义了。”洪福生一本正经地说。 “放心吧洪老板,错在我这里,又怎么会怪你呢。”姚启明实话实说。 “既如此,你好自为之。”洪福生严肃地说。 “那我们就先走了,爸爸、阿姨你们二老多多保重,我还会来看你们的,小丽情深义重地对两位长辈说。 “好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洪福生夫妇叮嘱道。 小丽和姚启明回到了紫竹山庄的别墅房中,一进门小丽就称其喝酒后有点头晕,便直接上二楼卧室躺在了床上,姚启明随后也跟进了卧室,并走到床边欲和小丽亲热一番,小丽不允,并说道:“请你不要碰我,我想一个人休息、休息。” “你也没喝多少酒呀,怎么会如此地不舒服呢?” “我这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你衣食无忧,生活过得舒舒服服的,这里的环境和条件还不够让你满意吗?有什么可愁的呢?” “再舒服、再满足也只是个临时住所,我一天成不了这里的女主人就一天也不能踏实。再说我妈妈那里遇到了困难,老公公去世了,老婆婆又患了老年痴呆,丈夫也得了重病,她一人操持着全家大小的生活重担,小店也因此开不下去了,只好租给了别人,我作为她唯一的女儿,鞭长莫及,一不能帮她照顾家人,二又不能给她经济资助,这么多烦心的事还不够我愁的吗?” “那你汇点钱给你妈妈就是了,人不帮钱帮不也是尽责尽孝吗。” “钱,那里来的钱呢,你给我呀。” 话到此时姚启明想说:“我不是给了你不少钱吗。”可他见到小丽一脸的愁容,生怕再弄的他更大不愉快,那自己的欲望恐怕就没法实现了,于是乎他越加体贴的问道:“行,你说了数,我立马上银行去取。” “我打算给我妈妈两万,少了给她也起不了作用,你可愿意给吗?” 姚启明望着小丽,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表示同意的说道:“可以、可以,我这就去银行取来,只要你开心,不再每分每秒的催我离婚,区区一点钱又算什么呢,另外你晚上想吃什么?我顺便带回来。” “那我就谢谢你了,晚上随便吃什么,我现在就想睡觉。” “好吧,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姚启明说完便转身走了。 小丽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发笑,心想你这个骗子,玩弄了我的感情,占有了我的身体,又不能给我个名份,还不应该出点血吗。原先她似乎有点不忍,还期盼着他能离婚,给自己一个名副其实的婚姻家庭,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前面四个女人都因此而逃之夭夭,她也不会有好的结果,只好弄他一些钱喽,这可不是我的错,谁让他既要拥有漂亮的女人,又摆不平自己的老婆呢,天下的事就是这么令人费解,各取所需也没什么公平不公平。 到了晚上,精神大增的小丽和姚启明在一楼的餐桌边对视而坐,饮食着姚启明买回来的美食,期间姚启明将两万元现金递给小丽,她略表谢意后便如数收下。饮用完毕之后,姚启明便走到小丽身边,双臂搂住她一同走到二楼的卧室中,小丽到这时才对他开放的睡在床上,两人便很快的赤身裸体的进入战斗状态。 第二天一早,小丽和姚启明用完早餐之后,姚启明便开车到公司去了,小丽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也步行到了方惠的店里。经过了三个多月的学习,小丽已经能够独立的为男顾客们理发,可是对女顾客的烫发技术,小丽才掌握了一个皮毛,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她是个新手,方惠不敢让她单独的为女顾客们做头发,只是叫她为顾客洗头或者做点下手的活;二是那些女顾客知道她还只是个学徒,所以基本上都不愿意给她当做试验品,是这样小丽只有站在一旁看的资格。小丽有点着急,而方惠却安慰她耐心静气的先看着美发师们操作,等到可以上手时就先拿我来做实验,小丽十分感激老板兼姐姐的方惠为自己想的如此的周到。这天一到店里,小丽和往常一样替顾客洗头,打打下手做些准备工作,完后便站在一旁看着那两个男美发师熟练的操作手法。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丽不如此也没有什么他法。不经意间到了中午,小丽便和方惠在里屋的桌边吃盒饭。“方姐,我昨晚上又跟他要了两万块钱。” “哦,这么多呀,他怎么会那么爽快的就给了你呢?” 小丽笑过之后,就绘声绘色的将要钱的经过告诉了方惠,并又得意的说:“我故意不让他碰我,他迫不得已就答应了。” “真有你的,这家伙一时半下娶不了你,只好用钱买你的乖,他想长期拥有你,不这样做也别无选择。” “是啊,可是他绝想不到,越是给的多了越是离我和他分开近了,这就叫自欺欺人,他骗了我的感情,又骗了我的身体,我还不该骗他一些钱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吗。” “对对,针对这么个感情骗子就得用这个手段。” “方姐,你见过他老婆吗?” 小丽突然的这么一问,令方惠有点避之不及,她愣了愣神,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对小丽说道:“见过,见过两次,说来可笑,两次都是在姚启明的别墅房中,也都是只打了个照面,她个子不高,身材一般,论实力肯定没法和我相比,可那两次照面都让我不寒而栗,她的目光极其凶狠,大有要杀人的气势,我不得不避而离之,躲到卧室中,就听到她在客厅里和姚启明争吵,他们争吵的口音都是家乡话,我基本上听不懂,事后姚启明也不肯跟我说,我也就懒得理会,之后慢慢的从姚启明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一二,她两次来都是除了要钱还是要钱,姚启明让她和自己把离婚手续办了,她就是不应,口口声声地表示绝不会轻易就让他顺理成章的另娶别人,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三句话不对就吵。” “这么说他老婆还是蛮厉害的,要不然姚启明怎么会拿她没有办法呢。不过她对你那么凶狠没有道理呀,有本事管住自己的男人。” “什么道理不道理,那个女人会面对丈夫的外遇客客气气的呢,又不是傻子,她没上来打我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哎,不提这事了,提了我倒胃口。” “好,方姐,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呢?凭你目前的条件和相貌,找个不错的男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一问使方惠显出了尴尬的神情,她苦笑笑,然后似甜似酸的说道:“按你的话说是一言难尽,自从和姚启明那场不是恋爱的恋爱之后,我就心灰意冷,对男人失去了兴趣,瞧我现在这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对于创办事业来讲,我这里也太微不足道了;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我将失去最美好的时光。倘若这时我想找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可一般这样的小伙子又绝大部分没有经济基础,反需要我来养活他,这我岂能愿意呢,再说一旦把他们养肥了,等我人老色衰时,他再去找个更小的,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我的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分一角都是用血汗挣来的,干嘛用来养汉呢。找个有经济实力的老男人,可许多老男人都是把你当做花瓶、宠物的观赏之物,很少有真正疼爱,把你当宝贝似地保护的,我又不甘心,所以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加上店里又忙也就无闲心想那事了,至于以后咋办,看缘分吧,若有缘分降至我自当出嫁,若是没有我就一个人终老余生,总之我不会将就地把自己许给什么人的。” “说的对极了,我们俩真是红颜薄命,同遭恶运的一对姊妹花。 “比喻的太恰当了,我们可是心心相应,可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姚启明的呢。” 一语点到了小丽的死穴,她顿觉痛苦的闭上双目摇摇头,并挤出了两滴泪水,然后睁开眼睛对方惠说道:“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我原先在酒楼里做接待和收营员的工作,姚启明经常带客户到我们酒楼聚餐,我和他有过照面,但只是按惯例接待和收账,根本就不可能往那方面去想。因为我那个致命的弱点,而使爱情和婚姻屡屡受挫,老板知道实情之后,出于关心就把打算和妻子离婚,并不要求再娶的女人生孩子的姚启明介绍给我,经过几次接触,这家伙用很卑鄙的手段占有了我,我很气愤,决然和他断绝来往…。”小丽把这后面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方惠后接着说:“现在想想真是荒唐,我是又感激又痛恨那个老板,并有苦说不出。” “酒楼,那个酒楼?” “就是福星大酒楼。” “那个酒楼我知道,我和姚启明到那儿吃过几次饭,那老板叫洪福生,人挺和气的,可我没见过你吗,吧台里接待和收银的是一个姓丁的小姐。” “那时候我还没来酒楼呢,姓丁的小姐叫丁美云,老板洪福生是我爸爸。” “啊,你爸爸,亲生父亲吗?” “是的,就是他把我介绍给姚启明的,他完全是出于好心,因为他也不知姚启明是个专门欺骗女人的混蛋,所以说是好心办了坏事,也弄得我有苦难言。” “道真是如此,可是他叫洪福生,既然他是你亲爸爸,那你怎么会姓余呢?” “我本名叫洪佳丽,就改跟母亲姓的……。”小丽便把她十七岁以前的经历和在建筑工地的一段往事,以及与初恋男友的相识、相交直至被迫分手的悲痛恋情简明扼要的述说给方惠。方惠听完后深表同情和惋惜的为小丽鸣不平。两个貌美艳丽的女人同时陷入了万分悲痛之中。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钟,前面店堂里来了好几位顾客,这二人只好暂停诉苦,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如此这般,小丽在靓闪闪美容美发店里一边做着助手的工作,一边学习理发和烫发的全部技术,除了每周的两个休息天必须隐瞒而陪伴姚启明以外,日子都是在该店里打发了,不经意之间又过了半年,日历走到了是年十一月十日,小丽该学习的都学的差不多了,资金除了分几次汇给母亲的一万多元以外,她已经结存了近二十万。有了这两方面的基础,小丽就决定不辞而别,回到老家银龙镇上开个和方惠同样的美容美发店,名字自己都想好了,就叫佳丽美容美发店。于是乎,她乘中午吃饭之时便把此想法和方惠说了,并邀请她与自己一同到银龙镇上找门面房,方惠欣然允约。可是不曾料到,就在这二人还没有商量出具体行程的当口,小丽突然接到了吴翠翠打来的电话,说是洪福生突发高血压而住进了医院,小丽大惊,慌忙和方惠打了招呼后就跑到店门口的街边,打了一部的士赶往几公里之外的工人医院。真是祸兮、福兮,完全不受人意识控制地而转移。 坐在出租车上的小丽,大脑中除了对爸爸的挂念和担心是一片空白,刚才和方惠商量的事情她此时也没心情去思索,就是希望这车象直升飞机一样的腾云驾雾,越过所有的车辆,迅速的降落在工人医院的楼顶天台上,然而偏偏不如她愿,道路上拥挤不堪,堵塞厉害,那出租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让小丽好不着急,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竟然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停在工人医院的大门口。小丽未敢怠慢,立刻付钱下车,直奔住院部大厦七楼病区,推开了40-43号病房的门。这时小丽看到正在打着吊瓶的洪福生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吴翠翠坐在床头的椅子上趴在床边迷糊,小丽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推推吴翠翠的肩膀,她立刻被推醒后站起来,摆摆手示意小丽出去说话。二人到了病区的走廊上,小丽问道:“我爸爸是怎么啦?” “不知怎么搞的,他上午十点多钟,忽然感到头昏眼花,辛亏我今天在家,忙用血压器帮他一测量觉得不妙,高压一百八,低压一百四,我没敢耽误,随即打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很快救护车开来了,医生一测量还是那么高,立刻就做了简单的处理后就将我们俩带到了这里进行抢救,现在基本稳定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可这个毛病是除不掉了,必须天天吃药,还不能再喝酒这样看来他从酒楼退下来还是很及时的。” “吓死我了,这一路上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有你在他身边,要不然问题就大了,阿姨,多亏你了,你可是真费心了。” “我费什么心,他是谁,我是谁呀,你这么说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吗。” “哦,哦,阿姨,对不起,我满嘴跑船,一时失言,请原谅,我们都是最亲的亲人。” “这话还差不多。”吴翠翠笑了,稍停她若有所思的问小丽道:“你的事怎么说啦?” “哦,我接到你的电话时,正在和方惠商量准备离开姚启明,回到银龙镇上开一个美容美发店,一来可以自食其力,不再颠沛流离,二来也可以帮助妈妈照顾她那个全是病人的家。” “你想好了吗,资金够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想好了,等爸爸身体康复出院后我就走,一会爸爸醒了我就告诉他老人家,送就不麻烦你了,方惠答应陪我一道回去,她帮我出主意找房子,再一起筹备开店。” “那好,把这个情况告诉你爸爸去,我们一起去看他醒没醒。”说完他们二人就又回到病房里,这时洪福生正好醒来,见他们进来便说道:“佳丽来啦,让你担心了。” “是呀,爸爸,你这会儿感觉怎样,要我为你做什么请只管吩咐。”小丽说。 “这会儿好多了,血压降下来就没事了,最多再住个两三天我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洪福生说着便撑住床边将上身移动靠在了床头。 “千万要注意了,酒可不能再喝了,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佳星还小,阿姨也离不开你的陪伴,你得把身体养好,陪着他们过幸福安康的生活。”小丽情深意长的说。 “放心、放心,我不会再大意了,坚持吃药,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为了你们我也得养好身体,清闲安逸的生活才开始过。只是记挂你的事情怎么说啦,姚启明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你得另做打算才是。”洪福生关切的说。 “佳丽打算离开姚启明,回银龙镇开一个美容美发店,正准备来向你辞行,没想到你却到医院来了。”吴翠翠说道。 “美容美发你会吗?再说银龙镇那个小地方能有生意吗?”洪福生疑问道。 小丽笑着把这一年多来在方惠店里和她学习美容美发,以及集资的事情告诉了爸爸,然后坚定信念的接着说道:“姚启明根本就离不了婚,他一直是在欺骗我和你们,他用这个理由欺骗过好几个女人了,方惠也是其中之一,今年暑假他是回了老家一个星期,可回来后还是找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搪塞我,还让我再等他到年底,我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不在相信他的鬼话,前面我是借他那地方暂时栖身。好和方惠学习手艺,现在我决定不辞而别,银龙镇虽小,可像模像样的美容美发店一家都没有,那里人的生活条件也好了,我到那里开店是独占鳌头,只要开下来生意一定会很好的。” 洪福生听了后点头表示赞许,但略作思索后他又觉得不妥的说:“不辞而别没有必要,是他给不了你名分,怨不得你,你就直接和他说,来去明白,他没理由怪你,今天就打电话叫他过来说个清楚,省得留下麻烦,另外你开店的资金若还不够,爸爸给你,要开就踏踏实实的开,自食其力是件好事,我们支持你。” “对对,你爸爸说得有理,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要逃避呢,光明正大的去,也光明正大的回。”吴翠翠鼓气的说。 小丽觉得他们说得有理,便用手机给姚启明打了电话。约一个小时姚启明拎着一个果篮进了医院的病房,彼此客气之后洪福生直截了当的冲他说道:“姚老板,你和佳丽的事情看来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佳丽也没有耐心再等你离婚娶她了,她母亲那儿需要她回去帮助照顾家,所以我决定把她要回来,人是我介绍给你的,可是你不能给她个名份,再让她和你这么没名没份的生活在一起也太委屈她了,只好请你放手,还她个自由身。” “这、这、这我今年年底一定把婚给离了,然后就和她结婚,请再等我个把月,我保证给她个圆满的结局。”姚启明慌张的说。 “算了吧,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离不了婚,还要继续耽误佳丽吗?我们已经够给你时间了,还要再陪着你玩拖延战术吗,就省省吧。”吴翠翠一针见血的说。 “小丽,你是什么态度,我对你可不薄,虽然没给你名份,可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来打扰你呀,就请你再忍耐一段时间行吗?”姚启明哀求小丽道。 “是的,你对我不薄,可我也是真心实意陪着你过了这么长时间,再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过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你对其他四个女人也不薄呀,有些难听话我就不再说了,咱们好来好散,相互都放一马,从今晚开始我就不再陪你了,过几天等我爸爸出院我就去拿回我的衣服和自己的东西,我们就此结束吧。”小丽的态度明朗的说。 姚启明自知理亏,感觉到再说下去他将陷入难堪的境地,也就没再争辨了,但是他仍然有些懊悔的望望他们二人,然后摇摇头吐出了一句话:“好吧,到时候你打我电话,我帮你一起收拾。”说完灰溜溜的转身出了病房。 小丽这一段似妻非妻,似情人非情人,相互利用,各有所需的同居生活就在这医院的病房之中不欢而散了。 第二十章 有言道:“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会做出什么事呢?稍后便知。 由于吴翠翠还要上班,所以余小丽便担负起了在医院里照顾父亲洪福生的任务。白天她给爸爸端茶倒水,买饭、洗漱,无微不至的伺候着天天打吊针的洪福生,夜晚她就临时住宿在爸爸和阿姨的家中,一连几天小丽都是在这忙忙碌碌中愉快的度过的,洪福生和吴翠翠有点过意不去,而小丽却心满意足的来回奔波,她觉得作为亲生女儿为爸爸做这么一点事情太微不足道了,在她即将离开他们之际能有这样一次尽责尽孝的机会是太难能可贵了,直惹得同病房的病友和家属都夸赞。一直到了十一月十五日的下午,洪福生完全康复,又重新焕发出老当益壮的神情,这样就在医生的同意之下出了医院,父女俩便一同回到了家,吴翠翠得知丈夫健康出院,便提前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上菜市场买了很多的好菜一路欢笑,一路哼唱的也进了家门,然后在小丽的协助之下忙里忙外的弄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到傍晚时分,一家大小就在客厅的餐桌前坐下来共同享受团聚、欢乐的时光。 “姐姐,你就不要走了,天天在家里陪着爸爸、妈妈还有我不是非常开心吗。”佳星边吃边高兴的对小丽说。 “不行呀,佳星弟弟,姐姐要挣钱养活自己,再说姐姐的妈妈和奶奶都年龄大了,需要姐姐去照顾他们呀。”小丽也很愉快的回答佳星道。 “那你以后一定要常来看我们哟。”佳星又说道。 “姐姐会来看你的,姐姐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小丽哄着他说。 “佳丽,你真的已经做好了回银龙镇开一间美容美发店的打算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一走可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呀。”洪福生语气慈祥的说。 “放心吧,爸爸、阿姨,我已经具备了技术和资金两方面的条件,再加上方慧姐的帮助,一定能够把美容美发店开的红红火火的。”小丽信心十足的说。 “那好吧,我们就提前祝你成功了,今后我们恐怕就帮不上你什么忙了,我和你阿姨商量好了,支助你十万元钱,就算是我们送你的开业礼物,你可一定带回去,用的着就用上,用不着就把它存起来,以防万一。”洪福生又很是关心的说。 “不,爸爸、阿姨,我不能拿你们的钱,我已经给你们添了太多太多的麻烦,还怎么能再拿你们的钱呢,我的资金开一个小店足够了,这十万块钱也派不上用。”小丽有点惶恐的说。 “我们是你的父母,你最亲的亲人,为你出这点力还不应该吗?你不许推辞,店一开下来,预想不到的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钱多一点,有备无患,再说钱多了又不咬手,你若不拿着可就是把我们当外人看了,我们就要生气了。“洪福生故作生气的说。 “是啊,计划不如变化,想象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钱多一分就增加一分的胆气,佳丽你可就不要再推托了,这是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你务必拿好了,这也是我们作为长辈的一点心意。”吴翠翠一边递给小丽一张银行卡一边很温柔的说。 小丽的双眼模糊了,她边接过阿姨递过来的银行卡边有点堵塞的说:“爸、爸爸、阿、阿姨,我无法表达此时此刻对你们二老的感激之情,也难以报答你们的深情厚谊,只好借用一些华丽的词语祝你们健康、长寿,幸福美满、合家欢乐。” “瞧你说的象是领导给下属送温暖一样。”洪福生指着小丽笑着说。 “就是、就是,搞得跟我们厂长似得。”吴翠翠也很开心的说。 小丽更是高兴地和他们同声欢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和你爸爸送你会银龙镇呢?”吴翠翠笑完便随口问道。 “我明天就到姚启明那里拿上我的衣服和东西,最迟后天就和方惠一道回银龙镇,明晚上就在她的店里歇了,你们二老放心吧,不必再送我了,等到小店开业的那天我提前打电话通知你们,到时候爸爸的身体若是完完全全的康复了,你们带上佳星弟弟到银龙镇和我一起庆贺庆贺。”小丽说。 “那好,一切就按你说的办,但是有一点必须做好预防,趁我们都在,现在就给姚启明打电话,以免他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洪福生考虑周全的说。 吴翠翠和小丽都觉得洪福生说的有道理,于是小丽就用手机给姚启明拨通了电话。洪福生首先以长辈的身份和他打了招呼,并很平和地告诫他和小丽平安分手,各走各的阳光道。姚启明在电话那头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并答应明天上午在家等着小丽来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直到此时,这件事情就看似非常顺利的进入了程序之中,这一家人重又开始欢欢笑笑的享受着味美菜香的晚餐了。 夜幕降临,洪福生夫妇与佳星都已经在各自的卧室内进入了梦乡,而独自躺在另一间房中床上的小丽却久久不能入眠,她的脑海中如潮水般一浪盖过一浪的想了许多许多。自从十七岁那年,因为惨遭强暴而愤然离开银龙镇至今已经整整八个春秋,这八年来她在外面的世界中摸爬滚打,饱尝了酸甜苦辣,其中的友情和爱情,让她感到了一阵阵的暖流涌入全身,可温暖之余她有想到就是因为那个原因而使她到如今还孤身一人,心中又觉得无比的酸痛。令她最最感到甜蜜又难以忘怀的是她和初恋情人王卫兵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经历,她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小王吹出的口琴声和他所讲述的有趣故事,若不是其母的胡搅蛮缠,此时恐怕与小王已经过上了幸福甜美的家庭生活;还有和冯刚的真心相爱,也因为那个原因而使她不敢越雷池半步,故而不得不斩断情丝;至于姚启明,她倒是本着退而求其次地幻想和他组成一个老夫少妻的家庭,所以她对他还是付出了真情厚意,可他却是扶不起的阿斗,终归不能给她名正言顺的生活,故而不得不离开他,所幸最后结识了方慧姐,在她的帮助和指教之下而学到了自食其力的挣钱本领,现在我技术和资金二者兼备,有待于大展宏图,做一个自给自足的小老板。想到此小丽精神倍增,于是乎她便站起身来,没有开灯而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窗遥望着月光下的夜景和远处闪耀的灯光,小丽的心豁然开朗,我虽不幸而失去了爱情,至此仍了然一身,可我却有幸而掌握了一门可以自立门户的技术才能,身体的缺憾虽然还时常困扰着我,然技术和财金的两大收获都令我感到不虚这八年之行,因而小丽记起了一句名言:“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就在这翻来覆去,浮想联翩之中小丽的心无法平静,一会儿笑容满面,一会儿又泪水汪汪,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她才能勉勉强强的眯了一个小时,八点钟不到她就起床梳洗打扮一番。这时吴翠翠也醒来了,小丽便和她打招呼后告别说道:“阿姨,我这就走了,今晚就不回来了,在方惠姐那儿将就一夜,明天上午和她一起回银龙镇找门面筹备开店,爸爸我就不再惊动他了,等他醒来时请代我和他说一声,小店开业之前我再打电话通知你们哟。” “好吧,注意安全,万事开头难,你要多长几个心眼,等小店开业之时我和你爸爸一定到银龙镇为你庆贺。” “谢谢阿姨这么长时间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有情后补,我将来若混好了一定来报答你的恩情,要不是我妈妈还在,我真想叫你一声妈妈。”小丽说着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流出。 “快不要说报答不报答的话,我的心里早已经把你当成女儿,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你自己多多保重,今后的路还长呢,我们娘俩也许以后还会生活在一起的。” 小丽点头示意阿姨说的在理,然后深情地拥抱住了吴翠翠,接着又给她鞠了一躬之后就恋恋不舍地出了爸爸家的门。到了大街上她叫了一部的士就直奔到了靓闪闪美容美发店里,方惠一见到几天都没有照面的小丽便出口问道:“小丽,你爸爸怎么样啦?” “爸爸好了,已出院回家,血压稳定下来人就恢复了健康。” “那就好,你今天过来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和姚启明说好了,我爸爸也跟他打了招呼,我马上到他家拿回我的东西,明天你就陪我回家乡找门面房行吗?” “行行,我这店里有三个徒弟应付就行了,我帮你把门面房找好,再将装潢计划定下来就回来。另外姚启明那里我不方便陪你去拿东西,叫我店里的小姑娘和你一起去拿好吗?“ “好好,太好了,姐为我想得太周到了,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 “别说不着边际的话,谁让我是你的姐姐呢。” 小丽冲方惠做了个怪样后,就领着店里的小姑娘一块向紫虹山庄走去,很快他们就进了大门,并朝着姚启明的别墅房走去,当距离那别墅房不足二十米时,就见到从哪别墅房中出来四个从未见过的中年妇女,小丽顿觉纳闷,一时不知是继续向前还是转身后退,正在她犹豫不决之时,那四个中年妇女忽然来到她的眼前,其中一个身材较那三位小一些的妇女便指着小丽对那三个大声说道:“就是这个臭****、狐狸精迷得姚启明神魂颠倒,你们替我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妖精。”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一个妇女跑过来拉开了那个小姑娘,另三个妇女就冲上来对小丽劈头盖脸的猛抽一通,小丽一边护着头脸一边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和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打我?” “我是姚启明的老婆,他们三个是我的表姐妹,我们今天就是专程前来打你这个串通姚启明一次次地逼我离婚的臭****的。” “他要和你离婚怎么是我串通的呢,在我认识他之前你们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你为什么要赖上我呢,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住,还跑来教训我,岂有此理。”小丽一边申辩一边左挡右拦的和他们扭在一起。 “还不是被你们这些狐狸精迷的吗,别听她胡扯,再给我打。”这下连拉那个小姑娘的妇女也围上来前后左右的对小丽拳打脚踢,可怜的小丽,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敌过四个如母老虎的疯婆子如此狂暴的折腾,那个小姑娘一时惊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小丽边躲闪边冲她高喊道:“快、快去叫方慧姐他们来。”小姑娘这才如梦方醒,急忙间夺路而逃,一妇女试图拉住她,可没来得及,便又转身过来,加入另三个人继续对小丽狂轰烂打,小丽寡不敌众,又防不胜防的被她们打坐在地上,四个人还不肯罢休的又踢又撕扯着小丽的衣服,小丽是顾上顾不得下,顾头又顾不得身,很容易就被她们扯去了外衣,她们还不甘心,又接着撕扯小丽的内衣,小丽是拼命护着,可那里护的过来,内衣也很快被撕开了一条缝,文胸立刻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小丽急忙双臂抱在胸前挡着羞耻,四个母老虎越发起劲的一起围攻小丽,抽打的抽打,扳手的扳手,小丽边推边喊救命,边叫救命边档着前身,可是没用,他们几双罪恶的手还是扯走了小丽的乳罩,两个洁白挺拔的****立刻展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这时候已经围拢了很多人,可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此等暴行,甚至有几个好色之徒只顾着观赏小丽的****,而忘记了惩恶扬善的人间美德,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在看热闹,小丽羞怯万分,索性拉过一边地上的外衣挡在胸前,人反躺在地上,她已经没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那四个恶妇试图将小丽掀翻过来。直到这时,方惠才带着她店里的两男一女徒弟劈开了围观的众人,挡住了四个母老虎,已经打红了眼的姚启明老婆一见到方惠这张熟悉的脸更是气上加气说道:“还有这个女人也是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连她一起打。”可她那里料想到方惠眼疾手快,冲到她的眼前四肢并用的将她打翻在地,那两个男徒弟也三下五除二地制服了另三个母老虎,那小姑娘趁此机会扶起了已经满脸青紫,浑身是脏的小丽,并脱下工作衣給她罩住,令人心疼的小丽此刻的形象已惨不忍睹。这时,罪魁祸首姚启明才从人群中出现,他是刚刚知道,还是故意不露身就没办法了解了,他走过去先是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的老婆,又望望挂满泪痕的小丽,再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瞧了一阵后,竟然装成没事人似的说:“你们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解决吗?” “哼,全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种下的恶果,我立马打电话报警。”方惠恶狠狠的说完后就欲拿手机拨打110.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吗。” 方惠没有理会他,仍然拿出手机在拨号码,姚启明一见更加慌乱过来欲抢夺方惠的手机,方惠左躲右闪没让他抢到,可电话却打不成了,于是她便对那三个徒弟和小丽说道:“我们先回店里,待会儿再和他理论。”接着她又转头冲姚启明和他的老婆及那三个恶妇狠狠的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会找你们算账的,你们就等着做班房吧。” 风浪暂且平息,小丽在方惠和三个徒弟的保护下到了靓闪闪美容美发店,一进店门小丽就直奔里间那屋,趴在小餐桌上失声痛哭,方惠在外间先向两位临时请来帮忙照看店的老顾客致谢,又谢退了正等着做头的几位客人之后,就吩咐小姑娘将暂停营业的招牌挂在玻璃店门上,安排完这些事后她便走到里屋,用温和与友善的语言劝慰小丽,可小丽好像一句也听不进去,还是一个劲的哭泣,方惠无计可施,只好对她说道:“你哭吧,我不再劝你了,但你必须把你爸爸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通知你爸爸和阿姨过来。“ “不、不,方姐,不能告诉他们,我自己造的罪自己承受,不要连累他们和我一起难过。”小丽听方惠说要通知爸爸和阿姨,立即抬起头用满是泪痕的脸对着方惠说。 “一定得通知他们,不然你万一想不开做出傻事我无法向他们交代,再说这事不能算完,该怎么定夺还得由他们来拿主意,我不能为你做主。” 小丽觉得方惠说的有理,便稍稍止住了啼哭,并把洪福生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方惠不敢怠慢地给洪福生夫妇挂了电话。 洪福生一听小丽遭到了毒打,气的火冒三丈,立刻打手机告诉冯刚,让他带几个壮汉赶到方惠这里,自己和吴翠翠也驾车前来,就这样不足一个小时,两班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开到了靓闪闪美容美发店。 “这还得了,竟敢对一个弱女子当众行凶,欺我洪家没人是吗?他们现在人在哪里,我们立即过去为佳丽报仇。”洪福生进门后见到满脸青紫的小丽又是心痛又是气愤的说。 “岂有此理,管不了自己的男人,居然对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还有没有公理啦,走,把他们摆平。”吴翠翠也特气愤的附和道。 冯刚见到小丽的惨状,心中甚为疼痛,他听到洪福生夫妇的话,犹如上足了劲的弹簧一样,喝令他带来的几条壮汉就准备往门外冲。 方惠一看苗头不对,立刻站在门口,高举双手说道:“大家伙先别激动,他们跑不了,那几个女人即使跑了,姚启明也跑不掉,假如他也跑了,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别墅房搬不走,我们必须先商量商量该怎么办,我认为再打他们一顿那是下下策,那样我们就缺理了,但小丽不能让他们白打了,是报警抓那几个女人,连同姚启明一起告了,还是和他们私了,我们将讨论出个方案来。” 方惠这么一说,大家伙也就暂时平静下来,之后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目光一起投向了小丽。 小丽这时已经穿戴整齐,头发也梳理干净,可脸上的青紫依然十分明显,身上的伤痕恐怕还很疼痛,因为她的表情一直非常痛苦,泪水还在不断的向外流淌,她见到一屋子的人全部注视着她,便很勉强的用毛巾擦干眼泪,然后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方惠所言有理,于是便尽量平心静气的说:“再打他们一顿肯定不妥,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反而会惹出大麻烦,我们就从有理变成没理了,所以我看还是报警抓他们,并连同姚启明一起告官,把他玩弄女性的丑恶行径全部抖落出来,他们不仁也就休怪我们不义,让他们尝尝害人终害己的滋味。” “我觉得不妥,告官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小丽的苦不能白吃,我们现在人多势众,他们怎样打我们的人,我们就怎样打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冯刚仍很气愤的说。 “这样不是办法,打来打去没个了时,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人在那里,关键是先掌握他们的动向,最起码要知道姚启明在那里,他是始作俑者,揪住了他问题就可以解决。”吴翠翠考虑周全的说。 “对对,必须先知道他们的人还在不在,否则我们没有目标。”洪福生赞同的说。 “你们二老说的在理,我看先派一个小伙子到那别墅房附近去打探打探,若他们的人还在那里,我们就一起过去,文的武的看情况而动,该公了公了,该私了私了,再不行就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并把那别墅房砸个稀巴烂。”方惠很有主见的说。 “对、对…。”全体人员一致同意方惠的意见,于是乎店里的一个小伙子便欲出门去探个明白,可恰恰就在这时,姚启明突然拎着很多水果推门而入。 一见到姚启明,房内的众人全部都怒不可遏,并齐刷刷的一起睁大双眼瞪着他,洪福生更是气冲云天的奔过来,抢过他手中的水果,高高举起砸向他,结果那些水果散落一地,烂的烂、滚的滚,冯刚也是怒火冲顶的一把抓住了姚启明的衣服领,并挥起一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上。姚启明被打的倒转了一圈,差一点栽在地上,他慢慢的站直身体,面对着大家,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一手捂着脸,一手抬起说道:“都是我的错,这一拳我该挨,可是你们即使是打死我,事情还得有个说法,我现在过来就是一向小丽道歉,二和你们一起商量这问题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打死你们这些混蛋,你老婆和那几个臭女人现在在哪里,我们这就过去把他们全都收拾了。”冯刚依然气不过的说。 “收拾了他们也于事无补呀,这样反而使你们理亏,就没有个更妥当的办法了吗?”姚启明说。 “更妥当的办法就是报警,连你一起告了,把你玩弄女性的罪状全部揭发出来,我和方惠姐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小丽气冲冲的对他说。 “不要告,不要告,我已经遍体鳞伤了,再一告官我就可能家庭和事业全部玩完,还会遭受牢狱之灾,我们私了,私了行吗?”姚启明央求道。 “是你们打了人,怎么反倒成了你遍体鳞伤了呢?”洪福生余气未消的问道。 “她总算答应和我办理离婚手续了,可条件是把我的财产全部给她,只留下那套别墅房和一个空空如也的公司,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部归了她,我若想继续经营公司,必须把别墅房卖掉,重新买一套普通住房,否则公司将无法运转,这岂不是遍体鳞伤吗,你们若再把我告了,那我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姚启明苦着脸说。 “那你说说怎么个私了法。”吴翠翠望着他,似有些理解的问道。 “我立刻就和她办理离婚手续,然后把别墅房卖掉,再买一套条件还可以的二手房,这样我的公司才能继续维持下去。小丽若是愿意还跟着我,我想尽快和你结婚,我们俩在一起过个有名有实的家庭生活。”姚启明还抱有幻想的说。 “做你的白日梦去,我还敢再跟着你吗,又是下药又是暴打的,我还活不活啦,我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可不想把命断送在你的手上。”小丽狠声恶气的冲他道。 “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佳丽若是同意再跟着你,我也不会答应的,你就说说具体怎么私了吧。”洪福生很严厉的冲他道。 “那我就没有话说了,拿出三万块钱赔偿小丽,另外把她放在我家里的东西送过来你们看行吗?”姚启明无奈的说。 “不行、不行。三万块钱你就想买个平安吗?佳丽无端遭打,还当众受到了侮辱,这点钱难平我们心头之愤。”洪福生说。 “区区三万元你就想洗清罪恶吗。”冯刚火气又发的欲在挥拳揍他。 “别动手,别动手,我拿五万块钱给她行了吧,再多我也拿不出手了。”姚启明推挡着说。 “就我一人有损失吗,方惠姐呢,她为了这事连生意都不做了,这个损失你也得赔偿。”小丽说。 “我陪,我赔,我再给方惠一万元行了吧,再若不肯那你们就打死我吧。”姚启明最后摊牌地说。 “既如此,我们商量商量,你在这儿等着,洪福生说完便招呼吴翠翠、小丽、方惠及冯刚到后面屋子里商量去了,姚启明在冯刚手下及店里的三个人的看管下垂头丧气地等在外屋。不多时他们一干人等出了后间,洪福生走到姚启明的跟前,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经济上的赔偿我们接受了,但那四个女人必须到这里来当面给佳丽赔礼道歉,否则我们一分钱都不要,立刻全部到你的别墅房中把他们几个通通地揍一顿,再将别墅房砸个一塌糊涂。” “不要,不要,赔礼道歉是必须的,我这就去拿小丽的东西,再让他们四人过来向小丽赔礼道歉,另外这是一张五万元的银行卡,你们先拿着,方惠那一万元我待会儿拿现金过来,你们看这样行了吧。”姚启明几乎是哀求地说。 “行、行,不过这卡我们还得到银行验证,你若敢耍花招绝不饶你。”洪福生说完便问他们几个还有什么话说,几人表示没什么说的了,洪福生便转过头冲姚启明下命令道:“你可以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带人来道歉。” 姚启明灰溜溜的走了。洪福生便请吴翠翠和冯刚先到银行查验那张卡的真伪,吴翠翠婶侄俩答应后也出了店门。洪福生和方惠便又开始安慰小丽,说了一些体贴的话后方惠表示道:“那一万元钱我不能要,还是小丽你拿着。” “方姐,不要白不要,你为了我把生意都停了,还不该让那混蛋赔偿损失吗?” “让他赔偿太应该了,可我是你姐,停几个小时的生意那是小菜一碟,但也不可能有一万元的损失呀。” “方惠,今天幸的有你及时的救下佳丽,否则她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我从心底里感激你,这钱你不仅要拿着,我还得另外再给你补偿,要不然我实在过意不去。” “洪叔,你这话就外道了,我和小丽已经成了最好的姐妹,做为姐姐帮助妹妹是分内之事,你老若是补偿我,那就是陷我于不义了。” “那好,那好,我们有情后补,但是那一万元不许再推辞,否则就太没劲了。” “洪叔,你们既然这么说,我就暂且收下,用它购置理发和美容所需要的工具和材料,就算是我送给小丽新店的开业之礼。” “姐,不要、不要…。” 方惠摆摆手不让小丽再说下去,小丽和洪福生见她这么诚恳也就没话可说了,只是同时将感激的目光送给了她,然后一直站着说话的三人都找座位坐下了,进入沉默的等待。 时间不长,吴翠翠和冯刚又回到店里,吴翠翠进门后就从挎包里取出那张银行卡,边递给小丽边说道:“这卡里确实有五万元钱,佳丽你把它收好。哎,这样可是太便宜他们了。” “是呀,要依我之见把他们通通打一顿再让他们赔偿。”冯刚仍气不过的说。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打人总是不在道理的,见好就收吧,方惠这店是做生意的,别坏了这个店的名声。”洪福生收场地说。 几个人点点头表示同意此说法。这时候姚启明领着他老婆拎着四大包应该是小丽的东西进了店门,他放下包袱之后抱拳冲大家说道:“对不起,那三个表姐已经走了,我们两人来给小丽道歉,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们一马,她已经知道错了,诚心诚意的和我过来请你们原谅,钱放在了这个包里,请查收。” 姚启明说完,洪福生便走进他所指的包里拿出了一捆钞票递给了方惠,然后大家伙一起瞧着小丽有什么反应。 小丽一直背对着姚启明夫妇,语气仍很愤怒的说道:“滚吧、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姚启明和他老婆听话的转身溜之大吉。洪福生催促冯刚回酒楼去。这样冯刚就带着他的属下也走了。这之后洪福生和吴翠翠以及小丽便分别和方惠以及那三个徒弟致谢告别,然后把那几个大包搬到了一直停在门外路边的车上,三人便坐上小车驶向了洪福生的家。至此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性事件就在双方都勉强接受的状况下偃旗息鼓。 两周之后又到了星期六,上午,脸上的青紫基本消失,身上的伤也已经不痛的小丽,拗不过父亲洪福生非要亲自开车护送她回乡,于是小丽和洪福生以及吴翠翠便先到了方惠的靓闪闪美容美发店,方惠早已等候在店里,一见他们到来,便吩咐店里的两个小伙子将她为小丽买的三箱理发和美容所需的工具及材料搬到小轿车上,小丽是千恩万谢,方惠是不停的摆手,客气了一番之后,这四人便坐上了小轿车,洪福生精神十足的驾着他的爱车,并一路哼着小曲,一路和他们谈笑风生的向银龙镇进发。 第二十一章和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一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余小丽最终能否成为人上之一人暂且不论。然而她所遭受的磨难和痛苦都着实令人叹惜和心酸,陆新洲就是其中一员,他听到小雨无端遭遇毒打是一个劲地悲痛和落泪,并愤愤不平地捶胸顿足,一条用着擦泪的毛巾都快能挤出水来了。由此他更加充分地理解小丽为什么愿意嫁给一个大其二十岁,还身有残疾的男人,因为她太需要一个家,一个安身立命的温馨居所,太渴望得到一个疼她、爱她、把她视为珍宝,而不是宠物的男人了。所以陆新洲暗下决心,一定要当她为最亲最亲的夫人,最最心疼和爱护的另一半,永远为她营造一个温暖、舒适、浪费、和谐的幸福家庭。至此他对仍躺在身边,眼睛都已哭红的小丽说道:“真想不到,你会在那种状态之下和她个浑蛋姚启明分手。” “是啊,我也万万没有想到,本来讲好好聚好散,可竟然会上演那一幕他的老婆居然会带着三个表姐妹来打我,真是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据说他们已经等我好几天了,可恨之极”。 “可你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也太宽容了吧。” “怎么办呢,冤冤相报何时了,一个闪失有可能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到那时恐怕就不好收拾了,不如见好就收,更何况我们打了他们可以抬腿走人,可方惠还得在那里开店呀,总不能让她不得安宁吧。” “说的也对,方惠已经为你做得很多很多了,再给她添上麻烦那可是太对不起她了。” “所以说,我见姚启明和他老婆来赔礼道歉也就顺水推舟地把事情给平息了。” “这就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弄不好搞的两败俱伤,对你后来回乡开店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是啊,正因为我心里装着回乡开店之事,所以也就希望那事早了早好,何苦再闹下去呢。” “对对,你那样做是明智的。”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陆新洲忽然感到有些饿了,便对小丽说:“我感觉饿了,我们吃点夜宵吧。” “好呀,吃什么,在哪儿吃呢?” “你想吃什么,家里冰箱中有水饺和馄饨,你若想吃我去下。” “我想吃烧烤。” “那只能出去吃了,买回来再吃味道就不鲜了,不如即烤即吃有滋味。” “行,我们出去吃,天这么热,我也一点睡意都没有,不如出去既透透风,又可以边吃边聊聊天,乐得自在。”小丽被陆新洲这么一调侃,立刻从痛苦中转回到快乐,于是便心血来潮地从床上爬起来,套上一件连衣裙,稍作修饰便准备和丈夫一起出去享受享受。陆新洲也穿上短衣短裤就拉着小丽一同下楼,两人悠闲自在地朝着不远处的夜间小吃摊边说边笑地慢步而行。只用了十来分钟他们就到了顺街边摆放的一溜排夜间大排档,找到了一个烧烤摊位,他们点要羊肉串、烤牛排等一些烧烤食物之后就在街边上的一张空桌椅上对面而坐。很快摊点老板便将他们所点要的食物加工好之后端放在桌上,他二人就各要了一瓶啤酒和饮料开始津津有味地边吃边喝地闲聊起来。 “小丽,你回乡开美容美发店一切还顺利吗?不会再有什么苦吃了吧。” “那能那么一帆风顺呢,事情往往都是喜忧差半,理想和现实总归是有距离的,我又经过了许多次的风波才慢慢地站住脚跟。” “哦,你说说,都有那些风波和离奇的事情,我太有兴趣知道了。” “哎,一时半下地说不清楚,今天太晚了,明天下午我从头至尾地讲给你听好吗?” “好好,你的故事太精彩了,太富于戏剧化了,应该把它写成一部长篇小说。” “确实,我的故事还真是曲折复杂,惊险而刺激,是可以写成一篇作品,不过谁来写呢?你写吗?哦,对了,你是小学高年级的语文老师,应该有这个写作水平。” “哦……我可从来没有写过小说呀,不过倒是可以尝试尝试。” “那么好,我说你记,争取写成一篇作品,我就做你的第一个读者。” “行行。”陆新洲抱有信心地准备小试牛刀,小丽愉快地看着他的脸,这二人就在那夜间小吃摊点东拉西扯地边吃边聊了个把钟头之后才返回了他们的新房中,洗洗就寝了。直到第二天中午饭之后,碗筷洗刷完毕,陆新洲便拉着小丽在饭桌前坐下,自己正而八经地拿出纸笔让小丽继续叙述,小丽有点好笑地望望他,然后收住笑容,又开始回忆起她人生的又一次转折。 小轿车载着小丽、洪福生夫妇、方惠四人一路顺风地向银龙镇行驶,小丽心情极为愉快地观赏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自然景色。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农作物随风漂荡,就好像是在向她表示友好地微笑;那一汪汪清闪闪的小河、湖泊顺流而淌,就仿佛是在为她真诚的送行,还有那一座座青山、一个个小桥都如是在向她献上祝福。小丽不舍得错过每一个景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层层叠叠的大千世界。自从上次离开银龙镇到此次的荣归故里已经过去了四年多,然两次的返乡情况却是大相径庭,故而她心驰神往、心醉神迷,幻想着在自己的家乡做出令人羡慕的成绩。所以小丽此刻没有一点倦意,而是精神百倍地遥望着道路两侧。“佳丽,你不休息休息吗?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呢,你靠在座位上迷会儿不好吗?”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吴翠翠发觉小丽动的不息便关切地说道。 “阿姨,我不困,你们睡吧。” “她现在哪有心情睡呀,吃尽了苦,受够了罪,好不容易收获了技术和资金的双丰收,她恨不得明天就可以扬眉吐气地把小店开起来,让故乡之人刮目相看。”坐在小丽边上的方惠如实说。 “还是方惠最知我心,我们俩相处的时间不很长,可你好像已是我肚里的蛔虫,句句话都说到我的心坎里了。”小丽心悦诚服地说。 “开玩笑,谁让我是你姐呢,不了解你我会和你一起来吗?”方惠开朗地说。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方惠也。”小丽笑着说。 “好了,别咬文嚼字了,还之乎者也呢,我问你佳丽,你今天回乡你妈妈知道吗?”洪福生一边开车一边带有醋意地说。 “知道,知道,我昨天就打电话告诉她了,可她不知道你和阿姨也跟我一起回去。”小丽如实相告。 “那就别跟她说了,一会儿给她个惊喜。” “好的,好的。” 说话间又过去了二十几分钟,小车已进入了银龙乡地界,小丽归心似箭地扒着前排座位后背一直盯着小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向远处看,银龙镇的街景越来越近,小丽的心也越来越喜,终于小车驶进了银龙镇大街……。 银龙镇今非昔比,自从小丽初次离开时到如今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原本不足十米的街道现在已扩宽到近二十米,街两边一家挨着一家的平房也大部分变成了二三层的小楼,甚至还可见到几座超过五层的大高楼,街道也变得整洁平坦,快慢车道分明,再难见到人畜混杂,大小车拥挤不堪的闹心场面,取而代之地都是随处可见的绿树和草坪。小车一踏上该镇,一座现代化的村镇景观立刻印入了眼帘。而小丽原本生活多年的陈家院落还是那一字向后排开的平房,陈家小百货店依然开着,只是面积小了一半,经营者也换成了一对承租此小店的中年青年夫妇。 终于到了目的地,小车停在了陈家小店的门口,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余香兰和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陈小强立刻迎了上去,小丽迅速下车,飞跑到母亲的身边,张开双臂和她亲亲热热地长时间拥抱在一起,并且热泪滚滚地连话都说不出口,好一刻她才松开母亲,又和弟弟小强热烈相拥相抱,这时母亲余香兰才说道:“好了,好了,还有客人呢,小丽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小丽这才顾得上洪福生夫妇和方惠姐三人,于是她便说道:“妈妈、弟弟,爸爸和阿姨非要亲自送我回乡,这位就是我最最要好的的姐姐方惠。” “太好了,太好了,欢迎你们到来,福生、她阿姨劳你们费心了,方惠姐,早就听小丽说你对她帮助很大,还教会了她开店的本领,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还有她阿姨,我不在她身边,你就象母亲一样关心和爱护她,我对你也是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我没有女儿,佳丽就是我前世修来的亲闺女,爱她、关心她是应该的,说感谢我,岂不是见外了吗、”吴翠翠十分和气地说。 “伯母,我和小丽已结为亲姐妹,对驰好是我义不容辞地责任,请你老也不必谢我。”方惠也很和气地说。 “叔叔,阿姨,方惠姐你们好,一路辛苦了。”陈小强称呼几位客人道。 就这样几番亲热,几度客气之后余香兰请他们到后面的客厅里坐下喝茶,并把早已泡好的香茶倒给这三位客人。这时候奶奶黄秋芳在陈小强的搀扶之下从原先小丽所住的那间屋子里走出来,小丽一见急忙站起来迎上她,一把拉住了奶奶的手说道:“奶奶,奶奶,我是小丽,我回来看你了。”可是黄秋芳却是愣愣地盯着小丽看,似乎已经认不识她了,只是一个劲地傻笑,陈小强见状便对小丽说:“奶奶基本上已经不认识人了,你别介意,她这个样子都很长时间了。”小丽的心一下子抽紧了,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陈小强为了避免姐姐过于伤心,便又把奶奶带回到屋里,然后重新走出来对小丽说道:“奶奶现在就住在你的屋里,她原来住的那屋和前面的小店一并租给了万姓夫妇俩人。” “哦……”。小丽点点头表示理解。 “来来来,坐下喝茶,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一会去准备饭菜,等吃过中饭再谈正事。”余香兰非常热情地招呼道。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陪佳丽过来,主要是为了她找门面房的,吃饭不重要,你也不必忙了,我们一会儿到外面随便吃点就行了。”洪福生直到此时才开口说话。 “那怎么行呢,既到了家里,那有让你们到外面吃的道理。” 洪福生和吴翠翠正准备再度推辞之时,忽然听到有人说:“小丽,你回来哪,还带来三位贵客,欢迎、欢迎。”几个人顺声一望,原来是陈阿根到了客厅。 小丽一见到他,立刻如倒胃口似地满脸地不高兴,但又仔细一瞧,发现他一副病态之象,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故而勉勉强强地冲他笑了,然后非常平淡地为他介绍说:“这二位是我爸爸和阿姨,这位是我最好的姐姐方惠。” “哦,哦,你们辛苦了,一会儿在家里吃饭”。陈阿根故作姿态地说。 洪福生见此人一猜便知道他应该就是陈阿根,于是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哼”的一声便从沙发上站起,吴翠翠见他神色不妙,赶快拉住他的手,并冲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冲动,以免破坏了这里的气氛,洪福生被妻子这么一拉一表示,也就强压住怒火,重又坐在了沙发上。陈阿根见状便很知趣地装着平和地说:“大家坐,不必拘束,喝茶、喝茶。”说完他拱拱手便回自己的房中了。 方惠没做任何表示,只是机械地冲陈阿根笑笑点点头后就自顾自地端着杯子饮茶。 陈小强此时已经明了陈阿根过去对姐姐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也非常理解这三位客人对其父亲的态度,故而他未显露出半点的不悦。 客厅里的气氛重又恢复到欢快和开心的状态,余香兰便不失时机地说道:“早知道小丽打算回乡开店,所以我便沿街打听是否有不错的门面房出租,没想到工夫不负有心人,我还真问到了一家,就在斜对面的一座刚刚建好不久的独门小二楼有出租的意向,那楼上下各有两间屋子,每间屋都在二十平米左右,楼下可以开店,楼上住家,楼梯在后面的小院子里,环境非常好。” “|哦,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房主是什么人,租金是多少你打听过没有? 小丽急切地问母亲道。 “房主是一对姓郑的老夫妻俩,他们生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这三个孩子都很有出息,全部成家立业了,而且都在省城买了大房子,这三个小孩也都非常孝顺,打算把这老俩口接到城里居住,一来有个照应,二来这老俩口也可以享受享受儿孙满堂的快乐生活。为此他们欲将这小二楼全部租出去,好到城里和儿孙们团聚。”余香兰照实介绍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事不宜迟,我们何不现在就过去看看。”洪福生急不可耐的说。 “不急,不急,等吃过饭再去也不迟呀,我已经和郑家老俩口说好了,房租多少等你们过来再和他们当面谈。”余香兰说。 “大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我们现在就过去谈谈,不弄个水落石出,最起码也了解个大概,要不然我们也没心事吃饭呀。”吴翠翠也很来劲地说。 “那好,那好,怪我嘴快,吃过饭再告诉你们不就结了,现在怎么办呢,只好先领你们过去看看喽。”余香兰无可奈何地说完此话后便站起身欲和他们出门。小丽和洪福生夫妇加上方惠和陈小强也就跟着站起来,随即这一行人等便前后穿过小店到了大街上,随后他们沿街边向前走了一百多米便对直过街,到了一个独门小二楼前停下了脚步,余香兰伸手一指对大伙说:“就是这座小楼。”小丽一见到此座全新的小二楼不由得大喜,兴奋异常地双手一拍说道:“太漂亮了,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助我成功也。”洪福生与吴翠翠见她如此状态,便同时笑着用手指她,那意思是在说“又咬文嚼字了。” “这里太理想了,非常适合开美容美发店,比我的那个店要强多了,小丽你若是不租那我就搬来了。”方惠也很兴奋地说。 “行行行,这真是个连家店的绝佳房屋。”洪福生也同声赞道, “这房子真是不赖,卷帘门和玻璃门都是现成的,只要再做个门头,两边墙上再各装一个转形灯就可以了。”吴翠翠好象特在行的说。 当他们在门外赞誉此房的同时,余香兰已经推开了玻璃门,到了屋内,和那屋中坐着的一个年已花甲的老夫妇打招呼道:“郑大哥、郑大嫂,我女儿他们来了,可不可以先让他们看看你们家的样子。” “可以,可以,都请进来吧。”身材中等,身体还很健壮的郑老汉热情而开朗地迎到门口邀请小丽等几位进屋。 是这样小丽便带着几位亲人和朋友第一次迈入了她将生活和战斗的居所,他们东看看、西瞧瞧,外间、里间、楼下和后院、楼上和阳台全部观察了个仔仔细细,然后都回到了楼下的前间屋子站定,小丽便有些等不及地问郑老两口子说:“这个房子太理想了,我想租下来开个美容美发店,大叔、大婶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租金是多少呢?” “你愿意租下这太好了,之前听你妈妈说你租下来做美容美发生意,我们非常乐意,这房子建好还不到一年,卷帘门和玻璃门都做的现成的,原先是我那二儿子打算在这里开店的,后来有一个机会他到城里去发展了,前面有人来谈过开饭店和小百货,我们不愿意租给他们,一是因为饭店太脏,小百货又太乱,你开美容美发店就没有那些问题了,既干净又不杂乱,我们和你妈妈是老街坊了,你又是在这里长大的,知根知底,所以租给你我们非常放心。至于房租我先和你说个数,你参考参考,具体事宜和最后签约还得等我儿子来和你办理,租金是一年三万,先租三年,三年的租金希望你能一次性付清,另外再加上一万元的抵押金,收你一万元的押金是考虑到我们谈定签约后,我和老伴就到省城和儿孙们一起生活了,这里的家具和电器产品全部留给你用,你能用的用,不能用换新的全部由你,等你不租时,这些东西只要还有个大概我们就把抵押金如数退还给你,我们走时只带上自己的衣服,你到时楼下开店,楼上住家,两者俱备,只稍稍收拾收拾就可以开业了。” “可以,可以,大叔、大婶考虑的很周到,这房子上下都有两间,后面还有厨房及小院,连住家带开店全部齐活,我太喜欢了,只是这房租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小丽很是兴奋地说。 “这就好,这就好,你愿意承租,我们乐意租出,一拍即合,两全其美,房租吗?好说,好说,不就是几个钱的事吗?等我儿子来时你们再做商议,他们现在都在省城里,我过会儿就给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回来。”郑老汉又说。 言语到此,小丽心花怒放,方才觉得应该征求征求家人与好姐妹的意见,故此她就如小鸟飞弦般地转到了他们身边,可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小丽这又开心地飞转到郑老汉夫妇跟前,请他们这就给其儿子打电话,并递上了自己的手机,郑老汉接过手机便拨通了大公子郑家华的电话,几句对话便得到了郑家华的认可,并答应明天上午开车和二公子郑家宝一同回乡与小丽协商租赁事宜。 至此门面房基本定了下来,小丽及家人和朋友便谢别郑老夫妇后撤离了郑家小楼,又重新迈回到街上,这时已到中午饭点,洪福生便建议大家伙一同到饭店里就餐,大家便欣然同意,余香兰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但见其他人都兴趣很高也只好顺其心意了。于是这一行人等便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还算干净整洁的小饭店里坐下团聚、畅饮、豪吃了一番。饭后他们又到了银龙镇上唯一的一家还算不上星级的宾馆开了两间客房,洪福生夫妇住一间,小丽和方惠住一间,余香兰和陈小强自然是回家居住了。余下就是休息、晚餐加上熬夜了。 时间停留在了二零零三年十一月三十日星期天上午十时,郑老汉夫妇在省城里的两个儿子开了一部豪华轿车回到了银龙镇,兄弟俩都是身体偏高,体形匀称,相貌英俊,老大郑家华还配戴了一幅眼镜,看上去像个大学老师,文质彬彬的,其实他是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老二郑家宝也是做金融产业的大老板。这郑家两代四口人见小丽一行五人(陈小强没来)进了家门便十分热情地邀请他们到楼上前间的大客厅里就坐,宾主坐定后郑家华首先开口说道:“听爸爸、妈妈介绍了你们的情况我兄弟二人非常高兴,这房子做美容美发生意再适合不过了,所以我们特意赶来和你们商议,若可以的话今天就把承租事宜给定下来,我们便可顺便把父母接到城里去了,以免得我们鞭长莫急地照顾不到二老。” “那是再好不过,我们求之不得,只是房租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洪福生以长辈的身份首先说道。 郑家兄弟听他此言便和其父母交头接耳地谈了一会儿后,郑家华又冲他们说道:“这样吧,房租暂由每年三万元降至每年两万五千,先定三年,三年的租金你们最好能一次性付清,到第四年小丽若是还继续干,房租就增涨百分之十,即两万七千伍,第五年再加到三万元,这以后假如还接着干房租就不再涨了,你们看行不行,另加收一万元的抵押金,啥时不干了,啥时如数退还,如果三年房租一次性付清,小丽若是有困难先付一半也行。” 此言深得小丽等几人的欢喜,他们相互交流后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并由洪福生接着冲郑家四人说道:“行行,就按你说的办,前三年的房租一次性支付也没有困难,我们这就办理租赁手续如何?办完后我请你们全部人吃饭。” “可以,可以,但这个饭应该由我们来请。”郑老大客气地说。 “我们请,你们一家人这么爽气,所以这第一顿饭必须由我们买单。”小丽抢着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到楼下起草租赁合同,你们就在这里讨论谁请客吃饭吧,反正我是吃白搭的,就不和你们争抢了。”郑老二逗趣地说,说完他便和小丽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下楼去了。 这里小丽他们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如何布置和装饰店面与店堂的事宜,比如需要打货架和贴地砖等等。郑老大听了便插嘴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店面和店堂的布置与装饰都交给我来安排,我手下有几个工程队呢,你们只要把货”架的尺寸以及装饰的计划定下来交给我就行了,货架我在城里让人打好,贴地砖和安装灯具与镜子以外的所有材料我都可以从城里给你们拉过来,另外还有开店所需的工具和设备,你们派人在城里买好集中在一起,我也可以帮你们用车子拉来。至于玻璃和镜子等易碎品你们就在镇子上配好,由我的人来帮助装上,一切弄好之后你们只需适当付点材料费、运费和人工费就可以了。不过你们放心,材料我只收成本价,运费也只需给点油钱就可以了。” “啊,竟有这么好的事情呀,这让我怎么感谢你呢,看来这饭我是当仁不让了,郑大哥你可不要再抢我的功劳了。”小丽高兴地差点要跳起来说。 “那工具和设备就由我到城里买好后通知郑大哥行吗?干脆就让小丽做个现成的老板了,免得她瞎忙。”方惠自告奋勇地说。 “行行,你一样一样的买,不用着急,买好后先放你那儿,时间很充分,等你全部买好后再打我手机,我安排工具车一次性地帮小丽拉过来。”郑老大诚恳地说。 “这可真是机缘巧合,水到渠成,佳丽你太有福了,竟然遇到了既热情又乐于助人的郑大哥。”吴翠翠大笑着说。 “就是,就是,我的福气不浅,竟遇到贵人,在城里遇上了方惠姐,到这儿又逢上了郑大哥。”小丽拍手欢快地说。 余香兰忍不住过来拉着郑老大的手说:“郑大哥,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感激你,你可是我们小丽的大恩人呀。” 郑老大笑笑摆摆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用感激,我这只是举手之劳,你们租了我们的房子,也等于是帮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同时这也是造福家乡的一大美事,我帮这点忙太应该了,古话不是说‘莫因善小而不为,莫因恶小而为之’吗?此等善事我何乐而不为呢。” “对对,你说的太有水平了,我佩服至极。”洪福生敬佩道。 这时候老二郑家宝拿着草拟好的合同返回到了楼下,所有人这才安静下来,听他一条条地宣读合同,然后双方逐条讨论通过后,进入了签字认定过程,最后事情在富有诚意之下圆满地达到了双方的要求,小丽便由阿姨吴翠翠陪同与郑家老二一起前往银行办理钱款交汇手续,到了近十二点之时,所有程序全部走完,小丽的美容美发店就在郑家小二楼中即将诞生。洪福生此时高兴地老脸都笑开了花,郑家老俩口也充满欢笑在向小丽表示祝贺,大伙儿同时融入了喜庆祥和的气氛,洪福生便趁热打铁地对所有人说道:“一切太理想,太如愿了,我们不虚此行,应该庆贺庆贺,大家伙一起到饭店痛痛快快地干一杯。” “好,好……”众人齐声响应,不多时在银龙镇上最大的一家酒店的一个包间里,两家上下九口人坐在了一起。 第二十二章 好事应该是多磨的,然而余小丽回乡开店的头一件大事却是在极其顺利的情况下得以解决。也许正是因为太顺利了,所以在后面的装饰和布置过程中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天的酒席宴散后,郑家两兄弟就将他们的老父母接到城里居住了,整个小二楼就留给了小丽。当郑老汉将卷帘门和玻璃门的钥匙交到小丽手上之时,小丽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向郑姓两代人一一致谢,这样郑家人就开车走了,小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座独门四间屋子的主人。紧接着洪福生与吴翠翠也十分满意地打道回府,方惠接受了购买尚未配齐的理发及美容用具以及理发椅和必需备用的设备之任务,也欲随洪福生夫妇一道离去,小丽含着热泪依依不舍地和他们道别,并叮嘱他们一定要过来参加开业典礼,这三人愉快地应承以后即和余香兰握手告别,也上车向省城方向驶去,小丽目送着那小车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身来,抖着手里的钥匙笑嘻嘻地对妈妈说道:“妈妈,我太激动了,想不到回乡开店的第一件大事居然办得这么顺利,下面的事情也都有了眉目,从现在起到开业时我就成了个甩手掌柜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万事开头难,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会这么顺利的,你还是要有个应付困难问题出现的思想准备,还甩手掌柜呢,办执照、做门头,定制灯具和玻璃镜子这些事情不都需要你去办去跑吗?甩手就能把这些事情给甩回来吗?真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我就去办理营业执照和一些相关的许可证,手续齐全了才能开业呀。” “那这会儿没事了,跟我回家去吃晚饭好吗?我弄点你最喜欢吃的菜犒劳犒劳你行吗?” “啊,跟你回去吃晚饭呀,不,我不想见到那个人,和他在一个桌上吃饭,我会感到倒胃口的。” “何必呢,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你干嘛还那么不待见他呢,就坐在一桌吃个饭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愿和他说话不理他不就结了,谁又不会责怪你的。” “事情是过去八年了,可那件事情给我造成的伤害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要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还一个人生活,想起那事我就恨得牙痒痒的。” “我理解,我理解,可是你也不能因为那事就一直躲着他吧,再说还有小强和我呢,还有你奶奶,你总不会也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吃饭吧。” “那倒不会,和你们在一起吃饭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也很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菜了。”小丽说完这话后思索了一会儿后接着又说道:“也罢,不就是在一张桌上吃个饭吗?我跟你回去,不过我有个请求,就是这第一个晚上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有点害怕,吃过饭你必须陪我住在这个小楼里,你答应吗?妈妈。” “你搞错了没有,是我请你吃饭哎,你倒还有附加条件哪?” “谁让你是我妈妈呢。”小丽撒娇地抱住妈妈,完后她就将那小二楼的门锁上后和妈妈一道回了陈家。 小丽踏入了阔别四年多的故居,心情是既感到亲切又觉得忧伤,亲切当然是对这里非常熟悉的一房一物的感情,忧伤还是因为十七岁时那一桩令她悲痛而愤然出走的遭遇,尤其是当她见到依然如过去一样的卫生间时那忧伤的情绪顿时大于了亲切,触景生情,她的心更加地缩紧了,可恰恰就在此时,陈阿根忽然间从他和妈妈所住的屋内步入到客厅,小丽见到更是气冲头顶,恨不得立刻逃离此处。“姐姐,你来啦。”陈小强冷不丁大步流星地冲到小丽的身边问道,才使得小丽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似地稍稍平缓了情绪,于是乎她便装着根本没见到陈阿根似地和弟弟热情相拥,继而亲密交谈。“小强,你上高二了吧,成绩可好,我还等着你金榜题名的喜报呢。”边说她边坐在了沙发上。 小强在姐姐的对面也坐了下来,然后回答她道:“哪能那么容易就考上大学呀,现在读书的压力太大了,我的成绩一直处在中等,哎……学习太辛苦了,我都感到厌烦了,倒不如和姐姐学习美容美发来得更有价值呢。” “别胡说,你的出息在学习上,怎么能像姐姐似地半途而废呢,姐姐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不能走姐姐的路,你是男子汉,将来可是要顶门立户的哟。” “非要学习好才能顶门立户,开店做生意不是一样可以光宗耀祖,事业发达吗?”小强的话令小丽无言以对,她内心的酸楚又不便向弟弟明说,只好是用沉默且威严地来表示反对小强的观点,小强看出姐姐此时心情不是那么愉快,于是就将话题转移到姐姐即将开业的小店上说:“姐姐,你的小店什么时候开业,到时我替你放炮,为你庆贺。” “那是自然,开业放炮少得了你吗?你还得帮助姐姐迎接和招待客人呢。”小丽被他这一转移,便由忧伤变成了喜悦。 这姐弟俩非常轻松和开朗地扯东拉西,完全无视陈阿根的存在,陈阿根欲想和小丽说上几句话,可见到根本就没有他见缝插针的机会,只好灰心地缩着头,夹着尾巴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姐,到你的小店看看行吗?” “你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昨天是看过了,可那时你不是还没定下来吗?所以我就没有仔细地欣赏,今天若再去看,那肯定是别有一番风味,我可以再听听你是怎样设计和布置那个店的,说不定我还可以提些有价值的建议呢。” “看不出来,弟弟到底是高中生了,说出来的话文绉绉的,好吧,我这就带你过去看看。”姐弟俩说话便出了客厅,到厨房和正在忙碌的余香兰打了招呼后就笑着走到那个小二楼,二人进得房中,先是指手划脚地讨论了一番小店的装饰和布置计划之后就一道上楼坐在了客厅里,小丽深情问地小强:“小强,姐不在家的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不好,自从那年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就好像人全垮了一样,再也高兴不起来了,渐渐地又变成了现在的这样又呆又痴的模样,爸爸也随后被查出得了肺病,家里的重担一下子都落在了妈妈身上,小店自然是开不下去了,只好租给别人经营,这样一来,经济上便一落千丈,就靠奶奶那点退休金和小店的房租维持生活,有时还得抽出些钱来给爸爸看病,就连给我的零花钱也少只甚少了,没办法,我还得坚持读书,要不然我也出去打工挣钱养活我自己了。” “你不能有这种想法,读书考大学才是你应该走的正路,经济困难是暂时的,而学到知识才是永久的,所以你还得乖乖地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姐这么些年也没有帮助过你,对你有愧,这样吧,姐明天到银行先给你办一张卡,打一万块钱进去,你省着点用,等姐店开下来,有了盈利,再多给你点好吗?” “姐,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谁说你没有帮助过我,你不是先后寄给妈妈不少钱吗?那不就是在帮助家里,帮助家里不就帮助到我了吗?爸爸那年对所做的事我已经弄明白了,所以我非常理解你当年为什么弃学出走,这么些年也吃了很多苦,挣来的钱都是不容易的,所以我不能要,而且我对爸爸的行为感到不耻,但怎么办呢?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总不能不敬重他吧,这点还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弟弟长大了,说的话头头是道,我完全理解你,但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亲弟弟,姐关心和帮助你是应尽的责任,所以姐给你的钱你必须拿着,否则你就是看不起姐姐了。” “啊,有这么严重呀,不拿还是看不起你,那我只好委屈求全地拿着了。” “小滑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拿了钱还委屈求全呢,那我不成了冤大头了吗。”小丽边说边甩了弟弟一个头,小强伸伸舌头做了怪样。 “哈……。”这姐弟俩不约而同地笑了,之后他们又扯东拉西地说了一些其它的话题,仅管无管痛痒,但却增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小丽感觉到弟弟长大了,也成熟了许多,再也不是心目中的毛头小子了;小强同时也体会到姐姐对他们家庭还是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除了对爸爸还是很仇视以外,姐姐的心中实在是特别依恋这个家的。 通过这次的交谈,姐弟俩的心拉的更近了,毕竟亲情胜似一切。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在一起聊了两三个小时,直到母亲余香兰来叫这对儿女回去吃饭,他们才有些不情愿地结束了谈话,和母亲一道回到了陈家,不大一刻开饭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席间陈阿根似要讨好小丽地主动为她夹菜,而小丽却不领情地将那菜又夹给了小强,陈阿根自讨没趣,使得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余香兰便装着没看见似地,仍很开心地劝小丽和小强多吃、多吃。小丽就不失时机地连夹了几次菜送到嘴里,并做出非常有味的神态,这才让空气转变的轻松起来。饭后,小丽到了小强的屋里,姐弟俩又在一起愉快地说说笑笑,等母亲收拾完餐桌又洗刷干净,并料理好奶奶黄秋芳之后,小丽就硬拉着余香兰一道去了那小二楼同床共枕,这母女俩自从小丽记事后就没同住过一屋,同睡在一张床上,今天如此贴近地一床而眠,小丽是倍感温暖和亲热,那许许多多的知心话自然说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余香兰就起床赶回家中,伺候那一家三代人的早饭去了,小丽仍贪念地睡她的回笼觉,直到上午九时许,手机铃声响起,小丽才无精打采地拿起了手机说道:“喂,请问是哪一位?” “喂,是余小丽吗?我是郑家华。” “哦,是郑大哥,早上好,有什么事情你请说。” “有两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第一件就是我下午安排了一辆客货两用车,将地砖和水泥、黄砂等材料拉过来,并随车派了两位工人以及一位做饭的女子,一共三人前来帮你贴地砖,晚上就在你那屋子里歇了,你适当地安排一下,若没有床让他们打地铺也行,被子行李等我一并让他们带了。第二件事就是你不是打算在楼下的里间兼做按摩生意?是否需要打两张按摩床,另外在外间还需要摆一张长椅供客人等候之用,这三样东西你若是准备要的话,我就安排木工一同为你打出来你看好不好,打好之后我再让油漆工帮你刷上油漆,一起弄好后先放在我这里,等方惠那边所需购买的物件全部办妥之后,我再安排大货车一次性地帮你运过来,行吗?” “行行,太行了,郑大哥,你为我想的太周到了,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小丽激动地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谢就不必了,帮你等于是在帮助我的家乡,等开业之时请我过来喝杯喜酒就全部都在里面了。” “那是自然,我还想请你过来剪彩呢?” “哦,我很荣幸,那就这么说定了,祝你顺利,我挂了哟。” “好哟,祝郑大哥全家生活愉快、家庭幸福、万事如意。”说完那边的电话挂了,小丽一看时间还早,便想再迷一会儿,可就在此时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小丽只好重新拿起手机道:“喂,那一位?” “我,你是你姐,你个懒虫,还没起床呢吧?” “啊,方姐,你可真是神仙,我确实还在床上呢,你有什么吩咐吗?小妹洗耳恭听。” “我就猜到你是个懒丫头,太阳不晒到屁股你是不会起来的。我打电话来是要问问你看是否需要买一台热水器,供客人洗头之用,我见到你后院厨房里有一台燃气的,将那台拉到店堂里太远了,所以我觉得店堂里应该装一台电热水器。” “要买、要买,后面那台不仅是燃气的,而且也太旧了,我这是新店新开,当然要装新的,所以必须配上一台新的电热水器,不过不用买大的,可以洗头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小懒丫头,接着做你的相思梦吧,我挂了。”说完方惠便挂了手机。 这下小丽的睡意全给冲没了,她无可奈何地苦笑笑,心想还做相思梦呢,梦难呀,梦来的全是没有勇气的软蛋,王卫兵、冯刚、姚启明这三人无一例外,但凡他们三人之中有一个勇敢的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孤身一人,想到此她心中顿觉得酸酸的,于是乎便“哎……”的一声长叹,只好收住了想法,穿衣下床到楼下的卫生间洗洗濑濑,稍许打扮之后就锁上门上街往银行走去,到了工商银行的营业厅,小丽为妈妈和弟弟各办了一张一万元的储蓄卡后又回到大街上,然后便慢不经地走到了陈家,穿过小店,进到院子里,迎面就碰上了正欲出门溜弯的陈阿根,小丽避之不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似笑非笑地招呼道:“你早,出去呀。” “是的,小丽你来啦,找妈妈吗,她在后面洗衣服呢。” “哦,我去了,你注意安全哟。” “小丽,我想和你谈谈。” “哦,我没时间,对不起。” 寥寥数语,不亢不卑,揭示了小丽眷念其家,却憎恨其人的矛盾心理。这之后小丽便到了客厅的卫生间门口对正在里面洗着衣服的妈妈说道:“妈妈,你出来一下,我有好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好东西呀,还神神秘秘的,没看我正忙着吗?你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不就结了。” “不行,不行,我要亲自交到你手上,省得你将来赖账。” “死丫头,尽找麻烦,还我赖账,我欠你什么账呀,你人都是我的。”余香兰说着便擦干了手上的水,走出卫生间到了女儿的跟前,小丽便嘻笑着递上了两张银行卡,并且说道:“这是两张工商银行卡,每张我打了一万元钱,一张给你,一张给小强。” “干嘛给我钱,你前几次寄给我的钱还没有用完呢?你的小店还没开业,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再说小强正在读书,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还是拿回去。” “正因为店还没开,否则我会多给你们一点,小强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身上有点钱总比没有好,我都和他说过了,所以你必须给他,给你的那份你也一定得拿着,那个人不是经常要看病吗?你说收下以备不适之需,要不然我可不再叫你妈妈了。” “哎呀,不拿还不叫妈妈了,你可真会吓人,好好,我就暂且替你存着吧,到你急需时再和我要行了吧。另外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那个小店总不能你一个人就开了吧,是否需要招两到三人帮工,俗话说‘店大店小,三个人正好’所以没有三到四个人那个店是玩不转的。” “哎哟喂,生姜还是老的辣呀,妈妈你提醒的太对、太及时了,这也是一件大事,我这就给方惠姐打电话,看这事应该怎么解决。”小丽说完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给方惠打了手机,方惠一听立即建议小丽在小店的边墙上贴上一张招聘启示,诚招熟练的理发和美容师,再招一到二个专做按摩的小姑娘,另外她再在熟悉的人物中帮助物色,这样双管齐下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了。小丽听完便很舒心地夸赞方惠道:“到底你是个老江湖了,什么事情只要找到你一定有办法解决。”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这辈子算是被你给赖上了,真后悔结交了你这么个妹妹。” “后悔也没用了,我已经叫了你那么多声姐姐,你还能往哪儿逃呢。” “哈哈……”。两姐妹同时在笑声中挂断了手机。稍候小丽冲妈妈说:“妈妈我从起床到现在什么东西还没下肚呢,你弄个鸡蛋炒饭给我吃行吗?吃完我要到店里写招聘启示,然后还得等郑大哥派来的工人帮我贴地砖呢。” “好好,我这就给你做去,你稍等一会儿。”说完余香兰就到厨房里去炒饭了。时间只过去了十几分钟,余香兰便将热气腾腾的鸡蛋炒饭和一碗榨菜肉丝汤端到了小丽的面前,小丽倍感有味的大吃起来,边吃还边冲妈妈做怪样,惹得余香兰欢喜异常地大笑。 连汤带饭全部下肚的小丽,精神百倍地站起来到了妈妈身边,抱着她亲了一口后说道:“谢谢老妈,我走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老多注意休息。”说完她也不等余香兰反应就径直出门返回到了小二楼,进得店后她懒得写招聘启示,而是直接上楼倒在床上养她的懒病了。直等到下午两时许,郑大哥派来的工具车和两男一女的工人到楼下叫门,小丽才从睡梦中醒来,赶不急地下楼开了玻璃门将那三名工人迎进来。那三人稍坐了片刻就将车上装载的货物一趟趟地搬进了屋,东西全部卸完之后,那位驾驶员也没下车休息,便欲将工具车返回,小丽赶快走到驾驶员的车窗旁连声道谢,并将事先准备好的两包高级香烟递给了他,经过推托和客气后,那驾驶员满意地收下香烟即将工具车开走了,小丽目送着那车远去才又回到屋内,这时其中一名男工人对小丽说:“余老板,今天有些累了,我们明天再开始贴地砖行吗? 小丽第一次听人叫她老板,连忙有些惶恐地摆手说:“不要叫我老板,叫小余或者小丽都行,叫老板实在让我不好意思,明天干活行呀,今天就好好地休息休息,晚上你们二位男士就在这楼下,将里外间的两张桌子拼在一起铺个床睡觉可以吗?这位女士和我住在楼上,另外这是三百元钱,你们晚上看做什么菜,我和你们在一起吃,厨房在后面的小院子里,农贸市场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买什么菜由你做主,不够了再跟我说。”说完她便将那钱递给了她。 “放心,放心,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郑总的手下,你的事他都给我们交代了,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帮你弄好的”。那女士边接过钱边说。 事情安排妥当之时,小丽就又回到楼上写招聘启示,写完以后她即到楼下的门边上张贴了那张启示,此事做完她便没事地上楼看电视休息,除了晚上下来和那三位工人一起吃了饭后她就把自己定在楼上再没有下来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三名工人开始干活时她才走下来看了一会儿。 就这样一连三天在那三名工人的劳作之下,楼下里外两间的地砖都铺设完成,那位女工也非常勤快地将每天三顿饭都料理得井井有条,小丽和他们亲如一家地同吃同住了三天,看到配有花纹而崭新亮闪的店堂地面,小丽的心别提有多高兴了。 第四天上午,小丽当着三位工人的面结清了工钱和材料及运费之后就连声致谢地将那三位送上了还是郑大哥派来接他们和拉走剩余材料的工具车后,就去了相关部门办理有关证件,然后又先后到了银龙镇上唯一的一家玻璃店、装饰材料商店定制门头及灯具和玻璃镜子。并约定了上门安装时间,小丽支付了定金后便满意地又回到店里,到了下午一时以后,前后来了几位应聘的男女青年,小丽通过简短的询问和交谈后留下了两男三女的联系方式。这些琐碎的事情做完,小丽力所能及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上门安装门头和灯具及玻璃镜子的师傅们了。 忙里偷闲,小丽又轻松了两天,这两天的晚饭她都是在陈家和奶奶、妈妈他们在一起吃的,饭桌之上,她除了和妈妈、弟弟开开心心地胡扯乱拉一通以外,基本上没有和陈阿根说话,妈妈、弟弟心知肚明,也就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陈阿根更是知趣地自顾自地吃他的饭菜,夜晚她就一个人在那小二楼上看看电视,或者胡思乱想一刻便早早地休息睡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在两日后上午,那玻璃店的老板带着两名工人,推着一辆平板车,将小丽所定制的材料拉到门口,随后他们便行动起来,先是安装挂在门口墙上的转灯,他们动作麻利、顺手顺脚地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将两盏黑白相转,明亮又耀眼的转灯安装完毕。小丽见了,那心也如转灯一般,活蹦乱跳地转动起来,甚是开心。稍后,他们又开始安装镜子,先是在墙上打眼,放入膨胀管,然后便安装镜子,三块一米二高、一米五宽的镜子需并排安放在左面的墙上,第一块镜子在三人齐心合力,又配合稳当的操作下很快就牢牢地贴在了墙上,当他们又去抬第二块镜子时,才刚刚抬到门里,不知是那一位的一只手没使上劲,或者是那只手用力不足,那镜子忽然向一边倾斜,这一边的人自然承受不住压力,镜子越斜越凶,终于掉落在地上,“哗……”的一声巨响,那镜子碎成碎片,紧接着镜子碎片四处乱飞,站在后门边上的小丽一阵惊慌,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之时,有一块碎片竟飞到了她的手背上,顿时那只洁白纤细的玉手被划开了一条有四公分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小丽惊吓的大叫,那玻璃店老板立即冲到小丽跟前,并不加思索地在自己身上的工作服侧面撕下了一块布,迅速地盖在小丽的伤口之上,然后绕了几圈并扎起来,与此同时,余香兰双手捧着一个特地为小丽炖的热汤到了门口,那一响和小丽的一声尖叫正好被她听到,再看到摔碎一地的玻璃碎片,她即被吓得连手中的砂锅也松开了,又是一声响,那砂锅自然也碎了,余香兰顾不得这些,跨过玻璃镜子碎片冲到了小丽身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啦。” “妈妈,别问了,赶快上卫生院去,我疼死了。” “好好,上医院、上医院。”说着余香兰和小丽,还有玻璃店老板三人就飞速地跑到乡卫生院,进了包扎室,二话没说,就过来一名医生在一名护士的配合下,快速度地把已经被鲜血染透的那块布剪下,然后那医生便小心翼翼地为小丽清洗伤口、清毒,再用针线缝上,最后缠上洁白的纱布,整个过程没打麻药,不丽疼痛的是冷汗直冒,嘴唇直眨,她不敢正眼看自己的手,而是侧过脸将头靠在站一旁的妈妈的身体上,伤口很快处理完毕,那医生便开单让他们付费走人,玻璃店老板就主动地拿着单据到收费处付了账后,又迎上了小丽他们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这是个意外,不怪你们,好在只有我一人受伤,没出大事,实在是不幸中之万幸”。小丽回答那老板道。 玻璃店老板先行赶回那小二楼去了,小丽母女俩相挽着走出了卫生院的大门,小丽的一只手缠着那厚厚的绷带,此情此景正如:出师未吉身先伤,始料不到血流淌,欲梦人前风光时,暂且难晓路多长。 “还疼吗?”余香兰望着女儿缠满纱布的手,心疼地问道。 “当然疼了,钻心地疼,血淌了那么多怎么不疼哟?” “是啊,那么长一个口子,缝了八针呢,肯定疼了。”余香兰做个手势对小丽说。 “想不到店还没开张先缝了八针,以后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呢?” “别胡说,你又没做过恶事,所以不会有恶果的,万事都会逢凶化吉,只是你这个甩手掌柜这一下甩得太有质量了,连血都甩出来了。” 余香兰冷不丁这么一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话惹得小丽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然而此一笑那个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小丽他们走回到小二楼,那玻璃店老板已经吩咐手下人重新又拉来了一块镜子,他们便又开始谨慎加小心、小心加仔细地继续安装另外两块镜子,不多时全部搞好,店堂里左边墙上的上半部全部盖上了镜子,小丽透过镜子看到成形的小店心中的满足感又增加了几分。隔日,又来人安装门头,那五米长、一米高,五十公分厚度,白底红字的门头在三个工人爬高上低的操作下很快便高挂在卷帘门的上方,小丽望着那六个既气派又显眼的“佳丽美容美发”大字,心中的荣耀油然而升。又过了一日,在小丽的要求之下,郑大哥特地又派了一名年轻力壮的电工,并带来所需的电线及插头、插座等材料到小店里来将电路装置全部安装到位,小丽凝神瞧着那电工里外忙碌的身影,忽然闪现出王卫兵的形象,她心想若是他仍然还和我在一起的话,这些工作当然非他莫属了。 转眼时间到了十二月十六日,方惠带着一位具有理发和美容经验的小伙子,随着郑大哥安排的一辆大货车,将打好并又油漆停当的按摩床、货架、休息长椅以及她帮小丽购买齐全的工具、热水器和其他设备到了银龙镇上的小二楼前。小丽十分欢快和热情地站在店门口迎接着他们的到来。一下车方惠便将那小伙子带到小丽跟前介绍说:“他叫严新,干美容美发工作已经两年多了,是个能干又熟练的高手,他正好是银龙乡的人,家就离这个镇不足十里,听说你在这个镇上开店,就自告奋勇地跟我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方姐,也谢谢你严新,我没有经验,以后还仰仗你多多帮助。” “不要客气,余老板,在那儿都是吃这碗饭,你这店离我家很近,我自然就将原先的工作辞了,过来和你干。” 小丽瞧着这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小伙子心中甚是欢喜,又听到他叫自己老板,更是心花怒放,但又觉得这么叫有些不习惯,于是就对他说:“不要叫我老板,叫姐,或叫大名也行,以后我们在一起工作了,尽量随和点,免得别扭。” “好,那我就叫你小丽姐了行吗?” “行行,这样最好。” 闲话到此,他们便开始搬抬车上的东西,并将原先在屋内的旧家俱、旧桌椅该放到院子里放到了院子里,该不要的扔到了街边,后经过一番拆箱的拆箱、安装的安装、摆放的摆放,布置到位以后,小丽便请方惠和严新帮助考查前来应聘的几位年轻男女,他们答应后,小丽便电话先后约来了那几位应聘者,经过简单的试工之后,定了一位名叫鲁宁,也是长的高大英俊的小伙子,干此行也有一年多的熟手,和一位名叫王雅琴的漂亮小姑娘。 如此这般地一阵努力,小丽的“佳丽美容美发”店到这时已经证照齐全,人员齐备,全部装饰和布置都已妥当,可以说是:“万事齐备,只欠东风”了。 第二十三章和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三章 不经一番痛彻骨,那有百花扑鼻香。 二零零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星期天。这是一个令余小丽永远都难以忘记的日子,二八、二八,我发、我发,小丽特意选择了这个吉祥数字作为小店开业的良辰吉日,为了这一天她个人操劳了许多琐事,甚至付出了鲜血,并在当天一早让弟弟陈小强请来了他同班的四位如花似玉的女同学,帮忙扎气球、插鲜花,还做了一条有六米多长的花球和飘带连在一起的大红彩带。上午九时三十分,十个五颜六色的花篮摆放在了大门的两旁,数百只各种色彩的气球扎在一起成半圆形高挂在门头的下方,装饰鲜艳、喜庆之后,开业典礼正式开始,一阵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响完,洪福生、郑家华、方惠和小丽站在了由四名女同学捧着的大红彩带跟前,每人手中拿着一把崭新的剪刀,面对着所有站在门口街边的来宾,行动一致地剪断了那条彩带,随即便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小丽在这掌声之中笑容满面地伸手邀请宾客们到店里观赏观赏,顷刻间小店的里间外间、楼上楼下、小院子里都站满了前来贺喜的佳宾,在这些被邀前来的宾客中有洪福生夫妇、郑家华、郑家宝兄弟,有小丽的大舅余香平、二舅余香顺夫妇以及林红,还有方惠和丁美云夫妇,加上小丽原在银龙镇上居住之时的近邻以及她就读时期的几位要好的同学等等,余香兰和陈小强此时做为主人的身份出现,理应不在被邀请之列。然而在这些宾客之中却独独不见福星大酒楼的老板冯刚夫妇以及胡琴、小红等人,这些人是小丽故意没有通知和邀请到场的嘉宾,原因自然是她不愿意让冯刚知道这里,一是怕大红疑心,二是怕冯刚若是知道了这地方会找理由来向她献媚。宾客们纷纷向小丽道喜,并将带来的红包和礼物一一献上,小丽是谢谢、谢谢地一直没有停口,那脸上的荣耀和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十时一过,小丽便招呼所有来宾到斜对面的一家大酒店聚餐庆贺,店里只留下陈小强和那三位新招聘来的店员。 场景很快就转变到了那家大酒店既豪华又明亮的一楼大厅里,小丽在此预定了六桌酒席,宾客们陆续就坐,小丽请洪福生和郑家华先后说了一些恭喜和愉快的话语,小丽随后也向全体嘉宾敬上了几句欢迎和感谢的言词,酒宴便开吃了,席间小丽是这个桌窜到那个桌,到那个桌都是碰杯、庆贺、欢笑和互至问候一番。当她欢快地跳到洪福生与吴翠翠身边时,洪福生满脸堆笑地问小丽道:“佳丽,听说在装镜子时你的手被划伤了是吗?” “是啊,这么长一个口子,缝了八针,一个很吉利的数字。”小丽抬手让父亲看后说。 “这还吉利呀,你真敢说,不知道轻重。”洪福生略带生气地说。 “镜子全摔碎了吧?”吴翠翠问道。 “是啊,那镜子怎经得住摔呢。”小丽答道。 “好好,有惊无险就是幸福,碎碎平安,这兴许是个好兆头,干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归会出现不称心的事,关键是不能有大碍,那些镜子碎片应该是把你的不顺和风险全带走了,以后你肯定会红红火火,事业兴旺的。”吴翠翠尽找好话说。 “阿姨的话说到我心里头了,借你的吉言,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老天爷是公平的,看我在那方面遭到了不幸,一定会从另一方面给我补偿的”。 洪福生和吴翠翠听后同时冲她竖起子大拇指。 而后小丽又窜到了妈妈身边,余香兰见女儿到来,赶快站起身在她的耳边悄悄地问道:“你没有请他来吃饭吗?”小丽望望妈妈,明白了她所指的他是陈阿根,顿时由笑脸转为平静地说道:“我和他说了一声,他回我说奶奶需要人看护就不过来了。” “哦,哦,说了就对了,那也是实情,你奶奶身边不能离开人。” “其实他不来才正合我意,这个场合他最好是不要出现,否则会有很多人不高兴的,那样不是很尴尬了吗?” 余香兰用手指了指女儿再没有说什么话,小丽明白妈妈这一指包含着什么意思,这时刻小丽无意间发现方惠和郑家华聊得十分火热,心中猛然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当她这个问号的下面那一点才刚刚图上,就被丁美云连拉带拽地弄到了她的身边,“小丽,你为什么没有请冯刚两口子过来呢?”丁美云问道。 “为什么没请他们两口子过来,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明知故问”。 “哦,是怕大红吃醋,还是怕你和冯刚旧情复燃啊?” “两者兼而有之,但最主要的我是不想让冯刚知道这里,他若知道了,有事无事地找理由过来,你说我是理他呢还是不理他呢,他已经和大红成了一家,又有了孩子,我可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所以我没有邀请他们夫妇,连带着胡琴、小红我也都没有通知了。” 丁美云理解地点头。接着小丽又欢腾到其他一些熟悉的朋友和邻居们身边叙寒问暖。酒菜上齐,大部分人都进入了品尝、饮酒的状态之中,那四位女同学乘此机会给所有嘉宾送上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那礼品盒中装着四样物品,有苹果、茶糕、贺年卡和一个用金色蜡纸包成奖状牌的巧克力,这些东西正好象征着平平安安、步步登高、新年快乐、功德无量。小丽是借这四件物品向宾客们表示了决心和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接下来小丽便吩咐发完了礼盒的四位女同学打包四盒饭菜送给留守在店里的小强他们,然后又继续地与全体嘉宾们共度欢快乐趣的时光。酒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嘉宾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小丽笑容灿烂地送别了所有的嘉宾和朋友,最后和妈妈一道与洪福生、吴翠翠难舍难分地道别,并与方惠姐紧紧地拥抱,此时此刻她单单和方惠姐亲密地拥抱,那充满了深情的含义应该不难想象。之后洪福生、吴翠翠和方惠坐上了小车向省城返回。这富有意义的开业和宴请仪式就结束了,小丽即在妈妈的陪伴下回到了她即将工作和生活的佳丽美容美发店。 店里楼下里间的两张按摩床上放满了嘉宾们送来的礼品和红包,小丽怀着万分感激和无比愧意的心情整理收拾完那些东西之后,即给那四位帮忙的女同学一人发了一份她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并诚心诚意地向他们表示感谢,那四位姑娘接过红包并回谢小丽后便离开了小店,紧随其后妈妈和小强拎上小丽让他们带回去的部分礼品也走了,小丽这时便召集全体员工开了一个简单但非常有必要的小会。小丽说:“大家辛苦了,一会儿我们就开始接待顾客,从现在起我们就捆绑在了一起,共同生活,共同工作,虽然就我们几个人,但也是个集体,既然成为了集体,大家伙就要有集体观念、集体荣誉感,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只有把我们的工作做好,认认真真地完成每一单生意,获得每一笔利润,我们才有饭吃,才有收入,我不是个吝啬的老板,只要把房租和费用做出来,我略有盈利,就不会亏待大家,大河有水小河流,大河无水小河干,只有店里有了利润,赚多了钱,大伙儿的收入才水涨船高,这些道理相信你们也会明白。今后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和你们看成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看成是领导、是朋友、是同事都行,你们可以直呼我名,叫姐更好,那样显得亲切。我们之间是相互依靠、相互帮助的关系,没有你们,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玩不转这个店,所以你们是这个店的中流砥柱,而我是给你们提供了一个工作的场所,一个施展技术的平台,所以我们今后在一起关系越融洽、越和谐越好。” “放心老板,哦,不不,小丽姐,我既然来了,就会盼着和撑着这个店好,人员关系好,生意好,生活好,总之一切都好。”严新抢先表明态度。 “我和他有同感,干一行爱一行,我会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让我们这个集体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鲁宁也表态道。 “小丽姐,我在你们之中最小,是个小妹,你们以后请多多带着我,帮助我,把你们的技术教给我,在我还不会那些技术时,你吩咐我干什么,我会不折不扣地干好什么。”王雅琴也跟着说道。 “那好,你们的表态我非常满意,我就是希望这里象一个大家庭一样,团结友爱,共同努力,让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兴旺发达。” 会议开完,小店即开始接待顾客营业了,令小丽没有想到的是,从下午两时起,顾客就络绎不绝地上门理发和烫发,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好象这里的人以前都不理发和烫发一样,就等着小丽的店来解决了。小丽和严新、鲁宁三位美容美发师站在那三张理发椅子的周边来来回回地操作,几乎没有停下手,因为暂时没有安排按摩的业务,所以王雅琴只好先为顾客洗头,洗了一个又一个,她的一双玉手也几乎没有离开过水,这四人忙得马不停蹄地连晚饭都没有时间吃,一直到晚上八点钟时顾客才少了一些,他们才得以喘口气,小丽这时才想起来吩咐王雅琴出去买饭,可那么晚了上那儿去买饭呢,无可奈何之下,王雅琴便自作主张地到超市里买了一些面包、糕点和饮料回来供大家伙充饥,他们这才可以轮流地喝水吃食,此刻的四人虽然又饥又渴,然心中的喜悦已很难再找到什么词汇来描述了。这时候妈妈余香兰不放心地又过来看看。正和鲁宁、王雅琴三人坐在休息长椅上啃着面包与喝着饮料的小丽冲她调皮地说:“妈妈,你老人家又过来视察啦。” “别耍贫嘴,怎么忙到现在才吃,就吃这些东西吗?这样可不行呀!” “是啊,一直闲不下来,第一天开业生意就这么火爆,我就是饿点也开心呀。” “再火爆也不能饿肚子呀,把身体弄垮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必须找一个做饭的人,不然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谁也吃不消。” “你老说得在理,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不仅需要找一个做饭的,还得再增加一个做面膜和按摩的小姑娘。” “找面膜、按摩的人这是你生意上的事我不管,我只关心你和小家伙们的身体,这样吧,明天我先帮你们做好饭菜送过来,不过你不要指望我,我只能帮你做几天,你还必须尽快地找个做饭的厨娘。” “谢谢妈妈,我就知道你不会看到我啃面包而不闻不问的。” “又来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算是被你给吃定了。” 小丽嘻嘻地冲着妈妈直笑,可笑声还未绝又来了两位需要理发的男士,小丽便赶忙吃完又投入到工作之中。妈妈一见便不和她打招呼就返回家中,小丽他们忙到了晚上九点钟才完全歇下来,小丽吩咐洗手打烊。待一切事情完全料理停当,鲁宁和王雅琴便向小丽辞行后回自己家,他们两人的家都住在银龙镇边上,只是一个在东,一个在南,他们走后,小丽也准备到厨房去洗洗休息,严新便到门口去拉卷帘门,可是未曾料到,当严新将卷帘门才拉到一半时,有一个男子忽然出现在门口,严新不认识此人,误以为他是来理发的,就随口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想理发请明天再来。” “我不是来理发的,我找人。” “哦,那么请问你找谁呢?” “找你们老板余小丽女士。” 哦,那你请等一下,她在后院,我去为你叫。严新听后便走到后门口,扯着嗓子冲厨房里叫道:“小丽姐,小丽姐,有人找你。” “这么晚了,谁来找我?”小丽听到后有些纳闷地说,边说她边走过来,刚跨入后门,见是冯刚,她更加疑惑地问道:“冯刚,你怎么来啦,这么晚了,你从那儿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从省城酒楼来,过来祝福你开业大喜,并给你送礼金和最最珍贵的礼物来。” “哦哦,我们忙碌了一天,刚刚才打烊,小严也很累了,就不要再打扰他了,我们楼上说话。”小丽冲冯刚说完又转头对严新说道:“这位是我表哥,在省城里开酒楼,他这么晚过来是给我送礼物来的,我们到楼上说话,你就早点休息吧,晚安。”小丽用谎言搪塞严新之后,就和冯刚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晚安,祝你们愉快。”严新回敬了他们以后就将卷帘门全部拉上锁好到里面按摩床上睡下了。 小丽和冯刚进了二楼的客厅,冯刚似有点疲倦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小丽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有点心疼,但表面上仍装着不悦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是怎么过来的,大红知道吗?我没有告诉你今天开业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当然不知道了,我是借故送一位老客户回家,将那人送到目的地后我就直奔过来了,我的车子就停放在你店门口的路边上,有关系吗?你不告诉我今天开业我就不会知道了吗?” “车子放门口没关系,一定是阿姨告诉你的吧,她怎么这么多嘴呢?” “不是她告诉我的,你别冤枉了她。” “那是谁告诉你的呢?”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你送来了礼金和最最珍贵的礼物,请你务必收下。”冯刚说着便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微笑着递给小丽并接着说道:“恭喜小店开业,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 小丽见那红包估计有三千元之多,但她没有伸手去接,而等着他将那最最珍贵的礼物也拿出来再决定收与不收,可是等了好一刻也未见他的动静。小丽便疑问道:“这是礼金,你不是说还有最最珍贵的礼物吗?在哪里呢?在车上吗?我和你一起到车上看看究竟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看完你必须立刻返回去,还有那么远的路呢,太晚了路上恐怕不安全,大红也会等的很着急的。” “大红那儿没关系的,我已经和她说好今夜就住在那个客户家里了。” “那么好,我们一同下楼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看过你立即开车走人,回那老客户家去。”小丽说完便做出欲下楼的举动。 冯刚依然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脸下照旧是笑迷迷地冲小丽说:“那最最珍贵的礼物不是什么玩艺儿,而是我自己,我不辞辛劳地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想把我送给你,我这个大活人难道还不珍贵吗?” 小丽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地冲着冯刚吼道:“你胡说什么,谁要你这个大活人,你怎么可以如此放肆,背着自己的老婆跑到我这里来信口开河呢,走走走,拿上你的红包,立马给我闪人,谁拿你当盘菜呀,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别别,别这样绝情吗,我那么老远地赶过来,连杯水都不给喝,还下了逐客令,岂不是太不尽人情了,况且我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已经很累很困了,车也快没油了,想跑回去也跑不成了。” “你到我这里来胡言乱语,还说我不尽人情,这是哪家的道理,我之所以没有通知你,就是防止你找理由过来烦我,我们两人早就没有情了,谈不上绝与不绝,你若是车跑不了了,那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旅店,你去那里开房休息去,不要再赖在这里打扰我。” “我哪也不想去了,你若是不接受我,那我就在沙发上将就一夜,等天亮了再加油开回去,你到里屋休息去吧,放心我绝不会去纠缠你,这点涵养我还是有的。”冯刚说完便往沙发上倒,也不等小丽同意与否,干干脆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 俗话说:“好汉怕赖汉,赖汉怕窝死缠”。冯刚这么一个不管三七二十一着实令小丽哭笑不得,她肯定拉不动他,但又不愿意留他,搞得撵也不是,不撵也不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小丽只好也来个不理不睬,“哼”了一声便一句话没说地退到里屋,插上门栓脱衣上床了。 可此等时刻她哪里还能睡踏实呢,就在那床上翻过来倒过去地回想着冯刚的种种行为。她想到冯刚的好,想到他处处事事地疼爱她、保护她,还三番五次地为她挺身而出,有一次竟然为了她而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可转念她又想到冯刚的坏,想到他既已爱她,可却不敢冲破家庭的阻挠而娶她为妻,给她一个安稳舒适的家。就这么小丽想过来又想过去地做着思想斗争。一会儿她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投入他的怀抱;一会儿她又恨他软弱不愿随了他的奢望。时间在“嘀哒、嘀哒”地一秒秒的跳过,小丽的心也在“扑通、扑通”地一阵阵的翻滚,不知消失了多少秒,屋外的夜风忽然吹动着窗户发出“吱吱”的响动,小丽的心又开始收紧、收紧,她因而担心起他的冷暖,怕他因冻着而伤风感冒,于是乎她下了床,轻轻悄悄地走到门边,拉下了门栓,将门拽开了一条缝,透过那门缝看到灯光之下,冯刚正面朝里、双臂抱胸、人弯曲着躺在沙发上,小丽见状不由得心疼,便转身从床上拿了一床被子仍是轻轻悄悄地挪步到冯刚的身边,将那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就又返回到里间,将门关上,可这次她没有插上门栓,为什么没插呢?事后她也说不清楚,总之她没插门栓就又躺上了床,也许是实在困了,不一刻小丽就进入了朦胧之中。 再说外屋的冯刚自然也睡不着,他躺在那沙发上,没垫没盖的,奇冷就不必说了,然而他所为何来,目的没有达到就在这里忍饥受冻一夜,那不是亏大发了,所以他屏住呼吸静听着里屋的动静,想着盼着视机而动,因此小丽插门栓、拉门栓,并为他盖被子冯刚都非常清楚,只是没睡装睡地故作不知,当小丽又回到里间且没有插门栓他都完完全全地听到了,这下还等什么呢?故而冯刚便揭开被子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推开里屋的门到了床上,毫不犹豫地脱光了衣服躺在了小丽的身旁。 当小丽感觉到时,是又气又羞地捶打了他好几下就没再抵抗了,冯刚借此机会,即将他的大嘴压在了小丽的唇齿之上,他们又一次热吻了,吻得是爱恨交加,吻得是情意绵绵,那吻中还夹带着抚摸,一只大手抚摸着****、抚摸着玉体、抚摸着……。下面将会出现什么场景,还用得着再描写吗? 列位看官,请不要怪罪冯刚放荡不羁,因为他自始自终都深爱着小丽,只是由于那个原因,他无法超越世俗的偏见,无法获得家人的许可,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地另娶了他人,但是他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小丽。也不要指责小丽不守妇道,因为她也有所需要,更何况冯刚乃是她曾经以身相许过的男人,所以当她强忍到无法再忍的地步时,而未能守住那最后一道防线,也在情理之中。世上的事最难找到答案的就是一个情字,这情啊情,往往会在可以原谅的保护伞下面发生不可以原谅的事情。 冯刚深情地抚摸着小丽,小丽贪念地依偎着冯刚,一阵吞云吐雾之后,他们几乎同时陶醉在了情与爱的梦乡。直到第二天一早,小丽推醒了冯刚,催他起来走人,冯刚那里舍得离开,并又一次热血沸腾地压在了小丽的身上,翻江倒海了一番之后冯刚才极不情愿地下床穿衣,小丽随即也穿上了衣裤,他们就一同走到了客厅,冯刚这时又将那个红包递给小丽,小丽看看那红包,又看看冯刚后说道:“你那个最最珍贵的礼物我已经收下,这个红包你就装起来吧,我不收。” “你若不收就是对我的污辱,这个红包对你的小店和事业来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它却是我的心意,我的真情,你不肯接受我的心意和真情,岂不是陷我于不堪,那不就等于是在污辱我吗?你是愿意污辱我还是愿意收下我的心意和真情呢?” “啊,不收就是对你的污辱,收了倒成了奖励你了,世上竟有如此便宜的事,那我只好收下了,你现在应该也是财大气粗了,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只要不是污辱你就行了。” “这就对了,你这么爱我,怎么忍心污辱我呢,财大气粗不敢说,但给你一个红包我还是承受得起,何况你小丽开业我怎么也应该表示表示吧;那我就走了,下次找机会再来行吗?” “不行,不许再来了,再来的话我肯定真生气了,说不定我还会报警抓你。” “啊,报警呀,这事警察也管吗?那可真是法不容情喽,好好,我不来,不来了还不行吗?”冯刚笑嘻嘻地边说边欲往楼下走,可没曾想到小丽从身后冷不防地抱住了他,这一抱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舍,还是意味着情深呢?小丽后来又解释不清,总而言之她抱了。冯刚也动情地转过身,托住小丽的脸,两人又长时间地接吻,这一吻吻了多长时间,可惜没有第三者在旁边掐表。下面即到了他们不得不分开之时,两人下楼濑洗完毕便一同走到店堂里,尚未起身的严新还睡在里面的按摩床上,小丽示意别惊动他,便到门边拉开了玻璃门又开了卷帘门的锁,再由冯刚拉送上卷帘门,两个便走到街边停着的小车旁,小丽站下来盯着冯刚说道:“谢谢你的礼金和最最珍贵的礼物,路上开车小心点,你从镇南边绕一段路再拐上镇北的大道就可以一直向前开了。” “为什么要从镇南绕一段路呢?直接上镇北的大道不就结了吗?” “镇南有一个加油站啊,你的车不是没多少油了吗?” 冯刚一听开怀大笑道:“我车上的油就再跑两个来回也用不完。” “骗子”小丽知道上当了,但已经感到晚了地在他的前胸猛击了一拳。 冯刚捂着前胸,笑容挂满脸地冲小丽做了个怪样后便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室,然后望望小丽说:“再见,祝你生意兴隆。” “再见,一路顺风。” 小轿车一溜烟没了踪影,而小丽却还站在原地望着那车消失的方向盯了许久、许久。 上午九点一过,小店便开门迎客,小丽和三个小青年即投入到工作之中,整个上午只来了零零星星的几位顾客,小丽他们便轮流地干干歇歇,很快就到了正午时分,余香兰送来了可口的饭菜,这几个人便分而食之,边吃边聊了一些闲言碎语,气氛显得特别地轻松随意。 可是饭后他们还没有休息一会儿,生意就开始忙起来,到了两三点钟时,便可以用应接不暇这个词来形容店里的情况了,人最多时连休息长椅上也坐满了,小丽是忙完了这位又忙那位,虽然很累,但心情是相当满足的,她今天的满足不仅是因为生意好,还加上了另外一层意思,那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喂,老板,给我烫个发。” “好好,你请坐。”近四点钟时,刚刚忙完一位男顾客理发加吹头业务的小丽,听到招呼立刻迎上了那位相貌友善,身材富态的中年妇女,那妇女在小丽的指示下在靠大门边的第一张理发椅子上坐下,小丽站在她身后略做了垫盖之后就指引她到水池边洗头,没费多少时间,小丽就准备帮那中年妇女卷发烫头,边摆弄边冲她问道:“请问,你打算怎么个烫法,是剪短了烫成卷发,还是就这样烫成长发波浪形的呢。” “就这样烫吧,我不喜欢短发,你照着我的脸形,觉得怎样烫看的舒服、顺眼就怎样烫行吗?” “行行,您这样的顾客还真是很随和,又很友善,很少能够遇到,放心吧,我会做得让您满意的,若是不满意您拒绝付钱。” “我放心,没个金刚钻,你还敢揽这个瓷器活吗?你就大胆地弄吧,不过请你和我说话时您字下面的那个心字去掉,那样说我听的别扭,直呼你不是显得亲近吗?” “好好,请您,不不,请你原谅,我这就开始为你做头发了。” “好的,你这个店是新开的吗?” “是的,昨天才正式开业,你来的很及时,我也感到很荣幸。”小丽娴熟地按部就班摆弄着她的头发,嘴里和她有一句无一句地攀谈起来,在你问我答、你说我听的交谈中,小丽得知了她姓薛,在镇政府里工作,通过交谈小丽发觉她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知识女性,心中不免对她有了好感,并非常地敬重。小丽说:“薛姐……”小丽将你字改称为姐了。“一看你就觉得是个慈眉善目,很容易亲近的人,刚才通过交谈更感到你很有才华,极有涵养。” “你过奖了,我不过是机关里的普通职员,没有你说的那么优秀。” “但起码有大学文凭,否则你的谈吐不会那么有学问的,你一直就在这个镇子上工作吗?我过去好象从没有见过你呀。” “那是自然,没有大学文凭在机关里也无法立足呀,早就被人淘汰了,你是这个镇上的人吗,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你呀。” “我在这个镇子上长大,但八年前就到省城里打工了,前不久才回到家乡筹备开了这个店。” “我说的嘛,我是十年前从邻乡调到这个镇上来的,我们俩没碰过面太正常不过了。象这个有模有样的美容美发店好象在银龙镇上仅有你这一家,生意一定不错吧?” “还行,昨天下午才开始接待顾客,可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歇下来,今天恐怕也得忙到那么晚,这不,你都看到了。” “很好,很好,但是不要忘乎所以,你既然叫我姐了,那姐不妨唠叨两句,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姐你说,你说。” 薛姐便语重心长地对小丽说了许多开店容易守店难,如何待人接物,如何和气生财,如何如何地忍字当头,千万不要和顾客发生矛盾,甚至在店里吵闹打斗的事件。小丽一边操作一边听她所说的道理,并不住地点头称是,时间用了一个多小时,小丽便接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教诲,最后小丽心悦诚服地对薛姐说道:“薛姐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句句话都是智理明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是怀着一腔热血才开了这个店,可还没有想过这么深的道理,你说的话大大地提醒了我,我会牢牢地记在心上,谢谢薛姐,非常非常地感谢你。” “感谢就不必要了,我是觉得你人很善良,而且谈吐也不俗,是个知书达理的女性,所以才多说了几句,对你今后在业务上是否有所帮助还得靠你自己把握分寸。” “说的好,说的好,肯定有帮助,我受益非浅。”说话之间小丽操作完毕,薛姐站起身对着前面的大镜子和小丽手上拿着的小镜子看了个仔细,然后十分满意地冲小丽微笑,并掏出钱来付账,小丽诚心实意地摇手说:“薛姐,今天免单,你用语言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所以我今天算是请客,以表达我对你的谢意行吗?” “不行,不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无功不受禄,况且我的话未必对你有帮助,所以你必须收费用,否则我不会再来了,你这个小店不错,我还想再过来光顾光顾呢,难道你不愿意我再来吗?” 小丽还想推辞,可听到薛姐如此一说,她便不敢再坚持地下收了烫头款,完后即将薛姐送到了门口,薛姐对小丽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走人。小丽望着她走去的背影,心中抖然间感到特别地兴奋,并由此而联想到自己是个幸运儿,虽然在个人情感上屡遭不幸,但是在与人交往上碰到的都是贵人,一次烫发时遇上了方惠姐,从而学到了美容美发的技术,在找门面房准备开店时,又遇到了郑家华,因此省了许多繁琐的事;眼前的这位薛姐很可能会是她开店时遇上的又一个贵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我以后的生意和管理上一定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她感觉此贵人也许更贵,更不可估量。 第二十四章 事有巧合,人有巧遇。可这二者正好碰到一起,那可恰恰是巧中之巧,巧中之极、巧中之不可思议。 当薛姐才离开小店不足一个小时,她的教诲和提醒还在耳边回响,余小丽与三个店员刚刚吃过饭之时,店里就进来了一位人高马大,身材很胖,一张大脸如彩色宽影幕,穿着名贵,肥手上配戴着金银手饰,短而粗的脖颈上隐约可见一条金项链闪闪发光,一身珠光宝气,看上去似有五十出头的妇女,从她的衣着和手上的配戴来猜测这是位挺有财气的富婆,然而从她的脸形和举止来判断这又是个很难伺候的刺头。那妇女进门后就叫嚷着要烫头,而且要求烫一个飞机爆炸形的,小丽心想这一张脸若是再加上一个飞机爆炸似的头形那不成了彩色宽影幕竖过来放了吗?可是客人既然有此要求,那就必须满足她,至于横放或者竖放就与本小店无关了。故而小丽吩咐鲁宁为她做,并给鲁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此女也许很难缠,请鲁宁谨慎着操作,鲁宁明白了小丽的意思,便开始为她铺垫好脖巾,后由王雅琴为她洗头,果不其然,在王雅琴为她洗头时,她一会儿嫌凉,一会儿又说嫌热,弄得王雅琴不知如何是好,无可奈何之下,小丽便接过手亲自为她洗头,并好言好语地和她说一些宽慰的话,这样才好不容易地完成了洗头这道程序。接下来鲁宁便为她一道一道工序地操作,可是在鲁宁忙碌的过程她左挑问题、右找破绽地一个劲地提意见,鲁宁实在没法再操作下去,就很生气地往长椅子上一坐,那妇女见状便欲发火,严新一见赶快过去好言相劝,然后接手继续为她做头,可是严新也没交上好运,只操作不久,就被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地,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甩手又来了个不干了,小丽这时无计可施,只好接着下面为她一道道地完成烫头的全部工作。在小丽的操作过程中,那妇女依然是那儿都不满意地瞎胡说,小丽不理她,只是********地想到赶快帮她做好了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她的头搞好了,可没实想这个刁蛮的妇女站起来观察时竟然一百个不乐意地说这儿看不顺,那儿不美观地挑了好多、好多毛病。严新和鲁宁都气得和她争辩,可是不辨则好些,一辨她反倒更加穷凶极恶地大喊大叫,还无理取闹地说他们这个头烫得不标准,气得严新和鲁宁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都欲举手打她,小丽一见势头不对,想起了薛姐提醒的忍字当先,故而赶不及抬手阻止两个小伙子,然后冲那妇女说道:“这位大姐,我们三人都先后帮你弄过了,你还是不满意,那我们可就没有办法了。” “你看看,你看看,弄成这样要我怎么满意吗?我要的是飞机爆炸形的,你们弄得像个蘑菇云似地,怎么能叫我满意吗?” “不炸那来的蘑菇云呢?这个式样可不就是你所说的飞机爆炸形呀。” “总之我不能称心如意,你们看着办,反正我不会付这个钱。” “这不就结了吗?说到底你是不想给钱呀,那么好吧,你是第一次来,我这店也是新开业,就算我们对你的开业优惠吧,这次的烫头款我给你免了还不行吗?” “弄成这样根本就该免单,那就谢谢了!”那妇女一听说免单,立刻转怒为喜理不直而气壮地说,说完她便一扭屁股,并带着一丝奸笑而甩手走人了。 “呸,呸呸,。”她一出门,严新和另两名员工同时冲着她的背影吐粗气,小丽也极不开心地望着那妇女一摇一摆的丑态直晃脑袋。这时王雅琴气狠狠地说道:“这种人也有,看似穿得人五人六的,行为举止却是这么肮脏,竟然如此地耍赖皮,不想给钱大可以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地说东扯西。” “她分明是想赖账,可还是要找个赖账的理由,这种人着实可恨,可又拿她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了这一桩生意的钱而吵得全世界人都听到吧,那样的话损失就不一定会是这一笔款了。”小丽没辙地说。 “吵就吵,谁怕谁呀,小丽姐你也是太好说话了,这种刁蛮无理的泼妇就不能放过她,就得跟她来硬的,不然的话她会认为我们好欺负,以为我们怕她呢。”鲁宁还很气愤地说。 “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以我的脾气,吃了她的心都有,可怎么办呢,我们是开店的,所面对的是形形色色的人,当忍则忍,当让则让,总不能一遇到事情就大吵大闹吧,有时候吃亏是福,假如真的吵起来,影响到别的生意,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不要因为一颗老鼠屎而坏了一锅粥。” “那她若是得寸进尺,以后再来怎么办呢?”严新忽然发难地问。 “再来若她依然刁蛮无理,没毛病找毛病地胡搅蛮缠那还得为她免单,我就不信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跑来拣便宜吧,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象她那样,事有好坏美丑,人有三教九流,毕竟这种不知羞耻的人还是极少数的。” “啪,啪……。”一直在店里做着头的另一个中年妇女听到此时立刻鼓掌说道:“这位老板,你说得太对了,我为你喝彩,刚才的一幕我全看在了眼里,你处理和调解的非常理智,也非常明白,这种小人犯不着和她争吵,那样就因小失大了,她如此的丑行早晚会遭到惩罚的,就让她得逞一时,绝不会得逞一世的,你有此等胸怀,这个小店一定会事业兴旺,越开越好的。” “谢谢,谢谢你的夸奖,也谢谢你的理解,你的话就如同给我送来了蜜糖,甜透了我的心,刚才的不悦也因为你这杯蜜糖而冲散了,就冲你这几句话,我今天也给你免单,就算是我对你这杯蜜糖的回报吧。” “不必要,不必要,我若是也接受了你免单,那我和刚才那个刁妇有什么两样了?” “那我再一次地对你表示深深的谢意。”小丽说完又对三个员工指示道:“好了,大家伙都不要再想那事了,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不要让那种人耽误了我们的事。” 一场小小的纠纷就这么平息了,可小丽的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毕竟所开的这个小店是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今天这个刁妇虽然可恨,可她还不至于给我造成多大的麻烦,真正的麻烦事也许还在后面,小丽自回乡筹备开店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一个难字,但是她又想到,怎么办呢,已经骑在了虎背上,下肯定是下不来了,只有壮着熊胆一步步地往前冲吧。这之后的某一天,薛姐又到店里来时,小丽将此事告诉了她,薛姐一听便明了地说她知道那个妇女是个出了名的刁妇,专门想方设法地拣便宜,让小丽别和这种人生气,太不值了。 晚上八点多时,小丽见到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便吩咐打烊,王雅琴便对小丽说她想住在店里,理由是下班回家走夜路有些害怕,小丽当然应允,还要求她和自己一起住在楼上的屋里,正好有个伴。王雅琴非常高兴,这样就鲁宁一人离店后回了家,严新将卷帘门从里面拉上后,小丽看时间尚早就建议教教王雅琴做面膜和按摩的技术,等她学会后再招一名女工就可以增加业务范围了。王雅琴自然是很愉快地接受了,可谁来做客人叫?小丽和王雅琴同时将目光盯上了严新,严新先是觉得很不好意思让老板亲自为其面膜和按摩,后经小丽的开导也就同意了。于是乎他们三人就一同到了里屋,严新照吩咐地躺在了按摩床上,小丽便开始一边为他做活一边讲解给王雅琴听,基本要领和注意事项都很仔细地给王雅琴示范,严新也堂而皇之地接受了一次高规格的服务。后面几天打烊后他们三人又进行了教学示范,王雅琴基本上掌握了此项技术的全部要领,在这般行为之下,小店又招聘了一位名叫东方李燕的漂亮姑娘,故而佳丽美容美发店又增加了面膜和按摩的业务,这么一来小店的生意更加地火爆,更加地令小丽和四位员工心情愉快,他们忙中带乐,忙中有笑,忙中看到了每个人不同程度地增加了收入。就在这忙亦有欢、忙亦有喜的工作和生活之中,时间如跳跃般地越过了五个月,这期间,薛姐基本上每月至少都要来一次,不是烫头就是做面膜什么的,在多次的接触和交谈中小丽了解到薛姐全名叫薛秀霞,四十二岁,先生四十五岁,在镇子上的中学里任教,他们俩生有一个女儿,现年十九,已经送到美国读书去了。薛姐也知道了小丽是她早已经熟悉的老街坊余香兰的女儿。是这样交往的多了,小丽和薛姐交谈的话题也更加广泛、更加富于哲理和知识性,从而两人的感情自然而然地更加深厚了。 早春三月,阳光普照,百花盛开芬芳艳丽;树木挺拔根深叶茂;青草发芽碧绿秀美。大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人们一副豪情满怀的容颜。佳丽美容美发店迎来了开业之后的第一个春天,小丽和她的小帮手、小伙伴们也获得了盈利和赞誉之声的双丰收。然而世间万事总是有两个方面,就在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名气越来越响的同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心和红眼病,而就是这些嫉妒心和红眼病的驱使,一个欲捣蛋和破坏的邪念悄悄地向他们袭来。 二零零四年四月十六日,农历三月二十七,星期五的下午两时许,小丽和四名员工都聚精会神地做着业务,从店门外走进来三个衣衫不整、举止随便,年龄都不满三十岁的小青年,乍一见此三人就不难猜出全都是社会小混混,小丽立马警觉到他来们来者不善,但作为店家,总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小丽尽管有些不悦,但还是礼貌地对他们说道:“来啦,欢迎光临,三位若是要理发或者做美容请稍等,这会儿顾客已满,请先在那长椅上坐坐。” “我们没有时间久等,请你们务必快一点,别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三人其中的一位身穿花衫衣,满头长发,脑袋后面还扎着一个独辫子的男子说。 小丽懒得答理他,仍站在中间的那张理发椅后面为一位男顾客剪头发。 这三人见没有找着由头便不再说什么,但他们却没有老实地坐在那长椅上等候,而是站在那里,贼眉鼠眼地东瞅瞅、西瞧瞧,不一会儿那独辫男和一个长有一副歹相的家伙窜到了里间,走到正坐在按摩床头的前端为两位顾客做面膜的王雅琴和东方李燕的身旁,不怀好意地前后打量,小丽见状赶快和她所操作的顾客打声招呼,让其稍等,就跟进了里屋冲那两个家伙说:“请你们到外面等候,不要到这里来影响我们员工的工作。” “我们参观、参观,学习、学习不行吗?”那个歹相男回小丽道。 “这里是工作重地,不是参观的场馆,请你们立刻退出去。”小丽生气地提高嗓门说。 “不让参观就不参观呗,你干吗如此态度呢?”那歹相男又说。 “我的态度算是很客气的了,请你们立马到外面去等候。”小丽仍然严厉地说。 乘着小丽和歹徒男说话的当口,独辫男弯腰盯着东方李燕的脸一直露出奸笑,并冷不防地在她白白净净的嫩手上抚摸,东方李燕顿时一甩手站起来冲着他狠狠地说道:“请你自重,不要在此耍流氓,出去、出去。” 那位躺在按摩床上的女顾客也跟着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冲着独辫男吼道:“哪里来的小混混,跑到这里来胡作非为,还对小姑娘动用动脚的,简直没皮没脸,快滚出去,别扰了老娘的雅兴。” “哎哟喂,你算哪根葱呢?竟敢管老子的闲事,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跑到这里来摆阔气,老子今天就扰了你的雅性了,怎么样呢?”独辫男顶撞道。 “混蛋、王八蛋,老娘有没有钱,摆不摆阔气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无耻之徒、游手好闲的人渣,从哪里来快快滚回哪里去。”那女顾客狠狠骂道。 “是呀,不知道羞耻地家伙,跑到这里来惹事生非,有本事干大事去,欺负人家店里的小姑娘算什么能耐。”躺在王雅琴前面做面膜的那女顾客也躺不住地站起来帮腔道。 这时候被迫停下手来的王雅琴和东方李燕走到独辫男和歹相男的跟前推他们出去,可这两个小姑娘哪里推得动两个壮青年呢,只被他们一甩就甩到旁边去了。 严新和鲁宁在外间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再也干不下来了,于是都停下手来到里间,严新拉住了歹相男欲将他拽出去,可是被他一甩并奋力一推就倒退了好几步,虽然严新高出歹相男半个头,但他是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之人,根本就没有打架斗殴的细胞,只这一下就不敢再向前了。然而鲁宁却非同一般,他去拉拽独辫男,也还是被他一甩一挡加奋力一推,可鲁宁没有被其憾动,而是借其之力,反过来对独辫男又挡又推地把他推挡到了外间,紧接着挥起两只熊掌,照准独辫男的双肩左右一击就把他击退到了水池的边上。一直还站在外间长椅旁的那个小混子见到同伴和店里人动起手来,便不由分说地拉倒了休息长椅,只听到“啪”的一声巨响,那长椅翻到了地上,此一声响非同小可,惊的坐在三张理发椅上的两男一女顾客都站起来离开了理发椅,那个跟着走到外间的歹相男一见此势,便顺手拉倒了两张理发椅,还就势一挥,将货架上的许多理发工具以及吹风机什么的一下子甩到了地上。这一下数声巨响,惊吓的几位顾客都退避到了店门外,吃了亏的独辫男眼见着不是鲁宁的对手,便穷凶极恶地抓起放在水池旁供客人洗头用的方凳子,并高高举起欲向镜子砸去,鲁宁欲上前抢,但见已不可能做到,只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就在这难以收拾的一煞那间,小丽不知从何得来的勇气,迅速地从地上拾起了一把刮胡子的小刀,并一个健步窜到了离她最近的那个混子的身后,一只手臂拦腰按住了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臂从肩头弯过拦在了他的颈子前面,那把刮胡刀正好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此时此刻的小丽也顾不得那个忍字了,她怒不可遏地冲着独辫男吼道:“你若敢砸镜子,我就敢杀了他,你们让老娘不好过,老娘就让你的人做鬼,不信你就试试看。”这个“老娘”还是第一次从小丽的口中吐出,这一下小店里的空气变得异常的紧张,那独辫男被小丽的举动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双手仍举着凳子竟忘了放下;歹相男也不知如何是好地呆呆望着眼前的场景;那个混子更是被吓得腿都软了,只知道一个劲地冲独辫男摇手,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了,其他人更如木偶般地动也没法动了。 “住手!”砰地一声巨雷震响,将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引向了门口,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子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那里,小丽和四位员工一见便认出了此人是薛秀霞大姐。那个独辫男似乎也认出了来者,他此时才想起放下凳子,然后走到薛姐的面前说道:“大嫂,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啦,是过来烫头的吗?” “皮老五,你为什么带着人到这里来胡闹,人家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你干吗和人家过不去呢?”薛姐指责那独辫男很严厉地说(此时小丽他们已经知道他叫皮老王。) “这家店抢了我们的生意,我不服气,开始只是想骚扰他们,可那个小子打我,所以就……”皮老五指着鲁宁道。 “你不来捣乱人家就会打你了吗?我还不知道你的脾味,肯定是你先和人家动手的,再说你家的理发店开在镇西头,离他们这个店有好几百米呢,他们怎么可能抢了你家店的生意,简单是在无理取闹。” “自从他们这个店开业以来,我们店的生意就差多了。哎,嫂子,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呢,你这不是胳膊往外拐吗?” “我是对理不对人,你们店的档次和技术都不如人家,生意自然不能和人家相比,再说这位余小丽,余老板是我的义妹,你到这里来捣乱就是与我和你哥哥过不去,还不快给我滚蛋,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已经放下那混子的小丽走到了薛姐的身边,眼里含着泪花,情绪非常激动地说道:“薛姐,幸亏你出现的及时,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说完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被薛秀霞这么当头训责的皮老王这时已完全失去了豪气,他冲着两个同伙说道:“走走走,没想到撞在了自家人的怀里,没劲、没劲。” “站住!”一辆110警车停在了门口,从那车上下来两名警察,撇开众人后到了店里,其中一名警官问道:“是谁到这里闹事,统统给我带走。”说完此话他看到了皮老五后又接着问:“是你带人来胡闹的吧,哪里有了你就不得安宁,走走,跟我们到所里说话。” “不不不,警察同志,没人闹事,没人,这只是一场误会,误会而已,请你们不要带人,不要带人走行吗?”小丽一看到警察不愿意将事情弄复杂了,赶忙语言急躁地说。 “没人闹事,那这地下怎么会一片狼藉呢?”警官问小丽道。 “这都是无意间弄倒的,完全是一场误会,请你们高抬贵手,这里没有发生闹事。”小丽接着解释道。 “好吧,赶快收拾清爽了,恢复营业,若真有人闹事,请及时报警。”警官又说道。 “好好好,谢谢警察同志。”小丽谢道。 警车开走了,皮老王和两个同伙也逃之夭夭,小丽即吩咐店员们将店堂收拾干净,她走到薛姐的身边伸开双臂将薛姐一抱,憋屈了好一刻的难过和害怕的心理一下子释放出来,止不住地扒在薛姐的肩头放声大哭,薛姐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地安慰道:“不要,不要难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店里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你就坚强些,都怪皮老王那几个混蛋,我找时间让他哥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薛姐,那个皮老王是你小叔子吗?”泪水还没干的小丽问薛姐道。 “不是亲小叔子,他是我爱人的堂弟,叫皮海涛,因为在堂兄弟中排行老五,所以大家伙都叫他皮老五,他爸妈在镇西头开了一个理发店,本意是为他开的,他从小不学无术,调皮捣蛋,根本就不听他父母的话,整天到晚游手好闲,还和一帮小混混在一起打打闹闹的,理发店他待不了一刻就胡乱地瞎闯瞎闹,好在他大错误不敢犯,可小毛病特多,他父母拿他没有办法,我爱人叫皮海平,是堂兄弟中的老大,这个皮老王就怕他,我嫁过来后,因为是大嫂,所以他对我也惧怕三分。” “那你是怎么忽然地出现在店门口的呢?” “今天是周末,下午没什么事,因为晚上我爱人的学校要搞个酒会,所以我想到你这里来修整修整头发,没曾想正好碰上此事,我一看是皮老五在里面,就猜到他带人到店里来胡闹,因此就及时出面制止了他。” “多亏了你及时地出现,否则很有可能酿成了一场惨剧。” “假如我不是及时地高喊住手,皮老王要是真砸了镜子,你会对那个混混下刀子吗?” “也许会,我当时已经气糊涂了,他若是真砸了镜子,我恐怕真的会在那家伙的颈上拉一刀,那一刀下去即使那家伙不死,可能也差不多了,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怕。” “所以说呀,心字头上一把刀,这个忍字有时真的很难做到。” “薛姐,你可是救了我呀,若不是你及时地出现,这会儿我可能已经在公安局里待着了,你对我的大恩大德,这辈子我恐怕是还不完了。” “别说了,别说了,没出问题就算是幸运了,你心底善良,为人厚道,遇事总归逢凶化吉的,什么恩德呀,回报呀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经拿你当妹妹看了,这点小事就不要再挂在嘴上了。” “那我给你修修头发吧,”小丽这时看到严新他们几位已经重新在为顾客服务了,再见她刚才所做的那位男顾客不见了人影,可能是乘乱而未付钱就走了,小丽也不去想那事,而是对薛姐招呼道。 “不做了,不做了,被皮老五这么一闹,我的兴趣也没了。” “那你到我楼上坐会儿行吗?我这会儿正好没有顾客。” “好吧,上你楼上喝点水,我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地做头,还没有到你的小楼上参观参观呢。”说完她就在小丽的引导下上了二楼,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当她刚刚坐定,小丽忽然间面对着她双膝一弯跪在了她的面前,并且说:“薛姐,谢谢,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无以为报,就请你受我一拜吧。”说着说着小丽的泪水又随之而下。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碰巧遇上,帮你解了围而已,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就是因为这个碰巧,才没有酿成大祸,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那家伙如果死在了我的刀下,那我还能再活下去吗?所以我必须给你嗑一个头,不然我的心没法平静” “哎,你呀,好吧,你就磕一个行了。” 小丽听后便郑重其事地给薛姐磕了一个响头,当她还准备再磕第二个头时,薛姐伸出双手硬是把她拉了起来,并表示小丽若是再磕头她就立马走人,再也不来了,小丽没辙,只好做罢,站起来坐在了薛姐的身边。 “小丽,我们也交谈了很多次,你的父母我也认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知心朋友了吧,可是有一件事我至今还没有弄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甚至没见你有男朋友,我几次三番地问过这个问题,你都是含糊其词地给绕开了,从你的话语中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隐情,能告诉我吗?” 薛姐的话触到了小丽的痛处,她的表情立刻变得非常地痛苦,并不由自主地又落下了泪水,稍稍停顿了片刻,小丽擦了擦泪眼,然后声泪俱下地将这九年来所遭受到的不幸和感情上的挫折一桩桩、一件件地告诉了薛姐,薛秀霞听到后无限感慨地说:“原来如此,真想不到你的经历会这么凄惨,感情之路会这么不堪,难怪你刚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实在是受到过重大打击而无所畏惧。” “是啊,我可是什么样的打击全经受过了连死都死过几回了,还会真怕了那几个小混混吗,只是为了开店,不得已压住性子,怎么办呢,为了生存有时不得不委屈自己。” “那是,那你以后该怎么打算呢?总这样一个人生活也不是个事呀,你的条件不错,现在又有了自己的事业,找个男人应该不是难事吧。” “找个男人不难,可要找个心疼我、爱护我,真真实实关心我,并和我情投意合,且不要求我为他生孩子的男人就不是个容易的事了。” “找个有过家庭,并且已经有了孩子,哪怕年龄稍大点的男人,只要是人好,懂得感情,会过日子的就行了。” “这样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况且这样的男人多数都是冲着容貌而来的,没有几个会一直疼着你,爱着你的,我不是和一个大我二十岁的男人生活了一两年吗,可结果还是鸡飞蛋打,且落了一身伤。唉,我可是心灰意冷了,再也不愿意把精力投入在那个方面了,我现在就是一心一意地想把这个小店开好,多赚点钱,可以让我妈妈和弟弟过的好一些,那事就顺其自然吧。” “让你妈妈和弟弟过得好一些,怎么没提你爸爸呢,陈阿根不是你爸爸吗?这个人我认识,很老实的,难道你不想让他也过得好一些吗?” “不要提他,哼哼,老实,老实人没有屁眼,我的种种磨难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现在就盼着他早死,那样我才解恨,我妈妈才得以解脱。” “啊,原来是他,这个人怎么连畜生都不如,他可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呀,怎么可以做出那么下流的事呢。” “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不然我怎么会不跟他姓呢,我的父亲叫洪福生,我的本名也不叫余小丽,而是叫洪佳丽,是我妈妈在我六岁时和洪福生离婚以后才改叫余小丽的。” “哦,事情是这样的,陈阿根只是你的继父,可继父也不应该那么做呀,真是个无耻之人。怪不得你这个店叫佳丽美容美发店呢。”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可以说已经遭到报应了,他患上了重病,没几年活头了,真是人不报天报。” 薛姐点点头。 这两个女人坐在小二楼上聊了许久、许久,其中不乏一些开心的事,因此时不时地引起了他们的开怀大笑,一直到王雅琴送来了饭菜,小丽才想起来邀请薛姐到饭店里边吃边聊,可薛姐不肯,表示和小丽将一份饭菜分而食之就可以了。小丽扭不过她,于是便和薛姐二人只吃了个半饱又继续叙谈。当说到妈妈不辞辛劳地为这店里的几个人每日做两顿饭,还送来时,小丽很是心疼,可又有些无奈的说:“本来妈妈说好只为我们做几天饭菜的,所以我就另找人做饭菜了,可是找了三个人来做都做得不满意,不是他做的饭菜不合我们几个人的胃口,就是厌我给他的工资少了,没办法只好再让妈妈做了。”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原来是在饭店里掌厨的,后来因为年龄偏大,适应不了饭店里的快节奏才退下来休息了,他现在差不多六十了,但身体还很健康,烧你们几个人的饭菜应该不成问题,而且这个人的人品相当不错,你大可以把整月的伙食费连同他的工资一并交给他,这个人绝对不会对不起你的,他一定会帮你弄得好好的,我用人格担保。” “行啊,这太好了,我早就不想让我妈妈那么累了,她不仅要烧我们几个的饭菜,还要搞给家里的老少三代人吃,太辛苦了,姐你代我去说说,那个师傅若是愿意来,越快越好,至于工资吗?该给多少我绝对不会含糊的。” “好,我尽快帮你联系他,这人就住在镇政府的边上,离你这里也不算远,此事一定能行。” 又是一桩令小丽烦心的事在薛姐的帮助下有待于解决了。这一下小丽曾经预感到薛姐是她所遇上的贵人得到了证实。这一对好姐妹,年龄虽然相差十六岁,但却如同一般大小地越聊越亲热、越说越投机,竟忘记了时间,直到打了烊之后的王雅琴和东方李燕上楼来时,薛姐感到不早了,便起身和小丽告辞,小丽似还想挽留她,但见到那两姑娘一脸的倦容,小丽有些不忍,才起身送薛姐下楼,出了大门薛姐欲和小丽说再见,可是小丽坚持要送她一程,薛姐没辙。于是乎,灯光之下,夜幕之中的大街上留下了这一对漂亮女人的倩影。 第二十五章和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五章 漫说容貌娇美靓丽,身材高挑匀称、体形丰满迷人的女子,都会令很多男子垂涎三尺,然余小丽恰恰是具这三点为一身,更是成为了男士们谈论的焦点,加之她尚未结婚,连个男朋友还没有的消息不胫而走,那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一些还未找女朋友的小男人、结过婚又散了家的单身男子以及有家有妻室,但还欲做出风流事的男士们的青睐。蠢蠢欲动想和她亲近的有之;侃侃而谈欲与她交往的有之;甚至那些企图沾花惹草的好色之徒念着和她快乐一番地更有之。在这个只有巴掌之大,人口不多,放个屁都能憾动半条街的小镇子上,小丽的名气可谓是越来越大,那天针对皮老王等几个小混混们的壮举更是传得家喻户晓,人尽皆知,这么一来小丽强不可欺、无所畏惧的气势和作风越发赢得了男士们的仰慕,而小丽所遭遇到的种种挫折和不幸以及她身体中致命弱点却鲜为人知。在这些男士之中,有一位三十大几、容貌和身材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且有一份让人羡慕的职业和流利的好口才,此人姓孔,单名一个健字,在工商银行里做业务员。 是年五月初五的某一天午后,这位孔健先生衣冠楚楚地慕名来到了佳丽美容美发店,在来之前,他听说有几位想和小丽接触的男士都无功而返,所以他很是谨慎小心地迈进了小店的门。“先生,你好,请问是来理发还做面膜什么。”东方李燕笑嘻嘻地迎着孔健问道。 “先理个发,再吹个头,做不做面膜和按摩什么的到时候再看有没有兴趣。” “那好,理发请在这边坐,由我们这位鲁宁师傅为你服务。” “不不,我等你们余老板忙完了再做。”孔健指着正在忙碌的小丽对东方李燕说。 “那么好,你就请在这长椅上稍等片刻。” “谢谢。” 小丽抽空瞧瞧这位仪表不凡、举止文雅的男士,似理解又似不理解地摇摇头,心想不就理个发、吹个头吗,谁做不是做呢,为什么偏偏要等着我,莫非另有企图,可这里是工作场地,有企图又能怎样呢,愿等你就等吧,反正钓鱼的不急,我这背篓的又急什么呢,再说顾客是上帝,是衣食父母,既然上帝加父母有这个要求和选择,小丽当然不好说什么,于是她便继续全神贯注地站在最后一张理发椅子的背后为一位女顾客卷头发。 孔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时间来了、去了已换了好几拨子顾客,可孔健依然还装着极有耐心地仍坐在长椅子上等候,直等得小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没有办法,因为手上的这个活计是最麻烦的一笔业务。终于做完了,女顾客付钱并表示感谢后走了,小丽才有请孔健坐在那张理发椅子上,并很谦和地说:“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就是冲你来的,等一会没什么的。” “哦,下次若再来的话,可以事先预约,我专门候着您行吗?” “行行,我知道了。” 接下来小丽便认认真真地为他理发和吹头,这期间孔健有一句无一句地问了小丽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小丽是有答无答地也回了他几句。很快理发和吹头的业务做完了,孔健又提出来要做个面部按摩,小丽就吩咐东方李燕帮他做,可是他还是坚持让小丽为其服务,小丽无奈,便有些不悦地还是为他完成了那项作业,他起身付帐后,便很绅士风度地和小丽道别之后离开了小店。这之后每隔三五天他就来一次,每次来不是吹头就是做面膜什么的,但次次都要小丽亲自为他做,每做时他都和小丽只言片语地聊些话题,就在这些只言片语的交流之中,小丽知道了他在工商银行里工作,且是离了婚的单身之人,在镇上有一处住房,并带着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儿子一起生活。渐渐地小丽对他产生了好感,毕竟小丽现在还是孑然一身,盼望着嫁人成家,拥有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保护和爱恋的心潮还时不时地涌动,眼前的这个男士从外表上看,小丽还是十分满意的,故而他每来之时,小丽对他的态度也由冷漠转变成了热情,而恰恰因为小丽的热情,使得孔健的行为由规规矩矩上升到比较放肆,有意装着无意地时而触碰小丽的手或者身体上非敏感的部位。就这样在他来过多次之后的那一天晚餐刚过,他又来了,先是吹了头,完后就要求小丽为他做按摩,在小丽给他服务的过程中,孔健忽然地握住小丽的手说道:“小丽我喜欢你,我一次次地光顾就是为了靠近你,我想娶你,想让你做我家中的女主人,做我孩子的后妈,你能答应吗?” 小丽听他这么说似有些激动,尽管她还是强硬地缩回了手,但却没有对他表示半点的不悦,他所讲的每一个字小丽也实实在在地听到了心里,凭心而论,这个孔健除了在经济上略逊于姚启明之外,各方面可以说都比他强多了,若是能和他相守一生,也不枉人世间走上一遭。 然而小丽对他还不甚了解,和姚启明的那段经历又告诫她不能轻易地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故而她用试探性的语言对孔健说道:“你不了解我,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找对象,是因为我不随意生孩子,不想让孩子拖累,我是个唯我主义者,我只希望娶我的男人处处事事地为我着想,不要让孩子来分走我男人一半的感情,这一点你能够答应吗?在感情这方面我是很自私的,一般的男人都满足不了我的私心,你应该也不会例外吧。”显然小丽是用谎言来自圆其说。 “不不,我可以例外,我绝对可以满足你,我不要求你生孩子,我虽然已经有了个儿子,但如果你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我就把他送给他的妈妈,其实这也是他妈妈一直要求的事,离婚时他就提出来要孩子,是我当时考虑到她在农村,对孩子的教育和培养毕竟不如镇上,所以才没有给她,假如你决定嫁给我,那我就把儿子送回乡下他姥姥和妈妈身边,我们俩就在这个小镇上过我们的二人世界。”说这段话时孔健已经坐在了按摩床上,并冷不防地又拉住了小丽的手,小丽试图抽回,但没能抽动也就随了他的心愿。 “那么好,容我再考虑考虑,这事不能着急,好事不在忙中起,心急还吃不到热豆腐呢,我们可以先做为普通朋友处处,等双方都全面了解后再谈婚论嫁行吗?” “行行行,是应该称以普通朋友相处相处。” 语言相合,小丽似答应而非答应地和孔健做起了男女朋友。虽然这个男女朋友距离相知相恋的对象还相差很远,但小丽的心着实是在向那个方面去应对。随着时间的推移,孔健的频繁光临,小丽激情的心一点点地向他靠近,故而在两个月之后的一天下午,孔健手捧着一把鲜花到了佳丽美容美发店,一进门就如同求婚似的,故做神态地双手将鲜花给小丽献上,直弄得小丽在几个小青年面前怪不好意思,但还是略带脸红地接过了鲜花,孔健见此情景,便趁热打铁地对小丽说道:“你这会儿正好闲着,可不可以让我登上你的小二楼参观参观呢?” 小丽思索了片刻后回他道:“好吧,冲你这把鲜花,就带你上楼观赏观赏我全部生活的状况吧。”随其所愿,小丽除冯刚以外破例第一次把一个男人领到了她所居住的小楼上,孔健进了二楼的门后,先是装着极有风度地里外欣赏欣赏,然后退到外间的沙发边上,小丽招呼他坐下来聊聊,可就在此时,孔健忽然间握住了小丽的手说道:“小丽我爱你,我无时无刻地不想拥有你,借着今天这美好的时光就把你献给我行吗?”说着他便将脸贴近小丽,做出欲吻她的举动。 “不行,绝对不可以,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尽管你所说的情况对我很有吸引力,可那些全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请你最好别有非份之想,坦率地说,我虽然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因为我过去相处过对象,也给过那人,正因为如此,我不愿意过早地再许身别的男人,只有到了婚嫁之时我才会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献给他,这点请你理解,也请你尊重,不要做出令我讨厌的事情,你是知道我的利害的,请你三思而行,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要再做了。”此时的小丽非常理智,这就是吃过多次亏的她才具备的防范本能。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了,刚才的不礼貌请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坐下来聊些有趣的事情可以吗?” “这当然可以,你请坐,请坐,我给你倒杯水喝。”如此,小丽和他坐在了沙发上聊一会儿。这时王雅琴在楼梯口对小丽高喊,说是有顾客前来烫头,小丽才不得已对孔健表示抱歉,之后他们便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孔健带着遗憾的心态离开了小店。 在这次以后,孔健还是一如既往地时常到店里来,但却不是每次都来吹头或者做按摩什么的了,只要是看到小丽在忙着,他便坐一会儿就走。小丽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见孔健来时,若自己闲着就陪他聊聊,但再没有和他上小二楼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如有如没有地仍然保持在普通朋友的程度上。 有言道:“纸包不住火”何况说话轻传话重,小丽和孔健的关系很快就在这个本身就藏不住事,小丽又是较有名气之人的小镇上传开了。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赞誉和羡慕的,也有讽刺和讥笑的,可却有一个人是急坏了,此人不是别人,而是上次到小丽店里来闹事的皮老王。 那天斜阳西下之时,皮老五匆匆忙忙地跨入店堂,正在吃饭的小丽立马警觉地丢下饭碗,站起身来责问道:“皮老王,你又来干什么,还打算再找麻烦吗?” “不不,别误会,我是有一件急事不得不赶过来告诉你。”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 “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此事非常重要,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哦,还这么神秘,好吧,我们到院子里去说。” 如实,小丽领着皮老五走到了院子里,刚刚站定,皮老五便突口问道:“你是不是和工商银行的孔健处对象了?” “确有其事,不过还算不上处对象,他是有这个意思,可我还没有考虑好,所以就没有答应他,目前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那就好,千万不要答应他,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离婚,他的老婆在他乡村的家里,一边务农一边照顾他年迈的父亲和他瘫痪在床的母亲,可这家伙不但不念此情,反而嫌弃人家,自打大学毕业进了镇上的银行就很少回家了,两年前他把儿子接到镇上的小学读书后回家的次数更少了,不仅如此,他还是个采花大盗,专门哄骗漂亮女子,一旦交往上就告诉人家说他已经离了婚,其目的就是想玩弄人家,因为他一直一个人住在镇上,所以对他家庭的情况很多人都不了解,就连他的同事们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些,据说已经有好几个美貌的女子上了他的当。此等不忠不孝的人你怎么能和他处对象呢,我听到后非常着急便跑来告诉你。” “真的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情况呢。 “我是谁,我是皮老王呀,我虽然无才无业,但我善于交际,朋友多,自然耳目就灵了,这丁点大的小镇子上,谁和谁是什么人,我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但也知道个一二,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孔健尽管隐藏的很好,但这个镇子上还是有个别人知道他的事,别看他长得有模有样的,却是一肚子的坏水,你千万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可是抢了你家的生意了呀。” “快快别提抢生意了,我那是借题发挥,故意跑来捣蛋的,我家的小店和你这里距离三四百米远呢,谁抢谁呀,自从上次那事,我对你心存感激,我们砸了你的店,你不仅没要我们赔偿,还在警察面前帮我开脱,要知道我可是有前科的人,若是再进去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我不愿意眼睁睁地看到你上当受骗,被人欺负。再说你又是我大嫂的义妹,保护你就等于保护了自己家人。”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挺仗义的人,我非常非常地感谢你。” “我这个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从那次之后,我就和这个镇上的所有小混混、小流氓等打了招呼,谁也不许到你这个店惹事生非,如果来闹事就是和我皮老五过不去,这不是再也没有人来闹过事吧。” “对对,没有,没有,想不到是你在暗地里保护了我们,我这儿更加感谢你了,要不我请你上饭店吃饭行吗?” “不必了,我交待的事你只要记住了我就放心了,吃饭有的是机会。好了,我这就告辞。” “谢谢,谢谢,有情后补,我会妥当地处理好那件事的,你放心吧,再见,恕不远送。” “再见,你千万保重,来日方长,我祝你生意兴隆,生活愉快。”说完皮老王如释重负地走了,小丽盯着他的背景出神地望了一刻,心中感念天下还是好人多啊。 不几天,孔健又兴高采烈地到了店里,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遭到了小丽的一通谴责,孔健知道事情败露了,但依然信誓坦坦地向小丽保证一定回乡和老婆离婚,然后再来向他求婚,小丽听后更是怒冲云宵地冲他道:“收起你这一套,谁还要嫁给你呀,你放着年事已高和瘫痪卧床的父母不去尽责尽孝,放着替你伺候二老的是糟糠之妻不去疼爱呵护,尽在外面招摇撞骗,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早就该天打雷劈,还不快给我滚,免得脏了我的店,玷污了我的名声,严新、鲁宁给我把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扠出去。” 孔健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分辨,没等两小伙子动手就夹头鼠窜地退出了门,以后就没再出现过。 小丽这一段感情让不算挫折的挫折就这样化为乌有。虽然在经济和身体上没有让孔健捞到半点的便宜,可是在心理上小丽如同又一次遭到了极大的打击,她的心变得更冷了,人也就此而闷闷不乐,她把感情的闸门牢牢地锁上了,再也没有理会和接受后来又有几位男士向她抛出的媚眼和鲜花,而是********、强装高兴地投入到了迎来送往,理发和烫头等工作之中。时间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八月中旬,一件喜事换来了小丽真正的欢笑,那喜事就是弟弟陈小强不负众望地考上了大学,被西南某一省会城市的师范学院录取了,小丽开心至极,一个劲地夸耀弟弟为家争了光,为自己争了光,也为她这个姐姐争得了颜面,为了表达她对弟弟的鼓励和期盼,小丽特地在九月八日这天晚上,小强即将离家就读的前三天,还是在小店开业时的那家酒店定了三桌酒席,邀请了薛秀霞夫妇和其堂弟皮老五,也邀请了本店里的员工和做饭的师傅,再加上经常光顾他们小店的六位老顾客,其他就是小强学校里的同学加上两位任课老师,另外他们自己的全家人,包括破例请来的陈阿根和奶奶黄秋芳,二十多个人在那家酒店的一个可放下四张餐桌的大包间里坐了三桌,痛痛快快、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畅饮、品尝地享受了一番,席间小丽欢喜至极地举杯祝所有在坐的人身体健康,也祝小强弟弟学习愉快,早日学成归来,谋个好差事,为国孝力,为家乡造福,为家庭和自己争光。 两日后,小强要前往学校报到了,妈妈和小丽决意要送他到学校,然小强不肯,表示好男儿志在四方,这点行程自己能够走好,余香兰和小丽无可奈何,只好万般嘱咐他一路注意安全,并一同送他到了长途汽车站,汽车开走了,小丽和妈妈的心也跟着那汽车随行了很远、很远。 一切如旧,佳丽美容美发在没有干扰,没有捣乱和破坏,正常营业,正常盈利,正常工作和生活之中又度过了两个多月,日子跃到了十一月二十日,上午刚刚开门,小丽还没有接到顾客之时,又一个喜报飞入了她的耳窝,手机发出了“喔喔”的声响,小丽赶快拿起手机呼话道:“喂,你是哪一位?” “是我,我是你姐方惠。” “哦,是方惠姐,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下个月十号,我要结婚嫁人了,通知你过来吃喜酒。” “啊,结婚,是和郑家华结婚吗?” “是是,是和他结婚,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我小店开业的酒会上我就看出了苗头,所以我猜想你是和郑家华好上了,可我不明白,郑家华难道没有老婆孩子吗?他那么优秀,不会人到中年还是光棍吧?” “他有老婆孩子,不过三个月前就离婚了,所以我们才可能走到一起呀”。 “那这么说是你第三者插足而导致了他的家庭破裂了吧。” “不是,你怎么会把我想得那么坏呢?我没有那么龌龊,从上次你开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他有没有家庭和孩子我也一无所知,直到两个多月前他主动来找我,我才知道他和老婆离婚了,原因是他和他的老婆都非常强势,他们各人都开着一个公司,所以谁都不让着谁,谁都不愿意放下事业来照顾家庭,至此唠不到了一起,只好分道扬镳,还是他老婆先提出分手的,这里面根本没有我的事,我是后来在了解中得到了证实才答应和他交往的。” “哦,对不起,是小妹错怪你了,请姐原谅,请原谅。” “亏你还是我的妹呢,对姐一点都不了解,找机会一定要罚你。我都三十出头了,总要嫁一回吧。” “我愿罚、愿罚,那么在那里举办婚礼呢?” “在你的娘家,福星大酒楼,你爸爸和阿姨也参加,不好意思,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通知了他们,你不会怪罪我吧。” “不会,不会,很久没有和他们聚在一起了,这次能借你的大喜之日和我爸爸、阿姨以及过去的同事和朋友们团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怪你呢。” “那就好,那就好,到时间你可要早点来哟。” “行行,我一定早点来看看你这位美若天仙的新娘子,好了,不再和你聊了,祝你新婚愉快,美满幸福,并请你代我向郑大哥问好。” 放下了手机的小丽心中猛然间感到酸酸的,她不是因为方惠将要嫁给郑家华而产生妒嫉的心理才酸,是联想到自己的这一笔还不知何时画上,画在那里,而觉得酸溜溜的,为此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再看看此时还用不着自己亲自上手做业务,于是她和几个小青年打了个招呼后便独自到了楼上,半躺在长沙发上,闭上了双限,进入到沉思之中。孤独使人痛苦,痛苦让人丧志,丧了志后又会做些什么呢?在孤独和痛苦中煎熬的小丽此时此刻想到了什么?不知道,谁也无法猜测,然而余小丽毕竟是余小丽,历经了许多磨难和挫折的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陷入到痛苦的深渊,更不可能丧失志气。多少打击、多少疼痛她都勇敢地挺过来了,这小小的不痛快她还会在乎吗?所以她只在小楼上休息了十几分钟就又融入到了小店繁忙的业务中。 时间尤如特意要迎合人们的欢喜心理似地,好日子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十日下午一点多钟,小丽和严新、鲁宁及两个姑娘交待了一番之后,就准备前往长途汽车站,坐车赶去省城参加方惠和郑家华的婚礼。可是巧在此时,薛秀霞大姐忽然来到了店里,语气似很迫切地对小丽说道:“小丽,快快,抓紧时间帮我整理整理头发,待会儿我要赶到省城参加一个婚礼。” “怎么这么巧呢,我也正准备赶往省城去参加婚礼,你若是再迟来了几分钟,我就在往长途车站走的路上了。那么好,我加快速度帮你修理修理头发,完后我们一同前往岂不是有个伴了吗?” “那太好了,不过你不用坐长途汽车去,我爱人他们准备了一部面包车,你可以和我们结伴而行。” “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我可就借光了,既省了我的车票钱,又有姐姐、姐夫两口子一路相陪,我真是太走运了。”说着小丽便请薛姐在理发椅子上坐下,她即开始为薛姐修整头发,在操作的过程中小丽很随意地问薛姐在省城的什么地方,那一家酒店吃喜酒,薛姐便很是平心静气地告诉小丽,是在省城河西的一家名叫福星大酒楼吃喜酒,小丽一听猛然地停下了手,绕到薛姐的正面说:“什么?你也是到福星大酒楼吃喜酒吗?我也是到那家酒楼去吃喜酒呀,难不成我们参加的是同一对新人的酒宴吗?”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是去参加我爱人的同学,原先也是银龙镇上的人,他叫郑家华,这个人应该和你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吧,你怎么会去呢?” “哈哈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么巧的事竟让我们俩碰上了,我们还真是参加同一对新人的婚礼,我和郑家华谁说八杆子打不到一块,我这个小楼就是他家的房子,他是我的房东,我是他的房客,再说他将要娶的新娘子方惠是我最最要好的姐妹,我的理发和烫头、按摩等技术就是和她学的,从某种意义说,我应该算是他们半个介绍人呢,若不是我回乡开店,和小店开业,他们两个都参加了租赁房屋的交谈及开业典礼,否则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婚礼了。” “啊,有这等事,这可让人难以置信,这房子是郑家华租给你的呀,我知道他在银龙镇上有房产,但不了解具体是哪一座,没想到就是这个小二楼,这岂不是太巧了吗?” “巧的事情还有呢,他们所要举办婚礼的那个酒楼原先是我亲生父亲洪福生创办和经营的,我在那酒楼也做了几年的接待和收银员,现在的这个老板冯刚和老板娘李红都是我在那里工作时的同事,而且……”。说到这时小丽停住了口,然后贴在薛姐的耳边轻轻地咬了一阵。 薛姐听完后,圆瞪双眼,张大嘴盯着小丽摇晃了多下脑袋说道:“这可真是巧中之巧,巧到了不能再巧的地步,简直令人不可思议,那你的亲生父亲也参加今晚的婚礼吗?” “参加,方惠已经通知了我爸爸和我阿姨,就是我爸爸后娶的老婆,我那个阿姨是现在这个酒楼老板冯刚的婶婶,准确地讲冯刚是我阿姨已经过世的前夫的侄子,我在那酒楼工作时,阿姨吴翠翠对我相当好。”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下子你们一家可又团聚了。” “是呀,所以我非常地高兴呀,我也没有想到,方惠会和郑家华走到了一起,她可是个大美人,而且心高气傲,一般男人根本就不入她的法眼,所以都过了三十岁还没有嫁人,没料到这朵鲜花竟然被郑家华采了去。” “确实想不到,郑家华原来的妻子和我爱人他们过去都是同学,那个女人非常能干,有才华、有魄力,自己打理着一家公司,也许就是因为他们两人都很强势,谁都不服谁,谁也不愿意丢下事业去料理家庭,所以只能各行其道,不得不分手了。” “确实如此,方惠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这就不奇怪了,两强相遇取其轻,可他们两人谁都不愿意轻慢了自己,谁也不肯受到委屈,所以继续生活在一起的意义就失去了,只好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说的在理,人就是这么怪,两者都弱吧,不能长相守,两者都强又维持不下去,非得要一强一弱才可以取长补短,真是搞不懂了。”小丽说着叹了一口气,此气为谁而叹,为她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就留下个猜想吧。 半个多小时之后,小丽为薛姐修整清爽,两人随即穿戴一新,正好面包车也停在了小店门口,小丽和薛姐上了车,车上包括驾驶员在内,已经有五个人,再加小丽和薛姐,一共七人,除小丽以外,他们是三对夫妻,三个男人都是郑家华学生时代的好友,这三男四女就坐在那车上向省城的方向飞奔。 一路之上,小丽兴奋不已,她所兴奋的原因为三,其一就是为她最最喜爱和视为知己的朋友方惠即将脱单成双,嫁为人妻而喜;其二实是为她又将和亲生父亲以及所爱戴的阿姨相聚在一起而欢;其三乃是为她又能重返如同娘家的福星大酒楼,见到许许多多久违的同事和战友而乐。有此三为,小丽的心似乎比那小车跑得更迅速,更加地风驰电掣。 第二十六章 “山不转水在转,水不转地在转,地不转来人在转……”。余小丽的行踪就如同这首歌中唱到的一样,转转悠悠地又转回到了福星大酒楼。当驾驶员的脚刚刚踩定刹门之时,小丽就像个跳蚤似地一下子蹦出了车门,几个大跨步便奔到了迎客大厅里,西服革履、仪表堂堂和美艳绝色、洁白秀丽的新郎官郑家华与新娘子方惠几乎同时见到了她,两人瞬时间迎上了小丽,并笑容灿烂地拉住了她。 “好啊,郑大哥,你那么主动热情地支持我,帮助我,原来是别有用心地讨好我,目的是想把姐给抢到手呀。”小丽逗趣地笑着说。 “就是,就是,若没有私心,我干吗为你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呢。”郑家华也顺着趣味回道。 “你们这两个坏家伙,串通一气地拿我当筹码呀。”方惠随味说。 “嗳,就是拿你当筹码了,你能怎么样呢,现在你已经上了贼船,想下去恐怕是没地方下了吧,哈哈哈。”小丽笑而欢喜地说。 “这个小死丫头,拿你姐说笑,总有一天会报复你的。”方惠故作姿态地也笑着说。 他们正说笑着,忽然从后面的大厅里跑出来由胡琴、小红带领的一帮服务员,一见到小丽,便分拥着将她团团围住,小丽也欣喜若狂地和他们一一拥抱、互致问候,并毫不顾及地跟他们打情骂笑,一时间这帮女人的笑语弥漫了整个迎客大厅,直惹得新娘子方惠醋意大发地冲小丽高喊:“余小丽,今天你是新娘还我是新娘,看他们一个个都象欢迎国家元首似的欢迎你,却把我给冷落一边了。” “你活该,谁让你到我的娘家来举办婚礼的呢,这里的人都是我曾经的同事和战友,我隔了这么长时间没来,今天一到他们还不发疯似地迎接我呀。” “我可是输给你了,你替我记着,等我逮到了机会和你老帐新帐一起算。” 小丽冲方惠伸伸舌头做了一个怪样,然后故意一扭一拐地和那帮服务员朝大厅里走,此动作令人啼笑皆非,方惠更是被弄得哭笑不得。 在那一群女服务员的包围之下有说有笑的小丽一进到大厅里就看见了坐在最前面靠边的一张餐桌旁的洪福生夫妇,赶忙分开众人,连跑带跳地冲到了他们的身边,甚是开心地叫道:“爸爸,阿姨,你们来啦,我可想死你们了。”边说边张开双臂和洪福生、吴翠翠三人搂抱成一团。 “佳丽,你还好吗?生意怎样?遇到什么麻烦了没有?”洪福生等小丽放开手后便关切地问道。 “还好,爸爸,生意整个是忙不过来,麻烦吗?也遇上过几次,可都被化解了,这些多亏了有薛秀霞大姐。”小丽回答道。 “哦,这么说你是又遇上了贵人吧,这人是你们镇子上的吗?有机会介绍我和你爸爸认识认识,我们好当面感谢她。”吴翠翠也很关心地说。 “是的,在银龙镇镇政府里工作,她对我很好,教育了我许多道理,还在最最紧要的时刻救了我。不用找机会谢谢她,因为她今天也来了,她爱人和郑家华是很要好的同学,所以他们也来参加婚礼了,我和他们是坐一辆面包车过来的,你们瞧,就是那位女士。”小丽说到此时,发现了薛姐一行人也进了大厅,于是便抬手指着说,紧接着她就大踏步地走到了薛姐的面前,把她拉到了洪福生夫妇身边介绍说:“爸爸、阿姨,这位就是帮助和救了我的薛秀霞大姐。”“薛姐,这是我的亲生父亲洪福生和我阿姨吴翠翠。” “哦,这位薛姐,谢谢你,亏了有你,才化解了一场危险,你是佳丽的恩人,也就是我们的恩人,我向你表示敬意和万分的感谢。”洪福生深情地说。 “对呀,真该好好地谢谢你,我们离佳丽太远了,照顾不到她,幸亏你在那小镇上,才使得佳丽站稳了脚,我打从心底里感激你,今后还望你继续帮助和照应她,我这里给你敬礼了。”吴翠翠也非常诚恳地说。 “叔叔,阿姨,你们就别这么客气了,都是本乡本土的,小丽又是本本分分靠手艺吃饭的人,我帮助和照顾她是应该的,再说我已经认她做了干妹妹,所以她的安危也就是我的安危,请你们二老放心吧。”薛姐充满真情地回敬道。 他们就站在餐桌边情深深、意切切地交谈了一会儿之后,婚礼正式开始了,小丽和薛姐夫妇坐了一桌。可是小丽到了福星大酒楼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那可能老老实实地呢,在婚礼的开场仪式进行完毕,她就站起身来,端着个酒杯,到处找熟人碰杯、说笑、问寒问暖,她的身影闪现在每一个餐桌边,她的笑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当她再一次欲寻人疯闹的时候,正好和从厨房中走出来的冯刚打了个照面,冯刚见到她是又惊又喜,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在怀里狂吻,可那种场合,到处是人,冯刚岂能如愿呢;小丽望着他是又欢又乐,也情如波涛地想跟他叙叙衷肠。二人就那么痴痴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后,冯刚正欲开口探问,不曾想,大红忽然出现在面前,她一见到小丽便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呀,小丽姐你来啦,这阵子好吗?生意挺不错的吧,听说你今晚要来,我和冯刚可是望眼欲穿,现在见到了你我是太开心了。”大红的热情显然有些做作,可就是这个做作,打断了小丽和冯刚述发情意的狂想,所以整个婚礼的时段小丽和冯刚连一句整话都没有机会说。 “谢谢、谢谢你大红,我很好,生意忙得是不可开交,你也挺好的吧,发福多了,看来你这个老板娘做得还蛮自在的。” “那里,那里,操心的命,这么大的酒楼打理起来真不容易,什么事都得过问,我可是累得腰酸背痛,那能有你逍遥自在呢。” 这两个女人说起来没个完,根本就没有冯刚插嘴的份,弄得冯刚极不自然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副尴尬的神态。这时一阵喧闹声阻止了小丽和大红的叙谈,小丽不得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婚礼在热闹非凡,开心之极、喜气洋洋的气氛中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在这一段时间里小丽再没有和冯刚聚在一起,一直到席终人散,小丽和薛姐夫妇打招呼说她今晚不回银龙镇,到爸爸和阿姨家住一夜,薛姐两口子理解地上了面包车,和原先一起来的另两对夫妇打道回府,小丽即上了洪福生开来的小车回了他们的家。 “佳丽,你的个人问题有眉目了吗?方惠都嫁人了,你还要飘到什么时候?”回到父亲家的小丽刚坐下来闭目养神,洪福生便忽然问道。 “我的问题还没一撇呢,再说我那能和方惠姐比呢,她是个完整的女人,只不过是高不成、低不就才拖到了今天的。”小丽回答道。 “你不要总是背着包袱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路是人走出来的,找个好的不容易,找个能过日子的还不简单吗”。吴翠翠也语重心长的说。 “看似简单的事情到我这里就不简单了,我的车早就到过山前了,可路在哪里呢?船也行到过桥头,但就是直不了,王卫兵、冯刚、还有那个姚启明,那一个我不是付出了真情,然而结果又怎样呢?哎,我真是心灰意冷了。”小丽叹惜道。 “你没必要那么悲观,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寻找一个真真实实对你好的人还是有希望的。”洪福生劝女儿道。 “对吗,你这是缘份没到,缘份到了也许你挡都挡不住,凭你的自身条件和事业有成,还愁没有好男人追你吗?”吴翠翠也鼓气道。 “但愿吧,不过我还是不会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嫁了。以前的那三段感情挫折对我打击太大了,所以我会慎之又慎,不遇上真真实实对我好,随我愿的人我是不会再考虑那事的。爸爸、阿姨,希望你们理解我。好了,我们不说那事了,讲点高兴的事行吗?我怎么没见到佳星弟弟呢?”小丽将话锋转向了其他。 “哦,今天是星期五,明后天休息,佳星让他外公外婆接回家去过礼拜天了。”吴翠翠答道。 小丽和爸爸、阿姨又亲亲热热地交谈了许多高兴的事,直到很晚他们才各回各屋休息就寝了。第二天,天色大亮时,小丽非常不舍地惜别了洪福生夫妇,向银龙镇的方向赶回。 甜蜜的工作产生甜蜜的爱情,甜蜜的爱情又化为无限的动力。佳丽美容美发店里的四位青春妙龄的小青年在一同工作、一同生活之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严新和王雅琴又将这深厚的友谊升华为相亲相爱的火苗,另两位也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之缘。 二零零五年元月中旬的某一天晚上,店里没有顾客,吃过晚饭的小丽和四个员工坐在店里闲聊。这时候妈妈余香兰走进店里来看他们,小丽一见到妈妈便很亲切地问道:“妈妈,天都晚了,你老还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吃过饭后,闲得无聊就到街上走走,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哦,那你老过来坐坐,我倒杯水给你喝。” “不用,不用倒水,我刚才在家里喝过了,人老了本来觉就少,再喝多了水,夜里老起夜就更睡不好了。” “呵呵,有这么怪的事吗?那好,你就坐会儿聊聊天吧。” 余香兰坐了下来加入到他们的闲聊之中,这时候有一位男顾客走进店里来理发,鲁宁便迎了上去,为他操作起来。余香兰见有了生人,便站起来对小丽说:“我走了,你们有正事要做,我就不在这儿添乱了。” “好吧,我送送你。”小丽说完也起身挽着妈妈一同出了店门。一路上母女俩说说笑笑地走了没一会功夫就到了陈家小店的门口,小丽和妈妈道别后又返回到店里。当小丽跨入店门时看见鲁宁还在为那位顾客理发,东方李燕坐在长椅上看手机,而严新和王雅琴却不见人影,小丽便有些疑惑地问东方李燕他们二人上那儿了,东方李燕很是诡异地用嘴对着里屋一嘟。小丽便推开了里屋虚掩着的门,猛然间看到严新和王雅琴正紧抱在一起亲吻,小丽一时慌了神地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否,只得下意识地咳了一声,尚没有察觉到的这两个少男少女听到后赶紧松开了对方,并转身极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面对着小丽,小丽这才定下神来,然后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到外间来,小丽退出来坐在了长椅子上冲着已站到她身边的严新和王雅琴问道:“你们两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我,我,我们刚刚好了不久,小丽姐对不起,我们不该在店里那样。”王雅琴慌张地说。 “慌什么,这是好事,我为你们高兴,并向你们表示祝贺。”小丽真情流露地说。 “他们两早就眉来眼去了,只是你没有在意而已。”东方李燕插嘴道。 “喜事,喜事,你们在共同生活和工作之中建立了爱情,值得高兴,这种感情是真诚的,是牢不可破的,我为你们感到骄傲。那么你呢,你是否和鲁宁也相爱了呢?”小丽愉快地转问东方李燕道。 “她也有了心上人了,不过不是鲁宁,而是……”王雅琴借机说。 “而是谁,你怎么说一半留一半呢,这是好事,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说出来让我也分享离享喜悦吗?”小丽冲东方李燕笑着说。 “小丽姐,你猜猜是谁,此人你非常的熟悉,猜出来你一定会很高兴的。”王雅琴故作神秘地说。 “让我猜谜呀,还是我很熟悉的人,而且还很高兴,那会是何许人也。”小丽望着已经胀红了脸的东方李燕想了想后又说道:“莫不会是皮老王吧。” “姐你想到那儿去了,我怎么会看上那个流里流气地小混混呢,再说他都三十出头了,还那么不着调,我干嘛要委屈自己和他好呢。”东主李燕着急地说。 “那会是谁呢?”小丽想想、摇摇头,摇摇头后又想想,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然后双手一摊地说:“猜不着,猜不着,你们就别再卖关子了,说出来让我也为她高兴高兴。” 恰逢此时,已经做完了事的鲁宁走过来笑嘻嘻地对小丽说道:“小丽姐,假如东方李燕和她的心上成婚的话,你可就是她名副其实的大姑子了。” “啊,原来是小强呀,我怎么也不会猜到,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呢。”小丽听到后开心地直叫唤。 “就在你为他上大学而举办的欢送宴会上我们对上眼的,后来他给我发了信息,我回了他的信息,这样就好上了。”东方李燕诚实地说出了原委。 “好好好,太高兴,太意外,也太让我惊喜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小强不几日就要放假了,等他回来你们可以进一步地交往,加深了解,我作为姐姐真心地祝福你们,李燕,我希望你多多地帮助帮助小强,让他改掉身上的缺点,做个有用于社会的人。”小丽第一次去姓而直接叫起了李燕。 “他二十号左右回来,到时候我想去车站接他行吗?”东方李燕愉快地请示说。 “行行,这个小强真是忘恩负义,有了心上人就忘了父母和我这个姐姐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告诉我们,居然只和你说。”小丽假做生气地说。 “姐,你不要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目的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东方李燕为小强辩解道。 “哎哟,还没怎么样就护上了,现在看来只有鲁宁一个还单着呢。”小丽想起了鲁宁,于是说。 “小丽姐,我也有了心上人,是我高中时的同学,现在正在外地读大学呢。”鲁宁汇报说。 “好好,你们都心有所属,我真是太高兴了。”小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的。但她是大姐,再有多少地酸楚也不会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来,所以脸上还是显得无所谓地堆满了笑容,可笑之余她想到了严新和王雅琴的行为,还是慎重起见地提醒他们道:“你们相爱我很高兴,但不要影响工作,更不要在店里做出过分亲昵的事情,这里毕竟是工作场地,你们又抱又亲的总不雅观,让我碰见了没关系,若是让顾客撞见了成何体统,了解的会觉得你们是在谈对象,不了解的还认为我这里不好呢,甚至怀疑提供色情服务,那可就损坏了小店的形象,我们这个小店一直以干净、文明的形象示人,可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败坏了名声,那就太不值了。” “知道,知道了,对不起,我们再也不会那样了,请小丽姐放心吧。”王雅琴惭愧地说。 “都怪我不好,是我忘乎所以地先抱她的,以后一定注意,再也不敢那样了,请姐原谅。”严新也很愧疚地说。 “好了,好了,都不要自责了,年轻人谈对象,难免不能自控,以后不再那么做就行了,总而言之还是令我很兴奋的。”小丽说到此时,这个小事情就在极其平心静气的语言中说开了。 人生的道路上,永远都跑不过时间的消失,很快就临近春节了,小店里的生意迅速地变得异常火爆,小丽和四个员工从早到晚忙得是团团转,吃饭都只能是轮流解决,就连回来过寒假和春节的陈小强也待在店里不懂装懂地帮助洗头、扫地、迎客来、送客往,俨然就成了小店中的一员,一直忙到了除夕之夜的挨晚时分,生意才勉勉强强地停下来,四位小青年便着急忙火地各回各家中过年,小丽在妈妈和弟弟的再三要求和催促之下也回了陈家过大年三十。 几天的年假很不尽兴地过去了,小店在鞭炮和欢笑声渐渐平息的状况下又重新开门迎客,年后的生意较为清淡,小丽他们几人便很轻松地轮流工作、轮流休息,一同吃饭,一同开杯大笑,尚没有回校复课的陈小强除了每日三餐回家吃以外,基本上都是待在店里,形影不离地陪着东方李燕,她工作时,小强就在外间的长椅上耐心地等待;她休息时就和她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地发出喜气回肠的笑声,小丽对他们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中。眨眼之间又到了三月份,小强也回学校了,店里的生意又开始慢慢地好起来,小丽他们在一起闲聊和大笑的机会也随之少了。不觉时光飞逝,日历翻到了三月二十八日上午十点多时,小丽正精神高度集中地站在第二张理发椅的后面为一位女顾客卷着长发,有一位男士瞧东瞧西地迈进了店堂,小丽注意到他,当听到王雅琴迎上那人问是否理发做按摩时,那人回答说不理发也不做按摩,而是来找人的。说话间那人已站在了身旁,小丽一听此声音非常耳熟,再对着前面的镜子一望,不由得大惊,这人不是王卫兵吗?多年未见到的初恋情人。小丽赶快回头,用很不友好的语气问道:“小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来有何贵干。”说此话时的小丽还一手拿着一把梳子,一手握着一个吹风机。 “小丽,真的是你吗?你可让我好找,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王卫兵见到小丽无比激动地说。 似有点耐不住性子的小丽叫来刚刚做完另一位顾客的鲁宁,将梳子和吹风机递给他,让他接着为身边的女顾客服务后,便示意王卫兵上后面院子里说话,当紧随其后的王卫兵在小院子里站定时,小丽就没好气地冲他说道:“你还有什么必要来找我呢,我们已经成为了路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我找的你好苦,从建筑工地打听到福星大酒楼,又从那酒楼打听到了靓闪闪美容美发店,再由那店打听到这里。” “别说那么多费话,你直接回答我,这么辛苦地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小丽显然有点儿火了。 “我离婚了,想找你重归于好,听说你还没有结婚,所以我就怀着一颗希望的心一路奔了过来。” “说的那么轻巧,重归于好这可能吗?你离婚了就想起我来了,你和老婆孩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呢?当我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你在那里?我三舅死了,三舅妈把怨气都撒在我身上时你又在那里?你拿我当什么了,当填补你家庭缺憾、精神空虚的替代品吗?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请立即给我消失。” “那些我不是不知道吗?我陪着妈妈、姐姐他们一回到家,他们就逼着我结婚,找了个当地的,我根本就没有见过,更谈不上爱的女人硬塞给我。我是前不久到建筑工地,遇上了我叔叔和婶婶时才得知你三舅工伤死亡的。” “不爱你会和她生活了那么久,还生了孩子,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完全可以把你妈妈送回家后再出来找我呀,我就不信她会真死,你是快乐日子过完了,新鲜度过去了,才跑来拿我开涮是吧,走走走,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了,立刻闪人,从那里来滚回那里去。” “别,别赶我走,我对你的爱始终没有改变,请你念在我们真心实意地相爱一场,再考虑考虑行吗?” “不行,我对你已经毫无感觉,你给我离开,走的越远越好,严新、鲁宁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个人给我请出去,我再也不愿意看见他。”小丽气势汹汹地高喊道。 正在忙着的严新和鲁宁听小丽这么一喊,立刻丢下顾客走到了小院子里,王卫兵还想说什么,可严新和鲁宁两个高于王卫兵一头的小伙子强行拉拽地将他揪了出去,这一出再也没有回来,小丽背对着他们,眼睛里滚出了泪花。 既然毫不留情地赶王卫兵出门,为何又要落泪呢?明眼人一看就该猜出,小丽那是在气头上。此刻的小丽着实是爱恨交加,虽然那个爱已是过去的一段情感,然而那段情感是她的初恋,是刻骨铭心的真情告白,所以小丽对王卫兵的爱还是无法彻彻底底的消除的;那个恨字是因为有多深的爱就有多大的恨,她恨这个儒夫不敢与世俗和家庭抗争,屈服于其母的压力而娶了她人,此时家庭破裂了又跑来扰乱也的心,将她的感受置于何地,小丽的情绪因此而不能平静。可是令人感到叹惜的是王卫兵就是王卫兵,太傻气也太诚实了,小丽那样做完全是在气头上,他大可以避其锋芒,暂时地消失。下午或者是晚上再来,小丽很可能会回心转意地原谅他,而和他重温旧梦,满足于他辛辛苦苦找来的愿望。假如真的是那样,王卫兵下午或者是晚上,甚至是第二天、第三天多次地跨入小店,请求小丽的谅解,再向他吐露真情,给她一个拥抱甚至一个热吻,小丽的心应该会被融化了,将怨气转变为爱,投入他的怀抱。真是那样的话,小丽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以后再发生的感情之情就不存在了,也不会有后来出现的陆新洲了。事情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相信,但又不能不信。王卫兵确确实实没有再来,小丽在个人情感上的又一次波动,就在刹那间闪现,又在刹那间消失。虽说这次波动在她的情感经历中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然对她的触动却是非常之大的感觉。 王卫兵走后,小丽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心情也坏到了透顶,她再也没有精神继续工作,便和四个员工招呼后独自默默地上二楼,坐在沙发上串串地流泪,开始她恨,恨王卫兵到现在才来找她,让她自和他分手后又遭受到了很多的痛苦;后来她又悔,悔不该那样对他,并使唤员工将他赶出门外;接着她又盼,盼望王卫兵重新出现,那她一定会收回成命,和他再次演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戏。所以她一直待在那小楼上等待,可是等啊等,等到了小店打烊都没有等来可以宽慰她心的人影,小丽彻底地失望了。丽人泪,在此时此刻流的是太不值,又太可惜了。 接下来的几天,小丽都是在心情糟透的状态下勉勉强强地度过的,尽管是该做事做事,该吃饭吃饭,可笑容就没有沾过她的脸,四位小青年从她的表情上也看出了个大概,但没有一个敢问问她,好在她慢慢地从不悦中走出,店里的气氛才又恢复以往。 春过夏来,夏去秋天又到了,佳丽美容美发店就在这季节更替的过程中,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情况的状态下又过去了半年多。这半年多来,小丽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小店,连陈家小院也都没进去过,妈妈余香兰倒是经常地过来看看她,见小丽忙时,她便只在门口瞧瞧就走了,看小丽闲了,她才走进来坐坐,母女俩拉拉家常,挑一些愉快的事情聊聊。 未曾想到了九月十七日早,小店刚刚开门之时,余香兰忽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告诉小丽,说她奶奶黄秋芳不行了,小丽赶快不顾一切地和妈妈一路猛跑地赶到了陈家小院,径直奔入奶奶所住的那间屋子里,见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奶奶,黄秋芳圆睁着双眼看了看脸上还冒着汗的小丽,似乎对她发出了微微的笑意,从她那使人揪心的表情上看,她好像已经认识了小丽,可是太迟了,此表情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钟,奶奶黄秋芳就合上了双眼谢世,找小丽的爷爷陈丙茂去了。 随后的两天时间,小丽除很晚才回到小店就寝以外都是待在陈家和妈妈、陈阿根以及第二天从千里之外赶来奔丧的陈小强一起料理奶奶的后事,到了第三天火化和安葬,小丽都是陪着妈妈,小强陪着陈阿根,寸步不离地将黄秋芳的后事处理完毕,在最后一天的火化和安葬的全部过程中,东方李燕也以准孙媳妇的身份参加了,这一举动给陷入到痛苦之中的陈阿根、余香兰、小丽和小强的心灵上可谓是莫大的安慰。 第二十七章和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七章 实话说,余小丽对于奶奶黄秋芳的去世并没有太大的悲痛。究其原因,一是黄秋芳不是自己的亲奶奶,小丽对她自然就爱不到深处;二是由于痛恨陈阿根,这个奶奶又是生了这无耻之人的母亲,自然而然地也就牵怒于她。所以小丽对奶奶的离去基本没有落泪,只是形势上地参加了她的葬礼。完后她也就如没事人一样照旧干着她该干的事。 光阴似箭,四季轮回,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陈阿根在这一年里,身体每况愈下,先后住了两次医院,第一次是在省城的大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第二次就住在镇上的卫生院,这两次的医院治疗都只有余香兰一人相陪相护,小丽连看都没去看一次,陈阿根明白小丽不来看他的原因;余香兰理解女儿心中的仇怨,故而这两人尽可能地不提小丽,更不用说些责怪的话了。而对于弟弟小强,小丽的心倒时常地挂念着,虽然说她和小强只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俩,但小强是她看着和带着长大的,因此上她对小强的感情还是特别深厚的,好在现在又添加个东方李燕对小强的热爱和关心,从这姑娘的手机信息中小丽得知小强学习和生活都很不错,心中感到无比的宽慰。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陈阿根逐渐好转,余香兰稍稍轻松,小丽也比较安逸的情况之下,忽然间从陈小强就读的那个城市某公安分局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二零零六年九月二十八日上午九时刚过,余香兰的家庭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余香兰着急慌忙地从厨房中奔跑到了客厅,拿起了电话听筒:“喂,请问这里是陈小强的家吗?” “是呀,我是他妈,请问你是哪里?” “我是F市公安分局,你儿子陈小强参予了学校里同学之间的打架斗殴,还用刀子捅伤了一名学生,情节特别严重,现在已经被我们公安机关逮捕,不久将对他进行宣判。” “啊,怎么会出了这种事,罪行严重吗?那个受伤的人有没有生命危险?” “生命是保住了,但陈小强的行为已构成了犯罪,你们家里必须来人听候处理意见,待十一长假之后就对其审判,你们准备准备派两个人来,一定要直系亲属。” “好好,我们来,我们来,谢谢你。”余香兰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打颤了,这时候陈阿根刚好从街上溜弯回来,这段电信对话他全都听到了,一张略带病容的脸顿时变得极度痛苦和悲凉,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很结巴了:“香、香兰,小、小强出事啦?” “是的,他和同学打架,还用刀子捅伤了人,F市公安分局让我们家里去人呢。” “啊,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胡来呢,人没捅死吧,若是将人捅死了,那他也就活不成了,好好,我和你去。” “你那能去呢,你这身体经得了长途颠簸吗?我去找小丽商量,看她是什么意见。” “行行,我和你一起去找小丽。”陈阿根说要一起去找小丽,余香兰望望他,心想小丽那儿你去了不是自找没趣吗?可是此事也太严重了,余香兰已经顾不上是是非非了,故而没反对地就和陈阿根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小丽的店里。 正坐在店里休息待客的小丽一见到妈妈跨进了店门,立时间笑脸相迎地站上起来,可当她又看到紧随其后的陈阿根也迈入店门时,脸部的笑容瞬间全都散去,变得非常冷酷,刚欲发问他怎么也跟来了时,余香兰立马摆手冲她说道:“你先什么也不要问,听我和你说,小强出事了,出了大事,他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并且使用了刀子,把一个同学给捅伤了,现在他已经被公安局抓起来了,可能要判刑,让我们家派人去呢。” “啊,小强真是无法无天了,闯下了这么大的祸,这可是害人又害己了,那我们怎么办呢?他肯定是要被判做牢了,这个学也上不成了。”小丽心急如焚地说。 “做牢是必然的了,学籍肯定也保不住了,小强这下子是彻底地完蛋了。”余香兰又说。 “学籍肯定是没有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还不开除他呀,这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陈阿根也跟着说。 “呜、呜……。”这时候传来了东方李燕的哭声,而且越哭声音越大,越哭越悲痛无比,小丽他们这才想起还有个小强的对象东方李燕也在店里呢,小丽见此状况,想到这是在店里,让顾客见了不象话,所以她赶快对他们几个说:“我们到楼上去说,这里是小店,顾客见了不成体统。”说完她便拉着扔在啼哭的东方李燕和陈阿根、余香兰前后走到了二楼上。这次是小丽开店以来陈阿根第一次走进店堂坐在了二楼的客厅里。 几个人上了楼后,东方李燕还低着头,捂着脸不停地痛哭,小丽亲切地伸臂搂住了她,自己的泪水也跟着哗哗流下,她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和劝说她,只能是陪着她一同落泪。 余香兰瞧着这位满心喜欢的姑娘,想到是自己儿子不争气,所以她十分心痛地对东方李燕说道:“东方姑娘,你不要太难过了,小强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他不值得你爱,更受授不起你如此地悲伤,你若和他分手我们决不会责怪你的。” “是啊,李燕,小强不学好,没有福气再拥有你的爱,他学业未成,却半途而废,这样的对象分了也罢,你就不要太为他伤心了。”小丽也随着母亲的意思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丽和余香兰完全曲解了东方李燕的意思,她听到了他们的话后猛然间抬起头,擦干眼泪,一句一腔血地对他们说道:“不,不不,你们想错了,我不会和小强分手,他一定是血气方刚,打抱不平才出手相助,我了解他,只是他这次的出手太离谱了,他这是侠肝义胆,为朋友两肋插刀,我爱他,一直深深地爱着他,并且我会等着他,无论他被判多少年我都等着他,叔叔、阿姨、姐姐,请你们相信我,真心真意地接受我。” “啊,李燕,你太让我感动了,让我敬佩,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博大的胸怀,我替小强高兴,也替我全家人感到幸运,你的爱无疑是给小强打了强心针,也一定能够换来他重新做人的勇气,我们若把这个信息带给小强,他肯定会充满希望地好好改造,努力争取尽早出狱归来和你、和我们团聚。” 余香兰此时已经满眼是泪,她走过来紧紧地握住东方李燕的手,话语都激动地难以吐清地说:“东、东方姑娘,我太感动了,已经不知道对你说什么好,作为小强的母亲,我诚心诚意地欢迎你,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等小强出监狱我就给你们操办婚礼,使你变成我名副其实地儿媳妇。只是我还有点耽心,不知道你父母会不会同意这事。” “选择爱人和成家立业是我自己的选择和责任,我父母也无权干涉,只是暂时我不想告诉他们,以免生出事端,再说我父母有些重男轻女,他们的希望和精力都放在了我哥哥东方李勇的身上,对我的事他们关心的很少,但既使是这样还必须瞒着他们,等到该说的时候我再和他们说。”东方李燕坚定地说。 “东方姑娘,我已经是不久于人世的人,请你看在一个将要谢世之人的面上,接受我对你深深的敬意,我谢谢你,也真诚的祝福你,祝福你和小强幸福美满。”老泪纵横的陈阿根也特别激动地说。 “谢谢,谢谢叔叔、阿姨、小丽姐,小强是个知心知肺、知冷知热、敢想敢为,敢于承担的好男人,我不会放弃他的,我和他的爱已经铭记在了彼此的心灵深处,我会固守着这份爱,等到他出狱归来。只是此时此刻我特想见到他,把我对他的爱当面向他表白,所以我有一个请求,就是这次去看他,你们也带上我行吗?”东方李燕恳请道。 “这应该不行,公安分局打来的电话是让我们去两个直系亲属,目前你和小强还没有领证,所以暂时还不算直系亲属,这次无法带你前去,就先让我和小丽去看看他,放心吧姑娘,我们一定会把你的爱带给他,等他真的判下来,稳定了之后再带你去好不好?”余香兰温情地说。 “好吧,告诉小强,我在等他,让他千万不要一错再错,保重身体,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来娶我为妻。”东方李燕含着泪说。 “小丽怎么能走开呢,这个小店离不开她,还是我和你去吧。”陈阿根对余香兰说。 “你就不要再添乱了,那么远的路程,你怎么能去呢,你的身体肯定顶不住,万一在半道上……,那妈妈是顾那一头呢,还是我和妈妈先去看看。”小丽如是说。 “不要紧的,我已经好多了,肯定不会在半路上出事的。”陈阿根还在逞强。 “爸爸,就不要再争了,我和妈妈快去快回,你在家里把自己照顾好。”小丽这一句时隔九年才重新叫出口的称呼令陈阿根受宠若惊,倾刻间热泪滚滚,再没有什么理由坚持己见了。 下面的事情就是小丽将店里的工作交待给四位员工,并指定他们中年龄最大的严新暂为负责,再吩咐两个姑娘暂停面膜和按摩业务,一心一意地协助严新和鲁宁将理发和烫头的工作做好,不要和顾客发生矛盾,万事忍为先。就这么在千叮咛、万嘱咐,四个员工千言保证、万语放心之下,小丽于十月十三日下午和余香兰奔往了F市,先坐汽车,后又倒换火车,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才于十四日上午赶到了F市公安分局,再通过打听后会见了负责小强案子的调查和处理的一位中青年警官,在那位警官的讲述和介绍之下得知:陈小强是为一个同班级的好朋友打抱不平,抢夺下一个其他班级同学拿着的欲刺向那好朋友的匕首,反其倒而行之捅伤了那人,一刀捅到了肺部,虽没将那人捅死,但给那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很有可能使那人留下终身的遗憾,其情节特别严重,在学校里造成了不良影响,因此学校给予了陈小强开除学籍的处理,公安机关也对此案件进行了全面的调查,本应重判,后因考虑到匕首不是陈小强先拿的,加之他的认罪态度较好,在学校里的一贯表现也不错,故而从轻发落,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昨天判决书定下之后,陈小强即被押送到了F市郊县的监狱赴刑了。案情明了之后,小丽母女谢过那位警官,又不辞辛劳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汽车赶到了监狱,在探视室的铁窗之外等候了十几分钟终于见到了身穿狱衣,戴着手拷,灰头土脸的陈小强。 “妈妈,姐姐,哇……”。小强一见到他们刚开口叫唤就放声大哭。 “小强,小强,先别哭,别哭,有什么话你对我和姐姐说,时间不多,由不得你耽误。”余香兰嘴上说的很硬,可她的眼睛里也不住地流出了泪水。 “妈妈,姐姐,我完了,我彻底完了,大学读不下去了,还得在这里蹲上七年,七年后我一事无成,文凭没有文凭,技术没有技术,还怎么做人,怎么成家立业,光宗耀祖呢。”小强边说边哭地说。 “小强,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想回头万不能,你触犯了法律,就该勇于承受,现在就是说什么也为时过晚,你必须正确对待,千万不可以失去理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谁一生中不受到挫折,不走变路呢,你得勇敢地面对,老老实实地在这里改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七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那时你才不超过二十七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前途还会有的,事业还有成就的机会,你不可以一蹶不振,这样你就等于是在我和妈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你难道想让我和妈妈陪你一起消沉吗?小丽言词凿凿地痛说道。” “姐,我还有什么前途,还怎么成就事业,学籍没有了,爱情也肯定失去了,七年之后的我将会以一个牢改犯的身份出现在家乡人面前,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小强还很沮丧地说。 “胡说,谁说爱情也失去了,东方李燕可还在死心踏地地等着你呢,她听说你出事了,哭得就跟个泪人似的,并表示决不会放弃你,一心一意地等着你出狱后回去娶她为妻,还请求我们带她来看你,只是她不是直系亲属,所以我们不好带她来,这姑娘还爱着你,诚心诚意地等你回去,你如果从此爬不起来,那可就太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一片痴情了。”小丽实打实地相告。 “真的吗?她还愿意等我,不嫌弃我,不肯抛下我?”小强瞪大了眼睛望着妈妈和姐姐。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态。 “真的,千真万确,我和你姐,还有你爸爸亲耳听到她的表白。”余香兰肯定地附合道。 “那,那,那我再没有话说了,再没有理由不好好改造了,有李燕的爱,有你们的关心和鼓励,我若再不坚强起来,可就辜负了包括李燕在内的所有亲人了。放心吧,妈妈、姐姐,我一定痛改前非,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告诉李燕,我爱她,永远永远地只爱她一个人,并且我感激她,一定不辜负她的希望,一定争取早日刑满返乡,和她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谈话到此,探视时间结束,小强在狱警的押解之下离开了探视室,在他将走的时刻,脸上的表情由痛苦转变成了微笑,那是亲情的力量,那是爱情的魅力,那是一个迷途知返的年轻人在人生的关键之时所表现出的坚定决心。 小丽母女饱含着热泪看着小强离开,然后心情沉重、步履艰难地走出了监狱的大门,随便地找了一个小吃部填饱了肚子后就顾不上休息又不知疲倦地往家里赶,再次经过了十几小时的奔波,于十五上午八点多钟回到了银龙镇上的陈家小院。然而令这母女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是…… 当小丽和余香兰刚刚迈进客厅的门,小丽如释重负地才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已经跨入自己房间的余香兰大叫道:“小丽、小丽,你过来、快来。” 小丽大吃一惊,连忙站起来向余香兰和陈阿根的房间奔过去,到了床前一看,陈阿根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了,只是胸口还在微微地喘着,好像还有一口气了。余香兰慌了神地推摇着他的身体,嘴里不住地叫唤道:“阿根,阿根,这是怎么啦,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吗?我才走了两天你咋就会这样了呢?” “爸爸、爸爸,你醒醒,说话、说话呀。”小丽也神色紧张地跟着叫道。 这时候面如一张白纸的陈阿根才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并且痴痴呆呆地望着他们好大一会儿功夫,然后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轻轻说道:“你们回来啦,小、小强还好吗?” “小强好,小强已经表示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争取早日出狱回家,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是不是没吃饭,我这就给你做去。”余香兰十分痛心地说。 “是,是的,从你们走后我就水米未进,你也不必再给我做什么,我已经吃不下去了,我没勇气再继续活了,小强做了牢,我还有什么兴趣再苟且偷生呢,香兰,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就让我走吧,小丽,我对不起你,害了你到现在还孤身一人,我罪孽深重,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照顾和孝顺你的妈妈,带好小强,并教育好他,我对你所犯下的罪恶已经折磨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是该到了接受报应的时候了,我走了也就等于解脱了,你们不要难过,也不要把我走的消息告诉小强,他这会儿身不由己,就让他定下心来好好地改造吧。替我谢谢东方姑娘,她使我看到了陈家未来的希望,我从心底里感激她。另外,我离世之后,你们把陈家小院和沿街的店面统统地卖掉,把资金存起来,等小强回来给他当本钱,让他规规矩矩地做个小买卖,我不是个好父亲,也没能给儿子留下什么财产,只有这处房子,请你们务必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房子卖了后,香兰你就跟小丽一起生活,否则我走了,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岂不是太孤单了吗。好了,就说这些了,我累了,想歇一歇……。”陈阿根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重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他这是惭愧至极而选择了弃世,从这一时刻起他就进入了有出气而没进气的最后时光,真乃是“人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陈阿根临终时候的忏悔也着实令人感动,纵观他的一身可以归纳为三句话:那第一句话就是他养育和疼爱了小丽十余年,其恩可敬;第二句是他又无耻地在小丽十七岁时对她做出了兽性之事,其罪可恨;第三句是他因为那事而活在自责之中整整九年,其行可哀。有此敬、恨、哀而导致了他没有勇气再继续留在人间,所以在余香兰不待在身边之机他不吃不喝,一心求死,此举也算有些英勇的豪气。 余香兰听到陈阿根这一段悲痛交加的临终遗言,再也支撑不住地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上,泪水从她的双眼之中、老脸之上一串接着一串地流落下来。她那双眼睛究竟制造了多少泪,恐怕可以用江河湖海来比喻了。 小丽听言后也控制不住地落了几滴泪,她弯下腰十分费力地将妈妈架扶起来,然后搂住她默默无语地走出了房间,坐在了客厅。小丽此一时的泪水是为谁而流,为陈阿根吗?不完全是,那到底是为谁呢?这里就不分析了。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六日的零晨两时许,陈阿根终于吐完了他所有的余气,带着病体、带着罪恶,也带着勇于赴死的豪气见阎王爷去了,接着就是遗体告别、火化、安葬等等事宜,在这些琐碎的后事料理之中,东方李燕又一次以准儿媳的身份参加了,她的此等行为,是替陈小强尽了孝心和义务,也告慰了黄泉路上的陈阿根,并让余香兰和小丽感到欣慰。 时间走到了十月十八日的下午,处理完陈阿根的后事之后,陈家的小院中只剩下了余香兰和主动留下陪伴妈妈的小丽,母女俩四目相对,但却沉默不语,两人都想不出用什么语言安慰对方,真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道是无情却有情。” 过了没有注意的多少分钟,可怕的沉默之后,小丽才打破缰局地冲妈妈说道:“妈妈,我去洗个澡,你老就在这里休息休息,那儿也别去哟。” 余香兰机械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丽站起身走进了卫生间,进隔九年,小丽又在那卫生间里冲刷身体。这次的冲刷和九年前的那次冲刷心情是大不相同,上次的感受自然不必再叙说了,然而此次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是愉快、还是难过也无法猜测,总之她默默无声地一遍遍冲洗,是要洗尽霉气还是要洗掉什么不可知晓,她就在那小小的空间里,周身****地洗呀洗,一双玉手在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停地滑动,此等绝美的、天造地设的女性胴体煞时间尽显无疑。 一月之后,小丽和妈妈并约上了东方李燕在店里的二楼上商量将陈家小院出售的事情,小丽首先说:“陈阿根已经走了,我陪着妈妈在那个小院里也住了一个月了,可我的工作和事业在这里,总不能一直陪着妈妈吧,若是让妈妈一个人再住在那里,一是太孤单冷清,二是我也不放心,所以我考虑把那个小院给卖掉,这也是陈阿根的遗愿,你们看怎样?” “卖掉那小院我住那儿呢?虽然冷清,可我也住了这么多年,习惯了呀,再说小强回来后在那里安身呢?”余香兰似有点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我也想好了,把那小院卖掉,再将这个小楼从郑家给买下来,两处房子的价格可能有点差距,若多下来就留下来给妈妈养老,若是不够我来给补上,这些年开店我不多不多地也攒了一些钱,补上两房的差价应该不成问题,等小强出狱归来时就让他在店里跟我学习技术,学成后我就将这个小二楼和整个店面都送给他,再将他和李燕的婚事办了,这样你们就有了生活来源和工作场所,妈妈就跟着你们小夫妻两人一起生活,到时候再将后面的院子盖成平房,小强夫妇住楼上,妈妈就住在后面盖起的平房里,乘妈妈身体还很健康,就帮助帮助小强和李燕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不是全部齐活了吗?”小丽想得很全面地说。 “姐,这样一来你住什么地方呢?小店也给了我们,你又到那里安身呢?”东方李燕疑问道。 “我到省城去陪我爸爸,七年后他老人家也六十好几了,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也该到他身边尽尽义务,敬敬孝心了,再说还有七年的时间呢,七年下来我手上的资金又多了许多,我又有技术,找准了机会还可以在城里再开一个小店,这样妈妈有了你们照顾,解了我的后顾之忧,我去照顾爸爸,岂不是两全其美,心安理得了吗?”小丽真情流露地说。 “这样安排好是很好,只是太亏了你了,这个小店是你一手创办和维持下来的,全给了小强他们,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吗?”余香兰不忍心地说。 “是啊,姐姐,这么做我于心何忍,小强也不会同意呀,你牺牲了自己,为我和小强今后的工作和生活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我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示对你的感激之情。”东方李燕饱含热泪地握着小丽手说。 “李燕,不要这么说,小强是谁,你又是谁,你们可都是我最亲的亲人,你能不在乎小强做牢,而心甘情愿地等着他,这样大无畏的精神令我佩服和由衷的感激,所以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我做为姐姐,还不该为你们牺牲一些、贡献一些吗,小强走了弯路,还要忍受七年的牢狱之苦,等他出来了,我们还不该为他安排一个好的生活工作的环境吗?难道让他在打流混事吗?李燕,到了那时,妈妈和小强就全拜托你照顾和爱护了,你只要能够很好地照顾他们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了。”小丽诚心诚意地说。 “放心吧,姐姐,妈妈就是我的妈妈,小强就是我托付终身的人,他所要忍受的牢狱之苦我无法给他补偿,可是出来之后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他,帮助他,照顾他,妈妈我也会尽儿媳的义务很好地孝顺她,伺候她的。”东方李燕深情地表白道。 “这太好了,妈妈就别再有顾虑了,等那个小院卖掉以后你就住过来,和我住在里屋内,将这个客厅改成宿舍给李燕和王雅琴住,这样我们四个同吃同住岂不是再美不过的事吗?妈妈你要是愿意,我就把做饭的师傅辞了,还由你来给我们做饭,我们几个人都非常爱吃你做的饭菜。”小丽对妈妈怀着深情地说。 “我愿意、愿意,现在陈阿根和他母亲都走了,我一个人还待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岂不是要孤独死吗?能和你住在一起,又可以帮你们做做饭菜,我是既不孤单又有事可做那可是求之不得。”余香兰愉快地说。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小丽母女加上东方李燕满心喜悦地达成了统一意见。 是这般操心之后,小丽把两处房子的买卖放在了议事日程,首先她和妈妈到了陈家小店,将欲卖掉该小店和后面院房的想法通知了承租小店的中年夫妇,其意是让他们有所准备,没曾想此对夫妇非常开心地提出卖给他们,两方一拍即合,于是便进行了讨价还价,反复协商,最后谈定,以三十五万元的价格买下此房,后又经过到有关部门办理交接手续后,买方一次性付清了房款,陈家小院及陈家小店就改为他姓了。余香兰便在小丽及美容美发店全部人员的几次搬运之下住进了小二楼,和女儿、准儿媳以及另三名员工朝夕相处,同吃同住了。接下来小丽又先后去了省城,在父亲洪福生的陪伴和好朋友方惠的枕边风的支持之下与郑氏一家老少达成了购买协议,以一次性支付五十万元的价格将银龙镇上的郑家小二楼暂时归在了余香兰的名下,并和东方李燕说好,等小强回来,他们成亲之后再添上他们二人的名字,最后一切手续办理妥当,原郑氏小二楼就成了余香兰及儿子陈小强和未来儿媳妇东方李燕的共有房产。小丽和妈妈加上东方李燕欢喜异常,又十分自豪地在那个小二楼中安营扎寨了。 所有买卖事宜办完之后的第三天下午,也就是二零零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小丽带着东方李燕又一次奔赴F市,陈小强所服刑的监狱,去看望弟弟和亲爱的人。 陈小强走进了探视室,隔着铁窗和小丽、东方李燕相见了,这次他的表情是喜而不是悲,他首先从铁栏杆内伸出了戴着铐子的双手,一手握着东方李燕的纤纤玉手,一手握着姐姐的温暖秀手,并语气特别激动地说:“姐姐,李燕,你们来啦,路上辛苦了,我害了你们,让你们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看我。” “小强,不要说泄气的话,我们是你的亲人,来看望你是情理之中,你可不能感到不安,不能负了她,男子汉大丈夫,摔倒了就赶快爬起来,李燕的后半身还指望你陪伴呢。”小丽深情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就因为有李燕的爱,有亲人的关心,才使我有了希望和盼头,我在这里表现很好,有望获得减刑,我已经对不起李燕了,不会再有负于她的,姐姐你就放心吧,爸妈那里就全拜托你了,替我多多地关心他们。李燕我爱你,我定然会用今后的一生来报答你给我的爱,给我的鼓励。”小强情暖人心地说。 东方李燕将脸贴在小强的大手上,泪水在她那美丽的眼眶中打转,透过湿润的眼球盯着小强说道:“小强,我也爱你,我经常陶醉在你假期回去时给我的温暖和爱护,你好好表现,争取提前出狱,我等着做你的妻子。姐姐已经决定你回去后,把她的小店送给我们俩人打理,你归乡后尽快地学会所有的美容美发技术,我们就在那小二楼里边作生意边享受幸福的生活。妈妈和爸爸那里不仅有姐姐,还有我帮着照应呢,你就安心接受改造吧。” “姐姐,把小店给我们,你到那儿去呢,我虽然不争气,可也不能抢了姐姐的饭碗呀。”小强惊恐地冲小丽说。 “谁说你抢了我的饭碗,你回去后我就要到亲生父亲身边孝顺和伺候他老人家了,我走了以后,小店不交给弟弟和弟媳妇,难不成交给外人吗?”小丽故做严厉地说。 “啊,姐姐,你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吗?” “是的,你有意见吗?” “不,不不,尽责尽孝是人间天理,弟弟我敬佩你,只是我感到太意外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我决不会将你开创的事业在我,哦,是在我和李燕的手中砸了,我回去后一定认认真真地和你学习技术,然后和李燕齐心合力地将你创办的事业发扬光大,爸爸和妈妈身边我也会尽到一个儿子应该尽到的责任。姐姐,李燕你们今天是给我送喜讯、送春风来的,我太高兴了,我向你们保证,七年后的陈小强一定会是个崭新的陈小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对事业和家庭有贡献、有作为的人。” 会见到此被喝令停止了,小强被带出了探视室,这次离开,小强表现的令姐姐和爱人感到欣慰。小丽和东方李燕没有将陈阿根去世和陈家小院已经出售的消息告诉小强,其目的当然是不想他太难过而引起伤心,此情此意实在是感人肺腑。 接见完小强之后,小丽和东方李燕又不顾疲倦地迈上了赶回家乡的路。真可以说是亲情、爱情、狱中情,情情相融,痛惜、悲惜、囚更惜,惜惜相怜。 第二十八章 岁月在不受人控制地从小镇上流逝过去,余小丽在妈妈、弟妹和另三位员工的关爱与拥戴之下又增长了三岁多。佳丽美容美发店没发生太大变化地依然一个个顾客、一笔笔生意地正常营业,所不同的就是原先的四名员工只剩下了苦苦期盼着陈小强归来成亲的东方李燕。严新和王雅琴喜结良缘后回到了严新的家乡,并在家乡附近的小镇上开办了和这里差不多大小的美容美发店。鲁宁也和女友成了亲,并且携同新婚妻子到沿海更加发达和开放的经济特区打拼去了。小丽的店里又重新招聘了两位都已年过三十,技术不错,且已结过婚的男青年,和一位刚刚高中毕业,而未能考上大学的本镇女青年。这样小店里还是人员齐整,生意兴隆。 已经三十有二的小丽还是形单孤影,虽说容貌和身材仍旧不逊色于年轻漂亮的妙龄少女,但毕竟已到了青春末期,故而身体和心理上总是有那么点不悦之感,加之严新和王雅琴、鲁宁和女友先后成婚,这对小丽在感情问题上多少有些打击。在过去的三年多里,小丽不是没有机会交上男朋友,甚至把自己嫁出去,可都是因为对陈小强的承诺,所以她固守着那份责任,一定要等小强回来后,可以成家立业,独立自主地经营小店,她才会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妈妈余香兰操碎了心,无数次地催促她边解决自己的问题,边等着小强归来,生活和工作两不误岂不是很好吗?可小丽坚持己见,非得要看到弟弟独挡一面了才可以放心地顾及自己,弄得妈妈是心痛之极,但也毫不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东方李燕也和余香兰持有相同的意见,然小丽一意孤行,她也无可奈何。就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时间拖到了二零一零年的除夕之夜。 炮竹声声辞旧岁,满怀豪情迎新春,烟花和炮竹声此起彼复;欢笑和兴奋的人随处可见。然而佳丽美容美发店里却冷清的只剩下了小丽和余香兰二人,几名员工、包括东方李燕都各自回了家中和亲人团聚去了。有诗云:“每逢佳节倍思亲”小丽和妈妈在这一年一度的三十晚上是一点过年的喜悦之心都没有,有的全是对儿子和兄弟的深深思念。 挨晚时分,小丽独自一人坐在楼上里间的卧室里看电视,余香兰在厨房里随便地弄了几个菜,然后一趟趟将那几个菜端到了店堂内用四张方凳拼成的小桌上,一切摆放好之后她就叫楼上的小丽下来共进晚餐,小丽和妈妈面对面地坐在了小桌两边,那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发出了扑鼻的香味,可却唤不起这母女俩的食欲,虽然两人都拿上了筷子,但怎么也没有夹菜往嘴里送的兴趣,而是泪眼汪汪地凝视着对方。好一阵沉默,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余香兰才忍不住地先开口说道:“小丽,吃点吧,今天是三十晚上,我们应该开心才是呀。” “妈妈,新年愉快,祝你老身体健康,我们一起吃吧。”小丽强颜欢笑地说完此话。母女俩各夹了一口菜送到口中,这时小丽忽然愁上加愁地叹气道:“哎……,这个年小强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这可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小丽这么一说,引得余香兰的心情更加地沉重,小丽也坠入了痛苦的深渊,那菜还吃得下去吗?母女俩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筷子,又不约同地四目相对,泪水不自觉地滚出了眼帘。“妈妈,我想小强,过完年我和东方李燕再去看他,给他带点什么呢?” “就你想吗,我可都要想疯了,这次我和你去看他,前几次都是你和李燕去的,说什么这次我得去看看儿子,你可不许反对哟。” “好好,我不反对,不反对,就我们两个人去。” “那你爸爸那里什么时候去拜年呢?”余香兰感觉到气氛太沉闷了,因而有点受不了地将话题扯到了另一方面。 “我初二上午去省城给爸爸、阿姨拜年,顺便再去看看方惠姐他们,你和我一道去好不好。” “我就不去了吧,去了见到吴翠翠不免有些尴尬,大过年的何苦来惹得人家不高兴呢。” “有什么好尴尬的,你和爸爸都分开二十七八年了,还有什么磨不开的呢,何况阿姨那人你也不是没见过,你去了她只会高兴,绝对不会不开心的,去吧、去吧,陪我到城里散散心,省得老闷在家里多没劲呀,再说大过年的我走了,把你一个扔在这里又何忍呢?” “好吧,好吧,依着你,我也出去潇洒潇洒,老闷在家里快要憋出病来了。” “这就对了,我现在就给爸爸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初二上午去给他们拜年。”小丽说着就拿起了手机,正欲拨号之时,没想到那手机忽然提前响了起来,小丽赶快打开通话键,刚刚才“喂”了一声,手机里就响起了高声的叫唤:“喂,姐姐,我是小强呀。” “啊,是小强,你怎么可以……” “姐姐,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跟你讲明,监狱里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所以破例给几个表现好的犯人每人三分钟时间给亲人拜年,我也在其中,这就打过来了。” “哦,哦,你还好吧,姐姐太高兴了,能在除夕之夜听到你的声音真是比吃什么都有滋味呀。” “我好,我好,我已经被减了半年徒刑,并且我还在努力争取。你好吗?爸爸妈妈好吗?我祝你们新年愉快,身体健康。” “谢谢,谢谢,爸爸妈妈都很好,妈妈这会儿就在我身边,你和她也说几句吧。”小丽将手机递到了余香兰的手上。 可是拿到手机的余香兰已经激动地说不话来了,小强在那边一个劲地叫:“妈妈,妈妈”,而余香兰只有点头,却没能吐出半个字,小丽见此状况,赶紧把手机又拿过来对小强说道:“小强,妈妈太激动了,连话都讲不出口了,我就替她对你说吧,希望你好好表现,争取再早一点回来,姐这个店还等着你来接班呀。” “放心,放心,姐,我记下了,爸爸呢,是否也在你身旁,让爸爸说两句行吗?” “啊,爸爸呀……哦,哦,爸爸刚才喝了两杯酒,有些醉了,便去睡下了,你是知道的,他不能喝酒,这才一点点就不行了,现在睡得正香,就不叫醒他了好吗?总之你多多保重,李燕那里我会为你好好待她的,你就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改造吧,别再让我们失望了。”小丽为瞒小强而扯了一个善意的弥天大谎。 “好了,谢谢姐姐,告诉李燕我爱她,行了,时间到了,我不能再和你说了,就希望姐姐多多地保重哟。”小强挂了电话。 陈小强的这个来电无疑是给小丽和余香兰各打了一针兴奋剂,这母女俩顿时精神倍增,心情大好,于是乎又一个不约而同,他们开始用起了美味佳肴,小丽竟忘了给爸爸打电话,直到晚上十时过后才想起告诉爸爸她和妈妈初二上午前去拜年。这顿年夜饭就在那针兴奋剂又如同催化剂的刺激和消化之下才极其愉快地过去了。 年初二的早上,刚过八点,梳洗和打扮完毕的小丽与妈妈二人便准备前往汽车站,当他们打开卷帘门刚欲迈出之时,东方李燕忽然怒冲冲地一头扎了进来。 “李燕,这是怎么啦,不是让你们在家里休息吗?为啥这么一早就跑来了。” “哎,气死我了,昨晚上我被爸妈和哥嫂追问的实在没有办法,才将小强为朋友打抱不平而捅伤人做牢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可却遭到了他们群起而攻之,强力反对我再和小强相爱,还不许我再到这里来上班了,所以我和他们大吵大闹了一番,气得一夜没睡,天一亮我就跑过来了。” “你不好好地向他们解释,小强是为朋友才过失捅伤人的,这和他的人品好坏绝对是有区别的。” “说了,我的嘴皮都快磨破了,可就是说服不了他们,不得已我只好选择逃避,因为我怎么样都不会放弃小强的,所以说我不和他们硬来,只得软抗了。” 余香兰听到东方李燕的这几句话,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走到东方李燕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几乎要掉泪地冲她道:“东方姑娘,我谢谢你,并替小强谢谢你,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小强虽说受了牢狱之灾,可他将来能够拥有你,就是再吃多大的苦也是值得地,有了你一定会幸福的,你是小强的恩人,也是我和陈家的大恩人,老天会保佑你,小强他爸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们的。” 东方李燕听到准婆婆这段感情深厚的话语,顿时倍感亲切地用双手紧紧地握着妈妈那双堆满了老茧了手,这对准婆媳俩的心此刻贴得更近了。小丽也走过来和他们相依相拥在一起,正打算再说什么话时,突然见到从门外走进了两老两少、两男两女四人,小丽欲发话说今天不营业,东方李燕抢在她前面开口介绍说:“这四位是我爸妈和哥嫂。” “哦,是大哥、大嫂来啦,快请进,请进,店堂里坐,我去给你们沏茶。”余香兰听说是准亲家来了,急忙十分热情地招呼说。 东方李燕的父亲东方友全,身材和相貌都属于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只是皮肤微黑,咋一看就不难猜出是一个以庄稼地为生的乡村平民,实也如此,他常年累月地伺弄着六七亩农田,但在闲暇之时,也和人搭伙干些瓦匠小工之类的活计。 母亲李玉珠倒是生得蛮白的,身材也略高于中等个儿的女性,原来她是在村办的百货店里做营业员,年已过了五十,小其丈夫三岁,东方李燕的身材和长相极为和她象似。 其哥嫂就不细说,总之是一对很平常的年轻夫妇。 明显带着气的东方友全夫妇和其儿子媳妇坐定后,东方李燕便给他们介绍说:“这位是陈小强的母亲,这位是他的姐姐。” “叔叔,阿姨,哥哥、嫂嫂,新年好,很不好意思,我这儿没准备年货,所以拿不出东西来招待你们,就只能委屈你们喝点茶水喽。”小丽惭愧地对他们说。余香兰从厨房里拎来了暖瓶和水杯为东方一家人一一泡上了茶。 “哦哦,不必客气,我们不是来做客的,实在是因为这个不听话的丫头,非得要和一个劳改犯处对象,我们不同意,她便和我们大吵大闹,还一大早就跑出来了,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追过来,正好顺便通知你们,这门亲事我们不乐意,就此打住,以后这丫头也不到你们这个店里来工作了,请你们体谅。”东方友全尽量平心静气地说。 “大哥,大嫂,还有李燕的哥哥嫂子,既然来了,不妨多坐会儿,喝点茶水,也听听我们说几句好吗?如果说的不对,你们可以反驳,当耳旁风也行。我儿子小强和你们女儿李燕是自由恋爱的,没有人牵线搭桥,再说他们是相爱在前,小强出事在后,何况小强完全是出于义愤,为好朋友打抱不平,只是方法不当才会酿成大祸,这应该说和他的人品没有太大的关系,请你们务必从这方面再考虑考虑。还有我认为‘儿孙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晚辈们既然已经真心相爱了,东方姑娘又不嫌弃小强,心甘情愿地等着他,那我们做长辈的是不是应该支持和成全他们,而不是横加阻拦,强硬地拆散他们,那样岂不是伤了儿女们的心吗?”余香兰振振有词,语气虽很平和,可那话中也略为带刺。 “话说的虽然有理,可小强毕竟是触犯了刑法,他是处理不当而捅伤了人,那我女儿就得等他七年,假如他若是再不得当而捅死了人,岂不是要偿命吗?他若是偿了命,难道还要让我女儿为他殉情不成吗?”东方友全显然很生气地回道。 “叔叔,你这话就太偏激了,就事论事,这两者没有可比性,假如小强真的是捅死了人,那我们也不可能拉上你女儿垫背的,李燕也不会傻等一个毫无生还可能的人,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小丽针锋相对地回敬道。 “他们是自由恋爱不假,可当初李燕爱的是大学生陈小强,可现在他变成了牢改犯陈小强,这样一来等他刑满释放后回来,文凭没有文凭,工作没有工作的怎么办,难不成让我女儿陪他喝西北风吗?”李玉珠插话道。 东方李燕听到妈妈这话,立刻沉不住气地抢在众人之前对家人说道:“爸爸、妈妈、哥嫂,这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姐姐已经决定把这座小楼连同这个小店全部送给我们,等小强回来后,只需要掌握理发和烫发技术,他又不笨,最多两三个月就可以全部学会,到那时我和他不仅有了房产,还有了自给自足的事业,这个小店的生意先不说赚大钱,自己养活自己可是足足有余。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让阿姨把购买协议和房产证明拿给你们看。” “东方姑娘所言不虚,我一会儿就去拿来给你们看,先听我再说两句,他姐不仅如此,还因为要完成弟弟的事,把自己的大事都给拖了下来,到如今她都三十二岁了,还没有成家,就是要把小强带出来,再将他和东方姑娘的婚事给办了,看到他们能够独立经营小店了她才会考虑自己的问题,再说我身体还行,可以帮他们做做饭,搞搞后勤,这样小强和东方姑娘今后不就衣食不愁了吗?”余香兰如实相告。 “爸爸、妈妈,这样还有什么说的呢,陈小强有这样一个慈祥善良的妈妈,还有一个宽大为怀的姐姐,想必他的人品也不会差在哪里,至于他闯的大祸,完全是年轻气盛,哥们义气而造成的,妹妹都不嫌弃他,还愿意等着他,我们为什么不能原谅他,成全他和妹妹呢,再说他姐姐和妈妈已经把他们今后的工作和生活都安排好了,而且安排得这么理想,我们又为什么还要做拦路虎呢,何不顺水推舟,就圆了他们的梦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哥哥东方李勇不失时机地插嘴道。 “是啊,爸爸、妈妈,大学生怎么样,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多呢,你们就能保证陈小强大学一毕业就能有房产、有事业吗?况且他受了七年的牢狱之苦,更会珍惜生活,珍惜爱情,他姐姐如此大义,如此地为弟弟和弟媳着想,我们应该敬佩,应该支持,这也是妹妹的福气,你二老就网开一面,接受了这门亲事吧。”嫂子罗艳也附合着丈夫说。 这时候余香兰从二楼上拿来了购房协议和产权证明,一边递给东方友全夫妇看一边说:“这上面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等到小强回来后和东方姑娘结了婚再把他们两人的名字加上,我都快入土的人了,将来这里的一切还不是他们两人的吗?” 东方友全夫妇和其儿子媳妇细细地看完了全部文件之后,恭恭敬敬还给了余香兰,然后东方友全富有感情地对小丽母女说道:“既如此,我们也就没什么话说了,小强有你们这两位亲人的关心和爱护,还为他和我的闺女做了这么合适的安排,想必李燕嫁过来也不会吃苦的,这个傻丫头任死理,一根筋,我们扭不过她,只好同意了,若是再不同意岂不是显得我们太小肚鸡肠了吗?请你们看在我们完全是为女儿着想的份上,不要计较我们的无理。” “不会,不会,你们这也是人之常情吗,谁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呢。大哥,你们既已同意了,那我就提前叫你们亲家了行吗?”余香兰高兴地说。 “行行,亲家,亲家。”东方夫妇同声说。 “噢,哇,太好了,太好了,他们同意了。东方李燕欢呼雀跃地跳着、笑着,并情不自禁地拥抱她的妈妈、嫂子,又跑来拥抱余香兰,最后和小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皆大欢喜,一场不悦转为喜悦的亲家相会,就这么令双方都十分开心地结束了,东方一家四口带着满意地回去了,而东方李燕在父母和兄嫂的同意之下暂时留了下来。时间已到了上午十点,东方李燕听说小丽母女要进城去拜年便请求带她一道前去,小丽母女愉快地同意,于是这三个女人就一起走向了长途汽车站。 在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上,小丽将陈小强年三十那晚打来电话之事告诉了东方李燕,又惊又喜的她立刻摇头晃脑,手足都动了起来,若不是在汽车上,前后还有其他的乘客,她恐怕还会跳一段欢快地舞蹈呢。 近两个小时,小丽一行三人才到了洪福生夫妇家中,洪福生、吴翠翠加上洪佳星是欢天喜地将他们迎进了屋,稍为问候和寒喧之后,吴翠翠就将一桌丰盛而味美的菜肴摆放整齐,这两家老少六口人便在客厅里就坐,美滋滋地一同饱尝了一顿味美、人美、心更美的年饭。饭后大家伙闲聊了一阵,小丽母女和东方李燕便起身谢过和告辞了洪福生一家,转而到了省城市中心的几家大型商场里逛了半天才带着极为舒爽的心情返回了银龙镇上的小二楼。当他们开了店门走进里面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这三人似乎都有些疲倦地早早地就洗洗休息了。一直到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三的上午的十点多时,他们才被一阵如炸雷般轰响的鞭炮声吵醒。这三人便起床,并先后到厨房里洗濑,完后小丽和东方李燕即又回到二楼上无所事事地观看着电视节目,余香兰在厨房中为三人准备早中饭。这时候有人敲打着卷帘门,最先听到声音的余香兰高喊楼上的小丽告之有人敲门,小丽赶快跑下楼,奔到店堂,打开了玻璃门和卷帘门,门外站着一个令小丽惊喜异常的人,于是乎她便笑说道:“啊,是薛姐来啦,新年好,快快,请里面坐。” 随后跟进店堂的余香兰和东方李燕一见到薛秀霞大姐也是非常兴奋地喜笑颜开,薛姐看见余香兰立刻喜滋滋地迎上前去问候道:“阿姨,新年好,你老身体好吗?我见到你就想起了我的妈妈。” “身体还行,但五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和他们年青人比,就连和你也不能比了,你是容光焕发,精神百倍,若不细看还认为你不到三十呢。”余香兰夸耀的说。 “那里,那里,过了年我都四十六了,老的都快没法瞧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我已经是六年豆腐渣了。”薛姐玩笑着说。 “你都成豆腐渣了,那我可不就是豆腐渣中之渣了吗,渣的都快都快找不到了。”余香兰的话引起了几个女人的开怀大笑,在笑声和喜气之中他们都在店堂里坐了下来,小丽把昨天刚买回来的水果、点心和炒货之类的食物拿出来放在小桌上,大家伙便一起开始分享。 “薛姐,你先坐会儿,我们三人刚起,还没吃呢,正好你来了,我就给你们做几个菜,我们一起吃个中饭。”余香兰邀请着说。 “阿姨,年饱,年饱,我根本就吃不下饭,就喝点茶水,吃吃这些水果、点心什么的足够了。”薛秀霞回答。 “是啊,妈妈,我也不想吃饭,你泡壶茶,我们吃些这里的东西就差不多了”。小丽也表示道。 东方李燕摇头连着点头地示意她也和两位姐姐意思相同。 余香兰没辙,便去厨房中泡茶了。 “小丽,你这朵名花有主了吗?再不有主可就等着败喽。”薛姐边嗑瓜子边问小丽道。 “还名花呢,我都三十二岁了,早就过了青春期,已经是一个昔日黄花了。”小丽也边吃边嘻笑道。 “薛姐说的对极了,我可是真为她着急,而她却非要等小强回来,把弟媳妇娶进门,看到小强他们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她才考虑自己的事,可小强最早还有两年多才回来呢,那不是白白地耽误自己吗?其实她只要边解决自己边等着小强,工作和生活两不误岂不更好吗?”已经泡好茶又重回到店堂里的余香兰象找到帮凶似地又开始唠叨。 “说的是,本来就可以两不误吗?干吗非要任死理呢,先找一个处处,等小强他们的事解决了你再结婚也未偿不可呀。”薛姐附合着说。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可是小强还在牢里,我既已许诺他了,就得将他们的事情做到底,不弄得圆圆满满的我也不放心离开这里呀。”小丽认真地说。 “姐就是这么个人,说到做到,决不含糊,我和小强有这么个姐姐可是太幸运了,小强有很多方面都和姐姐很像,这也就是我一心爱他,心甘情愿地等着他的原因所在。”东方李燕十分诚恳地说。 “这姑娘说的可是大实话,小丽确实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人,你们以后可得要敬重她、爱戴她哟。”薛姐提醒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余香兰和东方李燕同声迎合道。 这几个女人边吃喝茶水和零食边又聊了些天南海北有趣的传闻,转瞬间几杯水下肚,薛秀霞忽然若有所思地冲他们说道:“年前我到省城和几位老同学相聚,听了一个男同学说到他现在就职的学校里有一个高年级的语文老师,五六年前死了老婆,一个人又做父亲又当妈地带大了一双儿女,并把两个儿女都培养成了名牌院校的大学生,女儿已经大学毕业,并且成了家,儿子正在就读。这个人说起来挺不容易的,他那个老婆生过第二个孩子之后身体就彻底垮了,而他却不离不弃地一直伺候、陪伴着他,直到把她送走,老婆走后他又挑起了所有的家庭重提,边工作边拉扯两个孩子,就这样辛苦地把两个孩子教育成了名牌大学的学生。我听到这事,立刻就想到了小丽,后又觉得不妥,他的年龄大小丽近二十岁,一条腿还有点残疾,是一次给住医院的妻子送饭时遭遇车祸至残的,可真是个好人,但命太苦了,蛮可怜的。” “这个人确实很了不起,也很值得同情,可就是岁数偏大。”余香兰富有同情心地说。 “很感人,又要照顾生病的妻子,又要教育孩子,这样的人天底下少有,可惜、可惜,只可惜大姐姐太多了。”东方李燕也很感慨地说。 “是啊,眼见得两个孩子都大了,可他却老了,这样的好人确实难找,他若不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也太令人寒心了。”薛姐痛心地说。 “姐,你帮我引见引见,这种富有爱心、感情专一,又有文化知识的好男人可是千载难逢呀,如果可能的话,我愿给他一个幸福愉快的晚年生活。”小丽极为感动地说。 “不行,不行,大你那么多,都可以做你的父亲了,身体还有残疾,你怎么可以跟他呢,这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余香兰赶不及地阻拦道。 “大点怎么啦,身有残疾也没关系呀,只要不影响生活,这么好的男人那里找去,他对他身患重病的妻子都能够不嫌弃,还无微不至地照顾那么多年,说明他更懂得疼人,更珍惜感情,我若是跟了他,他还不加倍地疼我,爱护我呀。”小丽坚持道。 “呀,你可不要感情用事,两者悬殊太大,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吗?”余香兰还在反对道。 “妈妈,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早就不是什么鲜花了,他也不能说是牛粪吧,他一个有责任感、有爱心,又有高素质的优秀男士,我若是错过了,那才悔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年龄大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两情相悦,相互珍惜,退一万步说即使是一堆牛粪,我只要是愿意往上插,又妨碍了别人什么呢?李燕都能够不嫌弃小强做牢,而死心踏地坚守着那份爱,她都那么豁达,我为什么不能找一堆牛粪享用享用呢。”小丽的语言虽然有点趣味,可态度却是非常坚决的。 “姐,这事与我和小强不同,我们是有了感情之后小强才出事的。我认为你还是再考虑考虑,他大你二十岁呢,那样你不是太冤了吗?”东方李燕很慎重地说。 “我已经考虑得很成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什么冤不冤的,谁冤谁呀,各人过各人自己的日子,只要是你情我愿,何冤之有?我若是找一个年龄相当,可不懂得珍惜感情,又不知道疼爱女人的男人,等到新鲜度过去了,他再另觅新欢,那才是冤呢。”小丽认认真真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说完她仿佛觉得还不够令人信服,故而她又补充地问东方李燕道:“李燕你这么痴心地等着做牢的小强,觉得冤吗?” “我不,不觉得冤,我是真心实意地爱小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小强又不是做什么不耻之事,更没有对不起我,那我为啥要嫌弃他呢,况且谁年轻时不犯点错呢,只要改正了就好了吗。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东方李燕回答道。 “这不就结了吗。”小丽象是得到真理了一样。 “好吧,好吧,我劝不动你,那你不妨先处处看,说的这么热闹,兴许是一场空穴来风呢。”余香兰勉强地同意道。 “谢谢妈妈的理解,薛姐你就帮我联系联系,处处看再说,反正小强回来还要有两三年呢,我何不借此机会先了解了解。”小丽由激动转为平静地说。 “可以,可以,我过会儿就和我那个男同学联系,事情成不成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还得看你们相处的怎样,有没有缘份还两说着呢。”薛姐答应道。待她说完这个话题便打住了,他们又闲耻了一些其它彼此都感兴趣的事情之后,时间就到了中午,薛姐起身告辞,余香兰和小丽以及东方李燕便很客气地将她送到了门口,薛姐和他们挥手道别后就转身离开了。 “有心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材。”薛秀霞这一次小店之行,又似有意,似无意的一番媒说之言是否能促成小丽最终的姻缘尚在模棱两可之间,而小丽所讲述的故事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场景返回到了陆新洲和余小丽的新房中,正专心致志地用纸和笔记录着的陆新洲忽然间发现小丽不再说下去了,便非常不解地对小丽说道:“往下说呀,怎么不说了?” “还说什么呢,下面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吗?” “哦,对对对,出现了一个新的角色,就是我喽,不过我这是在写作呀,只写到这里故事还不完整,其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呢,读者可得要看明白呀。” “那你就照实写,照实记录吗。” “好好,我知道了,这以后的事情我了如指掌,下面就看我的笔下功夫了。” 这下轮到陆新洲回忆和思考了。 第二十九章和第三十章(完结章) 第二十九章 缘份那个东西,往往属于看似根本就没有缘份的人。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陆新洲和余小丽相距虽说不到千里,可他们的缘份却是不浅,那个里程、那个长度,大可以借用千里、万里来形容了。 二零一零年寒假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陆新洲上完了上午课后回到了办公室,同室的一位同事,也就是薛秀霞的那位男同学,一个仪表不俗、体态高雅、身形和容貌在男士之中都称的上优秀的数学老师杜国胜迎上了他,并很神秘地把小丽的事情和大概的情况告诉了他。陆新洲听后一个劲地摇晃着他那略带谢顶的脑袋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一个风韵正盛的漂亮女子,又有自己的事业,乍会跟我这个半截子入土的糟老头子呢,你是在拿我开涮吧。” “我为何要拿你开涮呢,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原先我也不信,可我那个女同学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不容得不信。” “她难道不知我多大年龄,腿上还有残疾吗?” “知道,知道,你死了老婆,还有两个孩子,腿脚有些不便,这些都和她说了,我问的详详细细,我那个女同学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陆新洲没话说了,但还是在摇头,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态。 “怎么样,我陪你去一趟,行则已,不行则不已,反正你现在也单着,就算是多结识一个女性朋友。” “好吧、好吧,就算是一次旅游,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就这个星期六,我们上午就去,中午在那里吃饭。” “行行,中午那顿饭我请客,包括你那位女同学。” “这是肯定的,如果能成,我和那个女同学可就成了你们双方的介绍人,这第一顿饭自然由你买单了,即使不成,你也应该请我一顿,就冲我一片好心,还不应该犒劳犒劳吗。” “应该,应该,太应该了,如果我真的交上了桃花运,别说是吃一顿,就是吃上个几十顿都不在话下,不是有那么一说‘做媒、做媒,得吃三十六回吗’”。 “哇噻,那也太多了,把你给吃穷了还怎么和人家过日子呢,那我可就不是有功,而是有罪了。” “呵呵……。” 是这番交流之后,陆新洲对小丽有了个初步的印象,因此就和杜国胜两人于三月六日上午九时多一点赶到了银龙镇的乡政府门前,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薛秀霞会合了,杜国胜简单地给他们做了介绍后,薛秀霞就将陆新洲和杜国胜领到了乡政府斜对面的一家茶社里。 该茶社灯光明亮,环境优雅,进门的右边是具有古典装饰的吧台和货架,左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排也是仿古式、咖啡颜色的长方桌,每桌的两边都放着齐桌长短,可同时坐下三人的高靠背木椅,紧贴着桌椅前后都贴着一米高,四十公分宽的平顶小货架,那小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盆栽鲜花,那些花卉散发出一股股迷人的香味,置身于其中会有一种爽快舒心的感觉,也能够领悟到高雅愉快的享受。 这三人走到最后一个似包厢,又不是包厢的桌前,薛秀霞便笑着对陆新洲和杜国胜说道:“这里的环境很好,是个谈情说爱的极佳场所,这里不仅供应茶水、饮料,还提供简餐,说是简餐,可这里的菜肴却很丰富,我们就在这里介绍你和小丽认识行吗?” “行行,这里确实很有情调,你安排的非常周到,谢谢了!”陆新洲赞许地道。 “那好,你们就先在这儿稍坐片刻,我去叫小丽过来。”薛秀霞说完和他们暂时话别后找小丽去了。 约其三十分钟,薛秀霞陪着余小丽来到了茶社,陆新洲和杜国胜赶快站起来,一通介绍过后,陆新洲的心凉了半截,他看到了小丽美艳动人、丰满无比,顿时感觉到自己和他简直是天上地下,小丽肯定不会看上自己,更不可能成为他今后生活的另一半,可是人已到了面前,他又不得不表现出热情地和小丽相互笑笑。 余小丽见到陆新洲之后似乎有些后悔,心想这人也太不上台面了,自己当时是太冲动,太不拿自己当盘菜了,怎么会那么爽快地就答应薛姐见面呢,然而既已来了,小丽也只好极其勉强,但又装作不在乎地和薛姐并排在陆新洲和杜国胜的对面坐下来。 服务员将他们点要的茶水和瓜子点心什么的端放在桌子上,杜国胜边勤快地给四人倒茶边夸耀地说道:“陆老师可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不仅毫无怨言地照顾了病重的妻子十几年,还把两个孩子培养成了名牌大学的学生,他的事迹不止是在我们学校,而且在我们区的教育界都传为佳话。” “知道,知道,这些我都和小丽说过,正因为如此,小丽才答应来这里见面的,完全是出于对陆老师的敬佩和同情。小丽也是个伟大的女性,她历经磨难,却自强不屈,并自学成才,创办了我们这个小镇上没能比的过的美容美发店”。薛秀霞也夸赞小丽道。 陆新洲和余小丽静静地听着这两个媒人对他们的称赞,并时不时地做出本能的微笑。陆新洲的双眼出神地盯着小丽那张美丽的面容观望,而当小丽的目光和他对上之时,他又忙躲闪地顾望别处,薛秀霞和杜国胜还在夸夸其谈,然小丽却感觉到如坐针毡,因此上小丽产生了退意,故而附在薛秀霞的耳边轻轻地嘀咕了几句,薛秀霞便会意地和小丽站起来,并向二位男士表示要上洗手间,完后这两个女人就一同离开了座位,等到了洗车间之时薛姐问小丽道:“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不怎么样,人长得也太一般了,而且过于显老,我若是和他走在一起,完全像父女俩,薛姐,我看算了吧,我就此告辞,你向他们解释解释行吗?” “这样不好,你不愿意我无话可说,因为这毕竟是有关终身的大事,但是不辞而别也太没礼貌了,即使不同意也不能刚来就闪人吧,人家大老远来的,而且我已经答应吃过饭再分开,你若是这么一走,那我可怎么和他们说呢,我那个同学面前又怎么交待呢,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把这次应付过去吧,以后处与不处那就是你自己决定的事了,我无权干涉。” “那好吧,就照薛姐的意思做,既来之则安之,我做到有始有终,以后我看就没戏了。” 在这种心态之下,小丽和薛秀霞重回到座位上,小丽还在原来的地方坐了下来,可薛姐没有坐,并且向杜国胜使了个眼色,杜国胜明理地也站起来,借故上洗手间,未等陆新洲和小丽反应过来,他就和薛秀霞二人不见了身影。 座位上就只有陆新洲和小丽两人了,陆新洲借机殷勤地为小丽倒满了她身边杯子中的茶水,还剥了一个香蕉递给小丽,小丽机械地接过香蕉,并很随意地吃起来,陆新洲紧跟着又开始剥瓜子壳,剥好一个就放在他身边的盘子里,再去剥第二个,一边剥一边对小丽说道:“你的情况在你来之前我听薛秀霞和杜老师讲了一些,说实话我对你挺佩服的,你的经历虽然坎坷,可你的勇气却是可嘉,你不屈不挠的精神也很是令我感动,不仅如此,你还能无私地帮助做牢的同母异父兄弟,我能够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 “你过奖了,真不愧是语文老师,说出的话都和教课一样,你的事迹也很令我感动,你能够无怨无悔地照顾患病许多年的妻子,还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培养和教育出两个高才生,说明你是个非常有责任心,有大爱的好人,我能够遇到你也是很幸运的。” “彼此,彼此。”陆新洲心情愉快地又讲了许多让小丽开心的话,他嘴上在说,手上还不停地剥瓜子壳,不觉瓜子仁堆了一小盘子,他便端起来递给小丽,小丽似乎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盘子,心里对他的不乐意顺间减轻了很多。 接着他们又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地聊了许多许多,陆新洲渊博的知识令小丽折服;小丽甜美的笑颜让陆新洲欢喜,陆新洲涛涛不绝地发挥着讲课的才能,小丽入迷宫地倾听着有趣的故事,越说话越投机,越聊心情越爽,不知不觉时间飞逝了近两个小时,薛秀霞和杜国胜才返回来,这二人观察了陆新洲和小丽的神态,同时感觉到应该有戏,不由得互对了眼神,并挂上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候色香味全的菜肴由服务员端到了桌上,四个人便开始享用午餐,陆新洲喜形于色地为小丽夹菜,小丽也满心欢喜地给他送菜,杜国胜见状也很滑稽地夹了一个菜送到了薛秀霞的盘子中,四个人面面相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舒心地大笑,直笑得陆新洲心花怒放,直笑得余小丽面红耳赤,同时也笑得薛秀霞和杜国胜心满意足。 很快丰盛的一顿美餐享用完毕,薛秀霞向小丽提出到她的店里参观参观,小丽欣然允诺,因而这两男两女一边闲聊一边朝着佳丽美容美发店漫步。到了店里,小丽领着他们店前店后、楼上楼下地看了个遍,还饶有兴趣地告诉他们这个小楼已经买下,准备等弟弟回来送给他和弟媳妇,陆新洲对小丽的良苦用心是大加赞赏。 尔后陆新洲带着喜悦和兴奋的心情与杜国胜一同返回城里去了,薛秀霞留了下来和小丽做了简短的交谈,通过对话小丽表示对陆新洲已经有所好感,愿意继续接触以加深了解,薛姐听了很是高兴,并预祝小丽和陆老师终成眷属。 第一次的会面就在四人都比较满意的气氛中画上了句号。然而这个句子在陆新洲那里只是个逗号或引号,逗的和引的他满怀信心地在两周后的星期五下班时直接从学校赶到了银龙镇上的小店里,当他在休息长椅上坐下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小丽他们已经吃过了晚饭,见他到来小丽便很关心地让妈妈为他下一碗鸡蛋面,余香兰很是麻利地为陆新洲下好了面条,陆新洲非常感激地边吃面条,边观赏小丽为顾客作业,吃完后陆新洲就坐在休息长椅上极有耐心地欣赏小丽的一举一动,小丽也表示回敬地时不时冲他笑笑,直到小店打烊,陆新洲才和小丽聊上几句之后便到宾馆里开房休息。第二天中午,还是在那个茶社,陆新洲和小丽对坐交谈,又请小丽吃了中饭,两人在非常和谐的氛围中边吃边谈,陆新洲还给小丽讲了几个很有趣味的故事,完了小丽便回店里工作,陆新洲才似情愿、又余情未了地回了省城。在接下来的数月里,陆新洲是每逢两周便过来一次,每一次都是和那次一样周末晚上过来,在宾馆住一夜,周六和小丽共进午餐后再返家回城。就这么周而复始地来来去去、谈谈吃吃,小丽对陆新洲的感觉从好感升到了喜欢,又从喜欢提高到爱恋。而陆新洲对小丽的喜爱是与日俱增,恨不得立刻就和她生活在一起,然而他心中虽是充满了幻想,可行为上仍然保持一定的风度,在数十次接触后,他除了特激动时拉一拉小丽纤细柔软的手之外从没有过分的举动,每次很晚离开小店时都是一个人独自走到宾馆就寝。小丽作为女子更没有理由主动地要求情感涌现的近身亲昵。 是年国庆长假的第二天,陆新洲将他和小丽的事情告诉了回来度假的儿子陆建涛和从夫家过来看望父亲的女儿陆建梅,没曾料到却遭到这两个儿女的强力反对,理由是一个小于其父二十岁的漂亮女子怎会真心实意地爱上身有残疾的父亲,除非是另有所图,图其父的房产以及每月丰厚的经济收入,或者是借父亲之力而脱离那个小镇到大城市里来生活,等目的达到后再抛弃其父重寻新欢。陆新洲反复向他们解释都无济于事,无可奈何之下陆新洲便提出带他们二人一同到银龙镇来亲自过目,了解了解,这样陆新洲父、子女三人就于十月二日下午一时赶到了银龙镇,并跨进了佳丽美容美发店的门。 陆新洲的女儿陆建梅,二十六岁,结婚一年有余,尚没有生孩子,人如其名,她长得很美,尤如一朵盛开的梅花,只是身形一般,没有小丽和方惠那么高挑匀称。儿子陆建涛,二十三目前,已就读大学两年,是个十分英俊的知识青年,他可能是具陆新洲和其亡妻的优点为一身,横看竖看都令人羡慕和喜爱。 由于是国庆佳节,人们都忙着旅游和投亲访友,所以小丽店里的顾客很少,那两个已经成家的熟练美发师和学徒工小姑娘也都放假回去陪伴娇妻和家人了,小店里只有小丽母女和东方李燕围坐在一起闲暇无事地聊天。这时候陆新洲领着一双儿女迈进了店门,小丽见到后不尽喜悦地迎上了他们,并且说道:“陆老师,你来啦,怎么不在家好好地休息休息呢?这两位是谁?” “这是我的女儿陆建梅和儿子陆建涛。”陆新洲介绍说。 “哦,哦,欢迎欢迎,里面坐,里面坐。”小丽热情地招呼道。 “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余小丽,那是她的母亲和未来的弟媳妇。”陆新洲又给儿子女儿介绍说。 陆建梅和陆建涛没有说话,只是冲小丽他们分别点头笑笑,然后这姐弟俩都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环顾小店的四周,随之陆建梅似有点不解地问小丽道:“你既这么年轻漂亮,又有这个很不错的小店,为什么还会和我爸爸好呢?他大你那么多,又有些残疾,也不是腰缠万贯的富豪,你图的是啥,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对呀,你的身体条件和经济实力都这么优越,怎么可能屈就我爸这么老的人呢,难道是想借他为梯,到大城市里发展,等利用完了再将我爸弃之一旁。”陆建涛也随题而发。 小丽一听怒火中烧,原本坐着的余香兰和东方李燕也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欲和他们争辩,小丽摆摆手阻止了妈妈和弟妹,然后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冲这对姐弟说道:“你们这样认为我并不感到奇怪,开始我也没有看中你们的父亲,而是后来通过接触和交谈,才被你们父亲的才学与人格所吸引,还有他高度的责任感与对你们母亲不弃不离的爱心令我感动,这样我才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他。至于你们所说的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你们可是大错特错,我的目的完全可以告人,就是想和陆老师相依相守,共度白头,用我的情、他的爱来填补我和他在感情上都受到的创伤。不错,他是比我大二十岁,可是感情不是能够用年龄来衡量的,我和他在一起感到愉快,感到舒心、感到满足,我们已经相处了数月,然你爸爸从没有对我有过任何过份之举,可越是这样,我越喜欢他,爱戴他,敬重他,这种情意不是身临其境的人是没有办法领悟到的。再者说我要借他之梯而到大城市去发展,那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是从省城里转到这个小镇上来开店的,我的亲身父亲现在仍然住在省城,他的财产和住房及其它方面都比你们父亲优越的多,我若是借梯发展,到城里去开个小店可是易如反掌,用的着借他的梯子吗?他的梯子难不成比我父亲的梯子还牢靠吗?” “你们这两个小人,书都念到脑壳背后了吗?竟然说出那么不通情理的话来,我女儿的经济条件不比你们爸爸差,这个小楼和这个小店就是她买下来和一手创办的,除此以外,她现在的资本再买这么一座小楼,创办这样一个小店都是足足有余,用得着对你们爸爸心怀鬼胎吗?喜欢她和想她的人多如牛毛,她干嘛要利用你们爸爸呢?真是岂有此理。”余香兰也很气愤地指责道。 “真是书读得越多,人变得越痴,越不明事理,小丽姐若不是为了守住这份产业和小店,好将这些完完全全地送给她弟弟和我,早就可以远走高飞,到城里她亲生父亲身边过舒舒服服的生活了,凭她的相貌和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呢,为啥要在你们爸爸这一颗树上吊死呢,而且还是一颗残缺的树,她可以挂的大树太多太多,不就是因为念你们爸爸是个有责任心、有大爱、又珍惜她、爱护她的好男人吗?”东方李燕也忍不住地气道。 被这么一阵唇枪舌剑地训责之后,这姐弟俩才真正理解小丽对其父亲是真心实意的,因此他们感到惭愧和害羞地低下了头,陆新洲见到两儿女如此的神态,又气又痛地冲他们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们俩是太不懂得什么叫人间真情了,也不愿意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光凭着表现现象去看待人和事物,那是要吃大亏的,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念了。” “小丽姐,哦不,小丽阿姨,我们错了。我们不懂得人间自有真情在,错怪你了,请你原谅,我们也是对爸爸的爱,怕他上当受骗,我们的妈妈死得早,是爸爸含辛茹苦地培养我们、教育我们,我们是真心希望爸爸晚年幸福,看来你是能给爸爸安享晚年、愉快生活的人,谢谢你,我给你深深的鞠一躬。”陆建梅双眼含泪地给小丽鞠一躬。 “阿姨,对不起,请恕我们无知,我希望你和爸爸早日成亲,我们好改口叫你妈妈,爸爸是太幸运,太有好人缘了,你是上天赐于爸爸的福星,我从心底里感激你,也请你受我一拜。”陆建涛也很激动地给小鞠了一躬。 “好了,好了,谢谢,谢谢你们姐弟俩,这份情意我收下了,不知者不为过,你们也是一片孝心,有朝一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希望我们能够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小丽谢道。 误会就此解除,陆建梅、陆建涛姐弟俩满心欢喜地稍坐了一刻就再没有担心地离开了小店,陆新洲留了下来,加入到了小丽一家三个女人的交谈之中,有了陆新洲的加入,小丽他们的闲聊顿时变成了闲而不闲,不闲也闲的欢快和爽朗的气氛。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陆新洲照例每两周就到小丽的店来一次,他和小丽的接触也从只握握手发展到了拥抱和亲吻的状态,可始终没有发生肌肤之亲,是小丽不愿意以身相许,还是陆老师根本就不想那事,非也,那到底是何原因呢?后面自有解答。 时光终于走到了小丽母女和东方李燕翘首期盼的日子,二零一三年春节前夕,提前十个月获释的陈小强回来了,余香兰、小丽和东方李燕欣喜若狂地将小强接进了小店,稍息片刻,余香兰便将陈阿根早已去世和陈家小院变卖以及这座小楼也已买下的事宜告诉了儿子,陈小强是一阵难过和伤心之后,便十分理解地将悲痛藏在了心里,一家人在欢欢乐乐、团团圆圆的气氛之中共度了一个新春佳节。在这几天里,陆新洲也和他们一家同欢同乐过两个晚上。春节长假过完,小店重新营业,小强便迫不急待地开始认认真真和小丽以及那两位美发师傅学习所有必须掌握的技术。到了三月中旬,天气不再很冷了,小丽便张罗着盖院房和装潢二楼的琐事。这段时间里,小强一直住在楼下里间的按摩床上,小丽母女和东方李燕先是仍住在二楼,后小院的平房盖好并收拾妥当,这三人就住在了那个平房之中,腾出二楼为小强和东方李燕装潢、装饰与布置新房。经过了一番各种工匠的劳作以及小丽一家人的精心布置之后,一个崭新、高档、舒雅的新房展现在众人的眼前,接着小丽母女和东方李燕的父母、兄嫂加上陈小强和东方李燕,并也邀请到陆新洲,两家人坐在了新房外间的客厅里商定,陈小强和东方李燕的婚礼在二零一三年九月二十二日,农历八月十八,星期天(取谐音发要发)这一天举行。 正日子到来的这天,佳丽美容美发谢绝顾客,停业一天,并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各方亲朋好友纷纷前来送礼道贺,薛秀霞大姐帮助联系了六辆高级轿车,并于九时三十分全部到齐,陈小强衣冠楚楚,手捧鲜花地在薛姐、严新与王雅琴夫妇以及几位要好同学的陪伴之下,乘坐那六辆扎上了彩球和彩带的婚车浩浩荡荡的前往东方李燕的家乡接新娘子了。小店里留下的余香兰、小丽和一早就赶过来,并以准姐夫身份出现的陆新洲一道招呼客人叙话、喝水、参观新房,一个半小时之后,接新娘子的婚车回到了小店门口,顿时鞭炮和欢呼之声雷鸣般炸响。新人驾到,分外喜庆,经过了一番礼拜和起哄之后,陈小强和东方李燕被一帮小青年拥拉到了二楼的新房之中,余香兰和小丽陶醉在这般喜庆的气氛里,那心中的滋味是美不胜收。 到了晚上,婚宴在银龙镇最大的一家酒店里举行,在特意酬请来的婚庆司仪娴熟和幽默的主持之下,婚礼举办的非常热闹,各方亲朋好友的脸上自始自终都挂满了喜悦的笑容。大约两个小时,婚礼圆满结束,宾客们陆陆续续散尽,最后离开酒店的陆新洲和余小丽肩并肩地说笑着到了大门口,陆新洲伸出右臂搂住了小丽的后腰,默不作声地朝小店的相反方向行走,小丽望望他,心中明白了他此时的用意,可她没有提出异议,而是顺从地和他一同迈进了他常住的那家宾馆。到了服务台前,陆新洲放下了小丽,向服务员登记了一个双人间后又挽着小丽进了电梯,在开向六楼的电梯里,小丽嘻笑着指着陆新洲说:“你可真会借题发挥。” “此题我已经梦想了三年多了,今天终于等到了解答的机会,岂敢错过,该是我圆梦的时候了。” 进了房间,陆新洲急不可耐地从小丽的身后抱住了她,小丽也按捺不住地转过身和他长时间地热吻在一起。吻着、移动着,移动着又吻着,很自然便移动到床边,顺理成章双双倒在了床上,陆新洲两手颤抖地脱小丽的衣裤,小丽乖巧地随着他的行动而动,不一刻小丽便赤身裸体地展现在了陆新洲的眼前,陆新洲望着这个令他想像无数次的美妙胴体,那激动的情绪是无以言表,很迅速地陆新洲也脱了个一丝不挂,这一对相知相恋的有情人在交往和了解了三年多之后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对方。在一阵唇齿相啃,肌肤相贴之后,小丽心满意足地问陆新洲道:“你来了数十次了,为什么到今天才把我带到宾馆里来,这之前你难道不想吗?” “我没有一次不想拉你过来,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是想永远拥有你,而不是一朝一夕,这就必须承受无尽的煎熬和忍耐,在煎熬中增进感情,在忍耐里获得真正的幸福,这也应了一句成语,那就是欲擒故纵。” “你擒谁,又纵谁,你拿我当什么了,当你的猎物吗?” “是的,我就是把你当成了视为珍奇的猎物,当成了爱不释手的瑰宝,我要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让你成为我陆新洲永远永远都爱不够的心仪之人。” “你可真是个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感情巨霸。” “呵呵,还有什么老字,你统统送给我。” “老、老、老坏蛋。”小丽娇柔并茂地说。 小丽此言,乐的陆新洲笑开了花,立刻手舞足蹈地在床上不停地翻滚,借着翻滚之力他又一次压在了小丽赤条条的裸体之上,他们再次进入了爱情的最高境界,然后相依相拥地共度了一夜醉人的美妙时光。 第二天一早,陆新洲退了房,和小丽一同走到了佳丽美容美发店里,她向妈妈和弟弟、弟媳妇告别,妈妈双眼浸满泪花地拉着女儿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并很悲伤地问道:“女儿,这就走啦,你是到你爸爸那里,还是和陆老师生活在一起了呢?” “我先回到爸爸那里,和不和他生活在一起那要看他那一天娶我,我也该有个归属了。” “那你可要常回来看看,我会想你的。” “我会的,妈妈你老可要多多保重,干不动的事情不要勉强。” “姐,你这就走了吗?我夺了你的一切,还没有机会报答,你就远走高飞了,这叫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小强也表情痛苦地说。 “亲姐弟还说这些干啥,你只要把妈妈和李燕照顾好就是对姐姐最好的回报,你是个男子汉,又有家有事业了,可不能再义气用事,再惹祸了,不要再让姐姐失望,让姐姐的一片真情付之东流。”小丽叮嘱道。 “姐姐,你放心吧,一朝被蛇咬,终身怕井绳,这次的牢狱之灾,我受到的教训太深了,若不是有妈妈、姐姐还有李燕的关怀,我恐怕再也没有翻身之日,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小强深情地说。 “姐姐,你可得经常回来看我们的,没有你就没有我和小强的今天,我会永远永远感激你的。”东方李燕也挂着泪的说。 “李燕,一家人可别说两家话,妈妈就托付给你了,替我多尽尽孝,也替我看紧了小强,并把这个小店维护好,你可要起到一个主心骨的作用哟。”小丽又嘱咐弟媳妇道。 陆新洲叫了一辆出租车,小丽在妈妈的帮助下收拾了四大箱自己的衣物,由小强和店里的两个年轻人将箱子搬到了汽车上,然后她满含热泪地和陆新洲坐到车上,又一次离开了银龙小镇,离开了她用辛苦和血汗换来的事业。 从又回到省城生活的小丽首先住进了爸爸洪福生和阿姨吴翠翠的家,一住就是半年多,这半年多中,小丽闲来无事地到处看看走走,有时也到仍在开美容美发店的方惠姐店里帮帮忙,还到过福星大酒楼看望曾经的同事和朋友们,再就是待在家里陪陪已经六十的爸爸聊聊天,总之忙碌了十几年的小丽竟成了大闲人。但到了周末她就和陆新洲团聚,不是到某饭店共进美食,就是在陆新洲独居的房子里享受享受这位弃笔从厨的陆老师亲自操弄的佳肴,然后就和陆新洲同床共枕地欢度良宵,每每在这个时刻,陆新洲都提出让小丽干脆搬过来与自己同居,可小丽总是坚持没有一个告之众人的婚礼决不情愿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和他生活在一起,弄得陆新洲无可奈何,只好任由她的意了。不是陆新洲不愿意立刻和小丽举行婚礼,而是儿子陆建涛的住所还没有定下来,寒暑假时陆建涛还必须回家来住一阵子,万事尚未齐备,东风自然不会起了。 世上万事都是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小丽的意愿总是躲不过事情的变化。到了二零一四年四月三十日,星期二的晚上,洪福生和吴翠翠因为儿子的问题发生了争吵,这是小丽自从和他们接触以来第一次所碰到的不和谐现象,搞得小丽是左右为难,不知道应该向着谁,或是劝谁,只好把自己关在屋里来了个不闻不问,由此她感觉到再住下去各方面都有所不便,加上天气也渐渐热了,弟弟佳星已成大人了,到时候单衣薄衫的不免尴尬,毕竟她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很少生活在一起,感情自然不能和她与小强弟弟相比了。所以她思前想后决定还是随了陆新洲的愿,故而她于那个周末的下午,通知陆新洲过来接她,陆新洲当然求之不得地找了一个朋友,开着私家车将小丽接到了家中,从那时起小丽就正式地和陆新洲同居了。 是这样小丽和陆新洲沉醉在了二人世界里,一直到二零一五年的大年初二,小丽和陆新洲的两个孩子在一起同吃中午的团圆饭时,陆建梅和其弟陆建涛催促父亲和小丽举办婚礼,陆新洲还面有难色,儿子陆建涛明白了父亲的难在何处时,告诉父亲他已和正在实习的单位签了工作之约,等今年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那单位里就业了,宿舍也由那个单位解决的时候,陆新洲顿时愁云尽散,并在春节过后的三月中旬,将所居住的房子请人做了装潢和装饰,在这期间,陆新洲带着小丽临时住进了向一位同事加朋友借用的套房里生活了三个月,待到一切事宜都准备就绪,于是乎就出现了本文开篇所描写的那场婚礼。 第三十章(大结局) “……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那样过,生活就得前思后想,想好了你再做,生活就像爬大山,生活就像趟大河,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一个脚窝一支歌。”娶了娇妻,交上桃花运的陆新洲如同扎进了蜜池之中,周身的血液都好象变成了蜜汁,从头甜到脚,他整日里哼哼啊啊,不停地唱着各种歌曲,其中哼唱最多的就是这首《不能这样活》。不能这样活,那还怎样活呢?一个五十有七、还身有残疾,并且孤独了多年的半大老头,娶上了小自己二十岁,容貌娇美,身形迷人,又不贪其钱财,更具有资金和自食其力本领的女人,陆新洲难道不是幸运中之幸,福气中之福吗?那他还不满足,还想再换个活法吗?不是,千万不要这么理解,他哼唱这首歌曲,完全是出于对这首歌曲的喜爱。余小丽当然也不会这么想,她在陆新洲的关爱和照顾之下过着舒舒服服,衣食不愁的生活,渐渐地、渐渐地她发觉自己在好吃好喝的日子中开始有点发胖了,故而她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悠闲自在的混一天算两个半天,应该做点实事了,可做什么事呢?她除了会理发、烫发以外没有其它的技能,所以她想到重操旧业,重新拿起她引以为骄傲的理发剪刀和梳子。若是再不做事,那她自以为荣耀的苗条身材可能就会一去不复返了。于是乎她将此想法告诉了陆新洲,可是陆新洲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的收入是可以维持他和小丽的生活,不愿意再看到心爱的妻子操劳过度,对于丈夫的疼爱小丽是心知肚明的,可她还是坚持己见,陆新洲扭不过她,也就没再提出异议了,这样一来小丽就做好了再开一个美容美发店的思想准备。 想是一回事,可要真正的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店怎么开,开在那里,开多大规模的都还是个未知数,论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可只占有天时,因为从这时起到明年春节前都是酬备开店的绝佳时机,那地利与人和却还是纸上谈兵,小丽不得不暂时把那想法搁在心里,依然过着衣来伸手、茶来张口的享乐生活。这时距离他们结婚之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再有两日就是传统的中秋佳节了,小丽准备和陆新洲上父亲和阿姨的家里与他们共度这个团圆节。 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中秋佳节到了,下午,小丽和陆新洲拎着礼品。带着喜悦一同来到了洪福生的家里。小丽首先开口称呼道:“爸爸、阿姨,中秋节快乐。” “快乐,快乐,你们也快乐,请坐、请坐。”洪福生热情地回道。 “爸爸,阿姨,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节日愉快。”陆新洲也随后称呼道。可是他的称呼却令洪福生和吴翠翠感到有些别扭,不难想象,洪福生只比他大几岁,而吴翠翠还没有他大,所以他也和小丽同样地叫他们,难怪不让其别扭,然别扭也好,不别扭也罢,作为已经和小丽成了夫妻的陆新洲是大还大、是小还小,这么叫是应该的。这些都是闲话就扯到这里了。 四人坐定后小丽又问道:“佳星弟弟呢,莫非又到外公、外婆家了吗?” 给小丽他们倒茶的吴翠翠顺口回答道:“不是,他现在是大小伙子,有一帮朋友了,这是和他那帮朋友在一起玩了。” “佳丽,你已经结婚有些日子了,休息的应该也够了吧,是不是打算做点事了呢,总这么闲着有什么意思呢。”洪福生关心地说。 “爸爸,我正准备向你们二老汇报呢,我打算重操旧业,再开一个美容美发店,总这么无所事事的人都发胖了,再不做事恐怕就做不动了。”小丽说。 “哎,我前两天看见离我们家不远处的街边有一个美容美发店需要转让,我当时没在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你何不直接把那个店接手过来干,这不是省了很多麻烦了吗。”吴翠翠忽然来劲地说。 “哦,有这么顺手的事吗?那我可得去看看,那个店的规模多大,门口的环境怎样。”小丽急于知晓地问道。 “那店很清爽干净,面积多大我没细看,因为我根本没放在心上,门口的环境倒很不错,那店的边上就是一个农贸市场,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只是这里离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太远了,若是把那个店接下来做,每天往返地两头奔跑太不方便了。”吴翠翠补充道。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你们只要愿意接手自己干,可以把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或者租出去,再在这附近买一套,或是租一套房子不就无需两头两住地跑了吗?”洪福生提意道。 “此主意倒很不错,只是苦了陆老师了,他每天上下班不是要跑远了吗?再说他的腿脚……”吴翠翠说到此时忽然感到失言,故而收住了口。 “这也不是问题,我可以提前退休,我因为腿脚不便,早就可以提出退休了,只是那时我一个人,退下来无事可做,更感到寂寞,所以就坚持干到现在,这会儿不一样了,我完全能够跟过来帮助小丽搞点后勤工作,这样就不存在两头跑的事了。”陆新洲愉快地表示道。 “那太好了,难题都解决了,我就可以把那个店承租下来,继续发挥我的特长,再开一个佳丽美容美发店,这一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小丽欢喜地俨然又成了老板一样。 接下来他们就准备立刻前往那家店实地考查考查,若小丽满意便可以找转让之人当面商讨接手的事宜。可就在这时吴翠翠忽然想到了一个被几个人惑视,但又不能不考虑的问题,于是她便说道:“看店倒是不着急,还是先讨论讨论你们是卖房后到这附近买房住呢?还是租房后再到这一带来租房住呢?这个问题随着拿下那个店就立即摆到了眼前,我认为还是先议议好。” 吴翠翠这几句看似很正常的话语,却让小丽感到了为难,因为那房毕竟是陆新洲的财产,她不便为他做主,所以小丽只能是望着陆新洲一言未发。洪福生和吴翠翠就更不好说什么,因此他俩也将目光投向了陆新洲。 陆新洲瞧着他们三人,想了想后说道:“还是把我那房子卖掉,再到这附近来买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房子,按照两边的地理位置来看,我那边的房价应该比这边偏高一些,这样可能用不着贴钱,就可以既开店又解决了住所,还靠爸爸和阿姨近了,双方都能有所照应。” 小丽觉得陆新洲考虑的不错,但她仿佛感到还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此她疑惑地问道:“你那房子难道没有儿子、女儿的份吗?你把它卖了,是否应该征求征求他们的意见呢?” “那是我的产业,我有权决定怎么处理,当然招呼还是要打的,另外我还有四十几万元存款,加上卖房款到这边来买一套大一些的房子应该不成问题。”陆新洲胸有成竹地说。 “我认为这样不好,房子卖掉到这边来买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我没意思,但必须给你儿子、女儿留一些钱,否则他们不会怪你,却会以为是我鼓动你卖房子的,当初他们就怀疑我是贪图你的钱财才会和你好的,现在这么一做,不贪也贪了,我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小丽诚实地说。 洪福生认为小丽说的很对,因此点头说道:“佳丽说的在理,你毕竟有两个亲生骨肉,他们即使没有产权,也应当有知情权吧,还是先打招呼再做决定为好。” “我也这么认为,你们虽然是父亲与儿女的关系,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这么大的事情不得到他们的认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小丽将来也不好和他们相处了。”吴翠翠持有相同的意见说。 如此之说,使陆新洲陷入了思索,他站起来缓慢地踱着方步,尽管他的方步走的不是很规则,但明显看出有点沉重。稍许,陆新洲停下了脚步,可仍是站着地对小丽他们说道:“我看这样,一点不留给儿子女儿确实不尽人情,我也于心不忍,女儿已经结过婚,条件也非常好,可是儿子还没有成家,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为他准备一点也太没道理了,房款加上我的存款,留一半给他们,另一半我用来到这边买房子,不买好的,买个旧一点的二手房应该差不了多少。” “这样我就心安理得了,你儿子女儿也没理由再怪我了,我还有三十多万元存款,你我的资金加起来买一套较为理想的房子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那买下来的房子就是我们俩的共有财产了,到时我住在里面也感到踏实。” “不错,不错,这样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住房加开店的问题都可以一次性地解决,我看就这么决定,你们的资金买房和承租店面若是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资助一些。”洪福生肯定地说。 “好,就这么决定,陆老师你现在就给你两个孩子打电话,把这情况和他们说清楚,以免将来他们对你和小丽有意见。”吴翠翠同意地说。 “行行,我先给女儿打电话。”陆新洲说完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女儿陆建梅的手机。陆建梅先是耐心地听父亲讲明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态度非常温顺地对爸爸说道:“爸爸,我没意见,只要你和妈妈过得愉快,我就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妈妈还这么年轻,干点自己喜欢,又能挣钱的事情是再好也不过了,至于那一半的钱款我一分都不要,全部给弟弟,建涛还没结婚,将来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就算我这个做姐姐的支援他的。另外,请你把手机递给妈妈,我要和她说几句。”陆新洲即将手机送到了小丽手上,小丽拿着放在了耳边:“妈妈,我谢谢你,谢谢你真心实意地陪伴爸爸。使他在晚年又享受到爱情,让他老有所依,老有所靠,我作为女儿打心眼里为他高兴,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要爸爸身体好好的,他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谢谢,谢谢你女儿,想不到你这么通情达理,设身处地为我们着想,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还有话对你爸爸说吗?”小丽很是感动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好,把手机再给爸爸。”陆建梅说。 陆新洲重又拿到手机对女儿说道:“那再买下的房产就是我和小丽的共有财产,这点你还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那是自然的,你们两人共同出资买下的房产当然属于你们两人的了。”陆建梅表态道。 “那好,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我再给建涛打电话,看看他还有什么意见。”陆新洲挂了女儿的电话,又拨通了儿子陆建涛的手机。陆建涛和姐姐一样,耐心地听完父亲所讲的情况后,更是爽快地说道:“爸爸,我没意见,你老就按这个方案放手地做吧,至于那一半的钱款我不会全部占为己有的,该给姐姐多少我会给姐姐的。我只希望你和妈妈生活的愉快,并祝愿妈妈既将开业的小店兴隆,另外我请爸爸代向妈妈问好,儿子诚心诚意地感激她。”陆新洲挂了电话,将儿子、女儿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小丽他们。洪福生、吴翠翠和小丽齐声夸赞陆老师教育出了两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且非常孝顺的儿女。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近四点钟,小丽便急不可奈地催促他们一同前往那家欲转让的小店看看,吴翠翠说要做饭就没有陪他们去了,小丽夫妇和其父三人便步行往那小店的方向走了。 名字叫做超凡的美容美发店位于距离洪福生所居住的小区不足一公里的大街西边,从那小区出来不用过马路,向右走不了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那家店的门口。小丽他们走到跟前停下了脚步,然后小丽以一个行家的眼光对那个店仔细地观察了片刻,心中感到十分满意,故而就邀上父亲与丈夫一同跨进了店门,此刻一位四十岁左右、形象很是友善的男士迎上了他们,正欲问他们是否理发和烫发时,小丽摇摇头后说明了来意,那男士便很热情地领他们观看了小店的里外两间屋子,那店的面积和银龙镇上的小店比起来略微小一些,但环境和设备都差不多,小丽看后即和那男士商讨转让事宜,经过交谈得知男士既是小店的老板也是那房子的主人,所以他们就转让费用和房租进行了反复协商,最后接受了那男士开出的月租金和一次性的转让费。同时小丽也提出了将店名更改为佳丽美容美发店,另请那男士将营业执照和相关证件更换成余小丽的名子,那男士很爽气地答应了小丽,这样预付了一千元的定金后就很顺利地将该小店的转让之事全部谈妥,并定于半个月后接手经营。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小丽和丈夫以及父亲和阿姨的帮助,加上两边房产中介的努力之下,小丽和陆新洲原本居住的城北房子以一百二十万元的价格卖掉,又用一百十一万元买下了和洪福生同一个小区里一套装潢一新、座北朝南、两室一厅的二手房。是这样一通折腾,小丽和陆新洲于十月十三日搬进了新居,并于十月十五日和那个小店的老板及房主办妥了已改名为佳丽美容美发店的一切转让手续。小丽眼瞧着属于自己的小店,手捧着写着自己名字的所有证照,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喜悦。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洒在沙滩上,那前浪恼怒地问后浪,为啥推我到远方,我要留在江心中,不动不摇观风向。后浪无奈地回答说,我也是被推到了你身旁,谁不想待在江中央,自由自在多舒爽,可生活就是这个样,你推我来我推他,推来推去推出了一派好风光。”这是陆新洲编写的一段文字戏言,听起来是有些夸张,但也富有哲理。“一个好汉三个帮”余小丽就是在众亲朋好友的推重和帮助之下,才能够再一次走马上任,重新当起了佳丽美容美发店的老板。不过此店非彼店,无论地点、规模和所处的环境以及所服务的人都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小丽很慎重地试营业了几日后,才于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日,农历九月初八、星期二,所有数字都成双的大吉大利之日正式开业了。虽然开业典礼一切从简,没有烟花炮竹、彩球彩带(因为城里不允许燃放烟花炮竹)只有临时租用的十架花篮摆放在店门的两边,和玻璃橱窗上贴挂的四个金边红底的大字——开业大吉。但是开业喜酒却没有马虎,小丽第一次以定餐客户的身份在福星大酒楼预定了八桌庆贺酒宴。 上午十时三十分,应邀前来赴宴的各方宾客络络续续走进了福星大酒楼的宴会大厅。其中有洪福生、吴翠翠夫妇,郑家华、方惠夫妇;有专程从银龙镇赶来的薛秀霞、余香兰、陈小强和东方李燕夫妇;并且还有接到电话通知而从更远处奔来的丁美云夫妇,严新和王雅琴夫妇,鲁宁夫妇以及陆新洲的一对儿女陆建梅、陆建涛;再有就是陆新洲同校的许多老师和他与小丽的婚姻介绍人杜国胜夫妇;另外还有仍然在福星大酒楼经营和工作的冯刚、李红夫妇加上小丽熟悉和亲热的服务员姐妹们。小丽和陆新洲笑容满面地站在酒楼最前面的迎客厅里和所有来客们一一握手与寒喧之后也走入了宴会大厅。 十一时正,众亲朋好友全部落坐,小丽在全体人员的掌声之中说了一段热情扬溢的欢迎词之后,酒席便开始了。小丽和陆新洲与爸爸、阿姨以及妈妈、薛姐、方惠和郑家华等坐在一桌,当小丽心花怒放地站起身欲给爸爸和郑家华倒酒之时,忽然间感到一阵难受,张大嘴似乎要立刻呕吐,她赶快放下酒瓶,转身快步跑向了洗手间,方惠见状急忙起身追赶上小丽,和她一同进了洗手间,到了那儿,小丽低下头朝着水池一阵阵地呕吐,已经生过一个女儿的方惠似有点疑惑地看着小丽,并连声问她怎么啦,小丽摆摆手表示不知道,不一会儿小丽感觉到好多了,便笑着和方惠姐一同返回到酒桌上,又象没事人似地重新拿起了酒瓶,大家伙一阵虚惊之后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可是还没过几分钟,小丽又一次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捂着嘴再次跑向洗手间,方惠和临桌的丁美云急步跟随其后追到了洗手间,依然坐着的余香兰、吴翠翠、薛秀霞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薛秀霞更是忍不住地说道:“不对,不对呀,阿姨,小丽不像是反胃,倒象是……” 余香兰顿时瞪大双眼站起身来说:“怎么,难道是……” 吴翠翠也紧跟着站起来,神态和余香兰一样地说道:“我看十有八九,我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此现象难道不是……”这三个女人都没有吐出那两个刺耳的字。 陆新洲再也沉不住气地站起身和他们说道:“这可能吗?难道是奇迹发生了?先带小丽到医院检查检查,是与不是一检查不就明了了吗?” 他们正说话时,小丽和方惠、丁美云三人又回到了餐桌旁,余香兰随即对小丽说:“小丽,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你这个样子,大家伙还怎么吃呢?” “妈妈,没事的,我就是反胃,你们吃你们的,我到外面去坐坐就没事了。”小丽说完又似乎要恶心,余香兰见状坚持说道:“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检查。” “对对,我和你们一起去。”薛秀霞说。 “我也去,我也去,人多了有个照应”。方惠也表示道。 “那我为你们开车”。冯刚走过来冲他们说。 不由小丽再做争辩,余香兰、薛秀霞和方惠就连拉带拽地将小丽拥到了酒楼的大门外面,已经停车等候在那里的冯刚为他们打开了车门,薛秀霞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余香兰、小丽和方惠坐在了后排,冯刚上了驾驶座,那小轿车随即便开走了。只十几分钟,小车就开进了省城河西最大的一家民营医院。他们几人下车后,薛秀霞就跑到挂号窗口,意志坚定加毫不犹豫地为小丽挂了一个妇科,小丽在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被他们带到了妇科诊室,由于到了中午时分,那诊室内没有了病人,只有一位中年女医院独自坐在里面,小丽便走进去向那医生说明了情况,那医生就把小丽领到了诊室里间给小丽做了检查,待小丽穿戴好之后,二人又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外屋,那医生到了座位旁,尚没有坐下时便很是平静地对小丽说:“恭喜,你怀孕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丽闻言后冷不防地大叫道。那医生被小丽此叫吓的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椅子上,并两眼直不愣瞪地望着小丽,站在门外的余香兰他们也被此叫惊讶地冲进了诊室,那医生好一刻才缓过神来冲小丽道:“你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是女人都会怀孕生子,你该做妈妈了。” “不是,不是,医生,对不起,你是否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怀孕呢。”小丽还很不信地说。 “你确确实实是怀孕了,我从事这个工作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搞错呢。”那医生显然有点生气地说。 “是啊,是啊,医生,麻烦你重新为她检查一遍,她不可能是怀孕了呀。”余香兰着急地对医生说道。 “难道她没有结婚,没有和男士发生过性行为吗?”那医生似乎要发火地说。 “那倒不是,她已经结婚了,只是她……。”余香兰征得小丽的同意后将二十年前在小丽身上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了那医生。 那医生听完后,深表同情地对小丽他们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感到惊奇呢,好吧,我就破例再为你检查一次,另外再开一张尿检单子,请你们那位送去化验,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科学。”说完即开了一张尿检单子,方惠接过来去化验了,小丽又和那医生进了里间再做一次检查。时过二十分钟之后,那医生和小丽又走到外间,还没有开口之时,方惠拿着化验单进了诊室,那医生看了看化验单后递给余香兰说道:“千真万确,她是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了,我检查的结果和这张化验单上的完全吻合,这是不容怀疑的事实。” “啊,啊……。”小丽和余香兰、方惠、薛秀霞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之声,这声音凝聚了多少酸痛、多少情感,一时间无法找到可以描写的文词。 “医生,这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薛秀霞已经非常激动地对那医生说。 “是啊,我也感到了惊奇,这种现象太神了,当年的诊断没有错,可能是她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调养,或者是在某种特殊情况的刺激下,她的生育机能又恢复了,多年不孕,一朝得子的例子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作为从事此项工作的医生见的多呢,不过象她这么多年才恢复功能的还是极少见的,所以我必须叮嘱几句,她这是高龄孕妇,要多注意休息,减少运动,否则得而又失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那可就太可惜了。”那医生诚恳地嘱咐道。 “谢谢,谢谢……。”小丽和妈妈几乎是眼含泪水地谢那医生道。 出了诊室的四个女人全部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默默地陪着小丽走到了医院的停车场,焦急地等候在那里的冯刚见到他们过来后,便大踏步地迎上他们问道:“怎么样啦?小丽患了什么毛病?” 方惠抢先走到冯刚的跟前,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什么毛病也没有,小丽这是真的怀孕了。” “啊,这可真是惊人的大喜事,我、我、我得立刻打电话告诉陆老师他们。”冯刚边说边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不要说,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当众宣布,给大家伙一个惊喜,不过你还是先打个电话报平安,就说小丽很好,免得他们着急。”薛秀霞阻止冯刚说。 冯刚遵照薛姐的指示给其妻李红打了电话,并请她转告其他人,说小丽没有事,他们很快就回去了。说完之后这五个人重新坐上了小车,冯刚心情极为欢快地将那小车开出了医院向酒楼的方向返回。 已经坐在车上的小丽这时才想起说话,她首先深深地叹口气说:“哎,真是不巧不成书,这个小生命早不来,晚不来,我在家歇了那么久他不来,这下我刚刚准备开店他倒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还想着开店呀,乖乖地替我在家休息吧,什么事情有这个事重要呢,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有这个店了。”余香兰表情严肃地说。 “那我的店怎么办呢?总不能刚开就关了吧。”小丽似有点难过地说。 “关了店也必须把胎儿保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店关个一年半载的还可以再开,可这个小生命失去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了。”薛秀霞很是干脆地说。 坐在小丽身边的方惠抓住她的手,以一个姐姐对妹妹极端疼爱的语气说道:“小店我来帮你维持,等你生完孩子,养好了身体后再还给你,放心,所有的利润全部归你。” 小丽含着泪将方惠的手握得紧紧地问道:“方惠姐,那你的小店和女儿谁来照应呢?” “我的女儿由她爷爷奶奶照看,我本来就是晚上才去接她,那个小店我早就不亲自上手干了,只是每天过去看看而已,所以我到你那个店来没有任何麻烦。”方惠一本正经地说。 “那就全拜托你了,方惠姐。”小丽已经带着哭声地说。 话到此时,小车停在了福星大酒楼的门口,小丽一行人相依相拥着走进了酒宴大厅,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可所有嘉宾都没有离开,见他们回来,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并用一种关心的神色盯着小丽的脸,方惠见此情形,再也压不住喜悦地高声宣布:“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喜讯,小丽不是患上了任何疾病,而是怀孕了。” “啊……。”全场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的惊呼之声,之前知晓和通过亲朋好友介绍后了解了情况的人无不为小丽感到高兴,所以紧接着呼声又爆发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二声合一响彻在大厅里引发了久久的回音。如此之大的阵式似乎比原子弹爆炸都要强烈。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叹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判定不会再孕育小生命,不可能再成为亲生母亲的那份判决书,竟然奇迹般地变成了一张废纸。大伙儿都在猜想,难道是玉皇大帝念在小丽是个勤奋善良的好女人,而特意赐与她的福音;或者是送子观音看准小丽会成为一个慈祥温柔的母亲,而特别恩赏她的宝贝;再有可能就是已经归西的陈阿根的灵魂为了赎罪而乞求王母娘娘特地嘉奖给小丽的仙果。总之各种猜测都有,但是归根结底,每个人都为小丽祝福,为她兴奋不已。而小丽更是心潮澎湃,心花怒放地激动万分,她难以自控,且情不自禁地投向给她身孕的丈夫陆新洲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并不顾害羞地和陆新洲长时间地热吻、热吻、热吻。吻完之后,小丽仍然激情难消地拥抱了父亲洪福生,拥抱了母亲余香兰,又拥抱了大姐薛秀霞、姐姐方惠,并和丁美云、东方李燕、陆建梅、王雅琴、大红、小红、胡琴等相知相亲的妇女朋友一一拥抱、拥抱、拥抱。每拥抱一个人,都在那人的肩上落下了斑斑泪迹,小丽那双魅魅动人的眼睛到底产生了多少泪,应该可以用江河决堤,洪水泛滥来形容了。直到此时,丽人泪才真真实实流淌的是欢喜的泪,幸福的泪,如同将全身的鲜血都烧开了一样沸腾的泪。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