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背景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很久很久以前,神原大陆是不分天地不分日夜的,处于混沌中,无法孕育万物,直到与天地同寿的创世主睡腻了懒觉睁开了眼后,才有了天地之分,才有了神原大陆的发展。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大梦初醒的创世主分开了天地,创造了天地万物,为了平衡万物发展,便将天地划分为七个界。 上三界分别为人界修真界仙界,下三界分别为魂界修魔界魔界,第七界却是传说中的神界,创世主生活的地方,至今无人能触摸到半寸。 每个界面又划分为无数个小界面,细化到了各个生灵群体,便是蝼蚁也有属于它的界面,若福运深厚,蝼蚁也有一朝飞升的可能。 初代的六界,各有一个最强者,负责维持各界的秩序,稳定各界的大体发展,而这六个最强者却都是创世主以血为引造出来的,被称为“神之血脉” 。 但“神之血脉” 也是有寿命限制的,初代最强者逝去后,各界的最强者便是能者居之。 然实力最强不是成为最强者的唯一要求,还得有与之相配的品性,在品性和实力之间,以品性最佳者为优。 但不是每一代的最强者都能按照最初的要求走完最强者该走的路,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最强者的称呼变成了“主” ,六界各有主人,野心日益滋生,都想冲破创世主的束缚,成为天地新的主人。 除仙界之主外,其他五界都为此蠢蠢欲动,只可惜至今无人能创造奇迹。 六界中地位最超然的自然是最靠近第七界的仙界,其他五界若想再进一步,触及虚无缥缈的第七界,便要经过漫长而痛苦的修真之路飞升成仙,进入仙界。 但进入仙界后却是一个新的开始,要想成为最有资格探索第七界奥秘的人,还得走一段漫长而痛苦的修仙之路。 据说历代仙界之主都有幸得见创世主,受到点拨,时限到了后,便可一跃进入第七界,与天地同寿,更有望成为新的创世主。 但传说始终是传说,到现在也没有证据证实传说的真伪,人们只知道要让传说变为真实,须得走一条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路,却不知有多少人能坚持到最后。 神原大陆是修真世界,每个生灵都在修炼,成功者有,失败者有,但失败者远比成功者多。 万万年来,能成功飞升成仙的人不到千人,但就是如此微弱的机会,也还是有无数生灵前仆后继的走上修真之路。 因仙界的特殊性,被其他五界摆到了一个高度,平日里常说的也是五界,而非六界,仙界也就和第七界一样,成了各界追逐的目标。 撇开仙界,修真界和人界却又是极为复杂的关系,人界需要到修真界修真,才有成仙的机会,而修真界超然于人界的同时又需要到人界挑选资质上佳的人才,才能维系修真界的稳定发展,可谓是互为依存的关系。 因着关系的特殊性,修真界和人界已经相当于一界,但修真界之主却不可以插手人界的事,因为人界有帝王在统治。 历代帝王都受神界的保护,据说寿终正寝之际会自动位列仙班,但也只有为帝时创下无数功绩得万民敬仰的帝王有这个机会,目前为止人界只出现过三个得以飞升成仙的帝王。 修真资质的好坏却是难以划分的,有人灵根驳杂,但若选对了道,就可在修炼时获得比旁人更多的便利,有人灵根纯净,却在修炼的时候寸步难行。 但修真界发展到现在,也摸清了个中规律,按着从低到高的顺序,将修真资质划分为了五等,一等为灵根驳杂的人,二等为五灵根的人,三等为三灵根的人,四等为双灵根的人,五等也就是最高等的为单灵根的人。 灵根驳杂的群体多出怪才,但却是万人难得一人,不值得花费大工夫培养,也就被划为了低等。 单灵根的群体修炼上多会遇到阻碍,但一旦选对了道,修炼的速度要比其他几等快得多,也容易出上好的苗子,万人可得千人,值得培养。 按着金木水火土划分,单灵根中,最强的是金灵根,其他属性不相上下。 而灵根驳杂难以辨明或五灵根的人,若是有幸成为五行循环生息的天道宠儿,将来能取得的成就定比单灵根的人高。 但这样的人却是难得一见,起码到现在都没出现一个,也就成了传说。 修真界的修真等级一共分为九个,从低到高,依次是脱灵,筑元,凝神,会丹,虚化,小神,化神,仙元,鸣灵,每个等级又分为初期中期和巅峰三个阶段。 到了鸣灵巅峰阶段,便可在时机成熟时受雷劫的洗礼,成则飞升成仙,败则身死魂消。 除鸣灵巅峰需要受雷劫外,其他等级晋升的时候,并不会引来雷劫,只会引起相应范围的天地异象。 下三界的修真等级也是一样,只是最后两个等级不同于修真界,仙元,鸣灵,在下三界这里却是化形,承灵。 而下三界到了小神阶段每晋一级都会引来雷劫,比上三界要多了几重考验。 但也是因为下三界受雷劫洗礼较多的缘故,凡是从这三界飞升成仙的强者都要比修真界的强者强上不少,也更有望在进入仙界后,修为上仙。 仙界的等级划分要简单一点,从低到高,分为下仙,立仙,上仙。 但要突破桎梏再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众多下仙耗尽了寿元都没能再进一步,难得令人绝望。 在神原大陆中,每修成一个等级,寿元便会增加两百年,成仙后,寿元会增加两千年,每修成一个等级,就会增加三千年的寿元,再往上却是到了神界才能知晓了。 修真界最尊贵的称呼是“真人” ,最基础的称呼是“修者” ,而“真人” 之中最强的人则会被称为“尊者” ,现在也就一个一阳真人担得起“尊者” 称号。 一阳尊者是修真界之主,也是历代修真界之主中最野心勃勃的一个,一心要取代创世主。 如今的下三界中,魂界尊者是深远尊者,修魔界尊者是炙火尊者,魔界尊者是灵水尊者,其中只有灵水尊者是女性。 仙界之主历来神出鬼没,所以无人知道他们的真容及性别,据传其中有个仙界之主是无性别之人。 创世主就更不用提了,人们只能臆测和他有关的一切,至今不知他的真容性别。 历代仙界之主都太过隐匿,以致于没有任何存在感,但那个传说是无性别之人的仙界之主却在一万年前做了一件事,引得各界震动。 据说他厌倦了仙界的生活,自贬凡尘体味人生百态,若是如此,各界也就是引为笑谈,不会急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偏他自贬凡尘的时候还带走了九层玲珑塔,断了仙界与各界的联系,绝了各界飞升之路。 这下,各界之主都坐不住了,掘地三尺都想找到仙界之主的转世或是九层玲珑塔,故事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本书来自 第一章 朱家危局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天地初开,创世主划分七界,上三界:人界,修真界,仙界。 品书网 WwW.voDtw.cOm下三界:魂界,修魔界,魔界。 第七界:神界,也是创世主生活的地方,是七界中最让人向往也最难以触摸的界面。 神界之下,当属仙界地位最高,也是各界修者飞升时将会进入的界面,入了仙界,前尘往事尽可抛却,因为一朝升仙不过是又一个开始罢了。 一万年前,仙界之主厌弃了仙界生活,自贬凡尘,不知所踪,而随着仙界之主一同消失的还有连接五界飞升至仙界的桥梁,九层玲珑塔。 九层玲珑塔下落不明,各界彻底的断了与仙界的联系,万年来无人再能飞升成仙,只得徒劳的消耗寿元。 长此以往,各界或是彻底的沦丧,天下大乱,或是彻底的消亡,不复存在。 现今的修真界之主一阳尊者已经在鸣灵巅峰上停滞了多年,眼看着寿元将尽,还有五百年就要终结了,却依然无飞升机会,就快落得同前几代修真界之主一样的下场,只得徒劳的耗尽寿元重入轮回。 不由得心急如焚,却在这时听得可靠之人传来的消息,说是修真世家朱家找到了九层玲珑塔,但朱家家主动了私心,瞒下了九层玲珑塔的事,意图利用九层玲珑塔来让朱家一跃成为修真第一大家。 陷入魔障的一阳尊者听得这样的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 当下集结各门派各世家的人围困朱家所在的源涯山,试图用武力威胁朱家家主,迫使其交出玲珑塔。 故事便从朱家被围开始说起,各门派各世家在一阳尊者的带领下将源涯山团团围住,虎视眈眈,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他们的掌控。 朱家岌岌可危,若不是与朱家交好的几位掌门努力周旋,左右说和,怕是早就被人攻破了大门,满门屠戮。 外界群狼环视,朱家家主却老神在在的端坐在大堂内,品着源涯山顶的水灵树上结成的露水,端的是惬意。 他最小的女儿朱悦儿跪坐在一边,乖巧的替他捶腿,也不说话,更无视了那些想向她使眼色的人,在她看来,父亲如此定有深意。 相比朱家家主的冷静,长老们都有些不冷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到底还是推出了一个人来说话,“家主,快到一阳尊者说的期限了,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朱家家主没理会这人说的话,只调整了个姿势,让朱悦儿换一边捶腿。 见朱家家主如此,几位长老皆是胸口一堵,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怎么就能无动于衷? 朱家家主的其他儿女分坐两边,有的面露忐忑,有的自信满满,也有的用饱含嫉妒的眼神看着朱悦儿,这些都一一的看在朱家家主的眼里,得他一声轻叹。 又过了一会,几位长老实在是忍不住了,集体上前,非要朱家家主给个准话。 朱家家主终于抬起了眼皮,放下手中的杯子,轻笑一声,道:“主意?呵,拿什么主意,拿的什么主意,又怎么拿得出主意?这九层玲珑塔根本就不在朱家,又要老夫如何拿主意,难不成老夫还能生一个九层玲珑塔出来,交给一阳老贼?” “这……” 几位长老愣住了,心中惊疑不定,这九层玲珑塔真的不在朱家? 可一阳尊者来势汹汹,若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又哪里能弄出这般阵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通传,说是一阳尊者有意和家主面谈,以较为缓和的方式来解决此事。 闻言,几位长老松了口气,朱家家主却是嗤笑一声,“缓和?那老匹夫倒是会说,真要有心,就该私下里调查此事的真伪,而不是凭着片面之词就带人来包围朱家,如此行事,也不过是想为他的行为找一块遮羞布罢了。” 说完,也不等几位长老说话,朱家家主就站了起来,拉起朱悦儿,摸摸她的头,道:“囡囡乖,回房去,爹爹一会就回来,回来后若不见你,可是要罚你的。” 朱悦儿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年岁尚小,但也不是不知事的稚儿,清楚家族这是大难临头,也许爹能兑现承诺,早一点回来,也许爹会食言而肥,再不能归家。 但无论是什么,她这一刻都会做个听话的女儿,然后在最终结果出来的时候,以朱家人的方式活着或死去。 朱悦儿离开后,朱家家主才把视线落到其他儿女身上,吩咐他们回房休息,若有万一,能逃得几个是几个,不要犯糊涂。 朱家家主的嫡长子握紧了拳头,很想和父亲一起面对这次的危机,却知他必须在此留守,好在无可挽回的时候开启家族大阵,为弟弟妹妹们争取逃生的机会。 目送儿女们离开后,朱家家主整了整衣裳,大步走出大堂,去见一阳尊者。 会面地点设在了源涯山山腰的一个凉亭里,朱家家主一个缩地成寸就到了。 亭中,有一老者正在品茶,身后站着两个眉心点着朱砂的粉雕玉琢的小童。 几位掌门也站在亭子里,见朱家家主来了,有人面露担忧,有人面露不屑。 一阳尊者素来喜欢以白发苍苍的形象示人,乍一看,就和普通的凡人老儿差不多,慈祥又和蔼。 但了解一阳尊者的人都知道这副慈眉善目的面孔下藏着一颗怎样丑陋的野心,朱家家主便是深知一阳尊者真面目的人中最看得透他的人。 是以,见一阳尊者摆出这个阵仗,朱家家主便冷笑了一声,走到了他的对面,坐下。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就说一句,九层玲珑塔不在朱家,你就是把朱家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来。” 朱家家主懒得和一阳尊者东拉西扯,开门见山的说道。 一阳尊者放下了茶杯,抬眼看着朱家家主,微微一笑,道:“源宁,九层玲珑塔事关五界的生死存亡,你非自私自利之人,缘何在此时犯糊涂?便是你真想利用九层玲珑塔做些什么,也不该把自己立在五界的对立面,成为众矢之的。” 本书来自 第二章 放手一搏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朱家家主的外号是“源宁真人”,源是他发妻的名字,取此字是为了纪念发妻,但听得一阳尊者这么唤他,朱家家主却怒了,“我犯糊涂?犯糊涂的是你,是谁告诉你九层玲珑塔在朱家的?是西元真人吧,这事根本就是他捏造出来的!” “胡说八道。品书网 wWw.Vodtw.com” 朱家家主话音刚落,西元真人就凭空出现在亭子里,怒视朱家家主,呵斥道。 朱家家主却是一笑,上下打量了西元真人一眼,道:“来的这般急切,可是做贼心虚了?呵,你以为我不知你构陷朱家的原因?不就是我不肯把悦儿嫁给你吗,悦儿才几岁,以你的年龄做她曾祖爷爷都绰绰有余了,竟还敢妄想她?我朱宁先便是身死魂消,也断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你这样的禽兽!”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视线在朱宁先和西元真人的身上来回移动,这是真还是假? 有与西元真人交好,又素来看不惯朱宁先的真人站出来了,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世人皆知西元真人只爱他的妻子,自妻子离世后,就独身至今,又怎会色心大起,打起一个小姑娘的主意?若老夫没记错,你那个女儿不过十二岁,还是个女娃娃,西元真人阅尽无数美景,又怎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执着至此?” “悦儿长得像明水仙子。” 朱家家主神色不明的说了一句,却瞬间让众人沉默了下来。 明水仙子便是西元真人的妻子,生前是五界出了名的美人,得封“仙子” 称号。 因太过貌美,因她而起的纷争不下万次,人人都想求得她的青睐,但她却最终选择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西元真人,下嫁给他后,便退出了各界视线。 直到西元真人崛起,开始在修真界扬名,明水仙子才回到众人的视线,一如当初的貌美,还更添了几分韵味。 但上苍不怜,明水仙子在和西元真人去一个秘境探宝的时候,撞上了正处暴怒状态中的赤焰蛇,为救西元真人,明水仙子牺牲了自己。 而明水仙子死后,西元真人就再未露过笑颜,终日酗酒,彻底丧失斗志。 谈起西元真人时,人们大多是惋惜的,若是明水仙子没死,西元真人未必不能再进一步,夺得修真界之主的位置。 也有人看不上西元真人为情所困的样子,不明白他这般欲念驳杂的人是如何能修得真人地位的,怕是借了明水仙子的势。 西元真人如此念着明水仙子,入了魔障,见着神似明水仙子的朱悦儿,的确有可能提亲,说不得还会认为朱悦儿是明水仙子的转世,特意来找他再续前缘了。 “这……” 有人动摇了,欲言又止的看着西元真人,想从他嘴里听出些什么。 一阳尊者神色不变的看着朱宁先,道:“源宁,你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呢?” “便是你的女儿再像明水仙子,也终究不是明水仙子,西元真人又如何能认错,并一步执念,设计迫害朱家?你这般说,不过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罢了,如此,你还要否认九层玲珑塔在你手上吗?” 一阳尊者站起身,看着朱宁先道。 “你们一个二个都疯了,一个困于过往不愿放手,一个贪生怕死心魔暗生,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朱宁先怎会不知一阳尊者这么说的目的,看来,这老贼今天是铁了心的要灭了朱家了,但他怎么以为一切会如他想的那样顺利呢? 深知一阳尊者实力的朱宁先为达到先下手为强的目的,最先使出祖传宝物,万物消,将亭子里的所有人都困住了,两个小道童修为不够,直接化成了血水。 万物消,是朱家祖传宝物中凶名最盛的一个,此物只有巴掌点大小,形似碗碟,但一经开启,便有遮天蔽日之势,将处在它之下的一切生灵都困住。 若想挣脱万物消的束缚,或是杀死万物消的主人,或是寻出万物消的弱点,一举击破。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万难之事,因为万物消启动之后会自动护住它的主人,使被困之人无法对它的主人发动攻击,而它自身的弱点却是海中寻沙般难找。 本来,朱宁先是打算用万物消困住此番围困朱家的所有人的,但一阳尊者和西元真人的道行太高,道行稍显不足的他只能困住这一小小的亭子,牵制强敌,为朱家争取更多的时间,只希望朱家能留下更多的血脉,他日再回来报此大仇。 万物消出现的那一刻,一阳尊者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朱宁先会这般的冥顽不灵。 与朱宁先交好的掌门却是左右为难,今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但无论是要他们与朱宁先为敌,还是要他们帮着朱宁先对付一阳尊者都是两难。 西元真人却已经动上了手,万物消的确可怕,但要困住他,却还是有点勉强的。 在朱宁先以一人之力牵制住一阳尊者等强敌的时候,他的嫡长子也开启了家族大阵,为族人的逃离争取时间,自己却选择留下,若要死,他选择和父亲一同死去,若要生,他愿意让弟弟妹妹代替他活着。 他是嫡长子,是朱家的下一任家主,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不能走,便是他之力薄如轻风,也要战至最后一刻。 朱悦儿却在这时跑到了大哥身边,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剑,什么都没说,却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一切。 和她一样选择留下的还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他们平日吵吵闹闹,恨不得对方去死,却在这一刻选择了生死与共,但却遭来了大哥的怒斥。 不等朱悦儿说什么,朱家嫡长子就一个术法定住了她,将她托付给一个老奴,务必要以最快速度将朱悦儿送走,逃出去后,朱悦儿可去往人间避难,再谋后事。 老奴抱紧了朱悦儿,往密道逃去,朱悦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闭上眼,朱悦儿眼角滑下一滴泪,咬紧了嘴唇。 本书来自 第三章 入魔之兆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睁开眼,朱悦儿第一反应是握住手中的剑柄,发现剑还在,身上的术法消失了,老奴熟悉的气味也在后,便松了口气。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爬起身,朱悦儿打量了一下用来做临时栖身地的山洞,以前大概是有某个修者住过,现在还依稀能看出山洞主人的一些生活习性,是个孤冷的人,唯一特别的是墙上刻印的符号,似乎是某种暗语。 但朱悦儿没有刨根究底的习惯,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故事,也跟她没有关系。 老奴翻了个身也醒了,见朱悦儿神色淡淡的扫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却还是没有放松,就怕朱悦儿一个爆发,便甩下他跑回朱家大宅去。 “阿努叔叔,放心,我不会再乱来了。” 被大哥用术法定住的时候,朱悦儿是不解的,也是愤怒的,但冷静下来后,也知道自己留下不过是送死,还会成为大哥的拖累。 若能侥幸逃过此劫,她朱悦儿定要让围攻朱家的那些人付出代价! 见朱悦儿神色不似作伪,名为阿努的老奴松了口气,走到朱悦儿面前,躬身行礼,道:“十三小姐,请恕老奴无礼之罪,只大少爷的吩咐,老奴不敢不听,时间紧急,现在便前往人界吧。老奴未曾得家主青眼时,曾是人界一富商的嫡出少爷,为防万一,老奴的父亲给老奴留了一枚玉佩,他日若是落难了可凭着这枚玉佩去拿老奴父亲留下的钱财。人界钱财如灵石一般重要,可让我们行走自如。” 朱悦儿点点头,也不想再耽搁,稍作伪装后,便和阿努走出了山洞,他们已经逃出了很远的距离,但还是得小心,追兵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上来。 阿努在前,负责探路开路,他虽只有筑元巅峰的修为,但战力却可比拼凝神巅峰的修者,因为他是一名剑修,若非早年受了重伤,现在绝不会困在筑元巅峰上,难得寸进。 朱悦儿只有十二岁,但已经是凝神中期的修者,是众兄弟姐妹中最有潜力问鼎鸣灵巅峰的人,要知道天资不凡的一阳尊者在她这个岁数也不过是筑元中期。 朱家家主担心朱悦儿太过逆天的资质会引来恶意攻击,使她成为众矢之的,便不许她对外展露实力,连她的兄弟姐妹都不知她的资质究竟如何。 如此严密的封锁下,外人便只知朱家十三小姐是个没什么资质的庸才,但因容貌可爱,最会嘴甜卖巧,而深得朱家家主的喜爱,也是因为这样,朱悦儿才会被其他姐妹嫉恨。 只是天资再好,若没有足够的时间成长,没有足够的机缘辅助,也会像其他曾经惊动各方的少年天才一样陨落。 朱悦儿显然是不幸的,本该步步高飞的时候,却遭逢巨变,还不知朱家最后会如何,但一阳尊者亲自出手,其实已经定了结局。 阿努和朱悦儿的速度很快,但有个人比他们更快,看着突然出现在前方的西元真人,朱悦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也白了些,看样子是对此人存了阴影。 阿努挡在了朱悦儿面前,从后背拔出了他的剑,那是一把破旧不堪的老剑,但却让西元真人蹙起了眉头,抬眼看着阿努,道:“朱家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话落,阿努就挽了个剑花向西元真人发动了攻击,早在西元真人拦住他们去路的时候,阿努就把玉佩给了朱悦儿,现在拼死拖着西元真人,也是要为她争取时间。 朱悦儿没有犯傻,握紧剑柄就往另一边跑去,虽然心中犹豫,很想回去和阿努一起对抗西元真人,但到底还是知道轻重,因为她决不能落到西元真人手上。 见朱悦儿跑了,西元真人便失了不多的耐心,不过一招就灭了阿努的魂体,断了他再入轮回的机会。 阿努再如何,也不过是筑元巅峰的修者,西元真人却是鸣灵中期的真人,要想灭了阿努,不过是弹指间的事,之前是被阿努的剑吸引了。 但那剑再不凡,主人死了也就没了用处,哪里及得上朱悦儿重要? 灭了阿努后,西元真人就去追朱悦儿了,而他也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就堵住了朱悦儿的去路。 “不要再逃了,现在的你只有跟在我身边才能安全,朱家已经被灭了,朱宁先也被一阳杀了,你的兄弟姐妹没一个能活下来,而据我所知,你是朱家最后的血脉了。现在整个修真界的人都在找你,或是为九层玲珑塔,或是为斩草除根,你不过凝神中期的修为,如何能在这群狼环视的环境下生存?还是到我身边做个听话的孩子吧,我自会护你周全。” 西元真人看着朱悦儿的脸,眉眼满是温柔。 “你做梦!”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让朱悦儿心神大伤,握紧了剑柄,满是怨恨的看了西元真人一眼,自知自己是无法逃出他的手心了,一怒之下,竟是要引剑自刎。 西元真人大惊,快一步拦下了朱悦儿的剑,正要将她抓到怀里,就感到腹部一阵冰凉,却是朱悦儿将一把匕首扎进了他的腹中。 一招得手,朱悦儿立刻后退,便是不能杀了西元真人,也不能便宜他。 西元真人又怎会被这点伤势难倒,拔出匕首扔掉,甩走朱悦儿的剑,看着前方的少女,忽的伤心道:“明水,你为何不认我,可还是怪我当初没能及时救下你?但你既然回来了,定还是舍不得我的,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朱悦儿见着这样的西元真人,忽的后背一凉,往后退了几步,强自怒道:“我不是明水,我是朱悦儿,明水仙子早已身死魂消,无法再入轮回,便是你等上千年万年,她也不会回来。而我是朱家小女,朱宁先的女儿,与明水仙子断无关系!” “明水,你可以不认我,但你怎么能否认自己的身份?” 西元真人却是向前一步,满是伤心的看着朱悦儿,好像她负了他,好像她有多么的罪孽深重一般。 本书来自 第四章 稚女无助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西元真人这一步,却吓得朱悦儿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女娃,如何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维持冷静? 再说,此前和西元真人发生的那些事,都成了她心底的阴影,现在的她又没了爹爹的护持,天知道西元真人会如何处置她? 见着朱悦儿脸上难掩的害怕之色,西元真人眼神一黯,握紧了拳头,却是克制住了自己,道:“明水,你为何害怕我?你应知道我最不愿伤的便是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说着,西元真人忽然到了朱悦儿面前,一把抱住了她,似要把她揉碎了融进他的身体一般,甚至还弯下腰来试图亲吻她,嘴里含混不清的念着“明水明水我的明水” 。 朱悦儿拼命的挣扎着,惊慌失措之下,竟是忘记了自己身上还藏有最后一道保命符,极品神器一线天,那是她大哥定住她的时候,塞进她的衣服里的。 见朱悦儿反抗得厉害,西元真人再生怒火,竟是一手抓住了朱悦儿,将她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意识到西元真人要做什么的朱悦儿顾不得喊痛,挣扎着爬起来就往外跑,却再次被西元真人抓住,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哭腔,道:“疯子,你这个疯子,你看清楚一点啊,我根本就不是明水仙子,我是朱宁先的女儿朱悦儿啊!” “你就是明水,你就是明水!” 西元真人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失控的咆哮道。 而在朱悦儿拼死挣扎试图挣脱西元真人的束缚的时候,西元真人的传令玉符忽然动了,且动得厉害,大概是有要紧的事发生了。 虽然西元真人现在只看得到朱悦儿,但还是被传令玉符干扰了,本打算不予理会,却在看清传令的是谁后,犹豫了片刻。 半晌,西元真人一手抓着仍然似死鱼一般挣扎的朱悦儿,一手拿着传令玉符,与一阳尊者交谈了起来,朱悦儿也在听到一阳尊者的声音时安静了。 一阳尊者杀死了朱宁先,却也被朱宁先打成了重伤,为了不动摇修真界之主的地位,便强自在众人面前忍耐了下来。 他珍藏有一颗神丹,可在危难之际保住他的修为,解他一劫,但要保住他的功力及所剩不多的寿元,便需要西元真人的助力,在他服下神丹后,替他封住身上的各大穴位,防止丹田崩溃,修为不保。 这次朱家的事,是西元真人挑起来的,他还需要一阳尊者在外压着那些与朱家交好的门派世家,好藏起朱悦儿,从此两厢厮守。 所以,一阳尊者这个时候决不能出事,便很快做了决断,决定先把朱悦儿关到他洞府的地牢里,待助一阳尊者保住寿元后,再回来哄劝朱悦儿,横竖朱悦儿都在他身边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朱悦儿任由西元真人抓着,低垂着头,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无奈的认命了。 西元真人抱起朱悦儿,亲了亲她的脸,心内的空虚终于填满了,也欢喜得紧,明水再不原谅他,也终究是舍不得他的。 朱悦儿伸手勾住了西元真人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有些害怕,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西元真人便抱紧了朱悦儿,想着他的明水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女娃,会害怕,也是正常,他该要多些耐心才是。 想着,西元真人便说了几句软话,无非是保证自己再不负明水。 朱悦儿身子略显纤瘦,看起来比同龄人小,西元真人的衣袍宽大,抱着朱悦儿踏云飞行的时候,过宽的袖子便挡住了朱悦儿,是以路过的修者没发现他怀中还抱了个人。 西元真人也为了保护朱悦儿,在她身上施了道障眼法,修为高过他的人才能破解,否则在别人眼里,她就只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小女娃,无甚稀奇。 而就在西元真人即将到达他居住的洞府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朱悦儿忽然动了,没等西元真人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朱悦儿的身影。 朱悦儿在一阳尊者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冷静了下来,也记起了身上的最后一道保命符,一线天。 这是朱家祖传之物,可在危难之际,为朱家血脉争得一线生机,将之送到万里之外。 她之前的安分,不过是为蒙蔽西元真人装出来的罢了,好在西元真人急着将她带到洞府,再去寻一阳尊者,又因认定了她是明水仙子,而降低了戒心,不然,她还真是难得这一线生机。 一线天外貌如一根毛发,催动时,只需一滴朱家血脉的血便可,朱悦儿先前受了伤,要弄出一滴血并不难,特意选在西元真人即将到达洞府前动手,也不过是因为这个时候,人最总容易松懈,即便真人也不例外。 朱悦儿一落到地上,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后,快速的判断出一个方向,就往选中的方向跑了过去,她一刻都不能喘息,一定要快一点赶到人界。 人界有天子紫气保护,便是一阳尊者到了也不能放肆,而人界自有人界的规矩,修真界不可破坏,她可伪装身份,潜伏在人界生活,以图后事。 朱悦儿小小年纪便有这份心机手段,实是不易,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鸣灵修为的真人的手段,再次被堵住了。 看着站在前方的西元真人,朱悦儿握紧了拳头,心中深感无力,难道她便要亡于今日了吗? 西元真人步步逼近朱悦儿,甚至还从乾坤袋里拿出了锁魂索,想要锁住朱悦儿的魂体,让她再逃不出他的手心。 朱悦儿步步后退,却在半只脚差点踏空的时候停了下来,原来她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而这个地方似乎有些眼熟。 忽然,朱悦儿灵光一闪,这不就是父亲曾经说过的十魂九破的“穿魂崖” 吗? 穿魂崖,深不见底,无人知晓下方存着怎样的风险,却知跳下去后,十人有九人可以寻回,多半是他们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 但这归来的人却已是魂魄溃散,或是变为痴儿,或是丧失记忆,还有一人不知所踪,据说很可能是堕入了魔界。 本书来自 第五章 反目成仇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以朱悦儿现在的修为只能启动一线天一次,而现在的她显然是不能再用这招了,而和西元真人硬拼的结果是什么,不用想,她都知道。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回头看了一眼望不见底的崖底,朱悦儿深吸了一口气,转回头抬眼看着西元真人,厉声道:“我朱悦儿在此发誓,若是侥幸逃过此劫,得留一命,定要你血债血偿,以祭我朱家亡魂!” 话落,朱悦儿便义无反顾的跳下了穿魂崖,西元真人显然没想到朱悦儿真的宁可死也不肯陪在他身边,惊慌失措的飞身上前,却只能看着朱悦儿掉入崖底。 “明水――” 西元真人凄厉的咆哮着,失而复得,却又得而再失,他仅剩的理智也快要崩溃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传令玉符又动了,不用看也知道是一阳尊者。 西元真人却是震碎了玉符,失魂落魄的离开穿魂崖,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忽然,西元真人眼睛一亮,握紧了拳头,他要去找朱悦儿,即便她痴了傻了残了,她也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因为她是他的明水。 而若寻不到,他也不介意去魔界闯一闯,便是要他捅破这天,捣烂这地,他也要找到朱悦儿,即便她死了! 一阳尊者久等不见西元真人,又信不过其他人,便只能继续等待,横竖他已经服下神丹,保住了根本,暂无性命之忧。 但若西元真人不见踪影,他也只能闭关修炼,暂时不理修真界事务,毕竟跟强撑着修真界之主的地位相比,还是护住他所剩不多的寿元为最重。 若不是因为西元真人痴恋明水仙子,为明水仙子的死心灰意冷,毫无斗志可言,他也不会给出所剩不多的一两分信任,将此事交托。 却没想到西元真人也是个不能让人放心的,关键时刻,野心便暴露了,只他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蚂蚱,生息相共,若想动他,西元真人也必不能落得好。 相信西元真人比他更清楚这个道理,不会就这么放着他不管,毕竟,西元真人还需要他对外压着那些门派世家。 而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九层玲珑塔的下落,把朱家翻了个底朝天,还是寻不到踪迹,怕是叫朱家人趁乱带了出去,另图他谋。 但会是在谁身上呢? 朱宁先的嫡长子已经被他剥皮拆骨,确认没有九层玲珑塔的踪迹,其他落网的朱家血脉也没有九层玲珑塔。 现在外逃的还有三个朱宁先的儿女,九层玲珑塔怕是就在他们手上了,待一并捉回来,再一个个的审问。 他迟早能把九层玲珑塔弄到手上,到时,他便无需再为寿元将至的事烦忧,一步升仙后,再去仙界争夺仙界之主的位置。 等等,西元真人执着于朱悦儿,是真的因为相信她是明水仙子的转世,还是因为九层玲珑塔就在朱悦儿的身上呢? 越想,一阳尊者就越觉得不对劲,西元真人告诉他九层玲珑塔的事,说是要助他拿到九层玲珑塔,而他只要朱悦儿,但谁知道西元真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说不定,西元真人就是要借他的手灭了朱家,然后再以明水仙子为由,独占朱悦儿及九层玲珑塔。 到时,他落得一场空,寿元又耗尽了,西元真人便可持着九层玲珑塔成为新的修真界之主,甚至是仙界之主。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西元真人真是好算计啊,而他也愚蠢,竟然白白将九层玲珑塔让给了他人。 “嘭――” 一阳尊者一掌拍碎了石凳,却是只能忍耐下来,他现在元气大伤,根本不是西元真人的对手,贸然行动,只怕会成全了西元真人。 罢了,且先忍耐住,待他保住了寿元,恢复了元气,再去和西元真人清算这笔账,他能灭了一个真人,就能再灭一个真人。 何况想要九层玲珑塔的人不止他一个,他也不介意在闭关修炼的时候,给西元真人制造一点麻烦,好让西元真人知晓贪婪的坏处。 在西元真人发疯了般的寻找着朱悦儿的踪迹的时候,一则流言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各门派各世家甚至是他界,却是说九层玲珑塔在朱悦儿身上,西元真人已经抓住了朱悦儿,一方面想与明水仙子再续前缘,一方面也是想要独占九层玲珑塔。 一阳尊者被西元真人利用了,但朱宁先也是因太过贪婪才招来了灭门之祸,若朱宁先一开始就把九层玲珑塔拿出来,解五界之危,又怎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流言来势汹汹,也具有一定的可信度,因为已经有很多修者反应,西元真人似有入魔之兆了。 而西元真人的魔化之兆,却让冷静下来的各门派各世家动摇了,甚至是后悔帮着一阳灭了朱家,如今朱家覆灭,九层玲珑塔却依然是下落不明。 一阳尊者闭关修炼,西元真人陷入魔障,朱悦儿坠入穿魂崖至今下落不明,兴师动众,却终是一场空。 谁又知道九层玲珑塔是否真的在朱悦儿身上,一阳尊者的重伤有几分真几分假,西元真人的魔障又是为了什么呢? 与朱家交好的门派世家皆是悔之晚矣,而一开始就没有参与围困朱家行动的门派世家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并不关心九层玲珑塔的下落,但也暗中派人去寻朱家血脉,能保则保。 修真界再次陷入混乱的时候,人界却是一片祥和,当今天子少年登基,隐忍数年,一朝发动,诛奸臣,除叛将,还朝堂一片安宁。 之后,天子更是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将江山治理得极好,远超于先皇在位时期,百姓安居乐业,外敌不敢来犯。 但就是在千秋盛世,也总是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污垢阴暗,而有人便是在这泥沼中挣扎求生,仰望着那些锦衣玉食的人,羡慕向往,为此挣扎着前进。 朱悦儿跳入穿魂崖的同一时刻,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正被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围住,看那样子,是这小乞儿惹怒了其中一位千金小姐,一顿打是免不了了。 本书来自 第六章 无赖乞儿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小乞儿约莫十二岁左右,头发蓬松,杂乱如草,厚重的盖在头上,竟只看得到那略显尖细的下巴,要想看清她的容貌,怕是得将她的头发层层剥开才可以了。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露在外面的肌肤略显暗黄,看不出同龄人该有的细嫩,似整日在泥浆里翻滚的一般,而就这暗黄的肌肤,看在人的眼里,也就没多少想要了解她真面目的欲望了。 上衣是打满了补丁的黑色短打,花花绿绿的,也真难为她想得到办法把衣洞补上,下面却是两边各有数个磨出来的洞口的蓝色长裤,也有补丁,但补丁多不过那些破洞,屁股随时有暴露的可能,亏她还能站得稳稳当当,一点尴尬都没有。 全身上下,怕也就是小乞儿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平凡无奇的石雕有价值了,雕工倒是不错,把一个猴儿该有的灵动都雕出来了,这要是雕在玉石上,怕能值个几两银子。 可惜,围着小乞儿的人谁也没工夫去打量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恶臭的人身上带着什么物件,只眼神不善的看着她,想着是打她一顿,还是揍她三顿。 为首的女孩显然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无论是这些人的态度,还是她身上衣饰的讲究,而她的容貌也撑得起这一身对她这个年龄来说略显成熟的装扮,如初初绽放的牡丹,艳丽夺目。 跟其他人的喜怒形于色相比,为首女孩的养气功夫要好得多了,至少直到现在都没有蹙起眉头,只淡淡的看着小乞儿,不发一言。 就在有人想狗腿的表现一番,好向为首女孩献媚的时候,小乞儿说话了,却是夸张的弯腰行了个大礼,完礼后捂着心口道:“哎哟嗬,常听人说什么这个仙子那个仙子的,今日却是见到了真正的仙子,跟小姐的清丽脱俗相比,那些个什么仙子都如昨日黄花一般了。小姐有着倾城美貌,堪比那牡丹仙子,想必这气量也是不输于素来以大气端庄闻名天下的国色牡丹了,是不会跟小的一般见识的。” 为首女孩轻挑眉头,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周围的人明显能感受到她的愉悦,看来这小乞儿的马屁是拍对了。 有人打算顺着为首女孩的意思,不跟这小乞儿计较了,有人没了表现机会却是恼羞成怒,跳出来怒斥小乞儿,以为这样能让自己挽回些许颜面,展露威风,却不知这般表现,已让为首女孩生了厌恶之心。 面对这人的辱骂,小乞儿却是极为夸张的说道:“这么美丽的姑娘,为什么要说出这般恶毒的话呢,这难道不是披着美人皮囊的妖物才做得出来的事吗?” “……” 急于表现自己的女孩胸口一堵,却是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了,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倒是看不出来这卑微的贱民也有这么一张伶俐的嘴啊。 另一个人看下不去了,也出来指责小乞儿,甚至还伸手去掏腰上的马鞭了,却见小乞儿后退了一步,指着最先出来表现自己的女孩说道:“这就是你不对了,这位如耀日一般耀眼的美人姐姐一看就是个爽利的性子,定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我也没怎么着你,怎么你就做出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这不是逼着美人姐姐来为你出头吗,哎哟嗬,这么美,心机却这么深,可真是白费了这副美貌啊。” 掏马鞭的美人姐姐动作一顿,却是没法继续下去了,心里却狠狠的记住了这小乞儿,能让她这么憋屈的人还是头一次遇到。 而被小乞儿说是心机深沉的女孩却是面容扭曲的看着她,这贱民不但长了张利嘴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够毒! “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难道你能说美人姐姐不美,你也不是美人吗?再有,这位小牡丹仙子一看就是个大度能容,善良无双的人,怎么你偏要撺掇着她学那泼妇作为呢,你真的是这小牡丹仙子的朋友吗?” 小乞儿说着,视线在为首女孩和最先出来表现自己的女孩身上来回移动,话语里满是怀疑。 为首女孩轻笑一声,按下了就要动手的同伴,看着小乞儿道:“你一张嘴巴不饶人,倒是快把我的朋友弄哭了,适可而止吧,须知道蝼蚁太过猖狂,便是被碾为尘土的下场。今日不过是一场意外,到此为止,我不予你计较,且自去吧!” 话落,为首女孩转身就走,其他人有的无所谓的跟上,有的面露不甘步履缓慢,有的却是回头多看了小乞儿一眼,眼里满是兴味。 而被称为美人姐姐的女孩却是握着马鞭指了指小乞儿,道:“你很有意思,但别再碰上我,否则要你好看!” 小乞儿点头哈腰的表示自己知道了,却又说:“若能再和美人姐姐见面,便是要小的‘好看’一辈子,小的也甘愿了,须知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逍遥啊!” 美人姐姐胸口一堵,却是好气又好笑,摇摇头,也不再搭理小乞儿,转身走了。 小乞儿插科打诨的逃过一劫,却是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目送那些小姐少爷骑马回城了,才一摇三晃的哼着不成调的歌回老窝了。 说是老窝,其实也就是个山洞,小得只能住下两个人的山洞,但却是她现在能拥有的全部了。 一边走,小乞儿一边找能吃的野果充饥,今天运气不错,摘了好些大果子,能吃饱这一餐了。 而就在小乞儿吃撑了,挺着肚子回山洞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了还是没死。 放轻了手脚,小乞儿摸到了那人面前,一看,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再看是个和她差不多大但比她有钱的女孩,再再看,是个她差不多大但比她有钱又昏迷不醒的女孩,综合起来,这就是一头送上门来的小肥羊。 “哇,发财了!” 小乞儿仔细打量了一遍女孩身上的服饰后,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一般,扑到了对方身上,从上到下的摸起来,只为不错过值钱的物件。 本书来自 第七章 缘分开端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哇,哦,天啊……”小乞儿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从昏迷不醒的人或尸体身上扒拉财物的事,动作熟练得惯偷都自愧不如,但她的眼界却没有惯偷宽阔,且看她摸到一个物件就要惊叹一番的乡巴佬的架势就知道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小乞儿遇到的是一头真正的肥羊的关系,这些物件随便一个都可以让她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对整日摘野果充饥的她来说,实在是很难做到处变不惊冷静自持啊。 摸完了一遍,小乞儿流着口水清点宝物,玉佩玉镯玉簪,每个都是极品,看着都让人喜欢。 她本该满足了,但就像饿了三天忽然看见一盆肥肉摆在面前的饿鬼一样,即便明知道全吃下去会是撑死的下场,也还是要把最后一滴肉汁给吃下去。 所以,小乞儿开始扒衣了,这人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凡品,比前面那个小牡丹仙子的衣服要讲究了许多,连图纹绣样都是处处精致,每针每线都透着优雅。 脱着脱着,小乞儿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只因她的手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虽然明知道不可以,但还是忍不住抓了一把,手感真好,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该有的干瘪。 摸了一下,是不够的,小乞儿便又多摸了一下,摸完了还意犹未尽的摩挲着手指,似乎是要把这份触感给记在心里,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吃完这姑娘的豆腐,小乞儿又继续了发财大业,看样子是要扒光了对方才行。 “呃,创世主啊……” 小乞儿把这姑娘脱得上身只剩一个贴身的肚兜后,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好美啊。 伸手抹掉鼻血,小乞儿一再提醒自己她是求财不是求色,这才控制住了即将跳出心笼的野兽,专心的做起一个有德的劫财之人。 终于,小乞儿把这倒霉姑娘从上到下的扒拉完了,还好心的给她留了件外袍,把值钱的物件放在衣服上,一卷,就哼着小调抬脚了。 只右脚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小乞儿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但就是这样,她也还是将劫来的财物护得死死的。 抬头,小乞儿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吓得整张脸都僵住了,若是被劫之人醒了,她还不会这么惊吓,问题是她的脖子被人架了把刀。 话说,这姑娘哪来的武器啊,她明明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把这姑娘给掏了个干净,这么大把刀没道理看不见啊。 在小乞儿思绪乱飘的时候,朱悦儿却微松了口气,虽然眼前之人形容狼狈衣衫褴褛连脸都看不清,但她就是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散发的纯净之气,非大奸大恶的人,最多是有点小奸小恶,尚未伤及过人命。 “女女女女侠,咱有话慢慢说,不必动刀动枪的。” 小乞儿干笑着讨饶道。 “这里是哪,你又是谁?” 朱悦儿整理了一遍记忆,忍下心中家破人亡的悲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知道穿魂崖没让她魂魄溃败,却又是把她送到了哪里。 小乞儿抱紧怀里的财物,吞吞口水,道:“这是柴县,我只是一个小乞儿。” “柴县?” 朱悦儿蹙起眉头,仔细想了一下,忽的一喜,没想到跳入穿魂崖,却是让她来到了人界。 她自幼跟在父亲身边,所学的一切都是父亲亲自教导,而父亲素来很喜人界的风土人情,教导她的时候,也经常提起人界的情况。 是以,一听到“柴县” ,她就知道自己来到了人界,因为柴县是人界一个很著名的县市。 只因这里曾飞升过一位大能,尽管已是数万年前的事,但还是值得人惦念至今。 到了人界,也就博得了一线生机,但穿魂崖没伤及她的魂魄还把她送到了想去的地方,却是要她付出代价的,比如她现在已经没了一战之力,最多糊弄一下这个小乞儿罢了。 权衡了一番,朱悦儿拿开了刀,在小乞儿松口气的时候,道:“我受了伤,需要救治,救我,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银两,远比你现在拿的多。” 说完,朱悦儿就晕了,她身体受损太重,又强撑着打开了藏于右耳上的乾坤袋,更消耗了所剩不多的精力,晕倒也就不稀奇了。 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的小乞儿撇撇嘴,确定朱悦儿是真的晕了以后,方才松口气,摸了摸朱悦儿的脸,道:“这么美,拿去卖了肯定很值钱,不过我也不是那黑心肝的人,姑且信你一次。” 说着,小乞儿就把怀里的小包袱挂在了脖子上,把朱悦儿背了起来,不知是朱悦儿太轻还是小乞儿力气太大,竟像是背一片叶子那么轻松。 快步回到山洞,小乞儿把朱悦儿放在姑且能称得上是床的大石头上,就去拉洞帘了,这是这一带的规矩。 住在这里的流民或是乞儿只要在占据的山洞挂上遮蔽物,就能受到这里老大的保护,任何人不得擅进已经有主的洞穴,更不能发生杀人夺住所的行为。 只是要长久的住在这里,还是要给老大一点好处的,而他这人也奇怪,不要银钱,也不好美酒,只看心情,心情好时,给他送烤地瓜他都欢喜,心情不好,你就是仙子,脱光了在他床上等他,他也能把你一脚踢出去。 有传言说老大是个修者,还是实力高深的那一种,只是早年受了情伤,这才无心修道,还养成了现在的脾性。 不过,他对孩子很宽容,小乞儿也算得上是孩子,便得了他几分护持。 但这护持也不过是偶尔到小乞儿的山洞看看,看她的财物是否有失罢了。 只这样,也有人嫉妒小乞儿,便成天盯着她,想抓她的错处,这会见她背了个大活人回来,自然要去通知老大了,谁知道这人什么来历,万一把祸事带给他们可怎么办? 得知小乞儿背人回来,老大却是神色淡淡,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弄得来人只得不甘心的离去,却是没看到他转身的时候,老大阴冷的眼神。 本书来自 第八章 点到即止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山洞里,小乞儿正蹲在石床的另一边托腮思考着什么,眉毛皱成了一条,纠结半天后,把小包袱里的玉石物件数了数,到底还是做了决定,却是从石床底下挖出了一个葫芦。 品书网 www.vOdtw.com看那葫芦的样子,就知道承载了一段故事,但故事的主人不在了,只剩这葫芦给小乞儿做念想。 摩挲了一会葫芦,小乞儿把它抱在怀里使劲擦了擦,又拿了个还算干净的碗摆在面前,这才拔掉软塞,倒出里面的醇香液体。 这液体有点像酒,又有点像甘露,闻着很是沁人心脾,就是不知喝起来如何了。 不过看被小乞儿掰开嘴往里灌液体的朱悦儿的表情,就知道是如何的美味了,她的脸上都露出了陶醉之态,若非还昏迷着,怕是能抢过小乞儿的碗猛喝起来。 给朱悦儿灌完了一碗神秘液体,小乞儿满脸肉痛的舔了舔碗底,尝了些味道,却是没给自己也来一碗,而是把碗收好,又抱着葫芦闻了会香味,这才塞上软塞,又把葫芦埋了起来。 踩了踩地上的土,又弄了些伪装后,小乞儿才松了口气,爬上床,找了个位置休息一会,想着朱悦儿醒来后,要给她吃什么,是野果还是野兔。 侧头看着朱悦儿舒缓的面容,小乞儿撇撇嘴,却是忍不住靠近了她一点。 小乞儿起身去准备饭食和热水的时候,朱悦儿却不安分的翻起了身体,她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一个暖炉中,很热,但又不会灼伤了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舒适得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 头脚都变得轻了些,腹部流窜着一股暖流,正源源不断的朝她身体的各处窜去,似阳光拂过,分外的宜人。 不知怎么的,朱悦儿想起了父亲的怀抱,幼时得病,便是在父亲的怀里,被他用真气温养着度过难关的。 “爹……” 朱悦儿呢喃了一声,正好打了河水回来的小乞儿听见,撇撇嘴,却是先放下了木桶,到石床边看朱悦儿的情况。 发现朱悦儿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后,小乞儿松了口气,便打开洞帘,生火烧热水,一会帮这千金大小姐擦身子。 热水快烧成的时候,朱悦儿却醒了过来,坐起身,看着蹲在火炉前看火的小乞儿,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她很寂寞。 小乞儿回过头,对上朱悦儿的眼睛,却是咧嘴一笑,道:“小仙女,你醒了,我正给你烧水呢,一会你就可以洗个好澡了!” 朱悦儿点点头,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虽然简陋破败,却意外的附着一层生息,修建洞穴的主人定是个豁达的性子,从这里的摆设就能看出一二。 只不知这洞穴的主人和小乞儿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留下小乞儿一个人,但不管是什么都跟她无关,她也不会和小乞儿产生更深一层的交集,不必多想。 盘腿打坐,朱悦儿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内伤竟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外伤也都痊愈,就像是被仙泉浸泡过的一般。 看得出朱悦儿惊讶的小乞儿却是绷紧了后背,想着她要是敢多嘴或是恩将仇报就把她埋粪坑里。 但朱悦儿只是感激的看了小乞儿一眼,并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也没有露出贪婪之色,点到即止的将这事揭了过去。 小乞儿轻挑眉头,发现朱悦儿也挺有意思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处事冷静,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人,非普通人能比。 朱悦儿既然醒了,自然就用不着小乞儿给她擦身了,便自己端了热水,进到山洞斜侧的浴房里清洗身体。 小乞儿原以为朱悦儿是那种啥都不会做的娇小姐,却不想对方也有干活的自觉,倒是让她对朱悦儿越发的感兴趣了,很想了解一番。 可惜啊,看朱悦儿的样子,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也好,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做完了这笔交易,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去河边打水的时候,小乞儿顺便捉了两条鱼,她一条,朱悦儿一条,只是吃的时候得小心了,免得惹来饿狼的觊觎。 这会正闷着盖子熬煮,不让香味透出来,虽然没有盐油这些佐料,但这附近的河水清澈干净,养出来的鱼也十分好,熬汤的话,味道也不会太差。 朱悦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鱼汤就差不多成了,放下洞帘,小乞儿给端了两碗过来,一人一碗,先暖暖胃。 喝着鱼汤,朱悦儿却是有些控制不住了,这鱼汤的味道不好,鱼也没有处理得很干净,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却是难言的美味,只想喝个干净。 小乞儿眉眼带笑的看着朱悦儿,做菜的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己做的菜被人吃个干干净净,朱悦儿的举动很自然的引起了小乞儿的好感,便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朱悦儿满足了口舌之欲后,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小脸一红,移开视线不去看小乞儿,小乞儿轻笑一声,就去收拾碗筷了,朱悦儿也在想该怎么答谢小乞儿。 非亲非故的,虽然已是说好了条件,但小乞儿做的显然是超出了交易的范围,若只用银钱回报,未免有些失了礼数,即便对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乞儿,但也不表示她就可以轻慢待之,这不是朱家人该有的教养。 想了下,朱悦儿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支玉簪,从外表看不出来它的不凡,只当是寻常石头雕成的配饰,但内里却是个法器,可在危难之际保小乞儿一命,比随时能花费掉的银钱要好得多。 只承诺小乞儿的酬劳,也要兑现,在她拿着玉佩去见阿努叔叔的家人后,就可以给小乞儿足够的银钱了。 小乞儿收拾碗筷回来后,就见朱悦儿递了一支玉簪过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半晌,嫌弃的道:“你该不是想这样就打发我了吧?” “不,这只是谢礼中的一份,待我取得银钱,定会给你满意的酬劳。” 朱悦儿摇摇头,不意外小乞儿的反应,凡人看不出玉簪玄机乃是常态,反之就诡异了。 本书来自 第九章 出言赶人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听得朱悦儿这么说,小乞儿乐了,有钱就好,看这姑娘的样子,也不是个小气的,也许这次决定救人,是做对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摩挲了下玉簪,小乞儿一边收进怀里一边道:“虽然这雕工很差劲,不过看在你有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话说,你一大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差的配饰?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还是怪癖?” 朱悦儿笑笑,并不说话,小乞儿也不再多嘴,她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对了,我叫姝悯,小仙女你叫什么呀?” 姝悯收拾了一下山洞,放下洞帘,招呼朱悦儿坐下,闲聊道。 朱悦儿不懂“姝悯” 二字的具体写法,差点以为是“舒敏” ,还好小乞儿识得字,拿着木棍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朱悦儿才明白了。 但朱悦儿有些意外,似姝悯这样的小乞儿竟然也有这般复杂的名字,看她写字的姿势还很正确,字也写得不难看,一看就是受过先生教导的,难道这还是个落难的千金? 摇摇头,姝悯什么身份,与她无关,她也没必要追根究底,再说了,她的好奇心何时变得这么重了? 想了想,朱悦儿走下石床,拿过姝悯手中的小木棍,写下两个字“瑞珠” ,这是她幼时给自己起的小名,除了朱宁先,没人知道。 “瑞珠?哈哈哈……” 姝悯一看这个名字,却是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在朱悦儿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的时候,解释道:“在城门口卖猪肉的大婶也叫这个名字!” “……” 朱悦儿胸口一堵,她花了不少时间研究出来的小名,却和一卖猪肉的大婶同名,感觉可真不好。 姝悯怎会看不出朱悦儿的想法,却是轻挑眉头,没再说下去,因为在她看来,卖猪肉的大婶比朱悦儿要好多了。 她每次去大婶那,都能拿些内脏碎肉给自己开荤,大婶心善,是个好人,又从没有看不起她,比朱悦儿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小姐要好多了,不过看在朱悦儿有钱的份上,她就忍了。 等拿到银钱,她就去给大婶买一套新衣,拾掇拾掇,说不得大婶还能再嫁出去。 姝悯想得美,又觉得困了,正要招呼朱悦儿睡下,却忽然听得洞帘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便跳下床去揭开了洞帘,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掌管这一带秩序的老大,是个中年大汉,不修边幅,总是穿着破烂的外袍,但却掩不了他那非同寻常的气度。 而朱悦儿一见到老大,就立刻绷紧了后背,这是个修者。 老大却只是淡淡的扫了朱悦儿一眼,就抱起了姝悯,说有好东西给她看,姝悯乐呵呵的勾住老大的脖子,让朱悦儿在这里等她,就和老大走了。 朱悦儿有些不安,那个老大的敌意,她只一眼就明白了,但现在的她却没到离开的最好时候。 而在朱悦儿想着该如何应对老大的时候,老大却是去而复返,不,应该说他弄了个傀儡过来。 他的真身还在陪伴姝悯,想来,也是不想让姝悯知道这儿的事。 “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明天天一亮就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而你的存在会给这里带来大祸,更会害到救了你一命的姝儿,但凡你有点良心,就该知道如何选择。姝儿秉性纯良,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也做不出赶走伤员的事,便只能我来做,若你赖着不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老大说着,为震慑朱悦儿,还弄出了一道符,将朱悦儿定在了原位,分毫都动弹不得。 “前辈,小女并无恶意,也没打算赖在这里不走,实在是小女还需要逗留一两天,待处理好小女的私事,定会离开,还请前辈宽容一二。” 朱悦儿动不得,连张嘴都不行,便只能用腹语对老大说,希望这个修为不浅的修者能容她几天。 老大却是个硬心肠,道:“天一亮你就离开,你的死活本就和我没有关系。” 朱悦儿无奈,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人说的没错,她的死活与旁人无关,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他想留谁就留谁,想让谁走谁就得走,何况她打不过他。 只不知这样的人物隐藏在这里是要做什么,难道也是想要寻找那个大能的机缘修道成仙? 她的疑问,老大没兴趣知道,知道了也不会解答,见她还算知趣,便收回了定身符,离开了。 老大的傀儡走后,朱悦儿才松了口气,方觉后背竟然湿了一层。 “人界,倒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是我大意了。” 朱悦儿蹙眉,却是没有心存侥幸的打算天亮后还赖在这里,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的她,又是不好闹出大动静的,何况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就得守别人的规矩,罢了,就这样吧。 姝悯抱着一个小包袱回来的时候,朱悦儿已经睡了,便自觉放轻了手脚,将小包袱里装的肉干藏到了瓷罐里,又收拾了下自己,这才爬上床。 姝悯睡着后,朱悦儿却睁开了眼睛,就着昏黄的透过洞帘缝隙洒进来的月光,想要伸手掀开姝悯那乱糟糟的头发,却在半道转了弯,罢了,横竖缘分到此,又何必记住她的脸。 早上,朱悦儿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收拾了下就想离开,却忽然被一双手抓住了,不由得回过头,却是姝悯愤怒的眼神。 没等朱悦儿想好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姝悯就跳下了床,道:“好啊你,竟然想偷跑,跑也可以,把说好的谢礼拿来先!” “……” 朱悦儿扶额,无奈一叹,道:“谢礼我没想赖,你不放心的话,就跟我走,正好可以给我指路,放心,指路也是会有谢礼的,这些我都不会赖掉。” 姝悯缓了面容,收拾了下自己,就带着朱悦儿走了,而在她们走后,一直在山洞里闭目养神的老大却睁开了眼,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他为什么叹息,姝悯不知道,也懒得理会,因为她现在只想着带朱悦儿这大小姐去拿钱,好领谢礼。 本书来自 第十章 离别在即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城门,人来人往,守城的士兵却无聊的想打呵欠,因为新任的守城将军下了严令,不许他们盘剥进城的人,一旦发现违纪行为,立刻杖打三十。 品书网 www.voDtw.com守城的乐趣不就是变着法的给自己弄点好处吗,这个好处没有了,他们哪里会有精神做别的? 倒也有要做的事,比如查看有无可疑之人,一旦揪住了,可先送到大牢关押,盘问后,若侥幸是条大鱼,就立了功,赏赐升官什么的不在话下,但哪那么好找? 况且,一发现乱抓人的现象,那是要挨五十军棍的,一顿下来,保准三月下不了床。 是以,守城士兵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既没有刁难进城的人,也没有多用心去找可疑之人,敷衍着差事。 只是,在看到某个明显出身不凡的姑娘后,守城士兵都来了精神,这是谁家的小姐啊,孤身一人,莫不是遇了难处? 遇了难处的千金小姐,处理好了,也能结个善缘,一个不小心,祖坟冒了青烟,没准就能像当初的文相一样娶了世家小姐后一飞冲天了。 守城士兵来了精神,却在看到这衣饰不凡的小姐身边跟着的人时,愣住了,这小乞儿又是个什么来历? 为什么可以和这千金小姐走在一起,难道这也是个落难的富家公子不成? 愣怔之际,朱悦儿和姝悯已经进了城,守城士兵也只得哀叹自己错过了良机。 “大婶今天没出摊,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姝悯可不知自己和朱悦儿的肩并肩行走看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的诡异,只纠结着卖猪肉大婶没出摊的原因。 朱悦儿倒是注意到了那些异样的目光,却没有多在意,姝悯对她有救命之恩,恩情虽可还,但若她为着旁人的目光,拉开和姝悯的距离,那就是折辱了自己的恩人。 这事,朱家人做不出来,何况她素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又怎会放在心上? 姝悯却在这时感受到了那些不怎么友好的视线,却是凶神恶煞的瞪了过去,可惜啊,她厚厚的头发盖住了脸,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表情。 朱悦儿想寻个当铺,把乾坤袋里的一些玉饰当了,换成银钱给姝悯做谢礼,然后问清道路,再和姝悯分开。 说到当铺,姝悯却很熟,因为她经常帮老大拿东西去当,每次都能捞些跑腿费,这就带着朱悦儿到了常去的一家当铺,当铺掌柜还算是个公道可信之人。 见了掌柜的面相,朱悦儿也觉得这人眉目清正,不似奸猾之人,大抵能开出个公道的价格,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玉饰。 却不知这在她看来只是凡品的玉饰,在人界是怎样的极品,掌柜的眼睛都直了,再三询问朱悦儿是真的要当吗,可有被人威胁,或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非自愿,官府就在附近,可报官。 朱悦儿没想到能遇到这么热心的人,但她的确是出于自愿的,没被人威胁。 为了让掌柜揭过此事,朱悦儿就编造了一个谎言,做出自己急需拿钱救命的样子,晚了,怕是家中长辈就等不及了。 掌柜的见朱悦儿神色不似作伪,带她来的小乞儿又是自己认识的,便算了个公道的价钱,又贴心的给朱悦儿换成了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将银票和碎银子装进袖袋,朱悦儿正要走,就见掌柜的给姝悯拿了一碗红枣糕,说是自家娘子做多了,他带了些给店里的伙计吃,但没能吃完。 就让姝悯也尝一下,碗就不用还了,端着吃吧,但要小心,别让人抢了去。 “嗯,谢谢南伯。” 姝悯也不推辞,接过碗,大大方方的道了声谢,就和朱悦儿走了。 朱悦儿瞧着南伯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姝悯,这种喜欢又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莫不是还有什么缘由? 姝悯把红枣糕分了一半给朱悦儿,见她不嫌弃的直接拿手吃,眼里似有疑惑,便笑着解释道:“南伯一家都是好人,我前年进城弄东西吃,正好碰见他小孙子落水,就出手救了人。本来没我,南伯也能把他小孙子救上来,但南伯还是认我为救命恩人,差点就把我认作了孙女养着。” “我拒绝了,本来就没多大的事,让南伯这么一弄,我都不好意思了。南伯见认不了我做孙女,就在别的地方多有照顾我,看这红枣糕就知道,这么精心的糕点,怎么可能是随便做来吃的?” 姝悯吃完了红枣糕,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道。 朱悦儿听着,忽然有些羡慕姝悯,她虽然身份卑微,只是一个乞儿,但却碰到了很多好心人,那个老大偏宠着她,这南伯一家也是善心之人,倒也是她的福气。 寻了个偏僻的地方,朱悦儿抽出了三张银票,给姝悯做谢礼,姝悯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直叹朱悦儿果然是个大方之人。 该给的谢礼已经给了,朱悦儿和姝悯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两人却是同时沉默了,不知为什么,有点不想说分别。 但到底不同道的人,朱悦儿也只能让缘分到此为止,她记得阿努在人界的名字,也知道阿努家里的大概情况,和姝悯说了下,想知道从柴县去阿努的家乡要多长时间。 姝悯皱眉想了一会,照朱悦儿的说法,她要去的地方离柴县很远,坐马车得走一个月,这么远的路程,她一个小姑娘被人卖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要不你再合计合计,这天高地远的,你就是有点功夫,也是双拳扛不住四脚啊。” 看在银票的面子上,姝悯好意提醒了朱悦儿一下,但朱悦儿却是去意已决,因为老大的态度很明确了,她今天是不能再返回山洞了。 而凭着她的修为,要对付这一个月的行程也是不难的,只是没必要和姝悯详说,到此为止就可以。 “那你保重,我走了。” 姝悯见朱悦儿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劝说,转个身就想离开,却在这时感到一阵地震山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扑倒了。 本书来自 第十一章 殃及池鱼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朱悦儿将姝悯护在身下,就势打了个滚,滚到了围墙边,好在柴县的城墙都建的很牢靠,这般地动山摇的也没有崩塌,倒是成了两人避难的屏障。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姝悯趴在地上,身上压着朱悦儿,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忽的脸一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死死的护住呢,看来,这小仙女倒是个表里如一的好姑娘。 地动得越发厉害了,牢固的围墙却还坚持着,未受半分影响,但地面已经出现了裂缝,朱悦儿便护着姝悯往另一头滚去。 听着街上的哀嚎,朱悦儿深吸了一口气,抱紧姝悯,躲到了另一边的围墙下。 碍着身份,朱悦儿不好暴露自己,就没有出手,尽管听着那些百姓的惨叫声,让她心内十分不安,她也控制住了冲动。 朱家血债,必须讨回来,而在那之前,她决不能让自己陷入险境中,一旦让西元真人或是一阳尊者察觉到她的行踪,等待她的必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而她也无颜面对惨死的兄弟姐妹,朱家上下几百口人命。 姝悯不知朱悦儿的纠结,只老老实实的待在她怀里,蹭到某个柔软的部位时,鼻血又蠢蠢欲动了,真是要命啊! 朱悦儿一面护着姝悯,一面抬头看着在上方极速飞窜的两个人影,却在想这是哪两个冒失的修者,竟然在人界公然斗法,也太蔑视天子紫气的威力了。 正想到天子紫气,天子紫气就来了,一缕微弱得几乎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光芒凭空出现在正在斗法的两个修者中间,将他们震得倒飞出去,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地面也在斗法被迫终结的时候恢复了平静,而两个修者冷静下来后,看着自己一时冲动做下的事,皆是后背一凉,还未反应过来,就受到了人界法则的惩罚,雷击。 于是,刚从震动中缓过劲来的人们就亲眼目睹了两个修者被雷击的惨状,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噗一声后,围观到这一幕的人都笑了起来。 两个从头到脚都被击得一片焦黑的修者羞得脸都红了,也顾不上仇怨了,相扶着逃出了这里。 姝悯也在朱悦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正好看见两个黑漆漆的人飞着离开的狼狈背影,忍不住嗤了一声,“呸!什么修者,我看比那茅坑里的石头还要没价值!” “……” 朱悦儿摸摸鼻子,知姝悯只是说说,不是针对所有的修者,就扶着她准备离开。 但姝悯却动不了了,因为她崴了脚,朱悦儿扑倒她的时候,的确牢牢的护住了她,但也让她一个不留神就崴了脚,这会肿得都跟馒头一样了。 朱悦儿检查了一下,发现姝悯是没法走路了,而从这里到她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想了想,朱悦儿决定背姝悯回去,等确认姝悯有人照顾了,她自会马上离开。 看着蹲在前方的朱悦儿,姝悯有些犹豫,平时也没怎么在意自己的衣着,现在却有些不自在了。 朱悦儿久等不见姝悯爬上来,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是笑道:“快上来吧,犹犹豫豫的天都要黑了,再不上来,我就只好丢下你一个人了。” 姝悯咬咬唇,试探性的伸出手,察觉不到朱悦儿的情绪有异后,就放松了身体,整个压了上去。 朱悦儿双手往后一拖再一勾,就背起了姝悯,起身,将人牢牢地背在背上,却惊讶的发现姝悯是那么的轻,好像没有一点重量似的。 姝悯勾着朱悦儿的脖子,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脸越发红了,这可真是难得消受的美人恩啊。 朱悦儿背着姝悯,感觉得到她的小别扭,却是一笑,还是挺害羞的姑娘呢。 走在路上,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朱悦儿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还好没出现什么伤亡情况,不然,她心内难安。 姝悯却是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柴县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几个脑子有病的修者要来这里斗法,以为这样就可以仿着数万年前那个大能一样,在柴县感悟天道,得以飞升成仙。 呵,要是成仙真有这么容易,哪里还有人界的存在,而当成仙变得简单了,大概也不稀奇了。 姝悯趴在朱悦儿的背上,无视了那些异样的目光,反正她瞪过去,人家也不知道她瞪了还是没瞪。 朱悦儿背着姝悯出了城,因她速度太快,没给守城士兵寻到搭话的机会,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却在暗中猜测这小乞儿的身份。 难道比这千金小姐的地位还高,不然如何能得这千金小姐的伺候? “瑞珠,你走了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姝悯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 “不会。” 朱悦儿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因为离开这里后,她将走上布满荆棘的复仇之路,路上会遇到什么她不知道,只希望不要因为她而给柴县带来灾祸。 如姝悯老大说的那样,她的存在就是个威胁,她的恨怨也不该牵连到别人,她只需一个人走就可以。 姝悯听得朱悦儿的答案,没有再说话,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想来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分别。 两人一路沉默,正要进入小道,去往山洞的时候,就被拦住了去路,却是那两个被雷轰得跟黑炭差不多的修者在争吵。 朱悦儿速度很快,在他们发现前就背着姝悯躲到了一旁的树林里。 为什么这两个人还没走? 朱悦儿透过草丛的缝隙,观察着两个修者的一举一动,心生疑惑。 姝悯却是明白得很,这两个白痴跟之前的人一样,还没有死心,还想着再试几次,博得一线机缘。 两个修者被天子紫气震伤,又受了雷罚,修为大伤,竟没有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了眼里。 朱悦儿没有看热闹的习惯,但谁让那两个修者堵在了必经之路呢,她也只能等他们离开后再行动了。 姝悯却有些等不及了,因为右脚脚面越来越肿了,涨得难受,也疼得厉害。 本书来自 第十二章 幸得及时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见姝悯实在是难受得厉害,朱悦儿便把她放下来,借着草丛的遮挡,脱掉了她的鞋子。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姝悯穿的是自己编的草鞋,没那么多讲究,脱下来就可以,但朱悦儿意外的发现姝悯的脚很粉嫩可爱,就像是仙童的脚一般,和她身上的粗糙皮肤暗黄的色泽完全不同。 刚才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所以没发现这特别之处,现在仔细一看,才知姝悯果然不是一般的乞儿,大概也是一个有着一段故事的落难人。 摇摇头,朱悦儿也不去探究姝悯身上的秘密,递给她一根木棍,让她咬着,免得她发出声音,引来那两个修者的注意,就捧着她的脚揉搓了。 姝悯咬着木棍,疼得眼泪直流,却是一动不动,配合着朱悦儿的动作,也亏得她能忍住这个疼。 就在朱悦儿为姝悯揉搓脚的时候,那两个黑炭似的修者吵着吵着就动起了手,也不知道他们是人界哪个门派出来的人,竟这般的毛躁,毫无修者的稳重。 为了防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朱悦儿一把捞起姝悯就往旁边移动,修者斗法的时候,是不会管周围环境如何的,曾经的她就曾目睹过两个修为极高的真人斗法,毁掉了一片山脉的惨景。 虽然这两个真人都受了修真界法则责罚,但那片山脉的生灵到底还是死掉了,得花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父亲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为所欲为的真人,时常教育她,一草一木皆有灵,须得尊重。 姝悯也知道情况不妙,就忍着痛,配合朱悦儿的行动,先寻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再说。 但就在两人轻手轻脚的离开,准备远离两个修者斗法的范围时,其中一个修者察觉到了异样,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扔出了一把飞剑,直取姝悯的后心。 朱悦儿及时闪避,抱着姝悯滚了几圈,这才避过了飞剑的攻击,而没等她缓过劲来就被人捉住了。 姝悯也落到了另一个修者的手里,情势明显对她们不利。 “哇,仙人啊,姐姐,这就是你一直跟我说的心怀仁慈大爱无双的仙人吗?” 没等这两个修者发难,就见姝悯抬起头,满是兴奋的看着抓着自己的修者,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喜悦。 两个修者一愣,反应过来后,却是不自觉的挺直了后背,任谁被这样崇拜向往着,都没法不动容,何况他们两个本就是极容易飘飘然的性子。 “是的,这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心怀仁慈大爱无双绝不滥杀无辜的仙人。” 朱悦儿很快就反应过来姝悯这是要做什么,就露出了一丝激动之色,笑着回道。 姝悯心中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朱悦儿不懂她的意思,配合失败,让这两个修者捉住破绽呢。 既然有默契那就好办了,姝悯微微一笑,就把两个修者夸上了天。 “嘻嘻……” 两个修者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就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想着只是两个孩子,没必要跟她们计较。 朱悦儿和姝悯凑到了一起,不需言语,就默契的做好了逃走的准备,但就在她们准备告辞,试探一下两个修者,顺利的话就离开的时候,又一个修者到了。 这个后来的修者年纪偏大,却生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见着姝悯的时候是不屑一顾,见着朱悦儿却是眼冒精光。 “哟,这是哪来的小仙女啊?” 贼眉鼠眼的修者上来就想摸朱悦儿,被姝悯抢先一步的护住了,然后用惶恐不安的语气对身边的黑炭修者说道:“仙人,这是谁啊,为什么要碰我姐姐,姐姐说过,仙人都是君子呢,是不会随便摸人的。” 听得姝悯这么说,黑炭修者下意识的挡在了她的身前,而他本人也对这个总是掳掠童女的五师兄没有好感,就散出了敌意。 另一个黑炭修者站在了师弟这边,他们俩吵归吵,打归打,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在一起的,何况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崇拜者遭了五师兄的毒手。 见两个师弟这个反应,五师兄却是一笑,道:“你们这两个蠢货,真以为她们是什么普通人啊,呵,你还要再装下去吗,小修者?” 闻言,朱悦儿和姝悯皆是一愣,随后默契的露出迷茫之态,似乎不懂五师兄在说什么。 两个黑炭修者只以为这是五师兄哄骗他们的招数,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就示意朱悦儿和姝悯赶紧离开,但没等两人动身,五师兄就出手了,却是隔空一掌打在了姝悯的身上。 姝悯还没做出反应,就被朱悦儿护住了,而后两人一起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姝悯疼得叫不出来了,朱悦儿也是一口血落地。 “五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只是两个孩子。” 最先飞出飞剑想要姝悯命的黑炭修者却是最紧张的人,好不容易被人崇拜,怎么能瘾都没过呢人就死了? “真是够狠的啊,这都不出手。” 五师兄却是没理会这个蠢师弟,上前,就想再对姝悯出手,但在他出手的时候,两个蠢师弟都同时出手阻拦他了。 然而,这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五师兄的修为远高于他们,他们也只得看着五师兄走到那两个孩子面前,伸出手。 但就在五师兄的手即将摸上姝悯的时候,忽然听得一声怒吼,不由得神魂惊惧,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这一声咆哮给弄得晕了过去。 两个蠢师弟也被震得晕了过去,姝悯和朱悦儿却是一脸的茫然,因为她们什么都没听到。 直到老大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姝悯一见老大就弯了眉眼,伸手要抱抱。 老大一脸嫌弃的捞起她,经过朱悦儿的时候,叹了口气,还是把人给捞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朱悦儿都救了姝悯,总不能丢下不管。 老大一手抱一个的离开之后,没过多久,五师兄和两个蠢师弟就醒了,惊惧这里竟然隐藏着这样的人物,就赶紧回到师父临时栖息的住所,将此事告之。 本书来自 第十三章 暂且留下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此事不可再议。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谁料他们的师父略一思索,就给此事下了结论,竟是要息事宁人。 两个蠢师弟不懂师父话里的深意,但胜在听话,就没有再说什么,而五师兄却想得更深入了些,难道这还是个连师父都不能招惹的大能? 柴县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般的藏龙卧虎,难道这里真的藏有天子紫气的龙脉? 五师兄的疑问暂且放下,因为这个疑问由来已久,却从没有人能找到答案。 且去看看姝悯和朱悦儿的情况,因有朱悦儿的保护,姝悯那一掌受的不重,只另一边脚也崴了,短时间内是只能躺在床上了。 朱悦儿受伤较重,需要好好的调养,才有可能恢复元气,而她是为了救姝悯才会如此,老大便给她输了真气,温养她的内腑。 姝悯在一旁看着,见朱悦儿的脸色渐渐好转,才松了一口气。 “好好在这里躺着,这几天,我会让二狗子过来照顾你,别跟他吵架,把他气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老大收回手,将朱悦儿平放在石床上,捏了捏姝悯的鼻子,道。 姝悯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听话后,目送老大离开,洞帘被老大放下,姝悯也就躺了下来,挨着朱悦儿休息。 许是想看得更清楚些,姝悯就把碍事的头发拨开,露出了脸,睁着大大的眼睛看朱悦儿,越看就越觉得她好看。 朱悦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双如清泉般灵动的眼睛,不由得惊艳了一瞬,意识到这双眼的主人是谁后,却是一笑,难怪她要用厚重的头发来遮面了,实在是这眼睛太容易招祸,若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她怕是会劫数频频。 对上朱悦儿的眼睛,姝悯眉眼弯弯的笑道:“老大说你可以留在这里直到伤好,看来,你得过一段时间才能走了,正好可以合计一下路程,免得两眼摸黑的上路。” “好。” 朱悦儿点点头,缘分未尽,留一段时间就留一段时间吧,她也正好可以多了解一下人界的情况。 姝悯挨着朱悦儿的肩膀睡了过去,不知为什么心里意外的高兴,大概是因为朱悦儿是第一个和她交好的同龄姑娘吧,她们又是共过生死的关系了,自然让她起了几分心思。 朱悦儿眨眨眼睛,也睡了过去,无论如何,天亮以后,又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在这老大的保护下,她可以暂时安稳了。 第二天,一个小光头掀开了洞帘,大喊了一声“起床啦” ,吓得姝悯立刻坐了起来,还以为是天塌了呢。 看见二狗子幸灾乐祸的笑脸,姝悯刚想发飙,就在记起老大的话时,控制住了情绪,微微一笑,道:“狗子哥,辛苦你照顾我了哦!” “嘻嘻……” 一直喜欢和姝悯抬杠的二狗子却是忽的红了脸,还背过了身。 姝悯不知二狗子这是害羞个什么劲,朱悦儿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因为姝悯拨开头发后就没弄回去,这会是以真容示人的,而她灵动的眼睛一笑,立刻就让她整个人像是初露光芒的珍珠一般,牵引着人心。 别说二狗子受不住了,就连她这自小就见过无数貌美仙子的人都有些受不住,看不出来姝悯还有祸国殃民之姿。 “俺,俺,俺给你捉鱼吃去。” 二狗子两只手抓在一起,别别扭扭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没等姝悯反应过来就跑了,让姝悯一阵无奈。 姝悯腿脚不方便,朱悦儿内伤重,但也不是不能行走,就先抱着姝悯去茅房了。 茅房设在山洞外边通风流畅的地方,不容易积臭,也容易清洗,看得出搭建茅房的人用了许多心思。 等姝悯解手完,朱悦儿也弄好了后,两人就回到了山洞,用凉水洗了脸,又互相帮着弄好了衣服。 不想给二狗子添太多麻烦,省得这臭小子后面多算账,占她便宜,姝悯便蹲在一个矮木凳上教朱悦儿生火,想着这事很容易,应该不难的。 朱悦儿虽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千金大小姐,但生火这事还真没做过,只在四岁的时候学术法学岔了,差点没把房子给烧了,意外的学会了一些火系术法。 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只需轻轻一点,她就能生火了,但这会,看着手里的打火石,朱悦儿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小心翼翼的按着姝悯的吩咐敲打打火石。 但也不知是她力气太大了,还是打火石用得太久了,这么一敲打,打火石竟然碎了,朱悦儿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这石头也太不禁用了,这就碎掉了? 姝悯嘴角一抽,道:“小仙女,你力气真是够大的,要不,你试试火折子?” 火折子量少,姝悯一般不轻易用,但打火石都碎了,要再弄来,得花点时间,就先用火折子了。 火折子的话,朱悦儿倒是用得,很快就生起了火,火苗燃起的那一刻,朱悦儿和姝悯都松了口气。 正好二狗子抓了鱼来,见状,就自觉的装水,先把水烧热了,等清理好鱼,再放进去熬煮。 二狗子麻溜的弄鱼汤的时候,姝悯叫朱悦儿抱着回到了石床,见朱悦儿气色不好,姝悯瞄了一眼石床底,似在犹豫。 朱悦儿没看到姝悯的动作,扶着她躺好后,就去帮二狗子了,二狗子可不习惯让一个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的人来帮自己,就红着脸把人弄走了。 朱悦儿无奈,就在地上寻了个地,盘腿打坐,调养内伤,五师兄修为不如她,但这么一掌过来,也实在是让她受不住。 只不知修为低的五师兄是怎么看出她隐藏了修为的事的,大概是身上带有这方面的法器吧,只希望此事到此为止,她并不想与人多做纠缠。 在和姝悯进城找当铺换银钱的时候,朱悦儿就做了一些伪装,乾坤袋里有隐藏修为的玉镯法器,她就戴在了手腕上,而面容也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 和她原来的样子差别不大,但看着又不像是同一个人,气质也和一般的富家小姐差不多。 本书来自 第十四章 两小无猜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鱼汤好了,二狗子先给姝悯盛了一大碗,才给朱悦儿盛了一碗,但他自己却是只喝了一小碗,鱼肉都没舍得多吃,都让给姝悯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姝悯也不客气,反正她脚伤好了后也是要还给二狗子的,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朱悦儿吃得比较斯文,但也不知是被姝悯感染了还是怎样,一碗下去还想再来一碗,胃口是意外的好。 到了虚化阶段,才可以挣脱口腹之欲,脱离凡尘欲念,但便是到了鸣灵巅峰阶段,也还是有真人喜欢无事时品一品美食,只这食材和人界不同罢了,多是些充满灵气的蔬果动物。 朱悦儿在朱家的时候,吃的是朱家灵园种出来的蔬果,源涯山上放养的动物,灵气满满,虽然对修者的身体很好,但味道上总是缺失了些。 而朱悦儿年岁小,抵不住吃食上的诱惑,朱宁先便给她弄了个小厨房,专门让人给她做膳食。 她也得以尝到人界的美味,只是总感觉缺了什么,直到来到这里,吃了姝悯熬煮的鱼汤,又喝了二狗子弄的鱼汤,才知当时缺的是什么感觉。 却是缺的“人味” ,用膳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吃,哥哥姐姐们忙着修炼,没工夫陪她,父亲又不喜欢困于口舌之欲,是以,她的桌上从来都只有一副碗筷。 现在,有姝悯这个一吃起来就什么都不顾的人在,又有二狗子明明馋得要死却忍痛让给姝悯的贴心,朱悦儿吃着味道不怎么好的鱼汤,都觉得美味了几分。 “瑞珠,这还有很多的,多吃一点,明天我让二狗子去摘些野果来,给你弄果酱吃。” 姝悯喝了四碗鱼汤后,才觉得爽了,抬眼看见朱悦儿才刚喝完一碗,就招呼着她多喝一些。 朱悦儿点点头,自己去盛了汤,特地留了鱼肉给二狗子吃,这小子就顾着往姝悯碗里送鱼肉了,若是不留一些,怕是他晚上能饿得醒过来。 三人分着吃完了鱼汤,二狗子很自觉的去洗碗,也不要朱悦儿帮忙,就要她留着看好姝悯,别让姝悯乱跑。 姝悯撇撇嘴,在二狗子转身的时候,扮了个鬼脸,等他似有所觉的回头,她就玩起了朱悦儿的手。 二狗子没逮到姝悯,也不在意,提着装着锅碗的木桶去了河边,这个时间去人少,不用跟人抢位置洗碗洗锅。 姝悯吃饱了有些消化不良,叫朱悦儿抱着走了几圈,却是蹦出了几个屁来。 “……” 姝悯脸红了,朱悦儿想笑不敢笑,憋得脸都扭曲了,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把脸红得发烫的姝悯放在石床上,朱悦儿再次盘腿打坐,争取早一点养好伤,免得老大临时反悔,又把她给赶出去。 二狗子回来的时候,姝悯已经睡着了,朱悦儿又清空了杂念凝气聚神,便放轻了手脚,放好锅碗,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是二狗子过来给姝悯和朱悦儿做饭,多是鱼汤,因为这是他能弄到的最好的肉食了,还有一些野果,在姝悯的指点下都给弄成了果酱,就着野菜吃别有一番风味。 姝悯的脚伤好得很快,现在已经能自己走了,就是姿势不怎么好看,她走路的时候,二狗子都要在一边学,气得她要死,却知道追二狗子打的话,是肯定追不上的,这小子跑起来就跟野马似的,就没人能追的上他。 只好忍着了,但她都在心里记着,等她好了,看她怎么收拾二狗子这混蛋。 二狗子学姝悯走路的时候,朱悦儿总是在一边偷笑,竟不知和她同龄的人会是这般的鲜活灵动,对比起来,她以前的日子真是太枯燥了。 回忆起过去,朱悦儿却是忽的握紧了拳头,因为往昔太清晰,才会在记起的时候那般的痛彻心扉。 朱家的血海深仇,她一定要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即便要她堕入魔道,也在所不惜。 但朱悦儿很快就惊醒过来,及时打消了入魔的念头,她是朱家人,自有朱家人的坚持,便是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也不可以放弃自身的正道,堕入魔道。 倘若真的丢了这份坚持,便是她报仇成功,也是无颜面对朱家列位先祖的。 正闹腾着的姝悯和二狗子都不知道朱悦儿刚才差一点就生了心魔,只知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便挤眉弄眼了一阵,二狗子会意的离开,姝悯坐到了朱悦儿身边。 想来想去,姝悯也不知道该跟朱悦儿说什么,却在看到脖子上挂着的石雕的时候,灵光一闪,道:“瑞珠,你帮我洗头吧,我想戴戴你送我的那支簪子。” 朱悦儿回过神,见姝悯面露期待,就点了点头,扶着姝悯去了浴房,天气不凉,不用热水也可以。 姝悯配合着朱悦儿的动作,却在想自己真是够贴心的,为了转移朱悦儿的注意力,竟然连一直保持着的长发也利用上了,哎,谁让她善良呢。 朱悦儿却是不知姝悯正在自夸,只知姝悯的头发乱得跟鸟窝也没啥区别了,特别难打理,一不小心就会扯掉一把头发,便只能小心再小心的给姝悯洗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朱悦儿终于喘了口气,因为姝悯的头发洗好了,取了粗布帕子给姝悯抹干头发,朱悦儿就提着木桶的水去倒了。 而等朱悦儿回来的时候,却是愣在了洞口,因为姝悯的头发柔顺了后,竟是意外的好看,就好像是浓墨一般,披散在她的肩上。 姝悯回过头,晃了晃手里的簪子,道:“帮我梳头,瑞珠!” 朱悦儿放下木桶,走到姝悯身后,回想了一下侍女给她梳头时的动作,给姝悯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姝悯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好看还是不好看,只有点不习惯,因为她习惯了视线被遮挡,也喜欢厚重的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的感觉。 而朱悦儿却看呆了,姝悯竟是这样的貌美,若是肤色再白皙一些,怕是曾经的第一美人明水仙子都及不上她半分,这样的美貌,对姝悯来说却是大害啊。 本书来自 第十五章 情窦初开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想着,朱悦儿就想弄乱姝悯的头发,让她变成之前的样子,但在看到那双眸子茫然不解的看过来的时候,却又犹豫了。 w w w . v o d t w . c o m不知为什么,朱悦儿忽然起了玩心,就放下了洞帘,背过身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套衣服,给姝悯换上了。 朱悦儿和姝悯的身段差不多,只是姝悯偏瘦,穿着她的衣服感觉很是空荡,但就是这样都阻挡不了姝悯的美丽。 朱悦儿彻底的呆住了,却是不知人界还有这样的美人儿存在。 “瑞珠,瑞珠……” 姝悯被朱悦儿看得很不好意思,伸手晃了晃,见她毫无反应,就用力的推了一把,这才唤回了朱悦儿的神智。 回神后的朱悦儿正想让姝悯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听见二狗子说话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洞帘就被掀开了,然后二狗子呆掉了,手上提着的野果也掉了一地。 不等姝悯和朱悦儿反应过来,就见二狗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出了山洞。 “他这是怎么了?” 姝悯问了朱悦儿一句,朱悦儿只笑不语,还能怎么了,被美色迷住了呗。 朱悦儿捡起掉在地上的野果,收拾了一下,就帮着姝悯恢复原样了,这般容貌便是生在富贵之家也是祸患,何况姝悯现在只是一个无依靠的孤儿,还是遮住容颜,消灾的好。 说到孤儿,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无家可归了,待离开这里,她走的路注定是孤单凄冷的,不及姝悯身边陪伴着善意之人半分好。 二狗子一路奔到了河边,衣服也不脱的跳到了河里,游了好几个来回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冷静下来,穿着粉色蝶花襦裙的姝悯的身影就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竟是不知她长得这般的美丽,难怪总是要把自己弄得乱糟糟的。 这样的面容落到别人的眼里,便是有老大的护持,姝悯的日子也注定是波折众多的。 “悯悯……” 二狗子捂着心口,感受着那急速跳动的心脏,呼了一口气,脸红得发烫,迫使他又沉进了河水里。 在河边打水的人见着二狗子这个反应,虽然好奇他这是怎么了,但却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因为他们喜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二狗子换了身衣服,看着衣服上的补丁,却是扭捏了一会,因为他不想这个样子去见姝悯。 但时间不早了,姝悯需要他的照顾,他就咬咬牙,走到了山洞。 但姝悯这个时候已经变回了原来乱糟糟的样子,倒是让二狗子减轻了不少压力,麻溜的干起了活。 朱悦儿看着二狗子的反应,微微一笑,就跟二哥第一次见到二嫂时的反应一个样,一样的傻。 姝悯也察觉到二狗子的异常了,这小子虽然爱笑,但像这样傻笑个不停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难道是出门捡到钱袋子了? 夜晚,二狗子离开后,朱悦儿正要盘腿打坐,就被姝悯拉着蹲到了石床边,只见姝悯跑去检查了一遍洞帘,确认遮得严实后,这才返回来挖葫芦。 葫芦真容初现的那一刻,朱悦儿就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姝悯,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姝悯拔掉了软塞,拿来一个碗,给朱悦儿倒了一碗葫芦里的液体,示意她喝下。 朱悦儿捧着碗,却是神色复杂,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姝悯的人情却是难还了。 “喝呀,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上次的伤就是这么好的。” 姝悯塞回了软塞,闻着透出来的清香味,催促朱悦儿道。 朱悦儿点点头,一口气喝完了这碗仙液,顿时感到身体暖洋洋的,从里到外都充满着力量,就好像从未受过伤一般。 姝悯已经把葫芦又埋了回去,接过朱悦儿的碗舔了舔,才拿去清洗。 朱悦儿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先行盘腿打坐,得趁着最好的时候调息,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仙液的作用。 而等朱悦儿睁开眼的时候,姝悯已经躺在床上了,正揉着眼睛发困,朱悦儿便爬到了床上,看着姝悯,犹豫半晌,道:“破袋道人是你什么人?” “……” 姝悯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看着朱悦儿道:“你意欲何为?” “无恶意,不过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和破袋道人有关的人物,你可是破袋道人的弟子?” 朱悦儿说着,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恭敬,若姝悯真的是破袋道人的弟子,她就不能再用之前的态度待姝悯了。 姝悯坐起身,仔细打量了一下朱悦儿,道:“师父不肯承认我是他徒弟,但是我们已经有了师徒之实,那我便是他的弟子。现在你知道了,打算做什么,若敢将此事泄露出去,我定将你埋到粪坑里。” “见过恩人之徒!” 却见朱悦儿爬下床,半跪在地,给姝悯行了个大礼,道。 姝悯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朱悦儿会是这个反应,不等她疑问,朱悦儿就自动解释了起来。 原来朱悦儿小时候曾莫名的生过一场大病,朱宁先抱着她四处寻医问药,访遍了五界,却是毫无起色。 还是一个佛修算出了她这是命中必有的一次死劫,才寻到了根源,而若她能熬过去便可扶摇直上,熬不过去便只有死了。 朱宁先为保住朱悦儿的性命,不惜耗尽一切,但却始终不得法,直到有一天,一个衣衫褴褛的腰上挂着个大布袋的道人上门,给朱悦儿送了个小葫芦,让她喝下葫芦里的仙酿后,才保住了她的命。 朱宁先感激这人,正想着该如何报答恩人的时候,道人就消失了,如来时一般神秘,朱宁先也只知道他叫“破袋道人” 而已。 小葫芦一直被朱悦儿珍藏着,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报答破袋道人的救命之恩。 小葫芦是破袋道人自己做的,他身上还挂着许多,是以,看到那和小葫芦同出一人之手的大葫芦时,朱悦儿很快就猜到了破袋道人的身份。 没想到她和他们师徒这么有缘,先被师父救了,再又是被徒弟救了,这份恩情,又叫她如何偿还? 本书来自 第十六章 窥得天机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二狗子发现姝悯和朱悦儿之间发生了一点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又说不上来,也只得认为是她们玩得更好了些,却莫名的有点心酸,因为姝悯对朱悦儿很好,对他都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品书网 wWw.Vodtw.com要是让姝悯知道了二狗子的想法,肯定会想笑,她对朱悦儿好,那是因为朱悦儿有钱,再一个是和她师父有过接触,算是自己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两人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些,倒真像是好姐妹了一般。 但她们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离别那一天迟早都会到来,而朱悦儿喝下仙液后也好得差不多了。 许是彼此都有预感,姝悯和朱悦儿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等姝悯脚好了后,这种情况就更明显了。 二狗子不知道她们这是闹的什么别扭,以为很快就会和好,因为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和三娃子他们也是天天都打架呢。 可很明显的是,姝悯和朱悦儿不会和好了,因为朱悦儿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姝悯又再无大碍,再不走,难道真要等老大来赶人不成? “我跟你一起去。” 这天,朱悦儿正在盘腿打坐,刚结束一次调息,就见姝悯跑了过来,下巴微抬,摆出一副“快说答应不然揍死你” 的表情,说道。 朱悦儿眼神微动,却还是摇了摇头,站起身,握住姝悯的手,道:“悯悯,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那个地方那么远,你一个小姑娘上路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我跟着去,互相也能有个照应,再说了,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可不能轻易闪失了,不然我不是白救你了吗?” 姝悯撅起嘴巴,不高兴的说道,重新弄回乱糟糟鸟窝头的她只能让人看见那张小嘴,这会撅着,却透着几分可爱,让人莞尔。 朱悦儿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姝悯甩开了手,丢下一句“我去跟老大说一声” 就没了影,让朱悦儿只能苦笑一声,却想着不告而别的话,姝悯会气成什么样子。 姝悯可不知道朱悦儿在打算着什么,一路跑到老大住的山洞,正想进去,就在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压迫感时停下了脚步,守在了洞口,没有掀开帘子进去。 山洞内,一个容貌柔美雌雄难辨的美人正盘腿坐在幽黑的石床上,柳眉微蹙,似在挣扎着什么,却是不见那个棱角分明眉目清正的老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美人才睁开了眼睛,眸光流转,似繁星般灿烂,叫人一眼就再难忘记,只想跟着他走。 美人的手指动了动,察觉到洞外有人后,不慌不忙的起身,只一眨眼就变成了不修边幅的样子,原来他就是姝悯的老大,却是不知真容会这般的出人意料。 “小坏丫头,又想干什么来了?” 老大掀开洞帘,看着蹲在地上的姝悯道。 姝悯却是扑到了老大的怀里,微微一笑,道:“没啥,就想来看看老大!” 老大顺势抱起了姝悯,将她带到了山洞里,瞧见这一幕的人都是一脸的嫉恨,姝悯何德何能,能得老大的青睐,什么都偏着她,不就是一个老叫花的养女吗? “好了,有话就快说吧,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还装?” 老大捏了捏姝悯的鼻子,毫不客气的戳穿了她的目的,惹得她一阵干笑,道:“还是老大英明,嘿嘿,瑞珠过两天就要走了,她一个小姑娘孤身上路很危险,我就想陪她一起去。反正我哪都去过了,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她,就来跟老大说声。” “她是小姑娘,你就是大媳妇了?也不想想你们两个小姑娘上路,没个依靠,遇到了危险,都是只有被弄死的份。” 老大拍了拍姝悯的屁股,似乎不赞同她的提议,姝悯立刻急急地说道:“老大,我真的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不能小看我,再说了,难道真要让瑞珠一人上路,那她要是死在了半路,呸呸呸,我不就是白救人了吗?再说,师父以前也救过她,她这条命是我们师徒俩的,可不能丢了。” 老大动作一顿,手指动了一下,看着姝悯的脸,半晌,道:“既如此,你便去吧,只一点须记住了,一旦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就立刻和她分开,你和她注定不是一条道的人,若勉强纠缠在一起,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劫数,于大道有碍!” 姝悯点点头,拍着胸口表示自己会看着办的,正要离开,就被老大塞了一个锦囊,说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打开锦囊,可保她一命。 姝悯谢过老大,将锦囊装好,就高高兴兴的去找朱悦儿了,而朱悦儿知道老大的态度后,却是在猜莫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不然如何解释老大突变的态度,他之前一直是想赶她走的。 “我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你就跟着我好了,我知道怎么走能更安全些。” 姝悯说着就翻找起来,要给自己准备小包袱,朱悦儿看着姝悯忙碌,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要继续和姝悯纠缠下去吗,还是让缘分到此为止,不让姝悯卷入她的荆棘之路中? 姝悯的速度很快,朱悦儿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就已经收拾好了小包袱,就等着朱悦儿定好出发的时间了,看那样子,似乎很期待这次的出行。 没等朱悦儿和姝悯好好的谈一谈,二狗子就跑来了,说是三娃子他们今天上山捉野兔,问姝悯要不要去? 姝悯一听“野兔” 两个字,眼睛瞬间直了,吩咐朱悦儿留在这里,就跟着二狗子走了,那速度快得朱悦儿一点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又是何必呢?” 朱悦儿看着姝悯的背影,面色微苦,难得的纠结了。 而另一边的老大正在地上划着什么,有点像是棋局,又有点像是布阵图,倒是让人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许久,老大才停了下来,听着洞外的动静,微微一叹,这一方安宁到底是守不住了,只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不该太过强求了。 本书来自 第十七章 前辈赠与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晚上,姝悯沿着石床边来回走路,今天抓的野兔都很肥,吃得她一嘴油,就算有朱悦儿及时提醒也还是吃撑了,这会不走动一下,是别想睡觉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朱悦儿看着姝悯一副又幸福又痛苦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或许有这么个人结伴上路也不错。 更何况这还是破袋道人的徒弟,表面上天生废根,是个毫无修真资质的人,但总该有几分战力,在必要的时刻,或许能助她一力,好过她孤身一人上路。 姝悯不知朱悦儿正在权衡利弊,只一个劲的想着快点消食,不然她得难受更长的时间。 斜眼看到小桌子上的包袱,姝悯忽然有些忐忑,她就这样收拾小包袱准备和一个相知不深的人走了,似乎有些草率。 但她一向相信直觉,直觉告诉她,朱悦儿的到来,就是她离开这里的契机,师父曾告诉她不可擅动,直到遇到有缘人。 按着种种迹象,朱悦儿应该就是那个有缘人,被他们师徒先后救下,可不就是有缘吗? 何况只是一起离开,又不是一辈子都和她纠缠不清了,无需太过烦忧。 摇摇头,姝悯接着消食,经过朱悦儿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一下,想知道乾坤袋那样的神器被她藏到了什么地方,她都没有呢,只有师父给的葫芦。 但这也只是一眼的工夫,姝悯没有追究到底的习惯,何况乾坤袋这么重要的东西,朱悦儿也不会傻得跟交情不深的她坦诚相告,也许到了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 说起来,朱悦儿也是心大,她身上的值钱物件都叫姝悯搜刮干净了,她也没想着要回来,反而还多给了几张银票,弄得姝悯想想都不好意思。 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到了她手里的钱是绝没有还回去的道理的,反正乾坤袋能装那么多东西,朱悦儿也不会缺这点物件,对朱悦儿来说,这些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外物。 “呼……” 姝悯终于觉得舒服点了,坐在石床边,蹭了蹭朱悦儿的肩膀,朱悦儿也蹭了回去,两人闹了一阵,就准备睡觉了。 而等姝悯睡过去以后,朱悦儿却睁开了眼睛,摸了摸乾坤袋,阿努的玉佩就藏在里面,保存的很好,只不知这枚玉佩给她带来的是福还是灾。 而她未来的路又该怎么走,是成为散修,还是寻一个门派拜师学艺? 前者相对自由,却困难重重,后者可得一分保障,却有风险。 因为就是当时没参与围攻朱家计划的世家门派也没几个值得信任,再说,还有九层玲珑塔这个流言扣在她的头上,一旦身份暴露,等待她的必是沦为囚奴的下场。 只恨她平日大意,无忧患意识,并没有给自己准备多少有用的法器应急,若那时留得一两件伪装容颜的完美法器,也不用这般的患得患失,顾虑重重。 正想着,朱悦儿忽然听得一声轻唤,却是老大在唤她,大概是有事要说。 朱悦儿便小心翼翼的拿开了姝悯放在她腰间的手,轻手轻脚的爬了出去,循着声音来源方向走过去。 树林间,月色朦胧,就连老大看着也朦胧了几分,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一个路过的仙人,即将回到天上去。 老大回身,仔细打量了一下朱悦儿,递给她一枚戒指,道:“这个可护你隐藏身份,鸣灵巅峰的人也看不出破绽,除非你身受重伤近乎命绝,才有可能暴露自身的秘密,且小心。” “前辈这是……” 朱悦儿有些犹豫,不知该接还是不接,但这能骗过鸣灵巅峰修为的人的法器,是她迫切需要的,若真要拒绝,实在是不舍啊。 老大却没有跟朱悦儿啰嗦的意思,将戒指丢给她道:“拿着,既是和破袋道人有过交集,那也便是我的小辈,给你一个法器而已,算不得什么,且当是长辈给的见面礼。” “谢过前辈!” 朱悦儿也不啰嗦,收起戒指,躬腰行礼,做足了小辈姿态。 老大摆摆手,道:“别来这套了,快回去吧,不然姝儿见不着你,指不定会怎么闹腾。再有,你到了想去的地方后立刻和姝儿分开,不可纠缠于她,明白?” 正转身要走的朱悦儿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抬起头,似乎想问什么,但又问不出口,半晌,道:“前辈,小辈自不会缠着悯悯,到了必要时刻定会和她分开。” “记住你的话!” 话落,老大就凭空消失了,留下朱悦儿一人伫立良久,反应过来后,却是大步回到了山洞。 姝悯还在睡觉,朱悦儿便想试试戒指的效用,戴上这个有些大的戒指的那一刻,戒指就发生了变化,不断的缩小,直到能牢牢地套住朱悦儿的手指才停下。 而后,朱悦儿身体僵住了,因为她很明显的发现身体多了一个奇怪的挂件,伸手一摸,还真是她想的那样,她变成了一个少年。 朱悦儿嘴角一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这样的伪装更好,毕竟众人都知道朱家有个十三小姐,却是不知还有个十四少爷。 深吸一口气,朱悦儿试着控制戒指,发现它十分听话的让她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后,不由得松了口气,是她鲁莽了,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戴了戒指,若是以后只能以男身形态活动,怕她也要以为自己是十四少爷了。 回到床上,朱悦儿一挨着姝悯就被对方八爪鱼似的抱住了。 “师父……” 姝悯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朱悦儿没听清,只回抱住她,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姝悯照例烧水,准备一天所需,朱悦儿却在地上划着什么,似乎是在计划行程。 二狗子却在这时小嘴挂油瓶的走了进来,怨念无比的看着姝悯,道:“你要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我……” 姝悯刚起了个头就闭了嘴,因为二狗子已经红了眼睛,好像她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哭出来。 朱悦儿左看看右看看,贴心的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位置。 本书来自 第十八章 结伴上路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哇……”不多时,二狗子捂着脸一路哭了出来,越过朱悦儿身边的时候,是半点都没停留。 品书网 www.vOdtw.com朱悦儿看着二狗子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是没说什么,这也轮不到她来说话,回头却看见姝悯纠结在一起的小眉毛,不由得一叹,上前抱住了她。 姝悯反抱住朱悦儿,也没低落多长时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又笑了起来。 而在姝悯和朱悦儿商量离开的时间的时候,老大过来了,说是要找姝悯谈事。 姝悯离开,朱悦儿盘腿调息,想着上路的时候,至少维持着最佳状态,却这时听得一声响动,抬头一看,却是二狗子。 二狗子把朱悦儿带到了一棵大树下,将怀里的小包袱递给她,道:“这些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带走悯悯,就可以!” 朱悦儿看着被塞到怀里的小包袱,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想笑,也没打开小包袱看一眼,就把它还了回去,道:“不是我要带走悯悯,是悯悯想走,如果她不愿意,你觉得我能带的走她?你与其和我谈条件,不如去找找悯悯,看她是否愿意多带一个你,如果她愿意,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你能离开这里吗?” 二狗子愣了下,想起三娃子的娘,想起其他的小玩伴,犹豫了,真的要和姝悯一块离开吗? 朱悦儿笑笑,没有再逼二狗子,转过身就走了,她已经知道了二狗子的选择,而这是常人都会做出的选择,比起跨一步的海阔天空,更多人喜欢偏居一隅。 朱悦儿回到山洞的时候,姝悯也回来了,手上正把玩着一个戒指,和朱悦儿手上戴着的差不多,但仔细看又有一些区别,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法器。 “老大要我们赶快离开。” 姝悯回头,脸上不知是什么情绪,低低的说道。 朱悦儿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点点头,她的一切都在乾坤袋里,可以说走就走。 姝悯也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这会往身上一挎就可以走了,但她还是耽误了点时间,因为她要翻出葫芦。 将葫芦系在腰带上,姝悯微微一笑,跟着朱悦儿离开了这个住了很久的山洞。 而在她们离开后不久,老大却凭空出现在了姝悯住的山洞里。 随手一挥,这里的一切都化为了尘烟,就像是从没有人住过的一般,老大就消失了。 而察觉到不对的二狗子惊慌失措的跑来山洞,发现这里已经空空如也后,又忙不迭的跑出去,但却停在了岔路口,因为他不知道姝悯往哪一边方向走了。 “哇……” 二狗子一个没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就像是一阵雨,湿润了脚下的地面。 姝悯似有所觉的回过头,微微皱眉,却因听不到多一点动静就转回了头,握着朱悦儿的手大步上前,她们得先到城门外的一个集市购买马车。 为了便利行事,朱悦儿和姝悯都利用戒指做了伪装,一个伪装成了英俊儿郎,一个伪装成了容貌普通的丫鬟,看着就像是少爷和丫鬟出来游玩的样子。 只不过旁人都把姝悯看成了朱悦儿的通房丫鬟,不禁高看了姝悯几分,能以这般普通的姿色得少爷青睐,必是个心机手段都不差的主,只不知将来主母进门又会如何。 租好了马车,选了个心底憨厚的人做马夫,朱悦儿和姝悯就出发了,为了不露破绽,姝悯学着去大户人家领糕点时看到的那些丫鬟姐姐的作态,将朱悦儿伺候得十分周到。 朱悦儿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完全享受,也不过费了半个时辰的工夫,还有那么一瞬间真以为自己是少爷了。 姝悯却是暗地里撇了撇嘴,还说自己可以一个人上路呢,连出门即伪装的道理都不懂,可不得她仔细盯着。 “少爷,这样舒服吗?” 马车里传来银铃般的声音,羞得马夫的耳朵都红了,但朱悦儿却是老神在在,轻佻的摸了一把姝悯的脸,道:“舒服,你弄最舒服了!” “……” 马夫的脸红得都快发烫了,只想说这些有钱的少爷就是会享受啊。 姝悯娇羞的低头,继续给朱悦儿按摩脚了,恰到好处的力度,弄得朱悦儿大小声不断,也弄得马夫心神荡漾。 许是朱悦儿的声音太荡漾了,引得原本埋伏在前方的土匪都忍不住了,急急地跳出来,似乎是要分一杯羹。 马车被迫停下,朱悦儿和姝悯撞在了一起,前者很自然的护住 “投怀送抱” 的姝悯,怒道:“何事?” 马夫吞了吞口水,道:“少少少少爷,有人劫车,您看这这这该怎么办啊?” “打劫?少爷,奴家怕怕……” 姝悯却是娇喘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朱悦儿,说话的声音都能勾得人灵魂出窍,也让这四个土匪更加想知道马车里的美娇娘长啥样了。 姝悯也没让他们失望,伸出一双芊芊素手,掀开了车帘,又探出了一只三寸金莲,最后才探出脑袋。 而在看清姝悯模样的那一刻,土匪们集体脸僵了。 姝悯可没管这些土匪的反应,下车后,就伸手扶朱悦儿,朱悦儿一出来,立刻让几个土匪感觉到了危险。 这么一个翩翩公子,可不是一般小家族出来的啊,难道这次是碰到了肥羊? 可肥羊不好啃,这要是得罪了某个大家族,他们就是能飞天遁地也逃不掉,除非他们能以最快速度消除一切痕迹,叫人寻不出尸体。 没有尸体,谁知道这人死了还是没死,想着,几个土匪的首领就握紧了大刀,决定杀人灭口。 却不想这少年郎只挥了挥扇子就让他们没了招架之力,倒飞出去。 “哼,跟我家少爷斗,你们有几条命都是不够偿的!” 姝悯眉毛一挑,靠着朱悦儿的肩膀,骄傲满满的说道。 朱悦儿很给面子的亲了亲姝悯,坐实了“风流少爷俏丫鬟” 的戏文,看着那些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土匪,道:“快滚吧,不然死!” 话音未落,几个土匪就挣扎着一边爬一边走的离开了,竟是不敢耽误半分。 本书来自 第十九章 一朝发难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在朱悦儿搞定这些土匪的时候,二狗子那却出了事,不,应该说是居住在山洞那一带的人都出了事。 w w w . v o d t w . c o m因为老大忽然翻脸,说是不再为他们提供庇护,要他们以最快速度离开,晚了,就等着给他下酒吧。 刚听得老大这么说的时候,众人都没当回事,他喜怒无常也不是第一次了,怕是又喝醉了酒说胡话吧。 但就在众人打算该怎么着还怎么着的时候,却被老大轰了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别处。 揉揉摔得生疼的屁股,有幸掉到一起的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入口,脸上满是迷茫,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面露惶恐,有人面露不安,有人怒火大燃,也有人无助哭泣,怎么好好的就不让他们继续住了呢? 不等这些人做出反应,老大就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虽然说也没什么好东西,但有总好过没有。 捡起自己的包袱,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有人咬了咬牙,第一个走。 有人抱着包袱蹲在原地,似乎还是不甘心,想要留下,期盼那一丝丝可能。 “哇哇哇……” 三娃子靠在二狗子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二狗子却是咬住了嘴唇一声不吭,半晌,道:“别哭了,俺们有手有脚,还怕养不活自己吗,俺听说城里好做活,只要有力气,就能挣口饭吃,不比在这里强?再不济,俺们也可以去讨饭,那些有钱人嘴里漏一点,就够俺们吃了。” 话音刚落,二狗子就被人拍了一巴掌,却是三娃子卧病在床腿脚并不利索的娘打的,只见她怒道:“做什么都不能做乞丐,何况你们是男丁,可不能做出这般糟蹋自己的事。大娘再不济,也不会让你们去做乞丐,趁早打消了这念头!” 二狗子老实听训,却在想起姝悯时,面色一苦,如果跟着姝悯一起离开就好了。 但三娃子和大娘不能没有他,他们一个傻一个病,没人照顾,可怎么活? 摇摇头,二狗子拍了拍三娃子,和他扶着大娘走了,得在天黑前寻到落脚的地方。 回头看了一眼,二狗子却有点担心老大,总觉得这是要发生什么事了,才会逼得老大这般翻脸无情。 可他又能做什么,他连姝悯都打不过,还怎么帮老大? 二狗子他们离开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就是一开始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的人也慢吞吞的动身了,因为他们还真怕老大会把他们做成下酒菜。 而在这些人都离开后,一直盘腿坐在山洞里的老大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轻声道:“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还是说多年不见,你也学得那人藏头露尾的怪癖了?” 话落,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男人凭空出现在老大面前,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仁慈得近乎愚蠢。” 白色道服男人散出神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轻笑一声,走到老大面前,摸了摸他的脸,道:“啧啧啧,亏你舍得,竟将自己藏在这副皮囊下,若是让他看了,指不定会是怎样的心疼呢。” 老大不闪不避,任由这人轻薄他,半晌,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白色道服男人似乎摸上了瘾,还亲了亲老大的脸,道:“自然不是,不过是想请你回去罢了,须知道这么多年来,念着你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我们啊!” “你该知道我的选择。” 老大终于动了,却是偏开头,避开了白色道服男人的再一次亲吻,一吻落空的男人也不生气,只摩挲着老大的脸,面露可惜道:“兰依,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为着一个周身酒气的醉汉,抛下师门不说,还把自己弄成这个德性,可真是一点都不像那个曾经冰冷得谁也无法靠近的有无仙人啊。” “有无仙人已死,死于数万年前,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一个闲游散人罢了。” 兰依起身,推开了白色道服男,做出送客的手势,在出手救朱悦儿和姝悯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却不想会是这人先一步找到他,或许那人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毕竟仙路漫漫,一心痴迷于修道的他,又怎么会有工夫关注一个“死人” 。 白色道服男人轻挑眉头,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说道:“兰依,我们门派的特殊性众所周知,死亡不过是又一个开端罢了,不代表着终结,也不代表着前缘尽灭。无论轮回转世多久,你都还是原来的你,我们也还是原来的我们,便是日夜逆转,海水倒流,变化的都不过是这尘世间的风景,不变的是我们共有的记忆。” 兰依摇摇头,看着男人,道:“真正执着于过去的人是你,便是记忆不变,便是死亡不灭,轮回的那一刻就已是新的开始,我已经放下,愿意在这尘世间轮回。你又要到何时才肯放弃当初的恩怨,追求心中之道,完成师父的遗愿呢?” “不要跟我提师父!” 白色道服男人忽的沉下脸色,面色不善的看着兰依。 “那我和你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且去吧。” 兰依神色淡淡,一点都不像面对姝悯时的那般鲜活,白色道服男忽的一笑,伸手掐住了兰依的脖子,道:“你说得对,有无仙人的确死了,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已经结束,比如他令人惊惧的修为。你说,现在的你对上我,能有几分胜算呢,而把你带回去后,我们又能对你如何?” 兰依微微蹙眉,道:“你何必如此?我已经放下,又为何非要我重新拿起?” “因为我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横竖那个蠢人怎么都找不到你的踪迹,不如就让他一直寻找下去,而你却陪在我身边,弥补这么多年来,你欠我的情!” 白色道服男人说着,亲了亲兰依的脸,在他有所反应之前,手腕一转,就带着他离开了。 兰依只感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没有反抗的迹象,似乎是放弃了。 本书来自 第二十章 丫鬟大胆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姝悯惊叫着坐起,吓得朱悦儿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摸,却只摸到枕头的一角,方才想起她已经不是在朱家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看着仍沉浸在梦境中的姝悯,朱悦儿伸手抱住了她,小声的安抚着,就像小时候做了噩梦父亲哄她那样哄着姝悯。 姝悯冷静下来后,对朱悦儿说道:“瑞珠,我梦见老大了,他被坏人抓了。” 朱悦儿一笑,道:“这只是梦而已,老大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人抓了呢?” “也对,大概是我太想老大了。” 姝悯点点头,觉得脸有些凉,伸手一摸,是被吓出来的冷汗,便爬下床给自己擦了脸,才又回到床上休息。 朱悦儿跟着姝悯躺下,想起老大,心内忽然有些不安,但很快就消散了,那样的人物若是真的遇了险,也不是她能救助的。 何况老大实力不凡,便是真的遇了险也不可能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倒是被姝悯一个梦弄得她也思虑过甚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第二天一早,姝悯和朱悦儿收拾好了就要离开,却被店小二告知有位公子想认识朱悦儿,请她到包厢一聚。 大概是朱悦儿赏银给得多,店小二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说邀请她的这位公子是县太爷的亲弟弟,县太爷早年伤了身子,无子,是把弟弟当儿子养了。 这人在他们这里就是个小霸王,得顺着他,不然非得被他折腾死不可,虽说小霸王有分寸,但也架不住他的折腾劲,还是顺从些的好。 “哼,不过是区区芝麻官的弟弟,竟敢让我们少爷去见他,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姝悯故作嚣张的道,声音大得整个客栈都能听见,小霸王自然也听见了。 扇子一打,小霸王就带着随从走上楼,看见姝悯的时候,略显失望,还以为是个暴炭性子的美娇娘呢,却不想竟是这般普通的姿色。 不过看那样子,倒是个得宠的,说不定也有特殊的手段才能哄得自家主子开心,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试她一试,探探这神秘公子的底细。 想着,小霸王就上前拱手,轻笑着道:“却是不知这位公子是出自哪家,报上名讳,说不得我们曾有缘相识却是缘悭一面。” 姝悯柳眉一竖,道:“我们家少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知道的,也不掂量掂量……” “姝儿,你放肆了。” 朱悦儿不悦的瞪了姝悯一眼,姝悯撇撇嘴,但到底还是听话的退后了。 而后,朱悦儿应小霸王的邀请进了包间,以酒会友,姝悯则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站在角落,越发的让人好奇起朱悦儿的身份。 毕竟奴才嚣张的底气,是来自于主子的势,而看样子,朱悦儿的“势” 很大,才能养得这小丫鬟如此嚣张。 但估计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世家出来的人,小丫头太过外露嚣张了。 底蕴深厚的世家的规矩都很严谨,便是“势” 再大,也养不出这般性子的丫鬟,因为这样的丫鬟多半是还没出门见人就死了,世家可不允许狗奴才败坏门风。 那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世家新贵,还是武将门下? 小霸王仔细打量着朱悦儿,暗自猜测着她的身份,却看着看着就有点痴迷了,这人倒是长得好看。 “可是在下脸上不妥?” 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朱悦儿却没有一丝不悦,微微一笑,道。 小霸王回过神,以扇遮面掩掉尴尬,轻声道:“并无不妥,是在下被美景迷住了眼,一时失态,唐突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让在下以酒谢罪。” 朱悦儿摇摇头,表示不必在意,就和小霸王继续饮酒了,姝悯看着,却是可怜小霸王了,每一杯都真喝,朱悦儿却是半滴未沾,全都使了障眼法转移到别处。 结果自然是小霸王喝趴下了,抱着空了的酒坛一个劲的喊“喝呀喝呀” 。 朱悦儿也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让姝悯扶回了房间,原先小霸王的人看姝悯一个小丫头扶朱悦儿,可能会吃力,正想帮忙,谁料她却轻而易举的扛走了朱悦儿,让人再次心惊朱悦儿的身份,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都有这本事,这人的家族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在朱悦儿被姝悯带走后,原本醉得一塌糊涂的小霸王忽的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哪有半点喝醉的样子,看来也不是一个没头脑的呆霸王呢。 “查一查他的底细,告诉老爷,这几天小心着点,别做出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来。” 小霸王揉揉眉心,对身边人吩咐道,看了一眼朱悦儿坐的地方,起身离开。 立刻有人去执行命令,却是忌惮姝悯的身手,派了武功较为高强的几个护院。 姝悯忙着照顾朱悦儿,没空理会旁人,折腾了许久才把朱悦儿弄得舒爽了。 “来,给爷亲一个!” 朱悦儿抱住姝悯就势一滚,就放下了床帘,烛影摇晃。 听着房里的动静,盯梢的人是心痒难耐,暗道怪不得这丫头这么受宠,原来是床上功夫一流。 而被认为床上功夫一流的姝悯此刻却和朱悦儿以在手心写字的方式交流,两人都不知道她们怎么就招惹了小霸王的注意,但既然入了人眼就得小心了。 做了一回戏,朱悦儿有些尴尬,姝悯却玩性大起,挠了朱悦儿痒痒,两人闹成了一团,直到累了才停下。 第二天早上,姝悯发现旁人看她的眼神变得不对了,却也没在意,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去吩咐店小二朱悦儿在膳食方面的要求。 用过早膳,朱悦儿和姝悯出去逛了逛,却又和小霸王对上,看对方的样子就是专门守在这里的,便只能顺从对方的意思,去他说的地方。 却是一个略显风雅的青楼,里面的人着装暴露,看得姝悯都有些脸红了,朱悦儿却神色淡淡。 因为她见过太多美丽的皮囊了,解下衣服一看,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地方。 见着朱悦儿的反应,小霸王佩服了几分,这般年纪却能如此沉稳,实属不易。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一章 疑心猜测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青秀县不及柴县人杰地灵,出过一位飞升成仙的大能,得以闻名天下,但也是一处山清水秀风景美如诗画的风水宝地。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这里没出过飞升成仙的大能,却出过许多朝中大臣,最有名的一位当属当朝太子太傅傅大人了,而现任青秀县县令也是本地人,是小霸王的亲大哥,如兄如父一般的亲大哥,有他才有小霸王的今天。 这位县太爷天资聪颖,从小就喜爱读书,但因家境贫寒,前路渺茫,在即将放弃的时候有幸得一隐士指点,拜入了一位大师的门下,得以继续求学。 苦读多年,一朝金榜题名,又是当时的少年探花,得圣上亲口赞誉,可谓是风光无限。 后少年探花得圣上赐婚傅大人的嫡次孙女,一见才知此女竟是当初在街上惊鸿一瞥引得他日夜思念的佳人,更觉圣上隆恩祖宗保佑,再没什么不顺意的事了。 可这探花郎年少得志,既有圣上眷宠,又有傅大人赏识,家中更得贤妻打理,一丝错处不出,如此顺心顺意,如何能不引得旁人嫉妒? 嫉妒使人生恶,利益使人生恨,县太爷到底还是太年轻,一朝中了毒计,惹怒了圣上,虽得傅大人全力护持,保住了一条命,但仕途却是彻底的毁了,至今都卡在县令位置上不得寸进。 没了前程的县太爷带着待他不离不弃的妻子返乡,准备用自己的余生好好报答故土的时候,又遇上了马匪,虽得死忠保护,捡了一条命回来,但还是伤了身子,失去了生育能力。 便是幕后真凶获了斩首之刑,但县太爷无子也已经成了事实,罪首伏诛也无法弥补县太爷的缺憾,而残缺了的他也被傅大人渐渐放弃了。 一连串的打击下,年轻的县太爷是有些心灰意冷了,若不是妻子一直在旁陪伴,怕是就这么一蹶不振下去,如政敌希望的那样,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废人。 结果返乡的时候,又有一个打击等着他,而这个打击却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因县太爷在外太久,他的爹娘寂寞,为解思子之苦,就又弄了个儿子出来,得亏二老身子骨还行,不然也给不了县太爷“惊喜” 。 县太爷回家的时候,看着大肚子的老娘,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但也因为这个事重获了希望。 为着护住爹娘和尚在腹中的弟弟妹妹,县太爷振作了起来,很快就在青秀县站稳了脚跟。 圣上也因县太爷的出色表现,再次忆起这个曾经让他赞誉有加的少年探花,见圣意有回暖的迹象,傅大人也重新关注起这个被他弃掉的废子。 眼看着县太爷又要崛起,给傅大人增添助力,朝中另一派系的人坐不住了,再次设计陷害县太爷。 县太爷双拳难敌四手,又得顾忌着大着肚子的老娘,便不得不平庸下来。 再无出色政绩的县太爷就这么被圣上遗忘了,安安分分的停留在县令的位置上,不得寸进,但也再无险恶阴谋等着他。 傅大人扶植起了另外的人,若不是还有个嫡次孙女在青秀县,怕是都忘了自己也是青秀县出来的人了。 碍着孙女的面子,傅大人私底下也多有护持县太爷,这才让他安稳至今,没再受到旁人打扰。 也是因为县太爷没了上升的可能,把全部的心思投注在家乡上,才有了青秀县的安稳,百姓的安居乐业。 所以,比起权倾朝野的傅大人,当地百姓更喜欢这个看似平庸实则特顶用的县太爷,也因着县太爷的关系,对小霸王多有纵容。 小霸王和他的亲大哥相差了整整二十岁,是他娘老蚌生珠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宝贝疙瘩,从小就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幼时长得似仙童一般水灵,常被人认错成是小仙女。 但他长大后容貌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及小时候动人,但微胖的身材,配上圆润却仍不失精致的五官,倒也格外的好看,若不是性格太恶劣,怕是早就被媒人塌坏了门槛,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讨得个媳妇,一人孤单单的,没人照顾。 他的亲大哥,也就是县太爷,为此是操碎了心,就怕自己跟在爹娘后头两脚一伸后,这臭小子没人管束,会更加的荒唐不羁,便没少张罗他的婚事,只最后都被他吓跑了。 县太爷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见实在管不了小霸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胡闹了,只要他不弄出什么烧杀掳掠的事来,就随便他。 县太爷的夫人因为无子,也是把这小叔子当成了儿子养的,毕竟她随着县太爷回来的时候,小叔子还没出生,就窝在婆婆的肚子里。 知道自己注定无子的她便把满腔的心思放在了小叔子身上,婆婆老蚌生珠元气大伤,照顾孩子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她这个媳妇的手上,日日夜夜的照顾,她便真的把小叔子当成了儿子。 也因此,她和小霸王不似叔嫂却似母子,关系亲密,小霸王不听大哥的话,却总是会听嫂子几分劝,待嫂子如母亲一般敬重。 只婚姻大事,他也不听嫂子的话了,偶尔不忍的时候,才会听从嫂子的吩咐去见媒人,相看相看给他挑的媳妇。 和兄嫂的忧虑相比,小霸王就轻松多了,因为他更享受这种呼朋唤友不用受媳妇管教的生活,狐朋狗友一多,性子就更恶劣了。 可他也不是个蠢人,懂得分寸,到现在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当地的百姓对他多是无奈的多,少有真正厌憎的。 顶多是茶余饭后抱怨一两句小霸王的嚣张霸道,并无过激言论出现,但流言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越传越大,越传越乱。 这里才是小霸王和人打了一架,输了撂了句狠话就走,那边却成了小霸王好男风强迫人不成,竟把人活活打死了。 流言传的凶猛,便是青秀县的人站出来为小霸王澄清流言,都无人相信,小霸王的恶名也就一发不可收拾的传扬开去,甚至还传到了朝臣的耳里,引为笑话。 因着小霸王的关系,县太爷的风评一直不怎么好,但却因祸得福,越发的不被朝中人重视,闷声不吭的发展着青秀县,尤其注重书生的培养,为很多贫民书生提供了机会。 现在从青秀县出去的秀才进士甚至是状元都隐隐以县太爷为尊,一旦一个崛起并在朝堂立稳脚跟,县太爷憋屈的生活也就将宣告结束。 以前不争,是出于种种顾虑,不得不斩断手脚,现在要争,却是时机成熟,意欲报了旧仇。 而要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派系势力,就势必要接触到很多阴暗面,县太爷的手也不干净了。 可在县太爷一手扶持的状元郎在朝堂努力站稳脚跟的时候,和状元郎同批的探花郎却意外的得了圣上青睐,更特封为钦差,领圣意查看各地民情。 这少年钦差背景神秘,对外说是寒门子弟,但那通身的气派,却是和寒门半点关系都没有,引得朝中各派系不安。 但不等他们做出反应,这小钦差就领着仆人微服出访了,还雷厉风行的整治了好几个贪官,圣上又在他背后撑腰,一时间人人自危,就怕被这小钦差抓到错处,给整治了。 小钦差势头这么猛,下手又狠辣非常,青秀县也不是什么偏远之地,如何没听闻过一点动静? 正是因为听闻了,小霸王才会格外关注似朱悦儿这样的神秘公子,保不齐就让他抓到了真的大鱼。 而他意图交好少年钦差也是为了掩饰自家大哥的一些作为,总有一些手段是难以用真正的好坏来判断的,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小钦差察觉到大哥的计划,小霸王才会四处游走,一旦发现疑似小钦差的人,就立刻与之结交,试探底细。 在朱悦儿之前,小霸王已经碰上了三个以上的疑似小钦差的人,但最后都证实了那只是跑出来玩的世家公子。 到了朱悦儿这里,小霸王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开始也没看出朱悦儿有任何别于那些世家公子的地方,以为又是个背景不凡的公子,但观察久了,就发现了她的不同之处。 她的气度着实不凡,一举一动都透着非同一般的优雅,跟之前那些公子比起来,实在是天上才能出来的别样人物。 朱悦儿实在是太像传闻中的少年钦差,但小霸王又不能这么快下定论,因为说不定她是等级更高的世家出来的嫡系公子呢? 何况她又是这么沉稳的一个人,滴水不漏,愣是没让他套出什么话来,便是他请了这楼子最懂得服侍男人的花魁出来,也没能引出她的破绽。 小霸王不禁来了几分兴致,想要和朱悦儿好好的斗一斗,看最后是谁挖出了谁的底细,便暗中给了老鸨赏银,让她去做一些事。 老鸨退下后,小霸王回到了包间里,却看到姝悯醋得都快喷火的看着花魁对朱悦儿摸上摸下,不由得灵机一动,上前和姝悯搭话。 姝悯装作妒火中烧的样子,和小霸王说说笑笑,却在猜测这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到底想做些什么事。 “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姝悯和小霸王的谈话,却是朱悦儿拍碎了桌子。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二章 真人现身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公子?”姝悯睁大眼睛看着朱悦儿,虽说清楚是在做戏,但却是真的被朱悦儿吓到了,这么用力,朱悦儿那手只不定怎么疼呢。 品书网 www.vodtw.com朱悦儿却是一点都不疼的,不过是用了一点劲气,并未真的触碰到手,见姝悯睁大眼睛看着她,便冷哼一声,上前拽着她就往外走。 见朱悦儿生气了,小霸王却是多看了姝悯两眼,这么一个姿色普通的丫鬟,是怎么得到朱悦儿青睐的,看这样子,还是动了真感情的。 姝悯被朱悦儿拽着离开,脚下连连打滑,却是咬着唇一句不说,做足了置气的姿态。 朱悦儿也是一样,强压怒气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嗜血的狼,轻易不能招惹。 小霸王追了出来,连连赔笑,却是不得朱悦儿半个正眼,方知这举止优雅的公子气性也是非常大的,不由得苦笑一声,但也心中窃喜,因为他寻到了入手的方向。 等他的人将调查得来的结果摆在他面前,他便可以进一步的了解此人了。 “嘭――” 一心要追朱悦儿的小霸王没怎么看路,和一个小乞儿撞到了一起,因他身形微胖身材又有些高大,便一下就把小豆芽似的小乞儿给撞得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这小乞儿有多脏,只一下就把小霸王的白衣弄脏了,看着很是不舒服。 追着小霸王而来的奴仆见状就要教训这小乞儿一顿,却被小霸王阻止,打量了小乞儿一眼,小霸王丢下一句“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就越过小乞儿继续去追朱悦儿。 小霸王跑了,他的奴仆自然也得跟上,而他的话,没人敢不听从,就都放过了小乞儿。 小乞儿爬起身,看着小霸王的背影,却是微微一笑,窜入了巷子里。 小霸王到底没能追上朱悦儿,回到府里的时候听手下人汇报说姝悯被朱悦儿拽到房间里后就发出了求饶声,直到他们离开,这小妮子的惨叫都没停过,看样子朱悦儿是真的气得不轻。 小霸王不由得挑挑眉,罪过罪过,过往只知妒妇可怕,却不知更可怕的是妒夫,那小丫头惨了,怕是会被朱悦儿折腾得几天都下不了床。 撇撇嘴,小霸王正要离开书房,却听得一声轻唤,身子瞬间一僵,艰难地转过身,只见自家大嫂端着一碗汤出现在门口。 奴仆自觉退下,只留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在门口守着,书房门自然也开着,虽然谁都知道小霸王是夫人一手带大的,但到底是叔嫂关系,该避嫌的时候总要避嫌,该守礼的时候也必须要守礼。 “娘……” 小霸王刚开个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笑着改口道:“大嫂,这又是给我弄了什么好吃的?大哥前天才嫌我胖呢,要是让他知道大嫂又给我弄好吃的,指不定会怎么说我呢。大嫂还是把这好东西给大哥端去吧,省得他说。” 依然风韵犹存的县令夫人却是一笑,把碗放在桌上,道:“这是乡下族伯送来的老母鸡,我叫厨房给炖了汤,你和你大哥都有份,他这会怕是都已经喝上了。别听你大哥瞎说,能吃是福气,你是我带大的,我能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更好?” 小霸王乖乖点头,端起汤,吹凉了些后,就大口喝起来,味道确实不错,除开那些势利眼心眼多的,乡下的一些亲戚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见小霸王吃得香,县令夫人满意的笑了,就爱看这小呆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偏老爷嫌弃小呆子这样,总是跟她作对。 也不想想是谁养大这小呆子的,瘦了累了,最心疼的还不是她? “上次杨媒婆给你介绍的那个王小姐,你觉得怎样?” 小霸王一碗汤喝完,县令夫人就进入了正题,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小霸王微苦的面色,却是一叹,道:“嫂子也不想做这讨人嫌的事,但嫂子和你大哥也将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总是怕哪天一不小心去了,剩你一个人没人照顾,这才总想着给你张罗亲事。” “大嫂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和大哥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呢!” 小霸王不高兴了,打断了自家大嫂的话,却在看到大嫂鬓角的白发时沉默了下来,不再张嘴。 县令夫人看着小霸王鼓起的包子脸,很想像以前那样捏一捏,但到底是控制住了自己,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娶妻,就先给几个丫鬟开脸,让她们服侍你,别总是去青楼寻花问柳。那的女子大多是不干净的,嫂子怕她们污了你的康健。” 小霸王点点头,没跟大嫂解释他去青楼去得多却是从来都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子,反正嫂子训话,他听着就是了。 见小霸王没有意见,县令夫人松了口气,唤了两个大丫鬟进来,随手一指,道:“翠莲性子温顺,品性德行都没有欠缺的地方,又是自幼在我身边长大的,你也认识,知根知底的,便给她开了脸吧!” “嫂子安排就是。” 小霸王自然认识翠莲,小时候没少欺负她这个爱哭包,但一晃眼爱哭包也变成了大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以后跟了他,他不欺负了便是。 翠莲红着脸跪下谢恩,见小霸王不怎么讨厌她,心内也是欢喜了几分。 跟翠莲一块的大丫鬟名叫红叶,性子稳重,更得县令夫人重视,本是舍不得给小霸王做通房丫鬟的,但小霸王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照顾着,便狠了心赏给小霸王。 跟翠莲的欢喜相比,红叶却是不怒不喜,一副“主子的决定奴婢听从便是” 的样子,但她从来都是这个性子,倒也没惹得小霸王不满,反而还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小霸王这个反应却让翠莲误会了,以为他更喜欢红叶,不由得有些失落。 解决了通房丫鬟的事,县令夫人这才满意的离开,想着下次或许就能给小霸王娶妻了,而这个人选却得是个泼辣爽利的性子,方能震住小霸王。 嫂子走后,小霸王看了一眼翠莲和红叶,干咳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让她们先退下去。 而在俩丫鬟退下,小霸王准备去找大哥谈事的时候,忽然听得通传,说是有人来寻他,以为是朱悦儿,就转了方向前往正厅。 不是朱悦儿,而是一个有些瘦弱的翩翩公子,眉目清明,丰神俊朗,是个不会叫人遗忘的佳男,但他不认识这人。 见小霸王面露疑惑,翩翩公子便自曝了身份,却是那个被他撞倒的小乞儿。 “你这是来寻仇的?” 小霸王一下没反应过来,没想这气度不凡的公子伪装成小乞儿是要做什么,只记着他撞倒小乞儿的事,以为这人是要来讨个说法,便不由得蹙起眉头道。 翩翩公子摇摇头,靠进小霸王,在小霸王戒备的视线中,道:“非来寻仇,而是寻人,寻人者却不是我,是公子,公子寻人良久,也该寻到了。” 小霸王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将翩翩公子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这就是他一直在寻的那位少年钦差? 许是小霸王瞪大眼睛鼓着包子脸的样子特别古怪,让翩翩公子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拉着小霸王坐下,来了一招反客为主。 小霸王回过神后,却是满脸戒备的看着少年钦差,这人伪装成乞儿也不知道在青秀县潜伏了多久,知道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若是叫他查出破绽,大哥大计必受影响。 不知小霸王心内挣扎什么的少年钦差轻笑一声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信物,道:“公子要寻的人已经寻到了,但这被寻之人也在寻人,寻的却是当年的探花郎。” 同一时刻,姝悯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看就是被狠狠蹂躏过的样子,却不知她这是被朱悦儿挠痒痒挠的,笑得她都哭了。 朱悦儿也没好到哪里去,从上到下都狼狈的很,脸上还有姝悯挣扎时挠出来的印子,看着就凄惨。 于是,朱悦儿走出房门的时候,收获了无数人的同情,尤其是家里同样住着个悍妻的人,就更是能懂她的痛苦,却不知这不过是两个小女娃的瞎玩闹。 吩咐小二送膳食来后,朱悦儿转身欲走,却忽然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因不明底细,又为了遮掩身份,便没有躲避,而是顺势摔倒在地。 挣扎了半天,朱悦儿才在店小二的搀扶下站起来,全无往日的世家公子风范,与普通人无异。 回到房里,朱悦儿却是脸色怪异,怎么哪里都能碰到修者,人界的修者不都该在门派里修炼,或是去北边的秘境寻找机缘吗? 来这偏僻的西南区是要做什么,难道人界也开始不稳了,若是这样,她选择逃来人界的决定是做对了。 人界一乱,修真门派自然也无法安稳,越乱就越是有利于她隐藏身份,躲避那些追踪。 “公子,奴家真的错了。” 姝悯上前,一边做足了小媳妇姿态一边在朱悦儿的手心写字,朱悦儿便告诉了她方才的事,提醒她要小心,谨防修者的试探。 “明白。” 姝悯在朱悦儿的手心写下这两个字,就收拾了下自己,不让自己太狼狈的出现在人前。 朱悦儿看着姝悯的脸,忽的一笑,蹂躏她原来是这么有趣。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三章 乱象初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少年钦差寻了县令大人,也就没小霸王什么事了,而小霸王寻到了正主,按理说是不必再去结交朱悦儿了,何况此前还为着一个小丫鬟惹怒了对方,他又怎好再上赶着给人添堵。 但他总觉得朱悦儿身份不一般,或许结交一二也能得个善缘,只朱悦儿未必有那个意愿结交他,要想达到目的,诚意首先就得摆足了。 于是,朱悦儿带着姝悯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被小霸王堵住了,说是来谢罪的。 无奈之下,朱悦儿和姝悯只得再次应付他,依旧是滴水不漏,什么都没让小霸王探出来。 小霸王的手下也没能调查出来什么结果,好像朱悦儿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越是这般神秘就越是让小霸王想要探清朱悦儿的底细,但朱悦儿显然是不愿再和他纠缠下去了,当面告别后,就收拾了行囊和姝悯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小霸王想不出留人的借口,又有少年钦差做客府中,不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能遗憾自己错失了一个机会。 朱悦儿对小霸王兴趣不大,但少年钦差却很待见小霸王,不需要和县令大人谈事的时候,就和小霸王外出玩乐,竟是没有一点架子。 几天下来,小霸王也和少年钦差混熟了,发觉对方也是个挺有趣的人。 这天,小霸王正握着一串糖葫芦顶着众人诧异的视线和少年钦差边吃边走,就见前方来了一辆马车,却是朱悦儿和姝悯的。 去而复返,必有事端,小霸王便上前询问一二,却见朱悦儿面色难看的在姝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说青秀县已被人控制住。 此话一出,小霸王瞬间眯起了眼睛,少年钦差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坐下说。” 小霸王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带着朱悦儿姝悯及少年钦差进了酒家,选了个包间,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后,这才坐下。 朱悦儿抿了一口茶水,想起这几天的经历仍是觉得不可思议,姝悯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在迷雾中没受什么伤害,但转来又转去的实在是叫人头晕心慌。 原来,朱悦儿和姝悯坐马车离开的时候,并未察觉到周围有任何不妥,只偶尔闻到修者的气息,以为这是修者要路过青秀县前往柴县,如那两个被劈成黑炭一般的修者一样寻找机缘,便没有在意。 朱悦儿也不想贸贸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虽有老大赠与的神级法器护持,却仍是不敢大意,只装作普通人的样子,对修者的气息无动于衷,偶尔碰上修者的恶作剧也是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无趣得很。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朱悦儿和姝悯的马车也即将走出青秀县的范围,却在这时碰到了一股迷雾,给弄得失去了方向。 不单是她们,那些修者也被迷雾困住了。 但比那些修者好一点的是,她们身上有法器护持,骗过了操控迷雾的修者,把她们当做了普通人,给逼回了青秀县,不然还得困在迷雾中不知日夜。 朱悦儿没接触过这样的术法,却知此非正道门派的术法,多半是魔修或是邪修的手段。 意识到不妙的朱悦儿和姝悯返回来的时候就直奔小霸王了,毕竟他是县令大人的弟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和他说明此事,才能让青秀县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县里最近来了很多修者的事小霸王也知道,原以为和往常一样都是奔着柴县去的,就没怎么搭理,反正他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修真” 挂上关系,又何必舔着脸攀关系? 却不想这次不但正派修者来了,连邪派修者也没落下。 看样子目标还是青秀县,这又是为何,青秀县在人界也不算得出名,比不得柴县名气大,更没什么机缘存在,这些修者集中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这邪派修者操控迷雾困住青秀县又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是想以一县百姓的性命作为代价,增进他的功力? 不管是什么,这事都得马上和大哥说,决不能让青秀县出事。 想着,小霸王告了声罪就离开了,竟是把少年钦差丢给了朱悦儿和姝悯。 少年钦差虽然对这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很感兴趣,但也知道眼下不是结交朋友的时候,便也告了声罪,跟在小霸王身后离开了。 包间里只剩下朱悦儿和姝悯后,两人却是同时沉下了面色,迷雾的主人不好对付,姝悯这个天生废根的人就不说了,便是天资不凡远超当年的一阳尊者的朱悦儿也不敢与之一战。 只希望天子紫气能察觉到这邪修的阴谋,及时阻止了他,不然,她怕是得冒着风险战上一战。 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但眼下还轮不到她出面,她便养精蓄锐为好了。 “瑞珠,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位公子的气息很纯净,纯净得有点不像是人?” 姝悯却在这时皱了皱鼻子,嗅了嗅少年钦差遗留下的气息,轻声说道。 闻言,朱悦儿也闻了下少年钦差的气息,方挑起眉头,这么纯净,的确不像是普通人能散发出来的。 人界能有此气息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修者,再有,便是天命选中的下任天子了。 难道说这人实际上是个皇子,但皇子怎会出现在青秀县这样的地方? 朱悦儿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迷雾的主人冒头了,点明了要藏身在青秀县寻找紫气龙脉的皇子出来,不然就毁了整个青秀县。 而这人来头不小,竟有办法骗过天子紫气,将青秀县给隔绝了开来,虽不知他能支撑多久,但多一日,青秀县就多一份危险。 县令大人早在少年钦差来寻他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的身份是当朝四皇子了,既然知道,就决不能交出皇子,皇室血脉怎能落到邪修的手里呢? 但青秀县的百姓又不能不顾,县令大人便只身去会迷雾的主人,探一探对方的目的。 谁料这人连一丝谈判的意愿都没有,只一个照面就将县令大人打成重伤。 “大哥!” 担忧自家大哥安危而偷偷跟过来的小霸王忍不住惊叫一声,跑到了县令大人身边,看着地上那刺目的鲜血,不由得瞪红了眼睛。 县令大人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一个劲的叫小霸王快跑,邪修性恶,不是好相与的人,滥杀无辜实是常态。 但小霸王却是跑不了了,因为一双手已经将他整个提拉到了半空中。 县令大人瞬间白了脸色,挣扎着爬了两步,伸出手颤着声道:“莫伤我儿!” 小霸王正难受得紧,忽然听得大哥这么唤他,不由得红了眼睛,幼时不知事,把大哥当做了父亲,没少受大哥呵斥,却不想在大哥的心里,也是把他当做了亲儿的。 邪修却没被这动人的一幕感动半分,抓着小霸王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句不想小霸王出事不想青秀县变成白骨塔就将皇子乖乖送上,得到皇子他立刻离开。 县令大人最后是被附近胆子较大的百姓给抬回府里的,县令夫人倒是撑住了场面,一面叫人请大夫给县令大人治伤,一面吩咐衙役出街巡逻,全城戒严。 处理完这些事,县令夫人才去见了皇子,她识得大体,也懂得大局,更明白就是搭上整个青秀县也不能让皇子出事。 但她终究是有私心的,一手带大的孩子生死未卜,邪修性恶,她又是半点侥幸都不敢有,只能舍了一切,下跪求皇子救命。 四皇子伪造身份参加科举,是受了圣上的旨意,因为圣上有意废掉昏庸无为的太子,改立他为太子,为了给他铺路,这才要他参加科举,先入朝为官建立派系势力,笼络朝臣之心。 又因国师算出了他才是天命注定的下一任天子人选,与紫气龙脉有着更深的渊源,这才领了圣意以惩戒贪官为由,走访各地,寻找龙脉。 九层玲珑塔消失后,皇室气运就渐渐薄弱了,若再寻不出破解之法,怕是人界就会因为皇室的败落而陷入混乱。 没了皇室,没了人界帝王,天子紫气也将渐渐消亡,而一旦失去天子紫气的护持,人界迟早会被其他界吞并,沦为奴界。 幸好当初创世主创立七界的时候,特意为势弱的人界留下了一处紫气龙脉,一旦皇室气运衰败,便可打开龙脉逆天改命。 但龙脉何其重要,又怎能让人轻易寻出,唯一的线索便只有创世主留下的一卷图画,由历代帝王保管,代代流传。 到了这一代,却是终于要开启了,只圣上也看不出图画中的玄机,几经努力才辨出龙脉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那就是西南区。 四皇子这才大老远的赶来,希望能寻到紫气龙脉,振兴皇朝,不叫父皇和历代祖先的心血衰败于此。 却不想这般严密的事,竟让一个邪修听到了风声,还以一县百姓的性命要挟他,实在是可恶。 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妇人,四皇子又怎会好受,但他真的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紫气龙脉一事事关重大,为此便是要他做了这恶人,他也在所不惜,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是他不同意,这邪修最后也还是会寻到他,将他抓走。 本书来自 第二十四章 被诱入局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嘭――”一声闷响后,四皇子被背后传来的剧痛弄得清醒了过来,睁着眼看着上方的蜘蛛网,经过一瞬的迷茫才想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w W W. V o Dtw . c o M)他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去见邪修,也打定主意若是对方毫无动摇可能便自尽而死,宁可死也不沦为邪修的奴隶,宁可死也不让图画落到旁人手中。 却不想才一见面,这看不清容颜的邪修就将他抓了过去,眨眼间就到了这个地方,想必接下来便是狠毒手段了。 谁料邪修只是看了四皇子一眼就走了,似乎要去做什么准备,而四皇子也在这时才意识到房间里还关着另一个人,却是衣衫不整的小霸王。 见他看过来,小霸王明显抖了下身体,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连认识的人也怕上了。 想着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连累小霸王遭罪,四皇子便挣扎着走了过去,本欲探一探小霸王的情况,却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被他狠狠推开。 “不要过来!” 小霸王明显入了魔障,惊恐万分的连滚带爬的后退,一下子就躲到了角落里,睁着一双眼,歇斯底里的嘶喊着。 被小霸王的表现一惊,四皇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向小霸王的眼神变得怜悯起来。 素闻邪修性恶,行事荒唐不羁,为天道不容,却不想有朝一日竟发生在了相识之人的身上。 思及此,四皇子心内内疚,也怕再刺激小霸王,就退回了原位。 四皇子一退,小霸王就抱紧了自己,翻身面向墙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全。 原本眉眼飞扬神情骄傲的朋友变成这般的狼狈,四皇子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却又不知自己能如何,他便是身份尊贵,在修真者的面前,也是渺小的。 除非他真如国师所言,是天命选中的下一任天子,受着天子紫气的保护,才有可能杀了这邪修。 但父皇仍在位,他这个身份略微微妙的皇子是不好打听运用天子紫气震慑邪魔杂碎的事的,这是每代帝王驾崩前才会说出来的秘密,而父皇仍值壮年。 只恨自己无修真资质,及不上五弟半分,若他也有五弟的天资,得以拜入那位真人的门下,怎么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束手无策。 四皇子恨恨的一拳砸在地上,惊得小霸王抖了抖身体,又很快抱紧自己,似乎蜷缩在角落里就不会受伤了。 就在这时,邪修去而复返,却是终于让四皇子看清了他的容颜,竟是个意外貌美的男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位国色天香的佳人呢。 雌雄莫辩的男子冷冷的扫了四皇子一眼,就把视线放在了小霸王身上,舔了舔嘴唇,走了过去。 四皇子意识到这可恶的邪修要做什么后,想都没想的挡在了小霸王面前,不许他靠近。 但邪修只是随手一挥就将四皇子给挥得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后软倒在地,而等四皇子缓过劲来的时候,小霸王已经被邪修扛在了肩上,哭得万分绝望。 “哭什么?能伺候本座是你的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你倒好,还嫌弃上了。” 邪修不耐烦的拍了拍小霸王的屁股,却是不舍得打重了,免得损了一会的兴致。 四皇子被邪修那一击弄得内伤甚重,根本无力动弹,只得看着小霸王如濒死的鱼一般徒劳的挣扎着,叫邪修给扛走了。 小霸王的哭声渐渐远去,四皇子用力地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闭上了眼,若他真是天命之人,缘何如此的窝囊无助? “嘭――” 小霸王被邪修狠狠地摔在了床上,痛得近乎失声,还没缓过劲来就被压住了,而后便是邪修无休无止的索求。 这个邪修修的功法略微奇特,是“采阳补阳” ,但采补的对象的条件却十分严苛,得是元阳未泄的童子男,还得引得他动了一丝情丝。 若是元阳已泄的童子男,或是他并不喜欢的采补对象,采补之后,他的功力非但不会增进,还会倒退,得吃掉采补对象才能恢复原来的元气。 来青秀县,只是为了完成尊主的任务,将皇子带走,却不想会意外的碰到一个令他心动的采补对象,又是个元阳未泄的童子男,不好好采补一下,可真对不起他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至于那个什么皇子,却是要交给尊主的,虽然他很想将紫气龙脉的线索吞下来,但尊主的怒火他还是不敢轻易尝试的,何况出卖四皇子行踪的人和尊主之间有什么联系他也不知道,断是不能轻举妄动妄动贪念的。 又结束了一次采补,邪修看着疲惫不堪的小霸王,难得的起了一分怜惜,抱着他清洗了一下,又给他上了药,这才去见四皇子。 小霸王醒来后,却是什么反应都做不出了,他从小就被爹娘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爹娘病逝后,又被大哥大嫂宠着,从未受过什么委屈,整个青秀县也没人敢给他脸色看。 却不想一夕之间会落得这个下场,雌伏于男人身下,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无休无止的折辱。 侧过身,小霸王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他似乎已经没有颜面去见人了,或许,就这么死了也好。 想着,小霸王却是不知从哪里得来了力气,支撑着起身,拿起掉在地上的腰带,就要勒死自己,却忽然听得一声异动,抬头去看,却是朱悦儿出现在窗前。 朱悦儿来得晚了,不知小霸王遭受了什么打击,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就出声阻止了,而后巧施了穿墙术,来到小霸王面前,要他振作一点。 “皇子在哪?” 朱悦儿随手一挥,就给小霸王穿好了衣服,左右看看,道。 小霸王回过神,意识到朱悦儿有可能是个实力不俗的修者后,握紧了拳头,示意她带他离开这里。 朱悦儿就握住小霸王的手,将他带到了外面,而后反被小霸王握住手,给拉着去找皇子被关的地方了,两人的行动很小心,谨防邪修发觉。 朱悦儿察觉到小霸王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但也没想太多,以为他是被邪修折磨了一顿,身上有伤才会如此。 但眼下也不是治伤的时候,得先寻到皇子,利用皇子身上的紫气护持给邪修重击,才能胜了邪修,将皇子和小霸王救出去。 朱悦儿本是不想管这事的,因为邪修的目标不是她,她又有西元真人一阳尊者这样的威胁跟在身后,何必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救陌生人? 但紫气龙脉的事引起了她的重视,她也从父亲那里听到过紫气龙脉的事,据说这是从创世主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凝聚而成的。 凡人进了龙脉,可破开自身壁垒,修真成仙,修者进了龙脉,可一跃飞升,半脚踏入仙门,而若有幸得龙脉本源,则可立地成仙。 可惜,九层玲珑塔消失了,就是立地成仙也会因为飞升无门而被修真界的法则束缚,或是爆体而亡,或是修为倒退。 所以,紫气龙脉珍奇归珍奇,却是入不了一阳尊者那些修真大能的眼的,因为它对他们来说是连鸡肋都称不上的玩意。 但对凡人或是修为停滞不前的修者来说,紫气龙脉却是绝对的宝物,即便明知只有皇室血脉才能得龙脉认可,外人若是贸然进入,十有八九会被紫气吞噬,也还是不肯放弃。 这邪修怕也是想要夺占紫气龙脉,大增修为,只不知他背后还有人,还是只有他了。 不管是谁,急需增进修为的朱悦儿都想争上一争,当然,她不会贪婪到夺占紫气龙脉,落得个被吞噬的下场,只想借一缕紫气拓宽经脉。 修为需要增进,但外力不可多借,从小就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的她深知无根之树的道理,机缘可求,但不能一味的依赖机缘,荒废了自身的修炼。 就是一阳尊者那样的人物,也是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的,古来能成就大道的人,有谁不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她想报仇,就得摆正其心,断不能贪图捷径,而走错了路。 在即将靠近四皇子被关押的地方的时候,小霸王猛地停了下来,身后的朱悦儿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没撞上他的后背。 小霸王一心想着利用朱悦儿的力量来为自己报仇,却在即将踏入邪修所在范围的时候害怕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你怎么了?” 朱悦儿在小霸王手上写了字,却惊讶于他手心的冰冷,他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啊? 小霸王没工夫回答朱悦儿,因为他已经被脑海里翻腾的那些画面彻底的困住了,最后竟像是濒死的野兽一般,抱头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小霸王一出声朱悦儿就知道坏了,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被一股诡异的气浪震得倒飞出去,再眨眼的时候,小霸王已经被邪修抱到了怀里。 邪修抚摸着小霸王的后背,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竟一瞬间让狂躁的小霸王安静了下来,还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道:“主人,我好不容易才把人带来的,你可该怎么赏我呢?” “自然是赏你一整夜。” 邪修很满意小霸王的乖顺,抬眼看着朱悦儿笑道。 本书来自 第二十五章 深入虎穴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四皇子才刚从邪修的摧心折磨中缓过劲,正挣扎着爬起,就被某个凭空出现的重物给重重的压到了地上,痛得他几乎闭过气去。 品书网 www.vOdtw.com艰难地翻过身,将重物推到一遍,定眼一看,却是昏迷不醒的朱悦儿,不由得一惊,这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被邪修看上了,要采补一番? 四皇子一惊,爬到朱悦儿身边,正要查看一下她的情况,就感到衣摆被人扯了一下,再一看,朱悦儿的眼皮动了动,心念一转,便做出了更焦急的姿态,一副担心朱悦儿重伤难救的样子。 邪修把朱悦儿扔到房里后,却是没空理会她,因为他自信除了尊主没人能破解他的阵法,眼下安抚小宠儿的情绪最重要,谁让这小霸王的滋味实在是太过销魂难舍了呢? 邪修再次采补小霸王的时候,朱悦儿睁开了眼睛,因为她已经确认了邪修的气息远去,不在这附近。 爬起身,朱悦儿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似看出了什么,咬破了指尖的血,随手一洒,挤出的那滴血就像是绵绵春雨一般湿润了地面,显出了邪修布下的阵法的模样。 仔细看了一会,朱悦儿蹙起了眉头,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解,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触动阵法中隐含的杀阵,将她和四皇子当场绞杀了。 在朱悦儿苦思破解之法的时候,四皇子却是睁大眼睛看着她,他早猜到朱悦儿身份不凡,却从没想过她会是修者,也不知修为如何,能否从邪修手中逃走。 而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被邪修抓来的,倒像是主动寻来,目的为何,救他吗? 四皇子暗自猜测朱悦儿的用意,还没得到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猜测,就听得一声异动,窗外有人? 朱悦儿回过神,微微一笑,走到窗边,道:“看出什么了?” “如你料想的那般,外面布下的是九九连环阵法,杀阵六,生阵三。” 姝悯的声音响起,似乎天生就带着点慵懒意味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略有些跳脱。 “可看出了破绽?” 朱悦儿也就是这么一问,并不认为姝悯真能看出什么,即便她的师父是高深莫测的破袋道人,也改变不了她天生废根修真无门的命运,或许保命手段有一些,但这阵法之道却是难明的。 却不想姝悯轻笑一声,道:“凡事必有破绽,神佛尚且会出错,何况是修者,我已窥得一丝破绽,且耐心等着。” 朱悦儿不由得挑起了眉头,道:“你想做什么?可不要莽撞行事,惊了邪修。” 姝悯又是一声轻笑,道:“放心好了,老头子在的时候,没少把我困在阵法里折磨,这邪修的九九连环阵法虽然厉害,但也及不上老头子的半根指头。且在里面等着,待我破了这阵法,引走那个乌龟蛋,你就带着里面那位公子逃出这里。” “多加小心。” 听姝悯这么一说,朱悦儿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但眼下也不是解惑的时候,便提醒了姝悯一句。 姝悯笑笑离开,朱悦儿转身正要和四皇子解释就见四皇子一脸戒备的看着她,不由得一叹,皇室多疑,无人例外。 何况她本就带着私心,倒不如先把话说清楚,以免节外生枝,把逃走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上前,朱悦儿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如您所见,在下是一个修者,修为不高,却有几分保命手段,但与那邪修对上,却是没几分胜算的。冒此风险来救您,自是别有所图,只所图非大,意不在夺占紫气龙脉,只想借一缕紫气来开拓经脉罢了。若四皇子愿意满足在下的条件,在下自会和同伴竭尽全力的救出您。” 听朱悦儿这么说,四皇子倒是放松了些,就怕她没有所图,现知道了她的目的,不管真假,先与她做了这个交易,逃出这里再说。 想着,四皇子点了点头,表示愿意答应朱悦儿的条件,逃出这里后,寻得紫气龙脉就借一缕紫气给她。 双方初步达成了共识,暂时结成了联盟,氛围也就变得轻松了些,不再紧张。 姝悯在外对付九九连环阵法,朱悦儿在内对付这个邪修独创的诡异阵法,四皇子则盘腿调息,努力让自己恢复得更快一点,免得逃走时力有不逮再被邪修抓住。 朱悦儿打起了紫气龙脉的主意,原以为姝悯也有意借一缕紫气,却不想她并不在乎这个,更没有利用紫气逆转身上废根的意思。 虽不解姝悯为什么不想突破自身阻碍,踏入修真之路,但人各有志,朱悦儿也没有多言。 要救四皇子,却是个十分危险的事,朱悦儿抱着别样目的,愿意赌一把,但未曾想过要把姝悯拖下水。 只姝悯知道她的目的后,就跟了来,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好过孤单一人。 感激姝悯仗义,朱悦儿却没有轻言“谢” 字,记在心中,来日回报也就是了。 在行动前,姝悯定下了这个“深入虎穴” 的计划,从外攻入内,依着她们两人的实力怕是没弄出几个声响就被邪修灭了,而从内击溃,却是可以试一试。 只又该如何去寻邪修藏身的位置呢? 面对朱悦儿的疑问,姝悯却从腰上挂着的破布锦囊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蚂蚁石雕,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蚂蚁石雕上后,蚂蚁石雕就活了。 而后,小小蚂蚁嗅了嗅气味,就窜了出去,竟是来无影去无踪。 这大概是破袋道人给姝悯留的宝物,有追踪寻人的作用,再有的,却是以后才知了。 小小蚂蚁没多久就回来了,爬到姝悯手心里,也不知怎么跟她交流的,就见姝悯一笑,说邪修藏身的位置找到了。 小小蚂蚁带着朱悦儿和姝悯到了邪修藏身的位置后,就变回了原样,让姝悯重新装进了破布锦囊里。 随后,姝悯又挤出了指尖的一滴血,让朱悦儿喝下,助她隐匿气息潜了进来,寻找皇子的下落。 小霸王状态异常,一早被朱悦儿察觉到了,隐忍不动不过是想引蛇出洞。 而她赌对了,和皇子关到了一起,也免去了四处寻找皇子的时间,现在当以破解阵法为重。 朱悦儿整个人都陷入了破解阵法的思虑中,见着这样的她,四皇子不知为什么竟有些脸红,这人看久了,意外的迷人,也意外的让人心神荡漾。 朱悦儿按着计划和四皇子关到一起后,姝悯也开始了行动,却是就这么潜了进来,一点伪装都不做,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气息会被邪修察觉。 事实也是如此,邪修一点都没察觉到姝悯的气息,好像她并不存在一般,只一个劲的宠爱小霸王。 而在邪修采补小霸王的时候,姝悯正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什么,以她为中心的空气似凝固了一般,渐渐显出雾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姝悯呼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抱怨道:“个死老头,坏老头!” 雾气蔓延,很快就将整个山庙笼罩起来了,邪修也终于察觉到阵法的不妥,挥手穿上衣服就窜了出去,倒是要看看谁敢在他头上动土。 但邪修一出来就迷失了方向,因为四周都是雾气,根本辨不清方向,竟是比他弄出来困住青秀县的雾气还要可怕。 难道是遇上了某方大能,打着什么除魔卫道的旗号诛杀他,再抢走皇子? 冷笑一声,邪修大步向前,却是懒得辨路了,心中有路,脚下自有路。 “呵呵呵……” 阴冷的笑声响起,引得邪修抬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转过身,却是一个雾气化成的女人在冷笑。 邪修随手一抓,雾气化成的女人就散开了,但没一会又再次凝聚起来,身形还发生了变化,竟比之前要大了两倍还不止。 邪修与雾气化成的女人缠斗起来的时候,姝悯正盘腿坐在原地调息,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阻挡不了精气的耗损,面色也渐渐惨白了。 支撑这个阵中阵,需要耗费大量的精气,她现在又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实在是有些勉强了,但她有仙液作为支撑,必要时刻饮上一口,就能立刻补充精气,怎么也能拖个一时半刻。 同一时刻,朱悦儿也终于寻到了阵法的破绽,提醒四皇子找好地方藏身后,就动起了手。 现在,她倒是很感谢教她阵法的那位神秘修者了,得亏她狠辣的训练手段,才练出了她的眼力,知道该如何寻找阵法的破绽。 那位神秘修者是朱宁先的挚友,身份不明,只知是个女修者,但个性不羁,只喜欢流浪四方,肯为朱悦儿停留三年,教导阵法之术,已是她看在朱宁先的面子上,做出的最大忍耐。 三年期满,这女修者就离开了,竟是半点都不留念,也不曾给朱悦儿留下什么念想,干净利落得可怕。 让朱悦儿想起这位女修者的时候,都是无言的多,也不知道朱家家破人亡的消息传到对方的耳里,能否引得这不羁的人儿一分在乎。 摇摇头,朱悦儿驱除了杂念,一心扑在阵法的破解之道上,寻出破绽只是第一步,破解过程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杀阵葬送性命,她的每一步都得十分谨慎。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六章 意外频发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呼……”朱悦儿小心谨慎的破解阵法的时候,姝悯却是面色难看的从兰依赠送的戒指里拿出了装着仙液的葫芦,难得痛快的大喝了一口,方才舒爽的叹了一声。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仙液入口即化,以极快的速度在姝悯的身体里流窜,所到之处,皆是一扫疲累,再度精神起来,就像是从未有过耗损一般,还让姝悯的精气比之前更充沛了些。 脸色恢复红润的姝悯看了一眼地上阵法的变化,微微一笑,似有了主意。 雾气变得越发浓了,遮挡着邪修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方向,也再度失去了雾化女人的踪影。 察觉到雾气中的杀意越发浓烈了后,邪修心内烦躁,不知对方底细,也辨不清雾气起因为何,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邪修无法冷静下来,但到底还留住了一分清明,没有胡乱的发动攻击。 但邪修不动,不代表雾气不动,如云涌一般在邪修的四周流动,时间一长,却是分不清是雾气动了,还是邪修动了。 等邪修察觉到不妥后,已经晚了,他整个人都被雾气带离了山庙,给困在了未知的地方。 成功移走邪修的姝悯吐了一口血,却是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破掉了九九连环阵法,为朱悦儿扫清了外在的阻力。 阵法破掉的那一刻,朱悦儿就感应到了,心中震惊姝悯的实力,也疑惑天生废根的她是如何拥有这等本事的,却知此刻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便更加小心的破解阵法了,以免一时大意前功尽弃。 九九连环阵法已破,受了内伤的姝悯不再留恋,就要先一步离开去牵制邪修,却在经过小霸王待着的房间时停了下,心念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决定救走小霸王。 小霸王被姝悯扛在肩上的时候已是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姓谁名谁,只本能的亲近这令他感到舒心的气息,乖顺服帖,由着姝悯扛上扛下。 姝悯的速度很快,一下就到了困住邪修的地方,将心神被邪修迷住的小霸王捆成粽子堵了嘴巴的丢在一边后,姝悯的手指在喉咙摸了下,就成功的变了声音,似历经了沧桑的真人说话,唬得邪修一愣一愣的,真以为自己碰上了某方大能。 但邪修还是存了侥幸,出手试探了一番雾气,却诡异的被自己的攻击击中,顿时吐出了一口黑血,再不敢放肆,只叹自己倒霉,偏偏遇上了标榜正义的大能。 但事情未必有他想的那么糟,见多了虚伪的正道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要比和他同类的人打交道容易,若对方也是意在紫气龙脉,此事尚且有转圜余地。 且让他试上一试,成,则搏得一线生机,败,也不过是身死魂消,饮恨今日罢了。 邪修却是不知,在他被自己的攻击击中的时候,姝悯也面色苍白的吐了血。 好在姝悯及时喝下了仙液,补足了精气,这才没有引得雾气溃散,叫邪修察觉出异常。 被姝悯唬弄的邪修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在尊主面前也能有一两分体面,自是最会审时度势,一旦确定了敌我的强弱,分清当下形势,便立刻收敛了傲气,虔诚的半跪在地,做足了卑微的姿态,好最大程度的满足这些大能的飘然感。 “求前辈饶命!晚辈一心追求成仙之道,为此几度生死徘徊,方修得这一身修为,实是不易。前辈行路得远,定比晚辈更知修真之路的不易,若要晚辈散尽一身修为,会否过于残忍?如若前辈真的无法饶过晚辈,还请前辈给晚辈一个痛快,晚辈宁可身死魂消,也不要拖着修为尽失的残缺之身苟延残喘!若前辈不忍,愿给晚辈一线生机,晚辈愿意献上四皇子,将紫气龙脉的线索拱手让给前辈。” “当然,晚辈这么做不是为了折辱前辈,只是想弥补一下过失,紫气龙脉何等重要,落到前辈手中,自然能得到最好的安排,还请前辈成全了晚辈的请求。” 邪修说着,身子前倾,似在等待姝悯的回答,却悄悄绷紧了身体,好随时发动攻击。 他还是不死心,想着击杀姝悯,抢夺姝悯的乾坤袋,毕竟姝悯这样修为高深的“大能” 的乾坤袋里装着的宝物,是他这样的人耗费巨大力气也无法求来的。 听得邪修一口一个前辈的称呼她,姝悯不由得嘴角一抽,却是语气严厉的道:“修道成仙,乃是万千修者穷尽一生也难以达到的境界,此路漫漫,艰险难测,有人不幸陨落,有人得蒙天恩。但无论求仙问道的结果如何,都当守住本心,万不可行差踏错,堕入邪魔之道!老夫怎会不知此路漫漫,艰险难测,但想求仙问道,必得承得起天道考验,一心盼着走捷径,便是穷尽一生,也无法成就大道。” “你已是邪魔,便是如今痛改前非,也是为时晚矣,却还死不悔改的妄想以紫气龙脉诱惑老夫,实在是无可饶恕。须知道紫气龙脉是创世主赠与人界的宝物,其他界都不能妄想,若动了妄念,只怕会被这紫气龙脉吞噬掉。你以此来诱惑老夫,打的什么主意,老夫又岂会不知?今日,你必葬身在此,无需再费力气狡辩。” 听得姝悯这么说,邪修却是冷笑一声,这虚伪的大能肯定是打着诛杀他然后隐匿消息,悄悄关起四皇子逼问紫气龙脉的线索的主意,这是所谓的正派修者的惯用伎俩。 只恨他修为不够,被这人困住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徒劳又无奈。 雾气外,姝悯面色再次苍白起来,她已经有些到达极限了,只希望朱悦儿能再快一点,不然她今日怕是就要折在这里了。 许是听到了姝悯的心声,朱悦儿咬破舌尖的血,在寻出的阵眼上吐了一口血,瞬间就击溃了邪修独创的阵法。 一阵剧烈的颤抖过后,朱悦儿扛着四皇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制定好的路线逃离,她得先送走四皇子再回去接应姝悯,决不能让姝悯落在邪修的手里,白白的丢了性命。 “往这里一直跑不要回头,你很快就能看见一辆马车,坐上马车后,不要乱动,马车会带你至安全的地方。” 朱悦儿放下四皇子,交代了他一番就要离开,却被他拉住,询问道:“你要回去吗?太危险了,那邪修诡诈狡猾,怕是会……” “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朱悦儿说着,甩开四皇子的手就往回跑,四皇子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转过身按着朱悦儿的吩咐跑了,但就在两人分开的时候,一声巨响响起,伴随着诡异的气浪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的是姝悯制造的雾气。 不多时,一个人影高高抛起,重重的往地上摔去,朱悦儿认出那是姝悯,心下一惊,以极快的速度跑过去,意图接住姝悯,但最后只能躺下来承住姝悯的重量。 姝悯落下,朱悦儿吃痛的叫了一声,却是不敢耽搁,反过身抱着姝悯就想跑,却被一双黑色布靴拦住了,顺着往上看去,是邪修狼狈的容颜,似乎是伤得不轻。 四皇子也被这动静震住,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再次被邪修抓住了,挣扎无能。 本来一切都按照姝悯的计划进行着,但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仙液再好,也支撑不住她消耗极快的精气,何况她的身体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这般消耗――补充――消耗的恶性循环,很快就伤到了她的根本。 在感应到朱悦儿带着四皇子逃离的时候,实在是支撑不住的她精神一松,就让邪修察觉到了破绽,击溃了雾气阵法。 一夕之间,形势逆转,而她已经没了挣扎之力,彻底的沦为了鱼肉。 “好好好……” 看清姝悯模样的邪修气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知道是赞姝悯之才,还是讽己愚蠢。 击晕四皇子,将他往后一扔,和被捆成粽子的小霸王扔做一堆,邪修就一手一个的拎起了姝悯和朱悦儿,发现朱悦儿长得俊美修真资质也不错后,动了心思,再多一个采补对象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这个容貌普通的丫头,就拿来做药人吧,让他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怎能让她死得太轻易了。 姝悯内伤严重,已是无挣扎之力,朱悦儿却还有几分余力,但却被邪修死死地扣住了脉门,只得投鼠忌器。 而被扔到小霸王身上的四皇子滑落的时候,衣衫大开,露出了胸前的图案,却是一朵意外妖娆的莲花。 姝悯因惹怒了邪修,而被邪修震碎了内腑,鲜血不断地溢出,润湿了地面,也流到了四皇子的身边。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姝悯的血竟被那朵莲花给吸掉了,而莲花也因此像是活了一般。 邪修似有所觉的回头,却被一股吸力以不可抵挡之势给吸进了莲花里,连带着姝悯和朱悦儿也进了花里,随后是神志不清的小霸王,再然后就是四皇子自己了。 因为莲花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盘旋在半空,绽放出了耀眼的蓝色光芒。 四皇子也进入莲花后,莲花的光芒瞬间达到了鼎盛状态,后很快黯淡下来,消失于原地。 四周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的狼藉宣告了这里曾有事发生。 本书来自 第二十七章 幼龙坐莲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波光粼粼的碧绿湖水中生长着通体蓝色的莲花,周身散发着诡异的紫光,将这一带的景色都印上了一层紫晕,莲叶奇大,能同时躺下三个体型庞大的人。 品书网 www.voDtw.com不时有一些鱼儿跳出水面,却是如雪一般美丽,就好像雪花落在水中却化不开一般。 此刻,这些美丽的鱼儿正围绕着一片莲叶游来游去,不时地跳起,睁着黑如葡萄的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躺在莲叶上的小姑娘。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娘才清醒了过来,揉揉眼睛,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恢复了清醒,然后瞬间惊得坐起来。 见她醒了,这些鱼儿先是吓得没入了水里,缓了缓后,才重新浮头。 “这是什么地方?” 姝悯捂着发疼的胸口,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意外的发现这竟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却美得很不真实。 伸手摸了摸屁股下的莲叶,确认十分厚实,可以承住她的重量后,姝悯微松了口气,正想试着起身,就感到裙摆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不由得低头去看,却是一条胖乎乎的鱼,看着很是喜人。 虽然这小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危害,但姝悯却没有放松戒心,因为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少动是最正确的选择。 见姝悯不理它,小胖鱼有些委屈,松开嘴游到了同伴的身边,然后一群鱼浮了出来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姝悯,似是控诉她的行为。 姝悯嘴角一抽,先爬了起来,正想探一下朱悦儿的行踪,就发现身体的异样了,竟然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看来她伤得不轻,老大赠与的法器也伪装不了她了。 摇摇头,姝悯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这个湖很大,如一块半圆形翡翠扣在了地上,湖水中长出的蓝色莲花似乎是它唯一的产物,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蓝色,而这蓝色却透着紫色的光芒,看着既神秘又诱惑。 这些如雪花一般美丽的鱼儿是唯一的亮色,偶尔跳出水面的时候,让整个画面都亮了,宜人得很,却也危险得很。 深吸一口气,姝悯嗅不到朱悦儿的气息,也嗅不到邪修的气息,说明他们掉到了离她很远的地方,只希望朱悦儿没有倒霉的和邪修掉到一块,不然没等她去寻朱悦儿,朱悦儿就死了,她和师父也白救了这个人。 跪在莲叶上,姝悯借着水面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容颜,伪装前就让朱悦儿收拾了一遍,穿的是绿色翠叶裙子,裙摆却如绽放的花儿一般,风一吹过,就像是活了似的,让她看起来很像花精灵。 如墨的长发被朱悦儿梳得整整齐齐,仅用一根簪子挽住,发尾似倾斜的瀑布般飘扬在身后,厚重的刘海挡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娇俏的下巴,及如桃花一般的小嘴。 但经过和邪修的一场对决,她现在狼狈得就像是被十个汉子蹂躏过似的。 想了想,姝悯拔掉了簪子,划破了自己的一滴血,用沾了血迹的那一头碰了下水面,却是什么都没发生,且湖水还透出了浓烈的灵气,是修者最梦寐以求的纯正灵气。 而雪鱼们也被姝悯的血吸引住了,一个个睁着眼睛满是渴望的看着她,却没敢多动一下,生怕吓到了姝悯,只有小胖鱼摆了摆鱼尾,想要靠近姝悯。 确认这湖水无异,还是大补之物后,姝悯也不客气了,先是给自己清洗了下脸,又用手梳理了长发,重新挽了个发髻,厚重的刘海依然挡着脸,她向来不喜欢露脸给人看,何况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整理了一下衣着,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些破洞,却是无能为力,这么好看的裙子毁了就是毁了,要是弄上补丁会更难看。 摸了摸裙摆,姝悯盘腿坐在莲叶上,开始调息,既然这里灵气充裕,就不要舍近求远了,白白浪费了这份机遇,先疗伤,伤势好转才能谈及其他。 贸贸然的上路,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在她去找朱悦儿之前,朱悦儿就自己多加小心了。 姝悯盘腿打坐的时候,被一片莲叶包裹住的四皇子醒了过来,从一开始的慌乱到冷静,也不过是一瞬的工夫。 轻轻掰开叶子,四皇子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惊叹于这里的美丽,却是戒备心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站起身,四皇子刚想寻找一下其他人的踪迹就看到不远处有一绿衣小姑娘盘腿坐着,不由得挑起眉头,这人是谁,是守护这些莲花的精灵,还是水里的鱼儿化成的精怪? 四皇子是一点都认不出那个绿衣小姑娘就是姝悯,谁让姝悯伪装成的样子和原身差太多呢,任谁也没办法想到那个泼辣的丫鬟竟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 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片湖很大,湖水凶险难测后,四皇子不敢乱动,又见姝悯盘腿调息,深知这种时候是不能被人打扰的,在不辨敌友的时候,没必要做出能引为仇敌的事,就忍耐了下来,坐在莲叶上,等她睁开眼再说。 而在四皇子坐下的时候,却见姝悯面前的鱼儿越聚越多,就像是整个湖里的鱼都出动了一样,而她身上也隐隐透着一缕红光,与四周的紫色光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到底是谁?” 四皇子看得有些痴了,却在想这样的小姑娘是敌是友。 “咕咕――” 这气氛正好的时候,四皇子的肚子却叫了起来,窘得他瞬间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心翼翼的瞄了姝悯一眼,发现她没被打扰后,四皇子松了口气,正要喝些湖水来充饥,就见几条鱼游了过来,鱼头向下,鱼尾向上,然后鱼尾一起摆动,指向了四皇子身边的一朵莲花,似乎是在告诉他那个可以吃。 四皇子犹豫了下,试探性的扯下一片花瓣,放到嘴里咬了咬,却被一股清爽的气息刺激得全身都舒爽了,原来真的可以吃。 许是真饿了,许是莲花的味道好得从小就吃着山珍海味长大的四皇子也控制不住,没一下就让他吃了一朵莲花。 吃完了后,四皇子感到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似乎一拳打死一头老虎也不在话下。 但没等他舒服太久,一股难言的剧痛就由里到外的将他整个人都控制住了,痛得他蜷缩在莲叶上,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而一缕缕黑气从他的头顶冒出,被周围的莲花给吸了去,鱼儿们被他吓到了,就四散游走,却过了一会又回来看他。 四皇子已经痛得晕了过去,身体的变化却没停止,黑气不断地冒出,被莲花吸收,而随着黑气的冒出,四皇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却是长出了龙鳞。 不止如此,四皇子的身体还在不断地变小,头发也渐渐变了颜色,而在他发生变化的时候,鱼儿们再次躲了起来,给沉到了湖底,不敢再浮头出来。 直到最后一股黑气被莲花吸收掉,四皇子的身体才停止了变化,但他现在已是幼龙形态,巴掌点大小,被宽大的华服遮盖,只看得见一个小拱桥。 又过了一会,小幼龙醒了过来,眨着迷茫的眼睛,从衣服堆里爬了出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了莲叶上。 然后小幼龙懵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湖面倒映的影子,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条龙,这是怎么了? 姝悯睁开眼的时候就嗅到了小幼龙的气息,抬头去看,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竟然真的有龙? 小幼龙似有所觉的看过来,对上姝悯的视线,却委屈得想哭。 “等等,那是……” 姝悯站起身,看着小幼龙身后的衣服,认出那是四皇子的,再一看小幼龙,更加惊讶了,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 小幼龙晃了晃身体,也不知怎么的,就飞了起来,一路低飞到姝悯面前,掉到了她的怀里。 姝悯抱住小幼龙,看着它委屈的脸,发现还真是挺像四皇子的,不由得笑道:“是皇子吗?” 小幼龙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将脸埋到了姝悯的胸里,却是舒服的一叹,好软。 姝悯表情一僵,拎起小幼龙的后颈,对上它的眼睛,道:“你给我老实点!” 话落,姝悯抱着小幼龙,左右看了看,跳到了另一片莲叶上,蹲下来,咬破自己的指尖,递到小幼龙面前,道:“喝下我的血,这样我就能听到你的话了。” 小幼龙听话的喝下,然后果然能传达自己的意思给姝悯知道了,姝悯得知四皇子是吃了一朵莲花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后,轻挑眉头,很想自己也试一试,但想着她身上的封印,就歇了心思。 抱住小幼龙,姝悯又和它交流了一会,就继续盘腿调息了,结束一个周期就喝些湖水,事半功倍。 小幼龙躺在姝悯身边,眨眨眼睛,想看清她的脸,却始终被那厚重的刘海遮住,几经努力之下,还是放弃了。 “你是谁?” 小幼龙再次被姝悯抱到怀里的时候,抓住机会问出了疑问。 “你只管知道我是个好人便行。” 姝悯没有回答小幼龙的问题,轻笑一声,道。 小幼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姝悯身上的气息很舒服,就姑且信她一信了。 本书来自 第二十八章 莲花秘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在姝悯和小幼龙想办法离开莲花湖的时候,朱悦儿却在夺命狂奔,她的身后追着一朵巨大的长满了牙齿的妖花,外形酷似莲花,却无莲花半点风韵,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品书网 www.voDtw.com朱悦儿跑得很快,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奔跑,但终究还是气力不济,眼看着就要被妖花追上了,她却倒霉的被一根藤条绊倒,摔在了地上。 以为自己今日就要命丧妖花嘴下,却见妖花停了下来,利齿贴着她的脸。 感受着妖花喷出的温热气息,朱悦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都停止了跳动。 “嘻嘻,我追到你了,现在换你追我。”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丝得意,似孩童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时发出的笑声,妖花说着,还晃了下大大的脑袋。 “……” 朱悦儿愣了下,却很快回过神,爬起身道:“好,换我来追你了。” 妖花轻笑着抖了抖身体,转过身就跑,朱悦儿赶紧去追,却在追出了一段距离后调转方向,往另一边跑了。 妖花跑了好一会才发现朱悦儿不见了,气愤之下,怒吼了一声,方圆百里的植物就像是全都活过来似的,将朱悦儿团团堵住了。 被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植物杀气腾腾的围着,朱悦儿意识到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乖乖陪妖花玩就是了,现在激怒了对方,可要怎么收场才好? 妖花移动了过来,其他植物自动让开位置,而后,这体型庞大的妖花逼近了朱悦儿,将她映衬得就像是一只蚂蚁。 气氛顿时僵住了,朱悦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等着妖花的下一步举动,妖花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它想和朱悦儿玩,但朱悦儿不想和它玩。 那它是吃了朱悦儿呢,还是想办法让朱悦儿乐意和它玩? 就在妖花思考怎么处置朱悦儿的时候,朱悦儿却是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她先前已经受了伤,掉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后,尚未来得及喘息就被妖花盯上了,一场生死追逐下来,她已经是耗尽了最后的气力。 见朱悦儿倒了,妖花不由得凑了过去,用巨大的花瓣拱了拱朱悦儿,嗅到她身上的死气后,就大嘴一张将朱悦儿给含在了嘴里。 “不许死,要陪我玩先。” 妖花含混不清的说着,转过身,移动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在它的嘴里,朱悦儿却莫名的精神一震,只因它体内的灵气实在是太浓,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在这浓郁的灵气中疗伤。 机会难得,朱悦儿立刻盘腿打坐,调节着呼吸的节奏,调动周遭的灵气,温养身体,治愈内外的伤势,尽快复原。 察觉到朱悦儿的意图,妖花却没有不高兴,只说:“好好休息,一会陪我玩。” 说罢,妖花抖了抖身体,巨大的五片花瓣一收,轻呼一口气,就睡了过去。 不多时,妖花却变成了婴孩样,头上梳着两个小角,用细如发丝的藤条挽着,穿着绿色肚兜,圆溜溜的屁股光着,看着十分可爱。 更别提那藕节似的的四肢,和白如雪的肤色了,任谁见了都会想抱一抱亲一亲这小胖妞,最好是带回家去。 妖花的眉心点着一朵粉色的花瓣,不仔细看,只以为是朱砂痣,却不知这花瓣中间是令人惊惧的利齿,倒是表明了她的身份。 而在她变成婴孩样的时候,方圆百里的植物也都化了人形,全都是些胖乎乎的娃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到了人参娃的乐园。 但这一带却是禁忌之地,就连最可怕的凶兽也都会绕着这里走。 朱悦儿却是不知外界的变化,只放空身体,静心调息,好为接下来的事筹谋。 跟四皇子昏厥姝悯重伤失去神智不同,和邪修一同卷入莲花中的时候,朱悦儿是保持着清醒的,又正对着四皇子,也就很直观的看到了那诡异一幕的发生。 掉到这里的时候被妖花缠上,也就没了思考的工夫,这会暂时安定下来了,她便开始猜测那诡异一幕的缘由。 结合听过的看过的一些事,朱悦儿初步得出推测,四皇子胸前的那朵莲花应该是某个秘境的入口,只不知这神秘的秘境和紫气龙脉有无关联,又或者是皇室的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这秘境的开启怎会和姝悯的血联系在一起,是谁的血都可以作为血祭开启秘境,还是有一定的讲究? 不管是什么,都得先想办法稳住这朵妖花,她也探出来了,这妖花修为极强,神智却如三岁孩童那般,小心着些,不是没有与对方交好的可能。 在这神秘的秘境里,若能得一个这样强大的助力,对她是十分有利的,只希望这妖花没有吃人的习惯。 不知姝悯她怎么样了,是像她这样挣扎求生,还是寻得一处庇护,亦或是已经死了? 不,姝悯没那么容易死,与邪修一战的种种都展示了姝悯的不凡。 就是姝悯天生废根,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是没有自保之力,她还是先保全了自己的命,再去寻姝悯吧,不然拖着这样的伤势去寻,人没找到,怕她就先死了。 打定主意的朱悦儿驱散了杂念,调节着呼吸的节奏,运转周遭的灵气,一点点的修复身上的伤势。 而在她这么做的时候,妖花却舒服的呼了口气,似也得到了益处,而天色渐渐暗了,它所在的这一片密林却热闹了起来,因为猛兽出来了。 “不要,你放开我……” 某个靠近悬崖的树林里传来男子绝望的哭泣声,但没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呼声,只一听,就能想象到林子里正发生着什么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低呼声才停下,似是累极了直接睡了去。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身狼狈的邪修抱着沉睡过去的小霸王走了出来,走进了他们一开始掉到的山洞里,设下了一道禁制,防止妖兽的侵袭。 对小霸王来说,和邪修掉到一起是悲惨的,但对邪修来说,和小霸王在一起却是幸运的。 因为他可以通过采补小霸王而尽快治愈身上的伤,恢复元气后,再来好好探探这秘境。 和朱悦儿一样,他被卷入莲花秘境的时候是保持着清醒的,很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也猜测莲花秘境或许和紫气龙脉有关,但一切猜测都得亲自去证实才知道。 他被姝悯那丫头弄得重伤,无法发挥平日的一半实力,在这凶险难测的秘境里,要想进行下一步动作,须得以疗伤为重,起码运转灵气时无阻碍。 邪修采补完小霸王,就盘腿调息了,而小霸王呆呆的待在角落里,却是不再哭泣,因为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混乱了,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只本能的害怕邪修。 又过了一会,小霸王艰难地翻了个身,看着邪修的背影,心中恨意翻涌,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记忆快要逼疯了他,但他却连拿起刀的力气都没有。 而在小霸王的记忆再次清晰的时候,忽的觉得身体一阵冰凉,好像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他。 侧头一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好像一切只是小霸王的幻觉,但他的心却慌了起来。 正害怕得想抱紧自己的时候,忽的听得一个声音,“想报仇吗,那就把你的身体给我,我会撕碎这个折辱你的男人,我会让你亲自品尝到复仇的滋味。” “你是谁?” 意识到只有自己听得到这个声音后,小霸王忍不住在心底问了一声,却听得那个声音一声轻笑,道:“不过是一个孤独无聊的人罢了,没有名字,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若非怜悯你之遭遇,我也不会现身管这等闲事。” “你真的可以帮我报仇?” 小霸王看了一眼邪修,握紧了拳头,想趁着自己意识清醒的时候,报了这仇,却又担心这人哄骗他。 那个声音又是一笑,道:“你可以接受我,也可以拒绝我,一切只看你的选择,是要报仇还是继续受他侮辱。” 小霸王沉默了下来,拳头却越握越紧,而做出决定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后便放松了身体,任由这冰冷的灵魂进入自己的身体,鸠占鹊巢。 这不知正邪的灵魂进入小霸王的身体后,就像是终于寻到了家一般的放松的呼了口气,调整了一番,就动了起来。 小霸王的意识渐渐模糊,在陷入混乱前,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手抓住了邪修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而邪修却是挣扎不能,感觉可真是好啊。 “你你你……” 邪修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瞬的工夫小霸王就变了个样,在震惊之后,嗅到小霸王灵魂的诡异气息,却是更为惊讶。 只见被孤魂附体的小霸王微微一笑,挑剔道:“你的修为虽然低了些,但也聊胜于无,正好给我充充饥。” 话落,也不给邪修挣扎的机会,小霸王就张开嘴吃起了邪修,将他生吞入腹,场面之血腥,在此就不详说了。 总之,小霸王吃了邪修后就盘腿调息,一股股黑气从他的身上冒出又回去,不断地循环下,他的身体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而真正的小霸王的意识却在此时清晰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本书来自 第二十九章 其人丹离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明媚阳光下,微风浮动,拂过林间,撩得树叶一阵颤抖,入目尽是绿色的树林中,偶尔窜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格外的显眼,它却浑然不觉,左右转转脑袋,又窜进了另一头的林子里。 只是今天它没这么幸运了,窜进林子里的那一刻就被一个小型的阵法困住了,没一下就闭过了气,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前方。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是草丛摩擦的声音,迎面走来的是全然变了个样的小霸王。 虽然还是那个圆润精致的小胖子,但眉目间的狠戾却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便是他大哥大嫂见了,怕也会认不出来,只以为是容貌相似的人。 走到死兔子前,小霸王随手一挥,阵法消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只一眼的工夫,兔子就变成了一堆细碎的骨头,半点皮肉不剩,连魂体都没了。 而这灵气满满的兔子最后是半点灵气不剩,似乎都被小霸王给吸食干净了,从他舒爽的表情可看出一二。 真正的小霸王也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虽然舒爽,但清楚地看见附体之人是如何吸食兔子的魂体的他,却只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恐惧感。 “怎么,怕了?” 附体之人察觉到小霸王情绪有异,却是一声轻笑,道。 “你究竟是谁?” 小霸王想趁着意识清楚的时候弄个明白,却在下一秒陷入了混乱,附体之人可没工夫为小霸王解惑,横竖他都得到了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小霸王名叫王自成,诱哄他,夺占了他身体的人却是不幸陨落的魔修大能丹离。 丹离本是魔界最受人瞩目的天纵之才,其锋芒鼎盛之时,便是现在的魔界之主灵水尊者也要黯然失色,但锋芒毕露,又年少得志,更有师尊护持,师父倾心教导,他便不可避免的飘然起来。 因一时气盛,中了旁人的毒计,走火入魔之际害死了师父,也重伤了师尊,被师门驱逐,只得沦为散修,一夕之间,颓废丧志。 只他终究傲骨难屈,不肯如敌人所愿的沦丧下去,一朝崛起,锋芒更胜当初,还斩杀了设计他的人,更让此人的师门一夜之间覆灭。 大仇得报后,他一心追求大道,但却因道心不定,而始终无法再进半寸。 眼看着原本不如他的其他修者一个个超越他,甚至从不被他放在眼里的灵水尊者也一跃成了魔界之主,不甘怨怒之下,他便打起了紫气龙脉的主意,为此,他还不惜夺舍人身,伪装成人界朝臣。 但他潜伏多年,却始终不曾打探到紫气龙脉的消息,正濒临崩溃的边缘,四皇子就出生了。 四皇子甫一出生,曾有幸得师尊指点,略懂窥伺天道之意的他算出四皇子才是天意指定的下一任人界帝王,且紫气龙脉的线索就在四皇子身上。 于是,他想方设法的以四皇子老师的身份陪在了四皇子的身边,几经努力之下,终于让他探知了紫气龙脉的真正藏身地点。 那卷有关紫气龙脉线索的传承图画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线索从来都在人界帝王的身上,便是他们胸前逢伤才会显露的似胎记一般的图案。 这个图案是人界帝王独享的秘境的入口,紫气龙脉便藏在秘境中,真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历代帝王都不知他们曾经都身怀巨宝。 每代帝王降生时的情况都不同,携带的秘境自然也不同,他不知前几代的情形是怎样,只知四皇子出生的时候,不但是携着莲花秘境出生的,还将藏在其父皇携带的鹰眼秘境里的紫气龙脉给夺了过来。 紫气龙脉是人界帝王才可拥有的宝物,在皇位尚未传承完毕,老帝王尚未驾鹤西去之前,下一任帝王便是天命所归,也断不能拥有紫气龙脉,他所携带的秘境也是会被封印住,无法开启大门的。 除非老帝王已经日薄西山,又到了皇朝交替的特殊时刻,这下一任帝王才有可能提前拥有紫气龙脉,解除秘境的封印,成为新的紫气龙脉的守护者。 也就是说,四皇子出生的时候就拥有了紫气龙脉,只不管是他还是老帝王都不得而知。 还为了皇朝的未来大老远的跑来西南区寻找紫气龙脉,却不知宝物早已握在手中,真是一叶障目。 但就是拥有了紫气龙脉,若没有碰上唤得紫气龙脉苏醒的契机,这龙脉也相当于死物,秘境更是不会露出半点破绽,只和寻常胎记一般。 丹离之所以能进入莲花秘境,却是他私下里猎杀了无数个婴孩,以这些婴孩的血献祭,在四皇子昏睡之际,启动了莲花秘境,得以入秘境探宝。 而他也成功的找到了紫气龙脉的藏身之处,几度生死徘徊后,开启了龙脉的入口。 多年夙愿即将得偿,他便是再怎么小心,也不可避免的被这份难言的喜悦晃动了心神。 他一时不慎露出了破绽,引来了镇守紫气龙脉的瑞兽麒麟,落得个重伤而死的下场。 但他却保住了魂体,靠着莲花秘境里充裕的灵气滋养魂体,一点点的修复了魂体的伤势,只差一具肉身供他容身,进一步的复元魂体。 等待多年,终是让他等来了合适的肉身,但他被麒麟伤得太重,修为大失,又不能让麒麟嗅到他的气息,便不能强取王自成的身体。 何况没有肉身的他无法发挥自身的实力,一旦和邪修对上,不说胜负如何,弄出的动静就足以引起麒麟的注意,他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他便哄骗了王自成,成功的夺得了这具肉身,但他也是信守承诺的人,很快就帮王自成报了仇。 他自己也因吃了邪修,而得到了邪修的全部修为,既让王自成这没有修真天赋的身体开了窍,得以踏入修真之道,也让他的魂体得到了最大温养,假以时日,定能彻底的复元,到时候灵魂具现,再造出原身也不是难事。 而王自成因是凡人的关系,气息自然,掩盖了他的身份,避免被麒麟察觉。 他才可以这般的行动自如,倒真是要谢谢这可爱的小胖子“收留” 了他。 想着,丹离伸出手摸了摸王自成的下巴,看着,就是王自成自己摸自己,好在四下无人,没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满意的点点头,丹离笑了一声,道:“多年苦等,等来了你,而你又是这般的可口,若不能尝一尝你的滋味,实是一憾。” “嗯……” 王自成含混不清的低呼了一声,丝毫不知丹离竟做着自渎之事。 附近就有一条充满着灵气的湖,丹离在王自成身体上得到了小小的满足后,就入了湖水清洗,久违了的真实感,让他心生感慨,果然还是活着最好了。 这次一定要夺得紫气龙脉,杀回魔界,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碾碎那些人的嘴脸。 起身穿衣,丹离继续前进,他现在不敢去招惹麒麟,只想寻到蓝莲湖,取一朵莲花,开拓王自成的经脉。 王自成的身体越好,他的魂体就越好,也算是他报答这小胖子的谢礼了,毕竟不是每个凡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甩掉桎梏,踏上修真之路。 丹离一路走来,甚少有绕路的时候,但在经过妖花所在的区域时,却是绕了远路,他刚来的时候也是吃尽了这朵妖花的苦头,现在自然不会想来第二次。 丹离经过的时候,化成胖娃娃的妖花似有所觉,睁开眼瞄了一眼丹离所在的方向,却又重新闭上眼,她现在有玩伴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而被妖花含在嘴里的朱悦儿也似有感应的抬起头,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心内却隐隐的有了猜测。 “你醒了?” 朱悦儿动作的时候,妖花感觉到了,就翻了个身,肚皮朝上的笑道。 朱悦儿微微一笑,道:“我醒了,但身上的伤势还没复元,尚需一段时日。” “那你就好好呆着,在我嘴里,没人敢欺负你的,不过你好了后要陪我玩,不然我就吃了你。” 妖花拍拍胸口保证,最后还不忘了威胁朱悦儿一句,只这奶声奶气的威胁,并不会让人惧怕,只让人好笑。 朱悦儿憋住了笑,觉得这朵妖花还真是挺可爱的,或许和姝悯遇上了,能玩得更好,毕竟她们都是一样的性格。 妖花揉揉胖乎乎的肚子,看着天空,右脚在地上一蹬,就变成了一根粗壮的藤蔓,似在吸食地里的灵气。 而妖花这么做了后,其他化成胖娃娃的植物也这么做了,远远看着就像是一群奶娃娃在吃土,实在是有些诡异。 一顿饱餐后,妖花打了个嗝,却差点没把朱悦儿给震出来,朱悦儿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不待反应,就听得妖花尴尬的笑了。 而朱悦儿在发现妖花体内的灵气越发浓烈后,就闭了嘴。 再次盘腿调息,朱悦儿发现灵气入体的速度越发快了,身上的伤势也以更快的速度痊愈,这个变化让她喜悦,却也让她起了防备。 不劳而获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得来的这么容易,难保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她不得不小心些。 妖花却是不知这些,只想着朱悦儿快点好,这样才能跟她一起玩,一起跑。 本书来自 第三十章 一面之差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片宽大的莲叶上,通体金色的胖乎乎的小幼龙正低着头喝水,小小的爪子抓着莲叶的边沿,生怕自己掉下去,那绷着脸的小模样看得鱼儿们都好笑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姝悯盘腿在一边,使劲憋着笑,即便明知小幼龙原来的样子,也还是被他给逗乐了。 “呼……” 小幼龙喝的爽了,抬起头,舒服的呼了一口气,却差点喷出一团火焰,吓得鱼儿们赶紧沉进了水里。 小幼龙也被自己惊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姝悯轻挑眉头,伸长手将小幼龙捞了过来,抱到了怀里,道:“皇子无需惊扰,你乃真龙天子,龙御万火,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慢慢适应就好。也到时间离开这里了,得去寻其他人,不知皇子可有别的想法,尽管说一说。” 小幼龙听姝悯这么说,心内安慰,也暗暗地唾弃了自己一把,遇事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冷静,亏他还是真龙。 摇摇头,小幼龙对姝悯说道:“我并无想法,且去寻……你究竟是谁,要寻的又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皇子,那么难道你是……” 姝悯吐了吐舌头,无奈一笑,道:“啊呀,还是露了破绽,我这张嘴呀,迟早会给自己惹祸。既然皇子猜到了,我也就不瞒着了,我正是公子身边的小丫鬟。” “……” 小幼龙瞬间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姝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我竟不知那泼辣的小丫鬟会是这般模样。” “行走山河,总有不便,若以此真容示人,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请皇子见谅一二。” 姝悯说着,揉了揉小幼龙的脑袋,惹得对方一个白眼后,轻笑一声,道:“请皇子抓紧,我要试着离开这里了,但愿这莲花湖如表面上那般美。” 闻言,小幼龙立刻用肉呼呼的爪子抓紧姝悯的衣袖,很自觉的将头埋进她的胸里,咳咳,龙性本淫,他这也是无奈。 姝悯也没工夫跟小幼龙计较,站起身左右看看,试探着跳向了另一片莲叶上,站稳后,判断着湖岸的方向,又跳上了另一片莲叶。 就这样,姝悯轻盈的在莲叶间跳动,一路跳到了湖岸,都没有异状发生。 站在岸上,姝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莲花湖还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呃,也不是没有一点异常,岸边聚集了很多鱼儿,像是整个湖的鱼儿都出动了,浮在水面上,似是不舍得姝悯离开。 姝悯抱着小幼龙蹲下身,微微一笑,道:“聚散离别实乃常事,你们能得享此人间仙境,又何必眷恋凡尘的喧嚣,且去。” “就此别过!” 姝悯说完,站起身,看着前方笑了下,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幼龙却从她怀里钻了出来,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那些鱼儿。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小幼龙才收回视线,把脸埋到了姝悯的怀里,使劲蹭了蹭。 姝悯虽然还未长开,但也不知是上天赐予的,还是她在老大的护持下吃得很好,某个地方饱满得身段妖娆的妖女都自叹弗如,也不怪得小幼龙喜欢吃豆腐了。 姝悯这会有时间跟小幼龙计较了,拎着他的后颈,在他干笑着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一滑,眨眼间就变成抓着小幼龙的尾巴了,还用力地晃了下。 小幼龙吓得死死地抓着姝悯的胳膊,再不敢放肆,谁让他现在虚弱,打不过姝悯呢? “下面该往哪走呢?” 姝悯看着前方,入目尽是密集的树林,选哪边走根本就没差别,也没有问小幼龙意见的意思,凭着直觉向右边迈开了脚。 而在姝悯的影子没入林中的时候,原本风平浪静的莲花湖忽的掀起一阵巨浪,一条通体黑色的大蛇浮在了水面上,紫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姝悯消失的方向,喜怒难辨。 这边姝悯抱着小幼龙进入了林子里,那边王自成就走出了林子,却是没有看到莲花湖,只看到一个巨大的天坑,仿佛被某位大能一拳砸开了地面似的。 丹离透过王自成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天坑附近的景色,却是一笑,道:“还是这一招。” 话落,丹离控制着王自成的手在半空中一点,眼前的景色就急速发生了变化,现出了莲花湖的本来面目,尚未没入湖里的黑蛇看着这不速之客,却是吐出了蛇信,似做警告。 丹离却是不退反进,向前一步,给黑蛇行了一礼,道:“多年不见,你竟出落得这么美丽了,实在是让我意外,怎么,再次见到我,却是这般的不欢迎吗?我可记得你曾在我怀里撒娇时的场景,一别数年,依然记忆犹新啊。” “你居然还没死?” 黑蛇说话了,却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带着蛇类特有的阴冷,听在人的耳朵里特别的不舒服。 但丹离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微微一笑,道:“没能见你最后一面,我怎么舍得死呢,如何,我的新身体,可比原来更好?” “自是比原来的好,毕竟这肉体凡胎尚未被你丑陋的气息侵染,看着也顺眼,但很快也会变得和你一般丑陋,谁让它的主人已经被你控制了呢?” 黑蛇冷笑一声,看了王自成一眼,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丹离轻挑眉头,也没有再和黑蛇废话的意思,道:“此来是求一朵蓝莲,于你而言,这蓝莲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拿来赠与我,也不过是顺手之劳。” 黑蛇动了,眨眼间就到了岸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丹离,道:“我如何会给你?” 丹离无奈一笑,道:“我愿低声下气求取,不过是念在初入秘境时与你生的那点情谊,可若你冥顽不灵,我便弃了那点情谊,与你斗上一斗,且看最后是我得到了蓝莲,还是你将我吞吃入腹。不对,便是被你吞吃入腹,也不是我,而是这可怜的凡人,但想你也不会在乎这微不足道的凡人,他的死活,又与你何干?” “情谊?你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初时年幼,睁开眼时看到的人是你,我便把你当成了爹爹,而一切都不过是你编造的谎言。在我认清你的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这可笑的情谊就尽数干净了,哪来的这许多牵扯?无需废话,你想取得莲花,得先过了我这一关,过不了,你就死!” 黑蛇说着,蛇尾一甩,率先发动了攻击。 丹离只得迎战,王自成的意识却在此刻清醒了,看着那巨大的蛇尾拍过来,吓得又晕了过去,却是没能影响丹离,因为丹离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这个身体。 黑蛇与丹离大战的时候,鱼儿们都浮出了水面,面露担忧的看着黑蛇,不多时,竟都变成了一条条巴掌点大的小人鱼,尖尖的耳朵,尖细的牙齿,却不损它们的绝美容颜,雪白的鱼尾一摆,更显动人之姿。 但别看它们美丽柔弱,却是有着可怕的实力,能助黑蛇压制丹离,这么一来,丹离孤军奋斗,却是难有胜算。 小人鱼们发动攻击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唱歌,悦耳的歌声一出,整个莲花湖的景象都变了,扭曲得不行,如同听见歌声的丹离的内心。 黑蛇却是不受任何影响,趁丹离心神失防之际,张嘴吐出了一支毒箭,穿透了丹离的心,竟是死招。 丹离动作一僵,错愕不已的看着黑蛇,半晌,笑道:“没想到你竟这般狠绝。” 黑蛇不为所动,正要吃掉丹离的时候,却见丹离消失了,再一看,真正的丹离正悬浮在半空,原来它射中的不过是一个幻影。 丹离冷笑一声,双手快速在半空虚点,在黑蛇反击之前,变化出了一个阵法,将黑蛇困在了阵法中。 小人鱼们一惊,正要去救黑蛇就被一股可怕的气浪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到了湖水里。 “若我想要,你不给也得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丹离落到水面上,随手摘下一朵莲花,轻笑一声,道。 黑蛇却是摇头一叹,道:“若在麒麟面前你也敢这般说话,我倒真会佩服你几分,但你终究只是一个奸猾的小人,当不得顶天立地的英雄,也做不了雄霸一方的枭雄。你心心念念着杀回魔界,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但你可知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怎么以为错过了良机的你还能与他人争夺?” “你是一心寻死了不成?” 丹离神色淡淡的说道,看不出他发怒了还是觉得黑蛇的话很可笑,但隐隐透出的杀意,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黑蛇蛇尾一摆,没能冲破阵法,却在下一秒变成了一个约莫十五岁的黑发少女,长长的黑发垂在地上,似瀑布倾泻,格外的美丽。 精致妖媚的五官,被眉间的一点黑色莲花弄得更妖冶了几分,而这样的美色便是丹离也不能无动于衷,但也仅是一瞬的惊艳罢了。 黑发少女看着丹离,伸出右手,轻轻一点,却是轻而易举的破解了阵法,重获自由,对上丹离惊讶的视线,微微一笑,道:“如我所言,你已经错过太多。” “我熟悉你如你熟悉我那般,你的招数,我又怎会不懂?” 黑发少女叹道。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一章 别有洞天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莲花湖风起云涌之际,姝悯这边却是风平浪静,甚至是有些静过头了,但她戒备良久,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又不免觉得是自己多想。 品书网 www.voDtw.com抱着小幼龙,姝悯继续前进,越往里,树木就越是高大,到了最后,却是仰着脖子也不能把树木看完。 按理说,这么灵气充裕的树林里,该有众多生物才对,但直到现在姝悯都没看到一个活物,连虫鸣都不闻半声,如此,又如何不叫她生疑? 小幼龙也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想弄一团火焰出来,又怕烧着了枝叶,将自己和姝悯弄成烤猪。 许是察觉到了小幼龙的不妥,姝悯将它抱得更紧了些,用体温暖着它,弄得它脸一红,爪子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抬脚上前,姝悯细心感受着林间气息的流动,仍是半点杀意都没有,难道她真的如此幸运,到了一个真正宁静和谐的仙境? 走着走着,姝悯停了下来,因为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拽了她一下,回头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摇摇头,姝悯继续前路,却又被拽了一下,再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姝悯在原地等了一会,大步向前,但还没走出几步又被拽了,这下,她是真的怒了。 转过身,照样什么都没看见,她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动了。 姝悯这一坐,那个总是拽她的裙摆的小家伙就为难了,既想和她玩,又怕她是坏人,会吃了它。 过了一会,见姝悯还是没有动的迹象,小家伙犹豫了一下,还是探出了叶子,拽住姝悯的裙摆轻轻一扯,就要放开,却被姝悯眼明手快的抓住了。 而后小家伙被姝悯拽了出来,却是一株紫色的草,垂着草叶,似因被发现了而感到不好意思。 姝悯一笑,将小家伙放到手心里,道:“你可是想跟我玩?” 紫草闻言,草叶兴奋的竖了起来,不用说都知道它的意思了,然后姝悯就和它玩了起来。 小幼龙被丢在一边,不高兴的看着姝悯和紫草,但没等他翻白眼,就感到屁股离开了地面,再一看,却是一根粗壮的枝条托起了他。 小幼龙不知这棵大树是善是恶,慌乱的叫着姝悯,姝悯却是早有预料一般,拽着紫草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将小幼龙抱在怀里的大树,紫草怕两边打起来,急急忙忙的解释着。 可惜除了大树没人听得懂紫草说的话,姝悯只安抚的摸了摸紫草,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不知老前辈有何指教?若小辈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尽管直言。” “奶娃娃胆子倒是挺大。” 大树笑了,粗壮的树身上显出了一张人脸,端的是慈祥和蔼,可惜长错了地方,怎么看怎么奇怪。 姝悯却是眼都不眨一下,等着大树接下来的话,却听大树说道:“有缘人已至,我也不必再浪费时间了,开!” 话音刚落,就见姝悯和大树之间出现了一道石门,透着阴冷的气息,让人畏惧,却又想打开一探究竟。 姝悯眉毛轻挑,刚想问大树这是何意,就被一股推力推到了石门上穿了进去,只留下撞在石门上滑落在地的紫草愣愣的坐在地上。 见姝悯没了踪影,小幼龙急得正要挣脱大树的束缚就被大树一并扔了进去。 小幼龙消失的那一刻,石门动了动,一阵剧烈的旋转后,如来时那般消失了。 “啊――” 姝悯进入石门的那一刻身体就以极快的速度下坠了,惊得她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声音,任谁都不会喜欢从高空坠下的感觉,随后就是比她还惨的小幼龙的叫声,完全盖住她的声音。 姝悯渐渐控制住自己,调整着姿势,想着就是摔死也死得好看一点,却被一个重物砸中,却是比她晚了一步进入石门的小幼龙。 顺势抱住小幼龙,姝悯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却发现这里像是被巨斧劈开立在两边的柴一般,什么活物都没有,越往下就越黑暗,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但身体却还在不断的下坠,姝悯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不会再因心慌而失声惊叫,又渐渐觉得疲惫,虽然一再提醒自己不可以睡着,却还是睡了过去。 小幼龙早就在姝悯的怀里睡着了,还特美的打起了呼噜,该说他心大呢,还是傻? 不知道过了多久,姝悯下坠的身体才落到了实处,却是半点损伤都没有,好像她只是躺下来一般。 静静睡着的一大一小不知不远处正有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看着他们,难辨善恶,过了一会才消失。 小幼龙最先醒过来,在姝悯怀里打了个滚,才爬到她脸上,蹭着她叫她起来。 姝悯睁开眼,手一挥,就将小幼龙丢了出去。 “这是哪里?” 坐起身,姝悯原本有些惺忪的睡眼在看到前方的景色的时候,瞬间睁圆了,也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小幼龙跑回姝悯身边,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好像是到了一个好地方。 姝悯抱着小幼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将四周的景象都看清楚后,却是咬了自己一口,很疼,原来她不是在做梦啊。 “哈哈哈哈哈……” 确认不是在做梦后,姝悯笑了,笑得很是嚣张,要是有个尾巴,怕是都能翘上天去。 小幼龙鄙视的看了姝悯一眼,却也没出息的流了口水,好多宝物啊,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呢,饶是他也不能冷静了。 姝悯笑够了后,大步向前,最后竟是跑了起来,扑到堆积成山的灵石里,乐呵呵的翻了个滚,大叫着“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 小幼龙也贪婪的在灵石堆里拱来拱去,而他也发现自己的异常了,对这些亮闪闪的东西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难道这便是龙性? 一大一小乐呵呵的滚来又滚去,直到累了,才停了下来。 但这一停下来,冷汗就冒出来了,因为他们的头顶上方忽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蛇头。 姝悯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小幼龙也是一样,今日才得一见。 “啊嘿嘿嘿……” 姝悯干笑着坐起身,对着蛇眼,谄媚的笑着,但厚重的刘海却挡住了她的表情。 小幼龙直接躲到了姝悯的背后,一点皇家血脉的颜面都不顾了,谁让他现在是幼龙形态呢? 蛇头向下压了压,更加让姝悯紧张了,一动都不敢动,就怕动了后会被这大蛇吃了。 但这蛇却没有攻击姝悯的意思,只轻轻地将她拱到了一边,落在了灵石堆上,似是捍卫自己的宝物,不许任何人触碰。 姝悯吞了吞口水,抱着小幼龙,后退了一步,见大蛇没有反应,又后退了一步,再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过身就没命的跑起来。 但等姝悯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以为自己已经跑得够远的时候,一抬头,却是到了原来的地方,这是怎么回事? 大蛇满是兴味的看着姝悯,似是欣赏她的愚蠢,蛇身动了动,躺得更舒服了。 “师父……” 姝悯想哭了,难道她就要成为这条大蛇养的猪了,肥了就吃了? 小幼龙也想哭,他还没有找到紫气龙脉,怎么可以死在这里,但他能如何? 通体紫色的大蛇不懂姝悯和小幼龙哭丧着脸是为了什么,以为他们这是怪它小气,不肯和他们分享灵石,就肉痛的扔出了两块,见他们没有反应,就又割肉的扔出了两块。 见大蛇这个反应,姝悯和小幼龙对视了一眼,情况似乎没那么糟。 “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姝悯试探着向前一步,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能……”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惊得姝悯瞪圆了眼睛,这是大蛇的声音? 还真的是,因为大蛇又说话了,“你们为什么难过,我已经给你们很多了。” 低头看着地上的灵石,姝悯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大蛇一眼,见它面露委屈后,心中一喜,道:“我们只是难过不可以离开这里,因为我们想回家了。” 大蛇歪着脑袋,道:“家?是什么,可以吃吗,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也要。” “……” 姝悯胸口一堵,索性坐下来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家” 的含义,但大蛇还是半懂不懂,又问了姝悯几遍。 好不容易弄清“家” 的含义,大蛇却笑道:“那你们可以把这里当成家,我一直都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们既然来了,那也就是我的家人,要跟我玩,要陪我说话,还得帮我洗澡,不然我就哭!” 姝悯才想哭呢,以为碰上个灵智不高的大蛇就可以随便糊弄,却发现这样的大蛇最不好糊弄,如果好糊弄,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小孩被家人打了。 小幼龙蹭蹭姝悯的胸部,看着大蛇委屈的眼神,试探性的说道:“你要玩可以,但你不能用这么大的身体跟我们玩,我们会被你压坏的,你可以把身体变得跟我一样小吗?” “当然可以!” 大蛇兴奋了,一眨眼就变成了一条巴掌点大小的蛇,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它在哪。 姝悯嘴角一抽,鄙视的看了小幼龙一眼,真是会哄孩子啊,不惜把自己也变得幼稚了。 小幼龙斜眼看天,他这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二章 壁画诉情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眼望不到边的灵石堆就像是天上的星河坠入了凡间,闪耀迷人,点亮了这无尽的深渊,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一处光明。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就着灵石堆散发出来的光芒看过去,却见一绿衣小姑娘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也不忍伤害。 她的身边还躺着一条小幼龙,蜷缩着身体,将脸贴在她的怀里,时不时的蹭一蹭,感受到那份柔软后,小幼龙满足的笑了下,更安心的睡过去。 绿衣小姑娘的头旁边还躺着一条小蛇,通体紫色,圈成一圈,不仔细看,只以为是一只紫翡翠镯子。 而这小蛇的蛇头时不时的蹭着绿衣小姑娘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而小蛇身体冰凉,戳在脸上就像是冰锥一般,凉得人心肝颤。 小幼龙却像是个暖炉,温暖了自己,也温暖了绿衣小姑娘,也不怪得小姑娘会将他抱紧了。 但睡醒后绿衣小姑娘却推开了小幼龙,又拎起小蛇的尾巴将它扔到一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后,绿衣小姑娘站了起来,甩甩手,踢踢脚,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被弄醒的小幼龙和小蛇迷迷糊糊的回到绿衣小姑娘的身边,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得她嘴角一抽,却是认命的去了正前方的石洞里。 石洞里结满了红色的果子,看着有点像桑葚,但又不是,不过味道很好,又顶饱,拿来煮汤就更是美味了。 小蛇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吃果子从来都是一口吞,但吃了一次姝悯弄的果汤后,就再也忘不掉那种美味了,每回都要姝悯熬煮果汤。 姝悯打不过小蛇,又不想放弃与之交好的机会,自然是百依百顺。 小幼龙也沾了小蛇的光,可以天天有果汤喝,就是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会腻。 姝悯也是在肚子饿得不行的时候跟着小蛇进入山洞才发现这里曾有人住过,看样子住的还挺久,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就没有缺漏的地方,也正好便宜了她。 她用一锅果汤哄得小蛇开心后,就开始了套话,却发现小蛇从第一次睁开眼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山洞的主人,想必这人是先小蛇一步离开了。 就是不知是他的离开才有了小蛇的降生,还是小蛇本就是他故意放在这里震慑宵小的,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大概也是个性子潇洒的修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不受束缚。 跟她师父一样,走的时候,招呼都不惜的打一个,害她惶恐不安了很久才在老大的安慰下渐渐放下。 撇撇嘴,姝悯继续搅拌着已经煮沸了的果汤,直到香味再度弥漫开来,勾得小蛇和小幼龙没出息的猛流口水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而后,三人蹲在锅边,分着吃完了果汤,竟是一滴不剩,小幼龙和小蛇吃的都很多。 “今天我们玩什么?” 小蛇有了姝悯和小幼龙后,就变得更加爱玩了,整天要姝悯想主意逗它开心,而它又十分容易满足,最简单的猜石子游戏都能让它笑个没完。 姝悯本就想讨好小蛇,摸清它的脾性后,就使了浑身解数讨小蛇开心,只她也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时间一到,就试着向小蛇提出要求,因为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 她迟早要走的,如果能够以更好的方式离开,那就最好不过。 想着,姝悯伸手托起小蛇,道:“今天不玩了,我们来到这里也有几天了,却还不知道这具体是个什么地方,不如,就由你带我们溜达溜达,毕竟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总该要了解清楚才行,不然哪天一不小心迷路了,那可怎么办?” 小蛇想了想,痛快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带你们走一走,认一认路。” 姝悯就一手抱着小蛇,一手抱着小幼龙,在小蛇的指引下,在这深渊里行走了起来。 这么一动,姝悯才知道那一堆灵石堆到底有多庞大,散发出的光芒,似乎能将深渊的每一处角落都照到一般,根本就不用担心走路会没有光明指引。 但走着走着,姝悯就觉得失望了,这里好像除了灵石堆和小蛇就没有别的了,既没有美丽的仙境,也没有可怕的泥潭,有的只是光秃坚硬的地面,和贫瘠苍白的石壁。 短暂的失望过后,姝悯却又起了戒备心,师父说过,越是普通,就越是不凡,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大祸临头。 她不能够掉以轻心,便是这修为莫测的小蛇对她表示了善意,也难保不会转个身就将她吃了,她不能被这些表象骗了。 “这是……” 就在姝悯打算今天就到这里的时候,却看见前方的石壁上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不由得蹙眉上前,想看清图案的形状。 小蛇见姝悯感兴趣,就奶声奶气的解释道:“这是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了的,不知道是谁画的,好丑,都没有我画的好看。不要看了,前面有一个林子,比这个要好看,也好玩得多。” 姝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上前,盯着石壁,看清了这些图案,串联完整,发现这画了一个故事。 小幼龙也睁大眼睛看着,说不得这里面藏着一些线索,能够助他和姝悯早一步离开这里,见姝悯和小幼龙都对壁画感兴趣,小蛇也就闭嘴了。 壁画上讲述了一个孤独的修者在爱上了一个单纯良善的少女后一步步弃道成魔的故事。 原本这该是一段再寻常不过的爱情佳话,修者动了情念,开了情窍,与心爱之人相守,或是一同求仙问道相扶相持,或是在爱人寿元耗尽的时候独享孤独,但这一对却不幸的遇到了一个狠心的师父,步步逼迫,终是酿造了悲剧。 修者大概是个大修真门派出来的弟子,虽然很受师父重视,师弟师妹们敬仰,但心内却是万分孤独的,因为他清楚师父的重视,师弟师妹们的热情,都只是冲着他的不凡天资。 而他重伤流落民间的时候,被少女所救,方才体味真情的滋味。 日久生情,情动则难舍,本就对成就大道一事冷淡了的他打算放下一切,和少女在人界相守,却被师父寻到,逼着他动手杀了少女。 他自是不肯,和师父发生了冲突,被师父重伤,也被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惨死师父的掌下。 若事情就此终结,他随着少女一同死去,也就罢了,毕竟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他不能,也做不出弑杀恩师的事,哪怕师父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他也不能反掌相向。 但岂料师父废掉他一身修为后,竟没有杀了他,而是封住了他的身体,困住了他的神魂,将他带回了师门,而后他才知晓师门的真面目。 原以为宁静端方的师门,实际上却是一个藏污纳垢的污秽之地,民间的女童成了师尊炼丹的药引,资质虽低却执着于成仙之道的师妹们成了众位师伯的玩物,渐渐耗尽了寿元。 那些他以为不幸陨落的师兄弟们,却是成了掌门采补的炉鼎,以延续掌门的寿元,在寻到九层玲珑塔前,让其与天争命。 而他也成了其中一员,原本看在他天资不凡,可以成为师门的中流砥柱的份上,掌门就没把心思动到他头上,师父也最是看重他,私下里多有护持。 但发现他道心不正,并为一凡间女子丧失了斗志后,师父就当机立断的弃了他,因为失了斗志又乱了道心的他难再寻求大道。 于是,他便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又因天资不凡,作为炉鼎,能给掌门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就越发的被重视,最后甚至成了掌门的独宠。 而这段期间,他的师父也会来分一杯羹,靠着采补他来增进修为,磨灭了那最后一点师徒情分。 最后,甚至连他曾最为看重的师弟也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心也渐渐扭曲了。 他开始学会媚宠,哄掌门开心,更引诱得师弟动了情,靠着师弟逃出了师门,入了魔界。 他一朝弃道坠魔,修为却是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很快就在魔界有了较高的地位,也得到了一个魔修大能的赏识,借着对方的势,灭了师门。 待他情真的师弟,死在了他的手上,他也在大仇得报的时候,生了去意,就离开了魔界。 机缘巧合之下他入了这个秘境,见此地清幽,便在此隐居,但后来发现这个秘境是有主的,是创世主赠与皇室血脉的,就选择了离去,继续流浪。 他不敢死,怕死后无颜面对自己的爱人,这样不堪的他,有什么资格下去陪她? 不若等她历经几世轮回,彻底的忘掉他后,他再下去,这样的话,他也就不会遇到她了。 看完,姝悯却有些茫然,所谓的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为什么有人能为它成仙,有人却为它成了魔? 回过神,姝悯却被两双晶晶亮的眼睛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不悦道:“干什么呢,不知道这样会吓到我吗,有话就说话啊!” “你刚才是怎么了?” 小幼龙和小蛇也被姝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姝悯蹙眉,正要说话,就在看到壁画的时候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三章 幻境历险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壁画上只有一开始的诡异图案,并没有姝悯看到的那些如同真身降临的画面,而她现在再看,却也是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小幼龙和小蛇从头到尾看到的都是那些奇怪的图案,别说看懂壁画上描绘的真实的故事,就连这些图案都看不全,唯有姝悯一人看到了壁画的真容。 也因如此,她陷入了画境中,任小幼龙和小蛇怎么折腾都醒不过来,也不怪得他们会焦急了。 急得都爬到了她的身上,想着她要是再不醒过来,就一人一口的咬醒她。 姝悯一手一个的抱着小幼龙和小蛇,又仔细看了一眼壁画上的图案,半晌,凑上前,本是想感应一下壁画上的灵力波动,看有无阵法可解,却忽然感到一股吸力迎面而来,将她整个吸进了壁画中,她甚至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再睁眼的时候,姝悯愤怒又无奈的看着不断下坠的身体,只想冲老天大吼一声,却又什么都叫不出来。 小幼龙和小蛇紧紧地巴着姝悯,吓得都失声了,闭上眼不敢再看。 “真是,有完没完?” 姝悯抱着小幼龙和小蛇,感受到身体的疲累,知道自己这是又要睡过去了,心内感叹了一句,却选择了顺从,横竖她都反抗无能,又何必苦苦挣扎。 小幼龙和小蛇一左一右的靠着姝悯的胸,早就睡得流口水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姝悯有些迷茫,好一会才恢复神智,却在看清四周的景象的时候,惊得坐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幼龙和小蛇又去了哪里? 起身,姝悯急行了几步,却在经过那足有一人高的铜镜的时候,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她怎么成了另一个人,而这人看着还有些眼熟,等等,这人不就是那个弃道成魔的修者吗? 难道她这是到了画中的幻境,成了那可怜的修者? 似乎是为了印证姝悯的猜测是正确的一般,有人推门而入,正是那个修者最看重的师弟,而他现在不过七八岁,还是个爱粘人的孩子,梳着的包包头,就像是刚出笼的小包子一般,看着都让人想捏一捏。 小师弟扑过来,牢牢地抱住了姝悯的腰,使劲的在她胸腹间蹭来蹭去,满足后,方道:“五师兄,我舍不得你走。” 姝悯看着这奶娃娃的脸,联想到先前看到的画面,却是一叹,原本倾心呵护的人,却成了那些人的帮凶,日夜践踏修者的尊严,便是之后悔改救出了修者,却也是为时已晚。 想来,这小师弟死在修者的手上,是悲伤又圆满的结局了。 而她入了这个幻境,成了修者,要做些什么才能冲出幻境的束缚,回到现实? 如果是修者得以重回过去,回到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他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摇摇头,姝悯仔细回想了一下,记起这是到了修者下山历练之前的时候,也是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 若她是修者,是会提前下山,寻到自己的爱人,而后干净利落的斩断与师门的一切,和爱人归隐,还是寻个机会揭穿师门的真面目,先解决了这个祸端,再去寻找爱人? 怕是后者居多,因为不先解决了师门,哪怕修者能和爱人远走天涯,也还是会被寻到,又重回当初的悲剧,辜负了重生之利。 “五师兄?” 小师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姝悯,不明白他的师兄在想些什么。 “无事,师兄也舍不得你,不若我去向师父求情,晚几年再出身历练?” 姝悯轻笑一声,抱起小师弟,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却记起了他压在修者身上时的气味,就好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般,心内升起了一丝杀意。 小师弟勾着姝悯的脖子,亲亲她的脸,道:“好啊,若是晚几年,我就能跟师兄一起下山历练了,多好啊!” 姝悯但笑不语,抱着小师弟走出了房间,摸索着走到了修者师父练剑的地方。 从背影看,修者的师父称得上一句“正气刚强” ,舞剑时的身姿更是如游龙一般,令人惊叹。 这么看着,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物私底下竟会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历儿,你来了?” 一剑舞毕,修者的师父转过身的时候对上了姝悯的视线,微微一笑,大步上前,眼里满是对这个徒弟的骄傲。 姝悯心内冷笑,面上却做足了乖徒弟该有的姿态,也说了自己想要推迟下山历练时间的缘由,以为会遭到修者师父的训斥,却见对方摸着胡子笑了下,道:“如此也好,就往后推个几年吧。” 竟然这么顺利? 姝悯有些意外的挑起眉头,却只看见修者师父眼中的宠溺,方记起修者道心未乱未动情丝前,是十分受师父看重的,不过一个小小的请求,师父又怎会不允? 达到目的的姝悯将小师弟送回房间后,就回了房,当即书信一封,请在外历练的云擎真人回来,只说是师门有大事发生,急需他回来主持公道。 云擎真人是修者所在门派的中流砥柱,天资不凡,又经得住苦难磨练,一心追求大道,却因太过执迷于此,而无法担起掌门之责,这才便宜了他的大师兄。 云擎真人的大师兄成了掌门后,的确是尽心尽力,一心发展门派,想让门派成为修真界的第一大门派,却因修为停滞寿元将尽而生了魔障,又在此时受了修者师尊的怂恿,彻底的堕入了深渊。 云擎真人这段时间又一直在外历练,为追求心中的大道而走遍万里河山,行踪飘忽不定,也就给了这些人祸害门派的机会。 修者之所以能越过师父越过师尊越过掌门联系云擎真人,却是因为云擎真人对他有救命之恩,又和他投缘,这才跨越年龄辈分,和他成了一对忘年交。 他当年被人扔到山沟沟里等死的时候,正巧云擎真人路过,见他尚存一丝生息,不忍他命丧于此,就将他带回了师门,正好他师父看中了他的潜质,就收了他做徒弟。 而云擎真人从不收徒,见这奶娃娃有人收了,也没什么不乐意的,但这奶娃娃到底是自己救回来的,就不免多了几分心思,偶尔会来关注一下奶娃娃的情况。 奶娃娃一开始还喜欢黏着云擎真人,稍微懂事些后,不爱黏着了,因为不想让人以为他的一切都是靠云擎真人的宠爱得来的,两人的关系也就渐渐地淡了。 但云擎真人到底还是心疼他多一些,在即将踏上漫长的历练之旅前,赠了他许多法器。 这样一来,便是云擎真人不在身边,也有办法护得修者周全,救其性命。 修者下山历练的时候,正巧听闻云擎真人的消息,就寻了过去,却着了道,重伤之际引动云擎真人赠与的法宝,逃到了人界,遇到了真心之人。 而在他师父寻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云擎真人出了意外,入一秘境寻求机缘的时候,一时大意触发了秘境机关,不幸陨落了。 也是因为云擎真人死了,掌门才敢这般肆意待他,而掌门早就嫉恨云擎真人了,连带着他也不怎么喜欢,有机会折磨他自是乐意。 姝悯就是清楚云擎真人的重要性,才会在成功延迟了历练时间的时候,用了云擎真人留下的赤焰鸽传信,力求以最快速度唤回云擎真人。 云擎真人归来,既有了强大的助力解决师门祸端,又能助云擎真人逃过死局,到时师门毒瘤尽除,云擎真人执掌大权,她也就可以去寻找修者的爱人,改变修者和爱人的结局了。 赤焰鸽飞走后,姝悯却是不能松气,云擎真人就是能立刻收到信,返回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尤其她已经知道了修者的那些师兄弟正在受苦。 当然,如果是她自己,她肯定是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的,但谁让她现在是名为秦历的修者呢? 这又是在幻境中,若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怕是会被困住一辈子,这可不是她想要的,但她又该怎么救出那些不幸成为炉鼎的人? “**?” 姝悯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以前去城里乞讨的时候无意中见到的一本小书,里面就有极其香艳的**场面,依着掌门的好色程度,秦历这样容貌不凡又天赋出众的弟子的投怀送抱,怕是不会拒绝的。 猛地摇摇头,姝悯将“**” 两个字从脑子里赶了出去,她现在是秦历,不是姝悯,姝悯喜欢的手段,不代表秦历也喜欢。 如果是秦历,怕是会选择别的办法,将掌门的秘密暴露在人前。 眉毛皱成了一团的姝悯想来想去,却始终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半晌,沮丧的叹了一声,无意中扫了一眼烛台,却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这天晚上,小师弟跑来找姝悯一起睡觉,姝悯心中膈应,却还是许他上了床,任由他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 两人睡过去后,一个人影出现在窗边,却是修者的师父,他的眼里有的只是浓浓的关爱,并无后来的情欲,当真是人心经不起考验,且最是易变是人心。 修者的师父离开后,姝悯似有所觉,猛地翻了个身,却差点没压死小师弟。 本书来自 第三十四章 不拘小节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第二天,看着被自己压得脸都变形了的满脸哀怨的小师弟,姝悯发誓她真的是故意的,但她不会说出来,只抱起小师弟,带他去洗漱,顺便给他梳头。 品书网 www.voDtw.com她早就忍不住了,一个男娃娃梳什么包包头,也不怕被人误会成女娃娃,难道这就是修者所在门派的怪趣味? 看着端坐在凳子上,乖乖的由着自己折腾的小师弟,姝悯想起看到的那些画面,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像是在为修者不值,又似无奈。 “五师兄,这个好看!” 小师弟看着自己的新发型,有些得瑟的晃了晃脑袋后,转身抱住了姝悯,蹭了蹭她的胸腹。 姝悯摸摸小师弟的头,让他赶紧去凝修台跟着其他师兄弟们打坐调息后,就提着剑去了修者专有的武修室,练剑。 她曾在老头子的指点下学过剑,但从未拿过真剑,这回却是可以借幻境的风过把瘾了。 但挽起剑花的那一刻,姝悯却感到自己被什么人给控制了,一举一动皆不自主。 下意识的,姝悯意图和这股控制她的力量对抗,却是收效甚微,手脚并不听她的使唤。 挣扎到最后,姝悯放弃挣扎了,破罐子破摔般的在这股力量的控制下练剑,却意外地发现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想来修者所在的门派能名扬一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横竖学了这套剑法对她无害,她又何必抗拒,不如收了这份礼物。 想着,姝悯更放松了些,记住这一招一式,他日出去了,再好好地研习下。 修者所在的门派被灭了后,无一活口留下,传承的门派功法更是被修者毁了,有关它的一切,都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灰飞烟灭了,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就是有那么一丝丝线索留下,也是姝悯不知道的,她在看到壁画上的真实内容之前,并未听说过这个门派的事,老头子也没有说,那个什么牛气冲天的云擎真人更是不曾提及。 如此,却也是常态,岁月漫长,盛极必衰,轮回转世,周而复始。 现在盛极一时的门派,来日怕是连个门匾都留不住,同样被人们遗忘,生于微末的修者,他朝说不得就一飞冲天,成了人人都得仰望的修真大能。 兴衰交替,最是正常不过,修者所在的门派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何况它已经走错了路。 一套剑法练下来,姝悯却是半点都不喘气,谁让她现在用的是修者的身体呢? 虽是幻境,感觉却真实得很,好像她就活在这个世界里,是秦历而非姝悯。 “师兄!”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姝悯回头一看,却是秦历的一个师妹,个性单纯,不适合修真之道,但奈何天赋甚高,无法自弃,便由家人送了来。 她性情温顺,待人和善,说话总是羞嗒嗒的,这会唤姝悯也是不敢大声,亦不敢抬头。 想起这个小师妹的下场,姝悯竟有些心疼,这大概是属于秦历的情绪,影响到了她。 上前,姝悯一根手指挑起小师妹的下巴,道:“师兄说过,视人当抬头。” “啊……” 小师妹被姝悯略显轻佻的动作弄得脸红心跳,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只顺从的抬起头,却见姝悯神情专注的看着她,心内更是慌乱,脚也软了。 “我记得你生辰快到了,前年未能归家,今年总该回去一次,虽说求道之心当专注,却也不是非要和世间真情完全割舍开,我会跟师父求个恩典,许你归家。” 姝悯想保住小师妹一命,就拿了这个借口劝说小师妹,想着她应该不会拒绝。 小师妹果然听话,点点头,道:“师兄说的是,我也的确该回去看看娘了。” 姝悯一笑,方问起小师妹来寻她的目的,却是师父唤她,说是要她和大剑峰的首席弟子切磋切磋。 听完,姝悯眯起了眼睛,大剑峰的首席弟子,不就是那个众师兄弟中最先采补秦历的人吗? 好啊,既然都自动送上门来了,她就不客气了。 提起剑,姝悯带着小师妹去了比武台,刚一入场,就被一道阴冷的视线锁定,是那个所谓的首席弟子。 单看相貌,这人却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因为他眉目方正,唇红齿白,端的是个翩翩儿郎,扛着大剑的样子,又有几分侠气,任谁都想不到此人私下里是个小肚鸡肠瑕疵必报的主。 秦历为何被人算计? 不就是他在背后通风报信,甚至在关键时刻还狠踩了秦历一脚,逼得秦历只能逃往人界吗? 可惜,秦历再次回到门派的时候,已是“死人” 身份,叫师父献给了掌门,无法同这阴险小人算账,甚至还被迫雌伏于他之下。 可想而知,秦历当时的心是如何的扭曲了,也不怪得弃道成魔后,他会那般的耀眼,甚至得魔修大能赏识。 对上那人的视线,姝悯微微一笑,旁人看不出他的伪装,她又怎么会看不出? 但这又不是三岁小儿斗气,只会瞪大眼睛表示愤怒,作为“秦历” ,她表达愤怒的方式是优雅的。 呃,就是再怎么优雅,剑气挥出的那一刻,都是杀气腾腾,姝悯是真的有些把自己当成秦历了。 许是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秦历” 会在一开始就出动杀招,大剑峰的首席弟子应对的有些狼狈,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正面迎上姝悯。 姝悯却不慌不乱,她自身修为等于零,但秦历修为不错,足可应付此人。 果然,几个来回后,姝悯的剑尖对准了大剑峰首席弟子的眉心,而他半跪在地,持着大剑的右手却是抬不起来了。 姝悯大胜,引得她的师兄弟们大声叫好,师姐妹们却是纷纷抛出自己的锦囊,期盼姝悯能捡起来,接受她们的爱意。 姝悯没有理会她们的示爱,“秦历” 可是一个相当专情的人,做不来这风流多情的事。 如果是她自己,她自然是会全部收下的,美人不可辜负,惹得美人流泪更是罪过,虽然她们都没有朱悦儿美丽,但总是能得她一两分怜惜,可惜她是“秦历” 。 傍晚,姝悯优哉游哉的躺在温暖的池子里,感受着池水中蕴含的浓郁灵气,只想说大门派就是奢侈,修为高天资好的人就是比旁人有优势。 尽管是幻境,但这样的生活还是让她痴迷了,如果可以一直这么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摇摇头,姝悯及时定住心神,警告自己不可以被迷惑住,那样的话,将会永远失去自由。 “你倒是悠闲,躲在这里泡澡,也不去喝你的庆功酒。” 一身黑衣的男子凭空出现在池边,看着被烟雾缭绕小露香肩的姝悯,摸摸下巴,道。 姝悯挑起眉头,看着来人的眼睛,心中了然,原来在这个时候,秦历就已经被这人瞄上了,怪不得呢。 来人也不理会姝悯冷淡的态度,脱掉衣服,大喇喇的跳下了池子,游到了姝悯身边,与她肩并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同门师兄弟呢。 姝悯看着大剑峰首席弟子的脸,心生恶趣,轻笑一声,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道:“可是怨我出手太狠?谁让你总是这般惹人生气,若心悦于我,为何不说出来,尽用这些小手段来气我。难道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让我心悦于你了?” 看着全然变了个样,眉眼间透着一股难言的风情的“秦历” ,大剑峰的首席弟子愣住了,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见他如此,姝悯恶意更浓,凑过头去,在他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道:“实不相瞒,我悦男色,未来的伴侣也中意求道之心坚定不轻易言败的男修者,容貌如何,我不介意,只看他的心是否如磐石一般。” “你……” 大剑峰的首席弟子脸噌的红了,拳头紧握,竟是第一次这么的狼狈,看着真有些纯情。 姝悯坏笑一声,干脆两个手都搭上了这人的肩膀,脸对脸的看着他,道:“我知你心悦于我,而我也不讨厌你,你我也到了知人事的年龄,今夜月美景好,不若随我回房欢愉一夜,方不辜负这良辰美景,你意下如何?” 听得这般露骨的邀请,大剑峰的首席弟子忽的冷静下来,看了一眼姝悯,就一把抱起了她,以极快的速度窜进了她的房间。 急速消失的两人没发现有第三人把这一幕看了进去,摸摸下巴,神色难明,却是没有打搅之意,转过身就走了。 将姝悯压在身下,大剑峰的首席弟子激动难耐的吻住了她的唇,再无他话。 而自以为已经拥有了朝思暮想的“秦历” 的男子却是不知,一切都只是幻觉,姝悯靠着“秦历” 的修为和手段,略施小计,就骗过了这人。 这会,姝悯正坐在凳子上看戏,见此男动作猛烈,都有些心疼床了,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塌掉。 之所以诱惑此男,却是因为他的师父拥有关押那些鼎炉的大牢的钥匙,她要救他们出来,就得先拿到钥匙。 原本还想着自己的“鬼影手” 要重出江湖了,却不想这人会送上门来,如此,就别怪她利用他了。 而这个时候的“秦历” 虽然不屑权谋争斗,但事急从权的道理还是懂的,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顽固,此法可用。 本书来自 第三十五章 虚以委蛇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但还是绕到了“**”,姝悯不由得摇摇头,也不怪得老头子整天打她手板心,实在是她思想太龌龊。 看着浑然忘我的正和床激烈的相亲相爱的男子,姝悯却是一笑,龌龊又如何,能达到目的不就成了? 难道要她直接杀到掌门那里,和他来一场所谓的正义与邪恶的对决,才能显出她的正直,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若真的如此作为,就是她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而她向来都是惜命的紧。 早上,男子醒来的时候,姝悯已经离开了,留了一张纸条,说自己去练剑,让他也别耽误了练剑的时间,早些起身。 男子随手一挥,纸条就毁掉了,穿好衣服,有些留恋的嗅了下空气中的香味,这才推门离开,却和姝悯的小师弟撞了个正着。 见男子从姝悯的房间出来,小师弟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男子轻蔑一笑,将他推到一边,大步离开,留下他一个人握着小拳头生气。 “哎,你听说了吗?这你都没听说,我说你的耳朵是长在**里了是吧?哎哟哎哟,松手松手,别急啊,听我给你说,我听说这大剑峰的首席弟子昨夜在水剑峰的秦历的房里留宿,今早上才出来,看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睡了秦历。” 穿着灰色长袍的胖乎乎的少年眉飞色舞的说着,好像他亲眼目睹了一般。 揪着胖少年的耳朵要他赶紧说八卦的穿着绿色长袍的瘦高少年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道:“这大剑峰的首席弟子不是和秦历势如水火吗,怎么就睡一块了?” 胖少年一边揉着发疼的耳朵一边道:“切,你懂个屁啊,那秦历天资不凡灵根纯净,又似通了灵窍,修为比水剑峰的首席弟子还要高,若不是入门晚,上下尊卑有别,又怎么轮得到那么个草包占着首席弟子的位置?这秦历无首席弟子的名分,却有首席弟子的实力,修为上和大剑峰的首席弟子相当,算得上是相配。” “何况这秦历对剑法的领悟要比大剑峰的首席弟子强,每每都能赢了对方,压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有个这么强的道侣,大剑峰的首席弟子成就大道的时候必能事半功倍,如此好事怎会不喜?再说了,秦历面容清俊,端的是好相貌,那身段又不比女子差,看着都赏心悦目,肯雌伏于大剑峰的首席弟子身下,那小子不乐死才怪。势如水火,我怕是热情如火吧,说不得先前敌对就是为引秦历注意。” 胖少年说完,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引得同样支棱着耳朵听八卦的另外两个少年信服了几分,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算不是这么回事,和秦历结为道侣,大剑峰的首席弟子都是不吃亏的,哎,好叫人嫉恨啊,偏偏是他得到了秦历。 流言传播得很快,但无论是哪个版本的流言,秦历都是雌伏于人下的,就没人想过他会是上面那个。 没办法,论身段,秦历过于纤瘦苗条,和体型较为壮硕的大剑峰首席弟子站在一起,摆明了就是下面的那个,就他那小身板想压别人,呵,做梦还有可能。 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秦历的实力比大剑峰首席弟子强,以实力论上下,怎么也是秦历在上面才对,大剑峰首席弟子只能成为下面的那个。 无论谁上谁下,秦历和大剑峰首席弟子欢好都成了事实,那些爱慕秦历的人活撕了大剑峰首席弟子的心都有,而爱慕大剑峰首席弟子的人却多是祝福的多,毕竟秦历配大剑峰首席弟子是绰绰有余。 要说最不甘心最不能接受这件事的人,自然是水剑峰的弟子,他们的五师兄(师弟)就这么被人叼走了,待谁都是差不多不偏颇的秦历,却冷不丁成了大剑峰首席弟子的人,这叫他们如何能接受呢? 秦历的师父也对此很不满,尤其是看到大剑峰那贱人的笑脸时,就更是不爽了,为此没找秦历谈心,但秦历却像是认定了大剑峰首席弟子似的,死活不松口。 到底还是师父疼徒弟多一些,秦历的师父默许这事,横竖这都不影响秦历的道心,还能在某些方面助秦历一臂之力,虽然对这人选始终不能满意,但秦历觉得合适就好,反正不合适了再换一个就是。 得知秦历态度坚定的选择自己后,大剑峰的首席弟子更是春风得意了,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时不时的浮现出笑容,让人看了都想打他,要不是打不过,大剑峰的首席弟子怕是早就鼻青脸肿得不能看了。 “师兄,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大狗熊吗?” 小师弟抓着“秦历” 也就是姝悯的袖子,眼里满是不甘,还有些委屈,都快哭了。 姝悯摸摸小师弟的脑袋,道:“心悦某人,爱慕某人,本就是难以自控的事,何况与他结合,能让问道之路更顺,又何乐而不为?你还小,不知情事乐趣,待你长大,自会明白个中滋味。” “那我长大了,师兄肯教我吗?” 小师弟眼睛一亮,满脸渴望的看着姝悯。 姝悯又动了坏心思,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只要你成为与我相配之人。” 小师弟精神大振,伸长脖子亲了亲姝悯的脸,亲完,没等姝悯反应过来,就脸红红的跑了,让姝悯一阵好笑。 而后门突然紧闭,身后也多出了一个人的气息,姝悯却是头也不回的说道:“和个孩子计较,你的心眼怕是连针尖都比不过了。” 一双手强势的抱起姝悯将她扔到了床上,是大剑峰的首席弟子,想来是听见姝悯给小师弟的承诺了。 又是热情的一夜,姝悯照旧坐在凳子上看戏,大剑峰的首席弟子却对此一无所知,只知天道垂怜,竟让他心想事成,与心悦之人成了道侣。 但这样还是不够,没有在掌门的祝福下结为正式的道侣,他就随时都有可能被换掉,而想要秦历的人有很多,都在虎视眈眈的等着他和秦历分开好趁虚而入。 为此患得患失的大剑峰首席弟子练剑的时候差点没杀死与之对练的师弟,让师父叫了出来,好一通训斥。 得知这最得意的弟子是为秦历弄得心神不宁后,大剑峰的峰主摸了摸胡子,决定去找秦历说一下这个事,总不能就他徒弟一人煎熬。 结果大剑峰峰主去的时候,正碰上秦历练剑,在悬空瀑布下,一身白衣的少年婉若游龙一般的身姿,竟引得峰主心神一动,不由得驻足观看。 晶莹的水珠凝结在半空,被“秦历” 的剑气逼得下落无能,偶尔抖一抖,才得以掉落水中。 挽了个剑花,将瀑布一分为二并保持这个状态一炷香时间后,少年才收回了剑。 姝悯回头的时候,对上了大剑峰峰主的视线,见对方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赞赏,微微一笑,率先上前行礼。 峰主双手扶起姝悯,正好左右无人,她的师父又在教导其他弟子练剑,就不必费这个口舌了,便领着她去了他修炼的茅屋。 坐下,姝悯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反正这峰主会主动说的。 “你待明儿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果然,抿下一口茶后,峰主眼神陡然变得犀利起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姝悯。 姝悯险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但到底还是撑住了,轻笑一声,道:“峰主希望我是什么想法,那就是什么想法,何况漫漫长路,这不过是刚开始,怎能轻言以后?若他为此道心不正,使得峰主失望,却是与我无关的,结为道侣乃是双方的事,缘何此事影响了他,却半分影响我不得?” “你倒真是情薄。” 见姝悯一副早就把严明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却始终不肯点破的样子,大剑峰的峰主竟是生不出一丝怒气,还有点欣赏她。 说起来,也是严明不堪,好不容易得到这潜力巨大的秦历的青睐,却心意不坚,差点乱了道心。 若严明能有秦历的半分沉稳持重,大剑峰又怎会一直被水剑峰压着,可惜可惜,实在是可惜,当年秦历入门拜师学艺,他正巧在外历练,白白将这好苗子让给了水剑峰那王八蛋,不然,这秦历现在也该是他的徒弟。 只没想过这注定会一飞冲天的秦历竟是个好男色的,虽然严明没说,但也猜得出秦历私下里是如何的放荡不羁。 这样的人若能欢好一夜,怕是能让人享受到极致的快乐,但他是云擎真人看好的人,又被水剑峰那王八蛋护着,轻易碰不得,除非是他自己愿意。 “……” 感受到手心冰凉的触感,大剑峰的峰主忍不住挑起了眉头,看着姝悯,却见她微微一笑,道:“我听闻峰主在剑道上有着独特的见解,便是师父也甘拜下风,不知峰主可否赐教一二?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来了,便在今日吧。”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大剑峰峰主心头一跳,却是满脸戒备的看着姝悯,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却见姝悯神色一变,忽的冷淡下来,甩开峰主的手,道:“既然峰主不肯赐教,那我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峰主的茶,怕是无缘再品了。”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六章 算漏一筹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连好几天的时间,姝悯都在悬空瀑布下练剑,将这套剑法记得牢牢地,招式的变化也慢慢掌握了规律,再次握起剑柄的时候,终是不再受那股力量的牵制,一招一式皆由己身挥出,算是收获了她入幻境后的第一笔财富。 而专心练剑的她不可避免的疏忽了严明,严明被师父教训了一顿后,正了道心,不再患得患失,但见姝悯如此,仍是会忍不住心头不平,想着在姝悯心里,他终究是可有可无。 这天,严明将姝悯堵在了房里,却还没来得及解开她的腰带,就被一个道童打断了,原来是掌门要见姝悯。 姝悯有些意外的挑起眉头,这个时候的掌门已经不问世事了,将掌派权利下放到各个峰主身上,让他们互为牵制,而他则一心问道。 说是问道,也不过是打着这冠冕堂皇的幌子行采补门中弟子以增寿元的龌龊事,但不可否认的是,掌门多活一日,便能护得门派一日,不叫门派被他派吞并。 掌门多年深居简出,门中弟子有幸见过他的十不留一,秦历也不过是拜师及出山历练的时候见过掌门,短短接触,却让秦历对掌门心生好感。 只因掌门太会伪装,任谁也看不出那仙风道骨一副悲天悯人模样的老人,会是一个毒辣之人。 姝悯推迟了出山历练的时间,原以为能推迟拜见掌门的时间,却不想还是得先会一会这条老毒蛇,只掌门这个时候见她,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她意图勾引大剑峰峰主的事被掌门知道了,特意来试探她一番,要是这样,她可得小心些了。 跟着伺候掌门起居的童子,姝悯到了掌门清修之地,却是个充满着乡间田野气息的地方,不仔细看,只以为自己到了人界,绝不会想得到这竟是一派掌门的住所。 走进大院,姝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蹲在菜地拨弄菜叶的老人,心内讥讽,面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激动,毕竟作为门中弟子,能得见掌门一面,都是会沉不住气的。 老人扔掉坏掉的菜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就是一笑。 “一眨眼,当年那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的奶娃娃也长这么大了,岁月流逝,永是这般的无情。” 穿着灰色布衣满头白发的老人打量了姝悯一眼,感叹着说道。 “但掌门却还是精神矍铄,且日渐年轻,任凭岁月残酷无情,终究奈何不了掌门。” 姝悯拍了个马屁,但顶着秦历的皮囊,让她这马屁听起来就跟真话一般,哄得掌门一笑,带着她进了大厅。 在两个道童的伺候下,掌门换了身衣服出来,却还是寻常老头的模样,减缓了姝悯的压力,却让她更加戒备,越是内敛的人,就越是危险,何况是这样的老毒蛇,他究竟要做什么,而她又该如何逃过这一关? 掌门抿下一口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姝悯一眼,见她容貌清俊,眉眼却透着一股难言的风流,勾人得紧,是那些炉鼎远远及不上的,心内更满意了几分,若这事成了,他的寿元定能更加稳固。 微微一笑,掌门说道:“我听闻大剑峰的茶水不合你心意,引得你不再拜访大剑峰,不知我这的茶水如何,可会让你再来?” 姝悯身子一顿,复又恢复平静,轻笑一声,道:“掌门这儿的茶叶自是最好的,小辈有幸得尝,乃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只盼掌门不嫌弃小辈举止粗鲁污了好茶,小辈便是日日来打扰又何妨?却怕小辈来的次数多了,会让众师兄弟不满,以为小辈这是要谗言媚上,搭着掌门的风,来获取更多的资源,为己谋私利啊。” “道心正,则流言废,何须在意这些,若你喜欢,我自是欢迎你来的。” 掌门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道童,道童会意退下,而姝悯的心也随之一紧,这老毒蛇未免也太急了些,那大剑峰的混蛋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竟这般的不谨慎? “掌门……” 姝悯才刚说了一句,就被掌门抱到了怀里,而他的模样也在转息之间变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俊俏儿郎,看着很赏心悦目,但再如何,都掩饰不了他已经老去的事实。 姝悯有点反胃,却强撑住了,虽然跟她算计的不一样,但既然到了这一步,就只能走下去,毕竟从掌门这里下手,要更直接些,不必拐来拐去。 见姝悯乖乖的任由他抱着,掌门心内愉悦,却是不知竟有这么知趣的人。 若是早知道,他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让资质不佳的弟子“陨落” ? 还是大剑峰的峰主忠心耿耿,发现这个小尤物后就立刻告诉了他,不像水剑峰的峰主藏着掖着,直到现在都没有吐露一句。 不过,这样资质的徒弟,便是他也不忍动手,水剑峰能压制大剑峰,也是靠着这徒弟的出色,水剑峰选择隐瞒,亦是常情。 “掌门,我……” 姝悯心里都快把老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面上却是一副羞涩的样子,勾人得很,掌门也就不想再浪费时间,抱着姝悯去了寝室。 姝悯欲拒还迎的配合着掌门的动作,却在他脱下外衣的那一刻,忽的脸色一变,“哇” 的吐出一口黑血来,惊得掌门瞬间停下了动作,一把掐住了她的脉门。 一个时辰后,姝悯躺在她的床上,面色苍白的看着上方,好像有什么美景正供她观赏一般,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一碗空了的药碗,仍然残留着难闻的气味。 门外,姝悯的师兄弟们站了一地,围成一个大圈,小师弟红着眼睛,让另一个师兄抱着哄着,得亏小师妹归家了,不然他俩一哭起来,可真是鸡飞狗跳了。 严明站在另一边,看着就是被孤立了,但他并不在乎这些,只一个劲的看着紧闭的大门,想着等姝悯可以见人了,就第一个冲进去。 姝悯的师父却是去了大剑峰,他要找那个贱人好好地切磋下,便是他徒弟喜好男色,也不能这个时候送给掌门。 大剑峰峰主的确是被姝悯引诱了,姝悯专心练剑的时候,也后悔自己的戒备,白白推走了一个尤物,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掌门的需求及大剑峰的荣耀。 这才跟掌门说了姝悯的事,把姝悯献给了掌门,一则是稳固掌门的寿元,二则是毁了姝悯的前途。 一旦成为掌门的宠儿,姝悯便是道心再正,潜质再高,也终究是会受到影响,况且掌门修为高出姝悯那么多,采补之际,伤及的是姝悯的根底。 毁了姝悯,水剑峰的其他弟子又及不上他的严明,待门内大比开始,便是他大剑峰扬名的时候。 如此种种,还不值得他放弃一个尤物吗,床上滋味再无穷,也终究可弃,因为尤物并不难寻。 这的确是姝悯算漏了,错估了人对权势的渴望,以为大剑峰峰主会被她引诱,进而被她寻到大牢钥匙,救出那些被困的师兄弟。 却不想这人转过身就把她卖给了掌门,逼得她不得不给自己下毒,来逃出困境。 得亏她早有准备,在袖中藏了一颗毒药,在与掌门虚以委蛇的时候,趁机捏碎药丸,借着袖子遮挡服下的时候,故意沾了一些在袖子上。 而她前来拜见掌门的时候,正巧吃了些糕点,又在离开房门前,弄了些毒药碎渣渗入里面,前后一串联,也算是圆了过去。 而送糕点来的人正巧和秦历的一个敌人是同一个派系的,只不过一个是低门弟子,只能粗略学些术法,多做粗活,一个是正式弟子罢了。 毒是姝悯自己服下的,但她却嫁祸给了另一人,横竖这人都和秦历有旧怨,因嫉恨难平想要毒杀了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人现在已经被关了起来,等待掌门的处置,尽管他不停地喊冤,却是无人肯信的,谁让他平日树敌良多,无一友人呢? 陷害了别人,姝悯却不觉得愧疚,如她一开始想的那样,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作为一个乞丐,她在遇上师父前,尝尽了百态,如百岁老人那般沧桑。 看到的多了,听到的多了,本该纯净的心也不可避免的驳杂了,偏生师父总说她依然心地纯净,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毒辣,但她却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摇摇头,姝悯回过神,毒只能下一次,第二次做得再完美也还是会露出破绽,她只得另想办法。 虽说这秦历的皮囊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幻影,但终究还是会觉得膈应,自做不出雌伏于掌门之下的事,或许她还是应该走严明这一条路,曲折达成目标。 闭上眼,姝悯睡了过去,而她睡着后,掌门凭空出现在了房里,还是那俊朗儿郎的面容。 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姝悯苍白的容颜,掌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姝悯的嘴里,见她咽下,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掌门消失后,姝悯挣扎着起身,想要吐出那玩意,却是晚了,药丸入口即化,无论是毒药还是良药,她都吃了进去。 但在感受到丹田传来的温热的时候,姝悯冷静了下来,这老色狼为了能快些采补她,倒是舍得下资本啊,那她就不客气了。 本书来自 第三十七章 意外之喜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悬空瀑布下,一身白衣的少年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任凭水流击打,却是不动如山,湿透的衣衫将他的身体包裹得更紧了,让人忍不住就想撕扯下他的衣服,将他看个仔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才睁开了眼睛,结束了这次调息,起身的时候,手轻轻一挥,瀑布就在他头顶一分为二,半点都沾不到他的身了。 湿透的衣衫也在一瞬间干透,看不出一点湿气,走出瀑布,少年第一眼就看见了穿着黑衣持着大剑的少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皆是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黑衣少年一把抱起白衣少年,急速回到了房间里,只留给人们一道剪影。 “说,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严明脱掉姝悯的腰带后,掐着她的下巴,眼眸一深,道。 姝悯却一个巧劲将严明压在了身下,略微挑衅的道:“我寻求的是绝对的强大,若你不够强大,那我随时可以换掉你,而若你足够强大,便是掌门亲临,也无法将我从你身边带走。倘若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不要抱怨,也不要记恨,那定是因为我寻到了比你更强的人,要怪就只能怪你修为太低实力太弱!” “倘若是我寻到了比你更强的人抛弃了你呢?” 严明面露不甘,阴狠着道。 姝悯轻笑一声,道:“你我皆为男子,学什么女儿矫情,若真有这么一天,我只会更坚定道心,为求大道而不惜一切,断不会纠结于你的背叛中,谁让我守不住呢?未来如何,你我皆不知晓,你的患得患失毫无意义,也会让我越发的厌恶你。严明,你不是那么没有决断的人,为何到这个时候还是不能够想明白?” “是吗?” 严明嗤笑一声,再次将姝悯压在身下,仔细打量着她的容颜,道:“好,我明白了,守得住你,是我的能耐,守不住你,是我的无能。且看着,我定是那个唯一能牵着你的手走到最后的人,旁人都没有资格,也休想碰你半分!” 又是一夕欢愉,姝悯坐在凳子上有些无趣的吐着口水泡,再看沉浸在幻境中的严明,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这里的一切本身就是幻境,偏偏所有人都当了真,错把幻觉当现实,而幻境中的幻境,更是真假难辨,但也或许只是这些人不愿睁开眼认清现实。 摇摇头,姝悯收起了那点可怜的怜悯,横竖都是幻象,她付出情感做什么? 早日替秦历完成心中的遗憾,出去寻到朱悦儿才是她最该做的事。 严明再次从姝悯的房里走出来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比以前更刻苦也更执着,喜得他师父眉开眼笑,但想着这是姝悯带来的改变,又瞬间没了笑意。 严明却是理会不了这些,他只想着变强,强得足以让秦历再也看不上其他任何人。 掌门知道严明的变化后,却是一笑,小子潜质虽好,但终需要一段漫长时间的努力才能见到成效,而他却已经站在了高峰,想要收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尤物,并不是难事。 但这事不能太急了,难得遇到一个知趣又通窍的尤物,得付出些耐心才行。 想着,掌门就叫来了道童,吩咐他去给姝悯送一瓶药,能够助她复元。 姝悯收到药的时候,正好结束了一次调息,就不客气的服下了,横竖都是幻象,吃下了也无妨,何况这在幻象中是对她的身体有益的。 服下药,姝悯又调息了一会,这才去练剑,现在的她已经有些习惯于每天练剑了,若哪日不练,必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要牢牢地记住剑法,出去后也要苦练,为自己多增自保之力。 这日,姝悯正在练剑,就被严明从后面抱住了,正要挣扎,却见他双目赤红,似乎是误食了什么药,就没有反抗,由着他把自己拖到林中。 姝悯设下了一个结界,免得叫人打扰了严明的兴致,做完了这些,就蹲在了一边看严明沉浸在幻象中的样子。 原以为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却在看到严明身上挂着的玩意时睁大了眼睛,姝悯怕自己看错,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这的确是她一直都想弄到的钥匙了。 但这钥匙怎么会在严明身上,他竟是这个时候就开始接触到掌门的阴私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钥匙都送上门来了,她又怎么能推拒掉? 姝悯便趁着严明沉浸在幻象中的时候取走了钥匙,以极快的速度弄出了钥匙的模子后,又给严明戴了回去。 见严明快要结束了,姝悯就撤掉了幻象,将自己弄成刚承过欢的样子,躺在了严明身侧。 严明恢复了清明,见着姝悯的那一刻心下微安,却又猛地睁大眼睛,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确认钥匙还在,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今日师父忽然把他叫到了密室里,让他拿着这串钥匙去掌门那里,掌门自会吩咐他做事。 他原以为这是掌门要指点他一二,却不想竟会看到那般可怕的事,那些传闻中不幸陨落的师兄弟们竟然成了掌门的炉鼎,而掌门还说里面的人任他挑选,他们比秦历更能给他带来好处,因为他们都受到了掌门的细心教导。 他自是不肯,若尚未和秦历心意相通,他或许会笑纳了,但他已经有了秦历,自然就再看不上他人。 再说他也不蠢,掌门这明显是想纳秦历为小宠,他如何能从? 不想落得和这些师兄弟一样的下场,又不能激怒掌门,他便只有虚以委蛇,但掌门做得太绝了,竟然给他下了催情蛊,将他扔到了一个房间里。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逃了出来,想也没想的就来寻了姝悯,幸亏还来得及,没被蛊毒吞心。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如此的孟浪,也不怕别人瞧见。” 姝悯整了整衣衫,面露不解的道。 严明不能说实话,但又不想撒谎,就沉默了,姝悯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先一步离开。 看着姝悯的背影,严明忽的生出了和她一起逃离这里的想法。 姝悯自是不知严明在想什么,做好了钥匙后,就计算着时间去救那些炉鼎了。 但怎么救,救出来后又怎么安排,她却得再仔细的想想,毕竟她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 门中弟子,她又不知道谁人可信,门中真人,更是她不能轻易相信的。 云擎真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若他能早一步,她也不用这么的束手束脚,被动难言了。 呼出一口气,姝悯决定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好谈及其他。 结果姝悯刚刚睡醒的时候就被告知掌门要见她,不由得嘴角一抽,老色狼的耐性果然是有限的,这就急着想睡她了。 撇撇嘴,姝悯换了身衣服,梳了个高髻,跟在童子的身后去了掌门居住的山峰。 严明得知姝悯被掌门叫去后,心中焦急,正要跟着去,就被师父打晕了,还给洗去了和姝悯心意相通后的记忆。 严明的师父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保护严明,姝悯成为掌门小宠已是无可逆转的事,又是她自己愿意的,严明又何必执着于她,激怒掌门毁了前程,更损了大剑峰的声望。 姝悯到了大厅,见着端坐在首位的俊朗男子,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艳,行了一礼。 掌门立刻将姝悯扶起,见她神色如常,不禁有些疑惑,竟是一点都不曾疑心严明吗? 但严明如何,干他何事,他只想采补了姝悯,稳固寿元,在掌门的位置上坐得更久一些。 想着,掌门一把抱起姝悯进了寝室,亟不可待的放下帷帐。 “掌门……” 姝悯面露慌乱,想要推开掌门,却被牢牢地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且放松,双修之道妙不可言,你我一同探讨之后,你便会知晓个中奥妙,而我能助你更上一层。” 掌门微微一笑,竟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当年那个风流成性的英俊儿郎,好像年华的逝去只是一场幻觉。 姝悯轻轻点头,放松了身体,由着掌门作为,右手却始终握拳,似害羞,也似挣扎。 而就在掌门即将脱下姝悯的腰带的时候,姝悯动了,摊开右手,将那如发丝般纤细的银针刺入了掌门的后脑。 沉浸在欲念中的掌门防备不及,中了招,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这是云擎真人留给秦历的保命法器,能封住似掌门这般修为的真人的意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足够她运作了。 掌门先前已经屏退了道童,四下无人,她正好可以凭着秦历的记忆寻到地牢入口,救出那些炉鼎。 一路猫着腰行走,姝悯十分小心,寻到了入口后,没有急着进入,而是弹出了几颗石子,试探了一番。 见无异状发生,姝悯就窜进了入口,一路疾行,终是到了关押那些炉鼎的大牢。 取出钥匙,姝悯打开了门,扫了一眼众人惶恐不安的神情,道:“快逃吧!” 话落,姝悯将门用力一推,转过身就先走了,那些被困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跟在了姝悯的身后。 第一个走出出口,姝悯伸手在虚空画了一下,一团火焰凭空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方窜去,大火瞬间燃了起来,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本书来自 第三十八章 门派大乱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火光中,姝悯的身影似猫儿一般灵活,以极快的速度向山下窜去,那些师兄弟们跟在她的身后,勉勉强强能跟得上,但多年不见天日,修为又被采补殆尽,他们很快就落在了后面。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姝悯回头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停下来去救他们的意思,她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若他们还抓不住这难得的机会,便是他们命该如此。 但她还是吼了一句:“跑,不要回头,能否自由就看这一次了,停下便只有死路一条!” 听得这话,有人咬咬牙豁出了全部力气追上姝悯,有人却是悲鸣一声软倒在地,还有人目光怨毒的看着姝悯,好像是她将他们害到这个境地的。 姝悯却是不再理会身后的情形,只一个劲的向前跑,若不是出山这条路设了层层禁制,限制门中弟子的法术,叫她使不出御剑飞行,她也不会累成一条狗般的在山路中奔逃。 姝悯打前,仍存一丝斗志的人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早早放弃自己的人早被追上来的护派弟子抓住了,但因护派弟子不解这些不幸陨落的人为何突然诈尸了,加上他们陨落前从未做出过伤及门派的事,便只是稍加看管,并无恶待。 而怨恨姝悯的人有心想挑拨几句,却被其他人阻止,他们逃不掉了,至少给别人机会逃掉,将这里发生的事宣告天下,让这虚伪成性的门派一夕之间尽数毁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一开始都被冲天的火光吸引住了,纷纷赶过来灭火,却没想过以掌门的修为怎会任由火势蔓延。 伺候掌门的道童们还算是反应快的,第一时间去了掌门的寝室,见他昏迷不醒,顿觉大事不好,赶紧去传大剑峰的峰主,因为众峰主中,他最得掌门的信任。 至于那些被护派弟子看守住的炉鼎,几个道童却是没了主意,该怎么解释这些人还活着,就是一个大问题,若是掌门出面,还可圆说,但他们几个人微言轻谁人肯听? 道童们的忧虑,无人可解,可解之人还在昏迷,被火光吸引过来的门派弟子正用自己所学灭火。 但这不是普通的大火,是姝悯用了老头教的禁术引发的大火,得秦历师父那样修为的真人才能浇得灭,这些弟子耗尽了力气也只能是白费力。 大火越烧越旺,逼得这些弟子步步后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掌门居住的峰顶被大火覆盖。 幸好秦历的师父和严明的师父率先赶来了,两人联手控制了火势,但也耽误了去追姝悯和那些炉鼎的时间,让他们逃出了门派大门。 这个关键时刻,掌门又是昏迷不醒,已经曝光在人前的炉鼎们正目光仇恨的看着严明的师父,因为是他将他们送给掌门的。 便是他们资质不好修为低下,可伤可死,却不能辱! 有反应快的站了起来,扫了一眼那些容貌陌生的门派弟子,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将这些年来遭受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成功的惊住了这些尚不知门派险恶的师弟们。 有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甘心自己遭受的一切无人得知的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向整个门派控诉掌门的恶行。 如果是一个人这么说,自然无人肯信,但这么多人都这么说了,便是心中存疑,也还是会信几分。 何况控诉掌门罪行的人都是那些传闻中闭关修炼不幸陨落的人,死而复生本就稀奇,结合这肮脏的秘闻,倒也合情合理。 一时间,门派弟子的眼神都不对了,尤其是在知道救出这些人的人是秦历后,就更是相信了他们的控诉。 秦历的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若不是真的有此人间地狱,他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放火烧山? 严明早在知道弄出这些事的人是秦历后就走了,他要去追秦历,跟他一起走。 托姝悯的福,整个门派都被惊动了,而各峰峰主也都现了身,掌门采补门中弟子的事,他们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不知道的占多数,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 更别提这些死而复生的人中,都曾是他们名下的弟子,便是没几分师徒情谊,徒弟遇到这样的事,做师父的怎么能无动于衷? 本就野心膨胀意图争夺掌门之位的人更是借题发挥,恨不得直接将掌门给拉下来自己登位一般。 严明的师父悔之晚矣,早知道会这样,就该一来的时候杀了这些炉鼎,便是不好圆说,也终究是死无对证。 秦历的师父也面色不好,若非被这诡异的火势绊住了,又怎能给这些炉鼎说话的机会,倒是看不出来连逃生机会都放弃了的他们还有这样的胆气。 现在想动手却是晚了,其他峰的峰主都将自己峰的弟子护在了身后,若妄动一步,必定会引得门派大战,还是等掌门醒了再说,看要如何处置。 掌门醒来后,得知姝悯做下的好事,气得大笑起来,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捉拿叛徒姝悯,竟是将罪责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但没什么人信服,其他峰的峰主都联合起来向掌门发难,若不是掌门的修为高过他们,怕是早就武力逼迫他让位了。 门派大乱,严明的师父却找不到严明了,心中不安,难道他的记忆没被清洗掉? 严明的记忆的确还留存着,全靠了他的谨慎,为免出山历练的时候遭遇意外被人控制,他早早的服下了古虫,将自己的识海护得牢牢地,遇到外力侵袭的时候,会自动做出假象,让人以为他已经被控制。 却没想到这份谨慎没等到出山就见了效,防着的人还是他的师父,但他明白师父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非恶意。 他就没有点破,顺从师父的意思,假装忘记了一切,却不想这一个错过,姝悯就到了掌门那里,还做出了这些事。 想要问个明白,想要知道姝悯的心究竟在想什么,他这才循着姝悯的踪迹追了过去,也打定了主意,无论怎样都生死不离。 追着姝悯的严明走上了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前世爱而不得,眼看着秦历为一民间女子要死要活,他愤怒难平,就做出了那般恶事,而后步步踏错,再难回头。 今世与心慕之人心意相通,灵魂契合,得到了最大满足的他抚平了心中的丑恶,做出了追随爱恋之人的决定,命运自然也随之改变,但却依然是凶险难辨。 姝悯带着还能跟上她脚步的人到了山脚下后,就唤出了本命剑,带着他们御剑飞行,以最快速度前往最靠近这里的一个佛修门派,寻求庇护,撑到云擎真人回来的时候。 再次体验到御剑飞行的人皆是眼睛一红,当年他们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为寻求心中正道拜师学艺,便是不如其他师兄弟耀眼,却也是坚定着自己的道路。 却不想他们会遇到那样丑恶的事,成为一个垂死老人的炉鼎,肆意采补。 “你是谁?” 一个个子较高的面容俊美的男子看着姝悯的背影,轻声问道。 “水剑峰峰主名下的弟子,排行第五,秦历。” 姝悯头也不回的道,总得让这些人知道是谁救了他们,俊美男子确认自己不认得这么一个人,看来是后入山的师弟,又道:“为什么救我们?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存在的,可有什么目的?” 姝悯轻笑一声,道:“能有什么目的?横竖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闻言,众人却诡异的安了心,不再多言,却没人发现最靠后的那名弟子正阴毒的看着姝悯。 姝悯只觉得背后一凉,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便也没在意,全力御使本命剑。 但最近的佛修门派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走,姝悯也需要休息,就选了个地方,先把这些人放下,后坐在大树上盘腿调息。 直到这个时候,这些人才看清了姝悯的面容,都不免对这少年多了几分信任,信他能救他们。 “若是饿了,就采些果子来吃,这里的果子都可以吃。” 姝悯调息结束,跳下大树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憋着笑,提醒了一句。 这些人就忙碌了起来,被困多年,他们已经忘记了身为修者的傲气,和寻常奴仆差不多了,但到底还是存着一丝斗志,不然也不会豁出一切的追上姝悯。 姝悯也吃了果子,味道不咋地,但能充饥就行,莫名的,她有些想老大和二狗子了,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 这时,一个面容可爱的青年走了过来,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姝悯,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你,你初入山的时候,是我招待你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姝悯蹙眉想了一会,秦历的记忆有些模糊,但还是记得有这么个人,便笑着道:“记得,当时多蒙师兄照顾了,还记得师兄最喜欢吃糖人,一吃就不撒手。” 青年面露怀念,笑的时候却有些苦,许是想起了这些年遭遇过的事,眼睛也红了。 姝悯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开口安慰的意思,这些苦总是得自己熬过去。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糖人卖?” 青年回过神,微微一笑,露出一丝渴望。 本书来自 第三十九章 人心如蝎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月色下,一群形容狼狈的人站在一艘船上,看着前方的景象,面露一丝微笑,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这艘造型奇特的船在云海中飞窜,留下一道剪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迷人,御使这艘船的自然是姝悯,御剑飞行需要耗费一定的气力,她又是同时带着这么多人,若行程短一些,还可支撑,偏偏行程漫长,不得不换一种方式。 这船是秦历前年夺得门派大比第一名时,师父赠与他的法器,只需要放下足够的灵石就能御使此船,并不需要耗费他多少力气,这会正好能用上。 船儿平稳快速的飞窜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那佛寺顶上的佛光了。 姝悯却不敢松一口气,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知晓输赢,这是她屡次被那个老头子戏弄得出来的惨痛教训,自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笑容。 始终戒备着的姝悯感染了其他人,想起这些年来的遭遇,他们也为自己的轻狂羞愧了,帮忙着警戒。 那个爱吃糖人的青年却睡着了,面容憔悴,一看就是被采补的次数过多了。 而他也是这些炉鼎中最得掌门宠爱的一个,只这份“宠爱” 没什么人羡慕。 终于,姝悯一行人到了这佛修门派的山脚下,为了表示出足够的诚意,姝悯不但收起了船,将之变回原来的小木船形态扔到了乾坤袋里,更是对着镇守此门派大门的佛修大能石像拜了三拜。 其他师兄弟也学着她的样子给石像行了礼,行礼完毕,又跟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入山的入口,竟是要不借助任何力量爬到山顶。 但没等他们走出多远的距离就见姝悯停了下来,面露无奈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半晌转过身道:“走吧,此时不宜叨扰了静修派,另寻他处。” “为何?” 众人惊问,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却被拦在了门口,谁人能够甘心? “静修派的前代掌门即将圆寂,整个门派都戒严,别说是我们,就是外出的弟子想回来都不得入,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耽误了时间,叫追兵追上。” 姝悯却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秦历也没经历过这事,他那个时候已经出山历练了,走的另一个方向,所在门派又和这静修派没什么来往,不知道静修派掌门是在此时圆寂也就不稀奇了。 碰上此事,众人只能自叹倒霉,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走,没得激怒了静修派让自己腹背受敌,就跟在姝悯的身后,坐上船另寻他处避难了。 姝悯御使着船儿,仔细回想了一下秦历的记忆,发现除了静修派,只有魔脚派最近了。 但魔脚派一向和秦历所在的门派不和,两方弟子碰上了往往是一场恶战,这魔脚派的人能收留他们吗? 别是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叫他们全军覆灭。 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先到魔脚派再说,实在不行,假意归顺便是。 这魔脚派与秦历所在的门派不和,对她来说也是有利的,因为她可以利用这份不和压制秦历所在的门派,毕竟对着送上门来的能使对手身败名裂的证据,没有谁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无论是再次受制于人,还是成为别人手里的棋子,都能暂保一命,等待云擎真人回来主持公道,替秦历报了这仇,了却他的一桩心事。 得知姝悯打算带他们去魔脚派,众人反应不一,有人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反对的意见,也点不了头同意。 有人跳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姝悯,说到最后却是红了眼睛再也说不下去,有人一如最初的保持沉默,只握紧了拳头。 也有人站在姝悯这一边,说形势危急,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不去魔脚派,难道还要凭他们几个的猫爪子力气和掌门他们硬拼? 怕是没一个来回,他们又得回到那牢笼里。 形势如此,众人无话可说,姝悯也没有再多费口舌,只御使着船儿向魔脚派飞去。 天渐渐亮了,姝悯四下探了探,寻了个地方放下船,稍事休息调整一下。 “呀……” 一声惊呼响起,引得姝悯侧头去看,却是那个喜欢吃糖人的青年口吐白沫的晕了,吓得他身边的人叫了一声。 姝悯赶紧过去查探,却发现这人经脉逆转,丹田似有溃散之兆,身上也出现了死气,虽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碰上了总不能不管,就先试着给他输真气了。 谁料这一动姝悯就像是被吞噬兽缠住了似的,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真气被青年吸走。 瞧着姝悯面色不对,其他人也蹙起了眉头,其中一个略有些胖的青年忽的脸色大变,后退了好几步,指着爱吃糖人的青年,惊恐不安的道:“掌……掌门?” 被胖子嚎的这一嗓子惊到,其他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再一看,哪还看不出姝悯的真气正被青年吸食? 这跟掌门采补他们后的情形一模一样,也不怪得胖子惊讶了,是这青年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被掌门夺舍了,还是他本就和掌门一伙?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任由姝悯被吸食走全部的真气,因为他们还要仰仗她逃出门派的控制,若她陨落在此,他们这些修为尽失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想着,就有人上前助姝悯夺回真气,还有人狠绝的曲起五指抓向青年心脏,竟是要杀了他。 许是察觉到了危险,青年猛地睁开眼,一个闪身避开了这一击,却让这人收势不及,抓向了姝悯,还好站在一旁的人眼明手快的拦住了他,不然他便成了亲手杀死姝悯的罪人。 青年闪避的那一刻,姝悯的真气就停止了外泄,想说幸亏是幻象,损失的是秦历的真气,不是她的,却发现她的魂体受到了侵害。 难道在这幻境中,秦历遭受的一切都会反馈到她的身上,稍有不慎,她便会葬身在此? 葬身在此的结果或是她永远的困在幻境中,或是她彻底的从这世上消失。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她无法接受的,到底是她大意,以为这些人都是受害者,却忘了人心难测这一根本,被人算计,也是她活该。 青年闪避开来后,又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的气质随之一变,不见最初的怯懦悲伤,只见难言的阴冷。 “你……” 见状,众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人竟真的是掌门的人,被采补,怕也是他自己愿意的。 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青年冷笑一声,把视线落到姝悯身上,道:“你也不过如此,及不上我半分,掌门却要为了你抛弃我,定是你这贱人诱惑了他,他才会忘了当初许我的承诺。你想逃走?我偏不成全,我要让他看清楚谁才是最忠诚于他的人,我要让他记住是你这贱人背叛了他,辜负了他!” “……” 姝悯嘴角一抽,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爱他?你爱上了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你的脑子大概是被吞噬兽吃干净了吧?他为了稳固寿元,不惜以门中弟子为代价,肆意采补,肆意**,弃门派的声望于不顾,将数代掌门的心血付之一炬,而你竟然还爱他,更为了他不惜断了自己的后路?你愿为此人成魔,是你的选择,却不该拿自己同门手足来作为代价!” “哈哈哈……” 青年却是嚣张的笑了起来,道:“那又如何?背叛他的人都得死,能服侍他,是这些废物的福气,竟还敢不知足,妄想着逃出去,简直笑话。而你就更是可笑,但你的可笑,我很喜欢,毕竟你背叛了他,才有了我的转机。” 话落,青年右手成爪向姝悯发动了攻击,其他人自然不能让他得逞,迎了上来阻挡他。 但修为耗尽的他们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更别说他还吸食了姝悯的大部分真气,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 姝悯要恢复气力还需要一点时间,但看这样子,青年是不会给她这个时间了,其他人又是毫无还手之力,难道她今日就要命绝于此? 怎么可能,别忘了她还有云擎真人这个最大的依仗,身上的法器也多得很。 从乾坤袋拿出一根手指般粗细的木棍,姝悯将它甩了出去,木棍被甩出去的时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将她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粗壮的根条将青年包围了起来,也将那些被青年打得近乎半死的人护在了一边,暂时控制住了局势。 青年被这些根条困住,无法伤及姝悯,心内愤怒,却是无法可解。 其他人却是松了口气,能把他们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这姝悯自是有几分能耐的,哪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叫人杀了。 姝悯趁机盘腿调息,想要抓紧时间修复耗损的真气,却在这时后背一紧,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张巨网兜头落下,封住了她的退路。 伴随着巨网而来的,还有掌门的冷笑,他竟是亲自追过来了,还反手给了姝悯一掌,挥出的掌风似漫天箭雨般的向她席卷过来,竟是要撕碎了她。 姝悯退无可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掌风呼啸而至,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 本书来自 第四十章 一大一小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望无际的花海中,一朵红如血的五瓣大花尤其耀眼,如众星捧月般的立在最正中的位置,似蔚蓝的大海上嵌了一块红色的宝石,格外的赏心悦目。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风轻轻拂过,吹动了大花身边的蓝色小花朵,却奈何不了她半分,连一丝纹路都惊不起。 又是一阵风拂过,大花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小兜兜的胖丫头,正咬着手指睡得口水都流了。 忽然,胖丫头眉头皱了起来,似做了噩梦,怎么睡都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无奈的醒了过来。 嘴巴一张,一个如她巴掌般大小的小人儿掉了出来,胖丫头眼明手快的将小人儿接住,水汪汪的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小人儿,见小人儿面色苍白似魇着了,不由得皱起了脸。 一只手拎着小人儿一只手伸到嘴巴前,张嘴一咬,淡绿色透着微光的液体就渗了出来,让她给及时送到了小人儿的嘴前,小人儿下意识的吸吮,像是吃奶一般,却最终只吸得两滴液体,有些不满足的砸吧了下嘴,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小人儿缓过劲了,胖丫头松了口气,静静地等待了一会,确认小人儿好了后,张开嘴,正要将小人儿放回嘴巴里,就见小人儿猛地睁开眼,张嘴唤了一句什么。 “这是……” 梦见姝悯以极其凄惨的方式死去的朱悦儿在看清四周的景象后,猛地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见朱悦儿醒了,胖丫头高兴了,将她拎到眼前,道:“你好像已经好了哦,那你可以陪我玩了,玩什么呢,我追你跑吗?” 听得这样的话,朱悦儿下意识的探了下身体的情况,发现伤势已经痊愈,就像是没受过伤一样,想来是跟她意识不清醒时喝下的东西有关,大概是这妖花的本命真液吧。 这妖花待她倒是极好,这般珍贵的东西也肯赠与她,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玩伴? 万千生灵的修炼道路中,当以植物修炼之路为最艰难,需要将近千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开启智慧,看这妖花的样子,大抵只有三四岁孩童的智慧,但修炼之路已经走了好几千年,这漫长的岁月走下来,觉得寂寞也属常态。 或许,这朵花真的只是想寻个人玩吧,但若朱悦儿一个不慎激怒了她,她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吃了朱悦儿的。 人心尚且难测,何况是这灵智还不成熟的妖花? 胖丫头的身份并不难猜,额间的印记就点明了她的身份,加上她身上的气息未曾变过,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能很快认出她的身份,还未接触过的人就有些难认,毕竟不是谁都能把这寻常人家的胖丫头和一朵可怕的妖花联系在一起的。 “你发什么呆啊?我问你话呢。” 胖丫头晃了晃朱悦儿,撅着嘴巴不高兴道。 抬头,朱悦儿仔细打量了一下胖丫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景象,无奈的认清了事实,她缩小成了花中精灵一般的体型,老鼠都可以撕碎她。 这样的状态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若是永久的,可有办法破解? 她可不能一辈子都以这种形态生活,但看妖花的样子,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体型。 “我想变回原来的样子。” 朱悦儿想了想,决定用直接点的方式和胖丫头沟通,三四岁的孩童听不懂大道理,也不会拐弯抹角,要说什么直说便是,绕来绕去的,只会取得相反的结果。 胖丫头抿抿嘴,有些不高兴的道:“为什么呢?你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小小的软软的,我可以随便拎随便抱,大了就不方便了。” “但我这个样子不能陪你玩啊,回到原来的样子,我才可以带着你玩我最擅长的游戏。” 朱悦儿眨了眨眼睛,略有些撒娇的道,她兄弟姐妹那么多,伺候的丫鬟小厮又是一堆,同龄玩伴多得数不胜数,怎会不知该怎么哄劝这小胖丫头。 胖丫头狐疑的看了朱悦儿一眼,咬咬牙,还是放下了朱悦儿,解掉了她身上的禁制,让她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朱悦儿踢了踢腿,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自己的状态竟比在朱家时还要好,不禁感动了几分,一把抱起胖丫头,亲了亲她的脸。 “蹭――” 胖丫头的脸红了起来,扭着身体,笑得傻兮兮的,看着很可乐。 “我该如何称呼你?” 许是胖丫头扭捏的样子太可爱,朱悦儿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脸,道。 胖丫头捂着脸,扭得跟条虫子似的,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声“丫丫” 。 朱悦儿点点头,道:“我名瑞珠,你可以叫我珠姐姐,丫丫,我们玩游戏前,先去找一个人好不好?她叫姝悯,和我一般大,你可以叫她悯姐姐,她比我还会玩游戏,若有她加入我们,你一定会玩得更开心,再说,我也想了解一下这是哪。” 丫丫抬头,眨了眨眼睛,似在做很艰难的决定,半晌,道:“好吧,去找她!” 心下一喜,朱悦儿面上却是不露半分破绽,抱着丫丫就走出了花海,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寻姝悯,但丫丫熟悉这个秘境,正好可以让她指路,一边了解秘境,一边去寻姝悯。 丫丫巴在朱悦儿的怀里,发现这样更好,比起抱软软小小的朱悦儿,她还是更喜欢被朱悦儿抱着,这又是她第一次走出自小就生活着的花海,如何能不兴奋? 没一会,丫丫就唱起了歌,竟是意外的好听,引得附近的小花扭腰。 “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丫丫的歌声,还吓了她一跳,朱悦儿抱紧了丫丫,轻抚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着,待丫丫情绪稳定些后,朱悦儿才抱着她走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走近,却是一个人脸朝下的趴在地上,几乎都要嵌进地里了,可想而知他刚才摔得有多厉害,看着都疼。 朱悦儿眯起了眼睛,这人看着有些熟啊。 “是他?” 朱悦儿认出了这人是谁,忙快走两步,放下丫丫,扶起了这人。 “你是……” 王自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朱悦儿的时候却是一脸的迷茫,这个小姑娘是谁? 朱悦儿意识到王自成是不认识她现在的样子的,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眨了眨眼睛,道:“大哥哥,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 王自成正要答话就被丹离再次夺走身体的控制权,不由得一慌,对丹离吼道:“不要胡来,这只是个孩子,放了她便是,瘦瘦小小的,你就是吃了她也没用。” 丹离轻笑一声,心道:“放心,我不吃她,我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怎舍得?” 说完,丹离坐了起来,学着王自成的样子茫然的看着朱悦儿,道:“我也不知道,一睁开眼就到了这里,你看起来有些眼熟,我在哪里见过你吗,小丫头?” 朱悦儿仍是那副纯良无心机的样子,摇摇头,道:“我没见过你,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像我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虽然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你见过像我的人也不奇怪。大哥哥,你受伤了吗?还能不能走,如果能走,那就跟我一起吧,我带你去疗伤。这是我妹妹丫丫,你不要欺负她,她很乖的,只要跟她玩,她就高兴。” 丫丫上前,牵着朱悦儿的手,咬着手指歪着脑袋满脸好奇的看着被丹离控制的王自成,却是嫌弃的皱了皱鼻子,道:“你好臭啊,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呢。” 丹离早在朱悦儿介绍丫丫的时候,就认出了她的原形,竟是那朵叫他吃尽了苦头的妖花。 但那妖花性情暴烈,怎么会这么听这小姑娘的话,听这小姑娘的意思,这妖花还是她妹妹? 但这小姑娘明显是人修,人与花怎会是姐妹,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只需知道小姑娘能叫妖花听话便行,前往龙脉所在地,很需要妖花这样的强大助力开路。 只这小姑娘的身份还得探一探,毕竟他在这里多年,却是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人,当是和王自成一同进来的人,许是当时隐瞒了真实身份。 “丫丫,不可以这么说大哥哥的。” 朱悦儿明着教训丫丫,实际上却起了疑心,妖花修为高深,自能感应到她不能感应到的事,这王自成许是真有古怪。 “我记起来了,同我一同掉进这里的人有四皇子和两个修者,还有那个可恶的邪修,但那邪修自作孽触动了机关死了,便只剩下四皇子和那两个修者,你这么的眼熟,莫不是那两个修者中的一个?你的真面目竟是这个样子的吗,没想到我竟让一个小丫头骗了,你可真是……” 丹离模仿着王自成的语气姿态,想诈一诈朱悦儿,谁料朱悦儿却是眼皮也不抬一下,半点破绽都没有露出,当真是鬼精。 见诈朱悦儿不得,丹离又是一笑,揉揉朱悦儿的脑袋,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这秘境凶险难测,我们既遇到了,就一起结伴上路吧。放心,我没受伤,就是摔得头晕,得缓一缓,能跟上你这小修者的步子的,带着我走吧。” 朱悦儿定定的看着王自成,总觉得他透着一种古怪,但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一章 与狼同行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如黑蛇说的那般,岁月漫漫,曾经惊艳四方的天才也泯然于众了,而昔日不被人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庸才却一飞冲天成了众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品书网 WwW.voDtw.cOm丹离在这秘境里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便是用了秘术保住魂体得以修为不失,却也是白费了这许多年的时间,修为未曾增进一分。 夺占王自成的身体后,他以为又能回到最巅峰的状态了,却在黑蛇那里狠狠地摔了个跟头,竟叫她压制得毫无还手的能力。 但这也不稀奇,毕竟这么多年来,黑蛇一直在成长,而丹离却始终停留在原位,自会被这条在他眼中依然是可逗可哄的小蛇狠狠地甩在后方,并给他死性难改的自负浇上一盆凉水。 但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手段,不然也不能在这莲花秘境里苟且那么多年,在被黑蛇弄进了扭曲了的空间里的时候,趁机夺得了一朵蓝莲花。 在空间里颠簸之际,丹离服食了蓝莲,立刻改造了王自成的身体,得以将自身修为与之融合,使用自如,不再是最初的僵硬阻滞。 但王自成的身体只能作为一个温养的容器,他还是要用回原来的肉身,才能真正的保住魂体,并重新开始修炼。 而要重塑肉身,却得到魔界的天山取一朵虚无灵芝,再以一滴龙血为引,方能完成。 丹离从王自成的记忆里看到了四皇子,想着这真是送上门来的良机,便想去寻四皇子,待利用四皇子取得一缕紫气龙脉,他便立刻离开莲花秘境。 去往魔界天山,找寻虚无灵芝的踪影,重塑肉身,而后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只他不会再冲动了,从黑蛇那里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这始终难改的自负终是要克制一二,得回肉身后,他会精心潜修一段时间,慢慢的夺取魔界之主的位置。 几度生死徘徊,失了肉身,失了一切,他也不急于一时半刻了,且让灵水尊者再得意一段时间,待他突破修为桎梏,跃至鸣灵巅峰,便是和灵水决胜负之际。 下了决心并开始审视自己的丹离却被空间乱流给甩了出去,一时不备,竟以那般狼狈的姿态摔在了地上,自觉无面的他暂时退下,还了王自成身体的控制权。 这才有了朱悦儿靠近的时候,醒来的是王自成的这一出,但到底还是叫丹离夺走了控制权,只能无奈的看着朱悦儿,希望她能机灵些看出他的不妥,尽快逃掉。 朱悦儿不知王自成是被人控制了,但也疑心了他几分,和他一起结伴前行的时候始终警惕着,丫丫更是睁着大大的眼睛观察王自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丹离忌惮着丫丫的实力,又有用得着朱悦儿的地方,便始终克制着自己,尚未露出一丝破绽,三人之间的气氛虽然诡异但还算和谐,只看什么时候被打破。 丫丫负责指路,并说明前方的情况,朱悦儿和丹离负责分析并作出最终决定,选择一个方向赶路。 到了这个时候,朱悦儿也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了,因为她和王自成要寻的人是一致的,反正她在遇到王自成之前,在丫丫的帮助下改变了些许容颜,看着像她的真实容貌,又像是另一个人,便是叫王自成瞧了去也无妨。 何况丫丫修为高深,等闲人看不出她的伪装,王自成不过一介凡人又如何看得出? 但朱悦儿不知王自成看不出,丹离却未必,但丹离对她的真容不感兴趣,一心突破修为桎梏的他错过了很多事,包括明水仙子和西元真人的爱恋缠绵,又一直在魔界待着,去修真界的时候也多是探寻秘宝,自是不知修真界有个朱家。 被困莲花秘境的他更是不知朱家因九层玲珑塔被灭的事了,也许出去后他会知晓这些事,但现在的他是不在意的,因为他只想取得紫气龙脉改变己身状态。 王自成却是一脸纠结,因为他对朱悦儿是有几分好感的,结果一转眼朱悦儿成了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他心中的爱恋还未开始就已经宣告了结束。 朱悦儿若只是个小姑娘,他还可以等,但她是修者,是注定要寻求成仙大道的,他不过是一个被人采补被人蹂躏更被人夺占了身体的无能之辈,如何还能肖想这仙子般的人物? 如今,他只希望朱悦儿能趁早发现他的古怪,赶紧离开,别被丹离伤害了。 察觉到王自成的心绪起伏,丹离却是冷笑一声,既成了他的容器那便是他的奴仆,奴仆当一心侍主,怎可再妄想他人? 也不见丹离做了什么,王自成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丫丫嗅到了一丝古怪,看了丹离一眼,却是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累了……” 丫丫停了下来,跺了跺脚,伸出手要朱悦儿抱抱,朱悦儿无奈,只得将她捞起来。 丫丫很可爱,就是太胖了些,抱久了,朱悦儿这个小身板有些吃不消。 但丫丫却不管这么多,她喜欢被朱悦儿抱着,这种感觉要比吸食灵气的时候好多了。 丹离看着这对小姐妹的互动,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从前的一对双胞胎师妹,一对比,才知那两个师妹是怎样的毒辣阴狠,倒是这对小姐妹看着顺眼。 只是这样的人难以在残酷的成仙大道里存活下来,心地纯良者,多是他人的踏脚石。 他不也是踩着这样的人的尸骨一步步爬到高位的,若非他太轻狂,也不会中了贼人的计,断送了大好的前程。 这对小姐妹又能走多远呢? 他忽然有些好奇,妖花修为高深,小姑娘还算机敏聪慧,结合在一起,或许也不至于沦为炮灰。 丹离和朱悦儿结伴前行的时候,壁画幻境里,一间寺庙内,两个小和尚正偷偷摸摸的拎着小包袱爬墙。 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和尚持着大木棍在墙下等着,只待这两个小兔崽子冒头就将他们敲下去,一旁的几个和尚捂着眼不忍看,指缝却开得大大的。 快了,就快了,两个小和尚的手已经攀上墙岩,只差一步就要浮头了。 “哎哟……” 最先冒出头的小和尚捂着脑袋摔下了墙,嘭的一声,四脚朝天的看着天空,只觉得天色瞬间黑了下来。 另一个小和尚也没能幸免,因为他只比第一个小和尚慢了半步抬头,还是没能躲过大棍子的敲打,捂着脑袋掉在了第一个小和尚的身上。 可怜第一个小和尚还没缓过劲来,就又被第二轮打击弄晕了。 大门打开,脚步声靠近,仍抱着脑袋哼哧的小和尚瞬间抖了抖身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看着既可怜又恶心。 晕掉的小和尚醒了过来,眼珠一转,跟着哇哇大哭,哭得脸都红了,配着脑袋上大大的包,又凄惨又好笑。 持着木棍的大和尚却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两个小哭包,怒声道:“再有一次,我便将你们关到静思洞里,七天不给吃饭,七天不给活动,看你们还敢!” 哭声一停,两个小和尚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经历,不敢再闹了,老老实实地爬起身,垂着手听训。 见他们两个低眉顺眼的,大和尚摸了摸胡子,又哼了一声,持着木棍走了。 那几个和尚见大和尚走远了,赶紧上前查看两个小和尚的情况,见那肿起的包都快有他们脑袋那么大了,心疼得不得了,赶紧一个抱一个的去了后院。 两个小和尚咬着手指窝在师兄的怀里,为第二次逃跑失败无奈哀叹。 “我想见姐姐……” 擦好药后,两个小和尚被放到了一起睡觉,四下无人,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的小和尚奶声奶气的抱怨道。 另一个小和尚却是看着上方发呆,被推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却是没有接话,他们都在幻境中挣扎,谁知道谁的情况如何? 还是先想办法从这该死的寺庙离开吧,下次一定要计划周详些。 这两个小和尚自然是小幼龙和小蛇,小蛇是脖子上挂铜钱的那个,小幼龙则是绷着脸做小大人样的那个。 他们和姝悯一同掉入幻境,却被迫和姝悯分开,睁开眼的时候就成了这庙里的小和尚,被一个严厉的大和尚管着,又被几个可爱的师兄宠着,还有一个据说最宠他们的师父云游在外,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虽然这里的生活很不错,但幻境就是幻境,他们终是要回到现实中去,便没有沉迷其中。 “我们……” 小幼龙刚起了个头就听到了小蛇的呼噜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小蛇前世大概是猪吧,到了这里后除了睡觉就是睡觉,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莫不是到了蜕皮期? 摇摇头,小幼龙也睡了过去,被小蛇这么一弄,他也困了。 俩小的睡着后,大和尚轻轻地推开了门,走到床边,看着他们的睡颜,替他们掖了掖被角,微微一笑,竟是没了半点严厉,看样子,也是心疼这两个小的。 大和尚离开后,小蛇翻了个身,一脚搭在了小幼龙的身上,被小幼龙嫌弃的推开。 下一刻,小幼龙却滚到了小蛇的身上,两颗小光头叠加在一起,甚是好笑。 “……” 小蛇睁开了眼睛,因为小幼龙的口水都要把她的脸弄湿了,忒恶心。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二章 天人之姿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阳光微暖,清风拂过,寺庙的后院,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和尚正有板有眼的挥舞着小拳头,持着一根小鞭子的大和尚不时地在他们面前晃悠,一发现有不到位的地方就是一鞭子下去,丝毫不留情。 品书网 www.vodTw.com两个小和尚的手上满是鲜红的鞭痕,看着都疼,但他们却咬着牙忍着泪坚持着打完了一套拳,待大和尚点头,方才放松。 “师叔,你太狠了!” 一个脸型有些方正的和尚走上来检查了下两个小和尚手上的伤势,心疼得不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却得大和尚一个大脑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另一个眉毛有些浓的和尚也是满脸心疼的看着两个小和尚,这才五岁呢,师叔用得着这么狠吗? 又一个肚子微圆的和尚默不作声的捧起了两个小和尚的手,检查了一遍后,掏出怀里的药瓶给他们上起了药,动作轻柔,毫不粗糙。 两个小和尚忍着痛,给胖和尚擦完了药后,在几个师兄的带领下去吃了早饭。 早饭过后,他们俩小的就要去扫地和挑水了,几个师兄得在大和尚的带领下练棍法,没时间陪他们了,他们也乐得耳根清净。 拿着大和尚专门给他们做的小扫帚,俩小的一边扫地一边谈话,叽叽喳喳的,似麻雀一般吵,却不会叫人厌烦。 寺庙不大,俩小的扫完一圈后,汗都没怎么出,但挑水就有些难了。 因他们还小,盛水的工具是两个小小的桶,每次的分量不多,也不重,但跑的次数很多,五个来回才能装满一个师兄日常用来挑水的桶,累积起来也是很累的。 但这是他们都得完成的任务,不能偷懒,一偷懒就会被大和尚罚,罚多了,也就不敢有小心思了。 这儿的水井设计的却是奇特,只需摁一个开关,出水口就会出水,直接拿木桶接着便是,不用像寻常水井那般扔木桶下去,再用力的摇上来,那么费力。 “呼哧呼哧……” 俩小的跑了好几个来回后,累得都要吐舌头了,就稍事休息了一下,听着师兄们练棍时发出的吼声,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小蛇尤其喜欢这样的生活,总好过她以前自己咬自己的尾巴玩,无聊得要死,却没人理。 小幼龙也心生向往,但他终究是存了野心的,又怎会甘心一辈子都困在这里? 休息够了,俩小的继续盛水,直到把六个木桶都装满,才大大的休息了一会,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个大水缸要装满,不装满,今晚就别想洗澡了。 为了方便俩小的装水,大水缸外边搭了个梯子,又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救援不及,水缸内部有一根绳子直通到外面的大树树身,若不慎落水,可抓着绳子浮起来等师兄们来救。 绳子上有很多细碎的草毛,很柔软,防止用力抓着的时候弄伤手心或打滑。 但这绳子的两端却是不打结的,也没有任何可固定它的外物,就这么一头吊在缸底,一头挂在树身上,看着很是诡异。 用力拉扯的时候,绳子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似的,怎么都扯不开,还会随着外力的变化而变化,许是不知名的法器。 这间寺庙的主持据说是个修为难测的大能,在历经了沧海桑田之后,忽的大彻大悟,放下了一切,出家为僧,更建立了这间寺庙,收留一切有缘的弟子。 大和尚是主持曾经的奴仆,伺候了他一辈子,在他放下一切后也没有离弃,而是跟着他一起做了和尚,替他管着庙里的事务。 两个小和尚是主持外出云游的时候捡到的难婴,是对双胞胎兄弟,叫人当胸一剑的给串成了糖葫芦,但他们的心天生长在右边,尚留一丝生息。 正巧主持经过,就给救了下来,带回了庙里。 俩小的身世可怜,出生没多久,一个村子的人都被山匪杀死了,剩下他们两个,也是难能活命,身上的伤势太重,身体又太过稚嫩,不能用太强烈的方式根治伤势,只能慢慢温养慢慢治。 幼时,主持和大和尚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替他们挡了多少次死劫,才有了他们现在的安宁,他们欠主持和大和尚的,小小年纪也知道感恩,但就是顽劣难改,时不时的就要闯一些祸,气得大和尚吹胡子瞪眼的。 “呼……” 水缸装满了,俩小的同时松了口气,却是不敢立刻坐在地上,而是坚持着走了一段距离,才挑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两颗亮亮的头靠在一起,看着就像是大馒头刚出笼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或是使劲的揉搓一把。 休息了一会,脖子上挂着铜钱的小光头忽的眼睛一亮,指了指天空,道:“那是什么?” 另一个小光头顺着看过去,却是眯起了眼睛,半晌,惊道:“老和尚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胡子长得能绊住脚的老和尚踏着一朵祥云往两个小和尚的方向飞来,伴随他而来的是一连串洪亮的笑声。 大和尚停下了动作,几个和尚也是一样,对视一眼,都往两个小和尚的方向跑过去,迎接主持。 “哈哈哈哈……” 老和尚落到地上后,一手一个的捞起小和尚,用力地在他们的光头上亲了一口,又狠狠地揉搓了一顿,直到他们要哭了才停下来。 和姝悯一样,小幼龙和小蛇变为小和尚后就继承了他们的记忆,对主持自是有印象的。 大和尚领着几个和尚来见老和尚,确认老和尚无碍后,大和尚点了点头,却是不知要说什么,但老和尚却是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如同死生兄弟那般亲热。 光头们从激动中冷静下来后,这才发现老和尚还带回来了个人,却是不认识的。 连大和尚也不认识,正狐疑的打量着此人,暗自猜测老和尚和这人的关系。 “这是云擎真人,我们在一秘境相遇,彼此投契,又正好遇上他门中有事,便一起回来了。” 老和尚摸摸胡子,给光头们解惑后,就带着云擎真人去了佛堂。 直到云擎真人没了身影,两个小和尚才收回视线,小蛇更是没出息的流了口水,“这就是云擎真人?竟是如此出众,怕是天上的神仙也及不上他半分风姿啊!” 小幼龙鄙视的看了小蛇一眼,却是无法反驳,因为云擎真人的确是天人之姿,叫人无端端的生出臣服之心,愿为他付出一切。 几个和尚也是一脸的愣怔,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修真大能,但风姿如此不凡的却是头一次见到,叫人好生不痛快,就像是老鼠见到了耀眼的太阳一般,忍不住生出卑微心思,为自己的渺小惭愧。 大和尚却是不动如山,因为云擎真人风姿再好,也是及不上他的主人,他的主持的。 他只在想云擎真人这样的人物为何会匆匆赶回来,门中有事,又是什么事? 可惜云擎真人所在门派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他们又一向不管外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管是什么,别打扰到寺庙的安宁便行,他们无意再卷入争斗中。 “这便是‘七彩聚灵器’,你且拿去,日后记得归还便是。” 老和尚在佛像座下折腾了半天,取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木盒,递给了云擎真人,笑着道。 云擎真人接了过来,脸上并未露出一丝情绪,声音里却是满满的感激,“此恩云擎难报,若贵寺日后有需要用到云擎的地方,云擎必不推辞,且先去了,日后再来道谢!” “无需如此,缘分难结,你我既已共过生死,那便是有了过命的交情,不过是借你一小小玩意,怎值得你如此?若你真的想回报于我,那就在来年送上你亲自酿的果酒,与我大醉一场吧。” 老和尚摸摸胡子,笑得贼兮兮的,却不失高僧风范,实在是叫人费解。 云擎真人也笑了,点点头,道:“好,如此,我也不矫情了,来年定会奉上果酒,与你大醉一场。时间不多,我且去了,来日再见!” 老和尚点点头,云擎真人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竟没让大和尚他们察觉到半点。 云擎真人记挂秦历,加之与秦历之间的联系断掉了,更是忧心他的安危,借到了需要的法器,哪里还会耽搁时间,自是加快了速度返回门派。 而被记挂着的秦历也就是姝悯此刻正被关在阴暗的水牢里受极刑之苦,已被折磨得不成形了。 但她终是保住了一命,因为掌门虽是将一切都推到了姝悯身上,污蔑她与魔教勾结,操控了那些失踪弟子的神智,制出幻境骗得那些弟子以为被采补了,又挑了个时间假作好人的救出那些弟子,肆意构陷他,为的就是引起门派大乱。 不然如何解释他堂堂掌门设置的地牢,竟会让姝悯如入无人之境的闯入,还那般容易的救出了他们? 而姝悯还有同党,她是后入山门的,在她之前,还有一个人在为魔教做事,那个人是谁? 无论是谁,一定要揪出来,切不可自乱阵脚中了敌计。 但信服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因为那些被采补的人总不可能全都在撒谎,何况真实与虚幻再逼真,也终是有迹可循,他们又怎么会被掌门糊弄,他不过是笑话。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三章 一念之差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只掌门这错漏百出的说辞再是笑话,也是可圆说的,更成了现下唯一的说法,毕竟他修为最高,又掌握着门派封山大道的秘法,若是逼急了他,叫他封山来一场血洗,终是门派的不幸。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各峰峰主又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暂时无法结成联盟,且也有峰主是一心站在掌门那边的,所以各峰主联手抵制掌门的做法,并不切实。 何况各峰峰主没几个是“干净” 的,他们手上都沾有鲜血,多是不光彩的手段造成的,若说掌门采补门中弟子是不可见人的,那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能见人。 便是不如掌门罪大恶极,但闹出来也会叫他们颜面无存,甚至是被人唾弃轻视。 掌门手上或多或少的握有这些峰主的把柄,才会自信压得住采补门中弟子事件暴露后所带来的种种影响,更是甩出那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说辞,意图以势逼人以武力镇压,将这事揭过去。 若不是各峰峰主仍心有不甘,与掌门形成了互为牵制的关系,姝悯这条小命怕是早就不保了,毕竟她死了才好,死了就是死无对证,对掌门有很大的好处,到时云擎真人归来,也有法子糊弄对方,或是先下手为强。 清楚掌门的打算,又有心借云擎真人的势的峰主便力保姝悯一命,以问出她的“同党” 为由,将她关在了水牢里,每天都派人问供,折磨得她奄奄一息,却始终存着一丝生息。 那些被姝悯救出来的师兄弟们有心救她,却是无门而入,更被各自的师父软禁起来,美其名曰保护,但谁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渐渐地,他们的心也冷了,原来他们一直生活着的门派的真实面貌竟是这样的不堪,比之魔门还要令人心惊。 不知云游在外的云擎真人又是什么面目,可一样的阴险毒辣? “吃饭啦!” 门外响起脚步声,引得姝悯抬头去看,是每天都会来送饭的小胖子,看着笑呵呵的,心思却很多。 这会姝悯在他的喂食下吃下了一碗蚯蚓做成的羹,味道别提有多恶心了,明明蚯蚓做好了,味道是非同一般的鲜美,偏让他做成了一坨屎。 但别说,这碗屎一般的蚯蚓羹吃下肚后,却是瞬间补充了她体内的灵气,让她能够继续支撑下去,而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她都努力压制着灵气。 待时机成熟了,再猛地发难,从水牢里逃出去,等待云擎真人的归来。 在那之前,她还得忍受这日夜的折磨,将灵气压制好,免得被人察觉出破绽,前功尽弃。 小胖子这是在帮她,因为那些被采补的人中有一个是他的亲弟,两人多年前因故离散,入了门派后才团聚,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就隐瞒了彼此的关系,表面上装作互不相识,私下里也没多少来往,只约定爬得高位再相认。 小胖子天资绝佳,运气却不好,总是抢不来机缘,或是抢到了又被人夺走,叫那些不如他的人给踩在了头上,好在他也算有些手段,修为一直保持在中上游水平,又很会来事,深得峰主信任,也就有了几分体面。 他弟弟的天资不如他,怎么努力也始终位于末流,后来为了寻求突破潜力的方法,外出历练,结果却传来了噩耗,说他弟弟死了。 小胖子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找了好几年,却是毫无结果,便也在旁人的劝慰下慢慢接受了这个事,谁料他弟弟一直都被关在门派里。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弟弟受着非人的折辱,而他们明明这么的近,他却不得而知。 姝悯救出地牢里的人,并将这件事闹大后,他知道了弟弟的下落,却必须忍耐下来,因为他清楚掌门不会那么轻易的倒下。 他若是贸然和弟弟相认,万一有些什么,他们兄弟就是再无活路了,而果然不出他所料,各峰主处理这事的态度都是“掩” 。 他弟弟也被软禁了起来,好在只是自由被缚,尚无性命之忧。 他也仗着自己在峰主面前的体面,得到了来水牢送饭的美差,中间的油水他可以随便揩,便故意在人前做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叫人厌恶。 而实际上,他借这个机会靠近了姝悯,告诉她他会助她一臂之力,请她务必要吃下他准备的饭食。 他也没有骗她,那味道恶心得要死的蚯蚓羹,对她的身体有极大的好处,可以让她慢慢的恢复元气。 两人之间也渐渐形成了默契,外人只以为小胖子变态,可着劲的折磨姝悯,而姝悯作为曾经风头最盛的弟子,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啧啧啧,瞧你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爷爷肯给你吃的,都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了,还敢摆脸色,呸!” 小胖子拍了拍姝悯的脸,啐了她一口,面露不屑,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踹了她一脚,见她面色痛苦,这才吹着小调提着食盒走了。 姝悯则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像是要活撕了他一般,叫旁边的人看了都心惊。 闭上眼,姝悯装作疲惫不堪的样子睡了过去,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被掌门追上时的那一幕。 掌门修为高,要弄死她这小小的蚂蚁,不过是反掌之间的事,但她却没有死在他的掌下,而是活了下来并最终保住了一命。 为她挣得这一命的人正是严明,掌风呼啸而至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但一个人挡在了她身前,将她牢牢地护住,竟是未让她伤及半分。 而他却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竟连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说,留给她的只有消失前那不舍的眼神,及那丝释然的微笑。 她没想过严明会为她而死,或者说,秦历从没想过再来一次他和严明之间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明明严明是那般的狠绝那般的毒辣,一次又一次的践踏着他作为修者作为人的尊严,却在重来的时候,因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回应了这份爱,走上了一条完全与前世不同的路,为他而死,甚至连再入轮回的机会也失去了。 严明死的时候,姝悯是震惊的,但更为震惊的怕是残留在幻境中的那缕秦历的神识了,因为她很清楚的在严明消失的那一刻听到了秦历的轻唤。 想来他也是动容了,更生出了一丝困惑,选择的不同,造成了命运的不同,原以为会恨至骨髓的人,转个弯又成了叫你辜负了一生的可怜人,时也命也,倒真是难说对错。 但姝悯清楚,造成严明如此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她不是真的秦历,所以可以毫不犹豫的回应严明的爱意,更凭此利用他,以致于叫他步步陷入,走上完全不同的路。 若是真的秦历,回到了过去,便是明知报仇之路不易走,也不会给严明哪怕半分的回应吧。 毕竟秦历是骄傲的,很多时候宁可撞破头也不肯退一步。 就是不知那缕残留的神识意识到这一点后会是怎样的想法,又会如何选择? 一阵剧痛惊得姝悯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只见自己的腿被一只蛤蟆咬住了,而操纵那只蛤蟆咬她的人,正是每天都会来折磨她的人。 见姝悯醒了,这人嗤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是仇恨的,竟不知秦历也是树敌良多,谁都想他死。 可怜她代秦历受过了,还不知道要忍受这样的日子多久,云擎真人又何时归来。 倘若归来的也是一个虚伪成性的小人,她又该如何破了这局,从幻境逃出去? “真想杀了你,但师父说你活着更有用,我也只能勉勉强强的留你一命了。” 这人说着,手指动了动,足有五岁大孩童般大小的蛤蟆就更用力了几分。 却不是在咬姝悯,而是在吸食姝悯的血。 姝悯的脸很快没了血色,一直被她压制的灵气也有爆发的征兆,她只能狠了狠心,以经脉逆转之法弄晕自己,叫这人失去兴致。 “真是弱不禁风啊,亏你还是令师父赞不绝口的天才,没想到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嗤笑一声,这人收回了蛤蟆,正想用别的方法弄醒姝悯就被阻止了,是一直负责看守姝悯的一个门派弟子,只见他面露不赞同的道:“他得活着。” 这人挑起了眉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难,却终是点点头,决定给姝悯喘息的时间。 姝悯活着更好,他便是再嫉妒也知晓轻重,何况师父需要她来争夺掌门之位。 掌门之位一到手,她的生死也就由他决定了,反正云擎真人还不知在哪个地方呆着,说不得已经陨落了,怕什么。 这么想着,这人嘴角轻扬,似在得意的笑,却忽然听得外面惊呼,说是云擎真人回来了,众弟子都到云归台上等着。 “这不可能!” 才刚幻想自己如何折磨姝悯的人听得这些声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云擎真人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不是出外探询机缘了吗? 但再不肯接受,也终究是得接受,因为云擎真人已经回来,任何打算都得放下,看一下事态的发展趋势再说。 希望云擎真人也是个虚伪小人,这样才能断掉姝悯最后的希望,他还真是挺想看到姝悯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那一定会非常的美丽。 本书来自 第四十四章 终是不同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掌门居住的峰顶,大厅,一身灰色布衣的掌门悠闲自得的品着茶,似乎并不在乎云擎真人的归来,只他握着茶杯的手似乎有些抓太紧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几个道童面色苍白的站着,皆是低头不语,藏在袖中的手却握起了拳头,握得紧紧的,似在用这样的方式控制自己,不叫自己惊恐的叫出声来。 分坐在两边的各峰峰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似乎也和掌门一样不在乎云擎真人的归来,但他们的心内都掀起了波澜。 仍存一丝良善的峰主渴望云擎真人主持公道,一心盼着拉下掌门好自己上位的峰主也希望云擎真人能起这个头,而始终站在掌门这一边的峰主则是生了杀意,并不打算给云擎真人机会清洗门派。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气氛也越发诡异的时候,云擎真人来了,一身白衣的他一如当年的清俊秀逸,仿若是上仙降临凡间时遗留的一块美玉雕琢而成的毫无一丝瑕疵的玉雕,令在场的人都心生惭愧。 掌门心内更是妒火沸腾,却还得面露微笑,好像在为云擎真人的归来欢喜。 其他人或是真心或是假意,都向云擎真人的归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好似众星捧月般的捧着他。 云擎真人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却是一笑,大步走到掌门面前,在掌门起身欲说什么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道:“云擎晚了,掌门莫怪!” “无妨无妨。” 摸不透云擎真人想法的掌门轻笑两声,有些不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坐下。 甫一坐好,云擎真人就冷哼一声,怒道:“没想到历儿竟做出这般狼心狗肺之事,掌门放心,我既归来,定不会叫这魔门奸细奸计得逞。凡是意图陷害掌门引起门派大乱的人,一息之内定会死在我的剑下,无人可动摇门派根基。你们回去当好好约束峰下弟子,切不可做出有损门派声望之事,知?” “……” 众人皆是心中一惊,云擎真人这是站在掌门那边了,听他这意思,是要将一切罪责都推到秦历身上,为掌门脱罪? 觊觎掌门之位的人心有不甘,却是忍住了气,没有出声,而心存一丝良善的人却是狠狠地闭上了眼,轻叹一声。 而站在掌门这边的人既松了口气又生了疑心,云擎真人真的是要保住掌门吗? 无论真假,当着众峰主的面,云擎真人都表明了立场,掌门自然乐得顺着他的意思往下,当即做了决定,三天后当着门中弟子的面抽出秦历的魂魄,让他受三眼火的炙烤,尝一尝背叛门派勾结魔门的滋味。 但若秦历能够悬崖勒马,供出他的同党,则可留个全尸,让他得以进入轮回,二十年后重头再来。 而在秦历叛乱期间,意图动摇门派根基的人全都禁足,待秦历之事了结,再来好好的清算。 云擎真人点点头,表示理应如此,还觉得掌门的手段太过仁慈,怕是会助长了魔门气焰。 见状,众峰主不再心存侥幸,只当自己愚蠢,竟真的以为云擎真人会是门派的特例,没想到他私底下也是如他们一般的人。 但莫名的,这种同流合污的感觉很让人兴奋,毕竟云擎真人一直以来都叫他们自惭形秽,却原来大家都一样。 云擎真人也没什么高人一等的地方,不还是一个虚伪成性阴险毒辣之人? 待众峰主退下,云擎真人却是随手一挥,关上了门,起身,逼近掌门。 察觉到云擎真人的杀气,掌门正要动手,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修为被压制了,难道云擎这一次外出竟是突破了修为不成? 云擎真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掌门,原本清俊的面容瞬间成了狰狞恶鬼,阴冷的说道:“你可有碰过历儿,你可有采补过他?” 掌门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擎真人眼里隐忍的怒火及妒意,忽的灵光一闪,原来云擎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站在他这一边,没想到这木头也有开窍的一天,怪不得会对秦历那么的好。 了然一笑,掌门放松了身体,带着一丝安抚意味,道:“无,我尚未碰过秦历,只严明碰过了,秦历和严明还很是恩爱,但严明已经被我杀了。” “哦?” 云擎真人松了口气,却是满脸怀疑的看着掌门,像是在说“你这老色魔会放过容貌不凡天资卓绝的秦历” 。 掌门又是一笑,道:“你可自己去求证。” “他在哪?” 见状,云擎真人信了掌门几分,回到了原位坐下,轻声问道。 “波山水牢。” 掌门说完,拦住了就要去见秦历的云擎真人,道:“做笔交易如何?我把秦历送给你,并伪造他‘身死’的证据,而你就负责替我清洗那些蚊蝇。从今往后,你与我共享掌门大权,你想要秦历就要,想换别人也随时可以。” 云擎真人挑眉,似乎来了几分兴趣,道:“我对掌门之位不感兴趣,只想要历儿,你若能把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我就替你做了这刽子手,但我得先看诚意。” 掌门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两个时辰后,秦历自会躺在你云无峰的峰顶。” 痛快人办痛快事,两个时辰后,云擎真人果然在峰顶见到了昏迷不醒的秦历,虽然秦历身上看不出半点伤口,面色也很是红润,气息更是平缓稳定,但云擎真人只一眼还是看出了他曾受重伤的事实。 想来掌门说的“两个时辰” 有大半时间都花在了给秦历治伤上,为的就是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秦历,免得激起他的怒火。 将秦历抱起进屋,云擎真人又多设了一道禁制,许是怕旁人听见什么声音。 半个时辰后,衣衫不整的秦历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房门,却还未来得及多跑一步,就被一股力量抓了回去,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绝望,似是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不要……” 被抓回房后,秦历凄惨的叫声很快响起,听得飞过的鸟儿也忍不住颤抖了下身体。 探查到这里,掌门的人放心了回去交差,其他人也是一样。 云擎真人春风得意的出现在掌门面前时,已是两日后的事,看样子是满足了。 “如何?” 掌门挑眉一笑,心中却有些可惜,他还没尝过秦历的滋味呢,能让一向清心寡欲的云擎真人如此回味无穷,可想而知那秦历究竟是怎样的勾魂。 “极致之乐。” 云擎真人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很美的画面,露出了微笑。 掌门干咳一声,进入了正题,云擎真人得到了想要的,也该兑现承诺了。 而云擎真人却在此时提出了个要求,竟是要掌门封山,既然要清洗,索性一次解决,免得再留后患日后扰人。 掌门思考了一会,同意了这个要求,为了断绝那些意图夺取掌门之位的人的希望,他竟是转眼就到了封山密道。 不多时,整个门派的人都被惊动了,因为门派被封住了,而在这个时候封山,谁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有人不甘心,先一步行动,意图和掌门拼个鱼死网破,有人则封住己峰峰脉,但求护得名下弟子周全,无论将来门派如何,都保得一丝血脉,以图后事。 听着那些咒骂声,掌门却是面露得意,要怪就怪他们都高估了云擎真人吧。 “你还不动手?” 掌门看着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云擎真人,略带不满的说道。 “已经动了。” 云擎真人微微一笑,掌门却是一头雾水,这人在搞什么鬼? 正要再问,掌门忽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云擎真人,意识到了什么后,反手就要抓向云擎真人的丹田,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云擎真人也露出了拿在手上的玩意,正是从老和尚那里拿来的聚灵器,说是聚灵,其实也就是吸灵。 只要能取得欲害之人的一滴血,更趁他心神不备之际揪得他一丝灵气波动,便可开启聚灵器,将此人的魂魄吸入器中。 云擎真人回来前就计划好了,先前的一切不过是蒙骗掌门的,他怎么可能会跟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而令他痛心的是,不止掌门变了,原先的师兄姐妹也都变了,每个人都有着不堪的阴私,他曾经最为骄傲的门派已经沦为连魔门都不如的存在了。 痛,痛定思痛,要想门派重回当日的清明,要想历代先祖的心血不白费,就得将这些毒瘤一次清除,不留后患。 是以,云擎真人才会诱哄掌门封山,为的就是将门中毒瘤一次弄个干净。 聚灵器不止在吸掌门的魂魄,也在吸那些峰主的魂魄,因为云擎真人弄到的不单是掌门的血,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无人察觉,足可见他傲然于众人之上的地位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掌门不甘心,但无论怎样不甘心,都阻止不了聚灵器的动作,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吸入聚灵器。 而其他峰主更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吸入了聚灵器,和掌门一起被困在聚灵器中,直到意识彻底消散。 看着聚灵器,云擎真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唯有如此,才能死而后生。” 姝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云擎真人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忽的流下泪来。 本书来自 第四十五章 如此相遇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哭得很伤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得像是被猛兽狠狠地蹂躏了一番,但她知道这不是她在哭,是秦历在哭。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因为幻境终究是幻境,这假象的重生也不过是秦历的自欺欺人,现实中云擎真人的确是死了,而他也的的确确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只哪怕偷得片刻的虚幻时光,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现实太苦,若再无这一星半点的虚假,怕是难以支撑下去。 这大概是秦历最后的一次发泄吧,万千痛苦似狂风暴雨击打着姝悯的心房,让她越发的沉浸在这不属于她的痛中。 哭着哭着,姝悯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眼,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虽然看不清,但她知道这是云擎真人,是可以依靠的人,便抱紧了对方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云擎真人知她这段时间受尽了折磨,也经历了许多可怕的事,便难得温柔的哄起她来,只时间一长就有些无奈了,这怎么跟三岁娃娃似的,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云擎真人是又好笑又心疼,索性抱起姝悯,先送她回房休息。 结果姝悯哭得晕了过去,云擎真人无奈一笑,转念一想,门派至此已注定是要败落,虽他有心将门派带回正途,但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办到的事,而在此期间,门中弟子的修炼却是要耽误了。 门派重建可慢慢来,门中弟子的修炼却不可懈怠,不如先将他们送出去,或是寻地方历练,或是在别的门派切磋交流,待门派恢复正常,再寻他们回来。 这样也就不会耽误他们的修炼,及门派的重整了。 云擎真人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留下一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弟子,及那些被采补被迫害的弟子后,姝悯等其他门派的希望就被云擎真人送了出去。 因姝悯在水牢遭遇的酷刑太多,又被下了猛药迫使身体急速复元而损了根基,云擎真人就把她托付给了老和尚。 老和尚知道云擎真人门派的事,却是一声轻叹,他曾经的师门不也是这般走上了绝路? 修真,终究寻的是仙途,九层玲珑塔消失,仙途断了,为此苦苦挣扎百年千年的修者又如何能甘心,自是要不惜一切的与天争。 能放得下的人很少,他的放下,也是在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后才办到的,而有幸如他,得以皈依佛门清静,不幸如云擎真人的师兄,越走越远,再难回头。 摇摇头,老和尚去看了姝悯的情况,见她依然昏迷不醒,也不着急,而是吩咐两个小和尚每天准时来给她喂井水,别的一概不许喂,若喂了,她就有可能丢掉小命。 俩小的自是牢记了这一点,不敢多喂别的,毕竟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而在每天的接触中,俩小的发现这人很熟悉,就像是认识的人一般,会是姝悯吗? 也许吧,他们都能变成小和尚了,姝悯为什么就不能变成男人呢,何况这少年还挺好看的。 意识到这人很有可能是姝悯后,俩小的就更是细致体贴了,闹得几个师兄很是吃醋,小师弟都没有这么对他们过,这臭小子一来就成小师弟的佛了不成? 但吃醋归吃醋,他们也做不出欺负病人的事,更希望姝悯能快些好起来,这样小师弟就不用整天记挂着这小子了,他们也就能继续跟小师弟相亲相爱。 那场大哭耗尽了姝悯的体力,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总是听见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很烦,却是出不了声叫对方闭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才渐渐清醒,听清了老在她耳边吵来吵去的声音到底说的是什么。 仔细听了一会,姝悯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无费工夫,这就遇到了。 “她怎么还不醒啊?” 小幼龙伸出肉呼呼的手指戳了戳姝悯的脸,不耐道。 “不要动姐姐啦,她睡得好好的,做什么要醒来?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你这么闹她,吵到她美梦了,当心被她打屁股哦。” 小蛇抓住了小幼龙的手,不许他再作怪,小幼龙撇撇嘴,却在想起姝悯的大巴掌的时候抖了抖身体,悻悻的收回了手。 小蛇这才满意的笑笑,歪着脑袋看了姝悯一会,却是疑惑道:“她真的是姐姐吗?万一不是,我们认错了人,不是会叫人笑话,而且叫老和尚知道我们不是他徒弟,会被揍死的吧?要不,我们还是趁这个机会先逃了出去再说?” 小幼龙摇摇头,道:“老和尚不在的时候,都逃不出去,现在老和尚在了,就更是逃不出去,我们还是安分一点的好。再说了,谁说她醒来我们就要认她了,总得先试探试探才能做决定,难道你以为是她一醒来就先暴露我们的身份吗?” 小蛇了然的点点头,眨眨眼睛,道:“希望她是吧,不然又要去哪里找呢?” 听着俩小的话,姝悯忍了忍,没有马上睁开眼,确定他们已经走掉后,才睁开了眼睛,活动了下身体,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像是没受过伤一般。 想来是跟她迷迷糊糊时候喝下的甘甜井水有关,却是不知什么来历,竟有不输给那老头子的仙液的功效,看来,这幻境也确实是可以以假乱真啊,每一处都做得很真实。 闭上眼,姝悯又睡了一觉,因为她发现睡得越多恢复得越快。 三天后,俩小的照例给姝悯喂井水,喂完了后就在床边聊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叫人听着烦躁又觉得温馨。 姝悯起了坏心,猛地睁开眼,猛地坐起身,吓得俩小的抱在一起后退了一步,还一个站不稳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他们的狼狈姿态,姝悯忍住笑意,面露茫然的扫了眼四周的环境,道:“这是哪,你们是谁?” “这里是潜山寺,我们是这间寺庙的小和尚,主持的弟子。” 小幼龙先一步说道,免得小蛇沉不住气暴露了身份,结果又认错了人,那样就真的糟糕了。 “哦。” 姝悯揉揉脑袋,似乎还没缓过劲,起身要下床走走,被小幼龙拦住了,劝她等师父来了再说。 小蛇机灵的跑去叫老和尚了,圆滚滚的身体就像是球一般,看着很是可乐。 而在小蛇去叫人的时候,小幼龙试探了姝悯一番,却见她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心中略微失落,果然还是想得太好了。 见小幼龙耷拉了眉毛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姝悯心中乐开了花,却还是绷住了脸,折磨一下这俩小的也挺有趣的,实在是不舍得破坏啊。 老和尚来了,给姝悯把了脉,确认她已经无碍了后,微微一笑,却说从明天开始她得和其他人一样做早课练基本功,不可以再似昏迷期间那般悠闲。 对此,姝悯倒是无所谓,不就是吃苦吗,她吃这个吃得最多了,只跟一群和尚做早课,还是会让她觉得有压力啊。 从小幼龙那里知道姝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后,小蛇老大不高兴的翘起了嘴巴,明明感觉那么熟悉,怎么就不是呢? 但不是的话,也不能强求,免得耽误了他们去寻正确的人的时间。 见俩小的从不高兴到信心满满,姝悯越发想笑,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 等到没人的时候,姝悯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没办法,笑死她了。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姝悯便在第二天午休的时候抱着小幼龙和小蛇去了井边,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低声道:“四皇子……” “……” 小幼龙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不由得一巴掌呼在了姝悯的脸上,被姝悯避了过去,虽说这小胖手没什么力气,但她还是不会拿脸冒险,何况她不喜欢被人打脸。 小蛇却是半点气都没有,只高兴的搂着姝悯的脖子,一口一个“姐姐” 的叫着,叫人不得不感叹她的单纯,连姝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放下俩小的,姝悯坐在井边,扫了一眼他们的表情,道:“好了,小小玩笑而已,调解下气氛嘛,气性这么大,是不想从这里出去了吗?瞪什么眼,过来说说你们的发现呗,我再说说我的,合计合计,说不定就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了。” 正事要紧,小幼龙也懒得跟姝悯计较了,就说了他和小蛇在这里的遭遇,却是没什么发现,只知自己成了小和尚,除了不能离开寺庙,其他一切都好。 姝悯撇撇嘴,也说了自己的遭遇,说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夺人心魄啊,唬得俩小的一愣一愣的。 完了,姝悯说现在得去找秦历的恋人了,找到了后,秦历可能就完成心愿了,待那缕神识一消,她们也就能从这幻境中离开,回到现实了。 “那还等什么?快点去找那个姐姐啊。” 小蛇眼睛一亮,想都没想的说道。 “不急,你们想好怎么从这里出去了吗?” 姝悯摸摸小蛇的脑袋,轻声道。 俩小的对视一眼,老实的摇摇头,姝悯却是眉毛一挑,一副有了主意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两小捂着脑袋躺在地上,大和尚持着棍子走来,端的是威风。 本书来自 第四十六章 晚来一步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阳光微暖,天气正好,清风拂过,掀起叶浪,看着就喜人,扛着农具去劳作的农民脸上的喜色更浓,看这天象的情形,今年大抵是个丰收年呢。 w w w . v o d t w . c o m虽说此言尚早,但经验丰富的老农已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便是不幸走眼,也总差不了多少。 家中的青壮或是跟着阿爹兄长到田间劳作,或是上山做陷阱打猎,又或者是进城找活干,勤快点的,总是能挣到钱,多与不多,总是个进账。 男人们外出劳作的时候,女人们也不是在家吃闲饭的,打猪草,收拾房屋,做饭熬粥,照顾孩子,洗衣扫地,亦是忙得晕头转向。 娃儿听话还好,不听话,却是没什么耐心哄的,要么就由着娃儿撒泼打滚,要么就一巴掌打下去,事多着呢,哪有时间浪费。 但农家的娃儿很少有不懂事的,大的带小的,小的带更小的,更小的便是想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 忙碌的间隙,看着家里的娃儿乖巧的样子,总是会让人心中安慰,又哪里还舍得动手呵斥? 只不过在有些人的家里,便是娃儿再听话再能干也总是会被呵斥打骂,尤其这还是个女娃的时候,就更是会被各种难听的话语淹没。 经过这样的人家,路人或是轻叹一声,或是漠不关心,毕竟不是自家的事,不是? 某个相对来说比较富裕的农家里,又传出了女主人尖锐难听的骂声。 路过的青壮面露不忍,想进去抱不平,却被自家人死死拦住,他们得罪不起这家人啊。 而大姑娘小媳妇怜悯的看一眼紧闭的大门后,就快步离开了,竟是无人敢吭声。 谁让这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呢,那女主人的兄长又是县令最倚重的师爷,可不能招惹了,不然,他们自家的日子怕也是过不下去了,不值当的啊。 这家的大女是前头娘子难产生下的,因是媳妇拿命换来的,又是第一个孩子,生辰八字还很旺老太太,便没有像其他难产儿那样受到冷待。 老太太在的时候,这家的大女还是很受宠的,爹爹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平日多有关怀,倒也是她的福气。 只家里没有女主人是不成的,而老太太再疼大孙女也还是想要个孙子,便给儿子张罗了一门亲事,娶回了这个有点官家身份的媳妇,宴席搞得很热闹。 这新媳妇刚进门,自然是哪里都小心讨好,毕竟她是被人退过亲的,虽说是对方要另攀高枝,错不在她,但名声总是不好,要是再被休了,这辈子也就完了,自不敢骄纵行事。 而新媳妇家境好长得好看又会来事,哄得老太太很高兴,又见她对大孙女好,便放心了许多,给了她管家权,以作奖励。 而这家的儿子也渐渐沉浸在温柔乡里,把那个共患难还为他生了个女儿的发妻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忘了发妻的情,对女儿的态度自然也起了变化,只还是心疼的多,毕竟是第一个孩子,新媳妇看在眼里,从未露出过任何不满,但心底已经有了计较,人前人后更是贤惠大度了几分。 但新媳妇进门三年后,依然未传出喜讯,心中焦急之际,却对前头留下的女儿更好了些,想着日后若有个万一也总是个依靠。 这家的大女儿是真把继母当成了亲娘,谁让这继母对她这么好呢,母女情意最浓时,老太太都忍不住赞叹娶了这个媳妇真是家门大幸,这家的男主人更是满意了几分。 而新媳妇在入门第四年的时候,传出了喜讯,又很争气,头胎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喜得一家人跟什么似的。 接下来,她就像是要将前三年积攒的气全都发出来一般,连生了四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才三岁多一点。 儿子多了,孙子多了,谁不高兴,老太太喜得眉开眼笑的,这家男主人也是走路都生风。 但新媳妇自觉有了底气后,便本性暴露了,先是削减前头留下的女儿的月银,后是削减老太太的月银,将钱财管得死死的,她男人一说她,她就抱着儿子哭,哭得她男人没法。 这家男人看在儿子的份上怂了,女人就抖了起来,气死了待她还算不错的婆婆,又见天的磋磨视她为亲母的大女儿,把人弄得跟奴仆似的。 她本性暴露的时候,这家大女还有老太太护着,没受太大的委屈,老太太一死,大女失去了最后的护持,也就过上了猪狗不如的日子。 几个弟弟还好说,私下里多有护着她,记着这份姐弟情,但她的妹妹就狠毒了,没事总要折磨她一顿,听她惨叫才高兴。 而因为她在家中的地位不高,面容又从未被人看到过,在继母的宣扬下,还背上了克星的凶名,直到现在都没有媒人来提亲。 继母见大女儿嫁不出去,就越发的嫌弃起她来,反正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顺不顺心都能骂她一通发泄。 今早的情形,不过是每天都会有的惯例罢了,路过的人早已听得耳朵起茧,那颗怜悯之心,也渐渐冷漠了。 而就在屋里的骂声越来越大的时候,村头突然来了一队人马,看那样子就是达官贵人,没见平时鼻孔朝天的县太爷都得小跑着跟在后面吗? 这队人马一进村,立刻引起了全村的紧张,莫不是有谁犯了掉脑袋的大事? 惴惴不安的村民控制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想知道这是咋了。 却见这队人马停在了村里最有钱的那户人家的门口,打前的一穿着玄色袍子的男子下马拍门,拍停了骂声,却又引来了更大的骂声。 如此尖锐的声音,让这队人马的面色都不好了,紧跑慢跑才跑上来的县太爷听见这骂声,瞬间冒出了冷汗。 紧跟在县太爷之后的师爷更是大汗淋漓,第一次怨恨起了自己的亲妹子。 “哪来的破烂货敢在奶奶门前嚣张,看奶奶不打死……” 妇人一边骂一边开门,却骂到一半就没了声音,眼睛定定的看着离她的脸只有一寸距离的刀刃。 成功的让妇人闭了嘴后,穿着玄色袍子的男子随手一推,就将她推到了一边,自己也退到了一边,为他的主人让位。 一直坐在轿子里的人这才下轿,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惊叹,怎会有这般好相貌的公子,啧啧啧,看着真像天上的神仙。 华服男子无视众人的惊叹,抬脚走进了门里,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扫地的布衣少女,不由得急走几步,在她身后站定,激动道:“慧娘,我来接你了。” 名为慧娘的少女回过头,却是一脸茫然的道:“这位公子可是认错人了?奴家并不认识你,再有,父亲不在,闺中女儿不宜见男客,还请公子莫再唐突了。” “慧娘,是我啊,你的杨大哥啊!” 华服男子却是一笑,扯过束在脑后的墨色长发遮住脸颊,急急道。 慧娘一愣,仔细看了看华服男子,忽的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个被她救了后死赖着不走还和她私定终身的杨大哥。 “杨大哥,真的是你吗?” 慧娘又仔细看了一会,仍是不确定的道,却被华服男子狠狠抱住,惊得她慌乱的挣扎了起来,却始终被他抱得紧紧的。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怀抱,慧娘的心在慌乱过后,却安定了下来,这的确是她的杨大哥。 见状,慧娘的继母眼珠一转,正要说话就被自家大哥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只见她大哥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这是北平王家的嫡长子,将来的北平王,得罪不起的,他看上了慧娘,是慧娘的福气,却不是你的福气,别忘了你是怎么对慧娘的。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静一点,待慧娘成了世子妃,再想法把宁娘送去给世子爷做侧妃。咱们一家能不能傍上北平王府,就看你现在沉不沉得住气了!” 慧娘的继母瞬间停止了挣扎,低眉顺眼的,和刚才的样子真是天差地别。 要说这慧娘和北平王嫡长子的缘分,却也是天意,北平王嫡长子被人追杀,不慎坠入山崖,正好碰上入山采药的慧娘。 慧娘心善,救了北平王的嫡长子,还把自己不多的口粮省出来给他,待他伤好后,也没要求回报,更没有过问他的事,打算救完了人就完了。 北平王的嫡长子被慧娘藏在山洞里,伤势好转后,跟踪过她几次,知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也知她要省出那些口粮是如何的不易,心下微动。 接触的时间多了,他就越发倾心这个善良的女子,想要给她个名分,即便他未曾看清过她的容颜。 但比起他的胆魄,慧娘更是大胆,因为他当时是留着大胡子的,脸都遮完了,看不清晰,身上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寻常人家的女子见了,吓都能吓死。 但慧娘却不怕,冒着风险救了他,这份恩情难还,这份情丝也难舍。 他便赖着慧娘定了终身,承诺会回来娶她,走之前,终于看清了慧娘的真容,却是越发的欢喜,因为她竟是那般貌美,现在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他要带她走。 慧娘被北平王的嫡长子带走的时候,姝悯带着俩小的正往这赶来,却是迟了。 本书来自 第四十七章 释然离开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和俩小的在被大和尚的大木棍伺候了一遍又一遍后,都有些丧气了,逃不出寺庙,还怎么去寻秦历的恋人啊? 在又一次逃走失败后,姝悯直接寻了老和尚,说自己梦到了天机,必须立刻离开寺庙,若晚了一步,将永远错失求仙良机。 品书网 www.vodtw.com老和尚看了姝悯一眼,只一眼就让姝悯冒出了冷汗,脚都有些软了,这老和尚真厉害,正在想怎么圆说的时候,就听得老和尚说“去吧” ,不由得松了口气。 姝悯说的梦到天机一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位在九层玲珑塔消失前就成功位列仙班的大能就是在梦中窥到了天机,寻得了一份机缘,才最终得以成仙的。 姝悯顶着秦历的身份,以秦历的资质在梦中窥得天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这么说倒也合理,只总感觉老和尚是看透了她的谎言,却没有说破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姝悯都将离开这里了,带着俩小的一起,因为她说这份机缘也和俩小的有关。 和尚们不信姝悯的说辞,但老和尚已经做主了,便只能替俩小的收拾包袱。 收拾好包袱,一大两小就马不停蹄的赶起了路,早一日寻到秦历的恋人,就早一日离开幻境,如何能不叫他们抓紧时间? 但姝悯先是推迟了外出历练的时间,又策划了救人事件,还被关在水牢里折磨了一段时间,之后复元也花了些时日,这么一耽搁就错过了寻找慧娘的最佳时间。 而她这一错过,还改变了慧娘和北平王嫡长子的命运,前世慧娘救了秦历,照顾秦历的时候错过了坠崖的北平王嫡长子。 北平王嫡长子重伤昏迷又无人救治,便死在了山底,称了敌人的心意。 但他的弟弟为他报了仇,更是撑起了北平王府,没有叫王府倒在阴谋构陷中。 这一世,秦历没有出山,也没有重伤沦落民间得遇慧娘,慧娘进山采药的时候就遇到了北平王的嫡长子,救下了他。 慧娘采药是为了换些钱,不然继母又要念叨她吃得多养不起了,有些钱的话,总能叫继母停一停抱怨。 却不想这采药还给她采出了两段姻缘,前一段在现实中成了悲剧,后一段在虚幻中却圆满了。 北平王的嫡长子有勇有谋,智慧不凡,若非遭了亲信的背叛,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幸而这世得遇慧娘捡回了一条命,以最快速度解决了那些蚊蝇后,他与爹娘说了一声慧娘的事,就带着人来接慧娘了。 好在一切顺利,他带走了慧娘,还为慧娘求了赐婚圣旨,风风光光的将她娶进了北平王府。 人生最得意的时光也不过如此,慧娘又很快有了身孕,他就要当爹了,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而这般幸福的时刻,就不要告诉慧娘那些糟心事了,反正他已经解决了。 慧娘的家人妄图用姐妹共侍一夫的方式攀上北平王府,甚至是挤掉慧娘的位置,用意实在险恶,手段也太过低劣,北平王的嫡长子怎会不懂? 三两下就治了这些小人,先是设计让慧娘的妹妹宁娘和县太爷苟合,再就是给慧娘的父亲送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妾,而后给几个品性还算不错的小舅子选了路走,或是参军,或是去书院求学,最小的小舅子也去了童子院。 宁娘见失了名节,想着总得攀上一个,便闹死闹活的要县太爷娶她做平妻,县太爷妥协了,他夫人也大度容了。 但宁娘过门后不到一个月就被人发现淹死在了池塘里,说是失足落水,死得意外却又不意外。 宁娘的母亲却是管不了女儿死得冤不冤了,因为她快被那两个狐狸精气死了,儿子又不在身边,没人给她撑腰,气怒交加之下就病倒了。 她的相公见慧娘当了世子妃,又很是得宠,宁娘毁了,几个儿子也不在身边,新纳的小妾又的确是温柔小意,很得他心,便不再搭理年老色衰的妻子,一心宠着小妾。 妻子病了正好,碍不着他宠小妾了,竟是一次都没去看过妻子,连妻子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但妻子死了后,他也没落得好,和两个小妾寻欢作乐的时候,“马上风” 死了,吓得两个小妾卷了钱财连夜逃跑。 还是他的长子带着几个弟弟回来操办的丧事,办完了丧事,长子带着几个弟弟又离开了,只留老奴在此看房。 这一家算是清静了,依着慧娘的受宠程度,几个弟弟的劲头,将来只怕会更好。 村里人都说这是慧娘带来的福,哪里是什么克星,分明就是观音座下的福娃。 姝悯和俩小的赶到这里后,慧娘已经嫁给了北平王嫡长子,他们只能调转方向追过去,没空理会慧娘的极品家人。 而在他们赶往北平王府的时候,慧娘一家的事端又被北平王的嫡长子解决了,这一来一回,似乎他们总是在错过。 得知慧娘嫁人的消息后,姝悯那叫个悔不当初,早知这样,就该先寻到慧娘的,这下秦历的媳妇被她弄丢了,可要怎么收拾才好? 但等到了北平王府,姝悯才知道事情可以变得更糟糕,慧娘怀孕了,被相公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幸福得不得了。 “那我们是走不出幻境了吗?” 小幼龙回过神,看着一脸呆愣的姝悯,道。 “不……” 小蛇眉毛皱成了一团,她还是很想念自己的窝的,毕竟那里有很多亮闪闪的东西啊。 姝悯却是毫无反应,似乎是被打击过头了,整个人已经麻木。 忽的,姝悯身形一动,到了王府后院,隐匿了行踪,悄悄地看着在相公的搀扶下散步赏花的慧娘,慧娘笑得很开心,似绽放的牡丹,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而北平王的嫡长子看着她的目光满是爱意,那是只能看得到她一个人的爱意,只有她。 不远处,北平王和王妃看着儿子儿媳,脸上满是笑意,一家人最幸福的事,就是平平淡淡的相守了。 而这样的幸福,是容不得外人的,秦历现在只是外人。 姝悯感觉到脸上有点凉,伸手一摸,她又哭了,不,是秦历又哭了,是忆起恋人的音容笑貌对比幻境的美好越发痛了现实的残酷吗? 姝悯不知道,只知道耳边传来一声轻呼,似是秦历释然了,看着恋人幸福的活着,哪怕只是虚幻,也足以得到安慰了吧? 姝悯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身体脱离,像要彻底的消失了。 但姝悯却莫名的生气了,也没管那么多,张嘴就骂道:“幻境终究是幻境,她死了就是死了,早就入了轮回,早就如你所愿的忘了你了。而你就是个懦夫,明明放不下,却不敢去找她,任由自己变为孤魂野鬼,直至魂飞魄散,也不肯为她拿出半点勇气。我要是你,我就死皮赖脸的追去,管她变成什么样,管她记不记得我,反正我记得她就行,赖着她一辈子,两辈子,只要她是我的人就好!” “你一个小娃娃,心眼真是多。” 秦历的声音响起,辨不出喜怒,姝悯也不觉害怕,颇有种一吐为快的豁达,继续道:“我是小,但不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师父不肯认我这个徒弟,但我就是把他当成师父一样,他认也好,不认也罢,我认定就行了。何况你们是心意相通的,你又无意再寻大道,何不放下一切坠入轮回寻她?别告诉我你真的甘心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为别人生儿育女,再与你无关!哼,我连师父给的仙液都不舍得多喝,遑论分给别人,而她可是你的人呢!” 秦历沉默了,看着幻境中的慧娘,半晌,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鬼丫头?” 姝悯撇撇嘴,道:“刚刚,是你自己出卖了你自己,看着慧娘这般幸福,你到底还是不甘心的。我看这要不是幻境,那男的都能被你打死,还敢撒谎骗自己。” “我只怕晚了。” 秦历又是一顿,颇有些懦弱的说道,叫人十分的无奈。 “你再拖下去才是真的晚了,话说你都是个死人了,怎么还这般的畏首畏尾?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拖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刻才肯放下?” 姝悯侧头看着已经显出原形的秦历的游魂,翻了个白眼,道。 秦历看着姝悯,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却从她的头穿了过去,啊,他已经死了,只剩魂体了。 又看了一眼慧娘,秦历轻笑一声,消失了,消失前留给了姝悯一句话,“小丫头,多亏你点醒了我,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就送你到该去的地方吧!” 话落,姝悯却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因为她的身体又急速的往下坠了,跟她一起的还有小幼龙和小蛇。 一大两小不停地下坠,不停地下坠,直到快累得睡着了,才落到了实处。 姝悯感觉自己压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怕那人被她压死了就赶紧起来,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竟然是朱悦儿。 俩小的压到了丫丫的身上,把丫丫的脸都压得变形了,可怜得哦。 王自成站在一边,看着从天而降的一大两小,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一大两小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貌,才眯起了眼睛。 本书来自 第四十八章 神兽有情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朱悦儿牵着丫丫,和王自成彼此戒备彼此小心的结伴上路后,在他的诱导下,进入了紫气龙脉的藏身处。 品书网 www.voDtw.com但这个地方却是平平无奇,若非知情人,只以为这是哪一片尚未被人开垦过的荒地,贫瘠凄凉得叫人不愿多看一眼。 但紫气龙脉就藏在这里,藏着一块大石头的下方,入口没有设任何阵法,也没有布下任何机关。 也就是说,谁都可以自由进入紫气龙脉,但进入后的代价却是巨大的,只因非皇室血脉的人进入龙脉后,会受到天子紫气的绞杀,便是有幸存活下来,也会被天子紫气入侵,堵住全身经脉,陨落于此。 更别提守护兽麒麟的存在了,单是一个它就足以叫万千修者断绝于此,哪怕是丹离这样的修为,也休想全身而退。 有这般底气,也不怪得它敢不阻拦任何人的到来,敞开大门欢迎各方来客,但客来容易,想走却难了。 丹离把命留在了龙脉里,苟延残喘到现在,又要再冒一次险了,但他不再是一个人,这不就寻到了两个可以替他送死的替死鬼了? 王自成知道丹离要做什么,有心提醒丫丫和朱悦儿,却是无力挣扎,若挣扎得过了,又会失去意识。 若是以前,他宁可失去意识,也不要看着丹离是如何利用他的身体来伤害人的,现在却是逼着自己看了,因为他想看清楚,看清楚自己的无能。 丹离可没心思去管王自成的想法,都走到了这里,哪里还能容许他浪费时间? 但就在丹离准备引丫丫去开路的时候,丫丫忽然抱着肚子蹲了下来,脸色苍白,像是生病了。 朱悦儿抱起丫丫,发现她浑身都在发冷,似乎是受了风寒。 但丫丫这样修为的花妖也会受寒吗? 还是有一股她感应不到的力量在侵害着丫丫的身体,让丫丫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是谁? 朱悦儿抱紧了丫丫,正要寻地方休息就被丫丫抓住了衣襟,只听丫丫难受的说道:“姐姐,不要乱动,不……” 话未说完,就听得重物下坠的声音响起,朱悦儿很自然的抬头看上去,却还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就被砸倒了,给人做了肉垫子。 丫丫也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成了另一个肉垫子,几乎都要昏过去了。 王自成一动不动的站着,似在观察这忽然到来的人的身份,在看清他们的真容后,心下暗喜,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无费工夫。 虽然四皇子现在连人形都没有了,但丹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条小幼龙就是四皇子,可以助他顺利进入龙脉的钥匙及炼化肉身的药引。 姝悯扶起了被砸得七荤八素的朱悦儿,兴奋的抱了抱她,道:“瑞珠,瑞珠!” “悯悯。” 朱悦儿缓过劲后,微微一笑,抱住姝悯,眼里也是藏不住的欢喜。 姐妹俩紧紧相拥的时候,丫丫却是一脚一个的踩着小幼龙和小蛇,看那样子就是被砸得狠了,胖乎乎的手揉搓了一下脸,确认脸没被压坏后,才松了脚。 小幼龙一得到自由就跳了起来,张嘴对着丫丫就是一小团火焰,以示警告,倒还知道轻重,没有做出攻击姿态。 小蛇则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抱在一起的姝悯和朱悦儿,她也要抱抱,但姝悯没理她,她就只能自己来了,就爬到了姝悯的身上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窝着。 丫丫被小幼龙警告后,却是一笑,当下变出了原形,竟是要直接吃了小幼龙,吓得小幼龙转身就跑,而姝悯和朱悦儿也急忙来阻止。 但最先护着小幼龙的却是王自成,只见他张开双臂挡在小幼龙面前,怒视着丫丫,却半点不惧怕丫丫的大嘴。 姝悯和朱悦儿也赶紧拦在丫丫面前,朱悦儿上前一步,试着安抚丫丫,并给丫丫介绍了姝悯,说这就是很会玩的“悯姐姐” 。 见是朱悦儿,丫丫冷静了些,又听得她的介绍,便歪着脑袋打量了姝悯一会,半晌,忽的一笑,变回了胖娃娃形态,蹬着小短腿跑到姝悯面前,要姝悯抱抱。 姝悯正要抱起,小蛇就钻出了脑袋来怒视丫丫,道:“姐姐是我的,不许抢!” “抢得到就是我的!” 丫丫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小蛇,满是不屑的说道。 “你试试!” 小蛇说着,窜到地上,眨眼就成了个和丫丫差不多大的胖娃娃,只不过肚兜是紫色的。 然后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俩小的就扭打了起来,你抓我头发,我咬你下巴的,看着真是叫人无奈。 朱悦儿和姝悯对视了一眼,无奈一笑,就一人一个的拉开了这两个小萝卜头,忽然觉得这画面也透着几分可爱,孩子打架嘛。 被拉开后,丫丫和小蛇还是挣扎个不停,看着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小蛇还要挣扎,就被姝悯大大的亲了一口,瞬间羞得脸都红了,不再闹腾。 朱悦儿见这招这么有效,便也亲了丫丫一口,却反被丫丫“嗯嗯嗯” 的亲了很多口,脸全湿了。 一直被忽视的王自成和小幼龙觉得他们很多余,或许该退避一会,但丫丫却在这时叫了一声,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丫丫脸色又白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道:“完了,还是惊动了那妖怪,我们赶紧逃吧!”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得一声剧烈的咆哮声响起,耳朵都要震聋了,而王自成的反应是最快的,因为他认出了这是谁的叫声。 虽不知麒麟为何不在龙脉里守候要跑出来,但这个时候也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候,还是赶紧逃掉的好。 其他人也动了起来,姝悯抱着小蛇和小幼龙头也不回的狂奔,朱悦儿则抱着丫丫跟在后面。 许是他们逃跑的速度够快,麒麟现身的时候,这儿已经没有他们的影子了,只剩下一些残留的气息。 麒麟鼻子动了动,怎么除了那朵花妖的气息,还有另一人的气息给它感觉很熟悉? 摇摇头,麒麟回到了龙脉里,它只是来和花妖打招呼。 并未想过发动攻击,倒是那朵花妖不禁吓,如从前一般的不禁吓,跑得这么快,急着入轮回不成? 麒麟独自在此守候,自是寂寞非常的,偶尔认识了误入这里的尚未开智的小花妖,就提点了她几分,算是和她结了缘。 但不知为什么开智后的小花妖很害怕他,都不来看他了,不止如此,连路都不怎么走了,就待在她的园子里吃土。 好不容易嗅到她的气息,有心吓吓她,好惩罚她多年不来看他的薄情,却玩大了,直接把人吓跑了,哎,大概他注定是要生生世世与孤独为伴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姝悯等人才停了下来,面色重新恢复红润的丫丫拍着胸口一副万幸的样子,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就把她和那个妖怪的纠葛说了出来。 而从丫丫嘴里说出来的却又是另一段故事了,她还未开智的时候只遵循着“吃” 的本能,某天追着猎物误入了那妖怪的地盘,被那妖怪很是戏弄了一番,之后就被迫留在那妖怪的地盘了。 而等她开启灵智,正式步入修仙之路的时候,就越发的讨厌那妖怪了,因为那妖怪总是欺负她,身上的气味又难闻得要死,每次一靠近他,她就熏得头晕,便寻了个机会逃了出去,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许是因为时间久了,她有些淡忘了这一段,这才没有及时认出这是那个妖怪的地盘,只本能的难受,依稀记得这个地方不许乱走也不许乱动。 等记起的时候,却是差点晚了,还好那妖怪还和以前一样不能离开太久,不然就糟了。 听完丫丫的话,众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说自己幸运,逃过了一头妖兽的袭击。 丹离嘴角一抽,上古神兽之一的麒麟到了这花妖的嘴里却成了妖怪,殊不知花妖才是真正的妖。 姝悯却是挑起了眉头,摸摸丫丫的脑袋,道:“那妖怪是喜欢你呢,不然早就可以吃了你了,怎么还留你到现在?我看他刚才出来也是想跟你打招呼吧,毕竟都那么久没见了,你也是傻,这么好的靠山怎么就不抓牢呢?” “他喜欢我?” 丫丫抬起头,懵懂不知的看着姝悯,半晌,猛地摇摇头,撅嘴道:“才不呢,那个妖怪最可恶了,才不要他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他,哼!” “好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当心教坏小孩子。” 朱悦儿说了一句,却将众人的视线全都引了过来,王自成更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是在说“你一个孩子好意思装大人吗” 。 朱悦儿干咳一声,拉着姝悯到了一边,跟她交换了一下讯息,方知那条小龙竟然就是四皇子,而小蛇也是类似丫丫的存在,她们这一分开,倒是发生了不少事。 俩姐妹亲密交谈的时候,王自成靠近了小幼龙,许是先前王自成挺身相护的事让小幼龙心中更多了几分好感,一人一龙便也低头交谈了起来。 剩下丫丫和小蛇大眼瞪小眼,却是没有半点不自在,像是在比谁先动一般。 “哼!” 许是看烦了,丫丫和小蛇同时转头,用鼻孔哼了一声,看着忒可爱。 本书来自 第四十九章 分散行动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看了一眼正在交流的王自成和小幼龙及在附近玩闹的丫丫和小蛇,感叹孩童的脾性如天象一般千变万化后,朱悦儿拉着姝悯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为了确保无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她还使了点手段。 品书网 WwW.voDtw.cOm姝悯知道朱悦儿这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就没有捣乱,而是寻了个地方蹲了下来,还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朱悦儿也坐。 朱悦儿坐下,把进入秘境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告诉姝悯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每个真命天子都会携有的秘境,四皇子才是天命属意的下一任帝王,而如果她猜的没错,紫气龙脉现在就藏在这个秘境里。 姝悯挑起眉头,却是不怎么意外,早在看到小幼龙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四皇子的真正身份了,但帝王又如何? 帝王再了不得,也不能让她顿顿吃饱饭,夜夜睡软枕,对这样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的人,她多半是敬而远之的。 如果不是因为掉到了秘境又碰巧跟四皇子落到了一处,她是不会和这样的人多接触的,只既然接触了,她也懂得结个善缘的道理。 但人心难测,无论在这里发生什么,哪怕是共过患难历过生死都不能带到外面去,若想仗着在秘境里结下的那点缘分索求回报,只管等着刀剑加身好了。 察觉到姝悯对皇室血脉的不屑,朱悦儿却没多少神色变化,在修真界,她也曾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朱家更是在众修真世家中位列前茅的,她的身份不比四皇子低,若非龙游浅水又背负着血海深仇,她又怎会渴求那一丝天子紫气,更为此意图结好四皇子? 即有所图,必要为此付出代价,也当摆出合适的姿态,毕竟这里是四皇子的秘境,她求的又是事关皇室兴盛的紫气龙脉,万不可高傲过头了。 “你打算怎么做?” 说到这里,姝悯怎会不知朱悦儿的打算,便问了一句。 “与四皇子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希望他能应了此事,若是不应,我也不会强求,毕竟我不是强盗。” 朱悦儿听过也见过修者杀人夺宝时的嘴脸是如何的狰狞,父亲也教过她必要的时候可以行非常手段,但她也不是非紫气不可,这又不关乎生死,没必要做得太过。 何况这是随着四皇子而生的秘境,在这里四皇子就是主宰,以她这样的修为,如何能敌得过? 便是四皇子对此一无所知,也不表示她可以冒这个险,过于贪婪,心存侥幸,便会滋生心魔,影响寻道之旅,并不值当。 姝悯搓搓鼻子,道:“也好,你且去寻他谈,旁人我自会引开,此事当谨慎。” 朱悦儿点头,撤掉了先前设下的禁制,和姝悯回到了队伍中,不多时,姝悯很自然的抱起丫丫和小蛇说要跟她们玩个游戏,带着俩小的到了另一边的林子。 姝悯和俩小的离开后,朱悦儿也捞起了小幼龙,说有事和他谈,就带着他去了右侧方的密林。 王自成留在原位,表面上透着一丝好奇,心内却是疑海波澜。 “你想要求取一缕紫气?” 从朱悦儿的口中得知这个困住了自己的秘境就是自己身为真命天子注定会携带的秘境,且紫气龙脉很有可能已经藏在这里后,四皇子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怪不得父皇要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他,一方面想将他扶起来,换掉太子哥哥,一方面又始终不告诉他有关紫气龙脉的一切。 到头来,他这个真龙血脉却要从外人的嘴里知道紫气龙脉的事,及身上携有秘境的事实。 嘲讽一笑,四皇子看着朱悦儿,权衡了一番利弊,点了头,表示愿意赠一缕紫气给朱悦儿,只求朱悦儿在他有难之际能鼎力相助。 朱悦儿爽快的答应了,这个条件并不过分,她若真得到了紫气,将来潜力定是无限,绝对有足够的底气助四皇子脱困。 但朱悦儿想了想,又为姝悯求了紫气,哪怕姝悯并不在乎这些。 四皇子也答应了,条件更改为他日有难,朱悦儿和姝悯当鼎力相助,口说无凭,血誓为证。 朱悦儿立了血誓,却是没有替姝悯立誓,只说他日会尽己所能履行诺言,回报四皇子今日慷慨之恩。 察觉到朱悦儿的用意,四皇子却没有点破,血誓一人立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人,何况这是他和朱悦儿的一厢情愿,姝悯未必在乎。 想起姝悯,四皇子又是一笑,这倒是个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姑娘。 “瑞女修,那个王自成你可觉得有哪里古怪?” 正要回去,四皇子却突然拦住了朱悦儿,爬到了她身上,钻到她怀里,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道。 四皇子因喝了姝悯的血的缘故,能够以龙形态与人交流,通过心音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不然他和朱悦儿的交流怕是要鸡同鸭讲了。 听得四皇子这么说,朱悦儿蹙起了眉头,实话道:“我确实觉得他有些古怪,但具体的又说不出来,怕是多心了。” “不是多心,他的确有古怪。” 四皇子和王自成接触的时间要比朱悦儿的长,最亲密的时候甚至是同住同吃,自然比朱悦儿了解王自成。 先前和王自成交流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妥了,只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忍了下来,原还想着该怎么跟朱悦儿她们说,没想到朱悦儿就来寻了他,便趁这个时候与之商量好对策。 通过四皇子描述的情形,朱悦儿猛地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词“夺舍” ,若真是这样,他们的处境就堪忧了,因为能实现夺舍的无不是那些令人望尘莫及的修真大能。 四皇子对王自成是有几分情义,但若要取舍,却也是能舍得掉的,怕只怕他们拼尽全力也无法摆脱这个夺占了王自成身体的妖魔。 朱悦儿回想了一遍重遇王自成的情形,联系他们被那声咆哮吓跑时的场景,猜测这夺舍了王自成身体的大能也是意在紫气龙脉,或许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诱他步入死地,永绝后患。 “如果我没猜错,先前那个贫瘠荒凉的地方就是紫气龙脉的藏身处,丫丫口中的怪物也是守护龙脉的神兽,而能利用这些对付王自成的人只有你,皇子殿下!” 朱悦儿说着,目光渐渐坚定,她知王自成无辜,但若王自成真的被夺舍了,怕魂体早已消散,剩下的不过是一个皮囊,如此,便是下手除了王自成也无妨。 四皇子点点头,和朱悦儿再一次达成了共识,就和她回到了王自成身边。 见朱悦儿和四皇子谈好了,姝悯就一手一个的抱着玩累了的丫丫和小蛇走了过来,看下一步要如何。 虽然朱悦儿和四皇子隐藏得很好,但王自成还是寻到了一丝不妥,却不认为这是他身份暴露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能有这本事看得出他夺占了王自成的身体吗? 或许只是他们想要在这秘境中夺得最多的好处罢了。 王自成想着,扫了一眼朱悦儿和四皇子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可是有话?” 朱悦儿点点头,道:“确实有话,这里是皇子殿下的秘境,一草一木皆为皇子殿下所有,不得轻忽。但殿下仗义,愿与我们分享这秘境中暗含的宝藏,只每人限于一处,不可多拿,而寻宝有风险,生死自有命,拿不拿得到得看运气。殿下不会为此负责,若不幸陨落于此,也只当是天意,切不可行恩将仇报之举。” “这么大方?” 姝悯吊儿郎当的来了一句,眼里满是怀疑,看了朱悦儿一眼,得她肯定的眼神后,笑了,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每人一处是吗?那我就选那边,谁也别跟我抢,可有时间限制,若不想寻宝,又能否先一步离开?” “以一个月为期。” 朱悦儿又道,看了四皇子一眼,微微一笑,“离开的方法殿下正在找寻,但这既然是殿下的秘境,来去自是容易,不必心急,且先留下。” 姝悯点点头,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抬脚就往选好的方向走去,小蛇追了上去,要跟她一起。 丫丫也抓住了朱悦儿的手,宝物不宝物的她不在乎,她只在乎玩得快不快乐,悯姐姐确实会玩,但她还是更喜欢瑞姐姐。 看了姝悯一眼,朱悦儿也选了一个方向去寻宝,带着丫丫走了,剩下四皇子和王自成两两相望。 四皇子似在为难选哪一个方向,在王自成开口说“我们可以结伴” 之前,选了姝悯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王自成站在原地,心中生疑,但这又是个好机会,他可以跟在他们的身后争夺机缘,趁机控制他们的心神,引他们去龙脉送死。 “你跟上来干什么?” 姝悯满是嫌弃的看着四皇子,哪怕他用圆滚滚的小龙肚诱惑她也不行。 四皇子无奈,爪子扒拉扒拉的爬到了姝悯怀里,挤了挤小蛇,对她说了他和朱悦儿闹这一出的目的。 姝悯仍是一副不意外的样子,因为她只看朱悦儿一眼就知道对方在弄什么鬼,这样的默契很莫名其妙,但既然存在了,她也坦然接受。 四皇子忽然有些郁闷,为什么就没有能引得她惊讶的事发生呢? 本书来自 第五十章 仍是稚嫩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关于姝悯的血能启动莲花秘境的这件事,朱悦儿既没有告诉四皇子,也没有告诉姝悯,因为她不想给姝悯招来祸端,但她迟早会说的,等离开了这里,只有她和姝悯的时候。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或许姝悯知道自己身上的古怪,只是不愿与人谈起,或许她也不知道身上藏有这些秘密,对此懵懂不知。 但知与不知,朱悦儿都是要与姝悯说的,毕竟她看到了,作为同伴,她都该告诉姝悯一声,无论是点醒还是提醒。 回过神后,朱悦儿停了下来,却是牵着丫丫转了个方向,往紫气龙脉的藏身处走去。 丫丫本能的抗拒,却被朱悦儿抓得紧紧的,只得跟着走了一段路,但走着走着那令她讨厌的气息又浓烈了起来,闻着就让她头晕,走路都走不稳了。 朱悦儿却是没察觉到丫丫的不妥,因为这里离紫气龙脉尚有一段距离,而她只想快些走到和四皇子约定好的地方,便在某些方面粗心了几分。 只她也想好了,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就将丫丫留下,丫丫不喜欢那个守护兽,就无需勉强丫丫也跟着一起。 何况留丫丫在外面,也是一个保障,毕竟丫丫是她们中修为最高的了。 “姐姐……” 手被人抓紧了,低头一看,是丫丫皱着的小脸,面色略显苍白。 朱悦儿没想到丫丫现在就开始有反应了,暗道自己粗心,便弯腰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安抚,低声道:“丫丫乖,姐姐这么做是为了求生,且忍一忍,待大家都安全了就带你离开,决不让那个妖怪捉到你,相信姐姐,好吗?” 丫丫撅起嘴巴,老大不高兴的看着朱悦儿,直到朱悦儿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完了和四皇子的发现及制定的计划才缓了面容,点点头,道:“好吧,但解决了那个坏人后,你和悯姐姐要陪我玩,要逗我开心,不然我就吃了你们这两个骗子。” 伸手刮了刮丫丫的鼻子,朱悦儿点点头,道:“好,陪你玩,玩到你累为止。” “嘻嘻……” 丫丫笑了,在朱悦儿怀里蹭了蹭,就暂时封闭了自己的嗅觉,免得叫那臭气熏死。 抱紧丫丫,朱悦儿大步向前,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虽然被朱悦儿哄高兴了,但丫丫心里还是有点抗拒的,谁让那妖怪给她的阴影那么深呢? 只是看见朱悦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禁不住玩乐的诱惑,便又忍住了。 丫丫咬着手指,决定想些快乐的事,比如说抓住坏蛋后,该玩什么游戏。 是油炸坏蛋呢,还是看坏蛋在炭火上跳舞,又或者是让坏蛋在她肚子里捉迷藏? 丫丫越想越兴奋,连带着对麒麟的恐惧都没有了,一个劲的流口水,叫朱悦儿十分费解她情绪的变化缘来何处,但她这样的状态更好,便没有出言打断。 另一边,姝悯抱着四皇子,手腕上缠着小蛇,也往紫气龙脉的藏身处走了过去。 只她的脸上瞧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不喜不怒的,叫人捉摸不透,也猜不准她的心思。 四皇子抬头看着姝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皇后在世时的场景,父皇虽然风流成性,但对皇后还是十分爱重的,朝政上的事偶尔也会与她说一说。 据说皇后入宫前就被皇爷爷赞为有治国之才,兼具沉稳之气,是当世不可多得的才女。 但皇爷爷却是不打算将皇后纳入皇家的,而是想给她和丞相家的嫡长子指婚,可惜晚了一步,皇后外出上香的时候,被奸人所害,被迫跳崖以保清白。 正好父皇治水归来,碰上了这一幕,便施展轻功救了佳人,也对其一见钟情。 情缘既定,皇爷爷也无奈,何况当时虽是迫不得已,但皇后终究是被外男搂抱了,若父皇不娶她,怕她会名节有失。 皇爷爷只能下旨赐婚,将这个他看重却不愿拉入皇室的女子赐给了自己的儿子,更在她生下皇子后,才许侧妃进门。 皇后的确当得起皇爷爷的称赞,于朝政上有着独特的见解,却从来不肯逾越半分,很得父皇信任。 且她在世的时候,后宫不说一片祥和,但也是不见血腥,凡是怀孕的妃嫔都能顺利生下孩子,而一旦发现残害皇嗣的行为,她必会严惩,哪怕那是父皇的宠妃,她也不会犹豫半分。 如此严厉,却又进退有度,恪尽己责,又不失圆滑,也不怪得父皇在她去后,下了旨意,宣告后宫朝堂,他今生只有一个皇后。 而无人对此提出异议,只因没人能做到像她那样好了,再好也是缺失的。 只她哪里都好,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明明美若桃花,容颜不改,却不曾绽放半分,连那双眸子都没有显出该有的神采,也是因为这一点,妃嫔们都很惧怕她,哪怕是最嚣张的皇贵妃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而就连父皇有时候都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而越是猜不透,就越是想猜,久了,便也越发的被她吸引,再难放手。 姝悯年岁尚小,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但却做到了不想让人知晓她在想什么,旁人就一定不知道这一点,仔细看着,还真有点像皇后。 说起来,皇后也是福薄,生下的孩子不是早夭就是活不过七岁,唯一留下的子嗣被立为了太子,却还是要被他顶替掉,将来最好也不过是落得一个终身被圈禁的下场。 他和母妃承过皇后的恩,甚至若不是皇后的护持,他也活不到现在,只天意如此,他也奈何。 但只要太子哥哥不做谋逆篡位之事,他自会保太子哥哥一命,留太子哥哥一条血脉,只当是还了皇后的恩情。 四皇子想着,不禁有些烦躁,也有些挣扎,正想抽离这份思绪就被忽然想到的一件事给惊住了,睁大了眼睛看姝悯,似乎要把她的模样牢牢记住一般。 据传皇后还有一个孩子下落不明,却是她当初陪父皇南巡时怀上并在途中生下的,只生产当天碰上了刺客,刚生下的女婴也失了踪迹。 皇后一直到死都对这事耿耿于怀,死不瞑目,太子哥哥为着她,多年来都没放弃寻找这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妹妹,但始终没有寻得一点线索。 父皇也放不下此事,直到现在都还有暗卫在外找寻小公主的踪迹,但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若是那个女婴没死,算一算,现在也该有十二岁了,且是皇室最小的公主,最该被捧着护着的明珠。 想到这里,四皇子却收回了视线,低下头不再看姝悯。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人却叫他碰上了,难不成是天意指引? 可这样的事,有可能发生吗,而他又要如何求证自己的想法正确或是错误? 滴血认亲? 罢了,流落民间的遗珠就当继续在民间流浪,无论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数,而骤然返回宫中,便是锦衣玉食高床软枕,却也是不幸的。 何况太子哥哥注定要被废弃,多一个妹妹,就多一个负累,这还不确定真伪呢,又何必叫太子哥哥空欢喜一场。 想着,四皇子收回了思绪,决定不去求证姝悯的身份,保持现状就好。 姝悯却是不知四皇子想了这么多事,暗自做了自以为好的决定,她现在只想着一会的计划要如何运作才能更顺利,毕竟一个不慎,就是全军覆灭。 终于,朱悦儿和姝悯聚首了,在约定好的地方,休息了一下,就开始讨论进入紫气龙脉的事。 一直跟在四皇子身后的王自成看到这一幕,瞬间了然,原来他们是想独占紫气龙脉,才会做出这种种举动,还以为这些乳臭未干的孩子有多厉害呢,却也逃不过一个“贪” 字。 隐匿了气息的王自成无法被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但朱悦儿身上正好带了一个可以跨越修为障碍探询周围环境的法器,便很快发现鱼儿上钩了的事实。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姝悯,见她会意点头,朱悦儿便继续了。 听着朱悦儿和姝悯叽叽喳喳的说着进入龙脉的计划,王自成只想笑,竟不知还有这么蠢的孩童,都说孩童似精,却也有这样的例外。 摇摇头,王自成继续看下去,既然他们有心为他开路,他又何必拒绝,且等着看一场好戏坐收渔利便可。 但就在朱悦儿和姝悯商量好,决定先让四皇子进入龙脉探一探底细的时候,一声怒吼响起了。 麒麟嗅到了丫丫的气息,跑了出来,许是怕像上次那样吓跑丫丫,麒麟收敛了声息,直到快靠近朱悦儿他们时才发出声音,然后成功的吓了他们一跳。 小蛇吓得直接钻到了姝悯的衣服里,四皇子也是缩进了姝悯的怀里,丫丫抱着朱悦儿的大腿,脸色苍白,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姝悯和朱悦儿的情形也没好多少,只还勉强站得住,没有失礼人前,但再久一点,怕是就支撑不住了。 “龙?” 麒麟扫了一眼这些被他吓得一动不敢动的人,心中好笑,却在看到姝悯怀里的小龙时愣住了。 姝悯抖了抖身体,见麒麟望过来,毫不犹豫的将四皇子拎了出来,好让麒麟能够仔仔细细的看个清楚,四皇子却是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一章 本性难改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身形庞大的麒麟似一座小山压在众人的头顶,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踩死他们,但他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四皇子,似被吸引住了。 (w W W. V o Dtw . c o M)趁着这个时候,朱悦儿抱着丫丫往后挪了挪,冲姝悯使了个眼色,姝悯就十分利落的将四皇子扔到了麒麟面前,抱着小蛇急速后退。 等四皇子拼命的扒拉着麒麟的脸稳住身体后,回头一看,她们已经躲出了老远,瞬间无语,胸口也积压着一团火气,随时都有可能发泄出来。 “真龙?” 麒麟盯着挂在他鼻子上的四皇子,愣了一会,不可思议的道。 而四皇子很清晰的从麒麟的语气里听出了怀疑及不确定,不由得喷出了一团火焰,烧了麒麟的鼻子后,就松开了爪子,摇摇晃晃的飞向姝悯她们的方向。 麒麟只喷了口气就把那点火焰喷灭了,抬起前爪,轻轻的勾住四皇子的龙尾,就叫他动不得了。 四皇子挣扎了老半天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得停下来,一副等死的样子。 但麒麟却将四皇子放在了地上,动作透着几分小心,又打量了四皇子一番,才落到地上,跪了下来,伸出了前爪。 四皇子看着麒麟,眼里满是茫然,这是要做什么? 朱悦儿和姝悯却同时松了口气,由朱悦儿开口提醒四皇子把爪子搭在麒麟伸出的爪子上,说这是麒麟在向他表示臣服,若他不这么做,麒麟会认为这是拒绝,到时候就需要他和麒麟打一架才能好好说话了。 不等朱悦儿把话说完,四皇子就麻溜的将爪子放在了麒麟的爪子上,只他身子太小,爪子太短,有些吃力。 几乎整个都挂在了麒麟的爪子上,还得用尾巴撑着地面才不会悬空,姿势虽然古怪,但爪子叠放在一起的时候,四皇子很清楚的看到了麒麟眼中隐忍的激动。 这一刻,四皇子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舍我其谁的优越感,好像天下万物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中,而原来这就是身为天子的感觉,是啊,天子,他是真龙天子! 但四皇子的雄心万丈却无人能体会,也没什么人敢体会,且看着他艰难的挂在麒麟爪子上的滑稽画面,朱悦儿和姝悯都忍不住抿起了嘴,怕自己笑出声,不能笑,谁知道这会不会激怒麒麟? 但麒麟却笑了起来,笑得嘴巴都要裂了,洪亮的笑声震得四皇子的耳朵都快聋了,却还是不敢收回爪子,免得跟麒麟打架。 麒麟笑够了后,收回了爪子,低头将四皇子含在了嘴里,看也不看朱悦儿她们一眼,就回到了龙脉里。 从头到尾都被无视了的朱悦儿和姝悯对视了一眼,也不纠结,就地坐下,等着四皇子出来,竟是一点都不担心四皇子的安危。 姝悯抚摸着小蛇,看了一眼麒麟消失的方向,道:“竟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们耍花招吗?” “因为他有这般底气。” 朱悦儿抚摸着丫丫的后背,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 姝悯挑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嘲讽一笑,道:“底气,是啊,强者的底气,我这样的凡人是体会不到的,也不想体会,只希望这事能快一点解决。” “若你愿意,自是有机会的。” 朱悦儿看着姝悯,不解破袋道人那样的人物为何会没有办法改变姝悯的资质,这世上灵丹妙药那么多,破袋道人只需费点心思就能叫姝悯洗髓伐骨,正式步入修仙大道,却直到离开都没有这么做。 难道说破袋道人并不希望姝悯修仙,而是希望她能平凡的度过这一生,不入修仙之渊? 如果是这样,她为姝悯求取紫气的事,或许是做错了,但求都求了,后悔也无用,不如放在姝悯面前让她自己选。 想着,朱悦儿放松了些,抱起丫丫,换了个姿势,让她能更好的躺在自己怀里。 丫丫却是瞪着小蛇,因为小蛇也瞪着她,互相敌视的两人完全忘了她们刚才玩得有多开心的事,果然是小孩心六月天。 躲在暗处的王自成看着麒麟消失的方向,眯着眼睛,不知在盘算什么。 而真正的王自成却陷入了昏迷,因为丹离不容许他再出来捣乱,若不是他滋味不错,又十分适合采补,叫人舍不得,丹离怕是早就消了他的意识,彻底的夺占这具身体了。 抚摸了下脸,丹离有些控制不住了,想早一步真正的拥抱王自成,他也确实是寂寞太久了,需要一些事来证明他依然活着,那些年的挣扎不是一场梦境。 咆哮声响起,麒麟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张嘴,四皇子抱着一个小木盒摇摇晃晃的飞了出来,一路飞到了朱悦儿面前,道:“这便是你想要的一缕天子紫气。” 朱悦儿面露激动,慌忙接过木盒,眼里满是喜色,半天才想起道谢。 如此失态,叫四皇子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不必谢我,你只需记得答应我的事便可。” “这是自然。” 朱悦儿点点头,正要打开木盒吸取紫气的时候,就感到危险自身后袭来,而她反应极快,抱着盒子就向前窜了出去。 但她到底是慢了一步,叫人夺走了木盒,还被震得倒飞了出去,吐出了一口血后,软倒在地。 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致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后,木盒已被夺走,朱悦儿也倒在了地上。 姝悯赶紧跑到朱悦儿身边,扶起她,见她昏迷不醒,不由得怒了,丫丫也跑了过来,见状,毫不犹豫的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喂朱悦儿喝血。 小蛇却去追王自成了,因为她不能让这个人逃走,他手上还有朱悦儿和姝悯都需要的东西呢。 麒麟却是不动如山,似乎并不在乎紫气被夺,只看着四皇子,但却是透过四皇子看丫丫,许久不见,她也成形了,再长大一点,定会更好看。 见小蛇去追王自成了,四皇子便飞到了朱悦儿身边,见丫丫给朱悦儿喂血,却是不知该说什么,这妖物有时候比人还有情有义,倒是该让人惭愧惭愧了。 王自成逃离的速度极快,使了一个法诀,就到了秘境的另一边,小蛇却是追不上的。 而就在他松了口气的时候,麒麟的气息骤然靠近,竟是用了傀儡术。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王自成往后跃了一步,转过身看着麒麟的傀儡,道。 麒麟却是没有废话的意思,爪子一挥,就向王自成扑了过去,竟是要活吃了他。 王自成心知麒麟不好对付,也不想恋战,因为他已经夺得了想要的东西,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想着,王自成眼珠一转,却是以灵气变化出一把巨斧,以同归于尽的架势向麒麟冲了过去,却在麒麟严阵以待的时候,一个转向,就逃到了另一边。 趁着这个间隙,王自成打开了小木盒,想着先行吸收了紫气再说。 “啊――” 但打开木盒的那一瞬间,王自成却被喷射出来的黑气伤了面容,痛得捂住了脸,更甚至在地上打起了滚。 中计了! 意识到这一点,丹离出奇的愤怒,因为他没想到他会被几个孩子算计了,而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是改不了这轻敌的毛病。 黑气伤了王自成的面容后,以极快的速度入侵着他的内腑,在丹离反应过来前,就占据了王自成的身体,困住了他,叫他暂时无法使出法力。 “可还熟悉这个?” 麒麟的傀儡走了上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王自成,道。 王自成说不出话来,又挣扎了一会,就彻底的没了动静,软软的躺在地上。 麒麟的傀儡低下头将王自成含在了嘴里,就往麒麟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而这个时候朱悦儿已经醒了,正靠在姝悯的怀里休息。 傀儡将王自成扔到了地上就消失了,小蛇先过去看了一眼,见他全身都冒着黑气,却是大觉痛快。 丫丫更是上前踩了他几脚,如果不是朱悦儿出言阻止,怕是丫丫都能直接吃了王自成。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真叫人难以相信。” 四皇子看了一眼王自成,似有不舍,却很快恢复了平静,道。 麒麟轻笑一声,说起了他和丹离的过往,告诉四皇子,丹离的致命缺点就是轻敌。 一开始没能认出丹离,是被王自成自身的气息给遮盖了,但丹离施展法诀的时候露出了破绽,叫他认了出来,记起了这个老朋友。 不然他也不会留丹离一命,而是直接让傀儡杀了丹离了,之所以留丹离一命,却是因为他需要炼化丹离的魂体增进修为,对他来说,丹离这样修为的魂体是大补之物,只是炼化的过程有点复杂,得慢慢来。 听麒麟说可以将丹离的魂体从王自成身体里剥离出来,四皇子心中又重燃了希望,请麒麟务必要保住王自成的命。 “这倒是意外之喜,还请麒麟大人保住他的性命!” 朱悦儿和姝悯也笑了,同时向麒麟行礼道,虽然和王自成接触不多,交情不深,但到底是认识的人,能见他活,自然就不会盼着他死。 小蛇和丫丫却是靠在一起,满脸好奇的打量着王自成,这明明是一个人,怎么偏说是两个人呢,她们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懂。 本书来自 第五十二章 以血转生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但也没什么人在乎她们听不听得懂,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丹离的魂体从王自成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朱悦儿和姝悯自觉的一人一个的抱起丫丫和小蛇退到了一边,四皇子也摆着龙尾跟了过去。 品书网 www.voDtw.com麒麟看了丫丫一眼,见她哼了一声扭过头后,不免觉得无奈,只怪当时太顽劣,以欺负她为乐,愣是把她给逼走了,现在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摇摇头,麒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变化身形,要行剥离术,必得有与之匹配的体型,以他现在的状态,怕是一爪子就抓烂王自成了。 “哇……” 姝悯睁大眼睛看着变化身形后的麒麟,嘴巴大张,口水都要流了。 窝在她怀里的小蛇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眼睛大得都要掉出来了,十分吓人。 四皇子则是眯起了眼睛,没想到这看似恐怖的神兽变化了后会是这样的出众,这要是到了外面,可不得引起民众的混乱,为着争见他一面而打得头破血流? 朱悦儿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声,久闻上古神兽是创世主最早用骨头造出来的生灵,备受神恩,乃是受神万千宠爱诞生出来的兽魂,及神精心捏造出的骨型融合而成的,当得一句“生来不凡” 。 第一眼见到麒麟的时候,她还有些失望,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个体型庞大得不可思议的妖兽罢了,半点神兽的风姿都看不到,或者说有,只是与别的灵兽没多大区别。 直到看见他变化后的身形,才懂得何为神之风姿,原来这才是神兽的真面目,叫人忍不住生出臣服之心,跪在他的脚下。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这怪物施了幻术造出来的假象,不是真的!” 丫丫睁大着眼睛,眼里有惊艳有不解还有迷茫,更多的却是怒气,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再看下去,她又什么火气都没了,只想静静的看着麒麟。 叫人惊叹不已的麒麟变成什么样了呢? 却是成了一匹正常马的大小,脚下环绕着若有似无的金光,头顶回旋着一朵似莲花绽放时的白云,随着他的动作,时而绽放,时而收拢。 通体雪白的身体,就像是雪之魂再现一般,闪耀着人眼,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身体的每一处都透着满满的灵气,许是灵气太浓的缘故,还透出了一缕晶莹的绿光,就像是雪地上蒙了一层绿色的玉韵,更显出了几分优雅。 最叫人移不开视线的当属他后背的线条,似流水自然而成,哪怕是再淡漠的人也会忍不住想要触摸一二。 但这份渴望却会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击散,无论是修为多高的修真大能,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甚至作恶。 怕是只有世上唯一的神――创世主,能让他低下头颅,甘愿为之差遣了,而那才是他真正的臣服。 先前与四皇子行的礼,不过是身为紫气龙脉的守护兽应当给予天子的尊重罢了,并不表示他会受四皇子的差遣,也不表示他是四皇子的所有物。 而他也只能终身守着龙脉,不能离开,一旦离开,他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自会被天道法则抹消,以免他这样的神兽现世,坏了天道的平衡。 他的一切都是紫气龙脉,守着龙脉,护持真龙天子登位,以保皇室安稳,维持人界的平衡,不负创世主的初衷。 但他并不知道九层玲珑塔消失的事,若他知道,怕也是不在乎的,因为他相信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创世主的安排,或是考验各界,或是意图建立新的秩序。 而无论是什么,他都不会插手,他只会遵从从出生起就传承来的记忆里教他的一切,永远守护在这里,直到新麒麟自龙脉生出,他逐渐老去,才会放下,回归神的怀抱。 若那个时候丫丫能陪在他身边该有多好呀,他就可以带丫丫一起到神界了。 摇摇头,麒麟将视线放在昏迷不醒的王自成身上,此时的王自成已经被黑气完全的笼罩住了,看起来就像是被天雷轰过似的,十分的狼狈。 抬起前爪,麒麟默念口诀,小心翼翼的将丹离的魂体剥离出来,免得伤了王自成的魂体,还给四皇子他们一个白痴。 但就在麒麟动的时候,王自成也动了,却是惨叫一声,化为了血水。 变故发生得太快,以致于血水向四面八方蔓延的时候,麒麟才反应过来。 “啊……” 姝悯轻叫了一声,却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蛇的眼睛,朱悦儿也遮住了丫丫的眼,不想让她看到这般可怕的画面。 四皇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的血水,怎么会变成这样,麒麟不是说有完全的把握吗,为何会发生这样的惨事? 麒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使用的剥离术虽及不上玄武那家伙的神魂转移术,但也是十分稳妥的,断不会出现伤及容器的情形,莫不是丹离搞的鬼? 就在众人都被血水惊住的时候,一阵微风拂过,披头散发的王自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却是毫发无损。 众人迷茫了,看看完整的王自成,又看看地上的血水,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自成也没有为他们解惑的意思,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龙脉所在的方向,冲麒麟喊了一句话后,就消失了。 而麒麟竟是没有半点阻拦之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明明已经中计还落入他手中的手下败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麒麟才回过神,看着地上的血水,恍然大悟道。 他笑丹离本性难改,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改不了这不长记性的毛病,明明已经和丹离交过手,对这人有所了解了,却还是记不住这人的招法路数,也不怪得会失了机会。 丹离的这一招,却是“以血转生” ,此招能够以自身血液炼化出一个替身傀儡,挡掉死劫,挣脱出困境,更会在替身傀儡死去的那一瞬间,修为大增,无人能够抵挡,但代价也是巨大的,那将会以耗损大半修为来作为代价。 和丹离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丹离就是用的这一招来化解他的“怨灵杀阵” 及“冰刃千里” 的,还叫他吃了很大的亏,险些让丹离夺得了紫气。 幸好他天生神体,身上自出生起就带着一缕创世主赐他们这一族的神气,这才抵住了丹离的攻势,更在后来逼得丹离陨落在龙脉里,但他也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元气。 只没想到丹离死而不僵,还逃出了魂体,在这秘境里潜伏多年后,再来生祸。 丹离的确够狠,竟两次舍掉修为,以这样惨烈的方式逃出困境,的确是他该重视的对手。 但丹离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因为耗损修为后的丹离,无法再有一战之力。 而他将一直守护着龙脉,等着丹离的第三次攻击,那个时候,或许就是一切都终结的时候。 只他要食言而肥了,因为他无法将王自成还给四皇子了。 “如此,也是命数。” 听完麒麟的话,四皇子深吸一口气,却是没有强求。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也是无奈,她们没本事救王自成,自不会逞强,免得搭上了自己还白白送死。 小蛇和丫丫却是有些不甘,在她们看来,那个一个人变两个人的怪物就该杀掉,哪里还能容许他在外面晃荡? 这次叫他逃了,下次碰见看她们不活撕了他,免得他再来伤害要带她们玩的姐姐,坏了她们的兴致。 丹离逃出了很远才停下来,设下一道禁制,方才松了口气,靠着冰凉的石壁。 但他这一松懈,却是吐出了一口黑血,这次实在是他愚蠢了,竟中了这么简单的计,没夺得紫气不说,还搭上了好不容易才温养回来的修为。 这下,他是不能再肖想紫气了,不然,怕是没命从这里离开,只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他苦苦挣扎多年,终是落得一场空。 为何天道如此不公? 偏偏要将这龙脉赠与皇室,而他艰难求生,不过是乞求一丝希望,却要屡次陷于绝望? 若真的如此不公,又何必划分七界,只留创世主最偏爱的人族,灭掉其他族,许人族一家独大便是。 难道他们的存在,就只是给人族做垫脚石,看着人族受尽神恩,傲然于众? “不是上天不公,是你其心不正。” 王自成醒了,听得丹离的心声,却是一笑,道。 丹离捂着心口,感觉得到王自成笑声中隐藏着的嘲讽,心头一怒,道:“你似乎还没学乖,看来是我太仁慈了,叫你这区区庸人越发的放肆了起来!” “你……” 王自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因为他的魂体似被万针同刺一般,疼得厉害,却无力抗拒。 听着王自成的惨叫,丹离的怒气消散了些,却在想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是继续待在这里夺取一缕紫气,还是趁着四皇子他们离开秘境的时候跟着离开,夺得一滴龙血,就返回魔界潜心修炼? 半晌,丹离轻笑一声,似是认清了什么,虽然还是不甘心,但已经不敢心存侥幸,暗道:“罢了,就这么离开,若再困在此处,只怕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三章 毒蛇反咬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瑞女修,这便是真正的紫气了,你可放心取用。 (w W W. V o Dtw . c o M)” 在麒麟的帮助下恢复了人身的四皇子从麒麟的脖子上取出一个玉盒,递到了朱悦儿面前,朱悦儿接过,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但已经和四皇子达成了共识,她自会履行承诺,回报四皇子。 站在一旁的姝悯只看了玉盒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对朱悦儿说道:“既到了手,就即刻吸收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枝节来,白白便宜了那妖人。” 朱悦儿也是这么想的,就近寻了个地方,盘腿坐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玉盒。 温和的紫色光芒缓缓透出,将朱悦儿的脸都染上了一层紫晕,略显诡异,但这浓郁的灵气却叫附近的人都舒服的呼了口气,不愧是皇室死都要守护的紫气龙脉,的确是不同凡响。 只这紫气略带攻击性,想要吸收了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姝悯便靠近了朱悦儿一点,想着若是有个万一,便用仙液救下她,都走到这一步了,可不能叫她死了,死了的话,那笔承诺过的谢礼也就成了泡影,太亏了。 朱悦儿不知姝悯在想什么,见她面露担忧,还不惧危险的靠近自己,心下微暖,笑道:“悯悯,我也为你求了一缕紫气,吸收了后,你便可踏入修仙之路了。” 说着,朱悦儿将玉盒转过来,让姝悯看清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两缕紫气,示意她也过来跟着一起吸收。 姝悯挑眉,看着朱悦儿的眼睛,发现那里面只有真诚,没有别的后,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却是卷起一缕紫气将它放到了脖子上挂着的石雕里,也不知这石雕是什么做成的,竟将紫气牢牢的锁住,给吸进了石头里。 “先存着,我想用的时候再用。” 姝悯摸了摸石雕,对上朱悦儿不解的目光,道。 朱悦儿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人各有志,若姝悯不愿,她也不能强求。 四皇子看着姝悯,越看就越觉得她像皇后,尤其是亲眼看到紫气在她手中安安分分没有一丝挣扎的时候。 他取紫气的时候,尚且会受到排斥,而姝悯却如此轻松,难道她真的是他的妹妹,皇室的公主? 移开视线,四皇子不愿让自己再想下去,是也好,不是也罢,他都不打算认这个妹妹,因为皇室不需要多一位公主。 姝悯回到了原位后,朱悦儿就开始吸收紫气了,原本一直安安静静躺着的紫气,忽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像极了垂死挣扎的鱼。 朱悦儿脸上冒出了汗,咬着牙,十分艰难地和紫气争斗着,却没想过寻求帮助,因为这只能依靠她自己。 “姐……” 丫丫刚出声就被姝悯眼明手快的捂住了,挣扎的时候,听得姝悯压低了声音道:“不要乱来,你一动,便有可能杀了瑞珠,不动,才是在帮她。” “……” 丫丫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朱悦儿,咬咬牙,没有再闹。 众人静静地站着,不敢出声,怕惊扰了朱悦儿,而朱悦儿也是全神贯注的和紫气争斗着,这是难得的机会,她决不能轻易放过。 紫气却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就快摆脱朱悦儿的束缚了,但始终差了一点,不断的被朱悦儿吸收。 朱悦儿的身上冒出了一缕白光,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是她的本命真气在保护她。 白光出现的那一刻,紫气的势头弱了些,叫朱悦儿抓住了机会一举吸收完毕。 但这还不是结束,真正的争斗现在才开始,朱悦儿捏了个法诀,默念咒语,牢牢地控制着体内的紫气,一点点的将紫气推向身体的经脉,以拓展经脉,纯净灵根。 这个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似要现出死气了,姝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抱住丫丫,没让丫丫去惊扰朱悦儿,但心里也是担心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众人连呼吸都忘了的时候,朱悦儿长长的呼了口气,身子一垮,露出一个微笑,向众人宣告了最终结果。 见状,姝悯也笑了,抱着丫丫和小蛇上前,恭喜朱悦儿,朱悦儿起身,摸了摸丫丫的脸,对上姝悯的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四皇子上前,恭喜了朱悦儿,也说调整一下,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麒麟会打开秘境的出口,将他们送到现实,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秘密。 朱悦儿和姝悯同时点头,表示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们也没来过这里。 “不许走!” 丫丫和小蛇同时吼道,脸上都冒出了怒气,丫丫甚至有变回原形的架势,看那样子像是随时都可以吃了朱悦儿和姝悯。 朱悦儿和姝悯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头,由朱悦儿开口道:“跟我们一起走吧,到外面的世界历练历练。” “一起走?” 丫丫和小蛇愣住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是啊,一起走,外面的世界更好玩,你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姝悯向前一步,学着拐子诱哄孩童的语气神情,哄着丫丫和小蛇。 丫丫和小蛇又对视了一眼,似达成了默契,点头道:“好的,我们一起走。” 四皇子却蹙起了眉头,这是他的秘境,一草一木都当听他的号令,朱悦儿和姝悯当着他的面诱哄他的所有物,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但在四皇子说话前,朱悦儿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东西,成功的用这个东西消除了四皇子的不满。 朱悦儿作为交换送给四皇子的却是一道替身符,能替使用者挡掉三次杀机,也就是说无形中给四皇子增了三条命。 这对即将卷入争储风波的四皇子来说是十分有用的,何况这丫丫和小蛇都是妖物,便是修为高深,也是不能牵扯上的。 与其继续让她们在秘境里待着,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她们送给朱悦儿和姝悯。 达成了共识后,朱悦儿就抱起了丫丫,姝悯抱起了小蛇,准备离开秘境了。 四皇子也做好了准备,看了麒麟一眼,麒麟会意,飞到半空,张嘴一咬,就咬出了一个洞,洞口不断的扩大,现出了原形,而这便是秘境的出口。 看着丫丫,麒麟眼里满是不舍,但丫丫和他不同,他是注定要一生守护龙脉的,而丫丫是自由的,她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 何况朱悦儿说的没错,外出历练才能让丫丫成长,一直待在这里,虽也能增进修为,但到底是缺乏了经验,会在未来阻碍丫丫的求仙之路。 作为秘境的主人,四皇子又点头同意了,他自然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你喜欢我?” 丫丫对上了麒麟的视线,歪着脑袋,忽的一笑,大声道。 “……” 麒麟睁大了眼睛,身子瞬间僵住了,反应过来丫丫说了什么后,转身就回了龙脉。 虽然麒麟离开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让众人看清了他发红的脸,不由一笑,这神兽也是难躲情关啊。 不再啰嗦,朱悦儿等人手拉着手的飞向了出口,姝悯和四皇子最后,因为他们都是凡人,得由有修为的人带着,不然就会摔死。 就在四皇子半个身子出了出口,出口也即将关掉的时候,一直不见踪影的王自成出现了,抓住了四皇子的脚,就着他的风,离开了秘境。 王自成抓的太准,让四皇子没能反应过来就成了那个带妖人出来的帮凶,叫他好不郁闷。 出口又关掉了,无法将王自成踹回去给麒麟对付,四皇子自知不是王自成的对手,就快速的退到了朱悦儿的身后。 朱悦儿等人落到地上后,皆是严阵以待的看着王自成,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但王自成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消失了,竟是没有一丝动作。 “他就这么走了?” 四皇子看着王自成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走了不好吗?” 姝悯挑眉看了四皇子一眼,难不成还想跟他打一架再说。 四皇子回过神,轻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就痛呼了一声,低头一看,却是他的脚被抓出了血。 朱悦儿看了一眼,随手一挥,就愈合了四皇子的伤口,不过皮外伤,小事一桩。 四皇子再一次感受到了修真的妙处,心也动了,但他还是更喜欢那把龙椅便克制住了自己,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的头晕,还来不及反应就晕了。 姝悯就在旁边,顺势托住四皇子,将他平放在地上,检查了他的情况,却是不知为何。 朱悦儿上前,用灵气探了下四皇子的身体,发现他只是太过疲累。 姝悯就甩开了四皇子的手,道:“哦,那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还是先把他送到县令那里再走吧。” 朱悦儿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正是她们和邪修一同被卷入秘境的地方,想着不能把人留在这里,就提议道。 姝悯点点头,抱着穿着紫肚兜的小蛇和绿色肚兜的丫丫,先行开路,容貌在此刻变化了,又成了那个泼辣性子的丫鬟。 朱悦儿也变化了身形,背起四皇子,跟在了姝悯的身后,快些把四皇子送回去,她们就可以继续赶路了,然后再看未来该如何行事。 本书来自 第五十四章 丝弦终断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了屋里,点亮了一天的生活,但那床上的人儿却迟迟不醒,守在床脚的奴仆也不敢打扰,只静静的守着,还趁机眯了一会。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门外的小厮捂着嘴,不让自己透出一点点声音,免得惊扰了贵客,给自己招来一顿杖刑。 这是一个幽静典雅的院子,不算大,却胜在雅致,每一处都透着主人的用心,足可见暂住在这里的客人是如何的尊贵了。 房内的摆设也是应有尽有,单是那一张大得离谱的床就够寻常人家几年的嚼用还有剩余了,只除了那看着就不凡的床,其他的就相对简单点了。 朴实无华的木桌,做工略显粗糙的凳子,普通人家都用得起的大瓷碗,看着就俗,但也不知主人是怎么归置的,竟让这“俗” 透出了一丝不凡,还和那张大床诡异的相融了,身处其中,只会觉得舒心,不觉烦躁。 “嗯……” 接近晌午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醒了,翻了个身,顺势掀开被子,眉头动了动,有点不舒服的哼了一声,方才睁开眼睛。 而睁开眼看清周围环境的那一刹那,他愣住了,他明明记得自己被那个邪修抓到了手上,怎么一转眼却到了暂住县令府上时的厢房里? 慢慢的坐起身,四皇子万分疲惫的揉揉了眉心,却还是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当时的情形那般危险,为何他竟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而既然他回来了,那王自成也回来了吗,他们都平安无事了,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那邪修造出来的幻境? 想着,四皇子咬了自己一口,疼得厉害,都见血了,这般真实的感觉,不可能是幻境,那他是真的脱险了? 四皇子缓过劲的时候,早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就跑去叫人的奴才领着县令走了进来,却吓了四皇子一跳。 因为县令竟白完了头发,瞬间苍老成了垂死的老翁,再不见之前的半点儒雅风姿。 难道他竟是一梦几十年不成? 想起史书上记载过的奇事,四皇子白了脸色,若真是如此,父皇怕是已经不在了,而太子哥哥也登上了皇位,一切都晚了。 见四皇子面色不好,县令以为他是惊吓过度,便强撑着精神安慰了几句,告诉他,京城来的人已在路上,很快就能来接他,而他只需等上一等就能返回京城。 四皇子听着,却是越发迷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沉住了气,没有表露半分,静静地听完了县令的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县令离开,才问起了伺候他的奴才,他是怎么回来的,昏睡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 奴才老老实实的回答四皇子的问题,告诉四皇子,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知道,只知一夕之间迷雾全都消退了,再困不得人,听那些重获自由的修者说,是那邪修死了。 然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拍门了,开门的人只看到四皇子躺在地上,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县令就叫人把四皇子扶进了厢房,请了大夫来给他看病,发现他只是过度疲累,身上并无任何不妥,这才松了口气。 但既然四皇子平安无事了,那王自成大概也是安全的吧,县令就带着府衙的人手在那邪修的住处里里外外的寻了好几遍,却始终不见人影,还发现了王自成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怕已是凶多吉少。 县令以为王自成死了,一夜白头,身体也垮了,随时都有可能跟着去。 夫人也病倒了,病得十分厉害,已出现濒死之兆,大夫好容易才救回了夫人,却说夫人这情况只能用药温养着,关键还得看她放不放得下这份痛。 若不是为了夫人,县令怕是早就倒了,哪里还能撑得住身体,上上下下的打点着? 奴仆说到这里,记起县令的好,便跪伏在地上,求了一句,“殿下,老爷他实在是太过悲伤,无暇顾及许多,若有怠慢殿下之处,还请殿下宽恕老爷,奴才给您磕头了!” 四皇子回过神,低头看了这奴才一眼,发现他身体颤抖得不行,明明怕得要死,却又有勇气为主家求情,倒也是忠心可嘉,便摆摆手,道:“无妨,且起来。” 奴才又磕了个响头,见四皇子的确没有生气,这才站起身,弓着身子,等四皇子的吩咐。 四皇子揉揉眉心,低叹一声,似在为王自成的死惋惜,半晌,道:“送我回来的人是谁?可有留下什么凭证,那个邪修是真的死了,还是逃了?” 若是逃了,王自成有可能还活着,毕竟看那邪修的样子,似乎很是中意他。 但真要如此,王自成倒还是死了的好,免得日日受那邪修的折辱,生不如死。 “奴才回殿下的话,送殿下回来的人是谁,奴才们不知,老爷派人出去追,也没能追到。听那些修者说,大概是某个路过的修真大能救了殿下,杀了那邪修,但这对那位大仙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自不会放在心上,此事如此,也就罢了。” 奴才说着,想起王自成,心中难受,若那位大仙快一步,王自成或许就不用死了。 “下去吧,唤人弄些热水来。” 四皇子听着,也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庆幸自己福运不薄的时候,也为王自成可惜了一把,但到底情谊不浓,便也放下了。 感受到身上的不适感,四皇子就想擦擦身,吩咐了这个奴才后,在另外几人的伺候下换了衣服。 之后,四皇子又叫这些奴才伺候着擦了身,只总感觉有什么事被他遗忘了,而且是很重要的事,但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或许是他想多了呢? 擦洗完毕的四皇子换上华服,无意中看了桌子一眼,瞬间定住了身体,那是什么? 顺着四皇子的视线看过去,先前为四皇子解惑的奴才解释道:“那是发现殿下的时候,挂在殿下腰上的,老爷怕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就让奴才给收拾了。” 走过去,四皇子拿起那看起来平凡无奇的玉佩,确定这不是属于他的物件。 那会是谁的? 是那个救了他的修真大能赠与他的吗,难道他福运如此厚重? 摩挲着玉佩的四皇子忘了这是朱悦儿赠与他的替身符,也忘了在秘境里发生的一切,更忘了入秘境前和朱悦儿姝悯的接触,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两个人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落在邪修手里时的场景,剩下的都是旁人告诉他,及他自己猜测的。 缺失的记忆没能给四皇子造成太大的困扰,只偶尔会让他觉得烦躁,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能寻到紫气龙脉,又暴露了身份,怕是会招来父皇的责罚。 而并不愚蠢的太子哥哥定能猜到父皇的用意,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看来,这次的返京之旅,是注定要充满腥风血雨了,而这是他登位的第一步。 深吸一口气,四皇子似下了什么决心,将玉佩佩戴好后,亲自去寻县令。 记忆缺失的四皇子在为争储做准备的时候,一同逃出秘境的丹离却寻了个山洞,准备闭关修炼,待他出关那日,就是他返回魔界的那天。 王自成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糊涂,渐渐地忘掉了一些事和一些人,只还牢牢地记得大哥大嫂的面容。 “他们是你的至亲?” 从王自成的识海看到那两张始终清晰的面容,丹离微微一笑,道。 王自成不说话,他和这个魔人没什么好说的,反正生死都不由他,他又何必执着? 丹离也没理会王自成,看了一眼挂在脖子上的药瓶,低叹一声,好在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起码龙血到手了,等他重塑肉身,就可再图大业。 闭上眼,丹离封住了王自成的意识,开始了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修炼。 山洞的洞口被他用障眼法遮住了,修为高于他的人才能看出破绽,而这荒山野岭的,他哪有那么好运的就碰到了修真大能? 丹离闭关修炼的时候,魔界之主忽然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的瞬间,就叫守在床边伺候的奴仆全都跪了下去,因为他们无法承受她这一眼的威力。 眨眨眼,魔界之主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慢慢的起身,随手一挥,披上了一件红如血的披风,赤着双脚的到了就设在殿中的池子里。 泡进池子的那一刻,几个容貌出众的修者就出现了,或是为她搓背,或是喂吃新采摘下来的灵果,还有的甚至抚上了她的胸部。 魔界之主万分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左拥右抱的生活简直不要太逍遥,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喜欢纳妾。 就在气氛大好的时候,一直伺候魔界之主的老奴快步走了过来,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凑到魔界之主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后,老奴就退到了一边,等着她的命令。 拥有着艳丽若血之花绽放般容貌的魔界之主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道:“这些个老家伙真是越来越不乖了,都没几年可活了,还那么折腾,倒是人老心不老。” “截了西边的灵脉,反正都是些快死的老家伙,也用不了几年了,倒不如留着给小崽们,起码还能培养出些人才。” 魔界之主笑得灿烂,却叫人不敢抬头。 本书来自 第五十五章 大风吹起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昏暗的宫殿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戴着面具的魔人站着,一动不动,似石化了一般,但若有些风吹草动,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往里走去,低唤声越发清晰,叫人听了脸颊发烫,恨不得转身就走,但这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跟守在此处的魔人说了一声,让他进去通传后,披着斗篷的男子就等着了,却是不敢多动一步。 低唤声越发频繁,到后面近似于哭出来一般,但也在那瞬间恢复了平静。 不多时,身形魁梧的魔人走了出来,示意斗篷男进去说话。 跟在此人的身后走进内室,闻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斗篷男心头一阵躁动,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 待见了端坐在主位的人,斗篷男万分惶恐的跪下,行了一个魔界的大礼后,吞了吞口水,斟酌着用词,将灵脉被截的事告诉给了这人知道,也说了外出找寻紫气龙脉的邪修已经陨落的事。 这个斗篷男却是邪修口中的尊主,只邪修大概是没想到尊主之上还有人,他充其量就只是个跑腿的罢了。 听完斗篷男的话,坐在主位的人,喜怒难辨,却是一掌击在了身旁的石壁上。 石壁瞬间破开了一个大洞,竟无半点碎石落下,也没有半点声响,无声无息的,就像是那石壁自己裂开的一般,足可见此人修为的高深,毕竟破易,立也易,但要在两者之间收放自如却是十分的不易。 赤目红发的老者因大燃的怒气而看起来越发的耀眼了,似一团随时可能会炸裂开来的火焰,叫周围的人一动不敢动。 这老者却是宁炎老祖,魔界现存的年岁最长的老祖之一,修为也最高,但却不及现今的魔界之主灵水尊者,且灵水尊者还年轻,离寿元将尽的日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不像这些老祖,都已经是半只脚踏入轮回的了。 也是因为灵水尊者太年轻,便是修为足以碾压这些老祖,也还是叫他们不服,其中最不服的自然是这宁炎老祖。 宁炎老祖的修为卡在了鸣灵中期,及至现在寿元将尽也没有再进半寸,为了增加寿元,也为了夺取魔界之主的宝位,他才打起了紫气龙脉的主意。 在一众心腹手下中,选了斗篷男,以为办事稳重的斗篷男能顺利的办成此事,却不想折腾了那么久却是一场空。 明明已经和皇室的人搭上了关系,弄到了四皇子的行踪,人又到手了,却不明不白的失败了,是谁在从中作梗,意图断了他的后路? 宁炎老祖把有可能做这事的人想了一遍,越想就越觉得灵水尊者可疑,她一定是怕他突破了修为桎梏后,就把她从魔界之主的位置上赶下去,才无所不用其极的阻挠他。 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实在可恶,难道她以为他真奈何不得她? 紫气龙脉一事被迫中断,就够让宁炎老祖气闷的了,再加一个灵脉被截的事,他还怎么消除这怒气? 怒气不平,就需要宣泄,首当其冲承受他怒气的人自然是这办事不力的斗篷男,若不是看在斗篷男平日还算安分又忠心耿耿的份上,宁炎老祖怕是能直接将他丢到化魂池里炼化了,哪会只断他一条腿这么简单? 断了的腿,依着斗篷男的修为,一个月就能长好,宁炎老祖的确是手下留情了。 斗篷男自不敢抱怨,忍着痛,受了刑,却在想那邪修倒是死得干净,也算是他狡猾了。 那位路过的修真大能到底是谁,斗篷男也很想知道,邪修死得太干净,半点神识都没留下,叫他探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再逗留下去,天子紫气最爱挑他这样修为的人下手,就赶紧回来了,却在路上碰到了灵水尊者的人。 双方实力悬殊,他也不想将时间耗费在这里,就隐匿了身形,眼睁睁看着灵脉被截。 灵水尊者这次是动了真格,封住灵脉的封印,就是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先赶回来报信。 灵脉被截是灵水尊者派人做的,他亲眼所见,而灵水尊者也没有一丝丝隐瞒的意思,她的人行事坦荡得叫人无奈。 但紫气龙脉的事,他却认为和灵水尊者无关,因为那女人从来都只爱酒池美男,甚少外出,便是外出,也多是到修真界,因为修真界多得是容貌不凡的男修,可供她挑选,选上了就带走。 人界这样的地方,她未曾踏足过,也从来都不在意宁炎老祖的挑衅,对自己的实力可是抱有非同一般的自信,从未在乎过宁炎老祖私下里的动作,偶尔还会顺水推舟一把,希望宁炎老祖能闹得大一点,好陪她玩一玩。 何况要断了宁炎老祖的路,又怎么会需要她亲自动手,随便派个人出来,就能办到了。 况且,这事也有可能真是某个正巧路过的修真界大能做的,爱管闲事的人,从来都不缺少。 断了一条腿的斗篷男退下后,宁炎老祖隔空抓起一坛猴儿酒,喝完了后,就到了被紫色帷帐遮住的大床上,他最新宠着的炉鼎正等着他。 只这事再欢愉,也偶尔会让他厌烦,因为他痛恨用这样的方式来延续寿元的自己,也就越发的急于摆脱困境。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便是掀起人界的战火,引来九天玄雷,他也在所不惜。 想着,宁炎老祖越发的凶狠,似要撕裂身下的男宠一般,令人惊惧。 发泄过后,宁炎老祖就带着人去了被截住的灵脉处,发现自己解不开这个封印后,怒极之下,笑了,当下带着人去寻灵水尊者。 当天,魔界又热闹了起来,因为宁炎老祖第一百零八次输给了灵水尊者,带着人灰溜溜的回了他的老窝。 “糊涂。” 灵水尊者在跟宁炎老祖交手的时候知道了他意图窃取紫气一事失败了的事,想想,只觉得可笑,那是创世主赠与人界皇室的,其他界轻易触碰不得。 宁炎老祖都这般岁数了,便是真的求到了,怕也承受不住那霸道紫气的侵袭。 而她截住灵脉,也是为了提醒宁炎老祖,让他断了心中的念想,别再打紫气龙脉的主意,横竖这事已经败露,引起了人界天子的警觉,想再来,怕是不易了。 但老人家固执己见,不肯听,还认为是她断了他的路,视她为仇敌,那她也没办法了。 摇摇头,灵水尊者随手拉了一个美男暖床,不再管宁炎老祖的事,只管这片刻欢愉。 守夜的奴仆们一个个低着头,如以往那般,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人界,山间小道,一辆马车正慢悠悠的行驶着,驾车的却是个处处透着不凡的公子,也不知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竟能使得动这样的人物? 车里,一身粉色桃花蝶裙的姑娘正一手一个的抱着两个胖娃娃,明明累得手都酸了,却是不敢动半分,怕惊扰了她们的美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了下来,却是到了一间破庙,收拾一下,可以将就着过夜。 驾车的公子接过了一个胖娃娃,领着抱着另一个胖娃娃的粉衣姑娘进了破庙,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整间破庙就干净无尘了。 “呼……” 坐下,姝悯呼了口气,可真够累的,以前走那么多路都不觉得累,现在有车坐了,倒是累上了,真够矫情的。 朱悦儿安置好睡得口水一直流的丫丫后,过来看了下凝姿(小蛇)的情况,见她也睡得很熟,方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对视了一眼,姝悯和朱悦儿皆是一笑,真是不容易,带着两个娃娃上路,倒是让她们佩服起那些拖家带口奔前程的人家了。 调整了一下,朱悦儿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干粮,姝悯则从戒指里拿出了锅,捡了些柴回来,让朱悦儿点了火后,就开始热干粮了。 看着姝悯忙碌的背影,朱悦儿忽然有些心安,能有这么个人陪着,真是不易,叫她心中更多了几分力量,但想起临行前老大说的话,她又沉默了。 她之路,注定布满荆棘,姝悯对她,有着数次救命之恩,她怎可恩将仇报? 姝悯不知朱悦儿在想什么,以为她是饿了,就加快了翻干粮的动作,好让干粮能热得更快些。 这要是姝悯自己,别说热,掉水里都能捡起来吃了,但朱悦儿不同,人家一个大小姐能吃这样的苦吗,再说了,丫丫和凝姿也不能这么吃。 许是被丫丫和凝姿原形吓过的关系,姝悯为了填饱她们的肚子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就怕叫她们一个不满意,或是饿着了她们,她和朱悦儿就得当粮食填胃。 “好香……” 凝姿最先醒了过来,圆滚滚的身子一滚,就到了姝悯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小模样怪可怜的。 丫丫也醒了过来,学着凝姿的姿势,也滚了过来,到了凝姿身边,用小屁股挤了挤她,睁着眼睛看姝悯,像是在说“先喂我” 。 姝悯对此视而不见,一个劲的用筷子夹干粮,免得烫焦了,白费了粮食。 等姝悯说可以的时候,丫丫和凝姿的口水也流了满地,听得这话,立刻捧起了小碗,等着姝悯分食。 姝悯好笑的摇摇头,正要夹干粮,就听得一声异动。 本书来自 第五十六章 庙里风波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朱悦儿和姝悯在秘境中挣扎,粗略算起来,也是有了三月光景,但她们出来后却发现秘境三月,于外不过是消耗了一个昼夜罢了,倒也省却了她们不少麻烦。 (w W W. V o Dtw . c o M)将四皇子送到县令府上,确认他安全后,姝悯和朱悦儿就改变了容颜,更和丫丫凝姿约定好,只用人形,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现出原形,不然就不带她们玩了。 丫丫和凝姿很好哄,为了玩,是什么都肯做的,又喜欢被姝悯和朱悦儿抱来抱去,变作人身的确更加方便,就守着约定,直到现在都没有露出过原形。 一番调整后,四人扮作了一家兄弟姐妹,朱悦儿来做那个大哥,姝悯是她大妹,丫丫和凝姿分别是她的二妹三妹。 朱悦儿本也想用女儿身,但思及女子上路多有不便,若再无个把男丁护持,恐会招来饿狼的窥视,便还是变化成男子。 比照着老大的模样,朱悦儿成了个身形魁梧孔武有力却又不失文人儒雅的公子,叫人不敢轻忽,也不敢轻易挑衅。 一路颠簸,也是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期间遇了些许波折,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叫朱悦儿三两下就打发了。 现在,目的地近在眼前,她们也可轻松些,不必再赶得那么着急,放慢些脚步,也无妨。 朱悦儿得到了一缕紫气,不但灵根越发纯净了,吸收灵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修炼起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她也隐隐感到修为壁垒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突破。 对此,她是十分的满足,并没想过夺占整个紫气龙脉,纳为己有,不可贪,不可念,因为非皇室血脉夺占紫气龙脉必会身死魂消,她也没那么大胃口。 胃口? 低头看着大瓷碗,朱悦儿微微一笑,自打跟了姝悯,她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以前还会挑嘴,现在却是什么都吃,因为姝悯总有办法把那些她未曾吃过或是未曾看上眼的吃食弄得香喷喷的,叫她无法自拔,越发的陷于口舌之欲了。 忽然,朱悦儿僵住了后背,姝悯的手也顿住了,因为她们都听到了那一声异动。 顺着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破败的佛像歪倒在地,别的什么都没有,但朱悦儿却站了起来,看着佛像,道:“鬼鬼祟祟,却是为何,若再不出来,休怪我动手!” 姝悯也握紧了筷子,看那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将筷子当做暗器给扔出去。 丫丫和凝姿这时才回过神,伸手抹了一把口水,看着那笑得有些诡异的佛像,却是一前一后的说道:“我看到你们了,快点出来,不出来,我就吃了你们!” “你干嘛学我说话?想打架是吧,来呀,怕你呀!” 丫丫和凝姿同时瞪向对方,说话的语调也一模一样,似乎下一刻就能打起来,完全忘了这还有别人在场。 姝悯无奈,一筷子一个的敲了丫丫和凝姿,叫她们安静,别在这时候闹腾。 过了一会,佛像动了,却是被人搬到了一边,原来它只剩下了个空壳,没什么重量,只看着沉罢了。 一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人爬了出来,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锅里的干粮,随后,好几个跟他一样狼狈的人陆陆续续的爬了出来,全都盯着那口锅,口水吞了一遍又一遍,怕是已经在脑子里吃了起来,就快吃撑了。 佛像下是一个暗道,挖得还挺好,也不知道内里有什么古怪,竟没让朱悦儿她们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而若不是有人被干粮散发出来的香味诱惑了,一时不慎,弄出了动静,怕朱悦儿她们还会一直懵懂不知。 但现在发现了,就不能置之不理,人心险恶,江湖难走,谁知道这些人是好是坏,先下手为强,起码占了先机。 “你们是什么人?” 朱悦儿看着这些形容狼狈的人,不禁缓和了下语气,因为她第一次见姝悯时,姝悯也是这般的狼狈,却心善的救了她,这才有了她们之后的纠缠。 姝悯却是满脸戒备的看着这些人,摸了摸凝姿的头,似在提醒什么。 “嘭――” 最先爬出来的人跪在了地上,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哭求道:“求贵人饶命,小的们并无恶意,不过是家乡蒙了难,活不下去了,这才逃了出来。可这路途险阻,小的们又遇了山匪,失了最后的一点钱财,迫于无奈,才躲在了这破庙里,靠着树皮烂叶填肚子,却是老久都没喝一点热水了,求贵人恩赏!” “求贵人恩赏!” 其他人学着领头的人的姿势,给朱悦儿磕了响头,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那口锅。 朱悦儿看着他们,心生不忍,不过是些难民罢了,饿极了,求口饭吃,不必太过苛责。 何况她乾坤袋里还有很多干粮,匀些出来,也无妨。 姝悯眼明手快的拦住了朱悦儿,扫了一眼还在磕头的难民们,道:“你们是哪个地方逃来的?蒙难,却又是蒙的哪门子的难,这破庙的地洞可是你们挖的?” 闻言,领头的擦了擦眼泪,道:“回小姐的话,小的们是从西山县逃出来的,那儿发了大水,淹死了好多人,小的们九死一生的逃出来,总算捡了条命。至于这破庙的地洞,却不是小的们挖的,小的们哪有这等力气,是前头的人挖的。却不知是谁,里面放了很多辟邪的符,小的们看着安心,地方又够大,便住下了。” “西山县?” 姝悯想了下,又道:“西山县发了大水,为何我一路走来竟不闻半分?若西山县已经惨烈至此,那明阳县呢,可有受到波及,县令又何在?” “咱的县令大人叫大水冲跑了,他是个好官啊,但他的师爷不是个东西,竟想将小的们全都杀死,好掩藏堤坝不堪一击的秘密。幸亏明阳县的县令插手了,小的们才逃了出来,但那县令也不是个好东西,似乎他的上头要和什么人斗,这才封锁了消息,不透出半点。小的们也不敢乱说,怕丢了小命,就一直藏在这了。” 说完,领头的又道:“至于那明阳县,却是未受大水侵害,据说是当地的大善人此前捐钱巩固了堤坝的关系,不然,明阳县怕是会和咱西山县一样损失惨重。小的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却是因为小的曾是西山县县衙的捕快,跟着县令大人见识了不少,知道那些个糟污事具体是怎么回事,故有此说,也就不敢再管。” 姝悯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半晌,道:“你倒是机灵,只你未免有些话太多了。” 领头的跪伏在了地上,不敢动弹半分,不知为什么,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比那魁梧青年的感觉还要厉害。 姝悯又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视线落在地洞入口,道:“可还有人在里面?若有,就叫他们出来,若无,你们现在就给我离开!” 话落,领头的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姝悯一眼,什么,她叫他们走,竟是如此的心狠吗? 朱悦儿也看了姝悯一眼,却是没有出言阻止,只等着看她下一步举措。 丫丫和凝姿一直保持着歪着脑袋打量这些人的姿势,却没有半分同情,因为她们不懂。 姝悯见这些人呆愣着不动,又重复了一遍,“滚,滚得越远越好!” 说着,姝悯摸了摸凝姿的头,凝姿下意识的挥了挥手,将这些人给震得倒飞了出去。 如此变故,惊住了这些人,纵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连滚带爬的跑了。 地洞里却是再无别人,也省了姝悯的麻烦,但她却被三双眼睛盯上了,险些吓了一跳。 轻咳一声,姝悯示意大家都坐下,一边给她们夹干粮,一边解释道:“这些官老爷的事,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最多是去信四皇子,请他出面解决此事。而那人的话未必可信,若真是逃难至此,又为何仍有力气说那么长的话?” “且这些极有可能掉脑袋的事,他当紧守口风才是,却为何一见面就什么都说了出来?要知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少年钦差’,只是忙着赶路的一家兄妹罢了。我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想知,只知这些话当做没听过就是。” 姝悯说到这里,也分完了干粮,夹起碗里的干粮咬了一口,舒服的呼了口气,眯起了眼。 “便是如此,他们饿极也是事实,却为何一滴水一粒米都不肯给?” 朱悦儿有些不认可的看着姝悯,似乎是觉得她心狠了,姝悯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咬起来,直到将嘴里的干粮吃干净,才道:“瑞珠,你怕是从来都没有挨过饿吧?” 侧头,对上朱悦儿的视线,姝悯又道:“你可知道饥饿的滋味是怎样的可怕?” 朱悦儿答不出来,因为她确实没挨过饿,便是落难至人界,也很快有姝悯弄吃食给她,所以她答不出来。 姝悯低叹一声,道:“我挨过,那是一种能叫人一瞬成魔,一瞬生死的感觉,饿到极限的时候,全身似万千蚂蚁同时噬咬一般,叫人恨不得立刻死去,却连死去的力气都没有。而若那个时候得见哪怕一点点食物,或是可以作为食物的东西,不管它是虫是鼠,亦或是人,都叫人想吞吃入腹!” 本书来自 第五十七章 分歧初露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他们饿极的确是事实,但你给了一点点,他们就会想要再多一点点,若你再给,他们又会想要多拿一点点,因为你退,他们自然就进了。品书网 www.vodtw.com等你满足不了他们的时候,且等着看他们痛哭流涕的脸会变成怎样的狰狞,又会是如何的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说着,姝悯看了一眼锅里的干粮,不知在想什么,似有回忆之兆。 朱悦儿嘴巴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说,因为她没经历过这些事,所以没资格以自己想当然的想法来劝说姝悯。 姝悯回过神,自嘲一笑,道:“饿狼扑食,是绝无可能停下的,若在它的利齿尚未来得及撕咬皮肉的时候,狠狠地教训它一番,它便会退了。但若让它尝到了哪怕一丝丝血腥味,它便是死了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见过饿狼分食猎物的场面吗?便是没见过,那样惨烈的场景,想必你也能想象得出来,而他们就是那群饿狼,我们便是他们眼中的猎物,所以我不会给他们半点机会,叫他们以为可以‘进’,可以步步逼得我们后退。” 姝悯看了朱悦儿一眼,换了以前,她是不屑解释的,但不知为何,她却想让朱悦儿认清这些事。 “瑞珠,我们不是神,也不是佛,做不了这普度众生的事,救不了所有人,你的善心,你的仁慈,当被人称颂,但休想从我口中得到认同。因为我见识过这世间最残酷的事,人心最是难测,赌不起一丝丝可能,何况我们在外行走,冷,总好过热。一开始就断掉他们的念想,总好过给了他们希望,又狠狠地摔碎。” “摔碎的结果,便是他们的疯魔,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我又该如何?你是修者,大本事的修者,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陷入疯魔的他们,但你要那么做吗,不做的话,便会是你我的死局。” 姝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若让二狗子他们看见,一定认不出这就是那个耍赖谄媚毫无底线的姝悯,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在训话。 当然,姝悯现在的样子也没人能认得出,老大给的戒指可不是什么低劣品。 缓了口气,姝悯看了一眼庙外的昏黄景色,道:“何况,若真如他所言,西山县大难,那难民定是四处流窜了,即便明阳县县令拼命捂着这事,但也是捂得住消息,捂不住出逃的难民。倘若我们帮了他们,并给他们‘我们有许多存粮’的错觉,定会引来更多的难民,一传十十传百,众多难民蜂拥而至,挤到这破庙,乞求我们的帮助。到了那个时候,你我又该如何,你可有办法救下这些难民?”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赶走这些人,再把西山县的事透给四皇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四皇子是未来天子,他来处理这事最合适不过。” 朱悦儿沉默了,脸上难辨喜怒,但情绪低沉却是肯定的,姝悯却不再理她,一心吃着干粮,她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朱悦儿吃不下,那就她来吃好了。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丫丫和凝姿对视了一眼,保持了沉默,安安静静的吃着干粮。 吃饱喝足,姝悯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将锅碗筷子收进了戒指里,走出去听了下风声,就转过头道:“我们趁夜赶路吧,反正这黑夜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影响。” “可是有人来了?” 朱悦儿回过神,对上姝悯的视线,眼里却是再无迷茫。 “尚无,只不想被困在这里的话,我们就得马上走了。” 姝悯轻笑一声,道。 说走就走,绝不啰嗦,很快的,姝悯一手一个的抱着丫丫和凝姿坐进了车里,朱悦儿坐在驾车的地方,抓住了绳子,调整了一下,就驾驶着马车离开了。 如姝悯所言的那样,黑夜赶路,对朱悦儿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以她的修为,在黑夜中已经能做到视无遮拦。 再有丫丫和凝姿护持,她们现在走,是没有半点障碍的,因为马儿被凝姿操控着,只凝姿终究是小孩心性,一下快一下慢的逗着马儿。 叫人好生无奈,姝悯只得打了下凝姿的屁股,叫她停下了这无聊的游戏。 临走时,朱悦儿还是有些不忍,就想留下一点干粮给那些难民,但姝悯告诉她不患寡而患不均,留下的这点干粮非但帮不到难民,还会让他们为此见了血。 朱悦儿只一想就明白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危险了,便没再坚持,干干净净的走了。 而她也再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姝悯,因为姝悯不只是一个乞儿,不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不只是破袋道人的徒弟,还是见识比她多的人。 哪怕她们年岁相当,都是十二年华,但姝悯却要成熟于她,在某些事上,远远比她看得清楚明白。 而背负血海深仇,决意孤掷一生,只为报仇的她,是不能再这般天真了,人心的可怕,她还没领教够吗? 朱家被灭时,与朱家交好的人或是倒戈一击,或是袖手旁观,叫往昔的情谊全都成了笑话,眼睁睁的看着朱家灭亡,任由一阳尊者为所欲为,为的却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言。 若九层玲珑塔真的在朱家,父亲怕是一早就拿出来了,又怎会死死守着,更甚至是赌上全族上下的性命冥顽不灵? 只恨她的脸,与那明水仙子太过相像,叫陷入心魔的西元真人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得到她,害得她家破人亡,流离至此。 但终究是西元真人被心魔驱使,而一阳尊者为求活路丧失了最后的理智,才导致了朱家的悲剧,所以,罪责仍是在他二人头上。 现今,她之力如萤虫之光,微不足惜,但时日还长,且看未来如何。 朱悦儿驾着马车以最快速度离开破庙的时候,那个自称是西山县县衙捕快的难民就带着一大群人返回了破庙,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庙宇,一丝烟火都未曾留下。 让他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饿极了后产生的幻想,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不,那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幻想,因为庙里一点灰尘都没有了,若那一家子兄弟姐妹没有来过,又怎么解释这不同寻常的干净? 想着,捕快眯起了眼睛,怎么好死不死的碰上了修者,若是寻常人家的少爷小姐,他早就捞到好处了。 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不是被他抢了粮食,就是被他卖了出去,不然他哪里还能撑到现在? 若不是明阳县那个王八蛋许了他厚利,要他带着人潜伏在此,务求把西山县大水的责任推给师爷那个不识好歹的臭石头,激起愚民的愤怒,等朝廷派人下来后,就利用民愤坐实了师爷的罪责,再趁师爷被捕的时候,给那些人制造问供的机会,寻出账本的下落,好将自己摘个干净,他又哪里用吃这些苦? 还干起了这抢人粮食贩卖良民的勾当,饿得腿都发软体也虚了,真是,若那王八蛋食言而肥,他就把这一切全都抖出来,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反正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一起去作伴。 谁也不是傻的,那王八蛋若以为他一点退路都没有,就错了,他可是留下了足够的证据,就等着防那王八蛋的反口一击呢。 “老大,这下该怎么办?” 看着空空如也的庙宇,想起干粮香味的捕快的手下,吞了吞口水道。 捕快回过神,摸摸干瘪的肚子,却是吐出了两个字,成功的让他的手下变了脸色,但一番挣扎后,终究是沉默了,饥饿的滋味,到底难熬啊。 破庙里的事,已经远走的朱悦儿她们自然不知道,因知晓了西山县的事,她们选了个地方停马车,由朱悦儿施法,改变了方向,像是从明阳县上头的县市过来的。 而容貌也再次发生了变化,却是变成了一个外出行商的商人,带着三个手下,马车里堆满了货物,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看着,他们是专门从事这个的。 丫丫和凝姿明知这些玩具都是幻象,却还是忍不住心内的冲动,抓着玩具玩了起来,但她们现在就是年纪偏小的家丁,胖乎乎的,玩着自家的玩具,也被人看做了一种推销手段,没看她们进城的时候,车后就跟着一堆小萝卜头了吗? 所以,朱悦儿和姝悯没有阻止丫丫和凝姿,由着她们玩玩具,寻了个客栈住下后,就向店小二打听起了一些事。 为免引来怀疑,朱悦儿只问了些明阳县集市的事,知道最近的一场集市将在三天后举行后,就给了店小二赏银,不再问下去。 “若西山县大水一事不假,那明阳县的这个县令倒是有几分本事,竟能瞒得死死的,还丝毫不影响到本县的民生生活。” 朱悦儿抿下一口茶,喜怒难辨的道。 “西山县虽然靠近明阳县,但因地势原因,叫一座大山给隔了开来,两边又无别的路行走,无法通车,只能步行,路途崎岖,十分难走,两边的人又因祖上的一些问题存了矛盾,彼此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所以,要封锁西山县的事,并不是难事,且西山县的难民多是往另一条路逃了,又不敢声张,自是消息阻滞。” 本书来自 第五十八章 雷霆万钧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说完,心内有些恼火,一山之隔而已,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境地,一方惶恐不知日月,一方却安逸似寻常,这些当官的,到底把百姓当成了什么? 难道说,这世间竟无一人是好官了,人人都在为权势地位争夺,却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摇摇头,姝悯见丫丫和凝姿打起了哈欠,就去收拾她们睡觉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待俩小的睡着,朱悦儿的信也写完了,闭上眼,仔细想了一个地方,手中的信就消失了。 见着这一幕,姝悯轻笑了一声,怪不得人人都想修仙,哪怕只学得一些皮毛,都恨不得飞起来,实在是这超然于外的感觉太过美好。 就比如说送信这寻常小事,普通人的信件十天半月都未必能到达目的地,修者却是弹指间的事。 “好了,我们也休息吧。” 朱悦儿将信送到该送的地方后,见时日不早了,就对姝悯说道。 姝悯点头,跟在朱悦儿身后离开了房间,到了对门的大房间,她们要了两间房,俩小的一间,她和朱悦儿一间,本是要省些银钱,却不知为何掌柜的和店小二看她们的眼神十分古怪,一些住在这里的常客,就更是神色怪异。 另一边,四皇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想起身看看月色,却忽然听得一声异动,不由得绷紧了后背,侧头,在看到凭空出现在桌上的信件时,稍减了敌意。 走过去,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四皇子略微小心的打开了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管写这信的人是谁,也不管此事的真假及背后的目的,他都必须谨慎待之,因为若这事是真的,那谋划此事的人便是当诛九族。 想着,四皇子叫来了人,说是要见王自成的大哥,别的不提,王自成的大哥还是很有办事能力的。 王自成的大哥刚照顾完老妻,正要眯一会,就听得四皇子的传唤,不由无奈,却是不敢怠慢,换了身衣服就赶了过来。 等看完了信,王自成的大哥怒了,竟是不知世间还有这等轻忽人命的畜生,他今日倒是见识了。 “依先生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四皇子表露身份后,便一直以“先生” 称呼王自成的大哥,因为他扶植培养的书生有很多,得送雅名“静斋先生” 。 王自成的大哥摸了摸胡子,半晌,道:“当以为真,却得以为假来行事,方可周全。” 四皇子蹙眉想了一会,方才品味出意思,恍然大悟的拱手行礼:“先生大才!” 第二天早上,一匹快马奔出了城门,马上骑着的是四皇子微服出行时带着的一个随从,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包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而四皇子的随从在邪修肆虐的时候,或是因故被困在迷雾中,或是被四皇子打晕了,没能尽忠职守。 好在四皇子无碍,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不然,便是诛他们九族都不足以赎还罪孽。 现在,皇子有任务委派,那便是要他死,他也是要完成的,决不能再疏忽。 马儿换了一匹又一匹,人也颠簸了日日夜夜,终是以最快速度到了京城,寻了四皇子府上的管家。 管家收得四皇子传来的消息,略一思考,就联系了四皇子的一个心腹,而后,一封密函送到了天子面前。 看完密函,已显老态的帝王却是难辨喜怒,唤来两个暗卫,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后,两个暗卫就退了下去。 “朕可是老了?” 不多时,虽显老态眼神却依然犀利的帝王忽的一笑,道。 伺候在一边的老奴,弓着背,却是一笑,道:“陛下万年长安,怎会老去?” 帝王看了老奴一眼,摇摇头,道:“你这张嘴呀,真是从年轻厉害到年老。” “奴才斗胆,这都是因为奴才久沐圣恩的关系,换了旁人,在陛下身边伺候久了,得龙威提点,也是差不离的。奴才有福,得伴陛下身边,又怎敢有一丝丝懈怠?” 老奴说着,给帝王磨起了墨,相伴多年,他怎会不知天子此刻的想法。 听了多年的马屁,也就是这老货的马屁听着舒服,帝王摸摸胡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道:“朕尚未老去,儿孙却已成年,只怕再过几年就容不得朕了。” 顿了顿,帝王的手指握紧了些,道:“虽知历代帝王都要经历一番腥风血雨才可登位,但朕实在是不想见到自己的骨血自相残杀啊,若能保全他们,朕便是早些去见先皇又何妨?怕只怕,他们不单是自相残杀,还日夜想着弑父夺位!” 话音未落,老奴就跪在了地上,却是一声不吭,因为这个时候,没有奴才说话的份。 过了一会,帝王才唤老奴起来,提笔蘸墨,在摊开的纸上写了起来。 老奴这个时候才开了口,道:“陛下万年长安,又是真龙天子,普天之下,谁能伤及陛下?几位皇子虽已年长,但在陛下面前,终究还是孩子,孩子做得不对,为人父母的,教导一二,训斥一二,再正常不过。何况几位皇子都是孝顺的孩子,前些天陛下龙体欠安,几位皇子不都放下手上的政务,入宫侍疾了吗?” “可见,于几位皇子而言,陛下是天子,却更是他们的父亲,他们是断做不出大不德之举的。” 说着,老奴又磨起了墨,像是闲话家常一般的,安抚天子。 帝王果然面色稍缓,道:“这也是,朕的孩子朕知道,便是偶有争执,也是守着分寸的。待朕也是至诚至孝,从未有任何不妥,倒是朕此生最大的福气了。” 话落,帝王却又蹙起了眉头,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太子就更是孝顺,但为何太子不是天命属意的人呢,偏偏是四皇子。 虽说四皇子资质比太子更好,但终究不是他所爱之人的子嗣,而历代登位失败或是被废的太子的下场有多凄惨,他比谁都清楚。 可怜他儿,硬是被老天戏弄了一把,而他身为天子,却是无能为力。 倘若能逆天而行,为着所爱之人泉下安枕,他自是肯豁出一切与天地争斗,但争,却是百姓苦,却是天下万民受到天意责罚,身为天子,他不能这么做。 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是可以从现在开始为太子谋划,起码叫太子性命无忧。 想着,帝王下笔的速度快了些,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伺候的老奴始终低着头。 明阳县客栈,在集市上卖光了玩具的朱悦儿等人带着惬意的笑容回了客栈,在一楼点了东西吃,许是赚了不少,给店小二的赏银也多了。 回到房间,朱悦儿设了一道禁制后,姝悯就说了从这里的乞儿嘴里打探到的消息,却是明阳县多了许多陌生人,而城外也出现了流民行动的迹象,西山县的事,似乎快捂不住了。 “如此,可要我们推一把?” 朱悦儿说着,却是看了姝悯一眼,似在征询她的意见。 姝悯点点头,道:“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闹得大些,才好惩治狗官!” 天变了,原本幸福安逸的明阳县的气氛一瞬间紧张了起来,县令被关,一家老小都被控制住了,却是京城来的大官干的。 人人自危,不敢乱说乱走,因为对他们来说,京城,那是天子的象征,县令开罪了京城来的大官,已无生的可能。 只不知县令到底犯了什么事,竟惹来了这么大的杀神,一点情面都不讲。 在姝悯和朱悦儿的推动下,西山县的流民闹到了钦差面前,其形容之狼狈,实在是叫人不忍目睹。 有人暗中相助,此事疑点又太多,钦差带着谨慎的态度仔细调查了一番后,终是查出了真相,而真相令这脾气温和的人也忍不住动了肝火。 却是明阳县县令和西山县主簿联手害了西山县县令,因为他们合起来吞了修筑堤坝银钱以次充好的事被西山县县令发现了,又逢大水,就将县令推到了水里,淹死了他,他的家人也一起被大水冲走了。 掌握着他们罪证的西山县县令的师爷被关了其来,因为他们需要个背黑锅的,又要弄清账本的下落,不敢擅自杀了师爷,因为聪明的师爷早就留了一手,捏住了他们的要害,叫他们不能再进一步。 师爷做了好几本账本,拓印的有,原版的有,一旦师爷身死,这些账本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在民间流传,直达圣听,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关着师爷的时候,明阳县县令想出了派人潜伏在难民间,将罪责尽数推给师爷的这个主意,污名在身的师爷,便是拿出证据,也有办法说是伪造的。 但没想到那个捕快留了一手,也没给明阳县县令留什么好名声,还留了足够的证据,为减轻罪行,全给了钦差。 真相大白,该昭雪的昭雪,该收押的收押,该安置的安置,钦差忙得不可开交,却是甘之如饴,能揪出这些蛀虫,他高兴。 而众多蛀虫中,有一人最得姝悯和朱悦儿关注,因为这人算起来是阿努的族孙,而他是现在的家主。 却是不知阿努的家人也卷入了这样的罪恶中,该说幸亏阿努死了吗,没能见到这些个丑陋。 本书来自 第五十九章 正室风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坐北朝南的“井”字型大院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在这个并不适合百花齐放的季节,却是姹紫嫣红,入目尽是耀眼之色,叫人挪不开目光。 (w W W. V o Dtw . c o M)只这满院的美景,却透出了一丝萧条,因为它们的美丽,此时此刻,无人欣赏,每人都在哀叹自己的命运,不知随着家主的入狱,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变化。 虽说现在的一切都有夫人在打点,但夫人终究是个妇道人家,在关键时刻,总不那么能顶事。 下人们唉声叹气,主子们也是满目愁容,那些平日里只会争宠的小妾通房自是无心恩宠了,只想着自己能在大厦将倾之际得到一些银两,或是改嫁或是返乡,总是一条活路。 而能给她们这条活路的,只有大夫人了,毕竟大夫人才是家主的原配妻子,结发之妻,家主入狱前又将府里的大权尽数交给了她,更别提,她还有三个儿子,她们再不甘愿,也只能讨好这个不受宠一直被她们压着的老妇人。 “嘤嘤嘤……” 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跪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一朵饱受狂风暴雨摧残的娇花,再不见往昔的嚣张之色。 而端坐在主位的老妇人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听不到这美娇娘的哭声一般,也看不到她哭得近乎晕厥过去的样子。 站在老妇人身后的三个青年更是一脸的冷漠,这女人未入门的时候就迷得爹爹晕头转向,甚至连娘亲的颜面都不顾了,入了门后,更是嚣张跋扈,端着正妻的范,处处和娘亲作对,把自己当成了府里的女主人,见天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气焰之嚣张,实在是叫人瞠目结合。 现在倒是会忏悔,会哭了,可这样有用吗,难道她以为不痛不痒的说几句,就能抵消她之前做的那些恶事,实在是可笑! 哭了许久都不见大夫人有反应,七姨娘有些慌了,难道大夫人这是要借机报复,趁老爷不在,就杀了她? 这么想着,七姨娘的心里却是怨怒交加,既恨大夫人的绝情,又恨老爷的薄幸,明知道他不在,大夫人一定会借机解决她们几个,却偏偏把一切权利都交给了大夫人,半点活路都不给她们留,真是个心狠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老爷把权利交给大夫人的目的,不就是怕她们几个守不住,改嫁他人,给他头上戴绿帽子吗? 个挨千刀的,死都要死了,还想拖着她们? 也是她蠢,没给自己多备一条退路,不然,哪用在这里看这老贱人的脸色? “如何,可是哭够了?” 见七姨娘停了下来,大夫人终于开口了,却是语气淡淡,仿佛七姨娘做什么都引不起她的注意。 七姨娘心中暗恨,却是掏出帕子擦了擦泪,道:“妾身悲伤难抑,让大夫人见笑了,只妾身实在担心老爷的安危……” “好了,收起这套吧。” 大夫人却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七姨娘的话,她没心思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妾的身上,看了一眼一直垂首不语的管家,道:“去,把她们几个都叫来,生有孩子的也好,尚无生养的也罢,全都叫过来,一个不落。” 管家领命退下,却是没花多少时间就把人叫齐了,给一起带了过来,想来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或是活,或是死,看大夫人一念之间如何选择。 而无论大夫人的选择是什么,她们都是无力反抗的,只能受着,罢了,一切都是命,是命就得认。 和大夫人关系较好的几个小妾却是做好了准备,若大夫人要死守这里,她们也跟着一起,若大夫人要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她们也会追随,生死都与大夫人。 扫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们,和或是被抱在怀里或是跪在一边的孩子们,大夫人微微一笑,道:“如今老爷犯了事,被关入了大牢,还不知道会被判什么罪名,但我已着人去打探过了,老爷最坏的结果也是流放三千里,性命却是无忧的。只若想确保老爷无碍,这府中的大半家财是断断留不得了,所以我打算尽数将钱财捐出去,以老爷的名义赎罪,乞求那些百姓的原谅,为老爷,为这个家积德。” “别急别急,听我说完。” 大夫人摆摆手,制止了那些听见钱财将被捐出去而面露急色的女人们,看了一眼已经捧着一本账本的管家,道:“你们入府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嫁妆,这些嫁妆自然是属于你们的,没人会动。而老爷这些年来给你们的赏赐,无论是金银钱帛,还是玉石宝物,都是你们的,不算在善款里。膝下无一儿半女的人领了放妾书,拿着嫁妆财物就去改嫁吧,别误了年华。” 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女人们全都抬起了头,有人是感激,有人是怀疑,也有人是心疼,心疼大夫人终究还是心善,而心善易被人欺。 先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七姨娘心中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这老贱人这么好说话,竟然还肯给她一条活路。 “至于膝下已有一儿半女的人,也可领了这放妾书,带着嫁妆银钱改嫁,只这膝下的儿女不能带走,因为他们是老爷的骨血,也是这个家的少爷小姐,这个家的未来如何尚且不知,但无论如何,都得靠他们同气连枝齐力担当。” 大夫人说着,扫了一眼那些或是知事或是尚未知事的孩子,轻叹一声,道:“既是这个家的儿女,就得担起一份责任,无论嫡出庶出,都该在家门危难之际,撑起门户。” “你们若舍不得孩子,就留下,家里总不至于少这一副碗筷,但若想像以前那样锦衣玉食却是不能了。至于分家,你们出去跟着孩子过,却是无需再想,老爷进去前就说过不许分家,哪怕他死,哪怕这个家彻底的败了,也不许分家。而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安安分分的话,我自会给你们一条活路,若是妄想借机生事,撺掇着分家,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这危难时刻,府里死些人并不打紧。” 大夫人这话一出,还想说些什么的人就闭了嘴,老爷不在,就是大夫人说了算,大夫人说了不算,还有这个家的嫡长子,她们终究是挣扎不得的。 而眼下的情形已经比想象的要好了,别的不提,至少这条命和钱财都保住了,怎敢再奢求? 见众人无话,大夫人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就捧着账本念了起来,一共七个姨娘,每个人的嫁妆钱财都清清楚楚的当面念出来,也省得日后纠缠。 念完了一遍,无异议的膝下又无子嗣的姨娘就千恩万谢的领了放妾书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而有异议的膝下并无一儿半女的姨娘刚想闹,就被大夫人下令杖打三十,顿时没了声音,灰溜溜的领了放妾书就走了,再不敢闹腾,只求能多带点钱财离开。 有个生了儿子的姨娘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大夫人,狠了狠心,推开孩子,给大夫人磕了三个响头,道:“妾身谢大夫人仁义,还请大夫人善待我儿!” 话落,这个姨娘领了放妾书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还年轻,再嫁并不难,还可以活出另一个样,但要她留在这里,白费了大好年华,她又如何能甘心? 所以,便是要她牺牲自己的儿子,她也在所不惜,而她也相信大夫人会对孩子好的。 若大夫人是个黑心肝的,她们的孩子根本就活不到今天,以前不害孩子,现在就更不会害了。 有一个人放弃了孩子,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二个人却是生的女儿,已经知事了,见娘亲抛下自己头也不回的走了,却是咬着唇,一滴泪不流。 跟一旁哭得死去活来仆人怎么哄都哄不听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完全是两个样,也让大夫人多看了她一眼,若是福运再厚一些,说不定是个有造化的。 还剩下三个有子嗣的姨娘,却是表示愿意留下,和大夫人共同进退,无论未来是苦是甜。 大夫人点点头,道:“你们之仁义,我今日记下了,我儿也记下了,来日定不负你们。这样吧,二丫头就跟着欣娘你,五少爷就跟着茗娘,丽娘你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就不多增加你的负担了。折腾到现在,孩子也该饿了,都回去吧,一会膳食会送到你们各自的院落,便是明天就会迎来大难,今日也先悠闲一时。” 三个姨娘听从吩咐退了下去,等她们走远,大夫人的嫡幼子就不满道:“娘亲为何要放过那个贱人,她背地里做了那么多恶事,竟是这般轻巧的走了不成?” “三弟!” 大夫人的长子呵斥了弟弟一声,成功的叫他闭了嘴,却听大夫人道:“你们是我的儿子,也是这个家的嫡少爷,当放眼于大局,而非困在这内宅阴私中。她是作恶多端,但她终究是个玩意,一个妾而已,走了也就走了,何必浪费时间在她身上?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别为一个玩意误了大局,知?” “孩儿明白。” 三个面容相似的青年恭顺的低头,可见他们很是尊敬大夫人。 一直躲在树上观察大厅里的情形的姝悯眯起了眼睛,这个大夫人有点意思。 本书来自 第六十章 物是人非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这些人口中的家主自然就是阿努的族孙了,但他却不是阿努这一支的,经过详细的查探,朱悦儿遗憾的发现阿努这一支已经绝了后嗣。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具体是什么原因还需查证,但左不过一个成王败寇,为了家主之位,便是至亲也能举起巨斧,而至亲最是防不胜防。 只看大夫人的样子,情况似乎跟她想的又有点不一样,究竟如何,晚上就可知晓了。 回过神,朱悦儿推了推姝悯,见她看过来,就抱着她离开了。 阿努的族孙平日里做了不少善事,虽有沽名钓誉之嫌,但明阳县的百姓到底是得到了实在的好处,看这次大水,明阳县在巩如高山的堤坝的保护下无一人受伤就明白了。 而他犯的也不过是贿赂县令,打压同行商人的罪,可大可小,若不是明阳县县令犯了大罪,牵扯出了他,他这点小事,也不会有人追究。 只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萝卜固然要炖汤煮了,那泥也得洗干净才是,他便成了那待洗的泥。 好在他还不算太糊涂,知道关键时刻谁最可靠,就将大权交给了大夫人,没理会七姨娘梨花带雨的哭求。 他已经想好了,便是大夫人要对他的小妾庶子斩尽杀绝,一个不留,他也认了,横竖他还有三个健壮的嫡子,其他的少了就少了。 但他到底是低估了自家夫人,得知那些小妾或是领了放妾书带着嫁妆钱财归家另嫁,或是选择留下共同进退,而庶子庶女们无一人受苛待后,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跟过他的人另嫁,但也是感激大夫人的。 果然还是他的发妻最值得尊敬,也最值得爱,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上面已经透出了意思,他会判个流放三千里。 依着他这把身骨,怕是会死在半路,但好歹没有累及家眷,也是万幸。 阿努的族孙认命的等着最终宣判下来的时候,大夫人却在婢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准备就寝。 而等大夫人躺下的时候,却忽然心神不安起来,正要唤婢女点安神香,就睡了过去。 大夫人做了个梦,她梦见了那个据传已经修成正道的族爷爷,白发白须的老者,手上持着历代家主特有的玉佩。 作为现任家主的妻子,她自然认得出这个信物,而这老者说的一些情况也和现实对得上号,自不能再疑。 “不知族爷爷有何教诲?” 大夫人恭敬的跪在地上,却在想老者梦中托话,可是要指点她走出困境,保住宗族的根基? 变化成老人模样的朱悦儿摸摸胡子,道:“我修仙寻道多年,也算是小有所成,今次路过此地,本是想看看我族景况,却是不知我这一支已经绝了后嗣。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且跟我细细说来,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不然,要想夺走你儿气运,迫其落魄,也不是难事。” 大夫人心下一惊,却是很快恢复了平静,算起来,她家老爷得到这个家主位置,实属侥幸,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不怕让族爷爷知道。 想着,大夫人就说了起来,一桩桩一件件,脉络清晰,无一丝一毫的隐瞒,让朱悦儿了解了完整的真相。 听完大夫人的话,朱悦儿却是一叹,人心易变,确是神佛难料。 阿努外出求仙问道没多久,他的父亲就被人害死了,却是被他的小叔杀的。 他的小叔不满自家大哥什么好处都占了去,自己占着家主之位,儿子又将修真成仙,族中的所有资源全都放在了大哥那里,便因妒生恨,趁着大哥感染风寒的时候,下毒暗杀。 但这事被阿努的姑妈发现了,给揭穿了出来,人证物证聚在,他的小叔就被打入了大牢,择日问斩,小叔的妻子带着儿女逃了,却碰上了山匪。 小叔这一支也就半点骨血都没留下了,看似大义灭亲的姑妈却是打着谋算娘家家财以添补夫家漏洞的主意,被老族长发现后,逐出了族谱,失了娘家的依仗。 没了娘家的依仗,姑妈在夫家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而薄情的相公一转眼就纳了个贵妾,看那样子竟是要将贵妾扶成平妻。 一心为夫家的姑妈心冷了,又听闻贵妾怀了孩子,很有可能怀了男胎,妒恨交加之际,在府里的井下了毒,毒了全府。 姑妈因此身死,她的相公也瘫痪在床,贵妾一尸两命,她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死了,府里上下,死的死,残的残,很快就败了。 姑妈凄惨,却惨不过那些为争夺家主之位而斗得头破血流的人,结果争来斗去,你杀了我,我儿子又杀了你,你孙子又杀了我儿子,如此反复,阿努这一支的人丁彻底绝了。 家主之位也就落在了现任家主的头上,因为他考中了秀才,能力又不错,族里的老人就都支持他。 可以说现任家主是坐收渔翁之利,也可以说他是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但不管怎么样,阿努这一支绝了嗣都是事实,若阿努还活着,这一脉至少还能留个香火,可惜阿努也死了。 想到这里,朱悦儿情绪有些低落,看着大夫人,却是伸出了手,她知道大夫人没有说谎,但还是想确认一番。 半晌,朱悦儿收回手,道:“人心难测,竟是不知我这一去,家中会发生这么多变故,一丝血脉也没留下。” 大夫人却是磕了个头,道:“族爷爷,若您不嫌弃,孙媳妇愿意把幼子过继到您的名下,为您延续香火,世世代代的供奉您这一脉,好让您能安心问道。” “你倒是个聪明的。” 朱悦儿回过神,觉得这样也好,起码给阿努弄个可以日夜供奉的人来慰藉他这一脉的孤寂。 而大夫人有心,她也不能无意,总该回馈一二,想着,朱悦儿便道:“你既如此大义,我也不能亏待了你,自会有所报答。来日你捐赠钱物时,记得每人都多送一只纸鸢,别问为什么,一切自会见分晓。” “孙媳妇明白。” 话落,大夫人睁开了眼睛,看着上方,却是久久回不过神。 起身,大夫人的手碰到了某个冰凉的物体,拿起一看,正是那梦中老者持着的玉佩,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握着玉佩,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却是坚定了信念。 某个清晨,大夫人领着人将库房里的钱物全都搬了出来,大张旗鼓的运到了钦差大人入住的府邸,当着众人的面,说愿散尽家财,为家主的过失赎罪,但求百姓原谅。 大夫人如此,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钦差大人也忍不住动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家的家主倒是个有福的,便是死在流放之路上,怕也无憾了。 钦差大人许了大夫人捐赠钱物的要求,更帮着她一起,给受灾的难民分银钱,分粮食。 而每一个难民的手上除了银钱粮食,还多了一只纸鸢,听大夫人说,这是梦里有神仙给她托梦,说是这么做了后,能够给百姓带来大福,且等着便是。 “啊,这是……” 钱财散得差不多后,人群中有人惊叫了起来,却是他们手中的纸鸢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活物,展翅飞到了高空。 数万只鸟儿盘旋高飞,在空中变化出不同的字体,最后以一个巨大的“福” 字飞到了西山县,在万民的见证下,化为了一道道白光,落在了地上,滋润了大地,也将断壁残垣恢复了原样。 如此神迹,令万民跪伏,感谢神仙的恩赐,便是钦差大人也忍不住拱手行礼。 这的动静闹得太大,很快就传到圣上的耳里,得知这是某个修真大能不忍百姓受苦,出手了后,天子一笑,也颁布了数道旨意。 其中有一条不怎么起眼,却足以表明态度的就是许阿努的族孙将功折罪,入寺庙清修三年,三年,归家理事。 原以为要死在流放路上的阿努的族孙听得旨意,不禁老泪纵横,感谢皇恩浩荡,却更感谢族爷爷的庇护。 老妻已经跟他说了,纸鸢一事,幸有族爷爷提点,那声势浩大的神迹,也是族爷爷做下的,只为感激她将嫡幼子过继到族爷爷那一脉下。 阿努的族孙越发的感激妻子,若没有妻子的贤德,他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修行三年而已,总好过流放三千里后,日日夜夜过的苦日子,父亲说的话,果然是对的,家有贤妻,万金难换,过往是他糊涂了,幸得妻子大度,不与他计较。 还好,他还有时间弥补,那些小妾走了就走了,他以后只待妻子一人好就足以。 大夫人却是不知自家相公在想什么,只静跪在祠堂,感谢族爷爷的庇护。 而将被过继出去的嫡幼子脸上也是感激的多,因为族爷爷出手救了他父亲,即便他和父亲感情不深,但到底是不忍老父不得善终的。 何况他清楚在娘亲的心里依然有父亲,若不然,她怎会苦苦支撑到现在,怕是散尽家财后,就带他们走了。 过继了后,他依然是娘亲的孩子,只需时时记得供奉族爷爷这一脉的人就可以,算起来,他也没做什么,却得族爷爷这般付出,终究还是族爷爷心善啊。 “心善?你个傻妞,那么多钱,你竟然半两银子都没留?” 姝悯数落朱悦儿。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一章 战乱突来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朱悦儿一开始还很有耐心的听姝悯数落,因为她知道姝悯这么说是为她不值,替她打算,但当姝悯连喝了三碗茶仍是喋喋不休不肯停下来的时候,就受不住了,无奈道:“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了了,大夫人为了救她的相公,是不惜散尽千金的,钱财易得,人命难求,两者相衡,自然是以人命为贵,钱财为轻。 (w W W. V o Dtw . c o M)” 顿了顿,朱悦儿想起阿努惨死的场景,微微一叹,轻声道:“而阿努叔叔这一脉又已经绝了后嗣,按理说,便是我持着玉佩而来,现任家主也可以不予理会,这又是正逢大难之际,谁还会管前头的那些承诺?我用那枚玉佩换得阿努叔叔这一脉年年都有人上香,不至于叫他死后孤寂,无半点香火可享,又有何不可?” “何况此次借丫丫之力制造如此神迹,已是犯了大忌,怎可再和人世纠缠?还是就此放下,去往别处,继续求道之旅才是。” 朱悦儿说着,摸了摸姝悯的头,微微一笑,道。 姝悯上下打量了朱悦儿一眼,半晌,摆摆手,道:“你既已做好打算,我也不能说什么,反正吃亏的那个不是我。哎,瑞珠,你这般心善,怕是以后的路不好走哦,虽然我没踏入求仙问道之路,但也知道那是怎样的艰难。” “艰难之路不好走,心善最是不该,只怕你以后会吃很多亏,就像师父口中说的那些愚人一般。” 姝悯说罢,摇摇头,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这要换做是她,肯定得多加一些条件才肯解阿努宗族之危,管他什么救命之恩,一笔归一笔。 但朱悦儿是朱悦儿,她是她,人家是光风霁月的修者,哪似她这般的无耻耍混? 朱悦儿看着姝悯的侧脸,眼神一黯,按着和老大的约定,及自己一开始就做好的打算,好像到了该和姝悯说分别的时候,但她却不想开口,只想让时间慢一点。 姝悯抱着咬着手指半睡不醒的凝姿,小声的哄着,原本笑着的脸,也渐渐沉了下来,她知道朱悦儿的犹豫,也明白她们注定走不到一起,但她不会先说离开。 一夜无话,早上睁开眼的那瞬间,朱悦儿做了决定,起身收拾好自己,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木盒,放在了桌上,最后看了一眼姝悯,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就是修真界的人,可为尘事牵绊,却会在必须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似秦历那样甘愿为爱沉沦的修者少之又少,像西元真人那样为爱入了魔障的修者就更是少了。 大多数人都是理智到近乎冷漠的,该断则断,该离则离,寻道之路何其漫长,路途的艰难险阻又是那般的千变万化,哪来的这许多时间浪费? 朱悦儿年岁尚小,却也在一夜间体会到了家破人亡之恨,人情冷暖之痛,自懂该如何选择。 朱悦儿抱走了丫丫,因为她答应过会带丫丫玩,而私心里,她也需要丫丫这样高修为的花妖护持,以在来日的险境中多增一分生机。 至于凝姿,那却是姝悯的,她不会带走,何况姝悯在尘世间行走,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妖兽护持一二。 其实,朱悦儿醒的时候,姝悯也醒了,只她不愿睁开眼,也不想看着朱悦儿走。 既然朱悦儿说不出离别话语,那她又何必勉强,就这样分开两路,相忘于江湖,也是美事一桩。 而她也该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了,那个老头说话就是喜欢神神叨叨的,都不肯给出明确的指示,老是要她猜,猜来猜去也猜不着。 睁开眼,姝悯侧头看了一眼朱悦儿睡过的地方,释然一笑,起身换了衣服,洗漱了一遍,就去打开放在桌上的木盒了,一打开就险些被闪瞎了眼睛,哇,朱悦儿可真是大手笔。 姝悯一边流口水一边将盒子里的珠宝拿出来,那样子像极了偷鸡成功的黄鼠狼,都叫人没脸看了,凝姿揉着眼睛找来的时候,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结果姝悯却是一把抱起凝姿让她看着这些珠宝,再盘点一遍,看有无缺漏。 凝姿还没来得及问朱悦儿和丫丫去哪了就被姝悯转移了注意,也没想太多,按照姝悯的吩咐,又点了一遍这些珠宝。 姝悯却暗自松了口气,在凝姿点这些珠宝的时候,她还是快点想想该怎么解释朱悦儿和丫丫离开的事吧,省得一会被凝姿喋喋不休的念叨。 朱悦儿留下这些珠宝,可以看做是断情之礼,也可以看做是谢礼,更可以看做是从此两不相欠的明证,姝悯却是未曾感受到受了羞辱的。 因为朱悦儿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没资格受这份羞辱,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费心费力的救了朱悦儿,又陪朱悦儿东奔西走,拿点报酬最是合理不过。 如果真要给这些珠宝下个定义,那她会看成是谢礼,是朱悦儿信守承诺的表现,毕竟朱悦儿自己说过要好好的报答她的。 既是报答,那自然是这些俗物最能表现其真诚。 “姐姐,没有缺漏。” 凝姿点完了珠宝,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笑着道。 姝悯捏了捏凝姿的脸,道:“好,凝姿,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啊?” “好啊!” 凝姿眼睛亮了,抱着姝悯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脸,又成功的被姝悯转移了注意力。 而在姝悯抱着凝姿走出房间准备跟掌柜的说退房的时候,却忽然听得一阵风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着离开了。 再眨眼,却是到了一颗大树上,姝悯侧过头看着去而复返的朱悦儿,正想发问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吸引住了。 一队队的士兵在草丛里穿梭,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明阳县,不知要做什么。 “西北的边关破了。” 朱悦儿为姝悯解了惑,见她惊讶的看过来,肯定的点点头,又道:“我带着丫丫离开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了,使出‘神行千里眼’一看,边关已经被大草原的精兵攻破了,守城将军战死,其副将正带兵后撤至离关。” “离关那里已经形成了新的战场,但形势不容乐观,大草原的精兵士气正当头,而边关军失了边关又死了将军,士气低落,便是这副将有力挽狂澜之力,也是无力回天。大草原的精兵已经分做了三路,其中一路最强的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明阳县赶来,想来是有内应在支撑,不然他们也不能这般的顺利,如入无人之境。” 朱悦儿说到这里,顿了顿,指了指那些正在疾行的士兵,道:“这些士兵是收到边关被攻破消息的‘定北神针’李将军麾下的精兵,看样子,李将军是想以明阳县为新的战场,将大草原的精兵牢牢地困在明阳县,为朝廷援军的到来争取时间。明阳县很快就会被战火侵袭,我返回来,就是想先带你离开,保你平安!” “那阿努的族人呢?” 姝悯心下微暖,却在想到大夫人一家时,担忧了起来。 “对他们来说,守在城内是最安全的。” 朱悦儿想起在朱家学习人界人文风情时了解到的一些事,却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李将军信任了几分。 姝悯转了转眼珠,也明白过来了,这个什么李将军既已决定将明阳县作为新的战场,就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留在城内,的确对阿努的族人更有利。 依着大夫人的头脑,说不得还能趁这个机会让家族翻身呢,毕竟战乱时做出的牺牲,更能愉悦帝王心。 其实,姝悯和凝姿留在城内也好,有那个什么李将军在,又有凝姿之力,性命自会无忧。 朱悦儿这么做,更多的还是不想离别吧,只这样却是无用的,除非朱悦儿能想清楚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而她也有勇气跟随朱悦儿,两人才无需离别。 “瑞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姝悯靠近了朱悦儿,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你可愿与我一同寻仙问道?” 朱悦儿急急返回来寻找姝悯的时候就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哪怕她之路布满了荆棘,她也还是想要自私的抓住姝悯,因为她已经认定姝悯这个朋友了。 姝悯看着朱悦儿,轻笑一声,道:“我无意修真,也无意问道,但这一成不变的生活确实是叫我腻歪了,如此,倒不如随你一起,也好换个不一样的活法。只瑞珠你是否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还是继续隐瞒?” 朱悦儿睁大了眼睛,见姝悯调皮一笑,却是释然了,也罢,若要抓着姝悯一起走这荆棘之路,总该将一切都告诉给姝悯知道,何况姝悯不傻,怕是早有猜测,只是想给她坦白的机会,才隐忍不说。 既已到了这个地步,她就开诚布公吧,这灭门之恨,若有个人分担一二,总能叫她缓一些劲,以对抗那见缝插针的心魔。 “原来你叫朱悦儿。” 姝悯听完了朱悦儿的话,神色略微复杂,没想到这看起来高不可攀的大小姐竟有这样悲惨的身世,一族被灭,那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啊。 但朱悦儿却忍受了下来,还始终保持着一份良善,实在叫她自愧弗如啊。 “是的,你可唤我悦儿。” 朱悦儿说完,心里的石头消失了,也不再纠结。 本书来自 第六十二章 天降惩罚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窝在朱悦儿怀里的丫丫和窝在姝悯怀里的凝姿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对朱悦儿的同情,虽然她们不懂一族被灭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却明白孤独一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凄凉,不然她们也不会一见朱悦儿和姝悯就赖上了,除却朱悦儿和姝悯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外,更多的是她们真的已经孤寂太久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但她们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抱抱朱悦儿安慰她的意思,因为在她们看来,朱悦儿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那我以后要叫你悦姐姐了?” 丫丫眨眨眼睛,看着朱悦儿的下巴,道。 “私下里你可以叫我悦姐姐,平常的时候,还是叫我瑞姐姐吧,我的真名不能叫太多人知道。” 朱悦儿点了点丫丫的鼻子,郑重其事的说道,丫丫眨眨眼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才不会告诉那些坏人朱悦儿的真名字呢。 凝姿也点了点头,在姝悯怀里调整了个姿势,双脚变化成蛇尾,快速的撩了一把朱悦儿,表明自己的立场。 朱悦儿和姝悯相视一笑,一直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隔阂,渐渐消散了。 但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天象突然变了,一道闪电凭空出现在朱悦儿和姝悯藏身的大树上,以极快的速度劈了下来。 大树被劈成了两半,朱悦儿抱着丫丫乌漆墨黑的倒在地上,姝悯和凝姿虽然没被闪电劈中,但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等四人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的时候,朱悦儿发现自己的修为被封住了,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却是晴空万里,无半点乌云遮日。 丫丫也发现自己的修为被控制在了凝神巅峰阶段,怎么挣扎都挣不脱那道无形的束缚,不由得扭曲了面容。 “丫丫冷静点,这是天道降下的惩罚,也是它对我们的历练,等我们熬过这个阶段,就可以变得更强大了,你也能长得更快一点。” 朱悦儿察觉到丫丫似有变身之兆,赶紧出言安抚,力求让丫丫控制住情绪,不要在这里变化出原形。 “真的吗?” 丫丫抬头,黑漆漆的脸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却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她的不满及丝丝委屈。 朱悦儿用力的点点头,道:“是真的,时间也能够证明一切,如果姐姐骗你,那就让姐姐一辈子都陪你玩,哪里也不能去,好不好?” 丫丫想了想,点点头,道:“好!要是你骗我,我就吞了你,哪也不许你去!” 姝悯和凝姿对视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正想发问的时候,却被几把刀枪给架在了脖子上,抬头一看,是李将军麾下的士兵。 朱悦儿和丫丫也被刀枪架住了,幸亏朱悦儿安抚住了丫丫,不然这几个士兵一定会被丫丫给吃掉。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士兵打量了一下朱悦儿四人,戒心不减的说道。 姝悯最先反应过来,她和朱悦儿还是男子打扮,丫丫和凝姿则是孩童打扮,有千万种身份能够叫这些被闪电闹出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士兵安心,眼珠一转,笑着道:“回兵老爷的话,小的名叫二狗子,这是小的主子,小主子和小小主子。” 姝悯说着,一个个的给问话的士兵介绍朱悦儿和丫丫凝姿,做足了谄媚姿态。 问话的士兵显然不是第一次和姝悯这样的家仆打交道,眼里也没多少轻视,看了被劈得乌漆墨黑的朱悦儿和丫丫一眼,抿了抿嘴角,将笑意再次憋了回去,又道:“你们是从哪来的,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又准备往哪去?” “回兵老爷的话,小的和少爷是从南关县来的,准备去投奔小的亲戚,谁料却在西山县碰上了大水,钱财细软都被冲走了,险些饿死。好在明阳县的宁夫人心善,散尽了家财帮助咱这些难民,咱这才有了盘缠继续去寻亲戚。但这盘缠不多,小的又怕遇上匪人或黑店,这才带着几位主子躲在大树上凑合着休息。小的粗命一条,睡哪都行,就是可怜几位主子吃苦了,还险些被雷给劈了,这真是……” 姝悯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那个心酸样,就连朱悦儿和丫丫凝姿都要信以为真了,何况是问话的士兵。 见她们形容狼狈,面无异色,问话的士兵信了几分,正想放过她们时,他身后的一个士兵却是疑惑道:“头,不对呀,这哪有主子投奔奴才亲戚的道理,这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说不定是个奸细!” 话音刚落,架在姝悯几个身上的刀枪更用力了几分,姝悯直接趴在了地上,求饶道:“回兵老爷的话,是这么回事,如今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小的主家被人阴谋陷害以致家道中落,又是墙倒众人推,再无复起的可能。家主受不了这个打击,留了些银钱下来就出家去了,夫人气愤难平,也收拾包袱去做尼姑了。” “这家主和夫人都走了,府里的姨娘们也坐不住了,闹来闹去的,家里呆不下去了,少爷就想搬出去住,但谁料天公不怜,少夫人生了场大病后就病死了。” 姝悯吸吸鼻子,似伤心极了,语气的悲伤又不似作伪,听得这些士兵一愣一愣的。 朱悦儿嘴角一抽,她今天总算是领教到了姝悯的厉害,靠这张嘴都能闯天下了。 丫丫和凝姿却是满脸崇拜的看着姝悯,姐姐好厉害啊,竟然把这些人都唬住了。 见这些人都被她唬住了,姝悯又接着道:“少夫人病死后,少爷一个娃娃带着两个小娃娃是受尽了委屈,明明是正经的主子,却叫那庶出的贱种压住了。小的不忍少爷受那起子贱人欺负,想起小的还有个哥哥在外讨生活,听说跟的主家是个有大本事的,他自己也成了管事,就和少爷商量着先带小少爷和小小少爷过来看看。这要是合适的话,就在小的哥哥这儿安家了,靠着大树总好乘凉不是?” “你倒是忠心。” 姝悯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问话的士兵暂未发现疑点,便道。 “小的可不敢当,小的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少爷待小的不薄,又是托少爷的福,小的才得读了几天书,懂了那么些礼义廉耻,自做不出背主忘恩的事。何况,这要是真有门路再把主家的生意做起来,小的是在所不辞的,毕竟主子好,才有咱奴才喝汤的份,您说是吗,兵老爷?” 姝悯谄媚一笑,反问道。 问话的士兵点点头,道:“把你们的身份凭证拿出来,若无问题,就此作罢。” 朱悦儿知趣的伸手进袖袋,却猛地记起修为被封的事,她现在连最低等的幻术都施展不了了,不由得僵住了身体。 姝悯抬头一看,却是一笑,道:“哎呀,少爷您怎么又忘了,咱那东西都在小小少爷怀里藏着呢,等着,小的这就拿来。” 说罢,姝悯将怀里的凝姿调整了一个姿势,从她袖袋里拿出了身份凭证,递到了问话士兵手里。 仔细检查了一遍,士兵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就还给了姝悯,提醒道:“这日头不太平,你们要是想活命,不妨缓一缓,先回明阳县再说。”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也不纠缠,谢了士兵的提点,跟着他们往明阳县赶去。 路上,姝悯知道了朱悦儿和丫丫被雷劈的缘由,险些没憋住笑,这贼老天有时候也挺好玩的。 凝姿知道丫丫修为降低后,心里乐开了花,打架的时候稳赢了。 丫丫却是翻了个白眼,修为低又怎么样,便是没有修为,她照样能赢凝姿。 此次,朱悦儿借了丫丫之力制造了不该出现在人界的神迹,坏了人界正常的气运,被天道惩罚,修为被封,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 但这样的情形,朱悦儿在书上看到过,既是惩罚,也是历练,熬过去,便会有大机缘等着,所以她并不担心。 还觉得这是掩饰自己身份的最佳武器,便是西元真人寻到人界来,他也无法从这万千凡人气息中寻到她,毕竟她现在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了。 对丫丫来说,这份惩罚,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毕竟妖修比人修更艰难,但吃得最苦的苦,才能收获最甜的果实,这一次历练熬过了,说不得丫丫真的能长大一点,快一些到达成熟的阶段,再进一步。 想着,朱悦儿抱紧了已然睡过去的丫丫,亲了亲她的脸,也不在意她现在乌漆墨黑的,毕竟在外人看来这是她儿子。 再次回到明阳县,朱悦儿和姝悯只觉无奈,好像她们想离开一个地方,总是会一波三折似的,真不知老天这么捉弄她们有意思吗? 选了个相对来说便宜一点的客栈,朱悦儿和姝悯要了一间大房,反正她们现在是两大两小,睡一间房凑合。 “要打仗了。” 收拾好后,姝悯抿下一口茶,忽然有些情绪低落,因为她想老大和二狗子他们了。 朱悦儿走过来抱住了姝悯,道:“一切皆有命数,放心。” “你说那些草原蛮子是怎么攻破边关的,我听说西北边关一向是巩固如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破了?甚至攻破之前,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 姝悯疑惑了。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三章 刺探情报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要做到这个地步,怕是边关内部早已是腐朽不堪,叫奸细给把持住了各要道,为草原蛮子大开方便之门,拱手将边关让了出去。品书网 WwW.voDtw.cOm” 朱悦儿说着,却是神色淡淡,便是此前未曾经历过战争的可怕,但也在修真界见识多了背主忘恩甘为二姓奴的人,要让一个地方一夕之间轰塌,最有效的办法便是从内部攻克。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时候,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往往是能左右大局的关键性人物。 这西北边关巩固如山的神话是要败了,只不知这“定北神针” 李将军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幸好人界现在的主人,当今的天子,不是一个糊涂昏聩的君主,逢此战事,定会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叫那草原蛮子有来无回。 但这是当权者的事了,她一介凡人,何苦费这个力去操心? 想着,朱悦儿一笑,拉着姝悯一起洗了澡,变回原身的她们共同一个大木桶是绰绰有余,但加了丫丫和凝姿就有点挤了。 只四人难得有这样的时光,便玩闹了一阵,直到水冷,才停下了这份兴致。 四人玩闹的时候,一队人马以极快的速度进了明阳县,却是身着银色铠甲的李将军,一个年逾四十却丝毫不减当年神勇的中年武将。 他带着兵马到了明阳县后,收到了从离关传来的消息,却是离关叫那草原蛮子攻破了。 现在草原蛮子正以不可抵挡之势奔向明阳县,指挥这些草原蛮子的人是李将军的宿敌,稗克里。 要打仗的消息一经传出,瞬间引起了百姓的混乱,尤其是那些暂住在明阳县的西山县的难民,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的他们实在是无力承担这样的打击,人心惶惶之际,李将军站在了高处,向他们许诺,会誓死守住明阳县,绝不叫草原蛮子放肆。 李将军还是很有些声望的,战功赫赫的他站在那里,便能叫人心安,又有他的承诺,城内的百姓安分了不少。 本是来办理明阳县县令和西山县主簿勾结一案的钦差大人也出面安抚了百姓,更向李将军表示,会竭尽一切全力配合于他。 阿努的宗族也由大夫人出面,说是愿拿出全部嫁妆,与李将军一起共度难关。 大夫人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个时候行此义举,很明显的抬高了夫家及娘家的声望,有妻若此,是整个家门的幸运,也叫人更佩服了大夫人娘家几分。 能教养出大夫人这样的女子,可想而知她的娘家是怎样的家风严谨大气端方,不得不叫人服。 而且不单是大夫人,那三个自愿留下与家族共同进退的妾侍也拿出了自己的嫁妆,便是不多,也已经是她们的所有,足可表明她们的决心。 能将妾侍教导得这般好,且危难时刻还不离不弃,这大夫人真是叫天下男子都心生向往了。 毕竟这样一个能把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条,高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危难时刻还能解救夫郎,又不与妾侍争锋,更不苛待庶子庶女的夫人,不多见了,三妻四妾的男子怎会不渴望这样的“贤妻” ? 越是赞美大夫人的人多,那些本以为夫家完蛋了的拿了放妾书要改嫁的侧室的脸皮就越是烧得慌,简直都让她们没脸了。 老爷没被流放,也没被定罪,只需在寺庙清修三年就可归家理事,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快的话,一眨眼也就过去了,这家门又有大夫人护持,自然倒不了。 倒不了,她们费尽心机的离开就成了笑话一场,毕竟再嫁的妾,哪里能有原来的日子风光,大夫人又一向不爱和她们这些侧室计较,未曾有过恶毒苛待。 作为侧室,她们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心,而且老爷又是个有本事的,生意做得很大,放眼附近的县市,就属老爷最厉害了,再嫁他人,怎么都不如跟着老爷好。 且大夫人在这危难时刻行此义举,必会得到圣上的赞赏,家门非但倒不了,还极有可能更上一层楼,前程可谓是一片光明,说不得还能成为皇商呢。 越是想到这些,那些侧室的心就越是后悔,后悔自己走得太干净利落,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现在再想回去跟老爷,怕是没可能了,老爷以后的风光也和她们无关了。 有孩子的侧室还好些,毕竟自己生的孩子还在,老爷和夫人又不是苛待的人,哭一哭,或许还能回去,哪怕只有个面子情,终究是吃喝不愁了,孩子若是再有个大造化,做梦都能笑醒了。 没孩子的侧室心有不甘,却不敢闹,这个时候闹上门去,不需大夫人出手,外面那些人的唾沫都能淹死她们了,她们可不敢妄动。 而这些人中最不甘心的自然是七姨娘,天真的她以为仗着曾经的宠爱就能强势归来,却被清修的老爷打了耳光,毫不留情的给轰走了。 没了颜面的七姨娘再不甘心,也只能暂停动作,躲在娘家,等待着复宠的机会,再去和大夫人争。 这些女人想到的全是极好的一面,却从未想过城破了会如何,许是在她们看来,有李将军在,这明阳县就无碍,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战败的结果。 不单是这些内宅女子信服李将军,连钦差大人也是各种信任李将军,毕竟这人的战功都是一刀一枪生死徘徊挣到的,容不得一丝作假。 被人信任,最是能激发动力,李将军也不例外,他亲自指挥名下的士兵,将明阳县弄得跟铁桶一般严密,不露缝隙。 全城戒严,每个人的出入都非常小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朱悦儿四人基本都不出门了,吃饭的时候也都多留一点口粮放在乾坤袋里储藏,免得战乱起,无粮可吃。 和朱悦儿四人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而那些想趁机抬高米价大赚一把的商家被李将军治的死死的,又有钦差大人看着,再不甘心也只能作罢了。 商家不能哄抬价格,城中百姓的心更是安定了不少,也对这一战有了信心。 在明阳县上下一心严阵以待的时候,草原蛮子的先头兵也终于到了城外,许是知道这是老对手守的城,稗克里选择了相对谨慎一些的策略,派遣先头兵先来试探一二。 李将军没有跟稗克里客气,将他派来的先头兵全数留下了,还给他送去了这些兵的信物。 稗克里气极,险些就要中了李将军的计,幸得谋士提醒,这才没有像往日那样冲动行事,而是沉住了气,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似乎打算围城。 稗克里沉得住气,李将军就更是沉得住气了,气氛便诡异的沉默下来。 “这李将军到底在想什么?” 姝悯盘腿坐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不解道。 “谁知道呢?横竖有他的深意。” 朱悦儿坐在姝悯的身边,微微一笑,道。 姝悯无趣的撇撇嘴,原以为可以趁着战乱离开,却不想两边都没有打的意思,勾得她万分好奇,便不想走了,横竖开战后,天下便没有一处是安宁的,还不如留在这里,看战神是如何再创奇迹的。 朱悦儿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现在的沉默很危险,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她们还一无所觉,等到发生的时候就会猝手不及。 想着,朱悦儿决定让凝姿去窥视草原蛮子的动静一二,也好早作准备。 等朱悦儿和姝悯回到客栈房间,丫丫和凝姿才刚刚醒来,见她们回来了,伸手就要抱抱,朱悦儿和姝悯便一手一个的抱起她们,先收拾了她们再说。 丫丫和凝姿清爽了后,朱悦儿便对凝姿说了自己的要求,凝姿也想去看看那些人在做什么,就变化成了一条小蛇,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 丫丫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却被朱悦儿拦了下来,现在凝姿的修为是最高的,要隐匿气息刺探情报不是难事。 丫丫容易冲动,修为又被压制了,自然不能乱跑,免得节外生枝图惹麻烦。 “嘶嘶……” 凝姿窜到了草原蛮子扎营的地方,仗着自己身小,修为又高,就在营区里窜了起来,仔细听那些人说的话,全都记录下来,回去给朱悦儿听。 就在凝姿准备窜到稗克里的帐篷偷听机密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体有点不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般。 回过头,凝姿睁大了眼睛,竟然是一只三头鹰! 凝姿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飞在天上的玩意了,在秘境里的时候,虽然没和它们打过交道,但朦朦胧胧的记忆中,却有它们这一族对鸟类的深切恨意,如今见到了形貌如此丑陋的三头鹰,就免不了生了厌恶。 三头鹰却是好奇的打量着凝姿,这小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是迷路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她的不幸了。 三头鹰绷紧了翅膀,爪子抓地,随时都有可能扑过去,凝姿一动不动,似被吓懵了,却在下一刻消失了。 三头鹰一愣,扑腾着上前,却哪里还有凝姿的身影,竟是叫她逃走了? 三头鹰垂头丧气的扑腾着翅膀飞回主人的帐篷的时候,凝姿却在原地冒出了头,原来她刚才是使了个障眼法,这还是姝悯偷偷教会她的呢。 本书来自 第六十四章 男骨错生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帐篷内,屏风后,烟雾缭绕,三头鹰飞进来后却是准确无误的停在了屏风上,三个脑袋一歪,盯着没入水中的人,等着他出来。 品书网 www.vodtw.com不多时,一个人影从水下慢慢的浮出,哗啦一声,他半个身子露出了水面,双手撑在桶边,万分惬意的呼了口气,伸手将挡在额前的湿发撩开,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方才睁开了眼睛。 看着傻不拉几的三头鹰,这人轻笑一声,挥挥手,示意三头鹰过来,三头鹰便飞了过去。 双爪抓在桶边,三头鹰有些委屈的蹭了蹭这人,得这人安抚的摸了摸脑袋,方才缓了情绪。 这人察觉到三头鹰的情绪有些不对,便凑过了头,似在听它的声音。 过了一会,这人却是一笑,不过是没抓住猎物,三头鹰就能委屈成这个样子,可真不像是一只该傲然于众的雄鹰。 只军营里竟然窜进了小蛇,是意外,还是有人在算计什么? 数次和李将军交手,已经养成了这人事事谨慎的性子,不能轻忽。 想着,这人站了起来,走出木桶,朦胧的烟雾中,他的身体若隐若现,却是意外的纤柔,再仔细一看,这分明就是个女人! 稗克里擦干了身体,也不在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只在胸口的一道大疤上停留了一会,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低叹一声,稗克里拿起了挂在屏风上的布条,如以往那般一圈一圈的将胸前的玉兔包起来,不让它现出原形,绑好布条,扎紧,这才穿上轻薄坚韧的铠甲。 用内力烘干头发,如往常那样编了几个辫子,随意的扎在脑后,甩甩头,稗克里走出了屏风,又恢复了那个暴虐冷血的模样。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她竟然是个女人,而且一瞒就是瞒了十年之久,而十年前,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三头鹰飞到了稗克里的肩膀上,三个脑袋一起蹭了蹭她的脸,就不动作了。 “来人啊!” 稗克里坐在铺着雪虎皮的榻上,对外唤了一声,立刻有人进来。 “传我命令,全军戒严,小心那些看似无意闯入的动物,尤其是蛇类。” 稗克里一声令下,整个军营就动了起来,住在军营后方的稗克里的谋士听得这样的命令,微微皱眉,抬脚就来寻她。 谋士来的时候,稗克里正在看地形图,似在思考着决胜之术,专注的样子叫人不忍打扰。 但谋士却打扰得毫不客气,上前一步,道:“可是发现了什么?姓李的莽夫又要用同样的招数了,若是如此,却是好事。” 稗克里无奈抬头,活动了下手腕,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打你一顿,知?” 谋士却是面不改色,摸摸胡子,道:“想杀我的人有很多,你却不是其中一员,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如何,姓李的莽夫可是要故技重施,再行蛇乱?” “尚不明确,或许只是一个意外,毕竟按照他的作风,同一种招数,他绝不会用两次。” 稗克里说罢,点了点桌上的地形图,道:“且过来看看,西山县可有可能成为我们取胜的关键?须知道现在的西山县已经形如空城,蝼蚁都能攻入。” 谋士走到了稗克里的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点点头,道:“此处绝佳!” 顿了顿,谋士又道:“但那姓李的莽夫不可能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若他在这里埋伏一路大军,仗着西山县的地形,未必不能将我族精兵尽数留下。所以,我的提议是,彻底的让西山县成为空城,将战线集中在明阳县,避免战线过长,也绝了此处的隐患。而要做到这一点,却是需要你的爱宠出面了,由它来点燃大火。” 说罢,谋士看了一眼三头鹰,见它三个脑袋都露出懵懂不知的样子,嘴角一抽,这么个蠢货,偏偏是此计的关键,着实叫人无奈。 稗克里摸了摸三头鹰的脑袋,想了一会,点头道:“如此,我便把三儿借给你,天亮以前,我要看到西山县的大火。若此计不通,叫姓李的莽夫破了,也无需恋战,先保存好兵力再说。” 谋士领了三头鹰退下,但看三头鹰的样子却是一脸的不情愿,只因主人的命令而不得不屈从在谋士的淫威下。 谋士退下后,稗克里捏了捏眉心,又唤了人进来,却是要召集其他将领开会,讨论一下这围城之战该怎么打。 外界都说她刚愎自用,暴虐无情,喜怒无常,却不知她私下里也有这般理智的一面。 传出的污名,多半是为保全她自己,毕竟大首领年岁已高,几个王子都对大首领之位虎视眈眈,自然不想让她这个义子再来分一杯羹,而她也无意争位,自然要懂得明哲保身。 稗克里召集将领开会的时候,一直隐匿身形的凝姿却在返回明阳县的路上。 等凝姿回到了客栈房间,丫丫已经睡得口水横流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姝悯和朱悦儿却在练字,是朱悦儿教姝悯练她自创的“悦字体” ,气氛看着很是美好。 凝姿却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朱悦儿要抢走姝悯了,但到底是忍住了小情绪,窜到了姝悯怀里,变出了三岁娃娃样,奶声奶气的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朱悦儿和姝悯都被凝姿吓了一跳,但听着她的话,却又很快的平复了心情,慢慢听下去。 最后,朱悦儿和姝悯都睁大了眼睛,却不是为稗克里**烧西山县的狠辣震惊,而是为稗克里的女儿身震惊,这个臭名昭著的草原悍将,竟然是个女人? “这可是奇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啊!” 姝悯最先反应过来,坏笑一声,道。 “你想做什么?” 朱悦儿一看姝悯那个样就知道她又起了坏主意,不由一笑,道。 姝悯贼笑了几声,凑到朱悦儿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惹得朱悦儿一阵白眼,却是无力反驳。 虽说姝悯的法子狠了点,也损了点,但也是一个好法子,毕竟战前敌军军心溃散,于她们而言,是大大的有利,而战时又怎能讲究仁德道义? 是以,半个时辰后,一则流言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流传了开来,甚至让稗克里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叫这流言传遍了军营。 她是女儿身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还以这般快的速度传扬了开来,实在是叫她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谋士却是反应奇快,呵斥了那些因流言而动摇军心的士兵,还快狠准的斩杀了两个士兵,将他们的头颅高悬,这才稳住了军心。 稗克里也在这时走了出来,冷眼一扫,顿时吓得士兵们腿软,就这个眼神,怎么可能是女人能弄出来的? “哼,雕虫小技罢了,竟然让你们露出如此丑态,实在是叫我失望。多年来的战场征伐,你们竟是连流言之力也辨不明了吗?女人,真是可笑至极,若我为女身,大首领岂不是眼瞎心盲了十年?怎么,你们是巴不得大首领快些仙去,好为你们的主子争权夺利,这才肆意构陷于我吗?” 稗克里这话一出,全军营都跪下了,她运转了内力,将话语传到了军营的每一个角落,容不得人轻忽半点。 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稗克里知道若不能完全打消他们的疑虑,这个流言迟早还会动摇军心,甚至是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因为流言里也传了她之所以能守住秘密这么多年,却是因为承了大首领的宠,且两人还有了个儿子,这个儿子才是大首领属意的继承人,其他的王子只是幌子而已,争来争去都是为人做嫁衣。 这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够狠的,一句话,就乱了军心,不但乱了军心,还会在之后带给她无穷无尽的麻烦。 毕竟对那几个王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大首领之位更重要,本就争得头破血流了,忽然冒出个私生子来,又如何能不叫他们疯狂? 但这根本是没影的事,她和大首领只有君臣之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很显然的是,这些人还是听信了流言。 深吸一口气,稗克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解开了衣袍,身旁的谋士一愣,就要阻止她,却已是为时已晚,她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几乎布满整个胸膛的伤口,狰狞得似恶鬼的的笑脸。 有幸看清稗克里胸前伤势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气,知她为大草原出生入死了好几次,却不知她经历了这么多,这样的伤疤,得是多可怕的攻势才能造成的,而她又得多狠才能活下来? “可还有疑问?” 稗克里嗤笑一声,张开手臂,让那些人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却是没人敢再看了,惭愧如他们,怎还有颜面质疑稗克里的身份? 就是稗克里真的是女儿身,他们也认了,因为她多年来的付出,所建立的战功,都不是虚假的。 而大草原又不似那些汉中人般迂腐,便是女子也可以独当一面,只要她足够强,就无需计较这些小节。 何况他们已经清楚的看到了,稗克里确实是男子。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回到帐篷的稗克里却是瞬间卸下了伪装,面色苍白的蜷缩在榻上,三头鹰飞了进来为她戒备,谨防有人闯入,看到她这般脆弱的样子。 本书来自 第六十五章 守城之战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稗克里个子不高,却胜在气场强大,站在万军面前,愣是能给众人矮她一截的感觉,被她那双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睛一扫,便是生死间徘徊数次都无所畏惧的悍将也会忍不住从心底生出惧意。 品书网 www.vodTw.com但这个令所有人都又敬又怕的草原雄鹰,此刻却万分无助的抱着自己,略显阴鸷的面容放缓了些,显出了一丝女性的柔和,不再是攻击性十足,而是给人以脆弱之感,叫人忍不住亲近她,保护她,呵护她。 却是她把自己弄成这般狼狈的,因为胸前的伤势是她自己造成的,她硬生生割掉了身为女人特有的特征,又用秘法封住了自己的伤口,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只她在众人前的表现全是凭借超强的意志在支撑,身上的伤势已经损及了她的根本,是以到了帐篷内,确认无人敢来打扰后,便再控制不住,软倒在了榻上。 要割掉那对女人特有的特征,毁掉她的尊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谋士使狠手段稳定军心的那短暂的时间里,她不是没有过挣扎,却终是选择了这般惨烈的方式来保全自己,只因这最能堵住悠悠众口。 只有当着所有人的面解衣自证清白,再以这狰狞的伤口点醒众人她多年来出生入死的付出,才能消除流言带来的影响。 不是亲眼所见,或所见不够清晰彻底,都会给她带来大祸,她不得不防。 何况她知道军中有不少人的眼线,通过这些眼线的嘴巴,她也能安一安那些人的心,不求从此不再敌对,但求他们不要在这关键时刻拖她的后腿,为着争夺大首领之位,而坏了现今的大好局势。 她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布局,为此牺牲了无数草原男儿,更为此放弃了待她忠心耿耿的心腹,叫他们惨死在边关军的刀下,为的就是今天。 所以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来阻挠她,哪怕是她的女儿身! 想着,稗克里恢复了些力气,正想起身,就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而她没有拒绝,她知道这人是谁,在他走进帐篷的时候就知道了。 稗克里三年前救下的落魄书生,现今备受倚重的大草原智者,她的谋士,正温柔的抱着她,眼里满是疼惜,却说不清是男人对女人的疼惜,还是死生知己间的怜惜,但是什么都不重要。 谋士将稗克里调整了个姿势,右手放在她的后腰,替她输送内力,低叹一声,道:“你何苦如此,何苦如此啊,便是身份暴露,也还是有别的办法渡过此劫。你又何必这般的决绝,竟放弃了自己身为女儿的骄傲,你这样,又叫我如何跟大首领交代?大首领时日不多了,仙去前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恢复身份,以他女儿的名义继承大首领之位,却未曾想过要把你逼到这个境地,便是此战不顺,也……” “战前动摇军心,你该当何罪?” 稗克里打断了谋士的话,脸色一变,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冷血无情样,却吓不到谋士,因为他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性。 但见她面色不虞,一副不愿交谈下去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话,只专心的给她输送着内力。 帐内的气氛变得安静了不少,三头鹰却始终灵活的转动着三个脑袋,还用了替身术,占据各个角落,戒备着四周,谨防有人趁稗克里虚弱的时候暗动手脚。 叫这流言一闹,稗克里和谋士想要火烧西山县,让其彻底的变为一座空城的计划落空了。 但这只是战前较量,算不得什么,一切才刚刚开始,且等着看吧! 稗克里是大首领的私生女,是大首领在别族做客时,与一女奴春风一度生下来的。 原本大首领打算带这女奴走,却不巧碰上他母族的部落被别族攻打,只得先带兵去救援。 这一错过,稗克里的母亲就被抛下了,毕竟对大首领来说,稗克里的母亲不过是一个貌美的女奴,不值得他花心思,忘了这段情缘也是在所难免。 怀了孕的女奴自然是不能享受原来的待遇了,稗克里的母亲就被主人卖了,转手了几趟,才终于在一个小部落安定下来。 但这期间,稗克里和母亲已是在外颠沛流离了多年,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做过了,甚至还曾一度沦为低等马奴,受尽了折辱,但也因为这些遭遇,练就了她坚韧的性格,成就现在不畏失败的她。 好不容易寻得良人,恢复自由身,预备开始新的生活,她的母亲又病死了,死前告诉了她的身世,让她去寻大首领。 此前,稗克里对大首领没多少想法,只听人说过他的事迹,很是佩服这位草原英雄,却不知他竟是自己的父亲。 知晓身世后,她也没有攀附之意,只当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这才持着信物去寻大首领。 为了以防万一,她扮作了男儿身,又在良人的帮助下伪造了“稗克里” 这个身份,以故人之子的身份走到了大首领面前,与之密谈,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大首领子嗣众多,却无一个女儿,骤然得女,自是喜不自禁,稗克里的母亲又的确是貌美温柔,还是在他心里留了点位置的,忆起那夜的美好,及伊人已逝的悲伤,便对稗克里多了几分疼宠。 只稗克里不需要,她来寻大首领,只是为了遵从母愿,如今完成了母亲的遗愿,她也应该走了,因为她不想卷入权力斗争。 但世事难料,她的未婚夫外出打猎的时候碰上了刺探大草原情报的细作,被割喉灭了口。 为了给未婚夫报仇,她一时激愤,便选择了留下,以大首领义子的身份,一步步的打拼到现在的地位。 回首,却是再无退路,而她也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只能继续往前走,直到战事终结,直到她死在战场上,才能停下脚步。 对她来说,她和大首领就只有君臣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她也紧守着这一原则,从不向大首领索求什么,她获得的一切,都是靠她一刀一枪打拼得来。 但大首领显然不这么想,他一开始只是把稗克里当做一个老来的惊喜,想给她草原公主的身份,让她享尽一切荣光,给她寻个更好的驸马,嫁了。 但她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他从未见过这样骁勇善战的女子,也从未想过大草原也有问鼎中原的可能。 这一切,都是稗克里带给他的,她太优秀了,比他任何一个儿子都要来得优秀,甚至是他原先属意的继承人到了她面前,也变得不过如此了。 稗克里这般的优秀,叫大首领动了心思,想把大首领之位传给她,但她果断拒绝了,更为了叫他死心,做出了种种自污举动,成功的叫人记住了她悍勇无脑的形象,却忘了她最开始的时候是智勇双全不可多得的帅才。 不但如此,稗克里还各种疏远大首领,给人造成他们养父子感情出现裂痕的错觉,竟是半点机会都不肯给大首领。 直到大首领即将仙去,条件又成熟了,稗克里才再次带兵出征。 说是要攻入皇城,将天子的冠冕送给他做礼物,而在那之前,他不许死。 大首领自然也是希望能亲眼见到皇城被灭的那一天的,便撑住了一口气,怎么都不肯死,吊着几个王子的胃,让他们为了争夺大位而无所不用其极起来。 对外透出的说法是大首领打算用“能者居之” 的办法来选出继承人,实际上,大首领却是用这样的方法为稗克里扫除障碍,他的儿子死伤得差不多了,稗克里也就没了退路。 私下里,大首领也对谋士说了,务必要保全稗克里,辅助她登上高位。 但这就是稗克里不知道的了,她只以为谋士是她的人,断不会背着她做出违逆她心意的事,即便出发点是为了她好。 谋士看着怀里的稗克里,忍住了心底的冲动,跟她简单的说了下军营里的情况,很显然的是,她的狠辣之举起作用了。 “如此甚好。” 稗克里微微一笑,竟是不再在意女性特征被毁一事,因为毁都毁了,只要她达到目的即可。 谋士手一顿,低叹一声,却是不自觉的抱紧了她。 流言平息的那一刻,姝悯就猜到了稗克里做了什么,心下一惊的同时,却对稗克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样一个狠辣的女人,一定承载着许多故事,让人很想仔细的解读一番。 朱悦儿也对稗克里产生了兴趣,却在想这个女人说不得能成为草原新一代的霸主,因为她身上有着那几个王子所没有的狠劲,连女性特征都能舍弃,她还有什么是舍弃不掉的。 断情绝念的人最是可怕,比西元真人那样沉迷于情怨的人要可怕百倍,一旦放任这样的人成长,必会给天下带来极大的变数。 “你在想什么?” 姝悯伸出一根手指在朱悦儿面前晃了晃,略带好奇,道。 “只是在想这人界要乱了。” 朱悦儿回过神,抓住了姝悯的手指,坏心眼的抓了下,道。 姝悯吃痛一声,抽回了手指,瞪了朱悦儿一眼,却是点了点头。 丫丫和凝姿正在床上打架,根本就听不到朱悦儿和姝悯说什么,也不在意。 本书来自 第六十六章 当年算计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切都来得那么的突然却又理所当然,当战争的号角响起的那一刻,明阳县上下的心都聚在了一起,因为他们只能应战,若生了退意,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都会造成十年前的那场悲剧。 品书网 WwW.voDtw.cOm何况他们有李将军,稗克里便是来势汹汹也终究是敌不过李将军,而屡次败给李将军的稗克里,这次自然也是如以前那样惨败而逃。 只李将军不这么认为,他和稗克里多次交手,早就看出了她的悍勇无脑是故意装出来的,也可惜过她明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却偏偏要被权力斗争逼得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傻子。 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步步谨慎? 若当年宫宴,他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带妹妹一起去,妹妹也不会让陛下看中,纳入了宫中为妃。 而一入宫门深似海,生了皇子的妹妹不得不争,他也不得不卷入这后宫争斗中。 但谁都知道陛下最心爱的女人是谁,也清楚太子之位已定,除非太子自己犯糊涂,做下了谋逆篡位之举,才有可能废掉,给其他皇子机会,不然的话,这太子一位,众皇子是怎么争都争不到了。 他也只求护得妹妹和外甥安稳,不敢妄念。 但据闻陛下现在动摇了当初的决定,想改立四皇子为太子,因为四皇子才是天意注定的下一任天子,只这消息的真伪还有待商榷,但已经引起了各皇子党派的注意,尤其是***的。 形势未明之际,静观其变为最佳,他已经去信妹妹,让她谨守本分,如此时刻,不争既为争,若然妄动,必定会给全族带来灾难。 说起来,他倒是挺感谢稗克里在这时候带兵来犯的,因为边关危急,定能转走朝堂的注意力,缓一缓争储的风波,毕竟国安才能谈及其他。 而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稳固地位,再在必要的时刻交出兵权,以退为进的为妹妹和外甥求一条活路。 陛下冷情,却还算重义,他多年来出生入死,又在大战后知趣的交出兵权,总能得龙颜眷顾,求一个善终。 将来不管谁登顶高位,都与他无关了,毕竟那个时候的他早已退出了朝堂,外甥也已经成年封王,在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终此一生。 至于妹妹的野心,他自然有办法消除,因为妹妹的野心总会为儿子让步。 此前离开皇城的时候,他也和外甥通过气了,知外甥只喜欢吟诗作画,无意皇权争斗,但若非要争上一争,外甥也不会畏惧。 通晓外甥心意后,他心下一安,便从那时开始了计划,准备了两条路,一条是扶植外甥登位,一条是及早抽身求个善终。 现下看来,还是第二条的可行性强一些,只不到最后一刻,还不能定下。 但要想一切顺利,这一战,他就不能输了,不但不能输,还得赢得非常漂亮。 如此,他又怎能大意轻敌,听从副将的提议,派遣精锐部队夜出明阳县,绕往西山县,从后侧包抄稗克里的大军? 须知道稗克里不是真的草包,身边又多了一个足智多谋的谋士,又怎么会忽略了西山县的威胁,任由他的大军自由出入? 怕是会彻底的毁了西山县,既断了他的路,也断了他们的路,将战线集中在这一带。 传播流言的人是谁,他不知道,虽然流言很快就被稗克里打破了,但终究是造成了一些影响,拖延了稗克里的脚步。 这人大概是自己人,便是不同派系的,在此危难时刻,也终究是一心向着黎民百姓,不愿叫那草原蛮子肆意做虐。 稗克里如此突然的掀起攻城战,怕是为了掩饰什么,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是西山县也放入了可放弃的弃子棋盘中。 想着,李将军抬眼,唤了人进来,准备吩咐下一波守城安排,却在这时觉得心口有些疼,但只一两下就恢复了正常,便也没在意。 征战多年,他身上早就布满了大伤小伤,这点疼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明阳县陷入战火的时候,皇城,三皇子府里,三皇子正在和谋士下棋,只差一步就能定胜负,三皇子却在此时放弃了。 谋士不解,却没有多问,同三皇子一起收回棋子,收着收着,就听三皇子轻声道:“李将军应该能撑到援军到来的时候,而援军一到,李将军也能功成身退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李将军来操劳。” “这是自然!” 谋士忽的背脊一凉,却是压住心底的惊惧,点点头,笑道。 “啊,或许李将军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若他真的等不到,援军便是日行千里的到了明阳县,也终究是为时已晚。你说父皇那个时候又会做出什么选择?看他这般宠着四弟,想必会再为四弟添一笔功绩,例如派他带兵讨伐那些草原杂碎。” 说着,三皇子收回了最后一颗棋子,却是将它扔到了一边,撞到一旁的大树落下。 棋子落地的声音,惊得谋士绷紧了后背,却是摸摸胡子,道:“陛下英明,四皇子聪明睿智,定有这力挽狂澜之力,想来派他带兵出征,是最正确之举。” 三皇子点点头,笑了,这一笑,却犹如百花绽放,美得不可胜收,怪不得人人都说三皇子是生错了性别,若为女子,定能叫天下豪杰竞折腰。 谋士却垂下了眼,不敢看三皇子的笑颜,因为接触得越多,就越是想远离三皇子,因为他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 皇后当年生下的小公主为什么会失去踪影,不就是被三皇子趁乱扔掉的吗? 这还是三皇子喝醉时,半醉半醒故意说给他听,拿来试探他的。 之所以对小公主下手,却不是因为嫉妒皇后享着母妃永远都享受不到的宠爱,要让她一尝骨肉分离之痛,也不是因为嫉恨太子备受陛下倚重,想叫他尝一尝护不得同胞妹妹的痛苦。 而是想利用小公主的失踪,叫皇后伤心至死,是的,他算计这一出,就是想要皇后死,死之前还得尝尽母女分离的痛苦,死不瞑目。 皇后死了,才有他母妃出头的机会,才有他扶为嫡出的机会,便是母妃始终都没能成为皇后,但也是掌管后宫大权的第一人,宠爱什么的,倒也不重要了。 而三皇子当年才几岁? 小小年纪就有了这份狠辣果决,及心机城府,又如何能不叫人心惊? 且当时三皇子嘴甜,又处处表现得懂事乖巧,和太子很是要好,又得皇后疼宠,可谓是享尽了荣光,但这一切却都是他的伪装,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狠狠地咬死皇后和太子。 这份毒辣,怕是当年的废帝都及不上半分,还得望其项背。 现在,三皇子又算计起了李将军,竟是要李将军死在明阳县,永不归来。 实在是令人惊惧,惊惧他的心狠,但想要问鼎皇位,心狠却又是必须的。 谋士退下后,三皇子独自一人饮酒,欣赏起了夜景,却忽然想起那个被他亲手扔掉的小娃娃,若是没死,怕是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苦苦挣扎吧。 呵,还记得那小娃娃哭着睁开眼时看他的样子,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脆弱,真是叫人不忍心呢。 但谁让她是皇后的孩子? 谁让她出生的时机那么好,好到他无法抗拒。 三皇子自饮自酌的时候,李将军正指挥着众将士守城,心口又快速的疼了两下,这一次,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毕竟如此时刻,容不得他轻忽。 万一他倒下了,这场战事的胜负就难说了,也会给士气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是以,在战事暂停的时候,他寻了大夫诊脉。 但大夫却诊不出什么来,只说他这是旧伤未愈。 李将军总觉得不对劲,但大夫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如何,只小心着休息,避免太过劳累,更为了以防万一,将一些事交给了信任的副将来做。 众人察觉不到李将军的异常,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行事的,为的就是避免群龙无首的情况。 而在李将军做出种种安排以防万一的时候,姝悯和朱悦儿却在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若想求道修仙,就不能再困于人世,为这诸多烦乱分心,何况人界自有它的命数,轮不到她们俩个娃娃操心。 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去往人界的东方,寻在修真界和人界中间起到桥梁作用的修真门派拜师,二是直接去修真界寻一个大门派拜师。 她们有老大赠与的戒指护持,小心些,身份自可遮掩。 但还是不能大意,毕竟意外之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那姝悯和朱悦儿就只有一条路走了,去人界的东方,寻一个修真门派拜师。 朱悦儿已经有了目标,姝悯却还迷迷糊糊,因为她此前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且她天生废根的身份,也会让她止步于修真门派的大门之外。 朱悦儿便想让姝悯吸收那缕紫气,先改造这废根的身体,再谈其他,姝悯却面露犹豫,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还不能对朱悦儿说。 “这是……” 就在朱悦儿猜测姝悯的难言之隐是什么的时候,却感到一阵诡异的波动,似天象变了,便打开窗,抬头一看,这一看,瞬间让她睁大了眼睛。 本书来自 第六十七章 暗箭难防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也凑了过来,看着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夜色,却是蹙起了眉头,道:“悦儿,这帝王之气是要断了吗?若是如此,我们还是赶快去往人界的东方,拜师吧!” 朱悦儿摇摇头,道:“这老皇帝的帝王之气是要断了,但新皇的紫气却很是蓬勃,只两股气交接的时候,会受到另一股气的冲击,而这第三股气也有龙威。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怎么可能?师父说过,人界最多只能存在两股龙气,一股是老皇帝的,一股是新皇的。老龙虚弱之时,正是幼龙成长的最好时机,而若幼龙不幸夭折,在老龙逝去前,天道会另外选择一个新龙。但幼龙夭折的情况近乎于没有,若真的发生这不幸的事,定是邪魔作祟,天子紫气也会降下惩罚。” 姝悯说着,脸上是不同寻常的认真,跟她平日里嬉皮笑脸谄媚卑微的样子,真的是完全的不同。 连打架的丫丫和凝姿都被她吸引住了,但她却未察觉到半分,接着道:“若两股龙气一前一后的断掉,或是同时断掉,则是人界到了尽头,一切将重新开始。师父说,以前也发生过朝代变更的事,在漫长的战乱后,人界又迎来了安稳。却从未听说过三股龙气并存的情况,难道说,这天下还能多出一个帝王来不成?” 朱悦儿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顺手关起窗,拉着姝悯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道:“不是多出来一个帝王,而是三股龙气纠缠,最终只能留下一股龙气。三股龙气并存的情况在很久以前却是出现过的,我曾有幸读过一本孤本,那上面就记载了三股龙气并存的情况。却是蛮族侵入中原,成为中原之王时,三股龙气并存,蛮族所代表的龙气为尊,虽然蛮族建立的皇朝存在时间很短,但的确是存在过。” “你是说,这一次大草原的蛮子很有可能侵入中原,建立新朝?” 姝悯有些不安,若真的是朱悦儿说的那样,二狗子他们怎么办呀,战火肆虐,刀剑无眼。 或许她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将再不见二狗子他们的踪影,老大便是再厉害,也护不住每一个人。 而若是天意如此,真的到了蛮子建立新朝的时候,他们再怎么抗争也是无用。 除非能在那第三股龙气肆虐的时候,就毁掉它,助新龙顺利登位,才可保住中原皇朝,二狗子他们也不用受战火侵袭,惨死,或是颠沛流离了。 朱悦儿和姝悯想到一块去了,但贸然对受龙威保护的人出手,她们将受到的惩罚,可不是修为被封这么简单了。 何况她也不知道第三股龙气保护的是谁,若是杀错了人,引起那人的警觉,再想动手,也是不易了。 是以,与其想着毁掉第三股龙气,不如想想该怎么助四皇子一臂之力,她可还欠着四皇子一句承诺呢。 “不如我让凝姿去吃了那个什么稗克里?到时群龙无首,草原蛮子也就不攻自破了。” 姝悯转了转眼珠,忽的一拍巴掌,很是兴奋的说道,好像稗克里肯定能死似的。 朱悦儿张嘴就要反驳,却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很直接,也很有效,无需顾虑太多。 正被丫丫咬着脚丫子的凝姿眨眨眼睛,不知姝悯和朱悦儿在说什么,却不妨碍她明白又有事要做了,而且非她不可,便有些得意的瞄了丫丫一眼。 丫丫翻了个白眼,咬着凝姿脚丫子的嘴更用力了几分,痛得凝姿哇哇的叫。 这边的姝悯和朱悦儿正想着该怎么刺杀稗克里时,那边的李将军也在想该怎么对付稗克里,这次稗克里显然是有备而来,且也没了以前的顾虑,似乎打定主意要在这次的战事中定了草原和中原的胜负。 稗克里来势汹汹,李将军又因先前的战事输了先机,要想扭转局势,实在是不好办,若能杀了稗克里,叫草原蛮子群龙无首,或许就能逆转战场上的上下风了。 只谁能替他解决了这心腹大患呢? 蹙眉正在思考的李将军忽然感到心口有点疼,以为又会像前几次那样忍一会就好,便没有在意,但岂料这一次却是疼得异常的厉害。 李将军捂着心口,张嘴正想唤人进来,就发现自己叫不出声了,不单如此,他的气力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意识渐渐模糊,嘭的一声,他好像摔到了地上,但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将军?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听到动静的亲卫敲了下门,就推开了虚掩的门,结果一看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李将军就吓得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跑到李将军身边,粗略的检查一下他的身体。 但只一探脉门,亲卫就意识到大事不好了,李将军死了,竟然死了? 听得动静赶来的李将军最信任的一个心腹副将顾不得悲痛,当下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拔刀砍下了这大呼小叫的亲卫的头。 “将军不过是劳累过度,暂时昏厥罢了,你这般鬼吼鬼叫,是要动摇军心不成?” 亲卫的头掉在地上滚了几圈,鲜血流了一地,血花也溅上了副将的脸,副将却毫不在意,厉声道。 许是见了血的关系,许是副将的气势太强,竟是无人质疑他的话。 而大夫也在这时挤了上来,被副将往里一拽,就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众人被隔绝在门外,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形,直到听见李将军的说话声,这才安心了,也不怪得副将要杀了那大呼小叫的亲卫,实在是战时容不得一点轻忽。 却不知李将军的说话声是副将模仿的,好歹是瞒了过去,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李将军猝死的事迟早还是会透出去的。 但纸包不住火之前,他们得想办法稳住军心,稳住战场形势,绝不能让那草原蛮子,抓到可趁之机,一举攻城。 半个小时后,副将以李将军的名义召集了其他副将,在李将军的书房开会。 没人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偷听,免得被人认为是窃取军事情报。 “尸检,一定要尸检!” 被李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一个副将红着眼,怒声道。 “这是自然,但眼下还是想想该怎么公布将军的死讯吧!” 另一个副将也是握紧了拳头,却还能压抑住悲伤,看了一眼李将军的尸体,深吸一口气,道。 众人沉默了,如此时刻,如何能公布,但不公布,又能瞒到什么时候? 就在众人蹙眉思考的时候,一个个子略小的副将站了起来,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快步上前,到了李将军的尸体旁,拔出佩剑,咬了咬牙,狠狠地刺入了李将军的胸口,道:“稗克里那个阴险小人派人刺杀了李将军,我们要为他报仇!”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纷纷拔出佩剑,好似凶手真的是稗克里一样。 李将军被稗克里派来的刺客暗杀的消息一经传出,顿时慌乱了明阳县的民心,但却激发了士兵们的仇恨感,誓要杀了稗克里为李将军报仇。 而之前李将军就有过安排,现在执掌兵权的人有三人,互为制衡,暂时稳住了战场的形势。 消息传到稗克里那里,稗克里却是一头雾水,她派的人还没出发,李将军怎么就死了? 谋士反应极快,猜测李将军的死可能跟中原皇朝的内部斗争离不开关系,为了掩饰他们的阴谋,这才将污水泼到稗克里头上,毕竟这是战时,稗克里和李将军又是宿敌。 听谋士这么一分析,稗克里怒了,这些中原人真够卑鄙的! 但愤怒过后,稗克里又觉得有些悲凉,李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国数次生死徘徊,从未有过后退的时候,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可惜。 她以后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在她夺得冠冕,将它作为礼物送给大首领的时候,那些王子,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们,怕是会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只因她功高盖主。 稗克里为李将军的死惋惜,李将军的家眷也是悲痛欲绝,但他的妹妹却是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恨他死的不是时候,要死,也得给她和儿子寻得活路了再说。 若李将军知道他妹妹是这样的反应,怕是说不出能消除她野心的话来了。 三皇子府,三皇子正抱着一个美人,吃着美人手里拿的葡萄,听完下人的汇报,微微一叹,道:“李将军死的真是冤枉,那草原蛮子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足够。” 美人眨眨眼,没有多话的意思,只笑着蹭了蹭三皇子的脸,三皇子很是受用。 待美人退下,三皇子便唤来了谋士,吩咐他可以按照原定计划煽动二皇子了。 第二天朝堂上,有一个官员出列,却是大大的赞美了四皇子一番,说得他一带兵,稗克里就会自愿送上头颅一般,没有他,天下百姓就要流离失所了似的。 有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整个早朝,都充斥着对四皇子的赞美声,老皇帝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快退朝的时候,忽的一拍龙椅,站了起来。 帝王一怒,无人敢狂,满朝文武全都跪伏在了地上,静静的等着老皇帝发话。 本书来自 第六十八章 愿为监军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穿着黑底金纹龙袍的老皇帝扫了一眼大殿内的情况,见人人都跪在地上,垂首不语,不由得笑道:“怎么无人说话了?尔等先前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吗,朕听得正好,怎么就悄无声息了?还是说,你们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不想再说了?” 众人的头垂得更低了些,虽然老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怒气,但谁都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哪里还敢放肆? 刚刚返回皇城的四皇子握紧了拳头,虽然他早已做好准备,清楚往后的日子会变得十分艰难,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将每时每刻都环绕在他身边。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回来等着他的便是杀招,带兵出征,他虽然自负有几分智慧,却从未在军中历练过,真要他出征,岂不是白送将士去死? 而他也会因为表现不力,受到父皇的厌弃,更甚至是直接在战场上丢掉性命,毕竟幼龙未成,天道还可再选新主。 父皇有那么多个儿子,少了一个他,也不算得什么,说不得还会松口气,毕竟父皇最属意的继承人是太子哥哥,不是他。 见无人答话,老皇帝一甩袖袍,回头看了一眼隐隐透着龙威的龙椅,道:“朕还坐在这龙椅上,就有人打起了这把龙椅的主意,莫不是真把朕当成死人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跪伏在了地上,二皇子一党全都白了脸色,老皇帝真的决定废太子改立四皇子了吗? 若不然,这般愤怒又是为何,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直很倚重二皇子的,二皇子是地位仅在太子之下的皇子,要争位并不是没有胜算。 他们这才敢动四皇子,一心要推四皇子去死,但看老皇帝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输了。 二皇子更是握紧了拳头,心中愤怒难平,前有太子,后有四皇子,他这么努力,为什么父皇就是看不到,那个什么狗屁的天选龙子,难道就真这么重要? 视线在二皇子身上淡淡的扫过,老皇帝脸上似有挣扎,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你们私下里说什么做什么,谋算着什么,朕都一清二楚,之所以视而不见,不过是顾念父子亲情罢了,却不想你们竟这般狠毒,一心要推这手足至亲去死!” “你们既然这般的不念手足之情,也别怪朕不念这父子之情了,趁现在朕还走得动,管得了你们,就一并将你们打发了,好过日后你们自相残杀,为天下笑话!” 话落,老皇帝回到了龙椅坐下,深吸一口气,道:“即日起二皇子闭门思过,三月后带着二皇子府的人去往尔州,非诏不得出,若有违此举,则以谋逆罪论处!” “吏部尚书卸掉一切职务,归乡养老,不得再入皇城,兵部左侍郎连降三级,此生再不能晋升,礼部尚书年事已高……” 老皇帝一个个说着,似是早有准备。 二皇子党不甘心就这么败了,却又不能再激怒老皇帝,只得一一接受,日后再来图谋。 但他们谁都知道经此一事,二皇子是和皇位无缘了,尔州地势偏僻,环境艰苦,又是野兽出没最多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葬身兽口,老皇帝这是摆明了要放弃二皇子了。 二皇子握紧了拳头,很想揪着老皇帝的衣领质问他究竟有没有把他当做过儿子,但到底是控制住了自己,听着老皇帝不急不缓的处置他的人。 一连发落了好几个人,将二皇子的羽翼断得差不多后,老皇帝才停了下来,看着始终不曾动弹过一寸的二皇子,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都是冤孽,而这是皇家无法摆脱的命运。 他当年不也是这么步步艰险的登位的? 即便他是被天意选中的龙子,却还是打消不掉其他兄弟的野心,便是父皇也想杀了他,另选新的幼龙。 现在的四皇子就像当年的他,如履薄冰,步步惊心,而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用二皇子来警告其他的皇子。 毕竟他的心始终偏向太子,除却不是天意选中的龙子外,太子就没有一处是不好的了,这般好的儿子,他如何能放弃? 但……罢了罢了,现在解决了,总好过四皇子登位以后再来清算其他皇子,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儿子才是真正的没了活路。 低叹一声,老皇帝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四皇子跪爬着出列,脆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愿带兵去往明阳县,将那草原蛮子赶回大草原,不叫国土有损一丝一毫,还我国天威,还望父皇成全!” 话音未落,众人就纷纷抬起了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四皇子,他是疯了不成? 被这么多人看着,四皇子却是面无异色,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请求,说完,就在地上磕了个头。 老皇帝看着四皇子,喜怒难辨,但近前的内侍已经能感受到他的不悦了,心里不由得埋怨四皇子,好好的,提这个要求做什么,是要逼死二皇子,还是要逼死他自己? 太子看了一眼二皇子,又看了一眼四皇子,轻叹一声,正要挪动身体出列,就见三皇子先一步的出列,扬声道:“还是让儿臣代劳吧!” 众人的视线从四皇子身上移到了三皇子身上,都在猜测他这一手打的是什么主意,连老皇帝都不由得多看了三皇子一眼,道:“既说出了口,可有几分把握?” 三皇子一笑,如春风拂面,连老皇帝的心情都愉悦了几分,其他人更是沉浸在了三皇子的笑容里,如此美色,实难抗拒。 三皇子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面不改色的道:“父皇,儿臣既敢出来截四弟的胡,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且儿臣曾在军中历练过,虽说不上是有带兵之才,但也是略懂一二,不至于眼瞎心盲的胡乱指挥贻误军机。但儿臣的经验到底是欠缺了些,故儿臣只想做监军随军出征。” “你个猴儿倒是狡猾。” 老皇帝笑了,不是气极反笑,而是真的笑了,看着三皇子的眼神也带了点悦色,道:“能把捞军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就是你了。” 三皇子但笑不语,等着老皇帝的话,果然,没一会老皇帝又道:“你愿为监军,那这带兵的将领可有了人选,说出来,让朕看看你这猴儿眼睛利是不利。” “回父皇的话,儿臣还真的有了人选,这人只有一个,就是慕将军。” 三皇子说着,看了一眼慕将军的后背,果然看到对方动了下,似是没想到这个答案。 众人听到这里却是越发的迷糊了,三皇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不举荐自己的人,而是要捧四皇子的人? 慕将军是四皇子的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为了避嫌,也不想过早的卷入朝堂争斗,慕将军这几年都很是沉寂,忽然被人提起,倒是得叫人费心想一想,才能想起慕将军早前立下的赫赫战功了。 老皇帝看了一眼慕将军,又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三皇子,稍一思索,觉得此举可行,便点了头。 无论三皇子的目的是什么,慕将军都是带兵的不二人选,他的能力不在李将军之下,又比李将军年轻了不少,正是男儿最好的时候,由他带兵,这一战也就多了几分胜算。 而三皇子的确在军中历练过,也取得了不小的战功,平日总是没个正经样,看着有野心,但又好像并不在意皇位,只想逍遥人生。 但就是这样的脾性,也会在国之危难的时刻站出来,并大度的举荐四皇子的人,给四皇子台阶下,又提拔了他的人,或许,三皇子这一次真的没什么心机吧。 想着,老皇帝因二皇子意图推四皇子去死的事郁结的心情不禁缓了几分,三皇子是真的还是假的,且用这事试上一试,除了慕将军和三皇子,他还会再派一个人跟着去,以防万一。 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老皇帝一笑,他知道第三个人该派谁去了,便开了口,道:“魏老将军征战多年,与草原蛮子也交过几次手,经验丰富,就由你带着慕将军和三皇子吧,三日后,立刻启程前往明阳县。” 已经准备告老还乡的魏老将军嘴角一抽,却还是领了命,准备给慕将军和三皇子保驾护航。 散朝后,四皇子追上了三皇子,张嘴就要说什么,却被三皇子拦住了,道:“四弟无需多言,我向父皇提出这个要求不是为了你,不过是自保罢了。他日你登基为帝,记着今日之事,给我留条活路,便当是你我兄弟一场了。” 话落,三皇子转身就走,四皇子看着他的背影,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意,是真还是假? 太子经过四皇子身边的时候,顿了顿,眼神略显复杂,却还是没说什么,快步追上了三皇子,和他并肩而行,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哥不要误会,我无意争储,只是想多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罢了。” 三皇子一笑,趁着左右无人,握住了太子的手又松开,太子一愣,无奈的摇头,道:“时日尚早,你何需如此小心?四弟,四弟他再怎么样也做不出残害手足的事。” “可终究人心难测,经不起考验。” 三皇子说着,拽着太子坐上了他的马车。 本书来自 第六十九章 何为惨烈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皇城波橘云诡之际,明阳县却陷入了苦战,终究是失了能够稳定军心的支柱,在支柱轰塌,援军未至的前提下,因李将军之死而燃起的怒火并不足以支撑将士们坚持到最后。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当怒火渐渐被残酷的现实磨平,当稗克里的大军好似永远都不知疲倦,当他们气力不济却始终见不到天日的时候,再怎样深的仇恨,都消散了。 何况他们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得见李将军一面,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真实的为人,又怎会因他的死而生出真正的仇恨之心? 没了恨意支撑,疲惫的士兵或是麻木的坚守,或是一心求死寻个痛快,或是动了逃走的念头却被副将斩杀震慑他人。 士兵的疲态,将领们都一一看在眼里,但他们又能如何? 不守,稗克里的大军一入,谁也别想活,守,到最后也逃不过一个“死” 字,别无他路。 好在朝廷的援军很快就会到了,临近明阳县的驻扎在其他县市的将士也已经集结好队伍,随时都能赶来救援,他们肩上的担子总能缓一缓。 只一切都需要时间,在援军赶来前,他们得死死的守住了,决不能让稗克里的大军迈进一步。 入夜,结束了一天战事的将士们或是就地躺下休息,或是睡不着跟巡夜的士兵一起巡城,或是就着有限的条件给自己睡个好觉,反正天亮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侥幸又得活或是死,倒不如趁着还能喘气的时候享受享受。 暂代兵权的三个副将却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们需要商讨第二天的反击策略,不能轻忽丝毫。 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有一群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明阳城靠拢,带头的是一个满头辫子的男人,右袖口绣着的纹样,宣告了他的身份,他是稗克里的亲卫。 这群人如鬼魅一般,靠着夜色的遮掩,摸到了城脚下,为首之人贴着冰冷的城砖听了一下动静,点点头,握起身边人的手,快速的写了几个字。 这人按着同样的方法,将这几个字传了出去,没一会,他们就都知道为首之人的意思了。 一行人快速的向北移动,一路小心,一路谨慎,总算是到了预定目标,明阳城的排水口。 为首之人伸手摸了摸排水口的边沿,蹙眉思考了一会,发出了类似风声的声音,很快,一下子就结束了,不注意听根本就不知道他刚才有发出声音。 缀在队伍后方的人听到了,会意上前,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类似剪子的玩意,就着月色,绞断了封住排水口的铁栏。 这人看着瘦小,力气却很大,可能也是手中利器坚韧的缘故,没一会就将排水口打开了,因不是排水时间,排水口内部还算干净,但日日残留的污渍,只那气味就弄得人恶心了,更别提潜伏在里面。 为首之人又发出了类似风声的声音,听着声音里传递的信息,这些人都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吃下了瓶中装着的药。 而后,他们跟在为首之人的身后进入了排水口,缀在后方的人从腰后掏出了类似丝线的玩意,三两下就把被绞开的铁栏还原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排水口的异常,只当它无事。 另一边,姝悯睡着睡着忽然睁开了眼,下意识的摸向了腰后,却摸了空,方想起她现在是和朱悦儿在一起,而不是师父。 朱悦儿晚了一步,但也是醒了,坐起身,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本能的觉得危险。 丫丫和凝姿倒是睡得香甜,大概是因为那丝若有似无的危险对她们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吧? “丫丫,凝姿,醒醒……”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推醒了俩小的。 俩小的揉揉眼睛,不满的皱着鼻子,却在听到姝悯的话后睁大了眼睛,有玩的了,这个好! 见俩小的兴奋得都要飞起来的样子,姝悯和朱悦儿无奈一笑,却是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带着她们翻窗离开了房间。 凝姿一到地上就变化了身形,成了一条手指般粗细的蛇,嗖的一下,就没入了黑夜中,先行一步去找那些人。 丫丫跟在凝姿身后,胖乎乎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是一朵红色的大花,跟秘境中的形态有所区别,但若是见过的人,都会认出她就是那朵妖花。 丫丫和凝姿快速的循着那危险气息来源的方向窜去的时候,朱悦儿和姝悯却摸到了一户人家,本是想借更夫的工具一用,却扑了个空,原来这个时候更夫已经出去打更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困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却还是尽职尽责的说着每晚都要说的话,也不担心敌军会趁晚上潜入城里,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天……” 更夫张嘴就要再说些什么,就觉得后颈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姝悯眼明手快的拿到了更夫的工具,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就开始了行动。 “梆梆梆……” 姝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的敲着手里的锣,一边敲一边喊“失火了失火了” ,成功的惊醒了这一带的人。 朱悦儿则是跑到了另一条街,不停地喊“走水了走水了” ,惊得宅子里的人纷纷跳下了床,衣服都没敢穿,就跑了出来。 这一连串的叫喊,成功的惊动了整个明阳城,毕竟是战时,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勾起人们的警戒心,何况还是走水这么严重的事,谁敢不当回事? 明阳城的动静自然引起了稗克里的注意,她担心这是她的人行事不慎,暴露了。 而忍着恶臭从排水口艰难地游到城内河,刚准备上岸的人,听到这样的动静,只得先隐藏在河水里。 听着岸上的动静,为首之人只觉得晦气,怎么就遇上了? “嘻嘻……” 忽然,耳边传来稚童的笑声,惊得为首之人抬眼一看,却只看到一条很小的蛇,正要做出反应,就见那蛇张大了嘴巴将他带入了无边的黑暗。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其他人只看见为首之人眨眼间就消失了,再一看,他消失的地方只有一条小蛇浮在水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小蛇就消失了,下一刻,缀在后方的人只感到腰部一紧,就失去了知觉。 身边人发现了这人的异常,正待反应,就见一朵红如血的花浮出了水面,张开嘴吞下了他。 接二连三的变故,成功的惊吓住了这些潜入城中意欲为乱的人,他们或是握紧武器准备反抗,或是没入水中准备游着离开,或是顾不得许多的爬上岸。 但无论他们怎么挣扎,等着他们的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蛇吃了,或是被花吞了。 在岸上的百姓慌忙逃生,尽可能的避开走水的地方时,河里正发生着一场惨烈的屠杀,被杀者甚至吱都没能吱一声,就奔赴了黄泉。 在丫丫和凝姿的配合下,这些潜入城内的人无一活口留下,甚至连尸块都没留下半块,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个地方,只有那不同寻常的水纹宣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吃了个饱的丫丫和凝姿游到了岸上,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循着姝悯和朱悦儿的气息,窜了过去。 成功的制作了一场大混乱后,姝悯和朱悦儿跑到了一个巷子里,在这里等了一会,丫丫和凝姿就一前一后的窜到了她们怀里。 抱着已经变成了胖娃娃样的凝姿,姝悯狠狠地亲了她一口,也不问她是怎么解决那些人的,转过身就往回走了。 朱悦儿抱着丫丫,神色却有些复杂,她好像越发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与人界的纠葛越深,他日寻道之旅就越是艰难。 但姝悯是人界的人,老大和二狗子他们又是她认识的人,真要什么都不做的看着战乱起,她也是做不到的。 罢了,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若天意真的要明阳县破,便是神佛也逆转不了,何况是她? 翻窗回到客栈的房间,姝悯哄着凝姿睡着了,就去哄丫丫,因为她看得出朱悦儿有些心不在焉。 等丫丫和凝姿肩膀挨着肩膀的睡着了后,姝悯就拉着朱悦儿到了房顶,街道上奔跑的人终于发现所谓的“走水” 只是一场乌龙,不由得骂骂咧咧的返回了家,看着这一幕,姝悯一笑,道:“幸亏跑得快,不然就要挨打了。” “悯悯,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吧。” 朱悦儿想了想,还是决定趁早抽身离开,她只是欠四皇子一个人情,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付出一定的代价即可,没必要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更遑论左右天下局势了。 姝悯看了朱悦儿一眼,想了想,道:“也好,一切自有命数,若天要让人界大乱,便是神仙也扭转不了局势,若这只是人界数次劫难中的一个,熬过去便是,但那也是皇家天子该担负的责任。” “我们已经插手太多了,再耽误下去,又何时才能启程呢?” 姝悯说着,握住了朱悦儿的手,不舍,牵挂,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也不过是这般的轻而易举。 如同那个老头说走就走的洒脱一般,作为他的徒弟,她的薄情也是不差的。 本书来自 第七十章 无奈出手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呃……”看着那一队冲入城内大杀四方的草原蛮子,姝悯的脸僵住了,她和朱悦儿都做好了决定,天一亮就让凝姿施法,一起从明阳县离开,再不管这些事,却不想战事再起的时候,明阳县会输得这么惨。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没一会就让草原蛮子攻上了城墙,且还有蛮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正在街上肆虐,砍杀无辜的平民百姓。 看着那些或是求饶或是拼死反抗的平民百姓,姝悯握紧了拳头,似在忍耐。 朱悦儿却是先一步动了,在蛮子的刀下救下了两个孩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丧命,即便这一插手,她又要陷在明阳县许久。 姝悯也动了,事到如今,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既然他们都打上门来了,她又何必跟他们客气呢? 朱悦儿和姝悯动手的时候,丫丫和凝姿却是撒了欢的到处乱跑,趁乱将蛮子拖到角落吃了。 因她们变化原形的时候都是用了最小的体型,竟是无人发现人群中的异常。 “啊……” 姝悯在秦历制造的幻象里生活的时候,学会了他门派的独门剑法,出来后也一直没放弃过练习,现在倒也派上用场了。 老大赠与的戒指里有不少好东西,她随便一拿,就拿了一把好剑,配合着剑法,竟是叫那些蛮子再难寸进。 这不,她又一剑刺穿了一个蛮子的心脏,那人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就死掉了。 姝悯如抓不住的鱼儿在蛮子间来回飞窜收割人命的时候,朱悦儿也没落于下风,她不喜杀戮,却已经沾了不少鲜血,因为修真界的生活比人界的生活更残酷。 修为低的人根本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或是被抓去做炉鼎,或是叫修为高的人毫无缘由的杀掉,或是被魔修抓走,炼成傀儡奴。 她是朱家的女儿,注定会遇到许多勾心斗角的肮脏事,为了自保,该学会的都学会了。 她又是在朱宁先的言传身教下长大的,比之一般孩童要多了几分冷漠,因为生存便是如此的残酷。 但她终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即便背负了血海深仇,也终是不愿舍弃心中的最后一丝良善,只因她不想被心魔左右,也不想丢了朱家的颜面。 故在某些时候,她不及姝悯来得杀伐果断,便是面对蛮子,她的攻势也是欠缺了几分狠戾。 毕竟对她来说,修为被封的她仍是修真界的人,这些蛮子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凡人,总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只到了必要时刻,她还是懂得狠绝方是最大的仁慈的道理的。 姝悯持剑挑瞎一个蛮子的眼睛后,到了朱悦儿身边,看了她一眼,就和她背靠背了。 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剩余的蛮子将她们围了起来,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两个平平无奇的男子,却是身手不凡的民间高手,十分难对付,叫人无从下手。 蛮子们没有废话的意思,握着大刀就向她们砍了过去,姝悯一个灵活的闪身,就将蛮子的刀锋挑开,朱悦儿也是一样,而后两人默契一跃,跳出了包围圈。 收势不及的蛮子撞到了一起,有的还互相把刀插进了对方的胸膛,那叫个死不瞑目。 又是一个来回,潜入城内的这一队蛮子全都倒下了,鲜血染脏了大地,只剩姝悯和朱悦儿站着。 喘息了一会,两人就要离开,却被几个士兵拦下,说是他们的副将看中了她们的身手,请她们过去一谈。 对视了一眼,姝悯和朱悦儿的眼里都写满了无奈,果然是越陷越深,陷到最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离开了。 这队蛮子是寻着昨夜那一队的行踪从排水口进来的,因排水口已经被打开,只用一些特殊丝线缠着勉强支撑住,这队蛮子很轻松的游到了城内,却还没来得及制造更大的混乱就尽数死在了姝悯和朱悦儿的剑下,实在是遗憾。 却是明阳县百姓的大幸,不然葬身在他们刀下的平民百姓不知道会有多少了,许是十不留一。 而排水口的异样也终于被人察觉,现在已有士兵去补救,并在那里设了机关,谨防稗克里故技重施。 但稗克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派人潜入城内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叫她的人在水中下毒,到时候水源一断,明阳城定会陷入更大的混乱。 是她没来得及,还是她有别的打算? 这是姝悯和朱悦儿被带到几个副将面前时,他们在思考的问题,却得暂时放下了,因为稗克里已经鸣笛收兵,战事再次告一段落,他们也有了时间细细整理。 看着姝悯和朱悦儿,几位副将都不得不感叹一声人不可貌相,容貌普通的人,却是武林高手,将那些蛮子尽数绞杀了。 就是不知她们的真实来历是什么,可不可用,若可用,她们又是否愿意? 几位副将心思各异的和姝悯朱悦儿交流的时候,三皇子正骑着马儿和太子聊天,慕将军骑在后方,魏老将军则声称年老体衰,经不起颠簸,坐进了马车里。 太子是大军出发前领着圣旨来的,说是和三皇子同为监军,而太子的到来很明显的振奋了军心,一国皇储都出征了,足可见朝廷对此次战事的重视,而一向睿智的太子一定能带着他们赶走那些草原杂碎。 太子出发前寻四皇子密谈了一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四皇子离开太子东宫的时候,似乎是哭了。 “大哥在想什么?” 三皇子察觉到太子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由得好奇道。 “不过是在想小妹,若是她还活着,现在也该有那个小宫女那般大了。” 太子回过神,对上三皇子的眼睛,微微一笑,道。 三皇子轻叹一声,似在忍耐着悲伤,道:“大哥,已经那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小妹若是知道你这般的记挂她,怕是会不高兴的。毕竟你是太子,是一国的储君,总不能一直困在这件事里。” “太子,储君?你我心知肚明再次回来后会发生什么,又何必拿话糊弄我?” 太子说着,打马上前,似乎是不想再和三皇子谈下去,三皇子也知趣的闭了嘴,跟在太子身后,就像小时候那样,晃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太子说的小宫女却是一个粗使宫女,因笨手笨脚的弄坏了御花园的花,而被嬷嬷惩罚,跪在铁链上,得跪到天亮为止。 太子和三皇子正好路过,因见小宫女年岁相当,胖乎乎的有几分可爱,又委屈的憋着嘴要哭不哭的,一时心软,便免了她的责罚。 三皇子更是顺水人情的要了这小宫女,反正他府里多个奴婢也无妨。 许是被那小宫女触动了心事,太子便有些低沉,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完成母后的遗愿,将来若是到了地府,怕是无颜面对母后。 三皇子看着太子的背影,低垂着的眼掩掉了笑意,痛苦吗,这就对了,越痛苦,他越开心。 大军以最快速度赶往明阳县,而越是靠近明阳县,太子的心情就越是低沉,因为他在路上看到了很多难民,衣不蔽体还算是好的,竟有人易子而食,这实在是叫他难以接受。 三皇子忍着心中的不耐,对这些难民和颜悦色的,却是死守着粮草,没有赈济他们的意思。 太子也知道轻重,便默许了三皇子的行为,更是让大军加速赶路,早一步到明阳县,就早一步结束战事,战事结束了,才能解难。 “大哥可是在怨我心狠?” 夜里扎营休息的时候,三皇子寻到了太子,道。 “不,只是在恨国之大难,自己竟不能再快些到达战场,叫百姓们在苦海里煎熬。” 太子握紧了拳头,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第一次怨恨起了自己的无能。 三皇子抱住了太子,抬头,趁着四下无人,吻住了太子的唇,太子一愣,却是没有拒绝。 一吻结束,三皇子贴着太子的额头,道:“大哥无需烦忧,那草原蛮子也不是第一次觊觎我国土繁华了,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次也不例外。” 抱住三皇子,太子却是一叹,道:“话虽如此,但我总感觉这次的情况很不一样,烨弟,答应我,若遇到危险,一定不要逞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三皇子点点头,道:“大哥这么说是在担心我?那是出于兄弟之情,还是……” “烨弟,你我始终是手足至亲,这一点永不会变。” 太子说着,松开了三皇子,似乎是打算把话说清楚了,三皇子却抱紧了太子,道:“横竖回去后大哥就不是太子了,不如与我归隐,远离一切纷争,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岂不更好?” “我……” 太子就要说话,却再次被三皇子吻住,但这一次他拒绝了,只是被三皇子牢牢地抱住而后退不得。 过了一会,太子停止了挣扎,如以前那般,明知道不该,明知道这有违伦常,却还是甘愿沉沦在三皇子的爱恋中,无法自拔。 夜半,三皇子醒了,推开压在他身上睡得正熟的太子,摸了摸太子的脸,却是嗤笑了一声,他的大哥从头到尾都是个蠢货,但也蠢得很可爱,叫他放不了手。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一章 越陷越深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太阳高照,明媚四方,却照不进人心,击不散心底的阴霾,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此刻的情绪都有些不好。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因为他们的大军遭到了流民的攻击,为了守住粮草,也为了稳住军心,魏老将军当机立断的下令,以这些流民是草原蛮子假扮而成为由,命令士兵发动攻击,一个不留。 手无寸铁的流民哪里是这些士兵的对手,三两下就倒在了血泊中,还没倒在血泊中的流民使出最后的力气没命的跑了。 其实谁都知道这些饿极了的流民不是草原蛮子假扮成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但为着大局,为了一千个一万个看似合理实则冰冷残酷的理由,他们手中的刀仍是不客气的收割了这些流民的性命。 但这样很有效,起码再次启程的时候无人敢再来打扰,直到现在也不见半个流民跑到他们面前乞讨,行军的速度终不受阻滞。 只情绪的低落是在所难免了,魏老将军倒是轻松悠闲,躲在马车里喝茶,也不去管士气低落的问题。 他这次是来为太子三皇子及慕将军保驾护航的,可不是来当大头的,最为难的事他已经做了,剩下的事自然该由这三个年轻人来完成。 太子和三皇子领的是监军的差事,这一战,说白了就是来充个门面,以一国储君和皇子的身份振奋士气的,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实权。 且因为朝堂利益争斗,太子又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是怎样后,便不想多争功劳,再多的功劳对于一个已经注定要被废弃的人来说,都是无效的,还会带来杀机。 太子不想管,三皇子也不愿管,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情绪低落却是为了那一套蓝色锦袍。 流民攻击军队,意图抢夺粮草的时候,三皇子正特意换上太子曾经穿过的一套蓝色锦袍,准备去寻太子,邀他晚上饮酒,结果叫这些流民一闹,兴致没了不说,那套蓝色锦袍也弄脏了,还破了一个口子,是不能再穿了。 真是一群该死的贱民,弄坏了他的衣裳,他还肯给他们留个全尸就已是十分不易了,怎么,还妄想他给他们收尸? 只三皇子自己也不知道这么生气锦袍被毁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被流民弄得毫无兴致的三皇子却没忘了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就寻了个机会去找慕将军,作为监军,他有必要提醒慕将军一二。 三皇子去寻慕将军的时候,太子正抬眼看着前方的景象,已经能看到明阳城了,但看得到,却不表示距离近了,要在不惊动稗克里的前提下进入明阳城,大军得绕一个圈子才能到达。 而这个过程是最危险的,不单是指被稗克里发现的危险,也有这一段地势本身的危险。 慕将军早前已经拿出了解决方案,那就是将大军分成十批,依次入城。 这样安排,固然也有风险,但已经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已经有一批士兵绕道去往明阳城了,先探探底细,看看明阳城的情况如何,稗克里的大军又渗透到了哪个地步。 待消息传回来,大战也要开始了,不是第一次随军出征的太子的心情却依然是沉重的,每逢战事,累及的都是无辜百姓,却又不得不这么循环下去。 战乱,最是令人烦躁,但烦躁中又透着一丝渴望,渴望踏着这血肉铺成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走上顶峰。 若他这次出来,并不知道自己注定会被废弃的命运,怕是此刻也不会这般的多愁善感,为百姓的苦而煎熬,为稚子的哭泣而心海难平。 毕竟作为太子,他需要顾及的事有很多,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只需要顾及一件事,那就是――大局。 可他就快不是太子了,又为何不能放肆一把呢? 三皇子来寻太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撑着下巴,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假寐的俊美男子,心神不由得一动。 都说三皇子美得祸国殃民,却不知太子才是真绝色。 只太子身上有着和老皇帝同出一撤的龙威,等闲人不敢视之,而有幸得见太子一面的人,却又会被太子眉眼间的方正之气震住,心中的遐想尚未来得及展开便被掐掉了。 也只有三皇子能看透太子,并抓住他足可撼动天地的风姿,这样的人,的确不该为太子,应为一件珍宝,被人收藏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日日独赏。 “你这么好,真是叫我越来越不能放手了呢,孟煊,该说是你蛊惑了我吗?” 孟烨轻手轻脚的走到太子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道。 太子睁开了眼,见来者是孟烨,便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烨弟,可是与慕将军谈好了?” 孟烨点点头,一屁股坐到了孟煊的身边,道:“他和老四一样谨慎得像是全天下都要与他为敌似的,但到底不是木头,接受了我的好意,现在已经在整顿军纪了。大概今夜过后就能见到成效,只希望通过这件事,慕将军能抛下所有的顾虑,担起身为此次带兵将军的责任。别学老四那样,犹犹豫豫,叫人看着膈应。” 孟煊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孟烨的脸,道:“你好歹是他兄长,这般说他,还有个兄长的样子吗?再说了,他即将成为太子,你也该守一份君臣之礼了。” “大哥!” 孟烨不满的看了孟煊一眼,却在下一刻压到了他身上,道:“阿煊,这次若你我侥幸不死,回到皇城的时候,你就带我走吧,别留下我一个人煎熬!” “好!” 孟煊看着孟烨,眼神似有挣扎,但终是下定了决心,横竖他都要被废了太子之位,更会被赶到贫瘠的封地度过一生,与其推开这唯一真心爱他的人,倒不如自私的拉着孟烨的手,永不离弃。 毕竟等孟炎登基,他们这两个早被放弃的皇室血脉也就成了孟炎手中可死可活的棋子,未来凶险难测,何不多享今夕欢愉? 想着,孟煊翻身压住了孟烨,用一夜索求来告诉孟烨他已经心甘情愿的沉沦。 孟烨贪婪的享受着孟煊带给他的极致愉悦,却在想世间怎会有孟煊这么愚蠢的人? 但既然孟煊选择了他,对他也算是真心付出,他日问鼎高位的时候,他自不会亏待了孟煊。 虽然不能给孟煊该有的体面,但在为孟煊打造的地牢里,孟煊就是他的唯一,这是他给孟煊最大的承诺了,也是他弥补小公主之失的最大歉意。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紧张了,因为按着慕将军的安排,分为十批的大军,现在已经去了一半,中途所遇凶险就不提了,险些被稗克里的人发现也不提了,结果是好的,一切便是值得的。 现在也到了孟煊随军入城的时候,听闻现在负责守城的是两个武功高强的民间高手,某隐世门派的弟子,孟煊很是起了几分兴趣,因为他自小就对这样的高手抱有好感,便有些迫不及待了,急着入城会一会对方。 孟烨却很是不屑,民间来的高手再厉害也终究是贱民,说不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阻断了稗克里攻城的脚步,偏孟煊愚蠢,未见人面,就动了心思。 孟煊走后,孟烨的夜晚变得无趣了些,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便也没心思思念谁。 孟煊随着所属军队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了明阳城北面的大山,从这里,走前面几批军队开拓的道路,便可到达明阳城的北门,钻旧时明阳城挖掘的地道,进入城内。 一路小心谨慎,孟煊所在的军队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进入了明阳城,见到了负责守城的姝悯和朱悦儿,两人似乎是很久都没休息了,形容狼狈,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依稀能感受到她们身上不凡的气质,叫人不敢轻忽,也不敢轻视。 “草民拜见太子!” 姝悯和朱悦儿弯腰就要行礼,却被孟煊先一步的拦住,这么一接触,孟煊相信两人的确是名符其实了,因为自幼习武,武功底子还算不错的他,竟然差点接不住她们。 姝悯和朱悦儿心里却松了口气,不用跪拜真好,姝悯嫌麻烦,朱悦儿却是自尊心作祟,毕竟身为朱家的嫡小姐,她从未跪过人。 孟煊仔细打量了一下姝悯和朱悦儿,莫名的对姝悯生了几分好感,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是他们本就该是亲密之人。 心生好感之余,孟煊又觉得困惑,为什么他会对一个陌生人毫不设防,连一丝丝戒心都不想起? 见孟煊一直盯着姝悯看,而姝悯笑得都快僵硬了,朱悦儿便适时地开口,请孟煊先沐浴更衣,休息一会。 孟煊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了,便顺着朱悦儿的话,决定先调整一会。 “太子似乎很喜欢你。” 孟煊走后,姝悯和朱悦儿也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因为援军陆陆续续的到来,她们两个和李将军名下的士兵也就不用再强撑下去了,而很快的,她们就无需担任这份守城之责了。 若不是李将军的几个副将在守城时死的死残的残,姝悯和朱悦儿也不会越陷越深,最后竟是被一个副将的遗言所逼,担起了守城的重任。 姝悯不善谋略,朱悦儿却还算天资聪颖,这才勉强撑住了。 本书来自 第七十二章 险恶心思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当然,也是因为有凝姿和丫丫在暗中相助,吃了不少稗克里的精兵,闹得人心惶惶,以为是被天子紫气惩罚,低迷了士气,这才遏制了稗克里的势头,不然,明阳城早就破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但这么下去也是不行的,凝姿和丫丫再厉害,也不能杀光稗克里的人,何况它们不能插手太多,更不能肆意施展修为,否则又会受到天道惩罚,被封修为。 所以它们的助力是有限的,最主要的还是靠明阳城上下将士的死守。 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城内百姓也上场了,哪怕他们之力薄如纸张,也不曾后退过半分,毕竟退了,就只有沦为鱼肉的份了。 姝悯和朱悦儿终究是欠缺了阅历,尚小的年岁不能让她们做出足够稳妥的决定,能遏制住稗克里,确实是撞了点运气。 好在,就在她们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太子带着援军来了,解了城破危机。 和太子一样,姝悯也对太子生了几分莫名的好感,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他们本就是认识的。 但这几分好感还没蔓延开来,就因太子的身份而被姝悯及时的掐掉了,太子是一国储君,即便躲不过被废的命运,也仍是皇室血脉,这样尊贵的人,对她来说是不能触碰的存在,毕竟她只是一个小乞儿,怎敢高攀? 听得朱悦儿的话,姝悯回过神,挑挑眉,蹭了蹭朱悦儿的肩膀,道:“悦儿,你吃醋了?放心啦,太子再好,都及不上你半分,你仍是我最喜欢的小仙女。” “……” 朱悦儿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姝悯了,却还是提醒了她一句,四皇子是天选龙子,太子迟早会被废掉,跟这样的人物接触深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姝悯也清楚这一点,只说自己会小心,何况太子是什么人物,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未必会把她放在心上,她又何必看重此事,没得丑人多作态,徒惹笑话。 孟煊入城后,明阳城上下的士气明显得到了提升,朝堂上风起云涌,他们尚且不知,只知一国储君将留在城中,与他们共同进退,光这一点,就足以振奋人心了。 而后,慕将军和魏老将军顺利入城,接手了战场,姝悯和朱悦儿终于得到了喘息,当晚就在客栈睡了个天昏地暗,路过的人都是轻手轻脚的,就怕惊醒了这两位侠士。 丫丫和凝姿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的睡着,看样子也是累得不轻。 孟煊抽了个空来见姝悯和朱悦儿的时候,被告知两人还在睡觉,不由一笑,阻止了就要去唤她们醒来的士兵,站在门口驻足了一会,留下了自己的贴身玉佩,将之挂在门环上,转身轻手轻脚的走了。 见太子如此礼待姝悯和朱悦儿,客栈的人更是多了几分小心,说不得这两位侠士就要青云直上了,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这边气氛良好的时候,最后启程的孟烨却有些心神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即将超出他的掌控了,为着这份不安,他推迟了出发的时间。 等待了许久,仍是不见异动后,这才下令出发,按着前头军队走过的路,前往明阳城。 但就在孟烨所在的军队即将走到明阳城脚下钻地道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嘶吼声,抬眼,却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草原蛮子拦在了前方,原来他们是早有预谋,就等这一刻。 慕将军的计划很好,手下士兵也足够遵守军纪,一言一动都十分谨慎,但人多嘴杂,再怎么细致都不可能雁过无痕,何况这又是在稗克里的眼皮底下。 一开始,稗克里的人的确没发现异常,但孟煊随军队入城后不久,他们就探到了情报。 稗克里方知在她的眼皮底下,一直没有动静的中原援军原来早就入了城,引而不发,只怕是想给她送一份大礼。 幸好她发现了,可以来个将计就计,让他们自食恶果,给中原的皇帝献上一份助他早登极乐的礼物。 想着,稗克里选择了隐忍不发,纵容着援军进入明阳城,直到最后一批援军启程,她才发动了攻击。 为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更在那之前给明阳城的人看一出好戏,看她是如何割下孟烨的脑袋的。 她的细作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随军出征的一共有两个皇子,太子先一步入了城,还剩下个三皇子,据闻是最受老皇帝宠爱的皇子,和太子的关系也十分好,胜似同胞兄弟。 若三皇子出了事,老皇帝和太子必会遭受重大的打击,说不得还能引得中原朝廷先一步混乱起来,如此,才能叫她痛快。 “殿下,请先行后撤!” 孟烨的亲卫一见形势不妙就想护着他离开,却被他拒绝了,拔出了腰间的剑,道:“众将士听令,随我杀敌,半步不退,半寸不失!” 话落,孟烨打马上前,竟是打算正面迎敌,而这一举动毫无疑问的鼓舞了士气,士兵们也跟着拼了。 埋伏在这里的草原蛮子许是没想到中原的皇子也有这般悍勇之辈,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叫孟烨冲破了包围圈,但到底是身经百战,很快就收拢好了防线,将孟烨这一路军队牢牢地挡在了明阳城外。 明阳城的人焦心难安,想救三皇子的有,想他干脆死了的有,但更多的是想计谋被看破后该如何。 “当然要救烨弟!” 临时帐篷内,孟煊猛地拍案而起,第一次如此的情绪外漏,足可见他是如何的看重孟烨。 被孟煊龙威所震,魏老将军和慕将军以及幸存的几个李将军的副将全都跪在了地上,无人敢说话,储君之威容不得他们触犯。 满室安静,无人反驳孟煊的话,让孟煊冷静了些,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将士,深吸一口气,扬声道:“救烨弟,救的却不是他,而是我国天威,倘若就在我们的眼前,就在我们的国土上,我们的皇子叫那草原杂碎杀了,更甚至是多番折辱,又要我们颜面何存,又要整个天下如何看待我国,又要我国如何立足于天地?” “所以,烨弟必须救,只是怎么救,还得细细商议,还得各位多费心思。” 说着,孟煊弯腰给几位将军行了一礼,吓得几个副将直接趴在了地上,不敢动弹。 魏老将军左右看看,装死的装死,沉默的沉默,就欺负他是这里年龄最大的,无奈,起身扶起了孟煊,拍了拍他的手,道:“殿下放心,老臣必会竭尽所能!” 不多时,一个士兵被叫进了帐篷里,出来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姝悯和朱悦儿入住的客栈,也顾不得门环上挂着太子的玉佩了,一把拽下玉佩,踹开了门,惊醒了房内的人,请她们去见太子殿下。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只得草草的穿上衣服,跟着士兵去见太子,还好丫丫和凝姿最近累坏了,一直都是以最小的形态活动,这才没有被士兵发现床上的异常,不然她们就要从侠士变妖道了。 “太子的意思是先救出三皇子?” 帐篷内,姝悯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子,似乎是彻底的醒了,朱悦儿则蹙起了眉头,要救三皇子不难,怕只怕三皇子不肯配合。 孟煊点点头,道:“救出烨弟,保我皇室血脉无恙,则可叫稗克里的阴谋破碎。而我知道此事困难重重,二位必有难为之处,废话就不多说了,若二位肯救烨弟,我以一国太子的身份在此立誓,此生欠二位三件事,无论二位提出何种要求,只要不损国本,不伤道义,不背伦常,必会竭尽所能的满足二位的要求!”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却是姝悯抢先开了口,道:“太子如此看重我二人,实在是叫我们惶恐,但既是太子所托,我们必不会推辞。时间紧迫,还请太子允许我二人失礼,这就退下,在慕将军的配合下潜出明阳城。” “多谢二位侠士,我定不负今日之誓。” 太子抱拳行礼,目送姝悯和朱悦儿离开,眼里满是信任,而这份信任他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好像她们答应了,这件事就一定能成似的。 随着太子出行的几名皇家暗卫满是不服,却知道主子做的决定,奴才没资格插手,更遑论左右他的意志了,只等着看姝悯和朱悦儿的表现。 城脚下,姝悯和朱悦儿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决定以朱悦儿为饵,吸引草原蛮子的注意,姝悯则负责打晕三皇子,将他送到负责接应的丫丫那里,让丫丫送他进城。 而等三皇子入了城内,姝悯和凝姿就返回来助朱悦儿逃离包围圈,丫丫再次接应,若是顺利,一切都能很快结束,不顺,或许会耽搁很久,让三皇子殒命。 还不知道自己将被人抗来抗去的孟烨此刻正一剑挑开一个近到他身前的草原蛮子的胸口,被鲜血溅了满脸也不在乎,反而很是享受的舔了舔血,大笑一声,又去收割下一条人命了。 久闻三皇子在军营历练的时候有个外号叫“美人蛇” ,一直不明个中真意,直到亲眼所见,才知这个外号并非名不副实。 三皇子的确够狠,和他那妖冶的容颜衬在一起,竟让人再也不敢只看他的美色,从而轻忽他。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三章 终是失手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三皇子的悍勇与疯狂很明显的振奋了军心,无论是城外的还是城内的,都在这一刻重新认识了以美貌出名的三皇子。 品书网 www.vodtW.com就连草原蛮子也不得不佩服三皇子的神勇,但佩服又如何,他们是敌人,敌人只有一个结局可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何况三皇子这么厉害,怎么能让他逃掉,振奋城内将士的士气,扭转局势呢? 设计这一出,他们要的只是三皇子的人头,活捉固然很好,但杀死他也是他们的目标。 只有当着这些中原人的面杀死或折辱三皇子,才能最大程度的取得想要的效果,先不说士气不士气的问题,单是老皇帝听到最宠爱的儿子惨死的消息,就足以宣告他们这一战的胜利。 因为无论结果如何,中原皇朝都赔上了一个皇子。 想着,草原蛮子的攻势越发猛烈了,势要将三皇子永远的留在这里,而三皇子的亲卫也越发的不畏生死,因为三皇子若有个万一,等待他们的也是一死,但死得痛快不痛快,却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豁出这条命去护住三皇子,那样死后至少还能捞个忠义之名,三皇子又是亲厚的,断不会亏待了他们的家人。 了无牵挂的人无需顾虑家眷,却凭着心中之义,决定舍身护卫。 “殿下,还请后撤!” 又是一番血战后,一个断了一只胳膊的亲卫到了三皇子身前,吐出了一口血,道。 孟烨看着亲卫的眼睛,反手一剑刺穿一个趁乱想要偷袭他的草原蛮子的喉咙后,终是不再坚持,向几个亲卫拼杀出来的路线跑去。 意识到孟烨要跑,这些草原蛮子越发狠辣了,死活都不肯放手,好不容易截住了孟烨,算计了这一出好戏让中原人好好的看看,又怎么可以草草的结束呢? 在其他人的掩护下,一队草原精兵追了过去,缀在三皇子一行人的后面,挥舞的大刀随时都有可能向他们劈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身着蓝衣的面容普通的男子持着长剑翩若游龙一般的落到了地上,一剑挑开了四个草原蛮子的喉咙,震慑住了在场之人。 有蛮子认出这就是那个叫他们吃尽了苦头的守城侠士,不由得生出了退意,有的蛮子却是兴奋的舔了舔刀面,能和这么个高手对战实是大幸。 朱悦儿成功的震住了这些人后,也不啰嗦,使出了朱宁先曾经教过她的一套剑法,如游龙一般收割着这些人的性命。 为免暴露身份,她改变了一下剑法的招式路数,使得剑法看起来毫无章法,似乱来一通,但轻忽她的话,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过几个来回,草原蛮子就不敢轻视她了,更不敢嘲笑她剑法的古怪。 而在朱悦儿引走大部分的注意力的时候,姝悯也如鱼儿一般在乱军中飞窜。 一剑刺瞎了一个蛮子的眼睛,朱悦儿抬头一看,决定先收割了这些蛮子中级别最高的勇士的性命,便踩着几个蛮子堆叠起来的尸身,一跃跃到半空。 意识到朱悦儿的目标是他后,这位勇士却是兴奋的挥舞着巨斧迎了上来,他倒要看看这瘦不拉几的中原人有多厉害。 见勇士和朱悦儿对上了,其他蛮子也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和中原士兵激烈的厮杀起来,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这位侠士,我们掩护你。” 姝悯如鬼魅一般的窜至战场后方的时候,被几个蛮子缠住了,因为他们也认出了她是守城侠士之一,且是最刁钻的一个,便铁了心的不让她穿过去。 姝悯怎么说也是在破袋道人日夜的折磨下艰难长大的,性子虽然不甚稳妥,却胜在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破袋道人又教了她不少好东西,保命手段自是一出接一出,又学了秦历门派的独门剑法,此刻真是有些不好对付。 但不好对付的她骨子里终究是个孩子,还不足够应付这样难缠的场面,时间一拖延便有些烦躁了,幸好这个时候有几个中原士兵到了她身边,为她分担了一些压力,而她也抓住这个机会,踩着一个蛮子的肩膀,跃出了包围圈。 一朝脱身,姝悯不再啰嗦,以极快的速度追向三皇子,她的任务可是要敲晕三皇子带走呢。 孟烨在亲卫的掩护下撤到战场后方的时候,被那一队草原精兵追上了,这里正好又是个半坡形地势,他们处于坡下,便有种前路被堵的感觉。 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一队草原精兵追了上来,却是踩着前人的肩膀跃到了孟烨一行人的前方。 仗着半坡形地势,草原蛮子将孟烨一行人团团围住了,一场苦战即将开始。 孟烨的亲卫既然能提议他后撤,自然是做好了打算,而孟烨也是做好了计较,才会后退,被围住了,倒也不见慌张。 如此时刻,无需废话,刀剑论功夫便是,孟烨便握紧剑柄领着他的亲卫率先发动了攻势,草原精兵自然也是不落下风的迎上。 双方在这里开辟了一个小战场,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又不幸的丢了命。 姝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厮杀得难辨敌我的两拨人马,不由得挑起了眉头,这个三皇子还有点意思嘛。 摇摇头,姝悯握着长剑跃入了战场,为免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乌龙情况发生,快速的向三皇子表露了身份,点明她是受太子所托。 “太子?” 孟烨眯眼,看来他在孟煊心里的分量还是不够重啊,若是孟煊真的在乎他,就会自己来了,哪会委托他人? 至于什么大局,什么天下,什么不能再赔上一个皇子,都不会是绊住孟煊脚步的理由,因为心中只有一人的时候,所思所想都只会是这个人。 孟煊到底还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太子之位被废,才会直到现在还以太子的身份太子的立场思考一切,但他迟早要认清这残酷的现实的。 姝悯一剑挑开了一个蛮子的胸口,踹了他一脚后,就返回了孟烨的身边。 正想敲晕了孟烨,将他带入后面的树林,走小道返回北门,杀个回马枪的将他弄到丫丫那里,就听得耳边响起了异动,下意识的反剑格挡,挡掉了一支利箭。 “呵……” 姝悯抬眼一看,是一个蛮子在搭弓射箭,似乎是厌弃了这样的打法,想要快一点结束这一场拼杀。 左右看看,姝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跑到孟烨身边,说了一声“得罪” ,就拦腰抱起孟烨跑了。 知道姝悯是来救孟烨的亲卫自觉的为她掩护,只要孟烨能够逃掉,他们便是死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孟烨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心中一恼,就要挣扎,却忽然觉得后脑一疼,晕了过去。 见孟烨老实了,姝悯松了口气,轻笑道:“果然还是打晕了带走更加方便。” 许是以前做小乞儿的时候没少被人追,姝悯跑得那叫一个利索,便是抱着孟烨也不影响她的速度,而她也很快窜入了林子里。 几个草原精兵见状,发了狠,拼着受伤也收割了几个亲卫的性命,破出口子,追了上去。 其他亲卫则被剩下的草原精兵缠住,只得看着那几个精兵追进了林子,而他们有八个人,姝悯只一个。 听到身后的动静,姝悯抱紧了孟烨,一路狂奔,却是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意思,被人追着打的次数多了,就该知道跑路的时候最忌讳回头看,而她对此是深有体会。 见姝悯跑得这么快,这几个草原精兵都有些吃惊,这速度都能比得上大草原最好的马儿了,她到底是什么人? 吃惊之余,几个草原精兵也调整了策略,先前搭弓射箭的人停了下来,拉满了弓弦,向几乎已经看不到影的姝悯射了过去。 “啊……” 姝悯听到了身后的异动,也做出了反应,却还是快不过这离弦之箭,被射中了右后肩膀,吃痛一声,向前摔倒了。 见姝悯倒了,这几个精兵便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但没等他们靠近姝悯,就见姝悯麻溜的爬起,抱着被摔得滚了几圈才停下来的孟烨继续向前跑。 那一箭似乎对姝悯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射箭之人却是不慌不忙,他对自己的箭术有信心,姝悯绝对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但这几个草原精兵还是使出了全身力气去追姝悯,不敢心存侥幸,因为稗克里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留下孟烨,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只要留下了就有重赏。 “呼呼呼……” 姝悯渐渐慢了下来,右后肩膀的那一支箭似射穿了骨头,每动一下就痛得她无法呼吸,若不是凭着一口气撑着,怕是早就被追上了。 为了忍身上的剧痛,姝悯不可避免的分了些精神出来,就没怎么看脚下的路了,结果这一偏差,却是被追兵逼到了悬崖边,这下是真的没有退路了,也没了回头路。 “跑啊,你跑啊……” 追姝悯追得快断气的几个精兵见状,却是解气的笑了。 “呼呼呼……” 姝悯大口的呼吸着,抱紧了孟烨,正想着应敌之策,孟烨却唤了一声,醒了过来,半昏不醒的时候下意识的挣扎了下,却累得姝悯脚下一滑。 本书来自 第七十四章 崖下惊情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你大爷的――”姝悯抱着孟烨摔下悬崖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便是林中的鸟儿也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愤怒与绝望。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而这似狮吼一般的声音,惊得这些草原精兵全部都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哪里还有姝悯和孟烨的身影? 站在悬崖边上,这几个草原精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好好的姝悯怎么就跳下去了,难道是已经支撑不住,又不想在他们手中受辱,这才决意一死? “倒是个不肯折腰的勇士!” 一箭射伤了姝悯的弓箭手相信了这个说法,道。 “要下去收尸吗?” 一个扎着三个辫子的草原精兵探头看了一眼悬崖底下的风景,发现根本就看不清底部的环境,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虽不认为姝悯和孟烨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尸体,终究还是存有变数。 和他想法一致的人大概有六个,剩下的挣扎了一下,也还是不敢轻忽,便决定下山。 但就在他们行动的时候,弓箭手忽的一笑,道:“给两个人出来回去报信,就说中原皇子摔下了悬崖,已经粉身碎骨,若中原的太子想见一见这个弟弟,就好好等着,等着我们攻入城内的时候,给他送上用他弟弟的头骨做成的酒杯!” 话落,众人皆是会意一笑,而后,走出了两个脚程最快的精兵,返回了战场。 在这些草原精兵一面散发流言一面下山寻找姝悯和孟烨的尸身的时候,在泥泞中挣扎着爬起来的孟烨终于看清了身处的环境,但这里是哪里? 蹙眉想了一下,孟烨发现自己对这里是十分陌生的,而这个地方也不可能是崖底的世界。 摔落悬崖时的场景,孟烨还记得,也记得是因为他的挣扎才使得姝悯失去了重心,抱着他摔下了悬崖。 干咳一声,孟烨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上下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只有轻微的擦伤,并无别的异常,虽然觉得诧异,但也是松了口气。 他和姝悯都摔下了悬崖,却到了另一个地方,难道这里又存着什么秘境? 因五弟修仙的缘故,他对这些事多多少少都有了了解,便不难猜测真相。 摇摇头,孟烨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终于在不远处寻到了姝悯的身影,便抬脚走了过去。 抱起姝悯,孟烨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她一起,万一有什么事,还能用她挡箭。 只她这样子,怕是活不久了,他还要带着这么一个没有利用价值了的人吗? 给姝悯把过脉后,孟烨又动摇了心思,因为她已经出现了濒死之兆。 但就在孟烨改了主意,打算将濒死的姝悯抛下的时候,姝悯的身体急速的发生了变化,从平平无奇的男子变回了本来面貌,穿着绿色襦裙梳着包包头的女童。 “这到底是……” 孟烨不敢相信的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约莫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也联系不到刚才的男子身上,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拼着一死救了他的侠士。 难道说守着明阳城一直坚持到援兵到来的侠士就是这么个丫头,如果这是她的真面目,那另一个侠士呢,也是这么个小丫头,还是别的什么人? 孟烨混乱了,却下意识的抱紧了姝悯,不知是因她年岁尚小的缘故,还是因为幼时扔掉小公主后就养成的习惯,在对待这些小娃娃的时候,他总有几分耐心。 只若这些小娃娃阻碍了他的道路,他抱紧她们的手仍是会毫不犹豫的松开,转而掐上她们的脖子。 姝悯再怎么样,也算是救了他,不到必要时刻,还是先留她一命吧。 何况有这个本事掩饰掉自己的真实面目,以假面目示人还一直不被拆穿,姝悯总该有几分保命手段,不至于这么容易的就丢了小命。 许是哪个修真门派的弟子出山历练,正好碰上明阳城乱,一时看不下去,这才伪装身份出手相救。 修者向来不管俗世,也就是刚出山的小丫头还有这一份热情,换了别的修者,怕是早就走了,明阳城也断撑不到援兵到来。 这样的小丫头若是利用得好了,将会对他的争位之路有很大的好处,所以,他决定带着姝悯并费心思治好她了。 “你很幸运,难得的碰上了我发善心的时候。” 抱着姝悯,孟烨一边说着一边撩开了挡在姝悯面前的碎发,却在看清她容颜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会那么像皇后? 意识到什么的孟烨放平了姝悯,扯开她的腰带,就要检查她身上的胎记和痣,却被忽然醒来的姝悯一拳打在了脸上,痛得歪倒在了一边,力气真大。 “无耻之徒!” 姝悯捂着胸口大骂孟烨,却因为右后肩膀的伤而小了声音。 “这位修者,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你包扎伤口。” 孟烨捂着脸爬起身的时候对上姝悯的眼睛,心神又是一乱,却控制住了自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姝悯顿了下,感受着伤口传来的剧痛,观察着孟烨略显谦卑的态度,还有他的称呼,再一看自己的手,死了,她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但孟烨很显然是把她认成了修者,倒也省了她的麻烦,不必费尽心思解释自己伪装真容的目的。 干咳一声,姝悯一边给自己系腰带一边道:“还请皇子见谅,修真之人行走人界多有不便,改变容貌,也只是为了便宜行事,并非恶意欺瞒,也无任何险恶用心。” 孟烨打量着姝悯的样子,越看就越是心惊,但见她眉眼间透着陌生,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虽看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却是稍微放心了。 因为她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若她真是十二年前那个亲手被他扔掉的小公主,并且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早就在孟煊进城的时候,就与之相认了,哪里还用得着冒生命危险救他? 何况小公主刚出生就被他扔了,便是侥幸不死,怕也是颠沛流离苦不堪言。 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以及那个被他用着也防备着的谋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又有谁能知晓小公主的身世,并让她在十二年后寻来呢? 难道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偏偏叫他们碰在了一起,偏偏让他有了永绝后患的机会? 只他不能轻举妄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像也不是什么奇事,之前不也闹出过几次民间野种冒充皇室血脉的丑闻,姝悯只是长得像而已,未必就真的是小公主。 况且她现在是修者的身份,身上有什么保命手段,他还摸不清,贸然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失了他现在所占据着的先机。 还是先试探一番,确定了她的身份,再谋后事,若她真的是小公主,也无需一死,毕竟当年的真相只有他知道。 在这太子即将被废,老四即将被封储君的当口,小公主的归来,怕是能激得父皇再改主意,毕竟对父皇来说,最爱的还是皇后,这和皇后长得相似的小公主,必能引起往昔的回忆。 而回忆里的人最是美好,为着挚爱之人,想必父皇也是敢与天争的,幼龙未成,死了,天道便可再选龙子,说不得这一选就是太子了。 为着这微乎其微的可能,父皇也是要拼一拼的,毕竟这是为了他的挚爱争取。 而水越浑越好,浑水摸鱼,他踩着孟煊和孟炎问鼎皇位,也是指日可待了。 想着,孟烨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心底隐藏的杀意消散了,不管是还是不是,他现在都占了上风,而和这样的小丫头结个善缘,棋盘上也就多了个棋子。 怎么看,都是对他无害的,两人现在又落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互为依撑总好过互相残杀。 拱手行了一礼,孟烨真诚道:“小修者不必如此,明阳城多亏了你和你的同伴才能支撑到现在,城中百姓也是仰仗了你们的福气,才得以安稳。更别提你还救了我一命,此恩此德,已是万难回报,又怎会因此小事怪责于你?” 姝悯一笑,道:“如此,我们便无需拘泥礼节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回去才好。” 冷静下来后,姝悯也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绝不可能是崖底的风景后,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掉到了一个秘境,不由得胸口一堵,却也很快接受了现实。 掉入秘境是凶险难测,但至少没有摔下崖底粉身碎骨,而活着总有希望。 “在那之前,还是先治一下你的伤吧,你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了。” 孟烨说着,靠近了姝悯,想替她检查伤口。 姝悯犹豫了下,还是觉得命比较重要,再说了她才多大点,孟烨这样的身份什么美人没见过,又怎么会有心思占她的便宜? 趴在地上,姝悯放松了身体,任由孟烨折腾,却不知他脱下她衣服看清她的后背时眼里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惊讶。 孟烨扔掉小公主的时候,特地脱掉了襁褓,就是想要她死得快一些,更不留下任何线索给人寻来,也因此看清了她的身体。 她背部有一颗红痣,鲜艳如血,似一朵小莲花绽放着,只一眼就叫人记住了。 本书来自 第七十五章 精怪作祟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呜……”姝悯咬着自己的衣服,双拳握得紧紧的,却还是承受不住的哭出了声,真疼,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就是被那个死老头扔到蛇窟里跟蛇打架被蛇咬得全身都是伤口的那一次,都没有这么疼。 品书网 www.vodtW.com可恶,那个弓箭手最好已经死了,因为他不死,来日一定会死在她的手上,她不把他的皮剥了,她就不叫姝悯。 正起着雄心壮志的姝悯忽的惊叫一声,身子一绷一缓,缓下来的那一刻,瞬间泪流满面,哇哇的大哭,倒是有了几分孩童的样子。 孟烨握着拔出来的箭头,只想说姝悯的命真够大的,就这样还不死,该说是皇后在天有灵,默默护着她吗? 扔掉箭头,孟烨用烤热了的匕首平着拂过了姝悯的伤口,先把伤口封起来,止血。 被匕首一碰,姝悯又咬紧了衣服,好疼,师父,快点来救她啊,她要疼死了。 但破袋道人仍是如前几次那样连个影子都不见,姝悯也只得在心里骂了几句。 “来,吃了这个吧,这是太医院首精心研制而成的‘百神丸’,可以治百种伤,助你更快的痊愈!” 清理好伤口后,孟烨掏了掏衣袖,发现他随身带着的百神丸还在,便倒出了一颗,示意姝悯回头。 姝悯哭声一顿,泪眼汪汪的回过头,张嘴含住了孟烨的手指,舌头一卷,将药丸吃了下去。 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师父喂食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干的,也跟朱悦儿撒过娇,不认为这有什么。 但孟烨却被弄得心头烦躁,险些暴露了真实情绪,收起药瓶后,就转过了身。 姝悯舔了舔嘴唇,想说这个药丸味道很好,像是吃糖一般,很想再来一颗,但又知晓太医院的东西都是些稀罕货,哪可能给她挥霍? 便忍住了冲动,爬起身穿上衣服,被她刚才那么一番折腾,好好的衣服都皱成了咸菜,难看得不行。 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切都等回去后再说,姝悯拍了拍裙摆,对着孟烨的背影喊了一声,说是可以试着探一探这里的底细了。 孟烨转过身,见姝悯虽然脸色苍白,但比刚才要精神些许了后,微松了口气,这么好的棋子可不能死了。 点点头,孟烨收拾了一下,清除了两人活动过的痕迹,以免引来危险的追踪,就走了过来,很自然的牵起姝悯的手,把她当做了孩子对待,而她本来就是孩子。 姝悯一愣,仰着脖子看孟烨,见他眉眼弯弯,眼里透着一丝亲切的笑意,便也不矫情了,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反正她小,又受了伤,叫孟烨牵着走,也没啥。 感受着姝悯手心的温度,孟烨的心神有一瞬的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她刚出生的时候,那个软软小小的小娃娃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但他却扔掉了她。 “再有一次,我还是会扔掉你,即便你是我的妹妹!” 孟烨在心底嗤了一声。 姝悯却对此一无所觉,只一心想着弄清楚这里的环境,出口在哪里,好早一步回到朱悦儿身边,免得那丫头以为她死了哭得死去活来的。 孟烨牵着牵着,就捞起了姝悯,将她抱到了怀里,这样走还快一些,何况姝悯轻得几乎没有重量了。 姝悯愣了下,却是没有挣扎,而是抱着孟烨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好久都没被人这么抱过了,就让她放肆下吧。 察觉到姝悯不自觉的依赖与亲近,孟烨现在相信手足同胞之间的确有神魂感应这回事了,可惜她亲近错了对象。 孟煊才是她的大哥,一母同胞的大哥,且孟煊端方持重,才德兼备,比他好太多了,那样的孟煊是人人都向往的兄长,而他大概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毒蛇。 因不知道掉入的是一个怎样的秘境,孟烨和姝悯都很小心,但他们走动了许久都不曾听到什么动静,就好像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死” 秘境。 秘境也有生命,而有生命,就意味着有死亡,死掉的秘境不会再孕育出生灵,灵气也会渐渐消散,灵气彻底的消散后,这里将成为一片死地。 “死” 秘境没有任何价值,是比之鸡肋还不如的东西,只有魂界的人对它感兴趣,因为死气满满的它,是滋养魂体的最佳场所。 所以,“死” 秘境也有一个别名,叫魂地,是魂体的乐园,也是它们的专属场所,一般人很少会和它们抢夺。 除非是遇到一些修行特殊功法的修者,才有可能打扰“死” 秘境的安宁。 “在这里生活的不会全是鬼吧?” 姝悯也听老头子说起过“死” 秘境的事,便忍不住绷紧了后背,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对鬼还是有点惧怕的,只因被老头子吓晕过一次,心底存了阴影。 孟烨也觉得有些冷,抱紧了姝悯,若这里真的是“死” 秘境,他和姝悯这两个活人必会被魂体视作入侵者,到时可就难办了。 转了个方向继续走,越走,孟烨和姝悯的心就越凉,真的一个生灵都没有,入目尽是荒凉。 至于灵气,虽然孟烨是凡人,但因为皇室血脉的身份,对灵气也有一些敏锐度,能够感受到这里的灵气已经十分稀少,怕是就要接近于无了。 姝悯抱着孟烨的脖子,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暴露自己的筹码了吗? 就在孟烨和姝悯为他们掉入的是“死” 秘境而竭尽脑汁的想办法逃出去的时候,环境忽然发生了变化,一团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将他们笼罩起来,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模样了。 若不是孟烨始终紧紧抱着姝悯,而姝悯也死死的勾着孟烨的脖子,两人怕是就要走散了,在这未知的环境里,两人守在一起总好过分开,便都默契的抱紧了对方,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等待着那未知的危险浮出水面的一刻。 但便是紧紧的抱在一起,他们也还是注定要走散的,因为有东西在拽姝悯了。 “啊……” 姝悯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个东西拽离了孟烨的怀抱,孟烨怀里一空,下意识的去抓姝悯,却是为时已晚,只抓到一团空气。 黑雾里,似乎只剩下了孟烨一人,而他在短暂的挫败后,却是稳定了心神,盘腿坐下。 孟烨很快就进入了空灵状态,丝毫不受外界的打扰,似是打算用这样的方法来和黑雾对抗,很显然的是,这一招起作用了,黑雾没有再捣什么乱。 但也有可能黑雾的目标只有姝悯一个,孟烨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存在任何价值。 “嘻嘻嘻……” 姝悯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孩童的偷笑声,下意识的骂了句“二狗子你皮痒了是吗” ,却在骂完后彻底的清醒了,她已经不在山洞了,现在正处在“死” 秘境中,被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抓到了手。 爬起身,姝悯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却是一个像地穴的地方,有点阴冷,也有点潮湿,笑声是从右侧的地穴口传来的,但她却没有一窥究竟的意思,怕看到鬼会吓得晕过去。 只她不想看,鬼却想让她看,察觉到她醒了,就都飘了过来,是的,没错,飘了过来。 姝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黑漆漆的一团,费了很大的劲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但下一刻,她的惊恐却变成了惊讶,因为黑黑的一团们以极快的速度发生了变化,现出了原形,却是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很小,巴掌点大。 “人参娃娃?” 姝悯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下,认出了这些小娃娃的身份,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早就听老头子说人参娃娃可爱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可爱,叫人只想抱到怀里使劲的蹭来蹭去。 见姝悯认出了它们的身份,人参娃娃们却是同时一笑,围了上来,“姐姐姐姐” 的叫着,叫得姝悯的心都化成了水,可爱哦。 但冷静下来后,姝悯的后背却是一冷,这里是“死” 秘境的话,这些人参娃娃也该是死的了,精怪死后的魂体最是可怕,听老头子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吞了吞口水,姝悯又恢复了原来的戒备,不肯再亲近这些人参娃娃,小娃娃们不高兴了,嘴巴一瘪,集体哭了起来。 好吧,姝悯头疼了,最讨厌小娃娃哭了,但它们这么小,这么可爱,即便明知它们已经死了,是精怪的魂体,也还是不忍下手。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姝悯豁出去了的抱起这些小娃娃,一个个的哄着。 好不容易哄得小娃娃们不哭了,却又听得几声嬉笑声,姝悯有些疲惫的抬头,却看见两个相对大一些的人参娃娃走了进来,见她抱着小娃娃们却是满意的点头。 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胖娃娃拍了拍胸口,道:“怎样,我没看错人吧?” “哎哎哎,几千年来就这么一次看对了眼,瞧你得瑟的那样。” 另一个穿着鲤鱼跃龙门纹样肚兜的胖娃娃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道。 姝悯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觉得事情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样,或许没她想的那么糟,一切都还有转机可言。 本书来自 第七十六章 被逼当娘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事实证明姝悯想得太美了,真的,当她被小娃娃们推倒,并被那两个稍微大一点的人参娃娃一左一右的抓着手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虽然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样,但结果却是一样的糟糕。 尤其是她发现身体不能动了后,这种糟糕的感觉就充满了她的心房,让她只想骂几句脏话,然后挣脱束缚,将这些小娃娃全吃了! 偏在姝悯心烦意乱的时候,穿着鲤鱼跃龙门纹样肚兜的胖娃娃还好心的解释道:“姐姐,你不要担心,我们只是想借你的身体一用,让你生几个小小人参娃娃,救活这个地方,不会伤及你的性命的。你放松些,很快就过去了,最多三天,你就能自由了,我们也能接着和你玩,然后等我结果了,我就送你两个人参果!” “……” 姝悯彻底的懵了,呃,它在说什么,生娃娃,生精怪的娃娃? 救命啊,老头子,你再不来,你唯一的徒弟就要死了哇,不是你说生娃娃会死的吗? 可惜的是,老头子他听不见呀听不见,姝悯只得无力的悲鸣了一声,放软了身体,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似要用眼神杀死这些精怪,咬定主意不罢休了。 察觉到姝悯的愤怒,穿着红色肚兜的胖娃娃却是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们又没要干什么,你做什么瞪我呀,亏我还以为找到了一个心善的人,原来还是坏的!” 姝悯胸口一堵,这居然还成了她不对了,怪不得师父说精怪都是些讲不通道理的王八蛋,叫她遇上了千万别掉以轻心。 她当时还不以为然,遇见可爱的丫丫后,还觉得是师父太武断了,明明丫丫就很可爱啊,凝姿就更是听话乖巧了。 现在见了这些闹着要她生娃娃的人参精怪,她才知道脸能够有多疼,索性豁了出去,骂道:“你们这还叫没要做什么?没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打起我身体的主意,让我给你们生什么小小娃娃?我才几岁啊,尚未及笄,你们就能下得了这个狠手,既如此,便不要怪我凶你们,亏我刚才还哄你们,早知道就该让你们哭死!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了,只要我不死,我一定弄死你们,让你们魂飞魄散!” “……” 从来没被人这么凶过的几个小娃娃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其他小娃娃也是满脸委屈的看着姝悯,要哭不哭的样子,好像姝悯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样。 姝悯嘴角一抽,也不想说话了,这些人参精怪,就仗着自己可爱来欺负她是吧? 可姝悯说是不理它们了,也认了命,毕竟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冲破束缚,但听着那嘤嘤嘤的哭声,还是有点不忍心,也渐渐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凶了。 但错的明明不是她啊,难道因为它们哭得比较惨,它们就有理了不成? 深吸一口气,姝悯冷静了些,见这些娃娃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得一叹,它们也不算得太坏,虽说是违背她的心意,强迫她生娃娃,但也是给出了诚意的,两个人参果,算是它们能给的最好了。 因为师父说过,人参生来就有灵气,灵智也开得早,但修炼之路却非常的困难,是所有精怪中修炼得最难的。 但一旦修炼成功,踏入了修仙之旅,又会比别的生灵多几分便利,修炼速度也越发的快。 人参本就是大补之物,被人界视为神之恩赐,更遑论已经踏入了修仙大门具有修为的人参呢? 每一界最喜欢的滋补之物就是有了一定修为的人参,尤其是人参娃娃,因为刚开启灵智的人参娃娃灵气最是纯粹,是比之极品神丹还要好的补物。 人参果又是补物中的极品,能够使刚死去不久的人复活,断掉的残肢复原。 故人参一族是最为人垂涎的族群,它们结出的果子,是比之鲛人之泪还要珍贵的珍品。 若不是天道自有法则,怕是人参一族就要被灭族了,毕竟没人能对这样的族群无动于衷,便是一阳尊者也曾算计过人参一族,得以在修炼的峰顶种了一片参园。 也是因为有参园的支撑,寿元将尽的一阳尊者才能依然精神矍铄。 而一根人参终其一生只能结三次果,一次结两个,这还是最好的情况,有的人参一生都结不了一次果。 这对别人来说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姝悯只需要借个肚子生小小娃娃就能得到两个,的确是值得的,如果她不是那么小的话,许就毫无压力了。 想着,姝悯又是一叹,罢了罢了,只当是自己做了一笔很合算的交易。 想通了的姝悯艰难地看了一眼那些还在哭泣的小娃娃,道:“别哭了,我不凶你们就是了,但那个人参果我要四个,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贪心,生小娃娃可是会死的呢!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生小小娃娃,难道不应该多要点报酬?” 穿着鲤鱼跃龙门纹样肚兜的人参娃娃想了想,点点头,肉痛的道:“好!” 达成共识,那一切就好办了,姝悯放松了自己,闭上眼等着生娃娃的那一刻,却在下一秒睁大了眼睛,因为她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挤入了她的身体,却是那些小娃娃。 看着小娃娃撒了欢的窜入她的肚子里,姝悯忽的后悔起自己的退让,因为它们说的生小小娃娃,是借肚子给它们轮回的话,那她岂不是要生十几二十个? “那个,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姝悯木着脸,道。 穿着鲤鱼跃龙门纹样肚兜的人参娃娃点点头,道:“当然了,你慢慢听我说!” 然后,姝悯听了一个十分狗血又十分凄惨的故事,原来这里曾是一个仙人的专属秘境,因他喜好喝人参酒,就在秘境里大量种植了人参,更以足够多的代价向人参一族借来了一个可以作为“参王” 的人参,由它来滋养秘境里的人参。 这个参王就是这些小娃娃们的祖爷爷,全靠了它,它们才能够健康成长。 仙人爱喝人参酒,种这些人参,也是为了过酒瘾,却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对这些人参产生了感情,便决定把它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小心的照顾着,悉心的呵护着。 仙人本就是个良善之辈,这般细心呵护,又怎么能不叫这些人参感动,渐渐的,它们也把他当成了族人,参王更是笑言仙人这笔买卖做的亏了。 在这里,小人参们过着十分舒服的日子,每天只需想着如何跟仙人撒娇就好。 但好景不长,仙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一个上仙,和那个上仙斗法的时候,不幸身死魂消。 他一死,他的东西自然尽数归了那个上仙,那个上仙却最是憎恨人参一族,因他在跨入仙门之前,曾因故求到了人参一族的门下,却被拒绝了。 虽不知他所求之事是为了什么,但大抵也是十分重要的,这才叫他记恨了千年,骤然得到这么一个满是人参的秘境,他又怎么能不狠狠地报复一番呢? 首先受到折磨的就是参王,当着小娃娃们的面,上仙活吃了参王,吓得小娃娃们大哭不止。 但这只是开始,上仙每日都会来折磨它们,听它们惨叫大哭,他才会高兴。 在仙界,死了一个下仙不算得什么事,上仙又一向孤僻,不与外人交流,做的又十分隐秘,竟是无人知道小娃娃们的悲惨遭遇。 还是上仙的一个宠儿看不下去了,拼着生命危险,将小娃娃们连同已经死掉的秘境送出了仙界,但还是晚了一步,上仙追了上来,尽数杀了小娃娃们,将它们连同秘境一同扔出了仙界。 那个宠儿的下场不知道是怎样,但依着上仙的脾性,怕是会遭受一番折磨才能死去。 小娃娃们死掉后,在早就死去的秘境里日夜徘徊,渐渐修炼出了较强的魂体,也记起了仙人曾经笑谈过的一个秘密,说是这个秘境不会死去,哪怕这里的灵气散了,人参们也尽数死了,只要它们的魂体还在,寻个人,借肚轮回,就可重获新生。 而活过来的它们,能够反过来滋养秘境,让秘境也再次活过来。 它们在这里等了很多年,等得都快要以为仙人是哄它们玩的了,才等来了姝悯和孟烨,本来是想选孟烨的,因为他身上有龙的血脉。 但孟烨的气息很不好,是它们曾在上仙身上闻到过的,相比之下,姝悯的气息要好多了,就选了姝悯。 事实证明,它们的选择没有错,姝悯的确良善,愿意借肚子给它们轮回。 “这还是个仙境?” 听完了故事,姝悯都不知该说自己好运还是不好运了。 但不管怎么样,办完了这件事,她就和这些人参结了善缘,以后有什么,也可以多个寻求帮助的地方。 何况这娃娃已经承诺会给她四个人参果,有了果子,朱悦儿也能快些破除封印,继续修炼了。 至于娃娃会信守承诺还是食言而肥,姝悯却是没想过的,因为便是它食言而肥,姝悯又能怎么样呢,打也打不过啊。 所以,还不如放松些,横竖都躲不掉,为什么不乐观一点看待这件事呢? 本书来自 第七十七章 身怀封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乐观?刚给自己鼓劲的姝悯在看到大起来的肚子后,只有想哭的冲动,哪里还有心思“乐观” ? 不知道老头子晓得她把自己弄成这个德性后,会是什么反应。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大概是会将她按在大腿上,狠狠地抽一顿屁股,抽得她死去活来的才肯放手吧? 唉,想这些做什么,死老头走得那么潇洒,哪里还可能回头,在乎她的死活。 姝悯忽然觉得脸有些凉,伸手一摸,原来是她哭了,没出息,哭什么啊? 她又不是没有好处捞,传说中的人参果啊,吃一颗下去,说不得她就脱胎换骨,甚至是冲破那个死老头给她下的封印了。 或许死老头说的“机缘” 指的就是人参果,不然为什么她就这么巧的掉到了秘境里,还被这些人参娃娃给选中了? 在姝悯思绪乱飘,以此来缓解因肚子越来越大而生出的恐慌感时,穿着鲤鱼纹样肚兜的娃娃摸摸鼻子,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如姝悯说的那样,她太小了,算起来,也是个娃娃,要在她肚子里塞这么多小娃娃,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尤其是在她的肚子大起来后,她尚小的年岁就更加的明显,更加的清晰了。 看着姝悯眼神空洞的看着地穴上方的景象,穿着鲤鱼纹样肚兜的娃娃忽然觉得肉不痛了,四个人参果确实珍贵,毕竟一根人参终其一生只能拥有六个人参果,有的甚至一个都结不出来。 但比起这个秘境重新活过来的价值,还是不算得什么的,何况它们和姝悯非亲非故,才一见面就要姝悯做出这样的牺牲,便是谈好了条件,也终究是占了姝悯便宜。 仙人曾经说过,不可贪,它们却还是犯了贪戒。 只因它们不甘心终日徘徊在秘境里,看着秘境一天天的消沉下去,不甘心那个害死了仙人的上仙仍能逍遥自在。 精怪修仙确实困难重重,但若不是困难重重,又怎显得出跃入仙门的珍贵? 穿着鲤鱼纹样肚兜的娃娃已经决定好了,待它获得新生,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修炼,早日问鼎仙位,为仙人和参王报仇,一雪前耻! 姝悯可不知这小娃娃心里正燃烧着什么雄心壮志,只知她握拳大喊了一声,就跃入了她的肚子,让她的肚子瞬间大了一倍,随时都有可能破开。 但好在穿着鲤鱼纹样肚兜的娃娃是最后一个了,若再来一个,姝悯只怕会当场殒命步入轮回。 “三天,难道我要一直这么躺着?” 姝悯的身体恢复了自由,却不敢动,这么大的肚子,谁敢动啊,随便动一下的话,爆开怎么办? 试探着抚摸肚皮,姝悯惊奇的感受到了那些小娃娃正在她的肚里呼吸,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竟让她减少了几分害怕,多了一丝期待,期待这些小娃娃平安出来后救活这个秘境。 “不知道这个秘境原来的样子是什么样呢,会比四皇子的那个秘境还要美如诗画吗?” 姝悯想着,却是转瞬间就得到了答案,自然是仙人的秘境好,四皇子再好,也终究是人界的皇子,哪比得上仙界的仙人呢? 对了,这些小娃娃知道九层玲珑塔失踪的事吗,没了九层玲珑塔,它们救活了秘境后,也没法回到仙界的。 这个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为什么没了它,仙界和其他界就断开了联系,难道说仙界与各界相连的桥梁就只有这么一个,再无其他? 可恶的老头,教她的时候总是模棱两可的,兴致上来了,才会解释一下,没兴致的话,由着她自己瞎猜。 对比朱悦儿父亲的教导方式,还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根本没法比。 试着动了下,姝悯发现肚子是大得可怕,但却没什么重量,最多是怀里揣了一双鞋的感觉。 不想一直这么躺着,姝悯站了起来,然后很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到脚了,视线都让那大大的肚子遮挡了,得亏朱悦儿给的这套衣服质量好,不然早就撑破了,她也只能露着个肚皮走来走去,万一着凉了,那可就惨了。 就这样,姝悯挺着大肚子在地穴里独自生活了三天,饿得都要能咬自己的手充饥了,却还是得忍着。 “死” 秘境里是没有活物的,没有活物,就没有吃的,她又不能吃土,只得等小娃娃们出来了,救活秘境再说。 到时候,别的不提,她先吃他个三天三夜,好好的补一补先,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日夜黑白,黑白颠倒。 姝悯饿得不行的时候,肚皮开始起反应了,像是掀起了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看得姝悯胆战心惊,却又不得不受着。 但以为会很痛苦的姝悯却意外的挑起了眉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头子不是说给人生娃娃是会痛得骨头碎掉的吗? 难道说他又骗了她,呵,这个死老头子可真是过分,见天的编瞎话骗她。 “啊――” 还没发泄完自己的不满,姝悯就变了脸色,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下一刻,姝悯的脸扭曲了起来,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嘴巴张了张,废了老大的劲,才嘶吼出声。 但这一声,像是耗尽了她仅剩的力气一般,让她彻底的沉默了。 因为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叫不出来了,嘴巴张大得像是濒死的鱼,十分难看。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秘境,在这一片死寂中,一个无助的小姑娘痛苦的嚎叫着,双手抓进了地里,双脚也狠狠地蹭着地面,想以此来减轻腹部的剧痛,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怕咬断自己的舌头,姝悯艰难地脱掉了外套,咬在了嘴里,其他的就顾及不到了。 她痛得只想翻来翻去,却是一动不敢动,怕压坏了小娃娃们,前功尽弃。 老头子曾经说过,她很能忍,这是她的优点,即便她还不知“忍” 的含义。 她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忍” ,却宁可自己不知道,因为真的太痛苦了。 忽然,姝悯似濒死的鱼一般挺直了身体,僵持了一会后,一哆嗦,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姝悯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笑了,因为她感觉到了身体的反应,也清楚那些小娃娃全都出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躺了一会,恢复了些许力气后,姝悯坐了起来,才一动,就被几个软软小小的娃娃扶住了。 别看它们小,力气却是异乎寻常的大,比轮回前的力气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 姝悯正觉得欢喜,毕竟不管怎么样,她都把小娃娃们生出来了,但这欢喜的情绪却被这奶声奶气的一声呼唤,给浇灭了。 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些伸出小手要抱抱的娃娃们,姝悯无奈了,前几天还是“姐姐” ,一眨眼就成了“娘” ,这可真是发展快速啊。 要让朱悦儿知道,指不定会怎么看她呢,大概会笑死吧。 “不要闹姐姐了,她很累,需要休息。”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瞬间叫小娃娃们安静了下来,姝悯抬头一看,是头上梳着两个角的胖娃娃,应该是穿着鲤鱼纹样的那个,没想到轮回之后,她会变得这么老成,都不像是刚出生的娃娃。 走到姝悯面前,梳着两个角的胖娃娃咬破了自己的手腕,示意姝悯喝下它的血,说是能补气养元。 姝悯也不客气,拉过胖娃娃的手腕就吸吮了起来,充满着浓郁灵气的参液才一入口,就让姝悯恢复了气力,就像是从没有耗损过身体一般。 等姝悯喝得差不多了,胖娃娃才收回了手,对上她恋恋不舍的眼睛,道:“此恩此德,我铭记于心,来日定会回报于你,只人参结果不易,还请你耐心等待。” “大概等多久?” 已经无碍的姝悯闻言瞬间绷紧了后背,别是百年千年啊。 “五年,我是生长得最快也最好的参王继承人,五年后,会正式成为参王,到时,我会结第一次果子,至于成不成功,就看上天肯不肯恩赐了。但无论成不成功,我都会告诉你一声,并许诺,这个秘境里的人参都会为结果而努力。那四个人参果,我先欠着,仅以此物,作为谢礼的开端。” 说着,胖娃娃再次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咬下了一大块皮肉,递给了姝悯,道:“服下这个,你身上的封印就能解除了,别这么惊讶,我修为虽不高,却活了很久,得仙人教导,增了见识。” “你身上的封印的确精妙高深,但也不是没有破绽,若是深谙此道的人细细观察,必能寻出端倪。我不知给你下封印的人用意是好是歹,只想问你一句,你想冲破封印,恢复正常,还是继续保持原状?” 胖娃娃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抬头,对着姝悯的眼睛,眉眼间洋溢着自信,大概是轮回重生给了它足够的底气。 姝悯眯起眼睛,仔细想了想,道:“我还是保持原状的好,该解除封印的时候,自然会解除,不必强求。看你懂得此道,是否有办法,把我身上的封印修饰得更好些?我可不想给人看出破绽,以此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打扰我的生活。” “自然是有的。” 胖娃娃说着,示意姝悯躺下,她一躺好,她就压了上去。 本书来自 第七十八章 死而复生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虽然都是年岁尚小的女娃,但被人这么压着,姝悯还是觉得有些脸红,但见胖娃娃脸上是毫无杂质的专注,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便放松了身体,却不知胖娃娃的心里也是各种羞涩各种不好意思,若不是为了面子,怕是早就露出破绽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摇摇头,胖娃娃盯着姝悯的脸,一边回忆仙人说过的方法,一边在姝悯身上摸来摸去,反正都是小孩子,怎么摸也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自能放开。 但胖娃娃却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好似被什么东西温养着一般,越是接触姝悯得多,这种感觉就越强烈,被封印的姝悯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竟能给它一种仙气逼人的感觉? 仙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是它们最喜欢的养料,但这姝悯身上的气息一开始不显,越到了后面就越是显出了不凡,叫人恨不得永远黏着她。 尤其是生来就对灵气特别敏感的人参一族,没见胖娃娃被姝悯吸引的时候,其他小娃娃也围了过来,一个个趴在地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双颊透着红晕,似喝醉了一般吗? 闭着眼的姝悯没看到这些异常,就是看到了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丫丫和凝姿都喜欢这么黏着她,但她们都说不出是为什么,大概是她好闻? 胖娃娃用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让自己被姝悯的气息迷惑,修饰好了她身上的破绽,一完成就立刻撤走,生怕自己会沉沦下去。 姝悯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扫了一眼那些围在她身边睡着的小娃娃们,微微一笑,抬眼看着胖娃娃,将它赠与的那块皮肉放到了猴儿石雕里,先储存着,必要时刻可以拿来保命。 到此,姝悯和人参娃娃们的善缘是彻底的结下了,小娃娃们又爱和她玩,很是纠缠了一段时间。 但姝悯不可能永远都留在这里,她总要离开的,而离开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因为秘境已经活了过来,虽然还看不出分别,但已经能感受到秘境正散发着活气。 遗憾不能看到秘境彻底活过来恢复原样的那一刹那的美景,但姝悯走得却是毫不犹豫,在这里耽搁了一段时间,还不知道外面闹成啥样了。 再不出去,怕是就没了出去的必要,只能留在这里,做一个“死人” 了。 “姐姐,你不要走嘛……” 人参娃娃们拦在姝悯的面前,泪眼汪汪的看着。 “不要胡闹,姐姐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她以后还是会回来看你们的,但你们再闹下去,她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胖娃娃站了出来,成功的唬住了小娃娃们,吓得它们全都捂住了嘴巴,一声不吭,生怕惹得姝悯生气,姝悯就不来了。 姝悯看了胖娃娃一眼,道:“呃,那个和我一起掉到这里的人还活着吗?” 胖娃娃一愣,闭上眼感受了一会,睁开眼的时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还活着,但也跟死差不多了,毕竟你知道的,这里还没恢复,吃的东西没有。” “……” 姝悯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庆幸自己有参液可以喝,不然就得饿扁了。 不知道孟烨那样的娇贵皇子会被饥饿逼成什么样呢,呃,大概土也是能吃的。 等姝悯按着胖娃娃的指示寻到了孟烨的时候,才知道在饥饿面前,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因为孟烨这样的人物竟也会被饥饿逼得吃土。 忍住笑意,姝悯走到了濒临崩溃的孟烨面前,扶起他的头,给他喂了胖娃娃好心赠与的一小瓶参液。 孟烨先是一愣,试探性的松开了嘴后,就像是饿狼一般狠狠地咬住了瓶口,看那样子,怕是连瓶子都能吃进去。 等孟烨喝完了参液,恢复了元气后,却是推开了姝悯,走到了一边,给自己整装,到底是皇子,不能让自己这么的狼狈不堪。 “你去了哪里?” 孟烨收拾好了后,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姝悯,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同,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姝悯走到孟烨面前,抬头一笑,道:“做了一个非常美的梦,梦醒了,也该离开这里了,想必三皇子也不愿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孟烨盯着姝悯,一动不动的盯着姝悯,半晌,道:“也好,那我们走吧!” 说罢,孟烨很自然的牵起了姝悯的手,姝悯眨眨眼,也没有挣扎,不知道为什么,被孟烨牵着,就像是被自家哥哥牵着一般,总能得几分心安。 握着姝悯小小的手,孟烨的心忽的一阵烦乱,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不需要这无谓的情。 姝悯领着孟烨走到了一个满是灰尘的石板上,伸出手,回忆着胖娃娃教她的动作,口里念念有词,很快就打开了石板,带着孟烨跳下了石板下藏着的密道。 一阵天旋地转后,姝悯和孟烨摔落在地,却是到了真正的悬崖下方,躺在一堆杂草中。 此时的天色接近黄昏,得尽快赶回明阳城,让那些以为他们死了的人心安。 姝悯变化了身形,又成了那个平平无奇的侠士,孟烨却眼皮也不抬一下,因为已经看过了姝悯变化身形的过程。 孟烨没有追究姝悯的来历,在秘境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姝悯也没有提醒孟烨要对秘境的存在保密,两人诡异的达成了共识。 省却了嘴皮工夫,也避免了一长段的交锋,有时候,沉默最是能消弭一切。 只孟烨还是有些不习惯,因为他竟下意识的想去牵姝悯的手,可姝悯已经不是小姑娘形态,而是令明阳城上下敬仰的侠士,牵手什么的,实在是不妥。 但姝悯却没管这么多,一把抓起孟烨的手就窜进了林子里,因为她听到了脚步声。 事实证明姝悯的反应是正确的,因为来的是一队草原蛮子,大概是不死心的想再来寻找他们的尸体,毕竟在明阳城的人看来,三皇子和姝悯已经死了。 草原蛮子还说攻入城内的时候,要把三皇子的头骨做成酒杯,送给中原太子做礼物。 姝悯没有和这些草原蛮子纠缠的意思,握着孟烨的手,如鬼魅一般在林间飞窜,甚至为了省麻烦,一把抱起了孟烨,更快的向明阳城靠拢。 而在姝悯赶路的时候,她脖子上挂着的猴儿石雕却是眼睛一亮,那块被她储存在里面的参肉没了。 参肉消失的那一刻,同样被姝悯储存在猴儿石雕里的可以自如进入秘境的钥匙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似在温养石雕内部的环境,叫猴儿的眼睛再次一亮。 但猴儿石雕的异常仅是一瞬的工夫,没能引起姝悯的注意,孟烨就更无暇顾及了,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姝悯身上,不知道她是个小姑娘还好,知道了,就无法任由自己被她这么抱着了。 只事态紧急,由不得他矫情,他再狠,也是人界的皇子,姝悯却是踏入了修真一途的修者,可触及仙门的人,不能比。 姝悯抱紧了孟烨,一跃跃到了一棵大树上,远远的望着明阳城,却发现城墙已经破损得很严重了,想来这些天定是经受了不少苦战,但始终没让蛮子如愿。 “形势不妙啊。” 孟烨眯起了眼睛,看着破败的城墙,心底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却没有太过焦急,似乎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姝悯深吸一口气,抱着孟烨继续向前,在快出密林的时候,忽的大喊一声“稗克里死了” ,惊得驻扎在这里的蛮子全都竖起了耳朵,姝悯又是一声大喊,造成了蛮子的骚乱后,趁乱出了密林。 靠着戒指的隐匿作用,姝悯如鬼魅一般的到了城墙下,但因她无法使用戒指的这个功能太久,一到城墙下就现了形,却在现形的那一刻大喊“三皇子没死” 。 一边喊,一边放下孟烨,让人能够看清楚他的脸,待守城的将士认出是孟烨后,姝悯这才搂着孟烨的腰,施展轻功跃上了城墙。 恍然惊觉自己竟然放了孟烨和姝悯入城的蛮子恼恨交加,搭弓射箭,搬石发射,却已然是晚了一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姝悯搂着孟烨到了城墙内。 入了墙内,孟烨第一时间被孟煊抱到了怀里,看孟煊的样子,想来这几天一直都守在城墙上,身先士卒,击杀草原蛮子。 而姝悯也落入了朱悦儿的怀抱,看得出来,朱悦儿是真的伤心了一段时间。 “悦儿,我回来了。” 回抱住朱悦儿,姝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瞬间让朱悦儿红了眼睛。 朱悦儿家破人亡,却在姝悯这里感受到了一丝真心一丝真情,又有几次共患难的经历,情分早已难舍,若再失了姝悯,朱悦儿可能真的会孤独终生,一心只为复仇。 但幸好上天垂怜,姝悯没有死,没有少胳膊少腿的回来了。 孟煊带走了孟烨,朱悦儿带走了姝悯,其他人则奔走相告,击碎草原蛮子散发流言的阴谋。 到了休息的房间,姝悯被丫丫和凝姿扑到了地上,知她们都很是受惊了一段时间,姝悯便没有吝啬自己的温柔,一左一右的抱住,小声的哄着。 朱悦儿站在一边,看着姝悯和丫丫凝姿玩闹在一起,忽然觉得这样真好。 本书来自 第七十九章 算不过天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等哄得丫丫和凝姿睡觉了后,姝悯拉着朱悦儿到了房顶,告诉了朱悦儿她在秘境里发生的事。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得知姝悯失踪的这段时间竟是去给人参生娃娃,还一生就是十几二十个后,朱悦儿睁大了眼睛,却是又觉得匪夷所思,又很想笑,但她到底是忍住了笑意,没有表露出一点破绽,不然,姝悯怕是能跟她拼命,揍她一顿。 虽然朱悦儿竭力克制着,但姝悯又怎会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是什么? 但姝悯没有跟朱悦儿计较,因为这个事她自己也很想笑,一眨眼都成了十几二十个娃的娘了,哈哈,可比师父那个老王八蛋蹉跎半生都只有一个徒弟的好,虽然他没承认过她是他徒弟。 摇摇头,姝悯继续跟朱悦儿说人参秘境的事,比如她生娃娃获得的谢礼,四个人参果,正好一人一个,谁也不落空,吃下后,就一起努力奋斗。 “悯悯……” 朱悦儿忍不住握住了姝悯的手,人参果,那般珍贵的神之恩赐,姝悯竟是一点私心都没有,不单为她,也为丫丫和凝姿争取到了,看来,破袋道人中意姝悯,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姝悯得瑟的挑了挑眉头,反握住朱悦儿的手,道:“不要太感动,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了,你都把我拐跑了,可要负责到底,别做出背弃我的事,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会一直都对你这么好的!” “我自然不会背叛你,除非你先背叛我。” 朱悦儿笑笑,愿她们都能一世不离弃,姝悯亦是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过那么多小仙女,唯独朱悦儿叫她心生亲近,愿意与之结交,更愿意走上与初心相悖的路,只为了两人能长久在一起。 或许她们前世就是挚友,今世来再续前缘了,才会纠缠成现在这个样子。 姝悯接着往下说,说她离开前特意告知人参娃娃们九层玲珑塔消失的事,小娃娃们知道这个事后,很是沮丧了一段时间,但在胖娃娃的鞭策下,又振作了起来。 因为胖娃娃说不能因此荒废了修炼,便是无法回到仙界,也要让秘境恢复原来的繁华,如此才不负仙人的一番心意,它们可不是单单为自己而活着,还有参王和仙人的份。 姝悯离开前,小娃娃们就已经恢复了每日的修炼历程,很是刻苦。 “它们如此,倒也不枉那个仙人护持一场了。” 朱悦儿听到这里,轻笑着道。 “的确如此,只希望那个什么塔能够快点出现,别叫它们的一番心血打了水漂。” 姝悯说着,却忽然变了脸色,因为朱悦儿一家就是被那个什么塔害了的。 朱悦儿摇头一笑,道:“不必在意,终究是人心难测,与塔何干?何况我也希望九层玲珑塔能够早日归位,这样我才有跃入仙门的机会,待成上仙,必雪前仇!” 姝悯点点头,握紧了朱悦儿的手,道:“小仙女,我终会看着你成为真正的仙女的,可惜我是女儿身,不然你一定是我媳妇,哈哈,到时可得嫉妒死……” 未尽的话叫朱悦儿一手捂了回去,两人顺势闹腾了起来,虽是壮年男子的外貌,却阻碍不了两个小女娃想要玩闹的兴致,幸亏没人看到,不然就要以为这两个侠士疯了。 这一夜,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因为记挂着的人终于回到了身边。 但有人安定,自然就会有人不安定,比如刚接到大首领病危消息的稗克里。 “这怎么可能?我离去前曾为大首领求得了一颗修真界的极品参丸,可为大首领延续一年寿命,却为何眨眼间大首领就油尽灯枯了?你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有半点隐瞒,我定将你剥皮拆骨做成肉酱!” 稗克里说着,狠狠地揪住了送信之人的衣领,双目似能喷出火来,但她到底能克制自己,没有陷入慌乱。 送信之人身上大伤小伤无数,一看就知道是躲过了多次追杀才能到达稗克里的面前,伤势虽重,但草原男儿又怎会被这小事打败,终究存了口气,护住意识,便把他看到的听到的全都说了出来,却是有人给大首领下毒。 大首领的心腹当机立断的封锁了消息,更将下毒之人关了起来,以大首领的名义勒令各王子待在自己的住处,不得乱跑,若有违抗者,则以叛族罪论处,这才勉强控制住了局势。 但这只是暂时的,要想稳住部落,必须得召回稗克里,毕竟手握兵权的她有绝对的力量能够镇压各个王子。 出来送信的人一共有十个,却只活了他一个,形势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将形势的严峻说了一遍,恳请稗克里回去主持大局。 便是入主中原的机会千载难逢,却终究得保住大草原的根基不动摇,否则,根都没了,就是能成为中原的王又如何? 稗克里如何不知何为重何为轻,但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却要她这么放弃了,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那些个蠢人,为什么这么的目光短浅,为着大首领之位,竟宁可破坏掉大草原入主中原的机会? “连夜撤营!” 深吸一口气,稗克里终是做了决定,决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天亮后,明阳城的士兵无比惊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敌方阵营,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消息传到孟煊等人的耳里,却叫他们戒备了起来,会是敌方诡计吗? 孟煊派了几队精兵去刺探情报,得出稗克里的确连夜撤军且还走得十分仓促的结论,有人提议当趁这个机会狠狠地咬下稗克里一块皮肉,却被孟煊否定了。 因为明阳城坚持到现在,已是耗损了根基,贸然出城,万一中了埋伏,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也确实不能什么都不做,孟煊就派了最优秀的斥候缀在稗克里的大军后方,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够让稗克里毫无预兆且毫不犹豫的撤走的原因,只有那么几个,就看是他最想见到的大首领仙去,还是各王子内乱了。 结果没等众人从稗克里的骤然撤军中回过神来,京城又传来了消息,却是陛下早朝的时候吐了血,撑着一口气,命令四皇子监国后,才晕了过去。 太医说陛下可能撑不过三个月,好一点的话,也就是一年左右的工夫,该做好准备了。 父皇病危,孟煊和孟烨自然不可能再留在这里,若不是还要安排好明阳城的恢复工作,怕是当即就能骑着快马返回京城。 如此,他们也没多少心思追究稗克里撤军的事了,还庆幸稗克里撤得及时,不然,他们就要长时间耗在这个地方了。 皇帝病危的事,自然不能广而告之,封锁得很严密,传到明阳城的时候,也只有孟煊和孟烨及魏老将军知道。 但本该和此毫无干系的姝悯却知道了,只她没什么感觉,不过是老皇帝驾崩,新皇登基罢了。 可对此不怎么上心的她却忽的心口一疼,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了,但她却对此一无所知毫无防备。 “太子殿下,请恕奴才无礼!” 就在姝悯百般不得劲却闹不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孟煊的住处,一个身子有些佝偻的男子捧着一碗药,跪在地上,低声道。 孟煊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无奈一笑,道:“父皇便是这般防着四弟,防着我吗?竟是一面都不许我再见,便要我先一步步入黄泉,父皇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男子却是举高了手里的碗,轻声道:“殿下,陛下这么做,也是想保全你。” 孟煊一叹,握了握拳头,大步上前,端起男子手里的碗,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而后,孟煊软倒在地,碗也摔成了几片,竟是彻底的失去了生息。 上前检查了下孟煊的脉搏,男子点点头,对外唤了一声,便有人进来给孟煊做伪装了。 孟煊被易容成了一个面容普通的奴才,而后进来的一个奴才则易容成了孟煊的样子,一言一行,竟是和真的孟煊并无两样,想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被易容成普通奴才的孟煊叫人一路送到了乱葬岗,又在乱葬岗被人捡起,送上了一辆马车。 但这辆马车的马夫却早就被人掉包了,以致于马车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往人界东方,而是到了一个私人宅院,却是孟烨名下的一个幽静小院。 老皇帝吐血后就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太久了,为了护住孟煊,装晕后,立刻派人赶到明阳城,将一早就准备好的替身替了孟煊的身份,再让孟煊假死离开。 老皇帝是打算把孟煊送到他的五皇子孟炫那里,毕竟孟炫已经拜入修真门派,步入了修真之途,和皇室再无多少纠葛。 有孟炫的护持,总能保得孟煊安稳,不求孟煊荣华一世,只求他安稳一生。 对于孟炫,老皇帝是信任的,可以说孟煊之下,就是他最得信任,且孟煊和孟炫感情素来深厚,便是因为孟炫拜入修真门派,彼此间的联系淡了,也总有真意留存。 只希望孟煊能活着,延续这条血脉。 但老皇帝却不知他的心思被孟烨猜透了,截了胡,将孟煊弄到了宅院里幽禁。 本书来自 第八十章 撕破脸皮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孟煊是被一阵悠扬的笛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的唤了贴身内侍的名字,却猛然惊醒过来,是了,他现在不在皇宫,也不再是太子,只是一个被父亲放弃更要送得远远的弃子。 w w w . v o d t w . c o m虽知父亲此举是要护他周全,却还是免不了心生失落,父亲这般的迫不及待,究竟是要护住他,还是为了断绝他全部的念想? 毕竟他是皇后所出嫡长子,是身份最高的继承人,资质不凡,才德兼备,为储君,从无错处,眼看着只差一步便可问鼎皇位,却被这个什么天选龙子夺走了一切,他又如何能甘心? 不甘心,便会生出妄念,妄念一生,就有可能做出谋逆夺权的事,搅得皇家一塌糊涂,掀起腥风血雨,叫百姓不安,叫国本动摇。 只有彻底的断绝了他的后路,他才能心甘情愿的接受父亲的安排,去寻五弟,归隐。 父亲不愧是数次力挽狂澜的一代霸君,下手的速度,永远比常人想象的快。 而他只能被动的接受,心中的那点侥幸,那点不甘,也在那碗药端来的时候,彻底的消失了。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他又何必矫情作态,横竖结局已定,与其苦苦挣扎,不愿放手,让自己陷入深渊,倒不如洒脱离开,从此闲云野鹤恣意逍遥。 只孟烨该怎么办? 父亲算计得这么周全,怕是不会走漏一丝风声,知道他死了,孟烨一定会非常伤心吧,而他曾许诺过孟烨,会带孟烨走,难道要食言而肥? 不,他得想办法传个信息给孟烨,让孟烨等等他,等他寻到孟炫,处理好一切,就可以和孟烨永远在一起了。 归隐也好,起码能远离喧嚣,不必忍受世人异样的目光,也无需慌张外界的压力会对他们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 想着,孟煊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只等着寻到孟炫,安排好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这是谁在吹笛?” 定下决心的孟煊终于分出了点注意力,方才注意到有人在吹笛,而他也不在马车上了,而是在一张很大的拔步床上。 再一看,孟煊睁大了眼睛,这里的摆设,为什么那么像他在太子宫的寝室,难道是父皇安排的? 而他已经到了孟炫身边? 满腹疑问的孟煊走下了床,看着室内的摆设,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便循着笛声走了出去,只看见一身红衣的孟烨正背对着他吹笛。 “烨弟?” 孟煊停住了脚步,不明白孟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听得身后动静,孟烨停了下来,将笛子别在腰间,转过身,对上孟煊满是疑问的眼睛,道:“如何?可喜欢我为你安排的住处,跟太子宫比起来,可有哪一寸是叫你不满意的?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来,坐下,我们慢慢说。” 孟煊走到了孟烨面前,正要说什么就被他抱住了,先是一愣,后反抱住了他,道:“烨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父皇不是让我服下假死药,将我送走了吗?” “的确如此,但父皇的打算我早就猜透了,就掉包了接应的人,将你弄到了这里。恐怕五弟现在还在等着你的马车,却不知道他永远都等不到了。” 孟烨说着,一把抱起孟煊,大步走进了寝室,进去的那一刻,这的哑奴自觉的出现,轻轻地关上了门。 孟煊被扔到了床上,却是推开了孟烨,责怪道:“烨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情弄这个?父皇还在皇城等着,你怎么也该先回去再说。” “然后呢?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父皇弄到五弟那里,彻底的消失不见吗?” 孟烨捏起了孟煊的下巴,眼里满是质问,却见孟煊一笑,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人?我本来也是想先到五弟那里,安排好一切,就把你接过来,归隐山河。” 孟烨的心忽然有些愉悦,这孟煊果然是舍不得他的,也不枉他费这番功夫了。 亲了亲孟煊的嘴角,孟烨轻笑一声,道:“既然我们都想到了彼此,那你便安心在这里住着吧,我自会护得你周全,待我问鼎帝位,你便是我地下的男后。” “你在说什么?” 看着这样的孟烨,孟煊忽然觉得很陌生,心底也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四弟才是天选龙子,父皇驾鹤西去后,便是他登基为帝,你如何能起这个心思?什么帝位,什么男后,你难道不是要和我放弃一切,归隐山林吗?” “什么狗屁的天选龙子?父皇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若我愿意,自会让他多活几年,几年时间,也足够上天再选一个龙子了。” 孟烨一笑,趁孟煊不备,点了他的穴,将他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孟煊看着孟烨,眼里满是惊疑,道:“烨弟,你竟是这般的野心勃勃吗?难道说,这才是你的真实模样,你一直都在骗我?” “是皇子,就不会对那把龙椅无动于衷,有些人过早的放弃,不过是没勇气争上一争。而我自然也是想坐那把龙椅的,接近你,本来是想设计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却不想半路冒出个程咬金,竟让四弟那样的蠢货得了先。而你的滋味也算不错,我便动了几分真心,这才将你弄了来,不然,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至于四弟,他迟早会死的,且是死在父皇手上,因为给父皇下毒的大逆狂徒,是他!” 孟烨说着,伸手轻抚孟煊的脸,眼里满是笑意,似乎很喜欢看到孟煊痛苦不堪的样子,接着道:“四弟会因弑父之罪死在父皇手上,而我这个一直没什么错处的皇子,将会被父皇注意到,并委以重任,直至册立我为太子,来日登基为帝。” “你这个疯子,你竟敢给父皇下毒!” 到了这一刻,孟煊怎么会不知道孟烨的真实面目是什么,心惊之余,更多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他竟敢这般玩弄他? “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想得到最多,就得下得了这个狠手,明白吗?” 亲了亲孟煊的额头,孟烨又道:“你乖乖待在这里,看你待我还算真心的份上,我自会如以前那般待你,但你若不识好歹,我便将你赏给我的手下。啧啧啧,虽是被放弃的太子,但好歹还是皇室的嫡长子,若沦为玩物,怎一个可怜了得?” “你……” 孟煊的心被怒火吞噬了,却无能为力,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时此刻,他又能做什么呢? 孟烨敢这般对他,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父皇的身体垮了,四弟不知孟烨的真面目,五弟又远离了皇室,还真是无人能阻拦孟烨了。 可笑他以为孟烨待他真心,是他被废后唯一的支撑,却不想这人是这般的歹毒。 竟要他成为脔宠,囚于这一方天地,只能如后宫妃子那样,等着孟烨的临幸。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 孟烨沉下了脸色,狠狠地捏住孟煊的下巴,在他侧头挣扎的时候,咬住了他的嘴。 孟煊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声,却无力抵抗孟烨的侵犯,在被孟烨进入的那一刻,孟煊彻底的放弃了抵抗,狠狠地闭上了眼。 孟烨却停了下来,看着忍耐着疼痛的孟煊,道:“往日甘愿雌伏你之下,不过是为取得你的信任,如今你除了床上的作用,再无别的用处,我又何必再有所顾忌?放心,你既是我的人了,我自会好好待你,只要你乖乖的听话。”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的妹妹,是被我扔掉的。” 满意的看着孟煊猛然睁大的眼睛,孟烨开始挺动腰身,一边折磨孟煊,一边道:“但她没有死,不仅没死,还成了一个修者,就是那个让你生了好感的侠士。没想到吧,那样的一个人竟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假扮成的,若不是我跟她掉入了一个秘境,怕是就这么错过了。你说,她看见你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大概会觉得恶心吧。” 孟煊回想着和姝悯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惨然一笑,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孟烨不再说话,在孟煊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欲念,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今天,他如何能不兴奋? 孟煊不是没想过咬舌自尽,但孟烨太狠了,告诉了他妹妹的下落,叫他心有牵挂,再不能轻易放弃生命,何况妹妹不知孟烨的真面目,孟烨若是有心做什么,妹妹便是修者,也是暗箭难防,他到底能为她做些什么? 离开幽禁孟煊的宅院,孟烨吩咐手下严加看守后,就戴好人皮面具,骑着快马赶到了前往京城的队伍,他的替身正坐在马车里,和孟煊的替身相谈甚欢。 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可乐,孟烨却是没有笑的意思,只骑着马,跟在队伍后方。 这次回去,天要彻底的变了,成,则问鼎帝位,败,也不过是头点地。 但不管怎么样,都有孟煊陪着他,虽然孟煊不甘心,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人界东方,某个门派,一穿着青衣的男子正在竹林中练剑,惊得竹叶如蝴蝶一般飞舞飘落,煞是好看,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蹙起眉头,看着某个方向。 本书来自 第八十一章 各方心思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师兄?”一穿着蓝色道袍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小道姑也顺着男子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眨眨眼,迷茫的道。 品书网 www.vodTw.com男子回过神,摸了摸小道姑的包包头,摇摇头,道:“无碍,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寻师叔了,明日我再教你几招。” “嗯!” 小道姑蹭了蹭男子的掌心,乖巧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小道姑走后,男子捂着心口,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正想返回住处休息一下,就听得一阵风声,再眨眼的时候,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面目凶狠的老人了。 但略显凶相的老者却是轻轻的扶住了男子,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喂他喝了下去。 绿色似竹叶的药液入腹的那一刻,男子的脸色缓了缓,却还没来得及作反应,就被老人推开了。 只见老人摸着胡子,不悦道:“你既已拜入我的门下,就该断了前尘。” “无论你曾经是怎样的身份,有怎样的过往,既选择了求仙问道这一条路,就该抛下一切杂念,专注于此。外界纷扰,红尘喧嚣,都不该再惊扰你的心神,当知道你现在正处突破的关键时期,稍有不慎,便会被心魔入侵。” 老人说着,蹙眉想了想,道:“北峰的静心室已经空出来了,两日后,你便住进去闭关修炼。” “多谢师父美意,但……” 男子一愣,反应过来后,拱手行了一礼,正要解释什么,就被老人打断了,只见他面露不满的道:“但什么但?你且安心修炼,剩下的事,为师自会替你处理好,保证不出差错,难不成你连师父都不信了?” 男子张了张嘴,到底是转了口风,道:“师父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徒儿谨遵便是,只我那兄长是嫡长子,身份不比寻常,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师父包涵。” 老人摸摸胡子,道:“不过一黄口小儿,为师又怎会跟他计较,且放下心来。” “徒儿替兄长谢过师父了。” 孟炫又是一拱手,叫老人嫌弃的摆摆手,就返回了住处。 而在孟炫离开后,他的师父却看着天象,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道:“别怪师父,实在是天意不可违,若贸然插手,则会损及你的寿元,不得不防!” 孟炫接受师父的安排,静心修炼的时候,孟烨伪装成普通侍卫,正秘密谋划着什么。 老皇帝的布局,打乱了孟烨原本的计划,虽然他跟孟煊说的是言之凿凿,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提前毒发的老皇帝还能撑多久。 若不幸老皇帝先一步去了,他也只能选择第二个计划,逼宫夺位,将老皇帝身死一事安在四皇子的身上。 而如果非得选用第二个计划,他就无需用到姝悯这颗棋子了,毕竟在老皇帝的心里,她的分量很不一般,可老皇帝没了,她的价值也就没了,形如废子。 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姝悯这颗棋子还是先控制着的好,所以,他离开明阳城之前派了名下最厉害的两个暗卫盯着姝悯,将她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直到确定姝悯完全没了用处,他才会撤走两个暗卫,若她仍有派上用场的地方,那就将她带到京城,送到老皇帝面前,告诉老皇帝她到底是谁。 孟烨私底下谋划着什么的时候,京城里却是一片愁云,因为老皇帝的身体日渐不好了,虽然还能保持清醒,却一天比一天颓靡,眼看着就要漫上死气了,太医院首直接守在了龙床边,只求为老皇帝多延续一点寿命。 四皇子更是寸步不离,生怕老皇帝就这么去了,倒是给了老皇帝些许安慰,无论如何,这孩子还是孝顺的,没有一心盼着他死。 四皇子不知老皇帝在想什么,只想做到身为人子该做的。 “殿下这是……” 太医院首正吩咐药童熬药,就见四皇子握紧了拳头走过来,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四皇子扫了一眼在这候着的宫女内侍,什么都没说,就叫他们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只剩下两个药童熬药。 太医院首知道四皇子这是有话要说,就请他到了内室,结果一到内室就见四皇子解开了腰带,不由得惊住了。 孟炎也被太医院首的反应惊到了,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摸摸鼻子,轻声道:“李太医无需紧张,我不过是要你取我的心头血做药引,助父皇早日康复罢了。” 闻言,太医院首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殿下孝感动天,老臣佩服,却不敢从。殿下别急,且听老臣说来,这心头血做药引的确可以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但那是针对仍有一丝活气的人,陛下,陛下他已经油尽灯枯,使不得这样的猛药。不用猛药,还能慢慢温养着陛下的身体,拖延时间,若用了猛药,则……” “则何如?” 孟炎上前了一步,一动不动的盯着太医院首,却见太医院首深吸了口气,叹道:“则回天乏术,仙丹无救,快一步驾鹤西去。老臣不知是谁跟殿下说起心头血做药引的事的,但老臣得提醒殿下一句,心乱则生祸,您关心陛下,是出于孝道,却须得谨慎,以免做了错事还不自知,白白的叫人给利用了。” “多谢李太医提醒!” 孟炎拱手一礼,整理好衣裳,就快步走出了内室,想来,是要清洗一下身边人了。 看着孟炎的背影,李太医摸了摸胡子,却是嗤笑了一声,这样的蠢货,怎么就是天选龙子了,不说主子,就是太子都比他强百倍。 孟炎返回皇子府后,大肆动作了一番,若不是因为老皇帝情况不好,怕是都能直接斩杀了他们,又怎会是挑断了脚筋圈禁? 而在孟炎清洗身边人的时候,孟煊的替身也带着魏老将军他们回来了,一回来,就入宫见了老皇帝,做足了姿态。 “太子如何?” 老皇帝撑着身体,看着跪在床前的人,艰难地问着话。 “回陛下的话,太子已经平安送往五皇子那里,估计快到了。” 孟煊替身道。 老皇帝点点头,又道:“三皇子如何?可对四皇子监国一事有什么不满?” 孟煊的替身回想了下“三皇子” 的表现,道:“回陛下的话,三皇子并未在意四皇子监国一事,只一心担忧陛下的安危,更取了自己的心头血,交给奴才带来。说是他听说了,用这心头血做药引,能起死回生,助陛下早一日恢复康健。” “他倒是有心。” 听着,老皇帝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三儿子也是个好的,连心头血都肯为他取,不枉他疼惜一场了。 孟煊的替身安安静静的跪着,没有接老皇帝的话,做奴才的,最该知道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 “咳咳,退下吧,三日后,便是太子归隐的时候。” 老皇帝气力有些不济了,摆摆手,示意孟煊的替身退下。 等替身退下,老皇帝也在贴身内侍的伺候下睡着了,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贴身内侍瞅着老皇帝的白发,心底一酸,险些哭了。 年少到年老,他陪着老主子经历了太多事,原以为老主子能一直这么意气风发,却不想还是逃不过岁月的侵袭。 好在几位皇子都是好样的,没做出手足相残的事让老主子伤心,就这一点而言,老主子胜过先皇百倍,死后也有颜面面祖了。 贴身内侍守着老皇帝,他的几个干儿子伺候在一旁,虽说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但到底是心疼干爹的多,没见干爹的头发都白了吗? 平日不和的他们在这一刻也消了仇怨,有什么都等干爹去了再争,这时候火急火燎的,只能是死得最快。 “大哥已经睡下了?” 听说太子面圣结束已经返回太子宫而特意赶来见太子的孟炎被挡在了宫外,被告知太子已经休息了,不便打扰,虽觉得太巧,但长日赶路的确是累极,就没有强求,留下口信让太子宫的奴才转告太子后,就走了。 “四皇子这般急切,真的是兄弟情深?” 孟煊的替身是孟煊的死忠,便是知道四皇子登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却还是忍不住为孟煊多加考虑。 只他再怎么考虑都没用了,孟煊已经被送往人界东方即将归隐了,皇位争夺再和孟煊无关。 一直伺候孟煊的太子总管嗤笑一声,道:“管他真情假意,横竖他都挤走了主子,这太子宫迟早是他的,他也不过是先来看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 孟煊的替身亦是一笑,道:“也是,他来,大概只是想看看这太子宫何时才能属于他,那把龙椅,又是要等到何时,才能叫他坐上。可恨主子才德兼备,天资卓越,却败在了这‘天选龙子’上,上苍莫不是瞎了眼,竟放弃主子,选四皇子?主子仁善,不愿兄弟相争,也不愿动摇国本,不然,哪能容四皇子猖狂?” 太子总管正要说什么,就猛地吞了回去,道:“罢了,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哪能置喙?你先休息下吧,别错了最后一步,露出破绽,让人知道太子不在这里。” 孟煊的替身点点头,睡在了地上,他到底只是个替身,没资格睡孟煊的床。 本书来自 第八十二章 再生变故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九层玲珑塔的消失,对人界的影响最小,皇位交替,皇权变更,人界始终遵循着兴衰相互的循环之道,维持着自身的稳定。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但人界和修真界互为支撑,受九层玲珑塔影响甚大的修真界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人界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朱悦儿那天看到的异象就已经预示着什么了,而老皇帝的吐血,无疑加速着乱局的到来。 为子计较,老皇帝设了一个又一个局,为争皇位,无论是对此已经十拿九稳的孟炎还是野心勃勃隐忍数年一朝发难的孟烨,亦或是早就被弃的二皇子,都为此费尽心机。 各方博弈,或是决出胜者,或是一场长年难休的乱战的开端,无论是哪一种,终是会给人界带来极大的混乱,稍有不慎,就会崩溃,成为人间地狱。 乱象之兆,已出现端倪,老皇帝寄希望于孟炎,希望他登位后,能够为百姓再造一个盛世,毕竟他是天选龙子,受神庇佑的皇位继承人。 为了快些扶孟炎上位,老皇帝强撑着精神,连下数道圣旨,更召集心腹大臣,于龙床前交代身后事。 如此忙碌了一番,孟煊的替身就在老皇帝的安排下于众目睽睽之下昏倒,醒来后,装作感应天意的样子,宣布放弃太子之位,归隐山林。 此话一出,知情的不知情的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孟煊当真能这般痛快的放弃太子之位,放弃坐上龙椅的机会? 还真就这么痛快了,因为孟煊的替身宣布放弃太子之位后,就一人一马离开了京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离开的时候,笑得很是畅快。 竟像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除了孟烨和老皇帝,没人知道这是孟煊的替身,一切都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发生了。 只老皇帝不知他最爱的儿子被人半路劫了去,正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知他一直记挂在心的小公主还活着,却是即将远去。 孟炎被孟煊的替身骗到了,以为大哥真的如此洒脱,不禁为自己昔日的忌惮戒备感到惭愧,却觉得这样最好,免得手足相残,让往昔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孟煊的替身潇洒离去,卸下伪装,又以普通侍卫的身份回到太子宫任职的时候,册封孟炎为储君的圣旨也下来了,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却仍是叫一些人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太子都被逼走了,凭他们的身份本事,还能打败天选龙子不成? 有人选择了放弃,有人暂时蛰伏,有人却早已经开始了布局,现在也到了收拢棋子,结束一切的时候。 这人自然是孟烨,他正隐于幕后,静静地等待良机。 京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传到姝悯和朱悦儿耳边的时候,她们已经带着丫丫凝姿离开了明阳城,正准备前往人界东方,一同拜入朱悦儿选好的那个修真门派。 姝悯也要挑个时间吸收存在猴儿石雕里的那缕紫气了,只她还是有些犹豫,倒不像是胆怯了,而是一直隐瞒着的某件事即将大白于天下的紧张忐忑。 朱悦儿知道姝悯身上有秘密,虽然好奇,但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只看姝悯这么的紧张,让她的好奇心也跟着动了起来,到底会是什么秘密,竟让姝悯如此的不安? 正当朱悦儿想逗逗姝悯的时候,姝悯忽然绷紧了后背,撩开窗帘,似在观察什么。 丫丫和凝姿也绷紧了后背,蹙眉的样子,活像对双胞胎,凝姿更是指挥着马儿停了下来,对姝悯说道:“姐姐,前面来了几个修者,我们要绕路走吗?” 凝姿和丫丫跟随姝悯和朱悦儿出来后,就在两人的教导下学了不少东西,已经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丰富多彩了,却更知道外面的世界凶险难测,一举一动都得小心。 姝悯听着,点点头,道:“绕路,隐匿行踪,先别急着离开,看他们是要去做什么,也好探一探前方的底细,省得我们还得想办法去问问别人。” 凝姿点点头,一根手指推开丫丫咬着她脚丫的脸,指挥着马儿掉头,转了个方向,绕开了。 等凝姿隐匿好马车的行踪,抹去车上四人的活动痕迹后,一行五个白衣修者御剑飞来,看样子修为都很高,年岁却较小,其中一个比姝悯还小些。 许是年纪最小也最得宠的关系,这个小修者一边摇摇晃晃的御使着脚下的飞剑,一边抱怨道:“白师兄,你说师父让我们赶到京城去看老皇帝驾崩是要做什么呢?一个老头而已,便是人界的帝王,也终究是油尽灯枯的凡人,有什么好看的?哦,不对,不是凡人,是一条牙齿掉光爪子磨平的老龙,即将进入轮回转世。” 最靠近小修者的他口中的白师兄无奈一笑,道:“师父这么吩咐自有师父的用意,我们听从便是,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你要真想知道,怎么不去问师父?” “哎哟,我不是怕挨揍吗?” 许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小修者忍不住摸了摸屁股,道。 听得小修者这么说,他的师兄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某个很可乐的画面,皆是忍俊不禁,让小修者小脸通红,瞪着眼就要和他们干架,还是他们好声好气的哄了他一会,他才善罢甘休。 而后,一个腰间配着镶金玉佩的修者猜测道:“小师弟,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了个说法,是我从师叔祖那里听来的。” “是什么是什么?” 小修者眼睛亮了,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佩玉的师兄。 隐匿在暗处的四人也同时竖起了耳朵,靠着凝姿的一个法宝,偷听谈话。 佩玉师兄也没叫众人失望,言简意赅道:“师叔祖说,人界的帝王驾崩前,天道会降下神谕,得窥视神谕并理解其中意思的人,会在修真大道上,走得更远。” “真的?” 小修者一听,眼睛更亮了,如果是真的,那这次出来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其他几个修者也沉不住气了,都在用眼神询问佩玉兄此言可是当真。 “真真假假,师叔祖也不清楚,因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一个至今无人能够证实的传说,便是据传万年前有一个幸运的修者得窥神谕,一朝飞仙,也是万年前的事了,难保不是他人杜撰出来的。且人界帝王驾崩之际,会受到最强的天子紫气的保护,直到他飞升成仙或是再入轮回才会消失,能够不被天子紫气吞噬并窥视神谕成功的人,你们认为有谁能够办到?光是潜进京城,都是一个大难题。” “啊?” 小修者脸皱了,无比失望的说道:“那师父派我们出来干什么?” 佩玉师兄轻笑一声,道:“师父自是安排好了,我们会以民间医者高徒的身份,被送到龙床前,到时只需献上续命丹,就能取得人界帝王的信任留在宫中。” 小修者一拍巴掌,接着道:“然后我们就等着他殡天了,他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窥视神谕,凭个人造化,看是否能抓住这个机会了。不对啊,不是还有天子紫气吗,就凭我们几个的修为,怕是吱都没来得及吱一声,就给吞噬掉了。” “那倒未必,师父说越是年纪小的修者越是不容易受到天子紫气的侵害,所以这次的机会只有你能抓住,我们到时得为你护法。” 佩玉师兄说着,扫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果然都有些不好看了,便又道:“但这一切都没人证实过,所以到时候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不要抱太大期望,也不要为此成魔。师父就是让我们出来历练一下,成败都好,别辱了师门颜面,牢记自己的身份,便是不负师恩。” 听得佩玉师兄这么说,几人的脸色却是越发的复杂了,原来只是试一试,怪不得会派他们出来。 虽然他们的天资都很不错,却及不上掌门师伯座下的五大高徒,若天降神谕的事是真的,且门派有三成把握,这个机会一定会落到那五人的身上。 天子紫气的吞噬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掌门师伯肯拿出那件神秘的法宝,就可护得那五人两刻工夫,两刻工夫,足够他们窥视神谕并成功的逃出皇宫。 心思各异的白衣修者离开后,姝悯等人才回过神来,她们听得不怎么清楚,但关键地方都听到了,也明白人界帝王死的时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姝悯下意识的看向了朱悦儿,果然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渴望,便是姝悯自己,也没法不动心。 朱悦儿对上了姝悯的视线,半晌,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悯悯,我们又不能走了,以后要去什么地方,最好封掉五感,不然难保不会再次被这些诱惑迷住。” 姝悯点点头,道:“虽只是个传说,但试试也好,起码我们争取过了。” 马车掉头,在凝姿的护持下,姝悯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向京城赶去,就怕晚了一步,老皇帝驾崩了,白跑这一趟。 姝悯手上还有一瓶胖娃娃赠与的参液,可以为她们博得拜见帝王的机会,这可比那什么续命丹要强多了,猪都知道怎么选。 而越是靠近京城,姝悯的心越乱,好像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就要发生了。 本书来自 第八十三章 毒心难测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京城,三皇子府,一身红衣的孟烨正左拥右抱的享乐,一点也没有父皇即将离世的悲伤感,跟人前那副焦虑憔悴的样子,真是大不同,该说他惯会伪装吗? 美酒佳人,最是不能辜负,毕竟春宵苦短啊,就在孟烨准备解开左边那位体态较为丰韵的美人的腰带的时候,却见谋士急匆匆的赶来,似乎是有要事要说。 品书网 wWw.Vodtw.com孟烨便吩咐两位美人退下,晚上再好好的品尝她们的滋味,两位美人羞答答的退下后,谋士就凑到了孟烨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成功的让孟烨变了脸色。 “可是确定了?” 孟烨眯起眼睛,看了谋士一眼,只这一眼,就让谋士生出了无边寒意,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道:“已经查证过了,的确有兵动痕迹。” 手指在躺椅的边沿敲了敲,孟烨很快就做了决定,道:“那就先送他上路!” 闻言,谋士僵住了后背,却是不发一言的退了下去,成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成,则跟着主子飞黄腾达,败,则早入轮回,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开始。 已经准备了这么久,可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了,既然老皇帝铁了心的要扶四皇子上位,就别怪主子做出这弑父恶行。 何况,真正害死老皇帝的人不是主子,而是四皇子。 京城的夜晚注定不宁静了,姝悯和朱悦儿那里也不安静,但这不安静,却不是她们内部的问题,而是那五个修者。 决定去京城试一试的姝悯和朱悦儿为免引来那五个修者的注意,故意放慢了速度,也特意选了另一条路,却还是碰上了。 幸亏凝姿的修为高过他们,这才没有被他们察觉到破绽,只她们却因此看了一场好戏,一场为着一个尚未证实的传说就自相残杀同门屠戮的好戏。 结果活到最后的却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小修者,他修为最高,也最善伪装,装出的蠢样,连姝悯她们也被骗了。 却不知他早就算计好了,成了最后的赢家,踩着师兄们的尸体,预备踏上前往京城,窥视神谕的道路,在那之前,他还很有兴致的洗了澡。 小修者白嫩嫩的身体泡在河水里,感觉这清澈的河水都有些玷污了他,这么小,就有了惑乱人心的资本,长大了,怕又是个妖孽。 姝悯津津有味的看着小修者洗澡,很想摸一摸他的小肚皮,圆圆的,软软的,摸上去的感觉一定很好。 朱悦儿却是移开了视线,虽然大家都是小孩子,但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得守礼。 “咕咚――” 响亮的吞咽声响起,引得姝悯和朱悦儿侧头去看,却是丫丫望着小修者流口水了,凝姿则是没出息的猛吞口水,似乎很想一口吞下小修者。 姝悯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么可爱的胖娃娃,她们两个的脑子里竟然只想得到“吃” ? 摸摸凝姿的头,又替丫丫擦了擦口水,姝悯再看小修者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心神荡漾,好想搓他的肚皮玩啊。 朱悦儿扶额,先前小修者本性暴露狠绝反击几位师兄的时候,姝悯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人一脱衣服,姝悯就不讨厌了? 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小修者,正准备换衣服,就突然往姝悯的方向看了一眼,叫姝悯等人同时闭紧了嘴巴,却见他疑惑的眨眨眼就移开了视线,接着穿衣。 收拾了下,小修者将几个师兄的尸体堆在一起后,掏出一瓶药粉,只轻轻的洒了一些,就成功的让这些尸体化为了血水。 看着这些血水渗入地里,想起他们临死前不敢相信的目光,忍不住嗤笑一声后,小修者御剑离开了,却是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直到确认小修者已经走远后,姝悯等人才现出身形,看着河岸边的那滩血水,姝悯有些反胃,朱悦儿只是轻蹙了下眉头就放松了,丫丫和凝姿没反应。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修真界的生活吗?” 姝悯侧头看了朱悦儿一眼,像是在发问,但又不需要答案。 朱悦儿点点头,轻叹一声,道:“悯悯,你若是后悔了,还来得及,你还可以回到二狗子他们的身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能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姝悯似想到了什么,摇头一笑,握住了朱悦儿的手,示意凝姿继续赶马车,她们也得加紧时间了,不然岂不是叫小修者占尽良机? 虽说跑这一趟,只是试试,但姝悯总有预感自己不会是空手而回,她的预感向来很灵验,师父说这是上苍赐予她的天赋,她该好好珍惜,好好运用才是。 这一次,她也会遵从内心的感受,去趟了这浑水,看看神谕究竟是什么样? 结果在临近京城的时候,姝悯一行人却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小修者的尸体,似魂魄生生被人抽离,死得很是痛苦,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让姝悯等人也忍不住心内一寒。 朱悦儿大着胆子上前检查了一下小修者的尸体,发现了魔修的痕迹,心中一紧,忍不住猜测到,难道是因为老皇帝油尽灯枯了,魔界的人也想来搀和一脚? 若是这样的话,现在的京城可谓是凶险难测,此一去怕是难得生路。 “有魔界的人?” 听完朱悦儿的猜测,姝悯睁大了眼睛,却是不怎么意外,老皇帝要死了,新皇还年轻,不足以担起一国之责,且这帝位坐不坐得稳还是两说,魔界的人想要浑水摸鱼,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但有魔界的人,就会有其他界的人,这京城只怕会比往日热闹个百倍,她们这些小虾米,还要去凑热闹吗? 看小修者死的样子,竟是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足可见杀了他的魔人修为有多高,而这样的魔人绝不会是少数,一个凝姿,又能护得她们多久? 何况修真界和人界联系这么紧密,人界的乱象,不可能不被修真界在意,而在意,就表示会有修真界的大能插手老龙殡天新龙登位的事,难保不会让朱悦儿碰上一阳尊者。 朱悦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扶额道:“贪婪果然是最可怕的罪行。” 姝悯一笑,摸摸朱悦儿的头,道:“好了,起码我们有争取过,不留遗憾了。” 说着,姝悯就要请凝姿掉头,前往人界东方,却见凝姿忽然抖了抖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了她的怀里,似在害怕什么。 丫丫也是一样,变成了最小的状态,钻到了朱悦儿的怀里,竟是难得的露出了“我很害怕” 的气息。 朱悦儿和姝悯对视了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就僵住了后背,一股难言的惊惧感萦绕在她们之间,让她们无力挣脱,也无力反抗,只能等这种感觉慢慢的消散,直至虚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姝悯和朱悦儿才从这股难言的惊惧感中解脱出来,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也能动一动身体了。 姝悯稍微活动了下身体,就掀开了窗帘,看窗外的景象,却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说道:“老龙殡天了,新龙被困。” 朱悦儿也凑到了窗边,看着天象,亦是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之前老皇帝的龙气虽然已经呈现油尽灯枯之兆,但还存着一丝生息,没有那么快就消失。 却一眨眼就没了生息,回天乏术,是龙气终于耗尽了,还是有人下了毒手,谋害皇命? 老龙殡天,新龙被困,这人界怕是要乱了,她们也只能尽快前往东方,再耽误下去,还不知道要被这乱象困到什么时候,只她承诺过孟炎,会助他一力。 如此,便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离开了,这京城还是走一趟,但她和凝姿去就可以了。 姝悯自然是不会让朱悦儿如愿的,要去就大家一起去,要留就大家一起留,朱悦儿修为被封,贸然涉险,把小命丢了,可找谁还给她呢? 在姝悯的坚持下,四人还是一起进了京城,她们做足了伪装,却是伪装成了一家四兄弟,暂住在客栈里。 四个年轻力强的青壮往那一站,只要不是闲得发慌的人,就知道要避让了。 入了京城,姝悯四人才知道老皇帝殡天后,三皇子孟烨就在大殿上控诉四皇子孟炎弑父,还拿出了证据,有太医院首这个人证,有毒药这个物证,还有孟炎府里的二总管留下的血书,似乎是证据确凿。 但孟炎有几位大臣护持,孟烨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他,一怒之下,竟打出了为父报仇,诛杀弑父逆子孟炎的旗号,起兵夺权了。 孟烨是早有准备,一声令下,皇城就被他的一颗棋子带兵围住了。 但孟炎也是不落下风,将皇城把控得牢牢的,竟是让孟烨无处下口,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无论胜者是谁,遭殃的都是百姓。 被困在城内的姝悯等人,正在想办法该怎么和孟炎搭上线,就听闻孟炎被人刺杀重伤的消息,不由得一惊。 若是天选龙子死了,人界必会大乱,潜伏于暗处的各界修者,断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尤其是魔界的人。 想着,姝悯和朱悦儿便在凝姿的护持下潜入了太子宫,寻到了正在病床上挣扎的孟炎,发现他的确是伤得不轻,但这伤口却有些奇怪。 本书来自 第八十四章 步步紧逼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太医给孟炎诊脉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似乎他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一些,让一旁候着的总管脸色很是复杂,既希望孟炎就这么死了,又不希望他死。 品书网 www.vodtw.com谁让孟炎这个天选龙子挤走了他的主子呢,总该让这人尝一尝得到后失去的滋味,但陛下已经殡天了,若孟炎再有个万一,这皇室一乱,国本极可能会动摇。 总管虽只是个奴才,但却知道国本稳定的重要,国本稳了,才有他们的安乐日子,不然主子归隐了,也不能心安。 这孟炎也是不中用,眼看着只差一步就要登位了,却叫孟烨抢了先,而明明有能力力挽狂澜,却又叫那刺客成功的得手了。 比起孟炎,孟烨和孟煊关系最好,按理说,他登位,受到的阻力会小一些,毕竟太子宫上下的人都很喜欢这个跟太子一起长大的皇子。 但孟烨这一起兵夺权,无疑将他的野心彻底的暴露了出来,能够在朝廷上埋伏这么多人,能在陛下殡天的时候这么快的做出反应,调动大量兵力,孟烨怕是早就谋划那把龙椅了。 如此,他和孟煊往昔的兄弟情义,很有可能都是他算计的,思及此,太子宫总管就更不希望孟炎死了,相比较起来,还是孟炎好些,起码孟炎的心机没有这么深。 且孟炎是天选龙子,孟烨便是逆天而行,也终究是扭转不了天意的,便是他杀了孟炎,又能在那把龙椅上坐多久呢? 逆天而行者,下场多半是凄惨难言的。 “殿下已无大碍,好生调养,就能恢复康健,但……” 太医诊完了脉,摸摸胡子,斟酌着道,似在犹豫什么,孟炎摆摆手,看着太医,道:“但说无妨。” “但殿下日后恐有子嗣之碍。” 说完,太医跪在了地上,等待着孟炎的怒火,有幸在此伺候的奴才也全都跪在了地上,一声都不敢吭,有的甚至忘了呼吸。 皇室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血脉传承,是延续香火,子嗣有碍,孟炎的帝位便是坐也坐不住,难不成要从宗室里挑选一个过继过来? 碍,是没有希望了,还是尚存一丝希望,若是希望尚存,子嗣少一些也无妨,总好过去宗室里挑选皇子。 孟炎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本殿下以后可还能享天伦之乐,享弄子之趣?” “回殿下的话,老臣无能,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也只能先开药温养殿下的身体。” 太医拱拱手,声音有些发颤了,似乎是认定自己没什么活下来的机会了。 “下去吧。” 孟炎有些心灰意冷了,不想见任何人,伺候的奴才便都退了出去,太医也颤颤巍巍的走了,总管最后一个离开,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没开口。 等只剩下孟炎一个人了,他便再也控制不住,握紧了拳头,似在忍耐着什么。 一直隐匿着身形的朱悦儿和姝悯却在这个时候现了身,凭空出现在孟炎的床边,惊得孟炎以为又有刺客,正要喊人就被姝悯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嘴,左右看看,小声道:“殿下,是我啊,姝悯,我和瑞珠来兑现承诺了,你大可不必慌张。” “唔唔……” 孟炎不明白姝悯在说什么,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个男子啊。 “你瞧,认出来了吗?” 姝悯无奈,只得暂时变回原形,让孟炎看个清楚。 孟炎一愣,被姝悯的身形变幻给震住了,是个修者,邪修,还是正修? 见孟炎仍是一脸的茫然,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孟炎看着姝悯和朱悦儿,戒备之心始终不曾放松,却因感受不到她们的恶意,而冷静了些,她们要是来杀他的,早就动手了,还费什么事? 姝悯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也不想管这么多了,拿出那瓶参液,递到孟炎的面前,道:“这是万年参娃的参液,喝下后,可助殿下恢复康健,再得新生。那个什么子嗣有碍,也不会是问题了,殿下若敢赌一把,那就喝了它吧。” “万年参娃?” 孟炎知晓人参的珍贵,千年人参已是难得,万年人参更是稀奇,怕是仙人都没有几根,但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姝悯见孟炎迟迟不肯接过,却是没有跟他啰嗦的意思,塞到了他的怀里,道:“如此,便两不相欠了。” 万年参娃的参液有多珍贵,孟炎不会不知道,以这一小瓶参液,换来两不相欠,孟炎并不亏。 孟炎看着药瓶,再看姝悯似曾相识的脸,犹豫了下,就拔掉了软塞,当充满灵气的气味蔓延开来的那一刻,孟炎相信了这的确是难得的参液。 握着药瓶,孟炎又是感激又是疑惑的看着姝悯,道:“我真的认识二位吗?” “你也可以当做不认识,只需记住我们两清了。” 姝悯看出来了,孟炎的确是忘了他们之间的过往,不像是装样,但这样也好,省得日后纠缠不清,图惹麻烦。 朱悦儿看了一眼孟炎,又看了一眼姝悯,道:“我们该走了,晚了只怕……”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尖叫声,竟是有乱兵闯了进来,听这动静,很快就会杀到太子宫。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头,朱悦儿就一把扛起了孟炎,姝悯也变回了青年样,护着朱悦儿和孟炎逃走。 等太子宫的侍卫进来请孟炎暂退的时候,孟炎已经被朱悦儿抱出了寝室,正好了,一起撤离太子宫。 为免伤到朱悦儿和姝悯,孟炎在侍卫反应过来前,就说她们是他的人,无需慌张。 等侍卫反应过来,自然也就放下了戒心,护着孟炎撤离太子宫,退到皇上的寝宫。 这里地势较好,若想要抵御乱兵的攻势,以这里为支撑,会事半功倍。 且这里摆着老皇帝的尸身,乱兵便是疯魔了,也是不敢乱来的,能拖延更多的时间。 孟炎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赌了一把,一口气喝下了那瓶参液。 参液一入口,孟炎就知道姝悯没有骗他了,这般浓郁的灵气,他又怎么会辨不出好恶? 身体的反应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竟然像是没受过伤似的,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不但如此,连旧伤也彻底的根治了。 此刻的他,倒真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没有任何阻滞,子嗣有碍什么的,自然也好了。 恢复了康健的孟炎推开了朱悦儿的怀抱,在众目睽睽之下,神采飞扬的指挥着太子宫的侍卫摆阵反击,很大程度上的振奋了人心。 朱悦儿和姝悯退到了后方,看着孟炎的背影,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他,真的很有帝王之气,乱兵都被他震住了。 乱兵前路被阻,后又被宫廷侍卫堵住,挣扎了一会,只能扔掉武器投降。 乱兵被控制住后,朱悦儿和姝悯就想告辞了,却被孟炎挽留,说是他记起了一些事。 姝悯以为孟炎这是得寸进尺,便有些不悦,但朱悦儿都没说什么,她也就沉默了。 结果孟炎却是给了一把钥匙给她们,说这是他藏在四皇子府的宝库钥匙,她们可以全部拿走当做他的谢礼,只求她们能待久一点,助他一臂之力。 “有多少宝物?” 一听到有宝物,姝悯眼睛就亮了,晃着钥匙,追问道。 “足可让小修者满意。” 孟炎一看姝悯,就自动想象了她的真实面容,果然还是个孩子,一点气都沉不住。 朱悦儿扶额,却不想答应孟炎的请求,因为她不想陷在这里,何况修真界的人很可能已经潜伏进来了,她承担不起身份暴露的风险。 姝悯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便有些肉痛的将钥匙还给了孟炎,道:“我和瑞珠还有要事,不能久留,太子殿下既是天选龙子,断不会叫那宵小得了意。” “话虽如此,但看二位的样子,明显与我有故,难道真的就能潇洒离开?” 孟炎知道自己不该强求,但孟烨步步紧逼,现在都逼到皇宫了,他不得不赌一把。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一眼,还是没有动摇早就做好的决定,朱悦儿想了想,道:“我再赠一瓶还魂丹给太子殿下,就算全了相识一场的情谊,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了。人界自有运道,修真界的人不可插手过多,以免引来天罚,得不偿失。” 孟炎知道自己是不能强求了,便也不纠缠,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朱悦儿的话。 拿出还魂丹,递给孟炎后,朱悦儿和姝悯就要离开,却突然听得一声怒吼,像是猛兽出笼的样子,心中一惊,正要做出反应,就听见外面大喊着什么“白虎出山了” ,接着是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无奈,姝悯和朱悦儿只得到宫墙上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在城内肆虐作乱。 “谁放这孽畜出来的?” 朱悦儿蹙眉,却是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她有预感,自己一出手就会被白虎的主人击杀。 姝悯也感觉到了对方浓浓的杀意,摸了摸缠在手腕上的凝姿,想着要不先跑了,如此乱象,能保住自己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本书来自 第八十五章 缘悭一面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但没等朱悦儿和姝悯做出反应,就听得一声轻唤,却是一个白衣修者踏着仙鹤而来,看样子,是认识白虎的主人的。 品书网 WwW.voDtw.cOm而白虎和仙鹤对上眼的时候,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浓浓的杀意蔓延开来,使得整个皇城的气氛都为之一滞,有人甚至是吓得晕了过去。 好在白衣修者立刻引走了白虎及白虎的主人,将对决的地方换到了一个相对来说较为僻静的山脉上,这才没有让皇城百姓慌得四处奔逃。 而看样子,这白虎的主人和白衣修者是一路追逐着过来的,目的不在皇城之乱,不过是误打误撞碰巧了。 这倒是让皇城的人松了口气,就是带兵围困皇城的孟烨也松了口气,人界的事,到底不能让其他界介入,先前和人联手,也不过是想借力打力,杀了孟炎。 但要让其他界的人介入皇权争斗,孟烨还没蠢到这个地步,人界因为独得创世主偏爱,一直以来都被其他界嫉恨着,又怎能引狼入室? 白虎的主人被白衣修者引走后,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正要趁势离开,姝悯就忽然觉得天地一阵翻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晕了过去。 “悯悯……” 失去意识前,姝悯听到的是朱悦儿慌乱得近乎发颤的呼喊声。 较为僻静的山脉上,白虎的主人终于现出了原形,却是一只猫妖,头上长着的猫耳,身后垂着的尾巴,及四肢上的灰白相间的兽纹,足可点明她的身份。 虽是妖,但她的身上却无一点浑浊之气,气质干净,气息纯粹,倒像是仙人座下的灵宠。 只她现在正面目狰狞的看着白衣修者,四肢也呈现兽化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扑过去,浓浓的杀意,让人忽略了她干净的气质,只想把这只猫妖剁成肉块。 但妖到底是妖,有妖媚人心的资本,这只猫妖也不例外,娇小的身材,不失玲珑有致,精致的五官,仿若初雪精灵,竟是半点瑕疵都没有,更别提她的那双眼睛了,深蓝似天空,让人忍不住就想探索这双眼里的秘密。 身上的蓝色薄纱裙子,穿得有些凌乱,她似乎不会穿衣,只随便弄了下,却更显出了妖媚之气。 偏她又有着干净的气质,这纯洁与妖媚之间,最是男人无可控制的毒药。 这样的小妖,便是生气,便是发狂,也总透着一份可爱,让人不忍苛责。 白衣修者也是一样,被猫妖如此仇视着,却只是无奈一笑,面露宠溺的看着猫妖,好像她只是个不听话的宠物,轻声道:“你这小妖,倒真是忘恩负义,我耗尽百年修为护住了你的神魂,却得你这般回报,难不成妖族都是如此凉薄?” 猫妖愣了下,迷茫的眨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始终回忆不起具体的过往。 想不起,猫妖就不想了,拍了拍身下的白虎,就向白衣修者冲了过去,仙鹤早就等着了,不等白衣修者下令,就展翅迎上了白虎。 结果仙鹤和白虎对上了后,就忘了身上还骑着主人这回事,将白衣修者和猫妖甩了出去,打得那叫一个欢快。 白衣修者在半空中绝美的回旋了一下,稳住了身形,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正和白虎斗得不可开交的仙鹤,就把视线放在了猫妖身上。 猫妖被甩出去的时候,灵活的旋转,落到了地上,四肢着地,尾巴一甩,绷紧后背,就向白衣修者冲了过去。 白衣修者横剑一挡,挡住了猫妖的利爪,在她后退的时候,急速上前,一手捏住了她的后颈肉,将她整个提了起来,用力地向前方一甩,就将她甩远了。 猫妖却顺势变成了原形,是一只灰白相间的猫,毛发油亮,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顾着的。 白衣修者一看到猫妖的原形,手就不自觉的动了动,他实在是对这些毛类动物没有抵抗力,可惜的是,小猫妖恢复后,就不再记得他们的过往了,一心把他当做仇人,当真是养不熟。 遗憾一叹,白衣修者持剑迎上了猫妖,却是不再退让,既然这孽畜怎么都养不熟,也教不乖,他也不必客气了,揍一顿便是。 “喵――” 一直都没出过声的猫妖忽的一声惨叫,却是被白衣修者的剑刺到了尾巴,顿时痛得毛都竖起来了,让白衣修者看着好气又好笑。 猫妖挣脱了束缚,呲牙咧嘴的瞪着白衣修者,跟之前刚被白衣修者捡回峰上照顾时的可怜样,真是大不同。 也不怪得白衣修者会伤心了,养了那么久的小宠,一夜之间翻脸,他的好意,她全都当成了恶意,他的挽留,又被她视为圈禁,他如何能甘心放手呢? 猫妖瞪着白衣修者,却在看见他面露悲伤的时候,迷茫的眨了眨眼,为什么她也跟着难受了? 但这丝异样很快就被猫妖忽略了,她挥舞着爪子朝白衣修者冲了过去,抓破了白衣修者的衣袖,也咬住了他的肩膀,却被他顺势抱住,怎么都不肯放手。 猫妖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白衣修者会是这个反应,咬着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该松口。 白衣修者察觉到了猫妖的愣怔,却是微微一笑。 “小猫,你真的忘了我吗?” 白衣修者抱着猫妖,抚摸着她的软毛,道。 “……” 猫妖眨了眨眼,一个晃神,竟然吞了下白衣修者的血,血入腹中的那一刻,她模糊不清的意识,忽然间清醒了过来,记起了受伤昏迷前后的事。 那天,她正在主人的怀里玩闹,忽然来了几个主人的朋友,说是有要事要说,她就自个玩去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主人被那几个人围攻,气怒之下,就唤出了她的宠物,白虎。 可惜的是,她和白虎没能救下主人,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被那几个人带走了,而她和白虎也在逃跑的过程中掉下了修真界,重伤昏迷。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这个叫“竹篱” 的修者养着了,白虎也是一样。 竹篱待她很好,为了护住她即将溃散的神魂,不惜牺牲百年修为,她很感激他,但她注定是要离开的,因为她要去救她的主人。 只她每次想开口跟竹篱说清楚的时候,总是没有勇气开口,加上伤势未愈,就一直拖着了。 竹篱很疼她,把她当做了珍宝,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她也渐渐沉迷在他的温柔中。 但她到底放心不下主人,便想不告而别,就这么和竹篱分开,只因她始终开不了口说别离。 就在她和白虎准备偷偷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要害竹篱,就和那人斗了起来,之后的事,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忘掉了竹篱,大闹了竹篱的峰顶,还抓伤了他,带着白虎跑了。 一路奔逃,她和白虎逃到了人界,正好看见皇城紫气驳杂,龙气不显,就想借这里的势混淆竹篱的视线,好掩饰行踪逃走。 白虎和她都没有伤人之意,故只是动静闹得大,却未伤及半条人命,但还是被竹篱追上了。 意识模糊的她误把竹篱当成了伤害主人的那些坏人,仇视竹篱,甚至还想杀了他。 而白虎和竹篱的坐骑一向不和,整天打架,这一次,也不过是日常对决罢了。 但她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就不能再这么对竹篱了,便喝止了白虎,蹭了蹭竹篱的鼻子,道:“竹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 “我怎会生你的气?” 竹篱抱住小猫,开心的笑了,他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凉薄。 白虎和仙鹤大眼瞪小眼的到了竹篱和小猫身边,如往常那样静静的等待着。 小猫给竹篱舔了下伤口后,将自己必须要走的理由说了出来,她可不能再耽误竹篱了。 听完,竹篱微微蹙眉,似乎是没想到小猫还有这样的来历,但若真是如小猫说的那样,这件事就必须得赶快上报给师尊,毕竟这极有可能会是九层玲珑塔消失的真正原因。 而如果能从这个地方入手,说不得,就能解了五界之危。 “猫儿,乖,听我的话,跟我回去,因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的主人就不是你和白虎能救得了的,必须得结合五界的力量,才有可能救出你的主人。” 竹篱劝说着小猫,跟她分析了一下形势,告诉她,意气用事的结果可能是白费力。 “喵……” 小猫想了一会,她先前不知道九层玲珑塔消失了,现在知道了,自然得改变一下策略,因为没了九层玲珑塔,她也回不到仙界,更别提救主人了。 想着,小猫点了头,却要竹篱保密,这个事,暂时不能惊动到五界之主,因为她只信得过竹篱和竹篱的师尊。 竹篱点点头,喝止了还想和白虎打架的仙鹤,抱着小猫,骑上了仙鹤,带着白虎返回修真界,他得快些把这事告诉给师尊知道。 竹篱带着小猫离开的时候,姝悯正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喜欢穿粉衣的女子抱着一只猫向她走来,似乎是认识的。 但她却怎么都看不清那个女子的脸,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偶尔能听见那只猫的叫声,软软的,还挺可爱。 本书来自 第八十六章 迷离梦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喵喵……”小猫奶声奶气的叫着,便是性格暴戾的人听到这软软的叫声,也忍不住柔软一分,虽然看不清小奶猫的样子,但姝悯猜,它一定长得非常可爱。 (w W W. V o Dtw . c o M)粉衣女子又说话了,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似被什么事困扰着,可惜的是,姝悯怎么听都听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也就无从开口。 但当姝悯以为自己要在这个怪梦里一字不说的时候,却忽然开口了,不,不是她,是另一个人,这个人她也不认识,只她现在正在这人的身体里,好像夺舍了一般。 她听见自己对那个粉衣女子说道:“如此也罢,横竖都是因为太无趣了,便是我,也偶尔想闹闹。” “你可不要胡来,他们闹,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打架罢了,你闹,可是要整个天下都乱了?” 粉衣女子抚摸着小奶猫的头,模糊不清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不赞同。 姝悯下意识的摸摸鼻子,道:“我不过这么一说,偏你当了真,何况,我若真的想闹,你一定阻止不了我。若哪天我不见了,你可不要寻来,因为我玩够了,自会回来。你若出来寻我,可不是会与我错过,如此反复,也是累人的紧。” “你若真的走了,我只会喝酒庆祝,又怎会费心思寻你?” 粉衣女子说的明显是气话了,姝悯明明不认识她,却还是会被她的情绪牵引,闹了个心虚。 不过,这人说话的声音可真好听,就好像珠落玉盘,雨入河流,叫人听着很是舒服,便是生气的语调,也让人生不出恶感,只想听她的声音,直到岁月的尽头。 这梦做得爽啊,没能看清对方的脸,是有点遗憾,但能听到她的声音,姝悯也觉得值了。 姝悯正美着,就听见小奶猫叫了一声,似乎是不满粉衣女子忽略了它,便不自觉的道:“这小东西可真是没良心,当初还是我创造了它,结果到了你手上,它就只认你一人了。该说它忠诚专一呢,还是忘恩负义,学得那些孽畜凉薄?” 粉衣女子抚摸着小奶猫,道:“它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如此依赖我,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了它的母亲。你若是吃味,就再造一个出来,反正你闲来无事的时候,最爱摆弄这些小东西。不说你这,便是我那儿,也快成了这些小东西的天下,每天向我控诉那些小东西的人是数不胜数,你什么时候给我个交代?” “咳咳咳……” 姝悯干咳了几声,这些反应都不是出自她的意愿,而是被她附身的这个人,奇了怪了,在这怪梦里,到底是她夺舍了别人的身体,还是别人占了她的身体? 粉衣女子只当姝悯又是像以前那样装傻,无奈一笑,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晚一点的话,还不知道那些小东西能闹出什么事来,就此告辞。” “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你酿的‘仙女醉’,我好久都没喝了,馋着呢。” 姝悯又是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却见已经走出几步路的粉衣女子回头一笑,张嘴说了句什么,蒙在她脸上的迷雾就渐渐散开了。 姝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努力想看清这人的脸,却在迷雾即将消散,她的面容初露雏形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呆呆的看着红色帷帐,姝悯心底骂了句粗话,正要翻身,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朱悦儿。 看样子,朱悦儿守了她很久,丫丫和凝姿也睡得四仰八叉的,口水流得那叫个欢快。 姝悯抖了抖身体,正想越过朱悦儿,倒杯水喝,就见朱悦儿睁开了眼睛,先是迷茫的眨眨眼,后惊喜的笑了,轻声道:“悯悯,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 姝悯见朱悦儿笑中带泪的样子,有些疑惑,她不就睡了个觉吗,怎么好像是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 朱悦儿有些无奈的道:“三天,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太医诊脉都诊不出个结果,只说你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撞了。我又不敢给你丹药吃,丫丫和凝姿只能轮着给你输灵气,以护住你的神魂。” “怪不得她们累成这个德性。” 姝悯了然一笑,握住朱悦儿的手,道:“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做了一个怪梦,但是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哎,或许真的有鬼。” 朱悦儿嘴角一抽,却是反握住姝悯的手,道:“你昏了三天,可知这天差点就变了?我们也因此误打误撞的博得了个机会,只我不能应下,毕竟你还没醒,总得问过你的意见,我才好领了陛下的好意。这个陛下不是说孟炎,而是……” “孟烨?” 姝悯睁大了眼睛,不是吧,天选龙子真的那么容易的就给干掉了? “是孟炎的父亲,以为殡天了的那个陛下。” 朱悦儿伸手揉了揉姝悯的脸,见她睁大眼睛傻不拉几的样子,却是觉得有几分可爱。 姝悯松了口气,随即又直起了腰,道:“不对呀,老龙的生息没了,紫气驳杂,明显就是殡天,怎么会……” 朱悦儿示意姝悯放松些,她会慢慢的说清楚,不需要这么的紧张。 姝悯听话的放软了身体,听朱悦儿说起这三天惊心动魄的历程,听到最后,却是亮了眼睛。 老皇帝原来是诈死,因为他察觉到了身边人的诡异,便决定将计就计,以自身为饵,将那些牛鬼蛇神全都引出来,一次性解决干净。 但要诈死,要骗过天,老皇帝一个人是办不到的,好在,他还有个故交,是修真界大能,最后一次分离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个传声玉符,若有需要,只需对着玉符说出所求之事便可。 老皇帝便向这位故交求助,得以假死,骗过所有人,甚至天象都为之一变。 结果没想到的是,那个唆使太医院首给他下毒的人竟然会是孟烨,他一直信任并认为最没城府的孟烨。 可恨他预计不足,低估了孟烨,不但让孟炎被困在了皇宫,便是自己,也是进退两难。 形势未明前,他只能继续装死,暗中谋算着。 好在,他先前预留的一颗棋子起了作用,在孟烨带兵即将攻入皇城击杀孟炎的时候,动了,带着大军包围了孟烨。 而他也在这个时候“起死回生” ,站在城墙上痛斥孟烨弑父恶行,劝降了孟烨的兵,也成功的解决了这次兵乱。 但孟烨被抓入狱后,却着人传信给他,告诉他,若想知道孟煊的下落,就到牢里来见他。 老皇帝不知孟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人去查了孟煊的行踪,结果孟煊真的不见了。 心急孟煊的下落,担忧孟煊的安危,老皇帝在孟炎的搀扶下到了大牢,却险些被气得吐血而亡,孟烨这个孽畜,竟然对自己的嫡兄做出了那般违逆人伦之事,还把嫡兄当做脔宠给圈禁了起来,简直是畜生不如! 不止如此,孟烨还告诉老皇帝,小公主是被他扔掉的,但小公主没死,还活着,只他永远都不会告诉老皇帝小公主在哪里,他要让老皇帝死也死得不安心。 老皇帝一气之下,彻底的垮了身体,回到寝宫不到一个时辰,就去了。 临终前,老皇帝在床前托孤,亲口将皇位传给孟炎,但孟炎必须得找到孟煊,将孟煊送到孟炫那里,无论使用何种办法,哪怕是要他残杀手足也无妨。 当着几位托孤大臣的面,孟炎许下了诺言,承诺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找回孟煊,保孟煊一生安稳。 就这样,老皇帝如孟烨所愿的死不瞑目了,带着对小女儿的遗憾,去寻了皇后。 而孟炎忙着操办国丧,及登基仪式的时候,孟烨却被人救走了,就这么嚣张的从天牢里逃了出去,失去了踪影。 孟炎恨极,也知孟烨一日不除,他就无法安寝于室,便下了严令,全国通缉孟烨,抓到孟烨者,无论死活,都可加官进爵,赏黄金万两。 孟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他却像是蒸发了般,毫无消息。 当然,这也是时间短暂的缘故,若再多点时间,等孟炎办完了国丧,守完了孝,登基为帝,孟烨便是躲到了天涯海角,也休想躲得过。 何况孟炎还向老皇帝承诺了,一定会找回孟煊,孟烨逃亡,未必会带着孟煊,狗急跳墙之下,难保他会对孟煊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一定要快,哪怕放跑了孟烨,也不能伤了孟煊。 这是孟炎表面上的态度,私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对他来说,孟烨和孟煊都死了会比较好。 至于小公主,孟烨敢说出那样的话,就一定不会说出她的下落,孟炎也就不费心思了,先解决了孟烨,救回孟煊,再来谈其他。 “呃……” 姝悯听完了这三天的历程,只想说皇家人真可怜,还不如她这个乞儿来得自在。 这么惊心动魄的三天,她倒好,全用来睡觉了,也不知道朱悦儿经历了什么,憔悴成了这样。 朱悦儿顿了顿,接着道:“因我们护卫孟炎有功,又献了珍贵参液,陛下在离世前,替我们拿了个机会,却是蓝月之境的历练机会。” “蓝月之境?” 姝悯睁大了眼睛,不是吧,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界最大秘境? 本书来自 第八十七章 蓝月之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人界独得创世主偏爱这句话,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七个界的根本是人界,因为有了人界,才有了修真界,仙界,以及魂界修魔界魔界。 品书网 wWw.Vodtw.com但人界的整体地位却低于其他界,被六界压着,表面上看,是处于劣势地位的。 但人界帝王的存在,让人界一直保持着平稳的发展,且不轻易被人动摇,其他界更是无法插手人界事务。 除非是处在老龙殡天新龙登基的交替档口,不然,其他界的手只能老实收着。 当然,人界也无法插手其他界的事务,除开创世主生活的第七界,六界的关系一直是互相制衡互为依撑的,六角关系,使得六界一直都处在一个平稳的点,便是史上的几次大冲突,也没闹出太大的问题来。 但九层玲珑塔的消失,却让这个平衡点崩溃了,被迫与其他界隔绝开来的仙界,受的影响倒是不大,反正成为仙人后的生活多是与世隔绝了,如此,正好,省得隔段时间又得迎接一个新人。 五界的影响却大极了,人界还好,有天子紫气护佑,便是战乱起,烽火烧,朝代更替,也始终遵循着兴衰交替的天道轨迹。 其他界就惨多了,耗尽寿元,却始终无法踏入仙门的大能比比皆是,而看不到前路,丧失了斗志的青年才俊,也是多得数不胜数,四界的整体实力都下滑了,人心惶惶,即将崩溃,大乱将至。 而若四界大乱,人界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何况还有那么多心怀不轨的人藏于暗处虎视眈眈,势要捣烂人界的天空,将人界先一步送到崩溃的深渊,人界新帝肩上的担子,比历朝历代的皇帝的担子还要重。 若挺过去了,说不得他还能位列仙班,挺不过去,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人,就多了一个。 新帝显然很清楚形势严峻,就决定先平了人界乱象,解决大草原的问题,正好大首领离世,机不可失。 在新帝的设计下,大草原的各位王子为争夺大首领之位,争得是不可开交,而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接下大首领之位,得大首领认可的稗克里却失了踪迹。 有人说她被害了,有人说她这是蛰伏在暗处,等几位王子争得伤痕累累,才来一锅端。 大首领离世前,在几位长老的见证下,留下了遗言,言语清晰的要稗克里继位。 而几位长老德高望重,有他们见证,稗克里正统继承人的身份,也就得到了认可。 只大草原向来是能者居之,谁有本事笑到最后,谁就是真正的大首领,故几位王子的行为,算不上犯上忤逆,还得称一句勇者无敌。 相比较起来,藏头露尾的稗克里就要逊色多了,她是大首领认可的继承人没错,却这般怯懦,不敢争。 实在是叫人生气,却也疑惑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她真的死了? 大草原乱成一团的时候,新帝却在快速整合兵力,清洗朝堂,势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坐稳帝位。 外逃的孟烨,是新帝喉咙里的一根刺,不拔出来,始终无法安寝。 但也是奇了怪了,新帝派出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寻到孟烨的下落,便是孟煊,也找不到一根头发。 这孟烨难道能飞天遁地不成,竟是一点踪迹都找寻不到? 新帝忙碌的时候,朱悦儿和姝悯在一队禁卫军的护送下到了蓝月之境的入口。 权衡利弊了一番,朱悦儿和姝悯还是领了老皇帝的好意,进入蓝月之境历练。 蓝月之境,是人界最大的秘境,据闻是创造人界的时候,创世主一时好奇,用自己的半只眼睛幻化而成的,是创世主最完美的作品。 之所以叫蓝月,却是因为创世主的眼睛是蓝色的,又如月亮一般耀眼,且秘境里的一切都是蓝色的,偶尔会有月亮的光辉拂过,便顾名思义的起了这个名。 蓝月之境是人界的秘境,但其他界的人只要符合一定条件,也可以在得到人界帝王的允许后,进入里面历练。 但蓝月之境内部千变万幻,凶险难测,几万年来能够成功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千人之中只有十人。 虽然这十人最后都修仙成功,位列仙班了,但对一些人来说,还是没勇气挑战蓝月之境的历练。 且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满足特定条件就不说了,单是一个得到人界帝王的允许,就足以让他们望而却步。 蓝月之境被人界帝王认为是独属于人界的宝地,独属于他的秘境,又怎会允许旁人进入内里夺宝? 除非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使得人界帝王心动,不然,他们就只能在外徘徊。 因为开启蓝月之境的方法,就是人界帝王真心实意的允许,且是每隔百年才有一次开启的机会,若正巧碰上朝代更替,就别想着人界帝王会有心思搭理这事了。 不得不说,朱悦儿和姝悯是幸运的,在老皇帝驾崩前得到了他真心实意的允许,且正巧遇上了蓝月之境开启的时间,不然,得到允许的她们也能徒留遗憾。 只别以为老皇帝这么做是真的感激她们救了孟炎,他允许她们进入蓝月之境,不过是想用这个方法困住她们,最好她们能死在里面,好为孟炎解除后患,又不用担上忘恩负义之名。 毕竟她们是修者,又是在孟炎最困难的时候出现的,老皇帝不得不猜测她们的真实意图,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不在乎,只想解决了她们,免得给她们可趁之机,趁着新皇登位的时候,浑水摸鱼,借机搅乱人界。 而被老皇帝算计了的人,不只是朱悦儿和姝悯,还有趁着这次乱象想要赶来分一杯羹的各界修者们。 以进入蓝月之境历练的机会作为谢礼,堵住这些人的嘴,妨碍他们的打算,他们接受,进入蓝月之境后,生死自负,发生什么,都不能说是皇家无耻。 他们不接受,就是拒绝了老皇帝的好意,将野心暴露出来,告诉众人,他们要在人界搞风搞雨,聪明一点的,就及时退走,不再搅合这趟浑水。 不聪明的,等着被人界法则惩罚吧,便是他修为再高,也扛不住紫霄雷电的一击。 被老皇帝阴了一把的修者们,心底阴郁,却又不得不被进入蓝月之境历练的机会吸引,凶险难测,一去不回的可能性要比安全回来的可能性高很多,但一旦成了,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更为顺畅的修真大道。 便是踏入仙门无门,也可成为一代修真大能,说不得还能成为下一任界主,治理整个界面,享受这无边的风光。 修真一途,本就是机遇险中求,且看胆小怯懦的人有几个是能成为大能的? 现在雄踞一方的大能,谁不是数次生死徘徊,艰难挣扎,才取得今日地位的? 有人决定赌了,早一步进入了蓝月之境,有人临门一脚怯懦了,灰溜溜的退走,有人则是隐匿在暗处,想着趁新帝帝位不稳的时候,搅乱人界。 朱悦儿和姝悯也是赌一把,老龙殡天,得见神谕,果然只是个传说,老皇帝离世前,朱悦儿就在附近,却什么都没看到。 姝悯又被怪梦侵扰,自然是不可能看得到什么鬼神谕的,何况这本就是个传说,她们只是试一试,成,自然最好,不成,也无妨。 但既然得到了进入蓝月之境的机会,她们就不能不赌一把了,成,则一飞冲天,败,也不过是提前进入轮回。 何况,只要护住神魂,死后,她们还能转魂修。 俩个小丫头就这么冲动的做了决定,耗费的时间短的不可思议,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到了蓝月之境的入口处,朱悦儿和姝悯谢过护送她们来这里的禁卫军,就走向了前方的断崖,但她们却没有摔落,而是立在了空中,过了一会,才消失不见。 得到帝王允许的人,无需任何凭证,直接走进入口便是,蓝月之境自会容他们走进来。 得不到允许,想要硬闯的人,现在都已经进入几个轮回了。 丫丫和凝姿因为是朱悦儿和姝悯养着的关系,自然形成了从属关系,自可以灵宠的方式随着她们进入蓝月之境。 而俩小的早就开始兴奋了,因为听说这里面会有很多好玩的,自从跟了朱悦儿和姝悯,俩小的日子就没有一天平淡过,倒真是比莲花秘境要好得多。 朱悦儿和姝悯也有些雀跃,更多的却是紧张,还透着不安,传说中的蓝月之境,她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真是做梦都想象不到呢。 “啊……” 姝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脚下一滑,直接摔到了地上,却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朱悦儿被姝悯吓了一跳,见状,正要扶起姝悯,就脚下一滑的摔了。 这还只是入口,没有真正的进入蓝月之境,她们俩就闹了个笑话,可真丢人。 “呼……” 等姝悯和朱悦儿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她们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入目尽是蓝色,美丽,却又诡异。 这里难道就是蓝月之境? 可她们还差一段路才能通过那狭长的小道啊,这又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进入了幻境吧? 朱悦儿和姝悯还真是摔了一跤就到了蓝月之境,比其他人要特殊一点。 本书来自 第八十八章 泪为珍珠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没有去过峰顶,就不会知晓站在峰顶上俯瞰大地的感觉是如何的美妙,没有到过海边,就不会知道波澜壮阔的大海是怎样的撼人心肺,没有飞跃天空,就不会明白挣脱束缚翱翔万里的自由感是怎样的叫人激动。 w w w . v o d t w . c o m而没有亲眼见到蓝月之境的美景,就不会知晓原来蓝色也可以有这么多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又是那么的美。 身处其中,仿若神魂都轻松了,只看得到最纯粹的蓝色,再不见半点杂质。 抬头,天空是蔚蓝的,悬挂着一轮弯月,一轮透着朦胧光芒的蓝月,颜色的深浅,随着月晴圆缺而变化,每一次变化,都会让蓝月之境的景物变得比之前更美。 大地是深蓝的,每一种植物都是深浅不一的蓝色,交错在一起,竟是意外的好看,就好像是大海一般,颜色单一却不单调,没有一种语言能形容这样的美感。 天地都是蓝色,而天空只有月亮,没有太阳,却不意味着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了。 白天的话,月亮只剩半边,光芒却是达到了鼎盛,整个蓝月之境的景物,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晶莹的薄纱一般,朦胧透亮,处在其中,却不会阻碍视野的开阔,因为这份透亮,没有攻击性,反而很柔和,抚慰着人们躁动不安的心。 到了晚上,月亮最圆,光芒也最暗,天地都变成了深蓝,蒙着一层阴影,懒洋洋的。 但最美的景色,却是夜景,因为到了晚上,藏身在洞穴里的生灵们就会冒出来,或是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或是在蓝色的草丛中追逐,闪耀着身上的一点光芒。 千万不要用手去触碰那些安安静静的树木或是草叶,因为你不知道惊扰了沉睡在其中的生灵后,会发生什么事。 有人好运的欣赏到了漫天蓝星在眼前闪耀的美景,虽然只是稍纵即逝的美丽,却足可叫人一辈子铭记。 有人则不幸的被模样奇怪通体浅蓝的生灵吞噬,只剩下一副骨架,但这骨架也会很快变成蓝色融化掉。 小心脚下,因为你随时都有可能踩到刚刚化为尸水的尸骨,便是见多了尸体,也还是会受惊,只因踩在尸水上的感觉,就像是踩在活人身上似的。 任谁都没办法在这样诡异的触感中保持冷静,畏惧,是人的本能情绪,无法控制的本能。 在闪耀着繁星光芒的紫蓝色的小溪边,姝悯和朱悦儿正围着篝火取暖,昼夜温差大,白天还好,晚上就有点阴冷了,若是一开始不注意的话,等到发现的时候,极有可能已经冻坏了骨头。 她们就在路上碰到过一个冻得全身僵硬的修者,还撑着一口气,却是活不成了,若他舍得,倒是可以舍弃肉身,转为魂修。 这样虽然意味着从头再来,但总好过进入轮回,白白的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不是? 火苗跳动了一下,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姝悯,却是火星爆开,没别的异常了。 丫丫和凝姿抱着睡觉,睡得可熟了,一点都不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别看俩小的醒着的时候对掐得厉害,睡着了,却是跟亲姐妹似的,黏糊得不行。 软软小小的她们,一点都让人联系不到“妖” 上面,却偏偏一个是花妖,一个是蛇妖。 只修为颇高的俩妖,却在朱悦儿和姝悯面前听话得不行,好像真是她们的妹妹一般,叫御妖师见了,只怕会瞪掉眼睛。 摸了摸丫丫和凝姿,给她们拉了下小被子,姝悯就往火堆里添柴了,朱悦儿半眯着眼,看着没睡,实际上却睡着了。 “呼……” 姝悯轻叹了一声,摩挲着猴儿石雕,想着自己或许该表露身份了,老这么遮遮掩掩,到了危险的时候,再想冲破束缚,却是迟了。 但就在姝悯想要拿下猴儿石雕的时候,忽然听得一声异动,不由得绷紧了后背,正想通知朱悦儿,就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随后,有什么东西拖走了姝悯,朱悦儿和丫丫凝姿,却对此一无所觉,直到朱悦儿睡醒了,才发现姝悯已经没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嗯嗯……” 姝悯正做着一个好梦,却忽然觉得肚子一凉,好像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钻到了她的衣服里,心下一慌,就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别说扭动身体避开那凉凉的玩意了,就是动下眼皮都不行,只得忍受着那玩意在她的肚皮上游动。 就在姝悯被这奇怪的玩意弄得想吐的时候,那玩意就消失了,她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眨眨眼,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这是在哪里啊? 挣扎着扭动头部,姝悯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了一遍身处的环境,却是彻底懵了。 她被人埋在了一个坑里,周围堆满了蓝色的碎石,头顶上方,是浅蓝色河流。 依稀可见河流中游动的鱼儿,深浅不一的蓝色,像是闪烁的星星,在河里游来游去,却是掉不下来。 就好像这是在河下挖出来的另一个世界,河水侵袭不到,这个世界也妨碍不到河水的流动。 这样的奇景,看着诡异,却又美丽,但姝悯显然是没心思欣赏这份美丽,只惊疑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朱悦儿她们又在哪? 难道又像莲花秘境那次那样,她和朱悦儿她们分开,自己一人面对危险? “她醒了……” 耳边传来惊喜的笑声,引得姝悯侧头去看,却始终看不到发出声音的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但她很快就看清楚了,因为说话的人到了她面前,却是人身鱼尾的鲛人。 姝悯的嘴巴张大了,呃,这是死老头说过的鲛人族? 还真的是鲛人族,因为有个小屁孩急着见她,左脚绊右脚的摔了,瞬间疼得哭了起来,流出来的却是珍珠,蓝色的珍珠。 姝悯睁大了眼睛,她这是到了鲛人族的地盘,可是不对呀,鲛人族不是生活在神秘的西方海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鲛人族是要生活在水里的,到陆地上的话,鱼尾也会发生变化,怎会……姝悯的疑问暂时无人解答,而鲛人族接下来的举动,却更让姝悯吃惊了。 他们竟然以她为中心,虔诚的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吟唱一段古老的歌谣。 姝悯一动都不敢动,呼吸都减弱了,就怕惊扰了这些鲛人,别看他们长得美丽,老头子可是说过,鲛人族是最危险的族群,他当年都差点死在鲛人的手上,若不是他耗尽了一半修为,又哪里能和她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鲛人才停止了吟唱,恭敬的退到一边,为某人让路。 姝悯小心翼翼的侧过头,既好奇来的会是什么玩意,又担心她的小命会因这后出现的玩意而玩完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似沙子摩擦的声音,让姝悯听得很难受,却是忍住了,而当她看清来的是什么玩意后,嘴巴再次张大了起来。 却是一条小鱼,通体蓝色,透明,看得清内里的构造,依稀可见它身体的正中是一颗蓝色的宝石。 小鱼一路爬行,是的,爬行,这是一条长了四肢的鱼。 爬到姝悯面前,小鱼眨眨眼,有些迷茫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爬到了她的脸上。 黏腻的触感,让姝悯绷紧了后背,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还是被条鱼吃了的? 但小鱼没有像姝悯想的那样吃了她,而是爬到了她的肚子上,钻进了她的衣服,按着先前那个冰凉凉的玩意游动的轨迹游动了一遍,这才在她的肚脐上停下。 然后,小鱼越变越小,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在姝悯的肚脐里睡着了。 “……” 姝悯嘴角一抽,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她给人参娃娃生完娃娃后,又得给鲛人生娃娃? 这个倒没有,小鱼只是在姝悯的肚脐里睡觉罢了,没有钻进她肚子里的意思。 而那个冰凉凉的玩意,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却是一条造型奇特的浅蓝色的鱼,鱼身很扁,趴在地上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忽略了它,从而一脚踩上去。 这浅蓝色的鱼却是爬到了姝悯的胸口,在她心口上,躺了下来。 浅蓝色的鱼躺下后,那些虔诚的鲛人围着姝悯又唱又跳起来,一边唱,一边用鱼尾将那些蓝色碎石弄到坑里,似乎是打算活埋了姝悯。 姝悯慌了,拼命的挣扎,却是一动不动,好像她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早知会落得这个下场,她就该在进入蓝月之境的时候,恢复身份,那样至少能挣扎一下。 但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姝悯忽然安心了,尽管鲛人还在往坑里扔石头,她也快被埋得不见影了,但她就是不慌了。 这可不是一心等死的麻木,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口传来的温热,抚平了她的慌乱,丹田也变得越来越暖,好像有一股温和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慢慢地冲破老头的封印。 终于,姝悯被整个埋了起来,却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只舒服得想睡觉。 姝悯睡过去的时候,鲛人停止了吟唱,虔诚的跪下来,摩挲着手掌,似在祈祷什么。 本书来自 第八十九章 鲛人一族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被蓝色碎石堆砌起来的姝悯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的她窝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怎么折腾,都是舒服的,只想一直这么睡下去,不想醒过来。 w w w . v o d t w . c o m但她终究是要醒的,因为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像极了那个粉衣女子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猫叫。 终于,姝悯睁开了眼睛,却对上了一双似雨落出荷的眼睛,美得没有攻击性,却能一眼就叫人记在了心里,而这人正是姝悯梦到过的粉衣女子。 心中一喜,姝悯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粉衣女子的脸,却惊讶的发现她围着一层粉色的面纱,看不清具体的容貌,但那若隐若现的面庞,已经能让人想象到是怎样的绝美了。 见姝悯醒了,粉衣女子微微一笑,会说话的眼睛里满是喜意,却还透着一丝小得意,抚摸着怀里的猫儿,道:“你又输了,这次可是晕了三天。” 姝悯一愣,正想问粉衣女子说的是什么,就不由自主的开了口:“三天?看来你酿酒的技术越来越好了,竟让我毫无招架之力,罢了,愿赌服输,你喜欢的那颗鲛人珍珠,我这便拿来给你。但可说好了,这珍珠不许你拿来酿酒,否则我就不是晕三天了,而是一梦千年,醒来的时候,怕连你是谁都能忘个一干二净。” “忘了便忘了,再让你记住我便是。” 粉衣女子说着,却是坐到了一边,伸手解开了面纱,猝不及防的姝悯顿时愣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粉衣女子,竟是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见姝悯这傻不愣登的样子,粉衣女子却是轻笑一声,道:“别磨蹭了,你再怎么磨蹭,那颗珍珠也是我的,快去拿来吧,我也好快点回去。” “急什么?这里又没别人,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都被我教训过了,你还担心什么?” 姝悯不受控的说着,伸手挑起了粉衣女子的下巴,挑挑眉,轻笑道。 两人笑闹了一番,姝悯这才去取鲛人珍珠,却在想会是什么珍珠,竟让这粉衣女子惦记良久。 等姝悯取出装着珍珠的木盒,打开一看,却是睁大了眼睛,好大一颗珍珠啊,怕是有鲛人的心脏那么大了。 不等姝悯腹诽完,她就走回了粉衣女子的身边,将木盒递了过去,粉衣女子欢喜的接过,仔细打量了一番,却是有些感慨的说道:“若是当年鲛人族听了你的劝告,他们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姝悯眨眨眼,什么劝告,她这个梦里的身份,跟蓝月之境的鲛人族又有什么关系呢? 西方海域的鲛人族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喜欢群居的鲛人族,会有分支遗留在外边? 是分支,还是西方海域的鲛人族因不知名原因被困在了蓝月之境,她又为什么会被他们抓了,还给埋了起来,这奇怪的梦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梦见粉衣女子的时候,她也是一头雾水,有很多疑问,本想着醒了后,就和朱悦儿说一说,一起找找真相。 但醒了后,她就忘记了在那个梦境里发生的一切,也很快就把那似乎并没有存在过的梦抛在了脑后。 这次做梦,她却又瞬间记起了上次梦境里发生的事,也圆了想见粉衣女子真容的愿望,但醒了后,她还会记得梦里的事吗,是忘得一干二净,下次做梦时再度记起,还是不再遗忘? 姝悯的疑问注定得不到详细的解答,她所在的这个身体,听得粉衣女子的话,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道:“贪欲终究是鲛人的本能,便是他们听了劝告,也还是难以自控,但控与不控,终究看他们自己的选择,而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一念之差。我虽也不舍,但终究不能逆转他们自己选的命运,横竖蓝月之境已经留住了鲛人族的精血,正悄然孕育着,也算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粉衣女子听着,点点头,道:“可西方海域没了鲛人,终究是不妥的,你看,是否该在西方海域留一些鲛人的精血,让他们再次崛起,和海兽们互相抗衡,以保西方海域的安宁?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就用这颗珍珠作为开端吧。” “反正这颗珍珠都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姝悯说着,打了个呵欠,躺回了软软的床上,但其实这也不是床,而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猴子的肚子。 这只大猴子似乎很懒,都没见它翻过身,只躺着露出肚皮,随便姝悯怎么躺,连粉衣女子也能在它的肚皮上放肆。 见姝悯没有说话的意思,粉衣女子也就不再多话,拿着那颗巨大的红色鲛人珍珠走了,她怀里的猫却探头看了姝悯一眼。 姝悯眯着眼,回想着粉衣女子和她这个身体的对话,大概明白了鲛人族的事。 鲛人族一开始生活在西方海域,但因为贪欲难控,犯了不可饶恕的错,遭了灭顶之灾,这个身体的主人给鲛人留了一点精血,却是扔到了蓝月之境温养着。 而粉衣女子则想让鲛人族重回西方海域,这才想办法和这个身体的主人打赌,赢得那颗鲛人珍珠。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大得不可思议的珍珠是鲛人族的根,只要一回到西方海域,就能让鲛人族崛起。 但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现在的鲛人族是西方海域强大而神秘的族群,和海兽联盟分庭抗礼,难分胜负。 这蓝月之境的鲛人,则被人遗忘了,也因生存环境的不同,和西方海域的鲛人有所不同。 但前后进出这里的修者虽不多,但也不算少了,修仙成功的还有十个人,竟是无人透出鲛人族还有分支在蓝月之境的消息,是他们有意隐瞒,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鲛人族分支的存在? 呃,无人知晓的分支,却让她知道了,她还被当做祭品一般的埋了起来,该说她太好运呢,还是黑白无常太喜欢她了? “嗷――” 姝悯正在梦里思考着,忽的一阵剧痛袭来,惊得她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是真的醒了过来,而她也不记得刚才做了什么梦了,只被身体的剧痛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根本就无法顾及其他。 痛,每根神经都在痛,一会像是被寒冰冻坏了,一会像是被烈火炙烤成灰烬,一会又像是万针穿刺,痛得她都没办法呼吸了。 姝悯无力的张着嘴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痛苦的受着这噬魂的疼痛,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一动不能动,无力的承受着这份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感才渐渐消失,姝悯也满身大汗的晕了过去,是累晕的。 没人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而她也不知道在她忍受剧痛的时候,鲛人族也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疼痛,有的甚至被身体的疼痛逼得自杀了,却又很快活过来。 “族长,她真的是我们一直在等的人吗?” 疼痛感消失后,一个看起来最强壮的鲛人到了一个胡子老长的老者面前,瞄了一眼蓝色碎石堆,道。 族长点点头,摸着胡子,道:“圣物不会出错的,那人一出现,圣物就活过来了,不是我们一直在等的人,还能是谁?且圣物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入梦了,很快就能完成仪式,在仪式完成前,我们都得小心,别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葬送在了疏漏上。” 强壮的鲛人点点头,几声令下,鲛人战士就围在了碎石堆附近,虔诚的向碎石堆行了个礼,就戒备起了周围的环境,防止有人闯进来,打断了仪式。 老者摸着胡子,却是闭上眼,睡了过去,他老得都应该化成灰了,却还是死不了,因为他们受到了诅咒,在蓝月之境里孤独的永生着,直到圣物活过来,完成除咒仪式,他们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否则的话,只能日复一日的在蓝月之境里挣扎。 那些看起来还小的鲛人早应该踏入轮回了,却只能永远的停留在幼崽状态上,都不知道自杀了几次,可怎么死,他们最后都还是要活过来,继续忍受着身上的诅咒。 他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要这般不死不活的挣扎着,问族长,族长却说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他们一族是罪人,只有赎清了罪孽,圣物才会醒过来。 等待了那么久,终是等来了圣物的苏醒,也等来了可以帮他们解咒的人。 只这人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看不出有哪里是特别的,但圣物已经醒来,并认定了她,他们也不能再质疑什么。 何况他们不愿意质疑,只因他们等待的实在是太久了,久得已经承受不起失望,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鲛人族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仪式的完成的时候,蓝色碎石堆忽然震动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正和石堆的本源力量搏斗着。 老者猛地睁开了眼,意识到这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便吩咐鲛人战士退后,接下来的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只能祈求神的宽恕。 鲛人族再次跪伏在地上,却是比之前更为虔诚,嘴里念念有词,祈求神赐给他们自由,祈求圣物替他们解除了这永生的诅咒。 本书来自 第九十章 惊天动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蓝色石堆不停地震动,细碎的石子不断地滑落,连带着大地也跟着一起颤抖了,鲛人族却没有慌乱的逃走,也没有想办法阻止蓝色石堆的力量暴动,只越发虔诚的伏在地上,吟唱着古老而神圣的祈福歌。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但祈福并没有用,虔诚的跪拜,也没能平息神的怒火,更无法让他们从永生的诅咒中解脱出来,得以让时间流动。 只鲛人族被诅咒折磨得太久了,久到不敢起一丝反抗的心思,听从族长的吩咐,不停地吟唱,乞求这一切能快些结束。 而在鲛人族祈求神的宽恕的时候,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正慢慢的从石堆里窜出,石堆内蕴含的本源力量正和它抗争。 抗争的过程中,地面震动得越发厉害了,不单是在鲛人族生活的区域里,整个蓝月之境都微不可闻的动了起来。 一开始还不被人察觉,但等到入内历练的人察觉到不妥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地面发出低沉却惊魂的声响,地缝也随处可见,在这片大地上生存的生灵惊慌失措的奔逃着,只求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 大地剧烈的咆哮着,地缝也像是被兽爪胡乱抓了一通似的,狼狈不堪,向奔逃的生灵张开了血盆大口。 正和丫丫凝姿疯狂的找寻着姝悯下落的朱悦儿来不及反应,掉下了脚下突然裂开的地缝,被丫丫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凝姿也变出了原形,蛇尾巴一甩,就将丫丫和朱悦儿卷了起来,带着她们,在地上灵活的爬行着。 似朱悦儿这般幸运的避过一劫的人,不是没有,但很少,多半都掉入了地缝中,坠入那无止境的深渊,一旦地缝重新合上,等待他们的只有化为尘烟的下场。 蓝月之境狼狈不堪的时候,姝悯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已经被痛醒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像是被人活生生剥皮拆骨一般,实在是无法承受剧痛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要是能一直昏迷着,倒也是她好运了,起码不用被剧痛折磨,偏偏昏迷不到一瞬,就又被痛得醒过来。 如此反复,姝悯的生气都快被耗尽了,也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惜的是,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蔫蔫一息的承受着这无边的疼痛的折磨。 汗如雨下,湿了衣衫,黏了长发,眼泪也模糊了视线,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像是灵魂被困住了一般,叫不出,喊不得,甚至连咬牙隐忍都不行。 嘴巴大张,口水不停地流出,就像是彻底的失去了身体的控制一般,让姝悯第一次产生了绝望感。 又一次被痛得晕过去的时候,姝悯想,要是这么死了,就好了。 但莫名的,她的心底忽的窜起一股火苗,愤怒的火苗,她为什么要死? 她为什么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地方,她为什么要这么被动的承受? 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没能向老头子证明自己,就零落成泥,更不甘心她的一生如此短暂如此可怜,未尝尽七情六欲,就这么骤然的逝去。 “啊――” 怒火燃烧了姝悯的理智,使她生出了一股戾气,耗尽了神魂最后的元气,愤怒的咆哮了一声。 而伴随着这声咆哮出来的,是猴儿石雕的急速变化。 姝悯咆哮完后,就脱力的晕了过去,但她脖子上的猴儿石雕却活了过来,却是一只巴掌点大小的白猴,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就爬到了姝悯的肚脐眼。 被鲛人族视为圣物的小鱼正睡得香甜,身体也快和姝悯融为一体了,白猴见状,伸出爪子,按住了小鱼的头,一股白光从它的身体窜出,经由手心,进入了小鱼的身体。 白光进了小鱼的身体后,和它体内的那颗蓝色宝石纠缠在了一起,而白猴也在这个时候晕了过去。 白猴晕倒的那一刹那,一股白光和一股蓝光以不可抵挡之势窜出了蓝色石堆,跃出了河面,直达蓝月之境的天空,似要将天地分为两半。 而当两股光芒窜至最高的时候,整个大地恢复了平静,惊疑不定的生灵们纷纷抬头,看着那两股光芒纠缠,却是本能的畏惧了,纷纷跪伏在地上,不敢乱动。 丫丫和凝姿也是一样,她们本能的畏惧着这两股光芒,生不出一丝违逆的心思。 朱悦儿也跪伏了下来,身体不住的颤抖,看得出来,她很害怕这两股力量。 而这是出于本能的害怕,她连这两股力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难控的惊惧着。 忽然,两股光芒分开了,白光化作了一只大鸟,蓝光化成了一个鲛人,对视了一瞬,就以玉石俱焚的姿态冲向了对方。 但就在两股力量即将碰撞在一起,毁天灭地的时候,蓝色的月亮动了,一股柔和的蓝光挡在了大鸟和鲛人的中间,化解了它们的力量。 随后,这股蓝光和鲛人融合,变为了颜色更为纯净的深蓝。 大鸟也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后,融入了深蓝中,而后,这深蓝的光芒,慢慢散去,却是凝结成了一颗蓝色的宝石,以极快的速度落回原位。 宝石掉到姝悯身体里的时候,窜向了她的头部,转瞬间,消失不见。 而宝石消失的那一刻,小鱼也醒了过来,却是慢慢的爬到了姝悯的心口,和那扁扁的鱼融合,化成了双环鱼佩。 双环鱼佩成形的时候,白猴醒了过来,跳到了姝悯的心口,摸了摸双环鱼佩,就张开嘴巴,吐出了姝悯储存在它身体里的那一缕紫气。 紫气由白猴过给了姝悯,姝悯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吸收了这缕紫气,身上的某个封印,也就彻底的破开了。 而在姝悯破除封印,慢慢的恢复原来的修为的时候,白猴却跳出了石堆,张嘴一吸,就将那些蓝色碎石吸到了肚子里,不给鲛人族反应的时间,他以极快的速度融化了碎石,并吸收了碎石的本源力量。 吸收完毕,白猴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却是长出了一对翅膀,飞到了鲛人族的头顶上方,让他们一动都不敢动。 白猴扫了一眼鲛人族的表情,将他们脸上的惊喜忐忑慌张不安一一记了下来,半晌,扑腾了一下翅膀,却是伸出右边爪子,在虚空点了一点,冲族长叫了几声,便又回到了姝悯身边,眨眼间,就成了猴儿石雕,牢牢地系在她的脖子上。 族长听得白猴的叫声,却是欣喜若狂的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在族人们问询的时候,虔诚的跪在地上,道:“神宽恕了我们,我们终于自由了,天啊!” “……” 族人们听见族长的话,第一反应是听错了,第二反应是红了眼睛,第三反应,却是泪如雨下,多少年了,他们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了,终于还是让他们盼到了。 他们果然是没有被神抛弃,神最终宽恕了他们的罪孽,他们的时间也终于能够流动了。 哭泣的鲛人,熟睡的姝悯,只有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等族长冷静了点后,却是吩咐最强壮的鲛人去抱起姝悯,他们还差最后一步,就可消除诅咒带来的影响了。 这最强的鲛人爬到了姝悯面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入手的那一刻,鲛人震惊了,她竟是这么的轻,一点重量都没有。 但不等鲛人将姝悯抱到族长身边,姝悯就醒了,睁开眼的瞬间,却是杀意一闪,以手为刀架在了鲛人的脖子上。 鲛人僵住了身体,明明看起来毫无攻击性,明明架在他脖子上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手,但他就是有预感,若敢妄动,必死无疑。 “请神使息怒!” 族长上前,弓着腰,放低了姿态,只求姝悯能冷静一点。 “神使?” 姝悯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道:“呃,说的是我?” “没错,神使,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您完成除咒的最后一步。” 族长点点头,在姝悯反应过来之前,跪在了地上,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却是要姝悯的一滴血。 被胡子这么长的老人跪,姝悯只怕自己会折寿,忙跳下地来,扶起族长,道:“别跪我!要是让老头子知道我这么没大没小的,肯定会揍烂我的屁股。” 好吧,族长不跪,其他鲛人跪,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姝悯,好像她不答应他们的请求,她就是恶人了。 姝悯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一滴血能起到什么作用,但鲛人族这么求她,又许诺会给她足够的祭品,呃,谢礼,她也就许了。 反正只是一滴血,要想以此为引,诅咒她,或是伤害她,是不能的。 按着族长的指示,姝悯挤出了一滴血,将血滴落在一颗红色珍珠上,血完全渗入珍珠里的时候,黯然无光的珍珠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也让鲛人族哭着跪下了。 姝悯扶额,实在是看不惯这些鲛人动不动就跪下的举动,但她是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就退到了一边,给这些鲛人跪拜红色的珍珠。 红色珍珠的光芒到达顶峰的时候,忽的一收,又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上方的河流中心,而在它融入河流的那一瞬,整个地下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书来自 第九十一章 原罪难控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珍珠变成了蓝色,和河水融为一体,一直悬浮在鲛人族生活区域上方的河水,也落了下来,将鲛人族生活的地方包围了起来,真正的让他们生活的区域,成了鲛人最好的栖息地。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河流下落,原来的河面就低了,像是忽然沉了一块下去,使得河面周围的地势变得高了起来,而河水位于低处,空出了很大一片的蓝色草地。 河水下落的瞬间,猝不及防的姝悯险些被淹死,还是最强的那个鲛人抱住了她,过了一口气给她,才让她能在水里自由呼吸了。 之后,姝悯就由鲛人抱着,看着他们一族快速的在河底里建立鲛人真正的住所,她没见过西方海域的鲛人是什么样,但想来也和这里的差不多,不过是海域面积大,这里的面积小,罢了。 鲛人的速度很快,三两下就弄好了住所,族长也邀请了姝悯到他的住所小坐。 进入族长的住所后,姝悯惊讶的发现,这里面竟是与水隔绝的,还真是神奇。 但更神奇的是,她一觉醒来,腰间就多了个双环鱼佩的事,等听完了族长的解释,蓝月之境的鲛人族是为什么而存在后,姝悯觉得好像还可以更神奇一点。 “我们一族太过贪婪,惹怒了神,得到了永生的诅咒,但神终究是仁慈的,给了我们一个圣物,说圣物醒来的那一天,就是诅咒解除的那一天。我们等待了一年又一年,终于等来了神使,也终于破除了诅咒,得以恢复自由。但我们自由了,西方海域的鲛人却还被困在诅咒里,不知神使能否去往西方海域,解了我族人之危?” 族长说着,有些忐忑的看了姝悯一眼,见她神色淡淡,眼底顿时一暗。 西方海域的鲛人是被诅咒的? 不是吧,都成了强大而神秘的族群了,还能受什么诅咒,难道是太过强大? 哎,管他什么诅咒呢,这族长一口一个的“神使” ,似乎是认定她一定有办法破除鲛人全族的诅咒了,但她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啊。 哪怕她迷迷糊糊的破除了死老头下的封印,恢复了修为,也恢复了五行循环生息能力,但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除诅咒,难不成又来一次迷迷糊糊? 再说了,她能否从蓝月之境出去还是两说,怎么能应了族长的请求,没得说大话自打嘴巴。 但看在族长献上的祭品,呃,谢礼的份上,她还是装一下吧。 想着,姝悯轻叹一声,道:“一切自有天意,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天意的安排,是神允许你们自由了。但西方海域却未到时候,若然到了,神自会有安排,贸然插手的话,万一惹怒了神,岂不是得不偿失?再有,你深知鲛人一族受诅咒的原因是什么,却为何在重获自由的时候,再犯这‘贪婪’一罪,妄想全族一夕间都恢复自由?” “……” 族长不说话了,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犯的错,后背不由得凉了起来。 “当神的惩罚,足以让西方海域的鲛人认识到他们的错误后,自会解除他们的诅咒。而神使未必只有我一个,说不得已经有另一个神使落到了西方海域。所以,且放宽心来,珍惜神的宽恕,在这里好好的生活,别再妄动贪念。” 姝悯说着,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道:“你族的诅咒既已解除,我也该回去了,缘起缘灭,自有天意,无须强求。我还要在蓝月之境待一段时间,说不得,还会再遇到。” 姝悯都这么说了,族长也不好强留,就让人送她到岸上,并请她为蓝月之境的鲛人族保密。 姝悯不是大嘴巴,又得了珍贵的鲛人珍珠,自然不会对外乱说。 何况,她也怕这个什么“神使” 身份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嘴巴自得闭紧。 回到岸上,姝悯抖了抖身体,湿透的衣裳瞬间干了,也一点皱褶都没有,就像是刚穿在身上似的。 扫了一眼岸边的环境,姝悯挑起了眉头,河面下沉,四周的地势又较高,这么看起来,就像是天坑一般,不同的是,这坑里有水有鲛人。 整理了一下自己,姝悯深吸了一口气,循着朱悦儿的气息找了过去,不知道这一耽误,朱悦儿她们会吓成了什么样。 哎,她怎么老遇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啊,明明在山洞里生活的时候,她的日子一直是波澜不兴的,最多是被人围起来打一顿,结果一出来,就一路倒霉催的,看着运气好,遇的机缘多,但也受尽了折磨。 摇摇头,姝悯从戒指里拿出了一把长剑,念了一个口诀,就骑在了长剑上,御剑飞行。 她得快些赶到朱悦儿的身边,免得那丫头以为她死了,就忘了她。 姝悯赶着去找朱悦儿的时候,朱悦儿却坐在凝姿的头上,一边念口诀,一边护着丫丫。 大地恢复平静,异象也消失了后,朱悦儿和丫丫凝姿正打算重新出发,去寻找姝悯,就被两个修者堵住了去路,却是他们看上了丫丫和凝姿,想要收了做灵宠。 朱悦儿自然不可能答应,却不想两个修者一言不合就开打,还趁她们不备,打伤了丫丫。 这是两个虚化巅峰的修者,朱悦儿不是对手,只凝姿能对付。 丫丫若不是修为被封,哪里能容这两个修者放肆,但时不我待,她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朱悦儿的怀里,不给朱悦儿和凝姿添乱。 凝姿的修为高过两个修者,但她只有一个,对方却是默契十足的同门师兄弟,联手压制着凝姿。 朱悦儿有心分散两个修者的注意力,却是有心无力,谁让她的修为低于两个修者呢? 说到修为,很奇怪的是,朱悦儿在和姝悯分开后,就恢复了修为,丫丫还被封着。 她想,这或许是因为进入了蓝月之境,而蓝月之境的环境又更适合她的关系。 可惜的是,就是恢复了修为,她现在也不能做什么,还得小心自己会成为凝姿分心的祸因,叫那两个修者抓到机会,将凝姿和丫丫夺走,并夺了她的命。 “嘭——” 一声巨响过后,凝姿倒在了地上,朱悦儿和丫丫被甩了出去。 两个修者同时收手,满意的看着凝姿的狼狈姿态,却是根本没把朱悦儿放在眼里,个子较矮的那个修者也不啰嗦,上前一步,取出了挂在脖子上的笛子,吹奏了起来,似乎是打算收了凝姿。 在他吹笛的时候,他的师兄却是到了朱悦儿和丫丫的面前,捏起朱悦儿的下巴,道:“长得不错,不如跟了我,做我的鼎炉?” “呸——” 朱悦儿扭开了头,明知这样会惹怒修者,却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被拒绝的修者却是一笑,道:“不识好歹,我便成全了你,你也非舍弃不得。” 丫丫挣扎着想要护住朱悦儿,却被朱悦儿死死地搂着腰,不许她动弹半分。 利剑即将劈下来的时候,一声厉喝响起,随后一阵白烟袭来,猝不及防的修者被白烟迷晕了。 而那个打算收服凝姿的修者也是眼前一黑,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影,只得暗恨自己临门一脚就失了手。 “悯悯?” 被姝悯抱着的朱悦儿看着脚下的飞剑,再看全然不同的姝悯,心底生出了很多疑问,却又有些许释然,原来姝悯不是天生废根,而是拥有五行循环生息能力的怪才,怪不得破袋道人会收了这个徒弟呢。 姝悯之前的欲言又止,又有了答案,但她不会怪姝悯的隐瞒,因为姝悯不是有意欺瞒,只是时间未到。 “悦儿,事情发生得太多了,一会我再慢慢跟你解释,不要急。” 姝悯抱着朱悦儿,怀里还塞着变成最小身形的丫丫和凝姿,暂时分不出精神为朱悦儿解惑。 朱悦儿也就不再乱动,等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和姝悯好好地说一说。 等姝悯寻到了一棵大树,安置着朱悦儿她们在树干上坐定后,才收起剑,坐到了朱悦儿身边。 休息了一会,姝悯便说了自己先前的消失,是一场意外,因承诺了对方,不会说出他们一族的事,就不能跟朱悦儿详细说,还希望朱悦儿理解。 朱悦儿自然不会勉强姝悯,跟姝悯说了那两个修者的事,也说接下来一定会遇到更多的难题,她们得做好准备。 姝悯点点头,又跟朱悦儿说起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她不是有意欺骗朱悦儿,实在是向老头子立了毒誓,时机不到,决不能暴露身上的秘密。 而在消失的时候,她破除了封印,封印一破除,就是她无需再保守秘密的时候。 她也终于可以和朱悦儿说一下自己的身世了,不再是遮遮掩掩。 听了姝悯诉说,朱悦儿才知道她是一出生就被人扔了的,叫叫花子捡了养大,四岁的时候养父生病去世,她却遇到了破袋道人,赖上破袋道人,成了他的徒弟,尽管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在破袋道人的指点下,她掌握了五行循环生息能力,开始了修仙之路,但她修仙之心并不真诚,也不清楚自己追求的道是什么,破袋道人就始终没有教授她正式的功法,只从别的方面,不断地训练她,让她变强。 本书来自 第九十二章 大错难追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蓝月之境里的故事,将有一段漫长的路程要走,毕竟从开始到现在,能活着从蓝月之境离开并寻得大道的人只有十个,这次进去的修者,却是不知能有几个可以撑到最后。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只这里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且去看看大草原的诸王之乱如何了。 大草原,一处僻静的空地,此刻聚满了草原勇士,一身红衣的稗克里站在他们的面前,阴冷的眼一扫,瞬间让他们绷紧了后背。 隐忍了那么久,稗克里终于要反击了,她已经一退再退,却还是不能满足那些人的贪欲,如此,又何必再退? 便是她志不在大首领之位,也不能再纵容那些蠢货为所欲为了,她毕竟是草原女儿,身后又跟着一大批追随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又怎能再为私欲而弃大草原于不顾? 中原皇朝的乱象已经渐渐平息,等新帝腾出手来,遭殃的便会是大草原了,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原豺狼闯进她的家,伤害欺辱她的子民? 回过神后,稗克里看了一眼身边的谋士,点点头,谋士会意一笑,上前一步,快速而清晰的下达了她的命令,听到自己的名字和任务的草原勇士抱拳行了一礼后,就骑上了马。 等谋士说完稗克里的命令,站在面前的勇士就不剩多少人了,可这些人却是稗克里名下最强的勇士,只不知将他们留到最后,是要他们做什么。 “随我去寻大王子。” 将勇士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后,稗克里开口,淡淡的说了句,却瞬间振奋了勇士们,只因大王子是最能威胁稗克里的强劲对手,是块难啃的骨头。 可草原儿郎不畏困难,也不惧挑战,对手越强,他们就越是高兴。 稗克里能带他们去寻大王子,就说明他们的实力是得到了稗克里的认可的,而能得到稗克里的认可,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尊重了。 被勇士们的情绪感染,稗克里也轻松了许多,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对空抽打了一记,道:“随我走!” 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谋士骑着白马紧紧地跟在稗克里的身后,心底感慨莫名,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而他将用自己的生命去铺就她争霸草原的道路。 大草原的天空注定不平静了,蛰伏在暗处的稗克里出手了,且一出手就是杀招,最先承受稗克里怒火的是几位王子中最嚣张的三王子,他和他的手下全都被剥了皮,吊在了大树上,让草原之神见证这嚣张之人的下场。 三王子的惨死很明显的震住了其他王子,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想要主动送上自己的一切,求和。 有人却是不惧死亡威胁,直言大门开着,随时欢迎稗克里来做客,且看死的会是谁。 求和的人,没能得到稗克里的宽恕,照样被剥了皮,吊在树上慢慢等死。 稗克里的狠辣超出了众人的想象,但她一直都是这么的狠,大首领不在了,没人能克制她了,她自然也就再没了顾忌。 没了顾忌的她,会对几位同她争抢大首领之位的王子做什么事,谁也没法预计,但可以肯定的是,几位王子会很惨。 恐惧过后,几位王子索性豁出去了,横竖这稗克里都没有给他们留活路的意思,他们又何必放低身姿,去向她摇尾乞怜? 为了对付稗克里,几位王子暂时放下了嫌隙,联合在一起,共同应敌,势要将稗克里的头颅做成酒杯饮酒作乐。 几位联合在一起的王子皆以大王子为尊,因为他是最有可能赢稗克里的人,若不是大首领老糊涂了,也不会放着他不选,去选稗克里,选一个义子。 但几位王子显然没有深究大首领宁可弃亲儿子也要选干儿子的原因,只认为是稗克里谄媚蛊惑,大首领被她蒙蔽了,才会将位置传给她,并不是他们的能力输给了她。 大草原的局势越发紧张了,大战一触即发,可以说,一战之后,就能生出真正的草原雄鹰,而败了的,无论有多少种理由,也终究是败了。 无论是几位王子,还是稗克里,都付出了十二分心思,只因他们骨子里都有着不服输的韧性,不肯轻易认输,也不肯卑微的跪下膝盖,一战之后,不胜即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人界纷纷扰扰之际,修真界也不平静了,但这份不平静却被暂时控制住了。 而控制住这不平静的祸因的是修真界的一大门派,大刀派,当初唯一想要阻止各派围攻朱家的门派,若不是他们的掌门忽然遭遇意外,形势危急,他们也不会任由朱家被攻,在关键时刻,做出袖手旁观的凉薄之举。 只能说,天意如此,许是朱家的气数真的尽了,才会在最后关头,失去了最后一线生机,家破人亡。 那个惊鸿一瞥的白衣修者竹篱是修真界大刀派清剑峰峰主墨阳真人的大弟子,他捡着喵喵将她带回的时候,墨阳真人只以为他是捡了个宠物,便也没在意。 直到竹篱为护住喵喵的神魂,甘愿耗尽百年修为后,墨阳真人才开始关注竹篱和这猫妖的事,因看出了一些苗头,便提醒了竹篱几句,却没被竹篱放在心上。 喵喵发狂,攻击竹篱,逃出大刀派后,竹篱还是选择了维护喵喵,伤了和墨阳真人的师徒情分,但墨阳真人此刻却庆幸竹篱当时选择护住喵喵,而不是杀了喵喵。 不然,也就无法从喵喵身上知道那么重要的线索,知晓九层玲珑塔消失的真相。 大刀派,掌门真人所在的峰顶,奇石堆砌成的房屋里,鹤发童颜的掌门真人,墨发随意披散仅用一根绿色丝带绑住发尾的墨阳真人,神态略显恭敬的竹篱,此刻全都用一种敬畏又惊奇的目光看着骑在白虎身上的喵喵。 喵喵倒是冷静自持,没有因为这三人过分灼热的目光,而显得局促不安,好像她早习惯了这样的注目。 “想不到仙界的灵兽和我大刀派这么有缘。” 许久,掌门真人轻笑一声,道。 “是天意将我带到了大刀派,既是天意,我便顺应天意,还请掌门教教喵喵,该如何救出主人。” 喵喵说着,爪子前搭,给掌门真人行了一礼,面露真诚的道。 掌门真人起身还礼,却是看了墨阳真人一眼,墨阳真人会意,带着竹篱先退下了。 等只剩下掌门真人和喵喵的时候,掌门真人摸摸胡子,说出了他的计划。 喵喵认真的听着,她知道自己不聪明,也知道掌门真人定有私心,但她不怕掌门真人有私心,有私心的人,好防备,最难防备的是没私心的人。 白虎趴在地上,看似慵懒,实则蓄满了力量,只等掌门真人一有异动,就扑倒他,咬死他。 门外,墨阳真人摸了摸竹篱的头,一如他当初初来大刀派拜师时的疼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样。 被师父一个举动勾起了回忆的竹篱面露愧色,道:“师父,徒儿此前多有冒犯,还请师父见谅,无论发生什么,徒儿待师父都一如既往!” “阿篱长大了,情窦初开,懵懂情事,也是人之常态,修仙修仙,却不是七情六欲全都摒弃了,师父能懂你的心。但你可是考虑清楚了,无论她是寻常猫妖,还是仙界的灵兽,终究都与你不是同类,你若要和她在一起,必得经受诸多考验,你可有信心走下去?” 墨阳真人这番话却是用密语说给竹篱听的,不叫旁人知晓。 “阿篱已经做好了决定,还请师父成全。” 竹篱却是目光坚定的回了一句,半点犹豫也无,见他如此,墨阳真人也清楚这条路这个傻儿是走定了,罢了,一切都是个人的缘法,他便是想尽办法的阻拦,也拦不住一颗动了情思的心,又何苦做这个恶人? 且看喵喵的样子,七窍未通一窍,他的傻徒弟还有得煎熬呢。 许久,喵喵趴在白虎背上出来了,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竹篱上前,一把抱起她,给墨阳真人行了一礼后,就走了。 墨阳真人摇摇头,有了媳妇忘了师父,竹篱也不能免俗,只愿竹篱能心想事成才好,别白白付了这一片情深却不得。 走进房内,墨阳真人坐到了掌门真人的左下首,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掌门真人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掌门哭了? 没错,从未流过泪的掌门真人哭了,尽管只有一滴泪,却足以说明他此刻的悲伤。 半晌,掌门真人叹了一声,道:“朱家灭得太冤了!一阳为了九层玲珑塔已经陷入了魔障,西元真人更是心魔难消不知所踪,再这么下去,修真界必乱,我们也该出面做些事了。” 墨阳真人想起朱家人,尤其是那个刚出生就敢揪他头发玩的十三小姐,亦是轻叹了一声,当时掌门命在旦夕,他不得不做出选择,而他终究是选择了掌门,选择了大刀派。 虽对不起朱家人,但他不会说抱歉,因为任何歉意在鲜血面前,都毫无意义。 他能做的,也就是为朱家平反,将一阳尊者拉下来,给朱家偿命。 掌门真人冷静了些后,却道:“今日之事,不许外露,只当做没发生过。” 本书来自 第九十三章 五眼怪兽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外界的纷纷扰扰暂时打扰不到蓝月之境,朱悦儿也不知有人正谋划着拉下一阳尊者,为朱家平反,若她知道,怕是没法再隐忍了。 (w W W. V o Dtw . c o M)只以她现在的身份,现在的实力,便是朱家得以昭雪,报了一门皆灭的深仇大恨,也无法笑到最后。 只因当初围攻朱家的世家门派占了修真界大半,几乎可算是倾巢而出,便是一阳尊者其心不正,西元真人肆意构陷,也终究掩不掉众人为争夺九层玲珑塔做下的恶行。 为着掩饰自己的错误,也为了粉饰太平,让一切都回到符合众人期盼的正轨,朱悦儿这个幸存者,怕注定是短寿之命了。 故陷入蓝月之境还不知何时能出来的朱悦儿是幸运的,起码她避过了这些阴谋算计,得以在人界最大的秘境里历练。 此刻,一身白衣的朱悦儿正御剑飞行着,身侧跟着一身蓝衣的姝悯,她们进入秘境的时候,是以侠士的形象,但莫名其妙的摔了那一跤,却将她们的原形摔了出来。 姝悯懒得变来变去了,就以真实面目示人,朱悦儿仍有顾虑,便依然以男身示人。 只姝悯被鲛人族掳去的时候,朱悦儿焦心之下,又遇到了那场异变,便变回了原样,好在她真实容貌也是做了修饰的,这才没有暴露出她的身份。 毕竟这蓝月之境里的修者难保不会有刚好认识朱家人的,一旦认出了朱悦儿的身份,以朱悦儿现在的实力,便是有凝姿的护持,也只有待宰的下场。 清楚了朱悦儿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姝悯能理解朱悦儿如此小心掩饰容貌的行为,却觉得这样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如果能让朱悦儿稳定一种形象,将会大大降低身份暴露的可能。 朱悦儿也知道要稳定自己的伪装,但现下的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是靠着老大赠与的戒指,单凭家族秘法伪装身份的她,怕是早就被人认出来了。 罢了,这都是一时半会急也急不得的事,现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她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在这秘境里坚持到最后吧。 为了争夺秘境里的宝物,入内的修者们已经开始了厮杀,有人重伤,有人身死,朱悦儿和姝悯很小心的避过了争斗,只在一些绝不会有宝物出现的地方活动,但便是这样,她们也还是被人盯上了。 这不,一身白衣的伪装成少年修者的朱悦儿就察觉到了危险来临的讯号,身着蓝衣伪装成青年修者的姝悯也蹙起了眉头,这次的对手,不好对付啊。 分别窝在朱悦儿和姝悯怀里的丫丫凝姿绷紧了后背,随时都能变出原形和来者对战。 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隐匿于暗处的修者忽的惨叫一声,似被野兽咬住了脖子,一下就没了气息。 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姝悯和朱悦儿都加快了。 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她们有预感,这个藏于暗处的野兽会是强敌。 她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个以位于中部的蓝色小溪作为分界线的密林,各种蓝色的草木交错,显出了蓝色最丰富最美丽的一面,但美丽的背后是难测的凶险。 她们之所以御剑飞行也是因为这片密林的草地不能碰,在她们之前有个倒霉蛋就遭殃了,现在还被草叶间的露水黏住身体动弹不得,就看他什么时候舍得下面子,脱了衣服逃生。 而那个隐藏在暗处,想要攻击姝悯一行人的修者,显然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能隐匿在密林中,静静的等待猎物上钩了。 只他到底还是大意了,叫那神秘的野兽黄雀在后,一朝丢了性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转为魂修。 “吼……” 许是姝悯和朱悦儿反应太快,飞出了野兽所掌控的区域,激得野兽怒吼了一声,窜出层层叠叠的枝叶,露出了真容。 姝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吓得张大了嘴,好丑的野兽,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丑的野兽。 朱悦儿也回头看了一眼,却认出了这是何方神圣,朱宁先曾让她研读过一本专门记录神原大陆兽类概况的书,虽然她只研读了一部分,但也足可认出这貌丑的野兽是什么了。 是一只名为“回五眼” 的野兽,多在气候阴凉的地域活动,雌雄通体,可自如交配,产下幼崽,但一只“回五眼” 一生只能交配三次,一次生下一只幼崽。 幼崽的存活率高,很少有夭折的,且一出生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很大程度上的弥补了“回五眼” 产崽数量少的缺陷,毕竟生得多没用,能活到最后才有用。 “回五眼” 在一般情况下,多是保持着圆球形形态,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块圆形的巨石,身上长着的五只眼睛呈漏勺形位于它的背部,但其实也相当于它的正面了。 肤色单调,多是通体黑色或白色,没有毛发,皮肤光滑,似蛇皮一般,滑而不腻。 短小却粗壮的四肢藏在身体中,不轻易露出,一旦露出,便是要不死不休了。 因露出四肢的“回五眼” 有些像乌龟,行动却比乌龟快,也有别名曰龟闹。 但这只盯上姝悯和朱悦儿的“回五眼” 却有些不同,只因它是通体蓝色的,或许是因为生长在蓝月之境的缘故,肤色也被同化了。 除开肤色,它和朱悦儿在书上见到过的“回五眼” 就没什么不同了,落在“回五眼” 族群中,也不显突兀。 这只盯上姝悯和朱悦儿的“回五眼” 似乎到了发情期,瞳孔通红,脾性暴躁,稍一撩拨,就能让它抓狂,且胃口越发大了,常感饥饿。 尤其是刚吞吃了一个修者的缘故,尝了新鲜血肉的滋味,这只“回五眼” 越发的狂躁了,只想将遇到的活物全都吞吃入腹,好为它的交配积蓄力量,并在孕育幼崽的过程中保持体力。 听完朱悦儿简单的介绍,姝悯吞了吞口水,她才不要成为这五只眼的通体蓝色的看不出四肢在哪的怪物的盘中餐,要让老头子知道她死得这么怂,就丢脸了。 朱悦儿自然也不想,操控着长剑,带着姝悯灵活的转了个方向,就让丫丫发动攻击了,重点攻击“回五眼” 的眼睛,它们的眼睛是它们最大的杀器,却也是它们最大的弱点。 丫丫也讨厌这貌丑的野兽,瞄准了它的眼睛,张开嘴,吐出了如雨一般的花刺,带毒的花刺,足可毒倒这大怪物。 “回五眼” 灵活的闪避,圆滚滚的身体像道闪电在密林间飞窜,竟是让丫丫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气得要死了。 “看我的,傻花!” 凝姿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在姝悯操控长剑的时候,钻出了她的衣服,纵身一跳,就在半空中变出了原形,蛇尾巴狠狠一甩,就打中了“回五眼” ,将它抽得倒飞出去。 而在凝姿身体下落即将撞到地面的时候,姝悯御使着飞剑追上了凝姿,成功的接住了又变回娃娃形态的凝姿。 朱悦儿此刻却抱着丫丫追上了被抽飞出去的“回五眼” ,趁着它晕头转向的时候,彻底的了结了它。 丫丫吐出了带毒的花刺,封住了“回五眼” 的退路,成功的刺瞎了它的一只眼睛,却也逼得它露出了四肢,却是如龙爪一般粗壮的爪子。 见状,朱悦儿抱紧了丫丫急速后退,暴怒状态下的“回五眼” 不好招惹,她们还是趁它没缓过劲来的时候逃掉吧。 姝悯抱着凝姿追上了朱悦儿,没有逞强的意思,也不多说废话。 等“回五眼” 缓过劲来,四肢灵活的动了动,就踏着虚空追了上去,看样子是要咬定姝悯一行人了。 姝悯抱着凝姿灵活闪避,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似在探路,朱悦儿也是一样,寻找着可以困住“回五眼” 的自然陷阱,或是它的天敌――巨嘴鸟。 一般有“回五眼” 的地方就会有巨嘴鸟,但这里是蓝月之境,不是外界,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且真碰上了巨嘴鸟,对她们来说也不利。 “咿咿咿……” 忽然,几声娇俏灵动的呼声响起,引得姝悯和朱悦儿抬头去看,却是一只通体蓝色的头顶长着三根长羽毛似冠冕一般的鸟嘴奇大的鸟,正是“回五眼” 的天敌,巨嘴鸟。 朱悦儿瞬间弯了眉眼,带着姝悯正面迎上了巨嘴鸟,想以自身为饵,引得巨嘴鸟和“回五眼” 对上。 姝悯能明白朱悦儿的打算,虽然觉得这么猛冲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直接冲进巨嘴鸟的嘴里,但还是决定赌一把。 朱悦儿在发现巨嘴鸟的那一刻,就施了障眼法,骗过了“回五眼” 的眼睛,也骗得巨嘴鸟以为它的猎物只有她们。 等朱悦儿和姝悯即将飞进巨嘴鸟的嘴里的时候,两人同时控制着飞剑,身体后仰,几乎垂直着擦过了巨嘴鸟,让巨嘴鸟落了个空,却和“回五眼” 对上了,一碰到“回五眼” ,巨嘴鸟就忘了姝悯她们。 只因“回五眼” 的眼睛对巨嘴鸟来说,是大补之物,它的血肉,更是能让巨嘴鸟的羽毛绽放出不一样的光泽,这对爱美的巨嘴鸟来说,是不可错过的猎物。 “吼……” “回五眼” 最怕巨嘴鸟,虚张声势的吼了一声后,就掉头跑了。 本书来自 第九十四章 鬼怪横生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巨嘴鸟怎么能放过送上门来的回五眼,翅膀一扑腾,就追上了回五眼,巨大的鸟嘴一张,瞬间吐出了无数道血液化成的利箭,封住了回五眼的退路,逼得它不得不应敌。 品书网 www.vodtW.com瞎了一只眼的回五眼在行动上有些不灵便,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一开始的怯懦只是因为本能的惧怕,但在退路被封的情况下,它也豁了出去。 “吼……” 张嘴咬掉了射向它眼睛的利箭后,回五眼怒吼了一声,四眼圆睁,瞳孔的颜色以极快的速度变化着,直到变成了深红,才停下来。 而这个状态下的回五眼,便是巨嘴鸟也不得不谨慎几分,毕竟“天敌” 也是要看双方实力强弱的。 四眼深红的回五眼动了,粗壮的爪子稳稳的踏在虚空上,向巨嘴鸟冲了过去。 在它奔向巨嘴鸟的那一刻,四眼同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以不可抵挡之势冲上了高空,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皆成了尘烟。 姝悯一行人快速逃离,却还是逃不过红光的追击,千钧一发之际,姝悯咬破了手指的血,点了点脖子上的猴儿石雕,带着朱悦儿和丫丫凝姿躲进了石雕内隐藏的空间,避过一难。 巨嘴鸟也是退无可退,便扑腾了下翅膀,用翅膀将自己的身体包围了起来。 红光疯狂的肆虐着,点亮了这一片天空,许是入目皆是蓝色的秘境突然出现了一股诡异的红光,显得格外耀眼的关系,使得秘境内的生灵全都驻足观看,或是迷茫,或是惊讶,或是不屑。 被红光席卷的生灵们,要凄惨的多了,有的甚至都未能发出一点声响,就在红光中化为了尘烟,不剩一点渣滓。 修为较高的一些生灵勉勉强强的支撑着自己,乞求这诡异的光芒能快些散去,给它们活命的机会。 但红光却持续不断的肆虐着,直到两个时辰后,才渐渐消失,回到了回五眼的体内。 红光散去,尘烟消失,这一片密林的惨状也清晰的展露在人前,却是倒了一大片树木,草地也凌乱不堪,夹杂着残肢血肉,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叫人惊惧。 巨嘴鸟狼狈不堪的歪倒在地,看不出是死了还是活了,回五眼挣扎了两下,正要起身,就吐出了一口血,看样子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回天乏术了。 为了击倒巨嘴鸟,回五眼是彻底的豁了出去,不惜拼着全瞎的代价,也要拿下对方。 那声势浩大的红光,耗尽了它的修为,也耗尽了它的生气,它现在快死了,却不知在付出了剩下四眼全瞎的代价后,可有拖着巨嘴鸟一起入魂界? 只回五眼是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了,因为它已经先一步的去了魂界,魂魄离体了。 在回五眼死掉后,一直不动的巨嘴鸟动了,艰难地撑起身体,似乎还活着。 只没等巨嘴鸟走出两步,就正面倒在了地上,身子一抖,左边翅膀脱离了身体,竟是在红光的冲击下,失了一边翅膀。 而没了翅膀的巨嘴鸟,也离死不远了,不甘心的看了回五眼的尸身一眼,巨嘴鸟“咿” 了一声后,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来的野兽分别围上了巨嘴鸟和回五眼的尸身,对它们来说,巨嘴鸟或回五眼的血肉都是大补之物,且难得一次得俩。 藏在石雕空间里的姝悯一行人看到群兽分食的场面,除了姝悯有些不适应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很正常,尤其是丫丫,在朱悦儿之前,她不知道吃了多少活物,这种场面,不过是寻常。 凝姿倒是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画面,但她本就是妖兽,不惧这些。 “一眨眼,两个修为都很高的妖兽就死了,还被群兽分食,可真是……” 姝悯缓过劲来后,看着已经被吃得显出骨架的巨嘴鸟,感慨的说了一句。 朱悦儿点点头,道:“我们以后会遇到很多类似这样的事,早些习惯了,总比抗拒来得好。” 姝悯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破除封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想要回头已是不可能,倒不如放松自己,大步向前。 好歹是老头子的徒弟,做了选择却没胆子承担责任,可是会丢他老人家的脸的,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丢他的脸。 群兽分食完了两只大妖兽的尸体后,姝悯也带着朱悦儿她们走出了空间,最后看了一眼两只妖兽的尸骨,就御剑飞走了。 在姝悯她们离开后,一个独自历练的修者经过,一见骨架,瞬间亮了眼睛,随手一挥,就将两副骨架收进了乾坤袋里。 看这样子,他是打算炼化这两副骨架,就是不知炼化之后要拿来做什么了。 “好香啊……” 夜晚降临的那一刻,姝悯一行人寻了个山洞作为歇脚点,由姝悯烤肉,丫丫凝姿打猎,俩小的运气不错,猎到了一群很肥的野鸡,虽有灵气,但修为不高,很快就成了烤鸡。 闻着烤鸡散发出来的香味,丫丫和凝姿流口水了,朱悦儿也有些期待,姝悯的厨艺深究起来,其实也不算得什么,但就是有让人胃口大开的能耐,自从跟了姝悯,她的口腹之欲变得越来越重了,真是难以抗拒。 烤鸡熟了,姝悯按着惯例,分好了烤鸡,又在丫丫的催促下,烤上了第二只。 俩小的胃口大,一只烤鸡根本就不够她们塞牙缝,才会一猎就是一大群,也不怕来这一手就叫蓝月之境的野鸡灭了族。 等俩小的终于满足的叹气了,姝悯才停下了动作,揉了揉胳膊,喂养这俩小的,实在是件辛苦活,但也挺有满足感的。 尤其是在看到俩小的圆滚滚的肚子的时候,姝悯只觉得心情愉悦,别无所求了。 朱悦儿也吃撑了,正绕着篝火走动,消食,想说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没了在朱家时的克制力,但这样也挺好的,起码美味能缓解一分心内的悲伤。 家破人亡的恨意,她从未淡忘过,却不想让自己沉迷于仇恨,以免生了心魔,万劫不复。 故总会找寻一些由头,让自己得以控制悲伤,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心内也渐渐平和。 毕竟她的对手,是对现在的她而言,高不可攀的一阳尊者和西元真人,还有那些为虎作伥的世家门派,伤心无用,悲怒无益,沉不住气的只凭一腔热血去报仇,最终也只是身死魂消。 而她这条命不是自己的,是朱家的,是朱家几百口人的,她不得不小心些,也不得不隐忍克制自己,从长计议,慢慢完成复仇。 “悦儿,想什么呢,该睡觉了。” 姝悯的声音打断了朱悦儿的思绪,回过神,姝悯的笑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朱悦儿忍不住一笑,点点头,就去准备了。 睡下后,俩小的自觉的钻到了姝悯和朱悦儿的中间,看着就像是一家人似的,任谁也不忍心打扰她们。 洞口设下了禁制,一旦有生灵靠近,必会惊醒朱悦儿,丫丫和凝姿的反应又很快,便也不惧外敌侵袭,可眯着眼睛,睡着戒备。 这边的姝悯进入了梦乡,那边却有两个修者遇到了麻烦,正是那两个想收了丫丫和凝姿的修者。 他们错失了丫丫和凝姿后,虽心有不甘,但也很快就放下了,这蓝月之境的灵兽那么多,总能找到比丫丫和凝姿更好的。 且接下来遇到的事,让他们根本就没心思去搭理别的了,挣扎到现在,都未能摆脱那神秘莫测的敌人。 “师兄,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怪物?” 背靠着一棵大树,气喘如牛的穿着蓝色袍子的修者面露绝望道,被他唤作师兄的穿着白色袍子的修者却是眼神一冷,道:“不管是什么怪物,都别想杀了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可放弃了?” “话虽如此,但我们……” 蓝衣修者却是斗志不高,他已经快被那紧追不舍却又在即将抓住他们的时候放手的怪物逼疯了,哪里还有胆气与之一斗? 白衣修者却是一拳过去,压在了蓝衣修者的身上,怒道:“你若想死,便在此了结了自己,我自会给你收尸,但你死便死了,休想阻挠我活下去的意志。再敢让我听到这些丧气话,我便先杀了你,反正看你的样子,怕是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了。” 蓝衣修者张了张嘴,却是不敢说话了,侧过头,不去看白衣修者的脸。 见他如此,白衣修者脸上满是失望,这个师弟是最得师父喜欢的,天资聪颖,又肯吃苦,原以为他会成长为门派的中流砥柱,却不想这么的不中用,遇到点事就想放弃。 蓝衣修者何尝不对自己失望,但他就是无法提起勇气,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 “咿咿嗬嗬……” 一段美妙婉转的吟唱,引得蓝衣修者和白衣修者绷紧了后背,来了,又来了,那个怪物又来了。 白衣修者持着长剑挡在了前方,蓝衣修者却是慢悠悠的站起,想说不管这次怪物是又打算捉弄他们,还是别的什么,都不想逃了。 吟唱着的怪物逐渐靠近,在月色下,终于显出了原形,却是一个人身蛇尾的蛇怪,面容精致,美不胜收,只身下的巨大蛇尾,完全盖住了她的美貌。 本书来自 第九十五章 蛇怪一族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不知道紧追不舍又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的怪物是什么,心内的恐惧会放大无数倍,但知道了这怪物是什么后,虽也惊惧非常,却是松了口气,因为未知最可怕。 品书网 www.vodtW.com白衣修者握紧了剑柄,准备与之一战,蓝衣修者却是一副等死的样子,这蛇怪修为莫测,远在他们之上,他们便是拼死一战,也未必能搏得生机,倒不如束手就擒,或许还能死得快一些。 见蓝衣修者如此,白衣修者眼里满是失望,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他,持着长剑,冲向了蛇怪,便是要死,他也得咬下她一块肉。 蛇怪眨眨眼睛,似乎很意外白衣修者的举动,轻巧的往旁边一躲,就让白衣修者扑了个空,但白衣修者这一招却是虚晃一枪,真正目的是蛇怪的尾巴。 趁着蛇怪闪避的空隙,反手就是一剑,成功的刺中了蛇尾,却因身形不稳,而往后仰倒。 只白衣修者身手灵活,握紧剑柄,手腕一用力,就重新站了起来,快速后退。 白衣修者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事,蛇怪的尾巴就流出了蓝色的液体,难以言喻的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叫人反胃。 蛇怪却是一声不吭,只定定的看了白衣修者一眼,半晌,道:“你很好,我喜欢,你便陪着我,让我生下一窝小蛇吧!” “……” 白衣修者睁大了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蛇怪说了什么,反应过来后,却是连连后退,简直荒谬,他怎么能跟一条蛇怪交合? 蓝衣修者却是上前一步,道:“我也可以和你生小蛇,我甚至会比他做得更好,你为什么不留下我呢?” 白衣修者难以置信的看着蓝衣修者,他怎么能这般的轻贱自己,为了活命,竟连男儿尊严都不顾及了? 蓝衣修者却是神色淡淡,只看着蛇怪,见她面露犹豫,便解开了腰带,露出了光洁的上身,不得不说的是,他确实有几分难言的风姿。 蛇怪动心了,巨大的蛇尾动了动,便要将蓝衣修者卷过来,却被白衣修者快速的念了一个法诀,给止在了原位。 白衣修者窜到蓝衣修者身边,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道:“你便是这般报答师父的教导之恩吗,你便是这般的不要脸皮了吗?若你要如此谄媚卑微的活着,倒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也好护住师门颜面。” “师兄……” 蓝衣修者嘴巴动了动,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也痛恨没有胆气的自己,但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寻回胆气。 白衣修者咬咬牙,挥剑就要刺向蓝衣修者的心口,就听得蛇怪一声吟唱,笑着道:“你们两个,我都要了,都过来吧!” 白衣修者张嘴就要训斥,却发现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竟是无力抗争。 蓝衣修者也一样,不受控的走向蛇怪,麻木的脸上却渐渐生出了一丝悔意。 白衣修者拼命挣扎着,却只能是徒劳,他这时才清楚的认识到了蛇怪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枉他还以为拼尽全力就能给自己挣得一线生机,却原来只是一场空。 只要蛇怪想,把他制成傀儡都行,他不过是她眼中的一只蚂蚁,可随意碾压,他的不甘心,他的挣扎,只是笑话,倒是蓝衣修者比他看得透,起码没有白费力气。 “咿咿嗬嗬……” 眼见着两位修者,就要走向她了,蛇怪兴奋的吟唱了起来,头发一甩,毫无遮挡的胸部就展露在了人前,让白衣修者和蓝衣修者瞬间睁大了眼睛,竟是第一次窘迫起来。 他们也不是未曾尝过情事,但这样大胆的露出胸部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且她的身体真的很美,若没有蛇身,他们一定会倾倒。 蛇怪越发兴奋了,停止了吟唱,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呼出,一股难言的香味就弥漫在了空气中,引得两位修者心神一阵荡漾,意识渐渐模糊了。 就在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白衣修者咬破了舌尖,以剧痛逼得自己清醒,却看到蓝衣修者抱住了蛇怪,亲吻起她来,看样子已经是中招了。 蛇怪很享受蓝衣修者的亲吻,却更中意白衣修者,见白衣修者看过来,便低吟了一声,推开了蓝衣修者,去抓他。 白衣修者不甘心的落到了蛇怪手里,但他再不甘心,又能如何,蛇怪的修为远在他之上,仅凭着她的意愿,就能肆意的折辱他,而他却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给我……” 蛇怪抚摸着白衣修者,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越发饥渴的说道。 “……” 白衣修者闻着蛇怪身上的气味,意识渐渐模糊了,在彻底的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却忽然想起了拜入师门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可谓是意气风发,但……白衣修者被蛇怪控制住后,就只凭着本能行事了,蓝衣修者也是如此,从后面抱住蛇怪,渴望将她的注意力引到身上。 但蛇怪只看得到白衣修者,身形一晃,就变成了一个女人,蛇尾巴不见了。 之后,便是三人的痴缠,羞得四周的生灵都不敢呼吸了,且弥漫出来的气味,也激发这些生灵的情欲,纷纷寻找起交配对象。 等蛇怪满足的呼气后,白衣修者和蓝衣修者都脱力的躺在了地上,修为都损耗了不少,可见这妖兽到底有多厉害。 冷静下来后,蛇怪想起自己的那些族人,微微一笑,变化出蛇尾,卷起两个修者,就往族群走去。 两个修者还不知道他们即将沦为男炉鼎,等知道的时候,也晚了,只得让那些蛇怪轮着玩弄他们的身体。 无论是雄性蛇怪,还是雌性蛇怪,他们都只有被采补被玩弄的下场,倒是遭了报应,毕竟他们也曾采补过他人,还打过朱悦儿的主意。 如今,不过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些炉鼎遭受过的一切,全都回到了他们身上,让他们日夜煎熬。 “师兄……” 蓝衣修者再次被采补后,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下一刻便会死去。 白衣修者却还艰难地支撑着,他不想死,不想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地方。 “坚持住,不要放弃……” 白衣修者侧过头,话说到一半就结束了,只因蓝衣修者死了,死掉的那一刻,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发生了变化,瘦得只剩皮包骨了,容颜老了起码五十岁,白发苍苍,和寿终正寝的人界老头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白衣修者睁大了眼睛,却是生出了一丝无力感,他也会这样死去吧,以从未想过的方式,死在这蛇窝里,成为采补后剩下的残渣。 真希望这里永远都封闭着,也没人经过这里,他不想让人知道这里曾有两个修者被采补至死,也不想让人指着他们的尸骨,议论纷纷。 如果可以灰飞烟灭,对他而言,也是个最好的结局。 又有蛇怪压了上来,白衣修者麻木的看了对方一眼,是个眼神纯净的雄性蛇怪,倒是比别的蛇怪好一些,没有那么的面目可憎。 但行的是一样的恶举,一样的将他践踏在脚下,让他生不如死,只能等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闭上眼睛,白衣修者的意识模糊了,身体不受控的颤抖起来,令人憋屈的愉悦感侵蚀了他的心。 蛇怪一族就不能雌雄合欢吗,非得抓他们来采补,且看样子,雄性蛇怪比雌性蛇怪更需要和异族人交合,因为被抓到蛇窝里后,白衣修者见到的多是雄性蛇怪,雌性蛇怪很少,很多时候,都是那只抓他们来这里的蛇怪过来采补他们。 就在白衣修者累极,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感到手心一凉,低头一看,却是一条小蛇。 小蛇吐了吐蛇信,像是在和白衣修者打招呼,白衣修者蹙眉,正要说些什么,就在听到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声音时,睁大了眼睛。 听完了那个声音说的话,白衣修者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眼底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小蛇飞窜离去,竟是没引起蛇怪一族的注意,只当是谁的小崽子跑出来了,正急着回家。 小蛇离开蛇怪一族居住的洞穴后,一路窜到了一片密林里,在越过某棵大树的时候,变化了身形,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娃娃,到了一个人的怀抱里。 听完凝姿的话,姝悯蹙起了眉头,这可不好办啊,一不小心就得变成渣了。 “引蛇出洞。” 朱悦儿沉思了一会,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了下,竟是很快就有了主意。 姝悯听着,不时地补充两句,没一会,就制定出了一个计划。 之所以打起蛇怪一族的主意,却是因为它们有朱悦儿想要的东西,它们一族的至宝,百毒神魂丹。 此丹剧毒无比,便是鸣灵巅峰修为的大能吃了哪怕一点点丹药,都会当场毙命,身死魂消,无入轮回的可能。 有了这丹药,朱悦儿对上一阳尊者的时候,也就多了几分胜算。 且这丹药无解,除非大罗神仙甘愿耗尽一半修为,才有可能护住中毒者的一缕魂魄,否则的话,中毒者将彻底的消失尘埃中。 朱悦儿也是因为凝姿闻到了蛇怪的气味,才想起这百毒神魂丹的,既然寻到了这一族的踪迹,自得试一试,何况她还发现了修者的踪迹,可以利用一二。 本书来自 第九十六章 深入蛇穴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可惜了,还以为他可以等到我生小蛇的时候。 (w W W. V o Dtw . c o M)” 将白衣修者和蓝衣修者抓到蛇窝里来的蛇怪有些遗憾的看了蓝衣修者的尸体一眼,似乎很舍不得他的滋味。 但这遗憾也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很快就消失了,随手一挥,将蓝衣修者的尸身化为尘烟后,这条蛇怪就到了白衣修者的面前,趴到他身上,摸了摸他的脸,道:“你倒是好,可你的心不好,为了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我想……” 说着,蛇怪的手摸到了白衣修者的心口,白衣修者心内一慌,正要挣扎,就见蛇怪立起了身子,双眼戒备的看着某个方向,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下一刻,几条蛇怪窜到了白衣修者所在的洞穴,凑到这条蛇怪的面前,小声的说了几句,这条蛇怪便带着他们离开了。 侥幸避过一难的白衣修者先是疑惑,后想到了什么,瞬间睁大了眼睛,是那条小蛇的主人动手了吗,他还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吗? 蛇怪一族是上古神兽之一的玄武的后嗣分支,血脉不纯正,只有微弱的神兽血脉,且因为族群的习性,血脉变得越来越杂,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觉醒神兽血脉的族人了。 尤其是在蓝月之境生活的这一支蛇怪分支,血脉已经杂得乱七八糟,只有他们的族长,那条抓了白衣修者和蓝衣修者的蛇怪的身上还有一丝神兽血脉。 但她没有觉醒血脉能力,总是差一步就能了解身上秘密,但这一步迈不过。 族长努力了很久,都无法参透觉醒血脉的秘密,到了后面,心思也淡了,只想孕育更多的蛇怪幼崽,让她这一支能够延续下去。 将来能有人觉醒血脉能力,从这里离开,到外面发展壮大这一支血脉,让其他的分支都以他们这一支为尊。 而要孕育更多的蛇怪幼崽,却得和异族人交合,最好是有一定修为的修者,在交合的过程中,采补他们的修为,以增进自己的修为,为孕育幼崽做准备。 当然,采补这些修者的修为,与他们交合,都只是孕育幼崽的前期准备,真正能让雌性蛇怪孕育幼崽的,还是雄性蛇怪。 只雄性蛇怪虽然天生体壮,力大无穷,却难以在修为上有所突破,修为普遍低于雌性蛇怪。 若贸然和雌性蛇怪交合,怕是会在过程中被雌性蛇怪吸食干净,未能让雌性蛇怪孕育幼崽,就先一步死去。 故采补修者一事,雄性蛇怪比雌性蛇怪更需要,只有采补足够多的修者,利用他们的修为增进自己的修为,雄性蛇怪才能确保和雌性蛇怪的交合能够顺利完成。 蛇性本淫,雄性蛇怪们并不抗拒采补男修的事,反而还很乐在其中,毕竟和男修交合,既能享受极致愉悦,又能增进修为,还不用冒着身死风险,何乐不为? 蛇怪一族的雌雄比例悬殊,基本上一百个雄性里才会出现两个雌性,但这两个雌性一定是最强的,足可压住这些雄性。 能够打败所有雌性争得族长之位的雌性,是他们一族的最强者,也是所有雄性蛇怪的主人,任由她挑选中意的雄性蛇怪交合。 没被选上的雄性蛇怪在族长的允许下,才可和别的雌**合,孕育后嗣。 雌性珍贵,死一条都是莫大的损失,这一族的雄性生来就被灌输了“以雌性为重” 的理念,作为族长,更是看重幼蛇的成长,轻易疏忽不得。 骤然听见雌性幼蛇发出的求救声,族长自然不能轻忽了,立刻带着两个族里最强的雌性,循着声音找过去。 只希望那条雌性幼蛇能够坚持住,等待她们的到来,别轻易的死了。 族长赶去营救雌性幼蛇的时候,留守窝穴的蛇怪们纷纷检查起了各自洞穴的情况,想知道是谁没看好幼蛇,让幼蛇独自外出遇险的,却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蛇怪们因雌性幼蛇的事而大肆折腾了一番,自然就没心思去理会白衣修者了,采补固然重要,但重要不过幼蛇。 只可惜,他们把蛇窝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仍是没能找到是谁疏忽了那条雌性幼蛇。 若不是雌性幼蛇发出的声音的的确确是他们一支特有的声音,只怕他们就要以为这是别族的奸计,故意调虎离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族长才带着两个雌性返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一条受了伤的雌性幼蛇,很漂亮,却是不知是谁的幼崽了。 族长给出了答案,这条雌性幼蛇不是出自他们这里的,想来是先前叛逃的族人的后嗣,因不知名原因,受了伤,这才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虽是叛徒的后嗣,但到底稚子无辜,总不能见死不救,族长这才把她带了回来,一切都等她养好伤了再说,或许能留下她也不一定。 “真的好漂亮啊……” 蛇窝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一条这么脆弱这么美丽的雌性蛇怪了,故族长一离开,小蛇就被围观了。 但怕惊扰了小蛇,这些蛇怪只敢远远的看着,小声的说着,却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的。 一些已经知事的雄性幼蛇默默的动了心思,长大后,一定要和她交合,让她生下一堆和她一样漂亮的小蛇。 幼蛇缓缓睁开眼,有些迷茫的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在扫到一双双发亮的眼睛后,不由得害怕的抖了抖身体。 一见她醒了,这些蛇怪就以极快的速度跑开了,要去告诉族长,让族长来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等族长过来的时候,幼蛇已经变化了形态,却是一条胖乎乎的肥蛇,上身是莲藕式的身体,下身是肥肥短短的蛇尾,怎么看,怎么可爱。 便是族长也忍不住软了一分,上前,抱起了这条小胖蛇。 “姐姐,你是谁呀?” 小胖蛇说话了,眨眨眼睛,满是疑惑的看着族长,那懵懂样,真是招人喜欢。 族长忍不住亲了亲小胖蛇的额头,道:“我是族长,你可叫我族奶奶,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的阿父阿母呢,他们知道你不见了吗?” “呜呜呜……” 小胖蛇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抱紧了族长的脖子,族长意识到了什么,就不再问了,叛出族群的蛇怪能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幸亏她听到了小胖蛇的求救声,不然,岂不是又得损失一个雌性。 见小胖蛇哭了,其他蛇怪都忍不住的心疼了,可怜的幼崽,他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等小胖蛇冷静了些,才说了她阿父阿母遇到的事,却是被一只蜈蚣害的,说是要将她的阿父阿母做成药酒,待时日够了,才挖出他们的内丹吃掉。 蜈蚣,莫非是生活在蓝月之境北部的蜈蚣一族? 族长蹙起了眉头,如果是蜈蚣一族的话,就得小心了,他们最是狠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们一族又处在孕育幼崽的关键时期,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灭族。 看来,她得加快速度了,再把幼蛇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免得叫蜈蚣一族给端了,让这一支葬送在她的手上。 安抚好了小胖蛇,安排几条雌性幼蛇陪着她后,族长带着几个心腹走了,她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决不允许有任何的偏差。 族长一走,小胖蛇就被几条幼蛇围住了,东一句西一句的问她,她倒是没有一点不耐烦,认认真真的回答着。 “你好漂亮,我也想跟你一样漂亮。” 一条脸上长了花纹的幼蛇扭动着蛇尾道。 小胖蛇却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道:“小姐姐也一样漂亮,我想亲亲呢!” “好啊,给你亲亲。” 长着花纹的幼蛇开心的笑了,昂起头,等着小胖蛇亲亲。 小胖蛇捧起她的脸,“吧唧” 一下,亲得她的脸都变形了,却引得其他幼蛇也要亲亲。 小胖蛇就一个个亲下来,亲到最后,竟是有点累了,往后一倒,就睡了过去。 见她睡了,这些幼蛇就安静了些,却是挤眉弄眼了一番,一个接着一个的偷亲小胖蛇。 亲完了后,这些幼蛇心满意足的围着小胖蛇睡了过去,不再闹腾。 小胖蛇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这些幼蛇,用手背擦了擦口水印,还是姝悯姐姐亲得好,从来都不弄得她脸上有口水。 不过她们也好可爱,如果可以,真想带几条回去玩,可姝悯姐姐应该不会同意,她也不想姝悯姐姐再养别人。 没错,这条小胖蛇是凝姿变化成的,为了让她能成功骗过族长,姝悯和朱悦儿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万幸的是,小胖蛇顺利的进到了蛇窝。 只她一进来,就有些喜欢上这里了,都是蛇,虽然他们变成人身的时候,依然无法摆脱蛇尾巴,但就是让她感到亲切。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同类的关系,她总感觉回到家了一样。 但这个家没有姝悯姐姐,也没有总喜欢咬她脚丫的丫丫,她就不能喜欢了,因为她还是更喜欢姝悯姐姐。 想着,小胖蛇闭上了眼,回想着姝悯和朱悦儿制定的计划,默默的积蓄力量,等待着动手的那一刻。 幼蛇们熟睡的时候,族长却是心底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她却对此毫无防备,只能被动的受着。 本书来自 第九十七章 环环相扣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蛇怪一族每到一定时候,都要外出捕猎,尤其是在交合前期,更需要捕猎大量的猎物,以供交合期间的雌性食用,因为完成交合后的雌性就不能再外出活动了。 (w W W. V o Dtw . c o M)孕育后嗣期间,雌性异常脆弱,轻易动不得,又需要大量的血肉补充体力,故交合前期的蛇怪一族会派出大量的族人去捕猎猎物,只要是能吃的,都可猎取。 现在,蛇怪一族已经开始为囤积食物做准备了,更频频外出活动,意图攻击落单的修者。 因为蓝月之境闯入了新的修者的关系,他们可趁着这个机会,采补更多的修者,孕育更多的后嗣。 蓝衣修者死了,白衣修者也采补得差不多了,他们需要捉拿新的炉鼎,就不再窝在洞穴里,而是听从族长的指挥,或是猎取猎物,或是攻击修者。 只希望他们这一次能像前几次那样获得足够多的修者,来采补。 蛇怪一族忙碌起来的时候,却没放松对幼蛇的看管,尤其是在来了一条叛族者的后嗣的前提下。 白衣修者倒是没什么人管了,他离死不远了,也没了采补的价值,放任他自生自灭,算是他们对他最后的仁慈。 白衣修者却是不肯这么轻易的死去,好不容易撑到现在,眼看着就要有机会逃出这里了,他怎么能放弃掉? 为了确保落入陷阱中的修者再无一丝逃走的机会,族长亲自出手了,带着最强的几条雌性,潜伏在暗处,伺机引诱修者进入她们设好的陷阱,再发动攻击,拿下他们。 其他雌性则在洞穴里看管幼蛇,雄性多是外出打猎了,要储备足够多的食物,就一刻都不能放松。 蛇怪的大肆捕猎,无疑是这片密林的生灵的噩梦,实力强一些的,还能逃过蛇怪的狩猎活动,弱一点的,就只有沦为食物的下场了。 “吱吱……” 被一条蛇怪的蛇尾卷起来的一窝竹鼠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却是无人来救,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蛇尾绞断骨头,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弄死了这一窝竹鼠后,这条蛇怪张开了嘴巴,将它们整个吞到了肚子里储藏着,就去弄下一个猎物了。 蛇怪一族也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虽在生活的这片密林大肆捕猎着,但也是点到即止,不会做出灭掉一个族群的事。 而为了争取更多的食物,有些蛇怪还到了更远的地方,为此不惜挑衅那个地方的强兽的威严。 一批又一批的蛇怪外出,留守族群的人就显得单薄了些,但若因此小看了他们的战力,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凝姿就亲眼见过一条雌性蛇怪轻而易举的将一只想要趁乱来盗取蛇族至宝的猛虎绞成碎渣的场面,便是她也忍不住反了胃,这些蛇怪发起狂来的时候,真是可怕。 但也是那老虎活该,横冲直撞,没有一点脑子。 外出的蛇怪陆陆续续的回来的时候,凝姿的伤也好全了,可以跟着其他幼蛇到处捣蛋了,因她长得漂亮,蛇怪们都很纵容她,宠得跟小公主似的。 打猎的蛇怪们回来后,留守的蛇怪就都围了上来,等着他们把食物吐出来,搬到族长施了法术的石洞里。 一条条蛇怪同时张嘴,将自己这些日子猎取到的猎物一个不剩的吐了出来,堆满了面前的空地,凝姿眼睛睁大了,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食物。 但蛇怪们的脸上却是不满意的神色,似乎嫌这些食物少了,只没有张嘴抱怨。 外出的蛇怪也是不满意自己的收获,休息了一会,就又出去打猎了,这次都往更远的方向出发,争取带更多的食物回来。 族长却是迟迟未归,捕猎修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她们耗在这上面的时间自然要多一些,可不是每个人都像蓝衣修者那样没胆气的,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师兄。 但也是因为族长喜欢他们的缘故,这才一直紧咬着不放,换了别的修者,族长最多是让名下的雌性动手捉拿。 没有族长坐镇,也没有大量的族人留守,蛇怪一族的老窝显得很是冷清,但有幼蛇们的笑声,倒也能抚慰人心的孤寂。 凝姿装作好奇的样子窜到了白衣修者的面前,伸出胖乎乎的手,戳了戳他的脸,道:“你死了吗,为什么还没有死?” 白衣修者闭着眼,一副不愿搭理她的样子,却让凝姿来了兴致,戳得更欢快了。 见凝姿玩得高兴,负责看守这里的蛇怪都是一脸的纵容,不过是一个采补后剩下的残渣,能让他们的雌性幼蛇高兴,是他的福气。 其他跟着凝姿过来的幼蛇也学着她的样子戳白衣修者,别说,这么戳来戳去的,也挺好玩的,停不下来了。 等凝姿她们玩够了,移动着蛇身离开后,白衣修者睁开了眼睛,感受着体内的热流,眼底升起了希望,或许,他真的可以从这里逃走。 就这样,在蛇怪的眼皮底下,被视为残渣的白衣修者开始恢复修为了,身体也渐渐灵活起来。 只等他恢复完好,挣断身上的铁索,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而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凝姿都会带着幼蛇们来戳白衣修者玩,把他当做了玩具。 白衣修者总是闭着眼不愿搭理她们的样子,却不知有多期盼凝姿能多戳一点,她每戳一下,他的修为就恢复得快一点,照这样发展下去,他很快就能好了。 果然,三天后的晚上,白衣修者悄无声息的复原了,更挣断了身上的铁索,一路摸索着出去。 因从未想过一个残渣可以恢复完好,更甚至是发动攻击,最先发现白衣修者的两条雄性蛇怪,一声都没能发出,就丢了性命。 白衣修者虽恨极了这些蛇怪,却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便以极快的速度按着凝姿告诉他的路线一路摸向了出口。 但就在他即将恢复自由的时候,却和两条雌性蛇怪撞上了。 这一战,无可避免,白衣修者为了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是使出了全力。 但对生来便是强者的雌性蛇怪来说,白衣修者的挣扎,不过是鱼儿死前的徒劳挣扎罢了。 很快,白衣修者败下了阵来,却在即将被两条雌性蛇怪分食的时候,忽的心口一疼,跪在了地上,丹田也在同一时刻发热,就像是有火在燃烧一般。 “这是……” 察觉到身体的不妥,白衣修者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凝姿骗了,却是未能说完一句话,就整个炸裂了开来,他自爆了。 剧烈的爆炸,震得整个洞穴都猛烈的晃动起来,离白衣修者最近的那两条雌性蛇怪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了。 其他蛇怪只来得及护住身边人,就在剧烈的摇晃中失去了知觉,等醒来的时候,他们的老窝已经全然变了个样。 雌性蛇怪损失了两条,雄性蛇怪损失了五条,幼蛇倒是没有损失,但受了惊吓,也受了伤,得仔细调理一段时间。 族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要向族长求救,就有族人发出了他们这一支独有的求救声音。 正捉到一个青衣修者的族长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了族人的求救声,当下抓着青衣修者就往老窝跑,跟着她出来的雌性蛇怪也赶紧跟上,她们的孩子不能出事。 族长赶回老窝的时候,族人们已经开始修复老窝了,死掉的族人的尸身也被他们埋了起来。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族长怒了,却是怒自己的色心,若不是她对白衣修者动了心,也不会让族人遭此横祸,还损失了两条雌性蛇怪! 许是被白衣修者刺激了,族长对青衣修者就没了好态度,将他五花大绑的扔到了炉鼎该待着的石洞里,更封住了他的修为,严令雄性蛇怪看守着。 蛇怪一族忙着修复老窝的时候,外出狩猎的蛇怪陆陆续续的遇到了麻烦,延迟了回来的脚步。 因离得太远,就没听到族人的求救声,也不知道族群发生了这样的祸事。 “悯悯,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蛇怪的老窝外,朱悦儿一动不动的看着蛇怪们的一举一动,怀里的丫丫敛声屏气,却是郁闷凝姿怎么还不回来,她要咬脚丫玩。 青衣修者是姝悯伪装成的,和族长好好的玩了一场游戏,才顺势落到了她手上,为的就是和朱悦儿里应外合。 她们已经利用白衣修者引走了族长的注意力,又有凝姿在老窝里,接下来只需在凝姿的带领下摸向蛇怪一族的禁地即可。 白衣修者自爆产生的威力极大,几乎将蛇怪一族的老窝毁了个面目全非,也包括除了族长谁也不能进的禁地。 老窝需要修复,禁地更需要修复,而在修复的过程中,必会有疏漏的地方,而那就是凝姿需要抓住的了。 姝悯在那之前只要老实的待在石洞里就好,呃,希望忙着修复家园的蛇怪们没有精神来采补她,不然,她可能就撑不住了。 蛇怪们没心思搭理姝悯,幼蛇们却有兴致来戳一戳她的脸。 凝姿作为领头的,是戳得最欢快的一个,让姝悯很是无语,看来这小丫头是故意的了。 凝姿当然是故意的,平时都没机会这么玩,现在有了,可不得珍惜? 本书来自 第九十八章 一时侥幸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哎……”姝悯无聊的叹着气,一开始被抓来蛇窝的时候,她一心期盼着这些蛇怪能无视她,但真的被无视了,又觉得不得劲。 品书网 www.vodtW.com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希望一切都能快些结束,她们也不贪,就是取一颗百毒神魂丹,以备来日之需。 蛇怪一族的其他至宝就算了,她们可不想招惹上这一族,只是一颗的话,虽然也挑衅了蛇怪一族的威严,但起码不会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何况她们也不是白拿,朱悦儿的乾坤袋里有不少好东西,她的猴儿石雕里也藏着一些老头子赠与的珍宝,想来是可以抵消蛇怪一族的怒气了。 而之所以没有面对面的跟族长提出交易的要求,却是因为蛇怪一族从来不和异族打交道,排外性极强,强至变态。 无论是带着诚意而来,还是别的什么,蛇怪一族都没兴趣和异族人做买卖,更何况他们十分看重己族至宝的传承与延续,是断不会让异族人获得一星半点的。 虽然在蓝月之境生活的蛇怪一族和外界的蛇怪有很大的不同,但族群习性却是改不掉也变化不得的,这也是姝悯和朱悦儿暗中观察多日才得出来的结果。 确定了这支蛇怪分支的习性无异后,姝悯和朱悦儿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便制定了计划,一步步的打乱蛇怪一族的步伐,趁乱,取得一颗百毒神魂丹。 这颗丹药是为一阳尊者准备的,至于西元真人,朱悦儿却是另有计划,只因她更恨西元真人。 若不是西元真人挑唆,为九层玲珑塔而陷入魔障的一阳尊者又怎么会把朱家视为必须除掉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既然那么恋着明水仙子,那就生生世世的恋着明水仙子,困在轮回镜中,永世不得不出,直到耗尽寿元身死魂消。 取得百毒神魂丹后,若朱悦儿和姝悯有幸活着从蓝月之境出去,待她们站稳脚跟,便可争取进入修真界最大秘境历练的机会,夺取秘境至宝――轮回镜。 轮回镜,顾名思义,无限轮回,被困于镜中的人会日日夜夜不停歇的经历生命中最痛苦的那件事,直到寿元耗尽,直到修为溃散,才能身死魂消,得到最终解脱。 不止如此,成为轮回镜的主人后,在满足特定条件的情况下,还可驱使它逆转时空,回到最初,但这逆转的时空,却是在另一个界面了,与现实界面无关系,改变的只有它主人一生的经历,以免扰乱了七界的平衡,造成七界的溃乱。 除了将敌人困在镜中日日夜夜的遭受折磨,和逆转时空的作用外,轮回镜还可以帮助魂修凝聚实体,以增进修为,快一步的位列仙班。 更有为主人开创一方天地,成为那方天地的主人,不受七界束缚的逆天作用,实在是叫人垂涎不止。 只轮回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因为它已经生出了灵智,可自己选择主人,但直到今天,都没有人被它择为主人,它也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秘境里。 有关它的一切都成了传说,但每次秘境开启,各方大能无不是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便是一阳尊者也心心念念的想要收服它,可见,它的一切并非只是传说。 据传,轮回镜真正的主人是创世主,只创世主划分七界的时候一时疏忽,将它遗忘在了修真界,便让它成了修真界至宝。 生了灵智的轮回镜气性很大,许是一直对创世主遗忘它的事耿耿于怀,就从未搭理过那些争着想要当它主人的大能,一心盼着创世主现身,向它道歉,再把它请回神界,好生弥补多年来的过失。 轮回镜如此重要,朱悦儿想要拿下,真可谓是痴心妄想,但即便是痴心妄想,也要试过以后,才能叫自己死心。 若连试一下的胆气都没有,她也就白做朱家的女儿了,在修真界,从不缺痴心妄想的傻子,也不缺梦想成真的傻子。 她只能尽量争取,让自己不留遗憾,在追逐的过程中,成长为足可与西元真人一战的大能。 朱悦儿的决心,姝悯感受到了,也能理解她的“痴心妄想” ,既选择了和她在一起,一起求仙问道,自要为她的“痴心妄想” 努力一番。 何况,姝悯也想变强,她虽然总是游戏人生的态度,但终究还是有气性的,老头不肯认她这个徒弟,她就偏偏要做出几件大事来向老头证明,证明她这个徒弟,足可成为他的骄傲。 反正她也没别的事干了,老头当初说的话,又一个个的验证了,她走了修仙一路,便走了。 不是为了朱悦儿,只是为了自己,话说,仙界的美景,她也很想看,想知道仙人酿的酒,比起老头子的酒来,会是别有一番滋味,还是胜过许多。 “呃……” 身上的重量打断了姝悯的思绪,抬眼,对上了一双充满着火气的眼睛,瞬间惊醒了她,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还真的就这么倒霉了,蛇性本淫,虽然蛇怪一族都忙着修复蛇窝,但也不是每一条蛇怪都需要忙碌,正好轮空的人,自然就有时间来搭理搭理姝悯了。 难得有个容貌如此不俗的男修,雄性蛇怪们又怎能放过,何况不久之后,他们就得准备着跟雌性蛇怪交合了,得多采补些才行。 “你的眼睛真好看。” 这条性子有点急躁的蛇怪摸了摸姝悯的眼睛,眼底竟透出了一丝痴迷,姝悯的后背却是一凉,虽然她娃都生过了,呃,还一生就是一大群人参娃娃,也在莲花秘境的幻境中,尝了那龙阳滋味,但与男子的欢好合情都是虚幻,是如梦境一般的体验。 这样真实的接触,却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年岁尚小的她,在那喜欢欣赏春宫图的老头子的教导下,早早的知晓了情事的真实容貌,但也仅限于知晓,在幻境中能毫无顾忌的与男子合情,除开她耍的小手段,便是因为她知道在幻境中,她不是姝悯,而是秦历,是另外的一个人。 虽然她现在也是伪装成了另一个人,但身体终究是她自己的,且这也不是在幻境,而是在真实的界面中,故这雄性蛇怪的嘴巴一凑上来,姝悯就吓懵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蛇怪的薄唇一寸寸的靠近,而她却一动不动。 许是姝悯略显呆傻的举动取悦了这条雄性蛇怪,竟让他停了下来,道:“你若肯乖乖听话,我便去求了族长,将你赏给我做侍奴,这样,你便可以只侍奉我一个人了。” “……” 姝悯回过了神,见这蛇怪语气真诚,眼神坚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作犹疑的道:“虽然我孤陋寡闻,但也是听说过你们一族的事的,在你们的族群里,真正有地位的只有雌性,雄性再狠再强,也是为雌性而生。你何德何能,能让族长答应你的请求,让我只侍奉你一个人,别是说些好话,哄我玩的。” “我是族长的儿子,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讨了你?” 这条雄性蛇怪却是嗤笑一声,摸了摸姝悯的下巴,道。 姝悯有些意外的看了蛇怪一眼,道:“你真是族长的儿子?若是如此,只侍奉你一个人,倒是我的福气了,只我终究是不甘心的。” 姝悯说着,脸上浮出了一丝嘲讽的笑,道:“想我也是一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却得沦为你的侍奴,若我欢天喜地的应了,便是你也不能信我。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是那顽固不化的人,若你能让我心服口服,我便侍奉了你,又如何?” 族长的儿子轻挑眉头,满是欣赏的看着姝悯,有意思,比那个白衣修者有意思多了。 但也只是有意思而已,不足以让族长的儿子以平等的身份看待姝悯。 “你似乎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我想讨了你做侍奴,或是将你扔到族人面前,让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采补你,都是不费力气的事,只看我想,还是不想。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的生死都不由你自己做主,怎么,你还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呢?” 族长的儿子摸着姝悯的下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轻笑道。 “但你不觉得凭自身实力去征服一个人,比靠着娘亲的庇护得到一个人,要更有意思吗?” 姝悯说着,微微一笑,她知道该怎么笑才能得到最想要的结果。 果然,族长的儿子来兴致了,狠狠地亲了一口姝悯,道:“好,我便让你心服口服,让你领教一下我蛇族男儿的本事,只希望你到时候别被打得太惨,影响了我的兴致。你先在这里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会有人敢来采补你的,放心。” 说罢,族长的儿子走了,却是不知要做什么准备,见他走得没影了,姝悯才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又让她避过了一难。 不知道凝姿那边怎么样了,再拖下去,只怕计划就要失控了,她可不想搭上了自己,到头来却连一根毛都没有捞着。 被姝悯念着的凝姿,却在和几条小幼蛇玩闹,无忧无虑的样子,叫人看着就喜欢。 族长也被她的笑声吸引了,繁忙之际,听一听她的笑声,都能解忧不少。 本书来自 第九十九章 哭笑不得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心念着要让姝悯心服口服的族长的儿子却是未能再到她面前来,只因外出狩猎的蛇怪遇险,不知怎么就招惹上了族群实力并不弱于蛇怪一族的莽蚁族。 品书网 www.vOdtw.com莽蚁族,顾名思义,蚁身蛇尾的一种族群,上为壮硕的蚁身,下为巨蟒的蛇身,是蓝月之境独有的族群,体型庞大,尤以蛇尾为大,盘起身体的时候,就像是巨石。 骨骼强壮,生来就具备悍勇之资,称得上一句“铜皮铁骨利刃难摧” 。 据说莽蚁族的先祖曾是最得创世主宠爱的一只灵宠,通体翠绿的青蟒,犹如翡翠一般,叫人见之心喜。 但这青蟒修炼成仙后,却变得不安分起来,不但觊觎创世主的容貌,还想取而代之,将创世主永生永世的囚禁在他的身边。 青蟒的异心被创世主察觉出来了,却隐忍不动,待青蟒发动攻击的时候,一举将他拿下了。 青蟒如此忘恩负义,更心生妄念,意图囚主,按理,创世主当将他挫骨扬灰才是,但到底是亲手养大的灵宠,又是一时魔障,未必没有改邪归正的可能,创世主就饶了他一命,只剥离了他的仙骨,封掉他的修为,将他囚禁在了西边海域。 没了仙骨又失了创世主宠爱的青蟒被困在海底的时候,一念成魔,和深海妖兽勾结,意图毁掉修真界,进而动摇七界,毁天灭地。 忍无可忍的创世主斩杀了青蟒,将他的尸骨埋在了魔界的深渊,又把他的神魂剥离成万千碎块,撒入了各界最黑暗的边缘,要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再进入轮回。 其中一块碎块落到了蓝月之境,却正好被一只开了灵智的蚂蚁吞了,生下了蚁身蛇尾的莽蚁族的第一个族长。 青蟒虽遭了创世主的厌弃,但作为曾经最受宠的灵宠,血脉自是不凡,哪怕只是一块碎块,都能让莽蚁族传承他身上的神兽血脉。 但在传承血脉的同时,莽蚁族也传承了来自创世主的诅咒,他们这一族将永远都不能列入仙门,修仙无望。 虽然修仙无望,但传承了青蟒血脉的莽蚁族却是意外的悍勇,意外的团结,是其他族群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且凭着异于常人的意志与超乎想象的苦练,莽蚁族的第一个族长一度修炼到了鸣灵巅峰,虽因诅咒而无法踏入仙门,但也是成了一方大能,更统治了蓝月之境一段时间,莽蚁族也就在蓝月之境发展了起来。 后因第一个族长压制修为失败,被迫引雷劫渡化成仙,而无可避免的死在了九天玄雷之下,莽蚁族失去了优势地位,又因种种原因,而被迫沉寂下来。 但便是沉寂下来,莽蚁族也是蓝月之境内地位较为超然的一个族群,进来历练的修者多半会绕过这个族群,实在是避无可避了,就只能放下身段,小心翼翼的打交道。 莽蚁族悍勇成风,以实力为尊,又是最好战的族群,一旦招惹上他们,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也分情况,只要不是伤了他们的幼崽,也不是意图窃取他们一族的至宝,小小问题,都可以用一对一公平决斗的方式来解决。 曾经就有个二愣子修者误惹莽蚁族而被迫与莽蚁族的勇士决斗,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二愣子修者竟然赢了对决,还赢得了莽蚁族的尊重,成为莽蚁族的座上宾,称兄道弟。 这个二愣子的运气实在是好,叫人羡慕,却无人敢轻易尝试,毕竟不是谁都有胆气去招惹莽蚁族的。 便是蛇怪一族也很少跟莽蚁族打交道,平日碰见了,多是绕道走,毕竟莽蚁族的族人就是在孕育幼崽的时候也是悍勇难当实力不减的,蛇怪一族在这上面要弱许多,自不敢轻易挑衅,以免在孕育幼崽的时候招来强敌。 只没想到素来谨慎小心的族人,会招惹了莽蚁族,更惊慌失措的发出了凌乱的求救声音,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护住族人,蛇怪一族的族长也顾不得责怪那些不慎招惹了莽蚁族的蛇怪,带着族内最强的战力,火急火燎的赶往莽蚁族生活的区域。 等蛇怪族的族长赶到的时候,莽蚁族的勇士已经把她的族人赶到了一个包围圈,看那样子,竟是要不死不休,这下,可真的是情况不妙了。 作为族长的儿子,觊觎姝悯美色的那条雄性蛇怪自然要跟随在族长的身边,也就给了姝悯喘息的时间。 听闻蛇怪族招惹了莽蚁族后,姝悯猜想这是朱悦儿开始行动了,蛇怪族大半战力都被带了出去,剩下的蛇怪虽然也是强悍无比,但都被修复蛇窝的琐屑事烦扰着,一些地方自然就顾及不到了。 而这才是真正的引蛇出洞,先前的那些,不过是扰乱蛇怪族的步伐,诱他们步步走入陷阱的小计策。 现下,也该到了行动的时候,到底是夜长梦多,计划需要周密,却不需要太过周密。 故成功的挑起莽蚁族和蛇怪族矛盾的朱悦儿出手了,却是让丫丫变化出了最大的原形状态,做出攻击蛇怪族,意图吞吃他们的幼崽的假象。 吞吃蛇怪,或许还没什么,但敢打幼蛇的主意,蛇怪们就坐不住了,尽全力反击这朵妖花。 朱悦儿则在暗中协助丫丫,让丫丫带着蛇怪们兜圈子,一步步的带远他们。 听到动静的凝姿装作害怕的样子,和别的幼蛇挤在了一起,却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外敌袭来这件事上的时候,变出了傀儡,悄悄地窜到了关着姝悯的地方。 计划开始了,已经摸清蛇窝的凝姿带着姝悯一路行到禁地,随时都可取丹。 而在蛇窝大乱的时候,蛇怪族的族长却遇到了一件让她哭笑不得的事,莽蚁族的族长对她一见倾心,提出比武娶亲的要求。 要是她赢了,他就入赘到蛇怪族,要是他赢了,她就嫁来莽蚁族,两族从此交好,以姻亲的方式,联系在一起。 这个要求,别说蛇怪族傻眼了,就是莽蚁族也是一脸的呆滞,开什么玩笑? “如何,可敢一战?” 为了方便对决而变化成人形的莽蚁族族长是个浓眉大眼的帅气男子,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蛇怪族族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雄性独有的魅力,让一些雌性蛇怪红了脸,恨不得替了族长,应下此事才好。 雄性蛇怪们也很是欣赏这个帅气的男子,跟他们见过的那些称得上是有风姿的修者不同,他的身上充满了野性,叫人只想征服了他,让他雌伏于下,夜夜在耳边呢喃低语。 “……” 面对如此炙热的爱意,如此直白的请求,蛇怪族族长却是胸口一堵,她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实际上的年龄却可做莽蚁族族长的祖奶奶了,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挑衅,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比起蛇怪族族长的无语,她的儿子却是反应极大,恨不得撕了莽蚁族的族长,这臭小子也太胆大包天了。 气氛僵持住了,莽蚁族族长打定了主意要娶这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蛇怪,蛇怪族族长却也被他撩拨得心绪难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了,或许她可以试一试? 想到就做,蛇怪族族长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点了点头,应了。 不管两族族人是什么想法,在他们的族长已经做出决定的情况下,都只有退让的份,蛇怪族族长的儿子心内不甘,却也只能退开,他不能忤逆他的母亲。 只希望母亲能杀了莽蚁族族长,狠狠地将莽蚁族的尊严践踏在脚下,那才痛快。 一心盼着母亲赢的人,却没看到他母亲眼底升起的光芒,那是一种雌性被雄性吸引才会有的光芒。 莽蚁族族长察觉到了,心中大喜,便决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收服了蛇怪族族长,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只做他一个人的雌性,生下后嗣。 也变成了人形的蛇怪族族长率先发动了攻击,她虽然也被这充满野性的雄性吸引了,却还是不愿输人一等的。 若可以,她想让他入赘到蛇怪族,有了他,蛇怪族将无需再惧怕那些臭蜈蚣。 只族长也就是这么一想,莽蚁族悍勇成风,以实力为尊,能以这般稚龄问鼎族长之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必有不凡之处,她得小心着才行。 心生忌惮的族长一开始只是试探,尚未发动真正的攻击,很是谨慎。 但莽蚁族族长却是无所顾忌,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又不是那些虚伪成性的修者,想要什么,他就努力去争取什么,即便要他把蛇怪族族长打残,也在所不惜。 何况这本来就是一场公平的决斗,实力为上,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自以为是的退让,只会更加激怒对手。 蛇怪族族长察觉到了这小子的心思,却是欣赏万分,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且看最后是谁赢了。 两族长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们的族人却是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蛇怪族也在这个时候弄清了族人招惹莽蚁族的真相。 呃,却是一场意外,一条雄性蛇怪狩猎的时候,误闯了一对莽蚁夫妻的地盘,惊得雄性莽蚁萎掉了,然后就这样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章 形势有变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雄性威严都不可以挑衅,尤其是在雌雄合欢的当口,这个误闯地盘的雄性蛇怪惹怒了雄性莽蚁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且这雄性莽蚁的身份不一般,是现任族长的大伯,也是莽蚁族曾经的第一勇士。 被侄子打败,夺走第一勇士的称号后,他也不颓废,只和妻子窝在家里造人,想着趁还能生的时候,多生几个幼崽,好让他这一支的血脉延续下去,毕竟他的几个儿子都死了。 死在了护卫莽蚁族的战争中,还剩下两个女儿,又都出嫁了,侄子出任族长后,他也没了肩上的责任,自然就有时间和妻子合欢,再生几个小兔崽子出来了。 谁料在关键时刻,他竟被那条死蛇惊得萎掉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中用,这一怒之下,就咬死了那条雄性蛇怪,誓要将他碎尸万段。 雄性蛇怪自知理亏,也不明白明明看到的是一只老虎,怎么一眨眼就成了一对正在合欢的莽蚁。 但打扰了别人的好事,终究是他不对,本想解释一二,好免了这场争端,但莽蚁族不愧是悍勇成风的一群莽夫,话都不给他说,就想杀了他,他又怎么能坐以待毙? 见雄性蛇怪还敢跑,族长的大伯更生气了,一生气,就发出了警告声,惊得在附近巡逻的莽蚁勇士跑了过来,帮着族长大伯抓人。 瞧着形势不妙,这条雄性蛇怪便发出了求救声,引得也在这附近打猎的蛇怪窜了过来,再有,就是蛇怪族族长收到求救声,火急火燎的带着族中最强的战力来救人了。 结果人还被困着,她就被莽蚁族的族长瞄上了,形势所逼,她不得不应战,因为退了,气势便弱了。 “嘭――” 猛烈的撞击声响起,是被莽蚁族族长逼得现出原形的蛇怪族族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却是被这小子凭借着一身怪力抓着她的蛇尾转了一圈摔的。 蛇怪族族长算是领教了莽蚁族的悍勇,也明白这第一勇士的称号不是虚的了,但要她认输,却没有这么容易。 实力为尊,不但在莽蚁族通用,在蛇怪族也同样通用,她也是蛇怪族的第一强者,若这般轻易的输了,岂不会叫人从此小看了蛇怪族。 便是要输,她也要输得漂亮,绝不能让蛇怪族低人一等,步步退后。 想着,蛇怪族族长再次向莽蚁族族长发动了攻击,却是用了她的杀手锏,“蛇声摄魂” 。 美丽婉转的歌声萦绕在莽蚁族族长的耳边,激得他的心神一阵荡漾,险些就放任了自己,幸好他反应及时,咬破了舌尖,又变化出了原形,这才没有着了蛇怪族族长的道。 蛇怪族族长一见莽蚁族族长的原形,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竟是没有一处破绽,根本就叫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单凭身体力量,她不是对手。 “现在认输的话,也不算耻辱!” 莽蚁族族长到底还是怜惜了蛇怪族族长几分,毕竟他以后是要娶她做妻子的,把她打残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只要她不是那么倔强,只要她不是那么愚蠢,就该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否则的话,他也只能用拳头来教会她,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而强者就该凌驾于众人之上。 蛇怪族族长看了一眼莽蚁族族长,却是呼吸不畅,他身上的血脉似乎最为纯正,竟无形中压制了她,虽说她没有觉醒神兽血脉,但到底是玄武的后嗣,还没人能这般强硬的压制住她。 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而在族中临近孕育后嗣的关键时刻,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否则,雌性们孕子虚弱的时候,还有谁能保护她们? 且惹怒了莽蚁族,蛇怪族以后是别想再有安生日子过了。 但要她现在就认输,却是万万不能,再撑一撑吧,撑久一点,让莽蚁族的人看看,她们一族也不是好欺负的。 何况她比这小子大了这么多岁数,总不能学着小辈那样,轻而易举的认怂,就算她注定会输,也要给这个小子一个难忘的教训。 想着,蛇怪族族长却是轻笑一声,道:“大言不惭,待你赢到最后再说吧!” 好吧,不用废话了,莽蚁族族长咆哮一声,就向蛇怪族族长冲了过去,巨大的蛇身却是灵活如貂,一点也不粗笨。 蛇怪族族长没蠢到和这小子硬碰硬,就急急后退,但到底是晚了一步,被莽蚁族族长撞倒了,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妖兽搏斗,向来都是残酷的,虽不及人类来得那么诡计多端千变万化,但却更真实些。 起码他们对决的时候很少说废话,也就省却了不少时间,更省了些力气。 缠斗在一起的莽蚁族族长和蛇怪族族长倒是没有只顾着对决,为免伤及各自的族人,就有意识的移到了相对来说要空旷些的地方,放开了手脚搏斗。 他们都没有使用大量的术法,多是以这般直接的搏斗来分胜负,却是妖兽对决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因为它们更信奉最纯粹的力量。 和修者对决就不同了,人类最是狡猾,不值得信任,也就不值得遵守规则,只要能斩杀了对方,使再多术法都可以。 那个赢得了莽蚁族前任族长的尊重的修者却是个意外,只因难得有修者还保持着赤子之心,就是不知这个修者出去后遇到了什么事,竟是销声匿迹了。 而他本是最有希望成为第十一个人的,可惜,天意弄人,他竟是要泯然于众人了。 “嘭――” 蛇怪族族长再次被摔在地上,这一次,却是摔得全身骨头都要碎了,也就没了一战之力,无奈却不遗憾的认了输。 莽蚁族族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强悍的雌性,竟能跟他打个三百回合,实在是叫他佩服,也就更坚定了娶她的心。 说不上为什么,族中那么多美丽的雌性,偏偏他一个都看不上,难得看上一个,还是外族人。 只这外族人的确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因为她证明了她自己。 扫了一眼蛇怪族的表情,莽蚁族族长一甩蛇尾就将蛇怪族族长卷了过来,道:“从现在开始,她便是我的人了,但她还是你们的族长,我们两族将缔结姻盟。” “实力为尊,我愿赌服输。” 蛇怪族族长点点头,用眼神安抚了那些心有不甘的族人,想起凝姿说的话,和莽蚁族结亲,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毕竟这还有个蜈蚣族在暗处虎视眈眈,她们和蜈蚣本就是天敌,迟早还会有一次大战。 有了莽蚁族的加入,她也就能放心些了,起码雌性蛇怪孕子的时候,有了更多的强者护卫。 且她也不过是嫁给莽蚁族的族长做妻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蛇怪族是很排外,但如族长说的那样,形势逼人,和莽蚁族缔结姻盟好处多多,得罪莽蚁族则坏处万千,她也不能拼尽全族之力,去和莽蚁族对抗。 延续这一支的血脉,是她最重要的责任,为了这个责任,有些事自然要懂得灵活变通。 何况只是和这小子合欢而已,又不是蛇怪族从此就并入莽蚁族沦为附属了,蛇怪族的一切还是蛇怪族的。 但这是暂时的,要想守住蛇怪族的一切,就得增强蛇怪族的实力,否则他强我弱,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蛇怪族也只能沦为人下。 正想着,蛇怪族族长忽然听到了蛇窝里传来的求救声,心中一惊,赶紧让莽蚁族族长放下她,结果这小子却抱紧了她,说从现在开始,就该彼此熟悉了。 蛇怪族族长受了伤,行动不便,正好莽蚁族族长身强体壮,由他来赶路,最合适不过。 且有了这样的一个强者,蛇窝遇到什么事,都可先增个五成胜算。 但……看着贴在装着百毒神魂丹的木盒上的那张纸,蛇怪族族长僵住了脸。 莽蚁族族长也是一脸的惊讶,反应过来后,却是一笑,道:“可真有意思!” 在蛇怪族族长和莽蚁族族长对决的时候,朱悦儿和丫丫联手引蛇出洞,姝悯则和凝姿摸到了禁地,趁着蛇窝内防空虚,人人都被丫丫引走注意力的时候,取了一颗百毒神魂丹。 为了表示歉意,除了和朱悦儿商量好的那些珍品外,姝悯还多加了两颗鲛人珍珠,希望这样大的代价,能够平息蛇怪族的怒火,不要追上来。 姝悯到底还是个孩子,特地留书一封,解释了她行此不当之举的无奈,字写得很漂亮,可惜的是,蛇怪族看不懂,还以为是什么禁制,碰不得呢。 倒是莽蚁族族长看懂了,拿起了纸张,念给蛇怪族族长听,童言稚语,倒是消了她不少怒气。 且鲛人珍珠确实珍贵,又正好碰上蛇怪族族长受伤,以珍珠为药引,能够好得更快,倒是让姝悯她们撞了个好时机。 除开鲛人珍珠,其他珍品也个个不凡。 虽然还是及不上一颗百毒神魂丹的价值,但也叫人感受到了她们的诚意,罢了罢了,人都不知道逃到哪个地方了,贸然去追,只怕会误了孕育后嗣的时机。 且现在又多了莽蚁族这个事,蛇怪族族长倒也没太多心思去揪着偷丹的毛贼。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一章 又来一次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月色朦胧,人影摇晃,靠着一条小溪的空地上,有一簇篝火旺盛的燃烧着。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姝悯不停地翻烤野兔,以防有地方顾及不到,生了,难以下咽,朱悦儿坐在另一边,正用小刀削几颗果子的皮,是蓝月之境独有的果实,据说味道很好,修者或妖兽都可以食用。 而姝悯却是要这些果子的皮来包兔肉吃,因为她觉得用这些沾了点灵气的果皮包兔肉,能最大限度的保住兔肉的香味,也减几分焦躁感。 按着姝悯的吩咐,朱悦儿把果皮削得方方正正的,摆在了面前的碗碟上,倒是让她摆成了一朵花,看着也有点风雅之意。 和姝悯接触多了后,朱悦儿才发现她把锅碗瓢盆都带上是多么明智的举动,虽说术法也可变化出这些,但到底还是真实物件更顶用。 靠着这些锅碗瓢盆,她们在蓝月之境过的日子,倒也算悠闲。 悠闲得都不像是来历练的,倒像是来踏青的一般,且拿取百毒神魂丹一事完成得太过顺利,让朱悦儿总以为是幻境,传说中那般可怕的毒药,竟就让她们几个娃娃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还不受蛇怪族的追击,实在是不可思议。 摇摇头,朱悦儿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一切皆有定数,或许,她们只是现在的运气好,罢了。 “可以吃了。” 姝悯一声令下,口水早就流得老长的丫丫和凝姿就动起了手,你争我抢的抢着兔肉,却是不爱用果皮包着,她们就喜欢这么吃。 姝悯嫌弃的看了俩小的一眼,却一边嫌弃一边道:“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一会还有很多。” 朱悦儿先包好了一片兔肉递给姝悯,才动手弄起自己的,姝悯接过兔肉,啊呜一下就吃掉了,吃完了再弄,却是一边弄一边烤。 有丫丫和凝姿,姝悯烤再多的肉都不怕烤不完,就怕烤得少了,被俩小的用无比怨念的眼神看着,不自在。 吃饱喝足,俩小的自觉洗碗,胖乎乎的手却是意外的灵活,哎,没办法,俩小的刚开始是只管吃,被姝悯教训了几回,才有了洗碗的自觉,不洗碗就不给肉吃。 朱悦儿也帮着收拾,总不能让俩小的都做完了,姝悯倒是大爷得很,吃起了果子,半个眼神都没放在碗筷上,谁让她负责烤肉,而且一烤就是一大堆呢? “咦?” 姝悯正享受的咬着果肉,忽然觉得脖子一紧,低头一看,却是猴儿石雕把那颗百毒神魂丹给吐了出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却发现丹药悬浮在了半空,周身萦绕着白色的光芒,似在保护它。 朱悦儿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一看百毒神魂丹的样子,就要拉开姝悯,以防这毒丹伤到她。 但朱悦儿显然想多了,百毒神魂丹出来了一会后,又回到了猴儿石雕里,像是出来遛弯的一样。 “呃……” 姝悯眨眨眼,见俩小的也望过来了,摸摸脑袋,却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朱悦儿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猴儿石雕,这个小挂件,怕是不简单啊。 一夜无话,姝悯一行人继续前进,她们下一个目标却是要到蓝月之境最大的湖泊求取湖中鱼神的一块鳞片,据说用鱼神鳞片打造的利器可斩断九天玄雷,帮助修者更顺利的渡过雷劫。 虽然现在是仙门紧闭,但利器造出,却可以有很多种用处,比如说用来对抗一阳尊者的“九缕杨花鞭” ,或是西元真人的“逐阳明日剑” 。 一块鳞片可打造两种不同类型的武器,姝悯和朱悦儿正好是一人一个。 至于丫丫和凝姿,却是没兴趣使用武器的,她们只喜欢以原形作为武器。 姝悯怀里抱着胖娃娃凝姿,朱悦儿怀里抱着变成了一朵小花的丫丫,分别御剑飞行在半空,前后左右各有一只纸鸢跟着,是朱悦儿放出的,可以用来探路,也可以在探查到危险的时候,发动第一道攻击。 抱着凝姿,姝悯忽的一阵心悸,好像有什么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但只有她有这种感觉,朱悦儿什么都没察觉到。 丫丫和凝姿更是茫然,只以为姝悯的脸色不好,是因为她气力不济,还想着说下去休息一会,就见姝悯身形一晃,面色极为难看的道:“快返回去,危险。” 朱悦儿是想也没想的就听了姝悯的话,掉头返回原来的地方,姝悯也赶紧跟了上去,但没等两人飞出多远,就听得一声巨响自身后传来,似一方大能自爆了。 剧烈的冲击震倒了这一片的密林,更将来不及离开的姝悯一行人震得向前飞出了很远,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但这并不是结束,冲天的气浪以不可抵挡之势向四周蔓延开来,引燃了密林,火光燃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无可收拾了。 各种在剧烈的冲击中幸存的生物慌不择路的四处奔跑,姝悯一行人也顾不得检查伤势,就向前方跑去,得赶快越过昨晚那条小溪,过了小溪,大火就蔓延不过来了。 如此灾难下,无论是妖兽还是修者都没心情一战了,只为同样的目的而努力。 为了避免被慌乱妖兽群踩成肉泥,姝悯和朱悦儿当机立断的跳上了一头洪牛的背上,靠着它庞大的体型,坚硬的根骨,躲过了妖兽群的践踏。 这头洪牛显然是被火光刺激到了,没命的奔逃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背上多了几个玩意,就是知道了也没心思搭理,逃命要紧,免得一个不慎,就成了烤牛,被迫转为魂修。 “这到底是……” 姝悯回头看了一眼大火漫天的树林,不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一方大能自爆,这威力也忒大了。 朱悦儿却是蹙起眉头,猜测道:“往这个方向过去,就只有鱼神的修为最高,若这真是自爆引起的,那恐怕是鱼神出事了。只谁有这个本事逼得鱼神爆炸,又为何要把性情和善的鱼神逼到这地步?” “或许是有人害人终害己,鱼神没事,有事的是他。” 姝悯动了动鼻子,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气浪才渐渐平息下来,大火也渐渐熄灭了,只因鱼神现身,降下大雨,浇灭了这场大火,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生灵葬身在火海中。 而鱼神的现身也证实了姝悯的猜测是对的,被迫自爆的不是鱼神,而是一个修者。 却是不知有这般修为的修者还要混入蓝月之境探宝,莫不是要行见不得人的勾当? 毕竟对修为高一些的修者来说,还是修真界最大的秘境更有历练价值,蓝月之境再好,也终究是人界的秘境。 但不管这个修者想干什么都至于今天了,他已经自爆,身死魂消,连转入魂修的可能都没有了。 修者最怕的便是身死魂消,身死倒无妨,只要护住了魂魄,多得是办法转生,但魂消,却是再无半点转圜机会。 朱悦儿如此痛恨一阳尊者和西元真人,便是因为他们对朱家采取的是“魂消” 的策略,她一族皆灭,甚至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无异于人界的“挫骨扬灰” 。 如此深仇,她定要慢慢讨回来,好叫他们知道何为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悦儿,鱼神好美啊!” 姝悯的声音将朱悦儿拉回了现实,抬头一看,会心一笑,鱼神真的很美,神的风姿,大概也就是如此的。 虽然这世间只有一个神,鱼神之称不过是众人叫起来的美称,但美丽如鱼神者,倒也能满足人对神的幻想。 悬浮在空中的鱼神待大火彻底的平息了后,才停止了施雨,轻叹一声,似在惋惜什么,正要离开,却是若有所感的看了一眼姝悯一行人所在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却是忍耐住了冲动,回到了湖里。 鱼神一走,生灵们就恢复了行动,姝悯却是觉得怪怪的,总感觉鱼神临走那一眼是在看朱悦儿,莫不是朱悦儿的机缘到了? 朱悦儿却是没在意这些,因为她正忙着给丫丫包扎伤口,顾及不到。 “悯姐姐……” 凝姿羡慕的看了一眼丫丫,伸出手要抱抱,姝悯便抱起了她,从上到下的摸了一遍,道:“还好,没受伤,就这小屁股有点红了,姐姐亲亲。” 说着,姝悯对着凝姿的屁股就是一下,亲得凝姿瞬间红了脸,捂住了眼睛。 “悯悯,你没事吧?” 朱悦儿给丫丫包扎好伤口后,无意中瞥见姝悯袖口上的血迹,道。 姝悯抬起手一看,摆摆手,不在意的道:“只是擦伤,不碍事的。” “还是洗一洗的好。” 朱悦儿却没打算放过姝悯,抱着丫丫走过来,道。 姝悯挑挑眉,捏了捏朱悦儿的脸,道:“知道了,朱奶奶,我现在就去。” 姝悯她们越过了昨晚待着的小溪,正好有清澈的溪水,就拿来清洗一下了。 只姝悯刚把受伤的手伸进溪水里,还没怎么清洗,就被一股吸力困住了手,且这股吸力还不肯停歇,越发的收紧,姝悯只来得及把凝姿扔到朱悦儿怀里,就整个被拽入了溪水中。 朱悦儿呆呆的看着姝悯消失,却是嘴角一抽的道:“又来?” 可不是又来吗? 姝悯又失去了意识,昏迷前,只来得及说一句“干你娘” 。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二章 沉迷梦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睁开眼的时候,姝悯脸上透出了几分无奈,又到这个奇怪的梦境里来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估计又会把梦里发生的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哎,真不知道她做这些梦有什么意义。 w w w . v o d t w . c o m梦里的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她的一切,又和名为“姝悯” 的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是她的前世,她得在梦里把前世的人生重新经历一遍? “你可算是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引得姝悯抬头一看,不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粉色的身影向她走了过来。 粉衣女子怀里抱着她的爱宠,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猫,正舒服的蹭着她的脸,竟是半个眼神都没给姝悯。 姝悯嘴角一抽,这小猫真是不可爱,不但不可爱,还让人很想抽它,但她也不好跟个小孽畜计较,罢了。 “我这次又睡了多久?” 姝悯揉揉发疼的眉心,脱口而出道,但她已不意外。 “差不多一年。” 粉衣女子坐到了一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姝悯的脸,道:“你这段期间沉眠的次数太多,莫不是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全?早说让你仔细些了,你偏不放在心上,万一就因为这一个疏忽,而让你陷入长眠,我又该如何自处?” 姝悯眨眨眼,上次受的伤,她在梦里的这个身份受过伤吗,是谁干的呢? 粉衣女子给出了答案,只见她柳眉一竖,道:“你养的那条孽畜实在是太过胆大包天,竟敢肖想你,被你揭穿了真面目,还不肯悔改,偏要魂飞魄散,才肯死心。如今它已经身死魂消,湮灭于天地之间,你也不要再为这孽畜伤怀了。”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虽已被它磨灭了最后的那丝情分,但到底还有几分放不下。若换做是你,只怕会比我更心软,不然,你也不会饶了那贱婢一命。” 姝悯说着,却很想知道梦里的这个身份的真容是怎样,或许看到了她的真容,她才能记住梦里发生的事。 只姝悯扫了一眼这宽阔的大殿,却是找不到一面镜子,也不好跟粉衣女子说“我要看脸” ,便只能忍耐着,等寻到机会了,再来揭晓真相。 “那贱婢是该死,但她也曾救过我一命,功过相抵,饶她一命,不过是回她那一恩,只她若敢再犯,我定会叫她知晓魂飞魄散之痛。” 粉衣女子淡淡的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杀气,却让姝悯后背一凉,这美人生气的时候的确够可怕的。 只这贱婢到底是谁,又干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惹得美人生气,甚至动了杀心? 姝悯没能得到答案,因为有人来了,却是一身着青衣的男子端着一碗药走进了大殿,“主人,药已经熬好了,还请趁热喝下,凉了,那味道可就更臭了。” “臭臭的,我能不喝吗?” 姝悯拽住了粉衣女子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 “你说呢?” 粉衣女子呲牙一笑,从青衣男子手里接过碗,递到了姝悯面前。 姝悯皱了皱鼻子,接过碗,一口气喝了干净,喝完了后,差点没吐出来,这是什么药啊,臭得跟屎差不多了。 见姝悯喝干净了药,青衣男子一笑,接过碗,退了下去,转身的时候,姝悯看到了他垂在身后的尾巴,却是只狐狸精,怪不得那么的妖冶夺目。 只这青衣男子是她这个身份的爱宠,还是她这个身份的男宠? 正想着,姝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还不待反应,眼前的景象就变了个样,却是到了一个疑似龙宫的地方。 抬眼一看,姝悯发现她正站在大殿上,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好像这里已成了一片死地,地上还有些许尚未干涸的血迹。 “你终究还是来了。” 苍老颓废的声音响起,引得姝悯抬头一看,却是瞬间睁大了眼睛,只因她对上了一双巨大的眼睛,巨龙的眼睛。 而她也不是站在大殿上,而是站在龙身上,怪不得四周都没有活物,只因巨龙在此,何人敢肆意放肆? 巨龙的身形庞大,几乎将整个大殿占满,只有中心部位是空着的,只大殿金碧辉煌,和龙身的颜色一致,会让人产生些许错觉。 那尚未干涸的血迹,是巨龙的,看样子,它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命不久矣,姝悯能感受到它的生息在减弱。 “老家伙,你要死了。” 姝悯不自觉的蹲下身,抚摸着龙身,微微一叹,却是没有惋惜之意,生老病死,本就是寻常。 巨龙看着姝悯,却是一笑,道:“是啊,我要死了,而你还活着,只因你永远都不会死,生老病死,生死轮回,人人都能经历的循环,在你这里却是停滞的。该说你幸还是不幸,若说幸,却是要看着我们一个个老去,一个个死去,忘了你,忘了这一切,不幸,却是你还记着。” “幸与不幸,那是那么容易说清的,我只等着你轮回转世后,重新回到我身边。” 姝悯一笑,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摸了摸巨龙的龙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在她的抚摸下,巨龙慢慢的闭上了眼,微微一笑,耗尽了最后一点寿元。 巨龙进入轮回转世重生后,姝悯眼前的景象又变化了,却是到了一个幽静的池塘边,粉衣女子正在喂鱼。 姝悯上前,正要和她说话,却见她猛地站起身,神色戒备的看着右侧方,嗤笑一声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话落,一身着黑衣的戴着铁面具的男子走了出来,道:“你倒是好兴致,她失踪了那么久,人人都在寻她,偏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喂鱼,难不成她的失踪真的与你有关?你终于按耐不住,想要取而代之,替了她,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她没有失踪。” 粉衣女子摇摇头,又扔出了一把饵料,淡然一笑,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 黑衣男子向前一步,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了,似乎很想知道那个“她” 的下落。 姝悯左看看右看看,明白他们说的“她” 是谁了。 “无可奉告。” 粉衣女子却是略显冷淡的回了一句,噎得黑衣男子险些后仰,缓过劲后,却是大步上前,眼对着眼的看着粉衣女子,道:“你这般敷衍我,不过是心虚,她一定是失踪了,且还是被你害的,你一心盼着位列尊位,又怎会容忍她一直凌驾于你之上?可笑她独独钟情于你,待你万般恩宠,却得你如此回报,算是她瞎了眼,但你别以为你能笑到最后,我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且等着!” 话落,黑衣男子转身就走,却是不知要去做什么,但下次再见的时候,怕是要和粉衣女子不死不休了。 看着黑衣男子的背影,粉衣女子却是落寞一笑,道:“独独钟情于我?呵,你们都错了,我也错了,她真正钟情的,只有‘逍遥’。” “她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如今也不过是顺从心意,又哪里来的阴谋设计,尔虞我诈?被你们视为得宠的我都留不住她,你们自然也一样,你和我争斗,又能得到什么?我也只能在这里逗逗鱼,养养猫,等待她归来的时候。” 粉衣女子说着,却是飞到了池塘上方,慢慢落下,站在水面上,弯腰捧起了一条通体蓝色的鱼。 这条鱼很有灵气,看样子是已经开启了灵智,就是不知道修行得怎么样了。 不知粉衣女子跟鱼儿说了什么,只见鱼儿一摆尾就消失在了她的手中,似跃到了别的地方。 姝悯看着粉衣女子,总觉得她越看越面熟,但仔细想又想不起是谁。 没等姝悯从这个场景反应过来,她又到了另一个场景,这次却是到了野外。 野兽的咆哮声响起,惊得姝悯后背一凉,赶紧爬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将自己隐匿在枝叶间。 她刚刚隐匿好身形,一头四只眼的牛怪就冲了出来,身上插着几支箭,鲜血不断地溢出,却没能阻止它奔逃的脚步,毕竟慢一步就会身死了。 “呼呼呼……” 射伤了牛怪的真凶咆哮着现身,却是几只嘴巴尖尖的猴子,那箭就是从它们的嘴里吐出来的,见牛怪要跑出它们的包围圈,就分散了开来。 牛怪被几只猴子逼得无路可走,气怒交加之下,竟是自爆了,带着这几只猴子一同进入轮回。 自爆的余温还残留着,一个全身都挂着草叶的女子走了过来,闻着空气中的气味,却是兴奋的叫了,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似在召唤族人。 没一会,一群同样以草叶为衣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却是在第一个女人的带领下,收拾起了牛怪自爆的现场,将它和几只尖嘴猴的肉块捡起来,似乎要吃。 姝悯有点想吐,这是些什么人啊,吃妖兽的肉就罢了,碎成这样,也不放过,就有点可怕了。 下一刻,姝悯睁大了眼睛,只因她看到这些人一个个的变化了身形,却是一只只蚂蚁,体型庞大,足有两人高,难怪它们会连这些碎肉都不放过。 蚂蚁们搬运肉泥搬得痛快,姝悯却看得有点恶心,这个场景真不好,敢不敢让她梦见别的啊? 敢,姝悯很快就心想事成的到了另一个梦境,却差点哭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三章 前尘可否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为什么会哭呢?只因姝悯的身份换成了一个正待临盆的孕妇,看样子,还是个官家夫人,地位颇高,身份不凡,却不怎么受宠,看伺候她的人的样子就知道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一个二个都用那种“夫人你受苦了” 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只想说不要这么看着她。 等等,她能随心所欲的动了? 姝悯猛地一惊,下意识的伸出手,灵活的动了动指头,发现她的确是可以凭着心意动弹,而不是步步被动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姝悯正愣着,却听见门外的丫鬟惊呼一声“见过老爷” ,伺候她的几个大丫鬟更是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为这难得的稀客而失了分寸。 姝悯也被她们弄得紧张了起来,这人是猛鬼怨灵不成,竟把她们吓成这个样子? 正腹诽着,那被称为老爷的人走了进来,却让姝悯睁大了眼睛,“噗――” “……” 在场之人皆被姝悯的反应震住了,不明白一向冷淡的她为何发笑。 “噗,哈哈哈哈……” 姝悯知道这样不对,她也努力憋着了,却还是憋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在场之人更是惊讶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这是怎么了? 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蹙眉看了一会姝悯,半晌,摆摆手,示意这些人退下。 几个大丫鬟面露犹豫,但见姝悯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家主又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态度,便一步三回头的退下了,夫人这都要生了,想来家主也会顾忌着些。 “你笑什么?” 黑衣男子走到了姝悯面前,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眼神一软,却又很快冰冷起来,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姝悯也怕自己再笑下去会把孩子给笑出来,便用手擦了擦泪,道:“你呀,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搞笑的人,真开眼了!” 姝悯却是没有说谎,身形魁梧,一看就是军中杀神的男子却长了一张如孩童般稚嫩的脸,偏偏还绷着脸,装出一副冰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小娃娃装样,比凝姿和丫丫还会装。 姝悯一个没忍住就笑了,但笑得这般夸张,却不是她的本意,好像她还是受着梦中身份的影响,但比之前好多了,起码言行仍有自由。 “……” 黑衣男子胸口一堵,却是抓住了姝悯的肩膀,怒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招?令娘的事,我已看在你即将临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你却是要得寸进尺不成?你若肯安安分分的生下孩子,这夫人之位还是你的,若不肯,去母留子!” 姝悯一愣,反应过来后,嗤笑一声,肩膀一动,轻而易举的甩开了男人的手,趁他不备,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反正这是在做梦,再逼真也是梦,梦里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论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被人欺负了,断没有不还手的道理。 黑衣男子很明显的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姝悯,却见姝悯挺着大肚起身,轻笑一声,哼道:“再敢跟我动手,便不是一巴掌的事了!反正看这样子你是十分厌恶我的,而正好我也不想见你,你就回到那个什么令娘的身边去好了。再来这边打扰我,就洗干净脸来,本姑娘自会赏你一顿耳光!” “你……” 黑衣男子怒了,正要动手,就见姝悯挺了挺肚子,道:“来呀!” “……” 黑衣男子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却还是碍着她肚里的孩子不敢动手,只得怒气冲天的走了。 他一走,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大丫鬟们就跑了进来,见姝悯完好无损的站着,皆是松了口气,但没等这口气松完,就见姝悯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哭道:“要生了,好痛啊,救命啊,我不要做梦了,我要醒过来!” 直到抓着被单被迫承受着生产的痛楚,姝悯才知道先前的不自由是多么的美好,起码不用这么直接的分享梦中身份的痛苦,她还没及笄呢,就生了一堆人参娃娃,现在又来,真不知老天这么折腾她是为了什么。 伺候姝悯的几个大丫鬟都跪在了床边,哭求着她活下来,带着小主子一块活下来,而被姝悯气走的黑衣男子也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眼里竟有着难言的悲伤与慌乱,他是在乎夫人的吗? “你不能死,你不能就这么死去,你不是恨我入骨吗,你不是死都不肯给令娘一个名分吗?既如此,你又怎能死去,你死了,我会立刻扶正令娘,我会让她替了你的一切,这样,你甘心吗?” 黑衣男子坐到了床边,握住了姝悯的手,道。 “啪――” 回答他的是姝悯的一个巴掌,力道还是很足的,把他的脸都打歪了。 这一下,让产房内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姝悯。 姝悯打完这一巴掌,就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很清楚的听到了一声啼哭。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姝悯看到的是黑衣男子惊喜的笑容,先是一愣,再就是被他怀里的小娃娃吸引住了。 见姝悯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黑衣男子也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却还是老实的把孩子抱到了她面前,道:“是个儿子,很健壮。” “哦。” 姝悯接过孩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就不再理会黑衣男子,只一心看着怀里的胖娃娃。 黑衣男子有些不自在的站了一会,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姝悯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没得挡我烛光,碍我之眼。” “……” 黑衣男子明显噎到了,缓过劲后,上前一步,道:“你非要如此?” “孩子既已平安出生,你我之间的一切就一笔勾销了,从今往后,我兰霜院的大门不再为你敞开,也不再和别院来往,兰霜院的一切都和你杨府无关。你要给李令贵妾还是平妻的身份都随你,我没有任何意见,只一条,她不能到我眼前碍事,若她敢犯,我便斩杀了她,记住了!” 姝悯抱着孩子,面色冰冷的说道。 昏迷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个名叫“铁双兰” 的将门虎女的一生,也明白了她和她的夫君及那个什么令娘之间的恩怨纠葛,很是为她不平。 但这不平,却又像是为她自己,难不成这个铁双兰也是她的前世,她这一梦,又梦到了前尘往事? 以为醒来的时候就会换个梦境的姝悯并未深究这个梦境,谁料醒来后,还是在铁双兰这个身份的梦境里,也因看到了铁双兰的一生,知晓了前因后果,才说出了这番话。 她现在是在铁双兰临盆生子的梦境里,往后,铁双兰会封闭院门,不和别院来往,也不再见这个负心薄情的人,只一心照顾着儿子,直到儿子需要启蒙了,才打开院门,在娘家的帮助下,逼着这薄情郎和离,带走了儿子和嫁妆。 铁双兰的儿子长大后,成了震慑一方的大将军,她也在他娶亲后,无憾逝去。 至于这薄情郎,和铁双兰和离后,却是一直没有给李令名分,两人也没有一儿半女,据说是李令难孕。 期间,薄情郎一直想挽回铁双兰,却一直被拒之门外,他的儿子也不认他。 不知道铁双兰死后,他是怎样的反应,但无论是什么,都和铁双兰无关了,从他背着她暗养外室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若不是娘家还需要他杨家的势,她是不会委屈自己这么久的,怕是在知道李令存在的那一刻,就逼着薄情郎和离了。 现在,姝悯不过是重复铁双兰走过的路,看走到何时才能梦醒,回到现实中去。 黑衣男子不意外的被气走了,姝悯也在他走后,下了严令,不许兰霜院的人和外人接触,如非必要,尽量减少来往。 随后,姝悯便一心照顾孩子了,虽然是梦境,但这嫩嫩的小娃娃,还是很招人喜欢,恨不得把月亮捧给他的。 三天后,李令不意外的找上了门来,却被丫鬟婆子挡在了门外,很是羞辱了一顿,讥讽她一个青楼妓子还妄想跟出身高贵的夫人争。 李令被气走了,不知道跟黑衣男子吹了什么枕头风,把他气得当晚就找了过来。 结果却被姝悯指挥着丫鬟婆子给打了一顿扔了出去,严明再来就打断腿。 “家主,咱还是回去吧?” 伺候黑衣男子长大的小厮忍着笑,扶起了被打成猪头的男子,道。 黑衣男子却是定定的看着院门,眼里似有怀念,似乎是记起了往昔的美好,只再好,他和她之间都插进了第三个人,便是他现在弃了李令,也回不到过去了。 黑衣男子走了,不再来打扰姝悯,那个李令更是彻底的没了声音。 姝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是到了和离的那一天,她站在黑衣男子面前,拿着一封和离书,等着他摁手印。 黑衣男子捂着胸口,似气得狠了,半晌,低声道:“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等着这一天了,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我机会?” “当然,没杀了你和她,已是我最大的退让,如何还能在这污脏之地继续逗留?” 姝悯冷笑着道,那碗能让李令绝嗣的药已经喝进了李令的肚里,两清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四章 光怪陆离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没错,李令不孕,是铁双兰做的,姝悯也不过是重复铁双兰做过的事,依着李令犯下的那些罪孽,赐她一碗绝孕汤,已是铁双兰最大的仁慈。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而梦境走到这里,铁双兰的人生也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因为后面便是她一心养大孩子,不再见薄情郎一面的故事。 姝悯也在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到了另一个梦境,这回,她却成了一青楼清倌,才名远扬,卖艺不卖身,为得她青睐,皇子都打破了头颅。 “……” 看着楼下那些为争着见她而你推我攘的人,姝悯却是嘴角一抽,这个样子,怎么那么像她之前和二狗子他们争抢富贵人家的喜饼时的狼狈样啊? 呃,或许在这些人眼中,她现在的这个身份,就是他们必须抢夺的喜饼。 走神的姝悯没注意到自己看似冷傲实则迷糊的样子落到了一双阴鸷的眼里,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她被这双眼的主人以绝对的权势抢到了府中,成了他的第八房小妾,也是最受宠的小妾。 若不是这人同样骄傲,说不得她心,便不动她人,她怕是早就失了清白,即便这是梦境,但对她来说,却是一样的难以接受。 倘若她再大个几岁,这样的梦做了就做了,但到底还小,难以承此缱绻。 “哎……” 姝悯一只手托腮,一只手放在腿上,靠着窗子,看窗外的美景,却是连连叹气,若是让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定不会把她同那个冷傲孤清的青楼才女联系在一起。 若问姝悯为什么叹气,却是她困在这个梦境很久了,既没有梦到这个青楼才女的前尘往事,也没有得到任何指示,好像是要在这梦里走完青楼才女的一生,才能继续下一个梦境,或是醒来,而她不想在这个梦里浪费时间。 既不想,那就得想办法让青楼才女的梦境快些结束,但她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一个稳妥些的办法,也只能叹气了。 叹气的同时,她又想起了先前的梦境,除开和粉衣女子有关的梦境,其他的梦境都是不同身份的人的一生,毫无关联,毫无干系,光怪陆离,像是一片片碎块,又像是她的这一生之前的轮回转世。 老头子说过一梦千年的典故,某个嗜睡的大能在梦中把自己前生的每一个转世都梦了一遍,醒来的时候,已是千年之后,物是人非,他却凭着在梦境中的感悟,得以飞升成仙,位列仙班。 实在是叫那一干苦心修炼却不得圆满的大能嫉恨,辛辛苦苦锤炼千年,却不及这人睡一觉,便是再豁达的人,也无法不介意此事。 难道她这是要一梦千年了? 可她现在不过是会丹初期的修为,哪有此能耐? 思绪乱飘的姝悯看在穿着紫衣的男子的眼里,却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美景。 “在想什么?” 紫衣男子走到姝悯身后,轻轻的环抱住她,低笑一声,道。 “在想我何时能死去。” 姝悯转过头,淡然一笑,明明是美如仙的笑容,却因冰冷的话语,而平白添了几分厌憎。 紫衣男子却是不怒,只抱起了姝悯,走到了床边,放下她,道:“你若真心寻死,早就步入了轮回,不死,便是你的心已然乱了,舍不得死。现在的你不过是不肯承认你为我动心的事实,但我能等,只因你迟早都要认清自己的心,你我皆是骄傲之人,所以,我能明白你此刻的心情。” “只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紫衣男子说着,却是低头亲了亲姝悯的脸,抱着她,就这么静静的睡了。 姝悯看着紫衣男子的睡颜,眨眨眼,侧过了身子。 第二天,姝悯照例去大夫人的房里请安,她虽然年纪小,但在老头子乱七八糟的教导下,也懂了很多内宅的规矩,更曾亲眼见过一个不守规矩的小妾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心内存了阴影,便是在梦境中,也不敢懈怠一二。 大夫人倒是因此喜欢了她几分,毕竟懂规矩的小妾总比那些恃宠生娇的小妾要来得好些。 大夫人的年纪大了些,据说是紫衣男子的命格不好,得娶个年纪大些的女子为妻,才能保其一生安稳。 正好紫衣男子是大夫人的表弟,就快出阁的大夫人又不想嫁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这便嫁给了紫衣男子,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却保养得像是二十出头的少妇一般,明艳动人,大气端方,该说紫衣男子一声好福气。 因姝悯入府后日日问安未曾轻忽过半分,更进退有度,不争不抢,年纪又小,大夫人便给了她几分真心,这会见她面容憔悴,便命人开库房给她拿了点补品,要她补一补。 姝悯领了大夫人的好意,却在即将离开前,看到了大夫人手腕的疤痕,不由得一愣,轻声道:“夫人这是受伤了?何时的事,可有寻大夫诊治一二?” 大夫人摆摆手,道:“无妨,不过是轻伤,不碍事的,倒是吓着你这孩子了。” 姝悯却是蹙起了眉头,这哪里会是轻伤,但大夫人不想说,她也不能再问下去,便行了礼退下了。 等姝悯一走,大夫人却是有些慌乱的走进了内室,卷起衣袖,仔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疤痕,道:“快了,快了,这样的日子也没多久了。” 话落,大夫人忽的身子一晃,一团金气从她的眉心窜出,在半空盘旋了一会,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大夫人在金气重新入体的时候,却是一笑,趁着四下无人,拔出了头上的金钗,在腕上又划了一道血痕,将伤口对着眉心,任由鲜血溢出。 这诡异的一幕无人看到,只因没有大夫人的吩咐,底下人不敢进来打扰她。 而存了疑心的姝悯却想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大夫人伤疤的时候,她很明显的嗅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有点像是妖兽的气味。 大夫人是好人,若是被妖邪控制住,做了什么错事,实在是可惜,而说不定,这会是她离开梦境的机会。 入夜,大夫人的院落,守夜的丫鬟仆妇努力的睁大眼睛,却还是没能忍住睡意,一个接一个的闭上了眼睛。 等她们都睡着了,大夫人却坐起了身,紫衣男子去了第三房小妾那里,她如往常那般,独守空房,但却不像人想的那样凄冷,只因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院内伺候的人都睡过去后,一身黑衣的大夫人如鬼魅一般的窜出了自己的院落,却是一路到了一个废弃的院落里,打开了枯井井盖。 左右看看,大夫人跳进了枯井里,在她跳下去没多久,亦是一身黑衣打扮的姝悯现出了身形,也跟着跳了下去。 不知这个青楼才女原来是什么身份,身手竟是意外的灵活,也让姝悯的行动更自如了些,毕竟在这个梦里,她是没有修为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枯井下方有一条小道,姝悯只能凭着感觉前行,鼻子时不时的嗅一下,闻着大夫人的气味寻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姝悯才听到大夫人的声音,便放轻了脚步,隐匿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听动静。 大夫人显然是没想过会有人发现她的秘密,此刻竟有些肆意,大声说笑着,只另一人的声音就有些模糊了。 “难道是奸夫?” 姝悯心底升起一个想法,却把她自己吓了一跳,知书识礼的大夫人会做出这样败落门风的事吗? 姝悯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却听到了似孩童一般稚嫩的声音,却是个小女娃,呃,如果是奸夫的话,这声音也是够可以了。 “我很快就能凝练出肉身了,到时,我便可以真真正正的抱着你了。” 小女娃天真烂漫的笑着道,不用看,都能想象出现在的她和大夫人是怎样的开心。 姝悯却是嘴角一抽,难不成大夫人的奸夫真是个小女娃,不,是个小妖兽? 正想着,姝悯忽然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却在想自己是脱离了这个梦境,还是得接着困在这个地方。 姝悯昏迷后,大夫人走了过来,怀里抱着一条小龙,正是那被姝悯认为是奸夫的小女娃,却原来是一条雌性幼龙。 只看雌性幼龙的样子,似乎是魂魄不全,时隐时现的,看不真切。 “是她?” 大夫人揭开了姝悯的面纱,却是一愣,不明白怎么会是姝悯发现了她的秘密。 雌性幼龙却在看到姝悯的那一刻笑了,道:“倒是个绝色美人呢。” “哦?” 大夫人不高兴了,瞬间引得雌性幼龙没了声音,一个劲的说还是大夫人最美。 为绝后患,自然是杀了姝悯的好,但大夫人从未杀过人,也从未害过人,雌性幼龙更是不希望大夫人为她担上杀人之罪,便只能把姝悯关在地道里了。 大夫人回去后如何解决姝悯失踪的事,姝悯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睛,比莲花秘境时的幼龙形态的四皇子的眼睛还要美丽。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雌性幼龙先开了口,却是道:“你做什么要跟着婉婉啊?” “婉婉?” 姝悯一愣,这是说的大夫人,等等,大夫人的小名叫婉婉呀?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五章 并蒂双花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是啊,婉婉。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雌性幼龙点点头,却是嫌弃的看了姝悯一眼,道:“亏你还跟着她到地道里来,居然连她的小名都不知道,你这个奸细做得也太失败了点。” “……” 姝悯嘴角一抽,挪了挪屁股,坐正,道:“谁说我是奸细了?我只是看到大夫人手腕上的疤痕,又闻到了她身上古怪的气味,担心她被妖邪蛊惑,这才跟着来的。谁料她不是被妖邪蛊惑,却是在这里养了一条龙,一条魂魄不全的龙。你到底是什么来历,隐匿在这里,要大夫人日日以血喂养你却又是为何?” 雌性幼龙眨眨眼,却是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万一你是要害婉婉的呢?” 姝悯挑眉,道:“看来你还不笨,还知道要防着我,还以为你会和盘托出呢。” “……” 雌性幼龙胸口一堵,却是把头一扭,不再理会姝悯,自顾自睡了。 看了一眼雌性幼龙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绑着她手脚的绳子,姝悯轻叹一声,也睡了过去,管他醒来后会是什么情形,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下。 大夫人却是两天后才到地道里见姝悯,见姝悯之前,她先喂了雌性幼龙,却是让那团藏在她眉心间的金气窜出来,到雌性幼龙的身体里转一圈,把金气内储藏的血气能量转给雌性幼龙后,再收回金气。 姝悯一愣一愣的看着,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大夫人并无杀意的样子,她也就不怎么紧张了,只等着下文。 喂养完雌性幼龙,大夫人才看向姝悯,微微一笑,道:“他为你的失踪很是伤心,且再等上一段时间,等小娇凝练出实体,我自会抹掉你的记忆,放你回去。” “多谢夫人。” 姝悯点点头,没有多嘴的意思,也不想知道紫衣男子的事。 雌性幼龙睡过去后,大夫人却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她和雌性幼龙的事。 许是知道姝悯会被抹掉记忆,不记得地道里发生的事,大夫人又憋了太久,这话一开始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姝悯安安静静的听着,神色随着听到的内容而变化。 原来大夫人五岁随娘亲上香的时候,因人太多,下人又不仔细,就被挤出了寺庙,慌乱无助的时候,到处乱走,走到了后山。 在后山煎熬的时候,她救下了一条受伤的小蛇,和小蛇抱在一起,等到了找寻过来的家人。 因认为是小蛇的出现,给了她好运,又不忍心扔下这受伤的小东西,大夫人便把小蛇带回了家,悉心照顾着,而这小蛇却是已然开启了灵智的蛇精,虽未害过人,但到底是妖物。 而妖物终究不能和人长期的生活在一起,小蛇伤好后,又长大了些,就在大夫人家人的阻止下,被迫离开,但她到底放不下,便时常偷溜回来看看大夫人。 大夫人也舍不得小蛇,便瞒着家人和小蛇来往,一人一蛇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谊越发深厚,也就越发的难舍难分,私下定了终身。 但大夫人和小蛇都清楚,她们是没有结果的,大夫人及笄后就得嫁人,小蛇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得闭关突破,她们迟早会分开,而分开后,就再难见面了。 但在某一天,外出猎食的小蛇误吞了一颗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人界的仙丹,得以位列仙班,化蛇成龙,一飞冲天的同时,也被迫和大夫人分开,分隔两界。 和小蛇分开后,大夫人郁结难舒,心病难医,家人甚是着急,正好紫衣男子病重,需要娶个年纪大些的女子为妻,大夫人又已及笄,就被家人押着拜了堂。 结果成亲当夜,已经变成龙的小娇回来了,打晕了还是十岁孩童的紫衣男子,说要带大夫人走,但人仙殊途,她们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大夫人拒绝了小娇,更决定安心的做紫衣男子的妻子,断了和小娇的关系,以免拖累了小娇的前途。 小娇不甘心失去大夫人,便去窃取了一位上仙的丹药,想给大夫人吃下,好让大夫人也一朝飞仙。 可小娇带着丹药悄悄回来的时候,却在借道魔界的时候,被一魔界大能发现了,一路追踪,将她堵在了人界边缘。 小娇被迫应战,和魔界大能缠斗了三百回合,侥幸以微弱优势胜了对方,将对方封印在了对决场地。 解决了魔界大能后,小娇便日夜赶路的回到了大夫人身边,大夫人被小娇的执着感动,也决定为自己自私一次,放下家族责任,跟小娇远走高飞。 但就在大夫人吞下半颗丹药的时候,小娇突然吐了血,原来那魔界大能趁着小娇封印他的时候,在小娇身上下了一道咒印,却是要吞噬小娇的肉身,进而吞噬她的魂体。 小娇当机立断的弃了肉身,却还是没能保住魂体的完整,险些魂飞魄散,幸好大夫人只吃了半颗丹药,剩下的半颗丹药恰好能护住小娇最重要的三魂,免她魂消之苦。 护住了三魂后,小娇需要的是慢慢修复魂体,好凝练出新的肉身,以恢复元气。 而要修复魂体,却得靠人血滋养,吞了半颗仙丹,身血已然不凡的大夫人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血温养着当时只有三魂的小娇,因她已不能失去小娇。 直到小娇可以离开她的身体,自由活动了,她才把小娇藏到地道里,每夜相会。 对她来说,小娇才是她此生唯一的挚爱,为了小娇,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至于她和紫衣男子的两个儿子,却是她为娘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毕竟有了儿子,她的“逝去” 才不会断了娘家和夫家的联系。 而她待紫衣男子只有姐弟情,紫衣男子待她,倒是有几分爱意,可她心里就只有小娇。 只既然嫁给了紫衣男子,她就得尽一尽妻子的责任,为他诞下后嗣,诞下嫡出的血脉。 且孕期精血最是大补,身怀有孕的她也能更好的温养小娇,便接连给紫衣男子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紫衣男子以为她肯为他生孩子,便是心里也有她,待她更亲热了几分。 她也不想惹人怀疑,便装出爱恋着紫衣男子的样子,和他很是琴瑟和鸣了一段时间。 只她伪装得再好,心不在紫衣男子身上,那就是不在的,久了,紫衣男子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思,知晓她待他只有姐弟情,心内大伤之际,便接二连三的纳美人进府。 她也想弥补紫衣男子一二,别的不提,他毕竟是她的表弟,便上下打理得妥妥帖帖,安置好他的那些小妾,让他能够在这些美人中寻到一个真心人。 她这般做法,让娘家和夫家都很满意,娘家认为她贤良大度,是正室夫人该有的气度,也是娘家教养的体现。 夫家认为她懂事知礼,能容得下人,以香火承继为重,是不可多得的贤妻,家中女子该以她为典范,时常反省自身,才是最好。 但紫衣男子却认为她这是薄情的表现,和她闹了几次,她的反应都是淡淡的。 时间久了,紫衣男子待她的心也渐渐淡了下来,很少到她的院落停留,只偶尔来看看儿子。 她也就更放心大胆的和小娇私会,手上的疤痕也没仔细遮掩过了,却不想会被姝悯看到,起了疑心,还跟了过来。 听到这里,姝悯却是有点同情紫衣男子,他爱的人不爱他,还一心盼着和别人双宿双栖,也真是够可怜的了。 但这又不能怪大夫人和小娇,毕竟她们有情在先,之后的纠缠,也是命运所致,非蓄意设计。 大夫人已经尽了一个妻子的责任,为紫衣男子诞下了后嗣,打点庶务,真情真心,却不能强求,早早断了紫衣男子的念想,总好过一直欺骗他。 且看他的样子,也是放下了的,不然就不会待姝悯这个第八房小妾那般的好,他的眼里有无爱意,姝悯便是年纪尚小,也看得出来。 他爱着姝悯的这个身份,没有把她当做大夫人的替身,至于他内心深处有没有彻底的放下大夫人,却是不知了。 便是放不下,他也终是得不到大夫人的心,一颗心终究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那小娇是快凝练出肉身了吗?” 姝悯听完了大夫人的话,看了一眼小娇,道。 大夫人点点头,道:“就在这几日了,等小娇凝练出肉身,我便请她抹掉你的记忆,送你回到他的身边。他也该有个真心爱着的人陪伴在身边,虽然你现在还没爱上他,但若你肯给他一个机会,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值得爱的人。” “我是不能了。” 大夫人说着,看了一眼小娇,轻笑一声,道:“只因我的心已经装下了她,自不能再装第二个人,而你不同,你的心还没装下任何人,既如此,又为何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我也看出来了,他是真心爱你,若一开始是存了纳美的心思,现在却是依然动情,你只需试着接受他,就能知晓他的真情如何。” 姝悯没说话,却在想她的这个身份最后是和紫衣男子双宿双栖了,还是一直都冷着,若是冷着的话,那紫衣男子确实是有点可怜了,竟然都没能与人相爱。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六章 怎有输赢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许是积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一次性说了个痛快,大夫人待姝悯的态度又回到了最初,小娇则是无所谓,横竖姝悯最后都会被抹掉记忆,待她好还是坏都没什么差别。 w w w . v o d t w . c o m但看在她跟着大夫人是担心大夫人的安危的份上,小娇也放松了几分,又因姝悯身上的气息很亲切,大夫人不在的时候,都会像丫丫和凝姿那样要抱抱。 姝悯很无奈,但撒娇的小娇又实在是叫人无力抗拒,也只能抱住她,哄哄了。 抱住小娇的时候,姝悯才知道魂魄不全勉强维持着这般形态的小娇有多么的不易,轻盈得好似没有重量的身体,带给人的不是喜悦,而是难言的恐惧感。 恐惧她随时都会消失,恐惧自己怎么挣扎,到最后都还是只能落得一场空的下场。 今晚大夫人没来,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但也无妨,只要她明天晚上准时到地道里,完成最后一次喂养,小娇就可以凝练出肉身,恢复元气,再获新生了。 大夫人不在,姝悯抱着小娇,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和大夫人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却莫名的心疼起大夫人来,小娇是爱大夫人,但这份爱却有点自私了。 或许在小娇的眼里,她和大夫人是相爱的,而相爱的人就该在一起,但在姝悯的眼里,相爱不是一切。 老头子教导她七情六欲的时候,说了很多恩怨情仇的范例,无不是围绕着“爱与自私” 这个话题。 对她来说,如果这叫天地万物都能失了颜色的“爱” 是要她葬送老头子的性命,害了挚友的家人,又或者是利用真心待她的人,那她宁可不要。 因为在她的心里,与老头子的师徒情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还有二狗子他们的纯真付出,老大的悉心照顾,及那些真心待她好的人,现在,还可加上一个朱悦儿的友情,丫丫和凝姿的依恋。 如果她连这些都能放弃,还怎么配谈“爱” ,即便她从未尝过个中滋味,也知晓它的味道一定不好。 “明天晚上我就能凝练出肉身了,到时候,你便可以从这里离开,回到他的身边。至于婉婉,我会带她离开,另寻办法让她飞升成仙,一起到仙界生活。逍遥肆意,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分开我们,阻挠我们在一起的决心,她只有我,我也只有她。” 小娇窝在姝悯的怀里,想象着未来的生活,满怀期待的笑着道。 见着小娇脸上的笑,姝悯蹙眉,不怎么赞同的说道:“你想的是很好,但你这样,不觉得对大夫人的两个儿子太残忍了吗?母子分别,此痛,万金难消,何况依着他的性子,定会再娶正妻回来,到时新妇入门,大夫人的两个儿子,会有怎样的下场,你比我更清楚。难道你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带走大夫人而无愧疚?” 小娇眨眨眼,轻声道:“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呀,再过一年就可以娶妻了,到时候会有他们的娘子和孩子陪着他们,有没有婉婉已经无所谓了。而我只有婉婉,只有我可以全心全意的待婉婉,他虽然也爱着婉婉,但并不是非婉婉不可。婉婉的孩子是爱她,母子之情亦不能断,但他们以后都会有自己的小家,人多了,放在婉婉身上的心思又能剩多少?真到那个地步,婉婉该是怎样的孤苦伶仃啊?” “我知你怪我自私,可我自私就自私了,绝不会心存愧疚,因为那很虚伪,也没必要。” 小娇说着,窜出了姝悯的怀抱,回到了大夫人为她准备的玉床上,屁股对着姝悯的睡了过去。 姝悯看着小娇,却是一笑,也罢,横竖都是旁人的事。 第二天晚上,满怀期待的小娇没能等来大夫人,却等来了紫衣男子,大夫人的夫君,苍王殿下。 一见到苍王,小娇就意识到不好了,猛地飞到半空,对上苍王的眼睛,道:“婉婉呢?婉婉在哪里,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若是敢动她一根……” “闭嘴!婉婉也是你这个妖孽能叫唤的吗?她是我的妻子,现在自然是在我的房里休息,又怎会到这肮脏的地方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死了,她就再也不会想着离开我了。她本是爱我的,却被你这孽畜蛊惑,以致于越陷越深,竟是拿自己的血来滋养你。若不是满儿发现了她的不妥,本王怕是到现在还被你这孽畜瞒骗,连妻子即将耗尽寿元也不知道,无需多言,今夜,你必死于这里!” 苍王冷硬的打断了小娇的话,冲跟在他身边的修者点点头,就后撤了几步。 姝悯左右看看,小娇一心记挂着大夫人的安危,怒气上头的苍王只一心的想要小娇死,她这个身份尴尬的人,怕是只能被动等死了。 但姝悯又怎么会是坐以待毙的人,趁着小娇和苍王带来的修者还没动上手,她屁股挪地的退到了一边。 刚刚稳住身形,就见小娇和修者交手了,却是不知这修者是什么身份,竟能和小娇打个平手。 只看两人这架势,怕是没几下,地道就要毁了,再不想想办法,她估计会被活埋在这个地方。 才这么想,小娇就和修者换了地方打斗,却是窜出了地道,苍王带着人马跟上,看样子,他谋划这一天,已经谋划很久了。 被遗忘的姝悯苦笑一声,看来苍王的爱,始终都在大夫人身上,她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摇摇头,姝悯蹙眉,手腕用力,挣断了绳索,跳起身,活动了下四肢,也跟着走出了地道。 她如果想,早就可以逃出地道了,不过是同情大夫人和小娇,这才甘心为质。 可惜,她们都高估了她在苍王心中的地位,低估了大夫人在苍王心中的地位,失了警惕心,造成了今夜的一切。 如小娇爱大夫人,就要把大夫人带走那般,苍王爱大夫人,自然就要千方百计的留下大夫人,而大夫人的儿子也是一样。 满儿是大夫人长子的乳名,他告诉苍王他的发现,只是害怕失去母亲。 今夜不管结果如何,与此事有纠葛的人都是输家,真正的赢家从不会出现在爱恨情仇中。 姝悯跟在了苍王一行人的身后,方才发现整个王府都被重兵把守了,全是苍王名下最精锐的强兵,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修为高深莫测的修者,看来,为了置小娇于死地,他是真的下了血本。 而只差一步就能凝练出肉身的小娇,倒也不慌不乱,和对手纠缠着,却是趁机窜往大夫人的院落,想知道她的情况如何。 小娇的对手自然不会让她如愿,飞出几张符,将她的去路堵了个严实,又挥出了本命法宝,一只巨斧,砍向了小娇。 小娇只得应敌,却知道拖下去的话,她和大夫人逃离这里的可能就大大降低了,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快些结束这场对决。 姝悯看了一眼小娇,又看了一眼都被小娇和修者的对决吸引住的人,轻手轻脚的退了两步,借着月色的遮掩,到了大夫人的院落。 但大夫人不在这里,而王府这么大,苍王又会把大夫人藏在哪里呢? 姝悯蹙眉思考了一会,忽然想起大夫人说过苍王小时候最喜欢在树下挖洞,说是以后要造个地下宫殿,和大夫人一起生活,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树? 王府也有很多,大夫人会是在哪一棵树下呢? 正想着,姝悯忽然看见大夫人的长子行色匆匆的走过院门,不知道要去哪里。 心念一转,姝悯跟在了大夫人长子的身后,想着通过他,或许能知道真相。 行色匆匆的少年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只一个劲的赶路,走到王府正中的一棵大树下,停下了下来,左右看看,右脚在地上踩了踩,树根立刻发生了变化,一道小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四下无人,他快步走了进去,姝悯赶紧跟上,险之又险的在小门合上的那一刻进到了门里。 这里还真有一座宫殿,规模虽及不上皇宫,但也是别具匠心,看得出苍王是用了心思的,只可惜,他爱的人心中另有他人。 “娘亲,那孽畜已经被父王杀了。” 少年独有的嗓音远远传来,惊住了姝悯的脚步,正好一队巡逻士兵经过,她只能先找地方藏身。 得感谢她这具身体的灵活度,不然,她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潜入地宫,但也只能到这里了,没有修为的她自不能随心所欲。 还得想办法救出大夫人,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她这个小脑瓜了。 听得儿子这么说,大夫人一愣,却是无力挣扎,她身上被人下了一道封印,除非这人亲自解除封印,否则她就只能呆在玉床上,做一个只有眼珠能动的瘫痪。 走到床边,大夫人的长子眼有怨恨的道:“父王说你是被那孽畜蒙骗了,但我却知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了那只孽畜,你竟是能舍下我和江儿,这般狠心的你,实在是不配做我的母亲。但那只孽畜死了,你也就没了地方可去,还是留在王府里等死吧。等我成了王府的主人,自会好好回报你弃子的大恩大德。” 大夫人说不出话来,只得看着她的长子,小娇真的已经死了吗,这是真的?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七章 接近尾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见大夫人面露哀伤,似乎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小娇,她的长子握紧了拳头,弯下腰,对上大夫人的眼睛,道:“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已身死魂消,你便是在这里等上百年千年万年,她也不会回来了!本来我还想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保你一生无忧,但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配我这般相待,还是如那只孽畜一般,受尽最痛苦的折磨,身死魂消的好,父王也就不会因为你而怨恨我和江儿。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大夫人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长子,明明是她一手带大的,却为何这般的陌生? 他真的是她的儿子吗,是那个摔倒了会撒娇要抱抱,被先生责罚了会反省自身,见她病了,会尽心尽力侍疾的懂事乖巧的孩子吗? 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孩子变得这般的恨她了,是察觉到她身上藏有秘密的时候,还是她不肯留住他父亲的心的时候? 但她却无法责怪她的孩子,终究是她对不住他们,只因她想要离开。 想要抛下身上的责任,想要不管不顾,想要制造一场死亡让她的家人彻底的断了念想,然后和小娇双宿双栖。 是她忘记了为人母亲的责任,也是她狠下了心肠,更是她不守妇道,背着夫君,和小娇藕断丝连。 只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无法回头,也不奢求原谅,她知她不配,但她只想再见小娇最后一面,便是小娇死了,她也要眼见为实。 直到确认小娇真的已经死了,她才能放心的了结自己。 大夫人的长子拂袖离去,看似气得狠了,但隐匿在暗处的姝悯却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珠,也是一个被自己的母亲伤透心了的可怜孩子。 但这一场恩怨纠葛,又有谁是对的,谁是无辜的呢? 不过是各有立场,各有无奈,而无法互相圆满罢了。 低叹一声,姝悯左右看看,四下无人,正是靠近大夫人的好机会,便灵活的窜到了玉床边,轻唤了一声,待大夫人看过来,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后,就看自己能否解除大夫人身上的封印了。 她这个身份是一点修为都没有的,但不是每一道封印都得用术法解除,有的只要用对了方式,就是凡人也能破除一方大能设下的封印。 姝悯跟着老头子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关键时刻,还是很管用的。 “够狠。” 姝悯绕着大夫人走了一圈,在她的头顶四肢虚打了一下,得出了结论,却是有些惊讶的挑起了眉头,苍王是有多不想大夫人逃开啊,竟然让人设下了这样一个连灵魂都能束缚住的封印? 如果这是苍王的爱,那姝悯也只能叹一声他情深错付了,毕竟大夫人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小娇。 想来苍王也是明白的,不过是不甘心而已,这才千方百计的想要留下大夫人,再杀了小娇。 姝悯想办法破解大夫人身上的封印的时候,小娇却被逼得现出了原形,五爪金龙,皇室的象征,但她却是飞升成仙的龙,自不是这人界皇朝能比的。 故她的原形一现,身上也有龙之血脉的苍王就受到了压制,若不是意志坚定,怕是都能跪在地上。 而原形毕现的小娇,也引得整个苍王府的人惶恐不已,对他们来说,龙,是这世间最尊贵的神兽,是皇朝天子的象征,凡夫俗子的他们怎能不惧怕? “吼――” 小娇咆哮了一声,吐出一团火,逼得和她对战的四个修者后退后,一甩龙尾,就循着大夫人的气息窜过去了。 见状,苍王却是拔出了长剑,带头追了过去,就算小娇是龙,是最尊贵的神兽,更是飞升成功的龙仙,他也绝不会把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让。 不管他的妻子嫁给他的时候心里有谁,但既然嫁给了他,那她就应该是他的,何况他四岁的时候就说过要娶她为妻,她当时也答应了。 应下的承诺,就该履行,怎可言而无信食言而肥? 别跟他说什么真心,也别跟他提什么真爱,对他来说,她只能是他的,哪怕她大了他很多岁,哪怕他娶她的时候,只有十岁,不能尽为人丈夫的责任。 拜了堂喝了交杯酒,他们就是天经地义的夫妻,那只孽畜其心不正,恶意破坏,离间他和妻子,更甚至要耗尽他妻子的寿元,以此为代价,再度成型,他若是轻饶了她,岂不是成了世间最蠢之人? “婉婉……” 快速飞窜的小娇嗅到了大夫人的气息,盘旋在大树上,却不敢硬闯地宫,因为她怕这般胡来会伤及大夫人,只得飞在上方,呼唤大夫人的名字。 苍王带着人赶到,一声令下,那四个修者又围上了小娇,若一开始他们是被苍王许的厚利吸引,现在却是被小娇吸引了,因为神兽难得,五爪金龙更难得,若能猎杀了这条龙,加以利用,他们必能问得仙门。 而飞升成仙,是每个修者的梦想,若得良机,又怎能放过? 因此,没等苍王的命令下完,他们就动了起来。 地宫内,大夫人一动不动的躺在玉床上,巡逻的士兵路过的时候,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周围的动静,确认无碍后,就走了。 之所以没有留下士兵看守大夫人,却是设下了封印的修者的吩咐,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触动了禁制,伤及大夫人。 像大夫人的长子来的时候,也是各种小心,进退都十分的谨慎,也是怒火得到克制的原因之一。 这队士兵走后,姝悯才从上方的石柱爬出来,回到原位。 “大夫人,一会可能会有点疼,你且忍耐一下。” 姝悯用手背擦了擦汗,道。 “……” 大夫人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得用眼神告诉姝悯,她知道怎么做了。 深吸一口气,姝悯伸出手,咬破了手腕,将伤口对准了大夫人的眉心。 血腥味扑鼻而来的时候,大夫人却是有些口干舌燥,这味道真好闻,好想喝个痛快啊。 意识有些模糊的大夫人还记得这是在哪里,她又要经历什么,便克制了些。 “吼――” 小娇咆哮一声后,抓住了一个修者,爪子一收,便把这个修者抓成了碎块。 另外三个修者见了,皆是一脸的惊惧,便是魂魄不全,差了一步就能凝练出肉身,小娇也还是五爪金龙,不是他们能够轻易猎杀的猎物。 便是他们的修为都不低,又学了很多能够至猎物于死地的招数,却还是不足以和小娇对抗。 见这三个修者生了惧意,身边的强兵又不敢上前,苍王嗤笑一声,却是持着长剑上前,抬头看着傲然于上的小娇,运转内力,道:“孽畜,可敢与我一战?” 小娇眨眨眼,却是没有理会苍王,只因他是大夫人的表弟,是大夫人的亲人,她不能下手。 虽然大夫人不说,但小娇心里是知道的,她对苍王终是有所愧疚。 苍王却是不肯饶过小娇,施展轻功,踩着树干,就要和小娇决战,却在这时听得一声惊呼,不由得回头一看,却是大夫人从地宫里逃了出来,正在他那失踪的第八房小妾的搀扶下走过来。 一见着大夫人,小娇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窜到大夫人面前,眨眼间就变回了幼龙形态,窝在了她的怀里,享受这一刻的满足。 “你放肆!” 见小娇这般的肆无忌惮,苍王越发的怒了,用剑指着它,道。 “阿弟,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负了你的情意,但我求你,放了我跟她吧。我会和她走得远远的,从此不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也不会再现于人前,隐姓瞒名,不叫王府的名声扫地。” 大夫人抱住小娇,抬眼看着苍王,轻叹一声,轻声道。 苍王一愣,却是更加的愤怒,道:“什么阿弟?你当唤我夫君,你是我的正妻,唯一的妻子,当在府里为我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才是。现在却要和一只孽畜离开,为她放弃一切,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又把满儿和江儿当成了什么?”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从娘亲的提议嫁给你,害你这般的痛苦,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满儿和江儿,但我只想为自己活这么一次。” “你……” 就在苍王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天色骤然异变,雷声轰鸣,闪电飞窜,三个修者抬头,皆是脸色大变,这是天雷降下的征兆。 小娇也是脸色一白,她的所作所为终究是招来了天道的惩罚,先前窃取仙丹窜入人界久久不归仙界的时候,见天象无异,便以为自己能蒙混过关,却不想,还是逃不过天道的惩罚。 “护好婉婉!” 冲苍王喊了一声后,小娇窜出了大夫人的怀抱,飞到了天上,竟是打算将天雷引到别处,她不能在王府受罚,不然天雷降下的时候,恐会伤及婉婉。 大夫人下意识的去追小娇,却被苍王及时拦住,给死死地抱住了身体。 姝悯却是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边,她知道这个梦境就要结束了,别问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得到。 雷声越发响亮,王府上下都很不安,但见那些雷火都跟着小娇移动了,便松了口气,看来,这天雷是冲着小娇来的,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八章 原来如此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姝悯惊叫着坐起身,全身都被冷汗打湿了,心也如战鼓一般停不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跟溺水得救的人比起来,却是更为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品书网 www.vodtW.com喘息了一阵,姝悯的心稍微平静了些,眼珠转了转,终于从梦境中缓过了劲,逃离了梦里那堪称人间炼狱的场景。 捂着胸口,姝悯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铺满了蓝色珍珠的房间里,就连这可以同时躺五个人的大床也是珍珠拼凑而成。 不自觉的摸摸身下的床,姝悯吞了吞口水,这么大的珍珠,一定很值钱吧? 摇摇头,姝悯打住了心内的贪婪,形势未明,安危不定,可不能为了钱财而害了自己的性命。 想着,姝悯走下了床,原地转了一圈,除了蓝色珍珠外,这房间里就没别的玩意了,但许是铺叠有序的缘故,这满目的蓝色并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反而有种看到了晴空万里的好心情,可以看出,布置这间房的人是用了心思。 因是陌生环境,又不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姝悯不敢妄动,便坐在了床边,慢慢调息。 如前几次那般,她又忘记了自己做过的梦,有关粉衣女子的梦,却记住了有关大夫人和小娇的故事的梦,也是因为记住了这个梦,才会被吓得醒过来。 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就只是做了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梦,梦里,她只是个旁观者,旁观了一个大家闺秀和一条蛇精的爱恋痴缠,及最终走向毁灭的结局。 大夫人的梦,对醒来的姝悯而言是完整的,但对梦境中的她来说,却是残缺的,她忘记了很多内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鲜活的活在梦境里的样子。 但有一点,她牢牢地记住了,那就是她通过这个和别人有关的梦获得了一个机会,即使这场梦是虚幻的,最后她也很可能落得一场空,但老头子说过,修者之梦,皆有缘。 梦里的那个为爱执着机缘巧遇飞跃成仙的名为“小娇” 的龙仙在即将带走爱人的前一刻,被天道降下雷罚,被迫逃至野外,在空旷的野地上,受了九道天雷的轰击。 只因她窃取了仙丹妄图为一个凡人逆天改命,更以龙仙之体隐匿人界久久不归,险些让人界的秩序崩塌,如此种种,九道天雷降下,也是顺理成章。 小娇被九道天雷轰得身死魂消,甚至都没能看大夫人最后一眼,就遗憾离去,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还有一缕魂魄残存。 姝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一缕魂魄的生机盎然,莫非是天道也被这龙仙的执着感动了,故而留下一缕生机? 但大夫人不知道这些,也没给姝悯机会阻止,便咬舌自尽,随着她唯一的挚爱去了,死在了同样执着的爱着她的苍王的怀里,徒留遗憾。 大夫人身死的那一刻,小娇残留的那缕魂魄似有所觉,飞向了大夫人,在其灵魂离体即将进入轮回转世的时候,和她的灵魂融为了一体。 但就在两个魂魄融合,从此不再分离的时候,天象又发生了异变,一缕白光落下,将她们封印在了一只玉碗里。 玉碗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它的威势逼得低下了头,闭上了眼,只有姝悯不受影响,看着那玉碗装着大夫人和小娇的魂体,将她们带回了仙界。 是仙界之主出手了吗? 姝悯正疑惑着,就见天色大变,似发生了什么意外,一道道雷火疯狂的降下,众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雷火烧死了。 原本的凄美离别,转瞬间就成了人间炼狱,姝悯惊吓过后,没命的跑了起来,便是做梦,这般逼真的环境下,还是会让人控制不住心内的恐惧。 但她没能跑过这场天罚,被一个雷火砸中,真实的品尝到了烈焰焚身的滋味,这才在醒来时如此的惊惧。 但惊惧过后,姝悯便想起了玉碗消失前和雷火疯狂降下后的这一交替里,耳边传来的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吟唱,大致意思是玉碗将会落入蓝月之境,有缘人将能获得玉碗,救出龙仙。 姝悯记得玉碗的样子,记得龙仙小娇和她的爱人婉婉之间缠绵悱恻的故事,更记得那声吟唱的唱词,如此清晰的线索,若最后还是一场空,只是一个虚幻的梦,那她也认了,总得找寻过后,才能确定到底有无其事。 “你终于醒了。” 清澈若仙泉一般的声音响起,引得姝悯抬眼一看,却叫她瞬间张大了嘴巴,这不是鱼神吗? 先前远远的看鱼神,就觉得她之美唯有空谷清泉松间露珠初雪梅枝能媲美,现在近距离的看到鱼神,才发现她之美无任何言语能形容出来。 若真的有神,创世主的传说都是真的,那或许鱼神身上便具有了这神一般的风姿。 仅是看着她,就能让人自惭形秽,还如何能生出别的心思来? 被鱼神风姿吸引住的姝悯不自觉的流了口水,就像是吃奶的娃儿见到了娘亲一般,馋得厉害。 鱼神被姝悯呆呆的样子逗笑了,走上前摸摸她的头,很是温柔的道:“醒了,就吃点东西吧,一会带你去见你的朋友,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姝悯回过神,压下心中的疑虑,却是趁机蹭了蹭鱼神的手掌心,道:“好。” 在鱼神的照顾下,姝悯吃了个痛快,没想到全是鱼的食材,也能做出这么多不同的口味。 吃饱的姝悯跟在了鱼神的身后,揪着她的衣袖,释放了身为孩童的天性。 反正她现在是原形形态,又不是装小孩或是装大人,轻松自在点就好。 “悯悯!” 一见到姝悯,朱悦儿就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狠狠地抱住了姝悯。 姝悯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眼神一暖,松开了拽着鱼神衣袖的手,回抱住了朱悦儿。 丫丫和凝姿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姝悯的腿,眼泪汪汪的样子,看着真是可怜。 但姝悯却发现这俩小的胖了很多,最近是吃得有多好,才能长成这个样子? 等情绪冷静下来,姝悯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朱悦儿,分别抱了抱丫丫和凝姿,哄好了俩小的,才把视线放在鱼神身上,鱼神却是一笑,道:“你们慢慢聊,我一会再过来看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摇摇门口的铃铛,自会有人来服侍你们。” 话落,鱼神悄无声息的走了,剩下姝悯四人站在同样铺满了蓝色珍珠的房里。 “悦儿,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 姝悯记得她失去意识前是被一股吸力拖到了水里的,并未波及朱悦儿,且以凝姿的反应力,绝对可以护得朱悦儿和丫丫逃离,怎么她也到了这里?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朱悦儿长话短说,很快就让姝悯知道了她做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却是她被拖到水里后,朱悦儿也跟着跳了下去。 见朱悦儿跳下水里,丫丫和凝姿也不可能干坐着,就跟着一起跳入水里。 结果一阵天旋地转后,朱悦儿在一块空地上醒了过来,爬起身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是到了一个宫殿内。 丫丫和凝姿砸落到了别处,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朱悦儿,却是没能找到姝悯,因为鱼神出现了,将她们带到了她居住的院落,安排她们住在以珍珠铺地的房间里。 至于姝悯,鱼神却是说时机未到,耐心等待,等时机到了,自会带姝悯来看她们,在此期间,她们不能乱走,否则,身死魂消。 鱼神美得如此的惊心动魄,话说得也这般的惊心动魄,但美人的话,始终能得人两分信任,她的修为又是那么的高深莫测,朱悦儿也就忍耐了下来,没有冲动行事。 以卵击石的事不能做,何况鱼神并没有释放出恶意,只是让她们等上一等,她们又何必冲动? 且就算鱼神在谋划着什么,她们也是无力抗拒,只能被动的承受的。 如此,还不如安分一些,走一步看一步,只看最后会走到哪一步了。 听完了朱悦儿的话,姝悯却是一叹,轻声道:“下次再碰到这样凶险不明的事,不要冒险了,你身上还背负着几百条人命的深仇大恨,怎可轻忽自己?” “但你是我朋友。” 朱悦儿也知道自己冒险了,但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一心记挂着姝悯的安危。 姝悯被朱悦儿一句话哄得上了天,心里那个舒服啊,就别提了。 缓过劲,姝悯也跟朱悦儿说了自己在梦里发生的事,点明那只玉碗很可能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若是真的能救出龙仙,她们将结一份大善缘。 “但蓝月之境这么大,又要到哪里去寻这只玉碗呢?” 朱悦儿苦笑一声,沙里淘金,海中捞珠,这玉碗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在这偌大的蓝月之境里,怕是比之海中珍珠还要难寻。 姝悯也蹙起了眉头,半晌,摆摆手,道:“管他呢,反正知道了这个事,在历练的过程中多注意些也就是了,碰上是缘分,碰不上是天意。” “也是,不可强求。” 朱悦儿一笑,捏了捏姝悯的脸,还是这小妮子看得透。 丫丫和凝姿见状,也学着朱悦儿的姿势,捏住了姝悯的腰间嫩肉,捏来玩耍。 本书来自 第一百零九章 鱼神之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笑闹了一阵,丫丫又把凝姿的脚丫咬在嘴里的时候,鱼神就派人来了,却是两个美艳的蚌精,身后的蚌壳一开一合,像是蝴蝶展翅,却没有那么的绚烂多姿。 品书网 www.vodTw.com这两个蚌精长得一模一样,一言一行也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明明是两个人,却总给人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若不是穿的服饰不同,还真是叫人辨不出谁是谁,而她们的到来,却是要领着姝悯她们逛逛鱼神的宫殿,熟悉一下这个地方。 能得鱼神招待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还要逛一逛鱼神生活着的地方,这简直就没办法让人抗拒,姝悯等人自是乐呵呵的跟在了两个蚌精的身后,在她们的介绍下,熟悉宫殿。 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什么时候可以走动,什么时候不可以走动,两个蚌精都说得清清楚楚,就怕姝悯她们有不明白的地方。 “咦?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在经过某个拐角的时候,姝悯的鼻子动了动,回头一看,是一扇紧闭的大门,不由得好奇道。 穿着红色襦裙的蚌精笑着道:“那是尊主的寝宫,这腥味也不是血腥味,而是尊主化形时的气味。” “……” 姝悯差点就说了“鱼腥味” 这三个字,幸亏她及时咬住了嘴唇,不然就要招来厌恶了。 朱悦儿却在想鱼神的修为这么高,化为人形的时候又是这么的美,不知道原形会是什么样,但看这里的气味这么浓,想也不会很好看。 丫丫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才没兴趣知道鱼神的原形是什么样,反正在她眼里,她的原形最好看。 凝姿却是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紧闭的大门,更靠近了姝悯。 姝悯以为凝姿是要抱抱,就弯腰抱起了她,亲了亲她的脸,跟在两个蚌精的身后继续向前。 知道鱼神的宫殿不可能太小,但这也实在是大得有些离谱了,姝悯她们走了大半天才不过是这座宫殿的一个小角落,要全部走完熟悉完,估计得花一个月的时间。 但两个蚌精也不可能天天都带姝悯她们逛宫殿,别说姝悯她们受不了,记不住这么多,就是这两个从小就在鱼神身边伺候的人也没记全全部。 所以,在带姝悯她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后,两个蚌精对视了一眼,穿着蓝色襦裙的那个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珍珠,放在了圆桌上,道:“剩下的,可以从这了解。” 闻言,姝悯和朱悦儿同时松了口气,不用走来走去的真的太好了,虽说这么想有点不识抬举,但她们又没打算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不需要太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差不多就行了。 姝悯她们透过珍珠放射出来的影像了解鱼神宫殿的时候,两个蚌精退了下去,却是去准备膳食了,又是鱼,但即便全是鱼,也能做出花样。 “悦儿,你说鱼神让我们熟悉她的宫殿的意图是什么呀?” 姝悯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得劲了,总觉得鱼神亲切热情的态度有点莫名其妙。 朱悦儿也不知道答案,但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释放过恶意,待她们又是照顾有加,若是想从她们身上得到些什么,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 以鱼神的修为,只需一招“摄魂” 就能读取她们的记忆,控制她们的灵魂,获得她想要的一切,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 得不到答案,又完全不是鱼神的对手,姝悯她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拼死一搏,能逃就逃,逃不了就当机立断的弃了肉身,转为魂修。 看完了鱼神宫殿的影像,两个蚌精带着一群虾精走了进来,却是来送膳食了,虽然食材只有鱼,但在她们的巧手下,却有了神仙盛宴的感觉,叫人受宠若惊,惶恐不安。 但……看着埋首在饭碗里的姝悯,两个蚌精皆是一笑,果然是孩子,一有吃的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朱悦儿的吃相没有姝悯那么难看,但也已经失了控,跟姝悯在一起久了,口舌之欲越来越重,这么一顿盛宴,实在是叫她把持不住。 丫丫和凝姿就更不用提了,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让伺候的虾精都担心她们会把碗碟给一块吃了。 见状,两个蚌精又去吩咐了一声,让做饭的乌龟精再多做些过来。 吃得正好的时候,鱼神来了,却是来看她的奴仆伺候得周不周到细不细致的。 姝悯做乞丐的时候见多了富贵人家的奴才的悲惨遭遇,不想让这些精怪受责难,何况她们的确没有不周到的地方,便咬着一根鱼肉做成的鸡腿,含混不清的说道:“她们可好了,一点都没有不周到的地方,要我说,是您教导得好,嘿嘿……” 朱悦儿也点点头,表示姝悯说的都是真话,丫丫和凝姿却是顾不上这些,只一个劲的吃东西。 鱼神一笑,摆摆手,示意这些精怪继续,自己却坐在了姝悯身边,帮她布菜。 鱼神这一显得很自然的举动,却让姝悯睁大了眼睛,呃,这对她也太好了吧? 朱悦儿却是假装看不见鱼神和姝悯的互动,姝悯之前的几次遭遇,早已在朱悦儿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现在也不过是又多一件可供怀疑的事。 “鱼神,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姝悯可不想含糊过去,换了别人,怕是早被鱼神的礼待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有心思问别的,更别提追根究底了。 鱼神停下夹肉的动作,微微一笑,有些怀念的道:“那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 姝悯睁大了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虽然她没打算鱼神会坦诚相告,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鱼神竟然开口了,笑道:“是的,一个故人,一个不知道是活在我的梦境里还是真实存在过的故人,只可惜我不大记得和她有关的一切了。若不是看到了你,我怕是已经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为了找寻答案,我将你带到了这里。还请原谅我的唐突,但请相信,我对你们并无恶意。” 姝悯点点头,像是信了鱼神的话,难怪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会对她另眼相待,原来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个故友。 朱悦儿却看了一眼被刘海遮住大半容颜的姝悯,就这样鱼神都能看出姝悯长得像那个所谓的故友,是鱼神眼神太好了吗? 知道了鱼神留下姝悯她们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结后,姝悯她们的戒心虽然没有减弱多少,但也多了几分轻松,反正不管鱼神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们都没有反抗的能力,也只能相信鱼神说的是真话了。 重新躺在床上后,姝悯窝到了朱悦儿的怀里,抬起头,微微蹙眉,道:“悦儿,你说这次我们能平安的熬过去吗?” “希望能。” 朱悦儿抱紧了姝悯,想起鱼神的笑脸,明明很亲切,很和善,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据传鱼神不是一开始就在蓝月之境的,是在某个并不特殊的日子里,因不知名的原因出现在了蓝月之境,但因为人低调,又一直生活在她的宫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就不怎么惹人注目。 若不是一个修者误打误撞的进了鱼神的宫殿,发现了她的存在,怕是她还会一直这么悄无声息下去。 也许鱼神说的故友,是她在仙界时的朋友,被困在蓝月之境这么久,记忆模糊,产生了错觉,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希望她口中的故友是挚友而不是仇敌。 丫丫不知道朱悦儿和姝悯在困扰着什么,只一个劲的咬凝姿的脚丫,凝姿却是随便她咬,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姝悯一行人渐渐进入梦乡的时候,鱼神却在她的寝宫里坐立不安,心绪烦躁之际,却是挥退了在这伺候的精怪,跳入了寝宫里的血池,变回了原形。 却是一条通体蓝色的鲤鱼,庞大的体型几乎要将血池占满,但就是这样,她也能在池子里自由游动,倒是叫人稀奇起个中的缘由来了。 “你会是那个人吗?” 想起姝悯的笑脸,蓝色鲤鱼却是眼露迷茫,像极了寻找生母而不得的可怜孩子。 若是见到她这个样子,怕是姝悯她们不会再疑心她的用意了,毕竟这般迷茫无助的样子不是能装出来的,再怎么能装,也会露出破绽。 游动了一下,待身上都沾满了鲜血,蓝色鲤鱼才变成了人形,光着身子走到了床边,看着悬挂在床头的玉佩,面露怀念。 但有关这个玉佩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她被困在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万多年的光景,甚至都忘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 只她喜欢上了这里,就这么待在这里,悠悠闲闲的耗尽寿元,也无妨,但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心境越发的不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入梦时,总会梦见那个逐渐被她淡忘掉的人,让她感觉自己是逃不开这一劫了,必须得正面迎上。 只没想到她等来的会是一个孩子,一个很像那个故人的孩子,是那个人的转世吗,还是碰巧长得像而已? 她知道她们戒备她,但她又何尝不是,毕竟对她来说,她们很可能会是扰乱她悠闲生活的罪魁祸首,而她却不能将她们灭杀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章 身体有异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鱼神暗自纠结的时候,姝悯却睡得口水都流了,难得她入睡后不做梦,也因不记得先前做过什么梦,睡得更为香甜,任谁见了,都不忍心打扰她的休息。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但睡在她身边的朱悦儿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想逃却逃不出。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朱悦儿在这个入目尽是白雾的地方跑了很久,却总是在即将抓住那一缕光明的时候被白雾隔开,如此反复了几次,她便停了下来,扫了一眼挡在面前的白雾和那一缕若有似无的光明,清清嗓子,怒道。 不意外的没有人回应她,好像这个地方除了她以外就没有别的人了,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别看她总说自己做好了觉悟,便是以后独自一人求仙问道,也无所谓,但实际上她很害怕孤单,不想漫长的岁月里,只有她一个人独行。 那样真的太痛苦了,看丫丫和凝姿一遇到她和姝悯就赖上的情形就知道了,岁月漫漫,孤独最是可怕,能够噬人心魂,能够毁人意志,更能叫人堕入疯魔的深渊。 丫丫和凝姿的修为高过她和姝悯,修炼的时间也长过她们,岁数更是她们难以匹及的,却依恋她们成了习惯,如此种种,不是她们运气好,得天道垂怜,而是正好在丫丫和凝姿感觉到孤独的时候遇上了,略施小计,便带走了她们。 她没试过孤独的滋味,也不想试,因为那会是很可怕的滋味,只一尝,便会难挡心魔。 若不是失了可陪伴至寿元终结的伴侣,西元真人也不会疯成那个样子,明水仙子若还在,他们相互依偎,携手一生,畅游山河,定是一段佳话,又怎会让西元真人沦落到这步田地? 但再多的理由都抵不消西元真人犯下的罪孽,而她也绝不会原谅西元真人,那般的害怕孤独,为何不了断自己下去陪明水仙子? 说到底,还是西元真人自私,舍不得拥有的一切,又不肯面对明水仙子已死的事实,才会对她下手。 倒是为明水仙子不值了,若她当时没有舍命救下西元真人,一切或许又是另一个样子,起码爱恨分明的明水仙子不会拿替身来折辱挚爱。 而一阳尊者为九层玲珑塔陷入疯魔,虽是为名为利更为权势,但终究是更害怕死后的万年孤独,似他这样的大能耗尽寿元后,要转为魂修是非常难的,据说他们的魂体都会回到创世主的身边,由创世主来安排他们的去处。 想要轮回转世,就得忘记前尘往事,更得“净魂” ,将魂体上承载的记忆修为一切的一切都弄个干净。 作恶太多的魂体会被创世主厌弃,随便找个地方扔了,让其万年孤寂。 最可怕的不是身死魂消,而是万万年的一成不变,万万年的孤独自饮。 如果回到朱家被灭的那一天,她仓惶逃离,却被步步紧逼,无奈之下跳崖,却在跳崖后没有遇见姝悯,只怕她再怎么意志坚定,也会在这孤独的复仇路上陷入疯魔,变成跟西元真人一样疯狂的人。 万幸她遇到了姝悯,遇到了这个神奇的小乞儿,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一个值得她珍视的朋友,才没有走上孤独的复仇道路。 为此,她做了一回言而无信的小人,违背了答应过老大的事。 而姝悯也同样重视她这个朋友,若非如此,她便是再害怕孤独也断不会拖姝悯下水,算她自私,把姝悯卷入了她的世界,让姝悯也背负起了她的仇恨。 但她不会说道歉,因为在两个同样珍视着对方的人中间,容不下“道歉” 这一矫情的话语。 走到现在,她们已经不需要用任何言语来证明什么了,因为已无必要。 想起跳崖的那一天,她是真的很庆幸自己遇上了姝悯,更请求姝悯救她。 因为身体下坠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满是恨意,浓烈的恨,似参天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压得她心底的那丝良善喘不过气,随时都能毁了她。 她那个时候只想着若她不幸死了,便是转为魂修,转为魔修,沦为魔人,也一定要杀回来,向西元真人和一阳尊者讨回这笔血债。 不止如此,她还要整个修真界陪葬,杀光所有人! 可是她遇到了姝悯,遇到了二狗子那群人,更在姝悯的带领下见识到了大大小小的善恶美丑,记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也坚定了本心。 她绝不会让自己坠入魔道,绝不会辜负父亲的一番教导,更不会让自己成为像西元真人那样的人。 而她要做的还有很多,当静心清思,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才好,戒骄戒躁,这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她不知这个梦境是为了什么,也不知是她自己的梦境,还是被别人操控了的梦境,只知道在无法掌控一件事的时候,当学着适当的放手。 想到这里,朱悦儿也不着急了,盘腿坐下,双手捏了个寿诀,就放空了自己的思想。 那缕隐匿在白雾中的光明却在此时亮了起来,似在引诱朱悦儿,但已然放空自己的朱悦儿又怎会在意? 见朱悦儿不为所动,那缕光明却越发的耀眼了,似要燃烧起来,白雾也渐渐散去,现出了这个奇怪的梦境的真容。 却是一块悬浮在天上的巨石,通体白色,顺着石头的长势,雕琢出了一些图案,不知有何意义。 “这到底是……” 朱悦儿睁开眼的时候,那缕光明已经消失无踪,白雾更是再看不见半点,只剩下一望无际的云海,和她身下的这块巨石。 朱悦儿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有些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哪里,她此前从未到过类似这样的地方啊。 身下的巨石也很奇怪,竟像是能和她对话一般,她想着往左边一点,它就往左边挪动了。 明明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没来过,却偏偏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忍不住蹲下来触摸那看不出有什么含义的图案,朱悦儿的眉头蹙了起来。 “嘻嘻……” 如山间小溪流过草地时发出的声音一样好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引得朱悦儿侧头去看,却看到一个只有巴掌点大小的小娃娃飞在半空,正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见她看过来,这小娃娃笑得更开心了,窜到了她的怀里,道:“你要什么时候才肯放我出来?我已经听话的安静了很久很久,也睡了很久很久,谁都没理过,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跑出来看你,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 “……” 朱悦儿眨眨眼睛,显然是没听懂小娃娃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认识这么个小精怪吗? 见朱悦儿不说话,小娃娃眨眨眼睛,却是哭了,道:“我真的等太久了,你又总是不理我,我不用这个办法的话,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见你。” 朱悦儿还是沉默,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小娃娃是谁,还能怎么接话? 小娃娃急了,“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吓得朱悦儿赶紧哄她,像是对待丫丫和凝姿那样。 但小娃娃显然也吃这一套,蹭了蹭朱悦儿的胸,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却是眨着尤带着泪花的眼睛,道:“哦,我忘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得让你记起来,才能得到你的答复。但看你这么傻的样子,我忽然又不想让你记起来了呢。” “……” 朱悦儿无奈,这小娃娃自说自话了这么久,就不能把话说痛快了吗? “罢了,还是等一等吧,等你记起来,我再来见你,在那之前,我会安安静静的待在你身体里的。” 话落,小娃娃消失了,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搞得朱悦儿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下一刻,朱悦儿睁开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上方的珍珠吊坠,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她梦见了一只小精怪,那只小精怪说会好好的待在她的身体里。 身体里? 朱悦儿猛地一惊,她的身体里什么时候多了别的玩意? 坐起身,朱悦儿看了一眼睡得口水横流的姝悯,却是放轻了手脚,溜到了屏风后的小水池边,脱下衣服,就着昏黄的烛光,先把身体的正面看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没有奇怪的印记,也没有多出来一颗痣,微松口气,朱悦儿默念了一个口诀,闭上眼,将后背的景象看了个清楚,仍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只有她一出生就有的胎记。 除此之外,别说印记,多半颗痣都没有,难道要她怀疑自己的胎记? 摇摇头,朱悦儿轻笑了一声,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她到当了真,难不成她和姝悯都有梦中得机缘的好运气? 虽是这么想,但朱悦儿还是存了疑心,打算天亮后请凝姿看一看,凝姿修为最高,也许能看到她看不到的东西。 若那只小精怪真的存在,她怕是得好好审一审对方了,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做什么。 “啊――” 正准备穿回寝衣回到床上的朱悦儿被姝悯突然响起的叫声惊住了,也顾不得这么多,即刻跑到了床边,却见姝悯一脸茫然的看着她,道:“悦儿,我梦见我死了,死得很惨,被人剥皮拆骨,而你只能在一边看着,无能为力。”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一章 难以心安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珍珠铺成的圆桌上摆满了食物,乍一看,就像是皇帝的餐桌,但仔细观察一下,再用心的闻一闻,就会知道这看起来异常丰盛的美食,其实都是用鱼肉做成的。 品书网 www.vodtw.com但食材的单一,却为难不了厨子的巧手,经他这么一摆,便是再挑剔的人,也无法不动心。 丫丫和凝姿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欢喜,那头就没有从碗里抬起来过,馋得像是八辈子都没吃过鱼一般,为此,还打了起来,你咬我我咬你的。 但姝悯和朱悦儿面前的菜却没有动过,别说菜了,就是筷子也没有移动过半分,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就叫人担心。 在这伺候的两个蚌精却因鱼神先前的警告而闭紧了嘴,没有多嘴一问的意思,只再耽搁下去,菜就要凉掉了,且叫鱼神知道了,不会说姝悯和朱悦儿挑剔,只会说她们两个不会伺候。 对视了一眼,喜欢穿蓝色衣衫的蚌精向前一步,道:“悯小姐,请问是膳食有哪里不妥吗?若有不妥,还请指出来,我们好告诉厨子,给您换新的菜式来。” 姝悯回过神,眨眨眼,却是不自觉的说道:“最大的不妥就是食材全都是鱼。” “……” 两个蚌精对视了一眼,皆是一笑,原来是吃腻了,还好鱼神早有吩咐,穿着红色衣衫的蚌精退了下去,去告诉厨子,做一些新鲜的蔬菜汤过来。 姝悯没想过自己的要求会得到满足,但既然得到了,就不会推却,她也实在是吃腻了鱼肉。 朱悦儿也在此刻回过了神,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心里仍然很不安,姝悯的梦可以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却也可以是预警,警告她们会在未来遭遇死劫。 而她做的那个梦,也是真伪难测,若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又为何那般的清晰,就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若不是普通的梦,凝姿却又为何看不出她身上的不妥? 她的身体里真的藏有一只小精怪吗,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会一无所觉? 还是说这段时间遭遇的事太多,她一时胡思乱想,才做了这么一个梦,自己吓自己? 越想越烦躁的朱悦儿猛地意识到这不是个好现象,便及时打住了念头,默念了一遍清心诀,拿起了筷子,和姝悯不同,她是极喜欢吃鱼肉的,吃不腻。 “哇……” 但等新一轮的菜式摆上来的时候,朱悦儿后悔了,她就不该吃那么多的,不然也不会一口青菜都吃不下去了。 丫丫和凝姿本就对青菜没什么兴趣,只一个劲的吃全鱼宴,吃得肚子圆圆的后,就跳下了凳子,绕着房间,慢走散食。 倒是全都便宜了姝悯,像是吃山珍海味一般的吃着各类青菜,那个馋样,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发笑。 朱悦儿却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姝悯,还是这丫头有福气啊。 “嗝……” 姝悯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后,终于放下了筷子,却发现上的那几盘青菜全都被她吃了,一口都没留下,不由得摸摸鼻子,好像有点失态了。 朱悦儿却是无奈一笑,若在这里久了,说不定她看见青菜的时候会比姝悯更疯狂。 不知鱼神还要留她们在这里多久呢,是一时,还是一世,若是一时,这自然是她们的福气,若是一世,却是她们的劫数了。 或许姝悯做的那个梦,就是在警告这一点。 正想着鱼神,鱼神就来了,还是那么的美,却换上了一套十分大胆的衣服,上下分开的红色串珠纱裙,露出了紧致有力的腹部,和如雪一般白皙的大腿,比闺房中只穿肚兜的新婚妻子还要暴露。 不说男的见了走不动路,就是姝悯也忍不住流了鼻血,怪不得老头子总说什么“最难消受美人恩” ,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呃……” 朱悦儿正想拉姝悯起身给鱼神行礼,就看见姝悯流出了两行鼻血,不由得嘴角一抽,虽是眼神嫌弃,但还是用袖子给她擦了鼻血。 姝悯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干笑一声,道:“如此美人,不流点鼻血,都像是辜负了似的。” “你大约是错生了女身。” 鱼神一笑,上前摸了摸姝悯的脑袋,发现姝悯给她的感觉仍是很熟悉后,就做了决定,一拖再拖,问题终究是要解决,她也不可能一直存着心中的疑问不去解决,便是她的安逸生活即将被打破,她也不会逃了。 想到这里,鱼神随便扯了个由头,就带着姝悯走了,留下朱悦儿心神不安的站着。 姝悯却猜到鱼神很可能是要解决那个什么故人的事了,便放松了些,打算解了鱼神心中的结后,就和朱悦儿离开,如果她能离开的话。 鱼神抱起了姝悯,她个子很高,抱着姝悯这个还没长成的小丫头,很是轻松,却让姝悯下意识的勾住了她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脸,有些怀念的说道:“好久都没人这么抱过我了。” “你若喜欢,我便每天都抱你一下,如何?” 鱼神意外的享受姝悯的依赖,亲了亲她的额头,道。 姝悯却是一摇头,道:“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毕竟我还小,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愿正待我去实现。如果我已历经沧桑,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懂得了人生起伏的大道理,或许我会回到这里,安然的度过余生。鱼神大人,请原谅我的不识好歹,但我真的不想对你说谎。” “我不过说一句话罢了,倒叫你紧张了起来,且放心,我不会将你困在这里一辈子的,只等我找回有关那个人的记忆,安排好了,就放你和你的朋友出去。” 鱼神又亲了亲姝悯的脸,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举动,却叫她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好像是以下犯上却能全身而退的奴才对主子生出的微妙感觉。 难道姝悯真的是那个人,那个已经被她淡忘,却一直在她心里留有一个模糊影子的人? 姝悯不知道鱼神在想什么,只希望一切都能快些结束,不要再拖来拖去的。 鱼神却是将姝悯带到了她的寝宫,把姝悯放到床上后,就去脱衣服了,她要化出原形,和姝悯一同泡在血池里。 姝悯坐在床上,晃了下脚,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却是没有任何不适感,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已经习惯了? 应该是,算起来,她这一路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又见了很多惨事,这刺激得人直想吐的血腥味,早该被她习惯了。 只这血池的气味似乎还夹杂了点别的东西,像是花的清香,呃,难道是鱼神自己也嫌血池的气味浓,这才在里面撒了花瓣? 没看出来鱼神也有颗闺房女儿心,该说天下的女人都一样,讲究生活是习惯吗? “脱衣服吧,或者,我帮你脱。” 鱼神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微微一笑,道。 “……” 姝悯被打断了思绪,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像是能塞下一颗鸭蛋似的,闭都闭不起来。 呆呆的看着光着身体的鱼神,姝悯只觉得血气上涌,浑身燥热,根本就没办法思考一切了。 “不会又……” 看着姝悯的傻样,鱼神一阵无奈,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姝悯流出了两行鼻血,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走过去,鱼神正要抱起姝悯检查检查,就在闻到一股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气味时蹙起了眉头,待察觉到闯入者的恶意后,她嗤笑了一声,随手一挥,将姝悯卷进了被子里,更设下了一道封印。 等她解决完这些不知死活的闯入者,再来找寻记忆,而在那之前,姝悯可不能随地乱跑。 鱼神离开寝宫的时候,朱悦儿却昏睡了过去,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突然很想睡觉,怎么抵抗都抵抗不了。 朱悦儿倒在地上睡着后,丫丫和凝姿也晕头转向的睡着了,你咬着我的手指,我咬着你的下巴,很是缠绵的相拥着躺倒。 不单是她们这里出事了,鱼神宫殿的宫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倒了下来,而这一切,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穿着红色串珠纱裙的鱼神来到大殿的时候,整座宫殿,除了她以外,就没有醒着的人了,还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闯入者似乎对自己有着很大的自信,鱼神现身的那一刻,就露出了身形,却是三个伪装成正修的魔修。 他们骗过了老皇帝,换得了进入蓝月之境历练的机会,就是为了鱼神而来。 因为据传鱼神的身上有神的秘密,参透了个中秘密,便有可能寻到九层玲珑塔,更甚至靠近那个只存在在传说中的创世主。 为着这一天,他们三个已经等待了很久,终于还是让他们等到了,只鱼神比想象中的还要强,竟连他们也看不出她的修为。 要么就是她名不符实,根本就没有修为,要么就是她的修为远超他们。 “倒是有几分本事。” 鱼神挑起眉头,看着三个魔修,由衷的赞美道,能够骗过人界天子,更能在蓝月之境潜伏这么久,一路寻到她的宫殿,这本事的确不小。 三个魔修却没有废话的意思,看了彼此一眼,就祭出了法宝,要和鱼神死斗。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墙之隔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这是什么地方?”姝悯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颗通体黑色的巨石上,天上挂满了星星,却不见本该众星捧月的月亮,像是本就没有它的存在一般。 品书网 WwW.voDtw.cOm揉揉眼睛,姝悯却是有些痴迷的看着这入目尽是繁星的美景,嘴巴张了张,本想吟两句应景的诗句,却发现她把老头子教过的那些诗句都忘得差不多了,不由得摸摸鼻子,放弃了这效仿大诗人的冲动。 坐起身,姝悯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却是后背一凉,抱住了自己,这颗石头居然是悬在天上的,没有一点点支撑。 难道她这是在做梦? 捏了捏脸,姝悯痛得叫了一声,这么的疼,应该不会是做梦吧? 那是鱼神把她弄到这个地方来的,为什么,找寻记忆就得用这样的方式? 可鱼神又在哪里呢,是藏了起来,还是根本就没有跟着过来,只在外观看? 摇摇头,姝悯试探性的动了动,发现巨石很稳后,微微松了口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就当是自己在御剑飞行了,只不过这剑换成了一颗巨石。 站起身,姝悯又看了一眼星空,伸出手,想要摘下一颗星星,原本只是一时兴趣,根本就没打算自己能摘下来一颗星星,却在手心触碰到实物的那一刻,彻底的僵住了身体。 她可以碰到星星,她真的可以碰到星星,这不会是真的吧,是幻觉才对吗? “呃……” 看着手里的星星,姝悯愣住了,鱼神也太牛了点,居然能制造出这么逼真的幻境,还满足了她摘星的愿望。 好吧,鱼神这么大方,她也不要小气了,待会不管鱼神要怎么找寻记忆,她都全力配合,只希望鱼神能解了心结。 “你到底在哪里?”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得姝悯差点把手里的星星扔出去,却转瞬之间记起了先前做过的有关粉衣女子的梦,明白她这是又做梦了。 也记起了小娇和婉婉的一切,但姝悯却没有勉强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一切,因为她知道梦醒后,她又会把一切都忘个一干二净,根本就对梦醒后的她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也因为如此,她才没有把自己逼疯,梦境若和现实混在一起,她这小脑瓜怕是承受不了的。 梦里的一切就只能留在梦里,醒过来后,她拥有的还是“姝悯” 的人生,不管这些梦是她的前世今生还是别的什么,她现在就只是“姝悯” 。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姝悯只看到一片虚无,又不能去找粉衣女子,她现在可是站在一颗前后不挨边的巨石上,虽说这只是一场梦境,但摔倒还是会疼的。 更别提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怕是还没摔到地上,她就能把自己吓死。 “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粉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带上了一点哭腔。 听着粉衣女子的哭声,姝悯心里也很难受,明明她不认识粉衣女子,此前也没有任何接触,却还是会为粉衣女子的伤心而难过。 难道是她做梦做多了还做出感情来了不成? 那个粉衣女子在找的人,会是她每次做梦时都会被困住的那个身体的主人吗? 那个人去了哪里,为什么只字未留,为什么丢下粉衣女子一个人就走了? 而她做这样的梦,又是为了什么,她和梦里的粉衣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摇摇头,姝悯捂住了耳朵,不想让自己听粉衣女子的哭声,已经做好决定只以“姝悯” 的身份活下去,那这梦里发生的事再离奇再匪夷所思再无法割舍,也应该和她没有关系。 反正粉衣女子记挂的人走了,她也恢复了自由,不用再以别人的身份别人的思想在梦境里活着,还是乖乖地待在巨石上,等着梦醒的那一刻。 捂住了耳朵,以为这样就听不到粉衣女子哭声的姝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在掩耳盗铃,因为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盘旋着粉衣女子的哭声,她已经没办法让自己强硬起来了。 忍耐了一段时间,姝悯暗骂了一声,松开手,站起身,看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试探性的跑出两步,就感觉巨石晃动了一下,竟是顺从她的心意移动了。 姝悯一愣,反应过来后,指挥着巨石移动,一步步的靠近哭声传来的方向。 “快了快了,就快了……” 姝悯听着越来越近的哭声,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却是打算见到粉衣女子后,就把摘下来的那颗星星送给粉衣女子。 她也该以自己的身份,认识认识粉衣女子了,顺便探探这持续不断的梦境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就在姝悯离哭声只有一步之隔可她仍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巨石毫无预兆的碎裂了开来,猝不及防的姝悯惨叫一声后摔了下去,如她预想的那般,高空坠下的感觉很不好。 重重的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姝悯想,她梦醒的代价还真大。 已然醒过来的姝悯完全不记得梦里发生的事了,如以往那般,以为自己睡了个好觉。 但另一边的朱悦儿却一直在梦里哭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万事万物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的活着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悦儿才止住了哭声,擦干眼泪,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后,却是一脸的迷茫,这是什么地方? 再一看,咦,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长大了? “失去她,竟叫你这般痛苦?” 嗓音略显独特的男子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掀开了帘子,看着眼睛红红的朱悦儿,道。 朱悦儿眨眨眼,指了指自己,是在说她? “你又来跟我装糊涂了?” 男子靠近了朱悦儿,却是一把抱住了她,嗅了嗅她的长发,轻声道:“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是嫁给我,还是把仙界之主的位置让出来?或者说,你宁可身死魂消,也不答应我的任何一个条件?” 朱悦儿一脸的惊讶,仙界之主,她梦里的这个身份是仙界之主,也梦太大了。 “啊――” 朱悦儿惊叫一声后,醒了过来,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发觉自己坐了起来,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 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却不记得梦的内容是什么了,但记不得就记不得呗,横竖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何况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做的是一个很可怕的梦,冷汗都被吓出来了,还是忘记的好。 呼吸渐渐平稳后,朱悦儿却瞬间绷紧了后背,她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再一看揉着眼睛刚刚醒来的丫丫和凝姿,却是一手一个的捞起她们,跑出了房间。 一路走过去,鱼神宫殿的宫人都昏睡着,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算计了,只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连鱼神都敢招惹。 丫丫和凝姿在这个时候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凝姿的鼻子动了动,却是急声道:“悦儿姐姐,那个很漂亮的姐姐遇到了危险。” 闻言,朱悦儿停了下来,若是连鱼神都遇到了危险,她们几个去也只能是送死,不如先隐匿身形,探一探凶险? 想着,朱悦儿借了凝姿的势,隐匿了她们三个的身形,敛声屏气的摸到鱼神的寝宫,却在这时听得一声剧烈的声响,像是有人自爆了,下一刻,一人猖狂的笑声响起,“你杀了我的兄弟,但你也跑不了了!” “简直是痴人说梦!” 鱼神的声音随后响起,却是一点气息的不稳都没有,想来还撑得住。 朱悦儿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凝姿却咬住了她的手,示意她走进鱼神的寝宫,因为姝悯在这里。 但就在三人想动的时候,却见寝宫的大门打开了,面有急色的姝悯大步走出来,看见她们的时候,却是松了口气,接过凝姿,就带着朱悦儿回到了寝宫里。 形势未明的时候,她们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着凝姿的姝悯看了一眼朱悦儿,试探性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先前都睡了过去,想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着了道。” 朱悦儿遗憾的摇摇头,她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惜她不知道,也只能接着等了。 姝悯有点担心鱼神,但如果连鱼神都应付不了这些人,她们又怎么能应付得了? 丫丫和凝姿却把注意力放在了血池上,丫丫很喜欢血池的气味,凝姿不怎么喜欢,但也对血池好奇得很,若不是姝悯死死抱着,怕是都能跳下去游个两圈。 朱悦儿也看了一眼血池,道:“悯悯,鱼神就是要带你来这里找寻记忆吗?” “应该是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我就晕……和你们一样睡了过去。” 姝悯差点把自己流鼻血晕倒的事说出来了,还好她舌头转得快,及时圆了过来。 朱悦儿倒也没在意,只想着这看起来万分可怖的血池到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鱼神要在这样的地方找寻记忆? 丫丫却趁着朱悦儿走神的时候,窜了出去,跳到了血池里,以极快的速度变化出了原形,贪婪的吸收着血池里的血腥气,竟是要全收了。 “丫丫,停下来。” 朱悦儿喊了一声后,唤出了长剑,打算把丫丫抓回来。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匪夷所思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但没等朱悦儿动手,凝姿也趁姝悯的注意力集中到胆大包天的丫丫身上时,挣脱了她的怀抱,窜入了血池里,变成原形,和丫丫争抢着吸收血池里的血腥气。 品书网 www.voDtw.com别看这腥气难闻,实际上却蕴含着大量的灵气,却非魔化后的灵气,但也不是纯正的灵气,是一种很诡异的亦正亦邪的灵气。 对丫丫和凝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在她们泡入血池的时候,更加明显了,让她们根本就顾不得其他,只一个劲的吸收灵气,贪婪的渴求着全部,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也不去考虑后果。 见状,朱悦儿和姝悯却急了,血池是鱼神的所有物,且还不知内里有什么玄机,丫丫和凝姿这般作为,万一惹出了什么祸端,岂不是会开罪鱼神? 更何况鱼神现在正在抵御外敌,分不得心,若血池之乱,影响了鱼神的思绪,可怎么好? “胆肥了你们!” 朱悦儿驱使长剑以武力逼丫丫和凝姿出来的时候,姝悯却是龇牙一笑,想也没想的跳入了血池,以极快的速度游到了凝姿身边,快速的爬到她的身上,对着她的头就是一掌。 被姝悯拍了一掌后,凝姿安静了,也冷静了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就想带着姝悯离开,顺便把撒欢的丫丫卷走。 但就在凝姿动的时候,姝悯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倒在了血水中,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朱悦儿一看,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几张符,快速的在脑门心口和腰部丹田贴好了符,就跳入了池子中。 凝姿早在姝悯没入血水中的时候,就行动了,可惜晚了一步,没能抓住姝悯。 还在撒欢的丫丫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本能的畏惧这种令她害怕的感觉,也凭此冷静了些,见朱悦儿跳入池中,便赶紧游过去。 这下,姝悯四人全都没入了血池中,消失不见的姝悯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沉入池底,像是被人绑了一块巨石,无力挣脱,只能不停地下坠。 朱悦儿却极为艰难的在池水里游动着,努力想要找寻姝悯的踪影,却只感觉越来越疲累,身体也渐渐失了力气。 丫丫和凝姿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丫丫,许是之前吸收灵气太猛的关系,没入这灵气浓郁的池子里的时候,有种要爆裂开来的感觉,无力抵抗。 丫丫被迫停了下来,在离池面不远的地方徘徊着,想要下去找寻朱悦儿和姝悯,却又被池中的灵气阻碍,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自爆。 凝姿还好些,但也只比丫丫游的距离远了那么一点,就再进不得半寸,只能看着朱悦儿离她越来越远。 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入目尽是鲜红的池子,内里却是一片清澈,丝毫不影响视线,也让人看清了池中的景色,却是浓郁的灵气化成了水,才形成了血池。 不是鲜血凝聚而成,是不知名的灵气源泉,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出灵气,大量的灵气聚在一起,无人吸收,也就慢慢凝结成水,有了血池的出现。 怪不得鱼神会这么喜欢泡在血池里,原来是因为灵气十足的关系,带姝悯来这里找寻记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只姝悯沉入池底的时候,鱼神却在与魔修对战,错失了找寻记忆的机会,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次的错失,说不定就是下一次的机缘。 姝悯只感到自己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像是回到了娘亲的怀里,万分的舒心,万分的放松,即使她从未见过她娘,即使她一生下来就被抛弃了。 但此时此刻的感觉,却弥补了她心中一直以来都留存有的遗憾,如果这就是娘亲的感觉,那许她贪婪的再睡一会。 姝悯下意识的放松了自己,彻底的融入这温暖的感觉中,却不知她这么做的时候,池底慢慢的升起了一股诡异的旋风,将池水一分为二。 已然昏迷的朱悦儿被分到了左边的池水中,丫丫和凝姿被分到了右边,她们还保持着清醒,却无力动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股诡异的旋风,慢慢的升起,慢慢的升起,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窜出去。 旋风升起的那一刻,鱼神终于感应到了血池的异样,却是难掩激动,这样的感觉不会错的,姝悯的确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忐忑,所有的戒备,所有的惶恐,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云烟,鱼神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积压在心底良久的心事,放声大笑起来。 见鱼神笑了,幸存的那个魔修却是心中一紧,三兄弟出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了,难道他今日也要在此身死魂消? 就在魔修心内不甘却又隐隐认命想着这样也好的时候,鱼神忽然收声,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魔修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鱼神这是真的走了,虽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这难得的一线生机就摆在眼前,他若是不抓紧了,还把时间浪费在叽叽歪歪上,别说他的两个兄弟,就是他也无法原谅他自己。 身受重伤的魔修逃了,他的两个兄弟却永远的留了下来,只因他们已经身死魂消,别说完整的尸身,就是魂体也散了。 侥幸得生的魔修逃出了鱼神宫殿,却没能跑太远,只因他伤势太重再难行动。 无力躺在地上的魔修嗅到了兽类的气息,知道自己这是沦为鱼肉了,便咬咬牙,把心一横,舍弃了肉身,魂魄离体,竟是要舍去一切,转为魂修,从头开始。 这对自己下得了狠手的魔修的结局,暂且不提,且去看看血池里的情形。 那股旋风窜出去后,姝悯也就躺在了池底,却是在被一分为二的池水的中间,像是整个池子的池眼。 而灵气正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身体,昏过去的朱悦儿看不到这一幕,丫丫和凝姿却也看不到,只因她们的视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挡住了。 急急赶回寝宫的鱼神在路上遇到了那股旋风,伸手一抓,就抓到了手里。 旋风到了鱼神手里,却依然不安分,挣扎着想要窜出去,被急着赶去见姝悯的鱼神塞进了嘴里,彻底的消停了。 鱼神一路飞窜,很快就到了寝宫,在进入寝宫的那一刻,却是身形一晃,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鱼神记起了一切,她为什么而来,为什么会掉入蓝月之境,为什么在此守候,这一刻,全都有了答案。 心中的疑惑得到尽数解答的鱼神昏过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鱼神昏迷的那一刻,躺在池底的姝悯睁开了眼睛,眼神却犀利得像是另一个人似的,只见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景象,就爬了起来,似乎不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刻,姝悯忽然睁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自己的手,正面反面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后,又狠狠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胸,上下跳了跳,无奈一笑。 “啊,这一觉睡得真够久的,睡得‘玉兔’都没有了,可真是……” 姝悯摇摇头,满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又不死心的揉搓了一把,才没趣的停了这无聊举动。 原地转了个圈,姝悯的右脚有节奏的踩了三下池底后,就蹲了下来,伸手一抓,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石就从池底钻了出来,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她的手心。 不多时,一个披着大红薄纱披风的小娃娃从玉石里冒了出来,看见姝悯的那一刻,却是“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到了她的怀里,使劲的闹腾着。 姝悯嘴角一抽,两根手指捏起这小东西,道:“都几万年的老妖怪了,还在这里装奶娃,也不嫌丢人。你是我造出来的玩意,还想蒙我,再不停下来,我就不要你了。” “……” 小娃娃顿时收了声,眨着泪汪汪的眼睛,要哭不哭的看着姝悯。 “小东西。” 姝悯一笑,亲了亲小娃娃,本想亲她的头,却因她体型太小,而将她全身都亲到了,羞得小娃娃扭着身体一脸的不好意思。 姝悯撇撇嘴,凑到小娃娃耳边,对她说了一句话,小娃娃听了,点点头,安安静静的回到了玉石里。 重新握住玉石,姝悯默念了一段口诀后,将玉石吞到了肚子里,而这玉石一到她的肚里,就钻到了她的丹田,在那里安了家。 完成了这一切后,姝悯飞到了上方,看着沉睡在池水中的朱悦儿,微微一笑,道:“你倒真是信守诺言,我到哪,你便到哪,可惜,还不到我们相认的时间,且再等上一等,我自会现身。” 话落,姝悯有些不舍的伸出手,隔着池水摸了摸朱悦儿,又回到了池底。 在姝悯睁开眼的时候,一直保持清醒的丫丫和凝姿昏了过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也就不知姝悯这一连串的诡异举动是为何了。 躺在池底,姝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再次陷入了昏睡状态,而她这一睡,就是睡了三天,朱悦儿也就守了三天,丫丫和凝姿更是自责不已,如果不是她们胡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道鱼神去了哪里? 却是整个鱼神宫殿都消失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四章 疑团难解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无论有多少悲欢离合,生死别离,你死我活的大戏在蓝月之境上演,它该怎么运转还怎么运转,并不会被这些离愁别绪爱恨纠葛影响,甚至是失了本源稳定。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就像蓝月之境少了一个鱼神,它的月亮该升起的时候仍是会升起,该散发光芒的时候还是会散发光芒,有无鱼神对它来说,只是花园里多了一种花或少了一种花的区别。 万紫千红中,便是国色牡丹也没办法力压群芳,不过是就着群芳的势来突显自己罢了,而没了牡丹之色,群花也不会黯然失色,就是如此简单。 只有在乎鱼神的人,或是意图从鱼神身上获取什么,或是只关心鱼神本身,才会为鱼神的无影无踪而焦心,前者是带着算计的心,后者却是带着难得的真诚。 可惜的是,真心在乎也好,假意在乎也罢,鱼神都没了踪迹,整座鱼神宫殿也随之消失了,不说留下一星半点的线索,就是存在过的痕迹也被抹去了,抹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叫人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证明。 若不是鱼神宫殿在这里存在得太久了,进来历练的修者和在此生活的生灵都有幸目睹了鱼神施雨救火的那一幕,怕是他们都要以为鱼神只是一个众人臆想出来的存在,并不是真实的。 鱼神的消失毫无预兆,也很是诡异,引得众人议论纷纷,依托着鱼神宫殿生活的生灵们就更是疑惑,是鱼神遭了天罚,还是被小人算计,又或者是鱼神厌倦了被人打扰,故意隐匿了行踪,不让任何人找到她? 这些疑惑是注定得不到解答了,除非鱼神现身,或是有人寻到了鱼神的踪迹,否则一切就只能存在于想象。 入目尽是蓝色小花的草地上,一行四人正慢慢的行走着,打前的是一个略显清冷的小姑娘,一红一蓝两个胖丫头在中间,穿着蓝色袍子的小丫头走在最后。 看她们的样子,却像是在破阵,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这片看不出杀机的草地,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凶险,她们必须得谨慎,免得一个不慎便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场。 倒不是她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她们在躲避一群发狂的牛的时候,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而这个地方的阵法是一旦有闯入者就必须得破了才能离开,想要直接离开或是破法有误的人,多半都成了这片草地的养料,肥了它们。 无法逃离,那就只能迎难而上,朱悦儿是第一个踏入阵法的,那就她打前,姝悯在后,若有个万一,也好支援朱悦儿。 丫丫和凝姿修为虽高,却是不善破阵之法,只得敛声屏气的跟在朱悦儿的身后,等着朱悦儿说“结束了” 的那一刻。 但朱悦儿却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一株有六朵花瓣的蓝花前,蹙起了眉头。 “悦儿,怎么了?” 姝悯看着朱悦儿的背影,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道。 “无事,走吧。” 朱悦儿摇摇头,抬脚往右边走去,却又转回了她们前不久才刚踩过的路线,但重新站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朱悦儿却是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滴了三滴血到地上,见状,姝悯明白朱悦儿这是寻到破解之法了,就也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滴了三滴血到地上。 而后,朱悦儿念了个口诀,她和姝悯滴在地上的血就像是活过来了似的,不断地升起,不断地升起,直至升到了朱悦儿的头顶。 在头顶盘旋了一会,这六滴血以极快的速度凝聚在了一起后,就向前窜了出去,六滴血一动,遮挡在朱悦儿等人眼前的无形的障碍就消失了。 正确的出口出现在了眼前,朱悦儿也不啰嗦,大步上前,带着姝悯她们离开这片诡异的草地。 在她们走出草地的那一刻,拥有六朵花瓣的蓝花却动了动,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姑娘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大步离开的朱悦儿等人一路行到了一条石子路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草地,眼里都有着一丝丝侥幸。 还好碰到的不是太难的阵法,不然,她们怕是要困在里面很久,白白的消耗了体力和寿元。 姝悯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肚皮就先一步的出声了,引得朱悦儿她们看过来,闹了个尴尬。 选择了一棵大树,姝悯四人爬了上去,坐在粗壮的树干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坐着休息了,鱼神宫殿消失后,她们也经历了不少磨难,一直折腾到现在,也该好好的休息下了。 待恢复了气力,再去打猎烤肉来吃。 “悯悯,你在想什么?” 朱悦儿正想眯眼睛打个盹就在看见姝悯若有所思的表情时坐直了身体,姝悯看过来,却是摇摇头,也没想什么,就觉得身体怪怪的。 这种感觉自她昏睡了三天后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存在着了,但具体怎么样,又说不上来,且因鱼神消失的事,她们已经有太多疑团要去解开了,这说不出来的感觉还是先放一放吧。 反正她身上的秘密已经够多了,心底的疑团也积压了不少,就不需要再来一件了,得不到答案的事,放一放,或许答案就会自己出来了。 见姝悯说不出口,朱悦儿也不追问,靠着身后的粗壮树枝,眯眼,小憩片刻。 鱼神宫殿消失的原因,昏睡了三天的姝悯不知道,守了姝悯三天的朱悦儿也不知道,只因她和丫丫凝姿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干涸的地上,姝悯则倒在不远处,从她们跳入血池到醒来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她们都不清楚。 不知鱼神的消失是叫那闯入鱼神宫殿的恶人得逞了,还是鱼神受了伤不得不隐匿行踪。 不管是什么,鱼神说的找寻记忆,怕是不能实现了,姝悯也就恢复了自由。 只她们心中都存了疑问,想知道鱼神宫殿去了哪里,鱼神又如何了,被迫卷入这一桩事端里来的她们又错过了些什么,或者说,她们身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这一连串的疑问压得两个小丫头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若不是姝悯及时打住,说了一句“想不明白就不要想” ,怕是她们都能为此生了心魔。 最悠哉的当属丫丫和凝姿,她们就没想过这些问题,睡着了就睡着了,醒来了就醒来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无需在意这么多。 也是被丫丫和凝姿的心态影响了,朱悦儿和姝悯才放下了鱼神宫殿的事,继续在蓝月之境历练,争取寻得更多的机缘,一朝突破。 结果没等她们调整过来,就和一群不知为什么集体发了狂的牛遇上了,一头发狂的开了灵智的牛,好对付,但一群发狂的牛,哪怕是没有开启灵智,也没有修为的牛,都可以叫修者吃尽苦头。 姝悯她们碰上的又好死不死的是一群有修为的牛精,集体发狂的战力,简直不要太可怕,她们只能狼狈逃窜,这才被逼进刚才那片草地。 但也全靠了那片草地,才叫她们免了被牛精追上踩成肉泥的下场。 许是那片草地里有牛精们忌惮的东西,让它们连靠近十步都不肯,慌乱的逃开了,也不知道下一个碰上它们的倒霉鬼会是谁。 反正不会是姝悯她们了,如果还能遇上,姝悯想她以后一定能得道成仙,运气这般好,不成仙就白白辜负了。 “嗯?” 朱悦儿小憩片刻的时候,姝悯却睁着眼发呆,丫丫和凝姿则你咬我我咬你的玩闹,本是难得悠闲时光,却在树身微不可见的晃动了一下后,停滞了。 几乎是在树身晃动的那一刻,朱悦儿就睁开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剑,全神戒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 姝悯站了起来,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却是什么都没闻出来,应该不是外敌袭来。 凝姿已经在这个时候变出了最大形态,长长的蛇身连到了地上,给丫丫她们当桥。 丫丫第一个滑着凝姿的身体到了地上,朱悦儿第二个,姝悯最后,等姝悯落到了地上,凝姿才缩小了体型窜到了姝悯怀里。 四人站在一起,全身戒备的盯着四周,却久久不见异状,难道是她们杯弓蛇影了? 就在四人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们先前待着的大树动了,粗壮的树身上浮出了一张人脸,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但这老人给人的感觉却很不好。 至少姝悯就不喜欢这张老脸,还没老头子那张皱巴巴的脸来得好看呢,朱悦儿也不喜欢,背在腰后的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是打不过,也要争取到一丝逃跑的机会。 “呵呵呵……” 老树笑了,自以为很慈祥的笑了,却不知它的笑声在姝悯她们听来是怎样的恐怖。 丫丫和凝姿都躲到了朱悦儿和姝悯的身后,一左一右的探出半个脑袋看老树,见她们如此,老树有些无趣的停下了笑声,看着姝悯道:“不必紧张,我只是闻到了令我感到舒适的气息才会出来一见,没想对你们怎么样。” “哦?” 姝悯轻挑眉头,舒适的气息,什么舒适的气息,难道是活人的鲜味? “却是不知何为舒适?” 朱悦儿轻笑一声,上前一步,竟是不惧这棵树精。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五章 幽蓝深渊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蓝月之境很大,具体有多大,没人计算得出来,或者说来此历练的人根本就没心思去在意这些问题,只想着该如何行事才能在蓝月之境得到最想要的东西。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而地大物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是这人界最大的秘境? 蓝月之境里到底存在有多少秘密,也是无人可知,有人幸运的了解到了一面,却还得看有无更好的运气从这个地方出去。 有的秘密,能带给人惊喜,有的秘密,带给人的却是无尽的绝望,而直到真相揭晓的那一刻,人才会后悔当初的好奇心太甚。 因蓝月之境的特殊性,人们对它的了解仅是从代代相传的传说,和那几个有幸从蓝月之境出来并飞升成仙的仙人的嘴里获知一二,到了现在,也只能是大概的了解蓝月之境内部的一些情况。 然时移世易,天地万物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能从蓝月之境出来并传出最新消息了,人们的认知也就停留在了过去。 现在,蓝月之境的变化如何,新增了什么物种,什么凶险,全都一概不知。 在蓝月之境里,有的地方似人间仙境一般,平稳安和,毫无凶险,有的地方却如人间炼狱,时时煎熬,时时险恶,叫人防不胜防。 比如藏在蓝月之境东部的一个幽蓝深渊,就是这么一个人间炼狱般的存在,在这里生活的生灵,全都是凶残的。 只因弱肉强食的生存原则在这个地方得到了最极致的诠释,能活下来的,都是悍勇难敌的生灵,活不下来的,便只能怪它自己不中用,没有这自保之力。 幽蓝深渊的入口很小,小到只能容同时容一人爬行,且必须是身体纤细者,稍微胖那么一点,就有可能卡在入口处,进退不得。 但熬过了漫长的狭窄的入口后,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别有洞天,原先受到极大阻碍的视线一瞬间豁然开朗,就像是被人拿开了挡在眼前的叶子一般。 只经过了最初的震撼后,就会在下一刻被这个地方血淋淋的生存原则惊吓住,反应快的,接受这里的生存原则,努力求生。 反应慢的,也不会有给他适应的时间,因为下一刻他就会身死魂消了。 适者生存,就是这么的简单,若以为能像话本的人一样纠结半天,还有时间喘息,呵,死了倒也不算冤枉。 所以,这里不会有人教你战斗,更不会有人劝说你接受这儿的生存法则,一切都看你自己的命数,没人有时间为他人的生死停留下来,只有不断地向前。 直到成了这里的王者,也无法喘息,因为谁也不知道强敌何时出现。 任何地方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别看这里是人间炼狱,但在这个地方生存的生灵依然有很多,有狼,有虎,有不幸沦落此地的修者和狼生下的半狼人,及虎人。 也有兔子,但别小看了兔子,这在别的地方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的小动物,在这个地方,却是特别凶残可怕的强者,就连体型庞大的山中之王老虎也惧怕它。 但或许是地位颠倒的缘故,繁殖力超强的兔子在这里却是子嗣艰难,一只幼兔的降生的欢喜程度,足可比得上它们的族群中有一飞升成仙的兔仙。 子嗣艰难的兔子,为了护住幼兔,也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的命运,导致身体孱弱的幼兔被杀,以致全族覆灭,整个族群都非常低调,只要不招惹了它,它自然不会发动攻击。 故兔群和其他族群的关系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甚少出现死斗的局面。 一只通体蓝色头上有一撮深蓝色的毛的兔子正蹦蹦跳跳的赶回群落,它的身后跟着几只明显被迷了心智的山鸡,摇摇晃晃的走着,却是不知自己正走向死路。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被不知名生物吞噬掉半边身体的狼不死心的挣扎着跑过来,和蓝兔子撞了个正着,却是它被兔子撞得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蓝兔子正要发飙,一看那狼死不瞑目的样子,瞬间没了火气,本想饶了这小东西的无礼之举,快点带猎物回群落,却在看到狼尸的变化时睁大了眼睛。 只见失了半边身体的狼在死后却快速的生出了新肉,就连骨头也重新长了出来,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但狼身渐渐完整的时候,此狼的魂体却慢慢的窜了出来,以万分扭曲的姿势痛苦不堪的咆哮着,待最后一块皮肉长出来,魂体就炸裂了开来。 魂体炸开产生的气浪,就是蓝兔子也怕了几分,也顾不得猎物了,赶紧逃开。 直到气浪散去,空气的温度慢慢的恢复正常,蓝兔子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仿佛只是睡了过去的狼,蓝兔子壮了壮胆,蹦蹦跳跳着过去。 仔细检查了一下狼身,蓝兔子发现,这狼只剩下一副完整的皮囊了,只因它的魂体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诡异的现象,实在是叫人费解,而在蓝兔子打算拖着狼尸回群落并把此事上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僵住了。 低头一看,是它和狼撞到一起时留下的血印在作祟,不等它有所反应,这沾了狼血的皮肉就以极快的速度化为了虚无,又快速的向它的全身蔓延开来。 蓝兔子慌了,拼命的想阻止身体的变化,却又无从下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消失,落得和那狼一样的下场。 不多时,地上多了一只蓝兔子的尸体,尸身完整,魂体却没了,就像是这本就是一只没有魂体的傀儡一样。 狼尸和兔尸的异样无人察觉,只因它们很快就被闻着血腥气而来的别的动物分食了,吃得一干二净,除了地上残留的血迹,就再无它们存在过的痕迹,当真是诡异得可怕。 “呼呼……” 分食尸体的动物散掉后,一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绑着高辫的约莫十四岁的少女持着长剑走了过来,鼻子动了动,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笑了。 笑过之后,少女却是垮了脸,满是愁云的看了一眼上方的天空,很小,传说中的一线天也不过如此了。 而她却只能在这一线天下生活,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 算起来,她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两年,若不是她一直坚持着画正字,怕是早就忘了时间。 还能记住时间是幸运的,那样的话,心底总能存着一丝希望,记不住了,再意志坚定的人也会被这暗无天日睁眼闭眼全是血腥杀戮的生活逼疯。 “悦儿悦儿,我好想你,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姝悯轻叹一声,却是摇摇头,握着长剑走了,她得寻好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免得天黑后,又游荡在外面沦为猎物。 这次姝悯的运气不错,很快就寻到了一个可以暂作歇息的地方,设下一道封印后,就从戒指里拿出了储藏的粮食,挑了几个灵果,慢慢的吃了起来。 要想知道姝悯沦落到这里的故事,却是得从两年前她们一行四人碰上那棵大树时说起,那棵大树给她们的感觉很不好,却不是她们能够招惹的,只能智斗。 朱悦儿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但没等朱悦儿说几句,那棵大树精就动了,却是挥出粗壮的根,将朱悦儿给抽飞出去,丫丫急着追朱悦儿,也被大树精抽飞了。 剩下凝姿和姝悯,也是没给她们反应的机会,就脚下一空的掉入了昏暗的地下,被粗壮的树根编织成的木牢关了起来。 而后,大树精将凝姿扔了出去,和姝悯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就把她扔来了这个地方,说是时机成熟就会重获自由。 姝悯打不过修为莫测的大树精,也对它的安排无力抵抗,只能挣扎着活下去。 但到了这个地方后,她才隐隐发觉大树精的安排并不是充满了恶意,因为她修炼的《虚无功法》是以杀入道,先前一直压抑着,用别的功法来应敌,终是影响了她的水平发挥。 只有使出最适合她的《虚无功法》,她才能发挥出真正实力,而在这个只有血腥杀戮的地方,《虚无功法》将得到最大的发挥和锤炼。 她也终于能畅快的修炼功法,努力达到老头子说的阶段,好突破身上的界限,再进一步。 一眨眼,已是两年过去了,她虽未能突破壁垒,增长修为,但战力却强悍了不少,越级挑战的事时常发生。 在这不断地杀戮中,功法逐渐和她融为了一体,虽还有些许阻滞感,但也比以前好很多了。 她想,再历练一段时间,她或许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出去之后,先找到朱悦儿她们,看这两年她们都收获了什么。 察觉到大树精的用意后,姝悯就不怎么担心朱悦儿她们的安全了,因为大树精真的存了杀心的话,她们早就身死魂消了,又哪里有这样的机会锤炼自己? 她相信朱悦儿她们一定在某个地方修炼着,等待着重获自由的那一天,等那一天到来,她得去问问大树精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适合她历练? 会是老头子的安排,还是她身上藏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比如谁的转世。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六章 蜕变之美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虚无功法》是破袋道人交给姝悯的功法秘籍,一直藏在猴儿石雕里,只有姝悯能开启石雕,看懂功法内容,若是不幸落到了旁人手里,也只是一块破石头和一本破烂烂的一点字迹也无的无用的书。 (w W W. V o Dtw . c o M)如此,姝悯就不会因为身怀异宝而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更不会为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或是受伤,或是丢了性命。 毕竟,一块破石头在旁人的眼里,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偷儿都不屑偷,何况是总是高人一等的修者? 而姝悯之所以以乞儿的身份活着,不能轻易展露修为,也是破袋道人要求的,他担心姝悯年幼,会因一时轻狂而惹来大祸,就定了这么个严苛的规矩。 但这一桩桩一件件,足可证明破袋道人为了保护姝悯用了多少心思,却也令人越发的不解他不肯正式收姝悯为徒的用意,到底是在顾忌着什么? 姝悯在破袋道人的指点下,不但摆脱了天生废根的困境,还形成了五行循环生息能力,按理说,是应该走上求仙问道一路,从此告别过去,告别人界才对。 但破袋道人却不许姝悯离开山洞,也不许她以修者自居,正好姝悯对求仙问道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增加她和破袋道人的联系,这才死皮赖脸的巴着破袋道人,求他指点迷津。 不以修者自居,不以修者的行为处事原则来要求自己,正好合她心意,她也就全盘接受了破袋道人的安排,在他的指点下,杂七杂八的学着各类知识。 但看似慌乱无章法的教学,却让姝悯懂得了许多,还有了学习的兴趣。 见姝悯来了兴致,破袋道人就开始教她别的东西了,但她到底道心不定,意志不强,个性潇洒,不知道自己所求的究竟是什么道,破袋道人就都没有教她一门功法。 直到有一天,破袋道人拿出了《虚无功法》,告诉姝悯最适合她的求道方式,就是以杀入道,姝悯才有了修仙的自觉,开始转变心态,摆正自己的态度。 只她觉得奇怪,破袋道人怎么就认定她适合以杀入道了呢? 大概是杂七杂八的教她各类心法的时候察觉出来的,这才挑了一本最适合她的《虚无功法》。 一开始的时候,姝悯以为这只是一本普通的功法,因为破袋道人说过,最好的东西要留给他的亲传弟子。 但开始修炼功法后,她才惊觉《虚无功法》的不同寻常之处,也明白了破袋道人早已把她当成徒弟却别别扭扭的不肯认了她的矛盾心理。 《虚无功法》的不同寻常之处,细说起来,略显绵长,就简单的用一句话来描述这本功法的特殊性,却是修炼到最高境界时可以把一切化为虚无,拥有毁天灭地之力。 姝悯不过是练到了第三层,就有了毁灭猎物灵体的能力,实在是可怕。 但有利自然就会有弊,任何功法都有其不当之处,如此,才能遏制人膨胀不已的野心,达到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的平衡之道。 《虚无功法》的确厉害,若然练成,未必没有机会动摇高高在上的神界的可能,但要练成此功,却得经历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每一层的功法修炼,都是能叫人蜕皮碎骨的存在,而越往上修炼就越是艰难,除了身体所承受的剧痛,还有精神上的数次打击及反复锤炼。 且每一层的功法修炼,都得万分谨慎,不可急功近利,更不可根基未牢,就向上一层修炼。 每练成一个层次的功法,必得有一个漫长的阶段来反复锤炼,反复适应,直到牢牢地将这一层的功法的根基打牢,才可以修炼下一层的功法。 只因修炼的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只得从头再来,而要从头再来,却又是谈何容易? 高楼铁塔的建立,非一天两天的功夫,但毁掉却只需要短短一瞬。 便是能重新建立,也终究是损了根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再次倾塌。 所以,姝悯每走一步都万分小心,不敢轻狂大意,唯恐辜负了破袋道人的期望,也因《虚无功法》的特殊性,她才一直压抑着自己,没有在先前的对战中使出这一功法的招数。 只因她不想惹来强敌环饲,更不想在自己还没掌握熟练功法招数的时候,骤然发动,叫先前所做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更毁了好不容易才打牢的根基。 可在幽蓝深渊,她却有些肆无忌惮了,只因这的环境最适合她的功法。 经过两年的挣扎努力,她现在已经打牢第三层功法的根基了,只需在不断的实战中锤炼功法招数和身体的适应性便可。 而等她彻底的掌握了第三层功法,便可向第四层功法挑战,第四层功法会更难,也更辛苦,但她天生就爱吃这个苦。 睁开眼,姝悯深吸了一口气,如往常那样将自己停留过的痕迹抹去,就持着长剑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更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尽头在哪里,只知道在这里生活一天,就是追逐与被追逐的关系,丝毫都懈怠不得。 她现在已经从被追逐者的身份换到了追逐者,但还不够,远远不够,只有成了这里的王者,才有可能达到大树精的要求,从这个地方出去,为此,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换上了一套黑色长袍的姝悯看起来要成熟了几分,也阴冷了几分,却依然影响不了她那足可撼动天地的绝世容颜。 在这入目尽是血腥黑暗的地方,她的容貌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带着一丝圣洁的光芒,叫人惊艳,叫人震撼,也甘愿为她沉沦。 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她的脸能给人这样的感觉,从未仔细打理过,反正弄干净了后,过不了多久又会被鲜血染脏,如此,还费那个劲做什么? 脏兮兮的脸,却依然能给人惊艳的感觉,可想而知,这两年的拼杀带给姝悯的不只是灵魂上的蜕变,还有皮囊上的变化,叫她越发的引人瞩目,鹤立鸡群。 “吼――” 一声虎啸过后,一头通体蓝色遍布深蓝条纹的老虎出现在了姝悯前方的巨石上,刚杀了一群山鸡的她不由得握紧了剑柄,全神戒备的看着老虎。 老虎扫了一眼地上的山鸡,不屑的哼了一声,却在看清姝悯容貌的时候,睁大了眼睛,半晌,却是开口说话了:“如此绝色,当为我妻,跟我走吧,美人!” “……” 姝悯一阵无奈,这都是第几个了,怎么每个有些修为的精怪见了她,都要娶她为妻,她看起来就这么的好吗? 见姝悯不说话,老虎以为她是默认了,心下一高兴,就变化成了人形,却是披散着一头蓝发的肤色较为黝黑的只围着一条皮裙的浑身上下充满着悍勇之气的男子。 身材高大的他站在姝悯面前就像是一座小山,压迫得姝悯喘不过气来,只一照面,姝悯就知道了,她不是他的对手。 “这般害羞?却又是如何生存下来的,莫不是被我的容貌吸引住了?” 虎男捏着姝悯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见她还是那副傻愣愣的样子,便笑着道。 “你……” 姝悯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就被虎男捂住了嘴,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虎男扛到了肩上,正要挣扎,就在听到蛇类爬行的声音时僵住了身体。 这个地方的兔子不好惹,但蛇就更不好惹,她有好几次就是险些折在了蛇嘴里的。 虎男扛着姝悯,小心的护着她,为防止她受伤害,还在她身上下了一道禁制,而姝悯对此却是毫无抵抗之力。 做完了这些,虎男绷紧了后背,看着吐着蛇信慢悠悠爬行而来的通体浅蓝的大蛇,道:“虎族和蛇族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没有侵入你的领地,实在是找不出你要与我开战的理由,可否明确的告知一二?” “她。” 大蛇看了一眼虎男背上的姝悯,眨眼间就变化出了人形,却是个略显妖娆的雌雄莫辨的男子,不屑的打量了一番虎男后,道。 闻言,虎男抱紧了姝悯,轻笑一声,道:“就凭你?呵,痴人说梦,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虎族之威!”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姝悯不知道,只因她随着虎男的动作一会高一会低,一会左一会右,头晕目眩的难受的紧,没一会就晕了过去。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她是趴在虎男怀里的,虎男一手抱着她,一手拖着大蛇,看大蛇死不瞑目的样子,就知道虎男是有多强了。 姝悯也庆幸自己没有硬来,但要她就这么做了虎男的妻子,她又是不甘的,只因她始终都想从这里出去,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生活一辈子。 但眼下她又打不过虎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这是个还能讲理的人。 “大王子回来了,大王子回来了……” 一走到虎族生活的区域,就听见小老虎们兴奋不已的叫声,叫姝悯好奇了几分,抬眼,观察了一番虎族的群落,却险些失了神。 只因毛茸茸的小老虎十分可爱,叫人恨不得挨个的揉搓过去,直把它们的毛搓没了,才肯停下来。 见姝悯一动不动的看着小老虎,虎男高兴的笑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七章 梨水深潭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若说东部的幽蓝深渊展现的是最真实的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那么位于蓝月之境西部的梨水深潭展现的就是披上了一层优雅的薄纱的你死我活的生存法则,在它美丽的外表和世外桃源般的环境下,却是比幽蓝深渊更残酷的生死搏杀。 品书网 www.vOdtw.com幽蓝深渊以实力为尊,崇尚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里生活的族群,每日过的都是血里来血里去的残酷生活,但就是如此简单粗暴的生存环境,也依然有一些必须要遵守的规则。 比如各族群不得轻易离开栖息的地方,侵袭别族的生存地,乱了幽蓝深渊的平衡局面,比如各族群不得擅自离开幽蓝深渊,到地面上生活。 如此种种,让幽蓝深渊的生存环境在极为残酷的背景下,也依然能保持稳定,各族群之间还遵守着一些不必言说的规矩,比如虎族和蛇族的井水不犯河水,比如兔族的隐匿,不主动与别的族群产生矛盾。 在幽蓝深渊生活的族群自有一套生存原则,而这套生存原则又都是在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下生存的,千丝万缕间总有那么点联系。 也就让各族群在一些问题上有了更多的共识,共同遵守规则。 但梨水深潭不同,它的生存环境要比幽蓝深渊好上许多,单是可堪媲美世外桃源的美景,就是幽蓝深渊那黑乎乎的炼狱般的破地比不上的了。 更别提梨水之美,若神的脸蒙上了一层薄纱,叫人蠢蠢欲动,恨不得亲手揭开,去体会它的美。 如此美景,实在是叫人沉醉,但若真的沉醉了,却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越是美丽的地方,越是凶险难测,梨水深潭披上的那一层薄纱,只是为了骗过人的眼睛,一旦揭开,就似皮肉下的蛆虫,叫人隐隐作呕,想要逃离时,却发现自己已然成了那被蛆虫撕咬的烂肉。 葬身在此的生灵全都成了肥料,滋养得梨水深潭附近的景物更美了,也就更能吸引别的生灵过来,周而复始,一转一轮回。 梨水深潭顾名思义,是由散发着梨花香气的溪水从山上流下汇聚而成,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积淀,现在已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潭了,也不知道有多少鱼儿在潭中生活。 深潭已经成了型,潭水满得快要向四周溢出了,但溪水依旧源源不断的流下,落入潭中,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来,除非有人能截断了溪水的下流。 而这散发着梨花香气的溪水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却是山上的一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存活了多久的梨树的汁液凝聚而成,每天早上,梨树的根部就会自动的分泌出带着梨香的汁液,但只有三滴,这三滴散发着浓郁的梨香的汁液和山间充裕的露水混合在一起,就成了不断往下流的溪水,每日都是如此,从不停歇。 没人知道这棵梨树的来历,也没人知道它不停地往外分泌汁液的原因,只知道在它的滋养下,梨水深潭这一带的景色都十分的美,不仅美,还香,梨花的香气,怕是没人能抵抗得了的。 不说人,就是不通诗词不开灵智的动物也会为花香沉醉,明知道这里很危险,明明看到了尚未腐烂完毕的尸骨,却还是会被吸引住。 梨树的来历先放下,潭水的深浅也先放下,先说一说梨水深潭这么美,它周围的环境更是幽静清丽,为何却是众生灵的葬身场所。 只因梨树滋养着梨水深潭,梨水深潭滋养着附近的密林,而梨花的香气,惹来了一群蜜蜂,在这里安了家。 原本这是梨花蜜的产地,但不知从何时起,最先在这里安家的蜜蜂变了,变得万分凶残,万分狂躁,凡是撞上了它们的生灵就没有侥幸存活的可能。 但狂躁的蜜蜂也没能肆虐太久,全都自爆而亡,和那些被它们杀死的生灵一同在这片土地上腐烂,成为肥料,滋养着这一带的植物。 真正的罪魁祸首自然是梨香,梨树分泌出的汁液是有毒的,只是被梨花的香气掩饰住了,又不浓烈,才会被人忽略。 且经过露水的稀释,汁液的毒素变得微弱了,一开始的时候才会不显出来。 直到梨水深潭成型,这一带的生存环境也稳定了下来,日积月累的毒气在浓郁的梨香中得到了完美的掩饰,凡是在此生活的生灵,已经适应了毒气,学会在毒气中生存的族群多半会变得残暴狠厉,只剩下杀戮的本能,再无其他。 适应不了毒气,学不会在毒气中生存的生灵或是像那群最先安家的蜜蜂一样,疯狂过后,全部自爆而亡,或是被毒气迷失了心智,成为行尸走肉,挣扎着等待死亡降临。 被毒气侵袭的生灵,只知道杀戮,杀别族的生灵,也杀己族的生灵,不分敌我,不分亲疏远近,只有一个字――杀。 这样比幽蓝深渊要残酷许多的生存法则,造成的后果是梨水深潭这一带没有生存得长久的族群,多是死在了自相残杀下。 但梨水深潭不缺族群,它的美丽,它的香味,会为它源源不断的带来族群,而后等着这些族群死亡,沦为肥料,滋养它自己。 也不是没有聪明的生灵在意识到了梨水深潭的危险后,远远地逃了开去,更警告己族人不得靠近梨水深潭,但就是受了警告,知道梨水深潭是禁忌之地,还是有很多生灵控制不住自己。 梨水深潭就像是一朵带毒的花,让人明知道很危险,却还是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采摘。 然而稀奇的是,这么一个布满了毒气的地方,却依然有活得活蹦乱跳的生灵,却是在潭水中生存的粉蓝鱼儿。 按理说,潭水是最毒的地方,因为这里积累着大量的毒液,随着岁月的沉淀,而越发的浓烈。 但生存在其中的鱼儿却是半点不受影响,该怎么游动就怎么游动,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叫人羡慕得不得了。 也许这些鱼儿早就成了“毒鱼” ,才会如此的自在,而它们也是这一带最危险的生灵。 之所以危险,倒不是它们身上藏有剧毒,而是它们可怕的攻击力,和可以在地上自如生活的特殊性。 这些看似美丽的粉蓝鱼儿一旦到了地上,露出了真容,才会让人知道潭水中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 只因这些在水中只有巴掌点大小的通体粉蓝的小鱼儿的真容,却是一条条如男人手臂粗大腿长的大鱼,还长满了利齿,锋利得堪比经过精心打磨的利剑,叫它咬上一口,保准皮开肉溅,立现白骨。 也不怪得不慎落入水中的生灵会在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原来是被这些鱼儿吃了。 无事的话,鱼儿不会离开潭水到地上活动,只有在它需要产卵和交配的时候,才会到地上活动。 而产卵和交配期间,鱼儿的性情会变得格外暴躁,若一个不慎招惹了它们,咳咳,就是一阳尊者那样的大能也要头疼上一阵子。 但潭水这么深,不可能只生存着一种鱼类,一定还有别的鱼群,只不过不及粉蓝鱼儿高调,也不能到地上生活,才会不为人所知。 但就是没见过,也能想象得到梨水深潭的深处生存着比粉蓝鱼儿还要可怕的鱼群,因为粉蓝鱼儿一直都活动在潭水浅处,从不敢往下,每次到地面上活动的时候,整个族群都轻松了几分。 可见它们一直生活在威胁中,为此战战兢兢,不能安心,谨小慎微,唯恐犯错。 粉蓝鱼儿如此,倒是叫人庆幸了,庆幸潭水深处的鱼群不能到地上活动,不然,一定是这一带生灵的噩梦。 然而,就在这谁也不敢触碰的潭水深处,却有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在挣扎着生存,没人知道她的存在,也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这个少女,自然就是被大树精抽飞了的朱悦儿,一眨眼她在这个地方也有两年光景了,两年,足可让她从一个还带着点稚气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心智成熟得与外貌不符的少女。 天晓得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独自一人在这凶险万分的潭水深处挣扎了两年,不但没死,还好好的活下来了,完整的活下来了,实在是叫人佩服。 或许是因为她水系单灵根的资质,在水中挣扎,于她而言是如鱼得水了。 “刺啦――” 衣衫撕破的声音响起,叫朱悦儿嘴角一抽,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这个鬼地方挣扎了这么久,她的衣服就没有一套是完整的了。 只因在这潭水深处生活的紫蓝色鱼儿十分喜欢撕扯她的衣服,每扯坏一件,就会高兴个几天,然后几天都不来骚扰她,给了她喘息的时间。 要说她为什么能在水下生存这么久,却是在被大树精抽飞的时候,吞了一颗大树精甩过来的果子。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毒药,等被抽飞到潭水深处的时候,才发现这果子竟然是一颗避水珠,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层防护,保证她在水里能够自由行动。 全靠着这颗避水珠,她才能挣扎了那么久,不然单是被水泡久了的问题,就够让她难受的了。 还怎么对抗这些紫蓝色的鱼儿,及那尚不知真容的大鱼?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八章 水灵空无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作为能在修真界屹立多年而不倒的老牌修真世家,朱家积累的底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也是其他世家眼红的来源,若不是朱家人都很低调,家风甚严,格外注重子孙后代的教育,怕早就像那些湮灭在时光长流中的世家一样灭亡了。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这多年屹立不倒的朱家,没有出现不争气的儿孙的朱家,没有野心膨胀得要与魔界联手的朱家,竟然会因为一个流言而在一夕之间覆灭了。 尽管修真界现在仍然坚持着朱家人藏起了九层玲珑塔的说法,但私下里已经知道是他们冤枉了朱家,是他们被生了心魔的西元真人给骗了,以至于犯下弥天大错。 带头的一阳尊者就更是不可原谅,想想当日朱宁先说的话,还真有可能是一阳尊者和西元真人联手,一心要推朱家入死地,他们虽被骗了,但也是帮凶。 之所以还坚持着九层玲珑塔在朱家的说法,不过是朱家已灭,为了维持现在的局面,不动摇己方的根基,才将错就错罢了。 真要揭发真相,还朱家一个公道,岂不是整个修真界都错了,涉及在内的人,干系到的家族,都无法再有宁日? 代价太大,如此,还不如索性冤枉朱家到底,横竖朱家无人,也没有苦主来求公道。 还有良知的人会受内心谴责,毫无良知不知错的人只会笑朱家人不好命。 而他们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是他们冤枉了朱家,不是朱家人狡猾诡诈的转移了九层玲珑塔,却是因为揭发朱家的西元真人坠入了魔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据说西元真人是到了魔界,想要求得存在于魔界传说中的“生死召唤” 大法,好把明水仙子召唤回来,和她再续前缘。 如此为爱疯狂的西元真人,可恨又可怜,而听信了西元真人片面之词的他们却更是可悲可气,但事到如今,他们又能如何? 何况当日围攻朱家,不单单是为了九层玲珑塔,还为了朱家的宝库,那个据传珍藏了众多上古流传下来的功法秘籍的宝库。 他们都抱着各自的目的,各自的私心,才会叫一阳尊者三言两语的说动了,做出那般冲动的举动,要怪就怪朱家太过碍眼,朱宁先太过固执,不肯把好东西分享出来,才会招来灭族的大祸。 其实,深究起来,朱家在各修真世家中算不得拔尖的,族中子弟惊才艳绝者极少,多是些不怎么出彩实力天资位于中游左右的普通之辈,后继无力,也就不足为惧。 但谁让朱家有个令人眼红的宝库呢? 这还是朱家的一个内门弟子透露出来的,虽说他是因为入选亲传弟子的时候输了他人一招落选而心存怨恨,但所说之言有理有据,也就有几分可信,何况朱家的确如他说的那样,分外的低调。 若非身怀异宝,又怎需要如此的谨小慎微? 虽说低调谦和,乃是一个懂得长远之道的家族的家风,但也实在是谨慎过了头,就像藏着秘密,生怕人知一般。 本就好奇朱家底蕴深浅的人坐不住了,想尽了办法,要从朱宁先那里探口风,却被他无一缺漏的堵了回来,叫人气闷不已的同时,越发的想要知道朱家宝库的秘密了。 只朱宁先不好惹,朱家又是个庞然大物,轻易动弹不得,也只得忍耐住。 直到九层玲珑塔的事闹出来,他们才终于寻到了机会,但可惜的是,将朱家翻了个底朝天的他们,没能找到九层玲珑塔,也没能找到朱家宝库。 九层玲珑塔的真相已经由癫狂的西元真人在消失前亲口说了出来,朱家宝库却是无影无踪。 朱宁先当真是狡猾,想来朱家被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势要他们落得一场空。 但只要宝库是真实的,那就必然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他们倒要看看朱家宝库里有多少上古流传下来的功法秘籍,甚至是创世主的真迹。 朱家宝库的真相如何,外人自是猜测纷纷,但身为朱家嫡出血脉的朱悦儿却是一清二楚的,甚至她大哥都不及她懂得多,只因她是众兄弟姐妹中最有希望参透上古秘籍的人。 朱宁先对她抱有很大的期待,这才总是将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却多是用严厉的态度去对待她,只希望她能不骄不躁,一步一小心的寻得仙机。 因朱悦儿是水系单灵根的灵体,修炼的功法自然是要以“水” 为主,为最佳,但朱宁先却直到她八岁的时候才交给她一本专门的水系功法,名为《水灵空无》。 《水灵空无》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残本,集结了数代朱家家主的心血,方才修复完好,但到底是朱家人所修,非原版功法,大体上总有偏差。 但也因此让《水灵空无》成了适合朱家血脉修炼的水系功法,而朱宁先把它交给了朱悦儿,交给了年仅八岁的女娃。 可见朱悦儿之天资,便是朱宁先也无法做到完全的理智。 得到了《水灵空无》后,朱悦儿如获至宝,一心钻研功法奥义,吃饭睡觉也不曾懈怠,小小年纪,倒是和老顽固朱宁先一个样了。 可惜没能等她学有所成,让朱宁先看到她的成长,朱家就遭了横祸,她也被迫颠沛流离,在人界一路挣扎。 因《水灵空无》太过特殊,太有朱家人色彩,为免身份暴露,朱悦儿先前都没有使出它的招数,极大地限制了自己的发挥。 但在凶险难测的蓝月之境,无人敢入的梨水深潭,她却可以毫无顾忌的使出《水灵空无》的招数了。 在这挣扎了两年,她所掌握的第三层功法也越发的熟练了,再积累一段时间,便可突破到下一层功法。 倒得感谢大树精将她弄来了这个地方,让她在生死徘徊间急速成长。 《水灵空无》修炼到最高境界的时候,可控制整个修真世界,乃至三界,乃至六界的水系能量,化为己用,尽听吾命,取之不断,用之不绝,当为水中之神。 由此可见,《水灵空无》这本功法当是水系功法的第一,也是水系灵根的修者最想得到的功法秘籍。 但它却在朱悦儿的手里,化为一滴分外鲜红的血,藏在她的右手手心,需要时,只要朱悦儿唤一声,它就会出来,展露她先前看到的内容。 要想把它从朱悦儿身上抢走,却得先控制住她全身的血液,从中找出它的踪迹,分离出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它随着朱悦儿的身死而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但《水灵空无》的存在,这一代只有朱宁先和朱悦儿知道,朱宁先已死,朱悦儿又不会自己说出来,便也不存在会被人夺宝的风险。 但作为朱家唯一的幸存者,她没有哪一刻是能放松的,一旦被人察觉出蛛丝马迹,就有可能身死魂消。 和其他功法秘籍一样,被朱家人修复完整的《水灵空无》也存在着自身的缺陷,欲修炼此功法者必须得是童子身,一旦破了元阳或是失了阴元,便会被功法反噬,吸走一身修为,以致爆体而亡。 而修炼到了《水灵空无》的最高境界后,却不能轻易使用最后一层功法,只因这般逆天的招数,是以消耗寿元作为代价的。 若不懂节制,连续使出最后一层功法的招数,召唤六界的水系异能化为己用,便有可能一夜老去,寿元将尽。 也就是说,拥有了这逆天的功法,仍然是不能为所欲为,得受到更为严苛的限制,不然,天道如何维持平衡,六界安稳又何在? 朱悦儿没有想过要为所欲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就大道,拥有足够的筹码杀了一阳尊者和西元真人,更叫整个修真界都活在她的阴影下,为他们围攻朱家的事付出代价。 只要能够杀了一阳尊者和西元真人,便是她耗尽寿元又如何? 大不了舍弃了这具身体转为魂修,从头再来,再走一遍求仙问道的荆棘之路。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她不过是掌握了《水灵空无》的第三层功法,还有七层功法等着她掌握,而越往上就越难,五层是个分水岭,成则有望练至第十层,败则终身徘徊在五层,不得寸进。 她每走一步都得十分小心才行,切不可因一时急切或一时轻狂,而让自己前功尽弃,白白浪费了先前打好的基础。 回过神,朱悦儿握紧了剑柄,看着那群又将她围起来的鱼儿,轻呼一声,率先发动了攻击。 她一动,整个鱼群就动了,却是围着她转圈,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这个过程中,每条鱼尾都快速的分泌出一种液体,化入水中,侵袭朱悦儿的身体。 虽有避水珠的保护,但避水珠避水不防毒,朱悦儿想脱身的话,就得快些了,不然晚了,怕是动弹不得了。 她显然很清楚这个道理,快速的念了个口诀,以她为中心的潭水便动了起来,似活过来一般,将鱼群一个劲的往外推去。 在朱悦儿和鱼群搏斗的时候,潭水更深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朱悦儿,眼里流露出一丝兴味,似乎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了解一二。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食人花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蓝月之境南部,血之谷,一个入目尽是血红色大花的山谷,因轻风拂过的时候,似血液流动,故而得名。 跟幽蓝深渊的血腥杀戮,梨水深潭的迷幻麻木相比,血之谷算得上是一个比较正常又相对来说显得诡异了些的山谷了,只因山谷里除了常年在这里生存活动的四脚蛇类,就再无别的族群,如果血红色大花也算的话。 血之谷长满了血红色的大花,这种大花没有名字,因为有幸得见血之谷风景的人都会在离开后忘记自己看到过的一切,更不会记得在血之谷里发生的事。 有命离开,并且遗忘掉血之谷的人是幸运的,没命离开,又忘不掉前尘往事的人是不幸的。 只因这些留下的人会慢慢的腐烂,一点点被血红色大花当成养料吸收掉。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自己一点一点的死亡还要来得恐怖的事了,尤其是直到咽气的前一刻,头脑还保持着清醒,想要疯掉,想要痴傻,想要遗忘,都不行。 而留下与被留下,凭的是运气,不是实力,每隔一段时间,血之谷的血红色大花就会陆陆续续的凋零,和它相生相伴的四脚蛇,也会陆陆续续的死去。 但死即为生,当最后一朵血红色大花凋零,最后一条四脚蛇断气,最先凋零的那朵血红色大花,就会重燃生机,于枯枝藤条中,长出嫩芽,再次成长起来。 而在血红色大花一个接一个的重燃生机的时候,四脚蛇也会在它们的根部孕育,等待孵化。 就在这重燃生机的关键时刻,新生的血红色大花会不自觉的分泌出一种液体,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引诱附近的生灵过来。 但不是每一个被诱入死局的生灵都会死,灵气不足者,品相不佳者,修为不高者,都会被血红色大花嫌弃,自动散发出能使人彻底的清醒过来的臭气,将它们弄醒,并用恶臭熏跑它们。 被熏跑的生灵因吸入血红色大花分泌的臭气的缘故,会忘掉之前发生的事,半点记不住。 而灵气品相修为都能让血红色大花满意的生灵,会被香气迷惑心智,步步走入血红色大花设下的死局,自觉的躺在血红色大花集中吸收养料的地方。 等它们的身体开始腐烂,沦为养料的时候,它们也就恢复了神智,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得头脑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是如何一步步的腐烂,如何一点点的被血红色大花分食,直到咽气的那一刻,才能得到解脱。 但死亡不是结束,它们的身体是沦为了养料,但灵魂还在,而直到血红色大花连同它们的魂体也吸食干净了,它们才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新生的血红色大花需要的养料不算多,且吸收完一次,直到下一个轮回,才会需要吸收养料,便在质量上特别讲究,宁缺毋滥。 如果正好在新生血红色大花需要养料的时候,路过血之谷,或是在血之谷附近活动,那就只能向神明祈求自己被血红色大花嫌弃,不要让它们满意了。 有时候,神明听得到祈求,有时候,神明的耳朵被遮住了,正好撞上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幸好现在这个时候的血红色大花是刚刚长成,离凋零的时间还远得很,入血之谷活动,不存在生命危险,只要别招惹了四脚蛇,或意图摘取血红色大花就好。 而在一片血红中,有那么一抹红色很显眼,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头上梳着两个角的胖娃娃在花丛中活动,而神奇的是,血红色大花都很纵容她,不但允许她爬来爬去,甚至还允许她抓它们的花瓣玩。 就是性情暴躁的四脚蛇到了她面前,也是极为宠溺她的,怕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使劲的宠着。 “小亲亲,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我想姐姐们了。” 胖娃娃却是丫丫,她现在已经有六岁孩童般大小了,却和原来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胖,一样的白嫩,最多个子高了点,头发浓密了些。 此刻,她正抓着一条四脚蛇的尾巴,跟一朵色泽最艳丽的血红色大花说话,但血红色大花没有理会她,只一个劲的晒月光。 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血之谷不是蓝月之境的特例,它真正的颜色还是蓝色,只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吸收月光的不同,而在视觉上,给人以血红的感觉。 但到了深夜,血之谷的真正样貌就会展露出来,是一片的幽蓝,闪耀着如宝石般的光芒,在月光下,显出了一层朦胧美景,仿若蒙在蓝色珍珠上的薄纱。 丫丫却是血之谷中真正的红色,只因她的本体就是一朵红色大花,大食人花。 丫丫被大树精抽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正好撞上新生的血红色大花最需要吸收养料的关键时刻,从天而降的她自然就成了血红色大花养料的备选,而她无疑是备选中最好的选择。 但她没有和别的倒霉蛋一样沦为养料,只因她的本体出现了,让血红色大花以为她是它们中的一员,只是找到了摆脱这里的方法,才会逃了出去。 却是不知为什么好不容易逃出去的丫丫又回来了,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迫切的想得到逃出血之谷的方法的它们,自然要好好保护丫丫,不能让她出一点事,就将她移到了花王那。 丫丫口中的“小亲亲” ,就是血之谷的花王,生生世世被困在这里的花王,无数次死亡,无数次新生,却始终得不到解脱的花王。 别的大花在新生后,都会忘记前尘往事,把每一次新生都当成新的开始,继续下一个轮回。 花王却因忘不掉前尘往事,怎么努力都忘不掉,而牢牢地记着自己的每一次轮回,可谓是受尽了折磨,每次看到它的子民新生后都能轻松快乐的活着,对它来说,都是一次重击。 但这一切都是它自作孽不可活,便是永无终结的继续下去,也得忍着,直到它终于受够了惩罚,才有可能等来真正的解脱。 花王一眼就认出了丫丫不是它的子民,但碍着丫丫同为花妖的身份,丫丫身上极为特殊的灵气,它的子民又都很喜欢她,难得这么的兴奋,就勉强留下了她,只当给它的子民找了一个玩伴,也给它自己找了一个小宠。 但为了以防万一,它还是给丫丫下了一道禁制,一道不许丫丫离开血之谷的禁制,免得她外露风声。 丫丫醒来后,很自然的变成了胖娃娃状态,肥短的四肢,白嫩的皮肤,可爱精致的面容,一下子就赢得了大花们的好感,就是花王也很喜欢这小花妖化成的人形,实在是太可爱了。 也是蓝月之境甚少出现小娃娃的关系,血之谷这里就更是从没有出现过一个小娃娃,连路过的别族的小娃娃都没有一个。 突然来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娃娃,大花们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盯着丫丫看个没完。 花王更是用叶子托起了丫丫,许丫丫睡在它的花蕊中心,毕竟它的花蕊最柔软,不会硬着丫丫。 但丫丫却不领情,一个劲的闹腾,想着快些离开血之谷,回到朱悦儿的身边。 丫丫的闹腾,在上了岁数的花王眼里,只是一个小娃娃的哭闹,虽然厌烦,但也不至于激出火气,就由着她闹了,反正闹困了,也就不会闹了。 丫丫打不过花王,又解不开禁制,闹了几次后,就不闹了,老老实实的待在血之谷,听花王讲故事,和别的大花玩耍,或者是逮四脚蛇来玩。 因她是血之谷出现的第一个小娃娃,血之谷的大花和四脚蛇都很纵容她,最爱的就是听她的笑声。 丫丫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里,从山谷的这一头玩到另一头,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 若不是她还念着朱悦儿她们,怕是早就认命的在血之谷生活一辈子了。 知道丫丫是留不住的花王也不想强人所难,它是注定要永生永世的困在这个地方直至死去了,丫丫却还有走遍万里山河的机会,它又怎忍心拖着丫丫在这里一辈子? 但难得它这么开心,也难得它的子民这么愉快,就只能多留丫丫一段时日,直到它们进入下一个轮回,子民们忘记前尘往事的时候,再放丫丫离开。 “哦。” 得到了准确答案的丫丫松了口气,却张开了手,巴着花王的花瓣,轻声道:“小亲亲,我也很想留下的,但我得去找姐姐她们,不能不要她们,就只能离开了。如果你能跟我走就好了,姐姐她们一定很高兴我找到了一个姐姐。” “我也希望自己能够离开这个地方,但我不能,永远都不能。” 花王聚拢花瓣,将丫丫带到了花蕊中心,很是无奈的道。 丫丫眨眨眼,却是没有再说下去,翻了个身,躺在软软的花蕊中心,没一下就睡了过去。 咬着手指的丫丫睡得那叫个甜,让在幽蓝深渊挣扎的姝悯和在梨水深潭浮沉的朱悦儿知道了,指不定会是怎样的反应。 但最悠闲最享受的不是丫丫,而是凝姿,被扔到了蓝月之境北部的风崖的凝姿。 她简直就不是去历练的,而是去享乐的,但就这样,她还不满意。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章 吃睡睡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蓝月之境,北部,位置有些偏僻的一处密林,走进去,会神奇的发现自己越走越高,明明地面是平的,林子的位置也没有移动过,自己更是没有忽然长高或是腾飞起来,却还是有种看到了高山下的风景的感觉。 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视线越发宽阔,那些林子就像是不存在似的,遮挡不住视野,也阻碍不了人看向远方的风景。 但退出林子后,又会发现这就是一块平地,一块长满了粗大树木的密林,并非在高山上。 个中奥秘,无人知晓,横竖跟阵法撇不开干系,若继续深入密林,会在尽头发现一个悬崖,从上往下看,似到了地府深渊,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只因崖底深处总会时不时的响起厉鬼的哀嚎,似生前犯了重罪的恶鬼在受着下油锅的酷刑。 崖底的声音,为这一带增添了阴森之气,也让密林的奥秘越发的神秘了。 但崖底的风景究竟如何,却还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也许真的到了崖底,就会发现那厉鬼的哀嚎,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旋风刮过崖底的山洞时发出来的响声。 这个悬崖,自然就是风崖,蓝月之境最安全的地方,各族群最想生活的地方。 风崖,藏于密林深处,高万丈,在密林外看,却是平地,察觉不到其中的玄机。 不怎么宽阔,略显狭长,风景却很美,长满了水蓝色的小花,月光拂过的时候,似小灵精一般,转圈圈跳舞。 常年起风,却不知风从何来,有时是一阵清风,有时是一个又一个的旋风,似追逐的浪花,奔向崖底最大的山洞,有时又是狂风呼啸,几乎要把这些水蓝色的小花连根拔起,整块地皮也一起掀翻过来,才罢休。 但这些风却蕴藏着浓郁的灵气,无论是人修还是魔修,都可汲取灵气,增进修为。 若配着山洞内部特有的似婴儿的脸的拳头般大小的蓝色果子,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这种果子不易得,单是踏进山洞这简单的动作,就不是等闲人能办到的了。 山洞似开了灵智,只许它中意的生灵进入,它不中意的,就是一阳尊者来了,也没辙。 许是它口味独特的关系,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生灵能够进入山洞。 不,应该说是进入到山洞深处,近一点的地方,还是有生灵活动的,没有人脸果食用,还有鸡蛋大小的布满了蓝色条纹的小果子食用,虽不及人脸果珍贵,益处多,但填饱肚子总是没有问题的。 这会,就有一个穿着紫色肚兜的头上梳着两个角的胖娃娃在吃小果子,吃得满嘴都是,嘴巴塞得满满的,却还是继续塞果。 这自然就是凝姿,她在这里也待了两年,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吃睡,睡吃。 猪过的日子都没有她悠闲,便是睡着,也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挤进她的身体。 她根本就不需要费什么力,就能不间断的吸收风崖内蕴含的灵气,且还是蓝月之境最纯净的灵气,经过山洞内部奇异的“净化” 作用后,会越发的纯粹,毫无一丝杂质。 若不是她吃喝拉撒睡的时候会不断的排出浊气,给这些灵气腾位置,怕是她早就自爆而亡了。 不是没想过阻止这些灵气的侵入,但凝姿发现她的修为被封住了,只得被动的接受崖底安排好的一切,而没有拒绝或是商量的余地。 便是没人教过,她也知道不劳而获是不对的,如此轻易的汲取灵气,锤炼身体,排出身体的杂质,让身体和魂体越发的纯净,越发的亲近灵气,实在是叫她惶恐。 只怕哪一天这些益处变成了坏处,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魂体都保不住。 但她又无力抵抗,没什么人能走完密林,并且顺利的到达崖顶,发现风崖的存在,这里的一切都由一双无形的手掌控着,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想让谁走,就让谁走。 她被大树精弄来这里的时候,却是直接到了崖边,但她没有跳崖的习惯,爬起身,转身就要走,却被一股力量拽了一下,摔下了这万丈悬崖,再不得出。 她试过很多种办法,但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只得望着崖顶,呜呼哀哉。 被困住的生灵不单有她,还有一些小兔子,没什么攻击力的小松鼠,感觉这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连生活在这里的生灵都是无害的。 但为什么要困住她,她是蛇啊,生性阴冷的蛇,最爱的就是吃兔子,困住她,是要让这里见血吗? 她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在这活动的生灵灵智低,听不懂她的话,也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她也只得忍耐,寻找别的办法,从这里出去,回到姝悯的身边。 爬崖顶的行动失败,试着走出崖底的计划失败,钻入山洞深处的计划失败,放眼四周,既没有天敌,也没有可以对她造成威胁的生灵,小动物们又贼得很,溜得那叫一个快,叫她抓也抓不住,可不就无聊得吃小果子玩了? 吃多点小果子,排泄多一点,也就能给灵气多腾点位置,她可不想爆体而亡,但这样造成的后果却是灵气前脚刚到她的身体,后脚就被她排出去了,没能吸收什么,于她无益。 但她要的就是这些,不劳而获的东西,她没胆子拿,又抗拒不得,就只能换个方式拒绝。 但面对这毫无一丝杂质的灵气,要她真的拒绝了,却也是难以办到的,便有计划的吸收一部分灵气,聚集在丹田深处,不断的压缩,不断的凝练。 到现在,她的丹田已经凝练出了三个灵气团,蕴含着丰富的灵气,能在关键时刻快速的补充身上的灵气,或是替他人补充灵气。 而她的内丹也变得越发的清澈了,杂质近乎于无,色泽明亮,堪比神级大妖的内丹。 若她潜心修炼,又遇得良机,未必没有可能成为一方大妖。 她现在整天窝在山洞里,就是一种修炼的方式,若不是得时刻小心着灵气的侵入,山洞的捉弄,她怕是早就静心修炼了。 “呼呼呼——” 风声响起,引得凝姿回过了神,停下了吃果子的动作,想起丫丫,却是没那么讨厌了,不知道丫丫现在在做什么,是和她一样,无聊的吃睡,还是拼命挣扎着? 又或者是已经死了,转为了魂修? 呸呸呸,她想什么呢,丫丫那么凶悍的一朵花妖,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了,也有办法咬断了刀,把敌人吃了。 朱悦儿和姝悯就更不用担心了,虽然她们的修为没有她高,但保命手段很多,又有很多尚未使出的法宝,随便祭出一两个法宝,就够让强敌吃苦了。 这会,说不得朱悦儿和姝悯就在折磨强敌,或是已经在来寻她的路上了。 真希望她们能快些到来,她已经无聊得快要发疯了,若是已经得道成仙心无杂念的人到了这个地方,定是如鱼得水,万分享受,偏偏她杂念太多,又不甘心困在这里,自是折磨。 “滴答滴答……” 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响起,凝姿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山洞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凝结水珠,似下雨一般,滋润着山洞内的植物,于她无害,也没有好处。 但雨停后,小果子会快速的成长,她吃得再多,都不及它们长得快,长得多,倒是让她没了饿肚子的可能。 如果姝悯也在就好了,姝悯一定能够把这些小果子做出几百种花样来,不像她,只会摘来吃,吃得都快吐了。 动了动身体,凝姿变出了原形,爬出了山洞,打算寻个地方睡觉,若她能够看到这个状态下的她的样子,定会大吃一惊。 只因她的体型比原来大了一倍,颜色也越发浓烈,似能化成水一般,眼睛更不提,仿若黑夜中的灯笼,明亮又瘆人。 这条体型庞大的蛇一出现,还在草地里吃草的兔子们就竖起了耳朵,下一刻,急速的奔跑起来,没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树上活动的小松鼠们也减少了动作,就怕引来凝姿的注意,用她庞大的体型撞到大树,害得它们没了家园。 “嘶嘶——” 吐了吐蛇信,凝姿盘起身体,眯起了眼睛,却是不敢真的睡过去,得时刻防备着灵气的侵袭才行。 但就在凝姿浅眠的时候,山洞内部出现了一个人影,却是一个成熟了的人脸果化成了人形,光着身子,满是好奇的一边走一边观察山洞的环境。 这三头身的光着脑袋的小娃娃似乎很得山洞喜欢,竟为它多下了一次雨,好洗干净它身上的杂质。 小娃娃舒服的洗了个澡,笑着出了山洞。 听着小娃娃的笑声,凝姿睁开了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没一会就看到了光着身子的小娃娃,这是哪来的? 小娃娃也看到了凝姿,却是开心的笑了,迈着小短腿,扑向了凝姿,一点都不惧怕她庞大的身形,和阴冷的视线。 小娃娃扑过来的时候,凝姿却是下意识的尾巴一甩,把小娃娃抽得倒飞了出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凝姿却是毫无愧疚。 对待陌生人,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情。 “你做什么打我?” 但凝姿到底没用力,是以小娃娃倒地后很快就爬起来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山洞有灵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两天后,凝姿却在撞地,恨不得把自己撞死才好,为什么不用力一点,为什么不把那个人脸果娃抽死? 没等凝姿把自己的头撞出血来,就听见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唤“姐姐” ,瞬间惊得凝姿绷紧了身体,反应过来后,没命的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跑了。 品书网 www.vodtW.com呃,化成人形的凝姿跑得还算快,也算灵活,但就那小短腿,能做得了什么事? 好在凝姿还保持了一份清醒,及时化出原形,快速的向前爬行。 追在后面的人脸果娃一看到凝姿的原形又要流口水,却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用手背擦了擦嘴,就加快了速度去追凝姿。 她们的追逐戏一开始,在这里活动的小兔子和小松鼠就以极快的速度躲了起来,却是深深的惧怕着人脸果娃。 别看人脸果娃原形诡异化形可爱,却比原形骇人化形喜人的凝姿可怕一千倍,只因凝姿从不把它们放在心上,并未认真的捕猎过它们,和它们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处融洽。 但人脸果娃却是个十足的魔头,一出山洞,就吃了它们好多族人,且全都是活吃,活生生的将它们的族人撕开,让它们的族人受尽折磨才能死去。 凝姿看不过眼,管了一下,就被人脸果娃揍了一顿,揍得几乎快哭了。 见凝姿这庞然大物都打不过人脸果娃,小动物们还能有什么指望,也只能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好在人脸果娃对凝姿的兴趣比较大,对它们也不是非进食不可,只要有凝姿吸引人脸果娃的注意力,它们就可以喘口气了,虽然这很对不起凝姿。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牺牲凝姿一个,幸福它们千千万,也是凝姿在积德啊。 “你做什么要躲着我呀?” 人脸果娃开启灵智,化成人形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凝姿,凝姿在它眼里又是那么的美,它自然就缠上了。 只是凝姿很不听话,不是躲着不见它,就是跟它作对,它为了让凝姿听话,也只能揍凝姿一顿了。 原本以为揍一顿后,凝姿就能乖乖的待在它的身边,没想到竟会让凝姿越发的讨厌它了,连多看它一眼都不肯。 它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和凝姿玩闹而已。 “嘶嘶……” 化成原形的凝姿不想说话,只一个劲的向前爬行,在即将爬到禁制边缘的时候,一个转身,往右侧方爬去。 紧追在凝姿身后的人脸果娃一个不小心,就正面撞上了禁制,被禁制上设下的一道紫雷给轰成了黑炭,软软的倒在地上。 回头看了一眼乌漆墨黑的人脸果娃,凝姿却只想哭,因为人脸果娃被轰了起码三次了,却没有一次是真的能把它给轰死的,要不了多久,它又会活过来。 果然,就在凝姿哀叹的那一刻,人脸果娃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体,又没事了。 “等等我。” 人脸果娃一眨眼的工夫,就又恢复了康健,见凝姿一去不回头,小嘴一撅,赶紧追了上去。 凝姿会等人脸果娃才怪,但她也没地方可去,只能带着人脸果娃兜圈子,只要不让人脸果娃堵住她的去路,或是追上她就好。 到了傍晚,人脸果娃就得回山洞去了,她也就可以得一晚的清净,然后乞求黑夜能长一些。 凝姿只一心躲避人脸果娃的追逐,却不知急速爬行的她正发生着奇异变化。 人脸果娃很珍贵,能够开启灵智,又化成人形的更是稀少,这么多年,也就出现了这一个。 凝姿能遇上,实在是多少人积九世善德都积不起的福气,偏偏她还嫌弃上了,真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但也是不识货的缘故,换做一个熟悉蓝月之境或是听说过风崖事迹的人来,是肯定会捧着顺着人脸果娃的,凝姿又不懂这些,自然成了睁眼瞎。 可她也获得了好处,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收下了。 得人脸果娃青睐的凝姿在躲避它的追逐的时候,总会懈怠了抵御灵气侵入这件事,但人脸果娃喜欢一个人,一个妖,一只小动物,就会不自觉的释放善意,这份善意会在承受者身上形成一道禁制,禁止灵气的肆意侵入。 凝姿才没有被灵气大肆侵袭,以致在不知不觉间爆体而亡,如此,她很应该感谢一下人脸果娃。 这份善意能起到的作用不止这一点,还可以增强承受者的灵气亲近度,让灵气喜欢承受者,甘愿为她驱使。 又能在不知不觉间将果娃身上蕴含的灵气转到承受者身上,再从承受者身上回到果娃身上,达到类似“双修” 的效果。 就这样,在凝姿毫不知情的时候,她和她讨厌的人脸果娃“双修” 了,还修了好几次。 这也是人脸果娃越发亲近她的缘故,就连人脸果娃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就喜欢她了,或许是她不同于这里的肤色和不同于这里的庞大体型吧? 人脸果娃一个劲的追着凝姿,也不介意凝姿带它转圈圈,还把这当成了凝姿是在和它玩。 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人脸果娃回山洞的时间了,凝姿却不敢松懈,一个劲的向前爬行,直到人脸果娃没了影,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每天都这么折腾,她怕是都能瘦成一条蚯蚓了,要是让姝悯看见她这个样子,指不定是怎样的心疼呢。 “呼……” 化成人形的凝姿走进了山洞,找小果子吃,有了人脸果娃后,她的胃口变得好了起来,谁让她白天消耗大呢? 好在这些小果子的数量很多,每天都会长出新的来,倒是能够随时满足她的需求了。 吃完了果子,凝姿本想先睡一觉,却在这时听到了一个声音,有点像是姝悯的叫声,但比姝悯的声音低一些。 “姐姐是你吗?” 凝姿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没得到回应,也没听到声音,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姝悯而产生的幻觉,正要翻身睡觉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凝姿站了起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犹豫了片刻,还是迈起了小短腿。 凝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走过去,因太过专注,没发现自己到了山洞深处。 等她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但因终于进到了山洞深处而动了好奇心的她,并未心生害怕,而是坦荡荡的在山洞深处走动起来。 那个声音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凝姿的身后,但凝姿转过身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听到。 如此反复了几次,凝姿怒了,猛地转过身,道:“你给我出来,别装神弄鬼。” “我就在你后面啊,你看不到吗?” 那个声音回答了凝姿,却让凝姿后背一凉,僵住了身体。 见凝姿不动了,那个一直附在凝姿身上的影子就慢慢的爬到了她的前方,贴着她的脸,蹭了蹭她,就离开了她,退到五步远的距离,现了原形。 却是一个没有脸的人,看起来和凝姿一般大小,但无论是站姿还是给人的感觉,都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凝姿一直绷紧着后背,随时都能发动攻击,但见这没脸人没有释放出杀意,就忍耐住了冲动,姝悯说过情势未明,最好不要动手。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想着,凝姿眨眨眼,仔细打量一下没脸人,道。 “我是这山洞灵智幻化成的人形,跟着你,不过是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罢了。但这味道不是属于你的,是另一个人的,告诉我,这个人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没脸人轻笑一声,却是反过来问住了凝姿,凝姿眨眨眼,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味道,只一闻就知道了,她身上的好闻的味道是姝悯的。 她多是由姝悯照顾,自然会沾上姝悯的气味,就是丫丫那朵坏花,也喜欢蹭姝悯,嗅姝悯的味。 但凝姿为什么要告诉这个没脸人,她又不知道它是敌是友,诱她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又怎么能把姝悯的事告诉给它知道? 见凝姿面露戒备,没脸人倒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在这里一天,我就有机会等那人找来。能够沾染她的气息,又是这么的浓烈,想来,你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她是不会弃你于不顾的,我只管等着便是,在那之前,你最好老实待在山洞里。” “你……” 凝姿张嘴就要说话,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发的模糊。 凝姿倒地后,没脸人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点了点,就让凝姿浮了起来,乖乖的跟在了它的身后。 而后,没脸人把凝姿带到了一间石屋,一间有点像是祭祀场所的石屋,凝姿被它扔到了地上,却是一动不动,已然完全晕了去。 “一条小蛇而已,也能沾上神的气息,倒真是叫人羡慕。” 没脸人小声的嘀咕了句,就消失了,它本就是山洞灵智幻化出来的一个影子,出现消失都很快速。 人脸果娃却在这个时候动了下,似乎梦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第二天一醒来,它就跑出山洞去找凝姿了。 然后,整个崖底一整天都被人脸果娃的哭声折腾着,风吹过的时候,产生了万鬼哀嚎的效果,惊得生活在密林里的生灵们全都呆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虎族日常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幽蓝深渊,虎族大王子杀了蛇族小王子,却没引起太大的风波,也没有引来蛇族的报复。 w w w . v o d t w . c o m只因这个地方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被杀,身死,无论是死在光明正大的决斗下,还是死在阴谋算计下,都是技不如人的表现。 既不如人,那丢了性命也就没什么可惜的了,蛇族三王子之前不也杀了虎族的四王子? 两族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三王子和四王子是在猎杀猎物的时候遇上,为争夺猎物而展开了一场对决,而三王子赢了,四王子输了,就是这么简单。 何况大王子和小王子是为了争夺雌性展开的决斗,是雄性和雄性之间的力量对决,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干涉他们的对决,或是事后报复。 再说了,虎族大王子亲手洗干净了蛇族小王子的尸身后,将之完好无缺的归还了蛇族,给了小王子死后的体面,已经是极大的尊重,蛇族族长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要知道蛇族三王子杀了虎族四王子之后,并没有归还四王子的尸体,还把四王子的尸体拆开来,制成了酒杯,极尽羞辱之能事。 这么一对比,倒是显得蛇族冷血残酷,虎族有勇有谋有进有退了,虽然蛇族不在乎,但总还是输了一筹。 但大王子这么做,还真没有压蛇族一头,以己方大度,驳蛇族颜面的意思。 他只是佩服蛇族小王子的悍勇,奋战至最后一刻的精神,才给了对方体面,这是雄性和雄性之间的欣赏,却是不知到了旁人的耳里,会叫人生出这么多想法。 只大王子现在也管不上别的事了,因为他快要成亲了,整个族群都在为这件事忙碌,他也不例外,倒是新娘子悠闲得很,只需要把自己养得白胖一点就行了。 看着虎族上上下下喜气洋洋的为婚礼忙碌着,姝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不想嫁人,更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她想获得自由,想从幽蓝深渊离开,回到朱悦儿的身边。 而要实现她的想法,却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只要她能打赢了大王子,就可赢回自由,从虎族离开,继续为离开幽蓝深渊而努力。 但可惜的是,她不是大王子的对手,这一点,她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只能先隐忍下来等待时机。 被大王子带回虎族后,姝悯以大王子未来伴侣的身份,受到了虎族上下的关注,等她沐浴更衣完毕,在大王子的带领下在虎族走了一圈让虎族族人认识认识她后,她受到的关注就更多了。 甚至还有人向大王子发出挑战,争取成为姝悯的配偶,虽然无一例外的失败了,但也不得不叫人佩服他们的勇气,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敢跟族内的第一勇士决斗的,大王子也凭此稳固了姝悯未来伴侣的地位。 穿着蓝色长袍的姝悯披散着头发,坐在竹楼走廊上,手托腮,似在想着什么。 一头通体浅蓝的小老虎艰难的迈着步子向姝悯走来,摇摇晃晃的样子,和两岁的小娃娃走路没什么区别,若姝悯能够回头看一眼,一定会笑出声来。 只因这小老虎的样子,和那些已经长成的威武霸气的大老虎比起来,实在是叫人无法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又会叫人不自觉的想象这些大老虎小时候的模样,是怎样的萌。 “吼……” 比奶猫的声音大不了多少的小老虎的声音一出来,立刻软了姝悯的心,忍不住回头,见小老虎摇摇晃晃的向她走来,拍拍屁股起身,迎上了小老虎。 蹲下来,姝悯把小老虎抱到怀里使劲的揉搓了一顿,搓得小老虎毛都快没了。 但小老虎却很享受姝悯的揉搓,不时的翻身,让姝悯能够搓得细致点,偶尔还会露出肚皮,叫人一看就喜欢。 姝悯也趁机戳了戳小老虎的肚皮,比想象中的还要软,不知道大王子的肚皮又是怎样的柔软? 摇摇头,姝悯继续揉搓小老虎,等终于搓够了,才抱着它起身,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一只手托着小老虎,一只手撑着围栏,居高临下的看着虎族族人的行动,倒是有种进了人界村子的错觉。 族群庞大,自然可以有这平淡温馨的日常生活,若换做弱小一点的族群,光是担心今天会被灭族还是又损失一部分族人,就够头疼了,哪里还有工夫管别的? 虎族算是幽蓝深渊最庞大的一个族群,族里还出过几个幽蓝深渊的“王” ,整体实力不俗,是其他族群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除了实力和它不相上下的蛇族,低调却随时能颠覆整个幽蓝深渊的兔族,就没有什么族群敢不给虎族面子了。 如果姝悯没有任何羁绊,只是一个孤独求生存的人,说不得会很高兴自己得到了虎族大王子的青睐,但她偏偏是一个有着太多牵挂的人,不能让自己欢喜的接受这一切。 即便她也很喜欢这个族群的氛围,在这里生活,更有助于她的修炼,她也不得不抗拒一二,何况她还小,什么事都没做成,又如何甘心嫁了自己? “吼……” 循着小老虎气味而来的几只大一点的老虎一看见它窝在姝悯怀里舒心惬意的样子,就忍不住吼叫了起来,姝悯只得蹲下来,轮流抱一抱这些老虎。 哎,真是叫人意外,这些日后注定会成为凶残兽妖的老虎,小时候竟是这样的爱撒娇。 丫丫和凝姿都没那么黏人,真是输给这些小老虎了,不过很可爱就是了。 一个轮一个的抱完了后,姝悯又抱起了最先投入她怀抱的那只老虎,应着它们的要求唱起了歌。 大王子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美得不可思议的姝悯认真唱歌的样子,歌声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听,连他听着都有些陶醉了,不忍出声打扰。 “见过大王子。” 一曲完毕,姝悯正想打发这些小老虎回去睡觉的时候,就对上了大王子的视线,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给他行了一个虎族特有的礼节。 “你倒是学得乖巧了。” 大王子一笑,走到了姝悯面前,将窝在她怀里不想离去的小老虎拎起来,给放到了地上,只一个眼神,就让这些小老虎乖乖的退下了。 姝悯看着小老虎们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摆摆手,示意它们快走。 见姝悯笑了,大王子也笑了,却在下一刻变出了原形,露出自己的肚皮。 一看大王子的架势,姝悯就知道糟了,这无耻的混蛋又来**她了,偏偏她又很受用,实在是叫人无奈啊。 姝悯纠结的样子,尽数落到了大王子眼里,叫他越发的嘚瑟,在宽阔的走廊上打了个滚,肚皮向上,整个放松了下来,让姝悯越发的无力抗拒。 最终,姝悯还是屈服在了柔软肚皮的诱惑下,蹲了下来,揉大王子的肚皮。 这一揉可不得了了,姝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还把脸埋进了皮毛里。 姝悯蹭来蹭去的,蹭得那叫一个开心,大王子却是神色怪异,她应该知道再这么蹭下去,是会把他蹭出一身火来的吧? 好在姝悯及时冷静了下来,离开了大王子,不然,她真有可能自挖坟墓,到底还是得多谢老头子杂七杂八的教导,让她知道了阴阳调和是怎么回事,省得在无知无觉的时候,就给自己招来大祸。 大王子有些遗憾的看着姝悯,为什么她就不能再放肆一点,难道真得等到成亲的那一天,他才能碰她吗? 见变成兽形的大王子露出委屈的表情,姝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小心的摸了摸,道:“乖啦,再等等就好了。” 大王子蹭了蹭姝悯的手心,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眨眼间就又成了人形。 一见大王子的人形,姝悯就收回了手,她更喜欢大王子的兽形,感觉就是体型大一点的猫,却不喜欢大王子的人形,虽然容貌不错,又够勇猛,但这个年纪的她更喜欢长得漂亮的,比如朱悦儿那样的。 大王子也知道姝悯喜欢兽形多过人形,这才总是变出兽形勾引她,想着亲近亲近,她就能在成亲的时候少些尴尬。 “我……” 大王子张嘴就要说些什么,却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是他的心腹手下,手下神情严肃,似发生了大事,大王子和姝悯说了一声后,就带着手下走了。 便是他看上了姝悯,还要娶姝悯,也不表示他会把族中大事说给姝悯听,到底姝悯还没完全走进他的心,更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他不会色令智昏的让她过早的插手族内的事。 姝悯也不在意这些,她从来都不喜欢多管闲事。 要管,也是在承受范围内的,朱悦儿那事是意外,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救了个一看就知道是个麻烦精的人,但救就救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也庆幸她救了,这才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不知道朱悦儿现在怎么样了,应该还好好的活着吧? 摇摇头,姝悯回到了房间,盘腿打坐,加紧巩固内心功法,建牢根基。 姝悯却是不知,她盘腿打坐的时候,散出的气息,越发的叫虎族亲近她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三章 虎兔之争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虎族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虽然大王子什么都没说,小老虎还是和以前一样时不时的跑到姝悯面前卖萌,但姝悯就是感觉得到虎族摊上了大事。 w w w . v o d t w . c o m这从虎族巡夜人员的调度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如果不是遇上了不可抗力的危机,是不会派出虎族的精英勇士来巡夜的。 况且虎族族人出入族群的次数减少了很多,基本上都是只进不出,怀孕的雌性,孱弱的幼崽,全都转移到了后方,随时都可从后路退走。 她居住的竹楼就更是多了几个护卫,虽然没有干涉到她进出的自由,也没有对她的举动多做限制,但到底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尴尬,为什么她洗澡的时候,门外都要站着护卫,甚至上茅厕的时候,都得跟着一个护卫? 虎族族人不同寻常的紧张,护卫严肃的表情,大王子欲言又止的神态,都在告诉姝悯,虎族遭遇的危机,有极大的可能是跟她有关,但为什么呢,她到虎族前,一直都很谨慎细致。 从未招惹过不该招惹的人,也没有冒失的出手,展露自己特殊的一面,引来各方强者的关注。 到了虎族后,她就更是小心了,在大王子的安排下,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竹楼里,本分得不行,又怎么会招来连虎族都万分紧张的祸端? 还是说,是她想多了,这一切和她无关,只不过正好在她和大王子成婚仪式前碰上了虎族危机,才会让这些人担心起她这个新娘子的情况,怕她会多心。 摇摇头,姝悯一只手撑在围栏上,一只手揉着眉心,想多了容易头疼,她还是静心清思的好。 横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她还有最后一个保命手段。 总能护住自己逃出这个地方,虽然付出的代价大了点,但总好过身陨于此。 “吼……” 小老虎又来找姝悯玩了,姝悯便止住了乱飘的思绪,一个轮一个的抱起这些爱撒娇的小老虎,揉搓着它们的皮毛,一边揉搓,一边逗它们笑,自己也开心了些。 见姝悯这么喜欢这些小老虎,默默站在一旁的护卫们也偷偷的笑了,未来的大王子妃这么喜欢幼崽,想来,嫁进门后,会给大王子生很多幼崽吧? 只婚礼成不成还是两说,成,自然是最好,不成,那也是天意如此,未来的大王子妃注定不是他们虎族的人。 只希望大王子能够打败那些人,最好再狠狠地给他们一个教训,叫他们再也不敢来招惹虎族,甚至是把心思动到大王子的女人身上。 想到这里,跟大王子关系不错的一个护卫看了姝悯一眼,太过美丽,也是一种罪过,这种罪,却是每个雄性都甘愿犯的,并为了守护这份美丽而不惜一切。 姝悯似有所觉的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站在一旁的护卫还是那个棺材脸。 这次虎族危机的确和姝悯有关,但也是大王子疏忽了的关系,他光想着把蛇族小王子的尸身还给蛇族,只当他向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小王子表示尊重,却忘了把小王子的记忆洗掉。 在幽蓝深渊生活的蛇族,死后灵魂离体,会自动回到族内的禁地,在祭司的帮助下进入轮回,而离体的灵魂回到禁地的时候就已经忘了前尘往事,变成干净的魂体,能够更快的进入轮回,或是再生为蛇,或是投为别胎。 但尸身却还留存着生前的记忆,若想知道它死前经历了什么,只需祭司念一段口诀,就可以办到,前提是尸身完整,头部未受侵害。 虎族大王子不屑用卑鄙手段来取得胜利,更做不出羞辱尸身这样的无聊举动,故蛇族小王子的尸身是完整的,非常的完整,头部更是保存完好。 虽对小王子的死没什么感觉,但作为小王子的父亲,蛇族族长还是很想知道它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表现得勇猛不勇猛。 祭司便在蛇族族长的要求下,取出了小王子的记忆,还原了它和虎族大王子对决的场景,让蛇族族长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因为小王子没有给蛇族丢脸,战到了最后一刻。 为儿子的表现高兴不已的蛇族族长忽然睁大了眼睛,只因他看到了姝悯的脸,想来是蛇族小王子濒死一刻想要最后看一眼姝悯的缘故,姝悯的脸格外的清晰。 虽为美色动了心,但年事已高的蛇族族长最多的是带着欣赏的态度。 但他的几个儿子坐不住了,这么美丽的女人,该是蛇族的才对,虎族那些人怎么配? 但蛇族族长不想多生是非,白叫别人捡了便宜,就警告了几个儿子,不许它们胡来。 蛇族族长还是很有威望的,一句话下来,几个儿子就都安分了,但仍有人不甘心,想着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虎族大王子得到,就把姝悯的美貌传扬了出去,引来了兔族的注意,只因这人别有用心的夸大了姝悯的生育能力。 说什么貌若天仙的她是上天派来解救兔族的仙女,却被虎族抢了去,现在正日夜哭泣,祈求神明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将她送回兔族的身边,让她为兔族生下最强壮的后嗣。 一直为繁衍问题苦恼的兔族一听,这还了得,当下派人给虎族下了战书,说是要把姝悯赢回去,不想两族大战的话,就大王子一人接受挑战。 大王子不知这突来的祸端是怎么回事,但兔族已经摆明了态度,他也不能后退,就接下了战书。 他自己的新娘,他自己守护,而他自信可以赢得最后的挑战。 一直隐世不出的兔族一朝现身,自是引来各方关注,本以为这是幽蓝深渊要变天了,却不料兔族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来。 乖乖,得是怎样的倾国倾城,才能引得兔族集体出动啊? 好奇美色的,等着看热闹的,伺机占便宜的,一窝蜂的跑出来了,就等着虎族和兔族商议好的对决的日子的到来。 始作俑者却安心的待在蛇族,等着虎族和兔族两败俱伤,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既得美人,又得高位。 “……” 决战的前一晚,虎族大王子终于跟姝悯说兔族的事了,希望她能有个准备,姝悯却是一愣一愣的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王子无奈,只得把话重复了一遍,着重说了兔族的来意,姝悯眨眨眼,却是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这叫什么事啊? 被人抢来抢去的就算了,被老虎和蛇抢来抢去的,也能接受,但被一群兔子盯上,这是把她当成了胡萝卜吗? 再说了,她才不要给兔子生小兔子呢,给一群人参娃娃生人参宝宝也就算了,当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横竖好处大大的有。 但给一群兔子生小兔子,她有没有好处尚且不知,但一定会被累死,在这里久了,她又怎会不知兔族子嗣艰难? 先不管散播流言的是谁,单是她很能生这一点,就足够让兔族疯狂了,而如果她真的被兔族抢到手,肯定路上就会被雄兔那个那个啥的,然后就得无限生娃下去。 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害怕,姝悯忍不住抱住了大王子,道:“你一定要赢!” 大王子不知姝悯这是在害怕无限生娃的事,只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便不由得一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赢的,兔族的确可怕,但我虎族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何况我是虎族第一勇士,更是这一代最有可能成王的人,怎会轻易输了呢?” “你一定要赢!” 姝悯重复了一遍,为了鼓励大王子,还不惜**了一番,冲他飞了个媚眼,道:“我是你的,你抢来的,你得好好守护,不能叫人抢了。” “好,我答应你。” 大王子笑了,特别灿烂的笑了,真得感谢兔族的到来,不然,他和姝悯可能得等到成亲那一天才坦露心迹。 姝悯靠着大王子,心却很不安,大王子很强,这个她领教过了,但她总觉得没底,兔族的强悍一直都是在众人的嘴里述说,没有真正见识过,她先前也杀过几只兔子,没觉得哪里特别了。 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是不安,根本就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身不由己,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如果她的修为再高一些,又掌握了第六层功法,哪怕是一阳尊者那样的人物来了,她也有一击之力,断不会这么的被动。 但现在的她也只能寄希望在大王子身上,先把兔子的危机解决了再说。 为了助大王子一臂之力,姝悯从戒指里取出了一个玉牌,能够为大王子挡住三次致命杀机,在对决的时候,也就给了大王子更多喘息的时间。 大王子从来都不屑用这些玩意,但这是姝悯的好意,他也就收下了,何况兔族的确是不容轻忽的。 多一份保障,总不是坏事,再说了,兔族那边指不定会做什么准备,他也不能空手而去,平白吃了亏。 见大王子收了玉牌,姝悯也就放心了些,这玉牌是个好东西,是老大放在戒指里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只当是她给大王子的酬劳。 嗯,为她解决兔族危机的酬劳,省得欠大王子太多,到时候没办法偿还。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四章 虎族禁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竹楼,一身白色长袍,梳着高辫的姝悯正和两个足足高她四个头的护卫僵持着,左边的护卫一脸的无奈,像是拿自家的孩子没办法,右边的护卫板着棺材脸,像是家里刚死了人似的。 品书网 wWw.Vodtw.com姝悯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跟这两个护卫比大小,小嘴却悄悄地抿了起来,牙齿也咬紧了,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也让两个护卫的心越发的悬了。 左边的那个一个劲的向神明祈求,祈求姝悯不要哭,坚决不要哭出来。 但神明没能听到左边那个的祈求,姝悯的眼里渐渐泛起了水花,鼻子也皱了起来,只差一步就会掉下泪来。 左边那个也快哭了,美人落泪,最是惹人心疼,何况是这么美的人呢? 右边的那个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还是家里死了人的样子,语气却意外的轻柔,似丝绸滑过人心,“请未来的大王子妃不要为难我们。” “……” 姝悯没有说话,只死死地盯着右边的护卫,却是盯得眼睛都累了,还是没能让他改变主意。 咬咬牙,姝悯用手背擦了擦泪,转过身跑进了房间,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见状,左边那个一脸的心疼,哎呀,还是让美人流下了眼泪。 右边那个却是松了口气,只要姝悯听话的待在房间里就好,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姝悯,不能让姝悯乱跑,因为她的存在会让大王子分心,而大王子现在最是不能分心。 大王子要面对的是三个兔族的强者,一个轮着一个,若他能连赢两场,则无需比第三场,若是一胜一负,就要再打第三场,每场挑战的间隙都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但接受挑战的人只能是大王子一个,不可以中途换人,或是找帮手。 兔族这样,实在是欺人太甚,虎族群情鼎沸,都说要和兔族开战,兔族是强大,但他们虎族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弱者。 但大王子却应了下来,越是严苛的条件,越是要赢得漂亮,不然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 他也想趁这个机会,奠定虎族的地位,兔族的强大还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好,要隐世就隐世得彻底些,无事不要出来乱晃了。 因着多层考量,大王子才痛快的应下了兔族的对决条件。 不单单是为了姝悯,若只是为她,大王子还是会考虑一下的,毕竟美色难得,却也不是非要不可,他和姝悯又没有感情基础,真要他为了一个接触不多的人不顾生死,不惜一切代价,他是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 在兔族前来挑衅的时候,这就已经不是私人恩怨的范畴了,而是族与族之间的博弈,两个族群的荣誉对决。 作为虎族的大王子,他有义务也有责任为维护虎族的颜面而战,且他要的更多,他要的不只是纯粹意义上的胜利,还是虎族从此代替兔族,成为一方霸主。 为了保护好姝悯,也为了让自己能够全心投入到对决中的大王子私下做了决定,对决当天,不许姝悯走出竹楼半步。 为此,他还派了两个最信任的手下来看着姝悯,倒不是怀疑姝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她的性子略显跳脱,难保不会表面应下转个身又忘了。 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被迫在房间里发呆的姝悯冲两个护卫发了火,还试图硬闯出去,失败后,就卖起了萌,但还是不能让她如愿。 连装哭都不行,她也只能气愤的回到房间里睡觉,想着睡一觉起来就能知道结果了。 结果等她醒了,用晚膳的时候,才被告知大王子赢了第一场对决,休息一晚,再进行第二场对决,为了养精蓄锐,大王子就不过来看她了,请她好好待在房间里。 姝悯有些无奈,一整天的时间,就进行了一场对决,是打得多激烈啊? “那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按时吃饭?” 姝悯转了下眼珠,面露焦急的道,两个护卫对视了一眼,左边的那个笑着道:“大王子没事,只受了点皮外伤,倒是他的对手惨了,连最重要的兔尾巴都没能保住,当场气晕了过去。” “真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姝悯眯起了眼睛,满是怀疑的看了左护卫一眼。 “真的真的,比他不爱吃兔子更真!” 左护卫说着,指了指右护卫,调侃道。 姝悯还是不放心,但也没有纠缠下去,只打开了房间的窗户,对着大王子居住的竹楼,大喊了一声:“你一定会赢,谁也不能打败你,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 整个虎族都安静了,但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响起了兴奋的虎啸,以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对未来大王子妃的支持。 大王子更是灿烂的笑了,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够味,和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喜欢。 虎族士气大振的时候,兔族却是一脸的郁闷,明明是他们族的人,为什么会胳膊肘向外拐的支持虎族,难道已经是大王子的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兔族族长的脸就黑了下来,虽然妖兽对贞洁一事没什么概念,但却有着强烈的排外性。 一个雌性,可以同时跟族内的不同雄**配,怀了就生下,生的越多越好,却不可以和外族雄**配,一旦发现,立刻沦为族内最低等的奴隶,任由族内的雄性践踏。 姝悯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仙女,却叫虎族的人抢了,还强占了,这实在是狠狠地打了兔族的脸面,偏偏他们第一场对决又输了,助长了虎族的气焰。 这样下去可不行,兔族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姝悯的,所以接下来的两场对决绝不能输! 想着,兔族族长找到了将在第二场对决出场的兔族强者,和他密谈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但左不过是阴谋算计,无所不用其极的确保他们能够取得胜利。 但虎族大王子也不是傻子,此时此刻正和他的父亲还有祭司讨论第二场对决该怎么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玉牌,大王子的眼神越发的坚定了。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为繁衍问题入了魔障的兔族一心认定姝悯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仙女,顾不得深究流言的真伪,为夺回她,正阴谋盘算着什么。 虎族则为了借这个机会奠定己身的地位,把兔族变成一个真正的隐世族群,而绞尽脑汁的计划着第二场对决该如何行事。 两族都在谋划,只看最后是谁技高一筹,是谁失了一招,姝悯在这里面,只是一个毫无自由毫无权利的奴隶,被人抢来抢去。 深知这一点的姝悯只能一心盼着大王子赢,毕竟跟神秘的兔族比起来,还是这个氛围尚算正常的虎族安全些,也是先入为主的原因,第一个接触的,总有几分亲近感。 大王子待她还算客气守礼,虽是尚未成亲的缘故,但也比那些为子嗣着了魔的兔子强,再说了,她根本就没办法想象自己和一群兔子生活在一起的场景。 老虎也危险,但他们多是以人形活动,看着,也能欺骗自己是在村子里活动。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姝悯无奈的睁开了眼睛,走下床,打开了窗子,靠窗发呆,想要清除杂念,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 但姝悯想仔细听听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后,又听不见动静了,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在意。 过了一会,姝悯还是什么都没听到,这才确认自己是听错了,回到床上休息。 这次,姝悯却很快的睡着了,只这么滚了一圈,就咬着手指甜甜的睡了去。 “这里,这里,到这里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姝悯听到有人在叫她,不由得揉揉眼睛想要醒来,却发现她已经站着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一动,那个声音就越发的清晰了,一个劲的唤着姝悯,指引姝悯前往它所在的方向。 许是知道有人看着姝悯,那个声音竟是引诱姝悯从窗口跳了下去,而还没睡醒的姝悯不受控制的跳下了竹楼后,却仍是迷迷糊糊的样子。 “好孩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快过来,快快过来……” 那个声音没给姝悯喘息的机会,再次盘旋在她耳边,蛊惑着她到它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姝悯有好几次都差点和虎族的巡夜兵撞上了,却都是有惊无险,那个声音的主人像是能看到在虎族里发生的一切似的,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给出最正确的指示。 姝悯就这么如入无人之境的到了那个声音待着的位置,却是虎族的禁地。 蛇族的禁地,是族人生死轮回的场所,兔族的禁地,是族人祈求子嗣丰盈的场所,虎族的禁地,却是未知之谜。 姝悯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大王子警告了,说绝不可以到虎族的禁地,那是个连他们自己也害怕的地方,只有历代族长能够出入。 但每出入一次,族长的寿命就会减少一点,若无必要,族长是不会进禁地的。 姝悯虽然好奇禁地里面有什么,但素来惜命的她没有冒险尝试,而是老老实实的避开禁地,有时还会特意绕道走,却不想就在今天晚上,她要进入禁地了。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禁地少女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禁地一般会有人员把守,且都是身怀绝技战力不凡的族内精英,蛇族禁地就是如此,能够成为禁地守护者的蛇族战士不说战力全族第一,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强手,能够护卫着禁地不让任何人随意出入,也能在禁地遇袭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品书网 www.vodTw.com兔族禁地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事关子嗣传承的神圣场所,最是轻忽不得,被选为禁地守护者的兔族勇士,别的不说,单是这战力,就是连族长都得忌惮一二。 虎族作为一大族群,曾出现了好几个“王” 的强族,禁地神秘是不必说了,禁地的守护力度也当是不输给兔族才对,但此时此刻,禁地入口处却空无一人,本该守卫在此的虎族勇士不知去了哪里,孤零零的黑色大门,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站在大门前,只差一步就可进入禁地的姝悯却猛地清醒了过来,顾不得去管本该守卫在这里的虎族勇士的下落,也没时间去想这里有什么阴谋,只谨记着大王子说的“不许擅闯禁地” 的话,后退了两步,就要转身离开。 但姝悯却在这个时候发现她动不了了,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快来这里,快来这里,我在等你,我在等你……” 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犹如清风拂过竹林,却让姝悯后背一凉,生出了无限恐慌。 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的姝悯到底是失败了,因为她已经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黑漆漆的狭长的道路,不知路的尽头会有什么在等待她。 许是已经擅闯了禁地的缘故,姝悯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停止了挣扎,任由那股神秘的力量将她带到禁地深处。 乖顺了的姝悯让那股力量松了口气,不时的响在她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更轻柔了些,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说话。 这条小路不长,姝悯很快就到了尽头,却发现出现在面前的仍是一道大门,只不过是朱红色的,比起前面那扇大门,要多了几分阴森之气,像是鲜血凝聚而成的。 姝悯推开了门,继续向前,而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她也恢复了身体的自由。 姝悯一愣,伸出手活动了下,确认自己恢复自由后,却是犹豫了,她本该立刻返回原地,离开禁地,但她又不想就这么离开,到底还是好奇虎族的禁地里都有些什么。 咬咬牙,姝悯抬起了脚,没有选择回头,而是迈着谨慎的步子走在狭长的小道上。 是的,红色大门后,又是一条狭长的小道,只不过明亮了些,没有前面那段小路那么的黑,不是那股力量控制着姝悯,姝悯随时都能够绊倒自己。 “快来快来……”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好听的声音,姝悯却有些不耐烦了。 只形势未明,对方什么来头,她也不知道,就忍耐住了,横竖到了该到的地方,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就露出了真容。 想着,姝悯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按着原来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但这条小道同样不长,她很快就到了路的尽头。 结果出现在姝悯面前的又是一道门,颜色换了,是蓝色的,不怎么好看,感觉有点像是混杂了泥土的颜色的蓝,没有明蓝那么夺目,也没有蔚蓝那么的舒服,有种阴沉沉的感觉,似天空笼罩着乌云。 姝悯深吸了口气,推开了门,不意外的看到了一条狭长的小路,仍是不长,如白昼一般的环境,让她的视线不受阻碍的看到了路的尽头,又是一扇大门,只大门的颜色看不大真切,许是光线问题。 抬脚上前,姝悯继续着谨慎的步伐,后背也绷紧了,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没有再在姝悯的耳边反复的念叨着,似乎已经达成了目的。 姝悯也不在意这些,只看着前面的大门,小心谨慎的行走着,而她也很快到了尽头。 这却是一扇白色大门,似月牙一般,透着点点淡黄色的光芒,叫人忍不住放下了戒心,只想推开门去看看门内的风景。 但姝悯却握紧了拳头,不想再继续往下,她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知道心内有个声音劝她别推开门。 后退了两步,姝悯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仍是原来的样子,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正在她眼皮底下发生,而她对此无知无觉。 深吸一口气,姝悯转过了身,大步向前,竟是真的不打算推开白色大门了。 只没等姝悯走出太远的距离,她又停了下来,转过身,一动不动的盯着白色大门。 双拳紧握,牙根咬紧,姝悯的脸上冒出了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的汗水。 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只等着姝悯做出最终决定,才重新开始它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姝悯才松开了拳头,眼神一狠,竟是冲向了白色大门,快速推开门,跑进了门内。 这一连串的动作,姝悯是一气呵成,生怕慢了一步,她就会后悔似的。 而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她终究还是打开了白色大门。 但看着脚下的路,姝悯却是嘴角一抽,有种自己被戏弄了的感觉,只因这又是一条和前面别无二致的小路,路的尽头又是一扇门,唯一的不同是,这里的环境明亮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姝悯抬脚上前,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她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虎族禁地有多少扇门等着她打开,或是戏弄于她。 站在青色大门前,姝悯却是不急着推开门了,颇有兴致的观察了一遍大门上雕着的花纹,伸手摸了摸,这才缓缓地推开了门。 但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姝悯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吸力,没等她做出反应,就感到天地一阵翻转,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爬起身,姝悯揉着发疼的下巴,定眼一瞧,却是瞬间僵住了后背。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堆堆白骨,一堆堆可以堆叠成白骨塔都还有富余的白骨,从骨头的形状上看,应该都是老虎的,难道这所谓的禁地是虎族族人死后的归宿? 不,姝悯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她看到了正中央的墓碑,上面清晰的刻着“叛族者死” 的字样,加上墓碑旁边沾满了血迹的已经被血色侵染的各式各样的刑具,足可让她得到正确的答案,这里是虎族惩治叛族者的行刑之地。 叛族是件不光彩的事,无论是对叛族者还是对族人来说,秘密处决叛族者,也就不是难以想象的事了。 只这虎族的叛徒也太多了吧? 就是历代虎族族长都幸运的碰上叛族者,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吧,要真是每代都有这么多叛徒,那虎族是断不能发展成今天的规模的。 还是说,这里其实是历代族长铲除异己的地方? 姝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较为黑暗的方向,人也不自觉的走到了墓碑下。 抬头,看着那清晰的字样,姝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说什么叛族,还不是个人利益和族群利益发生了冲突,才会如此? 都为利益,只不过一方能满足多人的需求,一方只能满足一人的需求,就得牺牲那“一人” 而去成全了“多人” ,这又是什么道理? 谁也不是真的干净无辜,又何必把“叛族” 写得那么的清晰? 摇摇头,姝悯转了一圈,想说这就是禁地的真面目了,还是一小部分,就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在呼唤她。 姝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在走到声音的来源地的时候,抽了嘴角,是的,又一扇大门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是蓝色的,令人感到舒适的蔚蓝色。 无奈一叹,姝悯十分自然的推开了门,呵,这么点工夫都熟悉上了呢。 门开了,什么都没发生,既没有机关暗器的突袭,也没有守护兽的锋利牙齿,有的只是如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和幽蓝深渊的阴森恐怖比起来,真是大不同。 姝悯走了进去,而在她进入的那一刻,蔚蓝色的大门就自动的合上了,和前面几扇大门不同,它似是有自主意识的。 站在蓝色草地上,姝悯舒服的呼了口气,这个地方的灵气真浓郁,最是适合打坐修炼了,可惜的是,不知有多少杀机藏在这美丽的风景下。 她可不敢贪这些灵气,也不敢真的放松精神,只因她很惜命。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姝悯看过去,终于看到了说话之人的真面目,却是一个被封印在大树上的少女在对她说话,少女身上布满了花纹,看着很是怪异。 “便是你在召唤我?” 姝悯远远的看着少女,没有向前,只淡淡的说道。 “是我,好孩子,是我在召唤你,你快过来……” 少女对上了姝悯的视线,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道。 姝悯却抱起了手,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与虎族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召唤我,我能够给你什么,你又能够给我什么?” “……” 少女愣了下,许是没想到姝悯会噼里啪啦一顿,有些反应不过来。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复杂难言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等反应过来后,少女却又被姝悯抢了话,只见她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噼里啪啦的道:“不要说‘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也不要说‘此刻无需计较这些’,更不要说‘现在的你没有资格知道’,或者是‘缘来缘尽皆是天意’这样的屁话。品书网 www.vodtw.com因为类似的对话,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实在是有点厌烦了,也不想再来一次。” “你费尽苦心的唤我过来,若只是为了糊弄我,那我便是死也不会满足你的需求的。别否认,虎族这么多人,奴隶也这么多,你却偏偏找上了我,那一定是我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才会如此。不然你叫我过来是要干什么,欣赏你的美丽,还是和你喝一杯茶?” 姝悯说着,却是盘腿坐在了地上,没有靠近少女的意思。 少女看着姝悯,轻轻一笑,低声道:“你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竟是个有趣的人,实在是让我意外。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可没有透露过半点口风。” 姝悯撇撇嘴,一副被人看低了的样子,道:“虎族如此戒备森严,断不会允许任何一方的疏漏出现,我一路过来,如入无人之境就算了,连进到禁地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就是因为你在暗中搞鬼吗?而你这么做,当是极想让我完整的出现在你面前,不愿让我的身体有半分伤害。你如此在乎一个陌生人,不是她身上有你所需,就是她能够满足你的要求,所以实话实说吧,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一动不动的看着姝悯,直把姝悯看得汗毛竖起,就要站起来的时候,笑了,先是轻轻的笑着,再就是放声大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 但少女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停了下来,定眼看着姝悯,张嘴就要说话,却在此时一个没忍住又笑了起来,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瞬间湿了面颊。 姝悯满脸郁闷的看着少女,莫不是个疯子,被封印在这里久了,成了表面正常私下里更为可怕的疯子? 但别看姝悯一副咄咄逼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内却忐忑得很,她看不出少女的修为,也不知此地凶险如何,如此行事,不过是赌一把。 赌赢了,算她命大,赌输了,算她运气不好,总好过被动行事,如傀儡一般任人摆弄,半线生机也无。 只眼下这情形让她糊涂了,她这到底是赌对了,还是赌错了,这名少女又是抱着什么目的召唤她的? 在姝悯满腹疑问的时候,少女终于控制住了自己,上下打量了姝悯一番,道:“你的确是个有趣的人,也够胆气,够直接。如此,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召唤你来,的确是因为你能够满足我的要求。” “那是什么呢?” 姝悯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虎族这么多人,奴隶也不少,这段时间来拜访的客人也很多,但只有你能够杀了我。” 少女说着,眼底升起了一丝愁绪,那是一种相当无力的无奈,似被困住了千年万年,历经了岁月变化的孤独的灵魂在卑微的祈求一个痛快的解脱。 “杀了你?” 饶是姝悯想象力丰富,从小就爱稀奇幻想,也看了很多灵异志怪的话本,也还是没能想到少女费尽苦心的召唤她来,所求的竟是一死。 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少女求死,为什么只有她能够杀了少女,她又是哪里能够了? 少女并不意外姝悯的反应,换做别人,只怕反应更稀奇,能活着,谁又会求死呢? 何况她还花费了一番工夫召唤姝悯而来,按照常理,不是她想害姝悯,夺舍重生,就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委托姝悯,请求姝悯替她达成心愿,再付出相应的酬劳。 但她却是给自己召唤了一个“杀手” ,一个外貌和她同样年轻却比实际年龄的她小了很多很多的真正的少女,姝悯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疯子,倒还是客气了。 轻咳了一声,少女对上了姝悯的视线,道:“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听完了,你就会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而你也一定会达成我的心愿,给我一个解脱。” 姝悯摸摸脸,没有反驳少女的话,总得听完故事,才知道最终的选择是什么。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红唇轻启,给姝悯说了一个离奇却又不离奇的故事。 姝悯不是第一次听人说故事,但却是第一次如此的投入到一个故事中。 蓝月之境刚刚成形的时候,是没有虎族的,整个境内,是以蛇族为大,只因它们是攻击性最强也最狠的族群。 别族当时还未显出厉害,蛇族便以第一大族自称,蛮横霸道,肆意欺凌它族,但这样的情形没能持续太久,因为陆陆续续的强族崛起,瓜分了蛇族先前强占的领地,也让蓝月之境从蛇族独大变成了百花齐放。 强族之间的纷争不断,弱族备受压迫,只得选择依附强族,毫无一丝自由。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强族之间兴盛交替,从辉煌到衰败,又从衰败走向辉煌,无非是天理循环天道平衡的道理。 蛇族一心想要夺回原来的地位,却因族内矛盾而渐渐分裂,其中一支血脉被迫堕入了幽蓝深渊,在幽蓝深渊挣扎着求生。 许是换了个地方,许是这一支血脉的先祖非常有手段,让这一支蛇族深深的扎根在了幽蓝深渊,也成了幽蓝深渊的一大强族。 若不是这里还有个神秘诡异的兔族分支,这一支蛇族怕是就要争霸幽蓝深渊,成为这里的统治者了。 但这一支蛇族的情形到底比在地面上的时候强,不必再看别的分支的脸色,闯出一片天地。 兔族又是隐世的态度,不惹它,它就绝不会来惹你,蛇族基本上还是横着走的,别的族群见了它们都得毕恭毕敬的。 蛇族风光无限的享受着强族的待遇,却谨记着先祖的遗训,不敢放松戒备,也不敢大意轻狂,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一直生活在幽蓝深渊的蛇族分支,不知地面上的情况,只在某一天听到了虎啸,才知虎族出现了。 但地面上的虎族如何,影响不到幽蓝深渊的它们,它们也就不必理会。 何况地面上的族群增多减少,出现新族群,死了旧族群,都和幽蓝深渊无关,它们需要关注的是幽蓝深渊出现了什么族群,又消亡了什么族群。 地面上出现虎族后,给地面上的势力分布造成了什么影响,幽蓝深渊的族群不知,只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幽蓝深渊就流传起了一个传说,说是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只小老虎受创世主之令诞生在幽蓝深渊,她会是幽蓝深渊的虎族的先祖,带领着虎族走向兴盛强大,并最终力压别的族群成为幽蓝深渊的王者之族。 这个传说不被隐世的兔族放在心上,除非是事关兔族子嗣传承的流言,它们才有可能关注一二,旁的是一概不理。 野心勃勃的蛇族却是如临大敌,若流言为真,虎族是最终的王者之族,那它们又成了什么,虎族的附庸,臣子,还是奴隶?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蛇族不能接受的,因为它们要的是成为幽蓝深渊的霸主,统治整个幽蓝深渊,可不是臣服在它族之下。 为流言而躁动不安的蛇族私下里做了很多小动作,只为了第一时间找到那只小老虎,杀了她,断掉虎族的传承,却不曾想过违逆创世主的它们会有怎样的下场。 而在蛇族族长和祭司用尽一切手段的寻找那只小老虎可能诞生的地点的时候,族长的幼子却捡到了一只小花猫。 和族长乃至整个族群不同,族长的幼子意外的良善,连一棵草都不忍心伤害,也让族长十分的不喜,打发它到了族内最偏僻的地方居住。 反正幼蛇三岁就可以离开父母了,幼子五岁独居,也不算什么,尽管族长的其他儿子仍跟着族长生活。 是以,捡到了一只小花猫的幼子养了宠物的事,并不为人所知,它住的地方就没什么人会经过,又哪里知晓它做了什么没做什么? 幼子很喜欢小花猫,却发现小花猫长得越来越奇怪了,脸倒是还像猫族出来的,但体型却越来越不像。 直到有一天小花猫发出了一声微弱的虎啸,才惊住了幼子,它竟然捡到了传说中的那只小老虎? 意识到这一点后,幼子打算藏起小花猫,并严令她不许发出声音,免得让它父亲知道了,会杀了小花猫。 小花猫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幼子,自然是很听它的话,小心的隐匿行踪,也不再发出吼叫声。 一蛇一虎就这么相伴着成年,当年的胖蛇成了帅气英俊的雄蛇,当年的小花猫也成了美丽的雌虎。 但一直被人遗忘的幼子却在成年的前一天受到了父亲的召唤,说是要它参与族内雄蛇的成年狩猎仪式。 幼子很高兴,因为他的父亲终究没有忘了他,便让小花猫在家里等他,他很快就会回来。 但幼子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死在了成年狩猎仪式中,却是被自己的大哥害的,只因他大哥招惹了兔族,却拿他挡了害。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相如此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久等不见幼子归来的小花猫急了,也顾不得幼子的告诫,离开了幼子的住所,闯到了蛇族族长的住所,将自己完全的暴露在蛇族的视线下。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一看到小花猫,蛇族族长就下了令,要蛇族战士杀了这个会夺走蛇族一切的虎妖,不许她活着。 小花猫只是想找到幼子的下落,不曾想蛇族族长一见面就是杀招,为求自保,她只能还手。 许是受创世主之意诞生的缘故,未曾见过血腥,也未曾学过狩猎技巧的她却连杀了蛇族十个勇士,更重伤了蛇族族长逃了出去。 逃出去后,她才知道幼子死了,死在了兔族的幻术下,但兔族不是真正的凶手,幼子的大哥才是。 之所以能如此肯定,却是她抓了一只兔子,以绝对的武力从兔嘴里套出了当时的场景,只一想,就知道害死幼子的人究竟是谁了。 她想要为幼子复仇,却奈何势单力薄,便是她天生神力,受神的庇护,也还是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一整个族群。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已经成年的她,是只成熟美丽的雌性,但她和幼子从未有过亲密举动,又是隔族关系,哪怕真的交配了也是难有身孕。 但她仍是怀上了,且她能感受到腹中幼崽蓬勃的生命力,也只能解释一句,这是神的旨意了。 既有了孩子,她就不能乱来了,便是要复仇,也得等生下了孩子再说。 于是,她忍下了沸腾不止的恨意,选了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生下了孩子。 这个地方,就是虎族族群的诞生地,虎族的第一任族长,便是她生下的第一只幼崽。 而她一胎生了十只幼崽,六只雄性,四只雌性,第一个出生的幼崽最为强大,虽是雌性,却继承了她身上的神力。 生完了孩子,她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但这还只是开始,她得把几个孩子养大,看着它们发展壮大虎族,来日再和蛇族算账。 但在她尽心抚养幼崽们的时候,那个据说是死在了兔族手上的幼子回来了。 它当日被大哥拿来挡害,又被愤怒的兔族族人围攻,本是九死一生,但它却狠心的断了尾巴,又弃了肉身,以灵魂出逃的方式逃了出去,挣得了一线生机。 只能以魂体活动的它寻到了一具刚死去不久的肉身,却是一只羊,但它没有别的选择了,就进入了羊身,以羊的身份活着。 偷偷溜到蛇族的它看到了父亲和几个哥哥愤怒咆哮的样子,在偷听到小花猫大闹蛇族的消息后,就离开了蛇族。 它想找到小花猫,却怎么找都找不到,又误闯了幽蓝深渊的禁地,被困在里面生活了很久,却也因祸得福的重获肉身,恢复了本来面貌。 重得新生的它在痛苦的历练中挣扎着成功的时候,离开了禁地,以不同以往的新面目出现在族人前。 变得强大,变得悍勇,修为更是高出大哥许多的它,得到了父亲的重视,但它已然无所谓,只想以这般高姿态来告诉小花猫,它回来了,她快来见它。 小花猫也如它所愿的出现在了蛇族的入口处,但跟着她的,还有她的几个孩子,如她一般美丽的孩子。 小花猫和她的孩子一现身,立刻让蛇族族长变了脸色,到底还是让虎族诞生了,但蛇族还有机会,只要把虎族灭于今日,就不会再被虎族威胁。 但小花猫不好对付,她的几个孩子就更是不好对付,加上幼子的反骨,蛇族族长再次痛失了灭掉虎族的机会。 而幼子却和小花猫幸福的生活在虎族的诞生地,且它们还有了孩子,一只非常美丽的雌性幼虎,没有蛇类的特征,只那双眼像幼子而已。 小美丽的出现,让幼子和小花猫十分感激神的恩赐,也越发的努力,想把虎族发展壮大,替神看好幽蓝深渊,不让生活在这里的族群跳脱束缚之外。 它们也的确是发展起了虎族,因为小花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受神的恩赐,生下一窝幼崽,但她和幼子却再无子嗣传承,只有第一只也是唯一的一只流着两人血脉的小雌性。 小花猫这么能生,一生一窝,还个个都是健康的,虎族很快就壮大了起来,哪怕族内都是近亲结合,但生出的后代都是强壮健康的,受神庇护。 虎族的发展壮大,让蛇族绝望了,也让蛇族族长越发的愤恨自己有幼子这么一个忤逆犯上的逆子,一个不慎,竟是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了。 听闻父亲的死讯,幼子想回蛇族看看,得到了小花猫的支持,却在路上遭遇了埋伏,双双遇难。 出卖它们行踪的,却是流着它们的血的小雌性,只因外出玩乐时的她受到了幼子大哥的蛊惑,说她是蛇族人,不该和虎族生活在一起,幼子也迟早是要回归蛇族的,因为日益壮大的虎族容不下一个异族人,幼子到底还是蛇族的血脉。 等幼子一走,小雌性便成了神憎鬼厌的存在,她的兄弟姐妹不可能容得下她这个杂种,她的母亲也不是真的爱她,不过是利用她来牵制蛇族,绊住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走了,她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只能任人践踏,沦为虎族的低等奴隶。 而深爱着她母亲的父亲便是走了,也还是舍不得断掉彼此的联系,那她就成了最好的联系方式。 留她在虎族,可以时刻提醒她母亲,也可以时刻牵着她父亲,为着这份私心,她父亲是不会带她回蛇族的。 而没了蛇族这条退路,和兄弟姐妹不是同等意义出生的混着两族血脉的杂种的她,也只能留在虎族,凄惨的活着。 少不更事的小雌性慌了,正好那段时间族内因为幼子要回蛇族送父亲一程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连带着对她的态度也变了,她便以为自己日后真的会被人践踏,心烦意乱之下,将消息透给了幼子的大哥,只希望它能履行承诺,给她和幼子提供庇护。 却不想,她亲手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送上了死路,成了弑父弑母的罪人。 小花猫生下的第一只幼崽,虎族的第一任族长,强忍着悲痛,带着族人去攻打蛇族,亲自斩杀了蛇族族长,幼子的大哥,更逼得蛇族退出了原来的栖息地,到了现在的栖息地,若不是中途一直隐世的兔族横插了一脚,蛇族早就被灭了。 但虎族的第一任族长也知道灭了蛇族后,虎族这个幽蓝深渊的新生族群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道理,便及时收了手,饶了蛇族一次。 横竖蛇族族长已经死了,害了幼子两次,又弄死了虎族之母的仇人死了,虎族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只蛇族的事是了了,小雌性的事却还没得到解决,她背叛了虎族,勾结蛇族害死自己的父亲,更害死了虎族之母,便是年岁尚小,又是最受虎族之母宠爱的孩子,也还是难逃一死。 但虎族的第一任族长到底是狠不下心杀自己的妹妹,哪怕这个妹妹是混着两族血脉的杂种,是犯下了弥天大错的杂种,也还是下不了手。 只群情激愤,若轻易的饶了妹妹,又无法服众,更会对虎族的团结造成伤害。 左右为难的虎族族长寻了祭司,请祭司给她一个明确的指示,告诉她该怎么做。 祭司却把虎族族长带到了一个房间,密谈了半个时辰后,得出了最终结果。 背叛了虎族,勾结蛇族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的小雌性到底还是得留一命,却被族长当着族人的面亲手封印在了一棵树上,不能动,不能跳,就这么痛苦的活着。 且为了警告全族,防止类似的事再度发生,族长亲手刻了一个墓碑,在妹妹被封印的地方,划出了一个区域,作为背叛者的行刑之地,以森森白骨,来让族人记住背叛族群的下场。 这样还不算完,族长又下了二道封印,将妹妹永远的关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见她,更不许她见任何人,彻底的将她隔绝起来,不死不活的熬着。 如此酷刑,抚平了虎族族人的怒火,也慢慢的揭过了此事,遗忘此事。 但虎族族长的真正目的却是让妹妹在不为人知的时候“耗尽寿元” ,假死离开,寻一个清静之地,度过余生。 只没等族长进行到这一步,她就在一次外敌来袭的战役中死去了,小雌性也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 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虎族的禁地,那个本该是警示族人的行刑之地,也渐渐成了各任族长动用私刑的地方。 岁月流逝,寿元开启,又结束,小雌性早就该死了,却因身上的封印未解,诅咒未消,而不死不活的煎熬着。 她痛苦万分,只想得到解脱,虽是行动被封,但她到底是虎族之母的孩子,传承了一丝神力,可以用声音蛊惑人心。 便尝试着召唤人进入禁地,但因她不知禁地的具体情况,而意外害死了几个被她召唤的人。 只死了几个人后,她也摸清了禁地的情况,总算是成功的召唤了人进来,但召唤了人来后,却发现这些人都无法杀死她,只因她的姐姐设下封印的时候,是灌注了一丝神力的。 只有拥有同样的神力的人才能解开她的封印,给她解脱。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八章 恕你无罪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神力的传承,总是越往后越稀薄,像虎族的第一任族长,和她同一胎出生的兄弟姐妹,就传承了雄厚的神力,哪怕第一任族长占据了大部分神力,余下的分给了兄弟姐妹们,但仍是十分强大的力量。 品书网 WwW.voDtw.cOm小雌性是混种,传承的力量驳杂,神力也很不稳定,故她不能很好地发挥出身上的神力,也难以掌握自身的力量。 若不是被封印住了,若不是历经了岁月的变迁,时间的沉淀,让她彻底的静下了心,她也不可能能像现在这样自如的使用神力,掌握着自身的力量。 讽刺的是,她掌握了自身的力量,又控制住了神力,却是要用它来杀死自己,和当初心心念念想要变得强大的她比起来,个中差距,又怎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通过召唤族人进入禁地,她知道了姐姐没能履行承诺的原因,也知道了跟姐姐一胎出生的那几个哥哥姐姐先后逝去的消息,更清楚的认识到了整个虎族,已经没人能够解开她的封印,让她能够耗尽最后的生息,解脱般的死去。 只因传承到现在,虎族族人身上的神力已经近乎于无,便是还有,也是不足以解开封印的。 除非能达到她姐姐的实力,除非所拥有的神力能和她姐姐一般浓郁,否则便是一阳尊者来了,也是解不开封印的。 不止如此,若实力不足,神力稀薄,还敢妄动封印,就会被封印反噬,轻则耗损寿元,重则身死魂消。 也难怪历任族长都严厉禁止族人进入禁地,自己也很少进入禁地,原来是怕被封印反噬丢了性命。 小雌性试着召唤了人来,发现封印解不开后,就渐渐的放弃了,她已经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更差点让虎族蒙受灭顶之灾,一身罪孽生生世世都赎不清,又怎能再害了自己的族人? 许是心有愧疚,深知自己是罪人的缘故,小雌性放弃了挣扎后,就任由神力释放了,滋养着她所在的这一片土地,想要打造一个世外桃源给族人们。 让虎族也有一个心灵放松的地方,从幽蓝深渊的血腥杀戮中脱离出来。 只没人能进入禁地,也没人敢进入禁地,封印她的这个地方,就更是无人敢来,对它的变化也就无从得知了。 行刑之地变成历任族长动用私刑的地方,小雌性知道的一清二楚,却没有擅自插手,有些隐患的确要趁早铲除,有些却是不能肆意妄为,而只有到了肆意妄为的程度,小雌性才会出手,警告族长不要乱来。 但便是有小雌性看着,行刑之地也还是布满了白骨,到底是大族群,任何小小的隐患,都有可能成为灭族的前因,必须斩草除根,也必须下得了狠手,挖掉毒瘤。 小雌性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害得虎族灭亡,虎族无恙,到底还是她之幸。 “呃,你是说我有神力?” 听完了少女的述说,姝悯吞了吞口水,好半天才消化完这些内容,消化完后的第一反应却是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我也不知道,只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很好,很像姐姐身上的味道。且护着你进来的时候,我也发现了,禁地内的毒气对你无效,若不是神力保护,便是你身有异宝,能够隔绝毒气的侵袭。” 少女说着,仔细打量了姝悯一眼,没发现她有使用法器的迹象,加上她一副好似吃了屎的表情,便肯定了心内的猜测,姝悯身上有神的气息。 姝悯却是后怕的摸了摸心口,有毒气,她竟然对此一无所觉? 摇摇头,姝悯对上了少女的视线,略带同情的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少女一笑,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道:“随你怎么选,用刀插入我的心口,用绳子勒断脖子,用利剑刺入我的眉心,只要是你想得到的,都可以拿来杀我。” “呃,就这样,不需要解开阵法,念念口诀什么的?” 姝悯有些意外的说道。 “你能够站到我面前,就是最好的口诀了,接下来,只需你给我一个解脱,我便能解开封印,耗尽最后一点生息死去。” 少女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急切,那是等待多年已然死心后又重新燃起希望的表现。 姝悯不知少女在此煎熬了多久,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罢了,只当是日行一善,虽然从未听说过夺走他人性命也是善举的说法,但她今日就这么做了又如何? 想着,姝悯召唤出了放在戒指空间内的长剑,握紧剑柄,走向了少女。 锋利的剑尖对着少女的心口,姝悯深吸了一口气,半晌,狠狠地一刺,剑尖便进入了少女的心口。 而这冰凉的痛意,却让少女幸福的笑了,她终于得到解脱了。 许是怕犹豫不决会对少女造成更大的伤害,姝悯这一剑刺得非常的狠,一剑就击碎了少女的心脏。 但少女并没有马上死去,鲜血溢出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身上的纹路慢慢的变成了虎皮身上的条纹,稚嫩的面庞,也在转瞬间变成了苍老的虎脸,虎脸出现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成了兽形。 少女顷刻间成了一只七岁孩童大小的小老虎,身上的蓝色条纹,似繁星汇成的带子,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就像是虎族最美好的珍品一般,不容轻忽。 而这便是少女的原形,原形一现,宣告着封印的解脱,也宣告着她生命的终结,只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背靠着大树的姿势,被姝悯持着剑支撑着,钉在树上。 即将咽气的小雌性仔细打量了姝悯一眼,似在欣赏她的美貌,半晌,带着一丝忐忑的道:“我的罪孽可是赎清了,可否能入轮回,再世为虎,为我虎族献力?” “你已赎清了罪孽,我在此恕你无罪,许你再入轮回。” 姝悯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怎么就说出了这番话,她算老几啊,居然敢在这里宽恕小老虎的罪。 “谢谢……” 小雌性却开心的笑了,带着一丝感激,闭上了眼睛,死去了。 愣愣的看着小雌性的尸体,姝悯收回了剑,顺势抱住了下滑的小雌性,道:“我倒是好心,不要一分报酬的杀了你,一个不慎,还会蒙上擅闯虎族禁地的罪名。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是灵魂散去前,跟虎族的人说一声,还是助我离开这里?罢了,横竖你已经得到了解脱,不用再痛苦的煎熬着了,我也当做积善德。” 放下小雌性的尸体,姝悯蹲了下来,仔细顺了顺小雌性的毛发,起身就要离开这里,却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到了高空中。 “啊啊啊啊――” 姝悯挣扎着召唤长剑出来,打算御剑飞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了修为,呃,不是没了,是被封印了,这又是为什么? 先不管它为什么,眼下要怎么办才好,她这可是在万里高空上啊,这么摔下去绝对会成为肉饼。 惊慌失措的姝悯因身体急速下落而不由自主的嚎叫着,但叫着叫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只因还有别人在喊叫,顺着声音看过去,姝悯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朱悦儿。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两人皆是一笑,却来不及庆祝她们的重逢,只因时间不对,场景更不对。 好在缓过劲来后的朱悦儿意识到她还能够御剑飞行,便召唤出了剑,念着口诀,踩着飞剑,飞向了姝悯,抱住了她,两人下坠的趋势才慢了下来。 但没等她们庆幸逃过一难,就被两个凭空冒出的胖娃娃砸中了,一个晃神,就又往下坠落了。 这两个胖娃娃自然是丫丫和凝姿,她们晕头转向的还没缓过劲。 等反应过来了,凝姿就变出了原形,竟是悬浮在了半空,用身体托着姝悯朱悦儿和丫丫,但没等她们松口气,就被一道莫名其妙的天雷击中了。 好嘛,这一下,四人都被轰得晕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她们摔落地面的那一刻,挂在姝悯脖子上的猴儿石雕忽然动了下,又活了过来,白色灵猴只稍微动了下爪子,就护得四人免了摔成七八块的遭遇。 故,四人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也只是受些皮外伤,内里并没什么伤害,还算完好。 “吱吱吱吱……” 灵猴蹲在姝悯面前,挥舞了下爪子,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抱怨着什么,半晌,却是胡乱挥舞了一下爪子,替四人做好了伪装,就重新回到姝悯脖子上了。 而在石雕恢复如常的时候,几个面色阴郁的修者走出了林子,正想着去下一个地方看看的时候,就见不远处躺了几个人,生死未知。 “咦?” 最后方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呆的修者握着一颗石头,惊奇的睁大了眼,道:“师兄师兄,这附近有水系单灵根的上佳资质,快去找找,别让人抢了。” “不用找了,就在前方。” 被他唤为师兄的男子却是一笑,指了指前方。 握着石头的呆子就跑了出来,顺着看过去,瞬间亮了眼睛,还是男修啊! 本书来自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意指引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也不怪得握着石头的呆子这么兴奋,他们师兄弟几个受师门之命下山寻找资质不错的苗子,待经过入山考核,再根据实际情况安排这些苗子的去处。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本是件轻松的活,这又不是各大门派公开收徒的热闹阶段,也不是临近门派大比的特殊时期,依着大刀派的民声威望,只要不是太蠢的人,就知道要给几分便利他们。 而他们也顺利的在一个靠近灵山的村落里寻到了几个不错的苗子,虽和师父说的尚有一些差距,但也可以成为备选了,就开心的收下了这些苗子,打算前往下一个地方,寻找更多的好苗子,为师门带回更多的人才,壮大师门的力量。 许是运气不错,蒙上天眷顾,他们在下一个村子找到了一个绝佳资质的苗子,还是个五岁的孩童,这样天赋异凛的孩子,教导得好了,将来必是师门的中流砥柱。 但这五岁孩童的娘亲却不愿儿子远离家门,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几人好说歹说了一番,总算是说动了这五岁孩童的娘亲,得她允许,带走了这好苗子。 一行人休息调整了一会,正准备往下一个村子出发的时候,就遭遇了意外。 却是和逆水派的人撞上了,真是出门不利,怎么偏偏就遇上了逆水派的人? 这逆水派是修真界的第一大门派,大刀派仅次于逆水派,为第二大门派,古来首位和次位之争最是激烈难言,逆水派和大刀派也不例外。 两派本就是面和心不和,逆水派又仗着有一阳尊者撑腰,素日行事霸道蛮横,十分的惹人厌烦。 几人一见逆水派的人就皱了眉,何况他们一来就出言挑衅,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是气人。 但下山前师父就下了严令,不许师兄弟几个惹是生非,误了正事,他们便忍下了逆水派的刁难,打算另选地方,却被逆水派的人拦了去路。 修真界就是如此,你退让一分,他便以为你怕了他,就会想着得寸进尺。 见大刀派的人带着几个资质不错的好苗子要走,逆水派的人便动了心思,一边用言语诱惑这几个苗子,一边挑衅大刀派的人,打算设计他们,让他们先动手。 大刀派的人忍了下来,却耐不住逆水派的名头大于大刀派,一阳尊者又是现在的修真界之主,几个好苗子就动了心,只有那五岁的孩童一直趴在呆子的师兄的背上,并不理会逆水派的诱哄。 留不住的人,大刀派从不强留,何况心性不定,意志不坚,这样的苗子资质再好,也是不能带入师门的。 大刀派的人便痛快的许了那几个好苗子自由,带着五岁的孩童转身离开,很是受了逆水派一顿奚落。 逆水派的人本想留下那名五岁的孩童,只因他们也看出了他的资质很不凡。 但逆水派的人霸道归霸道,蛮横归蛮横,到底还是懂几分见好就收的道理的,就没有继续纠缠,横竖他们已经狠狠的压了大刀派一头,摆足了逆水派的威风,又何必再揪着不放? 那五岁的孩童资质是好,但到底年幼,修真之路漫长无边,谁知道这幼小的孩童能撑到什么时候? 以往陨落的天纵奇才数不胜数,这小小的稚童又能有多幸运,且让给大刀派的人,看他们守不守得住这所谓的绝佳苗子。 好好的势头,愣是被逆水派的人搅合了,大刀派的人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生了郁气,且也不知道是被逆水派的人坏了气运还是别的什么,他们几个在接下来的路程里,竟是没能再寻到一个资质好一点的苗子。 本着宁缺毋滥原则,师兄弟几个便轮流背着那名五岁的孩童,继续前路,看着颇有点凄凉,几个人忙活那么久,就只寻到了一个好苗子,前后落差这么大,也难怪他们面色阴沉,情绪不佳了。 结果就在他们情绪低落的时候,却天降奇才,如何能不让握着石头的呆子兴奋? 水系单灵根本就罕见,男修中更是万者难得其一,若得一个,悉心教导,定能培养成门派的中流砥柱,呆子乐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也就能够理解一二了。 “这还有个天生废根的小姑娘呀。” 握着石头的呆子跑到朱悦儿面前的时候,却被倒在一旁的姝悯吸引住了,只因她之貌实在太美,让这初初下山门派里又一个师妹都没有的未和女子接触过的修者无法移开视线,却很快就遗憾的叹了口气,竟是天生废根,毫无修真的可能。 哪怕是驳杂的五灵根,都有一线希望,她却是废根,十足的普通人,与修真无缘,想来也是不能带回师门做小师妹的了。 “两只灵兽?” 呆子暗自遗憾的时候,他的几个师兄都走了过来,抱着五岁孩童的修者慢了一步,但也看清了朱悦儿四人的情况,先是被朱悦儿身上纯净的气息吸引,再就是被姝悯的美貌惊艳,最后却将注意力放在了丫丫和凝姿的身上。 灵兽不难得,却难得气息这般纯净的灵兽,这水系单灵根的男修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会有两只纯净得似仙兽一般的灵兽,这天生废根的姑娘又是他的谁? 这几个人中年纪最大资历最高的修者,呆子口中的师兄,最先蹲了下来,检查了一下朱悦儿四人的情况,道:“这是遭了雷击导致的昏厥,两日内必醒。” “雷击?” 呆子眨眨眼,却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没发现异常啊,要真是受了雷劫,他们离得这么近,断不可能一点都感应不到。 这雷击来得有些诡异了,难道是雷系灵根的修者搞的鬼? 是这小男修的仇人,还是意在这两只灵兽呢? “嗯……” 姝悯在这时哼了一声,吓得几个修者皆是后背一紧,却见她翻了个身,拽住朱悦儿的手,就继续睡了过去。 如此亲昵的举动,看在几个修者的眼里,已是说明了一切,这美貌的小姑娘许是小男修的未婚妻,才会如此亲密无间。 一直咬着手指不说话的五岁男童看了一眼姝悯,却是一笑,道:“姐姐漂亮。” 闻言,众人皆是一笑,这么小嘴就这么甜,将来会哄得多少女修伤心啊? 朱悦儿四人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照理是不该带回师门的,但被猴儿石雕伪装成男修的她的水系单灵根又实在是叫人割舍不得,师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会,还是决定将她们带回师门。 实在不行的话,再来重新安排她们的去处,横竖她们还在昏厥中,就这么放任不管,跟见死不救也差不多了,他们可做不来这样的事。 修为最高的那个修者拿出了一个布袋,念了个口诀后,就把朱悦儿四人装了进去,看样子,这是个可以装活物的乾坤袋,不用担心会把她们四人给闷死了。 两日后,又寻得了一些好苗子的师兄弟几个坐上了师父赠与的法器“一叶梭舟” ,带着他们寻得的好苗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大刀派所在的山脉飞去。 第一次亲身体会到法器的威力的小萝卜头们兴奋的东张西望,却又害怕往下看,只因飞得太高,让他们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只有那个五岁的男童兴奋的拍着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机灵的样子,很是喜人,脸肉又多多的,叫人恨不得搓圆了。 回到师门也不过是一息的功夫,师兄弟几个带着寻到的苗子们去见了师父,安排好这些苗子的住处,告诉他们准备接受考验后,就私下和师父说了朱悦儿四人的事。 在师父的带领下,师兄弟几个到了师父平日静修的一个山洞,把朱悦儿四人放了出来,看见朱悦儿的时候,一向不苟言笑的师父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却在看见姝悯时蹙起了眉头,这般美貌可不是好事。 “那应该是这小男修的未婚妻,他们手上还戴着定情戒指呢。” 呆子一见师父蹙眉就慌了神,忙不迭的为姝悯和朱悦儿解释道,却被师父敲了脑袋一下,疼得不敢说话了。 仔细看了下姝悯和朱悦儿手上戴的戒指,这几个修者的师父稍微松了口气,若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这小男修资质绝佳,修为也不错,能护得住他的小妻子,只等他醒来,问清楚他的身份来历,就可作出安排了。 朱悦儿四人暂时在山洞里歇息,呆子和他的师兄负责在这里看守,只等朱悦儿一醒,就去通知师父。 而不出意料的,朱悦儿四人临近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最先醒的是姝悯,看见朱悦儿男修形态的时候愣了下,险些没认出来。 朱悦儿也很奇怪自己怎么就伪装成了男修,难道是戒指有了自主意识,在她昏迷时做下的? 丫丫和凝姿醒得最晚,一醒来就要姝悯抱抱,只因姝悯身上的味道越发好了。 “你们醒了?” 呆子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走了进来,很是高兴的看着姝悯道。 “请问你是……” 朱悦儿下意识的挡在姝悯面前,略带戒备的看着呆子。 呆子一愣,摸摸脑袋,道:“我是阿瓜,这里是大刀派,不是什么坏地方。”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三十章 大刀一指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虽说修真界现在的第一大门派是逆水派,又有一阳尊者这个修真界之主撑腰,但曾经的大刀派所取得的辉煌却是逆水派想也不敢想的。 品书网 www.voDtw.com只因大刀派是修真界诞生后的第一个门派,是这个界面历史最为悠久也最接近神的门派,更出过多个修真界之主,最早的几个还飞升成仙了,到了仙界,为接近创世主而努力着。 大刀派的开山先祖据说是创世主在划分七界时为生命的多彩斑斓而感动落下的一滴无意间洒落到修真界的泪,受天地之精华的滋养,诞生于荒野。 七界初初划分之际,彼此间是看不出差异的,各界生灵都处于懵懂茫然的状态,随着时间的流逝,才慢慢的显出了各界生灵的不同,各界生灵也渐渐的生长发展起来。 修真界却发展得最慢,只因与它息息相关的人界仍处在茫然期,初始的修真界和人界是分不出差别的,两界生活的方式很相近,多是村落聚集的生活模式。 大刀派的开山先祖就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因长久的受着天地精华的滋养,本身又带着创世主的神力,生来便是不凡。 他诞生当日,天象骤然异变,雷声轰鸣,地动山摇,似神在发怒,又似神在高兴,惶恐不安的生灵们却纷纷跪下祈求神的宽恕。 直到此子降生,发出第一声啼哭,异象才结束,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异象过后,此子在野外安安静静的躺了七天,才被一路过的柴夫捡到,见他双眼有神,机灵过人,眉心又有一点朱砂印记,十分带福,就将他带回了家收作养子。 柴夫给他起了个贱名,“狗蛋” ,只希望贱名好养活,他能健康的长大。 狗蛋在柴夫的照顾下,快乐的长到了五岁,却也在五岁生辰那天接受了柴夫娶亲的事实,迎进了他的养母及养母肚里的孩子。 好在柴夫娶的媳妇是个心善的,并未苛责打骂狗蛋,视之为亲子,生下了女儿后,也没有改变对狗蛋的态度。 狗蛋也不是白眼狼,十岁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第二个男人,和柴夫外出做活,赚钱养活一家子,孝顺养母,友爱妹妹,妹妹也格外喜欢他这个哥哥。 兄妹俩感情好,是柴夫和他的媳妇愿意看到的,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一家清贫和乐,吃穿便是简单点,也无妨。 但狗蛋越长越大的时候,问题却出现了,只因他长得太过貌美,堪比倾城绝色,以他这个身份来说,不是好事。 柴夫和他的媳妇便很担心狗蛋的未来,为保护狗蛋,就严令他伪装真容,不得以真面目示人。 狗蛋听从了养父养母的安排,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容貌丑陋的山里糙汉子。 他的妹妹容貌不佳,便无需担心这些问题,进出自由,不像他得处处谨慎。 但在一次魔界入侵修真界的战役中,外出采花的妹妹因撞上了魔族的先头兵而丢了性命,狗蛋一怒之下扛着柴刀去跟魔族拼命,却因此激发了身上的神力,引来了魔族的窥视。 为了控制住狗蛋,魔族的人抓了他的养父养母威胁于他,但就在狗蛋妥协的时候,他的养父养母选择了自尽,只为狗蛋能逃出魔族的掌控。 家破人亡的狗蛋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彻底的释放出了身上的神力,灭了这一支魔族士兵,更感应到了天地的召唤,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吾或。 吾或觉醒了神力后,带领着修真界的人民击退了魔族的入侵,并成立了修真界的第一个门派,大刀派。 之所以叫大刀派,却是因为他入的是刀道,第一次杀敌时用的也是刀,且大刀一指,魑魅魍魉溃散,是他追求的大道,道心定下,则再不能改。 大刀派成立后,修真界和人界的差别也就慢慢的显现了出来,但吾或却没有因为修真界和人界的不同,而肆意破坏两者的平衡之道,只努力的维持着两界的稳定。 大刀派的出现,警告了其他界,修真界已然崛起,断不会再任人欺凌。 吾或的神力加身,和修真界之主的暗中辅助,又使得他一经觉醒就成了不能轻易抹杀的存在,其他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刀派发展壮大,修真界的日渐崛起。 吾或却在门派根基稳固的时候,将掌门之位交给了他的大弟子,下山寻求心中的道义了,最后他也寻到了道,得以飞升成仙,成了修真界第一个飞升成仙的人,抢在了当时的修真界之主的前头。 出了一个晋升为仙人的大能,大刀派的地位自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整个修真界都以大刀派马首是瞻,不敢疏忽半点。 而顺利飞升仙界的吾或也一路修炼到了上仙,只差一步就能问鼎仙界之主的位置,但他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放弃,在仙界选了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归隐。 归隐后的吾或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仙,据说是他的伴侣,两人还有了一个天生仙骨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便是下一任的仙界之主,也是历代仙界之主手段最强硬的一个。 已然归隐的吾或最后一次现身的时候,却是到了大刀派,当着门派上下的面,做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预言,说是在不久的将来,大刀派的光芒会日渐暗淡,修真界永远不会是一家独大,身为大刀派的人当谨慎小心,切记大意轻狂才是。 而在大刀派逐渐走向衰亡的时候,会有一个极大的变数落到大刀派,大刀派会因此再度辉煌,还是蒙受灭顶之灾,他也看不清,只警告门派上下静心清思谨言慎行。 做出预言后,吾或便消失了,回到仙界,继续和伴侣厮守在无人可知的角落。 大刀派却因为这个预言陷入了慌乱,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忐忑不安,有人毫不在意,也有人恶念妄生。 但不管大刀派上下是什么想法,当时的大刀派掌门都做出了急流勇退的决定,封锁山门,严令门中弟子潜心修炼,不得擅自下山惹事。 之后,大刀派又出了几个修真界之主,还飞升了几个真人,辉煌鼎盛之际,其他门派也渐渐崛起。 又过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果然如吾或预言的那样,大刀派光芒暗淡,失去了第一大门派的地位,被后来居上的其他门派轮流压一头,始终位于次位,但因吾或的预言在前,门派上下都学会了谨慎小心,不与人争锋。 也得以延续至今,成为仅次于逆水派之下却依然是地位非凡的门派,逆水派的人视大刀派的人为强敌,平日里多有挑衅之举,门派大比的时候更是嚣张。 大刀派却始终谨记吾或的告诫,不轻易与人争锋,韬光养晦,等待变数降临的时刻。 大刀派地位特殊,便是失了第一,在修真界也还是说话极有分量的门派,有时候,逆水派都得让着几分,一阳尊者也得卖大刀派几分面子。 不然大刀派也不敢在整个修真界都为九层玲珑塔的事责难朱家的时候,公然和一阳尊者唱反调。 若不是大刀派现任掌门真人出了意外,朱家再不济,也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时机太巧,不得不让人怀疑掌门真人的遇险是别有用心的人的算计,但就是真的如此又能如何,朱家已灭,难道要大刀派在这个时候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大刀派只得认了,与朱家交好的掌门真人自责难言,却又必须为大局考虑,暂时忍下了朱家的冤案,等待时机,来日再和一阳尊者算账,为朱家洗刷冤屈。 得知自己所在的正是仅次于逆水派的大刀派后,朱悦儿却是神色复杂,只因和朱家交好的大刀派并未在朱家蒙难的时候出手相助。 虽知道人情淡薄,各有各的身不由己,大刀派也是遭了算计,但情感上还是无法接受大刀派的袖手旁观。 阿瓜不知朱悦儿的复杂心思,只一个劲的说着大刀派的厉害之处,务求说得朱悦儿心动,留在大刀派,成为大刀派的弟子。 姝悯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大刀派的事,老头子先前也和她说过,就是说得不怎么清楚,这会能听全了,可不得珍惜着? 丫丫和凝姿却有些想睡觉,这个叫阿瓜的也忒能说了,嘴巴就没停过。 “你喝杯水吧。” 朱悦儿听不下去了,倒不是厌烦听大刀派的事,而是阿瓜再不停下来的话,她耳朵就要起茧了。 阿瓜顿了下,意识到自己话太多后,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喝了一杯水,就去叫师父了,难为他现在才记起要叫师父。 “漂亮姐姐,要抱抱……” 结果阿瓜才跑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还牵着个小娃娃,那小娃娃一见姝悯就弯了眉眼,甩开阿瓜的手,小跑着到了姝悯面前,伸出手要抱抱。 姝悯抱住了小娃娃,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舒服的呼了口气,还不待说话,就被小娃娃亲了一口,不由一笑,也亲了亲他的脸,嫩滑嫩滑的。 朱悦儿看了一眼窝在姝悯怀里撒娇的小娃娃后,就移开了视线,看向跟在阿瓜身后的人,看这个样子,应该是阿瓜的师父,她有幸见过一面的了亦真人。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门派考验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夜深了,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丫丫和凝姿不时发出的呼声,此起彼伏,恰似清风拂过竹林时弄出的动静。 品书网 WwW.voDtw.cOm穿着红肚兜的丫丫还是像往常那样咬着凝姿的脚丫,凝姿则咬着手指,睡得香甜,一点也不受丫丫影响,只因丫丫咬得一点不疼。 随意披散着长发的姝悯坐在床边,看着朱悦儿的背影,似有话要说,却直到烛火燃尽也没有透出一个字。 朱悦儿背对着姝悯,看着洞外的星空,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回过神,转过身,对上姝悯担忧的视线,握了握拳头,道:“悯悯,我决定留在大刀派,成为大刀派门下的弟子,即便这会使我陷于险境也不悔。”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姝悯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站起身,走到朱悦儿面前,握住了她略显冰凉的手,道。 朱悦儿点点头,反握住姝悯的手,贪婪的享受着她手心的温度,道:“这一切都是天意的指引,既是天意要我入大刀派,我又怎能不从?何况整个修真界,也只有大刀派是相对来说安全一些的地方了。” “只恨蓝月之境的历练就这么糊糊涂涂的结束了,若不然……” 姝悯不傻,知道掉入修真界后,她们就只有两条路,一是返回人界,继续隐匿行踪,二是寻个门派,拜入山门,苦心修炼。 前者已无多大意义,因为人界新帝初初登基,各方乱象仍未得到很好的解决,她们又是被蓝月之境驱逐的,再难入蓝月之境历练。 不能入蓝月之境,她们待在人界也只能是浪费时间,因为她们成长了,需要更多的考验和更多的机缘,来增进修为。 人界既不能满足她们的需求了,她们就只能留在修真界,但留在修真界,却又是危机四伏,虽然朱悦儿的身份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但事无绝对,难保某一天她朱家血脉的身份不会暴露在人前。 那个时候,朱悦儿面对的将是大半修真界的责难,因为九层玲珑塔的事还扣在朱家头上。 但天意弄人,她们不但掉到了修真界,还被大刀派的人捡回了门派,更得了亦真人青眼,希望朱悦儿能留在大刀派,通过入门考验,成为其名下弟子。 大刀派的地位仅次于逆水派,门派上下又是极为护短的,若朱悦儿拜入大刀派名下,成为门派弟子,将来便是有什么,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且大刀派还算是修真界中风气最正的门派,是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修者最好的去处了,再没别的选择。 朱悦儿选择留在大刀派,便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了,只姝悯遗憾蓝月之境的历练没能取得预想的效果,稀里糊涂的结束了,白白浪费了一次大好的机会。 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修为再次被封印,又成了天生废根的无用人。 若不是看在朱悦儿水系单灵根的份上,她怕是早就被放下山生活了,哪里还能待在这里? 只朱悦儿要入大刀派的话,她自然是要跟随的,封印被封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天资绝佳也好,天生废根也罢,事无绝对,谁说没有资质就不能走上修真之路了? 不过是入门考验而已,又怎能叫她止步于此? 想着,姝悯一笑,握紧了朱悦儿的手,扬声道:“我自是要追随于你的。” 朱悦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是修为被封,姝悯也一样能够通过入门考验,这是她对姝悯的信任,也是对姝悯能力的认可,几次共患难,还不足以让她了解姝悯吗? 姝悯又是一笑,张开手抱住了朱悦儿,亲了亲她的脸,无声鼓励着。 “你也要参加考验?” 第二天早上,前来送早膳的阿瓜睁大了眼睛,惊讶道。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姝悯掏了掏耳朵,翻了个白眼,似是嫌阿瓜的反应过激了。 阿瓜也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是大了点,就轻咳了一声,放缓语气道:“姑娘,入门考验凶险难测,你一无修为二无资质三无保命手段,还是不要逞强了。横竖师父都放了话,你可以随着你的未婚夫在这里生活,又何必多此一举?” 姝悯眯起了眼睛,站起身,抬头看着阿瓜,扬了扬小拳头,道:“多此一举还是少此一举都和你无关,我姝悯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何况瑞哥儿也同意了,作为他的未婚妻,我自是要和他共同进退的,哪怕这所谓的入门考验十分凶险。” 闻言,阿瓜看向了朱悦儿,略带不赞同的道:“你真的要让你的小媳妇冒险?” “悯悯做的决定从来都不会改变,也没人能够使她扭转心意,我尚且不能,何况你?” 朱悦儿无奈一笑,看向姝悯的眼神是宠溺的,却让阿瓜心里不是滋味了,这么美丽的小姑娘怎么早早的就许了人家呢,还许了这么一个没担当的人? 从阿瓜的嘴里知道姝悯也要参加入门考验后,了亦真人却是一笑,痛快的答应了,但他并不认为姝悯能通过考验,只把这当成是小姑娘不服输的表现。 等遇到了挫折,她就会明白了,很多时候,坚强的意志并不能改变现实的残忍和严酷。 群山环绕下,根深叶大的密林里,一道木门突兀的立在地上,前后不沾边,上下也不沾边,悬浮在地上,不知打开门后会是怎样的风景。 门前的空地上站着一群小萝卜头,年纪最小的是莫叡,那个总叫姝悯“漂亮姐姐” 的五岁孩童,年纪最大的是姝悯和朱悦儿,最引人瞩目的也是她们。 伪装成男修的朱悦儿英气逼人,容貌不凡,气质不俗,一看就是世家出来的公子,自不是常人能够比拼的。 但站在她身侧的姝悯,却占据了大半的视线,只因她那难以言喻的美貌,仅一眼就让在场的男修们红了脸,再不敢抬头看她,只怕自己会为这份美丽沉沦。 发现大家都在看姝悯后,朱悦儿忽然有些不悦,握住她的手,将她护在怀里。 “……” 见状,众人纷纷冷静了下来,想什么呢,这美丽的姑娘已有婚约,未婚夫还是个水系单灵根的绝好苗子,虽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但却好运的碰上了隐世的大能,得以踏上修真大道,获得了现在的成就。 凭着他的资质和门派的看重,假以时日,定能成为门派的中流砥柱,这样的人物,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招惹的,他的未婚妻更不是他们能肖想的,除非出现一个更优秀的人才有可能。 只这更优秀的人多半把心思放在了修炼上,又怎会有心思动情,为情挣扎? “漂亮姐姐,抱抱!” 莫叡迈着小短腿到了姝悯面前,伸手要抱抱,姝悯便弯腰抱起了他,亲亲他的小脸蛋,道:“这么小,嘴巴就这么甜了,大了还得了?” “我也亲亲。” 莫叡没听懂姝悯的话,只用小手巴着姝悯的脸,吧唧一口,就在姝悯的脸上印了个口水渍,让姝悯好一阵无奈。 一左一右抓着阿瓜衣摆的丫丫和凝姿见了,瞬间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娃娃好讨厌,敢跟她们抢姐姐要亲亲。 按照规矩,参加入门考验的人不能携带法器,也不能携带灵兽,姝悯和朱悦儿就把丫丫和凝姿委托给了阿瓜,让他先照顾着。 至于她们身上携带的法器,都在出发前叫了亦真人封印了,除非修为高过了亦真人,不然休想能冲破封印。 如此,只等考验时间到,木门开启,就可以进去接受考验了,丫丫和凝姿事先被姝悯交代过,这才没有闹腾,而是乖乖的待在阿瓜身边,等她们考验结束。 时间到,木门开启,接受考验的人一个个的排好队,依次进去,但每个人到的地方都不一样,接受的考验也不一样,考验通过与否的标准也有很大差别。 只看个人能力和品性行为如何了,大刀派重视资质好的弟子,却也不会忽视资质不好却胜在意志坚定的弟子,故选拔弟子的标准是因人而异的,因材施教为正道。 若遇到生死危险,参加考验的人可拉响腰间佩戴的锦囊,收到求救信号的师兄们自会将他带出考验场所,但锦囊一响,就意味着这人放弃了入门考验,再无成为内门弟子的可能。 除非他在三年后的门内大比中取得不俗的成绩,否则终其一生就只能以外门弟子的身份留在大刀派,若不想蹉跎岁月,也可选择归家。 大刀派这一点还是比较人道的,不像逆水派,只要参加了它的入门考验,终其一生都只能待在逆水派,哪怕是外门弟子的身份,断没有自由离去的可能。 “悯悯,一会见!” 朱悦儿在即将跨入木门的时候,给了姝悯一个抱抱,道。 “瑞哥哥,一会见!” 姝悯反抱住朱悦儿,亲亲她的脸,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红着脸退下。 朱悦儿却是嘴角一抽,她倒是演上瘾了,扮小媳妇很好玩吗? 朱悦儿跨入木门后,姝悯也抬脚进了木门,却是一丝犹豫都没有,很是干脆。 她之后,是莫叡,懵懂不知的他还真是叫人担心他能不能完成入门考验。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古怪老头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啊啊……”呃,不用怀疑,这是姝悯的叫声,她似乎跟高空坠落杠上了,别人进入的考验场地虽各有不同,但起码都是脚踩实地的,她倒好,一脚进门的时候,踩到了实地,两脚全入的时候,却踏空了,整个人摔了下来,惊慌失措的喊了一阵后,就无聊的闭上了嘴。 品书网 wWw.Vodtw.com目测了一下,这么高的地方,一路喊下去,不等摔死,就会被自己给累死了,还是省点力气吧,只看她最后会落到个什么地方。 姝悯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摔死,入门考验要是这样就终结了一个考验者的性命,为免也太儿戏了些,估计是幻象或是别的什么,来给考验者一个下马威,吓吓他们而已。 但事态却没有按照姝悯料想的那样发展,地面越来越近,她却还是保持着下坠的态势,随时都有可能摔个**迸裂,结束这所谓的入门考验。 意识到大刀派这是不走寻常路后,姝悯淡定无能了,但又挣扎不了,她没有修为啊。 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到地上了,姝悯不由得悲从中来,愤怒的指了指天,怒吼一声“你娘亲的大姥爷的” ,却在这时听到了一声轰鸣,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的晕了。 晕过去的姝悯不知自己没有落到那坚硬的地上,而是落到了一双温柔的大手中,往上一看,是猴儿石雕化成的灵猴,体型庞大,似小山一般,却轻盈的悬浮在半空,离地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可见姝悯的小命是有多么的幸运了。 而在灵猴捧着姝悯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到地上的时候,门外的阿瓜和负责今日考验的几个师兄吵了起来,只因这几个师兄一个疏忽,就把姝悯弄到了最难的那一关,那一关就是他们这些入了门的弟子都不敢轻易尝试,更何况姝悯这个天生废根的普通人? 阿瓜都没勇气去看监视各个考验场地的“立颜镜” 了,只怕自己会看到姝悯的尸体,因为他觉得天生废根的姝悯连拉响锦囊的机会都不会有。 几个师兄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大意了,虽说进入木门后通向哪个考验之地都是不定的,但到底还是有几分规律可循,适当的调换排位,就可避开那些太过凶险的关卡。 只他们一心想要试出朱悦儿的深浅,就只顾着安排她的排位了,忘了参加考验的还有个天生废根的姝悯,等到人都进去了,他们才想起了这个问题。 要是真让那个美若天仙的小姑娘命殒于此,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只他们想打开“立颜镜” 看姝悯的情况的时候,阿瓜却在一旁闹腾,自然是惹得他们不喜,也就训斥了几句,这一耽误,倒是没让他们看到灵猴现身救姝悯的画面。 不然,姝悯就要因为违反不许携带灵兽参加考验的规则而被取消资格了,美丽的意外。 “她竟然没事?” 立颜镜面清晰的显现出姝悯躺在地上的画面的时候,阿瓜瞬间红了眼圈,刚要哭几声,却见她动了,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就坐了起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也不知是惊喜她还活着,还是惊讶她竟然没死。 几个负责今日考验的师兄全都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姑娘没事,不然他们多做功德也赎还不清了。 丫丫和凝姿这会正窝在后面的大树上睡觉,不知道姝悯进了最难的关卡接受考验,要是她们知道,咳,阿瓜和这几个师兄就等着尝尝大花妖和蛇妖的厉害吧。 “好了,赶紧把她带出来吧。” 几个师兄正要行动,就见姝悯站了起来,走向了前方的石洞,一旦进了那个石洞,就意味着正式的考验开始了,除非她拉响锦囊,主动放弃考验,不然没人能够强行中断她的考验。 姝悯的动作太快,几个师兄连挽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了石洞,开始了她的考验。 “呜……” 阿瓜红了眼睛,似乎已经能想象得到姝悯的下场了,几个师兄的表情也有些不好,但其中一个腰间系红玉带的修者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喜一笑,道:“听说掌门真人最近都会在考验之地流连,算起来,也该到这小姑娘待着的关卡了。若能遇上掌门真人,这小姑娘怕是能因祸得福,顺利的通过这次考验。” 阿瓜眨眨眼,先是一笑,为姝悯可能会有的好运气高兴,再就是抽了嘴角,遇上掌门真人,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几个师兄也反应了过来,皆是一脸同情的看了一眼立颜镜内的石洞,仿若姝悯还站在石洞前,能感受到他们的同情似的。 不知自己的生死被人牵挂了好几次的姝悯正大步走在湿地上,这个石洞很宽阔,也很亮堂,却是不知这光是从哪里透出来的。 地面有点湿,也有点粘腻,不时吹来的微风,透着一股湿气,气息却很好,像是灵气外溢时所产生的气味。 姝悯却只能闻闻而已,修为被封的她吸收不了灵气,强行吸收的话,会伤及根本。 走着走着,姝悯就觉得不对了,这怎么还透着一股烤鸡的味道啊? 停下来,姝悯使劲嗅了嗅,确定自己没有闻错后,不由得好奇了几分,不是说每个人进的考验场地都不一样吗,怎么这里还有人? 循着烤鸡的香味走过去,姝悯看到一个布衣老头蹲在前方的空地上,他的面前架着一只烤鸡,看样子已经差不多熟了。 听得脚步声,布衣老头回头看了一眼,对上姝悯的视线,不由一笑,呵,好漂亮的小丫头,大刀派也终于要有个女弟子了吗? 但怎么会是天生废根的普通人,这样的人便是勉强参加入门考验,也不该被分派到这个地方,难道是有人想害她? 想着,布衣老头却摇了摇头,就他那些徒子徒孙,害人的心不说没有,但绝不会是这样的不干脆,估计是负责考验的混小子出错了,这才误了这小丫头。 “你便是我的考验吗?” 姝悯走到布衣老头面前,眨眨眼,挺着胸膛,道。 “……” 两年时间,成长的不单是姝悯的心智,还有她的身材,已经颇具资本的她这么一挺,瞬间让布衣老头红了脸,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大刀派也不是没有女人,但就一个性情冷淡的七雅真人,身材又平得很,他平日看个十次八次都没问题,但这小姑娘就不同了,再长大一点,估计能跟那魔界之主比一比了。 姝悯不知布衣老头在想什么,以为他没听清她的话,就又说了一遍,布衣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见她误会了,却也不解释,只让她坐下来尝尝他的烤鸡。 姝悯就乖乖的坐了下来,她把布衣老头当成了幻象,考验她是否有资格拜入大刀派门下的幻象,又摸不清他的底细,自然得顺着些。 接过布衣老头递来的鸡腿,姝悯闻了一下,很香,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微微蹙眉,姝悯张开了嘴,轻咬了一口。 “味道如何?” 布衣老头满怀期待的看着姝悯,全然忘了凡是吃过他做的东西的人呕吐三天才能正常进食的惨烈景象,连墨阳真人都逃不过这一劫,更何况是修为被封的姝悯? 咬了一口肉的姝悯猛地站起身,把鸡腿扔到了布衣老头怀里,就跑到角落呕吐了,那样子就跟吃了屎似的。 布衣老头心塞的看着姝悯的背影,试着咬了一口鸡腿,也没有那么难吃吧,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跟吃屎一样? “呕……” 这一吐,姝悯就吐了三天,只能吃些果子果腹,连闻一闻肉香都不行。 布衣老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姝悯的身后,做起了她的小尾巴,直到她停止了呕吐,才松了口气。 姝悯看布衣老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本就因呕吐呕得没什么力气的她就心软的揭过了这一茬,只说她来烤肉,让布衣老头试试味道。 布衣老头就去弄了几只野鸡过来,来去如风,快得姝悯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许是布衣老头的外表太能欺骗人,许是这三天他的悉心照顾让姝悯放松了一点,姝悯一边清理野鸡的时候,一边和他闲聊。 布衣老头摸摸胡子,道:“这里是折乌怪的聚集地,再往下走,就到了它们的地盘。” “哦。” 姝悯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却在下一刻僵住了身体,抬头道:“你刚刚说什么?折乌怪,是我知道的那个折乌怪吗,折乌怪不是灭亡了吗,怎么?” “折乌怪没有灭亡,只是隐居了起来,我们也是很艰难才找到它们隐居的地方,在它们的地盘设了一道封印,禁制它们出入。若不是它们栖息的地方是历练的好场所,我们是断不会连接它们的栖息地到门派中来的,小姑娘,你的运气不怎么好啊。” 布衣老头说着,摸摸胡子,却没能从姝悯眼里看到害怕惶恐,只看到了兴奋,兴奋? 是的,兴奋,姝悯早就对折乌怪充满了好奇,这下可巧了。 一脸兴奋的姝悯手上的动作都快了几分,很快就架起了野鸡,放在火上烤起来。 布衣老头却有些郁闷,这小丫头真的知道折乌怪吗,知道的话怎会是这反应? 本书来自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折乌骨头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怎么可能不知道折乌怪啊?她六岁的时候,就被那个老头子扔到了一只折乌怪面前,虽说那是只刚出生还虚弱得很的折乌怪,但也着实把她折腾得够呛。 最气愤的是,她被折乌怪折腾晕了后,就被老头子扔到了山洞里,晾了两天,才放出来,出来后,那只说好会送给她做坐骑的折乌怪也不见了。老头子说他一时手滑,不小心放跑了折乌怪,改天再给她捉一只来,前提是她得背牢口诀。 可惜呀,老头子没能兑现承诺,因为传来消息,说是折乌怪灭族了,一只都没剩下。姝悯为此还难过了几天,但很快就被老头子弄来的小兔子引走了注意力。 只那刚出生的折乌怪的样子一直清晰的印在姝悯的脑海里,叫她难以忘怀,也因记着老头子说的折乌怪的骨头是制作神兵利器最好的材料,而一心想要寻得一只折乌怪,取其腋下之骨,为自己做一把剑。何况她真的很好奇这个神秘的族群是如何能在神的愤怒下逃生出来的,就一直念在心里,耿耿于怀了。如今骤闻折乌怪没有灭亡的消息,想到曾经的愿望即将有可能实现,自是叫她兴奋难安。 折乌怪,名字难听,体态却优美似仙鹤,气质更比仙鹤出众,是鹰头凤身通体黑色,只在颈部有一道白痕的怪物,展翅高飞时,形似凤凰,却没有凤凰的傲然之势,鹰声尖锐,却不及真正的山鹰威武,属于杂糅了鹰和凤凰的容貌特点,却是次品的怪物。但它却自有一番风姿,静立不动时,比仙鹤更优美几分,羽翼饱满,色彩亮泽,似浓墨铺在画卷上,颈部的白痕又如白雪一般,耀眼夺目。 但别看它气质出众,体态不凡,却是十足的凶兽,暴怒状态下,能够一口气摧毁十个村子,叫地上铺满白骨,叫树上挂满皮肉,但它本身却是食素的,不以肉类为生。而它也很少发怒,很少离开栖息地,平日多是待在栖息地繁衍子嗣。 只要小心避开它的栖息地,不作出挑衅之举,在遇上它时,做出诚服之态,它就不会主动攻击,算是凶兽中性情最温顺的了。当然,产卵状态下的它是不分敌我的,凡是在这个时候靠近它的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被它攻击。而它发动攻击的方式就是尖锐的鹰声,可越级攻击,声音最尖锐时甚至能引来雷劫。 折乌怪不但是杂糅了鹰和凤凰容貌特点的怪物,还是雌雄同体的怪物,无需交配,无需发情,只要成年了,就可以自主怀孕,诞下黑如墨石的卵蛋。而还在孵化期的折乌怪的卵蛋是大补之物,尤其是对修为受损的修者而言,每逢它们产卵期,都会碰到可恶的偷蛋贼,但成功的很少就是了,它们的鹰声可不是好惹的。 幼小的折乌怪需要长达一个月的母体孵化才能破壳而出,出来后,还得看它是否能完整的吃下自己的蛋壳,吃得越多越快,就表示它越健康,吃得越少越慢,就表示它身体虚弱,可以被放弃了。但折乌怪很少放弃自己的孩子,哪怕只能活一天,它也会把孩子留在身边,若这个时候有人能救了它孱弱的孩子,必能得到它的忠诚。而折乌怪一旦宣誓效忠,就是死生不改的,是妖兽中忠诚度最高的。 刚出生的折乌怪身体虚弱,没什么防御力和攻击力,却也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因为它们生来不凡,铜皮铁骨,鹰声便是微弱如猫叫,也能对敌人造成伤害。且折乌怪这个族群的血脉联系性十分紧密,一旦有一方遇难,整个族群都会知道,也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这胆敢伤害它们族人的贼子轰杀干净。 折乌怪如此强大,又如此团结,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人敢招惹的,但谁让它们全身都是宝呢?尚在孵化期的卵蛋就不说了,大补之物,是修为受损的修者最需要的,身上的羽毛是写画符文最佳的媒介,能让修者画的符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黑色的鹰眼是治愈伤口的良药,放在伤口上,能瞬间滋养伤口,活络经脉。 还有折乌怪腋下的骨头,那是制作神兵利器的最佳材料,是无数修者最渴望的,因为它的骨头能制成各种各样的兵器,满足剑道刀道拂尘道修者的多种需求。 当然,最为宝贵的是折乌怪的心脏,那是折乌怪力量的来源,蕴含着它毕生的修为和功力,只一颗,就能让资质平平的修者连升几级,跨越平时想也不敢想的鸿沟。使用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简单的水煮一下,直接拿起来吃,但食用的时候,得小心分量,不可贪多,免得自身承受不住折乌怪心脏的庞大能量而自爆。 风干的折乌怪的心脏似干粮一般,在修者力竭的时候,咬上一口,就可恢复力气,再次杀敌。但折乌怪的心脏很小,只有半个婴儿拳头大小,且所在位置各有不同,有的是在腹中,有的是在腋下,还有的是在爪下,很难被修者找到,一击击杀。无法对折乌怪的心脏造成重击,就无法彻底的杀死它,是以,动心思到了折乌怪身上的修者,都会经过一个时间较长的观察期,不会有谁敢轻举妄动。 折乌怪如此不凡,通体是宝,必定有一个更不凡的来历,而这个族群却是罪孽之族。因为它们的先祖原本是创世主座下的一只神鹰,因嫉恨创世主偏爱万兽之王——凤凰,而设计陷害于凤凰,被创世主发现后,将它贬到了修真界最荒凉的地方,反省。但它不知悔改,一心认为是凤凰害它如此,便蛰伏了一段时间,诱哄凤凰的后代,孔雀,利用孔雀将凤凰骗到了修真界,给凤凰设了一个死局。 凤凰拼死逃了出来,却因受了重伤,而陷入了长眠,晚来一步的创世主伤心不已,将凤凰装到了她的灵水瓶中,护住了凤凰的魂魄,来日再让凤凰新生。 神鹰如此嫉恨凤凰,愤怒的创世主便成全了它,让它成了鹰头凤身的怪物,终其一生,都只能以这副样子活着。神鹰恨凤凰入骨,却得以凤身活着,自是痛苦不堪,又发现自己成了雌雄同体,失去了雄性的尊严,便日渐消沉下来。创世主不让神鹰死,是要神鹰活着受罪,但也是她心内不忍的缘故,毕竟神鹰和凤凰是陪伴她最久的神兽,闹到如斯地步,也跟她的偏爱离不开干系,便饶了它一命。 折乌怪就是这么来的,虽是先祖惹怒了创世主,受了惩罚,但到底先祖是和凤凰齐名的神鹰,是创世主座下的神兽,它们这一整个族群,也就是神兽的后裔,自然无人敢惹。那次灭族危机,却是意外,只因想灭它们的不是外敌,而是它们当时的族长。族长入梦时,得到了所谓的神的指示,说是它灭了折乌怪一族,便可赎清罪孽,获得飞升成仙的机会,到时,创世主会亲自来接它这个神鹰的转世。 结果族长折腾了一番,害得折乌怪一族元气大伤的时候,才猛然惊醒,它中计了,是有人侵入了它的梦境,骗了它。醒悟过来的族长自责难言,自杀谢罪,死前让族群隐匿,因为它预感会有一个强敌灭了族群的生路,在敌人未明的前提下,它们只得以退为进。折乌怪一族便隐匿了起来,对外做出惨被灭族的假象,不想还是被大刀派发现了它们的存在,也幸好是大刀派,才没打扰它们的清净。 大刀派的人还算正气,来此多是为了历练自身,很少打扰到它们,若不幸打扰到了,也会给出足够的诚意表示歉意,两方算是相安无事。折乌怪需要大刀派传递外界的消息,大刀派需要折乌怪的栖息地历练,两方达成默契后,这个地方就成了考验之地,和门派弟子的历练之地。只若不幸碰上了折乌怪产卵期的话,大刀派的弟子还是早早结束考验和历练的好,免得被鹰声震破耳膜,碾碎脑骨。 除开折乌怪本身的威胁,它们的栖息地内也存在着很多危险,毒性极强的灰色毒虫,以人肉为生的食人藤蔓,步步都得小心,免得一个不慎,就陨落于此。 “好了,你先试一下味道。”姝悯烤好了野鸡,撕下了一个大腿,递给布衣老头,让他尝味道。布衣老头接过,很是嫌弃的咬了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把姝悯烤好的野鸡吃了个一干二净,那样子像是没吃过肉似的。姝悯嘴角抽搐的看着地上的骨头,再看布衣老头意犹未尽舔嘴唇的样子,胸口很是堵了一阵,居然一口都没给她留下。布衣老头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由得摸摸脑袋,干笑着。 姝悯只得再烤一只,而在她烤鸡的时候,布衣老头却去采了些果子来,山洞里生长的,没什么人能吃到。吃着果子,姝悯原谅了布衣老头独吞烤鸡的行为,却道:“我这才叫烤鸡,你那个……哎,不说了,省得打击您老人家的自尊心。” “……”布衣老头觉得委屈,他觉得他烤得也还行啊,就是没姝悯好而已。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别有洞天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长满了野花的地上,偶尔见一只兔子窜过,为这静寂的森林增添了一丝活气。 高大的树木,似能撑起广阔的天空一般,以巍峨之势站立在大地上,粗壮的根,深深的扎在泥土里,牢牢地锁住这一方平安。站在这片森林中,只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沦为了平日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蝼蚁,惶恐不安的戒备着森林深处的危险。若这个时候听得一两声动静,那绝对会是冷汗直冒的,毫无一丝兴奋。 “啾啾——”虚弱却清晰的叫声远远的传来,引得人好奇,却又戒备万分,这片森林中,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玩意都是可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夺人生机。 “啾啾——”叫声再次传来,带着几分愉悦,似在庆祝什么,终是引得一些生灵循着声音走过去了。走着走着,原本被参天大树遮挡的视线豁然开朗了起来,只见一条宽阔的河流,似劈开这片森林的大剑一般,以傲然之势横亘于此,将森林一分为二。围绕着河流的,是茂盛的植被,及灵动狡猾的小动物们,最自由的,自然还是河里的鱼,却是和普通的鱼没什么不同,肥大鲜美,一看就很有食欲。 再往下,是只能沿着河流走了,除非有办法渡河,不然就只能走到河流的尽头,找找到河对岸的路。有飞鸟自河面上掠过,速度很快,却快不过河里的鱼,原本活泼无害的鱼儿忽然变了个样子,在飞鸟贴近河面的时候,猛地跃起,咬住了飞鸟,将猝不及防的飞鸟拖到了河下,完成一次成功的捕猎,大大的饱餐一顿。 “啾啾——”声音越发清晰了,好像再走几步就会到,却直到腿软都没看见半个影子。明明声音就在耳边,却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翻找了无数遍都没能找到发出声音的小东西,它到底藏哪里了呢?藏哪里了,却是藏在了被一棵大树遮挡住的山洞里,通过这狭长阴暗的山洞,才到了真正的目的地。一个仿若被神明遗忘的幽静之地,遍布危险,却又生机盎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在此生活的大族群。 再往前走几步,才能看见发出叫声的小玩意,却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折乌怪,它的母亲正温柔的看着它,却没有在它摔倒的时候扶起它,只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催促着它站起来继续。原来这一片山清水秀被神遗忘的幽静之地,就是折乌怪栖息的地方,它们倒是会找,隐匿在此,虽是与世隔绝,却也逍遥快活。 经过这片幽静之地,在两棵大树根藤缠绕的地方,有一个十分容易就被人忽视掉的山洞,设下了禁制的山洞,而这里便是大刀派的弟子进入折乌怪栖息地历练的通道。却是很少有人知道折乌怪的栖息地还通着另一个地方,神秘的森林。 姝悯这会正窝在洞口,小心的观察着折乌怪的日常生活,为它们的一举一动而兴奋不已,隔了那么久,终于又见到折乌怪了,还一来一大群,真是好过瘾。 但能得到一只折乌怪的效忠,才是真的过瘾,再不济,得取它腋下之骨也好。 “咕咚——”布衣老头的吞咽声太大,影响了姝悯,叫她无奈的回头,看着捧着一只烤鸡吃得全身都是油的布衣老头,嘴角抽了抽,还是摇摇头算了。布衣老头可懒得管姝悯是什么反应,只一个劲的和烤鸡奋战,想着自己迟早也能烤出这个水平。呃,烤出姝悯的水平就先不说了,他要是能保证吃了他的东西不会吐,肯定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卖个面子给他的,毕竟他是大刀派的掌门真人,逐唯啊。 逐唯真人吃完了烤鸡,舒爽的呼了口气,终于有功夫去搭理姝悯了,却惊讶的发现姝悯不见了。不是吧,那小丫头不是说要观察一段时间,才会行动的吗? 他知道自己被姝悯误解为一个幻象后,就随便找了个任务给她,说完成了,就算她通过考验。到底她是天生废根,勉强入了山门,也是走苦修的道路,就不必在此太过严苛。逐唯却是不知,他这随便找的任务,对姝悯来说,仍是危险的。 因为这个任务是要姝悯穿过折乌怪的栖息地,摘到栖息地尽头特有的蓝色小花,并将蓝色小花完整的交给他,才算完成。这任务说简单也不简单,说不简单也简单,就看姝悯撞上的是折乌怪的什么期了,幸运如她,没有撞上折乌怪的孵化期,而是撞到了折乌怪攻击性最弱的幼崽成长期。这个阶段的折乌怪以教导幼崽为主,很少搭理外界的喧嚣,只要不打扰它们,它们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还是有危险,栖息地这么大,除开折乌怪,还有很多数不清的危险生物,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把命搭上。姝悯接到任务后,就很小心的选择观察一段时间,再行动,所以她这几天基本上是在烤鸡给布衣老头吃和观察折乌怪日常中度过。 逐唯真人见姝悯小小年纪就懂得谋定而后动,不由得满意了几分,却不想一个疏忽,她就不见了。既气愤姝悯沉不住气,又担心姝悯死了就没人烤鸡给他吃了的逐唯真人站了起来,打算去给姝悯擦屁股,好歹在她惹出大祸来的时候,保住她一条命。却没走出两步,就见身上满是泥泞的姝悯从山洞的另一边走了出来。 “你个死丫头去哪了?”逐唯真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大步上前,一把拎起姝悯,怒声道。姝悯像只小猫似的被他提拉着,却是茫然的眨眨眼,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去找找灵果,一会给你做灵果烤鸡,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呀?” “……”逐唯真人表情一僵,努力回忆了一下,大概,似乎,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只他吃烤鸡吃得太投入,才忘了。轻轻的放下姝悯,逐唯真人看了一眼泥猴似的她,不由一笑,道:“那你找个灵果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吧?” 姝悯尴尬的摸摸脑袋,道:“回来的时候没注意,摔了一跤,就这样了。” 逐唯真人无奈,却是念了个口诀,一下就把姝悯从泥猴变成了干爽的小美人,嗯,还是这样看起来顺眼点。姝悯原地转了个圈,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扑到逐唯真人怀里,上下揉捏起他来。逐唯真人一愣,却是吓得连连退避,嘴里不停地喊着“你干什么你不要这样”,活像被狂徒欺负了的小媳妇,好不可怜的说。 “你根本就不是幻象!”姝悯揉捏了逐唯真人一遍后,猛地后退了几步,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你这个骗子”的表情,看着逐唯真人。逐唯真人先是一愣,干笑了两声后,却摸着胡子笑道:“老夫从没有亲口承认过自己只是个幻象,倒是你,不问一句的把老夫这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了虚幻的幻象,真是好生无礼。” “……”姝悯嘴角一抽,很想揍这个老头一顿,却忍了忍,忍住了,嘟哝了一句“跟那个老头子一样惹人讨厌”,却让逐唯真人听见了,不由得挑眉说道:“你说我和哪个老头子一样惹人讨厌啊?小丫头,我有那么老吗,还老头子呢!” 姝悯想起破袋道人,却忍不住红了眼睛,道:“就是个没良心的死老头子,说走就走,说不要我就不要我,狠心薄情,冷血决绝,从头到脚都坏的老头子!” 逐唯真人一愣,意识到姝悯口中的死老头子很可能是她家中长辈或先生后,不由得同情了几分,看这样子,估计她口中的死老头子是死了,才会惹得她如此。 自古美人流泪,最是惹得人心碎,尚未长开的小美人,却更有一番动人之姿,连逐唯真人都忍不住安慰起了姝悯,让姝悯很是撒了一会娇,才肯揭过此事。 “你口中的老头子是你爷爷吗?”姝悯冷静下来烤灵果烤鸡后,逐唯真人还是没憋住,小声的问道。姝悯手一顿,却是头也不抬的说道:“不是,是我师父。” “师父?”逐唯真人有些意外的挑起了眉头,什么师父,哪种方面的师父? 姝悯点点头,道:“教会了我很多,却始终不肯承认我是他徒弟的师父。” 逐唯真人好奇了,道:“既不肯承认你是他徒弟,又为何教授你?且你既已有了心内认定的师父,又为何要入大刀派,你不知‘师父’一生只能叫一人吗?” “我不过是想跟着瑞哥哥……”姝悯差点就说漏嘴,好在还记得朱悦儿现在是她的未婚夫,这才没有露出破绽。逐唯真人瞧着姝悯小媳妇似的样子,明白了几分,女生外向,为了情郎,多认个师父的事都做得出来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一些不合常理的事,何况是姝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呢? “烤鸡好了。”不知是加了灵果的关系,还是今天生的火够大,姝悯很快就烤好了一只鸡,但逐唯真人却有些吃不下了,他今天已经吃得太多了。姝悯就想给自己吃,结果刚拿到手里,就被人抢了,抬眼一看,却是一只通体晶莹的兔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投机取巧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嗖——”快速闪动的声音过后,是一只通体晶莹的兔子抓着一只烤鸡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看那样子就是熟门熟路了。一旁的逐唯真人满是怨念的看着兔子,因为那本是姝悯给他烤的,这都是第几只了,这死兔子全都吃了也不怕撑死。 姝悯却很开心兔子把她烤的鸡全都吃下了肚,因为吃饱了才好干活,饿肚子的话,走路都走不稳,还怎么干活?逐唯真人怨念的眼神被姝悯无视掉了,谁让这老头骗她呢,就算是她认错好了,他又不是没嘴巴,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至于拖这么久吗?不过这老头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能够这么大大咧咧的在考验之地流连,身份必不一般,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很有来头,在大刀派是居于尊位的。 难道她又好运气的遇到了一个高人,大刀派的某位真人?摇摇头,姝悯打住即将乱飘的思绪,管他什么高人不高人,先通过入门考验才是真,不然以她天生废根的资质,怕是难以在门派立足,尤其是在她疑似抱上某位真人大腿的情况下。 “吃饱了吗?”姝悯靠着烤鸡成功的拉近了和兔子之间的距离,没见兔子吃完了最后一只烤鸡后,就主动凑到她面前撒娇了吗?这只兔子很有灵性,听得懂姝悯的话,长长的耳朵动了动,似在回应“是”,还做了个挺肚子的动作,来表示自己的满足。姝悯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兔子的小肚肚,软软的,鼓鼓的,好舒服。兔子也顺势躺在了地上,任由姝悯抚摸,那惬意的样子,就像是二大爷似的。 “小兔兔,你吃了我这么多东西,也该回报我一二才是,如此才显得公平,你说是吗?”姝悯摸着摸着,就把这只肥大的兔子抱到了怀里,娘的,还真重。 差点抱不动兔子的姝悯忍住了松开它的冲动,带着诱哄的语气,小声的说着,兔子倒也听得认真,它就没想过这些烤鸡是免费的,只等姝悯提出要求。却没想到她只是让它去摘一朵小花,这个有什么难的,她该不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它下次吃烤鸡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吧?呵,这小姑娘还挺单纯的嘛,可以继续来往。 兔子痛快的应了姝悯的请求,耳朵动了动,就快速的窜了出去,进入折乌怪的栖息地。看着快如闪电的兔子扬起的尘土,逐唯真人嘴角抽了抽,这死兔子可真好骗啊,但也是姝悯鸡贼,居然想到了这样的办法。他说怎么她就这么淡定呢,原来早就想好了对策,枉他还以为她是个沉得住气的谋定而后动的智慧型人才,却原来只是个鬼灵鬼怪的小机灵,但这样也好,有点小聪明总好过木木讷讷。 “老头,你看什么呢?”姝悯侧头,对上了逐唯真人的视线,不解的说道。 “没什么。”逐唯真人摇摇头,却忽然好奇起姝悯师父的身份,这么一个机灵的女娃,怎么就被师父抛弃了?经过姝悯的解释,逐唯真人知道是他误会了,她的师父没有死,只是走掉了,而在她的口中,破袋道人也成了一个冷血绝情的人,狠心的抛下年幼的徒弟,说走就走,成全了他的潇洒,却害得姝悯悲苦凄惨。 但姝悯显然没有据实相告的意思,他也就忍住了好奇心,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这么想着,逐唯真人却趁姝悯不备,打开神识,潜入了她手上戴着的戒指,他看得出这是一枚神级法器,能够拥有这样的法器,天生废根的姝悯的师父一定来头不小。但逐唯真人的神识却被挡住了,若不是他收势得快,怕是都能被戒内的结界反噬,也让他暗道自己大意,既是神级法器,又哪是能随意窥视的? 戒指外的封印,只是虚设,表面上看起来限制了戒指的使用,但却造不成一点妨碍,姝悯还是可以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想来设下封印的人被这戒指蒙骗了过去,没看出它是一枚神级法器,才会如此轻忽,只下了一道普通的禁制封印。便是他也险些被骗过去,何况是门派中的其他真人,这小丫头不容小觑啊,只不知有个来头不小的师父的她是怎么来到大刀派的,入大刀派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如她说的那样,是被师父抛弃,才跟着情郎颠沛流离,正巧遇上了大刀派的人下山收徒,就顺势留下了?这个可以慢慢调查,横竖她人已经在大刀派了,又遇上了他,便真的是牛鬼蛇神,也处在了掌控中,何况他相信她是牛鬼蛇神的可能性不大。他只想知道天生废根的她是如何能得此高人的青睐的,看那枚戒指,就知道她在她师父心里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那她凭借的又是什么呢? “呃……”看着姝悯完美的侧脸,逐唯真人不由得想到了某个很不好的方面,久闻一些隐世真人有特殊的癖好,有好赌的,有爱玩的,也有喜欢圈养孩童的。 姝悯的师父会是其中一个吗?真要如此,姝悯就可怜了,那么小就得被人摧残,不过看这样子,她其实是被宠爱着长大的,莫不是她师父养着养着就良心发现了,不但给她找了个可靠的未婚夫郎,护她后半生无忧,还忍痛远走天涯? 越想越多的逐唯真人却自认为找到了真相,看向姝悯的眼神,也变得更温柔了,却让莫名其妙的姝悯抖了抖肩膀,她怎么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吹过,怪吓人的? “小丫头,如果没有那只兔子窜出来,你原本是想怎么完成我说的任务的?”逐唯真人回过神,摸摸胡子,看了一眼地上的鸡骨头,想起那只蠢兔子,轻声道。 “放火啊。”姝悯眼皮也没抬一下的说道,轻松得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却成功的让逐唯真人变了脸色,放火?明白了姝悯意思的逐唯真人却是一把拎起她,将她面朝下的放到了大腿上,挥着大大的巴掌,就狠狠地打起她的屁股来。 “啊哟,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叫人了,你……非礼啦,非礼啦!”姝悯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屁股了,吓了一跳之后,就是难言的羞恼,她这会要是七八岁,也就忍了,但她都十四岁了,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可以给人打屁股?但逐唯真人按在姝悯后腰上的手却死死的制着她,让她挣扎不得,只得呜呼哀哉的被他打屁股,从一开始的羞恼到现在的泪流满面,也不过是花了一盏茶的工夫。 被打得哭出来的姝悯停止了挣扎,只小声的哭泣着,完全没了一开始的硬气。 逐唯真人的气也就消了些,松开她,将她抱到怀里,一边替她擦泪一边道:“小小年纪就学得这般狠毒,以后可怎么得了?虽说长路漫漫,总有不得已的时候,但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总该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要因为‘恶’就毁了自己。” “……”姝悯眨眨眼,却是满脸的不服气,但也没说什么,怕屁股又挨揍。 “你在骂我是吧?”逐唯真人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就姝悯这点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却是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孩子,你还小,不知‘恶’之凶险,这是一把双刃剑,伤人又伤己,若不及时改正,等你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老夫活了这么长时间,见过太多的人因一念之差而毁了自己,毁了珍视的一切,不想你也成为其中一员,漫漫长路,走得慢些又何妨,走到尽头才为胜!” 姝悯看着逐唯真人,却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不要哭,难看死了。” 逐唯真人一愣,想说他没有哭,却在对上姝悯清澈的眼神时,恍然一笑,倒是让个小女娃看笑话了。姝悯知道逐唯真人是好意,却心领了,因为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行走的方式也因人而异,她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只知道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让她来日后悔,因为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就不会回头了。 “嗖——”在姝悯揉着小屁股挪到一边的时候,兔子回来了,嘴里咬着一朵小花,正是姝悯需要的那一朵,姝悯就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兔子的面前,拿起了小花,交到了逐唯真人手里,轻笑道:“我通过考验了,为了庆祝,就烤*!” 看着手里的小花,逐唯真人一笑,点点头,也罢,算是这小丫头运气好了。 姝悯在山洞里烤鸡庆祝的时候,朱悦儿却持着长剑一身是血的站在一堆尸体前,那是凶狠成性的暴狼群,却被她杀了个干净,只逃出了一些母狼和幼崽。若不是奋战到现在朱悦儿已然力竭,是断不会留一个活口的,因为暴狼十分危险。 “真够厉害的!”阿瓜看着立颜镜内显示的画面,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道。 “看来,门内大比的时候,又会有一个人来抢前十名了。”阿瓜旁边的一个师兄满是无奈的说道,那样子就像是他的囊中物眨眼间就被人抢走了似的,但他身侧站着的人却毫不犹豫的加了一记重击,道:“不是前十名,而是前三名。”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关门弟子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什么前三名?”清冷若微风拂过冰面的声音响起,引得阿瓜他们纷纷回头看,在看清来者是谁后,纷纷收敛了表情,一个比一个恭敬的转过身,给来者行了礼。一身素雅仅在腰间系了一根绿玉带做装饰的七雅真人淡淡点头,就越过他们,看向立颜镜内的画面了,在看到朱悦儿持着长剑踩着暴狼群的尸体的模样时,满意点头,似乎动了收徒之意,但没等她说什么,就又来了几个有意收徒的人。 “七雅师妹来得真早啊。”一个腰间系了个大葫芦的鼻子红红身上满是酒气的真人摸着圆圆的肚子,神色不明的说道。七雅真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只盯着镜内的画面,朱悦儿这会又斩杀了一只去而复返的暴狼,动作狠厉,异常果断,是她欣赏的风格。被无视了的大葫芦真人也不在意,走到她身边,看向了立颜镜内的画面,却是道:“这小儿有什么看头,不是有个貌美的小姑娘嘛?” “……”阿瓜等人一听,瞬间苦了脸,似乎姝悯已经成了大葫芦真人的徒弟,要备受他的蹂躏了。跟着大葫芦真人而来的眉毛断了一半的真人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敲了敲大葫芦真人的脑袋,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一见着美人就挪不动腿,幸好师父已经仙逝,不然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会被你气成什么样。” 大葫芦真人捂着脑袋,没好气的瞪了断眉真人一眼,道:“你不过比我早半步入门,哪里就成了我的师兄了,既不是我师兄,又怎敢这般待我?别再惹我,再惹我的话,当心我掌门真人的面子也不给,和你打个三百回合,分清楚上下!” 断眉真人眯眼,却是又快速的在大葫芦真人脑袋上敲了敲,道:“没大没小。” 一直沉默的七雅真人适时的开口,狠狠地在大葫芦真人心口上刺了一刀,“师兄何苦挣扎,这么多年了,同一批入门的师兄弟们,谁不知道您是在‘下’的?” “……”大葫芦真人胸口一堵,握紧了拳头,绿豆大小的眼睛眯成缝,道:“你给我说清楚那个‘下’字的意思,别以为你是我的师妹,我就不敢揍你了!” “事实胜于雄辩。”七雅真人眼皮也没抬一下的说道,却总让人看出了几分俏皮之色,也对,只有在她这个脾性万年不改的师兄面前,她才有了几分活气。 大葫芦真人怒了,握着拳头就要冲向七雅真人,却被断眉真人及时拦住,不由得挣扎起来,怒道:“你放开我,我今天不打死她,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好了好了,都多大岁数了,当着小辈的面,也不嫌臊得慌?”断眉真人无奈,却是死死地搂着大葫芦真人,见他还是挣扎不休,就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 神奇的事发生了,原本闹腾着要教训七雅真人一顿的大葫芦真人因断眉真人的这一句话瞬间没了火气,安安静静的站着,像是刚进门的小媳妇一般。断眉真人微微一笑,松开了大葫芦真人,却看了一眼假装自己在望天的阿瓜等人,轻声道:“把立颜镜打开吧,到了这个时候,该考验的都考验了,也就无需遮掩了。” 一直装傻的阿瓜等人立刻动起来,立颜镜就慢慢的分裂成了数个镜子,每个镜子显示的画面都不同,是参加入门考验的每个考生在各自的考验之地的表现。 其中最出彩的自然是以一人之力力战暴狼群而不败的朱悦儿,她的身姿叫在场的几位真人都动了心,最动心的自然是七雅真人,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徒了,难得一个好苗子,又怎能放过?但和她一样非朱悦儿不可的还有两位从一开始就沉默着的真人,她想要成功的收朱悦儿为徒,就得想办法打消这两位真人的念头。 但这两位真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也明白此刻退不得,就迎上了七雅真人的目光。七雅真人和两位真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的时候,大葫芦真人却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镜子,一副“怎么会这样”的懊恼样,断眉真人站在他旁边,却是心情愉悦的笑了。阿瓜趁空偷瞄了一眼姝悯的情况,在看到她揪着逐唯真人的胡子玩闹的时候,瞬间睁大了眼睛,天啊,整个大刀派就没人敢这么对掌门,她好大的胆。 但看逐唯真人一脸的享受样,阿瓜却又担心起姝悯来,现在她是嚣张了,等被掌门整的时候,就知道天为什么这么蓝了。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正和姝悯玩闹的逐唯真人抬起了头,像是透过镜子看大葫芦真人似的,吓得大葫芦真人躲到了断眉真人的身后。断眉真人无奈,对着逐唯真人摆摆手,就把大葫芦真人带走了。 大葫芦真人也就是听说参加入门考验的有个小美人,一时兴起,就把断眉真人踢下了床,赶了过来,结果这美人是真的美,但也和他无关了,因为她被逐唯真人盯上了。大葫芦真人再嚣张,也是不敢跟逐唯真人争的,除非逐唯真人放弃。 大葫芦真人和断眉真人走后,逐唯真人就抱着姝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是掌门,门派各处皆可来去自如,姝悯已经通过了他的考验,就该离开考验之地了。 姝悯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对上了阿瓜等人的视线,顺着往上看,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她不小了,不能老被人抱来抱去的。逐唯真人顺势放下了姝悯,在七雅他们过来行礼的时候,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关门弟子。” “……”逐唯真人一句话惊住了七雅等人,但他只是知会他们一声,没有询问他们意见的意思,拉着一脸茫然的姝悯走了,留下阿瓜等人复杂难言的看着姝悯的背影。七雅真人最先回过神,摇头一笑,道:“掌门的生活会变得热闹了。” 两位想跟七雅争朱悦儿的真人对视一眼,却是一脸的同情,同情姝悯那丫头。 “七雅,你这就过分了啊。”了亦真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引得阿瓜他们全都绷直了后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但眨眼间就到了面前的了亦真人却是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自走到了七雅真人面前,越过她看了一眼镜内的朱悦儿,道:“这是我一早就看好的徒弟,好意告诉你,不过是与你分享喜讯,你却来和我抢,实在是让我失望啊。怎么?许久不收徒弟的你,也被这小子的资质打动了不成?” 七雅真人摇摇头,道:“资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道心,而我非他不可。” 了亦真人眯起了眼睛,道:“这么说,你是非跟我争不可了,哪怕撕破脸?” “只看他的选择。”七雅真人看了一眼镜内的朱悦儿,淡淡一笑,却转瞬即逝,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了亦真人却看了个一清二楚,耳朵不禁红了。 几位真人为朱悦儿而气氛紧张的时候,朱悦儿也终于通过了考验,一身是血的站在了他们面前,却一字未说的倒在了地上,她已精疲力尽,实在是没有力气支撑了。七雅真人第一时间抱起朱悦儿,抢在了亦真人等人的前头,带走了她。 朱悦儿一走,陆陆续续的又出了几个通过考验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很狼狈,但通过考验的他们根本顾不得这些,只想知道他们以后会拜在哪位真人的名下。 入门考验彻底结束,有通过的,也有失败的,更有放弃的,命运的不同,也在这一刻显现了出来。但漫漫长路,一时的得意,一时的失意,都不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赢家。逐唯真人当年不也是入门考验失败,只得以外门弟子的身份留在大刀派,但他照样爬了起来,还一路爬到了掌门的位置,个中艰辛,常人难以想象,却可以告诉这些年幼的小修者们,失败不可耻,可耻的是从此放弃了自己。 朱悦儿最终被七雅真人抢到了手,成了她名下的弟子,莫叡成了了亦真人的弟子,因年纪最小,很得师兄们的宠爱,阿瓜自动成了他的腿,去哪就抱到哪。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找到了归宿,满意与否,就因人而异了,但最叫这些不如意的人嫉恨的不是朱悦儿,而是姝悯,因为她以天生废根的资质成了掌门真人的关门弟子,实在是叫这些人想不通,难道就因为她美丽?是因为美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们短时间内都得不到答案了,因为姝悯被掌门保护了起来,毕竟她是大刀派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位女弟子,众人的小师妹,可不得仔细着些? 七雅真人也挺好奇这个漂亮的小丫头是凭借着什么打动逐唯真人的,却没有像她的师兄那样,跑到逐唯真人面前发问,而是忽视掉了好奇心,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朱悦儿去见了姝悯,这对在外人眼中你侬我侬的小夫妻密聊了一个时辰后,分开了,却是一个安分的待在掌门真人那里,一个安静的待在七雅真人这边,以修炼为重,丫丫和凝姿也被迫分开,但她们总会在晚上睡到一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小师妹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热热闹闹的选徒大会过后,姝悯收拾小包袱正式住在了逐唯真人的山峰上,作为这一整个山脉的唯一的女人,开始了和师兄们鸡飞狗跳的生活。因她是逐唯真人的关门弟子,年龄又最小,便理所当然的成了小师妹,天生废根毫无修真资质的小师妹。修真界看重实力,没有实力空有外貌,顶多是让人玩一玩的命运,但姝悯好命的成了逐唯真人的徒弟,上头又有一群护短成性的师兄,便快活许多。 她长得貌美,性子又活泼,还很会撒娇逗趣,便在短短时间内赢得了师兄们的宠爱。但最让师兄们喜欢她的还是她那股不肯服输的劲,师父教导的内容,有时候连他们都扛不住,姝悯却毫无怨言的一一接受了下来,练一次不成功就练两次,两次不成功就三次,风吹雨打,狂风呼啸,也阻止不了她努力向上的决心。 这样的女子谁能心生厌恶呢?她是貌美,却不恃美行凶,比男子还要能吃苦,明知道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极其艰难的道路,仍是义无反顾的迈出了步子,若说这一切只是为了和她的未婚夫在一起,却是没人信了。她身上有什么故事,迫使她小小年纪就这般能吃苦敢吃苦,迫使她只能往前不能后退,其原因,他们很想知道,却不会问出口,只等她主动开口,若她不说,他们就会一直忍着好奇心。 只在她需要的时候指点她一二,但她是这一个山脉唯一的一名苦修者,他们能给的帮助很少,多数时候,是只能看着她苦练的。逐唯真人待她,倒是多出了很多耐心,也比对待其他弟子要多了一份温柔,毕竟她是个女娃。但严师出高徒,逐唯真人再心疼姝悯,也不会放松对她的要求,故她常常是累到崩溃,软倒在地。 每到这个时候,凝姿就会变化出原形,将她小心的护住,不许任何人靠近,直到她重新恢复力气才收敛杀意。众人原以为丫丫和凝姿都是朱悦儿的灵兽,却不想丫丫和凝姿待姝悯比待朱悦儿亲厚,像是姝悯养大的一般,到让人不敢小瞧姝悯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除开惊才艳绝的天才,勤能补拙的地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还有这么一类鬼灵精怪的怪才,天生就适合走不同寻常的道路。 也许姝悯就是一个天生适合走驯兽一路的怪才,因为她能够让灵兽亲近,且甘愿被她驱使,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看见过修为高深的凝姿被姝悯使唤得像小丫头一样的画面了。从一开始的惊奇到麻木,所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的三天。 姝悯的这一特殊性,让她的师兄们自以为找到了师父收她为关门弟子的原因,也就消除了心中的疑虑,若是碰上不错的驯兽秘籍,便讨了来给她学习学习。 这一天,阳光微暖,一身蓝衣的姝悯卷着袖子和裙摆,如墨的长发用一根粉蝶图案的布带高高绑起,避免遮住她的视线和脸蛋,倒不是怕没人看见她的花容月貌,而是怕一会出汗了,会弄得头发粘腻难看。她这会正握着个小锄头铲地,动作倒是熟练,只是这成果却有些惨不忍睹,就像是老鼠钻洞而出一样。但好看还是难看都影响不了她的兴致,每铲出一个小坑,她就撒一把种子,麻利得很。 是逐唯真人让她种的,说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里,她就负责栽种他最喜欢的溪山茶,别的一概不要做。这跟修炼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去,也和苦修无关,姝悯却是不发一问的承受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做起了种茶的小农妇,看得师兄们好一阵心疼。但逐唯真人这么安排,必是有他的用意,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更不能插手,姝悯也不需要他们插手,更不要他们任何形式上的帮助,她要自己完成。 “呼……”种完了这一块地,姝悯才终于舍得放下小锄头,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汗,真不容易啊。但没等她缓过劲,逐唯真人那张脸就出现在了眼前,差点没把她吓得往后一倒,滚下山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姝悯不由得瞪圆了眼睛,道:“你干什么呢?这么冒出来不知道会吓死人吗,有什么用传声符不就好了?” “这块地毁了,你要么换个地方,要么重新来,不然三个月后,你连一根毛都种不出来。”逐唯真人却是懒得理会姝悯的抱怨,看了一眼地上的坑坑洼洼,很是肉痛的说道,那样子就跟亏了大本一样。姝悯嘴角一抽,却是蹲下来,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她刚刚种好的地,怎么看怎么觉得完美,这怎么就毁了呢? 见姝悯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逐唯真人也不啰嗦,随手一挥,就把她刚种下去的种子收了回来,仔细讲了一遍种植溪山茶的要点。听得姝悯一愣一愣的,原来这修真界的种植方法是这样的,跟人界完全不同,若按照传统的种植方式,修真界的粮食怕是要颗粒无收了。重新捧起溪山茶的种子,姝悯微微点头,虽然她很不解种茶和修炼有什么关系,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自会听话。 老头子最喜欢她的不也是这一点,而她也的确因此获益良多,学到了不少东西,希望在逐唯真人这里也不例外。想着,姝悯一个坑一坑的埋过去,把她辛辛苦苦弄好的地恢复了原样,另寻一块空地种溪山茶,三个月后一定把茶叶弄好了。 穿着紫色肚兜的凝姿颠着小屁股跟在姝悯身后,没问她种这些是要拿来干什么,只在她铲地的时候,为她戒备四周,因为总有人想偷袭姝悯。或是她那些妹控的师兄想要给她来个爱的抱抱,或是别的山脉的弟子前来挑衅她,想探探这个行了大运得掌门真人青睐的小妮子是真的只靠脸,还是藏而不露,叫人防不胜防。 “小师妹,小师妹……”熟悉的叫声响起,却让姝悯后背一凉,握紧了锄头。 “……”凝姿更是无语望天,姝悯那么多个师兄,就这个比她早了两年入门的师兄最讨厌,因为他整天要姝悯抱抱。姝悯都快被他烦死了,却碍着他是师兄,得给师兄面子,而默默忍耐着,今日不知又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把他给兴奋成这个样子。摇摇头,姝悯放下了锄头,转过身,在小师兄张开嘴就要说什么的时候,先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一抱,成功的安抚了小师兄躁动的心,也就不好意思再抱。 “小师妹,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小师兄一如往常的卖弄关子,姝悯却是没什么兴趣的应了一声,道:“师兄要说什么就说,我还得种地呢!” 小师兄摸摸脑袋,许是怕再卖关子会被姝悯打,就长话短说道:“就在刚才,七雅真人和葫芦真人打起来了,师父被墨阳真人拉去劝架了,结果不知道是七雅真人说错了话,还是师父凑热闹,师父又和七雅真人打了起来,葫芦真人和墨阳真人拉完一个到一个,愣是都没拉住,这会师父已经和七雅真人打到山门外了。” 姝悯嘴角一抽,怎么都没想到眨个眼的工夫,刚从她这里离开的逐唯真人就和七雅真人打起来了,可真能折腾。见姝悯不说话,以为她还没反应过来,小师兄又接着道:“但不用担心,师父隔段时间就要和七雅真人打一架,很快就好了。” “这七雅真人不是师父的师妹吗,怎么感觉师父和她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姝悯蹙起了眉头,不解道,总不会打架是他们师兄妹增进感情的方式吧? “这有什么?葫芦真人跟七雅真人还有过婚约呢,不照样见了面就掐?”小师兄不怎么在乎的说道,他也就是说给姝悯听,没要她怎么的,不过是师父和七雅真人的又一场大战,最多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搞定了。姝悯却被小师兄一句话惊住了,那个胖成球的葫芦真人居然和美如仙的七雅真人有过婚约,假的吧? “真的。”小师兄像是能听到姝悯的心声一般,点点头,道:“听说葫芦真人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咱大刀派的第一美男子,不知有多少修者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就连魔界之主也动过心思。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葫芦真人就迷上了喝酒,越喝越胖,越胖就越喝,也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追求者一个不剩,都弃了他。” 姝悯眨眨眼,却是一笑,估计是葫芦真人有意为之,整天被追求者烦扰,他能不郁闷吗?若胖一点就能击退追求者,他牺牲一下也无妨,就是有点胖过头了。 “那七雅真人不会也是因为葫芦真人变丑了,才取消了婚约吧?”似想到了什么,姝悯蹙起了眉头,七雅真人不大像是以貌取人的人,许是为了别的原因。 “哦,那倒不是,是七雅真人输给了断眉真人,才取消了婚约,当初这份婚约还是七雅真人主动跟师叔祖求的呢。”小师兄一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气解了姝悯的疑惑,像是在说“七雅真人居然主动求嫁葫芦真人当年到底得多帅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侬我侬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很久很久以前,呃,真的是很久很久,七雅真人还是个小胖丫头的时候,就入了大刀派,成为当时仅有的一名女弟子。只因她是所有参加入门考验的女弟子中唯一坚持下来的人,也凭着这份坚强的意志,得到了当时的掌门真人的青睐。 那个时候,逐唯真人还在以外门弟子的身份艰难挣扎着,未显出今日的锋芒,葫芦真人还是个纤瘦的美男子,虽未成年,但已经有了祸国殃民的雏形,断眉真人的眉毛还在,剑眉星目,及不上葫芦真人貌美,却也是个英俊潇洒的俊哥儿。 断眉真人是七雅真人和葫芦真人的师兄,三师兄妹的感情很好,逐唯真人当时只有羡慕的份,却是不敢生出非分之想的。那个时候的他只想着摆脱外门弟子的身份,以内门弟子的身份,学*刀派的功法心经,以求更好的追求心中之道。 苦练奋进的逐唯真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断眉真人,并得到了他的赏识,获得了不少助力,也因此和七雅真人有了接触。但当时的七雅真人是以男装示人的,只因她烦透了师兄弟们的关心,就伪造出了一个身份,需要外出走动的时候,就以这个假身份示人。逐唯真人当时很单纯,被七雅真人骗了,以为她真的是男修。 七雅真人年少心性,见逐唯真人好骗,就一路隐瞒了下来,却不知逐唯真人对她动了情思,只因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关心,与女子才有的柔情。对逐唯真人来说,七雅真人的关心与温柔,是他苦苦挣扎时的救赎,也是他不愿放手的温暖。 但他以为七雅真人是男修,就陷入了痛苦的挣扎,虽说男男双修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对一直想找个温柔女子传宗接代的逐唯真人来说,却是难以接受的。 直到逐唯真人经受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煎熬,决定向七雅真人坦露心迹,说愿和她结为伴侣,男男双修时,七雅真人才知道自己玩大了,就展露了真实身份,果断的拒绝了逐唯真人的求爱。备受打击的逐唯真人把自己关在了山洞里,闭关修炼,谁来也不见,七雅真人心内有愧,不敢再见逐唯真人,关系就淡了。 而在逐唯真人闭关修炼的时候,葫芦真人却差点被魔界之主掳去做男宠,从小就一直心恋着他的七雅真人为免夜长梦多,再横生枝节,就去求了师父,把她许配给葫芦真人。葫芦真人并不讨厌七雅真人,觉得与其找个不熟悉的人结为伴侣,不如找个熟悉的人,一起双修,在漫漫的修仙长路上,也好互相有个依靠。 就这样,七雅真人和葫芦真人有了婚约,只等成年就把婚事办了,断眉真人却选择在这个时候下山历练,一去就是五年,回来后,却是要和七雅真人对决。 只因断眉真人也喜欢葫芦真人,并且早在七雅真人入门前,就恋上葫芦真人了,但他始终不敢向葫芦真人表露心迹,才会一拖再拖,拖到让七雅真人后来居上。他本是想要成全七雅真人和葫芦真人的,但外出历练后,才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割舍情丝,还差点为此生了心魔,就选择回来,和七雅真人公平公正的竞争。 七雅真人自不肯退让,就和断眉真人打了起来,断眉真人的眉毛也是在那个时候毁了的,但跟七雅真人失去的比起来,实在是不算什么,因为他赢了七雅真人。七雅真人忍痛取消了婚约,却私下里找了葫芦真人,以为葫芦真人会去和师父说婚约继续,但葫芦真人却是谁都可以的态度,原来葫芦真人并没有爱过她。 大受打击的七雅真人选择下山历练,也不知道在历练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让她的性情变成如今的冰冷,一点也找不回当初活泼灵动的影子了。但或许不是在历练的过程中的遭遇,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是在她知道那一纸婚约对葫芦真人来说只是可有可无,她也只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人取代的存在的那一刻,她的性子就变了。如此,葫芦真人倒真是害人不浅,也难怪会被七雅讽刺。 七雅真人回来的时候,断眉真人和葫芦真人举行了结为伴侣的仪式,但葫芦真人却是不情不愿的,因为他不想做下面的那个,却因打不过断眉真人,而被迫在下。这个时期的葫芦真人还是个美男子,每天都有向他求爱的修者,魔人,甚至连妖兽也有,哪怕他已经有了断眉真人这个伴侣,也阻碍不了他们的求爱热情。 断眉真人被葫芦真人的烂桃花搅得头疼不已,又因葫芦真人性子不定,心意不明,渐渐灰了心,悄悄去了人界,打算断掉往昔的一切。葫芦真人却在这时察觉了自己的心意,追到了人界,经过一番死缠烂打后,终于和断眉真人心意相通。 门内大比的时候,舍弃掉杂念,果决的斩断了情丝,一心苦练的逐唯真人一鸣惊人,打败了当时最有希望夺得第一的断眉真人,凭此翻身,成了内门弟子,并一路扶摇直上,爬到了掌门的位置。岁月的流逝,抚平了当初的伤痛,也让一切都归于平静,只偶尔在不经意间跳出来,让当事人心海波澜,久久都不能平息。 “这么说先是七雅真人负了师父,再是葫芦真人负了七雅真人,又负了断眉真人,结果绕了一圈,师父孑然一身,七雅真人也形单影只,葫芦真人却和断眉真人圆满了?”听了一长段一长段的八卦故事的姝悯点了点头,憋着笑意总结道。 “嗯。”小师兄点点下巴,想起逐唯真人和七雅真人打架的场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逐唯真人和七雅真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可以和上仙拼一拼了,却还像三岁小儿那样,幼稚的打闹,实在是好笑。姝悯却有点同情逐唯真人和七雅真人,兜了一圈,成了那个出局的人,还得天天看着别人秀恩爱,不抓狂才怪呢。 手指点点下巴,姝悯不解道:“就算葫芦真人和断眉真人圆满了,师父和七雅真人也不用孤独啊,他们俩不可以凑成一对吗?反正师父的初恋是七雅真人,七雅真人又对葫芦真人死了心,正好可以搭伴过日子,说不得情分就处出来了。” 小师兄忍不住弹了弹姝悯的额头,道:“你倒是想得简单,师父当年为了心无旁骛的追求心中之道,斩断的不只是待七雅真人的情丝,还有‘情’之一欲,他已然不能动情,又如何能再向七雅真人提婚约一事?再说了,七雅真人也修了清心道,须得摒弃七情六欲,方可成就大道,如何还能再为这儿女私情烦忧?” “哦。”姝悯揉了揉额头,却不认为逐唯真人和七雅真人真的斩断了情丝,若真是断了个干净,又为何一见面就互掐,或掐葫芦真人?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但这也不关她的事,听个热闹,了解一下他们之间的过往,明白以后该怎么做,也就是了。只是没想到这大刀派也有这么热闹的八卦,她还以为只有人界的皇室,才天天有八卦闹出来呢,该说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人界修真界都一样吗? 虽然逐唯真人和七雅真人出局了,很可怜,但姝悯觉得最可怜的是断眉真人,守着一个人那么久,却始终不敢吐露心迹,还被一直疼爱的师妹截了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为自己争取一次,却成了那人眼中的可有可无,直到心灰意冷,才迎来了柳暗花明,也确实是凄惨。若心灰意冷的断眉真人没能等到葫芦真人的回心转意,岂不是死都不能瞑目?摇摇头,姝悯觉得断眉真人还是好运的,起码等到了,这世间等不到的人太多,也各有各的悲惨,断眉真人还算是个幸运的人。 且葫芦真人为断眉真人牺牲的也很多,不是谁都能狠得下心把美丽的容颜毁成惨绝人寰的悲剧的,葫芦真人为了表明决心,把自己弄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大胖子,不是真的爱重断眉真人,又能是什么呢?只不知断眉真人看着胖成球的葫芦真人,会是个什么心情,总也不会是高兴的吧,毕竟是人都爱看美丽的事物。 还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真人看人处世和他们这些小屁孩是完全不同的呢? 小师兄和姝悯聊着八卦的时候,好不容易偷闲的朱悦儿到了山脚下,想着一会就能见到姝悯了,开心得不得了。但等她找到了姝悯,却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沉下了面色,小师兄的手搭在了姝悯的肩膀上,姝悯却毫无自觉,任由他搭着。 “悯悯!”朱悦儿黑着脸唤了姝悯一声,姝悯抬头,见是她来了,就赶紧扔下小师兄,跑到了她面前,绕着她转了一圈,道:“瑞哥哥,你变得更稳重了呢。” “是吗?”朱悦儿挑眉,瞬间就被姝悯引走了注意力,伸开手,转了一圈,道:“我哪里变得稳重了?该不是你在暗示我胖了,或者是变得越来越黑了吧?” 姝悯却摸上了朱悦儿的胳膊,道:“傻蛋,我是在说你的根骨越发好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时波澜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是吗?”朱悦儿一愣,却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动了动胳膊上的肌肉,不怎么在意的说道:“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又赐了我玉露清汤,让我每天都能温养身体,才会如此。但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变化,要想真的洗髓伐骨,却得再努力些。” “洗髓伐骨?这里的洗髓伐骨恐怕跟我知道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姝悯说着,拉着朱悦儿就到了树荫下,好久没见了,得好好聊聊。被姝悯全然忘在脑后的小师兄摸摸脑袋,有些尴尬,却知道人家小俩口难得见上一面,自然是你侬我侬,顾不得他人的。转身欲走,小师兄却对上了朱悦儿的视线,被她瞪了一眼,不由得摸摸鼻子,呃,她这是在吃醋吗,可他也没干什么,就和姝悯聊了下而已。 被瞪的小师兄很无辜的走了,朱悦儿却心情大好,听姝悯在耳边叽叽歪歪,觉得心头的烦躁都抚平了不少。她们俩聊得欢快的时候,丫丫和凝姿也抱在了一起,许久不见,她们都很想念彼此,但温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们就闹腾了起来。姝悯和朱悦儿完全无视了丫丫和凝姿,只因她们每次见面都要打上一架。 不打上一架就浑身都不得劲,要是哪怕真不打了,倒是得担忧她们的关系发生变化了。在地上滚了一阵后,丫丫如愿以偿的咬到了凝姿的脚丫,凝姿也咬住了丫丫的胖手,两人纠缠在一起,谁也不愿先放手,却在僵持住的时候,睡着了。 “……”好不容易聊完的姝悯和朱悦儿看过去的时候,丫丫都打起了呼噜,让她们好一阵无奈,但也不自觉的笑了,这两只跟了她们后,倒是给她们带来了不少欢乐。起身,姝悯和朱悦儿一前一后的抱起了丫丫和凝姿,对视一眼,万千的不舍,尽在其中,让她们说不出再见,却知道下次还会见面。抱着凝姿,姝悯目送朱悦儿离开,朱悦儿没有回头,许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拖延时间,才狠了心。 “下次见面,我们应该都能成长一点了。”直到朱悦儿的身影完全消失,姝悯才收回视线,微微一笑,道。朱悦儿刚才告诉她,她很快就要闭关修炼,因为七雅真人觉得她已经到了突破的时候,就为她选择了一个清幽之地,供她修炼和历练。朱悦儿不知道她这次闭关修炼需要多长的时间,但应该不会超过三年,等她突破成功,就会第一时间来见姝悯,只希望姝悯在这段时间能好好的保重自己。 姝悯正好也需要种植茶叶,最需要摒弃杂念,朱悦儿闭关的话,她就能更好的投入到这件事中,倒也是两全其美了。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不只是朱悦儿突破级别壁垒,她也冲破了身上的封印,恢复原先的水平,摆脱天生废根的身份。 时间匆匆,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穿着灰色布衣的姝悯正在地里劳作,看那样子,已是非常娴熟了。凝姿抓着一个小篮子跟在她的身后,帮着她除杂草,胖乎乎的手,倒是很灵活,就是力度掌握得不够好,拔草的时候,地皮都能掀起来。 “呼……”走出茶树林的时候,姝悯停了下来,直起腰,用手背擦了擦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微微一笑,按照这个势头,她很快就能完成逐唯真人的任务了,只不知这溪山茶初长成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凝姿却在这时变出了幼蛇状态的原形,窜到了姝悯的身上,将头搭在她的胸上喘息顺气,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搞的,不过是除些杂草,她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又不是要冬眠了。 姝悯回过头,摸摸凝姿的头,提起篮子,就往山下走去,那里有间茅屋,是她的临时住所,方便她就近照顾茶林,她真正的住所由小师兄打理着。等姝悯到了茅屋的时候,小师兄也提着食盒来了,这段时间都是他来给姝悯送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都没有迟到过。见是小师兄,姝悯弯了弯眉眼,就接过了食盒,当着小师兄的面,打开了食盒,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味道也变得越来越好了。 “小师兄,你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恭喜啊。”姝悯一边摆碗筷,一边道。 “嘿嘿,这不算什么……”小师兄摸摸脑袋,下意识的接了话,却在脱口而出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他居然还是说漏嘴了。姝悯轻笑一声,道:“我就知道这些饭菜都是你弄的,可就算是你弄的,又能如何,值得你遮遮掩掩的说假话?” “我那不是怕你嫌弃吗?”小师兄至今还记得姝悯吃到他第一次亲手做的饭菜时,眼里的那一丝嫌弃,他又怎么敢说是自己做的,就随便推到了五师兄头上。 好在这会他的厨艺已经变得很好了,从姝悯的眼神,就看得出来,希望他以后能越来越好。摆好碗筷的姝悯招呼着小师兄坐下,他们这段时间都是一起用膳的,外面也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但她行的正坐得直,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别让她抓住便是。抓住了,看她不把这些长舌怪的舌头给拔出来捋直了再塞回去。 吃完了饭,姝悯照例去洗碗,洗干净后,就放回了食盒,让小师兄拿回去。 “小师妹,从明天开始,就是别人给你送饭了,因为我要下山历练了。”小师兄提起食盒的时候,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抓住了姝悯的手,轻声说道。 姝悯一愣,下意识的甩开小师兄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只见他红着脸道:“我知道我比不得你的瑞哥哥,也没想过要和他竞争,只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但我会在下山前斩断这份情丝,只因我心中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为着这件事,我可放弃一切。你也不必觉得困扰,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情思,说予你听,不过是有点不甘心罢了。不甘心我的心思尚未成形,就被迫要斩断,不甘心你一无所知。” “小师兄……”姝悯没想过小师兄会真的对她动情,以为他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有趣的小妹妹来逗弄罢了,但现在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她对他无意,不然也不会这么坦荡荡,早在流言开始的时候,就拉开和他的距离了。何况他心中有着更重要的事去做,与她的这一段,不过是年少无忧的一时情怀,算不得什么。她自不会觉得困扰,也不会为此多看小师兄一眼,只如往常那样看待他。 最后看了一眼姝悯,小师兄提着食盒走了,虽然说出口的时候,就预料到姝悯会是什么反应,但等她真的是这个反应的时候,他又不免觉得失望,到底还是存了奢念,想要得她不一样的看待,也总算是个安慰。但她没有变化,甚至连一丝情绪的起伏都没有,倒显得他毛躁不安了,但这样的她,真的是一个小姑娘吗? 为什么感觉她比七雅真人还要沉稳?呃,或许是他太浮躁,才显得姝悯稳重。 摇摇头,小师兄不再想刚才的事,他是为追求心中的道义,才拜入大刀派门下的,不是为了谈情说爱,儿女情长,这一时的波澜不算什么,顶多证明他曾年少过。看七雅真人和逐唯真人就知道了,当初为情几度挣扎,却最终回归了本心,只为心中之道活着,如今,算是各有所成,若他们停留在原来的阶段,怕早已生了心魔,堕入深渊。他对姝悯是有几分喜欢,但仅是刚刚开始,还未到泥足深陷。 故他及时的说了出来,也在说出口的时候做了选择,选择斩断情丝,坚守本心。为求得心中之道,他可放弃一切,漫漫长路,注定会有得有失,他现在不过是失去了一段注定无果的情爱,收获的却是从此以后的心无芥蒂。若他放任自己,得到的就不只是朱悦儿的瞪视了,还有姝悯的厌烦,那样可不是他喜欢见到的。 小师兄走后,姝悯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打了个嗝,瞬间破坏掉了气氛。 趴在她胸口上的凝姿无语望天,虽然她很喜欢姝悯,但有时候也会为自己跟了姝悯感到遗憾,只因姝悯总有让人觉得丢脸的那么几个瞬间。姝悯摸摸鼻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收拾起了屋子,一会还得去洗澡,可不能耽误了。说起洗澡,却是在茅屋后方的山坡上,那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池子,水温适中,又透着一股灵气,每次泡在池子里,姝悯都觉得很舒服,一天最享受的时光就是这个了。 抱着小木盆,把凝姿塞到衣服里,确认睡着的她不会掉出来后,姝悯就往池子走去了。只她刚走到池子边就觉得不对劲了,却忍耐了下来,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放下了木盆,解开了腰带。就在她准备脱掉衣服的时候,忽然大吼了一声:“啊,师父,有人偷看我洗澡,师兄,快来啊,小师妹要被登徒子给欺负了!” 话音未落,逐唯真人的声音就响起了,“谁敢欺负我徒弟,看我不撕了你!” “啊哟,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个白眉道人出现了。 第一百四十章 白眉老道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只这道人看起来却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腰带也松松垮垮,勉强能系住衣服,手上拿着的拂尘脏得都能随时甩出一堆灰尘来,但他身上却很干净,也没有散发出臭味,白如雪的长发更是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树枝固定住,看起来随性又洒脱。他长得其貌不扬,就是一般的老人,但那双眉毛却格外好看,似弯月一般,使得他不笑的时候,也让人倍感亲切,愿意放下一切戒心。 虽然他头发白了,眉毛也白了,但看起来却很精神,那双握着拂尘的手也显得很有力气,就是不知他一拳过来,能把姝悯打成肉饼呢,还是给打飞到天上。 “又是你。”白眉道人现身的时候,逐唯真人也到了姝悯面前,张开手,将她挡在了身后,对上白眉道人飘忽不定的眼睛,却是不怎么稀奇的说道。白眉道人摸摸下巴,低声道:“我就是路过而已,什么都没看到,你又何必这么紧张?” “……”姝悯无语望天,那是她有所察觉,才没有脱掉衣服,被他占了便宜,怎么给他一说,倒成了她大惊小怪?逐唯真人也是嘴角一抽,上下看了白眉道人一眼,道:“你也差不多一点,这还是个小女娃,被你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哦。”白眉道人应了一声,倒像是小孩子被大人说了后的反应,和他那苍老的外表,实在是不相符。姝悯看了看逐唯真人,又看了看白眉道人,微微蹙眉,似想到了什么,却是哀怨无比的看向了逐唯真人,道:“师父,你来得可真快!” 逐唯真人后背一紧,干笑了两声,回头看着姝悯,道:“那是师父紧张你。” 姝悯却抱起了手,后退了两步,上下扫了逐唯真人一眼,道:“是这样吗,还是你也有份偷看我洗澡?你这个老流氓,我要去跟七雅真人告状,让她治你!” 说着,姝悯转身就想跑,却被逐唯真人抱住了,许是怕她跑到七雅真人面前乱说,就以极快的语速解释了一遍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姝悯听得一愣一愣的,却勉强接受了下来,只因她洗澡的时候,的确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打扰,这本身就是不寻常的。她原以为是这里位置偏僻,环境僻静的关系,却原来是逐唯真人暗中保护着她。且就她这个年龄,逐唯真人要是能生出别的欲念,那早就成魔了。 何况偷窥少女洗澡,就是魔人都不会做,逐唯真人这样的人,又哪里做得出来?就是这白眉道人让人不怎么信服,说他只是路过,呵呵,这也路得太过了。 “好吧,我信你。”姝悯看了一眼逐唯真人,点点头,却把怀疑的目光给了白眉道人,道:“那你呢?大老远跑来这里,不是偷看我洗澡的,又是为什么?” “不告诉你!”白眉道人说着,吐了吐舌头,在姝悯和逐唯真人反应过来前,一蹦一跳的走了。姝悯胸口一堵,就要冲上去跟他拼命,却被逐唯真人拦住,“乖啦,别没大没小的,那可是我的师伯祖,你的长辈,就当他是在和你开玩笑了。” “……”呃,逐唯真人的师伯祖?那得是多大年纪了,怎的还没耗尽寿元吗? 摇摇头,姝悯驱散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么想的话,感觉她是在咒自己的长辈。 许是怕姝悯心里不服气,积压得久了,会闯出大祸,逐唯真人就跟她说了下白眉道人的事,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姝悯迟早会知道的,倒不如他亲自来说。 白眉道人本是人界一大官贵族的嫡长子,但因天生阴阳脸而备受厌弃,他的母亲也因此郁郁而终。丧母的他,不得父家待见,更不得母家怜惜,幸好还有母亲留下的忠仆护持一二,不然他就要被父亲新娶的妻子磋磨死了。许是人在做天在看,心胸狭窄的后母入门后,一直未有所出,为了不被夫家厌弃,就见天的给丈夫纳妾,搞得后院乌烟瘴气,却偏偏没人能说她什么,她这不是做贤妻表率吗。 后院的女人争宠不休的时候,被遗忘的白眉道人却过得很是悠闲,虽吃得不好,穿得不好,但起码无人打扰,又有忠仆细心呵护,倒是让他的心境平和了些。 等他长到了十二岁,父亲的妻妾却依然没能为府里添个壮丁或是女娃的时候,父亲终于接受了现实,正视了他这个儿子,毕竟只有这么一条血脉了。但也不知道是被人设计,还是无心之失,他在被父亲接回主院生活的时候,落了水。 虽然被忠仆及时救了上来,但还是受了寒气,高烧不退,几乎性命不保。 就在全府的人都以为他熬不过去的时候,他却挺了过来,不但退了烧,阴阳脸也消失了,恢复了真容,竟是个十分俊俏的男儿。他父亲一看,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又听人说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儿子这是逃过了命中的劫数,不但保住了命,还驱散了身上的霉运,以后会有大造化,就更是重视了白眉道人几分。 得到父亲重视的白眉道人好过了很多,他的那些后母庶母因生不出儿子,也没了底气,自不敢再对他动什么心思。他也就过了一段相当快活的日子,直到他十五岁遵父命娶妻,发现自己竟是个阴阳人后,又瞬间被打入了深渊,过上了比之前还要凄惨的日子。幸好他的妻子贤良淑德,心地纯善,对他不离不弃,他才有了勇气跟凉薄的父亲一刀两断,带着妻子背井离乡,另寻容身之地,重新开始。 抛弃了过往的他和妻子很是恩爱了一段时间,但好景不长,妻子生了一场大病后,死在了他的怀里。伤心欲绝的他本要了断自己,下去陪妻子,却被一个路过的魔人看中,给掳了去。好在路上他遇到了当时的大刀派掌门,得以逃出生天,更拜在了大刀派门下,开始了艰苦卓绝的苦修生涯,只因他是天生废根的废物。 一心修炼的白眉道人抛开了一切杂念,只想寻求转生之道,好复活妻子,再续前缘。为着这唯一的目的,他付出了很多,也成功的成了一方大能,却因转生之道失败,弄得已入轮回转世的妻子的现世魂飞魄散,而走火入魔,险些成了修真界的罪人。若不是他的师弟及时出手,毁了他的修为,他怕是就要身死魂消了。 大起大落,缘起缘灭,爱恨平息,大彻大悟的白眉道人放下了一切,修起了清心道,并重新登到顶峰,成了大刀派的一个传奇人物。只不知他是活得太久了,还是修清心道修得烦了,总有偷窥人洗澡的癖好,七雅真人就被他偷窥过,气得持剑追了他五个山头,但还是被他跑了。也是七雅真人太强悍的缘故,白眉道人自那以后就只偷窥男弟子洗澡了,先姝悯她们一步入门的师兄们都被偷窥过。 也是那么久才来一个女弟子,白眉道人才会走出他静修的山洞,跑来偷看姝悯洗澡,结果因太兴奋而露出了破绽,被这机灵的鬼丫头给识破了,啥也没看到。 “……”听完了白眉道人的故事,姝悯却是不知该说什么,阴阳人,还真的有啊,她还以为是传说呢。那这白眉道人是算男人呢,还是算女人,若是算女人,被他看一下身体,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但她也得看回来才行,这样就两清了。 话说,这阴阳人的身体会是什么样呢?姝悯想着想着,一下子就放飞了思绪,脸上也露出了荡漾的笑容,看得逐唯真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想知道这小妮子的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摇摇头,逐唯真人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免得被姝悯恶心到,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在想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逐唯真人走后,姝悯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还帮娃娃形态的凝姿搓了背,一大一小就像是亲姐妹似的,看着就让人羡慕。洗完了澡,姝悯就要休息了,却在房门口遇见了白眉道人,看这样子,像是专门来等她的,不由得让她绷紧了后背。察觉到了姝悯的戒备,白眉道人苦笑了一声,道:“不必紧张,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喜欢这么说。”姝悯握紧了凝姿的手,想着一会他要是敢乱来,她就让凝姿吞了他。结果却见白眉道人拿出了一个小葫芦,在她面前晃了晃,道:“若我没看错,你是破袋道人的徒弟吧?你师父曾经托我照看你,但当时我受了重伤,就耽误了时间,等我去到他说的地方时,已经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却不想会在这里遇见你,倒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谁要你照顾啊,谁又要他关心了?”姝悯却是柳眉倒竖的呛了一句,越过白眉道人,就进了房间。白眉道人摸摸鼻子,嗯,果然跟破袋道人说的一样,他这个小徒弟最爱口是心非。房内的姝悯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不服气的嘟着嘴,心里却暖暖的,那个死老头子到底还是关心她的,没有就这么扔下她不管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茶香清幽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透出云层,洒落大地的时候,穿着蓝色布衣的姝悯也背着小箩筐出了门,箩筐里装了小锄头和一些做农活的工具,凝姿也在里面。她倒是想像往常那样窝在姝悯的怀里,但自从上次她不小心咬到了姝悯的胸后,就一直被姝悯记着,扔她到箩筐里装着,都是给她极大的面子了。凝姿想过办法补救,撒泼打滚,卖萌讨乖,小娃娃能用的招数,她全用上了,却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也只能憋憋屈屈的窝在箩筐里,等着姝悯消气,她再回到她的专属位置撒娇。 到了茶地,姝悯放下箩筐,照例检查了一遍茶地的情况后,就开始忙碌了。 但溪山茶开始成长后,就不需要怎么费心了,只需要按时洒些灵水就可以。 变得轻松了许多的姝悯就在茶地旁边弄了个菜地,试着种一些成长期短的蔬菜,还给她种成功了,不知是这块地灵气充裕,还是她伺候得当,种出来的蔬菜格外水灵,就连已经多年不食五谷杂粮的白眉道人也没能忍住诱惑,厚着脸皮,见天的来这里蹭饭。逐唯真人碍着白眉道人的身份,不敢说他什么,私下里却找了姝悯,要她把好东西藏起来,他们师徒俩悄悄逍遥,不让白眉道人占了便宜。 姝悯却是无语望天,都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那么小气?结果等姝悯招待了白眉道人一次后,就知道逐唯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天啊,这白眉道人的胃也太大了,无论桌上摆多少菜肴,又有多少粮食储备,一到他那里就是不足够的。 眼瞧着重拾口腹之欲的白眉道人吃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姝悯也只得按照逐唯真人说的那样,偷偷的藏起一部分食物。她以前也没少干这事,主要是粮食短缺,要让别人知道你存粮多的话,保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能来你这打劫了。 白眉道人倒是单纯,给什么吃什么,就没疑惑过桌上的菜肴越来越少,但填不饱肚子的他渐渐学乖了,偶尔才来姝悯这里一次,要来的话,也不再是空手而来,不是带着刚猎杀的牛,就是拖着刚打死的老虎,搞得姝悯的小茅屋全都是血腥味。但姝悯也不是没有好处,乐得白眉道人天天送猎物来,就少了许多怨言。 “呼……”除完了杂草,姝悯站了起来,扶着腰,呼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汗珠,就收拾东西回去了。得去准备午膳,小师兄下山后,是别的师兄送饭过来,但她嫌味道不好,就自己做了,现在又有了两个蹭饭的老不羞,不早点准备,还真是不行。凝姿乖乖的爬进了箩筐里,想着一会溜出去猎杀个羊或牛什么的,估计就能像白眉道人那样哄得姝悯开心了,但她会比白眉道人做得更好更干净的。 平时都是姝悯做好了饭菜,喊一声开饭了,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就能立刻现身,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姝悯盛饭。但今天他们却早了一步,一个二个正襟危坐着,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姝悯说,姝悯见他们摆出这个阵仗,也严肃了几分,绷紧后背,分别行了个晚辈礼,道:“师父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 “悯丫头,师父和师伯祖讨论了一下,决定在你种成茶叶后,就让师伯祖带着你去南海离渊历练。师伯祖是大刀派苦修者的领头人,有他带着你,你也就能更快的摆脱自身的困境。”逐唯真人说着,眼里却有一丝不舍,不知是舍不得姝悯小小年纪就得去吃苦,还是舍不得她的厨艺,或者是两者皆有。白眉道人却是喜上眉梢,带着姝悯去历练好啊,只需给她苦头吃,他就有免费的美食吃,真好。 “一切任凭师父做主!”姝悯想了想,白眉道人是破袋道人的故友,又受破袋道人委托,要好好照顾她,想来去南海离渊历练,吃苦是有,风险是有,但对她的成长会更有帮助。她也不想一直原地踏步,更不想哪天五行循环生息能力又被封印的时候,束手无策,跟着白眉道人,至少可以在修为被封的情况下,多一层自保能力。也就没有太多纠结,痛快的应下了此事,就是又得和朱悦儿分开了。 只短暂的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朱悦儿天资卓绝,一入大刀派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作为她的“未婚妻”,她也不能差太远了。为此,自是要付出更多努力,何况她们以后要面对的是一阳尊者那样的强敌,时时刻刻都得小心谨慎着。 定了南海离渊一事后,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又在餐桌上争抢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离去,只留下捧着碗,一口都还没得吃的姝悯嘴角抽搐的看着桌上的剩菜。 “看来以后得再多偷存点粮食。”姝悯说着,把剩菜倒在一个碗里,吃起来。 晚上,姝悯按着逐唯真人教的口诀,在月光下,坐在门前的大石头上吐故纳新,凝姿变出原形,小心的护着她,谨防有人打扰了她。不知是月色朦胧的关系,还是逐唯真人教的口诀开始见效了,姝悯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变化,但就是发生了。凝姿看不出姝悯的具体变化,只觉得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纯净,身体散发出来的香味,也越来越好闻了,叫人忍不住的亲近。 不只是凝姿越发的想要亲近姝悯,在这座山上生活的灵兽们都被她散发出来的香味吸引住了,一个个跑出洞穴,小心翼翼的将姝悯围起来,若不是忌惮凝姿,怕是这会都能把姝悯给压死。凝姿抬起头,略带警告的扫了一眼那些灵兽,见它们并未散发出恶意,只是单纯的被姝悯的体香吸引来的后,稍稍放松了些,却又有些得意,它们就只能看着,而她却可以随意亲近姝悯,只因她是姝悯的灵宠。 “啊哟……”结束了吐故纳新的姝悯睁开眼的时候差点没被眼前一幕吓死。 试问谁在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一群在黑夜中冒着绿光的野兽,都是会受到惊吓的,何况她正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见姝悯睁开了眼,这些灵兽却一窝蜂跑掉了,似乎怕自己慢一步,就会被她吃了,谁让白眉道人最近猎杀的灵兽有点多呢? “它们这是怎么了?”姝悯眨眨眼,不明白为什么受到惊吓的她没事,那些灵兽却像是见了鬼似的跑了。凝姿笑而不语,变化成了胖娃娃,顺势靠在了姝悯的怀里,姝悯下意识的抱住她,反应过来后,却是一笑,真够鸡贼的,但,算了。 第二天早上,姝悯照旧在茶地和菜地之间来回忙碌,却听得一声喊叫,是五师兄来找她了,说是掌门那里来了客人,要他们几个去见见客。姝悯一听,却是不紧不慢的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回到小茅屋里换了一身女装,梳了个双环髻,才在急得不行的五师兄的拉扯下,到了逐唯真人居住的院落。跟了朱悦儿以后,姝悯渐渐会梳一些发髻了,就是没有朱悦儿梳得好,但她长得美,也就无妨了。 跟在五师兄的身后,姝悯低眉顺眼的按着逐唯真人的吩咐给客人一一见了礼,那叫个文静恬淡,那叫个进退有度,把逐唯真人和一干师兄惊得目瞪口呆,直怀疑她这是被人夺舍了。但姝悯这么做,只是不想丢师门的脸,她平日没大没小,那是仗着师父的宠爱,在外人面前,就不能这样了,总得给师父点面子。 “你这小徒弟倒是有趣,不像是你教出来的。”一身黑袍,浓眉大眼,背后背着一把大刀的中年男修上下打量了一眼姝悯,满意的点点头,站在他身后的如同缩小版的他的小男修却是一脸的不屑,只耳朵不那么红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嫉妒就明说嘛,这是我的徒弟,不是我教出来的,难道是你教出来的?”逐唯真人一笑,摸摸胡子,示意低垂着眼,始终没有直视来客的姝悯走过来。 姝悯听话的走到了逐唯真人面前,在他的吩咐下,抬起脸,让来客看个清楚,她也终于看清了这两个客人的真容。瞧见姝悯真容的那一刻,中年男修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艳,小男修更是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哪还有先前的不屑。姝悯瞧着好笑,面上却装作懵懂不知的样子,歪着脑袋,打量着小男修。 被姝悯这么看着,小男修更是紧张了,那样子真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进地里。 “哎呀,要是让旁人知道你新收的徒弟是这么个绝色,怕是不等她成年,大刀派的门槛就要被媒人踩破了。”中年男修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笑着道。逐唯真人但笑不语,但眉眼间总透着一丝小得意,叫人手痒。 “但就算她成年了,说媒的排到山脚下也没用,谁让你我曾经有过约定呢?”中年男修笑笑,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小男修,羞得小男修的脸越发的发烫了。 逐唯真人表情一僵,似想起了什么,干笑了两声,只想找个借口先溜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欢喜冤家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两个月后,逐唯真人居住的院落,一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窜过后院,一路窜到了树上,将自己藏在了厚重的枝叶间,生怕露出一星半点的破绽。就在他稳住身形的下一刻,一声怒吼远远的传来,在这伺候的小童子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来这段时间他们没少被这样的咆哮洗耳朵。藏在树上的人却是一脸的无奈,他也很无辜啊,那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一时喝高了,就胡乱许了承诺吗? “师父——”一身布衣的姝悯此刻却狼狈得像是刚从泥沟里爬出来的一样,握着小锄头,满院子的找逐唯真人,可见是真的怒到了极点,紧跟着她而来的师兄们是拦也拦不住,只得无能为力的看着她把师父揪出来了。姝悯没了阻碍,越发的灵活了,把整个院子翻了个遍,却连逐唯真人的影子都没摸到,气得她头都冒烟了,恨恨地跺了跺脚,握紧小锄头就往门口走,竟是打算放过逐唯真人了。 但就在逐唯真人松口气的时候,姝悯却是杀了个回马枪,以极快的速度跑回来,窜上了逐唯真人藏身的大树,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委屈的看着他,无声的控诉着他的无良。若是姝悯怒气冲天的跑来找他,逐唯真人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坑徒弟而已,哪个师父没做过这个事啊?但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时,他内心压抑的愧疚感也就无可抑制的爆发了,好像,他坑姝悯坑得是有点过分了。 “乖了,师父错了。”有错就认,是逐唯真人的良好品质,但认了后,改还是不改,就不知道了。姝悯不说话,只瞪着眼睛看逐唯真人,眼里慢慢的蓄起了泪花,随时都有可能流出来。逐唯真人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张老脸是挂不住了,只得哄劝道:“这不是没成定局吗?等你的瑞哥哥出来,跟他光明正大的打一场,赢了他,你也就不用担心一女二嫁的事了,难道你对你的瑞哥哥没有信心吗?” 姝悯还是不说话,眼泪却流了下来,小嘴紧紧抿着,那小模样看着真是可怜。 逐唯真人彻底认怂,抱过姝悯,一个劲的认错,啥也不解释了,就认错吧。 “好了,不哭了,跟师父说,那小子又怎么着你了?”姝悯在逐唯真人的哄劝下,渐渐冷静了下来,看样子,是要说今天的来意了,逐唯真人就适时地问出了口,只见姝悯瞬间沉下了面色,像是点燃的炮仗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他又把我的菜地毁了,不但如此,还把我刚洗干净的衣服给烧了,说什么那些很难看,我穿着不合适,最最可恶的是,他把茶地给毁掉了,一片茶叶都没剩!” “呃……”听前面的话,逐唯真人还没什么反应,最后一句却让他变了脸。 “你说什么?他把那些溪山茶全都给毁了?那不是还有两天就可以采摘了吗,他居然全都毁了,一片叶子都没剩?”反应过来的逐唯真人也怒了,一是心疼姝悯这段时间的辛劳一夕之间全都化为了泡影,二是心疼他的那些茶叶,天知道他为了弄到那些种子是有多么的不容易,那小子倒好,居然全给毁了个干净。 怪不得姝悯今天会这么生气了,换做是他,只怕打那小子的屁股都有可能。 怒气冲天的师徒俩正要下树去找名为南冶的小男修算账,南冶就自动送上了门,结果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逐唯真人在看到南冶的惨样后,却一个没憋住,笑了。 只因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狼狈至极,全身都是泥就不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张俊脸,愣是给人打得连他师父都认不出来了,只以为是哪来的猪头妖。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鞋子没了一只,背后背着的刀倒是还完好无缺,但包着刀的布却是破了好几个洞,有点像是被火烧的。再看南冶委屈的眼神,和姝悯眼里的得意,逐唯真人明白了,南冶是毁了茶地,但也已经被姝悯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只是觉得还不够,才会来找他的。虽然觉得南冶是活该,但姝悯都揍过他了,逐唯真人也不好再揍一顿,总得给老友几分面子,不然就是他和老友打了。 “悯悯,俺真的知道错了。”南冶的修为高过姝悯,无论是被封印前的她还是被封印后的她,若不是有心让着姝悯,又哪里会被她揍成这个德性。但也是他心中有愧的缘故,本意是帮忙除草,结果却把茶地给毁了个干净,害得姝悯的心血成了泡影,姝悯不打死他,都是他的福气了。见姝悯打完他,一路哭着跑开,他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就追了过来,却是顾不得理会逐唯真人,只一心看着姝悯。 “不要叫我悯悯!”姝悯像只炸了毛的公鸡,恨恨的瞪着南冶,瞬间让南冶没了声音,倒是逐唯真人看不过去了,劝了姝悯两句,让她别这么咄咄逼人。结果姝悯却嚎啕大哭了起来,委屈道:“师父不疼我了,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我!” 逐唯真人无奈,只得抱起姝悯,好声哄劝着,南冶在一旁看着,既觉得愧疚,又觉得无奈,他也是无心啊,再说都被她打成这个样子了,她还要怎样才能消气? 姝悯的几个师兄围着逐唯真人,一人一句的安慰姝悯,说会想办法恢复茶地,不叫姝悯的心血白白浪费了。姝悯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见好就收的停止了哭声,点点头,答应揭过此事了,但南冶不能再来纠缠她,否则,她就见一次打一次。 “那不行。”南冶想也没想的摇头,一本正经的道:“你是俺的未婚妻,俺不跟着你,跟着谁,万一俺不在,你被人欺负了,可咋整?今天的事,是俺不对,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是还气不顺,俺就任由你折腾,折腾到你气消为止。但要俺不再见你,那是万万不能的,师父说了,媳妇就得看紧了,免得被人抢了。” “谁是你媳妇?”姝悯怒了,跳到地上,冲到了南冶面前,就要揍他,却眨个眼的工夫,就没了他的踪影,再一看,他人已经到了门外,道:“媳妇,你冷静点,要是把俺揍坏了,以后还是你后悔的多,今天就先停停吧,明天再让你揍。” “啊——”被南冶一本正经的样子给激得怒火大燃的姝悯抓狂了,又要找逐唯真人算账,结果一转头,哪里还有逐唯真人的影子?几个师兄满脸无辜的看着她,师父要跑,他们哪里敢拦,但小师妹的怒火,他们也不敢承担,就转身跑了。 只剩下姝悯和南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结果被姝悯瞪的南冶不知怎么就红了脸,转过身跑了。姝悯表情一僵,望了望天空,没有异象啊,怎么奇事这么多? 说起南冶,却是一代散修传奇摩云真人的亲传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颇有摩云真人当年的风范。而摩云真人是逐唯真人的至交好友,还曾共过生死,救过逐唯真人一命,是可以互相交托后背的挚友。只摩云真人生性潇洒,不爱受到教条束缚,带着南冶四处游荡,居无定所,也没有固定的联系方式。这次来见逐唯真人,也是正好路过,想起好久没见逐唯真人了,才带着南冶上山拜访一二。 结果姝悯来给摩云真人见礼的时候,正好激得摩云真人想起当年和逐唯真人做过的约定,想着南冶也到岁数了,这小丫头又长得貌若天仙,配他的徒弟,是凤凰配乌鸦,不快点下手,怕是就要被别人叼走了,就立刻提起当年的约定,想把姝悯和南冶的事给定下来。但不巧的是,姝悯已经和朱悦儿有了婚约,逐唯真人又把当年醉酒后做的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南冶的婚约,怕是不能履行了。 可摩云真人说一不二,南冶又是认死理的,一心认定姝悯是他媳妇,怎么说都不肯放弃婚约,还说等朱悦儿出关,就和她来一场公平的对决,看谁才是姝悯的良配。逐唯真人不好食言而肥,也只能坑姝悯了,何况这事尚有转圜余地,只要朱悦儿能赢了南冶,这事就可以圆满解决了。摩云真人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南冶认死理,技不如人,就只能接受失败,放弃姝悯,来日再寻个佳人结为伴侣。 也不知道摩云真人是怎么想的,见南冶要留在这里等朱悦儿出关,和朱悦儿进行一场对决后,就麻溜的走人了,说是出去溜一圈,南冶和姝悯的事有了定论,他再回来。南冶也乐得他师父出去游玩,就待在了大刀派,日日跟着姝悯,想着趁朱悦儿闭关的时候,多和她处处,说不得就能处出感情,把朱悦儿踢出局。 只南冶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所有的好心帮忙都成了捣乱,时常气得姝悯跳脚,今天更是把茶地毁了,叫姝悯结结实实的胖揍了一顿,手都不敢还。 但在旁人看来,这却是对欢喜冤家,还有人很看好南冶,觉得他比朱悦儿好。 只旁人看好没用,得姝悯喜欢才是,看她这样子,是不可能喜欢南冶的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争风吃醋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在几位师兄的帮助下,姝悯的茶地复原了,再用灵水浇灌个七天,也就能够采摘了。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些,但也比心血全部白费来得好,为此,姝悯特意下厨,好好的犒劳了一下师兄们,结果却从一顿饭变成十顿饭,成了他们的小厨娘。南冶有了这个教训后,老实多了,只远远地跟着姝悯,不敢再乱来,姝悯也习惯了有这么个尾巴跟在她后面,态度没怎么变,但也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许是难得有热闹看,姝悯和南冶的身边多了很多闲得无聊的人,都是等着寿元耗尽,就摆脱这一世的孤苦的真人。有的还给南冶支招,教他怎么哄姝悯开心,有的劝说姝悯两个都要了,南冶和朱悦儿都很优秀,拒绝哪个都是不好的。还有的调戏起了姝悯,为老不尊的说什么自己铁树开花,为姝悯这小丫头动了情思。 姝悯一开始还能无视这些人,到后面却是忍无可忍,直接找了逐唯真人,耳根才清净了,南冶却趁着这个机会跑到了姝悯的面前,为她斟茶倒水,洗衣做饭。 还别说,他伏低做小的姿态,满足了姝悯的虚荣心,也本着报复的心理,毫不客气的使唤起了他。外人都看得出来姝悯这是耍弄南冶,南冶却只把这当成是姝悯开始接纳他的征兆,为此是心甘情愿的听候姝悯的差遣,跑断了腿也无所谓。 南冶虽然总是给姝悯帮倒忙,但在他被姝悯奴役的时候,意外的叫姝悯发现了他的一个才华,那就是在厨艺上有着非同寻常的悟性。不过是刚刚入门,做出来的菜就比姝悯的好了,也成功的凭此俘获了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的心,更让他得到了姝悯的师兄们的认可,看那架势,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可怜朱悦儿还在闭关,就被人先行一步的抢了未来大舅哥们的心,出关后,可有得热闹瞧了。 “悯悯,歇一歇吧,先来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姝悯的小茅屋,南冶端着一盘拔丝芋头走了出来,送到正在练字的姝悯的面前,姝悯没能抵住诱惑,放下笔,尝了一块,瞬间睁大了眼睛,好好吃啊。见姝悯眼睛发亮,一脸的享受样,南冶也笑了,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只要喂饱了媳妇,媳妇就不会再想着别人了。呃,南冶啊,你确定你理解的“喂饱”跟你师父说的“喂饱”是同一个意思吗? “嗯,很美味。”吃人的嘴软,在南冶晶晶亮的视线下,姝悯还是说了实话。 南冶眉毛一挑,眼里满是得意,比他和凶狠的齿结怪大战了三天三夜后终以一招定了胜局还要开心,还要满足。谁让胜了齿结怪只是他无数次生死徘徊的一次最寻常的成功,而取悦了姝悯,却是堪比寻到九层玲珑塔一般困难的任务呢? 茅屋内气氛良好,茅屋外气氛却异常紧张,提前出关的朱悦儿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面容都快扭曲了,也逼得带她来找姝悯的五师兄一退再退,退到足够远的地方后,转过身就飞了。他得把朱悦儿出关的事告诉给师父知道,还得找二师兄他们一起过来看热闹,看到底是谁能成功叼走小师妹。 窝在朱悦儿怀里的丫丫自觉气氛不对,就闭紧了嘴巴,只等朱悦儿开口,再看一会是静观其变,还是帮着朱悦儿揍人。深吸一口气,朱悦儿抱紧丫丫,推开了小茅屋的门,却正好看见南冶给姝悯擦嘴,脸色一黑,沉声道:“给我拿开手!” 闻言,南冶下意识的顿住手,却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就见姝悯满是惊喜的迎上了来者,还给了对方一个拥抱。朱悦儿抱住姝悯,感受到她控制不住的喜悦,微微一笑,道:“悯悯,我也想你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聊一聊吧,如何?” “好的。”姝悯点点头,拉着朱悦儿就走了,剩下南冶孤零零的站在茅屋里,颇有点像是被主人遗弃了的狗狗。等南冶反应过来,姝悯和朱悦儿已经不见人影了,急着看热闹的五师兄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心如死灰”的南冶一人独站。呃,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不至于吧,那朱悦儿闭个关就能变得这么厉害? 这边的事暂且不管,先去看看姝悯和朱悦儿的情况,毫无疑问的,多日不见的两人抱在了一起,丫丫和凝姿也很自然的滚到了一起,又是你咬我脚丫,我咬你手腕,感情好得不得了。在草地上玩闹了一阵,朱悦儿忽然捏住了姝悯的下巴,眯眼道:“我闭关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老实交代,不然要你好看!” “哎,想来你也听到了传闻,知道我无端端多了个未婚夫的事,我现在就解释给你听。”姝悯苦笑一声,示意朱悦儿坐好,就把逐唯真人干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朱悦儿也无语了,这叫什么事,明明知道姝悯已经有了未婚夫,还搞什么公平竞争,这根本就没有竞争的说法啊,何况姝悯会选择谁是显而易见的。 姝悯双手一摊,道:“就是这么个情况了,我多了个未婚夫,你也多了个挑战者。我的贞洁能不能保住,就要看你赢不赢得了他了,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赢!” “这可未必。”虽只是匆匆一面,但朱悦儿却深深地感受到了南冶的强大,那不单是指修为的强大,还有意志的强大,及坚守道心的决心。单凭修为,她自信可以和南冶一战,但综合其他,她这一战却得十分谨慎才行。谁让逐唯真人坑了姝悯,而自古师命难为,人无信则不立呢?她也只能和南冶一战,除非有别的办法说服南冶放弃婚约,自动下山,否则刚出关的她就得经受一场艰苦的对决。 “但总有办法。”姝悯说着,握住了朱悦儿的手,便是修为被封,现在的她也能感受到朱悦儿身上蓬勃的生机,以及不断向外溢出的灵气气息,十分宜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竹林,身后跟着同样手拉着手的丫丫和凝姿,看着就是一家四口,任谁也插不进去。循着姝悯气息赶来的南冶看到这一幕,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赢了朱悦儿,只因他能给姝悯更好的,比朱悦儿好。 但今天就算了,听说这朱悦儿是刚刚出关,境界未稳,他不能做乘人之危的事,也只能另选时间下挑战书。南冶悄然离去,手拉着手的一家四口没注意到有个人影刚刚离去,只沉浸在重聚的欢乐中,一会还得去茶地采摘茶叶给逐唯真人。 “呃……”结果等一家四口拿好工具到了茶地准备开始干活的时候,却发现茶叶已经有人采摘了,是冒着汗的南冶,看样子已经劳作了很久,且出奇的是,他竟然没把茶地给毁了,采摘茶叶的手法也是合格的,是被朱悦儿刺激了,才会如此的吗?姝悯看了一眼朱悦儿,虽然明知她们都是女儿身,这什么未婚夫妻的身份也是个幌子,却还是会忍不住心虚,毕竟她们表面上的身份是立了婚约的。 “悯悯,你带着丫丫凝姿玩一会,我替你把剩下的茶叶收了。”朱悦儿微微一笑,却是卷起了袖子,打算跟南冶抢活干,姝悯却大步走到了南冶面前,一掌拍得他倒在了地上,在他抬起头满脸疑问的看着她的时候,怒声道:“谁要你帮我采茶了?不知道师父说的是要我亲自采摘茶叶吗,你都干了,那我怎么办啊?” “……”南冶眨眨眼,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了后,不由得低下脑袋,任由姝悯发泄。但他这个样子,姝悯便是有再大的气,也使不出来了,反正还有茶叶剩下,她摘完了送到逐唯真人手上也是一样,先前带朱悦儿她们过来,也只是想让她们帮着整理一下。这会,就帮着南冶整理他采摘下来的茶叶,先弄回屋里去吧。 南冶和朱悦儿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姝悯却专心致志的采摘着茶叶,不知是茶叶幽香的缘故,还是她为了不让自己分心而驱除杂念只一心想着茶叶的事的缘故,她的心境意外的平和,整个人也少了往日的戾气,那是隐藏在刁蛮任性下的戾气,不易被人察觉,却真实的存在着。不知逐唯真人让姝悯种茶,是想凭此来消除她身上的戾气,还是单纯的想要磨炼她的心性,但不管是哪种,她都得利。 采完了剩下的茶叶,姝悯整理了一下后,就把它们装进了小箩筐里,准备送给逐唯真人。南冶和朱悦儿还在大眼瞪小眼,若不是朱悦儿现在的身份是男修,只怕要让人误会他们俩有一腿了。丫丫和凝姿眨着大大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南冶和朱悦儿这个样子好好玩,希望他们可以继续瞪下去,不要停下来。 “师父——”姝悯的声音一响起来,正在喝茶的逐唯真人就消失了,失去了依托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碎片。姝悯走进大厅的时候,只看到可怜的碎片躺在地上,看不到逐唯真人的影子,无奈一笑,道:“师父,茶叶给你送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病不起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阳光微暖,清风拂过,晃动了枝叶,也摇晃了影子,入目尽是翠绿的树林间,一白一蓝两个身影正在缠斗,一会跃到树头,一会窜入林间,时而飘飞,时而疾行,手上拿着的枝条却意外的有韧劲,能够抵抗住两人对战时的冲击,不知是这枝条本身不凡,还是以它为武器的人懂得什么叫收放自如呢?忽然,一阵狂风吹过,惊得树林颤抖不已,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它们恢复平静的时候,胜负也定了。 身穿白衣的男子险胜了穿着蓝色蝶裙的女子一招,看样子,两人都没有手下留情,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出现了被枝条抽打过的痕迹,是真的有在切磋技艺。 “悯悯,你又忘记收势了。”朱悦儿收回手,将枝条随意的扔到地上,走到还半蹲在地上的姝悯面前,点点她的额头道。姝悯瘪瘪嘴,却是冷不丁的扑倒了朱悦儿,带着她在地上滚了起来,两人顿时闹作一团,笑声也慢慢透了出来。 趴在一边晒太阳的丫丫伸了个懒腰后,翻身抱住了凝姿,被凝姿嫌弃的推了推,见推不开,也就随她了。她们倒是悠闲,任由姝悯和朱悦儿闹腾,只要不出人命,她们就懒洋洋的晒太阳,晚上再盘腿打坐,吸取月之精华,滋养自身修为。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翻滚后,朱悦儿被姝悯压在了身下,叫她挠痒痒挠得狂笑不止,眼泪都流出来了。姝悯一边欺负朱悦儿,一边笑着喊“你还敢不敢了你还敢不敢了”,朱悦儿哪里敢说“敢”,只得连连讨饶,求姝悯能松开她。 气氛正好的时候,一声干咳打断了姝悯的动作,也成功的解救了朱悦儿。 却是白眉道人来了,说是找姝悯说点事,姝悯就先带着凝姿走了,朱悦儿还想在这个林子里练一会剑法,就让丫丫自己找地方玩。丫丫懒得要死,随便往地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想着晚上要怎么欺负凝姿,好把凝姿的另一只脚给咬了。 又掐断了一根枝条,朱悦儿闭上眼回想了一下七雅真人教她的口诀,就动了起来,如游龙一般,在林间起舞,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南冶循着姝悯的气息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景,便是不满朱悦儿先和姝悯有了婚约,又是他的情敌,但平心而论,朱悦儿的天资与刻苦,都是他十分欣赏的。 见姝悯不在,朱悦儿又沉迷在剑法的奥妙中,南冶想了想,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循着姝悯的气息,绕道走了。他和朱悦儿之间注定会有一战,但不是现在,姝悯很快就要跟随白眉道人到南海离渊历练了,因这是针对她个人的历练,其他人不能陪同,他和姝悯就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得趁她离开前,多和她相处一下。 白眉道人居住的院落,在这服侍他的只有几个小道童,全是灵兽幻化而成,且都是不爱说话的,一个二个都跟闷葫芦一样,虽然无趣,但至少安静。这会,几个小道童正在晾晒茶叶,那是白眉道人从逐唯真人那里抢来的,让逐唯真人很是肉痛了一段时间。却叫姝悯十分无语,那是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茶,结果半片叶子都分不到,全给了逐唯真人,她都没说什么,逐唯真人倒好意思心疼上了。 “拿着。”白眉道人递给了姝悯一颗珠子,通体黑色,毫无光泽,摸着也很粗糙,不像什么珍贵物,但姝悯却在珠子落手的那一刻感到了一阵心悸,身上的封印也有松动的迹象。白眉道人察觉到了姝悯的不妥,正要为她输送真气,稳住她的情形,就见她脸色一变,抓着珠子直直跑向了茅房,呃,这是闹肚子了吗? 还真的是闹肚子了,姝悯昨晚吃得太杂,又和朱悦儿切磋了一场,肠胃就闹脾气了。白眉道人摸摸下巴,无奈摇头,这个小东西,还真是时刻都能牵动人心。 缓过劲后,姝悯一边排泄,一边打量着手里的珠子,这珠子有什么用处呢? 为什么她一接触到它,就有种十分强烈的感觉,好像它本就是她的一样。 身上的封印动摇了,是个好现象,说明她很快就会摆脱天生废根的困局了,但最好是在她弄清楚这个珠子的来历的时候,解除封印为好。不,还是等她从南海离渊回来的时候,再解除封印好了,她想在她天生废根的情况下,经受一场磨炼,让她变得更顽强,也更强大。在她没办法掌控五行循环生息能力,也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前提下,苦修对她来说,是非常有益处的,因为这能激发她的潜力。 除非她已经能跳出封印的束缚,更能完全掌控五行循环生息能力了,她才会转入真正的修行,毕竟长远来说,苦修一道是不适合她的。想着,姝悯将珠子扔到了猴儿石雕的空间,暂时保存在那里,等她闹完了肚子,再去问白眉道人珠子的来历。只姝悯没想到她闹这个肚子会一连闹了七天,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穿衣吃饭,都是由朱悦儿伺候的,南冶去外面给她寻良药了。 “咕——”熟悉的声音响起,姝悯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只因她又要拉了。 朱悦儿正好端药进来,见状,也只得先扶姝悯去茅房,丫丫和凝姿在一旁护着。等姝悯坐在马桶上,朱悦儿也就出去了,在门外守着,省得她拉完了没人擦屁股。这七天,姝悯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都叫朱悦儿看了个遍,到了现在,也麻木了。而朱悦儿的悉心照料,倒是让不少人对她改观了,懂得心疼小妻子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南冶还是放弃的好,人家恩恩爱爱,他横插一脚算什么? 但当南冶一身是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却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只一心想把能治百病的灵草——仙吻草,拿给姝悯的时候,众人又觉得姝悯还是两个都要的好。 “悯悯……”仙吻草交到逐唯真人手里的时候,在外奔波了七天的南冶也像是心愿已了似的倒在了地上,叫白眉道人扶了起来,给抱到了后院,疗伤修养。 南冶回来的时候,姝悯在朱悦儿的搀扶下,又躺回了床上,喝了药,正要休息。听得南冶做的事后,姝悯心内一阵感激,不管怎么样,这小子的心都是真的。 朱悦儿却有点泛酸,她和姝悯都是女儿身,只是为了自身安全才假扮未婚夫妻的,但只要一想到姝悯以后会和别人在一起,她就浑身不得劲,因为她只想姝悯永远陪着她,陪着她走完这漫长而艰苦的路。尽管这很自私,但那又如何,这一生,她只在这一件事上自私,也只想对姝悯一个人自私,所以她定要赢了南冶。 “有了仙吻草,你的病也就能快些好了。”心内复杂万分,面上却是淡淡笑着的朱悦儿摸了摸姝悯的脸,道。姝悯点点头,她真是有点受够了,希望喝了仙吻草熬成的水后,就能恢复康健。说起来,还是修为被封惹的事,若不是修为被封,害她成了一个天生废根的普通人,稍微有点不妥,就会生病,仙药灵丹又不能妄用,只怕她这凡人之躯无法承受药力的冲击,就只能用凡间的药慢慢治理。 也不知道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连闹了七天的肚子,惊得整个门派都动了,一个二个都像是瞧什么稀奇玩意似的瞧着她,好像她病得这么厉害很是不寻常的样子。但也难怪,修者难得有病有痛,平日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见缝插针的心魔,与人发生冲突,或是对敌受伤,只要不伤及根本,吃些药就能解决了。 倒还真是第一次碰到门中弟子病成这个德性的,怎能不叫他们觉得惊奇? 知道姝悯这几天也是折腾坏了,拿到仙吻草后,逐唯真人就立刻熬起了药水,好在仙吻草不难熬煮,没一下就熬出了浓浓的药水。逐唯真人怕药力冲击太猛,会伤及姝悯的根本,就只倒了一小碗,拿来给姝悯试试。姝悯也是病怕了,呃,是拉怕了,一见到药水,就张开了嘴巴,也不管这药水是苦还是什么。结果一入口,姝悯却差点没吐出来,只因这仙吻草熬成的药水的味道实在是太难喝了。 就像是牛屎泡了水一般,姝悯便是恨不得自己立刻好起来,也喝不下啊。 “悯丫头,闭上眼!”逐唯真人也觉得要姝悯喝下这屎一般的药水,实在是残忍,但为了她好,也不得不勉强她了。想着,逐唯真人就狠了狠心,掐着姝悯的下巴,硬灌了药水下去,还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吐出来。姝悯也就忍着十二万分的恶心,吞下了药水,直接被臭得晕了过去,但这样也好,昏了就感觉不到臭气了。朱悦儿守在床边,看着姝悯憔悴的容颜,心底一阵难受,她受苦了。 晕过去的姝悯却又做了个梦,与粉衣女子有关的梦,梦里的她又是之前的身份,看样子,是梦到了以前的事,在粉衣女子还是个刚飞升成仙的小仙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赐姓之恩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位于仙界的北地,是刚飞升成仙的下仙也名小仙的居住地,只有修炼成了立仙才有资格离开北地,去往别处历练,努力晋升为上仙。成为上仙后,就可以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了,再往上,便是仙界之主的位置,只这个位置不好坐,凡是能成为仙界之主的人,必是整个仙界最强德行也最好的,轻易不能动摇地位。 但也有未能修炼成立仙的下仙离开北地的情况发生,那是被上仙看中,领了玉牌,得以进入上仙所在的一方天地侍奉上仙的幸运儿。就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下仙被一个上仙看中,给带出了北地,最后还以仙界最高仪式娶了她,给了她尊贵的身份,更助她成为了立仙,乃至上仙,这人可谓是一飞冲天,叫人嫉恨得紧。 故北地的下仙们除开一心苦练的不开情窍的人外,其他的都有几分心机,妄图攀附上上仙,学着那个幸运的上仙一飞冲天,从此再不用看他人脸色。只不是每个上仙都能给他们想要的一切的,有的上仙到北地来,不过是挑选侍奉他的奴隶罢了,又怎会消耗自己的资源去成就一个奴隶的成仙大道?但即便是这样,迫切的想要离开北地的下仙仍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攀附上上仙,哪怕只是做奴隶。 北地的环境算不得差,比修真界灵气最充足的宝地还要好上几分,但成仙之后所需要的灵气和机缘,却远远不是在修真界修炼的时候能比的,若想得到更多的资源,更多的便利,他们只能离开北地,去往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只因北地的灵气是仙界最稀薄的,在这里,便是苦苦修行,也很难有突破的那一天,有的下仙直至耗尽了寿元都未得寸进,而好不容易飞升成仙,又怎能止步于此呢? “你们听说了吗?西边的一位大仙死了个近身伺候的宠儿,需要到咱们这个地方,挑一个下仙补上呢。”树林深处,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惊得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另一个声音满是期待的连连问道:“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没见这两天那些狐媚子的穿着都不一样了吗?哼,妖兽就是妖兽,便是渡了雷劫,飞升成仙,也还是登不得台面,就会使这些手段媚宠!”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满是不屑与轻视,却让第三个人拆穿了,不客气的说道:“别整天狐媚子狐媚子的叫,到底是渡了雷劫飞升上来的仙兽,和我们是一样的。况且他们狐媚媚宠,凭的是他们的颜色,并未伤害到他人,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若真见不得这样的事,闭上眼,不去看,也就是了,又为何一边轻视他们的举动,一边做着和他们相差无几的事?你这胭脂用得可真是好,也够香啊。” 尖锐声音的主人明显不高兴了,冷哼一声,道:“你又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你自己不还是特地求了那只蜘蛛,得了她吐的丝,制成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裳,不就是等着穿给那位上仙看吗?哼,论起手段,我自是不及你的,起码我还知道羞耻,懂得衣衫要穿得完整,不像你,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那样的衣服也穿。” “我没有装清高,也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目的,我就是要媚宠上仙,获得离开这里的机会,比你说一套做一套的做法要来得坦荡多了。”那人却是一笑,坦荡荡的道,顿时让尖锐声音的主人没了声音,半晌,只听见拂袖离开的声音。 尖锐声音的主人拂袖离开后,那个给自己制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裳的下仙就和另一个人走出了林子,却是一个一身青纱容貌俊美的女子,眉眼英气,颇有民间侠女的架势。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体型微胖笑起来特别喜庆的下仙,一身翠黄纱,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灵动,连肉嘟嘟的脸也可爱了几分,看来这是个管不住口腹之欲的仙人。也不知道她飞升成仙前是做什么的,难不成修的是美食一道? 这两个仙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回了各自的洞府,抱拳告别,进了洞府。 在她们走后不久,一个一身粉色的下仙从林子的另一边走了出来,又有上仙要来这里挑人了,不知这次的幸运儿会是谁呢?粉衣仙子没有媚宠的意思,在她看来,攀附上仙固然是一条捷径,但自古捷径难走,她还是脚踏实地的慢慢走吧。 便是耗尽寿元也不得寸进,又能怎么样呢?起码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不曾动摇过,起码她身死魂消的时候,没有后悔自己今日的不坚定,起码她活着的时候,是自由的。别忘了之前那两个下仙被挑选为奴隶后的下场是什么,若得那般摇尾乞怜的活着,还不如痛快的死去,免得让自己的一番苦修全都失去了意义。 粉衣女子回了自己的洞府,却发现有人来过,不由得一惊,急急入内,仔细一看,发现她最珍视的那一支梅花簪子不见了。如此偷窃行为实在是可恶!粉衣女子难得的生气了,当下咬破手指,挤出了两滴血,就循着梅花簪子的踪迹找了过去。却是一个喜欢收集花瓣的下仙拿了她的梅花簪子,见她寻了过来,不怎么在意的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簪子,因是梅花形状的,我才来了兴致,你若不高兴,我便给你三块灵石,当做我买了这簪子,要知道这簪子可不值这个价钱。” “值多少钱都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我的簪子,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没人可以拿走它。你若现在就将它还给我,我还可以当做这事没有发生,你若不肯归还,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粉衣女子一改往日的温和,十分强势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下仙却嗤笑了一声,道:“就凭你?呵,为一支簪子,值得你如此吗。” “这么说,你是不肯了?”粉衣女子也笑了,伸手一抓,一把剑就出现了。 下仙见粉衣女子如此,不再嬉皮笑脸,微微蹙眉,就站了起来,伸手一抓,一把长枪就到了她的手里。如此,自是不需要废话了,直接打了便是,粉衣女子就抢先念了口诀,一股暖风围绕着剑身,在她挥剑的时候,变作火焰冲向下仙。 洞内不好动手,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冲了出去,在相对宽阔一点的空地上打了起来。北地每天都有很多下仙打架,众人已是见怪不怪,见又有人打起来了,就加固了自己洞府的封印,避免被波及了。粉衣女子一向给人温和没脾气的印象,却不想真正动起手来,会是这般的强势,不过几个来回,就让这个胆敢拿了她的簪子的下仙落败了。剑尖抵住了下仙的心口,惊得下仙一阵恐慌,怕命殒于此。 粉衣女子却是一字一句道:“把簪子交出来,我便可揭过此事,不再追究。” 下仙自然是连连点头,从乾坤袋里拿出了粉衣女子的簪子,双手递给了她。 簪子重回手上,粉衣女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微微一笑,幸好它丝毫未损。 转过身,粉衣女子就要回到自己的洞府,那个被她打败的下仙却在这时爆发了,口诀一念,一股狂风就向粉衣女子的后心袭去。粉衣女子猛地转身,却是来不及反应了,只得横剑一挡,希望能斩断了这股狂风。就在狂风逼近粉衣女子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面前,伸手一抓,就让这股狂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只一招,就让下仙跪了下来,只因这出手阻挠她的人是一位上仙,腰上挂着上仙特有的玉牌,周身也萦绕着耀眼的灵气之光。这位上仙穿着随意,长发披散着,也不用带子系一系,手上拿着一把两面皆是桃花的扇子,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粉衣女子,道:“你太大意了,须知道人心难测,你肯放手,旁人未必肯。” 粉衣女子看着上仙的眼睛,点点头,半跪在地,轻声道:“是悦儿大意了。” “你叫悦儿?”一身紫衣的上仙转过身,仔细打量了粉衣女子一眼,笑着道。 “回上仙的话,小仙名为悦儿,无姓,只得名。”粉衣女子行了一礼道。 “无姓?”紫衣上仙微微蹙眉,怎会有人没有姓呢?又看了粉衣女子一眼,紫衣上仙满意道:“既然如此,我赐你一个姓,让你能全了这姓名,如何啊?” 粉衣女子一愣,却知上仙赐,位卑着不能辞,就低下了头,任凭上仙做主。 紫衣上仙仔细打量了一下粉衣女子,轻声道:“你喜爱粉色,这色也极衬你,但我却觉得你穿大红才是最美,红为朱,不如就叫你朱悦儿,你觉得可好啊?” “朱悦儿?”粉衣女子眨眨眼,却是一笑,道:“小仙谢过上仙赐名!” “悦儿,本仙现在正缺一个陪伴的人,若你不嫌弃,可愿跟随本仙?”紫衣上仙弯腰扶起了朱悦儿,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污渍,道。朱悦儿却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道:“望上仙恕罪,悦儿想在北地苦修,凭自己的本事离开北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上仙难缠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两日后,一身粉衣腰束白玉带只在头上插了一朵小花的悦儿仙子提着一个自己编成的花篮到林子里采摘仙果,和平常没什么变化,既没有被上仙看上的狂喜,也没有拒绝了上仙的垂怜后的慌张与后悔,好像她做的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有人羡慕她的福运,期盼着自己也能一朝走运,得上仙垂怜,有人嫉妒她的装样,难得一个上仙愿以礼相待的带她离开北地,她却拒绝了,不就是想凭此抬高自己的身份吗?要拒绝就拒绝得彻底一点啊,为何要接纳了“朱”姓,还不是舍不得上仙能够给她带来的荣华地位?有人佩服她的意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拒绝上仙的垂怜,哪怕是一心修炼的苦修在遇到诱惑时也会有一瞬的犹豫。 “看,就是她,她好大的胆子,敢拒绝上仙的垂怜,没被上仙一掌打死,真是便宜了她了!”悦儿仙子采摘仙果的时候,几个结伴出行的仙子路过,见她神色如常,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忍不住口舌之欲,非得说她几句了。一个穿着紫衣的仙子倒竖柳眉,一脸不屑的看着悦儿仙子,恨不得自己替上仙拍死她一般。 “你知道什么啊?人家这叫以退为进,吊着上仙的胃口,好抬高自己的身份,最好是以未来伴侣的身份离开北地,这样才能一飞冲天,得到真正的好处啊。”穿着翠绿薄纱裙子的仙子轻笑一声,上下扫了一眼悦儿仙子,翻了个白眼,道。 紫衣仙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不知贱人段数这么高。” 穿着红衣的仙子接过话道:“段数不高,又怎么是贱人呢,横竖我等比不得。” “好了,别一口一个的贱人,没得丢了自己的身份,让人看笑话。让人看笑话也就罢了,若一个不小心让上仙听了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惩罚我们呢!瞪什么眼,难道你们就不怕祸从口出,白白错过了一次上仙垂怜的机会?”年纪看起来最大的一个仙子听不下去了,出声阻止了这些越说越起劲的人,看了一眼一心采摘仙果懒理是非的悦儿仙子,微微一笑,道:“打扰这位仙子了,我们这就离去!” 悦儿仙子这才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穿着深蓝长袍的仙子,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早知会受到冷嘲热讽,却不想这些人会这么的肆无忌惮,怕真是气疯了,但逞口舌威风又能有什么用?不与他人争辩,不是怯懦,不是畏缩,不过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横竖说一段时间,她们就说不下去了。倒是意外这还有个懂几分事理的仙子,看来,也不是每个仙人都忘了求仙问道的初心。 在深蓝长袍仙子的制止下,这几个仙子满是不甘的离去了,一场风波暂歇。 采摘完仙果,悦儿仙子就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她自己酿的果酒快喝完了,得重新再酿一些,不然没有酒喝,闲来无事的时候,可该拿什么来消遣呢?正洗着仙果,忽然听得洞外一阵吵闹,悦儿仙子不由得蹙起眉头,什么人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走出洞府,悦儿仙子才发现是那位给她赐姓的上仙,这会正拿着一篮子仙果,无视一干下仙的献殷勤,只直直的看着她,像是在说“本仙又来了。” “退下!”见悦儿仙子出来了,紫衣上仙就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些烦人的下仙,只两个字,就让他们没了声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他们也是不敢在上仙面前造次的,就怕惹怒了上仙,像之前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下仙一样身死魂消。 烦人的蚊蝇走掉后,悦儿仙子就快走了两步,半跪在地,给紫衣上仙行了一礼。紫衣上仙伸手扶起了她,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眉眼端正,眼神清澈,并无一丝一毫的窃喜,便满意了几分,把篮子递给了她,道:“这是本仙自己种的,一人吃不完,独食也无乐趣,想起你独自住在这里,就挑了些好的给你送过来。” “小仙……”悦儿仙子正要说什么,就被紫衣仙子捂住了嘴,道:“不过是些果子而已,又不是什么顶贵重的玩意,你若再推辞,可就是看不起本仙了啊。” 紫衣上仙都这么说了,悦儿仙子还能说什么,自是接过了篮子,谢了上仙的馈赠。上仙见她接了篮子,微微一笑,道:“本仙也乏了,不知可否在你的洞府小憩片刻?只当是你还给本仙的谢礼,如此,你也就不欠本仙什么了,如何啊?” “上仙不嫌弃,小仙自是欢迎至极,还请上仙入内小坐!”悦儿仙子有些无奈,但上仙这般说话,又这般作态,她实在是不好拒绝,也只能请他入内休息了。 走进悦儿仙子的洞府,紫衣上仙扫了一眼,道:“你倒是很有雅趣,难得啊。” 悦儿仙子顺着紫衣上仙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是赞她在墙上画的一幅水墨画,不由一笑,道:“那是小仙闲来无事画着玩的,不想入了上仙的眼,倒是小仙的意外之喜了。若上仙喜欢,小仙便给上仙画一幅山水画,摆着赏玩也好。” “如此甚好。”紫衣上仙点点头,却在这时皱了皱鼻子,道:“你可是在酿酒?嗯,真香,本仙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酒呢,是什么做的?” “回上仙的话,是小仙用一些果子酿的,闲来无事的时候,小饮一下,权当消遣,可惜小仙喝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酒渣,上仙若是喜欢,待小仙重新酿一批酒的时候,再给上仙送去。”悦儿仙子跟在紫衣上仙的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空空如也的酒坛,干笑一声,道。紫衣上仙却是一挑眉头,道:“你又要如何送给我呢?须知道本仙居住的洞府离这有十万八千里远,你何时才能送达?” “这……”悦儿仙子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等她离开北地要很久了。 紫衣上仙一笑,道:“还是本仙自己过来拿吧,你只需告诉我这酒要何时才能酿成,我算着时间过来便是,如此,也不算误了你的修炼,打扰了你的清修。” 悦儿仙子想了一下,老老实实道:“回上仙的话,这酒需要用十天来酿造,上仙只需在十二天后来取便可,因为酒酿成了,还得清理一番,才能畅饮消遣。” “那我便十二天后再来,你可得把酒留多一点给我,毕竟我这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酒。”紫衣上仙又皱了皱鼻子,有些不舍的移开了视线,看样子真是很期待悦儿仙子酿的酒。悦儿仙子看着好笑,来过这里的上仙也有好几个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个这么可爱的上仙,倒是让她生了几分亲近之意,结为好友也可行。 但那是在她也修炼成上仙的前提下,在她还是小仙的时候,她是不敢妄想和上仙交友的,只因这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便是不惧这些事,也终究会被困扰。 紫衣上仙在悦儿仙子的石床上小憩的时候,悦儿仙子洗干净了仙果,就准备酿酒了,倒是不怕紫衣上仙偷看了去,他若是学会了也好,就不会老想着往她这里跑了。洞内的气氛和谐安宁,洞外的气氛就不怎么好了,原本不怎么嫉妒悦儿仙子的人,这会都嫉妒上了她,只因紫衣上仙的模样分明是动了情思,说不得很快就会娶悦儿仙子为妻,助她成为上仙,像之前那个幸运儿一样,她们怎能不恨? “你这可有什么吃的?”紫衣上仙醒了,打了个哈欠,到了正在忙碌的悦儿仙子面前。悦儿仙子一笑,把自己弄的果酱拿了出来,道:“小仙平时只爱吃一些自己做的果酱,上仙不嫌弃的话,就尝一下,若是喜欢,便拿一些回去吃吧。” “嗯,香!”紫衣上仙闻了闻,来了几分兴致,就接过了装满果酱的瓶子,打开,用勺子试了一口,只一口,就让紫衣上仙睁大了眼睛,一下就把一瓶果酱给吃干净了。紫衣上仙的反应,让悦儿仙子很有成就感,毕竟没有谁不喜欢自己做的东西被人吃得干干净净的,这位上仙真有趣,难道是很久没开口腹之欲了? 紫衣上仙吃完了一瓶果酱,还觉得不够,巴巴的看着悦儿仙子,悦儿仙子就又拿出了一瓶果酱,请他吃。紫衣上仙满足的吃着果酱的时候,悦儿仙子却笑了,这位上仙怎么看着就跟个孩子似的,连嘴馋都那么可爱,叫人忍不住就想宠他。 送走紫衣上仙后,悦儿仙子正要回洞府休息,就被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那名偷了梅花簪子的下仙,看这样子是要来找麻烦了。但许是忌惮紫衣上仙的缘故,她们没敢动手,就言语讥讽了几句,悦儿仙子看着她们,半晌,道:“你们可还记得渡劫成仙时的痛苦?若还记得,为何会让自己这般的堕落,失了初心?” “……”这些人瞬间没了声音,渡劫成仙的痛苦,谁会忘记,谁又不想像以前那样坚守道心,努力修炼,但形势逼人,好不容易成仙,哪里甘心泯然于众?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终究梦醒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时间匆匆,一眨眼就过了千年,被人视为心机颇深手段了得的悦儿仙子还是没有离开北地,日复一日的坚持着修炼,也不知她到底在坚持什么,明明就有一条捷径可以走,却还是苦守着北地不愿离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悦儿仙子的紫衣上仙越发的亲近她了,却再没有提起带她离开北地的话,只送些不怎么珍贵的玩意给她消遣一二,没有像人们想的那样,用自己的一切,助她修炼成上仙。 如此,那些嫉妒悦儿仙子的下仙也不能说什么了,事实证明,悦儿仙子的确没有玩心机,也没有耍手段,是实实在在的想要让自己一步一步的修炼成立仙,乃至上仙。紫衣仙子也是欣赏悦儿仙子的意志,佩服她的坚持,才会以礼相待,更将她视为朋友。两人的关系即便不是伴侣,也强过伴侣了,心意相通的人,可是很难找到的,找到了就不能再放手,他们很幸运的找到了彼此,不再孤寂。 这一日,悦儿仙子的洞府外,紫衣上仙神色紧张的站立着,双手握拳,似害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出手一般,牢牢地钉在原地。见他如此,那些凑热闹的下仙也跟着紧张了几分,时至今日,他们倒是多了几分真心,真心的希望悦儿仙子能够成功。如此,才不负悦儿仙子千年如一日的苦修,更不负了她始终不变的初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衣上仙才松了口气,松开拳头,用手背擦了擦汗,神色欣喜的看着洞口,似在等悦儿仙子出来。众人的心却悬到了嗓子眼,想知道悦儿仙子变成什么样了,结果等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却又嫉妒上了,她成功了。 是的,悦儿仙子凭着自己的力量,修炼成了立仙,获得了离开北地的机会。 她不是第一个凭自己力量离开北地的仙人,却是意志最为坚定的一个,经历了千年的苦修,才终于迎来了绽放。这样的她,旁人便是嫉妒,便是恨,也还是会送上几分祝福的。看着被众人包围着道喜的悦儿仙子,紫衣上仙微微一笑,她果然还是办到了,这个难得让他觉得有点意思的小仙,真的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你横竖都要历练,不如到我居住的一方天地去历练,那里虽是凶险难测,却藏着数不尽的机缘,对你的将来,会很有帮助。而拿到机缘与否,都看你自己的本事,我也不过是提供了一处历练的场地,算不得帮你。”在悦儿仙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北地去寻地方历练的时候,紫衣上仙扇了扇扇子,轻笑了一声,道。 “如此也好。”悦儿仙子没有拒绝,紫衣上仙提供的历练之地必然是好的,但能否抓住机会,还是看她自己,成,则再进一步,败,也不过是身死魂消。 随着紫衣上仙到了他居住的一方天地后,悦儿仙子才知道这是怎样的风景如画,看一眼,就让人不想离开了。但到了紫衣上仙说的历练之地,悦儿仙子才知道美丽之下藏着的危险是多么的可怕,没想到在仙界也有这般凶险阴森的地方。 “怕了?”紫衣上仙看了悦儿仙子一眼,用扇子挑起了她的下巴,低声道。 “不怕。”悦儿仙子摇摇头,就要走进历练之地的入口,却被紫衣上仙拦住了,只见他轻挑眉头,道:“何必这般着急?先去我的洞府休息一下,待我给你详细的说一说这历练之地的情况,再去也不迟,你也不想一无所知的进去吧?” “也好。”悦儿仙子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就顺着紫衣上仙的意,到了他的洞府。但刚一走到洞府,悦儿仙子就觉得不对了,这怎么看着像是个仙女的洞府? “看出来了,小呆瓜?”紫衣上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得悦儿仙子往前跳了两步,转回身的时候,却只看到紫衣上仙身上萦绕着的白光,看不清他的容颜。 下一刻,白光散去,一个穿着白衣随意披散着长发的仙女出现在了悦儿仙子的面前,美艳不可方物,仿佛天地都因她而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也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她的美丽。如果真的有“完美”这个词,大抵就是用来形容她这样的人了,不施粉黛,不多做修饰,简简单单,就让人为她的美丽窒息不已,难以抵抗。 “你究竟是谁?”悦儿仙子虽然在北地待了千年,从未出来过,但也听闻了不少仙界的情况,却没有听说过那几位女上仙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姝悯看着悦儿仙子,轻笑一声,道:“你曾经问过我,可知道创世主是个什么人?我当时没回答你,不是因为我没见过创世主,而是我想让你自己来判断创世主是个什么人。” “你……”悦儿仙子一愣,呆呆的看着姝悯,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记忆一瞬间回到了五百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天,紫衣上仙喝醉了,在她的洞府小憩,半醉不醒的时候,问她,她求仙问道的最大追求是什么,她说她想见一见传说中的神,那个创造了万物的创世主。紫衣上仙又问,她为什么要见神,见了神又要做什么? “人生来都有很多疑问,有人想知道自己长大了后会变成什么样,有人想知道为什么恶人长命好人却薄命不得善终,还有人想知道天为何是天,地为何是地。而我却独独想知道掌控着万事万物的神是什么模样,等见了神,我要问一问他,为何生命如此不公,为何好人不得善终,恶人却逍遥肆意,我还要问他,为何要划分七界,为何创造了光明,还要制造阴暗,他所追求的大道,究竟是什么。” 悦儿仙子如是回答,紫衣上仙定定的看着她,一时半会,竟是没了声音。 “上仙,你可见过创世主,你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悦儿仙子回过神,对上紫衣上仙复杂难言的视线,道。紫衣上仙没有回答,悦儿仙子也就不再追问。 “现在告诉我,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姝悯转了一圈,微微一笑,道。 悦儿仙子回过神,看着眼前之人,过往的一切飞速的窜过脑海,竟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姝悯走到悦儿仙子面前,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不急,若你还是找不到答案,可再接触我一段时间,直到你寻得答案,我才会回到神界。” “你便是创世主,你便是我一直都想见的神,怎么会?”悦儿仙子愣愣的看着姝悯,竟透着几分呆萌,姝悯忍不住捏了捏悦儿仙子的脸,明明是梦境,触感却是非常真实的,“如何?是失望,还是惊喜,别老是这么一副呆呆的样子啊。” “你真美!”悦儿仙子伸出手,略微颤抖的摸上了姝悯的脸,眼里透着一丝痴迷,看到神,大抵都是这样的反应,她也不能免俗。姝悯握住悦儿仙子的手,想起自己一旦梦醒就会忘记梦里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真希望不要醒来。她已经记起了一切,她究竟是谁,为何会到人界,为何会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朱悦儿又是怎么来到她身边的,原来都是因为她当初的任性,当初的轻狂。 朱悦儿也是认死理,竟跟着她一起到了人界,还把九层玲珑塔带走了,也不怕这会弄得各界崩溃。是报复她的不告而别么?摇摇头,姝悯捏住了朱悦儿的下巴,道:“悦儿,对不起,但一切就快结束了,在我渡完该渡的劫后,就会回到神界,你也会跟着我一起回归原位,且告诉我,我走以后,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悦儿仙子仍是那副呆呆的样子,不由自主的顺着姝悯的问题回答道:“你走以后,我利用了能利用的一切,只为找到你的下落,但我却被人设局骗了,给关到了噬魂塔里,日日遭受着折磨。为了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舍弃了肉身,灵魂出逃,堕入凡尘转世投胎,九层玲珑塔被我一同带走了,只有这样才能切断仙界和各界的联系,保护各界的安稳,免得叫那些叛徒乱了六界的安宁,冲突神界。” “告诉我那些人是谁?”姝悯一怒,不由得抓住了朱悦儿的肩膀,追问道。 “是……”朱悦儿正要回答,就忽的脸色一变,晕了过去,姝悯抱住了她,正要检查她的情况,就也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姝悯一脸茫然的看着上方,她又做梦了吗,是什么梦,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管它是什么梦,肚子好饿,得起来吃点东西先,坐起身,姝悯正要下床,就被朱悦儿扶住了。 “悦儿,我昏了几天啊?”见朱悦儿红着眼睛的样子,姝悯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不是睡了一觉那么简单,不由得问道。朱悦儿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姝悯,道:“十天,你昏了整整十天了,若不是掌门真人说你这是自我恢复的表现,我怕是……” 姝悯抱住了朱悦儿,道:“我没事,就是肚子饿了,有吃的吗,要吃饱饱的。” 朱悦儿一愣,连连道:“有的,南冶那小子怕你醒来要吃东西,早就备下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原来是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逐唯真人居住的院落,许久不问动静的小厨房此刻却是全派最热闹的地方,只因昏睡了十天的姝悯一醒来就要吃的,而且怎么吃都不够。早就给她备下食物的南冶无奈,只得继续在灶台上忙碌,手里的锅铲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给他打下手的小童子们也不轻松,一个个忙得满头是汗,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来用。 但别看他们忙得晕头转向,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脸上却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只因姝悯醒了,并且恢复完好,不但如此,还有了意外之喜,也让那些质疑逐唯真人收姝悯为徒的用意的人彻底没了声音。姝悯又会撒娇,又会捣蛋,能跳能闹,比终日沉迷在修炼中的修者好玩多了,厨艺又棒得不行,小童子们都很喜欢她。 虽遗憾她资质不佳,但也不会为此多说什么,只担忧她的未来,苦修到底是万千寻仙问道大法中最苦最难的一种,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白眉道人那样幸运。她一个小姑娘,便是真的能一一承受下来,也是万难的,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却不想天公送喜,她病了一场后,反倒因祸得福的洗髓伐骨了,不但凭此冲破了身上的封印,恢复了原有的修为,还更净化了身上罕见的五行循环生息能力,修炼起来,更有事半功倍之效。一眨眼,她就从天生废根只能走苦修一道的可怜人变成了大刀派现在天资最好的弟子,引得无数真人扼腕长叹,怎么这么好的苗子就让逐唯真人捡去了?对此,逐唯真人但笑不语,眼里的得意劲十分的欠揍。 姝悯的“未婚夫”朱悦儿就更是让人嫉妒,这么好的小妻子,偏叫她定下了,不打她一顿,都对不起她这般的好运。但别忘了还有个南冶,姝悯最后到底是跟谁结为伴侣还是两说,他们可静观其变,何况结局未定,他们也有竞争的资格。 说起这洗髓伐骨,却是白眉道人赠给姝悯的那颗珠子做的怪,只白眉道人也稀奇的很,这珠子到他手上的时候,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最多能为人挡一挡死劫,别的用处就没了。他把珠子赠给姝悯,也是为了增加她的保命机会,南海离渊的历练不是说着玩的,便是逆境才能成长,也得量力而行,保全了性命才是。却不想这半死不活的珠子到了姝悯手上就全然变了个样,竟是彻底的活了。 不但觉醒了自主意识,助姝悯洗髓伐骨,还自动认主,吸了姝悯的一滴血,融入了她的丹田,除非她身死魂消,否则没人可以把她们分开。但姝悯身死魂消了,这颗珠子也将不复存在,可以说是与姝悯同生共死,没人可以再拥有它。 白眉道人照顾了珠子这么久,临了,它却认了别人为主,也实在是凄凉啊。 但万事万物皆有缘法,这颗珠子的主人注定不是白眉道人,哪怕他再早上几万年几十万年,这颗珠子也断不会认他为主。而姝悯注定是它的主人,便是她再晚来数十万年,它也还是会默默的等待着她,直到她们融为一体,才定下结局。 只这颗珠子的认主方式太过霸道,灵气也太强,强行帮姝悯洗髓伐骨的下场,便是姝悯拉得不成人形形如枯槁的样子,但也因此冲破了姝悯身上的封印,让她恢复了原本的修为,得以重入正轨。她之所以病好,固然有南冶寻药的功劳,更多的却是这颗珠子的帮助,只因洗髓伐骨需要过程,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必然。 呃,洗髓伐骨需要付出的代价因人而异,却从未见过像姝悯这样的情况,以至于连见多识广的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都没看出姝悯拉肚子的真正玄机。或许是她的身体比较特殊吧,估计珠子也没想过它的好心,会让姝悯受到这样的折磨。 在姝悯醒来后,珠子就进入了沉眠状态,免得被姝悯责罚,或是训斥它一顿。 可惜的是,姝悯没心情理会这些事,只一个劲的吃,吃吃吃,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饥饿,饿得只想把一整座山的生灵都吃了,哪怕是虫子。朱悦儿很担心她这么胡吃海塞下去会对身体不好,白眉道人却道这是正常,只因需要“吃”的不只是姝悯,还有她肚子里的那颗珠子,如果他没猜错,那颗珠子怕是要生出珠魂了。 这需要大量的能量,大量的灵气,和足够的力气,姝悯不吃多一点,只怕到时候珠魂出生,会吸干她体内的灵气,将她吞噬干净。珠魂的出生,需要它的主人付出极大的代价,但生出来后,也是它的主人得到最大的好处。珠魂相当于主人的第二灵魂,在必要的时刻,可代主人遭受雷劫,甚至是挡下身死魂消的大劫。 不但如此,它还可以数次净化灵气,将最纯正的灵气转化给主人使用,特殊时刻,还能净化魔气,消除魔人的魔性,再有就是操控灵兽了。姝悯本身就极受灵兽的欢迎,又有珠子的帮助,只怕以后不走驯兽一道,也能自由的驱使灵兽了。 这颗珠子是白眉道人在一处秘境历练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原本没当回事,只当做是消遣的玩意,在发现它的不凡后,就一直收藏在乾坤袋里。它是什么来历,原主人是谁,有着怎样的用处,白眉道人都不怎么清楚,现在也轮不到他来费心了,姝悯才是珠子的主人,这些疑问都该由她来寻求答案才对。 “不够不够,还要还要,再多一点再多一点……”一碗又一碗的粮食端上来,却还是满足不了姝悯的需求,看她吃不够的可怜样,朱悦儿也顾不得什么撑坏不撑坏的问题了,带着丫丫和凝姿就出去找吃的。南冶继续在小厨房忙碌,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只再这么下去,怕是就要轮到他累倒了,还好七雅真人过来帮忙了,她的厨艺虽然比不得南冶,但也比其他人好多了,有她帮手,南冶就轻松了些。 姝悯最是幸福,只负责吃,吃吃吃,吃吃吃,啥也不用操心,就张着嘴巴等着吃就好。她丹田里的珠子也幸福,主人吃得越多,对它越有利,只因它快要生出珠魂了,就跟灵器生出器灵一样,它需要尽可能多的灵气,和主人身上的能量。 “主人,主人……”姝悯刚把一只鸡吃进肚里,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叫她,不由得眨眨眼,这谁呀?那个声音又叫了几次,姝悯才发现它的方位,却是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己的肚子,这啥玩意啊?呃,不会是她又给生灵当娘了吧? 珠子无奈,只得解释道:“主人,我是来自神界的一颗灵珠,意外落到修真界,因意识被封,而蹉跎了岁月,在漫长的时光中,损耗了修为,以至于失去了珠魂。若非到了主人手里,让我觉醒了意识,还不知道我最后的命运会如何呢。现在我就快生出珠魂了,还请主人多用心一些,助我一力,好让我为主人效力。” “呃……”姝悯的表情僵住了,她没有听错吧,神界,神界?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界,天啊,这是个什么情况,是她倒霉了那么久,终于开始走运了? 珠子没给姝悯发愣的时间,催促着她快点吃,它就要“生了”,姝悯只得继续进食,有再多疑问,都等她的肚子填饱了再说吧。珠子也在姝悯专心进食的时候,安安稳稳的躺在她的丹田里,集中精神,开始孕育珠魂,预备着生出来。 姝悯的狂吃海喝越发严重了,让人担忧不已,白眉道人和逐唯真人却老神在在,好像她把天都吃了都是正常。七雅真人帮着南冶炒菜,感受到那股难以言喻的灵气波动,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逐唯真人的运气可真好啊,又得了一个好苗子。原以为他只是养来玩的,只当是人界的老人含饴弄孙,却不想他竟有如此远见。若以后没有大的差错,这个叫姝悯的怕是能成为大刀派的新一代掌门真人。 她的那个傻徒弟若是再不抓紧一点,往后就只有被妻子压着揍的份了,这可不行。嗯,此事一了,她便给傻徒弟安排一个地方历练吧,总得追上姝悯的脚步才行。至于南冶,看缘分了,若他运道强,夺走了姝悯,也是他自己的运气好。 “把那块牛肉拿来。”南冶不知道七雅真人在想什么,只一心做饭,吩咐小童子把他需要的东西拿过来。小童子听话的端来了朱悦儿刚送来的牛肉,却在这时听到一声尖叫,吓得脸一白,手一抖,直接把牛肉给甩了出去。站在他旁边的小童子一个没留神,就被牛肉结结实实的砸中了,身形一晃,脚下一滑,直接摔到了地上,滚了两圈,撞上了另一个小童,然后就像是叠罗汉似的,堆在了一起。 小厨房一片混乱的时候,姝悯却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惜没人能陪在她身边,只因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联手设了结界,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姝悯。这是她的劫数,只能她自己面对,没人可以帮助她,若然成功,等待她的将是无限前程。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今非昔比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也承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却不想今日才知自己有多愚蠢。她只有十四岁,换做凡人,长寿一点的,可以活到一百岁,那她的人生也不过才开始,而她是修者,依着她修炼的修为,漫漫人生路,只是刚起了个头。往后的酸甜苦辣还多着呢,痛苦,难堪,怯懦,这种种滋味还有得品尝,她却以为她什么都可以承受住了,实在是愚蠢。 尤其是在珠魂孕育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先前所受的那些苦,都不算苦,跟今日经受的痛苦相比,以前那些,不过是脚板心被打了一下,不痛不痒罢了。而这一切,都只能她一个人承受,无人可以替代她,她也不需要旁人替代,若要遭受了万种酷刑才能成就大道,那她会把这些当做难得的珍宝,牢牢地抓住,绝不假手于人,也不轻言放弃。只因无父无母无根无缘的她,没有退路,唯有前进一道。 “啊——”又来了,从脚心一直蔓延至头顶的剥皮拆骨之痛,再一次吞噬了姝悯的理智,让她不受控制的咆哮出声,似巨龙失去了龙筋,又似雄鹰失去了翅膀,悲哀无力的嚎叫着,嚎叫着自己已然黯淡无光的前路。只是姝悯的心里还存着一股劲,一股无法割舍也无法放弃的劲,她想要坚持下去,想要尝了最痛的苦,才能在品尝到那难得的一丝甜味时,万般感激她今日的不言弃,以及永不妥协。 剥皮拆骨的剧痛,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就消失了,但这却是它最可恶之处。 只因它没给她太多喘息的时间,总是在她刚喘得一口气的时候,就再次蔓延开来,如此反复,实在是极大的摧残了她的意志,更让她耗尽了好不容易恢复的气力。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横竖都是忍痛,是被针刺的痛,还是被刀砍的痛,或是烈火烧身的痛,都是痛而已,她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忍耐,不过程度强烈一些。 偏偏在她忍痛的时候,她的腹部一会冷一会热的,就像是暖炉和冰窖并存一般,交替让她品尝极寒和极热之苦,有时,甚至是二者相融,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知道究竟是怎样的难忍。被剥皮拆骨之痛折磨得憔悴不堪的姝悯却越发的怒了,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罪,既让她受了罪,又为何不痛快一点?如此反复,岂不跟偷鸡摸狗之辈一样了,哪里还有一点神界的样? 腹中的这颗珠子也是,大刀派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就认定了她?她不过十四岁,担得起它这神界灵珠的厚爱吗,若担不起,它难道真会跟她共存亡?别是骗她的,想借她的身体,恢复它的元气,然后吸干了她,就一脚把她给踹开了。 它想认她为主,可有问过她的意见?还不是仗着自己所谓的神界灵珠的身份,欺压她,蹂躏她,现在更是不顾她的死活,强行生出珠魂。便是这个什么珠魂对她有极大的用处,也不用这般的急切,大可等她身子恢复,修为再进一步,根底更稳固些了,再进行。那个时候的话,她岂不是更有把握,珠子也不用冒着人珠并亡的风险了。罢了,现在说再多都没用,上天既给了她珠子,她就拿的住。 “啊——”剥皮拆骨之痛渐渐减弱,有彻底消失之兆的时候,姝悯的肚子却翻江倒海起来了,像是有无数条恶龙在里面闹腾一般,就快冲破她的肚皮,来到人间肆虐了。全部的痛楚都集中到了腹部,姝悯不由得蜷缩起身体,打起了滚,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又从地上滚到了桌上,整个房子都被她撞得东倒西歪了。 最后,姝悯竟是痛得跳起来了,像是濒死的鱼一般,在地上跳来跳去,不知道的人远远的看着还以为她这是在跳舞呢。翻滚跳跃,为了抵抗腹部的剧痛,姝悯可谓是用尽了办法,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完全凭着本能行动着。 最后的最后,姝悯痛得一头撞上了墙,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而在她倒地的那一刻,脖子上戴着的猴儿石雕活过来了,白色的灵猴身形一晃,竟成了个发如雪的俊俏儿郎,一袭白衣,似雪中仙一般,站在这一片狼藉之中,是百般的不适合。 蹲下来,灵猴满是疼惜的抱起了姝悯,亲了亲她的额头,摸上了她的肚皮,道:“你总是这般的任性,又要我如何能放心呢?罢了,玩了,闹了,你迟早都是要回家的,而无论你如何轻狂,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如最开始的那样,陪着你,守着你。只因我是你创造的第一个生命,也是你最忠诚的仆人,阿悯!” 也不知道灵猴做了什么,他的手刚放在姝悯的肚皮上,姝悯就安分了下来,轻呼一口气,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睡了过去。见姝悯睡了,灵猴就抱紧了她,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她腹中的珠子也陷入了沉睡,估计得她醒了才会醒。 灵猴哄着姝悯的时候,门外的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却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压迫,虽然只是一瞬的工夫,但也足以引起他们的警觉了。抬眼看着紧闭的房门,已经很久没有动静的房门,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对视了一眼,却都选择了沉默。 无论姝悯是什么身份,无论现在护持着她的神兽是好是坏,她既已入了大刀派,那就是大刀派的人,大刀派护短从来都是不讲理的。朱悦儿握紧了拳头,一心担忧着姝悯的安危,不知就在她的身边,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丫丫和凝姿却悄悄红了眼眶,她们感受不到房内的动静,不知姝悯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只一个劲的祈求上苍,不要把姝悯带走,她还没带她们玩够吃够呢。 “呼……”就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门开了,姝悯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还要,不够……”三天后,姝悯捧着个脸盆一样大小的碗,痛快的吃着,却一边吃一边让小童子们添菜添饭,她吃不够啊。呃,现在吃,就是她自己的需要了,已经生出珠魂的珠子这会正在她的丹田里睡觉,不知是被灵猴警告过了的关系,还是被姝悯强大的意志折服,它这几天都很安静,没有姝悯的命令绝对不敢放肆。姝悯也乐得安静,就一个劲的吃吃吃,好把消耗的体力给补充回来。 姝悯吃得开心,南冶也累得满足,有什么能比填饱小妻子的肚子来得更开心的事吗?有,那就是得到小妻子的认可,把她正式的定下来,不让朱悦儿抢走她。 朱悦儿也隐隐察觉到了南冶的嘚瑟,却没有理会,一时的嘚瑟算得了什么,能长久的嘚瑟才是本事。现在的她正带着丫丫和凝姿捕猎生灵,只为了让姝悯有足够的食物吃,她从门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差点没吓坏他们,只因她的脸色白得就跟鬼差不多了,身体也消瘦了很多,虽容貌不变,但总是有几分可怕的。 “嗝……”姝悯在吃下一整头烤乳猪和一盘子灵果后,终于打了个饱嗝,也让那些跑得脚软的小童子们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但下一刻,他们却被姝悯打嗝弄出来的玩意给吓了一跳,这这这这打嗝都能打出个小娃娃来呀? 这个被姝悯一个嗝打出来的小娃娃却是珠魂的化身,巴掌点大小,毛茸茸的一团,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却又比小奶猫多了几分机灵劲,看着很是招人喜欢。 姝悯却不怎么待见它,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差点没把她痛成个疯子,虽然很可爱,但她就是喜欢不起它来。许是察觉到了姝悯的态度有些冷淡,珠魂转了转眼珠,在桌上打了个滚,就站了起来,小嘴一张,竟是唱起了歌来。别看它小,歌声却很动人,跟传说中的北海女妖的歌声有得一拼了,姝悯也板不起脸了,只当是看在这美妙的歌喉的份上。小童子们更是一字排开的盯着珠魂,不愿动弹。 “主人,抱抱!”珠魂唱完了一首歌,就伸出爪子,讨抱了,姝悯无奈一笑,抱起了珠魂,它实在是太小了,小得她都不敢用力一分,生怕一不小心就捏碎了它。珠魂却很喜欢姝悯手心的温度,滚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摊开了四肢,露出了小肚皮。姝悯饶有兴趣的戳了戳它的小肚皮,痒得它一哆嗦,却又舒服的呼了口气,继续摊开四肢,让姝悯玩它的肚皮了,姝悯也就不客气的戳了又戳。 南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温馨的一幕,他的小妻子真是越看越可爱。 “悯悯!”朱悦儿直接推开了南冶,跑到了姝悯面前,万分激动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还饿不饿,我刚杀了一头牛,你……” “我没事了。”姝悯起身,放下了珠魂,抱住了朱悦儿,用行动证明一切。 朱悦儿一笑,也抱紧了姝悯,太好了,没事就好,丫丫和凝姿也开心的笑了。 第一百五十章 唱作俱全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呃,三天后,丫丫和凝姿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巴掌点大小的娃娃仗着自己小又软萌软萌的,竟一下就挤掉了她们的位置,成为最受姝悯宠爱的灵宠。看着珠魂在姝悯手心里翻滚,她们就气得很,偏偏姝悯护着她,她们根本就没机会下手教训一下这个后来居上的坏人。丫丫和凝姿的敌意十分明显,珠魂不是傻的,怎会看不出来,只她也不喜欢丫丫和凝姿,一个花妖,一个蛇妖,哪比得上她? 她可是来自神界的灵珠呢!何况她和姝悯是一体的,自然要比旁人更亲近些,大难来临的时候,还不是她为姝悯挡害,丫丫和凝姿那两个妖物能顶什么用? 姝悯也看得出珠魂和丫丫凝姿她们不对头,但如珠魂想的那样,姝悯和珠魂是一体的,珠魂也成了她丹田的一部分,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还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肯定她们之间的生死是联系在一起的。有着这层关系,珠魂又生的娇小脆弱,还会唱歌哄人,姝悯自然就偏疼珠魂一些了,但也不是彻底的冷了丫丫和凝姿,该抱抱的时候,还是会抱抱,只小孩子嘛,总喜欢得到更多的关注,也就闹上了。 但她们都很听姝悯的话,在姝悯面前,没有闹过,私下里闹得再过分,只要不见血,不出人命,姝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小孩子打闹,总是寻常。 姝悯既已恢复康健,又展露了真实的天资,是不能再按照原来的计划历练她了,但没等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想出新的历练计划,姝悯就找到了他们,却是坚持去南海离渊历练。她想用苦修的方式,通过南海离渊的考验,以此巩固自身的修为,更获得自我的突破,毕竟长路漫漫,凶险难测,保不齐哪天她就又被封印了。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思考了一会,到底是同意了姝悯的请求,按原计划进行。 得知姝悯坚持要去南海离渊的消息后,南冶找到了朱悦儿,要在姝悯离开大刀派前,把名分给定下来。朱悦儿也不想夜长梦多,就应了南冶的挑战,和他在七雅真人和逐唯真人的见证下,展开了一场公平的竞争。但这却是瞒着姝悯的,只因姝悯在白眉道人那里静修,为去南海离渊而做着准备,受不得外界的打扰。 只不知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朱悦儿和南冶展开对决的时候,一众门中弟子就凑过来了,一个二个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视线不停地在朱悦儿和南冶的身上来回移动。朱悦儿无奈,却懒得理会这些人的目光,明面上,她是男修,更是姝悯的未婚夫,自是要誓死捍卫与姝悯定下的婚约的。南冶也是一样的坚定,在他看来,只要还没洞房生孩子,他就有资格和朱悦儿竞争,何况他有师父的约定在前。 位置较为偏僻的比斗台围满人的时候,巴掌点大小的珠魂正窝在一片叶子上晒太阳,她可以离开姝悯的身体活动,不受地域时间的限制。只因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姝悯召唤于她,她就会瞬间回到姝悯的身边,并且随时都能感应到姝悯的动态,做出相应的调整。但她现在到底是刚刚出生,还很孱弱,离不得姝悯身体的温养,就在靠近的地方活动,待姝悯今日的静修完毕,再回到姝悯的丹田里生活。 “嘶嘶……”一条小蛇靠近了正眯着眼睛睡觉的珠魂,嘴巴一张,随时都能将她吞进肚子里去。珠魂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身子灵活一跃,就跳到了另一片叶子上,很是蔑视的看了一眼偷袭失败的凝姿。凝姿却吐了吐蛇信,笑了,没等珠魂问出“你笑什么”,就感到一阵阴风自身后袭来,不由得绷紧后背,往前一跳,直接从树顶跳向了地面,按着这个高度,珠魂是只有摔成一块块的份的。 丫丫和凝姿同时惊叫了一声,急急的扑向珠魂,虽然她们很讨厌珠魂,但也知道珠魂对姝悯来说拥有着怎样的意义,若是珠魂出了事,姝悯也一定落不得好。但珠魂却在半空中晃动了下身形,一双薄如蝉翼的翅膀就从她的后背生了出来,扑腾几下,就让她立在了空中,白白让丫丫和凝姿惊吓了一场,但也万幸是惊吓。 看着无端端长出了一双翅膀的小奶猫,丫丫和凝姿知道她们轻敌了,便也谨慎了几分,在下一刻变化出了原形,一前一后的扑向珠魂。珠魂可不会跟这两个庞然大物硬拼,转过身就跑了,凭着她这双翅膀,便是不能甩脱丫丫和凝姿的追击,却也不会让她们追上就是了,待她们力竭便可取胜。只珠魂太小看丫丫和凝姿了,明知道珠魂的优势是什么,她们还拿自己的短处去跟珠魂斗,那不是傻吗? “嘭……咚……哐当……锵……”剧烈撞击产生的闷响,重物落水的声音,房门被冲开的声音,惊得在这附近住着的小童子都跑了出来,一瞧那朵立在林子中间的大红花,再瞧那条如山一般盘踞在地上的巨蛇,瞬间吓得白了脸色。虽然知道姝悯身边养有一朵花妖和一条蛇妖,但因她们平日里都是以胖娃娃的形态示人,身上又洋溢着非同一般的灵气,是灵兽级别的精怪,就没怎么让他们害怕。 直到今天见了她们的原形,他们才知道这是怎样的可怕,果然是不可貌相。 灰头土脸的珠魂从泥土中爬了起来,吐出了几口土后,骂道:“你们找死!” “你来呀!”丫丫和凝姿异口同声的说道,那样子就跟双胞胎差不多了。 “……”珠魂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瞬间变出了自己的原形,却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雪虎,与众不同的是那双翅膀,如钢铁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雪虎出现的那一刻,吓得呆愣在原地的小童子们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二个哭着跑开了,算他们倒霉,偏偏碰上了这三个庞然大物打架,受了惊吓。 花妖,蛇妖,雪虎,闹成一团的时候,朱悦儿正一剑刺向南冶的后腰,南冶来不及收势,所幸就放任了自己,快走几步,向前扑倒,就地一滚,再一个灵活转身,就又和朱悦儿面对面了。两人的身上都出现了一些伤口,血迹也慢慢的蔓延开来,但他们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一心分出胜负。出乎众人的意料,他们的对决方式很简单,就是单纯的刀剑比拼,没有术法,没有符咒,只凭身体力量。 虽然这少了很多乐趣,但也给众人带来了不一样的体会,他们现在已经从看热闹的心态转变为仔细研究朱悦儿和南冶的招法路数了。从技巧上看,朱悦儿要占优势些,她会用巧劲,会借力打力,懂得扬长避短,南冶就要逊色些了,他不会用技巧,只凭着身体的本能,以绝对的力量说话,霸道无比,却也吃亏良多。 从力量上看,南冶占优势更大,他修炼的是刀道,和大刀派奉行的准则十分相像,都是“大刀一指舍我其谁”的霸道,讲究的是纯粹的实力,不推崇阴谋诡计。朱悦儿就弱势一些了,她修炼的是剑道,讲究以柔克刚,巧劲施力,正面对上南冶,是比较吃力的,就只能扬长避短,尽量避免跟南冶硬碰硬。倒是让南冶生出了一股怒气,男子汉大丈夫,该上就上,朱悦儿躲来躲去,当真是不痛快。 “呔!”南冶反手一刀劈向了朱悦儿的肩膀,朱悦儿退走几步,仍是快不过南冶的刀势,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抬剑扛下南冶的这一击。毫无疑问的,朱悦儿被这一击逼得半跪在了地上,虎口被剧烈的撞击弄得破开了,鲜血流了出来。 南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没想到朱悦儿的劲气会这么强,竟能扛下他这一击,还对他的力量造成了反噬。两人僵持住了,气氛也一瞬间紧张了起来,从外表上看,朱悦儿完全落在了下风,南冶只需要再使一把力,就可以定了胜负。但修真界的对决,从来都不能只看表面,何况二人还没分开,又怎知真正的结果如何? “你认输吧。”南冶对上朱悦儿的眼睛,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轻声道。 “痴人说梦。”朱悦儿一笑,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明明她握剑的手已经鲜血淋漓了,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握紧剑柄,硬生生的将南冶逼得退了一步。南冶看着朱悦儿,眼里多了几分欣赏,没想到这小白脸还颇有几分顽强。 朱悦儿逼退南冶后,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挽了个剑花后,又冲向了对方。 南冶双手握着刀柄,高高举起,也冲向了朱悦儿,这一刻,他没有想起婚约,也没有想起姝悯,只想和这难得的对手痛快淋漓的战一场,他已经无聊了很久了。 “悯悯!”朱悦儿却想到了姝悯,姝悯是上天赐给她的,免她漫漫长路的孤寂之苦,而相伴到现在,她已经不能失去姝悯了,便是要断了姝悯的良缘,她也在所不惜。朱悦儿一心念着姝悯的时候,姝悯却放空了思想,默念着清心口诀。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渊不平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悯悯,我一定会回来的!”南冶已经走了五天,他的临别话语却依然盘旋在姝悯的耳边,只因她第一次这般深切的体会到一个人悲伤到了极点却还努力维持着微笑的痛苦。南冶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坚强的,顽固的,认死理的,年纪轻轻,却和老头子一般无趣,只偶尔又会犯迷糊,犯起迷糊来,还会气得人七窍生烟。却没想过他也是脆弱的,也会悲伤,也会难过,而他终究都只是个弱冠少年。 南冶在和朱悦儿的比斗中,获得了平手的结局,不胜不负,他依然有机会争夺姝悯。但他却选择了离开,只因他已经从内心上认可了朱悦儿这个对手,更想以更好的状态,再和朱悦儿比上一场,好让姝悯知道,他才是最有能力保护她的人,即便她不需要保护。南冶离别前,找了姝悯,却只留下了一句话,说待她从南海离渊回来,就能看到全然不同的他了,而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且等着他。 不知是离别太苦,还是南冶心中已经知道了他和朱悦儿的比斗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竟是那么悲伤的告别了姝悯。害得姝悯记挂到现在,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坏的事,但明明这件事里她也是无辜被牵连的,谁让逐唯真人做什么约定啊?一想到是逐唯真人乱作约定才造成的这一切,姝悯就气不顺,一气不顺,就想捣蛋,一想捣蛋,就有珠魂帮手,丫丫凝姿煽风点火,搞得逐唯真人不得安宁。 不得安宁的逐唯真人找到了白眉道人,要他马上带姝悯去南海离渊,不然他的房子就要塌了。白眉道人却好心情的摸摸下巴,告诉逐唯真人时机未到,不急。 “不急?”逐唯真人胸口一堵,差点没扑倒白眉道人,把他的头发一根根拔下来。白眉道人怎会不知逐唯真人在想什么,又是一笑,轻声说道:“南海离渊现在不怎么太平,你若还想要悯丫头这个徒弟,就耐心一点,别急着送她去死。” “不太平?怎么个不太平。”逐唯真人蹙眉,看向白眉道人,他怎么没收到消息?白眉道人随手一挥,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水镜,里面显示的赫然是南海离渊现在的情形。逐唯真人刚开始还没怎么在意,只因南海离渊那个地方就没太平过,但再看下去,眉头却皱紧了,嗯,的确不怎么太平,火烈蛇竟然提前发情了。 火烈蛇是南海离渊特有的一种蛇,是上古神兽玄武和火麒麟交配后生出的杂种,却没能继承玄武的神力,也没能继承火麒麟的神力,只继承了火麒麟的暴虐脾性。但因它是两种神*配后生出的神兽后裔,一出生就觉醒了独属于它的能力,能够吞噬一切的能力,故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吞天蟒,是凶兽中的王者。 除了这个能力,火烈蛇一出生就自带的五味真火,也是十分可怕的存在,能够粉碎最坚硬的石头,最厉害的时候,可烧掉一整座山脉。而这五味真火却是炼丹的最佳火种,故很多真人都会冒险去南海离渊,捕捉一条火烈蛇幼崽,封印其神识,把它炼为丹炉的火种,供其炼丹所需。只因火烈蛇一族有一特性,族人一旦沾染上了人类气息,就会被它们一族抛弃,终其一生都不能再返回族群生活。 火烈蛇幼崽一旦被偷走,就只有跟着主人或是在外流浪的命运,若偷盗火烈蛇幼崽的真人的能力了得,能够控制得住它,就可如愿以偿,心想事成。但一个不慎,却会招来灭顶之灾,只因火烈蛇是十分记仇的凶兽,一旦被它逃脱,必会和盗取它的人不死不休,除非这人有本事征服它,让它心甘情愿认主,否则它这一生都会以追杀这人为唯一目的,至死方休,目前为止,已有五个真人命殒于此。 据传玄武和火麒麟结合后生出的第一窝幼崽,全是死胎,火麒麟悲痛不已,日日啼哭,更为此迁怒于天地,为祸四方。创世主怜惜火麒麟之痛,又不忍无辜者被火麒麟的怒火牵连,就赐下了一滴神血,复活了这一窝幼崽,也就是火烈蛇一族的始祖,因受了神恩的关系,它们除了自身的吞噬能力,还觉醒了焚烧天地万物的逆天能力。其中以这一窝幼崽的雌性为最强,也是它创立了火烈蛇一族。 但因此种能力太过可怕,为维持天地万物的平衡之道,创世主封印了火烈蛇焚烧万物的能力,并将它们一族驱赶到了南海离渊,世世代代镇守在那里不得出。 火烈蛇一族不得自如出入南海离渊,除非有人能带它们离开,不然它们从生到死就只能活在南海离渊那一方天地。只它们也没有想过离开,因它们的先祖是受了神恩才得以存活的关系,它们一族都以神的奴仆自居,神要它们镇守南海离渊,看管神开创天地时封印在这里祸乱兽,它们就会一直待在这里,为神看好它。 时间匆匆,生存繁衍到现在,火烈蛇一族已经成了南海离渊的王者一族,目前就任族长的是前代族长之女,一名颇有始祖之风的强大雌性。火烈蛇一族许是混血的关系,性情不定,多暴虐烈性,于情事上不拘小节,族中可自由交配,没有伴侣一说,一切只为了延续后代。但它们发情的时间短,间隔又漫长,故新生幼崽总是不多,无事的时候,它们都喜欢离开族群,到南海离渊的深处历练一番。 这是一个喜欢历练自身多过于繁衍后代的族群,但又把繁衍一事看得十分神圣,一旦发情期到,就会不顾一切的返回族群,在族长的祈福下,开始繁衍交配。 视交配为神恩的火烈蛇一旦受到外界的打扰,是会爆发比平日更凶狠三倍的威力的,便是一方大能也不敢轻易挑衅它们。故只要避开它们的发情期,远离它们的活动范围,还是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的,若不小心碰上了,只能自认倒霉。 除了族内自由交配,没有伴侣一说外,火烈蛇一族还鼓励族人带回他族人交配,生下各种各样的混血。在妖兽看来,混血是十分邪恶的,不能容于世的,但火烈蛇一族却很以混血为骄傲,只因他们的先祖是玄武和火麒麟的后裔,又受了神恩,是别的族群所没有的。且它们这一族,越是混血,就越是强大,为整个族群的霸主地位,它们自然鼓励族人带外族回来,生下更多的混血幼崽,增强战力。 但族人带他族人回来可以,却不能到他族生活,这会被视为叛族,要被族长重罚,乃至被族人分食而死。也不可以带修者回来,一旦发现族人擅自带修者入族,不管目的是为了生出强大的混血儿,还是别的什么,都会施以驱逐出群的责罚。火烈蛇一族十分厌憎修者,只因他们都很喜欢偷盗它们的幼崽,偏偏沾了人味的幼崽会干扰它们的历练,混乱它们的感知能力,以致敌我不分,万万留不得。 只能驱逐出族群,放任它在外面生活,以免影响了全族的发展。放弃族人,是无奈的,也是痛苦的,却不得不这么做,只做了后,心内依然存着万千恨意。故它们把仇恨都转到了修者身上,凡是在南海离渊发现了修者,火烈蛇一族必不死不休,无论他是怀着好意还是恶意。白眉道人在南海离渊历练的时候就被火烈蛇的族人追杀过几次,实在是无辜得很,若不是他聪明机智,怕是就要一身伤了。 火烈蛇仇恨修者,发情期又是最暴怒的时候,虽不知它们提前发情是为了什么,但这已经成了事实,就得避开。姝悯是天资不凡,但到底年纪小,历练不足,修为不够,贸然前去南海离渊,只有送死的份。只能往后推一推了,逐唯真人到底还是要姝悯这个徒弟的,哪里可能会一个劲的送她去死?只她老这么闹腾,也确实叫人头疼,逐唯真人便想了个法子,找到了朱悦儿,让朱悦儿来陪姝悯练剑。 朱悦儿正好被七雅真人告知,不久后要送她到一处历练之地历练的事,自然会珍惜离别前和姝悯相处的时光,就痛快的应下了。姝悯倒是无所谓,有人来陪练,她也能进步快点,何况这是朱悦儿?两人每日都要在一块练剑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不得不让人心疼起南冶来了,他这才走多久,朱悦儿就迫不及待的和姝悯处一块了,当真是心急。但朱悦儿本就是姝悯的未婚夫,在一起也是正常。 “好了,休息一下吧。”一剑挡掉姝悯的长剑,朱悦儿用手背擦了擦汗,道。 “也好。”姝悯收起长剑,拉着朱悦儿到树荫下,就地休息起来,丫丫和凝姿适时的送来果子,两人正好解渴了。珠魂也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窝在姝悯的胸口,幸福的蹭了蹭,看得丫丫和凝姿一阵手痒,估计过一会又得打一架了。 “这个给你。”吃完了果子,朱悦儿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玉镯,戴在了姝悯手上,姝悯看着,很是喜欢的晃了晃,道:“你这又是送什么宝贝给我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波澜不兴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你滴上一滴血便知道了。”朱悦儿看着姝悯的手腕,满意的点点头,这珊瑚色的玉镯倒是很衬姝悯,似一株梅花在雪地里绽放。姝悯按着朱悦儿的吩咐,咬破了手指,挤出了一滴血,滴在玉镯的中心,玉镯吸收完血液的那一刻,就发生了变化,一缕淡红色的光芒将玉镯包围了起来,又很快消散。姝悯却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许多,先前的疲乏一扫而空,有的只是满满的精神,像是从未疲累过。 看着姝悯的表情变化,朱悦儿微微一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了吧?” 姝悯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也从猴儿石雕里拿出了一个玉镯,却是通体透明,似雪花一般的玉镯,给朱悦儿戴在了手上。朱悦儿看着,正要说她现在是男儿身,如何能戴这样女气的玉镯,就见那玉镯以极快的速度发生了变化,竟化成了一点朱砂,映在她的手腕中间,似一朵梅花落入了她的身体,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这是……”朱悦儿看着稀奇,正要问姝悯这是什么宝贝,就感到一股纯正的灵气扑面而来,让她舒服的呼了口气。再次睁眼,朱悦儿轻笑一声,道:“这真是宝贝,竟可以自主吸收灵气,储备灵气,必要时刻,可是能帮上大忙的呢。” “宝贝再好,终究是次要,凭着你的本事,又有何人能把你逼到必须倚仗宝贝的地步?”姝悯说着,捏了捏朱悦儿的脸,朱悦儿不甘示弱的反掐回去,两人顿时闹做了一团,被她们挤在中间的珠魂满脸无奈的躲回了姝悯的丹田里,免得被挤扁。丫丫和凝姿也闹了起来,又是你咬我脚丫,我咬你手腕,好不热闹。 “哎呀,这青天白日的,可真是没眼看啊。”不远处传来的一阵脚步声,不等姝悯和朱悦儿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人极为夸张的扬起声调道。另一人紧接着开腔道:“可不是嘛?曜日辉煌,视野开阔,看什么都看得清楚,却偏偏没眼看。” 姝悯和朱悦儿这时候已经爬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对视了一眼后,一个绞手指,一个摸脑袋,丫丫和凝姿却是不管不顾,闹成了一团,看得人一阵好笑。迎面走来的三个修者是葫芦真人的弟子,和姝悯她们是同辈,因修炼之法不同,平日很少有接触,却不想会在这里遇上。最先开口的那人腰间别了个葫芦,看着就像是年轻一点的葫芦真人,只容貌比不得葫芦真人当初的万分之一,顶多算个俊俏。 接话的那个一身蓝衣,看着有几分书生气质,眉眼却很灵活,很是狡猾的样。 比较少话的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看着就像是个魔修,脾性却很温顺内向,姝悯只不过看了他一眼,他就害羞得红了脸,躲到了蓝衣修者的身后,叫人无奈。 互相见了礼后,姝悯拉着朱悦儿就要走,却被蓝衣修者拦住,说是葫芦真人找姝悯有事,让她一会就去葫芦真人那里拜访。姝悯不知葫芦真人找她有什么事,但真人寻她,还需要理由吗,去便是了。朱悦儿便带着丫丫和凝姿去另一个地方练剑,等姝悯从葫芦真人那里回来,再一起静修,巩固今日所研习的剑法。 看着姝悯和朱悦儿的背影,以及在她们背上作乱的丫丫凝姿,蓝衣修者很是羡慕的道:“真好,漫漫长路有人相伴,便是日后再不济,也总不会为孤寂所困。” “你何须羡慕,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伴侣了吗?”别着个小葫芦的修者看了一眼脸蛋红红的黑袍修者,笑着道。一句话就让蓝衣修者僵住了表情,黑袍修者更是羞得捂脸狂奔,也不知道这么害羞的性子,是怎么进入大刀派的,难道关键时刻的他是另一种性格?小葫芦修者看了一眼黑袍修者的背影,伸手弹了弹蓝衣修者的额头,道:“笨蛋师弟,你再不去追,他就要哭了,今晚上别回来了,陪他。” “……”蓝衣修者脸红了,瞪了一眼师兄,就去追黑袍修者了,黑袍修者走的修炼之道有点特殊,平日都是住在山的另一边,蓝衣修者要去见他,总有点麻烦。但有小葫芦修者帮忙,他就是晚晚都在黑袍修者那里睡觉,也没人说三道四。 葫芦真人找姝悯的确没什么事,就是知道她快去南海离渊了,给她几个法器防身而已。姝悯大大方方的收下了葫芦真人的赠礼,为了略表谢意,还给葫芦真人做了一桌好菜,许久未开口腹之欲的葫芦真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吃完了就更是羡慕逐唯真人了。沧海遗珠,姝悯这天资绝佳的苗子就这么被逐唯真人捡走了,实在是令人遗憾,但一切皆有缘法,也许姝悯注定就是逐唯真人的弟子,改不了。 带着葫芦真人赠与的法器,姝悯循着朱悦儿的气息,找到了她,按平日的样子,分别找了个山洞,设下封印,静修。丫丫和凝姿无聊,就跑出去玩了,玩了没一会,又闹成了一团,结果她们忘了她们正处在山坡上,这么一闹一滚,直接滚下了山底。但她们并不在意,因为这点程度的冲击伤害不了她们,还让她们觉得好玩,放任了自己,一路滚下去,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团肉球在山底滚动。 “呼……”丫丫和凝姿闹了很久,才松开彼此,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舒服的呼了口气,果然还是在外面好,若还待在原来的地方,怕她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宽广,遇见的人或事,又是怎样的有趣。是的,有趣,她们一路上也见了不少形形*的人,接触了不少勾心斗角的事,但在她们看来,这些都很有趣,比她们在原来的地方要有趣多了,起码不是单一的烦躁的无谓的。 “嗯?”丫丫忽然皱了皱鼻子,坐起身,看向了她的左边,道:“凝凝,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啊?有点香,又有点臭,像是猫的味道,难道这里有猫妖?” 凝姿也坐了起来,顺着丫丫的视线看过去,道:“能在这个地方活动,那就肯定不是妖了,估计是哪位真人养的宠物吧,不关我们的事,就不要多去理会。” 丫丫点点头,正要拉着凝姿离开,就听到一声猫叫,回头一看,一只小奶猫钻出了林子,正朝她们走过来。小奶猫看着小,但给丫丫和凝姿感觉却很危险,只因她们打不过她。小奶猫瞄了一眼丫丫,不屑的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凝姿,也是一脸的轻蔑,不等丫丫和凝姿反应过来,就道:“妖兽修行,最是艰难,你们不抓紧时间修炼,却在此处玩闹,实在是浪费这大好的天资,也让人看着遗憾。” “那关你什么事?”丫丫见不得小奶猫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不客气的呛到。 “丫丫,我们还是走吧,一会悯姐姐找不到人,又得着急了。”凝姿可没有丫丫那么冲动,虽然她也很不爽这只小奶猫的态度,但打不过对方的事实,还是让她暂时选择了忍耐。小奶猫也懒得再多话,正要转身离开,就在闻到凝姿身上的气味时,停了下来,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似的,怎么刚才就没闻出来呢? 小奶猫看着凝姿的背影,道:“你站住,你是何人养着的妖宠,那人在哪?” “你问这个是要做什么?”凝姿转过身,看着小奶猫,微微蹙眉,戒备道。 “不做什么,不过是好奇罢了。”小奶猫摇摇头,露出一丝微笑,好像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凝姿却没有搭话,牵着丫丫的手就走了,留下小奶猫站在原地。 两个妖宠而已,身上竟然有神界的气息,莫不是那人的转世就在这里?想到这个可能,喵喵睁大眼睛,正要跟上凝姿,看一看她们的主人是什么样,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却是出来寻她的竹篱。竹篱亲了亲喵喵的头,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掌门不是说过时机未到,为免节外生枝,你还是好好待在云洞为好吗。” “我无聊啊。”喵喵蹭了蹭竹篱的脖子,很是委屈的道,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何为进何为退,也明白擅自行动,非但救不出她的主人,还会赔上无辜者的性命。何况现在的她也没有能力返回仙界,九层玲珑塔不见了,还有的一条通往仙界的路,却是万死一生,轻易尝试不得,在她修为没有彻底恢复之前,她不能任性。她今日也只不过是出来走走,没想过要做什么,却不想竟有意外之喜。 只这事尚未查明,她也就不能对竹篱说,不,便是查明了,也不能告诉竹篱,只因这是神界和仙界的事,竹篱是修真界的人,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想着,喵喵就把脸埋在了竹篱的怀里,装作自己好困想睡觉的样子,停止了对话。竹篱摸着喵喵的毛,微微一笑,这个小懒猫,转身,竹篱带着喵喵回到了云洞,逐唯真人设下了重重禁制的地方,除了他和逐唯真人,任何人都不能在此处自由出入。 这样倒是遂了他的心愿,只因他可以时常陪伴着喵喵,不让她再乱跑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险露破绽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又是一日练剑结束,姝悯盘腿坐在地上调息,朱悦儿则去附近的小溪洗脸,顺便给姝悯装一壶水回去。丫丫和凝姿在姝悯的右侧方玩闹,无忧无虑的样子,实在是叫人羡慕,但若看到了她们的真身,只怕就没有羡慕,只有惊恐了。朱悦儿回来的时候,姝悯正好调息结束,丫丫和凝姿也停止了打闹,手拉着手到了姝悯面前,一左一右的要抱抱。姝悯一手一个的抱起她们,道:“真沉,抱不动了。” “不沉,我最近都没吃什么呢。”丫丫嘟起嘴巴,不高兴的道,却立马被凝姿拆了台,“你那还叫没吃什么?一头牛,两只羊,五只野鸡,六只鸭,猪妖都没你吃得多,难怪你胖了这么多,悯姐姐抱都抱不动了,再吃下去,看谁还抱你。” “呸!你就没长胖吗?早上是谁吃完了后院厨房的粮食啊,一粒米都没剩下,你还好意思说我。”丫丫不甘示弱的道,肉呼呼的手握成拳头,看着就可爱,凝姿眨眨眼,“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然后一声惨叫响彻了云霄,“嗷——” 丫丫和凝姿又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笑,也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姝悯和朱悦儿懒得理会她们,坐到了另一边,一边吃着灵果,一边谈天,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过了一会,朱悦儿的剑忽然冒了出来,像是在提醒她什么,朱悦儿无奈,握住了剑柄,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的姝悯,道:“悯悯,想看我朱家的独门剑法吗?” 姝悯眨眨眼,虽然没说话,但“想看”的意图已经很清晰明确的传到了朱悦儿心里。朱悦儿一笑,左右看看,挽了个剑花后,就舞起了朱家的独门剑法。 朱家的剑法有点类似刀法,只不过所持武器不同罢了,但以柔克刚的剑配上略显霸道的剑法,效果却出奇的好,尤其是配合着水系术法,更能显出其之坚韧。 “呔!”朱悦儿一个漂亮的转身,喝了一声后,长剑如游龙一般呼啸而过,剑尖直指正前方的大树,却在即将碰上大树的那一刻,一个回转,向后挥出了一道劲气,直接斩断了一棵大树。而随着劲气蔓延开来的莹莹灵水,瞬间化成了数百支利箭,将这一带射成了窟窿。这灵水,却是朱悦儿舞动剑气转化周遭灵气而成的,要同时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是断断不可能的。 朱悦儿不愧是朱宁先最喜欢的女儿,天资不凡,又肯吃苦,小小年纪就把朱家剑法领悟了个透彻,如何能叫人不喜?若不是朱家剑法太显眼,一旦暴露,就会将她置于险地,她也不会这般小心的练剑,只敢在姝悯面前放肆一二,到了七雅真人那里,却是各种遮掩,苦苦练习七雅真人教导的剑法,暂时弃了朱家剑法。 “厉害,这招叫什么?”姝悯看着地上的窟窿,仍然残留在空气中的水汽,和劲气所到之处的狼藉,兴奋地跳到朱悦儿面前,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道。朱悦儿捏捏姝悯的脸,正要回答,就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竟是替她回答了姝悯的问题,“那是朱家剑法最普通的一招,名叫‘万水箭’,挥舞剑身的过程中,灵气会在剑气的影响下化为灵水,成为剑身之外的另一个剑身,出其不意。” 姝悯和朱悦儿回过头,却是不知何时到了此处的七雅真人,看她的样子,分明是对朱悦儿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朱悦儿瞬间绷紧了后背,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下意识的半跪在地,心绪混乱,根本就没办法思考,难道这就暴露了? “你究竟是何人?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朱家的独门剑法?”七雅真人站在朱悦儿面前,扫了一眼她和姝悯的表情,喜怒难辨的道。姝悯看了一眼朱悦儿,又看了一眼七雅真人,急得不行,却奈何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朱悦儿也是一样,饶是她颇有心计,头脑灵活,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七雅真人定定的看着朱悦儿,似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呜呜呜……”就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姝悯哭了起来,眼泪一瞬间湿了面颊,那叫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七雅真人却只是看着,一点都不为所动。 姝悯哭得厉害,让朱悦儿担心她随时都会背过气去,就靠近了她,把她抱到了怀里。只见姝悯窝在朱悦儿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呜呜呜,瑞哥哥,我们不能再瞒下去了,不然你就要被那些灭了朱家的坏人盯上了。我不要你死,也不要你陷于险境,就算要我食言而肥,应誓而死,我也在所不惜!我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嗝……呜呜呜……七雅真人,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来,嗝……” 姝悯打了几个哭嗝后,就满怀歉意的看了一眼朱悦儿,跪着向前爬了一步,用手背擦擦泪,道:“七雅真人容禀,我和瑞哥哥在外流浪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见他还存着一口气,就救下了他。本打算等他恢复了元气,就和他告别,却不想他竟是朱家的人,九死一生的逃出来,不肯咽气,就是为了复仇。” “哦?”七雅真人看着姝悯的眼睛,想从她的眼里看出破绽,却什么都看不到。姝悯又擦了擦泪,接着道:“那人说他是朱家家主的仆人,在朱家被灭之际,受了家主的命令,带着一个木盒子去找一个故友,那个故友见了木盒子就会明白了。他一路潜逃,却还是败露了行踪,被人追杀,以至于伤重坠崖,那些人许是以为他已经死了,就丢下了他的‘尸体’走了,他憋着一口气,终是等到了我们。” “只那木盒子消失不见了,估计是被追杀他的人拿走了,他有负家主所托,万分自责,本该以死谢罪,但为了给朱家复仇,他只得留着一条命,静待时机。” “知道他是朱家的人后,我和瑞哥哥不想招惹是非,就想和他告别,他也不想连累我们,就痛快的应了我们的请求,决不让我们卷入这场是非。但他却在此时发现寿元将近,只因他中了咒术,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后魂飞魄散。原来那些追杀他的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没放过他的‘尸体’,竟是要他轮回无望。寿元既已将尽,他也就无力为朱家复仇了,临死前只想把朱家的剑法传出去,以作延续。” “他看中了瑞哥哥的资质,也信得过瑞哥哥的为人,觉得瑞哥哥修炼朱家剑法,定会有所成就,就把一小块玉牌给了瑞哥哥。那是他带着木盒子出逃的时候,朱家家主交给他的,说是里面刻有朱家的剑法心经,若有万一,定要将剑法心经传出去,不能让朱家剑法断了传承,但若寻不到合适之人,则宁可断了传承。” “将死者所托,瑞哥哥不敢辞,只得接下玉牌,答应会练好朱家剑法,不让朱家剑法断了传承,也会严守口风,不把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知道。我也跟着发了誓,若有违背,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说到这里,姝悯故作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朱悦儿很是配合的抱紧了她,看向七雅真人的眼神有些埋怨,像是在说没有她的逼迫的话,姝悯也不会违背誓言,要承受五雷轰顶的酷刑,更受此折磨。 姝悯吸了吸鼻子,又接着说道:“那人说了,不想留下尸骨,更不想留下任何痕迹,以免他日被人摸骨寻踪,进而找到我们,就让我们一把火烧了他。他的骨灰被我和瑞哥哥撒入了河流,只希望他能得到安宁,不再受任何人的打扰。” “朱家一事,牵连太广,我和瑞哥哥不想招来杀身之祸,就一直都很小心,但身上又有对死者的承诺,便不得不冒险练剑。瑞哥哥现在已经练得很好了,算是对死者有了交代,但瑞哥哥和朱家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还望七雅真人替瑞哥哥保守秘密,不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啊!”姝悯说着,给七雅真人磕了个头。 朱悦儿也跪伏在地上,暗恨自己的不谨慎,只希望姝悯能糊弄了七雅真人,让这事到此为止。七雅真人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个小儿,微微蹙眉,半晌,伸手扶起了朱悦儿和姝悯,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多心了,瞧把你这孩子吓的,你瑞哥哥是我的徒弟,别说他不是朱家人,就算他是朱家人,又能怎么样?既入了大刀派,拜在了我的门下,我自会护他周全,只因我大刀派护短从来都不讲理。” “呜呜……”姝悯又哭了起来,道:“谢过真人,但悯悯怕被五雷轰顶。” “轰——”不知是巧合,还是谁干的好事,姝悯刚说完这话,就听得一声雷响,瞬间吓得晕了过去。七雅真人抱着姝悯,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天空,不是应誓了,而是巧合,这下,她倒是真的有些信了姝悯的话,只因这是朱宁先做得出来的事。朱悦儿低着头,像是在关心姝悯的情况,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冲突难挡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这边七雅真人抱着姝悯嘱咐朱悦儿紧守口风,不要把和朱家仆人有过交集的事说出去,日后更不得这般大意的练习朱家剑法,那边的丫丫和凝姿就停止了打闹,手拉着手的到了河边,你帮我洗脸,我帮你洗脚的清洁起来。姝悯不喜欢她们脏兮兮的样子,更说了她们要是再因为打闹弄脏了衣服,就自己洗,她不管了。 “惨了,小裤子又脏了。”河岸边,丫丫撅着屁股,以一个难度很高的姿势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发现上面有两个黑印子后,垮了小脸,道。凝姿干咳一声,那是她干的,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肩上和腹部全都黑漆漆的,痕迹太明显,想遮掩都遮掩不过去。丫丫和凝姿同时叹了一声,对视一眼后,就默契的替对方脱起衣服来,光着身子跳到了河里,打算先洗个澡,再把小衣服洗了,好去见姝悯。 清澈见底的河水,小鱼儿欢腾的游动着,偶尔撞上丫丫或是凝姿,原地晕眩一下,就转了方向继续游动。丫丫扑腾着水面,胖乎乎的手一下一下的打着水花,弄得凝姿睁不开眼睛,只得步步后退,到了边上。成功把凝姿挤走后,丫丫就沉下了水面,在水里翻起了跟斗,弄得水花一阵一阵的,河岸两边的草地都湿了。 凝姿一脸无奈的看着撒欢的丫丫,手指动了动,还是没忍住,“噗通”一下的沉进了水里,游到丫丫身边,一巴掌就呼了过去。两人又打了起来,搅得整条河都不得安宁,小鱼儿也惊慌得四处乱窜,免得被激起的水花给拍到岸上去。 “哈哈哈哈……”打闹了一阵后,丫丫和凝姿同时浮出了水面,看着对方,大笑起来。被笑声吸引来的几个男修发现是姝悯养的两只灵兽后,就摇摇头走了,这两个小魔头只听姝悯和朱悦儿的话,旁人的面子一概不给,不小心惹了她们,虽是在门派内,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总不是好事。没见前几个觉得她们可爱,想逗弄她们一下的修者被她们给折腾成什么样了吗,那么大的脸,他们可丢不起啊。 “该洗衣服了,不然悯姐姐一会找来指不定会怎么说我们呢。”凝姿捏了捏丫丫的脸蛋,道。丫丫点点头,率先游回了岸边,白嫩嫩的皮肤在水汽的衬托下,显得更诱人了,凝姿就很想咬一口下去,但想到自己白嫩的脚丫,就打消了心思。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岸后,甩了甩身上的水,用术法把身体烘干,就准备洗衣服了,结果却发现衣服不见了,是有人趁着她们洗澡的时候把衣服偷走了。丫丫和凝姿怒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小贼敢偷她们的衣服?没想那么多的丫丫嗖的一声跑了出去,却是不知她要从哪里追查起,衣服上可没有留下她的神识啊。 凝姿嘴角抽搐的看着风一般跑掉的丫丫,想提醒她身上没穿衣服就不要乱跑了,却是已经晚了,丫丫跑出了草丛,将自己暴露在了人前。但丫丫却毫不自觉的抓着迎面撞上她的一个修者,道:“是不是你拿了我的衣服?你好大的胆子!” 被丫丫抓住的修者只是一个资质最普通又勤奋不得法的地位最低的小修,被她这么一逼问,吓得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丫丫没了耐心,一把甩开这个小修,就继续往前跑了,凝姿无奈扶额,变出了原身,一个尾巴过去,就把丫丫给卷了回来。要知道凝姿的真身是很大的,蛇尾越到了后面越细长,随便一卷,就可以把已经跑得很远的丫丫给抓回来,这也是她不急着追丫丫的原因。 “你拦着我干什么?”被凝姿吊在空中的丫丫挣扎了下,嘟着嘴巴不满道。 “你就是要找衣服,也得变出原形啊,光着身子到处跑,你不害臊啊?”凝姿甩了甩尾巴,晃得丫丫一阵头晕目眩,却也冷静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呃,光着跑确实不好。见丫丫冷静下来了,凝姿就把她放到了地上,丫丫的脚一碰到地面,就变回了原形,凭着直觉往左边的方向跑去了,凝姿则往右边。 一花一蛇都跑没影后,藏在岸边一棵大树上的喵喵就露出了真身,她的身后堆着几件衣服,自然是丫丫和凝姿急着寻找的衣服。她是想闻一闻丫丫和凝姿身上的味道,但又不可能将她们扑到身下闻,正好她们洗澡,就拿衣服来用用了。 结果没等她把衣服还回去,她们就洗完了澡,还为几件破衣服急了眼,瞧着她们急切的样,喵喵控制不住的起了坏心,收起了衣服,等着看她们遍寻不获的狼狈样。但就在喵喵伸了个懒腰,打算先睡一觉再说的时候,一阵阴风冷不丁的从她的身后袭来。喵喵反应很快,一个跃起就避过了击向她后心的攻击,在空中灵活转身,却看到了一双巨大的蛇眼,赫然是已经走远却又不知何时返回的凝姿。 “嘶嘶……”凝姿一击落空,倒也不气馁,又甩出了蛇尾,要在喵喵反应不及的时候,把她抽到地上。喵喵却出人意料的立在了空中,稳稳的后退了两步,没给凝姿可趁之机,原来她掌握了飞行之术,怪不得那么冷静。但没等喵喵反过来攻击凝姿,张大嘴巴的丫丫就从正面攻向了她,竟是要把她整个吞进肚里去。 喵喵一个闪身就到了丫丫的身后,丫丫一嘴落空,却又很快转过头,咬向喵喵,喵喵极速后退,避过了这朵大花的攻击。凝姿的蛇尾却在这个时候甩了过来,直取喵喵的面门,看样子,是铁了心的折辱她一番了。喵喵故技重施的闪身到了丫丫和凝姿的右侧方,站在半空,道:“不就是几件破衣服吗,值得你们如此?” “你说这是破衣服?”丫丫和凝姿同时叫了一声,像是在惊奇喵喵的话语,下一刻,脸色全都黑了,一左一右的攻向喵喵,似乎是没有讲和的可能了。 喵喵自觉说错了话,就后退了几步,但见丫丫和凝姿这么不依不饶的,心里也窝火的很,正要好好教训下她们,就听到了竹篱的呼唤声,不由得僵住了后背。 “喵喵,你们这是……”循着喵喵的气息一路找过来的竹篱看到这不怎么好的对峙场面,微微蹙眉,道。喵喵左看看右看看,窜到了竹篱的怀里,撒了个娇后,道:“嘿嘿,没什么,我跟她们玩呢,这就要回去了,你来的正正好呢。” “……”丫丫和凝姿对视了一眼,喵喵这个样子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啊? “是吗?”竹篱一边抚摸着喵喵的皮毛,一边看丫丫和凝姿的表情,他认得这两个灵兽,据说是掌门真人的关门弟子养的,很是调皮捣蛋,很多师弟都吃了闷亏。但看这样子,却像是她们吃了喵喵的亏,不然喵喵为什么要这般的心虚? 喵喵蹭了蹭竹篱的脖子,道:“当然啦,我们只是玩闹,又没做什么。” 丫丫和凝姿明白了过来,这修者是喵喵的主人,喵喵怕被主人责罚,才会这么极力掩饰,就跟她们捣蛋后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说辞来糊弄姝悯是一个道理。 “今天就算了,且饶了你。”许是想起了被姝悯打屁股时的惨烈场景,丫丫和凝姿对喵喵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情,就选择揭过此事,反正也不是大事。 竹篱抱着喵喵走后,丫丫和凝姿也化成了娃娃,互相替对方穿起衣服来。 一身清爽的丫丫和凝姿手拉着手去找朱悦儿和姝悯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就循着她们的气息找了过去。姝悯正躺在床上睡觉,她是真的被雷声吓到了,原来说谎是真的会受天谴的,不知道她说了这么多谎,以后渡劫的时候,会受多少道天雷的劈砍。朱悦儿坐在床边,握着姝悯的手,想起她糊弄七雅真人的场景,嘴角微翘,这个小乞儿编故事的本事倒是一流,强过于她。 只这事还不能算是揭过了,朱家的事牵连太广,难保大刀派不会利用这件事,而她也会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而连累姝悯跟她一起陷入险境。但逐唯真人待姝悯是真心的,白眉道人又和破袋道人交好,想来是不会让姝悯受到伤害。而她,七雅真人待她这个徒弟也算是不错,但七雅真人性情冷淡,在大事上,怕是不会徇私。罢了,走一步算一步,便是真的身份暴露,也是她自己作来的,与人无关。 “且放心,为师会替你扫清痕迹的。”七雅真人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示意朱悦儿喂姝悯喝下,见朱悦儿面露忧愁,以为她是怕朱家剑法的事暴露出来,就安慰了一句。朱悦儿抬眼,看着七雅真人的脸,微微一笑,这下,她可以放心了。 “瑞哥哥好……”丫丫和凝姿一前一后的跑进门来,见姝悯睡了,就压低了声音跟朱悦儿打了招呼。朱悦儿点点头,一左一右的抱起她们,挨个亲了下,见她们和乐融融,七雅真人也不好在这里杵着,就走出了房门,去扫清痕迹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意外昏迷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许是打过闹过互相遮掩过的关系,丫丫和凝姿再次遇到喵喵的时候,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喵喵也想通过她们,了解一下疑似那人转世的人的情况,就放低了姿态,不再是一开始的高傲。丫丫和凝姿虽然修炼了很久,但心智还是小孩子,忘性大,跟喵喵玩了一两次后,就熟悉起来了,天天都跑来找她玩。 见喵喵有了新玩伴,不至于这么无聊后,竹篱也就放松了些,许她每天准时出来找丫丫和凝姿玩,却不许她离得太远,免得发生不可预知的意外。丫丫和凝姿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喵喵的主人管得她太死,表示一下同情后,就接着玩了。 丫丫和凝姿爱出去玩是众所周知的,反正不管她们怎么玩,玩得多疯,到了傍晚都会回到姝悯身边,姝悯也就不拘着她们了,只一条,不许她们惹是生非,再像之前那样把几个师兄弄得狼狈不堪。丫丫和凝姿有了喵喵这个固定的玩伴,自然是不会再去理会那些无聊的男修的,也就很少有人跑到姝悯面前投诉了。 刚开始众人还觉得气氛轻松,神清气爽,两个小混蛋终于不再调皮捣蛋了,到了后面,却怀念起以前了,只因丫丫和凝姿捣蛋的话,他们就有机会和姝悯说话了。即便知道姝悯有了婚约,又有一个南冶作为备选,但也不妨碍他们心中存着一丝幻想,也许哪天就梦想成真了呢?这些人的遗憾,丫丫和凝姿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不会理会,她们现在可喜欢跟喵喵玩了,玩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管别的? 而且跟着喵喵还可以学些修炼方法,提升自己的修为,更好的保护姝悯和朱悦儿,何乐不为?只她们跟喵喵玩得再好,都没有说起姝悯和朱悦儿的意思,这让旁敲侧击了许久的喵喵很是气闷,若不是她不能离得太远,早就找上姝悯一探究竟了。丫丫和凝姿倒是心大,没在意喵喵的态度变化,只以为她是讨厌主人管她管得太死,羡慕她们有姝悯这样好说话的主人,为此还很是嘚瑟了一段时间。 “呼……”玩累了的丫丫趴在地上,呼出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凝姿从后面压住了,喵喵站在一边,嗅着她们身上的气息,心内的想法越发的真实,也更迫切的想要见到姝悯,尤其是在她听说了姝悯两日后就要跟着白眉道人去南海离渊历练的消息后,就更是不能等了。可她不能贸然行动,谁让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逐唯真人的掌控下,只因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势必会给大刀派带来灾祸。 莫说是身份了,单是她的气息透出大刀派,都有可能引来有心人的窥视,那个时候,她才是真的寸步难行。如果有办法吸引姝悯来找她,就省事得多了。 她这几日和丫丫凝姿玩闹,一是为了嗅她们身上的气息,二是为了迷惑逐唯真人,三是为了降低旁人的戒心。毕竟在别人的眼中,她和丫丫凝姿的接触,不过是灵宠间的接触,一起玩闹逗趣罢了,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若想引得姝悯来找她,就得在丫丫或凝姿的身上动手脚,神不知鬼不觉,今天正是个好机会。 “呼噜……”被凝姿压着的丫丫没有像往常那样反过来咬凝姿的脚丫,而是睡了过去,看样子是真的累了。凝姿戳了下丫丫的脸蛋,见她毫无反应,知她是真的睡着了,就不再捉弄她,躺到了一边。喵喵适时地走到凝姿面前,道:“你也累坏了,休息一下呗,到时间了我叫你,保证不会误了你和丫丫回家的时间。” “那你呢,你不累吗?”凝姿正想答应就把话吞了回去,看着喵喵,低声道。 “不累,调节一下就好了。”喵喵摇摇头,示意凝姿休息,凝姿也就不再推拒,抱着丫丫的腰睡了过去。喵喵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趴下,闭上眼,慢慢的调节气息,却一个不小心的睡了过去。她们玩闹的地方很偏僻,平时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她们这一睡着,自然是可以一觉到天亮而无人打扰的。这也是喵喵算计好的,这样一来,就不会引起逐唯真人的注意了,她也可以悄悄地确认姝悯的身份。 见到了时间丫丫和凝姿没有回来,刚练完剑的姝悯就出来找她们了,怕她们又调皮捣蛋的捉弄了哪位可怜的师兄。朱悦儿在七雅真人那里静修,不知道姝悯这边发生的事,离别在即,她们都很忙碌,而离别是为了来日更好的相聚。 循着丫丫和凝姿的气息,姝悯一路找了过来,看到那抱在一起睡觉的胖娃娃后,微微一笑,这两个小懒鬼。轻手轻脚的走到丫丫和凝姿的身边,姝悯正要一手一个的抱起她们,就对上了一双眼睛,不由得吓了一跳,只因这双眼睛太亮了。 “你就是丫丫和凝姿的新玩伴吧?”姝悯看着喵喵,觉得她很眼熟,但又想猫这种随处可见的生物,随便哪一只都可以很眼熟,就没有在意。喵喵看着姝悯,定定的看着姝悯,想要看出那人的影子,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她已经能肯定姝悯就是那人的转世了。而那人的转世在这里的话,她主人的转世是否也在这里?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姝悯被喵喵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得劲的道。 喵喵回过神,笑道:“只因我没见过似你这般美的人,一下着了迷,抱歉。” 姝悯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正要带着丫丫和凝姿离开,就见前一刻还在微笑的喵喵,这一刻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姝悯一愣,赶紧快跑几步,抱起了喵喵,却发现她身上冒出了一缕黑气,善恶难辨。不等姝悯做出反应,那缕黑气就向她发动了攻击,逼得她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扔出了喵喵。但这一幕却正好被出来找喵喵的竹篱看到了,以为姝悯在伤害喵喵,就挥出了他的长剑。 “滋啦——”利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鲜血顺着剑身流出来,姝悯呆呆的低头一看,正想说些什么,就晕了过去。竹篱意不在杀人,见姝悯晕过去后,就快走几步的抱起了喵喵,见她周身被黑气萦绕,生死不明,心下一急,就要带着她去找墨阳真人,却听得一声破空声从身后传来,便想也没想的抱着喵喵飞到了空中。转过身一看,竹篱发现出手攻击他的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朱悦儿,这是? “悯悯,悯悯……”朱悦儿抱起姝悯,拍了拍她的脸,见她没有反应,就瞪向了悬在空中的竹篱,道:“你对悯悯做了什么?她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陪葬!” 竹篱已经知道喵喵的晕倒是被这股藏在她身体里的不知来源的黑气害的,和姝悯无关,也为自己的鲁莽自责,见朱悦儿这般激动,就道:“一切都是误会,还请你冷静一点,她并无大碍,我没用术法攻击,只是扔出了剑而已,她很……” “误会,误会会让悯悯变成这个样子?”朱悦儿打断了竹篱的话,指了指姝悯的脸,只见姝悯的脸惨白不已,像是失去了全身的血液一般,虚弱得不像样。 “怎么会这样?”竹篱愣住了,他自己的手段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没用多少力气,只是想封住姝悯的行动,在形势未明的情况下。但姝悯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是他造成的?但不可能啊,都没用术法攻击,又怎会伤姝悯至此? 丫丫和凝姿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见姝悯昏倒在朱悦儿怀里,就赶紧爬起身跑了过来。知道是竹篱害姝悯至此的后,丫丫和凝姿就变出了原形,想也没想的向他发动了攻击。竹篱无奈,只得连连退避,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但喵喵的情形很不好,他不能在此浪费时间,正想念个口诀到墨阳真人那里,就听得逐唯真人的声音响起,瞬间僵在了原地,这下闹大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姝悯被逐唯真人抱回了他的院落,朱悦儿记下了这笔账,待姝悯无碍再和竹篱算,一左一右的带着丫丫凝姿追上了逐唯真人。竹篱则抱着喵喵去找了墨阳真人,先弄清楚这些黑气是什么,才好对症下药,唤醒脸色越来越惨白的喵喵。 “悯姐姐不会有事吧?”门外,丫丫和凝姿抱在了一起,担忧姝悯的情况。 朱悦儿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为什么姝悯总会遇到这样的事?白眉道人这个时候赶了过来,摸了摸朱悦儿的头,就穿门进了房里,助逐唯真人一臂之力。只他们二人费了很大的力都不知道姝悯昏迷的真正原因,又不能随意施法,也就束手无策了,或许得等姝悯自己醒过来,但她还能醒过来吗? 姝悯这次昏迷非同一般,她体内的灵气在大量消耗,修为也出现倒退现象,身体更是一会冷一会热,随时都有可能爆炸。逐唯真人和白眉道人不敢离开,时时刻刻的守在床边,为姝悯输送着灵气,更用自己的修为保姝悯修为安稳。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仙界不安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群山环绕,云雾重重,偶尔清风拂过,就像是拨开了美人脸上的面纱,得以看到那令人失去七魂六魄的绝世容颜,再难忘怀。而这便是人人向往的仙界的大致模样,被一层又一层的灵气化成的白云遮蔽,如精心雕琢过的翡翠一般的大山悬浮在云层中,看不真切它的模样,只有那每天都会准时从最外围的风山上吹来的大风,才能叫人看清群山环绕的景致,是那么的色泽分明,那么的诱惑人心。 但明明如此靠近,明明已经到了云层下,却还是得费一番周折,才能进入群山中,窥见真正的仙界景致。但这些被云层包围的大山却是活的,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前一刻还在左边,这一刻就到了右边,彼此融合,又再次分离,根本没人能看清这些大山真正的模样,只因时刻变化的它们有着千般变化万般模样。唯独不变的是位于群山中心的一条灵气化成的瀑布,上无源,下无底,中空。 群山的变化都是围绕着这一条瀑布发生的,风山上的风也受着瀑布的影响,若瀑布流水汹涌,风山上的风就吹得猛烈,若瀑布流水稀薄,风山上的风就吹得温柔。只这在仙界算得上温柔的风到了其他界,却是可以毁掉大半疆土的飓风。 可见,在仙界,很多事物的标准都和其他界大不一样,容不得半点轻忽。 云层流动,层层叠叠,如梦似幻,看着美丽,也看着不真切,但若以为可以自由的穿过云层,到达群山脚下,就大错特错了。只因这云层里暗藏杀机,是对飞升成仙的小仙的最后一道考验,成,则可直往北地,败,则永生永世困在此处。 而这云层里的杀机到底有多凶险,却得亲身经历一番才能知道,言语难以描述,反正那些成功到达北地的小仙是绝不会再想到云层历练一次的,一次足矣。 云层之后,是千变万化的翡翠群山,是每一寸土地都有可能成为丧生之地的群山,可只要小仙能抓住机会跃入瀑布中,就可以正式进入仙界,开始新的旅程。 这条上不通天,下不到地,中间空虚的瀑布是此处最无危险之地,只需跳进中间空虚之处,就可以完成飞升成仙后的第一步。凡是刚飞升上来的小仙都会被藏于瀑布中的时光镜送到北地,从无出错,而那些外出游玩归来的立仙上仙可自由选择目的地,由时光镜护送过去。只有入了时光镜,才会知道仙界之大,非修真界可比,也非魔界可比,若说其他界是井底之蛙,仙界便是那蛙眼难及的天空。 越过了云层,又越过了群山,进入瀑布后,一阵天旋地转,便可踩在仙界的土地上了,而到了这个时候,刚飞升上来的小仙才会知道这里的灵气寸寸浓郁。 远不是原来的界面可比的,但北地的灵气在仙界来说算是稀薄的,成仙之后,对灵气的需求更大,只在北地,是难以满足己身的需求的。也不怪得会有那么多小仙甘愿成为上仙的奴仆,只求离开北地,到灵气更浓郁的地方好好的修炼。 但成了奴仆后的小仙,真的可以好好修炼吗?呵,且看他的主人如何说。 这些暂且放下,先来说说那个连接着仙界与各界联系的九层玲珑塔吧。 九层玲珑塔是创世主制作的第一个法器,也是天地间的第一个神器,是众神器之首。创世主创造它的意图,是为了维持仙界和各界的联系,又为保护仙界的平衡,而限制着各界生灵进入仙界的资格。各界修者若能渡过飞升时必受的雷劫,成了小仙,则可通过九层玲珑塔的中心到达云层,进行最后的考验。没有遭受雷劫,用了旁门左道的术法飞升上来的修者,会受到九层玲珑塔的攻击,身死魂消。 但九层玲珑塔的创造也是为了保护各界不受仙界的侵袭,飞升上来的仙人若想到各界历练,必得经过九层玲珑塔的考验。九层玲珑塔会根据他们自身的情况,把他们扔到相应的层次历练,通过考验了,才可以下到各界,因身上沾染了九层玲珑塔的气息,而受着九层玲珑塔的监视,不可为所欲为,大肆破坏各界平衡。 当然,除开九层玲珑塔,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通往仙界的路,但那却是天地间最凶险的一条路,至今都没听说过有人可以通过那条路,到达仙界,或是下到各界。这条路是创世主一时无聊造出来的,许是随性的关系,这条路的藏身之处飘忽不定,如风一般自由,单是寻找这条路的存在,就要耗费上千年的时光,且耗费了之后,还不一定能抢在这条路转移地点时窜进入口,接受路程的考验。 有九层玲珑塔的时候,这条路就是个鸡肋一般的存在,知情者很少去触碰。 九层玲珑塔,顾名思义,是一共有九层的巨塔,每一层象征着一种欲念,飞升上来的小仙经由塔心到达云层的时候,会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缩影,七情六欲所犯下的罪孽,或是种下的善种。但这一切都随着飞升而成了前尘往事,当舍弃掉,在仙界重新开始,唯有如此,才能克服飞升后产生的第一个心魔。割舍不掉的小仙多半会被心魔折磨致死,在北地白白的消耗寿元,荒废飞升后的大好时光。 塔顶生活着一只神似麒麟却比麒麟之威更甚的吞雷兽,能够吞掉一切雷电,也能制造出一切雷电,它只有一只眼睛,却可以看透六界百态人生,也只有一个耳朵,却可以听到六界的心声,是创世主了解六界情况的“眼睛”和“耳朵”。 各界修者晋级时所遭受的雷劫,就是这只吞雷兽制造出来的,只有修者飞升成仙时所遭受的雷劫是直接从神界降下来的,其他都是吞雷兽的职责。若吞雷兽忘了降下雷劫,或是降错了,将会遭到雷劫的反噬,尝到噬心之痛,再难忘记。 九层玲珑塔的形状可自由变化,平常时候,多是以可以托在手上的小塔示人,通体金色,塔顶四角挂着四个红如血的铃铛,一有修者飞升上来,就会发出响声。响声过后,塔身就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将飞升上来的小仙吸入塔身,送到云层边。 而它所在的位置也是飘忽不定的,有时是在云层下,有时是在云层中,有时还会藏在群山脚下,叫人捉摸不定。就连仙界之主也控制不住它,到它面前,也无法得到优待。但那个带着九层玲珑塔消失的仙界之主却很是不凡,不但得到了神的认可,还成了九层玲珑塔认可的第二个主人,可任意吩咐九层玲珑塔,甚至是操控九层玲珑塔。也不怪得她离开仙界的时候,可以把九层玲珑塔一并带走了。 九层玲珑塔的真身高耸入云,如擎天之柱一般,上达神界,下通魂界,而只有仙界的人可以通过九层玲珑塔进入神界。但修为不够,或是没有得到神的认可的上仙贸然进塔的话,只会被困在幻境中,难以走出。一共有九层的它,每一层都根据实际的情况来考验入塔者,而接受考验的,多是想要进入神界的上仙。小仙或是立仙是没有资格进塔的,仅在门口就会被限制住,只能看着上仙入塔历练。 因飞升成仙后的小仙难以离开北地,外出游玩的立仙或上仙又对各界失了兴趣,很少有人愿意通过九层玲珑塔的考验下到各界,最多是在仙界的范围游历。 各界对仙界的了解也就模模糊糊了,九层玲珑塔的作用,更是局限于“连接仙界与各界联系的桥梁”上,对它的认知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有接近真相的,就有认知错误的。甚至对它外貌的描述,也是呆板的,只以为它是个塔,却不知它也可以千变万化,变成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玩意。便是它真的到了一阳尊者手上,一阳尊者也是认不出它的,或许它真的在朱家,只是被当成废物给忽视了。 各界迫切渴求着九层玲珑塔的下落时,仙界的人也心心念念着它,只因断了各界联系的仙界,就像是一座孤岛,听不到外界的动静,也看不到外界的情况。 虽说仙界本就是超然于外的存在,寂静是它的特色,但真的成了聋子瞎子,却又是令人惶恐的。尤其是在仙界之主无故失踪,九层玲珑塔消失,他们相当于被封印在仙界的前提下,人心更是难安。更别提现在把持着仙界的元一仙人是个十足的疯子,搞得仙界乌烟瘴气,比之欲念驳杂的人界还要可怕,叫众仙难安。 本该是最神圣之地的仙界之主的宫殿,在元一仙人擅自攻占了后,成了“酒池肉林”的污秽之地,靡靡之音不断,叫人不忍耳闻,也不忍直视。现在,大殿内正奏着淫靡的乐曲,穿着薄纱的小仙正跳着诱人的舞蹈,引诱坐在上方的元一仙人。而元一仙人的身边还趴着一些仙子,看样子,都是被他采补过的炉鼎。 “啊……”正在享受的元一仙人忽的脸色一变,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地不公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除开创造了一切的傲然于各界之上的高不可攀的创世主,各界万万年来都不缺惊才艳绝的修真奇才,引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巅峰,叫人传诵至今。更不缺意志坚韧执念难消历经所有苦难终得大道的苦修大能,激励一个又一个天资不佳却不甘于服从命运的痴儿,叫他们前仆后继的踏上先辈走过的路,力求成就大道。 也不缺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一朝顿悟飞升成仙的集不幸与大幸的命运宠儿,叫人唏嘘长叹,不知是该羡慕他们得以飞升成仙,还是为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 而在仙界,万万年来最引人瞩目的不是第一个仙界之主,也不是那个得到了神的认可,又得九层玲珑塔认为第二个主人,后消失不见,把仙界变成一座孤岛的仙界之主,而是现今把仙界弄得乌烟瘴气的元一仙人。只因他的一生太过跌宕起伏,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痛苦折磨,又尝遍了各界的苦,是万万年来,第一个集五界人生为一体的仙者,更是最有望冲击神界,夺取至高之位的上仙之王。 元一仙人本是人界一商贾世家的长房庶子,虽是庶子,但因大娘无子,又是个面慈心善之人,便也没受到多少苛责,还很得大娘疼惜,只因他的亲娘生下他后没多久就去了。父亲虽然风流成性,但对子女的态度却是难得的公正,不会宠庶灭嫡,也不会一味的打压庶出,嫡庶有别,庶出不可逾越,嫡出也不可放肆。 因着父亲的态度,长房的子嗣相处得还算融洽,大娘又是个明白人,处事公道,不打压妾侍,却也不一味的退让,养大妾侍的心。手段了得,上下打点妥当,妾侍们纵然有小心思,也在大夫人的手心里翻不了天,只一个劲的生孩子,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记到大夫人的名下,好给儿子挣个好前程,毕竟嫡出才是根本。 但大夫人最后却选择了不甚聪明的元一仙人,将年仅九岁的他记在了名下,悉心抚养。按理说,这元一仙人只要不自己作死,懂得孝顺大夫人,懂得守成之道,就可以把家业撑起来,再怎么,也不会过得差了。但奈何人心险恶,元一仙人遭了一个姨娘的嫉恨,一碗毒药毒死了,偏偏他死的时候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得以化为怨灵,在死去之地游离,直到魂界的使者寻到他,他才可以轮回转世。 而化为怨灵的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害死他的姨娘又故技重施的害死了他的养母,大夫人,不但如此,他的父亲,也遭了毒手。好好的家,就毁在了那个毒妇的手里,而她还不满足,竟连他最小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不放过,给扔到了池塘里淹死了,一切都只为了给她的儿子让路,好让她的儿子得到长房的一切。 元一仙人气恨难平,加之他之所以被毒死,是中了那个姨娘的美人计,年少不知情,血气又方刚,得一娇花温柔相待,又怎会不动心?深感被背叛,又无颜面对爹娘的元一仙人为了护住仅剩的那几个兄弟,怒气之下,竟化成了恶魂之体,掐死了作恶多端的毒妇。而仇人一死,魂界的使者就来了,因他成了恶魂之体,又害了人命,戾气太重,得先消除戾气才能轮回转世,就被扔到了魂界南地。 魂界南地是恶鬼的受刑之地,只有受够了刑法,消除了身上的戾气,才可以轮回转世,不然,就只能永远待在这里。元一仙人在南地遭受的一切,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因他牢记大娘说过的话,就一一扛了下来。许是因为这样,他获得了看守南地的魂界大能的赏识,助他入了魂修一道,而他也万分珍惜这个机会,日夜苦修,终是成为了一名魂修,但因天资不佳,修行速度要比旁人慢了许多。 好在他的恩师并不嫌弃他资质不好,悉心教导,给了他很多资源和机会。 元一仙人感激恩师的帮助,一心修成大道,好报答恩师,却在即将有所成就的时候发现恩师提携他的真实目的,竟是要吞噬了他的魂体,以助恩师练成邪门功法。元一仙人再次尝到了被欺骗被玩弄的滋味,虽然气怒难平,却又苦于不是恩师的对手,而逃出了魂界。结果他的恩师污蔑他盗取了魂界至宝,引得他被整个魂界追杀,无奈之下躲到了修魔界,更为了保命而转为了魔修,日夜修炼着。 躲在修魔界的元一仙人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一朵真正意义上的桃花,一个个性活泼的女修,容貌妖冶,却是意外的单纯。两人相扶相持的过了一段非常无忧的时光,元一仙人甚至为她放弃了一切仇怨,只想和她厮守到生命的尽头。但就在两人正式结为伴侣的那天,修魔界的一个大能看中了他的伴侣,强抢不成,竟当着他的面打死了他的挚爱,还把他抓了回去,当成猪狗一般的奴隶,日夜折磨。 元一仙人忍下了一切屈辱,旁人做不到的,他一概做到了,甚至为了哄那个杀了他挚爱的人高兴,在众目睽睽之下吃粪便。如此种种,元一仙人成功的骗过了那个大能,在大能放松戒备的时候,一朝发难,杀了大能,还夺取了他的修为。 报仇之后,元一仙人逃到了魔界,却因遇上了魔界的两个大能决斗,而意外被牵连在内,死得很无辜,也很无声无息。但也不知是他的运气来了,还是他命中的劫数来了,身死那一刻,他的魂体意外的吸入了一滴对战中的一个大能的鲜血,得以转世投胎,在魔界重新开始。而在魔界,他投胎成了一个大能的长子,从小就受尽了宠爱,带着前世记忆的他在这样的疼爱中,渐渐放下了仇怨。 并且在他成年的时候,他遇到了容貌酷似他的挚爱的一个魔女,性情火辣,刁蛮任性,却叫他欢喜得不行,当下就求了父亲,派人上门提亲,把人给定下了。 但没等成婚,那个任性的魔女就跟人私奔了,大大的损了他的颜面,但他也不甚在意,只是个替身而已,有是好,没有也无妨。婚事作废后,他外出历练,却遭人暗算,而被迫弃了肉身,躲到了人界。之所以要躲,却是因为害他的人,是他这一世同父同母的兄弟,而这个兄弟的背后,站着的是他的母亲,一个修为高深的性情冰冷的女人,自他出生起就不喜欢他,只喜欢后来生的儿子们。 他没有追究原因,只以为是因为他的父亲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培养他成才上,才导致了母亲的怨言。但没了肉身的他回家寻求帮助的时候,才发现父亲已经死了,被母亲杀的,只因母亲嫁给父亲,就是要替娘家夺取夫家的一切。而母亲连他也不放过,竟是要他魂飞魄散,彻底的绝了他争夺权势的机会,谁让他和父亲是一条心的,留着他,就是给夫家留了一线希望,她绝不容许有这个可能。 再次承受剧痛的元一仙人心灰意冷了,放任自己流浪,等待魂体因为没有肉身的收容,而慢慢消失。但许是他命不该绝,他的魂体意外的卷入了一场乱流,流浪到了修真界,正巧碰上一个正准备去修真门派参加选拔的男童意外落水挣扎而死,见他父母哭泣不已,一时不忍,就进入了男童的尸身,代替对方活下去。 男童的父母只以为儿子是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却是不知儿子的灵魂已经换了一个。在男童父母的护送下,元一仙人以新的身份,踏上了修真大道,为寻求心中的大道而努力修炼着。但也不知是老天故意作弄元一仙人,还是元一仙人注定要吃尽苦头,才能成就己身大道,飞升成仙。在他拜入师门后,屡屡受到掌门嫡子的欺辱,一次两次尚且可以忍着,三次以上,又如何能忍,泥人都有脾气呢。 但元一仙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懂得隐忍,懂得谋略,在掌门嫡子气焰最甚的时候,设了一个死局,断送了这个蠢货的性命。掌门嫡子死后,元一仙人便用计到了掌门身边,利用掌门的丧子之痛,一步步的成为最受宠爱的弟子。 步步为营的元一仙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在即将接过掌门之位的时候,被入侵修真界的魔人灭了门派,而再次一无所有。大起大落,往昔的恩怨情仇,努力想要抓住的一切,一眨眼,全都成了空,元一仙人生出了一股怒气,一股恨天地不公的怒气,指天大骂,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尽数说了出来,更要与天为敌。 但不知是他的放肆惹怒了上天,还是他的劫数完了,天上降下了九道玄雷,竟是要他渡雷劫成仙。元一仙人无力抗争,只得受玄雷洗礼,而硬生生受了雷劫的他,却成功的飞升成仙了,不但如此,还一朝飞升就成了立仙,不可谓不幸运。 只他经历的那一切,有此机遇,也是上天弥补他的,旁人羡慕不来,也不敢羡慕。当初的他在仙界是如何的引人瞩目,人人拜服,今天的他就有多面目可憎。 第一百五十八章 问罪于神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只因是元一仙人一手把仙界变成如今的乌烟瘴气,秩序混乱,人心不稳,先仙界之主的失踪也和他离不开干系,若非九层玲珑塔也消失了,怕是他这会都能挑起各界的混乱,危及整个天下。仙界被“封印”了后,元一仙人越发的癫狂,弄得众仙怨声载道,恨不得诛杀了他,却又无能为力,只因他是仙界最强的战仙。 连先仙界之主都被他逼走了,他们这些仙人,又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呢? 怕是只有创世主降临,才能收了这无法无天的元一仙人,只不知创世主是已经沉眠于天地间,还是一个存在在传说中的幻影,并不是真实的,有关他的一切都是个谎言。若创世主只是虚幻,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神,他们这些仙人又该何去何从,难道真要在元一仙人的掌控下悲哀而无力的消耗干净寿元,才能解脱? 元一仙人初入仙界,就引来了众仙的关注,谁让他是万万年来第一个直接飞升成立仙的仙人呢?北地的小仙就不说了,那些千辛万苦才修成立仙的仙人更是羡慕嫉恨,一些上仙也颇为忌惮他,按照他这个架势,修成上仙也是迟早的事。 但不知是经受了各种折磨的元一仙人无意进取,还是起点太高的他受到了上苍平衡之道的压制,竟卡在立仙久久未得寸进,让一些很是看好他的人失望了,更让嫉恨他的人出了一口恶气,恨不得他永远都卡在立仙,直至消耗完寿元才好。 也有人不肯放松戒心,毕竟元一仙人的一生太过坎坷,总是在绝望之境爆发出新的希望,创造常人难以想象的奇迹,这说不定也是神设下的考验,一旦他通过了,等待着他的便是康庄大道。什么都见识过了的上仙全都隐忍不动,只打算静观其变,不对元一仙人落井下石,也不雪中送炭,只看他自己的缘法如何。 若元一仙人一辈子都卡在立仙,修不成上仙,他们只当仙界又出了个昙花一现的废材,妨碍不到他们,也就相安无事。但若元一仙人一朝翻身,修成了上仙,甚至凌驾在他们之上,他们就要考虑一下了,看是与元一仙人交好,还是趁着他境界不稳,狠狠地压他一头,甚至是诛杀了他,免得他来争抢仙界之主的位置。 有隐忍不发静观其变的,就有不留后患狠绝果断的,无意进取,终日沉浸在酒香中的元一仙人遭到了刺杀,而对生死早没了执念的他却放任自己被杀,若不是他养的一只灵兽忠心护主,替他挡下了死劫,就不会有仙界今日的乌烟瘴气了。 灵兽死了,元一仙人总算醒了几分酒,三招就灭了那个胆敢来刺杀他的人,将那人的头颅悬挂在了他居住的山峰的峰顶,日晒雨淋,风吹雨打,供各方观看。 杀鸡儆猴之后,元一仙人的耳根就清净些了,也不想再浪费这得来不易的机遇,就闭关修炼,把缺失的时间弥补回来。但闭关的他却引起了各方忌惮,担心他真会一朝翻身,修成上仙,并且成为仙界之主最强有力的竞争者。有人坐不住了,就使了手段,引诱旁人去攻击元一仙人,想在他闭关的时候,灭杀了他。 但前后去了三批人,都是无功而返,只因元一仙人洞府前的阵法实在是太过古怪,难以破掉。但再难破的阵法,终是会遇到克星,就有一个痴迷阵法的上仙受了小人的蛊惑,到了元一仙人的洞府前,破掉了他设下的阵法,给了小人可趁之机。幸好这个痴迷阵法的上仙及时反应过来,替元一仙人挡下了死劫,不然元一仙人真有可能被小人害得身死魂消,从此消失于天地间,再也没有复生可能。 虽有上仙挡劫,但元一仙人还是受到了冲击,重伤之际,又被那小人的本命法器暗算了,给送到了仙界的另一边,整个仙界最凶险的历练之地。在这里,重伤的元一仙人遇到了后来的仙界之主,被他逼得失踪了的仙界之主,悦儿仙子。 悦儿仙子当时已经修炼成了立仙,为求更大的突破,就到了这最凶险的历练之地,在数次生死徘徊间,磨炼自己的意志,提升自己的修为。遇到元一仙人的时候,悦儿仙子正在诛杀一条独眼怪,好险没被元一仙人砸中,不然就要被独眼怪趁机杀了。灭杀了独眼怪后,悦儿仙子带走了重伤昏迷的元一仙人,将他安置在了她栖身的洞穴,细心照料了一段时间,元一仙人才恢复了意识,醒了过来。 得知是悦儿仙子救了他后,元一仙人很是感激,没想到他还能遇到一个这么良善的女仙。但当时的元一仙人对悦儿仙子只有感激之情,并无他想,是在后来的生死与共中,慢慢生了情愫。只因他欣赏悦儿仙子的努力进取,佩服她的坚韧意志,喜悦她的不肯妥协,更为她坚守心中信念的执着而沉沦不已。再有,就是悦儿仙子始终存于心中的良善了,这份良善成了救赎他的光明,叫他无法自控。 历练结束后,元一仙人向悦儿仙子表白了心迹,直言她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炽烈爱上的人,为她,他愿忘记一切,在仙界重新开始。但悦儿仙子却果断的拒绝了元一仙人,只因她无意男女情事,一心追求心中大道,不想为琐事烦扰。 被拒绝了后,元一仙人却不气馁,努力修炼,争取早一日修成上仙,好再向悦儿仙子示爱。他以为只要他够强,够执着,就总有一天能感动悦儿仙子,让她接受他的心意,却在修成上仙那一天被告知悦儿仙子先他一步的修成了上仙,还得到了神的召见。原来第七界是真实存在的,神也是存在的,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悦儿上仙。只没人能看清神的面目,更不知道第七界的入口在哪个地方。 悦儿上仙回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还受了神的恩泽,成了仙界之主。 成了仙界之主后,悦儿上仙的过往都被人翻了出来,她在北地的一切,成为立仙后的种种,修成上仙后的际遇,都如同传说一般,在仙界流传开来。有人羡慕她一朝翻身,成了仙界最尊贵的人,有人嫉恨她的好运,认为她是耍了手段。 还有人恶意编排起了她和神的关系,说神召唤她的那一幕是她使了幻术蒙骗大家,为她自己造势的,根本就没有神。至于仙界之主的位置,是她用了美人计蛊惑另外几个竞争对手,夺来的,如此手段,她根本就不配坐仙界之主的位置。 流言汹涌,悦儿上仙没有理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这些仙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嚼舌根上,她也乐得成全。但元一仙人却不能容忍旁人这般诋毁她,就暗中下了杀手,永绝后患。仙人之间也有争斗,为此闹得个身死魂消,也是常见,但元一仙人一连杀了十个仙人,实在是太过骇人,身为仙界之主的悦儿上仙不得不惩罚他,以安抚众仙。一番思量后,悦儿上仙将元一仙人罚到了魔界边境。 让元一仙人镇守在边境,时刻提防着魔人的举动,必要时,他得独自面对魔人的挑衅,并且在魔界士兵进攻前,撑一段时间。元一仙人到了魔界边境,一待就是千年,众仙以为他就这么废掉了后,魔界暴乱了,还冲击到了仙界的安危。元一仙人作为镇守在那里的唯一的上仙,自是第一时间传出了消息,还和魔人大战了三百回合。等各界支援到的时候,堆叠在元一仙人脚下的魔人已经成了山。 这一战,元一仙人扬名各界,并有了“战仙”这个称号,风光无限的返回了仙界,也在这时再次向悦儿上仙示爱。但悦儿上仙还是拒绝了他,直言已经心有所属,还请元一仙人不要再纠缠于她。元一仙人不甘心,追问悦儿上仙属意之人是谁,却始终得不到答案。直到有一天,他窥到了神的影子,才明白悦儿上仙恋慕之人是这世间唯一的神,创造了万事万物的创世主,而他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大受打击的元一仙人想起之前种种,他经历的情劫,遭受的背叛,尝到的痛苦,都是这所谓的天意,所谓的命运造成的,而操控这一切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神! 凭什么?只因他是神,就可以肆意操控他人命运,叫人尝尽一切痛苦,世事轮回,永不得解脱。而神,却可以超脱于外,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苦海挣扎,像是看戏一般,高兴让谁一帆风顺,就让谁一帆风顺,不高兴就让这人尝尽痛苦滋味,最后还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他所遭受的那一切,都是这所谓的神书写的,哪怕他成了上仙,也还是神手中的玩偶,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笑话一般。 他之命不由己,他之幸不自主,他之喜笑话连天,他之悲愚不可及,他之怒无力承受,他之痴空虚一场,他只是一个人偶,按着神的心意,演完一生悲剧。最后,连他炽烈爱着的悦儿上仙也轻轻松松的投入了神的怀抱,他却只能看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法回头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只能看着,只能看着……只能看着?不,不能只是看着,他已经受够了这些折磨,也不想再受制于人,更不想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即便他爱的人并不爱他,他也不能松开她。他要爬到至高之位,要获得天地共生的力量,要将那所谓的神狠狠地踩在地上,从此以后,他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肆意改写他的命运。为此,便是要他弑神成魔,他也在所不惜,不惜一切代价! 暗暗生了心魔的元一仙人开始伪装自己,什么都经历过了的他很清楚怎么做才能获得众人的好感,又在无形中树立自己的威望,他是独一无二的战仙,不是吗?见他肯放下执念,恪尽职责,为守护仙界安稳而鞠躬尽瘁,悦儿上仙也放心了不少,这样便好,到底是一起共过生死的人,她也不想两人的关系闹得难看。 元一仙人私底下的小动作到底还是没能瞒住悦儿上仙,他却抢在悦儿上仙问话前,先一步坦白了自己的野心,直言他想要坐到仙界之主的高位,只因这是他唯一的目标了。悦儿上仙见元一仙人被权势迷住了眼睛,很是失望,却又觉得身为上仙,唯一的追求,也只能是仙界之主的位置了,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没有元一仙人,还会有别的上仙,元一仙人至少要比旁人来得坦荡磊落。 只看元一仙人能做到哪一步了,她就当自己培养了一个对手,好提醒她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想着,悦儿上仙放了元一仙人,并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元一仙人的野心暴露了后,行事也大胆了几分,不再遮遮掩掩,力争上游,努力爬上更高的位置。这样的他,倒是吸引了很多仙人的注意,愿意投靠他,为他效力,其他上仙则是各有反应,有人无所谓,关起门来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有人不甘心,暗地里施展计谋,力求击溃元一仙人,让他放弃争夺仙界之主之位的念想。因着争斗,仙界的气氛变得很不好,而悦儿上仙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戏。 弄不清悦儿上仙是什么态度的仙人们不敢妄动,便是投靠了元一仙人,也多会听悦儿上仙的指挥。倒是让仙界形成了两大阵营,隐隐有双主并立的架势。 元一仙人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悦儿上仙态度暧昧,似在纵容元一仙人,又无时无刻的在压制元一仙人,叫人看不清局势。直到有一天,悦儿上仙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了神的召唤,沐浴神恩回来,元一仙人的势头才弱了下来。毕竟在众仙的眼里,得沐神恩的悦儿上仙才是正经的仙界之主,元一仙人再能折腾,也是得不到神的认可的可怜虫,也许以后会轮到元一仙人,但现在当尊悦儿上仙。 原以为元一仙人的夺位之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给众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却不想形势会那么快的发生变化,快到众仙毫无招架的能力,就眼睁睁看着仙界成了一团糟。悦儿上仙失踪了,九层玲珑塔不见了,元一仙人攻入了仙界之主才能居住的宫殿,自封为新的仙界之主,把个仙界弄得怨声载道,黑云压顶。本该降下神罚的神却迟迟不见踪影,时间长了,不得不叫人疑心滋生。 但猜测得再多又能如何?仙界还是成了一座孤岛,元一仙人还是掌控了仙界,众仙只能仰人鼻息,卑微的求生,活得比飞升之前还要不如。若是让那些心心念念都想飞升成仙的修者知道仙界如今的境况,怕是会立马歇了心思,不再痴念仙界。当然,也有人不服元一仙人的统治,明里暗里的发动了好几次政变,却都被元一仙人镇压了,他到底是最强战仙,又有一帮死忠追随,哪可轻易撼动? 反抗无能,众仙也渐渐冷了心,幸存的上仙都选择了归隐,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过着极尽无聊的日子,再不管外边的喧扰。立仙或是躲到历练之地,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或是假意顺从元一仙人,为自己挣个安身立命的根本,或是躲在洞府里,闭关修炼个几百几千年,避免跟外界接触,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仙就被动多了,待在北地的小仙,只能想办法入了元一仙人的眼,服侍他,求个依靠。入不了元一仙人的眼,也要搭上他的心腹,哪怕只是做个贱奴,也好过待在北地,像是猪狗一样的被人践踏。要知道,现在的北地,就相当于人界的烟花之地,毫无反抗能力的小仙,在元一仙人的狗腿子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面对这种种折辱,有人硬气的选择了身死魂消,有人麻木的接受着不公的命运,有人则百般算计,力求上游,为挤进元一仙人的后宫而不惜代价。总之,整个仙界已毫无秩序可言,不但没有秩序,连基本的平衡之道都坏掉了,一切都是元一仙人说了算,他过得比之前那些仙界之主还要逍遥,还要自在。但他却是不开心的,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噬魂塔里,因为那里困着悦儿上仙的肉身。 许是得沐神恩的关系,在魂体远离多年的情况下,她的肉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损毁,只等魂体归位,就可以重新复活。但元一仙人想的话,完全可以摧毁了悦儿上仙的肉身,将来便是她魂体归位,也会因为肉身不在,而受到重击。可悦儿上仙的肉身,是元一仙人唯一的寄托了,他又怎么可以亲手毁掉?毁不掉,就只能看牢了,等悦儿上仙归来,他定要第一时间封印了她,让她再也逃不掉。 噬魂塔是现今仙界不能触及的禁忌之地,众仙虽然好奇里面关了什么,让元一仙人如此紧张,也有猜出真相,但却是不敢轻易去闯噬魂塔的。只因噬魂塔的守护兽是元一仙人养的一只噬心兽,一个不慎,就会被那畜生伤了心智形如废人。 不去噬魂塔的时候,元一仙人要么在宫殿里饮酒作乐,要么在后宫采补炉鼎,没有别的去处了,谁让仙界成了一座孤岛,元一仙人又因为无聊,已经把每个历练之地都闯了一遍呢?被迫困在仙界的元一仙人性情变得越来越古怪,没人知道他这一刻微笑,下一刻就会露出什么表情,也没人知道什么事能触怒他,什么事能取悦他。一个不小心,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那是要被扔到丹炉里炼化的。 许是刚去了噬魂塔不久的缘故,元一仙人一连几天都坐在大殿上饮酒作乐,和愿意侍奉他的仙子调笑,但气氛正好的时候,他忽然晕了过去,吓得一干人等全都站了起来,却没人敢动,生怕这是他玩的一个新游戏。但元一仙人还真不是在玩游戏,他是真的昏迷了,这一下,拥戴他的仙人都慌了神,他们最大的倚仗就是他,他要是倒了,之前被他们欺负过的仙人,可不百倍千倍的奉还回来? 为了保命,也为了稳住局势,元一仙人的两个心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封锁元一仙人昏迷的消息,大殿上的人全都关押起来,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杀无赦。 元一仙人则被送到了寝宫,由几个心腹轮流看守,擅长医术的仙人则全被控制住了,元一仙人醒来才可以恢复自由。仙界已经变得浑浊不堪,仙界之主的宫殿更是靡靡之音不断,那些归隐的上仙和立仙都懒得管外面的事,北地又被封锁起来了,自是不知仙宫的异常。元一仙人的心腹又还算有点脑子,命令乐师不可断了丝竹之声,仙子不可停了调笑声,谁要是敢懈怠了,就直接扔到炉子里去。 就这样,仙宫靡靡之音不断,调笑声不停,外面的仙人听了,只当是元一仙人又要玩乐上一段时间,才会去噬魂塔安安静静的待着。却是不知他们心心念念的事,就要成为现实了,元一仙人昏迷后的情形很不好,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这可吓坏了元一仙人的心腹,勒令懂得医术的仙人日夜不断的守在床边,务必要保住元一仙人的性命,绝不可以让他出事。但就在仙人们忙碌不已的时候,元一仙人忽的睁开了眼睛,怒道:“你竟是个女人,哈哈哈,你竟然是个女人?” “……”众人来不及喜悦元一仙人的清醒,就被他的厉喝吓住了,这说的是谁?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元一仙人又狂笑道:“你果然是个女人,什么雌雄同体,什么不分男女,那都是屁话,你明明就是个女的,还想霸占我心爱的女人,简直是笑话!笑话,哈哈哈哈,悦儿,你是我的,我绝不会把你让给她,且等着我!” 话落,元一仙人就闭上了眼睛,再次昏了过去,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元一仙人这是魔怔了,还是怎么了。但他们想要活命的话,就得把刚才的事忘记了,免得元一仙人醒来,给他们来个集体灭口。好在元一仙人这一闹,身体的情况好多了,魂体也稳定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拼命的往外冲,想要吞噬一切。 第一百六十章 挣扎不出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元一仙人的情况稳定了后,一直脸色惨白的喵喵也渐渐恢复了康健,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墨阳真人说她已无大碍,只是进入了长眠,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竹篱松了口气,却又蹙起了眉头,担心喵喵这一睡,就会睡到日月的尽头。 墨阳真人安抚了竹篱,告诉他喵喵这是要养好伤势,恢复原来的修为了,睡得越久,她恢复得就越好,不想她一辈子病蔫蔫的话,就好好看顾她,定期摆满足量的灵石,供她吸收。竹篱这才舒展了眉头,专心致志的做起喵喵的奴仆,悉心照顾着她,等待她醒来的那一天,或许她醒来的时候,朱家的事也要提到明面上来了。但朱家的事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条通往仙界的路,图谋未来。 喵喵长眠不起,在睡梦中休养生息,疗养元气,巩固身体根本的时候,姝悯的情况也稳定了,只需要给她睡个美美的觉,到她需要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 朱悦儿守在床边,看着姝悯的睡颜,无力一叹,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认识姝悯到现在,姝悯都晕了几次了?每次都是那么的毫无预兆,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也不知该如何帮助姝悯,虽然姝悯的昏迷,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到底是令人揪心的。生怕哪一天,姝悯就真的长睡不起,再也没办法醒过来了。 丫丫和凝姿趴在床脚,看着姝悯的睡颜,却是受到感染,上下眼皮贴到了一起,没一下就睡了过去。等朱悦儿回过神,想要送丫丫和凝姿回去睡觉的时候,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睡得口水直流的两个胖娃娃,不由一笑,认命的一手一个的抱起她们,先把她们送回房间。姝悯这里还有白眉道人守着,逐唯真人正在熬药,一会就送过来,这本该是小童子的活,却被逐唯真人抢了,可见他很紧张姝悯。 姝悯修为被封的时候,逐唯真人待她便是极好的,现在冲破了封印,一朝翻身,成了门派天资最佳的弟子之一,就更是得逐唯真人之意。只逐唯真人更担心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姝悯这般耀眼,难保不会惹来有心人的窥视,耍手段都还是轻的,暗下毒手,毁了她,都有可能。所以她跟着白眉道人去南海离渊,他虽然不舍,到底也没有反对,只有她变得更强,才能挡住那些明枪暗箭。 但姝悯这动不动就晕倒的体质,实在是叫他担心,万一在历练的时候,她也晕倒了,该怎么办呢?看来,他得抓紧时间炼丹了,多给姝悯备点,好在需要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想着,逐唯真人却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回过神,原来是药熬好了,不是他说,白眉道人开的药方,哪里都好就是气味太恶心人。 朱悦儿把丫丫和凝姿送回房后,就施了术法,眨眼间回到了逐唯真人的院落,却在房门口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一身白衣的竹篱。竹篱得知姝悯仍未清醒的消息后,思及他的鲁莽,便想着过来看望一下,但没等他敲门,就被朱悦儿叫住了。知道朱悦儿是姝悯的未婚夫,竹篱也就受了她的冷脸,上前行了一礼。 “我是来道歉的。”行完礼,竹篱站直了身体,很是真诚的看着朱悦儿,道。 “哦?”朱悦儿也早在逐唯真人的解释下,清楚了竹篱的身份,但那又如何?无缘无故伤了姝悯,就是竹篱不对,便是姝悯的昏迷不是因他而起,他也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刺了姝悯一剑,这口气,朱悦儿咽不下,若是伤了她,她还有可能一笑了之,横竖是小伤,起因也是源于误会。但伤的却是姝悯,她没资格替姝悯说原谅,也不想饶了竹篱,哪怕他是这一辈资历最高的师兄,地位远在她之上。 见朱悦儿态度不佳,竹篱却是不恼,到底是他是非不分,伤了同门,这人又是姝悯的未婚夫,听闻感情十分深厚,恼他厌他也是正常。换了喵喵被人伤害,他怕是早就和那人生死斗了,又哪里还会这般冷静?朱悦儿如此,已经是极力克制的结果,他又是来认错的,没得受了一两个白眼,就忘了自己的目的。认错就该摆出足够的态度,端着架子而来,只怕小事都能变成大事,进而结成死仇。 想着,竹篱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小瓶药,递到朱悦儿面前,道:“这是师父亲手炼制的魂元丹,可在关键时刻保住魂飞魄散之人的一缕魂魄,助其来日复生。虽然对现在的师妹来说,用不着,但漫漫长路,凶险难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遇到难关,有此灵丹,总是有备无患,还请师弟代你的未婚妻收下。等她醒了,我自会亲自到来,向她说一声抱歉,并给她打造一把独属于她的长剑,聊表歉意。” “那我就代悯悯收下了。”朱悦儿说着,双手接过了药,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魂元丹虽不是顶级珍贵之物,却是极难炼制成功的,千里难得其一,且能保魂飞魄散之人一缕魂魄,助其复生,无疑是为这人多增了一条性命,增强了保障。 竹篱有此灵丹,怕是一直都珍藏着,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却为一个误会拿了出来,诚意是足足的。更别提他还要为姝悯炼制一把长剑,整个大刀派谁人不知竹篱最擅长的就是炼制兵器之术,若能得他打造神兵利器,姝悯去南海离渊的时候,也就多了两分助力。思及此,朱悦儿便缓了面色,这事说起来,也是误会,竹篱已经摆足了姿态,她和姝悯日后还要在大刀派生活,总不好把关系闹僵。 等姝悯醒来,她会劝说一二,待竹篱亲自来道歉,能顺着台阶下就顺着台阶下。见朱悦儿接了药,竹篱微松口气,肯接受他的药,就是愿意接受他的歉意,来之前,他还真怕这个宠妻的少儿郎会一剑劈了他,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朱悦儿接受竹篱歉意的时候,姝悯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却是一个小奶娃,躺在一片黑暗中,甜甜的笑着,好像有人在逗她说话,又好像一切都是幻觉,没人说话,只有她一个人。在这狭窄的温暖的地方,姝悯感到身心都放松了许多,长久以来的疲惫得到了很大的舒缓,真想一直这么躺下去,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母后,妹妹在里面乖不乖?”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引得姝悯一动,只因这个声音很是清晰,就像在耳边响起一般,容不得她轻忽。这人是谁,他叫人母后,是个皇子吗?妹妹,呃,难道说的是她,难道现在的她还是个未出世的娃娃?像是为了印证姝悯的想法似的,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她轻柔的抚摸,“乖,妹妹很乖,知道你来了,还动了一下,快跟妹妹打招呼。” “妹妹,我是哥哥,等你出来了,我就带你放风筝,掏鸟……哎哟……窝……”小男娃的声音中断了一下,却还是完整的说了出来,许是说错话,被他母后敲了一下,痛叫过后,委委屈屈的道:“母后,我只是要带妹妹掏鸟窝,玩一下,又不会拿了那些鸟儿的蛋,吃了它们的孩子,做什么打我啊,这都起了个包呢!” 前一刻还温柔似水的女人,这一刻就凶了起来,道:“你碰了那些鸟蛋,就让那些鸟蛋沾了人的气味,鸟儿最是机灵,沾了人味的鸟蛋,它们不会认错,也不会再孵化。如此,岂不是害了那一窝小鸟?你是皇子,一言一行当为万民表率,莫因事小而肆意妄为,也莫因事大而妄自菲薄,进退有度,言行谨慎,才为佳。” 小男娃沉默了,半晌,道:“孩儿知道了,以后再不会调皮捣蛋,惹母后生气。妹妹,乖哦,等你出来了,我会带你去放风筝,还要教你读书识字呢!” “皮猴,可是饿了?先吃些糕点吧,一会午膳就送来了。”女人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一边哄着小男娃吃糕点,一边抚摸着肚子,姝悯被那妇人摸得舒服,忍不住翻了个身。结果这一个翻身,却痛得女人脸色都变了,也吓坏了小男孩,不多时,整个后宫都被惊动了。等太医反复强调这只是胎动引起的疼痛,并无大碍后,皇帝才松了口气,令众人退下,独自守着皇后,和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 “这小丫头这么调皮,以后出来了,可别是个悍妇才好。”皇帝似乎是把脸贴到了皇后的肚子上,笑着道。皇后不高兴了,推开皇帝,道:“就算是个悍妇,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理应得到最好的一切,只要她高兴,翻了天也无妨。” 皇帝无奈了,道:“你这么教女儿,以后她嫁不出去,可是会怪你的。” 皇后抚摸着肚子,道:“嫁不出去,就找个入赘夫郎,你是皇帝,难道还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不成?我不管,盼了这么久,才盼来了一个女娃,说什么,都要把她宠上天。但要是太医再敢骗我,出来的是个男娃,我定掀了太医院牌匾。”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启程在既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夜深了,风轻轻地吹,影子悄悄的晃,烛火调皮的动,撑着下巴的朱悦儿的脑袋也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随时都有可能撞到桌面。见朱悦儿困成这个德性,逐唯真人就施了个术法,把她弄到了隔壁房间的床上,让她好好的躺一躺,休息一下,她也好几天没有休息了。白眉道人正守在床边,谨防姝悯随时可能会出现的灵气枯竭的现象,要知道灵气枯竭可不是一件好事,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但就在朱悦儿躺在床上不怎么安稳的翻了个身的时候,姝悯忽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大滴大滴的眼泪就像是珍珠一般的落了下来,惊得白眉道人还以为姝悯这是怎么了,结果却看到了一张小花脸,不由一笑,扶着姝悯坐起身,道:“丫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说出来,我好给你把脉开药。” “哇……”姝悯愣愣的看着白眉道人,见他眼里满是担忧,思及梦里听到的看到的那一切,以及现实中已经错失的一切,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哭了起来。 白眉道人一愣,不知道姝悯这是怎么了,却知道她哭这一场,也不是坏事,须知道七情六欲难断干净,该发泄的时候,就得发泄出来,不然憋在心里,只会引来更大的敌人,心魔。姝悯扑到白眉道人怀里大哭的时候,逐唯真人也跑了进来,见她嚎得这么中气十足,却是神色一松,这么精神的样子,看来是无大碍了。 朱悦儿也被姝悯的哭声弄得醒了过来,顾不得细想,念了个口诀后,就到了姝悯的房间,却在看见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姝悯时,笑了。还能哭得这么响亮,就说明姝悯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就是可怜了白眉道人,好好的衣服愣是被弄成一团糟。白眉道人却是不嫌弃姝悯,耐心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小声的哄劝着。 过了好一会,姝悯才抽抽搭搭的躺到了床上,不时的打个哭嗝,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白眉道人给姝悯把了脉后,确认她已无大碍,就拉着逐唯真人走了,个没眼力见的,没见人家小夫妻有很多话要说啊,还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招人烦。 “悯悯……”朱悦儿抱着姝悯,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悦儿,我做了一个梦。”这一次,姝悯没有像以前那样梦过了就算,而是记住了梦里发生的一切,她的身世,一直以来都很想知道,却被她努力压抑着,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的身世,终于真相大白了。怪不得老皇帝仙逝的时候,她会有那样的反应,原来是他是她的父亲,而她本该是皇室最尊贵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被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毁掉了一切,竟把还在襁褓中的她给扔掉了。 虽然那只是一个梦境,一个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梦境,或许是她编织给自己的美梦,好证明她不是被父母抛弃的,也不是没人要的小孩,而是被人陷害。但梦里的一切都太逼真了,逼真的像是她把自己来到这世上的前因后果给看了一遍,更解开了她和朱悦儿在人界挣扎的时候,那种种不得劲和心里难言的疑惑。 她想,她就是那个皇室丢了的公主,更是那个叫皇后记挂到死的小女儿,也是太子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寻的妹妹。而她,却没能认出她的哥哥,明明已经站到了面前,还有了接触,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也和亲手扔掉她的仇人共过生死,甚至还护着那人回了城,将他送到了太子的身边,幸好他夺位失败了,不然,岂不是叫这心思险恶的人称心如意,占据着万里江山,让他得享那至高的荣耀? 可惜叫他逃了,也不知道人界现在的情况怎样,若有机会,她定要亲手杀了那人,以报这遗弃之恨,还有他间接害死了她母后的恨。想着,姝悯的面容变得狰狞了些,看得朱悦儿有些心惊,狠狠地捧起她的脸,道:“悯悯,醒醒,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里,又想要做什么?” “悦儿……”姝悯被朱悦儿唤回了神智,愣愣的看着她,眼睛又红了起来。 “悯悯,无论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那都是虚幻的,不是真实的,不要为梦里发生的事而困住了自己,更为此生了心魔。摸摸我,我是暖的,梦里面的人可有这样的温度,再看看这一切,梦里的场景,又可有这样的真实?”朱悦儿抓着姝悯的手在脸上摸来摸去,用自己的体温告诉她,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姝悯看着朱悦儿,很想告诉她,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却在开口前的那一刻改了主意。她是公主如何,她和亲人见面不识又如何,老皇帝都死了,太子也退隐了,新皇更是坐稳了皇位,害她与至亲分离的人正在逃亡,一切都成了定局,没有再翻出来说话的必要。何况她不日就要到南海离渊历练,一步步的踏上修仙之道,如何还能为人界的事烦扰?且先顾好眼下,再看日后的缘法会如何发展。 “抱抱。”姝悯说着,很是撒娇的扑到了朱悦儿的怀里,蹭了蹭她的胸。 “悯悯,乖。”朱悦儿一笑,抱住了姝悯,缓过劲来了就好,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姝悯闻着朱悦儿身上的香味,心底的不安渐渐消失了,身世大白,她积压在心底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也就放下了,只因她的双亲已不在人世,她又有了必须要完成的目标,自然要懂得该以何为重。何况来日方长,她以后未必没有到人界的机会,了了这一段尘缘往事,又何必强求,更为此生出心魔? 朱悦儿低头,正想和姝悯说什么,就听到了呼噜声,再一看,姝悯睡死过去了。嘴角一抽,朱悦儿无奈一笑,却是轻手轻脚的放下了姝悯,给她盖好被子。 “悯姐姐,吃。”床边,穿着翠黄色粉蝶裙的丫丫削好了果皮,就把灵果递到了姝悯面前,姝悯笑着接过,大口吃了起来。凝姿不甘示弱的调好一杯蜂蜜水,递到了姝悯手里,告诉她这是从逐唯真人那里抢来的,据说是罕见的蝶蜂蜜,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姝悯吃完灵果,正好想喝水,就把蜂蜜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俩胖妞争着照顾姝悯的时候,朱悦儿领着一个人来了,正是之前说要亲自道歉的竹篱。姝悯看着竹篱,想起被刺的那一剑,心里确实有点不爽,她要是干了什么,也就不说了,问题是她什么都没干,却被竹篱如此对待,实在是憋屈。 但见竹篱态度真诚,是真心实意的道歉,而非走个场面,敷衍了事,就消了些火气,加上之前朱悦儿递给她的那瓶丹药,拿人的手短,也不好再揪着不放。 “师兄不必如此,既是误会,解释清楚了便是,过了就过了,无需放在心上。”姝悯待竹篱道完歉,在朱悦儿的搀扶下坐起身,微微一笑,道。竹篱松了口气,这事算是了了,但他的承诺还是得兑现的,就说已经找好了材料,三天后就能给姝悯炼制出一把独属于她的长剑,她去南海离渊的时候,正好可以拿来杀敌。 “如此,就先谢过师兄了。”姝悯弯了眉眼,早就听说竹篱炼制兵器很有一套了,一直心痒着想要见识见识,如今竹篱要为她打造一把长剑,她自是高兴万分的。姝悯的小模样,看得竹篱一阵好笑,还是个孩子啊,步入修仙一道,时日尚短,才能如此的真情真性,就是不知以后会如何了。朱悦儿也为姝悯高兴,有了趁手的武器,姝悯也就可以得几分助力了,希望此去南海,她能一切顺利。 “对了师兄,你的那只灵宠怎么样了?”姝悯想起那只猫,不由得问了句。 竹篱一笑,道:“已无大碍,师父说她是进入了生长期必经的沉睡阶段,到了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只需时时补充足够的灵石,确保她灵气不失,就可以。” 姝悯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我虽然跟它接触不多,但却很喜欢它,它是只很可爱的猫,待我从南海回来,若是正好它醒了,可要带着它去玩一下。” “不行!”丫丫和凝姿不干了,姝悯只能照顾她们,再多出来一个都不行。 “小气鬼。”姝悯轻笑一声,伸出手点了点挤到床边来的小脑袋,道。 竹篱却很羡慕丫丫和凝姿的小气,小气是因为在乎,换了他,怕是喵喵还很高兴他多养一些,好陪她一起玩,哪里会在意有别的灵宠来跟她抢他?送走竹篱后,姝悯在朱悦儿的监视下喝完了一碗药,臭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万分的纠结。 “真是臭死我了。”喝着蜂蜜水,姝悯很是不开心的道,朱悦儿瞧着好笑,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还有一共七天的药要喝,一天是三碗,且做好准备。” “……”姝悯表情一僵,很是不满的瞪了朱悦儿一眼,就会幸灾乐祸。 第一百六十二章 悠悠南海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修真界地大物博幅员辽阔,虽比不得仙界的缥缈梦幻,也及不上魔界的霸气嚣张,却自有一种味道。如果以茶叶酒水来比喻,那仙界便是那如梦似幻的顶级好茶,魔界是烈性极强痛快万分的极品好酒,而修真界却是山间泉水,自带一点甜味,虽不能叫人惊艳,也不能给人痛快,却可时时让人想起,时时都能品尝。 修真界地界宽广,天空辽阔,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身处其中,只道这天下何其大,断不会缺容身之处。陆地上的凶险难测万分,活在这里的修者,每时每刻都要接受来自各方的考验,或是跟自己人斗,或是抵御外敌侵袭,或是攻略别处,天下之大,他们想到哪里都可以,却会在东西南北的尽头停下来,不得再向前。 只因修真界的东西南北各有一个足可阻断一切生灵离开修真界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仿佛修真界是个被海水包围的孤岛一般,与世隔绝,无人得知。谁也不知道四海有多宽,又有多深,更不知海的那一边会是怎样的景象,是否通向仙界,又可能与神界联系上?人们只知海里的凶险比岸上更甚百倍,各种各样的海怪雄踞一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闹上一场,搅得海里不得安宁,进而海风咆哮。 海怪如此猖狂,照理说,当是修真界的大患才对,但除了那些够资格的人,竟是无人得知海怪究竟为何物,又是怎样的凶残。皆因四海皆有禁制,岸上的,天上的生灵不可轻易过海,海里的生灵也不可轻易上岸,尤其是海怪,受到的限制最多,想要给岸上的世界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却得先想办法解决了深海禁制,不然一切只能是空谈。但这禁制,却是神下的,世间可有人能胜得过神力? 被限制了自由,固然会各种憋屈,各种不得劲,但深海本就是海怪的家,它们离了海水,便是毁了岸上世界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得回到海底生活?只偶尔因为发情交配或是族群争斗闹上一闹,搅得海底不得安宁,引出海风咆哮。 但也不知是创世主的安排,还是修真界本身的地域特点,海底的不平静影响不到岸上的正常生活,只有沿海一带的居民会受到海风的影响,须得谨慎小心。 每每海风肆虐,沿海城市都要派出大批修者巩固阵法,以防防御海风的阵法破了,叫那肆虐的海风吹走整座城市的生灵。除了海风,还有可怕的海啸,海啸一出,沿海城市的修真大能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须得和旁人联手,抵御海啸。 而灾难过后,沿海城市却到了丰收季节,只因海风过后,会有大量被海风吹上岸的鱼类,等着他们去捡,海啸过后,落在岸上的鱼类是只多不少,随意挑选。 故大灾之后,沿海城市的居民从不用为口粮一事忧愁,已经不需要被五谷所困的修者多会帮普通居民打捞海鱼,只因海鱼体内蕴含着灵气,有高有低,高的自然叫他们吸收了,低的给普通居民补充一下元气也好。各地也会在这个时候派出专门的人手来采买海鱼,做成各种各样的吃食,补充灵气。有些能够拿来炼极品丹药的鱼类,往往会被沿海城市的人收藏起来,价格抬到最高,才会出手。 虽然海怪受到深海禁制,不得轻易离开海底,到岸上肆虐,但却不妨碍它们游到海面上兴风作浪,骚扰沿海城市的安宁。每到这个时候,都是沿海城市最紧张也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游到海面上的海怪会带出一大群小鱼,这小鱼为了逃命,可不得使劲的往岸上跑?等海怪闹够了,他们也就可以拿着乾坤袋来装鱼了,且被海怪驱使的鱼类多是生活在海底的珍贵物种,有很高的价值,可善加利用。 其中利润之丰厚,便是世间最不屑钱财的人也会心动一瞬,如何能不让沿海城市的人感激海怪带给他们的好处?恨不得它们多闹几次,让他们赚个够本呢。 只海怪的行动都很有规律,一般是在春秋两个时分游到海面上作怪,也不求什么,它们不喜食人,单纯的想毁掉沿海城市,单纯的想要杀戮而已。每到这两个时节,沿海城市的居民就早早做了准备,巩固海岸防线,时刻加固防御阵法,和这些海怪战斗,牢牢地挡住它们的攻势,护得沿海城市的周全,不叫它毁了去。 可不能小看这些受到深海禁制的海怪,它们虽受到了限制,不能轻易离开海底,即便离开了海水,也不能在岸上活动太久,但终究是大祸害。曾经就有一个海怪冲破了海岸线,闯进了沿海城市,肆虐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差点毁了整座城市。足可见它们到底是多可怕的存在,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可覆灭一城,那要是给它一个时辰的时间,岂不是肆虐到了大陆中心,给各门派带来灭顶之灾? 因着这一层考量,四海海怪肆虐的时候,各门派都会派出一定数量的人手去协助沿海城市的人抵御海怪的侵扰,这也成了惯例。各门派更借此机会派出需要历练的弟子,在直面凶残的海怪的战斗中,以最残酷最有效的方式成长起来。 东南西北四海,最格格不入的是南海,最叫人忌惮的也是南海,只因生活在南海的一种海怪拥有召唤其他三海所有海怪的能力,海底又有一条四海皆通的通道,三海海怪可从这海底通道,游到南海,听从南海海怪的吩咐,一不小心就会给修真界带来巨大的灾祸。而这海底通道,前后有了不下数千人去打探,却都无功而返,真叫人怀疑那个所谓的通道是南海的人编出来的,为的就是抬高身份。 但在万年前的那场差点毁了整个修真界的海怪大战中,人们知道了南海的那种神秘海怪的确拥有召唤三海海怪的本事,南海海底也确实存在着一条通道。 只南海的海怪很懒,懒得出奇,哪怕你从它身边游过,只要不碰到它,它就不会搭理你,连动也不动一下,心情好时,还会赏你一颗夜明珠。故南海是最安静的海域,沿海的城市也是最悠闲的,丝毫没有别处的紧张感,自然这油水也少了很多很多,但这城里的人不知是被南海的海怪影响了,还是天性如此,也是懒得出奇,对什么都没有强烈的要求,哪怕其他三海的人个个都有钱,也不在乎。 而这懒得出奇的海怪究竟是为了什么引起了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却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可靠的说法。但有这么一种说法,是得到了大众的认可的,那就是万年前南海海底的神秘海怪化成人形,到岸上走了一遭,遇到了一个姑娘,但那个姑娘却被贼人害死,这初动情丝的海怪一怒之下召唤了三海海怪,引发了大战。 而这神秘海怪却从始至终都没让人看清真身,有传闻是一条通体白色的龙,上古神兽之一,受神的旨意,镇守在南海,负责监视四海的动静,维持海陆平衡。 上古神兽的怒火无人敢承受,便只得交出那杀人凶手,平息神兽的怒气。 神兽确实是怒了,但总算记得身上的责任,又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子,吞吃了贼人又带走了那姑娘的遗体后,就结束了战斗。一直到现在,南海都再无波澜,估计这神兽守着姑娘的遗体,比以往更懒了,不愿再动弹,只想睡觉。 南海风平浪静的时候,三海闹出的动静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还是三海沿海城市的发财良机,倒也算是各取所需。生活在南海沿海线上的修者,或是安于现状,或是外出历练,各有追求,但不知是这里住着一个上古神兽的缘故,还是南海藏了别的秘密,凡是出生在这里的修者,都是天资绝佳的人才,稍加努力,便可获得旁人努力不来的成就,实在是让三海羡慕嫉妒,也叫内陆眼馋得不行。 每次门派招收弟子,都会不远万里的派人来南海寻找人才,务求带走一两个好苗子,培养成门派的中流砥柱。南海的沿海城市也就是这个时候,才会热闹一点,有那么点灵活的气息,而不是懒洋洋的,叫人只想睡觉,不想干别的。 也有头脑灵活的利用族中儿女的婚事或是娶进一个南海妇,或是嫁一个到南海为妇,形成姻亲关系,方便拉拢好苗子,依仗着南海这层关系,增强底气。 悠悠南海,是最危险的海域,也是最悠闲的海域,海怪和岸上居民的关系,更是融洽万分,经常可以看见修者踩着海怪的背,在大海上飞驰,虽不能到达海那边的尽头,但也足可羡慕死三海的修者,这样的待遇他们只能想想。南海的海怪和修者关系好,却也局限于一起玩耍,是没有交心的可能的,物种不同,海怪又不可能沦为灵宠,供人驱使,便没有修者能够借海怪的力,增加自身底气。 但南海海域的现任域主却是个例外,只因他养了一只海怪,还成了其主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传奇男子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前有一只蝼蚁飞升成蚁仙,后有一棵李子树飞升成李子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而要做到这一步,其中付出的代价,经受的折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且同样的条件,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败了,到底还是得回到那句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个人的际遇不同罢了。 但九层玲珑塔消失后,这大千世界发生的奇事再奇,也吸引不了人的注意了,横竖怎么折腾都不能飞升成仙,再稀奇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南海域主的传奇人生,却着实引得修真界沸腾了一段时间,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奇男子。从一介奴仆做到南海之主,地位仅在一阳尊者之下,个中故事,又怎能不叫人好奇? 这南海域主刚出生的时候就因脸有残缺被人丢弃了,叫一户人家捡了回去,正好他们无子,只当是老天的恩赐,宠爱呵护着。但这养子养了没几年,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就怀孕了,还怀了个三胎,生下来后,发现三个都是儿子,可把这户人家高兴怀了。但高兴过后,问题就来了,连养子在内,一共四个儿子,加上他们,就是六口人,便是每回大丰收都能赚到不少的灵石,也不够他们一家吃用的。 万般无奈之下,这户人家做出了足以后悔终身的决定,那就是把南海域主卖到一个修真家族里为奴,利用他的卖身钱缓过最困难的阶段。当时的南海域主已经能记事了,知道养父养母要放弃他后,也没有哭闹,而是很冷静的说从此两清,以后再无瓜葛。许是南海域主远超于年龄的冷静引起了买他入府的管家的注意,把他安排到了小少爷的院子,负责做些洒扫的工作,怎么样,也不会做不来。 南海域主就在小少爷的院子里做了五年,靠着偷听和不肯放弃的劲头,偷学了一些术法,在某次偷偷验收修炼的成果的时候,叫那家的长辈看了去,惊觉这是个奇才,就收入了门下。得恩师教导,南海域主的修炼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很快就成了南海最受瞩目的少年天才,更引起了各修真门派的注意,为了争到这个人才,都要打起来了。还是他言明不会离开南海,才暂时平息了抢人风波。 又过了几年,这家的长辈寿元将尽,有感南海域主在这里不会得到更大的突破,就给了他一个信物,让他去找一个故友,拜那个故友为师,不成一方大能,不得返回南海。师命不得不从,南海域主待恩师寿终正寝后,就持着信物踏上了外出历练的道路,可惜的是,他持着信物到恩师故友的门派后,被告知那位真人已经外出历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请他先在门派住下,静待消息。 南海域主只道这是错过了,却不知恩师的故友早已亡故,因是被掌门误杀的,为免丑闻曝光,影响了门派声誉,就隐瞒了消息。不想南海域主会找上来,掌门既怕东窗事发,会给他带来无尽麻烦,又舍不得南海域主这样的奇才,就想哄骗南海域主拜入他的门下,做他的关门弟子。但南海域主很固执,直言师命难违,既是要他拜恩师的故友为师,那就得执行到底,除非恩师的故友不愿意收他。 掌门试了几次后,一时气恼,竟然将南海域主扔到了一个凶险万分的秘境,想让他死在里面。却不想南海域主花了三十年时间闯出了秘境,还一跃到了化神巅峰,成了当时最年轻有为的真人,也是最有希望接任修真界之主之位的人。 不但如此,他脸上的那块黑色胎记也消失了,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竟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虽不算得上惊艳,但也能在第一眼吸引住人的目光,并且念念不忘。不知当初因为他脸有残缺而遗弃他的生身父母看到现在的他,会是怎样的心情,想必会跟卖了他的养父母一样后悔吧,谁让当初做得太绝,断了联系,才会在他扬名的时候一点光都沾不到,只能看着他步步高升,一路青云直上。 南海域主出来后,首先揭露了掌门的真面目,为恩师的故友讨回了公道。 只因他所在的秘境残留了一缕恩师故友的魂魄,因恩师故友不甘心死去,而徘徊在秘境中,想要转为魂修报仇雪恨。但恩师的故友受伤太重,魂体也再难修复,几经努力,也只能以失败告终,最多是拖着一口气,保魂体不散。在即将魂飞魄散的时候,遇上了南海域主,认出了他身上的信物,就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得知真相,南海域主气怒难平,待得离开秘境,就立刻揭露了掌门面目。 虽然替恩师故友报了仇,但他的举动也让恩师故友的门派沦为了修真界的笑柄,因此引来了门派大能的诛杀,逼得他被迫东躲西藏,最后还躲到了魔界。 但所谓的颜面尽失,不过是借口,他之所以惹来杀身之祸,还是因为他那太过逆天的资质。若是给他时间成长起来,还有别人什么事,只能看着他在一阳尊者耗尽寿元后,接任修真界之主之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南海域主躲到魔界后,也学会了低调,却机缘巧合的和魔界第一美人相识,生出了一段纠缠多年的孽缘。 这魔界第一美人早和魂界之主有了婚约,不日就要完婚,但从未和魂界之主见过面的第一美人并不想服从爹娘的安排,又对南海域主一见倾心,就在出嫁前带着南海域主逃了。公然逃婚,不但让魔界颜面大失,也让魂界受了奇耻大辱,南海域主和第一美人就被两界通缉了,一旦抓到他们,必会赐他们魂飞魄散之刑。 但南海域主其实很无辜也很冤枉的,因为他从未喜欢过魔界第一美人,也没想过要夺人娘子,跟第一美人私奔,还是他一时不察,被第一美人打晕了所致。 现在被个不爱的女人害得同时被两界通缉,等身份暴露,又会引来那位大能的追杀,南海域主心里的苦闷就别提了。第一美人也知道南海域主不喜欢她,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了,喜不喜欢的重要吗?南海域主恨极了第一美人的自作主张,就趁她不备,打晕了她,把她送到了魂界,丢下她后,就自己逃了,逃到了人界暂避风头。 愤怒的第一美人被押到了魂界之主的面前,却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男人。 只因这个男人极其貌美,却又不会给人雌雄莫辨的感觉,男之阳刚,女之温柔,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和谐的体现,凡是看过他真容的人,就没有不动心的。 这第一美人也不例外,她本就是小孩心性,见到个好看的就想带回家,对南海域主也没多少真心,见未婚夫是个这样的美男子,自然没有不从的了。她仗着美貌,以为只要她肯回头,魂界之主就会既往不咎,继续履行婚约,但魂界之主却在这个时候正式宣布退婚,只因他看中了当时还不是魔界之主的灵水尊者。 被退婚后,第一美人很是不甘,竟想设计暗杀灵水尊者,结果被魂界之主阻止,给打入了魔界的火焰谷,被她父亲救出来后,已是容颜俱毁。灵水尊者却在这个时候突破修为,不但冲破了修为桎梏,还恢复了本来的容貌,成了新的魔界第一美人。但灵水尊者对魂界之主的求爱却是视若无睹,只因她一心扑在修炼上,没心思理会这些,魂界之主屡败屡战,却也不气馁,直言终有一天等到她。 这边魂界之主爱灵水尊者爱的痴缠,那边毁了容的第一美人因爱生恨,又听闻南海域主在人界寻得了良缘,不日就要完婚,退隐人界,想起一切都是因为她当初鬼迷了心窍,受了南海域主蛊惑,私奔悔婚,才会叫灵水尊者捡了便宜。 如今她神憎鬼厌,灵水尊者却夺得了她的一切,害她如此的南海域主又即将得到圆满,她如何能甘心?气怒交加的第一美人寻到了人界,设计害死了南海域主的爱人,却也被南海域主打死,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第一美人死后,南海域主遭到了其父的追杀,抱着爱人的尸身东躲西藏,一路逃回了南海,却被迫躲进了离渊。而当时的离渊正处在火烈蛇的发情期,所有人都认为南海域主死定了。 却不想过了几十年,南海域主从离渊出来了,不但出来了,还得到了火烈蛇一族的欢送,直言他之悍勇,便是它们一族也佩服。这个得到了火烈蛇一族认可的传奇男子还没让众人惊够,就一跃到了鸣灵巅峰,成为修真界实力最强者之一。 若非南海域主年纪太轻,怕是就要让一阳尊者提前让位了,但他志不在此,待在了南海,终身不出南海,后在前任南海域主的临终托付下,接任了南海域主的位置,成为南海之主,与一阳尊者井水不犯河水,甚少有来往,也不多做攀扯。 第一百六十四章 域主无耻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如果故事到此结束的话,那这南海域主的人生也不算得稀奇,便是前面百转千回,历经千辛万苦,却最终得到了圆满,等闲人还求不来他的际遇呢。而他做下的种种奇事中,最惊天动地的也就是得到火烈蛇一族的认可,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但他真正传奇的人生却是在他就任南海域主之后才正式开始。 就任南海域主后,这位传奇男子不知是遭受了太多变故以致性情大变,还是本就是如此,只是一直压抑着没得发泄,才会一朝挣脱束缚,就全然放飞自我,竟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成了整个南海包括海怪在内最叫人讨厌的人。 他就任南海域主的时候,整个南海还是很看好他的,毕竟他是南海走出来的一位传奇人物,又年轻有为,征服了火烈蛇一族,每个人都洗干净眼睛等着看这位传奇男子会给南海带来怎样的变化,又会发生什么奇迹。谁料他就任后干的第一件事却是迎娶那位已经成了白骨的人界女子为域主夫人,若不是昔日的魔界第一美人太过狠辣,害得他的爱人身死魂消,以他的本事又怎能护不住爱人魂体? 假以时日,让爱人死而复生也不是什么难事,哪用对着一具白骨风花雪月? 南海上下想要嫁给南海域主的人不计其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偏偏争不过一具白骨,呃,难不成以后拜见南海域主都得连那具白骨一起拜了?好吧,就当他情深难舍,娶了挚爱的人的尸身,不叫爱人沦为孤魂野鬼,全了一场缘分,南海上下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还是抱着祝福的态度,给这场婚礼做了见证。 娶白骨为夫人后,这南海域主总该干正事了吧?谁料这小子愣是要到海底走一圈,为免他不慎身死魂消,偌大的南海没有人打理事务,他竟然在白骨身上下了一缕神识,让白骨替代他打理南海事务。我的个乖乖啊,一具白骨便是有了意识,那也还是白骨,最多是成了精的白骨,要它来打理事务,是要吓死人吗? 面对南海上下的怒火,南海域主倒是光棍得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小包袱溜了,留下他的白骨夫人一人待在域主府里,也不怕愤怒的南海居民会把域主府给砸了。砸自然是不敢,但骂还是敢的,却奈何白骨夫人油盐不进,无论别人说什么,它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谈正事搭理你,谈别的一脚踹你出去,该说不愧是有了一缕南海域主的神识吗,他的行事作风倒是学了个十足。 没办法,南海域主走了,白骨夫人虽然形象上有点吓人,但总算是有点手段,上下都打理得很好,南海上下就都接受了这个事实,有事就上报白骨夫人。 而溜走的南海域主也如愿以偿的到了海底,他到海底的目的,不全是为了找死,只是想看看那个传闻中的海怪是个什么模样,究竟是不是上古神兽之一的白龙。他在海底一待就是老久,久到南海上下的人都以为他死了,却偏在接受了他已经死亡的事实时,看到从天而降的他以一个极为狼狈的姿势摔到了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类似龙的咆哮声,“小兔崽子,别让大爷再看到你,不然扒了你的皮!” 呃,南海域主这是得罪了海底的龙仙吗?是的,南海域主不但见到了传说中的白龙,还被白龙胖揍了一顿,给扔出了海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留了南海域主一命。大概是舍不得这么个能把它气得七窍生烟的奇葩吧,无聊的时候,总可以拿来解解闷。能把懒得出奇的龙仙气成这个德性,南海域主也当真是奇才。 众人想着,海底也闯了,龙仙也见了,还结了缘分,这南海域主怎么着也该安定下来了,谁料他发疯了,竟是要求娶南海一修真世家的家主。求娶嘛,只要是他喜欢,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都有追求的权利,但问题是这个家主是个男的,是男的也不要紧,修真界男男双修的现象已经不罕见了。可这家主是个寿元将尽的老头子,老头子,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南海域主这是失心疯了? 先前对白骨夫人做的一切,还可以当做他情深难舍,但求娶一个老头子又是闹的哪一出?南海域主这一举,不但吓到了南海上下,还惊动了一阳尊者,想知道这个青年俊才是真疯还是假疯。没疯,南海域主就是要娶一个老头子而已,在他看来是很寻常的事,就是旁人看不惯罢了。只这被求娶的人是万分的不乐意,都快死的人了,碰上这么一朵桃花算怎么回事,难道要他死了也清白不保? 被拒绝了后,南海域主也不气馁,见天的缠着这个将死的老头子,看得一干人等是各种的恶心反胃,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最后,将死的老头子成了死老头子,他的子孙打不过南海域主,只得看着南海域主如法炮制的又娶了一个白骨夫人。这下,域主府就有两个夫人了,谁大谁小还没分出个胜负,南海域主又缠上了一个人,呃,一个尚在吃奶的娃娃,吓得这娃娃的家人当天就逃出了南海。 南海域主也没有派人去追他的“三夫人”,而是痛快的转移了目标,至此,整个南海都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每个人都担心自己会成为南海域主求娶的对象。若是以前,他们还是乐意的,但想到域主府里的两位白骨夫人,他们就不乐意了,就是再贪图域主夫人的地位,也不能舍了性命,去做一具空有意识的白骨。 屡败屡战的南海域主把目标放到了海底,谁说他只能娶人为夫人,海怪不也凑合吗?然后,南海不平静了,海怪们被这个失心疯的域主逼得四处乱窜,都没时间犯懒了。闹到最后,那位最懒的海怪,神秘的龙仙大人忍无可忍的出手了。 但叫众人惊掉下巴的是,龙仙大人没有吞吃了南海域主,而是送了一只海怪给他做媳妇。南海域主就屁颠屁颠的拎着他的小娘子回府了,至于这“小娘子”是怎么可以抵抗深海禁制又是怎么克服在岸上生活的困难的,就要问龙仙大人了。总之,有了新娘子的南海域主消停了几天,给了南海上下一个喘息的时间。 但没过多久,南海域主又闹腾上了,南海求娶不到,他就到别的地方求娶,经过他持续不断的努力,域主府里又多了十个白骨夫人,弄得整个府邸是乌烟瘴气,叫人不忍直视,只想避了开去。倒是那只小海怪还活得好好的,待在后院的池子里,高兴就冒头,不高兴就藏起来,成了整个域主府唯一鲜活的“夫人”。 等南海上下的耐心快叫域主弄没了的时候,他却恢复了正常,不再到处找夫人,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处理南海事务。众人观望了一段时间,发现他是真的老实了后,就松了口气,不再折腾了就好,再折腾,他们可就要崩溃了。 不折腾了?怎么可能啊,南海域主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复活他的爱人,不是为了等待时机,是绝不会忍受到现在的。然后,南海又不平静了,因为南海域主要施展禁术“白骨复活术”,用他收集来的白骨夫人复活他唯一的夫人。此举自然是遭到了南海上下的强烈反对,也引起了整个修真界的慌乱,只因这“白骨复活术”一个弄不好,是会把整个修真界死去的人都复活过来的,虽然只是具白骨。 但白骨更危险,打不疼,杀不死,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整个修真界的混乱。 一开始的时候,南海域主的作为并未引起深知此种禁术威力的大能的注意,只当他是为爱痴狂,魔障了。但当他的府里满是白骨夫人的时候,就引起了大能们的注意,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南海域主就露出了尾巴,竟真的要施展禁术。 这个传说中被神唾弃的禁术,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又如何能学成? 只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阻止南海域主的行为,不能让他害了天下。 南海域主却一意孤行,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复活他的爱人,而龙仙大人却给他撑了腰。在各路大能前来南海阻止南海域主的时候,呼风唤雨的阻碍了这些大能的脚步,为南海域主争取了时间。南海域主便在各方反对的前提下,施展了“白骨复活术”,还成功了,不但复活了他的爱人,还证明了“白骨复活术”运用得当的话,是不会引起天下大乱的,至少他就没有成为惑乱天下的罪人。 木已成舟,南海域主施了禁术,复活了爱人,又没有引发修真界大乱,难不成要这些大能再杀死南海域主的爱人一次?杀,倒是不必,给南海域主一个教训还是可以的。呃,给个教训也不可以,因为他们被龙仙大人挡在了南海之外,不得寸进,僵持不下,也只得离开,暗想这南海域主最好一辈子待在南海别出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的征程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然后南海域主真的待在了南海,不再出来,像只缩头乌龟似的,窝在域主府里,只偶尔要带夫人出来赏花游玩的时候,才会露面,告诉别人他还没有死。 他死不死的已经没关系了,南海上下对他的态度已经从期盼惊讶诧异同情震惊转为了无语麻木冷漠忽视,他只要不再惹得整个南海动荡不安,他们就烧高香了,哪里还管得了他的死活?倒是他的那个死而复生的爱人,得到了南海上下的好感,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那般执着的复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原来这人真的值得。她的好,具体好在哪里,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认识了她后就再难忘怀。 折腾了那么久,南海域主也算是求仁得仁,终于可以和心爱的女子厮守了,但他娶的那些白骨夫人,却得整理了,不然整个域主府还是乌烟瘴气的。南海域主也痛快,像模像样的给了这些白骨夫人休书,又给他们找好了墓穴,收回放在他们身上的神识,许他们入土为安。有人家的自然是接回了祖坟安置,没有人家的,南海域主就特地划了一块地,给这些白骨居住,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那只养在池子里的小海怪依旧养着,身份还是南海域主的“夫人”,但谁都知道这只小海怪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不知南海域主留着它到现在还有什么用处。他的夫人倒是很喜欢小海怪,没事的话,都喜欢到池子边找小海怪玩,跟它谈天,跟它说地,有时候,连南海域主都要靠边站,不由得吃起小海怪的醋来。 后来,域主府传出了喜讯,死而复生的域主夫人有喜了,还在同年年底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龙凤双吉,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喜得南海域主都要飞天了,恨不得把夫人供起来,南海上下也很为域主高兴,到底折腾了这么久,能有个圆满结局,也实在是不容易。但问题很快就来了,域主夫人再好,也终究是个凡人,没有任何修真资质的凡人,寿命有限,便是死而复生,也终究不得上天垂怜。 眼见着爱人年华老去,形如枯槁,南海域主又坐不住了,提着小海怪到了海底,很快就掀起了一番风起云涌,海浪咆哮,惊得南海上下以为龙仙大人发怒了。 但海底的不平静很快就消失了,南海域主也再次以四脚朝天的姿势狠狠地摔在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龙仙大人不变的咆哮声,小海怪的劝说声。人们本以为小海怪是龙仙大人的一个玩宠,没什么身份地位,给南海域主养着玩的,却不想它竟然可以劝住愤怒的龙仙大人,还让龙仙大人没了声音,我的乖乖,这小海怪是什么来历啊?难道是龙仙大人的孩子,又或者是他的爱人的转世,才会如此? 总之,在小海怪的劝说下,龙仙大人息怒了,还砸了一颗珠子给躺在地上挺尸的南海域主。南海域主一得到珠子就精神了,屁颠屁颠的跑回府,救他日渐衰老的夫人去了。然后奇迹发生了,吞下珠子后的人界女子瞬间恢复了青春貌美,并且一直保持至今,也不知那颗珠子是什么来历,竟能将一介凡人的寿命延续到现在?但是什么,都无人能知了,这人界女子有南海域主的保护,谁人敢惹? 更别提她和龙仙大人的爱妻交好了,龙仙大人跟南海域主一样是护妻狂魔,妻子不高兴,那就是不讲理的护短的,谁的面子也不会给。得罪了域主夫人,就是得罪了域主,也开怒了龙仙大人的妻子,间接引来龙仙大人的怒火。试问谁有那个胆子得罪龙仙大人,没见他发怒的时候,就是一阳尊者也无可奈何吗? 说起来,那只小海怪是龙仙大人的爱妻的转世,带着前世的记忆,换了个身份生活而已,却为何要到岸上生活,不但到了岸上生活,还做了域主名义上的夫人,龙仙大人居然能忍,域主也不知羞的认了?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呢,龙仙大人和南海域主又达成了什么共识,难道这是龙仙大人想要施展禁术的前期准备? 禁术?呃,南海上下已经麻木了,管也管不了,只希望龙仙大人别把南海给玩死了就行。横竖龙仙大人要做什么,就没人能阻止得了,尤其是有关他爱妻的。 果不其然,域主的一双儿女长到五岁的时候,南海不平静了,龙仙大人咆哮着要域主履行承诺。域主就当着众人的面,各取了一滴儿女的心头血,让小海怪喝下了,小海怪喝下了后,又吃了域主夫人的一块肉,指甲点大,不多,但也疼。 做完了这些后,一阵狂风吹来,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只依稀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到了小海怪面前,喂它喝下了自己的血。风平息后,白色影子消失了,众人也无法确定这个影子是幻影还是龙仙大人的化身,只知小海怪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从一只通体白色的四角麒麟模样的海怪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双眼灵动有神,透着机灵劲,却不会叫人讨厌,脸蛋红扑扑的,就像是两个大苹果。 这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谁都乐意听她撒娇,哄她开心,但她是龙仙大人的妻子。没见她刚化成人形,龙仙大人就咆哮了一声,变出一阵风带走了她吗? 好吧,这下南海域主和龙仙大人都圆满了,总算是相安无事,该消停了吧? 屁,没有!南海域主又跑到了海底,抓了一只海怪填补小海怪留下的空缺,把这只貌如羊形如鹿的海怪养在了自家池子,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让这只海怪认了主,成了四海唯一一位能叫海怪认主的奇人。这位奇男子折腾到现在,也终于消停了,认认真真的打理南海事务,不再乱跑,也不再闹腾,却叫南海上下不得劲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域主的抽风行为,他一恢复正常,他们就不开心了。 但他们很快就收回了之前的话,因为域主的一双儿女完全继承了他们亲爹的脾性,各种捣蛋,各种折腾,南海上下真是苦不堪言。但奈何两个小魔头有护短的亲爹,又有龙仙大人这样的干爹,被欺负的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 南海的人苦不堪言,却不知在外人看来,南海多了几分活气,虽然还是懒洋洋的,但至少没了以前的死气沉沉,这样才像是活着啊。两个小魔头顶替了他们亲爹的捣蛋王之位后,却是拉帮结派的组成了自己的娃娃势力,至少南海的小娃娃们都以他们为老大,其中妹妹是大老大,哥哥是二老大,妹妹要强悍一点。 南海域主对儿女的教育态度是以放养为主的,只要他们没有闯出弥天大祸,他就由着他们折腾,在他看来,孩子越能折腾越好。他的夫人却持反对意见,逮着两个小魔头就是一顿打,打完了不听话,就再打,两个小魔头的屁股就没有好过。慈父严母,万幸还有一个严母,不然真怕这两个小魔头会把天给弄塌了。 只严母再严,都架不住慈父的纵容,两个小魔头就一直活得很肆意,没有怕过谁,也没有忌惮过谁,顶多是害怕母亲手里的鸡毛掸子罢了。直到前几年这两个小魔头偷偷溜到了离渊,想要效仿父亲大战火烈蛇赢得尊重的壮举,却险些把命给搭上,还挑起了火烈蛇的怒火,才引来南海域主的重视,及神佛难劝的怒火。 那一天,南海上下有幸见识了域主教训孩子的手段,啧啧啧,看不出来啊,这亲爹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是往死里打,还是他的骨肉吗?是啊,不是他的骨肉,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吗?两个小魔头被暴揍了一顿后,叫域主押到了离渊,给火烈蛇一族赔罪,看在域主的份上,火烈蛇一族原谅了他们,却禁止他们再到离渊。这事平息了后,南海域主就改了态度,把一双儿女交给夫人教育,他不管了。 到现在,南海上下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们了,不知他们长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他们被域主夫人教育成了什么样子,总也不会是以前的混样吧?茶馆里,一身白衣的姝悯一边喝着茶,一边听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说故事,觉得这南海域主还真是挺好玩的。化身成一个瘸腿老汉的白眉道人坐在姝悯的对面,却是嘴角一抽一抽的,南海域主做出的那些荒唐事,他也有幸目睹,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 姝悯和白眉道人离开大刀派的时候,是半夜三更,因为他们都不喜欢离别,又不是不回来了,重逢的时候,说一声“别来无恙”就可以。日夜兼程的两人到了南海后,以散修的身份获得了入城资格,为了最快速度的融入这个南海最大的城市,白眉道人就带了姝悯到茶馆听书,听书不单是凡人喜欢,修真者也喜欢。 “真想知道南海域主在离渊避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居然能得到火烈蛇一族的认可。”说书暂告段落后,姝悯抿下一口南海特有的海鲜茶,微微一笑,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良缘孽缘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白眉道人挑眉,想起火烈蛇一族像是送瘟神一样的送走南海域主的画面,轻咳一声,选择了沉默,还是不要击碎姝悯的幻想好了,总得给她留个期待的空间。 品茶,休息了一会,姝悯和白眉道人就各自回房了,了解完南海的情况后,他们就得去离渊了。她的历练也将在离渊开始,而这一次她将用苦修者的方式,通过历练,证明没有修为没有法器也照样可以拼出一条血路,这样,才会在再次被封印的时候,拥有足够的底气。只姝悯不会想到,这次去离渊,会给自己招来两朵桃花,并一直纠缠到尽头,如果她知道,她怕是会选择去另一个地方历练。 但事无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人们能掌握的永远只有当下,沉迷过去,或是痴望未来,都是无用的。一夜好梦,姝悯伸了个懒腰后,起身,这次出来,她没有带丫丫,也没有带凝姿,只多带了一个乾坤袋,以备不时之需。丫丫和凝姿跟着朱悦儿到七雅真人安排好的历练之地了,相信再次重逢的时候,她们都成长了。朱家的血案,到底是悬在她们头顶上的一把利剑,时刻逼迫着她们前进。 “嘭——”就在姝悯穿好衣服准备去敲白眉道人的门的时候,一声巨响震得整间客栈都晃荡了两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动了。姝悯挑眉,一甩头发,就打开了窗子,想看是谁敢在域主所在的城市放肆,却看到一个赤膊男子压在一条肥鱼身上没命的砸着拳头,都快把肥鱼砸成鱼泥了,啧啧啧,这是怎样的仇恨啊? “你还敢不敢了?”赤膊男子揍累了后,冷静了些,听着围观人士的话语,忍不住红了脸,起身仍不解气的踹了肥鱼一脚后,道。肥鱼哼唧了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都被揍成这个德性了,要是还敢忤逆赤膊男子,是真要被做成鱼汤了。 这时,一个一身粉衣的女子跑到了赤膊男子的面前,替他披上了外套,娇嗔道:“哥哥,你又忘了穿衣服了,叫娘知道了,非得罚你抄写十遍经书不可。” “哇……”人群中爆发出了惊叹声,好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娘子啊,啧啧,不知可许了人家,又是哪家的闺女?赤膊男子不高兴了,眯起眼睛,一边拖起肥鱼的尾巴,一边道:“少打我妹妹主意,我妹妹可不是你们这等货色可以肖想的。” “哟,这话可别说得太绝对,说不得哪天就有你看不上的人赢得了你妹妹的心,毕竟这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怎么就知道你妹妹不会喜欢你看不上眼的人?”有人反驳了一句,成功的让赤膊男子黑了脸,正要发作,却见他妹子羞红了脸,道:“好讨厌,婚姻大事,自当是父母做主,你们怎么可以挂在嘴边说来说去?” 见妹子羞涩了,赤膊男子便不想多做纠缠,狠瞪了那人一眼后,就拖着肥鱼带着妹子走了。但他们想走,也得看别人答不答应,一个穿着华贵的一看就是世家子弟的公子举着一把扇子走出了人群,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修为颇高的修者,估计是他的护卫,这会正板着脸隔开人群,好让他们的公子能和粉衣女子说上话。 “这位姑娘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一个,就是不知谁家有如此荣幸,竟得如此娇花在室,改日定要登门拜访,认识认识。”华衣公子自认为风流的飞了个媚眼给粉衣女子看,羞得粉衣女子躲到了哥哥的身后。 赤膊男子蹙起眉头,向前一站,一动不动的看着华衣公子,华衣公子也收敛了笑容,毫不畏惧的迎上这小子的目光。众人纷纷沉默了,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姝悯来了兴趣,整个爬出了窗子,坐在窗口上,双手撑着窗沿,翘着二郎腿,想知道最后是谁赢了,却见华衣公子身子忽的一抖,原本俊美的容颜,狰狞得犹如恶鬼一般,好半天才勉强恢复平静。往后退了几步后,华衣公子咬牙切齿的瞪着赤膊男子,道:“好小子,你有种,且等着,看爷怎么讨回今天这笔债!” 话落,华衣公子转身就走,却是没有要他的护卫出手教训赤膊小子,还算是个有种的,打不过,也不会倚仗外力。赤膊小子也因此高看了华衣公子一眼,还以为是个仗着家里有些势力就横行霸道的人,不想他还是个知道分寸的明白人。 一场争执,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以华衣公子的败走告终了,叫众人好没乐趣,却更想知道这兄妹俩是什么来历了,居然能把一个世家公子逼走,还不见血,看来是有几把刷子的。赤膊小子拖着肥鱼,带着妹妹走了,一路走到一个小渔村,进了最破的房子,才安歇下来。这里便是他们的家了,赤膊小子倒是很像是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粉衣女子却和这里格格不入,就她的穿戴,都该是世家小姐。 “肥鱼,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门关上的那一刻,粉衣女子原本天真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恶鬼的狞笑,手上也多出了一条鞭子,对在地上躺尸的肥鱼说道。 肥鱼抖了抖身体,还是认命的变成了人形,却是个圆成球的小胖子,眼泪汪汪的看着粉衣女子,低声道:“大老大,我再也不敢了,那真的是个意外啊!” “哦?”粉衣女子挑起眉头,挥了下鞭子,不怎么相信的看着小胖子。 “真的,我本来只是想推他下海,给他一个教训就算了,谁知道他在海边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不会游泳啊?”小胖子想起那人在海里挣扎的样子,也是一阵后怕,虽然大老大从没接受过那人的追求,但也没有拒绝过,想来是有点好感的。就算没有好感,闹出了人命,大老大也还是会伤心的,而他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粉衣女子向前走了几步,吓得小胖子一动不敢动,却见她把手放在了他头上。 过了一会,粉衣女子收回手,点点头,道:“姑且饶了你这次,下次再敢做出这样的事,我定将你打成烂泥,扔到海里喂海怪,叫你死也死得不安宁。现在给我带着一盒珍珠去他那里道歉,无论他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直到他气消,他家人也原谅了你,你才可以回家,若是让我知道你偷奸耍滑了,非剥光了你的衣服把你吊在村口示众才可以。记住了吗?记住了,就赶紧给老娘滚!” 小胖子脸白了,连连讨饶,得粉衣女子一个摆手后,就连滚带爬的滚走了。 赤膊男子在一边看着,摸摸鼻子,劝说道:“你若是担心,大可亲自上门慰问,何苦在此担忧却不得解,不但累着自己,连我这个做兄长的也看得憋屈。” “哥,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他,这个时候去看他,不是会让他生了不必要的念想吗?”粉衣女子说着,心里一阵气闷,她是不喜欢那个傻小子纠缠她,却从没想过要傻小子死,这次是侥幸,若他真的出了事,她可拿什么赔给他的爹娘? 小胖子不是存心的,但很显然的是,他的纠缠已经引起了自小跟着她长大的玩伴的不满,也是她不好,不喜欢人家,还狠不下心来拒绝,才会让她的玩伴越发的不喜他的纠缠。罢了,就借着这次的事,让那傻小子死心吧,三年期满,她和哥哥很快就要回到域主府了,到时,她和傻小子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何况作为域主的女儿,享受了这个身份带来的荣华的同时,也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虽然爹娘没有透出口风,但她也感觉到了,西海不安分,东海日渐消沉,北海如日中天,南海虽然有龙仙的保护,但到底是难敌世事的变化,为了稳固四海的联系,她这个域主的女儿,少不得要在婚事上委屈一二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对姻缘一事不抱什么期待,将来的夫君是谁,就是谁,她不在乎。 反正嫁人后,依着她的身份,也没人敢欺负她,就是真的欺负了,又受了委屈,她也会给自己讨回来,她又不是泥捏的人,怕个什么?只想是这么想,有爹娘的痴爱在前,干爹干娘的绝恋在后,她对情之一字还是藏着些许期待的。如果能在爹娘做出决定前把自己的终身定了,就好了,虽然有点对不起爹娘,但有了心悦之人的她,是不能担起身上的责任了,但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想着,粉衣女子看向兄长的眼神变得暧昧了起来,直把兄长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才移开视线。这两兄妹被母亲罚到小渔村生活三年,体验这里的百态人生,不得暴露身份,也不能擅用术法,一有违背,就延长在这里生活的时间。 一眨眼,三年期限也快到了,他们就要回到府里生活,恢复身份,很多关系也该整理一下了。故粉衣女子没有去看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傻小子,赤膊男子也没有再帮着隔壁家的阿花处理大鱼,只因再帮下去,阿花的念想就断不掉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缘相会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个传说,无论那个地方起眼还是不起眼,为人知还是不为人知,而传说虽是传说,固然光怪离奇,天马行空,却也是当地居民的一大精神支柱。若想最快速度的融入一个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了解这里的传说,并心存敬畏,哪怕你并不相信这听起来很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传说,也不要表露出来。 传说各有不同,有事关爱恨情仇的,也有积极向上的,更有令人啼笑皆非的。 比如说万万年前飞升成仙的那位仙子给情郎留下的玉簪经过岁月的流逝化成了一座山,灵气四溢,温养着各类灵兽的传说,就让当地居民满怀着期盼,期盼着哪一天这里又飞升一个仙子,留下的法器再度变化成灵山,养活更多的人。 再比如说九层玲珑塔消失前最后一个飞升成仙的仙人留下的凄厉诅咒,一直叫当地的居民惶恐至今,夜夜不能安寝,却又不敢轻易搬离。只因那位仙人发迹前,在他布下诅咒的地方受尽了欺辱,若非他忍耐了下来,吃尽了世间能吃的所有苦头,并最终飞升成仙,现在怕是早就成了徘徊不去的恶鬼,吃了欺辱他的人。 但也是飞升成仙的关系,让他顿悟,死不是最可怕的惩罚,最可怕的惩罚是不死不活,就下了一个诅咒,诅咒欺辱过他的人长生不老,看着至亲至爱一个个的死去,自己却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诅咒生效了,欺辱过这位仙人的人当真长生不老,送走一个又一个亲人,自己也老得动不了了,却还是死不成。活得太久的老人是会令人生惧的,他们就被子孙送到了一个地方,孤独的挨过岁月流逝。 到了现在,已经没人知道这些老妖人的下落了,许是还留着一口气,许是报应够了,得到了解脱,但不管他们如何,仙人下的诅咒始终笼罩在当地居民的心里,生怕哪一天就碰上那老得不成样子却还活着的人。这里,也得到了一个别名,名为“诅咒之乡”,那老而不死的人,当真是比妖怪还要可怕,要想唬婴孩不哭,只需说一声“老妖人”来了,就能安睡一整夜,倒是省了做爹娘的不少事。 作为南海最危险最深不可测的历练之地,离渊自然也有一个传说,但当地人很少提起,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羞于启齿。只因离渊的诞生,据传是创世主一个屁蹦出来的,神的屁,不知香臭如何,却是带着神力的,依然有着改变万物,创造万物的能力。据说这屁降到离渊诞生的位置后,当下就将这个地方一分为二,平地变成高山,盆地变成高岭,形成了现在犹如天坑一般的离渊,望不到尽头。 探不到深浅,也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危险,只因每个出来的人感觉都不同。 神一个屁弄出来的地方,却成了南海最凶险的地方,倒真是叫人哭笑无能。 但对一些修者来说,离渊却是他们梦中的仙境,只因能活着离开离渊的人,都突破了自身的障碍,冲破了修为的桎梏,实现了一次完美的脱胎换骨。不安于现状,努力进取,又敢拼敢搏的人,自然是视离渊为仙境,恨不能走一遭。只离渊凶险难测,除却没头脑的热血青年,真心想要历练自己的修者都会做足准备,绝不会凭着满腔热情就到离渊历练,那样不是历练,而是愚不可及的送死。 离渊最为人知的族群是火烈蛇,但它们却不是离渊最危险的族群,最危险的族群都藏在离渊深处,这是南海域主的亲身经历,他当年就是差点死在离渊深处的。有不信命的人试了一次,就没了然后,只因这人已经把命留在了离渊。 信命的人往往是点到即止,不轻易深入离渊,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深入离渊的,那得有相应的资本,才能突破障碍,进入深地。且离渊自有一套生存法则,进去后,不要急着寻找机缘,且耐心观察一段时间,多听多看少说话少出头,摸索出规律后,再正式开始历练,不要急,一步步来,以稳妥为重。 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遍后,白眉道人把姝悯带到了离渊,给她留下一道传声玉符后,就不再管她,给她定了一年之期,说时间到了,他会在离渊的入口等她,待得姝悯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白眉道人的背影,伪装成一个俊俏的男修的姝悯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离渊的界线,开始为期一年的历练。 离渊这个地方跟其他地方最不同的是入口没有任何障碍,无论是大能小修还是修者凡人都可以进到离渊,至于有没有命出来,那就是两说了。只因进去后,就只能往前,回头已不见入口的影子,想要原路返回,只怕走到死都不可能。 而它的出口却千变万化,费心去找,怎么找都找不到,不费心去找,它反而会在你不想走的时候将你送出离渊,强制中断你的历练。像南海域主那样被火烈蛇一族欢送着送走的人,不是少数,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的是,就他了。 姝悯谨记白眉道人的话,小心谨慎的走在草地上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动静,不由得绷紧后背,默念了个隐身口诀,眨眼间就消失了。姝悯刚隐匿好身形,就见那个在大街上猛揍肥鱼的赤膊小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同样晕头转向的粉衣女子。只一眼,姝悯就知道这两兄妹是中了离魂散,估计是被人报复,特意引他们进入离渊的吧,但这人怎么就知道他们兄妹会丧身于此。 别没把人弄死,还引来了更深的仇恨,求救无能,累及全家都跟着遭罪才好。 赤膊小子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瞧着周围的环境,瞬间睁大了眼睛,想来是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中了计了。他的妹妹也恢复了神智,狰狞了俏脸。 “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粉衣女子握紧了拳头,愤怒的咆哮了一声,却被她哥哥及时捂住,不许她发出半点声音。粉衣女子挣扎了一下,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就安静了下来,事已至此,也只能迎难而上了,等她出去了再算账。 刚才还斗志满满的粉衣女子在想到了什么后,忽的蔫了,叹气道:“哎,爹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们的,可我们这是被陷害的,不能怪我们的吧。” 赤膊小子嘴角一抽,道:“你确定,你确定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们吗?” 粉衣女子不说话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被捉弄的那个老头子那么小心眼啊,居然能用离魂散把他们骗到离渊来。赤膊小子扶额,他这妹子无法无天惯了,这几年虽然有所收敛,却还是大祸不断小祸连连,这次得罪了一个隐世修者,把老人家非常珍重的一支木簪弄断了,虽是及时道了歉,但道歉有用吗?老人家只是把他们骗到离渊来,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换做别的大能,早杀了他们。 只不知那隐世修者是什么来历,别是南海开罪不起的人才好,不然怕是他们两个耗在离渊一辈子,也抵不消老人家的怒气。希望这老人家能让事情到此为止,惩罚了他们后,不要再牵扯到南海,不然爹娘是一定会打死他们的。呃,真闹到了那个份上,打死他们也没用,恐怕得请干爹出面,才能保得南海平安了。 “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就好好的待在离渊吧,若有本事出来,也是你们的造化,出不来,就更是你们的命数!且给你们一个教训,让你们知道这世间之大,人人都得小心,别仗着父母之威,就为所欲为,不知进退!”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瞬间惊得粉衣女子躲到了赤膊小子的身后,看得姝悯一阵好笑,之前不是挺有胆的吗,怎么这会就怂了,哎,原来只是一只纸做的老虎啊。 “是是是,晚辈定当牢记前辈的教诲!”赤膊小子抱拳行礼,忙不迭的道。 粉衣女子小脸惨白,有心想说什么,却连个声音都透不出,想来是怕极了这位隐世修者。这也难怪,这位修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修真大能的压迫,等闲人承受不住,又何况是粉衣女子这样的女娃娃?隐世修者警告完了这对兄妹,就走了,直到他的修为带来的压迫感完全消失,两兄妹才恢复了呼吸,真的好可怕啊。 “哥,原来那就是属于强者的威压,我以后也要像他那样才可以。”粉衣女子忽的兴奋起来,握起拳头,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赤膊小子嘴角一抽,无力哀叹,他这个妹妹是没得救了。姝悯无声一笑,这粉衣女子也是够逗的,别白瞎了那位大能的一番好意才好。转身,姝悯继续前路,却被赤膊小子喝住了脚步,不由得睁大眼睛,这小子能看到她不成?还真的能看到,叫赤膊小子说出了特征。 “在下乃一散修,刚进离渊,为着自保,才隐了身形,并非有意隐瞒。” 第一百六十八章 麻木难言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阳光微暖,清风拂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挡住了阳光,却阻碍不了阳光见缝插针,还是叫它透到了地上,点亮了脚下的路。被风吹得簌簌响的枝叶,似爱人的低喃,又似娘亲的唠叨,虽然有些噪杂,却不会叫人讨厌,身处其中,还会感受到久违的宁静,但姝悯却没有福气享受这些,只因她的耳边有一只苍蝇不停地“嗡嗡嗡”,让她只想一拳打扁那只苍蝇,再把它扔到河里随波逐流永不再见。 可她只能是想想,谁让苍蝇不是真的苍蝇,而是面容娇俏的只比她大了两岁的小姐姐呢?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做错了,现了身形,打了招呼后,她就想离开了,却被粉衣女子缠上,非说离渊凶险难测,结伴上路也有个照应,她一人闯荡太危险了,不如跟他们兄妹一起行动的好。那赤膊小子也是一脸的赞同,然后两兄妹就愉快的做了决定,完全无视了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直接缠上了她。 她倒是想偷偷溜走呢,但也不知道赤膊小子的眼睛是什么做的,总能第一时间看破她的举动,闹下去的话,对她也没有好处,只因动静大了,难保不会惹来凶兽的注意。且有两个自愿送上门给她挡害的傻瓜,她又为什么要推拒呢,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就会后悔现在的纠缠不清了,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一直在姝悯耳边叽叽喳喳的粉衣女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讨厌了,只当姝悯是害羞的表现,就越发的兴奋了,不是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离渊的情况,就是问姝悯的身世背景,一点矜持都没有,让姝悯这个见惯了百种人脸的乞儿都汗颜不已。 但粉衣女子就是这样的性格,喜欢的人,会主动靠近,不喜欢的人,会坚决拒绝,有一点动心的人,就先留着,确定没感觉了,再拒绝。而她第一眼见到姝悯就心动了,容貌不凡的修者,她也见了不少,但却从未见过像姝悯这样的,如幽兰一般空灵,却又带着灵鸟的活力,叫人一见,就想要认识他,触碰他。尤其是嗅到姝悯身上的气息后,她就更是难以自拔了,只因姝悯的气息非常好闻。 跟在后面的赤膊小子很是吃醋的看着姝悯,他家妹子从来没有对谁这么热情过,连他这个哥哥都是忽冷忽热的,姝悯倒好,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难道他妹子就这么面目可憎吗?面目可憎倒是不曾,任谁都没办法眼瞎的说粉衣女子长得不好看,但烦人却是不假,姝悯就没见过话这么多的姑娘,都不带喘气的,厉害。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啊?”粉衣女子推了姝悯一把,不高兴了,撅嘴道。 “啊,抱歉,你刚才问什么?”姝悯回过神,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道。 结果她这一笑却让粉衣女子红了脸,“嗖”的一声躲到了赤膊小子的身后。 呃,她真的什么都没干,只是礼貌性的笑了下,怎么粉衣女子就这个反应了? “吼……”就在粉衣女子红着脸躲兄长身后扭捏的时候,一声怒吼震得地面都晃动了两下,枝叶更是颤抖个不停,掉了一地,三人身上都沾了不少枯叶。 “嘘!”姝悯伸出一根食指放到嘴上,示意粉衣女子安静,就召唤出了竹篱为她打造的长剑,一柄通体晶莹如凝固的水一般的剑,在阳光下,却是透光的。 此剑一出,赤膊小子就蹙起了眉头,这个散修的来历必是不凡,如此极品好剑,可遇而不可求,但他却有了,不得不叫人慎重。粉衣女子也睁大了眼睛,她自小是娇宠着长大的,干爹最是疼她,什么好东西都有她一份,久而久之,她也练出了不凡的眼力,知道姝悯手上的剑不是凡品,心思也越发的活络起来。 “吼……”又是一声怒吼,那个引得地面震动的凶兽露出了真容,却是个虎头牛身的怪物,双目喷火,头有长角,扫了一眼姝悯三人后,不屑的哼了一声,走了,走了?呃,走了,竟是动都懒得动手,难道他们三人的修为这么低不成? “……”空气安静了,风也停了,如临大敌的三个人被虎头牛身的怪物搞得不上不下的,憋了好大的劲,才呼出了一口气,呃,怎么脸烫烫的,难道他们还巴望着打一架不成?讲真的,现在这种情形,还不如打一架呢,真是丢死人了。 姝悯收回了剑,干笑了两声,道:“咳咳,这离渊的凶兽还真有个性。” 可不是有个性吗?姝悯三人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少凶兽,真正打起来的却一个都没有,多是那些凶兽嫌弃他们修为低,没有他们嫌弃的份。姝悯就郁闷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历练,却从未碰到过似离渊这样的情形,可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赤膊小子也很郁闷,但想起他和妹妹第一次到离渊时的场景就反应过来了,道:“大概是火烈蛇刚发完情,离渊内的凶兽都受火烈蛇的影响,在它们发情的时候宣泄了大部分的精力,这会还没缓过劲来,又未到进食期,才会不惜的搭理我们。也是我们幸运,若是在它们缓过劲来的时候,怕是早就伤痕累累了。” “如此,就要抓紧时间熟悉环境了。”姝悯说着,就自觉的在前边带路,别以为她这是好心的把危险挡下来,她只是想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及时跑走罢了。 赤膊小子护着粉衣女子跟在姝悯身后,路上又遇到了几只奇形怪状的凶兽,照样被无视了,三人也从一开始的尴尬变成了现在的麻木,被无视也好,正好给他们熟悉环境,待凶兽们缓过劲来,才不至于毫无准备。只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他们这一路上偶遇的凶兽很多,且多是关注姝悯,完全无视了兄妹俩。 姝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小时候就一直很受动物欢迎,长大了也没变。 丫丫和凝姿不就黏她黏得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是她生出来的呢。 “吼……”又是凶兽的嘶吼声,姝悯三人已经听得顺耳了,但这次的凶兽没有哼一声就走,而是挡在了前方,哦,这是终于要打了吗?姝悯绷紧了后背,粉衣女子兴奋的召唤出她的鞭子,赤膊小子则握紧了拳头,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牛头羊身的怪物忽的往地上一滚,露出了圆圆的软软的肚皮,似在撒娇。精神难得振奋起来的姝悯三人同时僵住了表情,他们一定是在做梦,是的,从进到离渊的那一刻起,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梦境中发生的事,这都不是真实的。但牛头羊身仍在打滚,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渴望的看着姝悯,看得姝悯一个没忍住,走了过去,顺着它的意思,摸上了它的肚皮,好软好舒服。 “呼……”牛头羊身舒服的呼了口气,这边蹭蹭,那边挤挤,配合着姝悯的动作,像极了家养的狗狗。姝悯抚摸着牛头羊身的肚皮,见它这么欢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可爱,虽然没有丫丫和凝姿长得好看,但看久了,也是挺好的。 “这些怪物都很喜欢他呢。”粉衣女子看着体型庞大的牛头羊身在姝悯手下似宠物一般的撒娇卖萌,对姝悯的好感越发浓了,能有这样的亲和力,实在是难得,莫不是走的御兽一道?赤膊小子却蹙起了眉头,姝悯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哪有人能在不用法器不用口诀不用手段的情况下,驯服性情暴虐的凶兽? 更别提这凶兽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更是求着姝悯抚摸它,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下一刻,赤膊小子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只因又来了几头求姝悯抚摸的凶兽,那样子就跟刚出生的奶狗争宠一般。粉衣女子眼睛亮了,好厉害的男人啊! “别急别急,一个个来。”姝悯好脾气的哄着这些凶兽,摸完一个到一个。 原本还挤来挤去的凶兽竟像是听得懂她的话一般,也不闹了,乖乖的躺着,等着姝悯按照顺序摸过来又摸过去。赤膊小子的嘴巴不可控制的张大了,粉衣女子更是红了脸,她看中的男人果然不是凡人,想来能让爹娘满意这个女婿了。 “嗷呜……”忽的一声狼嚎,瞬间惊得躺在地上的乖宝宝们绷紧了后背站了起来,一个个龇牙咧嘴,如临大敌的瞪着前方的树林。姝悯也召唤出了长剑,她能感受到这隐匿在林子中的凶兽的杀气,似利箭一般,随时都能射出来,总算是来了个正常点的凶兽,她的懒骨头也该动一动了。赤膊小子站到了姝悯身边,他也是个男人,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尤其是这小白脸的保护,且看谁更厉害。 粉衣女子握着鞭子,娇俏的小脸绷成了锅底,大敌当前,不能儿戏,须得谨慎。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那个毫不收敛杀气的凶兽出现了,呃,凶兽? 看着那个顶多刚满月的小狼崽子,姝悯三人同时垮了脸,不带这样的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狼崽黏人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轻风拂过,吹起一片叶浪,扑腾的枝叶发出“簌簌”的声音,似婴孩在自言自语,又似爱人之间的侬侬细语,带着一丝凉意的阳光洒在地上,温和,柔软,叫人控制不住的躺在地上,闻着青草的香味,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訾梦就没能控制住自己,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耳边是轻风的低语,姝悯身上的气息,又不时的挑起她的兴致,实在是让她欲罢不能,恨不得永远这样。 “嗷呜……”一声狼嚎过后,訾梦黑着脸睁开了眼睛,这个恼人的狼崽子。 可不是恼人的狼崽子吗?杀气满满的出现在姝悯三人面前,却什么都没做,只是以极快的速度咬了姝悯一口,喝了姝悯的血,就似小狗一般的缠上了她,去哪就跟到哪,连解决三急,它都要在旁边盯着。姝悯一开始还有点讨厌它,但被缠得久了,它又很会撒娇卖萌,就当自己养了一条狗,接受了它的跟进跟出。 但訾梦和她哥哥訾霖就不能忍受了,任谁身边跟着一个不知深浅的凶兽,都会寝食不安,像姝悯那样心大的人,也没谁了。若不是打不过这狼崽子,訾梦和訾霖也不会容忍它一直跟着他们,横竖它没有恶意,只是看中了姝悯而已,忍忍就是了。訾梦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但这狼崽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老是霸占着姝悯,她只要多靠近哪怕一步半步的距离,立刻就会被狼崽子龇牙威胁。 这会,难得找到一个没有什么危险的僻静之地,享受一下自由安宁的感觉,却又被狼崽子破坏了,也不知道它一天到晚的鬼吼鬼叫到底是在吼些什么玩意。 “可是饿了?”相比訾梦的仇视,姝悯就要温柔多了,她对这些毛茸茸的动物向来是宽容的,何况这只狼崽子还那么会撒娇,实在是叫人想凶一下都不行。 “嗷哼……”小狼崽子点点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姝悯,眼里满是渴望。 姝悯一笑,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她出发前朱悦儿给准备的肉干,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给小狼崽子吃进去。小狼崽子乖乖的窝在姝悯的怀里,她喂一条就吃一条,乖得不像话,也不知道这么个脾性的小崽子是怎么在离渊里面横行霸道的。 没见它黏上姝悯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凶兽靠近她了,倒也省了姝悯不少事。 “饱了?”姝悯再想喂肉条给小狼崽的时候,小狼崽子扭开了头,看样子是够了。姝悯就收好了肉干,放回乾坤袋里,还要在离渊待一段时间,能省则省。 訾梦看着小狼崽子在姝悯怀里蹭来蹭去的撒娇,心头一阵窝火,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只是个妖兽,却偏偏把对方当成了情敌一般的仇视着。 訾霖拿訾梦没办法,虽知道这怪不得姝悯,也全靠了姝悯身上的亲和力,才为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还是没办法看姝悯顺眼,谁让他妹妹满腹心思都在姝悯身上了呢?现在居然连只妖兽的醋都吃了,以后见了女人,是不是全得杀了,她才能够放心?呃,想到这个可能,訾霖忽然有点同情姝悯,有他这个哥哥,又有最是护短的干爹,姝悯是欺负不了訾梦的,只能被訾梦欺负,再无半点尊严。 这么说起来,他应该对姝悯好一点,毕竟身为男儿,谁也不希望被妻子狠狠地压在身下,顶不了天,也立不了地。且以他妹子的性子,要找夫婿,是有点困难了,这有个现成的资质上佳,来历不凡的青年俊才,是该牢牢地抓住为好。 这么想着,訾霖就转变了对姝悯的态度,看向姝悯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 姝悯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凉,转过头,却只看到訾梦泛着星光的眼睛,顿时头皮一紧,吞了吞口水的移开视线,不是这样就招惹了一朵桃花了吧?小狼崽子蹭着姝悯的胸,舒服的呼了一口气后,睡了,就像是小娃娃一般,吃饱就睡。 小狼崽子睡着后,姝悯三人也小憩了片刻,这个地方是很好,绿油油的草地,清新的空气,但临时落脚还行,却不能过夜,因为这里是平地,四周环绕着高山,危险来临的时候,太容易成为靶子,只能另择地方过夜。好在有小狼崽子护持,他们找山洞过夜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是遇到了,对方也会马上离开。 “敏哥哥,吃吧,我刚烤好的。”山洞里,訾梦烤好了一只羊腿,递到姝悯面前,道。姝悯没有客气,接过,在訾梦期待的目光中,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后……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有没有烤熟?”訾梦见姝悯动作顿住了,不由得抓紧了衣袖,很难吃吗,可她见哥哥吃得很香啊。姝悯在訾梦的注视下,咬下了那块羊肉,嚼了嚼,吞下了肚里,见她吞进去了,訾梦就松了口气,能吃进肚里,那味道就不会太差。但訾梦还是想得到姝悯的评价,想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吃。 姝悯张嘴欲言,就接到了訾霖的眼神警告,而她自己也实在是不愿打击訾梦的积极性,就道:“味道还可以,就是配料放得有点多,我喜欢吃配料少的。” 訾梦松了口气,虽然有不足,但大体上已经让姝悯满意了,这样就很好。 想着,訾梦又重新烤了一只羊腿,这会她要看准一点,撒配料的时候手不要抖,也不要慌。姝悯松了口气,小口小口的吃起了羊腿,说真的,味道真不怎么样,但比起逐唯真人那一手能送人去魂界的厨艺,訾梦这个还算好的了,也能吃下肚。吃完了一只羊腿,窝在姝悯怀里睡觉的小狼崽子翻了个身,醒了,刚好看到架在火上的羊腿,就窜了过去,咬走了訾梦满心满眼要烤好的羊腿,吃了。 “啊,还给我!”訾梦怒了,扑过去就要跟小狼崽子拼命,却被它吐了一脸。 “……”姝悯表情僵住了,訾霖睁大了眼睛,訾梦也傻了,小狼崽却还在吐,好难吃,好难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肉。等小狼崽缓过劲来,訾梦也爆发了,握着鞭子就要跟小狼崽拼命,却被訾霖及时拦住,见訾梦还要挣扎,就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敏哥哥在看着呢,快去整理一下自己,别让他看到你的丑态。” “啊!”訾梦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最该做的不是找小狼崽报仇,而是去洗干净脸,不,从头到脚的把自己洗一遍,这个样子太丑了,她可不能让姝悯记住。 訾梦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找地方洗澡,訾霖跟在后面,为她保驾护航的时候,姝悯抱起了小狼崽,给它喂了一颗净口丹,瞬间就缓解了它的恶心感。等小狼崽恢复精神后,姝悯已经清理干净了地上的狼藉,重新架起木架,准备烤羊腿。 “香……”烤羊腿半熟的时候,小狼崽子就流口水了,好香好香,好想马上吃了。这被美食诱惑,一个没控制住,小狼崽子就说话了,但姝悯却不怎么惊奇,到了小狼崽子的这个修为,会开口说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小狼崽子没意识到自己开了口,只一个劲的盯着烤羊腿,恨不得它立刻就熟了,好一口吃个痛快。 “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姝悯说这两个字,小狼崽当下就扑到了羊腿面前,一口吞了进去,也不知道它的嘴是什么构造,竟然可以一口吞下去。 等小狼崽把一整根羊骨头吐出来的时候,訾梦和訾霖也回来了,换了一身青衣的訾梦看起来要更活泼一些,粉色本来就不太搭她的性子。闻着山洞里弥漫着的肉香味,訾梦和訾霖都睁大了眼睛,等看到小狼崽满足的神态,地上的羊骨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訾梦就闹着要姝悯给她烤一个,姝悯本来就没打算吃独食,便架起了两只羊腿,同时给訾梦和訾霖烤,兄妹俩这才坐下来,等着吃烤肉。 “好了。”姝悯分别递了羊腿给訾梦和訾霖,兄妹俩闻着香味早就馋的不行了,这下哪里还控制得住,张嘴就是一大口,然后同时呆住了,味道好好啊。 “吃慢点,没人跟你们抢。”姝悯有些无奈,她的厨艺也不算好,怎么每个人都像是没吃过肉似的呢?幸亏小狼崽满足了,不然这会肯定会跟兄妹俩抢个没完,姝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羊肉全都烤了,一会不够的话,还有的吃。 “原来我的厨艺这么差。”訾梦吃完了羊腿后,眨眨眼,撅起嘴巴,不高兴道。訾霖摸摸脑袋,却不知该怎么劝訾梦,事实摆在眼前,实在是没话好说。 姝悯却是一笑,轻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多练习就好了,我是常年在外走动,需要吃食,都得自己弄,一回生二回熟,就这样了。看訾梦小姐的样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好了,无需妄自菲薄。” “也是。”訾梦点点头,瞬间恢复了信心,她一定可以像姝悯这么好的。 第一百七十章 十足蛇妖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呕……”在訾梦期待的目光下,小狼崽子很不给面子的把吃进嘴里的烤肉吐了出来,好难吃,好难吃,真的好难吃。訾梦看着地上的狼藉,真的有那么难吃吗,她自己吃着还好啊,虽然没有姝悯烤得那么香,但也不至于到吐的份上。 訾梦是趁着姝悯和訾霖到河边清洗猎物的空缺,生火烤肉的,小狼崽子刚好睡一觉醒来,思及这妖兽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姝悯和訾霖多少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给点鼓励,却不能让她清楚自己的厨艺进步还是没进步,就塞肉给小狼崽吃了。 结果小狼崽很直白的泼了一盆凉水给她,当真是直接吃吐了,让她连一丝侥幸都不能留存。见此,訾梦撅着嘴巴,不高兴的念了个清尘诀,把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后,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姝悯和訾霖回来了。小狼崽被訾梦的厨艺摧残了一遍后,就特别期待姝悯的烤肉,睁着眼睛望着洞口,等姝悯一回来,就扑过去。 “别看了,再看,他也是我的男人,你跟他是没可能的,人妖殊途啊!”訾梦被打击了后,虽然心知这是她自己厨艺差,怪不得别人,但还是想在别的地方找回场子,见小狼崽子巴巴的看着洞口,想起它在姝悯怀里撒娇的画面,不由得醋道。小狼崽子看了一眼訾梦,“哼”了一声后,就不再理她,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訾梦气急,却奈何动不了小狼崽子,只能自己生闷气,戳地泄愤。 小狼崽子偷瞄了一眼訾梦,见她用一根手指猛戳地面,一边戳一边说着什么,嘴角微翘,似在偷笑。忽然,小狼崽子绷紧了后背,发出了类似猛虎咆哮的声音,吓得訾梦一个激灵站起,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你瞎吼些什么玩意?” “嗷呜——”又是一声嚎叫后,小狼崽子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牙齿也露了出来,随时都有可能扑出去,见它如此,訾梦也不敢大意,握紧了鞭子,死死地盯着洞口,但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静悄悄的,只听到不远处的小鸟的叫声。 訾梦正想着是小狼崽子哄着她玩呢,根本就没有危险出现,就见一团黑影出现在洞口,没等她看清楚来者何物,小狼崽子就扑了出去,和那团黑影纠缠在了一起。而訾梦也在这个时候僵住了身体,一股难言的窒息感将她包围了起来,叫她一动不能动,也不能喊出声,只得愣愣的站在原地,听着小狼崽子的嘶吼声。 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吗?訾梦的后背被汗水打湿了,脸色也苍白了很多,身体由僵直到控制不住的颤抖,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她是真的知道害怕为何物了。 原来这就是离渊的真面目,这就是凶兽发威时,她这等蝼蚁的直接观感。 “嗷呜——”忽然,小狼崽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被那团黑影甩进了洞里,狠狠地撞在墙上,又软软的滑倒在地。訾梦一看,顿时什么都忘了,向小狼崽子跑过去,却腿一软,趴在了地上,原来她已经被那团黑影的威压吓得腿软了。 “嘶嘶……”也是这个时候,那团黑影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生死不知的小狼崽子,嗤笑一声,就把视线放到了訾梦身上,道:“漂亮的仙子啊。” 訾梦后背一凉,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后,深吸一口气,勉强自己抬起头,不愿表现得太过怯懦,却在抬头的瞬间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睛,一双蛇眼,透着淡淡紫光的蛇眼。再一看,訾梦瞬间睁大了眼睛,十足蛇妖,竟然是十足蛇妖,可这样的凶兽不该是生活在离渊深处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火烈蛇竟然也不管一管,难道它们已经忘了先祖的遗训,不想再担负维持离渊平衡局面的责任了? 十足蛇妖,顾名思义,有十只脚的巨型蛇妖,日常活动时,可收起类似蜈蚣脚的脚,爬行,在必要时刻,则以脚支撑着身体,进入战斗状态。族人多半是通体红色或通体黑色的,少部分是黑红相间,也有生下来就没有脚的族人,一般这样的族人会被视为族中的圣蛇,当受全族上下膜拜,直到它死去为止。但一旦圣蛇同时出现了两条,或者是多条,就得经过一番厮杀,直到只剩下一条为止。 据传这一族的先祖的母亲是一条通体红色的蟒蛇,本该嫁给同族的王子,却被一只蜈蚣精掳了去,被迫生下了十足蛇妖的先祖。蛇族分支众多,族规也大有不同,在红蟒蛇的族群中,有这么一条规矩,那就是被掳去的雌性一旦生下了掳掠者的子嗣,就自动视为掳掠者的所有物,族人不会再去救她,更不会接受她生下的子嗣,她就只能跟着掳掠者生活。也是因为这一点,蜈蚣精才敢肆意妄为。 更以极快的速度让红蟒蛇怀了子嗣,断了红蟒蛇族人的念想,更断了红蟒蛇的后路。但这条红蟒蛇却是个烈性子,哪怕生下了蜈蚣精和她的孩子,也不曾放弃过逃走的念想,在某一日,趁蜈蚣精和一修真大能打斗的时候,吃了她和蜈蚣精的孩子,逃走了,但十足蛇妖的先祖却侥幸存活了下来,虽然也只剩半条命了。 蜈蚣精被修真大能重伤,又发现红蟒蛇跑了,一窝幼崽死的死,残的残,愤怒之下,燃烧了自己的内丹,将一身修为尽数给了幸存的幼崽,保住了幼崽一命,更让幼崽躲过了那位大能的追杀。许是亲眼目睹母亲吞吃他的兄弟姐妹,更间接害死了父亲的关系,十足蛇妖的先祖很是愤恨雌性,成年后学着他的父亲到处掳掠雌性,为他生下子嗣,而一旦子嗣平安降生,他就会生吃了雌性,断绝后患。 但如果是他的子嗣中有雌性,却会得到他温柔相待,可以说,他只注重子嗣,至于生下子嗣的雌性,则是一个可以养得久一点的食物,到了必要时刻就牺牲掉。 十足蛇妖的先祖的肆意掳掠,很快就引来了其他族群的不满,设了个局给他钻,意图将他击杀了。但十足蛇妖十分狡猾,来了一招金蝉脱壳,竟逃了出去,而逃出去后的他开始了血腥的报复,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母亲的族群。因为他在包围他的妖兽中看到了依偎在另一条雄性蟒蛇怀中的母亲,原来她逃走后,找到了原来的未婚夫,现在的族长,换了个身份后,又心安理得的做起了族长夫人。 红蟒蛇一族被灭族,甚至连个蛇蛋都没能留下,足见十足蛇妖的恨意有多浓烈,有多扭曲。之后,许是恨意得到了宣泄,十足蛇妖学会了收敛,不再肆意掳掠雌性,只因他的子嗣够多了,虽然他将他们藏得很好,但难保不会有被人发现的那一天,若他继续放肆下去,将会是他的子嗣承受它族的怒火。悄无声息的十足蛇妖让别的族群都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担心族中的雌性出个门就不见了。 十足蛇妖的先祖渡雷劫失败死了后,其他族群更是放松了,这个祸害总算是死了,但慢慢发展起来的十足蛇妖一族,却成了一方祸害,先祖掳掠雌性,待其生下子嗣就将其吞吃干净的习性一直延续至今,无数雌性受到伤害,而在天怒人怨的时候,神罚降下来了。十足蛇妖一族被关到了离渊深处,永生永世不得出离渊,凡是吞吃一个雌性,他们必会损失十条幼崽,不想灭族,就得改了这习性。 一开始的时候,十足蛇妖仍是没有收敛,但在族中子嗣大量死亡的情况下,他们都不得不正视神罚,并努力做出调整,只因没有谁愿意看着族群覆灭。 久而久之,十足蛇妖一族就改了吞吃雌性的习性,但待雌性的态度仍是不变,只他们都生活在离渊深处,轻易不出来,也无人可轻易进去,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何况住在离渊深处的族群都是性情暴虐的凶兽,便是雌性,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十足蛇妖掳掠的。有的甚至偷鸡不成蚀把米,叫凶狠的雌性关在洞穴里,沦为雌性采补的男宠,直至寿元耗尽,才得以解脱。如此种种,十足蛇妖一族的动静越来越小,昔日那个为害一方的族群,也沉寂了下来,很少有消息透出去了。 据传十足蛇妖已经濒临灭族,他们正视神罚正视得太晚,又低估了离渊深处的其他凶兽,高估了自己,以至于树敌良多,遭到了几次围剿,虽有幸保留了一丝血脉,但比起以前的根深叶大,还是差了很多。为了避免灭族之危,十足蛇妖一族已经变得越来越谨慎了,不敢再轻易挑衅别的凶兽,或是掳掠雌性生子。 是以,訾梦在看到书上记载的十足蛇妖时才会这么的惊讶,濒临灭族的十足蛇妖不好好待在离渊深处,跑出来做什么,不怕引来火烈蛇的制裁吗?虽然火烈蛇一族不是离渊实力最强的族群,但却是受神命镇守在此的,一旦有凶兽违规,就会搬出神赐的法器,惩罚这个凶兽,这条十足蛇妖竟是半点都不惧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惊险万分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在訾梦心绪大乱的时候,这条十足蛇妖已经靠近了她,许是为了方便,眨眼间就化成了人形,是个分外妖娆的男子,可以说是生错了性别,若为女儿身,该是祸国殃民的妖姬才是。此男上下打量了訾梦一眼,似乎挺满意她的姿色,蹲下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美人,跟我走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蚀骨销魂的滋味,也会让你体验到世间极致的欢乐,只要你肯乖乖听话,就不会受伤。” 訾梦回过神,对上十足蛇妖的眼睛,心神有一瞬的动摇,险些就要放纵自己从了他,却在即将沦陷的那一刻胸口一疼,瞬间恢复了清明,猛地睁大眼睛,怒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你若敢碰我,我保证你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便是你之一族什么也不在乎,也终究是惧怕灭族之危的,不想给族群招来大祸,便放了我。现在离开,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然的话,定与你不死不休!” “哈哈哈……”妖娆蛇妖却是一笑,捏紧了訾梦的下巴,道:“不死不休?在这离渊,想要与我族不死不休的族群多了去了,却从没有谁成功过,你以为我会怕你一个黄毛丫头?便是你真的来历不凡,又能如何,进了离渊,就得遵守离渊的规则,实力不济,便只能任人宰割,而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除非你能打赢了我,你我之间的身份才能转换,不然,你就给我乖乖的躺下,享受好了!” “别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事!你之一族生存到现在十分不易,若就此灭族,岂不可惜?”訾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学着娘亲教导过的方式,和蛇妖谈判。 只可惜这蛇妖根本就是个毫无顾忌的性子,不再和訾梦废话,将她压到了身下。訾梦慌了,拼命的挣扎起来,却被蛇妖封住了修为,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徒劳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但訾梦的挣扎在蛇妖看来,却是一种情趣,让他越发的起了兴致,伸手一扯,就扯掉了訾梦的腰带,探进了里衣,上下抚摸起来。 “不要,住手,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碰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訾梦哭了,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折辱呢,也没有谁敢这般待她,又气又急之下,竟是嚎啕大哭起来。只她这么一哭,蛇妖更兴奋了些,迫不及待的就想直入主题,彻底的拥有这个小美人,再带回去夜夜销魂,让她生下一窝蛇蛋。 两人撕扯纠缠的时候,小狼崽醒了过来,见此,怒吼了一声后,就冲向了蛇妖,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任他怎么拍打都不松口。訾梦趁机挣脱蛇妖的束缚,滚到了角落里,见小狼崽子被蛇妖打得快断气了,心底一慌,越发的止不住泪。 “嗷呜——”小狼崽子忽的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一挺,颤抖了一下后,软了。 訾梦捂住了嘴巴,她以为小狼崽子被打死了,惊慌失措之下,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到了地上,却在这时灵光一闪,从胸口掏出了一枚玉佩,是干爹送给她的生辰礼,据说是个很厉害的法器,要启动它,只需她的一滴心头血。 蛇妖正把小狼崽子扔到一边,就看到了訾梦手里的玉佩,心中一紧,赶紧伸出手去抢夺玉佩,却迟了一步,訾梦已经用簪子取了一滴心头血滴到了玉佩上,血一碰到玉佩就融入了其中,唤醒了法器的器灵。这时,蛇妖的手已经抓到了訾梦的眼前,訾梦尚来不及反应,就见一阵白光闪过,将蛇妖死死地拦在了她身前。 拦下蛇妖后,訾梦手里的玉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却是一把匕首,通体萦绕着白光,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从蛇妖慌乱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出这把匕首的不凡。见匕首散发出来的白光困住了蛇妖,訾梦冷静了些,正想握着匕首杀了蛇妖,就见一个跟她长得差不多的女孩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握住了匕首,是这法器的器灵,想来是訾梦现在的修为不足以驾驭法器,她才现身相助。 有器灵对付蛇妖,訾梦就放心了些,爬到小狼崽子身边,抱起它,见它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一个没忍住,又哭了起来,连连道:“不要死,求你了,别死!” “梦梦……”蛇妖被器灵缠住的时候,他在洞口设下的封印也松动了些,叫訾霖感应到了訾梦的情形,当下念了口诀,瞬移到了山洞里。姝悯紧随其后,见訾梦衣衫不整的抱着不知死活的小狼崽子,心底一沉,赶紧跑到訾梦面前,抱过小狼崽子。訾梦这会已经被訾霖抱到了怀里,许是到了哥哥的怀里,心安了,就放肆的哭了起来,她真的好怕啊,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的害怕,这么的无助。 訾霖从没有见过訾梦这么慌乱的样子,自是万分的心疼,又见她衣衫不整,腰带落地,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顿时燃起滔天怒火,亲了亲訾梦的额头,就召唤出了他的武器,冲向了蛇妖,他要亲手杀了这只可恶的妖兽。有了訾霖的加入,器灵越发的自由了,封住了蛇妖的攻势,竟是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见这器灵的修为是非常高的,而有这般修为的器灵所守护的法器,必是难得的珍品。 龙仙大人却给了訾梦,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丫头,不带任何的目的性。 “呜呜,小狼还能活吗?”訾梦用手背擦擦眼泪,凑到姝悯面前,看着小狼崽子,哽咽道。姝悯眉头紧皱,没有回答訾梦的话,只是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瓶丹药,倒出了一颗,塞到了小狼崽子的嘴里。药瓶打开的那一刻,整个山洞都安静了下来,只因他们都嗅得出这丹药的不凡,蛇妖更是眼露贪婪,但不等他恶念生成,就被器灵打断了。訾霖心中的疑虑越发深了,姝悯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嗷呜……”吞下丹药后,小狼崽子的气息渐渐恢复了正常,半晌,虚弱的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见它睁眼,訾梦松了口气后,又哭了,它是为了保护她才会伤成这个样子的,若真的有个万一,她便是再情薄,也会良心不安。何况它本来没必要这么做,它认可的只有姝悯一人,只要它走了,不管蛇妖的事,蛇妖是不会搭理它的,但它却偏偏选择了维护她,相比之下,倒是她的不是居多。 “它没有性命之忧了,只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姝悯说着,伸手摸了摸訾梦的脸,替她擦掉了眼泪,她也实在是吓坏了,若晚一步,还不知道她会被那个蛇妖怎么样呢。訾梦顺势蹭蹭姝悯的掌心,一脸的委屈,想要姝悯抱她,但碍着小狼崽子正窝在姝悯的怀里,就放弃了,今天就不跟它抢姝悯了。 器灵和訾霖配合着封住蛇妖的攻势,但真正使得上力的只有器灵,訾霖修为不够,对蛇妖构不成什么伤害,顶多是干扰一下他的行动。姝悯等小狼崽子的情况稳定了点后,就加入了混战,而她一加入,就没了訾霖什么事,只因修为不及蛇妖的她竟能在蛇妖身上留下伤口,还隐隐有压制之势,实在是令人惊讶。訾霖也不想再碍手碍脚,就到了訾梦身边,上下检查了她一遍后,方才呼出一口气。 纠缠了一会,蛇妖自觉胜算不大,就想要抽身离开了,却在这时听得一声响彻天际的狼嚎,下一秒,一头通体黑色的巨狼出现在了洞口,张嘴一吸,就将蛇妖吸到了嘴里,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小狼崽子在巨狼出现的那一刻,就兴奋的叫了起来,看样子,是它父亲到了,没想到竟是修为可比一方大能的狼王。 蛇妖被狼王缠住的时候,器灵和姝悯对视了一眼,就冲了上去,许是意识到再拖下去自己今日就只有一个“死”字,蛇妖就当机立断的蜕了一层蛇皮,舍了一半修为,逃出生天。蛇妖已逃,狼王也不做纠缠,将他蜕下的蛇皮吃进了肚里,这可是大补之物,拥有蛇妖的一半修为,不吃就浪费了,只当是狼王讨的利息。 十足蛇妖一族一生下来就有一个保命手段,那就是在危急时刻舍了蛇皮,金蝉脱壳,只这么做得牺牲一半的修为,日后再想修炼回来,是要付出比昔日多一半的努力的。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自然蜕皮,就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妨害,蜕下来的蛇皮,也就是一般的补物,可有可无,不值得人费尽心机的收集他们的皮。 不知这蛇妖丧失了一半修为,逃回族群后,会否后悔不听訾梦的劝告,一意孤行?他后不后悔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狼王后悔了,他不该逼着女儿成亲,气走了女儿,让女儿遇到了危险,险些叫那蛇妖杀了。狼王化成人形抱起女儿的时候,器灵也回到了法器中,法器动了动,就到了訾梦的怀里,化成玉佩。 “嗷呜……”这个时候,小狼崽子虚弱的叫了一声,想要回到姝悯的怀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狼女多情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连神都不能确定自己清楚的知道她所创造出来的世界具体是个什么模样,七界又各自有着怎样的风景,又何况是身处其中的人呢? 而这“无奇不有”却恰恰是生活的乐趣,不知前面的风景是什么样,便会抱着一丝期待,不知蒙在脸上的面纱摘掉后,没了神秘感的自己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便会抱着一丝忐忑。这份期待,这份不安,促使着人不断的向前,不断的解密,哪怕要无限循环下去,也好过停滞不前,只能观赏到某一处的风景。当然,也有人就是喜欢停留在某一处,过着一人一船一壶酒的悠哉日子,人各有志。 只在修真界中,修者多半还是喜欢四处游走的,因为他们需要寻找机缘,需要各种各样的机会,增进修为,更上一层楼。有人一边寻找,一边欣赏着各处的美景,不放过一丝丝享受的机会,有人则蒙蔽了心灵,让自己陷入枯燥的寻找中,只为寻求一个机缘。而对姝悯来说,历练为重,却也不妨碍她忙里偷闲,欣赏历练过程中的美景,或是特殊有趣的奇景,比如会行走的树,比如会喷火的老鼠。 因为她不想死前回忆起过往的时候是一片空白,也不想再限制自己的格局,用以前的思维方式来思考,来生活。从她和朱悦儿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不能回到过去了,不能回去,就只能向前,做出改变,也是为了更好的适应现在的生活。而很显然的是,她适应得很好,至少比訾梦和訾霖这两兄妹要好得多。 十足蛇妖的事暂告段落后,狼王抱着小狼崽子邀请姝悯三人到他的族群休息一段时间,訾梦受了惊吓,需要静养,而在他的地盘,还没人敢放肆,自然不会打扰到訾梦。姝悯和訾霖对视了一眼后,就同意了狼王的提议,跟随他到了他的族群,才发现这是离渊最大的一支狼族,别名黑狼族,战力最强也最狠的狼族。 黑狼族居住的地方风景很美,四面环山,放眼过去,尽是一片翠绿,看着就令人舒服。更别提他们一族依存至今的母亲河了,平静无波澜,像是一面镜子放在地上,明亮,纯净,看不出一丝杂质,一眼望到底,就连鱼儿都是静止的,只在眨眼的瞬间,又找不到鱼儿的踪影了。若是这样,黑狼族的栖息地也就是风景美罢了,母亲河的景致也不算得稀奇,但这条母亲河却是活的,已经生出了河灵。 这个河灵的脾性有点古怪,对待喜欢的人,会送一两条鱼给他,不喜欢的,休想靠近河边半步。訾霖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河水有灵,又急着给妹子弄水喝,急躁了些,踩坏了河边的草,被河灵折腾了一顿,才冷静了些,不敢再放肆。 除了调皮的河灵,这里的草地也很奇特,竟是流动的,他们站在上面感觉不到它的流动,但若仔细观察一番,就会发现每一眼看到的草地景象都不一样。訾梦和訾霖就有点不习惯坐在这样的草地上,屁股跟长了针似的,左动动右蹭蹭,看着都觉得好笑,倒没人认为他们这是失礼的表现,因为黑狼族自身也是如此。 姝悯却老神在在的坐在草地上,拿着一壶酒,面色微醺,似是醉了,不知是酒醉了人,还是人醉了酒。一穿着暴露,仅在关键部位围着动物毛皮的少女坐在姝悯的身边,身后的狼尾巴不时的晃动两下,像极了撒娇的狗狗,正殷勤的给她布菜,眼里似乎只看得到她。坐在她们对面的是訾梦和訾霖,訾梦的脸黑成了锅底,恨不得扑上去把小狼女推开,却碍着对方先前拼死救她的恩情,而克制着。 訾霖知道訾梦心里不好受,但他又能如何,这小狼女是狼王的独女,将来的狼王,身份地位不比訾梦差,且小狼女对訾梦有着救命之恩,为了救她,险些把命给搭上了,如何还能跟小狼女争夺姝悯?何况这一切都得看姝悯是什么意思,若她中意小狼女,那就是两情相悦,他妹子再在中间搅合,就不合适了。若姝悯不中意小狼女,那就最好,只看姝悯如何拒绝小狼女,又不扫了狼王面子。 说起小狼女,却是个性子极烈的,因狼王自作主张的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而离家出走,四处流浪,可巧遇上了姝悯,被她身上的气息吸引,故而缠上。 看这样子,小狼女是已经认定姝悯了,也不知道姝悯有什么好,訾梦和小狼女都对她一见钟情,再难自拔,莫不是她这个样子,就是女人喜欢的类型? 狼王之所以给小狼女安排亲事,是因为考虑到继承狼王的考验十分之残酷,不忍独女受苦,更不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这才要把她嫁出去,给她寻个依托。 但小狼女不喜欢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又气恼狼王不相信她的能力,不认为她可以继承狼王之位,一气之下,就选择了出走。只和十足蛇妖战了一场后,小狼女才发现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离渊凶险难测,各种凶兽层出不穷,她天赋异凛,确实不凡,却还不足以担起一族之任,狼王又日渐老去,不得不为她多做打算。 原本狼王不必这么为难的,小狼女也无需考虑这些,只因狼王曾有五个儿子,个个都是可独当一面的强者,若非狼王早年太过争强好胜,和另一支狼族的族长争夺地盘,引发了两族大战,他的儿子也不会身陨于此。他之一族赢了战争,扩大了栖息地,他却输了,失去了五个儿子,也伤了身体根本,寿元急速缩减。 万幸这个时候,他宠幸过的一只母狼怀了孕,他才不至于绝后,虽然生下来的是一只雌性,但在他们族,雌性也是可以继承父辈之位的。只狼王遭受了先前的重击后,就没了雄心壮志,只想护得女儿平安长大,让她一生无忧也就是了。 却不想他的一番苦心险些害得女儿惨死,若非那位天资不凡的修者舍了极品丹药,救回了他的女儿,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等他了解了真相,知道女儿是为了保护訾梦才会身受重伤,而姝悯救女儿,也是为了还女儿这一恩,但更多的是看在她们相处了一段时日的情分上的时候,他就想,或许这一切都是天命。 因为女儿出生的时候,族里的老人就预言过,说她将来会和一个人修纠缠在一起,只结局难明,可喜可悲。他正是不想让女儿和人修纠缠在一起,前路不明,才会早早的为她安排婚事,却不料他的这一番举动,反而加速了女儿的命运轨迹。 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难不成杀了姝悯,杀了这个肯舍弃极品丹药只为救他女儿一命的天资上佳的修者?若他敢这么做,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狼族天性忠贞,认定一个伴侣,就一辈子都是这个伴侣,他因为是族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才多出了几个伴侣,但他唯一爱过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过爱意的伴侣,就只有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了长子后血崩而死的发妻。女儿像他,性子烈,有主见,已经认定了姝悯的话,就不会再想着别人,这一劫逃不掉了。 现在只看姝悯是个什么意思了,他女儿已经表现得这般明显,傻子都应该看出来了,别告诉他,姝悯比傻子还傻。想着,狼王轻笑一声,道:“不知敏修者何时提亲?小女虽还年幼,但婚姻一事,还是早早定下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噗——”姝悯一个没忍住,把刚喝到嘴里的酒吐了出来,怎么个情况? “什么?”姝悯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狼王的时候,訾梦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被訾霖捂住了嘴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小狼女却红了脸,顺势靠入姝悯的怀里,道:“敏哥哥,我想给你做媳妇,为你生一堆小狼人,最强壮的狼人!” 狼王看了一眼小狼女,暗道女大不中留,面上却保持着微笑,道:“小女心意明确,非君不嫁,不知敏修者是个什么意思,何时才肯提亲,娶小女过门?” 姝悯回过了神,看了一眼含羞带怯的小狼女,又看了一眼面带微笑实则眼露威胁的狼王,再和神色复杂的訾霖对视了一眼,苦笑一声,道:“这个恐怕不行。” 话音未落,狼王就沉下了脸,小狼女也红了眼睛,訾梦松了口气后,面露得意,訾霖却觉得这还没完。果然没完,姝悯离开了席位,站在狼王面前,咬咬牙,念了个口诀,启动戒指后,卸掉了身上的伪装,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无奈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女儿身,如假包换的女儿身,如何能迎娶狼王之女?” “你……”小狼女站了起来,揉揉眼睛,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中意之人竟是个女儿身,訾梦也傻眼了,她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却是个女儿身,这怎么可能? 訾霖一愣,觉得鼻子有点痒,伸手一摸,流鼻血了,他之前和姝悯洗过澡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所畏惧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虽然是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啥也看不见,但也是同在一条河里啊,他还碰过姝悯的衣服,摸过姝悯的手,捏过姝悯的脸,啥豆腐都吃了,也把人姑娘的清白毁了。越想越羞愧,越想越脸红,越想越激动的訾霖又流下了一行鼻血,用手背擦掉后,就跑到了姝悯面前,坚定道:“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哈?”姝悯一愣,不明白訾霖在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吗? “我会娶你为妻,好好待你,对你负责!”訾霖以为姝悯这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心里一急,就握住了她的手,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加重语气道。姝悯更加呆了,这哪跟哪啊,不是说清楚女儿身的身份,就什么桃花都不用慌了吗? 訾梦却在这时大叫了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訾霖,颤着声道:“哥,你背着我对我的人做了什么?负责,什么事要你负责到娶她为妻,你该不是睡了她吧?” “……”姝悯嘴角一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两兄妹真能添乱。 “没,没有。”被妹妹这么责问,訾霖脸一红,结结巴巴的道,让訾梦松了口气,却在听到訾霖后面的话时,僵住了表情,原来訾霖背着她和姝悯洗过澡了。 “我们都一起洗过澡了,有了亲密的接触,那自然是要在一起的,你放心,我会只娶你一个人,绝不三心二意,招惹别的女人来伤你的心。”訾霖说着,拍拍胸口,却没得姝悯的回应,只因他被暴怒的小狼女一爪子拍到了一边,麻溜的滚了一圈才起来。小狼女抓着姝悯的手,上上下下的把她看了个遍,姝悯怀疑,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小妞都能扒了她的衣服,将她里里外外的检查一遍。 “呃……”姝悯僵住了表情,低头一看,小狼女的手按在她的胸上,不死心的揉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定这真的是胸后,才“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姝悯看着小狼女的背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她很喜欢小狼女,不忍心小狼女这么伤心,但这种喜欢,就跟喜欢丫丫和凝姿是一样的,跟男女之情无关,也没到同性之间至死不渝的地步,所以伤心就伤心了,现在伤心,总好过以后才知道真相。 小狼女哭着跑开后,狼王想去追,却在看到站着不动的姝悯的时候,冷下了脸,道:“把他们全都关到地牢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他们!”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狼族士兵上前,想要押走姝悯三人,姝悯没有抵抗,任由人带走她。訾梦和訾霖挣扎了下后,也妥协了,这里是黑狼族的地盘,由不得他们放肆,便是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于事无补,说不得还会加大矛盾。 “哇哇哇……”狼王走到小狼女的洞穴外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小狼女的嚎叫声,想来是真的伤心了,便放轻了脚步,摸了进去。坐到床边,狼王抱起了小狼女,像她小时候那样轻拍她的后背,哄劝着她。许是到了父亲的怀里,小狼女有了支撑,哭得越发厉害了,几乎要背过气去,心疼得狼王真是恨不得撕了姝悯,但在女儿冷静下来前,他又不能自作主张,万一女儿不忍心姝悯赔上性命呢? 小狼女哭到后面,许是累了,直接睡了过去,狼王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替她擦掉眼泪,就轻手轻脚的摸了出去,吩咐守候在这里的士兵看好她,一有动静就立刻通知他。交代好了小狼女这边的事后,狼王直接去了地牢,他要审一审姝悯,看她女扮男装,究竟所图为何,还得考虑一下该如何处置姝悯为好。 姝悯倒是冷静,被提溜到狼王面前的时候,还能淡然处之,让狼王看着,欣赏了她几分,却也越发的恼了她,他女儿哭得死去活来,她倒好意思当做没事人一样。想着,狼王便沉下了脸,怒声道:“你可知罪?可有什么话要说的。” “请狼王息怒,小女并非有意隐瞒,只是独自在外,男儿身总比女儿身便利几分,且小女遇到小公主的时候,小公主是兽形,小女又无冒犯她之意,自然是不知她性别为何,只把她当做一个可爱又可靠的同伴,和她一起在这凶险难测的离渊历练罢了。若小女早知她是黑狼族的公主,更是狼王的掌上明珠,定不会带着她颠沛流离,而是趁早送她回黑狼族,好让狼王和公主团聚,不再分离。” “至于公主情丝波动一事,小女是真的毫不知情,只因小女年岁尚小,不知情事,又哪里会懂得公主的女儿心事?正是不想欺瞒,也不想伤了公主,小女才要自曝身份,好断了公主的这份情意,让她不至于泥足深陷,再难自拔。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公主还小,此一番,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波折,很快就会抚平的。公主身份不凡,地位尊贵,又长得冰雪聪明,不愁没有良人来娶,相守一生。” “当然,便是小女无心欺瞒,也无意骗情,但终究是对公主造成了伤害,而伤害已成,多说无益,也不想为自己找借口。只看狼王如何裁决,无论狼王做出何种决定,小女都接受,只因错便是错了,没有任何借口,也不该推卸责任!”说到这里,姝悯半跪在地,万分诚恳的给狼王行了一礼,目光坚定的说道。 狼王这会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因为姝悯说的都是事实,似她这样的女娃娃独自行走,扮作男儿身的确便利许多,更别提她有着这样的容貌,连他见了都没法不动心,更何况是别人?且他也知道,直到他带姝悯三人回黑狼族,他们才知道他的身份,不存在用计攀扯的可能,这骗情一事,也可能真像姝悯说的那样,她年纪小,还不知情事,不懂他女儿已经动了情,这才造成了误会,伤了他女儿。 如此,也不过是一连串的误会造成的,倒也真不能怪责姝悯什么,然便是这样,姝悯也愿意承担错误,担起责任,实在是个有担当的女娃,行事磊落,敢于认错,敢于承担,就是不知何人能教出这样的弟子了。想着,狼王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你师从何人,又是来自哪个门派,据实说来,本王忽然很想知道。” “小女不敢欺瞒狼王,小女师从逐唯真人,乃是大刀派掌门真人的关门弟子,这次来离渊是为了磨炼自身,寻求修为上的突破,并无他意。”姝悯据实相告,却让狼王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是逐唯那老家伙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哎,不可能的,那老东西怎么可能教得出你这样的弟子,他哪有那样的本事?莫不是你觉得大刀派的名声响亮,能镇得住我,故意编造出来蒙我的吧?” “狼王慎言!逐唯真人确实是小女的师父,做不得假,而作为弟子,便是身陷囹圄,危机四伏,也断不能容忍旁人诋毁师父,还请狼王不要再这般说小女的师父了。小女的师父是天下间最好的师父,也是小女最尊敬的人,绝不是狼王口中的……总之,师父是最好的人,才不是狼王说的那样呢!”姝悯这会倒是显出了几分小孩心性,让狼王看着好笑,却又嫉妒逐唯真人能收得一个这么好的弟子。 想起逐唯真人那张欠揍的脸,狼王胸口又是一堵,见姝悯已然动了真火,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他,不由得起了坏心,故意板起脸,道:“放肆!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你之性命,你之友人性命,全都掌握在本王的手中,如此放肆,就不怕本王将你们碎尸万段,扔到狼粪堆里腐烂生蛆,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不怕!”姝悯毫不犹豫的道,叫狼王挑起了眉头,轻笑道:“怎么说?” “因为狼王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更不是嗜好杀戮的人,绝不会因为小女维护自己的师父而动怒,若真的如此,小女也没有话说,只当错看了狼王,没想过狼王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姝悯倒是胆肥了,敢这样说话,但她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因为她看得出狼王和逐唯真人不是敌对的关系,相反还很亲密。 狼王盯着姝悯,一动不动,姝悯也一动不动的直视狼王的眼睛,她真不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狼王才收回视线,轻笑一声,道:“你倒真有那老家伙几分风气,都是一样的不识好歹,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每每气得人跳脚还不自知。” “哎?”姝悯故作惊讶的看着狼王,似乎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且在牢里待几天,等玉儿冷静下来了,我再放你们出去,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我就饶了你这次。但为了你好,还是扮回男儿身吧,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出去,实在是太招摇了。”狼王起身,走到姝悯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 姝悯点点头,领了狼王的好意,却在想逐唯真人和狼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一百七十四章 痴心不改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什么关系?狗肉朋友,最佳损友,互怼的逗比二人组,嗯,就是这样的关系。 逐唯真人登上掌门之位后,曾有一段时间因为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而外出流浪,以散修的身份在不同的历练之地游历,寻求更高的突破,不想让自己停滞不前,或是过早的志得意满。离渊这个名声在外的历练之地,自然也没被逐唯真人漏下,一路到了离渊深处,险些把命给搭上了,却在此时遇到了黑狼族的狼王。 狼王本来是想捡漏的,吃了逐唯真人,获得他身上的修为,却被逐唯真人摆了一道,咬下了他用傀儡做出来的一块肉,给迷晕了过去。等狼王醒来的时候,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只小狼崽,叫逐唯真人一根绳子吊在了身后,当狗肉晃着走。狼王当时那个气啊,撕了逐唯真人的心都有,却奈何他有心无力,在劫数过去前,都只能以小狼崽的形态和修为任由逐唯真人摆布,还得感谢逐唯真人带他。 若是逐唯真人狠一点,直接弄死了他,他也是无力抵抗的,偏逐唯真人留下了他,还带在了身边,没有丢下他,任由他自生自灭。想通了这一点,狼王就试着接受逐唯真人了,横竖他恢复原样前,都得抱紧逐唯真人这条大腿,免得叫别的妖兽捡漏。而逐唯真人带着狼王,却不是滥发善心,而是看出了狼王的身份,知带着狼王行走,总会得点便利,更知对方这是应了劫,才会给了他可趁之机。 就这样,重伤未愈的逐唯真人带着劫数在身的小狼崽子艰难的在离渊挣扎,好几次就要变成人干和狼肉烧烤了,却又被他们侥幸的逃得一命。生死徘徊的次数多了,一人一狼的感情也深了,不再是一开始的争锋相对,逐唯真人还烤肉给狼王吃,呃,虽然差点去了狼王半条命,但也说明狼王这是得到了认可,不是? 又在离渊挣扎了一段时间后,狼王劫数过了,恢复了原样和修为,就带着逐唯真人回黑狼族做客,给他的族人介绍他新交的兄弟,谁料却惹出了一堆烂债。 狼王的一个小妻子看上了容貌不俗气质翩然的逐唯真人,思及自己不受宠的境地,和狼王拥有多个伴侣的不公事实,就咬咬牙,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就夜探逐唯真人的闺房,呃,不,是寝室,想和逐唯真人私奔。逐唯真人当时还没放下七雅真人,是看不到别人的,便是放下了,也做不出夺占兄弟妻子的事,哪怕这个兄弟的妻子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无妨,就拒绝了母狼的求爱。 被拒绝的母狼不甘心,想要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看逐唯真人还怎么推脱。逐唯真人自是不从,拼死抵抗,结果动静闹大了,惹来了狼王和士兵。 “……”看着被小妻子摁着手脚压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的逐唯真人,狼王一个没忍住,笑了,他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捉奸的场景也太奇葩了。 逐唯真人险些失了清白不说,还被狼王这个没良心的当着众人的面嘲笑了一番,脸顿时挂不住了,一掌拍开压着他的已然被逼出了兽形的母狼,就跑了。 狼王这才意识到自己惹祸了,赶紧去追逐唯真人,追上了后,两人就打了一架。狼王虽然不在意小妻子,这事又是小妻子一厢情愿的搞出来的,逐唯真人也是受害人,但总得教训教训逐唯真人,不然他的脸面往哪里摆?逐唯真人本就窝着火,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母狼非礼就算了,还得被狼王嘲笑,现在又得迎接狼王的利爪,他要是不发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了,当下就凶狠的反击了回去。 好嘛,一人一狼打出了火气,谁都不肯停手,直到族人传来消息说那个意图强占逐唯真人的母狼跟一条蟒蛇精跑了,他们才停下来。狼王本想着小妻子跑了就跑了,逐她出狼族,任由她自生自灭也就是了,却不料族里的大夫说小妻子跟蟒蛇精私奔前就已经怀了身孕,是狼王的血脉。子嗣一事,每个族群都很看重,更别提这是狼王的子嗣,是狼族的王子,怎能任由那该死的母狼带走呢? 狼王当下就带人追了上去,逐唯真人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也跟着去了,想知道这个胆敢强占他的母狼会有怎样的下场,却不料他们晚了一步,怀着身孕的小母狼被她的情郎吃了,原来蟒蛇精勾引小母狼,为的就是她腹中的狼王血脉,据说狼王的血脉对蟒蛇一族来说,是大补之物。小妻子死了,狼王还不会生气,只当是她咎由自取,但孩子没了,狼王的怒火便是神佛都难以阻挡了。 在这样的怒火下,才刚奸计得逞的蟒蛇精没来得及得意就被揍成了一堆烂肉,连块完整的尸骨都没有,可见狼王是有多愤怒了。逐唯真人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幸灾乐祸,忙着安慰兄弟都来不及,只恨小母狼糊涂,就是要私奔,也要挑个好的啊。呃,像他这么好的还是算了,只因兄弟妻不可欺,他不好那一口。 等狼王冷静下来后,逐唯真人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七雅真人和白眉道人追上来了,请他回去主持大局。狼王这个时候才知道逐唯真人的真实身份,和他交换了信物,言明来日有缘再相会。却不想一眨眼就那么多年过去了,曾经意气风发的狼王老了,逐唯真人也越发的收敛了脾性,老老实实的担起一个门派的责任。 “你没来,你徒弟却来了,也算是你我再会了。”狼王离开地牢后,就着月光摩挲手上的玉佩,微微一笑,道。另一边的逐唯真人忽的打了个喷嚏,谁骂他? 姝悯三人被关在地牢里发呆的时候,小狼女冷静了下来,想来想去,都无法气顺,更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恨女扮男装欺骗她的姝悯,就跑到了地牢解惑。 再次见面,玉儿还是没能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连连吼叫道:“你为什么是女儿身?你怎么可以是女儿身,我那么喜欢你,想给你生小狼人,你却这样欺骗我,你混蛋,你王八蛋!我要跟父亲说吃了你,把你连皮带肉的吞进肚里。” “玉儿,我……”姝悯知道玉儿说的是气话,真的想她死,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玉儿的确是这么一说,没有走到心里,但见姝悯不发一言的任由她哭闹,以为姝悯是信了她的话,就不由得心虚了起来,抽抽搭搭的道:“你不高兴了?我,我就是这么说而已,没真的想要吃你,你那么瘦,都没有用,哪里好吃了?” 姝悯见玉儿一边吸鼻涕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一个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玉儿一瞪眼,不高兴的撅起嘴巴,戳了戳姝悯的脸,道。 “笑玉儿傻,更笑玉儿可爱。”姝悯一把抱住了玉儿,不顾她的挣扎,给她擦干净了脸,道:“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骗你的,要是真的想骗你,何不顺水推舟的娶了你,等成了亲后,随便找个借口带你出黑狼族,灌醉了你,再独自离开?” 玉儿眨眨眼,看着姝悯的笑脸,脸一红,把头埋进了她的胸里,不好意思了。 姝悯以为玉儿这是嫌自己哭得难看,才会不好意思,就没有多想,抱紧她,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她。半晌,玉儿抬起头,露齿一笑,略带期待的道:“我发现我更喜欢女儿身的你,姐姐,不如你我结成女修伴侣,相守一生,不再分离?” “……”姝悯傻了,一直在偷听的訾梦和訾霖也傻了,不是吧,这都行? 怎么不行?女修伴侣虽不多,但也不是罕见的组合,男修伴侣更是了,大刀派不就有一对著名的男修伴侣,见天的秀恩爱,秀得七雅真人怒气冲天,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们。只是姝悯和玉儿的组合有点罕见了,因为不只是跨越了性别,更是跨越了物种,叫人不得不担心她们以后的双修生活会是怎样的精彩绝伦。 “好,就这么决定了,我这就去请父亲主持成婚大典。”玉儿愉快的做了决定,都没给姝悯反应的机会,就跑了,叫姝悯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欲哭无泪。 “噗——”訾霖忽然没忍住,喷笑出声,这一出出的,他是真的好想笑。 訾梦却是一拍巴掌,道:“对呀,女儿身又怎样,不照样可以结成女修伴侣?女修伴侣才好呢,不用担心将来会有个小孩跟自己争抢伴侣的注意力,也不用担心伴侣会因为生产一事受尽折磨,从此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了。好,就结成女修伴侣,哥,快点想办法出去啦,不然我媳妇就要被那只狼崽抢走了。” 訾霖却是收敛了笑意,严肃道:“那是你嫂子,不是你媳妇,别叫错了。” “不,她是我媳妇,不是你媳妇。”訾梦眼一瞪,怼了回去,然后兄妹俩就掐起来了。姝悯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拜托,她只是来历练的啊,这叫什么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狼血洞行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想都别想。”出乎玉儿意料,却在姝悯意料之中的,狼王拒绝了玉儿要与姝悯结成女修伴侣的请求,跟之前赞同她和男儿身的姝悯在一起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玉儿还是第一次见狼王这么坚决的反对一件事,心底不由得慌了几分,但想到姝悯的笑脸,化身小狼崽子被她捧在手心上呵护的画面,咬咬牙,把心一横,道:“便是父亲不允,玉儿也是要这么做的,横竖这颗心都到了悯姐姐身上。” “你……”狼王气绝,指着玉儿的脸,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玉儿虽然害怕自己这么做,会把狼王气坏了,但更怕她这一刻后退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姝悯,便克制住了自己,一动不动的盯着狼王。狼王看着玉儿的脸,想起自己对她的宠溺与纵容,终是悔了,若早知道会把她养成这个德性,就该把她扔到狼血洞里历练个三年,便是她从此以后变得冷血无情,也总好过这般的刁蛮任性。 狼王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手,道:“你真的打定了主意非悯修者不嫁?” 玉儿点点头,道:“真心已然给出,收不回来了,既收不回来,就只能遵从心意,这不是父亲教女儿的,父亲当年何尝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一个异族为正妻。缘何父亲为爱不顾一切,就是佳话,玉儿为爱不惜代价,就是任性妄为?便是我和悯姐姐是逆了阴阳调和的女修伴侣,但要相守一生的是我和悯姐姐,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目光,而委屈自己放掉心爱之人?”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父亲也没什么话好说了。”狼王说着,见玉儿眼睛一亮,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故意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但要得到我的认可,许你和悯修者结为女修伴侣,你首先就得证明自己,证明你是真的想好了,要和悯修者相守一生,无论将来发生多少事,遇到多少挫折,都能坚守住初心。” “不知父亲想让玉儿如何证明?”玉儿眨眨眼,想知道狼王会出什么难题来考验她,但不管是怎样的难题,她都不会放手,即便要她把这条命给搭上了。 “狼血洞,历练三年,三年后,你若不变初心,父亲便亲自去和悯修者的师父说,成全了你的这一番情深。”狼王开口前,有一瞬的犹豫,狼血洞是历代狼王继承王位前必经的考验,也是最残酷的考验,每个通过考验的狼王都不会想再来一次。且狼血洞凶险莫测,虽说够资格继承王位的狼王大多是族中实力最强的,便是不能通过狼血洞的考验,也总能留得住一条命,但也难保意外的发生。 曾经就有两个年轻的狼王命殒在狼血洞里,进去后,就再也没能够出来。 他当年也是九死一生的从狼血洞出来的,出来后,修养差不多半年才好,玉儿天资不凡,又继承了他的神力,好好培养,未必不能成为新一代狼王。但他现在却要提前送玉儿进狼血洞,此一去,玉儿怕是凶多吉少,他真的要让玉儿冒这个险吗?他就只有玉儿这个女儿了,没了,死了以后,都没有人祭奠他的逝去。 但狼王的犹豫很快就消失了,狼族本就是实力为尊,要想获得,必先付出,玉儿想要和姝悯在一起,就得变得强大,不然如何抵挡得住那些大风大浪?何况他这么做,也是想要炼化玉儿的心,身为狼族,她太过感情用事,这会是她的致命弱点,不知什么时候就能葬送了她的性命。他寿元将尽,怕是不能护住玉儿了,等他一死,身有弱点又不够强大的玉儿又该如何生存下去,难道要任人欺凌? 这自然是不行的,他的女儿,怎能过得憋憋屈屈,备受欺凌,而无力抗争? 故,狼血洞一行,玉儿是必须要走的,即便没有姝悯这一出,他最后也还是会送玉儿进去。狼族护子的方式,和雄鹰爱子的方式差不多,都是教会他们如何在逆境中成长,他之前,也是这么对待几个儿子的,几个儿子也没叫他失望,都成了独当一面的强者。现在轮到玉儿了,他真正的教育,也从这一刻开始。 再说了,姝悯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对玉儿的喜欢,这一切都是玉儿一厢情愿,三年后,说不得姝悯已经结了良缘,忘了玉儿的这段情缘。玉儿生性高傲,自是做不出拆人姻缘的事,也断委屈不了自己给人做小,这份情也就成了过去。 玉儿还小,便是现在认定了姝悯,也难保将来不会变心,真能从狼血洞出来的话,心性也发生了变化,不会再用以前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说不得她出来后,就忘了姝悯,为继承狼王的事做准备,毕竟她从小就闹着要成为新一代狼王,跟一直以来的执念相比,姝悯的这丝情丝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也是狼王的目的,用狼血洞历练来拖延时间,淡掉玉儿的情,磨炼玉儿的心性,成就她的强大。 玉儿下去准备后,狼王又到了地牢,訾梦和訾霖还在争吵着,一个坚持说姝悯是她媳妇,一个坚持说姝悯是他媳妇,吵得真是不可开交。狼王听得不顺耳,就念了个口诀,禁了訾梦和訾霖的声音,不叫他们再出半点声音来打扰他。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桃花运倒是挺旺的。”狼王站到姝悯面前的时候,轻笑一声,道。姝悯却面色一苦,她才不想要这样的桃花呢,且她只是来历练的啊,这莫名其妙的欠了一身情债算个什么事。狼王又是一笑,假装看不到姝悯的挣扎,只把玉儿要去狼血洞的事说了一遍,告诉她,玉儿一入狼血洞,他就会放她和訾梦訾霖走,他们三人离开黑狼族后,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靠近这里一寸。 “这是自然。”姝悯抱拳行了一礼,狼王不说,她也是会有多远走多远的。 见姝悯没有一丝犹豫的应了,还面露轻松,狼王心里不痛快了,他的女儿为她甘愿冒生命危险,她倒好,竟巴不得快点拍屁股走人?不行,他女儿冒险的时候,姝悯也得陪着才行,除开狼血洞,他还知道很多逆境,离渊深处的逆境。 想着,狼王气顺了,看了姝悯一眼后,就走了,姝悯打了个冷颤,她怎么觉得狼王走前的那个眼神,那么的瘆人呢?没等姝悯多想,訾梦和訾霖又吵了起来,倒是让姝悯想学一学狼王刚才的那一招了,能够让吵架的人闭嘴,真是很有用。 狼族都是行动派的,说去历练,那就真的去历练,没有啰啰嗦嗦的搞一大堆东西出来浪费时间,玉儿只在出发前,到了地牢,给了姝悯一个口哨,用她身上的一小根骨头做成的骨哨。只要在危急时刻吹响这个骨哨,姝悯就能任意召唤附近的狼族,以同族身份,寻求帮助。且她从狼血洞出来后,也会循着自身骨头的气息,找到姝悯,无论姝悯在哪里,她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她的方位,再续前缘。 “玉儿,我……”姝悯握着骨哨,不想收下,想要还给玉儿,玉儿却先她一步的跑了,半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姝悯只得收下骨哨,好好珍藏着,这可是玉儿的骨头,轻易损毁不得,贸然丢弃,叫人捡去了,用来施展蛊毒之术可就不美了。訾梦听着姝悯那边的动静,不怎么服气的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根骨头吗,我也有,将来做个比她更好的定情信物,看悯儿还会留着骨哨吗。” 訾霖没理会訾梦的话,却在想自己都和姝悯有了肌肤之亲,自是密不可分的了,等离开了离渊,就让爹娘去大刀派提亲,作为南海域主的儿子,他绝对配得上姝悯,且阴阳调和为正道,世人虽对男修伴侣和女修伴侣多有宽容,但总还是以阴阳调和为重。更何况姝悯的师父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关门弟子无后,还和狼族搅合在一起,姝悯那么看重她的师父,是不会不顾及师父的感受,肆意妄为的。 但要成功的娶到姝悯,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若能得到姝悯的芳心,就无需惧怕什么了。只要怎么追呢?父亲当初追母亲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才最终搞定了母亲,或者回去的时候,他可以好好的讨教讨教。 “阿嚏——”南海域主府,域主打了个喷嚏,差点没喷得夫人一脸口水,叫夫人嫌弃的看了一眼,道:“叫你不要出海,你偏要出海,现下身体不舒服了吧。” “不过是鼻子痒而已。”南海域主笑笑,走到夫人面前,道:“夫人,你说梦儿和霖儿现在在干什么呢?离渊那么危险,他们两个小人儿,如何扛得住?” “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想都别想,他们这次得罪了西海域主的祖爷爷,不脱一层皮是没办法交代的。且他们两个也的确是该受点教训了,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就是有龙仙大哥的庇护,也难保性命。”一身白衣的夫人狠了狠心,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狼王小气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离渊深处,万籁俱静,许是没到热闹的时候,人走在地上,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踢踏踢踏”似击打在心上的小锤头,使人无端端的生出一丝恐惧,不敢再往下走。而在这一片寂静的环境下,却有个不知名的地方正在热闹着,只不过这个地方的热闹透不出去罢了,但当引起这一份热闹的人“嗯”了一声,准备清醒过来的时候,热闹又在顷刻间变成了安静,一点喧嚣过的迹象都找不到了。 那人翻了个身,又“嗯”了一声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皮,茫然的看着上方的景象,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但这一缓过劲,就扭曲了面容,只因后脑传来的剧痛足以撕裂她的灵魂。伸手一摸,没见血,甚至连伤口都没摸到,却这么的疼,莫不是伤到脑了?这么想着,姝悯立刻从乾坤袋……呃,她的乾坤袋跑哪里去了? “怎么不见了?”姝悯把自己从上到下的摸了一遍,都没找到乾坤袋的下落,又是意外,又是疑惑,等她冷静下来一想,才发现自己更应该关心的是这是哪? 坐在地上,姝悯一边小心的揉着后脑勺,一边想她昏迷前发生的事,很快就整理清晰了。玉儿去了狼血洞后,狼王果然信守承诺,放了她和訾梦訾霖,却在他们即将走出黑狼族的时候,暗算他们,将他们收到了一个可以装活物的法器里。 狼王说玉儿为了她甘愿冒生命危险,她也该遇到同样的事,才能偿还玉儿的一片情深,就把她单独拎了出来给扔到了这个地方。扔她之前,狼王还特地拿了她的乾坤袋,说是玉儿进狼血洞都没有带任何法器,她自然也是不能带的。 也不知道狼王是怎么做到的,就是那么一甩,她就飞出了老远,怎么都停不下来,最后还被一股吸力吸得急速的向下坠落,落地的时候,她没控制好,一头撞上了地面,幸亏这地不硬,还有点柔软,不然,她就不是伤到脑了,而是直接摔个*迸裂。整理清楚后,姝悯无力一叹,这都叫什么事,师父,她要回家! 回家是不可能的了,狼王既已做好了打算,就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她恐怕得在这个地方挣扎很久才能出去了。不知狼王会怎么处置訾梦和訾霖,是她负了玉儿的情深,和訾梦訾霖没什么关系,狼王应该不会迁怒于他们。呃,就訾梦那个脾性,怕是狼王原本不想迁怒的,也被气出了真火,将他们兄妹俩扔到别处。 “噢……”姝悯的头疼得厉害,乾坤袋里有专门的丹药,但现在也是白搭,在狼王身上挂着,跟她没关系了。好在她还有戒指,里面藏了不少东西,正好就有可以治疗她头部伤势的丹药,就是得费一番工夫寻找了,不知被她塞哪去了。 放出神识仔细寻找了一遍后,姝悯忽的一笑,微微松口气,道:“找到了!” 拿出丹药,姝悯吃了一颗,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香味,不怎么苦,却比一般的苦药有效多了,至少她吃下这颗药后就没有觉得头疼了,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站起身,姝悯活动了下身体,终于分出精神来仔细的观察四周的环境了,却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总觉得她在观察的时候,自己也成了某些生物的观察对象。 明明不见一点阳光,这个地方却是通体透亮,一点都不影响视物,这么看过去,就像是在露天的环境一般,但这里却是类似山中宫殿的地方,上方是自然形成的钟乳石,下方是各种形状的石像,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应是天然生成。 地面略显柔软,没有一般石地的坚硬,跟长满了草的草地差不多,但又比草地少了些摩擦,少了些阻碍。姝悯一时兴起,跳了两下,发现这柔软的地面还很有弹性,不禁好奇了几分,这么特别的土地,是怎么生成并且保持下来的呢? 这个疑问可以慢慢探讨,她又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处的是这山中宫殿的中心,宫殿很大很宽,有些东西看起来近,实际上却很远。姝悯就地转了个圈,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发现这里的灵气十分清新,不是那种纯净的清新,而是带了清新的味道。这样一个灵气四溢的地方,怎会没有一个活物,她观察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除她以外的活物,难道这个地方是不适合活物长久生存的? 摇摇头,姝悯一边从戒指里拿出一瓶丹药,一边观察,想要把这个地方看清楚,看明白,却发现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视线不受遮挡,这里的景物都很清晰,实在是没必要再花力气去研究。她的正前方是一个漆黑的洞口,不知是入口,还是出口,放出神识试探了一番,却什么都没发现,连一丝灵气的波动都没有。 左侧方是一扇门,很新,像是刚装上去似的,右侧方是一幅画,几个捂脸的绿衣女子在湖畔边嬉笑打闹。后方又是一个洞口,很小,但比正前方的要透亮很多,虽然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总比正前方要来得有安全感,且也整洁得多。 姝悯站在原地想了一会,难道这四个方向各自通往不同的地方,每进入一个地方,就会接受一次考验,直到四次考验都通过了,她才能离开?又或者四选一,选择了一个方向的考验,通过的话,就可以离开,不通过,就得一直留在这里。 “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姝悯选择了待在原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要轻易的走动,先仔细观察,再等上一段时间,自会知晓许多不该知道的事。 这是老头子教她的,她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吃了很多苦头才学会了克制自己。 “她不动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姝悯冷静的时候,在暗处观察她的活物不冷静了,一个沉不住气的活物出了声,虽然姝悯是听不到的,但还是被揍了。 “急什么,她不动,我们就不动,看谁撑得住。”揍人的那个不屑的说到。 但事实证明,撑不住的是它们,不是姝悯,因为姝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还摒弃杂念的盘腿打坐了,似乎是把这里当成了静修的洞府。暗处的活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最终一致决定让最沉不住气的活物去试探姝悯,那活物连开口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推了出去,凭空出现在姝悯上方,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姝悯睁开眼,看着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小兔子,忽的一笑,道:“终于肯露面了?既然露面了,又为何不以真容示人,伪装成这样的萌物,是要作甚?” 小兔子眨眨眼,很好说话的露出了真容,却是一只毛茸茸的小鸡,呃,居然真身比伪身还要萌?姝悯忍住揉搓对方一顿的冲动,轻声道:“可是有话要说?” “有的有的。”小鸡扑腾了两下,到了姝悯面前,眨眨眼,开口说话了。 “……”姝悯握紧了拳头,这小鸡说话的声音更加萌,完了,她被诱惑了。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来了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选一个地方历练吧,通过历练,就能离开这里了,除非你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不然,你还是立刻做出选择的好。”小鸡像是背书一样的把其他小鸡教它的话复述了一遍,完了后,就看姝悯的决定了,但这也没有悬念,以往来到这里的人,都是选择历练,只因没人想要在一个地方待上一辈子,这里也不是世外桃源,不值得。 但出乎小鸡意料的是,姝悯却选择了留下,说这里足够清静,足够安全,足够隐蔽,在这个地方静修,比到外面打打杀杀的好,她又何苦为难自己,外出历练?小鸡傻眼了,其他小鸡也呆了,不是吧,它们以后就要多一个同伴了? 小鸡傻愣愣的回到鸡群里后,它们的老大冷笑了一声,道:“哼,她要待着,就让她待着好了,等时间长了,看她怎么熬。先前不是也有几个自以为聪明的人选择静观其变吗,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们应该还没忘记,又何必着急?” 想想也是,小鸡们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小鸡们的老大却盯上了姝悯,想看她能坚持多久,毕竟这灵气中的毒气可是连一方大能都不敢轻易挑衅的,她一个小小修者,又能制造出什么奇迹?姝悯老神在在的盘腿打坐,她才不会贸然的选择一个地方历练,既然待在这里的族群沉不住气了,那她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可以知道更多想知道的事了,这样的话,在选择历练之地的时候,她不至于摸黑。 三天过去了,姝悯还是老神在在的盘腿打坐,没有动的迹象,小鸡们慌了,这人是打算死在这里了吗?姝悯当然没打算死在这里,她也知道灵气中蕴含着毒气,但她已经偷偷吃下了解毒丹,可以支撑一段时间,足够她占据主动了。 果然,第五天的时候,小鸡们的老大出现了,似乎是打算跟她谈判。 第一百七十七章 左边入口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说是谈判,却更多的是赌气,小鸡们的老大就没见过姝悯这种无赖,真把这里当成她家,想赖着不走了?她死,她活,跟它没什么关系,可它不能让这个地方多一具修者的尸骨,上次死了个傻子,它好不容易长齐的毛就掉了个干净,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做一只无毛鸡,她要是实在不想走,它就一脚把她踹到门里去。 姝悯盘腿坐在地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很是不解的看着这个出现后就一直不说话只拿眼瞪她的小鸡,头上顶了一撮小白毛的小鸡。别告诉她,这就是这里的老大,也别告诉她,那些令她毛骨悚然的藏于暗处的活物,就是一群黄嫩嫩的小鸡。呃,是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算她走运呢! 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姝悯和小鸡们的老大都坚持“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过声,气氛就凝固了,连空气的流动也仿佛静止了。 暗处的小鸡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在想老大这是在和姝悯玩什么游戏。 “……”半个时辰过去了,小鸡们的老大一动不动,姝悯也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若一开始是存了试探的心思,现在就是一种很幼稚的比赛了。就跟小时候比“谁先动”的游戏一样,先动的那个,会失去很多,不动的那个,会赢得很多。小鸡们的老大仗着自己是老大,不能在小鸡仔们的面前输掉,硬是撑到现在,姝悯则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想轻举妄动,想要知道更多内幕,才强制忍耐。 但忍耐是有界限的,硬撑的一口气也是撑不到最后的,就看谁先松动了。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小鸡们的老大无奈了,低叹一声,看着依然一动不动的姝悯,道:“行行行,你狠,老子拼不过你,你说吧,你他娘的到底想要什么?” 几乎是在小鸡们的老大开口的瞬间,姝悯就垮了肩膀,等它说完话,整个躺在了地上,娘的,累死她了,比蹲马步三个时辰还要累,万幸是她赢得了比赛。 姝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的时候,小鸡们的老大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里有着无奈有着解脱,就是没有不甘,因为再让姝悯拖下去,姝悯固然性命不保,但它的毛也别想保住了。想起它光着毛的样子,忽然觉得输了也没什么的。 “我想要知道有关这个地方的一切。”姝悯呼吸顺畅后,懒懒的爬起身,坐在地上,道。小鸡们的老大一听,倒也痛快,直接扔了一枚玉符给姝悯,那上面详细记载着这个地方的秘密,她看完就会明白了。姝悯握着玉符,散出神识,仔细一探,像是听故事一样的听完了这个地方的秘密,方知小鸡们在惧怕什么。 其实这个地方也没什么特殊的,跟其他历练之地一样,都有属于它的传说。 而这个地方的传说,则要简单一点,就是生活在离渊深处的一只凶兽闲着无聊耗费千年时间慢慢搭建出来的,以姝悯所在的山中宫殿为中心,四个历练之地的入口为扩展,供它自己玩乐,也供其他交好的凶兽玩乐,当做它们的专属之地。 虽是拿来消遣玩乐的,但个中凶险,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毕竟依着它们的级别,只能用作玩乐的地方,却是修者的梦魇之地。更别提搭建这个地方的凶兽智慧极高,又一心想要突破自己,四个历练之地都经过了它的精心设计,有时连它也难以驾驭,好几次都差点出不来了,遑论别的凶兽,沦落此地的倒霉蛋? 因着这些凶兽的关系,这个专属之地在那个时候是很有名的,很多凶兽都想见识见识,却无一例外的被拒绝了,只因创造它的凶兽只喜欢跟友人分享,不想让陌生人来插一脚。无缘得见此中真容的凶兽们遗憾不已,却也只能另寻地方。 但当这一批凶兽老去的老去死去的死去后,专属之地也就荒废了,静静的待在这里,等待重见天日的那天,等待它再次派上用场再次沾满活气的那一天。 只可惜的是,它一等就等了万年,万年后,这个地方因灵气浓郁吸收日月之精华山中之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积累,竟然生出了“灵”,守护灵,一个样貌形似创造它的凶兽的灵。这个灵开启了智慧,不甘心困守在这里,想要踏上修仙一道,却被奸人所骗,险些毁了自己的根基,葬送了它的诞生之地。 大难不死的灵杀了那个心思歹毒的人后,失了斗志,只想保护好这个地方,让这个地方永远的“活着”,成为一个人人畏惧却又渴望着的历练之地,再现它主人在世的时候的辉煌,就散掉了精气,放弃了魂体,化为灵气滋养这里。 但不知是它的守护念头生了偏差,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这里的灵气竟然生出了一种毒气,一种能够慢慢化掉修者一身修为的毒气,不想葬身在此,失去修为,就必须快些选择一个地方历练,要么死在里面,要么活着出去。小鸡们是灵的魂体化成的,负责守卫这里,维持秩序,不可以肆意妄为,更不可以无故残害性命。 落到这里的活物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选择一个入口,进入相应的历练之地,若是久留,则修为不保,性命堪忧。守卫这里的小鸡们的老大若是没有及时将实情相告,害得落到此地的活物无辜送了性命,则以夺其一身鸡毛为惩戒,十年才能再次长出,期间,不单是它无毛,其他小鸡也无法再长出新毛,停滞不前。 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小鸡们才那么急着让姝悯做出选择,只要她选择了一个地方历练,那她的死活就跟它们没关系了,要是她死在这里,哪怕是她自己不听劝告造成的,它们也还是会受到惩罚,没了鸡毛的鸡有多丑,真是不想提了。 在姝悯之前,有几个修者选择了和她一样的处理方式,就是静观其变,但最后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历练,赌一把,总好过死在这里。但也有个傻子死活不肯做出选择,在一众鸡仔怨念的视线中,断气了,都没给老大踹他进历练之地的机会。傻子死了倒是痛快,可怜它们老大没了鸡毛,它们也没了长新毛的机会。 现在到了姝悯,它们是巴不得快点送她进历练之地的,但老大又犟上了,看不爽姝悯这个德性,才拖了些时间。也是姝悯有解毒丹的关系,不然她早就撑不住了,又哪里轮得到小鸡们的老大着急?怕是姝悯早就哭着喊着要去历练了。 如今知道了真相,姝悯也就没了顾虑,把玉符还给小鸡们的老大后,姝悯就站起了身,每个入口都仔细观察了一遍,凭着直觉选择了左边。小鸡们是这里的守卫者,却不知四个入口通向的历练之地的具体情况,玉符上也没说,想来是创造它的凶兽不想让大家知道得太清楚,知道得多了,怕是就没了挑战的快感。 小鸡们不知道,玉符上没有写,姝悯明白自己是不能再了解什么了,就也不再浪费时间,去了左边的历练之地。姝悯消失后,小鸡仔们全都松了口气,可算是走了。小鸡们的老大却满是同情的看了一眼姝悯消失的方向,左边的历练之地,自它有记忆起来,就没见谁能活着出来过,因为左边的入口和出口是相通的。 但死生都是姝悯的命数,和它没有关系,也妨碍不到它,便也抛到了脑后。 “啊……”姝悯一路尖叫着掉了下去,你知道推开一扇门却一脚踏空的感觉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吗?就跟睡觉忽然身子一轻似掉下了深渊的感觉一样,叫人惊疑,叫人恐惧,也叫人无奈。落到实地的那一刻,心里会生出一种终于结束了的解脱感,想着死就死了,总好过一直这么不上不下的。然后姝悯就落到了实地,意外的没感觉到一丝疼痛,也没有任何不适,就好像是在床上翻了个滚似的。 好舒服哦,好像真的躺在床上了,姝悯迷迷糊糊的抱住一个软软的东西,闻了闻“它”身上的气味,舒服的呼了口气,睡了过去。被她抱住的“东西”先是一愣,感受到身后的那份柔软,心底一阵荡漾,动了动,转过身,见姝悯嘴角微翘,神态放松,似做了一个美梦,不由得跟着笑起来,她这个样子真像小时候。 伸手抚摸了下姝悯的脸,男人一个没忍住,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想起他们到现在还没圆房,就有点心动了,却在记起她清醒时的嘴脸时,沉下脸,推开了她。 姝悯受了打扰,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写满了厌恶的眼睛时,不由一愣,想也没想的一脚踹过去,骂道:“跟我睡睡得这么不舒服,就去找你的表妹啊!” 男人一个没防备住,被姝悯一脚踹下了床,怒火顿烧,站起来,上去就想揍她,却被她快一步的做出反击,一个麻溜的转身,就翻下了床,还给了他一脚。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初次相遇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人界,四百年前,丞相府,年满五十的丞相有一妻四妾,最敬重的是发妻,最宠爱的是排名第三的妾室,最疼爱的是发妻所出嫡长女,也是他的老来女。 丞相的发妻先后为他生下三子一女,三个儿子现在都已经略有所成,嫡长子更是当年的状元,也是史上年纪最小的状元,是丞相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而他的四个妾室,除开头一个妾室因为自小体弱而无法孕子外,其他三个妾室都有了儿子傍身,庶出的少爷虽不及嫡出的争气,但也没养成什么纨绔习性,败坏家风。 这是丞相处事公道,偶有偏爱,却不偏纵,且一直以发妻为重的关系,而他的发妻出身名门世家,知书识礼,贤良淑德,治理内宅的手段是刚柔并济,几个妾室便是有些心思,也被她拿捏得稳稳的,这么多年来,都没能闹出什么动静。 待几个庶出孩子,丞相的发妻也是极为公道的,该有的份例,该有的教导,从不缺少。从小就教育良好的庶出少爷们虽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大体上都是知道何为大局,何为家族的,关起门来,他们也会闹些动静,但对外却是团结的。 丞相的发妻连生三子,三子皆有出息,地位稳固,无人可动,更别提她的母家乃是当今圣上也要礼让几分的有名的书香世家,丞相只要不头脑发昏,几个妾室只要不想累得全家遭罪,是不会敢动主母的,更不敢动三位嫡出的少爷。 许是母亲教导得好的关系,三位嫡出少爷对待庶出手足的时候,虽做不到一视同仁,但也不会刻意苛责刁难,偶尔,还会提供一些便利,助手足更进一步。 因此,外人提起丞相的时候,都会羡慕他内宅平静,无风无浪,不似别的大臣家那样,见天的鸡飞狗跳。前任丞相不就是因为宠妾灭妻而闯下弥天大祸累得全族遭罪的?可见,为人臣子,不但要在国事上拎得清楚,更要治理好内宅。 按理说,这丞相一妻四妾,除开不能生的那个,其他都生了儿子,子嗣是兴旺了,妻妾们也没有闹得乌烟瘴气,叫人烦不胜烦,丞相是不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了。但他还真就有一个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他没有女儿,虽然儿子们小时候也很可爱,调皮捣蛋的时候,气得人牙痒痒,但也没捅破过天,可他就是遗憾没能有个女儿。是以,每每看到同僚说自家女儿如何如何的时候,他都会羡慕。 在丞相四十岁生辰的时候,他的发妻外出祈福,带回了寺庙高僧开过光的平安符,祝丞相一生顺遂,平平安安。丞相正要接过平安符,却见发妻脸色一变,直接晕了过去,待大夫赶到,替发妻诊脉后,说出了一个喜讯,发妻有喜了。 丞相的发妻只比丞相小了一岁,这个时候怀孕,是老蚌生珠,也是生死劫。 为着发妻着想,丞相想要牺牲这个孩子,却被发妻阻止,直言她做了个梦,梦见一个仙女在竹林里嬉戏,想来是佛祖听到了他的心愿,要给他一个女儿,填补他多年的遗憾,才会赐了这个孩子下来。既是天意,既是佛祖所赐,就不能推拒了,得顺应天意才是,更何况她不能杀掉自己的孩子,哪怕要以她的生命为代价,她也要生下来。丞相无奈,只得允了发妻,又去求了圣上,许太医入府。 丞相夫人这一胎,让整个丞相府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三位嫡出少爷最是紧张,既想看着妹妹出世,又怕妹妹会伤及母亲,万分的矛盾。几位庶出少爷亦是如此,以前见到别人牵着妹妹的手,都会羡慕别家有个软萌软萌的妹妹,现在他们也要有了,又如何能不高兴?但嫡母年纪大了,这个妹妹怕是会要了嫡母的命。 几个妾室各有心思,有的静观其变,等着夫人拼死生下孩子,腾出夫人之位,就使手段扶正。有的忧心夫人的安危,日日在静修的佛堂诵经祈福,求佛祖保佑夫人。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夫人死了,也没她什么事,夫人的三个儿子都已经出息了,又有夫人的母家在,夫人便是死了,也是没人能谋划嫡出身份的。 有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只想保护好儿子,不想让儿子卷入风波中。 丞相倒是没心思理会妾室了,只一个劲的往夫人那里跑,生怕一个疏忽,夫人就出了事。夫人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想好好护着肚里的孩子,平安生下她。 却不想这一胎,夫人整整怀了十个月才生下来,她发作的那一天,正好前线传来捷报,大将军带兵打了胜仗,且是前所未有的胜仗,皇城一连下了一个月的雨又停了,再现晴空万里,众人来不及喜悦,就听得丞相府传出了嘹亮的啼哭声,一愣过后,越发的欢喜起来,认为这个孩子生来带福,就连圣上也龙心大悦。 丞相的夫人顺产生下了一个胖乎乎的丫头,除了累一点外,身体竟是没有任何损伤,更未出现人们忧心的最坏的情况,丞相大大的松了口气后,抱过了稳婆递来的孩子,他的闺女。却见这生来带福,也没折腾她母亲的小丫头甜甜的睡着,许是发觉到了父亲的怀里,竟挪了挪身子,主动靠近丞相,丞相乐得老泪纵横,这果然是上天赐给他的孩子,这个孩子是个有福的,将来定能平安喜乐一生。 因丞相之女降生的时候,前线打了个胜仗,天气又晴朗了,被人视为带福之女,圣上也觉得意头好,就封了此女为“平乐公主”,赐了封地,赐了宅院。 平乐公主出生后,那是备受宠爱,几个哥哥,无论嫡出庶出,都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一点委屈都不想让她受。更别提老来得女的丞相了,从不爱在人前夸赞孩子的他有了女儿后,那是见天的夸他女儿如何聪明如何可爱。 只丞相将平乐公主保护得太好,除了圣上,就没外人见过平乐公主的模样了,直到丞相五十大寿那天,九岁的平乐公主才出现在人前,叫各位大臣看了个仔细。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家中有适龄儿子的大臣都打起来了,只因他们都想为自家儿子求娶平乐公主。谁让这平乐公主生的太好了呢,小小年纪,就有了倾国倾城的雏形,长大了,还得了啊?更别提这平乐公主玉雪聪明又知书识礼了,不过九岁,就可以把一本诗集倒背如流,如此才情,如此容貌,不早些定下来,叫人抢了怎么办?但他们谁都没想到,平乐公主会跟陈尚书家的二公子凑到了一起。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人前乖巧人后捣蛋的平乐公主偷溜到花园玩的时候,遇到了陈尚书家的二公子,见他长得可爱,以为是哪位小姐姐扮作男装来玩,就去拉他的手,要和他玩。结果这二公子吓了一跳,直言男女授受不亲,推开了平乐公主,平乐公主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当下就疼哭了,她何时受过委屈? 这么一哭,把丞相他们引了过来,因平乐公主先前伪装得太好,此刻摔得一身泥,又哭得梨花带雨,叫人好不怜惜,众人便把责难的目光放在了二公子身上。 二公子到底年纪小,不知轻重,虽知道是他弄哭了平乐公主,但到底是平乐公主行事不端在先,就把实情说了一遍。众人一听,却是不信二公子的话的,平乐公主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深知女儿脾性的丞相却是信的,但也恼恨二公子不知分寸,便是他女儿有错在先,也不该把他女儿推到地上,还弄哭了她啊。 “呜呜呜呜……”平乐公主窝在父亲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听得二公子这么说,眼珠一转,却是委屈道:“我以为是哪位姐姐女扮男装来玩呢,这才想要认识一二,哪知你这人这么的凶悍,我不过问了一句‘姐姐一人在此可是无聊’,就被你推了一把,你看,我手都破皮了,你还要冤枉我,说我牵你手!” 话落,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到二公子身上,呃,倒是真有点雌雄莫辨啊。 二公子气红了脸,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认作女孩,这平乐公主言行轻佻就算了,只当她年幼不懂事,却不想她竟这般的颠倒黑白,“你胡说,分明是你错!” 陈尚书听到这里,却是信了平乐公主的话,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眼,上次那个错认他为女孩的孩子可不就是叫他套麻袋打了一顿,平乐公主只被推了一把,还是看在她是女孩的份上。想着,陈尚书上前一把拎起了不过十一岁的儿子,压着他给平乐公主道歉,但这小子就是犟上了,死活不肯出声。 丞相不想为小孩子的事影响了同僚情分,就轻描淡写的揭过了此事,不再提。 “你……”不服气的二公子在仆人的带领下准备先行回府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了将脸搭在丞相肩上的平乐公主趁着无人注意对他做了个鬼脸。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入皇家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这是二公子和平乐公主的第一次交集,结果不怎么美好,二公子被她气到了,暗下决心以后没事尽量少往丞相府那边走,离平乐公主越远越好。平乐公主却是忘了这件事,她调皮捣蛋捉弄人的事多了,哪可能每件都记清楚?顶多是记得有个小坏蛋推了她一把的事,但她已经报复了回去,两清了,就不必再记在心上。 这天,平乐公主在五哥哥,三姨娘的儿子的陪伴下外出游玩,今天在东门寺庙有个灯会,平乐公主的其他几个哥哥却外出读书的读书,在家静修的静修,只有五哥哥有空,她就缠着五哥哥了。五哥哥最是疼爱这个鬼灵精怪的妹妹,想着父亲已经在同僚的面前公开了她的存在,怕是要为她择婿,先定下来了。那么,他带她去灯会赏玩,应该也不要紧,说不得还能替妹妹选个最好的夫郎回来呢。 这么想着,五公子就去请示了丞相和嫡母,丞相略一思考,允了,嫡母则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跟着去,负责保护平乐公主的安危。一朝出府,平乐公主乐得跟什么似的,见什么都觉得稀奇,连街边的混混打架,她都能看得有味。 “乐乐,乐乐……”五公子就忙着盯平乐公主了,根本就顾不得别的,因为他的视线只要离开哪怕一息的工夫,都能找不到平乐公主的身影,这不,他刚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就见她跑到了前方看杂耍,人多眼杂,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五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啦。”平乐公主的手再次被五公子牵起来后,满是无奈的道。五公子刮了刮她的鼻子,轻笑一声,道:“你怎么就不是孩子了?听五哥的,别乱跑,五哥会慢慢陪你玩的,这条街还长着呢,你要是现在就把力气花光了,一会碰到更好玩的,就只能看着五哥玩了,乖,听话。” 平乐公主想想也是,那么多好玩的等着她,她又何必急于一时,慢慢来就好。 五公子带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平乐公主到了一个卖面具的小摊贩面前,给她挑了个生肖蛇面具,因她脸上围着浅青色的面纱,又穿着翠青色的绣竹林纹样的襦裙,带上这青色的面具,就跟翠蛇成了精似的。五公子看着好笑,却还是坚持给平乐公主戴上了面具,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只因平乐公主给他戴了猪面具。 “啊哈哈哈……”平乐公主看着那张猪脸,笑得肚子都疼了,五公子无奈,一把抱起平乐公主就往前面走。身形纤瘦的白衣少年戴着略显喜庆的生肖猪面具,怀里抱着个戴着生肖蛇面具的青衣女娃,如此反差,着实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但在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护卫丫鬟后,就打消了心思,不是能够招惹的人啊。 兄妹俩玩闹了一会后,五公子就带着平乐公主到了皇城最有名的酒楼,他在这里订了位置,一会花灯游行,他和平乐公主可以一边品茶吃点心一边看了。 “这个好吃。”到了包厢里,平乐公主立刻解下了面具,又扯掉了面纱,可见她是有多不喜欢这遮脸的玩意,见桌上已经摆了点心,就跑过去拿起了一个粉色的花糕来吃,这一口,吃得她很是满足。见平乐公主露出小猫似的表情,五公子无奈,走到她身边坐下,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来,喝点这斯山泉水。” “这就是爹爹每次泡茶都要用到的那个什么神仙泉水?”平乐公主盯着五公子递来的杯子里装的水,好奇道。五公子点点头,道:“是,泉水清甜,你喜欢。” 平乐公主就着喝了一口,眼睛为之一亮,立刻拿过杯子,大口的喝起来。 五公子看着平乐公主小猫似的馋样,终于明白为什么嫡母一边嫌弃她体态太丰腴,一边又不断的弄好吃的东西给她,就她这个样子,谁能忍心饿着她呢? “公子,隔壁厢房派小的送这盘点心过来。”包厢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店小二,只见他手上端着一盘点心,似活的鱼儿一般,还在盘子上游动着,瞬间引起了平乐公主的注意。五公子却蹙眉,示意平乐公主坐着,起身走到店小二面前,道:“这是何人所赠?须知道,本公子在外,从不喜欢和陌生人有所纠缠。” “公子,这是太子殿下让小的送的。”店小二是认识五公子的,他虽是庶出,但他娘亲却是最受丞相宠爱的三姨娘,且他之才情仅在他的嫡长大哥之下,是今年最有希望中状元的考生,故不敢隐瞒实情,何况太子就没想瞒着。听得店小二的话,五公子微微蹙眉,似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道:“且把东西放下吧。” 店小二赶紧麻溜的放下点心,看都不敢看平乐公主一眼,就跑了出去。 五公子交代了随行的护卫奴仆几句,让平乐公主在房间里等他后,就去了隔壁包厢。太子这是早有准备,他要是不顺着过去拜访,怕是太子就要过来了。 平乐公主已经长大,虽然小了太子许多,但依着圣上对太子的宠爱,怕是会顺了太子三年前的愿望,将平乐公主许配给他做小媳妇。这样一来,太子就有了丞相的帮扶,更能稳固储君之位,和母家强势的四皇子抗争。虽知储君之争,身为丞相是无法避免的,但丞相大人却不想让唯一的女儿卷进去,就和圣上私下达成了协议,只要不让他女儿嫁入皇家,他定会倾尽一切辅佐太子,保皇位正统。 这个协议是在平乐公主五岁的时候达成的,圣上和太子要的只是丞相的力量,对他女儿倒是兴趣不大,何况圣上也是真心疼爱平乐公主,不想让这小女娃卷入皇储之争,还是以侧室的身份。太子就更不用提了,他那时都十五岁了,哪会对个小娃娃感兴趣?他娶的是媳妇,可不是娶个小妹妹回来玩办家家酒的。 却不料一年后,太子入丞相府找丞相商议事情,遇到了假扮小厮想要跑出玩的平乐公主,和她不打不相识,先头不知她身份,只觉得这小小奴仆很是好玩,很是有趣,就经常趁着到丞相府拜访的时候找她玩。之后再来丞相府却不见了她的踪影,只因她的行为被丞相和夫人发现了,一怒之下,禁了她的足,不许外出。 太子很想念那个小玩伴,就求了圣上,说是要讨了那个小玩伴来给自己做伴读,却被告知那不是什么小奴仆,而是圣上封的平乐公主,丞相的嫡长女。太子一听,傻了,那个机灵的小娃娃竟是个女娃,还是他差点就收了做童养媳的小媳妇?纠结了几天后,太子还是坚持他的请求,却是要圣上赐平乐公主给他做侧妃。 圣上自然不允,丞相也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后来太子又娶了几个侧妃,才慢慢的淡了心思。只这件事毕竟发生过,现在太子专门来等五公子,虽有可能是为了拉拢五公子这个人才,但也难保他心思未消,依然想要讨了平乐公主做媳妇。 平乐公主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认识太子的时候,太子没有标明身份,她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哥哥,还挺好玩的。但被爹娘禁足后,她就没见过太子了,这点玩乐的情分自然也就淡了,反正陪她玩的人大把多,忘记一两个有什么稀奇的。 “嗯,好吃!”平乐公主吃着那会动的鱼儿糕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得人心痒痒的,恨不得搓她的脸搓到没有为止,比如说隔着一条缝隙偷看她的太子。 五公子到了包厢后就被太子身边的几个书生缠住了,非要和他斗诗,他一个分神,就忽略了太子。太子特意选择这个包厢,为的就是离平乐公主近一点,他现在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思,只想看看那个机灵的小娃娃长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像那些大臣说的倾国倾城?但他却看到了一只小馋猫,一只十分可爱的小馋猫。 “来人啊,再送一份‘鱼跃龙门’到隔壁包厢,对了,还有一壶斯山泉水。”见平乐公主吃完了糕点后,眼露遗憾,太子就唤来了店小二,这般吩咐道。 店小二麻溜的退下了,暗想这太子莫不是变态,对这么个小女童都能下手?五公子注意到了这一段,心内一紧,难道太子还是没有放弃平乐公主,想要娶平乐公主吗?但太子现在已是正妃侧妃都齐全了,难不成要他的妹子去做侍妾? 这么想着,五公子生了怒气,他百般疼爱的妹子怎么能给人做侍妾?即便这人是太子也不行!五公子的脾性像极了风风火火的三姨娘,既生了怒气,那自是不会再虚与委蛇下去,当下就沉了脸,告了声辞,回到包厢一把捞起平乐公主就往外走。太子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见一眼他的小媳妇,哪舍得她走? “你是谁呀?”谁料太子两步就追到了五公子和平乐公主,只因他们被一个小少年拦住了,却是那小心眼的陈二公子,他跟几个同窗来玩,正巧遇上了。 第一百八十章 落水之危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平乐公主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是疑惑的看着这个怒气冲天的瞪着她的少年。 陈二公子胸口一堵,想说平乐公主真是贵人事多,却在对上那双清澈如山中清泉的眼睛时,没了声音,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亏得他一直惦记着她。啊呸!他才没有惦记着这个颠倒黑白的小骗子呢,他只是气不过而已,嗯,就是这样。 “陈二公子还有事吗,若无事,可否让步,让在下和小妹过去?”五公子听闻了陈二公子和平乐公主的事,却是陈二公子粗鲁的推倒平乐公主的版本,自然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语气也重了几分。陈二公子回过神,又看了一眼窝在五公子怀里的平乐公主,见她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忽的脸一红,退到了一边。 太子看着,却记住了陈二公子,想着待会回宫得先去求见圣上,赐平乐公主给他。陈二公子没见过太子,只以为太子是五公子的朋友,看了一眼,就走了。 这天夜晚,太子被圣上罚跪,不知是做错了什么事,竟惹圣上这般生气。 陈二公子失眠了,翻过来翻过去的,就是没办法忘记平乐公主那双眼睛。 平乐公主却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继续缠着五哥哥玩。 这是陈二公子和平乐公主的第二次交集,第三次交集,却是在平乐公主十四岁的时候。那一天,她第一次跟着母亲入宫参加宴会,着实惊艳了一把,跟她一比,其他夫人带着的小姐,都成了绿叶,哪怕正经的皇室公主也及不上她半分。 “怪不得丞相夫人一直不肯带女儿出来,换了是我,这么标致的美人儿,定要时刻看牢了才好,免得叫哪家的小崽子给叼了去。”陈尚书的夫人越看平乐公主越觉得喜欢,脱下自己戴的玉镯给平乐公主后,握着她的手,瞧个没完。 平乐公主叫陈夫人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等她终于舍得松开手,就羞得捂脸跑回了娘亲身边,要娘亲抱抱。丞相夫人抱着把脸埋在她怀里的女儿,笑骂道:“都几岁了,还要跟娘撒娇,叫各位姐姐看了,可不知该如何笑话你呢。” 众位夫人又是一阵调笑打趣,直把平乐公主弄得小脸发烫,才肯善罢甘休。 “这孩子今年也及笄了,可是许了人家?”坐在首位的今日花宴的举办者皇后也很喜欢平乐公主,因她不知太子想要求娶平乐公主的事,加之太子年岁相差太多,就没想着要把平乐公主赐给太子,只想知道丞相夫人可有为女儿挑选良人。 “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和老爷还想多留她几年,舍不得她过早的嫁人。”丞相夫人说的是真心话,她四十岁才生下这么一个女儿,自是舍不得她早早嫁人的。 皇后点点头,她能明白丞相夫人的心情,因为她的小女儿出嫁的时候,她也是万般的不舍,幸好圣上挑的人家不错,小女儿一直到现在都没受什么委屈,她便心宽了些。这平乐公主长得这么的倾国倾城,又玉雪聪明,实在是不知许配给谁才好,但看丞相夫人的样子,怕是要将女儿低嫁,这样才不担心女儿会受气。 花宴继续,夫人们聊着事,不好拘着孩子们,就让她们到一边的花园赏玩。 平乐公主也去了,却没有融入那些小姐姐的圈子,而是坐到湖边玩扔石子。 “你就是平乐公主?”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平乐公主一跳,待她转过身看清来人,却是宁一郡主,陈尚书夫人的亲妹的女儿。看着平乐公主的脸,宁一郡主瞬间没了斗志,刚才在宴席上看得不大真切,这下看仔细了,才发现平乐公主确实比她貌美,和平乐公主相比,她顶多是那花瓣上的露珠罢了。 “宁一郡主有事?”平乐公主听闻过过宁一郡主的一些事,知她和陈二公子两情相悦,不日就要定下婚事,举行婚礼,能嫁给青梅竹马的表哥,也算是这位命途坎坷的郡主的最好归宿了。只不知这位郡主找她有什么事,她不记得有跟这位郡主接触过,难道是这郡主见她一个人在这里,怕她无聊才特意过来陪她。 宁一郡主看着平乐公主略带迷茫的眼睛,觉得她还真的挺可爱的,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的蹙眉,她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呢?是,是在表哥的画像上?是了,是在表哥的画像上,原来那个令表哥魂牵梦萦的女子就是这平乐公主! 想着,宁一郡主一个没控制住,推了平乐公主一把,平乐公主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踩到了湖边的滑石,直接滚了下去,没入了湖水中。宁一郡主是气糊涂了,却没想过要平乐公主死,见湖水淹没了平乐公主,瞬间吓哭了。 “乐乐……”几乎是在平乐公主落水的那一刻,三道不同方向传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紧接着三道身影先后跳下了湖水,只为救平乐公主。宁一郡主吓得只会哭,夫人们被这边的动静引来后,才在陈夫人的安慰下“哇”的一声开口,哽咽道:“是平乐公主,呜呜呜,姨妈,是平乐公主落了水,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叫你不是故意的?”听得是平乐公主落水后,丞相夫人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叫身边的丫鬟扶住了,听得宁一郡主的话,瞬间清醒了几分,逼问道。 宁一郡主被丞相夫人吓到了,直往陈夫人怀里钻,哭得都快要断气了。陈夫人心疼宁一郡主,对上丞相夫人的眼睛,道:“现下最重要的是平乐公主啊。” 闻言,丞相夫人终于回过了神,挣扎着就要去救她的女儿,被丫鬟们死死拦住了,正纠缠着,一个人影浮了起来,是五公子,他的怀里还抱着平乐公主。 “快,快去拉人!”皇后见状松了口气,忙叫一旁的侍卫去帮五公子。 五公子抱着平乐公主到岸上后,太子和陈二公子也游上了岸,原来跳水救人的还有他们。丞相夫人解了她的披风给平乐公主盖上,不叫人看到女儿湿透的身体,太子有心想看平乐公主的情况,却忌讳着平乐公主的名誉,只得背过身。 陈二公子也是如此,却在想起水下那一幕的时候,红了脸,他会负责的。 “哇……”这个时候,平乐公主吐出了一口水,清醒了过来,一见到娘亲的脸就哭了起来,想来是受到了惊吓。丞相夫人那叫一个心疼,她女儿何时受过这种折磨?五公子缓过劲后,见妹妹吓得小脸发白,又哭得眼睛都红了,一时没忍住,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宁一郡主一巴掌,怒道:“你为什么要推我妹妹落水!”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镇住了众人,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宁一郡主身上,她先前说的话,五公子怒不可遏的耳光,都证实了平乐公主是被她所害。陈夫人心疼宁一郡主,却也被五公子仿佛能吃人的目光镇住,一时半会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陈二公子没看到宁一郡主推平乐公主,但五公子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若非亲眼所见,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但宁一郡主是他表妹,又是个女孩,被五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这么一耳光,还用活吗?想着,陈二公子上前,挡住了母亲和表妹,抱拳行礼道:“五公子请息怒,表妹素来知书识礼,又心怀仁慈,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杀,又怎会这般恶毒的推平乐公主落水,当中当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五公子一笑,早几年弃文从武的他要比陈二公子高一个头,一抬下巴,居高临下的道:“我亲眼所见,哪有什么误会可言?你这表妹好恶毒的心思,竟是要置我妹妹于死地,若不是看在陈尚书的份上,我又会这般轻易的饶了她?男子与女子动粗,确实不好,但也要看看是什么女子,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在战场上,也是必须斩草除根的敌人,你还是小心着些好,免得叫毒蛇咬了要害!” “忘儿,慎言!”丞相夫人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出言喝止了五公子,抱着女儿起身,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把视线放到陈夫人身上,道:“忘儿自小就和乐儿亲厚,什么委屈都不舍得她受,今日之举,虽是忧心乐儿的安危,但也确实是鲁莽了,他之言行,也欠妥当,还请陈夫人看在他护妹情深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 陈夫人点点头,她哪里敢计较,若真是宁一郡主推平乐公主落水的,怕是老爷都能送宁一郡主去佛堂,又何况是一向护短的丞相府?丞相夫人又看了五公子一眼,直把这高个子看得低下了头,才看向窝在她怀里已然冷静下来的女儿,道:“乐儿,告诉娘,你和宁一郡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要推你下水?” 平乐公主仍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宁一郡主,不添油加醋,直把事实说了一遍,道:“女儿也不知道宁一郡主是怎么了,突然就推女儿一把,害得女儿落了水。”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亲事可行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陈尚书府,被陈尚书一巴掌打倒在地的宁一郡主愣愣的捂着脸,半天才缓过劲来,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尚书,眼里满是悲伤与失望,却在看到陈尚书颤抖的手的时候,哭了出来。自她到了尚书府,陈尚书就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来看待,虽有严苛,却也不乏柔情,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她,还打得那么的狠。 见宁一郡主被打得愣怔了,陈尚书心里也不好受,只她这次的祸闯大了,惹谁不好,偏去招惹丞相的掌上明珠,那可是连圣上都疼爱有加的天之骄女啊。 若只是寻常拌嘴,也就罢了,横竖是女儿家的小心气,算不得什么,但宁一郡主竟然推平乐公主落水,险些害了对方一条性命,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又如何能不气?气痛了心,恨不得打杀了她,却还得想办法保她,毕竟她是夫人的外甥女,也是他挚友南康王唯一的血脉,要他看着她就这么毁了,实在是不忍。 “老爷,当心气坏了身子。”陈夫人心疼宁一郡主,但更心疼她的相公,她还是第一次见陈大人气成这个样子呢,想来是无法保全宁一郡主了。陈尚书看着夫人鬓角的白发,微微一叹,道:“夫人,明日一早就送她到南山寺里静修吧。” “老爷,这……”南山寺是有名的尼姑庵,也是远近闻名的不德之女的静修之地,宁一郡主这一去,怕是只能长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了。陈夫人知宁一郡主的事不能轻拿轻放,却也不曾想过宁一郡主小小年纪就要葬送了一生,心下为难,却在看到陈大人眉眼间的疲惫时,点了点头,无力道:“一切任凭老爷做主!” “呜呜呜……”宁一郡主哭得越发厉害了,跪爬到陈尚书脚下,哭求道:“姨父,阿宁求您了,不要送阿宁走啊,阿宁不要做尼姑,阿宁不要做尼姑!姨父,阿宁错了,阿宁错了,阿宁真的知道错了,求姨父念在阿宁年幼不知事的份上,饶了阿宁这次,阿宁不要做尼姑啊,求求您了,姨父,阿宁求您了哇。父亲,父亲,您在哪里啊,救救阿宁,救救阿宁,阿宁要做尼姑了,您为什么还不来?” 宁一郡主哭得让陈夫人也流泪了,上前扶起她,有心劝说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陈尚书背过身,用袖子擦了擦泪,他何尝忍心,但不这么做,等丞相上门问罪,怕是宁一郡主就真的完了,他这也是没办法,到南山寺暂避一二,等风头过来,再给她寻个人家嫁了,嫁得远一点,也总能保她一条性命,度此余生。 “姨妈,阿宁不走……”宁一郡主哭倒在陈夫人怀里,哭得陈夫人那叫个难受,但她又能怎么样,这次事关人命,便是那人身份不显,也不能轻易了事。 不然传出去,陈大人该如何在朝堂上立足,那些恨不得陈大人死的政敌,又该如何见缝插针,肆意陷害?陈夫人深吸一口气,抱紧宁一郡主,道:“平乐公主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般害她,事出有因,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向她发难的。” 宁一郡主一听,想起她在陈二公子书房偷看到的那些画卷,咬咬牙,却是道:“姨妈,让二表哥娶了阿宁吧,阿宁不要做尼姑,阿宁要嫁给二表哥,若阿宁不能嫁给二表哥,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姨妈,您真的忍心看着阿宁去死吗?” “你……”陈尚书刚缓过劲来,却又被宁一郡主气到了,这说的什么话? “你伤平乐公主,是为了言儿?”陈夫人不愧是稳坐正室夫人之位多年的女子,一听,就琢磨出了是怎么回事,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清宁一郡主为什么要对从未交集过的平乐公主出手,还是死手。宁一郡主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但她却更清楚二儿子的脾性,不喜欢的人是绝不会娶回家的,她不想为难儿子,也不想以父母之命逼儿子,怕日后逼出一对怨侣搞得家无宁日,才会一直装聋作哑。 却不想宁一郡主竟偏执至此,因心上人另有所属,而下此狠手,幸亏平乐公主平安无事,不然,真不知道陈府会变成什么样。想起平乐公主,陈夫人却不得不承认她儿子眼光好,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只有她儿子能配得上了。就是不知儿子是从何时起就对平乐公主情根深种了,而平乐公主又是怎么想的。 陈尚书听得夫人的问话,也明白过来了,却是越发生气,直骂宁一郡主糊涂。 “我不会娶你!”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引得房内三人侧头看去,却是刚从丞相府回来的陈二公子,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宁一郡主一见陈二公子就想扑过去,却被陈夫人拦住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闹腾下去了。 陈二公子目不斜视的走到陈尚书面前,轻声道:“父亲,儿子有话要说。” 陈尚书摸摸胡子,带着陈二公子去了书房,走之前吩咐夫人尽快把宁一郡主送去南山寺,还得派婆子看牢了她。陈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在她怀里哭得快断气的宁一郡主,却是唤了身边最得力的嬷嬷进来,要嬷嬷看好宁一郡主。 “你说什么?”书房内,陈尚书一脸惊讶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陈二公子,道。 “父亲,此事既已发生,儿子就得对平乐公主负责,还请父亲成全。”陈二公子说着,耳朵红了,那时在水下是他先一步找到了平乐公主,但平乐公主挣扎得太厉害,他为了抓住她,费了一番力气,也抓错了某个地方,轻薄了她。五公子游过来后他就把平乐公主交给了五公子,让五公子带平乐公主上岸,在庶出哥哥的怀里,总好过在他的怀里,事关平乐公主的名誉,由不得他不慎重行事。 水下之事,除他之外无人知晓,但他已经碰了平乐公主,自是要负起责任的。 陈尚书摸着胡子,沉吟了片刻,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动了这个心的?” 陈二公子脸红了,想起那仅有的两次交集,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陈尚书看着二儿子的猴屁股脸,半晌,笑道:“你小子真能藏!” 可不是嘛,这二儿子平时看着就像个闷葫芦,何时见他大笑过,更让人担心他以后情窍不开,内宅难安。却不想他竟小小年纪就开了情窍,还默默惦记着人家这么多年,就是不知没有这落水一事,他是要等到平乐公主十六岁才开口,还是要一直拖着,直到没法拖了,才说出口。想着,陈尚书摇摇头,道:“这个有点难办,平乐公主那般的出众,想要求娶她的青年才俊不知凡几,你有何胜算?” “父亲尽管去提亲,剩下的交给儿子!”陈二公子说着,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乎是胸有成竹了,陈尚书权衡利弊了一番,就带人去丞相府提亲了,要是真能把丞相的掌上明珠娶进陈家,陈尚书也算是终于胜了丞相一回,吐口恶气。 宁一郡主在陈府向丞相府提亲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南山寺了,丞相的心气刚顺了些,却又被带着媒人上门的陈尚书气红了脸,一个茶杯把媒人砸了出去。 陈尚书颜面无光,却跟丞相杠上了,非要替二儿子娶到平乐公主不可。 陈府向丞相府提亲的事闹出来后,心急的太子就跑去求了圣上,要娶平乐公主为正妃,他的正妃前年因病去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补上,现在正好了。 平乐公主现在也及笄了,不再是当初的小女娃,太子想要娶她,便是年岁相差大,也不碍事,正妃之位许给天之骄女的平乐公主,自是不算亏待她的。 皇后这时才知道儿子的心思,震惊之余,却决定破坏这件事,因为她不想让心思单纯的平乐公主卷入皇储之争,且以平乐公主的脾性,是不适合太子妃的位置的,就私下里跟丞相夫人透了气。丞相夫人心惊太子这么多年都不曾放下过平乐公主,慌乱之余,没有感到一丝动容,只觉得可怕,就找了大儿子来商议此事,已经入朝为官且小有成就的大儿子却是要她说动丞相,允了陈府的这门婚事。 “那宁一郡主入了南山寺,一向待她亲厚的陈夫人怕是会为此恼了乐儿,即便这是宁一郡主咎由自取,不关乐儿的事,也难保陈夫人不会迁怒于乐儿。这乐儿嫁过去,怕是要受苦了,你又要我如何忍心,难道就没旁的人选了?”听完大儿子的话,丞相夫人却蹙起了眉头,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有的只是为母的忧虑。 “便是有,也来不及了,当断则断,不趁这个时候定下乐儿的婚事,等圣旨下来,就说什么都晚了。”身为嫡长大哥,这个已经长出了小胡子的男人又怎能不心疼平乐公主,但眼下只有陈家这条捷径了,毕竟圣意难测,谁知会发生什么。 而被记挂的平乐公主此刻却在五公子的监视下,艰难的喝下一碗苦药。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生波折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丞相府,一身灰袍的丞相阴着一张脸端坐在首位,见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在看到陈尚书那张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的脸的时候,更阴沉了几分。丞相夫人坐在一边,假装看不到丞相大人的黑脸,只一个劲和陈夫人拉家常,商议两家亲事。 陈尚书笑眯了眼,无视丞相的黑脸,只听夫人和丞相夫人的谈话内容,不时的补充几句。陈二公子站在父亲身后,红着耳朵听娘亲和未来的岳母说他的优点,想说有些夸大其词了,但又希望娘亲能说得多些,好让未来岳母知道他有多优秀。 是的,丞相一家已经和陈尚书一家定下了亲事,交换了庚帖,择个良辰吉日,便可结两姓之好,彻底的绝了太子的念想,因为皇家再不济,也做不出抢夺臣媳的事。在太子透露出想求娶平乐公主为正妃的意图后,丞相夫人和大儿子商议了一番,就找了丞相,说先把亲事定下来,免得晚了,圣旨一下,就再难挽回。 丞相既不乐意平乐公主嫁入皇室,也不乐意她嫁入陈府,但两相比较,还是陈府好一些,陈尚书不说别的,品格还是有保证的,单看他这么多年来都只有一个妻子,并无小妾通房就知道了。陈二公子也算是才情绝佳的青年才俊,又和他爹一个样,身边伺候的只有小厮,半个丫鬟都没有,那个所谓的不日就要和表妹完婚的流言,是有心人传播的,陈二公子根本就对表妹无意,也从未逾越礼数。 思来想去,丞相还是点头了,只当是避难,绝了太子的心思后,若发现陈二公子不是良配,还可以悔婚,便是名声不好,也总好过害他女儿一辈子。打定主意后,丞相就交给夫人去办了,夫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完成了定亲仪式,丝毫没给圣上考虑的机会。太子为此很是生气,却更不愿放手了,他已经等了平乐公主那么多年,怎么可以在即将等到她的时候,让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抢了? 表面上,太子接受了现实,私底下却开始了行动,定亲又如何,交换了庚帖又如何,不照样可以悔婚?只要在成婚前陈二公子犯了大错,心疼女儿的丞相是绝不会为脸面而委屈了女儿的,等这门亲事黄了,他再上门求娶,定能心想事成。 太子的心思无人知道,只因没人相信他会对一个刚及笄的女娃执着至此。 为免夜长梦多,皇后和圣上商议后,就为太子挑选合适的正妃人选了,太子表明态度,一切听从皇后的安排,私下却做了些手脚,阻碍皇后挑选正妃的脚步。 皇家的事,暂时影响不到丞相一家,他们现在主要的精力都在平乐公主的婚事上,陈尚书一家来访,丞相的几个儿子都到场了,就是要好好观察陈二公子。 听着陈夫人夸赞陈二公子的话,丞相的几个儿子皆是嘴角一抽,有那么好吗?从小疼着长大的妹妹就要被人叼走了,做哥哥的心里自然不痛快,也就怎么看都看不顺眼陈二公子了。陈二公子却以微笑面对未来大舅哥们的白眼,想着能娶到平乐公主,就是他最大的福气了,受些许刁难算什么?他也不是泥捏的,大舅哥们便是想欺负他,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作为姑爷,可不能太脓包了。 “爹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引得大厅里的人全都侧头看过去,却看到一脸迷茫的平乐公主,和她身后面色惨白的丫鬟。 糟了!丞相和夫人对视一眼,事态紧急,深知平乐公主脾性的他们就没有问过女儿的意见,又怕她知道了闹将起来,引来皇室的怀疑,就严令全府禁言,不得将两府结亲的事告诉平乐公主,等一切尘埃落定,再由他们亲口告诉平乐公主。 本来交换庚帖后,丞相夫人就想跟女儿说出实情了,但平乐公主又感染了风寒,卧床休息了几日,这才耽搁了。陈尚书一家知道平乐公主病了后,就打着上门探病的旗号,行商议亲事之实,竟是半点都不想耽误,看来这求娶之心是真的很足。只没想到平乐公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正好撞上了两府商议亲事的当口。 “乐儿……”陈二公子一见平乐公主就红了脸,小声的叫了她一声,平乐公主看过去,却是白了一眼道:“乐儿是你叫的吗?我好像跟这位公子不熟呢。” “这……”陈二公子不知道两府定亲的事是瞒着平乐公主进行的,丞相一家,陈尚书和陈夫人却是知道的,见平乐公主这个反应,心里都“咯噔”了一声。 一片沉默的时候,还是丞相夫人反应快,招手让平乐公主过来,看了一眼那个没能拖住小姐,更没能及时报信的丫鬟,就拉住了女儿的手,择日不如撞日,就趁着今天人齐,把话说清楚了。听完丞相夫人的话,平乐公主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眼里满是震惊,满是怀疑,直看得丞相夫人低下了头。陈二公子也是一脸的呆愣,怎么这事是背着平乐公主进行的吗,他还以为她是愿意的。 “爹娘,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虽说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子女的,当听从父母的安排,不得违逆父命,但你们明明答应过女儿,要让女儿自己选的,便是说过的话不作数了,也不该背着女儿替女儿定下这门亲事!难道爹娘忘了,是谁把女儿推下水害得女儿险些连命都丢了,还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喝了那么多苦药,现在爹娘却要把女儿嫁给那人的表哥,又算个什么事呢?” 平乐公主缓过劲来后,带着一丝哭腔说道,眼里满是对爹娘的失望,丞相看着心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丞相夫人抓住女儿的手,看了一眼陈尚书,道:“今日不巧,小女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还请陈尚书先回去,来日再商议亲事。” 陈尚书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就带着夫人起身,拉着一脸呆愣的儿子走了。 他们走后,平乐公主就闹腾了起来,刚才是有外人在,她不好丢爹娘的脸,才收敛了几分,现在没人了,没了顾虑,自是要闹腾一番,好搅黄这门亲事。 撒泼打滚的平乐公主让几个哥哥束手无策,知道她会闹腾,却不知她反应这么大。丞相也是,女儿打不得骂不得,横竖他舍不得,但这事已成定局,又能如何?风头还没过就悔婚,不是欺君吗,为此惹来圣上的不满,太子的怒火,就不美了。丞相夫人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怂包似的相公,鹌鹑似的儿子们,沉声道:“放肆!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都扔到了水里去吗,在此吵闹像个什么样?” “……”平乐公主瞬间没了声音,从小到大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娘亲生气。 见女儿安静了,丞相夫人方才起身扶她起来,要好好的跟她说一下利害关系。 丞相夫人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道:“爹娘也不想瞒你,但事出有因,不赶快定下亲事的话,就要看着你嫁进皇家了,你叫爹娘如何舍得?陈二公子品行端正,为人磊落,才情不凡,容貌出众,是个良配,但你若实在是不喜欢他,等风头过了,爹娘舍了脸面替你退婚便是,你又何苦在这个时候纠缠不休呢?” 平乐公主也不傻,知道不应下陈府的提亲,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虽不知已经做了三个小皇孙的爹的太子为什么要老牛吃嫩草的打她的主意,但跟皇家比起来,还是陈府这门亲事合适些。再说,娘也说了,她要是真的不喜欢那个什么二公子,就退婚,她到时候还是可以选个自己喜欢的人,不用委屈自己一辈子。 想明白了后,平乐公主不闹了,向爹娘道了歉,她刚才的态度不好,冲撞了爹娘。见平乐公主想通了,丞相和夫人对视了一眼,微松口气,总算是不用担心才刚定亲又闹出退婚的事了。几个哥哥看着平乐公主,却替她委屈,若不是那个什么太子搅合,他们的妹妹哪用这般委屈求全,退婚,这婚又是那么好退的吗? “原来是这样,她不知道这件事。”另一边的陈二公子也从爹娘嘴里知道了真相,方知平乐公主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今天撞上了,怕还得被蒙在鼓里。陈尚书见不得二儿子那个样,道:“她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横竖庚帖已换,这个陈家二儿媳的身份是定下了,待她过了门,圆了房,再给你生几个孩子,便是不愿意,也愿了。别跟爹说你没能耐拢住媳妇的心,也守不住媳妇。” “你爹说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亲事定都定下了,还能悔婚不成?你呀,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哄哄平乐公主,女儿家,最是受不得宠的,知道你会待她好后,她还能不顾及声誉,非要退了婚事?”陈夫人笑着道,似乎是认定了这个媳妇,也自信二儿子能抓牢媳妇。半晌,陈二公子扇子一打,似也下了决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此情难开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大街上,一身男装的平乐公主老大不高兴的走着,她五哥跟在后面,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哄她高兴。不知圣上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想助两府一力,彻底的断了太子的念想,竟下了圣旨,给平乐公主和陈二公子赐婚,这下,婚是不成也得成了,若无故退婚,圣上颜面不好看,他们两府也会落得个欺君之罪。故平乐公主才会这么不高兴,闹着要出来玩,却只是发呆。 只平乐公主再不开心,这门亲事也是不能退了的,除非某一方闹出大不德之事,不然,两府只能结两姓之好,断不能悔婚断情。大不德之事?五公子摇摇头,他们再不济,也不会为了平乐公主去算计陈二公子,陈家能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陈二公子更是明知他们只把他当成化解平乐公主嫁入皇室危机的一颗棋子,也还是痴心不改,一心要娶平乐公主,他们又如何能做出这卸磨杀驴肆意陷害之事? 事到如今,平乐公主只能嫁给陈二公子了,虽然她不开心,但这段时间的观察,也足可让五公子认可陈二公子这个妹夫了,他的确是良配。平乐公主只要不那么执拗,嫁过去后,好好的和陈二公子相处,便是不能真心相守,也总能相敬如宾。这是他们一家的想法,现在就看平乐公主何时能转过弯,接受亲事了。 “这不是五公子吗?”五公子正想着,忽然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却是他在军中的同僚,就应了一声,平乐公主还在前面,他得跟上去才行。但这同僚却是有事要和他说,涉及军中机密,五公子只得叫了平乐公主一声,让她跟上,就和同僚去了附近的茶楼。平乐公主闷不做声的跟着到了茶楼,见五公子和同僚一时半会说不完,就说自己要到外面溜溜,一会就回来,五公子在这等着便是。 “那你去吧,别走太远。”五公子也怕闷着平乐公主,就摆了摆手道。 他倒是不担心平乐公主的安危,因为他早就放了两个人在暗处护卫平乐公主,她便是跑出皇城,也得乖乖的回来。平乐公主走出了茶楼,东看看西看看,没什么能引起她兴趣的东西,想起自己很快就要嫁人的事实,心内一阵烦躁。 忽然,一股香味引起了她的兴趣,抬头一看,前方一个青年拿着一个点心盒子正对她微笑,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太子见平乐公主看过来,瞬间露出一个笑容,走到了她面前,道:“乐儿,好久不见了,不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严哥哥。” “小严哥哥?”平乐公主蹙眉,想起小时候的事,忽的一笑,道:“小严哥哥,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都没有来找我玩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啊?” “是小严哥哥的错。”太子很高兴平乐公主还记得她伪装成丞相府上小男奴时和他的那段情谊,将点心盒子递给了她,道:“给,小严哥哥知道你喜欢吃。” 平乐公主乐滋滋的接过了盒子,太子看着她的笑容,眼里也满是笑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小严哥哥不想瞒你,现在便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是当今太子,也是那个想娶你为正妃的人。可惜我晚了一步,你已经和陈家二公子定亲,不日就要完婚了。乐儿,你且告诉小严哥哥,你是真的想嫁给陈二公子的吗?” “不想,我都不认识他,怎么会想着嫁给他,更别提他表妹还推我落水想害死我呢。”平乐公主说着,眼里满是委屈,令太子的精神为之一振,忍不住抓着她的手,急声道:“那你想嫁给小严哥哥吗,你可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啊?”平乐公主傻眼了,见太子目光灼灼,赶紧抽回了手,道:“当然不了,在乐儿的心里,小严哥哥是跟五哥哥一样的好哥哥,是乐儿可以一起吃闹玩乐的人,却不是乐儿想嫁的人。更何况小严哥哥已经有了侧妃,有了孩子,乐儿虽不济,却还是想着和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断不能和别人分享他。” 太子胸口一堵,很想说他愿为了她休掉侧妃,但却说不出口,因为他做不到。 但他做不到的事,陈二公子也未必做得到,要他眼睁睁看着陈二公子娶到平乐公主,他不甘心,便道:“可那陈二公子也有情缘,他和他的表妹青梅竹马,早生情愫,若非他看上了你的美色,想要先娶了你,再迎娶他的表妹为平妻,又怎会那般狠心的默许他爹娘送走宁一郡主?还不是怕宁一郡主坏了他的好事,乐儿,你可要想清楚啊,陈二公子非良配,你若任性而为,将来怕是要痛苦一生。” 平乐公主回府后,一直心神不宁,太子的话,爹娘的话,她竟不知该信谁的了,毕竟陈二公子和宁一郡主的事早有流言,若不属实,为何一直无人澄清? 想起太子说陈二公子现在都会偷偷跑去看宁一郡主,平乐公主忽的握紧拳头,眼见为实,她就去看看好了。谁料平乐公主偷偷跑出府去南山寺的路上,却听到了有关她的流言,人人都说她心有所属,根本不想嫁给陈二公子,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无力抗争,只得接受,还说陈二公子惯会伪装,才骗过了丞相大人,把掌上明珠嫁给他。现下平乐公主退亲不得,只能跳进陈府那个火坑了。 “表哥……”南山寺,脸色惨白的宁一郡主见陈二公子来看她了,心下一喜,就要起身,却被陈二公子一个手势拦下,只见他面无表情的道:“你这风寒是怎么来的,我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想见我,直说了便是,又何苦费这个心思?” 宁一郡主表情一僵,道:“不这样的话,表哥会来看我吗,表哥会在乎吗?” 陈二公子蹙眉,道:“莫要再说这些,我已要娶妻,断是不能再容你放肆。” “放肆?”宁一郡主笑了,略带嘲讽的看着陈二公子,道:“放肆的不是我,是你,明知道平乐公主心有所属,还要自欺欺人,妄想和太子抢女人,真是可笑。” “流言不可信。”陈二公子眼皮也没抬一下的说道,宁一郡主却笑得更欢了,道:“是吗?你知不知道是谁教我用这招引你过来的,是太子和平乐公主,他们真心相爱,却奈何圣上不允,丞相不许,为了搅黄这门亲事,才要从你身上动手脚。若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便坐实了你三心两意,设计骗婚的罪名,如此,平乐公主也就能退了这门亲事,嫁给太子,枉你还想着娶她,却不知她厌你至此。” 陈二公子蹙眉,想起那天在街上看到平乐公主和太子说话的画面,心内有些动摇,就在这个时候,宁一郡主忽然跳下床,扑到了陈二公子怀里,抱住了他,在他挣扎之际,抱得越发紧了,笑道:“她来了,为的就是要‘见证’这一幕!” 话音未落,就听得平乐公主一声怒喝:“好啊,你竟然真的和她有私情!” 陈二公子心中一紧,推开宁一郡主,转过身,看着柳眉倒竖的平乐公主,想要解释什么,却无力的垂下了手,她真的和太子联手设计于他,这下坐实了他的罪名,她便可以顺心如意的退亲了吧,即便这是圣上赐的婚。平乐公主怒火冲天的瞪着陈二公子,他的沉默,被她误认为是谎言被戳破的心虚表现,又见宁一郡主一脸的挑衅,想起自己落水时的窒息感,上去就给了宁一郡主两个大巴掌。 “我平乐跟你们势不两立!”平乐公主打完宁一郡主后,甩下一句话就跑了。 陈二公子呆呆的站着,半晌,闭上了眼,罢了,她不愿嫁,他又何必勉强? 但真正设计了这一出的太子和宁一郡主却没能心想事成,只因圣上察觉到了太子的意图,一道旨意将太子调到了军中,说是要历练他,实际上是要隔离太子,彻底的断了他的妄念。丞相也为免夜长梦多,就松了口,说是两府婚事可尽早完成,陈尚书自是乐意的,便和夫人操持了起来,忙碌之际,却忽略了陈二公子。 陈二公子见婚事势在必行,又不能无故提出退亲,以免损了平乐公主名誉,便想着平乐公主心中有人是事实,但他才是她的夫,日后定要消除了她的念想,让她好好跟着他。平乐公主冷静下来后,见婚事无法改变,就想着她也不喜欢陈二公子,陈二公子既心有所属,她何不成全了他们,一年后和离,想必能交代了。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到底还是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陈二公子掀开红盖头的时候,是高兴的,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嫁给了他。平乐公主却在他紧张的解开她的腰带的那一刻,从怀里拿出了一封和离书,道:“一年后和离,两府颜面都能保住,也有了交代,你也可以和你属意的人在一起,如此可行,行,你就睡地上。” 陈二公子看着和离书,只觉得全身都冷了下来,她竟是这般爱着太子的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打打闹闹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哎哟……”平乐公主冷不丁被陈二公子压到了床上,后背重重的撞上了床板,疼得她叫了起来,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陈二公子堵住了。怒气上头的陈二公子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只想彻底的断了平乐公主的后路,让她再也逃不出陈府。 平乐公主缓过劲后,挣扎了起来,这个可恶的混蛋,心里有人了还想欺负她,她不打死他,她就不是平乐!陈二公子自信能压制得住平乐公主,任由她挣扎,好叫她记住今夜,记住她到底是谁的妻子,谁的女人,却不想平乐公主力气这么大,竟将他掀翻到了地上,骑在了他身上。平乐公主也气得狠了,几个拳头下来,陈二公子就被打成了猪头脸,但陈二公子也没少还击,将她的衣服扯成了碎片。 “啊,你这个登徒子!”露出肚兜的平乐公主哭了,一巴掌打歪陈二公子的脸后,捂着胸口躲到了床上,在陈二公子爬起身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拿起枕头狠狠地向他砸了过去。陈二公子像猴子似的东躲西逃,房间里的家具被他撞得东倒西歪的,这般大的动静让守在门外原以为是小夫妻玩情趣的奴才再不敢轻忽,赶紧去叫了陈尚书,可别闹出人命才好,哎哟,这都叫什么事,这可是新婚夜。 陈尚书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顶着猪头脸的二儿子坐在地上,一脸阴郁,平乐公主窝在床上,手死死地捂着被子,哭得眼睛都肿了,再看她发髻凌乱,地上破碎的衣袖,瞬间让陈尚书怒了。反手关上门,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后,陈尚书走到了二儿子面前,见他被揍成这个猪头样,心里好气又好笑,道:“出息大了,跟媳妇玩硬的,你说硬来就硬来,还输了,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陈二公子不说话,只拿眼瞪平乐公主,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他跟她没完。 平乐公主只顾着哭,陈尚书说什么都当耳旁风,陈尚书无奈,只得拎走二儿子,让夫人过来陪陪这二儿媳。陈夫人原本还心疼二儿子被人打得都毁容了,却在看到一地的狼藉和哭肿了眼睛的平乐公主时,收回了对二儿子的同情,真是出息了,还跟媳妇动上手了。陈夫人今晚便睡在了新房,陪着平乐公主,平乐公主许是真的吓到了,抱着陈夫人就不撒手,一个劲的叫娘,叫得陈夫人心都软了。 还好陈二公子和平乐公主打架的时候把那封和离书撕了,不然叫陈夫人看见,怕是半点不会心疼平乐公主,还要想办法治一治她,好叫她收了心做陈家妇。 第二天,新人敬茶,鼻青脸肿的陈二公子领着眼睛肿成核桃的平乐公主敬茶,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都快赶得上两条护城河了,叫人看了,真是无奈又好笑。 回门的时候,陈二公子叫平乐公主的几位哥哥拉到了练武场,说是要跟他切磋切磋,想来是要教训他一下,谁让他们的妹妹是肿着眼睛回来的呢?丞相那叫个心疼,连问平乐公主这是怎么了,平乐公主就把洞房夜的事说了一遍,谁料却惹怒了丞相,直言她糊涂,哪有新入门的媳妇在洞房夜扔和离书给相公的道理? 丞相夫人也很生气,气平乐公主的任性,气自己没有教好平乐公主,当下罚她跪祠堂,平乐公主受了委屈,本来就不好受,回来跟爹娘诉苦,爹娘却是这个反应,心里便堵了一口气,二话不说的去了祠堂。等陈二公子顶着新的猪头脸来找媳妇的时候,却被告知平乐公主正在祠堂跪着,丞相夫人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 陈二公子气顺了的同时又心疼上了,平乐公主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这次被他吓着了,又被罚跪祠堂,怕是会受不住,便跑到了祠堂。一身翠黄色的平乐公主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晃一看,差点以为是哪来的鸡仔,陈二公子见了,忍不住笑了,平乐公主回头,看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来气,但顾忌着这里摆放着祖宗的牌位,就忍住了。陈二公子走到了平乐公主身边,衣摆掀开,也跪了下来。 “你干嘛?”平乐公主瞪着陈二公子,不明白他跟着凑什么热闹,陈二公子轻咳了一声,道:“那天的事我也有错,不该只有你一人受罚,我也得受着才行。” “我兄长的拳头不好受吧?”平乐公主眨眨眼,往旁边挪了挪,给陈二公子腾地方,又瞄了一眼他的脸,憋着笑道。陈二公子点点头,摸了摸脸,道:“疼!” “活该!”平乐公主气顺了,冷静下来一想,她怎么说也是嫁入了陈家的媳妇,没必要跟陈二公子犟着,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用手肘推了推陈二公子,平乐公主小声道:“那个,我们谈谈吧,好歹也拜了天地,总不能一直这样。” 陈二公子侧过头,见平乐公主的眼里透着几分小心,心底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点了头,他也想跟她谈谈,娶都娶了,难不成要他天天跟她打架,没好日子过? “我虽然嫁给了你,但却是不喜欢你的,既不喜欢,自不能勉强自己跟你圆房,你若是憋不住,我做主给你纳了你表妹进门便是,没必要把她扔在寺庙里苦熬。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娶我也是带了目的的,便是不和我圆房,也委屈不了你。我会再写一封和离书,一年为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时间到了,我便和你和离,你也可以扶正你表妹了。这样,我最多是名声受点损失,但却好过赔上一辈子。”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已经有了一个表妹,便是还觉得不够,大可再纳几房妾室,又何必拖着我呢?人不能太贪,有了一,再有二,却不能再来三,当心贪多了遭报应。”平乐公主很是奇怪的看着陈二公子沉下脸,她说错什么了吗? 陈二公子看着平乐公主,胸口一阵起伏,最后气得拂袖离开,不再理她。 回到陈府后,平乐公主就开始了行动,在新房里收拾了一个小床,陈二公子不愿睡,就她睡好了。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离的,陈二公子又是心有所属,虽然讨厌宁一郡主,但人家两情相悦,她也犯不着去棒打鸳鸯。且已经知道了结局,她不会和陈二公子长久,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给出清白身便宜陈二公子呢? 晚上,陈二公子喝得醉醺醺的回房后,脱了衣服就想抱平乐公主,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误会,或许平乐公主是真的以为他和宁一郡主有私情,才会想着和离,不是宁一郡主说的平乐公主与太子联手设计于他。借着酒劲把话说清楚吧,总好过这么膈应着,他发过誓会好好待平乐公主,那他就不能食言而肥,负了她。 “……”平乐公主不在,她去了哪里,走了吗?陈二公子吓得酒醒了,却在坐起身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小床上睡得万分香甜的平乐公主,胸口一堵,却又透着几分无奈。走到小床边,看着平乐公主的睡颜,陈二公子忽的眼睛一亮,想出了一个主意,就弯腰抱起了平乐公主,回到大床上休息。一夜无梦,陈二公子睡得那叫个舒服,如果没有平乐公主那愤怒的一脚的话,他想他可以一直睡到大中午。 就这样,陈二公子和平乐公主打打闹闹,吵吵嚷嚷,愣是一直拖着没有圆房。 陈尚书和陈夫人觉得再这么下去二房的孙子怕是要抱不上了,就出手干预了一下,这才有了陈二公子和平乐公主井水不犯河水的躺在一张床上的局面出现。 睡着后的平乐公主很喜欢抱着东西睡,陈二公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平乐公主的靠近,就放软了身体,回抱住她,本动了圆房的心思,但又在想起和离书的时候,没了欲念,更怕再抱着她,自己会把持不住,才狠了狠心推开她。 平乐公主好梦被打扰,又见陈二公子一脸的厌恶,心下一火,给了他一脚,让他去找他的表妹。陈二公子也生气了,就要按倒平乐公主揍她的屁股,却被她反过来打了一顿,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鼻青脸肿的陈二公子又受到了全府的围观,他大哥看了真是笑得停不下来,大嫂也是差点破了功,这对小夫妻哦。 “可恶的混蛋!”平乐公主梳洗完毕后,还是没消气,但想着一会要给陈夫人请安,就收敛了一下,陈夫人待她不薄,她可不好使脸子给陈夫人看。就在平乐公主起身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不是,不是在叫她,而是在叫“姝悯”。 姝悯是谁?平乐公主蹙眉,摇摇头,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放在心上。 给陈夫人请完安后,平乐公主就去了大嫂的房间,陈大公子和陈二公子的年岁差得有些大,儿子都有三个了,陈二公子才成亲。平乐公主这会想见的却不是大嫂生的三个儿子,而是她刚满三个月的女儿,一个胖乎乎肉嘟嘟的胖丫头。 “丫头喜欢你。”见女儿亲得平乐公主满脸口水,大少奶奶笑着说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圆满在即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猛地睁开眼,平乐公主呆呆的看着上方的房梁,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但这一松气,头上的剧痛就以不可抵挡之势向身体蔓延开来,可惜她叫不出声,只因嘴巴被堵住了。头疼得厉害,却叫不出声,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平乐公主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身体也被束缚住了,将她捆成了麻花,连坐起来的动作都不行。 在地上滚了一会后,疼得眼泪直流又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平乐公主想起来了,想起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又和陈二公子打了一架后,就换了丫鬟的衣服出了府,本来是想散散心的,谁料却碰见一个恶霸欺负一个女娃子,一时看不过眼就出手教训了那恶霸,打得那恶霸哭了后,就送女娃子回家。女娃子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她本来在巷子的入口就要走了,却被女娃子缠住,说要带她回家谢谢她。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忙甩开了女娃子,谁料没等她跑出几步路就被人砸了脑袋,等她醒来,也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了。她不傻,知道这是有人要对付她,就不知是单纯奔着她来的,还是奔着她爹爹,又或者是想利用她算计陈尚书府。 倒是没想过这事跟皇室有关,她虽是有封号又有封地的公主,但终究不是皇家血脉,一有什么,怕是能立刻被皇室牺牲掉。大概没有谁会那么蠢的抓一个徒有其名的公主来威胁皇室,这样做,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因为伤害了公主招来灭门之灾。头部的疼痛缓解了些后,平乐公主试着放松身体,好让自己能更好的思考,却在这时听得门外响起动静,是那个女娃子的声音,她在和谁说话? “说好的是十两银子,你怎么才给我五两?”女娃子忽然叫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不满,另一人却不阴不阳的道:“谁说是十两了,一开始说好的就是五两。” “你混蛋……”女娃子气狠了,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起来,另一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态度,道:“就五两,多了没有,你再闹下去,这五两银子也没有了。” 女娃子的呼吸声变得大了些,半晌,道:“算你狠,姑奶奶今天认栽了!” 话落,女娃子离开了这里,想来是怕真的闹狠了,连两个铜板都得不到。 “哼,主意都是我出的,你就负责带个路,还想白捡十两银子,想都别想。”那人在女娃子离开后,就露出了真面目,不用看都知道现在的他是怎样的嘴脸。 听着外面的动静,平乐公主意识到不妙,这些人很可能是冲着她来的,但她很少和外人接触,连花宴都没去过几次,最露脸的时候就是在皇后举办的花宴上了,就算要结仇,也得有接触的机会,她都不认识什么人,又哪里来的仇人? 算起来,她唯一的仇人,是推她落水的宁一郡主,可宁一郡主不是被关到寺庙里了吗,又怎么能算计了她?还是说,这事另有起因,却是她所不知道的。 一连两天,都没有人来理平乐公主,平乐公主也从一开始的害怕慢慢的变为了麻木,头不那么疼了,但被捆住的身体却难受了起来,她只能想办法舒缓僵硬的身体,像条虫子似的扭来扭去。身体难受就算了,最难忍的却是饥饿,她已经连续两天都滴水未沾了,又渴又饿,肚子痛得像是被针扎一般,让她只想哭。 这些人是打算活活饿死她不成?她做了什么错事,要得这样的报应,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囚行刑前还能吃个饱饭呢,她却得做个饿死鬼,就不怕她化为厉鬼吗?平乐公主东想西想的转移注意力,却收效甚微,从未尝过的饥饿感叫她恨不得撕了自己,便是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也好过活活饿死,这滋味太难受了。 也是这个时候,平乐公主才知道每逢天灾人祸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难民吃树根吃泥土,甚至还易子而食,原来饥饿真的是件这么难熬的事。怪不得娘亲总要搭棚施粥,救济流民乞丐,便是不能让他们吃饱,也能缓解一下饥饿的折磨。 相比那些流民乞丐,她这个从小都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娇气女子,不过是饿了两天而已,都熬不住,还好意思说自己坚强?若这次能侥幸得留一命,她一定不会再沾沾自喜,更不会因为施舍了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就认为自己了不得了,跟那些人需要的相比,她所给的不过是一滴甘露,算不得什么。而跟那些人遭受的折磨比起来,她不过是嫁了个不喜欢的人,又哪里算得上苦难,亏她矫情上了。 “不是饿死了吧?”平乐公主闭着眼反思自己的作为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开了,走进来三个蒙着脸的男人,其中一个见平乐公主一动不动的,就惊叫了一声。另外两人快走几步,一个扶起平乐公主,一个负责给平乐公主把脉,发现她还活着后,松了口气,道:“去弄些粥水来,这两天也足够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处境?什么处境,受制于人,还是卑贱如草?平乐公主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给她把脉的男人,男人被这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看得心神一动,道:“不知道老大抓她来是要干什么,这么美丽的雏儿,若能碰上一碰,该是怎样的销魂?” “别动这些鬼心思,老大没发话,就谁也不能动她,妄动的下场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扶着平乐公主的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瞬间打消了同伴的欲念。 平乐公主又把视线放在了扶着她的男人身上,眨眨眼,眼里满是迷茫,又透着些许无辜。扶着她的男人微微一笑,放下了她,等粥水送来了,就叫把脉的那个扶着平乐公主,他亲自给她喂粥。堵住嘴巴的布扯掉后,平乐公主一声不吭的张着嘴,等着喝粥,看样子是饿得狠了,竟是没有像别人那样大吼大叫哭闹不休。 很快,一碗粥都到了平乐公主肚里,但她还觉得不满足,眼巴巴的看着喂她喝粥的男人,那样子就跟小狗似的。男人笑着摸摸她的头,道:“乖,一会还有。” 平乐公主笑了,却觉得眼皮有点重,挣扎了下,还是没能抵抗住突然变浓的困意,闭上眼睡了过去。见她睡着了,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就给她套了个头套,将她转移到了马车上。等平乐公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松了捆绑,躺在了一张大床上,只是身体酸软,没有一点力气,动弹不得,叫她只能呆呆的望着帷帐。 “这又是什么地方?”平乐公主艰难的侧过头,观察着房内的环境,想知道她被那些坏人弄到了哪里,却忽然觉得身体一阵燥热,像是被人架到了火上烤一样,不仅如此,她还觉得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正从腹下慢慢的向全身蔓延开来,叫她难受得想哭。这个时候,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却是太子,原来这些事是他做的,就是不知他是如何从军中金蝉脱壳跑回了皇城的,圣上知道了又会如何。 “小严哥哥?”平乐公主看清了来人的脸,微微蹙眉,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太子侧过头,不想看平乐公主的脸,他怕他不忍心,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堵住平乐公主的嘴后,太子压在了她身上。平乐公主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挣扎起来,但身体却渴望着太子的触摸,她被下药了,太子竟用这般卑劣的方式夺占她? 卑劣如何,光明正大又如何?只要平乐公主成了他的人,他就能求了圣上将平乐公主赐给他,横竖她和陈二公子直到现在都没有圆房,他得到了她,陈二公子再不甘心也只能放手。平乐公主哭了,比新婚夜跟陈二公子打架的时候还要哭得厉害,因为她没想过太子会这样对她,他们不是朋友吗,她不是他妹妹吗? 忽然,身上的重量一轻,平乐公主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只听得拳打脚踢的声音,随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床边,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身体很难受,想要这人抱住她。平乐公主的异样叫这人看出了端倪,心头大怒的同时,却又束手无策,他该怎么做呢?平乐公主给了他答案,因为她已经拉着他倒在了床上,像只落水的猫儿一般在他耳边低唤,手也毫无章法的在他身上点火。 这人忍耐了一段时间,到底没能忍住,翻身将平乐公主压在了床上,拿掉她嘴里的帕子,吻住了她的嘴。帷帐放下,纠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似融为了一个人,弄出的动静,叫守在门外的人脸红了,想要走开,却又怕里面会有什么吩咐。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里面的动静才彻底的停歇了,也不知道两人是否累瘫了。 等平乐公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她的新婚大床上,身体的不适,某处的疼痛,凌乱的记忆,叫她瞬间睁大了眼睛,等一双手搂上她的腰,耳边传来陈二公子略带歉意的声音,她才彻底的死了心,她已经是陈二公子的人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遍体鳞伤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平乐公主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放在桌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补汤,眼睁睁看着它从透着热气变成透着凉气,却是没有动一口的意思。伺候她的丫鬟跪了一地,却是一声不吭,因为她们知道平乐公主的脾性,这个时候出声,就等着挨揍吧。陈二公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丫鬟胆颤心惊的跪在地上,平乐公主则像是和补汤有深仇大恨的样子,瞪着它,仿佛这样它就能消失了。 “退下吧。”陈二公子摆摆手,挥退了这些丫鬟,走到平乐公主面前,端起补汤,有些不自然的道:“那个,这对身体有好处,尤其是刚刚圆房的小妻子。娘亲自熬煮的,你若不喝,不说浪费娘的心意,遭罪的却是你自己的身体啊。” 平乐公主动了动,却是瞪上了陈二公子,像极了生气的小猫,陈二公子被瞪得脸一红,想起昨夜的疯狂,心里像是落入了一根羽毛,被挠得痒痒的。回过神,陈二公子干咳了一声,坐到平乐公主身边,道:“乖,喝了补汤,我就走了。” “去哪?”平乐公主说话了,撅起的嘴巴都能挂个油瓶了,叫陈二公子看了,一个没忍住就亲了上去,道:“自然是去解决剩下的事,你是我的妻子,却受了这样的折磨,我若不为你讨个公道,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称自己为大丈夫?” “可他是太子。”平乐公主心绪烦乱的抓着陈二公子的手,不想让他出去。 陈二公子放下碗,顺势抱住平乐公主,道:“他是太子又如何?只要是欺负了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娶你的时候,我就对自己发了个誓,要一辈子好好待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如今你险遭欺辱,我不为你出头,岂不违誓?” 平乐公主眨眨眼,看着陈二公子的脸,见他眉目真诚,心下一动,道:“你不是喜欢你表妹的吗?对我说这话,就不怕你表妹知道了会跟你发脾气吗?”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心思娶你?”陈二公子觉得这是个把话说清楚的好机会,就捧起了平乐公主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听好了,我喜欢你,爱慕你,娶你为妻是我这一生最开心最幸福的事,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也谁都不爱,明白吗?” “我……”平乐公主脸红了,心跳得很快,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自己身体不舒服了。陈二公子看着平乐公主脸上的红霞,微微一笑,抱紧了她。 过了一会,平乐公主小声的道:“那个,哥哥,我想喝汤,那里痛痛的。” 陈二公子一愣,当下给平乐公主喂汤,这汤也不算太凉,这会喝了正正好。 “这下可算是好了。”不远处的陈夫人见状,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窗里侬侬细语的小夫妻,微微一笑,带着丫鬟走了,这二房的小孙子很快就能抱上了,她得快些告诉老爷。陈尚书此刻却在书房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两条眉毛都皱成了一条,显出了一丝滑稽。陈夫人来后,陈尚书的眉目缓和了些,听得她说平乐公主和陈二公子小夫妻没事了,以后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了,便也高兴了几分。 时光荏苒,平乐公主也从一个及笄少女变成了两个孩子的娘,陈二公子更是大变样,成了朝堂上人人畏惧的笑面虎。陈尚书三年前病逝,陈大公子被圣上下旨夺情,陈二公子就在家守了孝,也让朝中众臣缓了口气,总算不用应付这笑面虎了。但现在孝期将满,陈二公子很快就会回到朝堂上,那些被他弄得头疼不已的人,这会就已经头疼上了,尤其是户部的官员,一个二个都像死了爹似的。 叫圣上看了都好笑,丞相也是一脸的无奈,他这个女婿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不说户部的官员头疼不已,就是他有时候也拿女婿没办法,好在还有女儿管教一二,不然,真不知道这虎崽子能做出什么事来。说起陈二公子入朝为官这件事,却是被太子刺激的,虽说太子对平乐公主做的那些事没有闹大,只是闹到了圣上那里,且圣上也公正的处理了此事,还了平乐公主公道,但陈二公子还是怒了。 只太子是一国根本,轻易动不得,陈二公子再胡来,也不能拿这个来动手脚,免得祸及全家。思来想去,陈二公子就想走仕途一路了,平乐公主的几个哥哥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尤其是她的五哥哥,已经成了军中一员大将,他便想走文路,有丞相在,他便是蠢笨不堪,也总能掌握一些实权,慢慢的成为连圣上也不能轻易动摇的重臣。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护住平乐公主,便是太子登基也不惧。 决定入仕后,陈二公子就开始了行动,他可不是光说不练假把式,说干,那就要干到最好。但在他忙碌的时候,也没忘了找太子讨点利息,太子被圣上扔到了环境最苦条件最困难的北疆,估计待个几年就会回来。虽然看似罚得轻了,毕竟若太子得逞,平乐公主的一生就毁了,但这已经是对一国储君最大的惩罚了,再怎么样,圣上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臣女就废了一国储君,弃了他的嫡长子。 陈二公子知道这一点,也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只是偷偷放了宁一郡主,引她到北疆找太子,将他们弄到了一张床上。他这个表妹,表面看似情深,实则凉薄寡情,那么想要攀上他,也是因为他陈二公子的身份,只空有心思,没有手段,一直没能得逞。他便助她一力,让她爬上太子的床,跟太子身边的女人斗个你死我活,后宅不稳,一家不得安宁,这宁一郡主便是蠢笨不堪也能闹上一段时间。 宁一郡主确实不负众望,闹得北疆不得安宁,也闹得太子一个头两个大。 等太子从北疆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两个善解人意的农家女,却不见宁一郡主,因为宁一郡主得了急病死了,只留下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儿。许是在北疆吃够了苦头,又叫宁一郡主闹得家无宁日,太子憔悴了许多,也想通了一些事,见平乐公主有了孩子,听了皇后的劝导,就不再纠缠,一心放在政务上,不再妄念。 陈二公子孝期结束后,就在丞相的安排下回到了原来的职位,还和户部对着干。每天看着户部那些人一脸苦逼的样子,太子都想笑,连圣上也差点憋不住。 “娘亲!”又过了五年,一个穿着红色襦裙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女娃跑向了平乐公主,长得跟平乐公主小时候一模一样,性情却和顺多了,一点都不刁蛮。 “乖。”平乐公主抱起女儿,正要带她出去玩,就见管家疾行而来,似乎是发生大事了。等听完管家的话,平乐公主瞬间白了脸色,圣上驾崩,太子遇刺? 无论哪种情况发生,都足以叫天下大乱,更何况是两种情况同时发生?现在只希望太子安然无恙,再不济,嫡长皇孙也成年了,足可担起一国帝王之责。 平乐公主正在设想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时,忽然听得外面响起了厮杀声,有刺客?管家当下送平乐公主和小小姐回房,叫粗使婆子守在这里,不得妄动。 “娘亲,我怕。”怀里的小女娃听着外面的动静吓得把脸埋了起来,小声的道。平乐公主抱着女儿,亲亲她的头顶,半晌,道:“不怕,娘亲守着你呢。” “啊……”惨叫声不断,平乐公主的心越发慌乱了,但她还有女儿,必须控制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幸好两个儿子都在军中,在五哥哥那里,便是有什么,五哥哥也能护住他们。忽然,惨叫声到了院前,平乐公主一听,立刻抱紧女儿躲到了寝室的密室里,希望能够支撑一段时间,好等来陈二公子或是哥哥们的援兵。 可惜的是,平乐公主没能等来援兵,倒是叫那些刺客闯进了她的房间,她捂着女儿的嘴巴,不敢让女儿发出一点声音,免得引来刺客们的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平乐公主的后背没有一刻放松过,暗自猜想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可是和圣上骤然驾崩,太子遇刺的事有关。来此,是要做什么,陈家虽也算位高权重,但却对皇权争夺没有决定性作用,除了她,她是丞相的女儿,能够成为丞相的软肋。 “说,平乐公主在哪?”外面的动静证实了平乐公主的猜测,这些人当真是冲着她来的,听着丫鬟们的惨叫声,平乐公主闭上了眼,不能出去,她要是出去了,就白费了丫鬟们的牺牲。很快,惨叫声结束了,这些人没能套出平乐公主的下落,气得杀光了这些丫鬟小厮,留下一地死尸,就走了。平乐公主不敢动,一直待在密室里,怀里的女儿也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都不出,哪怕嘴被捂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乐公主才缓了口气,抱着女儿坐在地上,等待救兵。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原是情劫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姝悯惊叫着睁开了眼睛,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呼吸也十分艰难,就好像看到了世间最险恶的一面,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茫然中带着一丝惊惧的眼睛眨了眨,看着一片虚无的四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她不是被人五马分尸了吗,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过了一会,姝悯缓过劲来了,脸上的表情却由惊恐变成了苦笑,原来先前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个梦。 她只是掉入了幻境中,拥有了一个名叫“平乐公主”的女孩的人生而已,无论在幻境中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她依然是她,不是平乐公主,也不是什么天之骄女。她没有爱过,也没有恨过,更不曾拥有过,因为她是姝悯,醒来后的人生才是属于她的。平乐公主的爱恨情仇,只是一场虚幻,梦醒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结束了……”姝悯喃喃自语着,手不自觉的摸上胸口,不是结束了吗,为什么她这里会这么的痛,痛到难以呼吸,痛到无法自拔。那些都是假的,她该脱离出来才对,为何要沉浸在其中,难道说她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了? “我不是平乐,我是姝悯,一个卑微无助,挣扎着生存的姝悯。”闭上眼,姝悯深吸了一口气,回想了一遍平乐公主的人生,又回想了一遍姝悯的人生,终是控制住了情绪。她是姝悯,世间只得这么一个的姝悯,不会是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是一场考验,而很显然的是,她没有通过考验。若她通过了,身处的环境就不会是这样的,只看接下来有什么等着她。 可姝悯等了很久,都没能等来预想中的惩罚,难道这个历练之地这么好说话,没通过,也不会受到惩罚?还是说,它的惩罚就是将她永永久久的困在这里? 摇摇头,姝悯决定不去想这么多先,先盘腿打坐,放空思想,好好的调整一下自己。说干就干,姝悯盘好腿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就开始放空一切了。 而在她头脑一片空白,身心渐渐放松的时候,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却是陈二公子。不,不是陈二公子,是这个历练之地的主人,是创造了这里的凶兽的一滴精血幻化而成的守护者,生生世世守护在这里,考验着每一个落到这里的人。按理说,姝悯没有通过历练,是要受到极为残酷的惩罚的,但“陈二公子”却换了个方式惩罚她,或许沉浸在幻境中的人不只姝悯一个,还有他。 静静地看着姝悯,“陈二公子”想起在幻境中发生的一些片段,不自觉的翘起嘴角,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他的小妻子,刁蛮任性,叫他无可奈何的妻子。 “……”姝悯睁开了眼睛,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她还待在一片虚无中,可为什么她总感觉这里还有第二个人?试着叫了两声,却无人回应,姝悯也不做白费力气的事,站起身,走动了一下,发现这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后,却大步向前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凭着本能行事,也懒得去想前方有什么危险在等着她,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好过一直困在这里,不得寸进。大步向前的姝悯倒有几分幼时的胆气了,不怕天,不怕地,路就在脚下,随便走,前路艰险又如何,她照样敢走,退路被封也无妨,她就没想过回头。 靠着这股劲头,姝悯竟一路走到了出口,别问她是怎么知道那团黑雾就是出口的,她就是知道。半只脚踏进黑雾的时候,姝悯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在找什么人,又像是最后确认一遍,可惜的是,她还是什么都没看见。转过头,姝悯迈出了步子,走出了出口,而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陈二公子”出现了,无声的说了句“保重”。从前只有他用幻境困住人,哪里想得到有一天他会被自己困住? “娘的,你居然没有死?”姝悯站在实地上后,还没来得及缓一缓,就听得小鸡们的老大异常惊讶的喊了一声,喊得她耳朵都痛了,不由得掏掏耳朵,道:“我没死,你很意外吗?别在那里耍宝了,我已经通过考验,就快些送我出去吧。” “不用送啊,你很快就……”小鸡们的老大没能把话说完,只因姝悯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扔到了哪里,反正不在这里就对了,它的毛也保住了。 “啊啊啊……”姝悯的身体急速向下坠落,她的叫声却带着那么一点疲惫,哎,同样的事经历得多了,人也就反感了,哪怕依然会本能的发出声音,却不如最初的心境了。姝悯“啊”到一半,就没了声音,因为她摔在了一棵大树上,嗯,真的是很大很大的一棵大树,不是那树叶形状太过清晰,她都要以为自己是落到了地上。坐起身,姝悯正想感叹一下这棵大树的柔软,就被大树震得飞了出去。 身子被甩出去的那一刻,姝悯无奈了,用自己最充沛的感情最激昂的语调吼了一声“你大爷的”,就一路倒飞了出去,期间撞倒了好几棵小树,撞得她都要吐血了,还是没能停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姝悯才呈大字形的贴在了一堵墙上,停顿了片刻,慢慢的滑了下来,软软的倒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是生无可恋。 但更让姝悯生无可恋的事还在后头,她被人捡了,呃,确切的说是被一只十分自恋的凶兽捡了做奴隶,说是她的容貌勉勉强强能叫它看得上眼,就收了她了。 姝悯无奈,却无力抗争,她打不过凶兽,处在鸣灵中期的凶兽,哪里是她能够挑衅的?她可没有异想天开的认为自己可以创造奇迹,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许是她的乖顺衬了自恋凶兽的心意,倒也不曾虐待她,反而还对她很好。 “来,小宝宝,爷给你吃个好东西!”这不,姝悯正在清洗自恋凶兽的洞府,就被他塞了个红色的果子,一个没留神就吞进了肚里,却没噎着,因为这果子入口即化,味道……真是好极了!见姝悯眼睛亮了,自恋凶兽很是满足的笑了,道:“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五百年才结一次,一次就结一个,稍不注意就没了。” “哈?”姝悯呆住了,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就给她了,见过对奴隶好的,却没见过对奴隶这么好的,他是不是有病啊?自恋凶兽不知道姝悯在想什么,见她呆愣愣的看着他,觉得她很可爱,就捏了捏她的脸,道:“好好跟着爷,爷自会待你好,这一片,就没谁敢不卖爷面子的,你想要什么,爷都能给你弄来?” “大爷,您真豪气!”姝悯真心实意的说道,忍不住给了自恋凶兽一个拥抱。 自恋凶兽却一脸嫌弃的推开她,道:“别趁机占爷便宜,爷这般花容月貌,哪里是你能占便宜的,赶紧把地洗干净,明天爷有客人要来,可不能失礼人前。” 姝悯点点头,麻溜的干起了活,自恋凶兽却到外面找了个地方,蒙头睡觉了。 被捡走的时候,姝悯做好了各种准备,有被凶兽养肥来吃的,有被凶兽炼成丹药的,有被凶兽蹂躏的,就是没想过她是来享福的。虽说她现在的身份是奴隶,但她要做的也就是打扫卫生,做做饭,洗洗衣服,旁的就没了,时不时的还会被自恋凶兽带出去玩,找好东西给她吃,告诉她哪里有好玩的,哪里不可以碰。 讲真的,能在离渊过得这么滋润,她也是祖坟冒了青烟,难得修来的福气。 但也是她听话的关系,没有大吵大闹,没有自作聪明,没有试着左右凶兽,不然,十条命都不够她死的。别看自恋凶兽现在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他翻脸的时候,可是堪比天变的,前天那个被他捡来做宠儿的凶兽不就是仗着自己身份不凡想要蹬鼻子上脸,才被他撕成碎片的吗?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凶兽被活活撕成碎片时的惨叫声,哎哟呵,她是一辈子都不想记起了,也不敢再生出别的心思。 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的,总要想办法出去才是,或许先跟自恋凶兽处处感情,再好好和他说一说,就可以了。哎,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还是扮演好乖巧听话的小奴隶的角色为好,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碎片,那可真是冤了。 “主人,我热好水了,可以洗澡了。”清洗干净洞府,又烧好了热水后,姝悯去叫那只原形为一只七色鸟的自恋凶兽了,人形的他是一个极为花哨的男子,长得倒是不错,就是那股自认天下第一美的自恋劲,生生破坏了他原本的气质。 “来,给爷搓搓背。”七色鸟脱掉衣服,没入洞府中的池子后,笑着道。 姝悯红着脸,蹲在池边给七色鸟搓背,想说他的皮肤真好,是她见过最好的了。七色鸟也最得意自己的这一身皮囊,又见姝悯眼露羡慕,就让她随便搓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各为奴隶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第二天,七色鸟的客人来了,是一条三头蛇,还有一只五色孔雀,一只三角鹦鹉,他们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化成人形,因七色鸟居住的地方偏小,而被迫化为人形后,就一直挪来挪去的,各种不自在,看得姝悯想笑,却只能憋着。七色鸟假装看不到友人的不自在,只一个劲的招呼他们坐下品茶,竟学得人界的待客之礼,搞得这里像是人界的一间宅院一般,半点看不出来这是令人惊恐的离渊深处。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化成一个莽汉的三头蛇一口喝完了茶,咂咂嘴,不屑道。七色鸟懒得搭理这个粗鲁的人,只心疼他的茶叶,那么好的茶叶,竟让三头蛇牛饮了,真是浪费。五色孔雀小口抿着茶,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但姝悯看着总觉得她是在装,她真的品得出奥妙之处吗?三角鹦鹉倒是个懂茶的,喝得一脸陶醉,看样子,也是他跟七色鸟关系最好,呃,太好了,好得有点过分了。 姝悯愣愣的看着三角鹦鹉放在七色鸟腿上的手,想说那手再动多一点点,就要摸到不能摸的地方了。七色鸟浑不在意三角鹦鹉的放肆,面色如常的和三头蛇说着话,倒是五色孔雀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道:“给你们一个时辰消消火。” 闻言,三角鹦鹉立刻扛起七色鸟跑了,七色鸟挣扎了两下,意思意思,就顺着众意,放弃了挣扎。他们俩跑后,五色孔雀就自在了许多,姝悯适时的添茶,还把七色鸟昨晚不知去哪里弄来的无色果子端了出来,招待五色孔雀和三头蛇。 五色孔雀很满意姝悯的乖顺,看了她一眼,仔细一打量,道:“怪不得那小子要留着你,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花容月貌,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美的人。只这样貌美,对你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啊,幸亏你遇上了那臭小子,不然,你早就死在这里了。要知道,对我们来说,太美的人,只有毁掉一途。” “回尊主的话,得遇主人,确实是悯悯的福气。”姝悯垂下头,乖顺的说道。 “啧啧,那小子运气就是好,每次捡人回来玩,都能捡到个好的,怎么我就没有这个好运呢?”三头蛇也拿正眼看了一会姝悯,不怎么甘心的说道,五色孔雀白了三头蛇一眼,道:“你还没有好运?在你洞府里待着的那对兄妹不说国色天香,但也是万里挑一,怎么,两个都没法满足你吗,要你贪上小弟的人?” 三头蛇似乎挺忌惮五色孔雀的,摸摸鼻子,道:“我那是有俩,但两个加在一起都不及小弟的这个好,不说小弟,就是大姐你那里的人,也是我攀不上的。” 五色孔雀一笑,道:“你若是喜欢,我明天就送两个给你,这样可满意了?” “嘿嘿嘿……”三头蛇笑了,笑得很是荡漾,看得姝悯一阵反胃,却不敢露出异状,她只是个奴隶,便是七色鸟待她不错,她也不能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得罪了七色鸟的客人,就是她被活吃了,七色鸟也是不会为她讨公道的。再说了,真到那个时候,吃都被吃了,七色鸟便是为她讨公道,也是没什么用了的。 一个时辰后,七色鸟眉目含情的回来了,三角鹦鹉落后一步,看他脚步虚浮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被七色鸟掏空了身体。许是发泄过了的关系,七色鸟和三角鹦鹉之间没那么腻歪了,就是这眉来眼去还是跟刚才一样黏糊,看得人起腻。 品茶结束后,七色鸟带他的客人外出了,似乎是要狩猎狂欢,姝悯就不用跟着去了,守在洞府就好。姝悯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待在洞府里,上次跟七色鸟出去狩猎过一次后就知道了厉害,那个血腥的场面,恶心得她几天没能吃饭,可不敢再来一次。更别提这次是四只凶兽一起上,狩猎的过程定是血腥百倍,她可承受不住,到时候吐了,影响他们的兴致不说,还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三头蛇洞府里的那对兄妹,会是訾梦和訾霖吗?”姝悯打扫卫生的时候,记起三头蛇的话,想到一个可能,忽的睁大眼睛,如果是真的,那就糟了。就訾梦那个性格,便是侥幸不死,也是生不如死,只希望訾霖能管得住她,不然他们兄妹就要命殒于此了。这可是离渊最危险的地方,随便一只凶兽都是可以搅动天地的庞然大物,轻易开罪不得,便是白眉道人来了也得陪着小心,何况是他们? “或者等那只鸟去三头蛇那里做客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先确定一下他们的身份?”想着,姝悯手脚更麻溜了,七色鸟最爱干净,她把洞府收拾好了,他心情一好,那什么话就好说了。果然,七色鸟在外面饱餐一顿回来的时候,看着干净如初的洞府,冒着热气的池子,满意的笑了,顺手塞给了姝悯一颗珠子,说是奖赏。姝悯收下了,也没细看那颗珠子是什么玩意,蹲在池边给七色鸟搓背。 忽然,七色鸟拉了姝悯一把,姝悯猝不及防之下,重重的摔到了池子里。 “呼,主人,您这是在干什么?”姝悯浮头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 “一起洗澡啊?”七色鸟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叫姝悯很是无奈,只得陪着小心说道:“可主人,我是个女娃子,跟主人一起洗澡,怕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看不上你,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七色鸟说着,手指一动,就脱掉了姝悯的衣服,为她搓起背来。姝悯被动的承受着,不敢反抗,怕挣扎得多了,惹恼七色鸟,直接赏她一爪子,将她抓成碎片。见姝悯安分了,七色鸟才放开手脚,将她从上到下的洗了一遍,洗得那叫一个干净。姝悯也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变成了舒服的呼气,唔,真的好舒服,原来洗澡可以这么舒服。 舒服得想睡觉……然后姝悯就睡着了,七色鸟很是无奈,却也没有吵醒她,擦干她的身体后,就抱着她到了床上,今晚就一起睡吧,反正她抱起来很舒服。 姝悯这边睡得那叫个香的时候,訾梦那边却是哭声连天,三头蛇没有碰过他们,只是让他们做奴隶该做的事,打扫卫生啊,洗衣做饭什么的。这些,訾霖一个人包了,訾梦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哪里做过这些粗活,自然只有他来做。 三头蛇也懒得管这些蝼蚁的事,只要洞府干净就行,但三头蛇不管事,不代表他的小崽们能由着訾梦偷懒,趁着三头蛇到五色孔雀那边做客,就围殴了訾梦。訾霖打不过这些小蛇,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人欺负,心里的滋味啊,就别提了。訾梦哭得眼睛都肿了,才让这些小崽停下手,但他们一点都不同情她,只说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娇小姐,这个活不做,那个活不干。 “哇哇哇……”訾霖爬到訾梦身边的时候,訾梦还在哭,他正想安慰她,就见她狡黠的眨了眨眼,原来她是装的。訾梦才没有那么脓包呢,叫人揍了一顿,就哭了,只是她不这么做的话,那些可恶的蛇崽会一直揍下去,揍到她死为止。 “赶紧收拾一下吧,不然等那条老蛇回来,又有我们受的了。”訾霖见訾梦没事后,擦了擦她的脸,道。訾梦点点头,跟在哥哥身后收拾洞府,烧热水,真不知道这些生活在离渊深处的凶兽是怎么想的,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界那一套,但学又不学得彻底点,搞得不伦不类的,她看着都难受,偏他们觉得很自然。 三头蛇很晚才回来,跟他回来的还有两只小孔雀,看毛色,是最低等的品种,也不怪得会被他们的祖奶奶送给三头蛇了。三头蛇把两只小孔雀扔给訾霖后,就去休息了,奴隶的事奴隶自己解决,他可没心思管这么多。訾霖认命的接收了两只小孔雀,告诉他们需要做什么和怎么做后,就让他们去休息了,明天再开工。 天亮了,姝悯准时睁开了眼睛,无论睡得多好,多舒服,到了时间,她都会醒,这已经成了她的本能。见七色鸟还睡着,姝悯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生火煮饭,七色鸟喜欢吃的东西很杂,但偏好新鲜的水果,姝悯来后,他就喜欢上了果酱,每天都要吃一大盆。姝悯便早起贪晚的做果酱,喂饱凶兽,凶兽就不会想着来吃她了。却让她想起了和凝姿初识的画面,那个时候,她也是用果酱收买她的。 “香,真香!”七色鸟闻着香味起床,一路飘到了姝悯身后,抱着她,道。 “马上就能吃了。”姝悯任由七色鸟抱着,接触多了后,她发现他除了自恋外,还有很严重的依赖性,就跟小孩子一样,有奶便是娘,谁喂饱他,谁就被他赖上了。果酱弄好后,七色鸟却忍耐了一会,之前吃太急烫坏了嘴巴,一直叫他记到现在,可不敢再急吼吼的吃果酱了,等冷了些,才拿起勺子舀果酱来吃。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幸得重逢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这天,七色鸟穿得花里花哨的提着一盒果酱去拜访三角鹦鹉,估计晚上是不回来了,姝悯也就乐得自在,打扫完卫生后,就给自己做了果酱吃。许是果酱的气味太香,七色鸟又不在家,引来了一些修为不低于他的凶兽,一个二个虎视眈眈的盯着布下了阵法的洞府入口。姝悯身在洞府深处,却还是能感受到那些凶兽的威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往后挪了挪,希望入口处的阵法能拦得住他们吧。 拦不住……看着从地下冒出来的那一颗毛茸茸的头,姝悯绝望了,她只有死路一条了吧?在鸣灵中期修为的凶兽面前,她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连一战之力都没有,哪怕她修炼的功法逆天,也逆不过这悬殊而残忍的实力相差。但姝悯到底是怕死的,也是惜命的,不到最后一刻,自是不肯放弃,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把。 “你是谁呀?”眼瞅着那从地里冒出来的凶兽就要向前一步了,姝悯心念一转,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歪着脑袋打量着凶兽,一点都不害怕他,还有点好奇。 “小家伙,你不怕我?”貌若貔貅,形如凤凰的凶兽看了一眼姝悯,为她的美貌震惊之余,也起了一分兴趣,貌美者不少见,少见的是貌美又大胆的人。 姝悯摇摇头,笑着道:“不怕,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再说了,这里是我主人的洞府,我又是主人的人,若然生惧,岂不是丢了主人的颜面,叫人笑话?” 貔貅凤仔细打量了姝悯一眼,微微一笑,道:“那只自恋鸟倒是捡了个好奴隶。只你这般说话,就不怕惹怒了我,把你一口吞掉,让你尸骨无存难入轮回吗。” “可我说的是实话啊,主人说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他最讨厌拐弯抹角了,也十分讨厌磨磨叽叽的人。何况我本来的性子就是这样,若在您面前遮遮掩掩,谄媚卑微,想来会更惹怒您吧,似您这样的大能,是不会喜欢自作聪明的人的。”姝悯说着,眼神清澈,眉目纯然,仿佛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一丝作假。 “你现在就不是自作聪明了吗?”貔貅凤看着这个有趣的小东西,笑着道。 “哈?”姝悯呆愣愣的看着貔貅凤,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半晌,道:“主人说了,他不在的时候,让我乖乖的,谁来了都别理,但若有人能进到洞府里来,就以贵客之礼相待。您请先坐下,我去拿只有贵客才能享用到的果子来,招待您!” 说着,姝悯就去端果子了,貔貅凤见她这般行事,倒也不好做什么,他虽不惧七色鸟,但也不想招惹了这么一尊杀神,这小奴隶又知情识趣的,看样子,在七色鸟面前很有几分颜面,若然妄动,必会给自己招来祸端,倒不如顺着台阶下。 姝悯端来了果子,还泡好了茶,更把自己刚做好的果酱舀了一大碗上来,貔貅凤吃着果子品着茶,本就已经很享受了,等果酱一上来,更是满意了几分。在外面闻着味道就觉得香了,这会吃进嘴里,才发现真是滋味无穷,那只鸟是在哪里捡到的人,竟有这样的手艺,倒叫他也有些动心了,可惜七色鸟不是好惹的。 “您觉得味道怎样,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姝悯乖乖的半跪在地,等着貔貅凤的差遣,见貔貅凤只顾着吃没空理她,就告了声罪,退下了。但姝悯这一退,却是去厨房拿更多的果酱过来,因为看貔貅凤的样子,那么一碗是不够的。 洞里的貔貅凤吃得欢快,洞外的凶兽闻着焦心,想要冲破阵法,去看看那散发出诱人香味的玩意究竟是什么,却被牢牢地堵在外面,七色鸟的阵法可不是那么好破的,不是貔貅凤也算得上七色鸟的朋友,便是他有遁地之术,也难以闯入。 就在洞外的凶兽即将发怒毁了七色鸟的洞府的时候,刚做好一大锅果酱的姝悯提着大锅出来了,站在洞口,扫了一眼那些眼冒绿光的凶兽,轻声道:“各位尊客到访,小女本该倒履相迎,恭请各位尊客入府休息,但我家主人有令,他外出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小女自是不敢违逆主人的命令,但尊客来此,不招待一二,又实在是说不过去,便以小女亲自熬煮的果酱为礼,招待各位尊客。” “还请各位尊客不要怪责小女怠慢了,小女这也是听令行事。”姝悯说着,放下大锅,手腕一翻,大锅就飞出了阵法,到了那些凶兽的面前,见那些凶兽都被果酱吸引了注意力,做了个标准的福礼后,就走了。回到洞府深处,已经吃饱喝足的貔貅凤看了姝悯一眼,道:“你这个女娃子不简单,在这么多修为高深的大兽面前,竟能面不改色,把事做得这么漂亮,别是哪来的大能伪装而成的吧。” “贵客说笑了,小女只是一个卑微不堪的小小修者,哪里是什么大能,若是大能,能委屈自己在这里做个奴隶吗?也只有小女这样不思上进的人,遇到了心地良善的主人,才乐得做个奴隶,好好的伺候主人。”姝悯说着,就去厨房忙碌了,她得多做一些,不然明天主人回来了没有果酱吃,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貔貅凤也不再啰嗦,休息了一会后,就遁地走了,这个小奴隶有点意思,明天再来找她玩,也探探七色鸟对她的看法,若不是上心了的,他就讨过来玩玩。 结果貔貅凤第二天来的时候,姝悯不在,七色鸟也不在,只有姝悯留下的一张纸条,说是她和七色鸟去拜访三头蛇,两天后回来,厨房里热着果酱,他可以随便吃。貔貅凤撇撇嘴,溜到了厨房,打开锅盖一看,瞬间乐了,好浓稠的一锅果酱啊,那个小奴隶有心了,不行,不管七色鸟是怎么看姝悯的,他都要讨了来。 三头蛇的洞府,三头蛇和七色鸟喝酒聊天的时候,姝悯站在一边小心的伺候。 訾霖站在姝悯的对面,眼里满是重逢的喜悦,幸好他的刘海挡住了眼睛,加之他知道此时此刻不是相认的好时机,便控制住了自己,不然还真是会在人前失态。相比他的克制,姝悯就自然得多了,像是不认识訾霖一般,做着自己的事。 只不管两人是什么心思,这一刻都很庆幸訾梦不在场,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定要闹出大事。可怕什么就来什么,三头蛇嫌酒不够味,要人去拿他藏在地窖的烈酒来,两只小孔雀领命退下后,正好碰到在附近劳作的訾梦,就拉了壮丁。 訾梦提着酒壶进来的时候,訾霖和姝悯都愣了一下,她怎么就来了?反应过来后,訾霖抢先一步的迎了上去,用眼神堵住妹妹的嘴,姝悯也借着给七色鸟添酒的机会移开了视线,背过了身子。訾梦到底知道些好歹,就控制住了自己,只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往姝悯那里飘,姝悯为免惹来怀疑,就坦然的对上訾梦的视线,微微一笑,眼里带着一丝丝茫然,似乎并不明白訾梦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 七色鸟以为这是訾梦嫉妒姝悯比她美,就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三头蛇便看了訾梦一眼,吓得訾梦赶紧收回视线,装作一副被戳穿了心事的样子。姝悯也不再理会訾梦,只一心伺候七色鸟,如此乖顺,自是让七色鸟满意,这个奴隶捡的值。 他今早回来的时候从一些邻居的嘴里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又在洞府里看到了貔貅凤留下的信息,惊讶姝悯的处事能力之余,却是为自己的眼光骄傲,千里马再好,还得靠伯乐来挖掘,他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伯乐。许是觉得姝悯昨天那般行事给他挣了面子,他今天出门拜访的时候才要带着她一起,免得他不在,貔貅凤那个老家伙又来调戏他的人,这么好的奴隶,他可是不会让给别人的。 “悯悯,你也累了,坐下休息吧。”七色鸟见姝悯面露疲惫,想起她昨天做了那么多果酱给别人吃,今天一大早又跟着他赶路,便笑着指了指一边的石凳。 姝悯眨眨眼,看着七色鸟眼里的关怀,面露感动,乖顺的坐下了,只不敢坐完,就坐了半个屁股。三头蛇见七色鸟这般疼惜姝悯,心中不屑,忍不住酸了两句,道:“要是让阿三看到你这个样子,怕是都能酸了整个离渊,你也不收敛点。” 七色鸟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笑了一声,道:“他没那么小气,要真那么小气,上次来的时候就吃了我这小奴隶了,横竖我拿他没办法。他既没有动手,那就是不在意我这小奴隶,如此,我又何必忌讳,没得遮遮掩掩的反倒显得我心虚了。” “倒也是。”三头蛇见姝悯脸色一白,莫名的舒服了,也就不再牵扯这事。 一旁的訾梦和訾霖看着,却觉得姝悯真是厉害,同是沦为奴隶,她却有办法得主人这般疼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就凭她那张脸?是,也不是,长得好,确实是一种优势,但也要看她遇事时的反应能力,和处事手段的运用。 第一百九十章 撕破假象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酒过三巡,七色鸟和三头蛇都有些醉了,又觉得干喝酒很是无聊,就玩起了游戏,却是叫訾梦和訾霖并几个三头蛇的族人站成一排,头上顶着果子或是杯子,赌谁的准头好,输的就喝酒。这样的游戏,姝悯没玩过,看着有点新奇,却又为訾梦和訾霖的安危担忧,但訾梦和訾霖却是玩过的,又知三头蛇和七色鸟修为高,断不会连这点小游戏都玩不转,就不怎么担心,站得稳稳的,到叫人欣赏了。 “你这两个奴隶不错,竟比你的小崽还要有胆色。”七色鸟便是那个懂得欣赏的人,当然,若不是和訾梦訾霖站在一起的小蛇崽们的表现太差,他也不会注意到兄妹俩,只能说是这兄妹俩的运气来了。三头蛇眯着眼,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在你的眼里,谁都是不错的,不过这两个贱奴倒真是比我的血脉出色几分。” “那是因为你最出色的血脉全都不在这里。”七色鸟顺着说了一句,就扔出了手里的小刀,准确无误的打掉了訾梦头上顶着的茶杯,这一手来得太过突然,又结束得太利落,根本就没几个人反应得过来。而反应过来后,那几个小蛇崽都慌了神,要是刀子打飞的不是茶杯,而是他们的脑袋,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訾梦一动不动,像是呆住了,又像是信任七色鸟,相信他绝不会打中她。 訾霖却暗自松了口气,好在妹妹没事,只他们再在这里待着的话,迟早会小命不保,该想个办法早点逃出去才是,可他们修为不够,逃走又谈何容易?姝悯没再多看訾梦一眼,给七色鸟添了酒,又给三头蛇添了酒后,就剥起了果子。 三头蛇却定定的看着七色鸟,没有出手的意思,喜怒不辨的说道:“你明知我最在意的是什么,还要拿这话来刺我,是料定了我不会杀你亦不敢动你吗?” “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怎叫你就气上了?”七色鸟挑眉,并不在意三头蛇的威胁,喝完了一杯酒,又叫姝悯给他添上。姝悯倒完了酒,正要接着剥果皮给七色鸟和三头蛇下酒,就被三头蛇一手捞了过去,给洒了一脸的酒,呛得咳嗽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七色鸟看着在三头蛇怀里呛得死去活来的姝悯,终于收敛了笑意,冷声道。三头蛇却笑了,捏着姝悯的脸,道:“不过是个奴隶,就是长得貌若三千星河齐齐灿烂,也摆不脱低贱的身份,别说我玩她,就是弄死了她,也是她的福气。怎么,你要为了一个奴隶跟我翻脸不成,传出去,没得叫人笑掉大牙,堂堂七色大鹏的后人,离渊老祖之一,竟为个奴隶跟我三头蛇翻脸。” 七色大鹏扫了一眼面露哀求的姝悯,道:“我怎会为了个奴隶跟你翻脸?” 话音刚落,姝悯就垂下了眼眸,看来是不能指望七色大鹏救她了,而她避过这一劫的几率小得可怜,为求保命,似乎只剩顺从一路,但她又如何能甘心? 訾梦和訾霖身子皆是一僵,对视了一眼后,做出了攻击准备,便是人小力微,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姝悯被三头蛇欺负了,横竖今日不死,明日还是会死在喜怒无常的三头蛇手里,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倒也能死个痛快,不丢南海的脸面。 “只不过我这奴隶还小,受不得你的恩露,你若是喜欢,我明天就送个极品尤物过来,权当是我出言不慎的赔礼,如何?”不等众人心中的想法成形,七色大鹏就举起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道。三头蛇挑起眉头,看了一眼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姝悯,又看了一眼一脸真诚的七色大鹏,半晌,叹道:“你我相识多年,便是没几分情分,也终是有点面子情,既知我之苦,又为何总是拿话来刺……” 三头蛇话还没说完就被七色大鹏一个巴掌阻止了,这是用了七色大鹏十分力打出的巴掌,直打得三头蛇倒飞出去,怀里的姝悯却叫七色大鹏抢了回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在场之人,就连姝悯也是惊讶的多,感动的少,七色大鹏这是魔怔了不成,竟为她一个小小奴隶打了三头蛇,这下可要怎么收场才好。 “你竟然真的为了一个贱奴跟我翻脸?”三头蛇爬起来后,愤怒的瞪着七色大鹏,右手一抓,一柄长枪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看样子是要跟七色大鹏不死不休了。七色大鹏起身,将姝悯护到了身后,迎上三头蛇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当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不管那个东西有多么无关紧要,都不行。” “那你也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旁人非议我的血脉,你却屡屡越界,不是看在那只鹦鹉的面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三头蛇胸口一堵,却给气笑了。 七色大鹏摸摸下巴,笑得比初春百花盛开还要灿烂的道:“我这个人吧,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我挑衅别人可以,别人挑衅我却是万万不能,所以,受死吧!” 话音未落,七色大鹏就向三头蛇冲了过去,姝悯却在这个时候拉着訾梦和訾霖躲了起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凶兽打架,神仙退避,他们这个时候还是躲远点的好,免得丢了性命。而就在姝悯三人躲起来的时候,那几个呆愣愣的蛇崽就叫七色大鹏的利爪抓成了碎片,谁让他们挡在了前面,阻碍他抓捕三头蛇呢? “悯悯,你真厉害,竟能让七色大鹏为你而战。”訾梦透过缝隙偷看七色大鹏和三头蛇对战的画面,满是佩服的说道,姝悯却是一笑,七色大鹏哪里是为她而战,不过是不满三头蛇挑衅他罢了。訾霖却有点在意三头蛇说的血脉一事,把三头蛇和七色大鹏的对话串联完整后,道:“三头蛇最出色的的血脉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他这般在意旁人非议他的血脉,莫不是这里面藏着难以启齿的秘闻?” 这个问题,姝悯和訾梦也想知道,但她们哪里懂,又怎有胆子去问七色大鹏? 眼见着三头蛇和七色鸟越打越激烈,姝悯三人就赶紧换了地方躲避,他们倒是想趁这个机会快些逃走呢,却奈何洞府下了禁制,许进不许出,除非得到三头蛇的允许。他们也就只能在洞府里东躲西逃,希望这场大战能够快些结束,如果可以,他们希望七色鸟能赢,因为七色鸟待奴隶还是不错的,比暴虐的三头蛇好。 姝悯三人东躲西逃的时候,三头蛇的族人却拿了武器去围攻七色鸟,敢来这里放肆,定要叫七色鸟知道他们的厉害,砍了他的翅膀,让他做一辈子的奴隶。 “看不出来这些三头蛇还挺团结的。”訾霖听着那些喊杀声,颇为意外的道。 “因为他们知道三头蛇倒了,他们也就完了。”姝悯轻笑一声,一针见血道。 訾梦握紧姝悯的手,生怕一松开,又得隔上一段时间才能见面了,姝悯没有拒绝訾梦,因为她以为訾梦是在害怕,怕那两只喜怒无常的凶兽忽的和好,叫他们三人再无半点活路。姝悯这却是小看了凶兽的暴虐本性,也忘了离渊的真面目,这个地方,唯有血腥杀戮是最真实的,其他都是虚幻的,很容易就撕破假面。 七色大鹏屡屡挑衅三头蛇,三头蛇早就存了不满,今日不过是借题发挥,只他错估了七色大鹏的无耻程度,竟是说翻脸就翻脸,还动了杀机,如此,自不能善了了。但七色大鹏也是借题发挥,他喜好杀戮,虽因三角鹦鹉的关系收敛了些,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又因三头蛇的内丹是大补之物,能够治愈三角鹦鹉早些年受的内伤,就趁着这个机会发难了,本来他还没想动三头蛇,但谁让他被挑衅了呢。 “你当真要与我不死不休?”三头蛇的腹部被七色大鹏抓穿了后,却是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七色大鹏一笑,道:“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你难道不清楚吗?” “好!”三头蛇也笑了,变出原身,困住了七色大鹏,竟是要将他活活勒死。 七色大鹏也变出了原形,七种色彩的羽毛似彩虹降临一般,点亮了整个洞府,叫人挪不开目光,却叫三头蛇讽刺一笑,道:“杂种就是杂种,比不得元祖大鹏。” 七色大鹏不怒不喜的加重爪子的力气,道:“比不得你被个女人压得喘不过来气,甚至连自己的血脉都护不住,只能守着她挑剩的歪瓜裂枣做着春秋大梦。” “你找死!”三头蛇怒了,身体一用力,就勒断了七色大鹏的胸骨,七色大鹏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爪子在三头蛇的腹部一阵翻转,几乎要把他的肚子掏空了,却找不到内丹,莫不是长在了三头蛇的脑袋里? “你说他们谁会赢?”訾梦这会是真的有点怕了,因为光是听动静,都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血腥的场景,便想借着说话转移注意力。姝悯握紧訾梦的手,道:“自然是七色大鹏,因为三头蛇只是残暴,他却是十足的癫狂,癫狂者无所畏惧。”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过如此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哎……”就在七色大鹏完全压制住三头蛇,意欲抓穿他的脑袋,找出他的内丹的时候,一声轻叹响起,明明很轻,却如响在耳边一般清晰,叫整个洞府的人都听到了。叹息声响起的那一刻,三头蛇愣住了,竟是忘了反抗,七色大鹏却也收回了爪子,没有一爪下去了结三头蛇的性命,眉目间透着一丝丝忌惮。 七色大鹏无奈放开三头蛇,退到一边的时候,一缕白光凭空出现,慢慢的扩散,直至点亮整个洞府,才露出了来者真容,却是眉心长着一个小角的容貌妖冶气质清冷,矛盾却又透着一股难言的诱惑的女子,看不出原形是什么,只以为是仙子降临,断不会把她和凶兽联系在一起。但眉心的小角清晰的点明了她的身份,她也是一只凶兽,且是能叫七色大鹏无比忌惮,三头蛇既畏惧又怨恨的凶兽。 “你来干什么?”三头蛇逃得一劫,却半点不感激这个头上长角的女子,没好气的道。女子看了三头蛇一眼,只轻轻的摆了摆手,就把他捞到了怀里,在他意图挣扎的时候,笑道:“乖,别闹,你这次受伤太重,不仔细一些,怕是要修为倒退,损及寿元。你不珍重你自己的身体,我却还是在乎的,所以,听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在乎也好,不在乎也罢,横竖这是我自己……唔……”三头蛇被女子堵住了嘴,短暂的愣怔过后,就要反抗,却因受伤太重而挣扎无能,只得任由女子掠夺他的尊严。七色大鹏看着,却是悄悄后退了几步,白虎凤修为在他之上,又是东部的霸主,座下有五只修为与他相当的凶兽,若是挑衅了她的威严,只怕他便是侥幸得留一命,余下的生活也要在逃亡中度过。 今天的事是他莽撞了,以为三头蛇不过是白虎凤万千宠儿中的一个,却不想在她的心中,三头蛇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不然也不会在三头蛇遇险的时候出现,要知道之前的那些宠儿,失宠后哪个不是被她弃如敝履了,别说回首一顾,怕是连人的样子都记不起了。看来,三头蛇真是很得白虎凤心意的,若不是他太执拗,这会怕是已经成了东部的男后,哪用窝在这个地方,守着不争气的儿孙孤独度日。 白虎凤成功的让三头蛇安静下来后,一边给他疗伤一边对七色大鹏说道:“我不知你与他有什么仇怨,却知他是我的人,我的人便是做下了十恶不赦的事,也还是不能轻易叫人欺辱了去。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纠缠下去,否则,我不介意手上又多一条性命,更不介意那只鹦鹉会为此与我不死不休。你若不想余生只能在惊惧中度过,便带着你的人离开吧,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来这里了。” 白虎凤这一番话说下来,叫七色大鹏倍感憋屈,但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带着姝悯离开。訾梦和訾霖对视了一眼,想要趁乱跟着七色大鹏走,却被洞口的禁制拦住了,原来白虎凤也可以操纵洞府里的禁制,她和三头蛇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女王和男宠的关系呗,至少在三头蛇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即便白虎凤的及时到来,令他的心生出了一丝波澜,却还是不足以让他认清白虎凤的心意。只因白虎凤的身边不只他一个宠儿,得宠的,受重视的,也不只他一个。 “又在骂我了?”白虎凤抱着已经化为人形的三头蛇坐下后,捏着他的下巴,微微一笑,道。三头蛇撇开眼,不去看白虎凤,他恨她,怎会愿意看她的脸? “你呀……”白虎凤无奈一笑,亲了亲三头蛇的额头,吩咐在一旁守着的蛇崽去弄些吃的来后,就带着三头蛇进了他居住的洞穴。訾梦和訾霖看着白虎凤一副主人的架势指使三头蛇的族人,又把三头蛇压制得死死的,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是奴隶,不是吗? 七色大鹏回到自己的洞府后,气得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姝悯默默的站在角落里,等七色大鹏发泄完怒火,再出来劝说一二。如七色大鹏说的那样,他最大的缺点是他挑衅别人可以,别人挑衅他不行,今天被白虎凤狠狠地压了一头,丢尽了颜面,内心自是难以平静的。但他也不是没有头脑的莽夫,明知不是对手,还硬要上,只会白白赔上一条性命,又累得三角鹦鹉跟白虎凤杠上,性命堪忧。 故他再怎么生气,也还是会控制住自己,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待他日突破修为壁垒,可以和白虎凤相抗衡了,再来讨回今日丢的面子。深吸了一口气,七色大鹏冷静了些,见姝悯缩在角落里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眼里有的只是担心,并无惧怕后,心底一叹,摆摆手唤她过来,摸摸她的脑袋后,就让她去弄果酱了。 他要吃很多很多的果酱才能抚平今日的愤怒,姝悯也知道这一点,就做了很多,把储备的那些灵果全都用掉了,但这样还是不够,七色大鹏就出去了一趟,借题发挥的杀了很多修为不如他的凶兽,拿回了灵果的同时,怒气也消除掉了。 抱着姝悯躺下的时候,七色大鹏说起了白虎凤和三头蛇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姝悯说这些,她一个小小的奴隶配知道这些秘闻吗?但他说了便是说了,说,只是因为他想说,姝悯不过是听着罢了,听完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听着七色大鹏的诉说,姝悯忽然发现离渊深处的凶兽其实也没有多可怕,一样有七情六欲,一样有爱恨情仇的烦恼,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之间一旦纠缠起来就是不死不休的,轻则身死魂消,重则毁天灭地。相比之下,那些内宅阴私根本就不值一提,因为内宅妇人手段再阴狠也不过是害了全族,却害不到天下人。 白虎凤,顾名思义,虎身凤翼的神兽,因先祖盗窃了一株仙界之主甚为喜爱的已经开启灵智的即将化形的仙草,而被当时的仙界之主赶下仙界,贬到了离渊。 被贬后,她的先祖反倒过得滋润起来,安心待在离渊深处,繁衍传承他的血脉,他的姬妾最多时达到了千人,诞下的子嗣也是不计其数,很快就成了大族。 只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白虎凤这一族传承到现在只有她一个后人了,作为最后的传人,本性喜淫的白虎凤在统治了离渊深处的东部地区后,自封女王,大肆掠夺雄性凶兽做她的宠儿,只为生下尽可能多的子嗣,重振白虎凤一族的威风。 白虎凤只求繁衍更多的子嗣,壮大她这一族,故她生下来的子嗣只要是孱弱的,先天不足的,都会被她抛弃,她只留下康健的,强壮的子嗣。那些被抛弃的子嗣或是跟随失宠的父亲生活,或是在离渊里自生自灭,一切只看各自的缘法。 只求子嗣的白虎凤是来者不拒,只要实力强一点的,血脉纯正一点的,都可以成为她的宠儿,不论自愿还是非自愿,只要她看上了,就会抢回东部,怀了孩子,再把人放走。因她实力强大,不好对付,又只是抓这些凶兽去生孩子,怀了孩子,就把人送走,还许上一笔丰厚的酬劳,就没什么人管这些事,纵容着她。 白虎凤是不谈情的绝情人,宠的时候,千好万好,一旦达到目的,就会立刻弃如敝履,为此惹了不少桃花债。但奈何她修为高深,被她抛弃的凶兽打不过,骂不得,只得自认倒霉,离开东部,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和这人有任何牵扯。 原以为白虎凤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的掳掠雄性凶兽生孩子,选孩子中度过,却不想她会遇上命中的劫数,通体蓝色的三头蛇。三头蛇原本只是离渊一个最普通的凶兽,靠着自身的努力和难得的机遇,步步爬升,爬到了高位,也顺利闯入了离渊深处,并有了一席之地。许是锋芒太露的关系,他引起了白虎凤的注意,叫她掳了回去,没人知道他们在东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知白虎凤彻底的沦陷了。 一向喜欢翻脸无情的她,竟然在怀上三头蛇和她的子嗣的时候,宣布要封三头蛇为男后,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这着实惊呆了一群凶兽,以为她这是鬼上身了。却不想更惊奇的事还在后头,三头蛇竟然断然拒绝了白虎凤,不惜自毁内丹,也要夺得自由。白虎凤治好了三头蛇后,见他去意坚决,就成全了他,放他走。 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却不想三头蛇自立洞府,带着那些白虎凤不要的子嗣生活的时候,白虎凤又来找他了,等怀了孩子,才回到东部。如此反复了几次,三头蛇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侍奉白虎凤,哪来的自由可言?好在白虎凤的子嗣多了,宠儿多了,需要烦心的事也多了,就减少了去三头蛇那里的次数。这才有了三头蛇喘息的时间,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却对白虎凤一事讳莫如深,不许人提。 第一百九十二章 难以预料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哟,痛……”从七色大鹏的洞府里传来一声痛叫,惊得附近的凶兽都抖了抖身体,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打七色大鹏?还有谁,不就是七色大鹏的相好,三角鹦鹉吗?三角鹦鹉这回是真的气狠了,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在七色大鹏的屁股上,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打烂他的屁股,什么人不好招惹,偏去招惹三头蛇,就是不在乎往昔那点虚情假意的情分,也得看看三头蛇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啊。 姝悯站在角落里,假装听不到七色大鹏被打屁股的声音,也听不到三角鹦鹉教训七色大鹏的话,但微翘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的心情,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癫狂嚣张的七色大鹏到了三角鹦鹉面前,也就是一个怂货罢了。三角鹦鹉打了一阵,打累了,又见七色大鹏一动不动的,似在哭泣,便也收手了,扶起七色大鹏。谁料七色大鹏是假装的,趁三角鹦鹉不备,一个反扑,就把三角鹦鹉给压制住了。 “你敢打我,我就要你好看!”七色大鹏骂了一句,就动手撕扯三角鹦鹉的衣服了,三角鹦鹉哪里能让他占了上风,就使了巧劲,麻溜的一翻身,压住了七色大鹏。两人撕扯来撕扯去的,也就滚到了一起,闹出的动静叫姝悯红透了脸。 “不知羞!”捂着耳朵的姝悯蹲了下来,低骂了一声后,就设了个禁制,禁止那些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姝悯的姿势从蹲着到站着,又从站着到躺着,再从躺着到坐着,变化了无数次后,才终于停在了坐着的姿势,只因七色大鹏和三角鹦鹉终于停歇了。姝悯等了一会,确定她设下的禁制不再受到冲击后,才撤掉禁制,准备去弄果酱和烤肉了,七色大鹏这会应该能用得着。 却在这时听得三角鹦鹉说三头蛇的事,姝悯一时没控制住,就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看后续的事。只听三角鹦鹉说道:“那条死蛇叫白虎凤带走了,说是她那里有个疗养内伤的池子,长期浸泡,可起到固本还原的作用。但谁都知道疗伤是假,借机困住那条死蛇,娶死蛇为男后是真,死蛇自然也是不愿的,但他打不过白虎凤,又被你弄成了重伤,只得任由白虎凤摆布,说不得喜帖很快就来了。” “死蛇这下是逃不过了,他的那些族人也要散了,因为白虎凤要娶的是死蛇,在乎的也是死蛇,她和死蛇的子嗣倒不重要了,何况都是些她抛弃的子嗣,死了就死了,跟她没多大关系。但那条死蛇却是要伤心了,虽然不说,但你我都看得出来他挺在乎那些蛇崽的,一下没了他这个依靠,指不定会叫人怎么作践呢。这事还没完,白虎凤要是真的在意那条死蛇,叫他闹上一闹,估计会接回那些蛇崽。” “到时,我们这边就不再有三头蛇这一族的踪迹了,东部也将迎来一个新的族群,还不知道会引起东部势力的怎样变化,但不管东部那边怎么折腾,都妨碍不到我们了。你也歇一歇找那条死蛇算账的心思,他现在在白虎凤的身边,以后也会一直都在,又即将成为东部的男后,地位不同以往,不可轻易动之,明白吗?” 三角鹦鹉说到这里,捏了捏七色大鹏的脸,略带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叫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半晌,抱怨道:“我动那条死蛇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治愈你的内伤,不然,我费那个力气去动那条矫情的蛇做什么?可事已至此,我是不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也只能作罢,罢了,我再另寻办法治疗你吧。” “区区小伤而已,怎就值得你记挂上了?”三角鹦鹉眼神一暖,放低声音道。 “区区小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吗,就连行动都出现了不受控制的现象,如此,还叫我如何能安心?”七色大鹏坐起身,恨恨的说道。 三角鹦鹉也坐了起来,摸着七色大鹏的脸,道:“且放心,我会比你晚死的。” 七色大鹏抓住三角鹦鹉的手,道:“如此最好,若你敢早死,我定撕了你的尸身,烧了你的根骨,叫你永生永世都不能再入轮回,死后也得不到片刻安宁。” 姝悯抖了抖身体,这些凶兽的情话听着真是凶残,她还是去厨房忙碌的好。 因七色大鹏插了一脚,重伤了三头蛇,让白虎凤有了可趁之机,也叫三头蛇一直以来坚持着的原则成了一场笑话,让三头蛇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但白虎凤以那一个洞府的蛇崽威胁他,他又重伤在身,轻易动弹不得,便只能暂时妥协。 只他以为他还有时间转圜一二,逃出白虎凤的掌控,就放松了些,想着该如何护住他那些不争气的子嗣。谁料白虎凤的动作会这么快,不但眨眼之间就带回了他的全部子嗣,还发出了他和她的喜帖,向整个离渊宣布他就要成为她的男后了,让他连半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进入了白虎凤一手安排的计划中,实现她的愿望。他气得要死,却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又不敢拿他的子嗣冒险,只得妥协。 三头蛇被动的承受着白虎凤安排在他身上的一切的时候,七色大鹏也在三角鹦鹉的安抚下打消了动三头蛇的念头,却想着来日再报,等他实力强过白虎凤,就可以为自己讨还这笔债了。三角鹦鹉不知七色大鹏的想法,只以为七色大鹏是担忧他的身体,就也对自己的旧伤上心了几分,开始寻找那些能够治愈旧伤重燃生机的仙草,也为此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好在都由七色大鹏和五色孔雀捂平了。 这天,三角鹦鹉带着七色大鹏去参加三头蛇被册立为东部男后的庆典,留下姝悯一人看家,姝悯无聊,就在洞府里修炼起了功法。她倒是想跑去找訾梦和訾霖呢,也不知道白虎凤接回那些孱弱的子嗣的时候,有没有把奴隶一并接走。 若有,她和訾梦訾霖的距离就更远了,若没有,訾梦訾霖也就能趁乱获得自由了。两相比较,她自然是希望訾梦訾霖获得自由的,便是这里是离渊最凶险的地方,依着那兄妹俩的本事,要偷偷溜出离渊深处,到正常的历练地带,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她,却还得再等等,七色大鹏表面上放下了被白虎凤折了面子的事,心里却还记恨着,这气不顺的时候,谁撞上就谁倒霉,她可没有那么愚蠢。 姝悯以为七色大鹏会很快回来,因为他的打算就是去看一眼三头蛇挣扎了那么久还是没能逃出白虎凤的控制的惨样,可不是真的去道喜的,但一连七天过去了,七色大鹏不说回来,连个口讯都没有,不得不叫她担忧了几分。别是七色大鹏不懂收敛,在庆典上得罪了白虎凤,引发了大战,不幸身死或重伤逃离了吧? “丫头,你主人不会回来了。”姝悯正胡思乱想着,貔貅凤就从地里冒出了头,见她一副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以为她在为七色大鹏的安危忧虑,不忍她继续这样等下去,就说出了实情。姝悯猛地回神,不可思议的看着貔貅凤,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主人不会回来了,他另外换了个洞府,还是已经……” “哎,东部庆典本来进行得很顺利,你家主人也控制住了自己,但奈何东部发生了叛乱,东部霸主带兵镇压的时候,她刚娶的男后就被人掳走了,借此要挟她。你家主人本不想多管闲事,却看上了那个劫持东部男后的不祖雀的内丹,和对方打了起来。东部男后解除了危机,却没有逃跑,而是坐镇东部,等东部霸主回来。你家主人不是不祖雀的对手,三角鹦鹉也不是,都叫不祖雀给打成了重伤。” “东部男后带人救下了你家主人和三角鹦鹉,却叫不祖雀跑了,跑了就跑了,东部男后没有纠缠下去,叫人送你家主人和三角鹦鹉下去疗伤。等东部霸主镇压了叛军,控制住局势后,就回来了,听闻不祖雀做的事,当即就带部下去灭了不祖雀一族。但你家主人和三角鹦鹉却在这时出事了,说是不祖雀一族逃出了一个活口,趁你家主人和三角鹦鹉不备,击杀了他们,但又传他们是被男后弄死的。” “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只知你家主人和三角鹦鹉交代在了东部,不祖雀的那个幸存的活口也死了,一切到此为止。就连五色孔雀都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怕是东部那边许了好处,收买了她,抹平了这事。”貔貅凤说着,眼里满是讽刺,但也确实是讽刺,五色孔雀平日里看着对七色大鹏和三角鹦鹉很好,但在利益面前,却还是不堪一击,要怪就怪七色大鹏不谨慎,招惹了白虎凤心尖尖上的人物。 姝悯呆愣了一会,消化完貔貅凤的话后,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世事无常,谁也不能预料未来的事,所以,七色大鹏和三角鹦鹉的逝去便是再突然再离奇,也还是不稀奇的。她也到了离开这里的时候,正式开始她在离渊的苦修者历练。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随心所欲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一声惨叫过后,一个人影呈大字形的躺在地上,看样子就是摔懵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无助的看着天空,好半天才动了一下,抖了抖身体,坐了起来,却是再次伪装成男修的姝悯,看她的样子,像是吃了一番苦头,才会变得这么的落魄。但服饰再破烂,也抵不住她现在精神奕奕的样子,虽偶有疲态表露,却不掩她身上无所畏惧的劲头,叫人看了,都觉得热血沸腾,想重燃生机。 坐在地上,姝悯摸了摸头,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却只看到一片荒凉,像是大火过后的重灾区,寸草不生,枯木凋零,这又是掉到了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在心底抱怨了一句后,姝悯站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选择了直走,因为正前方有一块墨色的石碑,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刻字,有的话,或许能找出这里是哪里的线索。可惜的是没有,这就是一块光溜溜的什么字都没有什么图案也没有的石碑,姝悯上上下下的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放弃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固然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在离渊横冲直撞的次数还少吗,也不差这么一次了。 想着,姝悯就活动了下手脚,大步往前方走去,走到哪里,就历练到哪里,是她从七色大鹏的洞府离开后的生存模式,没有刻意追求过什么,也没有苦心逃避过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訾梦和訾霖的下落,她也没有特地去寻,因为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又何必强求,便是他们不幸身死,也是他们的命数,她又何必做出多种姿态,表现自己的良善,这朝不保夕的生活,自保都艰难,哪有闲心操? 当然,这也是姝悯和訾梦訾霖交情不深的缘故,若换了朱悦儿,她是一定会费尽力气去寻找的。朱悦儿?大概正在某个历练之地苦修吧,七雅真人很看重朱悦儿,是不会在这方面含糊的,毕竟大刀派的人都信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原则。就是最溺爱弟子的葫芦真人也不会在历练弟子这方面手软,还要更狠一点。 “这里也太荒凉了吧,走了这么久,竟然一个活物也没有?”姝悯走着走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许是之前到过的历练之地都没有像这里这般荒凉,一时难以适应,就揉了揉眼睛,想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自然是真实的,这一片平地,当真是寸草不生,一个活物也没有,枯枝烂叶就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分外可怕。姝悯抖了抖身体,觉得有些冷,就从猴儿石雕里拿出了一件外袍。 是七雅真人赠与她的,说是有品级的外袍,冬暖夏凉,防火防冻,可以在极恶劣的环境下,保住身体,不至于行动受阻,影响了正常的招法路数,应敌不便。 穿好外袍后,姝悯一瞬间从乞丐变成了翩翩公子,不得不说一声人靠衣装马靠鞍,若是叫訾梦看见她这个样子,便是明知她是女的,也要自我否定一番,才敢相认。这件袍子确实有点作用,姝悯穿上后就不觉得冷了,眼看着越往前环境越恶劣,她却像是在天气晴朗的大好日子出门踏青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障碍。 说起来,她能落到这个地方,也是托了貔貅凤的福,七色大鹏死后,他的洞府就成了无主之地,貔貅凤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占了洞府,又厚颜无耻的想要留下姝悯继续做奴隶,姝悯打不过貔貅凤,只得暂作妥协。等她取得了貔貅凤的信任后,就在果酱里放了一颗丹药,不会出人命,只会让中招者连拉四十九天的肚子。 貔貅凤拉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姝悯收拾小包袱跑了,也不怕这么跑出去会被离渊深处的凶兽撕了吃掉。她一路小心谨慎,终是逃出了离渊深处,可就在她松口气,准备开始历练的时候,却被貔貅凤制造出来的木叶傀儡缠上,很是吃了一番苦头,才叫那个傀儡一脚踹到了这个地方。虽不知这是什么地界,但看那个傀儡连靠近一下都不敢的样子,姝悯就有了计较,估计又是一个极为险恶的地方。 只她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一个可以对她构成威胁的东西,就不由得放松了戒备,或许,那个傀儡忌惮的只是这里的恶劣环境,不代表这就藏着凶险了。 “阿嚏——”姝悯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不是冷的,而是鼻子吸进了异物的反应,抬眼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冰雪天地,大雪纷纷,落在地上,积成了厚厚的一层,像是给大地盖了一层被子,看着好看,走起来,却是万分的惹人厌烦。至少姝悯这个身高的修者就很厌烦,只因一脚下去,厚厚的大雪都没过了膝盖,一不小心就会摔一跤,整个嵌进地里,还得担心可能藏在雪地里的危险。 不知这一脚下去会踩到什么可怕的凶兽,给自己惹来灭顶之灾,呼叫不及。 姝悯艰难的在雪地里行走的时候,她的身后也多出了一条影子,却是学着她的样子,走一步停一步,偶尔还摇晃两下,看着就像是坏孩子学人走路,笑话人。 过了一会,又多出了一条影子,也模仿着姝悯行走的方式,走走停停,摇摇晃晃,和最先跟着姝悯的影子嬉笑打闹,像是在笑话姝悯的狼狈,又像是打趣对方的无聊。姝悯却对此一无所知,只专心的看着前方的景象,一步一步的行进着,没有回头的想法,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前方是刀山火海或是世外桃源,都无所谓,她只想随心所欲,多给自己迎接挑战的机会,这种毫无章法的行动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她就靠着这样的方式发现了很多有趣的地方,不是被貔貅凤的傀儡踹了一脚,她怕是还在那些有趣的地方历练,了解更深层次的东西。但到了这里也好,看惯了美如画的风景,偶尔来尝尝如白骨一般干净残酷的滋味,也挺不错的。 “你说这人是不是傻,明知道前面越走越困难,还是要一直往前,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最先跟着姝悯的那条影子晃动了一下,对它同伴说道,它的同伴却持不同的意见,道:“她不是傻,只是生性潇洒,随行所欲罢了,不信的话,你可以现身试一试她。但要小心,她修为虽然不高,身上的气息却很古怪,难保不是什么性情古怪的大能伪装出来的假象,一不小心,随时都能叫你身死魂消。” “哈?那我不玩了。”最先跟着姝悯的那条影子听得同伴这么说,立刻怂了。 它怂了,其他影子又没有试探姝悯的意思,就一直缀在后面,想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停下。姝悯走了很久,很久,真的很久,久到这些影子都累了后,才停下。 盘腿坐在一颗巨石上,姝悯从猴儿石雕里拿出了干粮,念了个口诀后,硬邦邦的干粮就变成了刚出炉时的样子,透出的香气着实诱人。三口吃完干粮,姝悯休息了一下,从猴儿石雕里拿出三块上品灵石,慢慢的吸收,补充身上所需。 “咦?怎么消耗得这么快,莫不是有问题?”姝悯看着手中已然暗淡下来的三块灵石,眨眨眼,有些懵,按理说,三块上品灵石够她消耗很久了,怎么这才一下就吸收干净了,关键是她自身并没有吸收到足量的灵气。想着,姝悯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出了口,道:“都出来吧,既用了我的上品灵石,那就是有欠于我,自该出来一见,难道诸位都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不成?” “糟了,她发现了,我们怎么办,要现身吗?”最先跟着姝悯也是吸收灵气吸收得最狠的那条影子慌了,扯着同伴道。同伴无奈,拉着它现了身,却是两个和白雪一样白皙纯净的娃娃,看着就像是雪宝一般,但又没有雪宝的冰冷麻木。 “呃……”看着陆陆续续现身的白娃娃们,姝悯呆愣了一瞬,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怎么又让她跟这些小娃娃打起了交道?姝悯愣愣的看着白娃娃们,白娃娃们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那样子就像是刚启蒙的孩子等师长训话一般。半晌,姝悯回过神,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是这里的主人。”头上飘着三根毛的白娃娃抢先答道,却叫姝悯胸口一堵,这特么的叫什么答案?站在三毛白娃娃身边的瞳孔为墨色的白娃娃翻了个白眼后,道:“这里是雪地,终年下雪,寸草不生,前边本也该被大雪覆盖,却因三年前的一场大火而变成了这个样子,成了雪地的例外。” 姝悯点点头,雪地,倒是简单明了的称呼,叫人一听就懂了,只这三年前的大火又是怎么一回事?瞳孔为墨色的白娃娃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继续道:“我们是诞生在这片雪地上的雪之精灵,只能生活在雪地里,终身不得出,若是雪地因恶斗纷争消亡了,我们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不必担心我们会对你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眨眼三年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大刀派细雅峰,位于山腰的树林里,一个穿着白色袍子腰带松垮鞋子不见了一只的青年正面躺在地上,身上沾了些落叶,看着却像是点缀一般,显出了一丝风流。青年以扇遮面,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睡颜,却不知他一个翻身,就露出了真容,睡得口水直流的真容,地上那一小滩水渍,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露珠汇聚成的,哪想得到这是青年流出来的呢?只怕人界的孩童都没有他这么能睡。 青年睡得香甜,任谁看了都不忍打扰他,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眉眼弯弯,便是在睡梦中也是笑着的,嘴巴还不时的砸吧一下,叫人一看就忍不住捏他一把。 许是在附近下了禁制的关系,青年躺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受到打扰,连在林间活跃的小鸟都远远的避了开去,倒让他独占了这一方天地。不多时,一个背着箩筐的男娃走了过来,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到了青年面前,瞧着他睡得口水直流的傻样,撇撇嘴,清了清嗓子后,大叫道:“师父,您先把棍子放下吧!” “啥?师父,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偷懒了!”青年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直接一个翻身趴在了地上,给那不知道站在那里的“师父”行了个大礼。男娃憋着笑,一动不动的看着青年讨饶,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师父,徒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吱个声啊,别吓徒儿了。”久等不见“师父”回应,青年垮了脸,一边求饶,一边抬起脸,看清站在眼前的没有什么师父,只有一脸坏笑的男娃后,立刻狰狞了面容,猛地跳起,道:“叡儿,你混蛋!” 莫叡撇撇嘴,道:“谁让师兄整日的偷懒,说好是我和师兄一起收拾这一片林子的,但这几天都是我一个人收拾,师兄就会偷懒,睡懒觉,我不去跟师父告状,都已经是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了,怎么,逗下师兄,解解气都不行了吗?” 阿瓜摸摸鼻子,趁机用袖子擦了一把口水后,道:“那我这不是在锻炼你吗?” “……”莫叡不说话,定定的看着阿瓜,想看阿瓜到底能厚颜无耻到什么程度。阿瓜被莫叡看得一阵心虚,忙打了个哈哈,抢过莫叡的箩筐,背在身上,又抱起莫叡,不顾他的挣扎,往山上走去。莫叡趴在阿瓜肩上,看着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林,忽的一叹,道:“师兄,我想悯姐姐了,你说她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阿瓜一愣,反应过来后,亦是一叹,道:“我也想她了,可外出历练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没个三五年根本就回不来,何况这还是她自己要求的。她韧性强,不肯轻易认输,只怕要突破修为的界限,获得叫她满意的成就,她才会回来。” 莫叡点点头,又道:“可当初说好的一年后就回来,这都快满三年了,还是不见她的踪影,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莫不是遇到了危险,又被人控制住了?” “你瞎想些什么呢?凭着她的机灵劲,莫说是遇到危险,就是进了凶兽的肚里,也有办法逃出来。你与其担心她,倒不如担心一个月后的门派大比,你可是也要上场比斗的呢,这又跟平时的切磋不一样,一不小心是要丢掉性命的。要知道这是事关门派荣誉的大事,为了求胜,谁知道那些孙子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你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却得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然到了场上,一招就完。” 阿瓜说着,却不免抱怨起了师父,莫叡便是天资卓绝,短短几年工夫就进步神速,大有赶超大师兄的势头,可终究是个孩子,门派大比这样的大场面,如何能让一个孩子参与?偏莫叡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要掺一脚,说什么要为大刀派争光,绝不轻言后退,呸!大刀派的荣光,自然有他们这些师兄操心,哪用得着一个小屁孩来操心?只师父决定了的事,是再难转圜的,他也只能多看顾着些。 莫叡不知道阿瓜在想什么,只默默的期待起门派大比来,他很想知道自己现在是处在了什么水平,不想沉浸在门派之内小有成绩的沾沾自喜中,因为这样对他的成长无益,也不利于未来。且他也想向姝悯证明,他不再是小屁孩了,可以追上她的脚步,成为能够和她并肩作战的同门师弟,是她可以信任并依靠的人。 “你说那个姝悯不会是死在了外面吧?”细雅峰上的师兄弟记挂着姝悯的时候,大刀派山门前的守门人也聊起了姝悯,只因守门这份工作很是清闲,基本就没什么用到他们的时候,可不靠聊天打发时间了?站在左边的形如石雕的守门人听得右边的人这么说,却是笑了一声,道:“她要是真的死了,掌门还能坐得住?” “那倒也是。”右边的守门人点点头,又在想起了什么的时候,道:“说起来,那瑞修者也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归来,不是被七雅真人扔到了哪个旮旯里自生自灭了吧?七雅真人不经常干这事,闹得她名下的弟子生不如死,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刚刚拜入山门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不会选七雅真人为师了。” “这可未必,有的人,天生就是爱吃苦的。”左边的守门人摇摇头,想起七雅真人名下的那几个弟子,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希望,那些孩子会成长起来的。 右边的守门人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得一声低呼“终于到了”,瞬间绷紧了后背,随时都能发动攻击,却见一个穿着蓝色短打布衣头上梳了个高辫的假小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是姝悯?是的,姝悯回来了,在门派大比开始前回来了,只不知她这次回来,会带给大刀派怎样的惊喜。白眉道人先姝悯一步回了大刀派,这会正在逐唯真人那里品茶,优哉游哉的样子,倒显出姝悯可怜了,像没人要似的。 姝悯走进大刀派的入口后,依然是慢悠悠的走着,不急着赶去见逐唯真人,也不急着昭告天下她回来了,只细细的观察着大刀派的一草一木,想知道这么久没回来,大刀派发生了什么变化。而在姝悯观察草木之变的时候,朱悦儿也回来了,带着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的丫丫和凝姿出现在了入口处,和守门人打了招呼后,就带着美得各有千秋的丫丫和凝姿走了进去,她要快些拜见七雅真人汇报情况。 “啊,缘分啊。”朱悦儿带着丫丫凝姿刚走进大刀派的入口不久,捏着一片叶子把玩的姝悯就眯起了眼睛,笑着道。朱悦儿也感应到了姝悯的存在,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撇下丫丫凝姿,就念了增快奔跑速度的口诀,三两下到了姝悯面前。 “悯悯!”朱悦儿看着长高了许多的姝悯,微微一笑,竟是只说得出这两个字。姝悯就直接多了,给了朱悦儿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边说道:“悦儿,我好想你,在离渊的那些日子,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想你的拥抱,想你的笑脸。” “悯悯,我也想你啊。”朱悦儿抱紧姝悯,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心终于安定了。丫丫和凝姿站在一边,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同时翻了个白眼,握紧了彼此的手,她们都成长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黏人,也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做讨嫌的事。 “悯悯——”呃,可她们不做讨嫌的事,有人却是要做的,这不,收到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的阿瓜就挤开了朱悦儿,抱住了姝悯,那样子就跟媳妇死而复生似的。姝悯无奈,一根手指推开了阿瓜,拉着朱悦儿的手,就往逐唯真人所在的山峰走去,丫丫和凝姿赶紧跟上,完全无视了阿瓜。阿瓜却在惊讶姝悯一根手指就推开了他的事,要知道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战力却是细雅峰最强的。 姝悯却能轻轻松松的挣脱他的束缚,难不成这三年历练,竟叫姝悯整个蜕变了?摇摇头,阿瓜赶紧去追了姝悯,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修为了,门派大比的时候,可否有扬名的机会。姝悯却只笑不说话,想知道她的实力,大比的时候不就一清二楚了,现在展露出来,岂不是放消息给其他门派,告诉他们她可为强敌? 托了守门人的福,姝悯和朱悦儿历练结束平安归来的消息没一下就传遍了大刀派,引得各山峰的弟子都窜了出来,想看看他们的小师妹,大刀派现今唯一的一个女弟子的变化。但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知道姝悯高了,瘦了,却也更美了,尤其是身材,已经足可叫一干男修把持不住喷鼻血了。朱悦儿也没叫人看出什么变化来,只知她也长高了许多,眉目比以前坚毅了许多,像是沉稳了些。 “这是丫丫,这是凝姿?”但最引人瞩目的却是丫丫和凝姿,尤其是那些被她们祸害过的人,一个二个都像是见了鬼似的瞪着丫丫和凝姿,她们是假的吧? 不是假的。因为丫丫不满这些人挤来挤去,就从后背冒出了一个花头吓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久别之情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历练归来,自是一番热闹,一番折腾,更别提姝悯是大刀派现今唯一的一名女弟子,又长得貌若天仙,叫人一眼难忘,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和她说话,接触一下。直到晚上姝悯和朱悦儿才有了独处的时间,两人便在靠近逐唯真人居住的山峰的一个无主山峰上泡着自然生成的温泉,对着月光,诉说这几年的思念。 丫丫和凝姿也在池子里休息,不知是为了方便,还是想要重温一下过去的时光,她们又变回了六岁女娃的形态,开心的玩着水。可惜姝悯的珠魂沉睡了很久很久,到现在也没有苏醒的迹象,不然就能跟丫丫凝姿一起玩了。说起来,竹篱养的那只猫妖也沉睡了很久,半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不是知道妖兽的沉眠期都很长的话,竹篱怕是要坐不住了,但他也因此误了门派大比的事,早早的退出了。 “竹篱师兄不参加门派大比的话,还有谁能够领头?”听朱悦儿说着竹篱的事,姝悯感叹他对喵喵一片情深之余,却担心这次门派大比的成绩,若是以往,她绝不会在乎什么胜负,但谁让逆水派有一阳尊者和西元真人这两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呢?他们是朱悦儿的仇人,自然也是她的仇人,便是暂时不能做什么,也要挫挫逆水派的锐气才好,只当是先讨点利息,连本带利的讨债,且等以后。 “据说会让阿瓜师兄领头。”朱悦儿说着,不意外的看到了姝悯质疑的目光,点点她的额头,道:“别小看阿瓜师兄,他虽看起来不着调,不靠谱,但战力却是仅次于竹篱师兄的,不是那性子实在是难堪大任,早就叫掌门真人扶植起来了。但这样也好,阿瓜师兄在此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大比的时候,自会叫人轻看几分,而轻敌乃是兵家大忌,说不得阿瓜师兄就能踩着那些轻敌者的头扬名天下。” 姝悯还是一副怀疑阿瓜能力的样子,朱悦儿也懒得再说,事实如何,且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听,门派大比很快就会开始了,到时候,是牛鬼蛇神还是深藏不露,都可以知道个一清二楚。比起谁领头的问题,姝悯最关心的还是她和朱悦儿会在这次大比扮演什么角色,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参与,还是像阿瓜那样被委以重任?若是旁观者的身份,固然会有遗憾,但对现阶段的她和朱悦儿来说是安全的。 “师父说让我第三轮出场,代替前阵子外出历练受伤未愈的二师兄。”朱悦儿只一眼就看出了姝悯的想法,一边搓洗她的胳膊,一边道。姝悯一愣,满是担忧的看着朱悦儿,半晌,道:“你不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惹来杀身之祸吗?虽然朱家的事已经淡化,九层玲珑塔的传闻也渐渐模糊了,但还是危险的。” “不怕,因为我不会暴露的。”朱悦儿说着,微微蹙眉,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一转眼就从女儿身变成了男儿身,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这是……”姝悯一动不动的盯着朱悦儿男儿身的面容,属于“瑞修者”的面部特征,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就是成熟了点,眼神锐利了点,但又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这种感觉,再次重逢的那一刻,姝悯就感受到了,但那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就忍耐了下来,这会倒是可以好好说了,朱悦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朱悦儿一笑,抓着姝悯的手摸了摸她的身体,道:“你我之前的伪装确实厉害,但仍有暴露的风险,更别提门派大比的时候,会有那么多的尊者真人到场,难保就不会有能看破我的身份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我外出历练的时候,搜集了一副骨架,将塑身菩提种在了骨架里,以我男儿身的模样,种出了一副肉身。” “肉身完全成熟后,我把它融入了我的身体,作为第二个‘我’,与‘本我’并存着。若我要变成男儿身,只需转化出相应的肉身就可以,哪怕重伤,哪怕濒死,都不会暴露‘本我’,除非是到了魂消的地步,才有可能暴露‘本我’,叫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朱悦儿说得轻松,但姝悯却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艰难痛苦的过程,不免心疼起朱悦儿来,为了掩藏朱家小女的身份,她实在是受苦了。 “不必心疼我,这对我而言,不过是又一次考验。”朱悦儿捏捏姝悯的脸,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翻过她的身体,替她搓起了背,姝悯挣扎了一下,觉得还挺舒服的,就任由朱悦儿这么折腾她了,但没等她舒服完,朱悦儿就推开了她。 “你……”姝悯茫然不解的转过头,却见朱悦儿用手死死地捂着腹下部位,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心念一转,瞬间明白了过来,也跟着脸红了,捂着眼道:“悦儿,你还是变回女儿身吧,这里有我的禁制,一有人经过就会发出警报。” 朱悦儿这才反应过来,变回了女儿身,只还停留在先前的奇妙滋味中,难以自拔,原来男儿身的感觉是这么的奇特,原来男子碰见心慕之人的反应,不是因为下流,而是出于本能。姝悯不知朱悦儿在想什么,只压着朱悦儿揉搓了她一顿,礼尚往来啊,朱悦儿替她搓了背,她就替朱悦儿搓洗身体,反正都是女的嘛。 一旁的丫丫和凝姿也有样学样的给对方搓澡,两个胖丫头一脸认真的样子着实逗乐了朱悦儿和姝悯,也让她们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了劲。有夜里也不忘修炼的修者路过,听得这边传出的笑声,却是一脸的羡慕,因为姝悯和朱悦儿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怜他们还是孤身一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对的人。 “好了,该回去了。”玩闹了一阵后,姝悯捏捏朱悦儿的鼻子,不舍的道。 “今晚别回去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吗?”朱悦儿抓住姝悯的手,道。 然后姝悯没有回去,第二天从朱悦儿的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受到了朱悦儿师兄弟的高度重视,一个二个都忘了手中的事,只愣愣的看着一袭白衣的姝悯,美如诗画的姝悯。缓过劲后,这些师兄弟杀了朱悦儿的心都有了,姝悯这个美人,就这么被她拱了,他们却只能看着,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朱悦儿带着穿戴完毕的丫丫凝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师兄弟们幽怨的眼神,不由得挑挑眉。 只她这个化解尴尬的小动作,在师兄弟们的眼里却是坦荡荡的挑衅,一时间怒火大燃,借着切磋的名义,拉朱悦儿到了比斗台,今天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 姝悯带着丫丫凝姿看戏,想知道朱悦儿外出历练的收获都有哪些,却被逐唯真人的一声怒吼给吼了回去。夜不归宿,虽说是宿在了未婚夫那里,修真界也不像人界那样有那么多讲究,两情浓时,欢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何况姝悯和朱悦儿是小别胜新婚,年轻人血气方刚控制不住,是可以理解的,但逐唯真人就是生气,一气就罚了姝悯砍柴,不许用术法,只得凭着身体的力量,砍够一百担柴。 “小气的师父。”姝悯苦哈哈的撸起袖子砍柴的时候,朱悦儿却优哉游哉的打趴了又一个师兄,叫这些想要教训她的人,反过来成了被教训的人,该说有了未婚妻的人就是不一样吗?但朱悦儿是不是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和她的未婚妻也是有婚约的呢,那就是同样外出历练尚未归来的南冶,要是让南冶知道朱悦儿睡了姝悯,怕是大刀派的山门都能叫南冶砸坏了,她且先得意一段时间。 等南冶回来,看她还能不能这么轻松自在,再说了,修真界又不是人界,便是姝悯被朱悦儿睡了,也还是可以另寻良人,以南冶的本事,不是没有一争之力的。这么想着,被朱悦儿教训了一顿的师兄弟们顺气了,得意吧,可劲的得意吧,且看最后是谁笑到最后。朱悦儿没有得意,只是趁着这个机会,看下自己历练后的收获,事实证明,她还是提升了不少的,虽然因为塑造肉身的事消耗了元气。 但也不影响她修为的提升,看她能够轻松制住师兄弟们的表现就知道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和她切磋的都是原本水平同她差不多的师兄弟,若是换了那些早一批入门的修为稳固的师兄,她怕是没办法赢得这么轻松的。毕竟七雅真人名下的弟子个个不凡,最厉害的是一直闭关不出的四师兄,据说他有望突破化神阶段了,若然成功,他将成为仅次于竹篱之下的强者,连阿瓜都要退避三舍。 有四师兄在,朱悦儿是不敢得意轻狂的,更别提她的仇人是一阳尊者这座不可轻易撼动的大山了。所以,在切磋之后,朱悦儿又陷入了苦练,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看在各位师兄弟眼里,却是她不骄不躁的表现,为此更佩服了她几分。 朱悦儿不骄不躁苦练的时候,姝悯也停止了抱怨,老老实实的砍柴挑柴。 第一百九十六章 门派大比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这次门派大比的场地设在了修真界东南部的一个已然废弃了的历练之地,名为“破怨”,曾是怨灵聚集的场所,后被魂界之主施法,带走了那些死后也不得安宁的怨灵,这才还了东南部一份平静。只“破怨”存在时间太久,怨灵怨念太深,怨气太重,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修整调养,还是没能恢复元气,诞生生灵,就成了东部最大的废地,但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可以用来做门派大比的场地。 且“破怨”要比别的场地多了一分优势,那就是修者可放心比斗,不用担心比斗的时候会伤及无辜的生灵,徒添杀孽。再有就是“破怨”与生俱来的禁制了,凡是在“破怨”里发生的事,就只能停留在“破怨”里,波及不到别的地方。 这让修者没了后顾之忧,比斗的时候,自然更能正常发挥,无需束手束脚。 负责规整比斗场地的是一个位于末流的门派,但因门中弟子尽是女修,做事细致,就拿下了这一份看似荣耀实则累人的差事。好在还有这个门派的姻亲帮忙,不然这些女修定要累死烦死,毕竟到场的尊者真人一个都轻忽不得,稍有不慎,就会给门派招祸,但若办得好了,说不准就能得大门派青睐,得一两分助力。 “逆水派的人来了!”正在“破怨”里忙碌的女修们听得这一声吆喝,立刻紧张了起来,一个二个都恨不得多生两只眼睛好叫她们看个清楚还有哪里不好。 “这什么鬼地方?什么都没有,当爷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随随便便就能忽悠了去吗?”正担心着,逆水派的人就吼上了,好像这些女修是他们的奴仆一般,女修们心中有气,却碍着逆水派地位超然不能得罪了而忍气吞声。 一个年岁大一些的女修咬咬牙,控制住了怒气,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说了一堆好话,又做足了姿态,这才哄得逆水派的人坐进了正中的席位。逆水派的人刚坐好,其他门派的人就陆陆续续的到达了,想来都是不愿跟逆水派争锋,谁让这次带领逆水派弟子来参加门派大比的人是出了名的“惹事精”,谁沾谁倒霉呢。 又过了一会,大刀派的弟子在七雅真人和了亦真人的带领下到达了比斗场地,他们一来,气氛就紧张了几分,因为世人皆知大刀派和逆水派不和,特别是在朱家被灭一事发生后。女修们不敢怠慢,赶紧迎上前为大刀派的人带路,他们的席位在逆水派的左侧,中间由一面石壁隔开,虽说阻挡不了什么,但总能划清界限,避免冲突的发生。大刀派的人比逆水派的人要好说话多了,半点事都不找。 “呵,大刀派真是没落了,就带这么些小豆丁来,玩扮家家吗?”有人哼道。 “哦,比不得逆水派后继无人,来的都是些‘老人’。”姝悯一个没忍住,讽刺了回去,激得那人跳了起来,却在看到她的真容的时候,莫名的消了火气。 “悯悯。”朱悦儿拉了拉姝悯,示意她收敛点,姝悯撇撇嘴,到底没说什么。 那人却不依不饶了,飞了个自以为很好看的媚眼,笑着说道:“这位女修貌若天仙,似是在哪里见过,莫不是我的前世情人,今世特地来寻我再续前缘了?” “……”姝悯嘴角一抽,撇过头,懒得搭理这无聊的人,朱悦儿却站了起来,拱手行了一礼,微微一笑,不见怒气的道:“还请这位修者慎言,悯悯是在下的妻子,便是真有前世情人,那也是在下,断不会是旁人。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免得传出去,叫人笑话逆水派的人调戏别人的妻子,不懂礼数,更不知分寸。” “你?”品相一流的男修上下打量了一眼朱悦儿,眼里的不屑明显得瞎子都看得出来,朱悦儿却是不喜不怒的任由这个出言调戏姝悯的男修打量,像是没脾气的脓包一般,叫人不得不轻视。男修打量完了朱悦儿,又去看把头扭到一边的姝悯,道:“这么个天仙,怎会看得上你这坨牛屎,别是你自己胡说八道吧?” 姝悯眯起了眼睛,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起身拉过了朱悦儿,脚尖一踮,双手一勾,就亲上了朱悦儿的嘴,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还用力的咬了一口,在一众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挑眉笑道:“瑞哥哥是我的相公,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人,至于别的,呵,心中有屎的人,看什么都是屎,心中有爱的人,看什么都是美。烦请你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的心,看里面是花团锦绣,还是屎!” “你……”自诩相貌不俗又风流成性的男修难得的对美人动怒了,若不是姝悯那张脸实在是叫他下不了手,他这会都能一拳过去。一直不说话的被众人视为“惹事精”的逆水派的带队真人发话了,却是叫这名弟子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没得丢了逆水派的身份。真人发话,这名弟子便是怒气未消,也不得不忍耐下来。 “你们两个一会回去面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七雅真人也开口了,这般态度,让逆水派的人都得意了几分,任你们再嚣张都好,还不一样要给我们低头,但七雅真人紧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成功的让逆水派的人变了脸色,只听她道:“和一坨屎较真,你们也真是出息了,难道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自降身份的吗?” “完了……”负责规整场地和主持门派大比的两个门派的掌门真人对视了一眼,都认定这事不能善了了,却见逆水派的“惹事精”眼睛发亮的看着七雅真人,道:“一别数年,七雅小妹还是和当年一个样,不只性情,容貌也未变过。” 七雅真人看了“惹事精”一眼,轻笑一声,低声道:“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跟以前一个样,怎么,终于取代了你师兄的位置,达成你期盼已久的目标了?” “惹事精”摸摸胡子,道:“能者居之,我逆水派向来都是以实力为尊。” “那一会就用实力说话吧。”七雅真人点点头,在“惹事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转过了头,“惹事精”摸摸胡子,恋恋不舍的看了七雅真人一眼,就闭嘴了。 这一茬算是揭过了,但逆水派的人都狠狠的记了大刀派一笔,想着一会一定要他们跪地求饶才算完。那个调戏姝悯的男修却在幻想他将姝悯压在身下的画面,越想越兴奋,身体也起了反应,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这才没有出丑。 负责规整比斗场地的小门派还挺有手段的,愣是把“破怨”这个废弃之地弄成了大型花园,远远看着,总算是有了点活气。虽说逆水派的人看不上这里,呃,在他们的眼里就没什么地方比得过逆水派,但在其他门派的眼里,都对这个小门派生了好感。特别是小门派的女修个个温柔细致,比其他门派的女弟子要好很多,便有人动了心思,长路漫漫,若得一温柔善良的伴侣陪伴,总也不会孤寂了。 察觉到各门派的态度变化,小门派的掌门真人松了口气,总算是成功了。 参与这次门派大比的门派一共有三十个,从上到下,有五个大门派,十个不上不下的中等门派,十个势头正强的新兴门派,五个没落的门派,都想趁着这次大比,重新排位,为此什么手段都准备上了。负责布置场地的全是女修的小门派的目的不在大比,她们也没有资格参与,只想趁这个机会为自己谋个良缘。而负责主持大比的门派却另有想法,他们想搭上大刀派,把门中最优秀的弟子送进去。 弟子资质太好,已经不是他们这样的小门派能够教导的了,唯有将他送到大门派里,才能让他得到更好的指导。便是这个弟子从此就和他们没关系了,也总好过耽误弟子的一生,且弟子有大出息的话,他们也能沾点光,提升门派的地位。 想着,主持大比的门派的掌门真人看了一眼大刀派的席位,暗自点了点头。 三十个门派以逆水派为中心呈正方形坐在各自的席位上,每个门派之间都有一面石壁作为隔断,不高,阻碍不了彼此的视线,只起到一个划分界线的作用。 比斗场地设在了正方形的中心,是可移动的平地,好让每个门派都能看到弟子在台上的表现,不错漏一丝一毫。场地设了禁制,上台比斗的人的攻击不会波及到席位上的观众,也会在比斗者做出出格的举动时,发出警告,阻拦犯规者,等待评判的决定。评判席设在了比斗场地的右前方,正好是一个角,既避开了直面比斗场地可能会有的死角,又阻碍不到席位上的观众,可谓是一举两得。 而担起这次大比评判者责任的是几位德高望重早已不问世事一心等着寿元耗尽魂归万里的大能,有他们坐镇,便是比斗出现不公正现象,也能够得到纠正。 第一场比斗设在了第二天下午,这第一天就好好休息,做最后的准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得人才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前面说了比斗场的情况,现在就来说说各门派休息的地方。无论在什么场合,身份有别都是无可避免的现象,人界以皇室血脉为尊,以高官厚禄为上,地位低下的平民贱民,是没有办法和上层人物平起平坐的。修真界也是一样,在地位超然的大门派面前,已经没落或本就居于末流的门派便是有公平比斗的机会,在某些方面,还是会受到不平等的待遇,比如日常需要的灵石,比如休息的场所。 大刀派逆水派这样的大门派所居住的场所,自然是“破怨”里最好的,尽管逆水派的人嫌这嫌那的,但在众人的眼中,他们已是得到了最好的招待。试问有谁能够在比斗之地得占一座宫殿作为休息调整的场所?便是废弃的宫殿,在经过女修门派的精心点缀后,也显出了它该有的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逆水派是把自己门派的宫殿搬来了呢,和地位低下的门派住的宅院一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逆水派的人对居住的宫殿挑挑拣拣的时候,大刀派的人却好好的住下了,一点抱怨都没有,只因女修门派给他们准备的宫殿是别有洞天,内里暗含一个地下宫殿,满是鲜花与灵植的宫殿,单是这地下宫殿的景致,就足以抵消一切不满。 其他三大门派也安稳的住了下来,毕竟不是每个门派都像逆水派那样屁事多,有啥没啥的都要叫嚷一番,真不知这样斤斤计较的性子是怎么养出来的,半点大家门派的风范都没有。连最新崛起的那个门派都比逆水派来得大度端方,莫不是因一阳尊者的关系,才叫逆水派的人以为修真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了? 别看逆水派的人挑剔,左一个不好,右一个不好,但女修门派在各门派的居住地上是费了很大的心思的。经过整个门派最严密的甄选,才最终选择了离比斗场所不远的一片山脉,以这片山脉上本身就有的宫殿宅院为原型,修整点缀了一番,从上到下的安排好了参与这次门派大比的门派代表队。不能说女修门派做到了面面俱到,事事周全,无一不好,但从大处上来说,却是叫人挑不出毛病的。 故逆水派的人再怎么嫌弃他们居住的宫殿,也不会提出更换宫殿的要求,毕竟他们也不傻,看得出他们居住的地方是环境最好的了,若提出更换要求,可不是便宜了别的门派?各门派都在安排好的住所住下后,女修门派的掌门真人微松了口气,就带人去准备各门派所需的灵石灵膳了,按照各门派的地位差别,做出相应的调整,不明显却存在的调整,叫人抓不住把柄,也不能借机生什么事端。 但谁料女修门派都已经这么小心了,还是出了乱子,大刀派有人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这不可能,女修门派的掌门真人听到门中弟子说的情况后,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能够参加门派大比的都是各门派中实力卓绝的弟子,已经摆脱了凡俗所需,只需补充灵力,就可满足自身需求,偶尔的口腹之欲也不会太重,便是忘不掉口腹之欲,一时轻狂放肆了,也断不可能食物中毒。因为修者的躯体和凡人的躯体有很大的不同,对毒物都有一定的反应力,特别是吃食上的异样。 若是有心人下了剧毒,叫修者察觉不到,也尝不出来,中招者的反应绝不会是大刀派那个弟子的模样,且食物中毒这个说法是七雅真人证实的,莫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忐忑不安的女修门派的掌门真人到了大刀派居住的宫殿时,看到的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年轻修者躺在床上,任由七雅真人数落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呃……”听七雅真人说这是门中弟子乱吃东西造成的灵力紊乱后,掌门真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人因为贪嘴误事。七雅真人也是为了大刀派的面子,才会说是食物中毒,毕竟中毒总好过贪嘴误事,只纸不包住火,有心人稍加查探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贪嘴的修者只怕很快就会在各大门派那里“扬名”了,沦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笑话的贪吃鬼。 知道不关自己门派的事后,掌门真人安慰了贪吃鬼两句,就走了,这些大门派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由着别人闹腾,她是不管的。女修门派的掌门真人走后,七雅真人又数落了这个有点胖的看起来靠谱实际上拎不清的糊涂蛋一顿,才走出了他的寝室。糊涂蛋没那么快恢复元气,前几场的比斗是不能参与了,却要谁来顶上他才好?朱悦儿吗,不,她已经安排好了她的出场次序,不能再改。 七雅真人正烦恼着,主持门派大比的门派掌门就领着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修者上门了,说是他的门派已经不能给这个优秀的弟子提供更多的帮助了,为免耽误了弟子的大好资质,就舔着老脸来求七雅真人,希望她能做主收了这个弟子。 “那他的意思呢?”七雅真人挑起眉头,她这边刚有一个弟子因贪嘴误了比斗的大事,那边就给她送来了一个资质不错的弟子,莫不是算计好的?掌门看了一眼紧抿着嘴巴不说话的弟子,轻叹一声,道:“他自是愿意拜到贵派名下的。” “让他自己说。”七雅真人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年轻修者,神色难辨的道。 年轻修者看了一眼掌门,又看了一眼七雅真人,很想说自己不要离开师父,却在想起师父说的话的时候,狠狠地闭上了眼,半晌,缓过劲了的他半跪在地,向七雅真人明确表示了他愿意拜入大刀派门下的意愿。七雅真人看着这即便是跪下也不曾弯了腰板的年轻修者,摆摆手,道:“罢了,不情不愿的,又何必勉强。” “这……”掌门慌了,七雅真人这是不愿收下了,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年轻修者抿了抿嘴,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道:“真人不愿收下小儿,小儿自然也不会不要脸皮的纠缠真人,只想请真人给小儿一个参与大比的机会,好叫小儿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至于坐井观天,沉迷在沾沾自喜中无法寸进。” “力争上游是好事,但你就不怕争得高了摔得太惨,再难爬起?”七雅真人这会才正眼瞧了年轻修者,发现他竟是个难得的纯净体,火系单灵根,无一丝杂质,体内蕴含的火系能量就像是烈日一般,连她也无法直视。这样的资质,不说是她,就是逐唯真人使了手段也断不能放过,且看掌门和他的样子,不像是事先知情的,许是真的赶巧了。这也是缘分吧,天意注定这个孩子要拜入大刀派名下。 “小儿不怕,人生起伏实属等闲!”年轻修者目光坚定的看着七雅真人,并无一丝怯懦,叫七雅真人更满意了些,道:“好,天意如此,我又何必逆天而为,今日就做主收了你,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拜入我的名下,做我名下的亲传弟子?” 闻言,掌门和年轻修者都愣了,他们来拜见七雅真人的时候,掌门没敢想太多,只求他的小弟子能拜入大刀派门下,哪怕做个外门弟子也好,却不想峰回路转,小弟子竟得了七雅真人的青睐,要把他收为亲传弟子,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想着,掌门赶紧拍了拍年轻修者,替他谢过七雅真人的大恩,年轻修者也在反应过来后,跪到了地上,给七雅真人行了个大礼,虽未正式拜师,但名义却有了。 “戈烈,你且随我来。”掌门欢天喜地的走了后,七雅真人招招手,带戈烈到了她居住的寝殿,看样子是要安排戈烈上场比斗,顶了那个糊涂蛋的位置。 “呕……”糊涂蛋还不知道他这一贪嘴,不但闹了笑话,还叫别人后来居上的顶了他的位置,这会正吐得稀里哗啦的,鬼知道他吃的那颗果子是什么玩意,把他折腾成了这个德性。姝悯来看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一脸愤恨的吐着,像是要把心肝脾胃肾给吐出来一样,不由得撇撇嘴,看他还敢什么都往嘴里塞吗。 “师兄,试试这个吧,师父说这丹药包治百病,凡人吃了长命百岁,修者吃了通体舒畅。”姝悯递了一枚丹药给糊涂蛋,糊涂蛋抬眼,想也没想的接了下来,塞到了嘴巴里,但这枚丹药确实有用,起码他现在已经不吐了,也不放屁了。 糊涂蛋舒服了后,正想谢谢姝悯,就见姝悯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耳边问道:“师兄,你吃的那个白色果子还有没有,我拿来有用,且告诉我你在哪里找到的。” “你要那个果子做什么?”糊涂蛋眯眼,姝悯该不是又动什么坏心思了吧? “嘿嘿,你就别问了,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摘。”姝悯摸摸脑袋,道。 “在……”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糊涂蛋也就不再坚持,说了他是在哪里找到的果子。姝悯听完,嘴角微翘,心情大好的走了,也不知是要去祸害谁。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战扬名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门派大比正式开始,按着赛前抽签排出来的次序,及各大门派达成的共识,第一场比斗是由两个同样出自已然没落了的门派的修者完成的,他们的资质算得上是不错了,攻击路数却中规中矩的,不怎么出彩,没能挑起观众席上的热情。 第二场比斗就有点意思了,因为参与比斗的两位修者手持的法器都很特殊,脸圆圆的那位胖修者拿的是锅铲,呃,是的,就是人界最常见的锅铲,从外表上看,看不出什么特别。眉毛特别浓的那位修者拿的是一支毛笔,嗯,人界最常见的毛笔,就是贫苦人家也买得起的那种最普通的毛笔,实在是看不出有啥特别的。 但法器再怎么特殊,都要看修者自身的实力,实力不济,招式花哨,也只是空心包子,有外无内。观众席上的修者都来了几分兴致,想知道这两位修者是有外无内呢,还是内外皆有,可惜的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比斗就已经结束了,胖修者一个锅铲拍飞了眉毛特别浓的那位修者,真是人不可貌相。捕捉到了胖修者挥动法器的那一刹那的灵气波动的姝悯微微眯眼,这个小胖子会是一个强敌啊。 朱悦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暗想门派大比果然是藏龙卧虎,谁都不容小觑。 修者之间的对决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快的一招搞定,慢的几千招还分不出胜负,若是实力相当,不分千秋,倒也能够理解,还能叫人一尝高手过招的热血沸腾之感。若是实力低下,有意拖延时间,不等评判出手,比斗台上设的禁制就能将这两个捣蛋鬼扔出去,终结比斗,换下一轮比斗的修者上台,免得浪费时间。 这不,就有两个捣蛋鬼被扔出了比斗台,失去了参与比斗的资格,也不能再上场,顶替前一场受伤而无法继续大比的同门修者。没人同情这两个丧失资格的修者,只因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招来的,为了所谓的面子,在台上浪费时间,结果失去了更大的脸面,可不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姝悯只看了那两个痛哭流涕的修者一眼,就不再关注他们,因为轮到朱悦儿上场了,她的对手正好是逆水派的人。 “这位是……”观众席上,修者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纷纷对朱悦儿表示了好奇,一些女修红了脸,不敢正眼瞧朱悦儿,只因朱悦儿容貌太过出众,在一众气质不凡的男修中仍有鹤立鸡群之感,又如何能不叫她们心动?特别是逆水派的一名女修,眼睛都发亮了,连连追问身边人朱悦儿的身份来历,看样子,是恨不得直接把人带回家了。但坐在她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朱悦儿的详细情况,只知道朱悦儿是七雅真人的亲传弟子,很受七雅真人的重视,旁的就不甚明了了。 朱悦儿是新入大刀派的弟子,此前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引起各方关注,七雅真人又不是个高调的人,收了好徒弟,还要在各门派面前炫耀,故她在各门派的眼里,都是一个“新人”,一个可以叫人轻视的“新人”。但她的师父是七雅真人,御下最严的七雅真人,最会教徒弟的七雅真人,她能得七雅真人青睐,又受到重用,必有不凡之处,不可疏忽大意了。 和她对战的逆水派的修者就蹙起了眉头,别看逆水派平日里行事嚣张,目中无人,唯我独尊,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懂得分寸的。没有大意轻敌,也不曾沾沾自喜,只把朱悦儿当做正经对手来对待,仔细她的一举一动,不敢懈怠一分半点。 “你说会是谁赢?”坐在姝悯旁边,仅有一面石壁阻隔的一个修者推了推身边人的手,询问道。他的师兄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道:“谁赢都不关我的事。” “你就不想猜猜谁会是你的对手吗?”被师兄的态度刺激了的修者郁闷道。 “不猜,反正总有一个会是我的对手,除非他们像那两个傻蛋一样犯规,丧失继续比斗的资格。”眉眼间带着一种天生的懒散的修者打了个哈欠,轻笑着道。 再次被师兄噎住的修者无语了,也不再自讨没趣,结束了这个话题,姝悯听着他们的对话,却在想赢的一定是朱悦儿,那个什么逆水派的剑修绝不是朱悦儿的对手。有人却不这么认为,朱悦儿看起来是挺不错的,但也只是看起来,谁知道真正的实力是怎样,倒是她的对手,一位已经小有名气的剑修值得期待一二。 “依我看,不出三招,这个瑞修者定会输给‘扬一剑’,毕竟‘扬一剑’往往会在三招内分出胜负,无论是他胜,还是他负。”某个修者的声音传到了姝悯耳里,激得姝悯抬起头,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分不清是谁在说话。不等她为朱悦儿说两句,就又听见贬低朱悦儿的言论,都认为朱悦儿挺不过三招就会落败。 “看你第一次参加大比,年纪尚小的份上,我且让你三招,给你留点面子。”绰号“扬一剑”的修者微抬下巴,一副前辈关爱后辈的样子,但眼里的怜悯却出卖了他的心,便是他谨慎对待每一个对手,也控制不住己身的优越感,以为他的退让,是对对手的仁慈。朱悦儿没有接话,轻笑一声,召唤出了她的剑,在评判宣布比斗开始的时候,一剑挥出,一剑收回,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比斗台。 “他这是弃权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惊疑不定的看着朱悦儿的背影,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打也不打的放弃了,但反应过来的人却是震惊不已,朱悦儿竟然只用了一招就胜了“扬一剑”。“扬一剑”是最震惊的那一个,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朱悦儿的剑到底有多快,快到他根本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伸手摸了摸喉间的伤,“扬一剑”苦笑一声,倒是得感谢朱悦儿手下留情了。 朱悦儿一招胜了“扬一剑”的事太叫人不敢相信,以至于新一轮比斗开始的时候,观众席上仍是一片呆滞。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三场比斗结束了,精不精彩不知道,反正是没能像朱悦儿那样带给他们震撼了。逆水派的人缓过劲后,都想着要赢了朱悦儿,挽回颜面,尤其是那个出言调戏姝悯的修者,已经在准备些小手段了。比斗是公正的,但也是面上的,只要空子钻的好,就不怕受到制裁。 “他是侥幸的,不值得在意。”聪明人已经正视朱悦儿这个对手,蠢人却还停留在自我幻想中,不把朱悦儿当回事,直到又有两个修者被朱悦儿一招搞定,而他们仍是看不到朱悦儿出剑的招法路数的时候,才叫这些蠢人打消了心思。 朱悦儿比斗了三场,也胜了三场,还赢得很漂亮,叫大刀派的人与有荣焉,也让姝悯笑开了花。但笑开了花的姝悯不知道她的笑容被某些人记住了,还为此引来了杀机,现在的她正走上比斗台,开始她在这次大比的第一场比斗。而当姝悯站在台上的时候,现场一片安静,每个人都沉浸在她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她的对手也不例外,脸都红成血了,真怀疑他一会还能不能发挥出实力。 “请!”姝悯无视了众人或是惊艳或是痴迷或是嫉恨的视线,拿出竹篱为她打造的那柄剑,向对手行了一礼后,道。姝悯的对手回过神,也对姝悯说了个“请”字,就率先发动了攻击,看来这人即便被美貌诱惑住了,也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这也是姝悯想要的,她要的是公平比斗,可不是旁人看在她生得貌美的份上,就让她取胜。两人一动,观众席上就恢复了正常,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比斗台。 “承让!”但没等他们看清楚比斗台上的情况,姝悯就一剑指向了对手的心口,微微一笑,宣告了自己的胜利。对手愣愣的看着姝悯的笑容,脸一红,竟是连滚带爬的爬下了比斗台,叫人看了笑话,却也弄不清楚姝悯赢得比斗到底是凭自身的实力,还是凭借那张脸。只看清楚姝悯招法路数的修者都慎重了几分,认为姝悯是比朱悦儿还要难缠的对手,不是空有容貌的花架子,而是一朵食人花。 出言调戏姝悯的逆水派的那个修者微微挑眉,有意思,这样才有意思。 “什么啊,不就是凭着那张脸魅惑人心取胜吗?”看中朱悦儿,嫉恨姝悯的逆水派的那名女修满不在乎的说道,心里却生出了一丝忌惮,姝悯很强,比朱悦儿还要强,她要是想跟姝悯争夺朱悦儿,仅凭实力是不够的,还得动动头脑。 如果能在比斗前就杀了姝悯,永绝后患,她就可以在比斗台上无后顾之忧了,但姝悯是逐唯真人的关门弟子,地位超然,一个弄不好,是要引起两大门派的混战的。思及此,这名女修沉默了,似在想一个较为稳妥的办法来解决了姝悯。 “悯悯,下一场要为我叫好啊。”阿瓜这会正蹲在姝悯面前,讨巧卖萌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精彩不绝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好好好。”姝悯好脾气的哄着阿瓜,那样子像是把阿瓜归到丫丫和凝姿那一边去了,但丫丫和凝姿已然长大,再不是从前的小娃娃,阿瓜却只是表面上成熟了,内里还是那般的幼稚。朱悦儿看着姝悯哄阿瓜,却在想阿瓜的真正实力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竹篱一退出大比,门派上下就毫无异议的推了阿瓜做代表? 朱悦儿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只因对战时的阿瓜和平时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样,若不是知道有七雅真人和了亦真人盯着,夺舍这样的事不可能会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她都要怀疑阿瓜的身体已经换了个主人了。姝悯也是一脸的呆滞,根本不相信那个把对手打得都哭了的凶残人士会是她呆萌的阿瓜师兄,别人假冒的吧? “悯悯,我表现得怎么样?”阿瓜把对手打得哭着跑下台后,一个闪身到了姝悯面前,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渴望的等着姝悯赞他。姝悯回过神,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没了往日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谨慎,因为看过阿瓜的另一面后,她已经无法把阿瓜视为一个尚未成熟的人了,自不能再用以前的态度来对待他。 “悯悯?”阿瓜不知道姝悯在想什么,只歪着脑袋继续卖萌,硬是要讨姝悯一句夸赞。姝悯无奈,开口说了几句好话,还没说完,就让阿瓜飘飘然的走了。 阿瓜那个傻样,实在是叫人不忍直视,若在往常,定能引来一群人的鄙视,但在他展露了超凡的实力后,还有谁能真的把他当成个傻子?扮猪吃老虎说的就是阿瓜这样的人了,太凶残了,把人打到台下也就差不多了,他愣是得打哭了才放人。那个哭着下台的修者怕是要从此魔障了,只希望他的师父能够及时开解他。 阿瓜带给人的震撼还未平息,大刀派就又冒出了一个此前默默无名却在大比中一鸣惊人的天才,那就是顶替了糊涂蛋上场的戈烈。他一上场,就引起了各门派真人的注意,只因他是难得的纯净之体,又是火系单灵根,体内蕴含的火系灵气犹如耀阳一般,便是他们也无法直视。这样的人才,怎么他们就一点都不曾听闻,竟叫大刀派拿了去,简直可恶,先一个朱悦儿,再一个姝悯,后一个阿瓜,还不够吗,还要来个戈烈,大刀派这是要把好苗子全都收到它的名下才甘心啊? “请!”观众席上议论纷纷的时候,戈烈却抱拳向对手行了一礼,大有不必废话直接开打的架势,但不等他拔剑,他的对手就懒洋洋的道:“不必,我认输。” “……”戈烈难得的惊讶了,这样重要的比斗,竟有人打都不打的认输? 还真的有这样的奇葩,在一众目瞪口呆的视线中,打着哈欠回到了观众席。 “师兄,你搞什么啊?”这个懒洋洋的修者自是之前无所谓他的对手是谁的那位天生带着一股懒劲的修者,他的师弟都快急死了,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师父,这次带领门中弟子参与门派大比的红胡子真人伸手揉了揉眉心,哎,这个徒弟,真是没救了。你当他是因为打不过戈烈才认输的?非也,不过是因为他没能睡够,起床气来了,就直接认了输,天大地大都没有他睡觉的事大。 戈烈不战而胜,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还想着借这次机会让大刀派的人看看,他是凭着实力加入大刀派的,不是走后门,靠关系,但这懒人这么一弄,他的开端就不怎么美好了。但对手已经认输,他又不能逼着对手跟他决斗,也只好认了,等着属于他的下一场比斗的到来,反正他有实力,什么时候都可以展现。 懒人闹出的风波,不大不小,很快就平息了,因为各大门派的优秀弟子轮番上场,为观众席上的诸位修者献上了无数次精彩绝伦的对决,其中最精彩的当属逆水派的一位苦修者和八阳派的一个剑修者的对决了。姝悯看得是津津有味,终于知道苦修者和普通修者的区别了,想起她在离渊的经历,实在是没脸说她是去苦修的。而这位剑修也不赖,年纪轻轻竟已生出了剑魂,真正的做到了人剑合一。 若不是遇上了强劲的对手,断不会被压制成这个样子,真正的实力都无法发挥。对决到最后,观众席上已是鸦雀无声,只因没人敢打扰了这场精彩的比斗。 “承让!”逆水派的这位苦修者以一条胳膊作为代价胜了八阳派的这位剑修者后,用还能活动的手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对手,谦虚有礼的结束了这场比斗。 而他的作为,也为逆水派拉了不少好感,到底是大门派,知礼的人还是不少的。输了比赛的剑修也没失了风度,拍了拍对手的肩膀,道:“在下心服口服。” 这场精彩的对决以一种相对和谐的方式结束了后,就轮到了朱悦儿上场,她的比斗一结束,各门派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因为她正好轮到了这一天的最后。 她的对手是一个女修,来自五大门派之一的璨花派,据说是掌门真人的掌上明珠,从小就是娇宠着长大的,却没有半点坏脾性,刻苦用功,从不曾有一丝懈怠。此女看向朱悦儿的眼神,没有别的女修的痴迷,有的只是慎重,因为她是把朱悦儿当成了对手来对待,而不是她未来的良人,在她眼中,大比才是最重要的。 “请!”朱悦儿看着蒙着面纱的对手,虽然看不清脸,却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如寒铁锤炼成神兵利器的坚韧,意识到这是个难缠的对手,便也更谨慎了些,抱拳行礼的时候,已是做好攻击准备。这位脸上蒙着黑面纱的女修也抱拳行了一礼,下一刻,挥出了手中的长鞭,直取朱悦儿的心口,竟是一上来就是必杀之招。 朱悦儿横剑一挡,挥出的剑气划破了女修的衣袖,却不能叫她慌乱半分。 姝悯全神贯注的看着比斗台上的情况,暗自为朱悦儿捏了把汗,只因这个蒙面女修是个强敌,绝不是可以轻忽的对象。朱悦儿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便也祭出了大招,以她的剑为媒介,将体内灵力灌注其中,挥出剑气的那一刻,快速的集结周遭的水系灵气,制出一片白雾,借此隐匿身形,伺机而动。比斗台上被白雾笼罩的时候,蒙面女修正好挥出了长鞭,堪堪在朱悦儿隐匿的那一刻打中了她。 朱悦儿受了伤,却也成功的困住了蒙面女修,在白雾中,她就是主宰,蒙面女修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中,只需在蒙面女修露出破绽的时候,击中对方的要害,就可以结束比斗了。但蒙面女修远比朱悦儿想的难对付多了,无法冲破白雾的束缚,跳出朱悦儿的掌控,她就变化出了无数个替身,且看朱悦儿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她。朱悦儿这下犯难了,只因蒙面女修变出的替身竟和本尊一模一样。 连灵力的波动都是不差毫厘的,好像每一个她都是她一般,但本尊是只能有一个的。想着,朱悦儿试探性的伤了一个蒙面女修,发现对方是替身后,也不气馁,时间还长,她可以一个个的灭掉这些替身,逼本尊露出破绽。但朱悦儿自身也得非常小心才行,不然暴露了身形,叫蒙面女修一鞭子抽飞,那就惨了。 “悦儿……”姝悯看不清台上的情形,只得默默的为朱悦儿祈祷,璨花派的人也为蒙面女修祈祷,希望她能胜了朱悦儿,狠狠地压一压大刀派的势头。璨花派的掌门真人和大刀派的逐唯真人有过过节,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平息了,但小心眼的他还是记着仇的,一有机会就要大刀派好看,连带着他门中弟子也厌恶起了大刀派,平时不遇上还好,遇上了,那就是要纠缠一番,才能罢休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比斗台上的白雾才渐渐散去,露出了白雾中的人影的真容。 只见朱悦儿一剑指在蒙面女修的眉心,而蒙面女修的替身全都不见了,她的面纱也滑落到地上,手中的鞭子更是飞到了另一边,胜负分了。朱悦儿收回剑,拱手行了一礼,说了一声“承让”,眼里没有一丝异样,但观众席上的人在看清蒙面女修的真容后,却是议论纷纷,只因此女太过丑陋,那双眼还好一点,眼部以下的部位全都被黑色的斑点布满,就像是蚂蚁爬在她的脸上似的,叫人作呕。 璨花派的人自是怒不可遏,呵斥那些嘴碎的修者,可惜的是收效甚微,谁让蒙面女修的确是貌丑呢?朱悦儿扫了一眼观众席上的反应,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姝悯窜到了台上,捡起了蒙面女修的面纱,交到她手里,道:“皮囊只是浮云。” “这个我自然明白。”蒙面女修重新戴好面纱后,微微一笑,姝悯眨了眨眼,递给了她一瓶丹药,小声道:“这位姐姐,你是中毒了,这个可以帮到你!” 蒙面女修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收下了姝悯的好意。 第二百章 自作自受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璨花派的蒙面女修回去后发落了两个人,废了她们的修为,毁了她们的丹田,彻底的绝了她们的修真之路后,就将她们一起扔到了人界,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消息传出来后,各门派都嗅到了一丝气息,有了猜测,但无论这两个人对蒙面女修做过些什么,蒙面女修这般严惩她们也实在是过了。有认为蒙面女修太过狠辣的,就有认为蒙面女修心慈手软的,须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知道那两个被扔到人界的废人会在什么时候咬她一口。就姝悯而言,是觉得蒙面女修手软了,她脸上的毒非一日一夜而成,想来是受尽了折磨,才会这般的恐怖。 而对害她至此的人,她也不过是废了她们的修为,将她们扔到人界自生自灭,便是她们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也终是留了一条性命,若有造化,未必不能在人界安稳的度过一生。也许是蒙面女修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也许是看在她们身后站着的人的份上,又或者她只是不屑取这两个恶人的性命,姝悯不赞同蒙面女修的做法,却能理解她的顾虑,毕竟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哪能时时顺心顺意的? “你如何能看出她脸上的斑点是因为中毒的关系?”夜深人静的时候,朱悦儿捏着姝悯的脸,一边捏,一边道。姝悯任由朱悦儿在她脸上作怪,半晌,道:“我在离渊的时候,就中过这种毒,这毒是来自金皮蛤蟆身上的,不小心碰到它的皮肤,或是沾到它的唾液,都会中招。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脸上偶有瘙痒,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张脸都被黑斑布满,无法见人。” “发现脸毁了的时候,我并没在意,因为这毒只能毁容,却伤不到内里,阻碍不了我的灵气运转。但是毒就得清除,为了解毒,我回去找了那只蛤蟆,打了它一顿后,它告诉我,要解毒的话,很简单,只需要到它说的地方,取下独独生长在那里的‘凌兰仙草’,或是直接吞食,或是制成丹药,一旦吃下,毒素立消。” “为了拿到‘凌兰仙草’,我曾一度陷在泥潭中,和守护‘凌兰仙草’的伴生兽打了很多场架,最终,是我赢了,我打走了伴生兽,拿到了仙草,给自己解了毒。幸好我为了以防万一将仙草制成了三颗丹药,这才有解药给她,解了她的危机。”姝悯说完,见朱悦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就笑道:“都好了,没半点瑕疵,那‘凌兰仙草’不但有解金皮蛤蟆毒的功效,还能美容养颜,是好东西。” “我这还有一颗,你拿着备用呗。”姝悯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递到朱悦儿手里,朱悦儿也不跟她客气,收了下来,谁让她嫉妒蒙面女修好运呢? 收好了丹药,朱悦儿又玩起了姝悯的脸,道:“其实这事,你不管也可以,横竖都是璨花派的内部斗争,与外人无关,这般多管闲事,可是看上了齐女修?” 姝悯失笑道:“我看上她什么啊?还不是见她实力不俗,在璨花派的地位又高,想着结个善缘,才要舔着脸给她送解药,随便提醒她两句。你可别小看这小恩小惠的,到了关键时刻,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起码在你我有能力扳倒一阳尊者的时候,似她这样与我有善缘的人,便是不能助一把力,也总不会拖后腿。” “你是为了我?”朱悦儿明白了,看向姝悯的眼神,有感激,也有惭愧。这本来不关姝悯的事,姝悯也不必为她背负这血海深仇,偏她自私,将姝悯拉入了旋涡,让姝悯年纪轻轻就开始算计人心,拉拢人脉,为的不过是报她朱家的仇。 “别太感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不急。”姝悯一个翻身将朱悦儿压在了身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朱悦儿一笑,和姝悯在床上闹了起来,动静传出去的时候,叫一干师兄捏碎了茶杯,真是气死他们这些还没找到伴侣的人了。了亦真人和七雅真人听着动静,皆是一笑,年轻真好,不知愁滋味,有情饮水饱。 闹了一晚,姝悯第二天就起晚了,朱悦儿出门的时候,她还赖在床上睡觉。 朱悦儿也有意给人营造一种她累坏了的假象,逢人问起,就说姝悯还在休息,不好受打扰。听得朱悦儿这么说,问她的人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太可恶了,是要刺激死他们这些人吗?朱悦儿才不会说自己是故意的呢,谁让这些人看姝悯的眼神,都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作为姝悯明面上的未婚夫,自然要做出反击。 大比不是每天都安排有比斗场次的,每隔三天都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姝悯便趁着这一天好好的睡了一觉。其实现在的她不需要像在人界那样休息才能恢复体力了,只需静静的打坐半个时辰,就可以了。但她到底还是从人界爬上来的小乞儿,有些习性根本改不掉,能用人界的作息休息,就用人界的作息休息,不能再说。这会她睡得爽了,出去见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叫人脸红。 “悯女修。”有人叫姝悯,姝悯就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是齐女修。 “齐女修有礼,不知找在下何事?”站在齐女修面前,姝悯抱拳行礼道。 “我来是想亲自跟你说一声‘谢谢’,如果没有你,我怕是还被人蒙在鼓里。”齐女修看着姝悯的脸,这样美的容颜,果然还是要一颗良善的心,才能配得上。 若是姝悯知道齐女修在想什么,定会失声大笑,她良善,太抬举她了吧? “这事事关璨花派声誉,齐女修还是不要再同我说起了,我也是因为有过类似的遭遇,才不忍心你继续受此折磨。也是巧了,我手上正好还剩一颗解毒丹,许是你我的缘分,才让这颗丹药有了用途。”姝悯说得真诚,似乎她就这么想的。 “不管怎样,我都欠了你一份恩情,若将来有需要我的时候,尽管来找我,我定不会推辞。”齐女修说得郑重,眼里没有一丝闪烁,让姝悯感到了些许压力。 忽的一笑,姝悯拍了拍齐女修的肩膀,道:“瞧你说的,难道我一时的好意,就是为了挟恩图报吗?好了,若我有需要,自不会跟你客气,谁让你大方呢?” 齐女修也笑了,笑得很淡,但这也是她最大的笑容了,毕竟她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的。姝悯又和齐女修聊了几句后,就去找朱悦儿了,想和她切磋一下剑术。 但姝悯被人拦住了,对方是一个长得可爱却被眉眼间的戾气破坏了人的第一好感的姑娘,年岁比她小些,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姝悯认识这人,谁让这人老是拿眼瞪她,想不认识都难,也从阿瓜那里知道了这娇小姐的身份,却是一阳尊者的族孙女成怜怜,仗着一阳尊者宠爱她,在逆水派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又因天资不凡,悟性极强,而备受掌门真人重视,对她的一些作为是睁只眼闭只眼。 因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又有师父师兄的疼爱迁就,成怜怜的脾气也是越来越骄纵,稍不顺心,就弄得天下大乱。如今她看中了朱悦儿,自然是看不顺眼姝悯的,若非姝悯是逐唯真人的关门弟子,又实力强大,怕是早就像对付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人一样,暗中杀害了。这会仔细打量了一下姝悯,成怜怜却露出了一丝痴迷,只因姝悯之美,便是女子也抵挡不住,更别提成怜怜这个好颜色的人了。 想了想,成怜怜微抬下巴,一副“算你走运”的样子,道:“看你长得还算称我心意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了你吧,等我和瑞哥哥成了亲,你就做我的女宠,和他一起伺候我,如何?这可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还不快快跪下谢恩?” “……”姝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成怜怜,不想和她纠缠,又见有人看见这边的动静,走过来了,就起了坏心,冷不丁的抱住成怜怜,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亲了她一口,道:“做你的女宠?呵,你打赢我再说,我只服从强者!” “再见了,小可爱!”姝悯挥挥手,身形一闪,到了百步之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一脸呆滞的成怜怜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被惊到了,还是恶心到了。 等成怜怜反应过来的时候,姝悯已经走得没影了,而她也因为被姝悯调戏了,引来了一群好事者的围观,不由得怒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用手背擦擦被姝悯亲过的地方,成怜怜想着她一定要赢了姝悯,好让姝悯跪在她的脚下,听从她的命令,终身只能如奴仆那般伺候她,看着她和朱悦儿恩恩爱爱。越想越高兴的成怜怜带着她的狗腿子走了,半点都没想过她输的可能。 “你以后远着她些,一阳尊者最宠爱她,难保不会因为她注意到我们。”朱悦儿知道了姝悯干的好事后,很是无奈的道,姝悯撇撇嘴,那也要远得了才行啊。 第二百零一章 剑气化形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可不是远不得吗?成怜怜这种被宠着长大,且已经宠坏了的姑娘,想要什么,那是一定会去争取,并且一定要得到的,看中朱悦儿,又迷上姝悯那张脸后,就跟牛皮糖似的黏上来了。好在有七雅真人在前边挡着,压制了这无法无天的娇小姐,不然朱悦儿和姝悯的门派大比怕是就要提前结束了,因为烦都会被她烦死。 “明天第一场就是你和成怜怜的比斗,你可要小心,那姑娘看着清纯可爱,实际上鬼心眼特别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指不定会使什么阴招。”烛火摇晃,朱悦儿一边给姝悯按摩,一边提醒她道。姝悯一一听进了耳里,耍阴招是吧,呵,不巧不巧,她也会,就看是她技高一筹,还是成怜怜人不可貌相了。正舒服着,朱悦儿忽然整个压了上来,在姝悯耳边小声道:“悯悯,你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她背景再厉害,手段再阴险,都还是个小娃子,和我这种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根骨早就坏掉的人,是没有可比性的。若她是小巫,那我就是大巫,只听过大巫压着小巫,没听过小巫反压大巫,不管她使出什么手段,我都招架得住。再不济,一句‘认输’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的,除非她意在夺我性命,不然明天的比斗,终究只能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比斗,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姝悯说着,一个翻身把朱悦儿压在了身下,捏着她的鼻子道:“别担心了,对我有点信心,我可是那老头子的徒弟,再无能,也总有几分保命手段,不是?” 朱悦儿点点头,却总觉得心神不安,好像有什么阴谋在悄然发生,而她却一无所觉,阻挡无能。希望是她想多了,明天的比斗不会出什么事,只因姝悯是值得信任的,又素来有成算,很多时候比她还沉稳,对付一个成怜怜,并不在话下。 而在朱悦儿强压心中的不安,想着该给姝悯准备什么法器防身的时候,一间昏黄的屋子里,两个看不清容颜的修者正在无声的交流着什么,如果有真人路过,定能看出他们之间使用的是修魔界的秘法——魂语,此种秘法最是安全不过,使用秘法交流的两人,断不会被第三人听去秘密。而这两个修者在交流的却是有关明天比斗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结束了“魂语”,回到了各自的房里。 不知内情的只以为是两个要好的师兄弟在比斗前一晚交流心得,好增强胜算,却不知他们所谋划的事,将会让整个修真界都陷入混乱。回到房里,眉眼懒散的修者打了个哈欠,道:“真是累人,办完了这件差事,可要睡个三年才行。” 用修魔界秘法交流的两个修者,赫然就是那对师兄懒散师弟急躁的师兄弟。 只见这懒师兄无比舒服的往床上一躺,一个翻身,身上的衣物就不见了,只有一床柔软的被子裹着他,看着真是叫人恨不得狠狠地蹂躏他一番,好叫他的懒劲彻底消失。这人舒服的在床上滚了一圈后,忽的想起那个因为他的起床气而不战而胜的幸运儿,低喃道:“嗯,那个火系单灵根的小子不错,是叫戈烈吧,走的时候,带他一块,横竖尊主都缺一个药人,那小子的条件勉勉强强也够格了。” 说着,懒师兄又打了个呵欠,就进入了梦乡,而在他睡着的那一刻,身后像是多出一条尾巴似的,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清晰,可惜没人能够看到。 长夜漫漫,终是短暂,天亮的那一刻,成怜怜和姝悯就站在了比斗台上。 大刀派和逆水派的人全都不错眼珠的盯着比斗台,生怕错漏了哪怕一丝一毫的精彩,跟大刀派一心一意的支持姝悯相比,逆水派的人就复杂得多了,只因姝悯之美,足以让他们放弃立场,转而支持她。但这份心思却得藏好了,不然让成怜怜那个睚眦必报的小魔头知道了,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面上都很是热情的为成怜怜呐喊,看得人一阵稀奇,逆水派也有这么有爱的一面吗? “你那张脸,我实在喜欢,若不是我不需要你的脸来锦上添花,只想时时看着它,似赏花一般,断不会容你活到现在。为免一会刀剑无眼,伤了你的脸,你还是现在就认输吧,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成怜怜握着鞭子,真心实意的道。 在她看来,她这是好心提醒姝悯,在姝悯看来,却是她盲目自大,惹人厌烦。 跟这样的人,姝悯是没什么浪费口舌的心思的,就二话不说的发动了攻击。 “不识好歹!”成怜怜怒了,怒气中却又带着一丝欢喜,因为相比温顺听话的宠物,她更喜欢野性难驯的猎物,征服起来,才更有快感。逆水派的娇小姐和大刀派的小师妹一斗起来,观众席上的气氛就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了,尤其是大刀派的人,那叫一个激情四射,整一个姝悯的后宫团,为她喊破了喉咙也无所谓。 逆水派的人原本还能忍着,一个劲的为成怜怜呐喊助威,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大刀派,却在不知不觉间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跟着大刀派的人一起为姝悯呐喊。成怜怜听着那些呐喊声,却是一笑,一鞭子打掉姝悯的剑气后,道:“你很受欢迎嘛,想来随我到了逆水派,也还是可以过得很好,但却得看我高不高兴了。” “小丫头,没人教你对战的时候话不要太多吗?”姝悯也笑了,反手又是一剑,挥出的剑气竟凝聚成了无数把剑,剑剑都向成怜怜的心口飞去。成怜怜不慌不乱的挥舞着鞭子,许是动作太快的关系,竟挥出了万根鞭子的感觉,将她牢牢的护住了,没给这些剑气凝聚而成的剑机会下手。但姝悯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在成怜怜应付那些剑气的时候,将灵气灌注到剑身上,握紧剑柄,竟就地跳起舞来。 “她在搞什么?”有看不出门道的人一脸鄙视的看着姝悯,虽然她舞剑的画面很好看,但好看有屁用,不趁着这个时候将成怜怜打下台,还要到什么时候? 但看得出门道的人却为成怜怜捏了把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小姐,怕是要受挫了,别为此生了魔障,恨上姝悯才好。逆水派的人不再出声,一个个敛声屏气的看着翩翩起舞的姝悯,面露痴迷之态,原以为他们是在为成怜怜的安危担忧,却原来是被迷住了。大刀派的人也沉默了,却是疑惑姝悯这是哪里学来的怪招? 怪招?非也,七雅真人不愧是严师,这个时候都不忘了教导弟子,为他们解惑,“悯儿不是在跳舞,只是在用剑气舞出剑诀罢了,且看她的一招一式,可有看出什么来?都看仔细了,这怕是她外出历练归来得到的最大财富,轻易难见。” 听得七雅真人这么说,姝悯的师兄弟们全都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招式,悟性高的很快就看出了门道,不由得啧啧称奇,姝悯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这个时候,成怜怜已经打掉了那些剑气化成的剑,随时都能向姝悯发动反击了,但没等她付诸行动,就发现身体动不了了。而姝悯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握紧剑柄,轻轻一拉,一条通体白色的泛着磷光的巨龙就出现在了她和成怜怜之间。 龙嘴正好含着成怜怜,封住了成怜怜的修为,困住了她的身体,叫她动弹不得,龙尾则缠在姝悯身上,翘起的尾巴还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犹如活物一般。 “这……”观众席上一片呆滞,便是见多识广的大能们也傻眼了,竟然没一个人能发出声音,全都被巨龙的现身镇住了。成怜怜更是呆愣,怎么也想不到姝悯竟有这样的本事,而这样的姝悯,哪里是她能轻易挑衅的?姝悯看着成怜怜脸上的变化,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已经从震惊转为了惧怕,随时都能从惧怕转为嫉恨。 为了给成怜怜一个教训,她决定手下不留情,有的人,得打到怕了,才能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想着,姝悯就轻轻地弹了下剑身,发出“嗡”的一声,巨龙就咆哮着喷出了一股狂风,将成怜怜整个吹到了天上,又重重的落在地上,胜负分了。但无论是观众席上,还是评判席上,都没有人缓过劲来。 “剑气化形?这怎么可能,她是如何办到的?”到底还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大能反应快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姝悯,剑气化形,顾名思义,随着剑风而起的剑气,能够凝聚成实物,最后甚至拥有生命,成为此剑此人的伴生兽,力量强大,不可轻易招惹。虽说姝悯弄出的巨龙有形而无神,但已然开启了灵智,假以时日,定能成为真正的伴生兽,而她现在不过二十岁,往后的成就光是想想都令人心惊。 “这一场比斗,大刀派悯女修胜!”评判席上的大能颤抖着声音宣布了结果。 但没等姝悯谢礼下台,就见躺在地上的成怜怜“哇”的一声,吐血断气了。 第二百零二章 匪夷所思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还没来得及从姝悯带给众人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又被成怜怜的死给震住了的各位修者,全都傻眼了,这,这怎么就闹出人命了?虽说比斗时,刀剑无眼,术法难控,但谁都看得出姝悯方才那一招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给成怜怜一个教训罢了,真要弄死成怜怜,直接叫巨龙一口吞了成怜怜就行,哪用这么麻烦?但成怜怜身死已是事实,把她打下台的姝悯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说别人,单说姝悯自己也愣住了,她的手段,她自己知道,若说不伤及成怜怜一星半点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断不可能会把成怜怜给弄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算计她,又是谁想借她的手杀了成怜怜,真实目的是什么,是奔着大刀派来的,还是奔着逆水派?亦或是挑起大刀派和逆水派的纷争,浑水摸鱼? “怜怜,怜怜!”若说在场有谁是最震惊,最难以接受的话,那就是成怜怜的大师兄了,在世人眼中,成怜怜骄纵任性,冷血薄情,喜怒无常,但在他眼里,成怜怜却是千好万好的。本还想着等这次大比结束,他就跟成怜怜说一下他们的事,只要成怜怜能确保他正夫的位置,她想要多少个男宠女宠都可以,横竖她高兴,他就高兴。却不想成怜怜竟然死在了他眼前,死得这么突然,这么憋屈。 成怜怜的大师兄窜到她的尸体前,抱住她,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逆水派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全都祭出了法器,随时都能向大刀派的人发动攻击。大刀派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在七雅真人和了亦真人的带领下,纷纷祭出法器,准备迎接逆水派的攻击,气氛一瞬间紧张了起来,其他门派或是忐忑,或是无视,都没有插手的意思。但他们不插手,作为这次大比的主评判却得开口劝阻一二的。 只没等主评判出声,就见怎么也唤不醒成怜怜的眉眼满是戾气的男子怒吼了一声“我杀了你”,一个闪身到了姝悯面前,扬起的长剑,随时都能将姝悯的身体划开。姝悯自然不会傻到站在那里给人砍,一个闪身就回到了大刀派的阵营,握住了朱悦儿的手,以示安抚,朱悦儿紧紧地握着姝悯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不见了。若不是姝悯的动作及时,朱悦儿这会怕是也到了比斗台上,和人对上了。 见姝悯跑回了大刀派的阵营,成怜怜的大师兄想也没想的冲了过去,他要杀了姝悯为成怜怜报仇,但没等他靠近大刀派的阵营,就被一股温柔的风吹到了一边。是逆水派的真人出手了,只因他看到了评判席上的反应,不愿落人口舌。 “都给老夫住手!”果然,大师兄被吹到一边后,主评判就开口阻止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把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放在眼里了吗,啊,都把法器收回去,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猫崽子放肆!”主评判开口后,其他评判也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胡子老长的大能满身痞气的怒道。 听得长胡子大能这么说,大刀派的人都收起了法器,齐齐向评判席的方向行了礼。大刀派如此行事,自是让评判席的几位大能都满意了几分,逆水派的人见状,仍是怒气难消,却也在带队真人的带领下收起了法器,向几位大能行礼。 主评判扫了一眼观众席上的情况,摸摸胡子,道:“今日大比暂且告停,明日继续,七雅真人,了亦真人,意甲真人,洗蓝真人,且随我来,其他人全都回去休息吧。没有别的事,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尤其是大刀派和逆水派的弟子!” 这般吩咐了后,大刀派的人是最先服从命令的,整齐的给主评判行了一礼后,又整齐的退下。姝悯和朱悦儿被众位师兄弟护在中间,竟是半点缝隙都没有。 看来大刀派的人都很防着逆水派的人啊,哪怕主评判发话了,也不懈怠半点。 逆水派的人也在意甲真人的命令下,不情不愿的给主评判行了礼,退下了。 成怜怜的尸体则叫主评判抱了起来,看样子,是要仔细检查一下她的死因。 “悯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回到房间,谢过众位师兄弟的关心后,姝悯刚关上门,就被朱悦儿逮住发问了。对此,姝悯也是一头雾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段,我自己清楚得很,顶多是让成怜怜在床上躺一个月,断不可能伤及她的性命。可惜我不能触摸她的尸体,不然也就能猜出她是怎么死的了。可恶!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算计了我,借我的手弄死成怜怜,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是说这次的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朱悦儿挑眉,一瞬间闪过了很多阴谋诡计,姝悯点点头,道:“成怜怜天资不凡,又肯下苦工,灵根灵骨锤炼得十分纯净,身体底子极好,便是我刚才一时失手,重伤了她,她也不可能会因此毙命。若我那条龙已经成了伴生兽,就难说了,但偏偏它还只是个有形无神的灵气兽,威力顶破了天,也就是让成怜怜这样根底的人在床上躺三个月罢了。” 朱悦儿想了想,又道:“有没可能是她此前就受了伤,如此横死,是因旧患复发而成?你之前有近距离接触过她,可看出什么来了,她身上可有未愈的旧伤?若这事是意外就好了,主评判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逆水派的人再霸道再嚣张,也不能公然无视规则,毕竟‘生死自负’这一点,是传承至今的比斗法则。” 姝悯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没有,她身体棒着呢,一看就知道是灵液滋润出来的,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用了‘剑气化形’这一招,想给她个教训。” “照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杀死了她?”朱悦儿的眉头蹙了起来,不解的道。 “她是全身筋骨碎裂而亡。”某间房子里,主评判收回了神识,对站在一边的几位真人说道。闻言,意甲真人和洗蓝真人都蹙起了眉头,成怜怜的本事,他们都很清楚,姝悯那一招的威力到底怎么样,他们也清楚,便是中途发生了意外,也断不可能造成这个结果。七雅真人和了亦真人更是困惑,姝悯那一招的威力不过是有势而无实,最多是吓唬吓唬成怜怜,并不会让成怜怜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想着,七雅真人便道:“前辈可知是什么造成这可怜的孩子筋骨碎裂的?” “这个我也弄不清楚,这孩子身体底子极好,便是受了重击,也断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而那悯女修的招数威力,我也看得一清二楚,绝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害。但怜女修死前唯一接触过的人就只有悯女修,更是被悯女修打下台的,或许这……”主评判没把话说完,因为即便是姝悯杀了成怜怜,也不是什么大事,“生死自负”是上了比斗台后的修者都要遵守的法则,成怜怜如此也是技不如人。 “生死自负,怜女修早逝,我们也为她遗憾,但规则就是规则,总不能因私情就坏了整个门派大比的规矩,你说是吗,意甲真人?”七雅真人说着,看了一眼意甲真人,道。意甲真人沉默了,他不在乎成怜怜的生死,但成怜怜到底是一阳尊者的族孙女,又一直很得一阳尊者的宠爱,这贸然身死,他不好交代啊。 洗蓝真人却不依不饶的说道:“虽说有‘生死自负’,但也有‘点到为止’,‘认输不打’,这又不是到了决赛的关键时刻,悯女修如此,实在是太过狠辣,也太不把我逆水派放在眼里了。况且怜怜是一阳尊者的族孙女,备受一阳尊者重视,如今惨死,大刀派是否要给一阳尊者一个交代啊?我看这样吧,就废了悯女修的比斗资格,送她到逆水派,亲自向一阳尊者赔个不是,这事也就算了。” 了亦真人眯眼,洗蓝真人这是打算用一阳尊者来威胁他们了,可惜呀,大刀派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他若不攀扯一阳尊者,看在成怜怜年纪轻轻就死了的份上,大刀派做出一些补偿,也就没事了。但他攀扯了一阳尊者,大刀派就不能让步了,莫说是让一步,让半步都没可能。七雅真人更是冷笑了一声,道:“洗蓝真人莫不是魔怔了?小辈之间的公平比斗,生死自负,怎就要攀扯一阳尊者了?” “若这么说起来,逆水派岂不是也要为前几次的比斗杀人事件,向各门派赔个不是?若你逆水派能一个个的赔礼道歉,承认门中弟子在比斗中行为有失,我便亲自带着悯儿到逆水派,向还在闭关的一阳尊者道歉。”七雅真人这么一说,瞬间激怒了洗蓝真人,不是主评判在一旁盯着,他都能扑上来撕烂七雅真人的心。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两派都不得再揪着不放,明日的比斗如常进行。”主评判见惯了生死,原以为是有内情,但现下看来只是技不如人,又何必再纠缠。 第二百零三章 危机来袭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哎呀,真是可惜,还以为那个成怜怜有多重要,却原来也是个可以随意舍弃的人,白瞎了我的宝贝,浪费在了一颗无用的棋子上。逆水派更是没种,平时看着嚣张跋扈,却也只是面上的,一遇到大刀派就怂了三分,连为门中弟子讨公道都不敢,啧,真怂!”昏黄的房间里,性情急躁的师弟满脸哀怨的看着对面懒懒散散的师兄,即便用的是“魂语”,都能叫人从他的脸上看出“不忿”两个字。 懒师兄却摆摆手,道:“话说得太早了,逆水派素来嚣张,如今失了一个天之骄女,且这骄女还是一阳尊者的族孙女,莫说她是在比斗中死亡的,便是她自寻死路把自己作死的,逆水派都要逮个人来背锅。现如今不过是因为一阳尊者还在闭关,又有能够压制住他们的大能在场,他们才暂时忍下这口气,但也只是暂时的。且看接下来的比斗会发生什么事吧,逆水派终究不会负了我们的期望。” 听师兄这么说,师弟半信半疑的点了头,在他的设想里,逆水派和大刀派就应该在成怜怜横死那一刻斗起来,把整个大比弄得乌烟瘴气,并且不死不休下去的才好。却没想到逆水派就这么忍了成怜怜横死的事,大刀派也没有做出别的举动,难道那个所谓的德高望重的主评判的地位还能高过一阳尊者,叫逆水派礼让三分不成?摇摇头,向来不喜欢动脑子的师弟打住了乱飘的思绪,决定静观其变。 因为师兄这么说了,就一定不会有错,他且看接下来会上演什么好戏了。 如主评判说的那样,比斗照常进行,但姝悯为了暂避风头,又正好没轮到她上场,就留在了房间里,朱悦儿陪伴在侧,一些没轮到上场比斗的师兄弟也留在了屋里,没去看热闹,只因他们得防着逆水派的阴谋算计。没见着姝悯,逆水派的人果然舒服了些,但她又不是没了比斗资格,迟早还会出现的,便又沉下了脸。 他们的确是喜欢姝悯那张脸,但成怜怜是逆水派的人,如此横死,便是逆水派颜面受损,怎么样也要向姝悯讨还这笔债,最好她就此沦为逆水派的奴隶,任由他们折磨,日日销魂才好。但这只能是想想,因为姝悯是逐唯真人的关门弟子,地位不输逆水派的成怜怜,即便她是存了心的要成怜怜的性命,旁人也轻易奈何不得她。谁让逐唯真人最是个护短的,大刀派上下更是帮亲不帮理的一群莽夫? 又有主评判发了话,不想过早的结束这次门派大比,就得听话的揭过成怜怜身死的事,逆水派的人就忍了下来。意甲真人安抚了门中弟子一番后,警告了洗蓝真人一句,一阳尊者还在闭关,若为琐事烦扰,误了修炼,他们都担不起责任。 洗蓝真人表面上应下了意甲真人的话,私下里却吩咐了几个弟子,一会到了场上,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不就是“生死自负”吗,谁还能怕了谁?几个弟子憋着一口气,早就不爽了,得了洗蓝真人的准话,自是不会手下留情,一遇到大刀派的对手就往死里打,尤其是成怜怜的大师兄,一心要杀光大刀派的人的他,怎会放过这“光明正大”的机会,只可惜姝悯今天不上场,不然他一定要她好看! 而被大师兄心心念念着的姝悯此刻正潜伏在草丛中,和朱悦儿两个一左一右的盯着逆水派的临时住所的动静,只因姝悯想弄清楚成怜怜的死因。虽说主评判已经将此事定性为比斗中的意外事件,但姝悯还是觉得很不对劲,又有破袋道人之前教的一个秘法,便想摸到成怜怜的尸体,找出成怜怜死亡的真正原因。而她也等到了机会,成怜怜的尸身被人抬出来了,看样子是要运回逆水派交给掌门。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倒也不怕被逆水派的人发现了,又是一番牵扯。横竖弄清楚了成怜怜的死因,姝悯就可以心安了,有阴谋,就揭露阴谋,让逆水派的人去苦恼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没有阴谋,呃,她就当送成怜怜一程。毕竟是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也实在是有点可惜。 比斗场上,逆水派的人也等来了属于他们的机会,大刀派的人要和他们的人对上了,且大刀派这次轮到的人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子,对手却是成怜怜的大师兄。一见成怜怜的大师兄那副恨不得吃了所有人的样子,莫叡的师兄弟们就万分紧张的提醒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搞得他像是去赴死的一般,而不是比斗。 “叡儿,你一会一定要多加小心!”最疼莫叡的阿瓜更是夸张的把能用的法器护身符全都塞给了他,就怕一个不小心,这软萌可爱的师弟就没了。莫叡无奈,一一收下了阿瓜的好意,在一众师兄弟担忧的目光中,走上了比斗台,准备迎战。 “哼,大刀派真是没人了,连个吃奶娃娃都要被逼着上场,真是可怜啊。”虽说恨透了大刀派的人,要把他们一个个杀干净,但对着一个小萝卜头,成怜怜的大师兄还是没几分杀意的,他不至于这般禽兽,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莫叡掏掏耳朵,道:“大哥哥,你话真多啊,我们是来比斗的,可不是来听你说故事的。” “……”成怜怜的大师兄胸口一堵,决定收起自己那点怜悯,狠狠地教训莫叡一顿,看莫叡的样子,是极受大刀派上下宠爱的,若然惨死,定能叫大刀派一尝他痛失所爱的痛。察觉到对手的杀意,莫叡蹙起了眉头,小小的身板挺得直直的,竟是毫无畏惧,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中,拿出了他的武器,呃,一把小木剑? 开什么玩笑?这是小孩子打架吗,怎么人界娃子玩的东西都出现在这里了? 成怜怜的大师兄笑得更是欢快,小奶娃就是小奶娃,根本就不足为惧。 但等到真的动起手来,观众席上的吸气声那是此起彼伏,哎呀妈呀,这小娃娃是被哪个大能夺舍的吧?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凶残,跟那弑天兽都有的比了。 “好小子,算我看走眼了。”成怜怜的大师兄轻笑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握紧长剑,就向莫叡冲了过去,莫叡还是一开始的样子,绷着小脸,严肃应敌。 “她这是中了毒啊。”另一边的姝悯蹙着眉头收回了放在成怜怜头上的手,面露疑惑的道。朱悦儿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成怜怜,依着成怜怜的身份,旁人便是想下手毒害她,她也不可能一无所觉,就算她真的蠢到什么异样都感觉不到,但她身边的人难道就是聋子哑子了吗,竟叫人下手毒害了成怜怜都毫无察觉? 姝悯疑惑的却是这是什么毒,竟能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被表面的“筋骨碎裂”蒙蔽住了。想了想,姝悯又摸起了成怜怜的身体,半晌,竟划破了她的手心,取了一滴血来品尝。朱悦儿看着姝悯的动作,眼里满是惊奇,这样的验毒法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破袋道人真是个神奇的人物,无论是替她化灾,还是教给姝悯这样的秘法。而在朱悦儿惊叹破袋道人之才的时候,姝悯得出了最终结果。 “这是一种蛊毒,中招者与平时无异,却会在灵气运转时,感到一丝丝凝滞,但也不是大的妨碍,多半会被中招者忽略过去。且此种蛊毒发作时间快,进入人体后,不到两天就会发作,封住中招者体内的灵气,导致她灵气紊乱,四处乱窜,以致筋骨碎裂而亡。在中招者身死的那一刻,蛊毒也融化在了血液里,渐渐变得无形,若不是听闻过此种蛊毒,或是有幸见识过的,根本就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姝悯说着,却对成怜怜生出了一丝同情,此种蛊毒发作的时候,中招者犹如困兽一般,被困住修为,困住灵气,在短短时间内,品尝灵魂被炙烤被鞭打的种种滋味,受尽极致折磨方能死去。想想那种叫,叫不出来,喊,喊不出来的感觉,姝悯都替成怜怜难受,这小女娃性格虽不怎么好,但也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这般惨死,实在是可怜。究竟是谁害了这小女娃,又想通过这件事谋划些什么? 而姝悯之所以知道这种蛊毒,却是因为破袋道人曾经遇到过一个中招者,那人临死前的眼神,让姝悯一直记到现在。但就是她知道这种蛊毒,也是救不了成怜怜的,因为要想发现成怜怜的异常,就得接触对方的血液,尝一口,她那个时候又哪来的机会尝成怜怜的血?更别提成怜怜和她对战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毒发的时候,此种蛊毒一旦发作,那就是药石无灵的,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何况是她。 “既如此,就快些把情况上报给师父,交由师父定夺吧。”朱悦儿也同情的看了一眼成怜怜,对姝悯这般说道。姝悯点点头,将成怜怜的尸体收进猴儿石雕里,正想越过那些昏倒在地的逆水派弟子,就被人拦住了去路,赫然是懒人师兄。 第二百零四章 接二连三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噗——”莫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后,就晕了过去,叫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的阿瓜抱了起来,塞了一颗保命丹药后,满眼仇恨的瞪着站在台上面露得意的成怜怜的大师兄。这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欺负了个孩子有什么,上了比斗台,就得做好受伤或身死的准备,谁管对手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技不如人就该如此。只这人显然是忘了成怜怜身死的时候,他自己又是个什么嘴脸,当真健忘! 七雅真人和了亦真人压制住了门中弟子,对上了一脸无奈的意甲真人和眉眼得意的洗蓝真人,气氛越发的紧张了。大刀派的弟子是怒气冲天,逆水派的弟子也是一样的怒火大燃,却又莫名的带了点心虚,怎么说莫叡都是个孩子,被大师兄打成这个样子,也实在是可怜,更别提他受宠的程度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了。 “便是你心中不忿,欲杀我大刀派弟子而后快,也犯不着对个孩子下如此重手,若叡儿有个好歹,我必与你不死不休!”性子呆萌,与人和善的阿瓜,从不生气,极少动怒的阿瓜,这会仍是一脸的平静,但隐藏在平静下的怒火,便是素来嚣张的成怜怜的大师兄也忍不住湿了后背,他似乎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又看了一眼面露忐忑的成怜怜的大师兄,阿瓜抱起面色惨白的莫叡,带他回到了大刀派的阵营。莫叡一回来,大刀派的人就顾不得瞪逆水派的人,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莫叡的安危来得重要,了亦真人最是担心莫叡,这可是他的弟子,他不心疼,还要谁来心疼?便赶紧给莫叡输送灵气,替莫叡稳住体内溃散的灵气,日后好好休养,暂时就不要让莫叡出来走动了,好苗子难得,得小心珍惜着才是。 这会,了亦真人又痛恨起自己来了,不是他太看重莫叡,想让莫叡多历练一番,又偏疼莫叡,在莫叡提出要参加门派大比的请求时,没能坚持住,也不会让这小娃子遇到这样的事。逆水派的人实在可恶,这是打定主意要和大刀派不死不休了?只怕真到了这个地步,一阳尊者会第一个跳出来杀了这些自作主张的人。 “这事,没完!”七雅真人淡淡的扫了一眼逆水派的人,喜怒难辨的道。 “……”明明七雅真人的扫视没有一点威胁力,也没有散出威压,却叫逆水派的人打了个冷颤,想起七雅真人的凶名,他们有些后悔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大刀派了。意甲真人狠狠地瞪了洗蓝真人一眼,洗蓝真人也看不上意甲真人谄媚大刀派的样子,便也横了他一眼,在他要说什么的时候,率先坐了下来,不去听。 主评判席上的几位大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却是选择了沉默,宣布比斗结果。 只这次胜利,无人喝彩,倒不是碍着大刀派的面子,不好亲近逆水派,而是在座的每一位修者,都看不上成怜怜的大师兄欺负孩子的作为。虽然这狠人掩饰得很好,没让人抓住把柄,但谁都知道他是使了阴招的,比斗时,有点小手段,小算计,倒也不是什么大不德的事,但把这等下作招数用在一个孩子身上,也实在是太不入流了。莫说是地位相当的门派,便是末流门派也看不上他这个人。 成怜怜的大师兄赢了比斗,却像是输了一般的憋屈,满脸阴郁的回到逆水派的阵营后,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几个人神色慌张的朝这里飞来,定睛一看,却是没轮到今天参与比斗的门内师弟,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等到最为镇定的一个师弟把事情汇报了一遍后,成怜怜的大师兄彻底的怒了,也没了先前的心虚,反而还带着一丝窃喜,暗道:“看你大刀派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掉一层皮,就不算完!” 大刀派的人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横竖这是跟他们没有关系,逆水派休想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七雅真人却在这时感到一阵心悸,似有可怕的事发生了。 你道逆水派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成怜怜的尸体不见了,负责运送成怜怜的尸身返回逆水派的人全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还是留守在住所的一名弟子觉得不对劲,出来找寻了一番,才发现了几位师兄弟的尸体,和空空如也的棺材。 这才火急火燎的回去报信,又带着几个师弟赶来比斗台这边,汇报情况。 成怜怜的尸体不见了,逆水派的人自是一阵惊怒,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公然挑衅他逆水派的威严?洗蓝真人第一反应就是大刀派,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大刀派的人不至于这么蠢,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自送把柄的事。意甲真人却想得更深了些,这胆大之人意不在成怜怜,而是意在挑起两派纷争之上。 “说,你们把怜怜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成怜怜的大师兄一脸愤怒的瞪着大刀派的人,一副已然给他们定罪的样子,大刀派的人毫无反应,懒得搭理这疯子。七雅真人却在这时说了一声“不好”,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见她如此,了亦真人自是要追去的,但莫叡情况还未稳定,就叫了阿瓜带几个师兄弟追上去。 “别以为装神弄鬼,就能糊弄过去了。”成怜怜的大师兄满脸讽刺的说道。 意甲真人弹了下指头,成功的让这蠢得不像话的人闭了嘴,看了一眼洗蓝真人,带着几个弟子追了过去。这一出出的,比斗自是不能照常进行了,只得取消,主评判宣布完他做的决定后,就带着几个老伙计站在了大刀派和逆水派的交界线,防止两派闹起来。尽管真的闹起来的话,他们几个也没什么立场阻拦就是了。 毕竟这是两派的事,涉及到私仇,算得上私事,他们只能管大比的事,却管不了私事,只要两派不在这里闹腾,离开后,便是斗个你死我活,也碍不到他们。 七雅真人急急的往成怜怜尸体被偷的地点赶来的时候,懒人师兄已经将姝悯和朱悦儿打包好了,决定带她们回修魔界。横竖接下来的事有他那个自以为精明能干的师弟打理,他没什么非留下不可的必要了,就弃了他夺舍多年的肉身,变回原身,带走了这两个送上门来的傻蛋。他原本是想带走戈烈的,但又懒得费这个力气再走一趟,横竖已经有了备选,就不多跑一趟了,赶紧回去睡觉才是真。 “你王八蛋,快放我们出去!”姝悯在一片黑暗中拳打脚踢,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心里那叫个郁闷,朱悦儿倒是冷静多了,她们两个不是懒人师兄的对手,再折腾下去也只能是白费力气,还不如留点力气呢。姝悯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气不顺,要是打了一架,输了,她也就认了,偏这人耍阴招,拿了个什么瓶子一吹,就把她们收了进去,可恶,收妖呢他,偏她们挣扎不得,只能被动承受。 懒人师兄其实是听得到姝悯的叫喊的,只他却当成了什么好听的曲调一般,听得那叫一个舒服,那叫一个享受,最后竟然在他的羽扇法器上睡了过去,还真是懒,哪里都能睡着,怎么都能睡着。他这边睡得舒舒服服,那边却有人抱着他的“尸身”伤心欲绝,正是他的师父,于他而言,不过是弃了一个肉身,于他师父而言,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叫人觉得讽刺,又有那么一丝丝无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瓜有点晕了,原以为成怜怜的尸体被偷,逆水派的人被杀,是有人针对逆水派,横竖这个门派就没谁是真的看他们顺眼的。但这下连另一个门派的得意弟子,未来的中流砥柱,也惨遭横死,就有些不可控制了。 更别提姝悯和朱悦儿莫名其妙的下落不明,找遍了居住的宫殿,上下山路,都没点踪影,七雅真人和朱悦儿之间的那点师徒联系也断了,像是朱悦儿已经死了一般,实在是叫人应接不暇,越发的疑惑这一出出的起因,不敢去想结局。 七雅真人寻不到朱悦儿的气息,又不敢相信她的弟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连个尸身都寻不到,就弄出了她的传声玉符,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给逐唯真人知道,但没等她眨个眼,逐唯真人就来了,他弟子出事,他怎会一无所觉?早在姝悯被懒人师兄收进瓶子里的时候,逐唯真人就动身了,但到底是晚了一步。 见逐唯真人亲自来了,意甲真人并几个弟子都慎重了几分,这次的事,怕不是那么简单了,且这姝悯当真是受逐唯真人看重,一有点风吹草动,他老人家就来了。逐唯真人从七雅真人嘴里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后,意识到风雨欲来,又因寻不到姝悯的气息,断了和她之间的师徒联系,而越发蹙紧了眉头,事态不妙。 “掌门真人,这下该如何是好?”在外人面前,七雅真人还是懂得摆正身份的,便恭敬的行了一礼,道。逐唯真人蹙眉,道:“都退下,我要找出真相。” 第二百零五章 修魔界行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在一片黑暗中,姝悯和朱悦儿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抱紧彼此,用对方的体温来提醒自己依然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可消极低沉,不可自怨自艾,更不能混乱了思绪,无法保持清醒。懒人师兄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不睡觉的时候也是半眯着眼,一副很快就会睡过去的样子,叫人看着很是无奈,这哪来的懒虫啊? 但他也有精神一点的时候,偶尔还会跟瓶子里的姝悯说说话,告诉她外面的景色有多美,多好看,因为比起朱悦儿的性格来,他更喜欢姝悯这种闹腾的性子。 倒也是奇了,他本是懒惰闲散的性子,喜欢亲近的应该是同他一样的人,却不知怎么就对姝悯青睐有加了,难道还是因为那张脸?管他是为了什么,他乐意亲近姝悯,是他的事,姝悯却是不乐意亲近他的,除非他能把她和朱悦儿放出来,不然,他就是给她一座灵山,她也不惜的搭理他。好在懒人师兄就是拿姝悯来逗一逗,并未真的放在心上,自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说自己的,权当她在听了。 这天,懒人师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好路过一条河,河里的鱼儿那叫一个肥,想起自己很久都没有开口腹之欲了,便动了心思,在河边停了下来。只他随手烧熟的一条鱼直接成了灰烬,败了他的兴致,正觉无奈,突然想起瓶子里还装着两个女修,身为女修,厨艺方面的事,总要比他好一些的吧?想着,懒人师兄就放出了姝悯,姝悯正好在睡觉,被弄醒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一拳就过去了。 “小小年纪,火气这么大可不行啊。”懒人师兄挡住了姝悯的拳头,把她像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笑着道。姝悯定定的看着懒人师兄,忽的泄气,低声道:“老兄,你直说了吧,抓我和我未婚夫究竟是要做什么,我们怎么得罪你了?” “你们没有得罪我,不过是运气不好,在我想偷懒的时候撞上来了罢了。”懒人师兄瞧着姝悯泄气的样子,很像他幼时养过的那只猫,便温柔了些,揉揉她的头发,解释道。姝悯却没为他的温柔举动心动,只想着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和朱悦儿逃出这人的魔爪,鬼知道他到底想怎么对她们,坐以待毙总不是个办法。 懒人师兄可没心思管姝悯的内心想法,横竖她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抓了她,她受他控制,若她听话一点,留下她来做个玩意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想着,懒人师兄指了指河里的肥鱼,道:“去,给我烤几条鱼,务必要弄得香喷喷的,说不定我吃高兴了,就能给你和你的小相公留一条活路。再有,我这人讨厌麻烦,也不喜欢旁人忤逆我,你伺候好我了,就能活,不然,就去死吧!” “……”姝悯还能说什么,朱悦儿在懒人师兄手里捏着,她又打不过他,除了乖乖听话,还可以做什么呢?哎,不就是伺候人吗,她还伺候得少了?只希望这人和她在离渊遇到的那个短命的主人一样,看似凶狠,实则很好糊弄。姝悯认命的去抓鱼来烤了,懒人师兄就在河边小憩了起来,可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睡。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懒人师兄正眯着眼睛,舒服的享受阳光的照拂,就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仔细一听,还有点熟悉,便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只见姝悯手里提着一条似鱼非鱼似蛇非蛇的玩意,正一脸惶恐的瞪着她。 懒人师兄却是一惊,猛地跳起,一眨眼就到了姝悯面前,抢过这条玩意,道:“你个小崽子怎么在这里?我走之前不是让你不要离开洞府半步吗,你倒好,不但离了洞府,还跑来这修真界和修魔界的边界,生怕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是吗?” “祖爷爷,那你怎么也在这里?”那鱼蛇不像的玩意瞪着圆圆的眼睛,道。 “啪——”回答这玩意的是懒人师兄的狠狠一摔,还有他的大巴掌,揍得鱼蛇不像的玩意是哭爹喊娘的,嚎得方圆百里都能听到,也不怕把敌人给引来。 姝悯在一旁看着,暗想这懒人师兄的原形是什么,那么好看的外貌,原形可别是这么丑陋的啊。懒人师兄揍完了这不听话的孙子后,一手拎着它,一手在半空比划了下,就把这玩意送回了他在修魔界的洞府。他自己倒是不急着回修魔界,总得把烤鱼吃到嘴里再说,至于他的好孙子是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嘿嘿,回去后,他自会慢慢的收拾他,慢慢的审问他,总要让这小崽子记住教训才行。 爷爷揍孙子,那是天经地义,旁人管不得,姝悯也懒得管,继续去捉鱼了。 等姝悯把烤鱼烤好,懒人师兄也睡了个觉起来,接过烤鱼就不客气的啃了起来,结果这一吃,就让他停不下来了,没想到这鱼能这么好吃。对此,姝悯很是骄傲,她的手艺可是征服了无数牛人的,拿下这个懒鬼,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手艺太好了,也是有困扰的,比如这懒人师兄无底洞般的胃,她都要把河里的鱼烤光了,都没能满足他,难道要一整个大海那样的鱼量才能喂饱了他? “嗝……”懒人师兄毫无负担的打了个饱嗝后,姝悯担心的情况也就不能发生了,真要是发生了,她只怕自己的手会断。满足了口腹之欲的懒人师兄也不是无情人,没有立刻把姝悯收进瓶子里,而是许她跟在他身边,伺候他的起居。 好吧,姝悯又做起了婢女,从修真界边界进入修魔界边城这短短的一段路上,她就为懒人师兄做了无数顿饭,也不知道他这惫懒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这么点路,他都能耗费这么长时间,也真是够叫人头疼的。但谁让他现在掌控着她和朱悦儿的生死,加之这里是修魔界,他的身份不明,为免作死,就得一一忍耐下来。 这天,懒人师兄终于加快了速度,带着姝悯和朱悦儿嗖的一下,就到了他的目的地,却是修魔界之主——炙火尊者的宫殿。看在这伺候的人的反应,懒人师兄的地位似乎挺高的,也没有即将见到主人的惶恐之感,让姝悯越发的谨慎了。 待得进入正殿,懒人师兄也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没有向坐在尊位的人行礼的意思,姝悯低垂着头,不敢往上看,正要跪下行礼,就被懒人师兄拦住了,道:“你是我的奴仆,向我行礼就可以了,旁的人,拱拱手,意思意思就行了。” 姝悯本就不想跪,听懒人师兄这么说,就真的拱拱手,意思意思就完了。 坐在尊位的人像是听不到懒人师兄的话一般,喜怒不明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可想知道你在修真界做下的事,现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啧,很精彩的呢。” 懒人师兄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道:“不想,你知道我厌烦的就是麻烦的事。” “既如此,你回来后当是回到自己的洞府长眠才是,又怎的想起来拜见我了?与你谈好的条件,我都已经一一兑现,你到了洞府,就一清二楚了。如此,可是有事要说?”坐在尊位的人起了几分兴致,这人有多懒,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却不知是什么事引得这懒人特地走一趟,莫不是跟对方新捡来的小丫鬟有关? “我得了两个有趣的人,本是想都送给你的,但不巧这丫头入了我的眼,我就不舍得了,但这还有一个,就看你收不收了,不收,我正好把他们凑一对。”说着,懒人师兄把朱悦儿放了出来,许是关得久了,朱悦儿有些精神不振,晕沉沉的,看着着实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姝悯便微松了口气,希望她不被选上。 却奈何这模样憔悴精神萎靡的朱悦儿,偏偏入了这炙火尊者的眼,便笑着说道:“绿央啊绿央,我本想成人之美,让你将这两人凑成一对,但奈何这小子入了我的眼,我就舔着脸收下了,你若是舍不得,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换,如何?” “不必了,我嫌麻烦。”懒人师兄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炙火尊者的提议,带着姝悯走了,竟是不给姝悯和朱悦儿挣扎一下的机会,姝悯回头看了朱悦儿一眼,正好朱悦儿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似达成了默契,就分开了。 懒人师兄带着姝悯到了他的洞府,一进洞,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睡得口水都流了的胖小子,一看就知道是懒人师兄的血脉。懒人师兄教训他的好孙子的时候,姝悯就忙碌了起来,想说这个洞府真是有够脏的,明明念个清尘诀就能搞定的事,却偏偏懒得没人做,难为她一连念了好几个清尘诀,才勉勉强强的扫清了灰尘。 但还有很多零碎的事要规整,姝悯便耐着性子,慢慢整理了起来,爷孙俩看着她的举动,都露出个满意的眼神,知情识趣的人总不会让人讨厌的,何况他们虽懒,却也是爱干净的,有个能干的女婢替他们收拾住所,倒也是件不错的事。 第二百零六章 蛟龙性懒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绿央原本是修魔界的一条小蛇,没开启灵智前,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开启灵智后,整天除了吃也还是睡,只要不打扰它进食,也不影响它休息,你就是把它当做玩宠一样养着,它也甘之如饴。可能是上天见不得这么懒的蛇,呃,虽说蛇性懒惰,但似绿央这么懒的,还真是罕见,这不,足以逆转它一生的挫折就来了。 只这样的挫折对那些经历了无数劫难的大能来说,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但对绿央来说,却是要了它的小命了。你道上天让它遇到了怎样的挫折?却是让一个性情恶劣的魔修逮着了它,把它当成了试药的小白鼠,见天的往它嘴里塞丹药。一开始的时候,绿央还受得住,不就是吃药吗,好吃难吃,都只当是吞到肚里的粮食。但它很快就受不住了,因为那些丹药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一会弄得它全身发烫,一会弄得它身体发凉,一会痛得它满地打滚,一会又是上吐下泻。 进食不正常,它能忍就忍了,但觉都睡得不安宁,甚至连眯一下都不行,它就忍不得了。可忍不得又能怎么样?它打不过那个可恶的魔修,就是拼死挣扎一番,也顶多是在魔修的身上留下一个牙印罢了。它虽然懒,却不蠢,也耐得住性子,就一一忍受了下来,艰难的在魔修眼皮底下见缝插针的寻找机会修炼。过了一段时间,倒真让它精进了不少修为,但还是不够,它还得想别的办法突破壁垒。 许是见绿央怎么弄都弄不死,不但弄不死,还能让他找出那些丹药的不妥之处,魔修待绿央的态度就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让它试药,但偶尔也会带它出门,把它当做了自己的宠物,给了它名分。这样的名分,绿央一点都不想要,它只想睡觉,睡觉!快到崩溃边缘的绿央偶然结识了一个女魔修,知道她的身份地位皆不俗外,就动了心思,利用自己娇小可怜的外貌哄得女魔修动了恻隐之心。 只女魔修向它的主人讨要它的时候遭到了拒绝,又被它的主人送的另一只更娇小可怜的宠物给勾走了魂,就没有再理会过它。一计失败的它被魔修狠狠地治了一顿,直接扔到了炼化废弃丹药的炉子里,打算活活熬死它,却不想它竟因祸得福的突破了修为壁垒,化为人形,逃了出去。出逃的绿央没能得到喘息的机会,它的主人穷追猛打的,势要剥了它的皮,看它还敢不敢背着他动那些个小心思。 绿央这一路逃亡,可谓是吃尽了苦头,许久不能睡觉的它已经到了暴怒边缘,然后就在它主人追上来的时候,爆发了。没人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修魔界诞生了第一条蛟龙,随时都有可能化为真龙,成为修魔界的第一条龙。 绿央的名字一下子就流传开来了,众人都很好奇他的过往,化为蛟龙的前因后果,却没人知道真相。但也幸好他们不知道,若是他们知道绿央能够化为蛟龙是因为不能睡觉爆发了的关系的话,只怕要毁掉心中的一切幻想,还是无知的好。 化为蛟龙后,绿央不再是那条籍籍无名的小蛇,却也没有如众人所愿的在修魔界开始属于他的辉煌之旅。摆脱了他昔日主人的纠缠后,他就找了个地方睡觉,一睡就是几百年,几百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他来说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对一些人来说,是沧海桑田。也是沉寂了几百年的关系,他的名字渐渐被人们淡忘了,他也乐得轻松,就在他临时居住的山里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不管世事。 懒惯了的绿央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吃了睡,睡了吃,简直白瞎了他那一身修为和难得的资质。只他生来就没有爹娘,更无兄弟姐妹,孤身一人惯了,自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能管得了他。而他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若不是被那个魔修逼得狠了,他也不会发一把狠,灭杀了魔修,更让自己达到今天的境界。只发狠也是有好处的,起码现在的他不用担心会被谁打扰了睡眠,还讨不到说法。 可惜的是绿央忘了他头顶上还有一个看他不顺眼的贼老天,见他又懒散了起来,就安排了一场劫数在前方等着他。他也的确是撞上了命中最重要的劫数,却是一个人,一个人魔交合生出来的不人不魔的女人,一个不被人喜欢,也叫魔轻视的女人。按理说,这样的身世,这样的背景,女人应该是性情阴郁,或是怯懦不堪的性子,但她却是个意外,性情开朗,心地良善,给点阳光就灿烂一个冬天。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没法叫人生出恶感,绿央也不例外,从一开始的一见钟情,到后来的相识相知,再到相爱相守,他们没花太长的时间。和那女子在一起的日子,是绿央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却也是他最不敢追忆的时光,只因回忆太痛。既说了是劫数,绿央和爱人就不会过得太好,这不,他的爱人怀孕了,却因是不人不魔的混血,而遭到了反噬,若要平安生下孩子,就得受三道雷刑消戾气。 绿央不忍爱人受苦,想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却被她阻止,苦苦哀求了一番,终是说得他点了头。雷刑过后,绿央的爱人就伤了根本,拼死生下一个完全继承了蛟龙血脉的雄性蛟龙后,就在绿央的怀里逝去了。爱人已死,绿央活着也没了什么意思,不是还有儿子要养,他早就自我了断了。但他也没怎么养儿子,不是吃就是睡,不是睡就是吃,他儿子能平安长大,还真是命里带了大福气庇护而成。 浑浑噩噩了几百年,绿央的儿子死了,光明正大的死在了修魔界的门派大比中,技不如人而已,没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算计。也是直到他儿子死了,修魔界各门派才知道这天资不凡的小子竟然是蛟龙的后人,可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绿央给儿子收了尸,正打算下去陪他们娘俩,就被一个女魔修找上了,说是她怀了他儿子的种,现在他儿子死了,他作为父亲,总该担起照顾孙儿的责任。 得,绿央这下又没死成,认了儿子的债,决定做个好爷爷,但谁知道这女魔修这么能生,咳,也是他儿子太厉害了,这一胎就生了十条小蛟龙出来,忙得绿央是焦头烂额,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睡不着觉的绿央是很可怕的,只看在孙子们还小的份上就一一忍了下来,等到几个小崽子长大点了,他就撂挑子去睡觉了。 这一睡,又是几百年过去,绿央醒来的时候,那些小崽子都不见了踪影,女魔修也不知去哪潇洒了,就留了一个傻仔给他,说是他的一个曾孙留的种。绿央就带着傻孙子生活了,爷孙俩处的还行,傻孙子别的不好,唯独一件事做得好,就是很贴心,很孝顺,让绿央这个老蛟龙也享受了一把含饴弄孙的乐趣。只他每每都会被自家的傻孙子气得七窍生烟,实在是这小子太傻了,见天的闯祸惹事。 被傻孙子烦得不行的绿央索性就夺舍了一个小孩的身体,在修真界生活了。 被他夺舍的小孩名叫海子旻,是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又很勤劳刻苦,比起当初的他,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也想试试这种吃苦的人生,就以海子旻的身份,正式在修真界立足。但他这只是一时无聊,没打算呆多久,却因海子旻一家惨遭灭门,而被迫卷入争斗中,一拖再拖,也就在修真界耽搁了。门派大比开始前,他就想返回修魔界了,却被炙火尊者找上,叫这人许的厚利打动,便留了下来。 横竖只是挑拨一下逆水派和大刀派的关系,引得修真界不稳,顺手之劳而已,他再拖延一下,也没什么妨碍。再说这事也不用他亲自动手,他在一旁看着就好。 想着,绿央就参加了门派大比,又因先前就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本性,便有了和戈烈对决时的任性之举,偏生他师父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胡来。而事情进行得差不多后,他就准备走了,想起这十几年和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倒也生出了一丝不舍,却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他是绿央,不是海子旻,海子旻早死了。 绿央走得决绝,却不知他看到他的师父抱着他的“尸体”大哭的样子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呃,估计也没什么反应,他生性懒散,也薄情得很,唯一动了真情的,就是那个死在他怀里的半魔女人,再算算,他那个傻孙子也算得上是个他放在心里的人。至于别的,他完完全全的当成了一场梦,梦醒了,自然就结束了。 “呼……”姝悯的呼气声打断了绿央的思绪,绿央抬眼看着姝悯,微微一笑,姝悯很像她,但也只是像而已,而她已经不会回来了。便是轮回转世,也不是他爱的那一个了,所以他不会去找她,毕竟对她来说,他已经是前尘往事。如此,又何必纠缠不休?似西元真人那样疯狂,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第二百零七章 如履薄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这边过得还算轻松自在,只需要满足了绿央和他那个傻孙子的需求,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毕竟爷孙俩一天到晚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清醒的时候很少,就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地方。念几个清尘诀,再做一桌好菜,在规定的时间内,喊爷孙俩起床,伺候他们洗漱,为他们布菜,等他们吃饱喝足她也就没事了。 预想中的苛责没有,设想中的磨难也没有,若她还是从前那个小乞儿,怕是就安于现状,老老实实的跟在绿央身边,做他的婢女了。却奈何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更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她是大刀派的弟子,是朱悦儿的“未婚妻”,真的安于现状的话,也太没骨头了。只是她打不过绿央,捏着朱悦儿小命的又是修魔界之主,炙火尊者,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和朱悦儿逃离这里的几率有多大。 她只能忍耐,也必须忍耐,忍得一时风平浪静,才能抓住机会,逃出修魔界。 但绿央这段时间的态度让她看到了希望,若她伺候好了绿央,不说别的,求他把朱悦儿要回来,和她一起伺候他,应该是不难办到的吧?横竖朱悦儿在炙火尊者那里也是做个仆从,来去都没什么影响,炙火尊者应该不会在意这样的事。 她就是这么一想,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些站在顶端的人的脾性从来都是叫人摸不准的,前一刻还笑容满面,下一刻就能翻脸无情,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但尽心伺候绿央,总不是错事,起码能让她自己过得舒心点,反正现在的情形都是这样了,她又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再加上她在这洞府里受到了诸多限制,别说是往外传递信息了,多走动一会都气喘吁吁的,必须得放慢速度,轻轻地呼吸,连走个路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折腾?不能折腾,就要认命,横竖她的运气也不算太差,跟的主人都挺和善的。 换了别的地方,呵呵,早就被主人玩坏了,像是扔死狗一般的扔出洞府。 摆正了心态后,姝悯越发的从容了,偶尔还会讲些笑话活跃气氛,让爷孙俩稀奇的同时,也越发接受了她的存在,这里冷清了那么多年,热闹下也不是坏事。 姝悯以为朱悦儿在炙火尊者那里也是仆从一般的存在,以她的性情,想要保全性命并不是难事,何况她是绿央送给炙火尊者的,炙火尊者总要给绿央几分颜面,她不出错的话,自不会招惹杀身危机。但姝悯却想错了,朱悦儿不是仆从,而是备用的“药人”,等现在的“药人”死了,就自动顶上,替炙火尊者试他炼制的丹药。“药人”的存在是最低微,最卑贱的,也是最危险的,随时都会丢命。 但也有例外,就像现在的“药人”,他不知是什么体质,怎么试药都没有性命之忧,非但如此,还总是能让药效的效果以最清晰的方式表达出来,倒让炙火尊者用上手了,一时半会还舍不得丢弃,就没怎么理会那些备用的生人。所以,朱悦儿的日子暂时来说,是比较好过的,只要她乖乖听话,就不会有大的妨碍。 她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意识到自己在谁手上后,就歇了那些个心思,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能保姝悯一个,她也无所谓了。因为她相信姝悯活下来的话,是一定不会忘了替她报朱家的仇的,与其两个一起死,倒不如取舍。 说实在的,姝悯和朱悦儿这么想这么做,是聪明的,因为在这些已经站到了顶端的人的面前,任何心机都是笑话,也别谈什么气节,什么骨头,因为你根本不会有展现气节的机会,只会被人一根指头摁死。实力不济,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以为凭着那可笑的气节,或谁都得买你账的盲目自信,就可以脱离险境,呵,还是早点入轮回吧。也许下一世命好一点,就投生在了谁也不敢招惹的人家里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勇气可嘉的表现,却更是愚蠢的表现,尤其是像姝悯和朱悦儿这样的情况。但她们也是走了运气的,碰上了生性懒散不爱麻烦的绿央,换了别人,哪里还会留她们一命,许她们在修魔界苟延残喘?只那天换一个人撞上绿央的话,绿央可能又不是这样的选择了,谁让姝悯长得像他的那个妻子呢? 且这件事里最幸运的是戈烈,要知道绿央一开始看中的是他,还想把他带回修魔界,交给炙火尊者,却不是做的“药人”,而是以他的血肉做炼丹的材料。 所以说时也命也,一个不小心的转弯,人生的际遇就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对戈烈来说,是避开了一场劫难,却又有更多的劫难在前方等着他。对姝悯和朱悦儿来说,是不幸的撞上了一场劫难,却未必没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际遇。 “发什么呆,干活!”有人踹了朱悦儿一脚,是比她早一步成为“药人”备选的人,朱悦儿看了那人一眼,没有多话,老老实实的清洗起了凶兽的内脏,据说是炙火尊者要用来做炼丹的材料,务必要洗的干干净净,不容许一丝一毫的疏忽。这本该是五个人的活,却因朱悦儿初来乍到,而被其他四人排挤,要一个人做完这件事,她不想多生事端,就忍了下来,却不想这内脏这么难洗,着实费力。 要是她的修为没有被压制,在炙火尊者的宫殿里,除他以外的人又不得动用术法,一动,就会被这里的禁制反噬,轻则重伤,重则身死,依着她的修为,处理这样的内脏,她是不费一点力气的。可惜现在的她只能用手,只能一盆盆的端来清水,慢慢的清洗,洗干净了,好在明天一早,交给炙火尊者身边的地位高一点的奴才。深吸一口气,朱悦儿忍住了心中的怒气,又去打来了一盆清水洗污渍。 见朱悦儿这么知情识趣,负责监督她的那个药人备选就不再多话,找了个地方睡觉。朱悦儿也乐得耳根清净,就随他去了,都是命悬一线的人,何必互相为难?只希望现任药人能够支撑得再久一点点,这样才好给她更多的喘息时间。 清洗了一整晚,那巨大的内脏终是被朱悦儿洗干净了,她也累得趴在了地上。 炙火尊者身边的奴才来领内脏的时候,破天荒的赞了这些药人备选一句,说以后办事都这么用心的话,就不会被打了。得了夸赞,又见朱悦儿紧守口风,没有把他们欺负她的事说出来,这些药人备选的心里也对朱悦儿存了几分感激。 朱悦儿仍是一副沉默寡言,似乎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却叫人越发喜欢了,毕竟这种肯吃亏肯吃苦还把活做得那么好的人很少见了。药人备选之间气氛缓和的时候,现任药人却在痛苦的煎熬着,因为他又吃下了炙火尊者塞来一颗药。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这本该是能叫人痛得神魂皆惧的药丸竟有了催情的作用,叫那药人真是受尽了折磨,又痛,又控制不住身体的需求,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看着着实可怜。炙火尊者却饶有兴致的看着药人痛苦,见他脸上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竟也有了反应,就挥挥手,将药人捞到了怀里,抱紧了他的腰。 “主,主人……”还能保持一丝理智的药人受宠若惊的看着炙火尊者,心内竟有些期待,若是他成了炙火尊者的人,便是只是一个男宠,也会比现在好过多了。炙火尊者却是一笑,轻轻点了点药人的额头,就封住了他的手脚,让他只能扭动腰身来缓解身上的需求。药人被折磨得快要崩溃了,见炙火尊者没有要他的意思,心内焦急,竟是蹭着炙火尊者的身体,主动吻上了他的脖子,向他求欢。 炙火尊者任由这蛇一样的药人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眼里的兴味越发的浓了,却还是没有碰他的意思,相比起多一个男宠这种乐趣,他更喜欢看药人被情欲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样子。药人的确是快要死了,手脚被封住,不能动,想要自己解决也不行了,只得在炙火尊者身上蹭来蹭去,希望能蹭出他的火气,得他临幸。 “想?”炙火尊者看着药人已然溃散的视线,轻轻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道。 “主人,求您了……”药人无意识的说道,恨不得立刻融入炙火尊者的身体。 炙火尊者笑了,如药人所愿的宠幸了他,这一宠,就宠到了三天后,药人满足的睡了过去。炙火尊者也神清气爽的离开了炼丹房,看都没看朱悦儿洗得干干净净的内脏一眼,因为他已经得到想要的丹药了,那药烈性强,便是一界之主都把持不住,更遑论吃下去?若灵水尊者吃了这药,还能逃出他的五指山吗?越想越兴奋的炙火尊者等不及了,他要按着那药的配方再去研制一副,希望效果更好。 暂时没了多余的炼丹需求的炙火尊者让底下人都松了口气,总算消停了些。 第二百零八章 生不如死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痛苦的嚎叫声不时的从屋里传出,惊得守在门外的人全都咬住了嘴唇,哪怕咬出了血,也不肯放松半点,就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透出声音,惹来炙火尊者的怒火。最为心惊担颤的当是那些药人备选,毕竟现任药人被玩死了的话,那就是他们顶上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和现任药人比起来,他们顶多试那么一次药,就会死了。死了倒也不怕,早已做好准备,就怕死的方式太过痛苦。 也不知炙火尊者最近炼制的是什么药,折腾得现任药人那叫一个惨,即使看不到他的样子,也能从他的喊叫声中听出一丝端倪。这么痛苦的活着,倒还真不如死了,可惜的是,生死都不由他们这些药人,除非炙火尊者已经彻底的厌烦了他们,许他们一个痛快,不然便是他们被药性折磨死了,也还是要继续煎熬。 没看前任药人是怎么个下场吗?因他气性大,言语顶撞了炙火尊者,而被炙火尊者剥离出了魂体,放在了丹炉里,受丹火炙烤了整整四十九天才得以魂飞魄散,结束这痛苦的一生。也是有前任药人的例子在,现任药人那叫一个能忍,药人备选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就没有听过他求饶的声音,当真叫人佩服。但就是这么一个能忍的人竟发出这样惨烈的叫声,可见他遭受的是怎样非人的折磨了。 朱悦儿听着现任药人的惨叫声,藏于袖中的手握紧了,这就是实力悬殊,地位不平的下场,弱肉强食,不单是兽类的法则,也是整个天下的法则。你弱,就要被欺负,就要活得没有尊严,你强,自可以欺负别人,逍遥肆意的活着。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唯有爬到一界之主的高位,才能真的做到无所拘束,但也是有限度的,毕竟一界之主之上,还有一个仙界之主,仙界之主之上还有一个神。 神才是这世间万物的主宰,才是天地间最强的存在,若真有人可以做到自在如意,那这个人一定就是神了。可真的有神的存在吗?若有,为何她对这些视而不见,为何在一阳尊者犯下那样的罪孽时,没有半点反应,难不成朱家覆灭是顺了天意?狗屁的天意,狗屁的神,残酷的事实,若朱家地位超然,实力强大,更出了一界之主,又怎会让那些硕鼠轻而易举的覆灭了,说到底,都是他们不够强。 她更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以为在门派大比上扬名就是强大了,却原来只是笑话,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她毫无还手之力,在一界之主的面前,她这所谓的经世奇才,也不过是一介奴仆,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抓去试药。 变强,变强,变强!强者之路没有尽头,一旦踏上了旅程,就不能停下了。 “对,不能停下,不能自满,不能大意。”朱悦儿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说道。这一刻,她因在门派大比上风光无限而生出的飘然感彻底消失了,有了更深的领悟,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修为竟也隐隐有了动摇征兆。似乎再加一把力,就能突破了。意识到这一点后,朱悦儿没有兴奋,只默默的减小存在感,静心清思。 没人知道窝在角落里的朱悦儿有了怎样的变化,便是知道了,也是不相信的,什么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顿悟,并有了修为上的突破?怕是万年才出一个的奇才,也办不到吧,朱悦儿最多是有点天赋,跟万年难得其一的天才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现在也没人会去关注朱悦儿,他们都在为现任药人祈福,希望他能挺过去,因为他挺过去了,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不然就要顶上他的位置试药了。 现任药人的叫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叫人不得不往那些方面想。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炙火尊者专心只炼一种丹药后,现任药人就经常发出这样的声音,令人脸红,也令人羡慕,因为他这可是成了炙火尊者的人,身份地位都不同了。就是不知现任药人能否抓住这个机会拢住炙火尊者的宠爱,也不要多,就要一点点,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改变他现在的命运。 “来人啊……”两个时辰后,炙火尊者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守在门外的奴仆就低着头驼着背的走了进去,听候他的吩咐。炙火尊者神清气爽的走了后,现任药人也在两个奴仆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眉眼含情的样子,真是羡慕死这些药人备选了,看样子,现任药人是熬出头了,终于从药人的身份提到了尊者宠儿的身份。 但现任药人熬出头的话,不就是他们这些备选为炙火尊者试药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无论好坏,都轮不到他们做决定,只看谁倒霉的替上去了。 现任药人成为炙火尊者身边的红人后,新的药人却迟迟未定,因为炙火尊者根本就没提起这件事,也没来过炼丹房了,像是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丹药,心满意足了。这个猜想让药人备选们松了口气,朱悦儿却总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但不管是什么事,也不是她这个药人备选能够决定的。朱悦儿担忧的事很快就发生了,魔界之主应修魔界之主的邀请来修魔界做客,商议一些事。 和人界修真界的关系不同,魔界修魔界的关系是很好的,至少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两界之主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商谈,能不动武,就不动武,毕竟他们内讧,得占便宜的是修真界。只魔界之主和修魔界之主的关系却很微妙,表面上其乐融融,私下里却多有嫌隙,据说是修魔界之主痴恋魔界之主,为此曾做了一些让魔界之主很不愉快的事,才会如此。只过去了那么久,陈年往事也就都一笔勾销了。 何况修魔界之主这次是很有诚意邀请魔界之主的,魔界之主也不好太强硬。 就接受了修魔界之主的邀请,来修魔界做客,顺便庆贺修魔界之主寻得真爱。 是的,修魔界之主的真爱是现任药人,很突然,很莫名其妙,但就是这么发生了,不但发生了,修魔界之主还用一种要把真爱宠上天的架势,派人准备一场盛大的庆典,向修魔界的子民宣告他爱人的身份。一飞冲天的现任药人欣喜激动之余,却感到很不安,幸福来得这般突然,这般没有依据,他如何能安得了心? 只既是修魔界之主想要给他这些,他就只能受着,并期盼这一切都是真的。 “多年不见,你倒是变化挺大的。”炙火尊者的寝宫,大殿内,一身红衣的灵水尊者打量了一下坐在炙火尊者身边的男人,微微一笑,道。炙火尊者下意识的护住他的宠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谁让你不肯接受我呢?若你当初收下了我的心,我也不会改了口味,喜欢男人,并为此找到了真正合我心意的人。” “过去已成过去,就没必要再提起了,你现在不也过得很好?”灵水尊者神色不改的说道,看着炙火尊者和他的宠儿相视一笑,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们给人的感觉太美好了,美好得很不真实。摇摇头,或许是她太久没见炙火尊者了,才会不了解他这些年的变化,能为一个身份不高的人举办盛典,想来是动真心了。 又聊了一会,歌舞来了,身段妖娆的魔女跳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舞步,为酒宴添了很多情趣,炙火尊者就拉过宠儿,狠狠地吻了下去。灵水尊者看着,笑着摇摇头,接着欣赏歌舞了,魔人没有那么多规矩,又本性偏淫,来了兴致,那是无需遮掩的。这样的场景她看过很多次,早就习惯了,至于她自己,却是没兴趣的。 过了一会,灵水尊者却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她的身体竟隐隐的有了冲动,想要拉一个男人来行鱼水之欢。这是怎么回事?她虽是魔人,却无情无心,这才修了和魔界格格不入的清心道,莫说是动情,连半点身体的需求都没有,却在这个时候破功了?想到一个可能,灵水尊者看了一眼正压着宠儿行好事的炙火尊者,见他全情投入,意乱情迷,半个眼神没给她这边一眼,像是不知情的样子。 难道不是他下药,而是她压抑太久了?想着,灵水尊者就念了几句清心诀,想要稳住自己,毕竟她修的是清心道,虽不是说她就不能与人欢好,沾染欲念了,却还是要小心的好,便是她真要与人交合,也得是修为和她相当的,若修为低于她,只怕会被她弄得魂飞魄散。而炙火尊者显然对她没了兴趣,只看得到那个宠儿,她自己也是不想招惹炙火尊者的,便只能忍耐,希望这丝欲念快些消散。 “哈哈哈哈……”这时,一阵大笑打断了宴席上的靡靡之音,引得众人抬头看过去,却看到绿央指着羞得捂脸的姝悯,笑得很是轻快。宴请魔界之主这么重要的场合,自然要请绿央这条老蛟龙,反正他来了也是睡觉,碍不了什么事。 第二百零九章 机不可失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却不知这条老蛟龙在笑什么,白白的坏了他们的兴致,兴头正起的人心里都存了不满,却碍着绿央的身份不敢多言,没看炙火尊者都没说什么吗,主家不发话,哪里还有别人说话的地?故众人只是看了一眼绿央,就继续动作了,倒是炙火尊者停了下来,搂着怀里已然失神的宠儿,挑起眉头,欣赏绿央大笑的样子。 灵水尊者却向绿央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笑声都打断了她的遐想,也替她制住了那一丝近乎失控的欲念,不然她就要出丑了。 绿央却是不知灵水尊者的心思的,也懒得理会旁人的看法,只一个劲的笑姝悯,笑她那羞得都要钻地洞的样子,也不小了,怎么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呢? “……”姝悯也不是不知事的小懵懂,托那不正经的老头子的福,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便是知道,也在幻境中经历了几次人事,却还是没见识过似魔人这般集体交欢的大场面,实在是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也着实羞红了脸,恨不得遁地逃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她一个小小婢女,便是脸红得滴了血也没人在乎,站在角落里努力调整一会也就是了,偏绿央看到了她的窘样,还笑得跟什么似的。 有那么好笑吗?难不成这整个修魔界就没有心思单纯,受不住这个的人吗? 还真没有,魔人生性潇洒,不拘礼节,尤其是在这方面,两三岁的小魔人就知道好颜色的姑娘和无颜色的姑娘的区别了,更何况是这些见惯风浪的大魔人? 绿央是蛟龙,龙性本淫,若非他真心爱重妻子,并因妻子的逝去而断了情念,只怕这会也是会遵从身体的需求,随便拉个人成就好事的。以海子旻的身份在修真界生活了那么久,他却还是无法适应修真界相对刻板一些的生活,这才果断撂了挑子,返回修魔界,难得饱一饱眼福,自然是要睁大了眼睛看这些人欢好。 害羞的人,他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能羞得这么搞笑的,加上他确实有点喜欢姝悯这小姑娘,便存了逗弄的心思,让她更窘迫一点。见姝悯羞得都快站不住脚了,绿央才见好就收的停了下来,招招手,示意姝悯给他倒酒,别忘了她的身份。 姝悯听话的给绿央倒了酒,却趁着他饮酒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坏人! “丫头,我听到了。”绿央放下酒杯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着低眉顺眼的姝悯,道。姝悯撇撇嘴,却是低下了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才不会跟他对着干呢。 “你这婢女生得真好啊。”见炙火尊者在关注绿央的情况,便也有人看了过去,这一看就挪不开眼了,先前姝悯一直是低着头的,猛地抬头,就叫人看清了。 哪怕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也足以叫人记住她艳绝天地的容貌,啧啧称奇。 绿央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只对姝悯道:“丫头,坐过来,专心伺候爷喝酒。” 姝悯不知道绿央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他这么说了,她也不能拒绝,就乖乖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微微一笑,道:“主子,奴婢给您剥些葡萄吃。” “好。”绿央挑眉,小丫头还挺机灵的嘛,但她要是个愚笨的,也不会被他看上了。见主仆俩如此,那些个对姝悯起了心思的魔人就及时掐掉了那点念想,他们可不是傻子,也没有那个胆子敢跟绿央抢女人,毕竟女人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炙火尊者却在这个时候笑了,道:“怎么,这是动心了?” “不过是好玩罢了。”绿央抬眼,一脸无所谓的道,姝悯却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安静的给绿央剥葡萄皮,剥得一个就喂一个给绿央。她这般表现,却叫人更满意了几分,这才是做奴隶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时刻守着自己的本分。 宴席继续热闹,跳舞的魔女腰扭得更厉害了,乐师弹奏的曲调也越发的颓靡,叫人忍不住就想沉沦,灵水尊者的心神都跟着摇晃了起来,好在她及时惊醒,这才没有失去意识。前一次还可以说她是被环境影响,这一次却叫她肯定自己是被人下药了,而这人是谁,她清楚得很,原以为这人是真的放下了过去,却不想他还是不肯放手,现在更变本加厉的下药害她,她真是瞎了眼,才以为他会变好。 只这里是他的地盘,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贸然闹起来,讨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还会让自己更陷于被动。想着,灵水尊者默念清心诀,想要趁着宴席正热闹的时候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开始软了,好厉害的药,竟连她都中招了。察觉到灵水尊者的不对劲,炙火尊者嘴角微翘,总算是让他等到了这一刻。 “绿央啊,你这小婢女生的不错,我看着就很喜欢,知道你是不会忍痛割爱的,就想借她来陪我散散酒气,一会还给你,你看如何?”灵水尊者弯了弯眉眼,对绿央这般说道,绿央眨眨眼,一下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眼不瞎,耳不聋,鼻子更是灵敏得很,怎会嗅不出灵水尊者身上的气味不对?本不欲插手此事,但灵水尊者是魔界之主,真要是发生了点不可说的事,影响两界关系,就不美了。 “丫头,去陪陪灵水尊者,能得她青睐,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绿央浅笑一声,摸摸姝悯的头,道。姝悯乖巧的应了,走到灵水尊者身边,就要扶她起来,却被炙火尊者阻止了,只见他笑着道:“我这里别的不多,就是奴隶多,你与其跟绿央抢一个小婢女,倒不如从我这里挑几个去伺候,也省得别人说我小气。” “不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最不耐烦的就是被人伺候,难得看个小丫头顺眼,这才起了兴致。”灵水尊者说着,就向姝悯伸出了手,“丫头,走吧!” 见状,姝悯就扶住了灵水尊者的手,原以为是很轻松的事,却不想她第一下竟然没有扶起灵水尊者,便又来了一下,还是没能扶起。心思电转间,姝悯明白了过来,怪不得绿央要让她来伺候灵水尊者,想必是看出了什么,才要她过来,以此表明他的态度。想着,姝悯微笑道:“尊者恕罪,小女体弱,气力不济。” “无妨。”灵水尊者也笑了,难得她笑得这般明显,平日里不是板着个脸,就是无怒无喜的平淡脸,叫人看了都不耐,生生隔出了千山万水的距离。姝悯松了口气,装作很感激灵水尊者的样子,用力了一把,终于扶起了灵水尊者,扶着她走出了殿外。直到灵水尊者没影了,炙火尊者才收回了视线,似笑非笑的看了绿央一眼,道:“你向来怕麻烦,也懒得管闲事,尤其是没有好处的事,怎的今天竟转了性情,连自己新宠爱的婢女都让了出来,莫不是想讨好灵水尊者?” “谁让我家小丫头争气,这么多的奴隶,偏她被灵水尊者看上眼了?”绿央抿下一口酒,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知是满意姝悯的机灵,还是满意酒的味道。 炙火尊者看着绿央,心头一阵窝火,这老蛟龙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什么人都不看在眼里,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积极起来,插手他的事情。难道平日礼让他三分,他就忘了现在的修魔界之主是谁了吗? 绿央可不管炙火尊者是什么想法,若是平时,他能不管就不管,便是炙火尊者阴谋设计,想要染指灵水尊者,也是灵水尊者大意,技不如人。但现在却不可以,修真界刚被他放了一把火,闹得正厉害,连一阳尊者都提前出关了,这当口上,修魔界和魔界闹出点什么的话,定会让一阳尊者那老狐狸借题发挥,以外战来转移内部的矛盾,真要如此,他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这么没益处的事他不干。 沉浸在欢愉中的魔人没工夫理会炙火尊者和绿央之间的言语交锋,倒是窝在炙火尊者怀里的宠儿察觉到了什么,却乖觉的低下头,不发一言。静静地盯了绿央一会,炙火尊者笑了,道:“你那小丫头确实不错,跟她比起来,我这的奴隶都成了枯枝烂叶,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说起来,也是你鸡贼,明知道那丫头更好,却要把她的小相公塞给我,这是借我的手拆散他们,好让你趁虚而入吗,贼蛟?” “好的东西自然留给自己了,不过也是那丫头的本事,叫我看上了眼,不然她再好,也只是个奴隶,算不得什么,我又怎会吝啬到如此地步,不给你?”绿央给自己倒了杯酒,面颊微红,似有了些许醉意,眼神朦胧,竟显出了一丝媚态。 “这么说我要是想要,你就会给了?”炙火尊者看着绿央的脸,意味不明道。 “可惜呀,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该知道我这人大方的时候很大方,小气的时候很小气,她已经沾了我的气息,就不能再跟别人了。”绿央轻笑一声,道。 第二百一十章 时不再来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炙火尊者了然的点点头,好笑着道:“那这样的话,今天可就是个好日子了。” 绿央微微一愣,什么好日子,灵水尊者已经离开,想来凭她的本事,这会已经逃出修魔界了,又有他在这里压着炙火尊者,灵水尊者再逃不开就说不过去了。她走掉的话,炙火尊者还能有什么好心情,更别提今天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日子了。 不对!不知想到了什么,绿央猛地睁大了眼睛,难得动了怒气,瞪向炙火尊者,道:“没想到你连我也算计了,是料定了凭你那些狗屁丹药就可以放倒我了?” “放倒倒是不敢当,让你‘一柱擎天’还是没问题的,来呀,还不伺候咱们的绿央真人下去休息?”说着,炙火尊者拍了拍手,那些卖力扭着腰的舞女轻笑一声,就围上了绿央。绿央扫了一眼这些女人,腹部的灼热,以及如排山倒海一般在他体内翻滚的情欲,却是嗤笑一声,道:“毛孩子,你还是小看了老夫。” 话音刚落,绿央就咆哮一声化出了原形,将那些意图在他身上点火的舞女尽数吞进了肚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扑向了炙火尊者,炙火尊者想都没想的扔出了瑟瑟发抖的宠儿,拿他填了老蛟龙的肚子。沉浸在情欲中的魔人们也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不好,又见这两位的事放眼整个修魔界就没有能插手的人,便向大殿出口跑,只希望他们能快一点,抢在两位打得大殿倒塌之前逃出去。 这些虾兵蟹将的死活,自是不被炙火尊者和绿央放在眼里的,尤其是绿央,别看他平日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真的发起火来,那可是要五界都抖一抖的。 何况他现在已经把体内翻腾不止的情欲转化成了怒气,只要发泄出去,就能祛除药性了,自是不会控制自己,遇神杀神,遇佛*。这样状态下的绿央,便是炙火尊者也忌惮几分,暗自后悔怎么忘了这蛟龙疯起来连天地都要为之变色?但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只得先解决了这条蛟龙,再去找灵水尊者享一夕欢愉。 炙火尊者和狂怒的老蛟龙打得大殿崩塌,天地变色的时候,灵水尊者却泡在冰凉的池水里,默念清心诀。姝悯则握着长剑和那些炙火尊者事先安排好来堵截灵水尊者退路的魔人对决,别看她年纪轻轻,应对这样的混战却是游刃有余,半点便宜都没叫这些魔人占到。冷静了些的灵水尊者看着姝悯的背影,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确实不错,也不怪得绿央那个心如止水的老人也对她看重了几分。 就是不知这丫头能撑到什么时候了,她体内的淫毒十分厉害,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让她半点法力都使不出,只得在一个孩子的庇护下,暂时逃过那些攻击。 灵水尊者却是不知这炙火尊者精心为她调制的万淫丹专门克制她的清心道,她越是压抑,越是清心,就越是难以自控,再耽误下去,就会彻底的沉沦了。 而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若非还强撑着一股精神,只怕这会就要爆发了。 “嘶——”衣衫被利刃划破的声音响起,引得灵水尊者抬眼去看,却是腹背受敌的姝悯被一个魔人从后背刺了一剑,幸亏她反应快,不然就要被刺穿后心了。 姝悯反手一剑杀了那个偷袭她的魔人后,听得“轰”的一声,不由一顿,抬头往上一看,是炙火尊者和一条通体黑色的蛟龙,蛟龙怒气四溢,双眼通红,看着十分吓人,隐隐透出的龙威,却更是震人。见状,灵水尊者知道绿央这是和炙火尊者反目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绝不会是为了她,只不管为了什么,他和炙火尊者打起来都是对她有利的,她也该趁这个机会赶紧逃离这里才是。 想着,灵水尊者在姝悯又和魔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默默的蓄力,准备一招轰杀了这些虾兵蟹将,却见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混战圈,近到了姝悯身侧。 “小心!”灵水尊者忙叫了一声,却见姝悯头也不回的靠向了那人,和那人交托了后背,一副默契十足的样子。灵水尊者挑眉,原来是认识的,那刚好了。 “瑞哥哥,你负责对付后面的小杂碎,我则负责对付这些人。”姝悯闻着朱悦儿身上的气味,大笑了一声,道。朱悦儿点头,握紧剑柄,向那些人冲了过去。 这场乱局来得实在是太好了,她们正愁没有机会逃出修魔界,这就有机会送上门来了,不抓紧的话,她们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一剑逼退一个魔人后,姝悯回头看了一眼,绿央和炙火尊者打得不相上下,灵水尊者还在水里苦撑,时间不多了。意识到这一点,姝悯深吸了一口气后,就念起了《虚无功法》的内功口诀,随着口诀,舞出了相关的剑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实在是叫人惊艳了一把。 但这些魔人只是呆愣了一瞬,就恢复了正常,提剑攻向姝悯,但没等他们靠近姝悯,就被她舞出来的剑风给弄成了灰烬。一连魂飞魄散了好几个魔人后,这些人的动作才僵住了,惊疑不定的看着沉迷在剑舞中的姝悯,这是什么邪功?竟叫这些魔兵一碰就化为了灰烬,连魂体都不剩半点,就好像成了一片虚无一样。 “这是……”灵水尊者也惊住了,看着那个在剑阵中翩翩起舞的年轻女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朱悦儿看了姝悯一眼,就放心的对付她这一边的魔兵了,姝悯吃不了亏的。姝悯却是不知外界的反应,只沉浸在《虚无功法》的奥妙中,一次比一次用心的舞剑。不多时,那些靠近姝悯的魔兵全都化为了灰烬,剩下的也都被吓破了胆,连连后退,半点灰尘都不想沾,毕竟谁也不想魂飞魄散的死去。 魔兵的胆破了,姝悯和朱悦儿的机会也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发动最后一击。 “轰——”一声巨响过后,姝悯和朱悦儿清出了一条路,把灵水尊者从水里捞起来后,就急急的向修魔界的边境飞去。得感谢绿央让姝悯去扶灵水尊者的时候,解了姝悯身上的封印,不然她也没办法使出《虚无功法》应有的威力。 “想走?”炙火尊者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伸手在半空画了个符,就向姝悯三人拍去,但没到半路,就叫绿央一个反身吞进了肚里。不等炙火尊者再做什么,绿央就一个尾巴卷住了炙火尊者,将他狠狠地摔向了地面,似要拍碎了他。 有了绿央的帮助,姝悯三人成功的逃出了炙火尊者居住的山脉,念了瞬移诀后,步步靠近修魔界的边境。灵水尊者却在这时候控制不住了,在姝悯身上蹭来蹭去,眼里露出像流浪的小狗一般的渴望,让姝悯一阵无奈,现在男儿身打扮的是朱悦儿,灵水尊者干嘛对她这个女娃发情?朱悦儿好笑的摇摇头,正要给灵水尊者找个男人来,就见姝悯动作极快的给灵水尊者塞了一颗丹药,道:“吃吧。” 灵水尊者听话的吃下了,还舔了舔姝悯的手指,眨眨眼,就安静的睡了过去,顿时让姝悯和朱悦儿松了口气。但她们很快就蹙起了眉头,带着灵水尊者,她们真是不好立刻就回到修真界,但送灵水尊者去魔界的话,又怕她翻脸无情,将她们灭杀了,或是收做奴隶。一时拿不准主意的姝悯和朱悦儿只得先离开修魔界再说,免得叫炙火尊者追上,那样的话,她们可就真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还是先回师门吧,也不知道现在都乱成什么样了。”修魔界和魔界的交界处,一个山洞里,朱悦儿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灵水尊者,道。姝悯摇摇头,道:“我们突然失踪,定被人扣了不少屎盆子,现在又带个魔界之主回去,是嫌事还不够多吗?我看还是把她留在这里,等她醒了,自然就会回到魔界去的。” “可这里还是在修魔界,难道炙火尊者不会杀了那条蛟龙,寻来这里。”朱悦儿对魔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却很佩服灵水尊者,她从微末步步爬到高位,每走一步都是凭自己的实力,没有借谁的势,也没有攀附牵扯大族,各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这样一个坚强不息的女子,真要让炙火尊者那样的狂徒玷污了,实在是可惜,何况她们现在又不是没有能力,拉灵水尊者一把,还是可以做到的。 “炙火尊者和绿央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姝悯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灵水尊者,半晌,道:“也罢,就把她送到魔界边境好了,一把人送到,我们就立刻走人,也不怕她恩将仇报了。” 朱悦儿点了点头,同意了姝悯的提议,见灵水尊者睡得香甜,又道:“你给她吃了什么,为什么才一颗药,就让她冷静了下来,还摆脱了淫毒的控制?” “嘿嘿,是老头子教我的,名叫‘断子绝孙’丹,吃了后,天仙都不感兴趣。”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义结金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魔界边境,一座废弃了的大山脚下,朱悦儿和姝悯合力把灵水尊者放到了地上,左右看看,两人对视了一眼,正要离开,就听得灵水尊者“嗯”的一声睁开了眼睛,六目相对的那一刻,灵水尊者猛地清醒过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竟有些红。朱悦儿看了看灵水尊者,又看了看姝悯,轻挑眉头,嘴角微翘,似在憋笑。姝悯摸摸鼻子,一脸无辜的看着灵水尊者,可不是她占灵水尊者便宜的哦。 灵水尊者想起自己意乱情迷时抱着姝悯,在姝悯身上蹭来蹭去的样子,就是止不住的羞臊,活了一把年纪了,都可以做姝悯祖宗的祖宗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丑态,实在是丢人。但所幸事情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她也守住了道心,不然这次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而这一笔账她记下了,来日定要好好的跟炙火尊者算一算。想着,灵水尊者恢复了冷静,扫了一眼姝悯和朱悦儿的表情,轻声道:“今日之事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不知二位师从何人,也好让我记住恩公的身份。”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由朱悦儿出面点明她们的身份,看灵水尊者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恩将仇报的,且魔界在她的治理下已经很少和修真界发生冲突了,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诚相告。毕竟大刀派亲传弟子的名头还是挺响亮的,无论灵水尊者想做什么都得考虑一下后果。 灵水尊者可不是绿央那条老蛟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惹了兜不住的大祸,抱着傻孙子找个地方躲起来,也就干净了,横竖修魔界之主是炙火尊者,修魔界出了事,也是炙火尊者来处理。灵水尊者是魔界之主,身上的责任十分重大,挑起的担子也不能轻易放下,故她的一言一行都得十分小心,包括她走的每一步路。 若灵水尊者为了遮丑,杀了朱悦儿和姝悯灭口,叫她们临死反扑放出消息,就是修真界和魔界的事了,一旦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这不是修炼清心道的她想看到的,且姝悯和朱悦儿救了她是事实,与她有了因果,她若想还了因果,不叫因果变成造孽,就得仔细思量一下该如何对待姝悯跟朱悦儿。所以当姝悯和朱悦儿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为何会到修魔界的因果关系后,灵水尊者便有了计较。 “原来是大刀派的亲传弟子,怪不得气质如此不凡。”灵水尊者点点头,道。 “多谢尊者赞誉,时候不早了,尊者既已无碍,又到了魔界边境,接下来也没有我和悯悯什么事了,家师还在修真界等待,就不多留了,就此别过,来日再会。”朱悦儿抱拳行了一礼,见灵水尊者面无异色,便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灵水尊者自是不会阻拦姝悯和朱悦儿的,只她此番既受了恩,不回报一二,总说不过去,便道:“今日你们于我有恩,不知可有什么想要的,若是我能满足的,定不会推辞。我与逐唯真人也算相识,他的弟子救了我,我若没点表示,只怕要被他说了。不必害羞,且告诉我你们想要的是什么,不然你们就别想走了。”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只能顺着灵水尊者的意思往下走,但她们又不敢轻易的提出要求,到底身份有别,以灵水尊者的地位,莫说是受了她们的恩,便是要她们牺牲性命保全她,在外人看来,都是她们的福气。且这事说到底出力最大的是绿央,不是他拦住了炙火尊者,她们三个休想逃出修魔界,怎好挟恩求报,向灵水尊者索要报酬,何况她们确实没有想要的。 正为难着,姝悯忽的一拍巴掌,道:“尊者都这么说了,我和瑞哥哥若再砌词推辞,也实在是有些不识好歹,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如果真的要有一个,那就请尊者给个恩典,和我们结拜,结为异姓手足,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朱悦儿睁大了眼睛看向姝悯,这个想法也太大胆了吧,灵水尊者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地位,她居然要和灵水尊者结拜?姝悯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眼含期待的看着灵水尊者,被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灵水尊者都有些招架无能。朱悦儿左右看看,抱拳行礼道:“尊者恕罪,悯悯被我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尊者看在她并无坏心的份上,原谅她一二。” “为何是结拜成手足,而不是让我收你们做义子义女,要知道以我的岁数,莫说是做你们的干娘,就是做你们的老祖宗都使得。”灵水尊者回过神,饶有趣味的看着姝悯,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姝悯眼睛一亮,道:“做义子义女有什么意思,若能和尊者成为异姓手足,有尊者这个大姐罩着,就是炙火尊者找来,也得思量一下该如何对我们,何况尊者这般的貌美,这般的青春,做姐姐都勉勉强强,遑论是做干娘?对着尊者的青春容颜,我可叫不出‘干娘’,姐姐还差不多。” “哈哈,你这小机灵……”灵水尊者被姝悯那一脸认真的讲道理的样子给逗乐了,摇摇头,道:“罢了,我既说过可以满足你们所需,你又只求与我结拜成异姓手足,那我自是不能推辞的。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结拜吧!” 姝悯笑了,赶紧从猴儿石雕里拿出香烛小木桌什么的,就地布置了一个结拜场所,动作之快,让朱悦儿连反对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又见灵水尊者兴致盎然,不像是动气的样子,便沉默了下来。这个时候的朱悦儿也明白了姝悯提出这个要求的用意,若能和灵水尊者结拜,她们手上的人脉关系就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拓展,将来便是有个万一,还有魔界这条退路等着她们,不至于困死在修真界。 姝悯每走一步,都是在为她们的未来着想,甚至为此不惜冒上激怒灵水尊者的风险,实在是叫朱悦儿愧不敢当,这本来该是她一个人的事,却因她的自私拉入了姝悯,让姝悯告别了昔日安静平和的日子,被迫卷入这样的旋涡中,追究起来,是她对不住姝悯,也是她违背了对老大许下过的诺言。她明明答应过老大的,待她找到人界的那家人,拿了足够在人界生存的金钱后,就和姝悯分开,却…… “瑞哥哥,发什么呆呢,欢喜得傻掉了吗?我可跟你说了,阿灵姐姐是我们的大姐,就是再漂亮也是我们的大姐,你不可以喜欢她的哦,因为你只能喜欢我!”姝悯略带娇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朱悦儿的思绪,见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便在姝悯的招呼下,跪在了蒲团上。灵水尊者看着这对小夫妻打情骂俏,感叹了一句,年轻就是好,但她也曾经年少过,却从未想过情爱一事,也未能品尝过个中滋味。 虽是为了成就大道,并无后悔之意,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是有些遗憾的。 三人跪在蒲团上,立下了结拜成异姓手足的誓言后,就各奔东西了,可这一次的分离,却是她们三人纠缠在一起的开端,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嘿嘻嘻……”御剑飞行的姝悯止不住的傻笑,让一旁的朱悦儿很是无奈,道:“你还笑,刚才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激怒灵水尊者,给我们赐个魂飞魄散,你也实在是大胆,怎么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怕啊,但富贵险中求,大胆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以?”姝悯龇牙一笑,道。 “……”朱悦儿看着姝悯的笑脸,半晌,道:“悯悯,你无需这般待我的。” “谁说我是为了你啊?别自恋了啦,也别这么感动,以后有得让你感动的呢。”姝悯咧开嘴,无所谓的道,却让朱悦儿红了眼眶,这个可恶的小乞儿! 两人返回修真界的那一刻,就被大刀派的弟子拦住了,也幸好大刀派的弟子快了一步,不然拦住她们的就是逆水派的人了。知道事不宜迟,姝悯和朱悦儿就以极快的速度返回了大刀派,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逐唯真人听。逐唯真人听完,蹙起了眉头,轻声道:“那成怜怜尸身可还保存得完好?” “回师父的话,还完好着,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姝悯说着,就把成怜怜的尸体从猴儿石雕里拿出来了,装着一具尸体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也实在是叫姝悯膈应,还是早些拿出来的好。瞧着成怜怜仿佛睡过去的样子,逐唯真人松了口气,尸身还完整就好,再把事情解释一遍,这段时间的纷争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想着,逐唯真人立刻对外放出消息,邀请各门派掌门到修真界最大的山脉一聚,把门派大比的事解释清楚。做完了这些,看着面露疲态的姝悯和朱悦儿,逐唯真人缓和了面容,让她们下去休息,这段时间的遭遇,也确实是为难她们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告一段落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觉睡醒,已是三天后的事了,门派大比的争端,因姝悯和朱悦儿的回归,逐唯真人的亲口解释,成怜怜身上的蛊毒,以及他搜集到的一些证据,而告一段落。成怜怜的尸体也回到了逆水派,得以入土为安,本来她可以转为魂修的,却因中的蛊毒太狠,弄得她魂体俱散,就是一阳尊者出面也没法修复她的魂体,而只能放弃魂修一道,让她入土为安,年纪轻轻的她,就这么长眠在冰冷的地下了。 门派大比的纷争结束了,修魔界和修真界的纷争却才刚刚开始,绿央舍弃海子旻的身份,走得倒是轻快,却连累了他的师门被逆水派责难,因为他是修魔界的老蛟龙,潜伏在修真界这么久,无人察觉,还不知道窃取了多少机密。加上成怜怜死得这般凄惨,各门派又因门派大比的事很是闹了一顿,伤了元气,不好好跟修魔界算一算这笔账,他们岂不成了任人揉搓的泥丸,虾兵蟹将都可欺了? 结果没等修真界向修魔界发难,魔界就向修魔界发难了,据说是修魔界之主设计谋害魔界之主,幸得修真界两位年轻的修者和绿央相助,不然魔界之主便命殒在修魔界了。魔界和修魔界打起来,是修真界乐意看到的,也不用做什么了,搬个凳子,泡一壶茶,再摆上几盘点心,好好看戏也就是了。没等修真界看戏的兴头变得浓一点,魂界又来插一脚了,还是帮着魔界教训修魔界,二打一啊! 这可真有点不地道,但修真界怎么就看得这么兴奋,这么想鼓掌叫好呢? 三界混战,打得那叫一个天地变色,修真界自是想浑水摸鱼一番的,呃,确切的说,是一阳尊者想从中谋利。他确实是宠爱成怜怜,但就跟宠一只猫啊狗啊的没什么分别,死了也就死了,根本就没让他心里有过哪怕一丁点的伤心。原先还想着利用成怜怜的死向大刀派发难,结果这却是修魔界的阴谋,是修魔界的也好,他也可以以此为借口集结修真界各门派势力向修魔界发难,狠压修魔界一头。 但该死的魔界抢先了一步,魂界更是紧随其后,这一下就成了下三界的混战,天道有法则,上三界或下三界陷入混战时,乃是“家事”,外力不可插手。一阳尊者便是再心痒难耐,也只能收手,他寿元将尽,时日无多,自是不敢轻易触犯法则,免得叫他提前殒命,再也无法实现他飞升仙界并直通神界的宏图大志。 下三界的混战没能持续太久,绿央这条老蛟龙出面了,厚着脸皮请了另外两界的老家伙,以相对和平的方式解决了这件事,更向修真界做出了补偿,却是给了足够的名额出来,邀请修真界的人才参加千年才开启一次的戮神秘境的历练。 这个结果,一阳尊者不满意,但其他门派都很满意,因为修魔界的戮神秘境是最能提升个人修为和个人战力的秘境,尤其适合以杀入道的修者,更是苦修者的乐园。但戮神秘境是创世主专门为修魔界开辟的秘境,除非能得到修魔界之主的许可,不然除开修魔界的人,其他界是想都别想碰戮神秘境一下。戮神秘境又是千年才开启一次,一旦错过,门下的好苗子就只能另寻办法提升自己的修为。 历代修魔界之主都是有名的小气包,无论其他界许以怎样的厚利,都无法打动他们的心,更无法得到他们的许可,让门中弟子有机会到戮神秘境历练。炙火尊者成为修魔界之主后,更是把这种小气发挥到了极致,但他对魔界还是挺大方的,前一次秘境开启,就大手笔的给了魔界很多名额,也再次证实了他对灵水尊者的心。可惜的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炙火尊者做的这一切都没能打动灵水尊者。 这一次也是因为灵水尊者的事炙火尊者才和绿央起了争执,以至于白白的废了在修真界布下的局,若非如此,修真界这会还在闹哄哄的呢,哪有机会做吃瓜群众看好戏?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被绿央打得重伤的炙火尊者被迫做出了妥协,愿意在戮神秘境开启的时候给修真界提供最大的便利,也给出了最多的名额。 又有绿央代为周旋,这才抚平了修真界的怒火,暂且让修魔界渡过了难关。 而离戮神秘境开启之日,还有半个月时间,修真界各门派就忙于挑选此次入秘境历练的弟子了,没心思再去管别的。至于这次会是修魔界真正的服软,还是另有阴谋,在戮神秘境摆好了杀阵,意图灭掉修真界各门派的精英人才,修真界各门派表示一点都不担心。因为绿央那条老蛟龙逼着炙火尊者立了毒誓,若敢在戮神秘境做手脚坑害修真界的修者,就受五雷轰顶之刑,神魂俱散,不得好死。 如此毒誓,是没人敢不信的,尤其是炙火尊者这样身份的人,能力越大,受到的约束越多,除非他宁愿拼着应誓也要拖着修真界的这些修者去死,不然,修真界的这些修者就是安全的,起码不用担心会死在阴谋设计下。而戮神秘境的凶险,各界早有耳闻,不幸在秘境里陨落,也是门中弟子不争气,若得一个幸存,定是脱胎换骨,来日的门派梁柱,所以,明知此行凶险莫测,还是要让弟子去。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在哪一界都是行得通的,何况这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被挑中的弟子全都做好了准备,想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的拼一把,没被挑中的弟子或是释然一笑,继续往常的生活,或是暗中设计,意图抢夺名额,或是懒得搭理,原先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而在修真界各门派忙碌不已的时候,绿央悄悄见了他的师父一面,确切的说是“海子旻”这个身份的师父。 没人知道这对昔日的师徒说了什么,只知道绿央离开的时候,脸上顶着鞋印。 “哈哈哈哈……”姝悯听闻这个事后,自动想象了绿央被他师父脱鞋子拍了一顿的画面,不由得笑出了声。朱悦儿戳了戳姝悯的脸,正要提醒她绿央那条老蛟龙虽然懒得管事,也很嫌麻烦,但这些都不妨碍他小心眼,也不妨碍他记仇,就听得门外响起了求见声,说是灵水尊者派了人来,有东西要交给她们二人。 姝悯和朱悦儿在小童子的带领下去见了逐唯真人,也见过了灵水尊者派来的人,一个有着如火的长发的妖娆女子,而这样夺目的她也不过是灵水尊者身边的一个婢女。她这次来,是受灵水尊者委托,给姝悯和朱悦儿送一些法器保命的。 灵水尊者曾经进入过戮神秘境历练,知道里面有多危险,想起自己好歹是姝悯和朱悦儿的义姐,就从库房找了些好东西出来,给她们送过去。姝悯和朱悦儿自是感激灵水尊者这一份心意的,便也回了些礼,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却胜在礼轻情意重。灵水尊者的婢女带着回礼走了后,姝悯和朱悦儿便当着逐唯真人的面打开了装着灵水尊者精心挑选出来的法器的大木箱,然后成功的呆成了木鸡。 “……”不说两个年轻人,就是逐唯真人这样见过世面的老人,也被灵水尊者的大手笔震住了,这也太豪气了吧?可不是豪气吗,灵水尊者连她最喜欢的护魂镜都送给了姝悯和朱悦儿,要知道这可是连逐唯真人都梦寐以求的宝贝啊。 看着神色复杂的逐唯真人,姝悯和朱悦儿心里都有些心虚,她们攀扯上灵水尊者也不过是为了多一层保障,她却真的把她们当成了手足,实在是叫她们惭愧。 “既是灵水尊者的一份心意,你们就收下吧。”逐唯真人回过神,见姝悯和朱悦儿那副呆愣愣的样子,顿时没了好气,轻咳一声,道。姝悯和朱悦儿回过神,将大木箱收进猴儿石雕里后,就拜别了逐唯真人,没等她们回到住所,灵水尊者豪赠大礼的举动就在大刀派上下传开了,更让人好奇她们和灵水尊者的纠葛了。 消息传到别的门派,却叫他们好一阵羡慕嫉妒恨,这两人是走了狗屎运才得到灵水尊者的青睐的,想当初魔界的弟子要入戮神秘境历练,灵水尊者也不过是一人送了一些丹药,轮到她们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却送出了这样的厚礼,实在是叫人嫉恨,也百思不得其解。莫非灵水尊者送礼,是想通过姝悯和朱悦儿来拉拢大刀派,毕竟魔界最近也不怎么太平,能够借得如此外力的话,也非常好。 “这些人就是闲的没事干,对他们来说,大姐送这些礼物是别有用心,却不知在大姐眼里,这些礼物根本就不算得什么。”姝悯听闻了外面流传的风言风语后,很是不屑的说道。朱悦儿停下运剑的姿势,道:“可不是闲的没事干吗,横竖这次到戮神秘境历练都没有他们的份,能找些事打发一下时间,也无不可。” “那是,就让他们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上好了。”姝悯轻笑一声,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戮神秘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戮神秘境,呃,这个名字有点拽,却偏偏是创世主自己起的,据说她划分七界的时候一时无聊,想知道万年后,或者万万年后,会否有人可以冲上神界,顶了她的位置,又想着若是魔修做成这件事将会更加有意思,就在修魔界造了个秘境,起名戮神。传闻戮神秘境有一宝地可直通神界,一旦完成该地的所有历练,通过全部的考验,就可以获得进入神界的机会,直面创世主,给她制造点麻烦。 不然她一个人太无聊了,又总是一个人担着责任,在漫长岁月里消磨意志。 可惜的是,戮神秘境存在至今,进去历练的魔修不计其数,就连历代修魔界之主都进去过,魂界或魔界也陆陆续续进去过许多优秀的人才,却没有一个人找得到那个传说中的宝地。时间一长,众人便不再相信那个宝地是真的存在了,或许只是先人制造出来的一个玩笑,激励后代不断上进,以飞上神界为最高目标。 宝地的事渐渐被人淡忘,但戮神秘境的好处却越来越被各界眼馋,因为凡是从戮神秘境历练出来的人,不管之前资质如何,也不管原来有着怎样的缺点,都会得到一次质的飞跃,叫人望尘莫及。现任修魔界之主,炙火尊者,在年少时,未曾进入戮神秘境历练之前,是个道心迷茫,不知该修何种道的最平凡不过的修魔人,却不想因缘际会的获得了进入戮神秘境历练的机会,也扭转了他的人生。 没人知道他在戮神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出来后的少年人已经彻底和昨日告别,从一个迷茫者变成了以杀入道的杀者,道心坚定,成长快速。之后,他又去了一次戮神秘境,是追着灵水尊者而去,这次出来,他却性情大变,变得越发的暴虐,也越发的痴迷于炼丹,让人不得不好奇他和灵水尊者之间的事。 炙火尊者的成长变化只是进入戮神秘境历练的修者的一个例子,和他一样有着惊人变化的比比皆是,就是坐不到一界之主的高位,也成了一方大能。且从戮神秘境出来的人,无论曾经是什么模样,出来后又有怎样的变化,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战力超强,不死不休,是当之无愧的战场上的杀神。万幸戮神秘境凶险莫测,能成功从里面活着出来的人千人难得其一,更别提它一千年才开启一次了。 不然,按照这样的势头,修魔界很快就能成为仅次于仙界的一大强界,狠压其他界面一头。有着这样的限制,修魔界便是有戮神秘境这个强大的后盾,也没办法拥有更多的强者,被迫和其他界维持着相对平衡的关系。但这次因炙火尊者行事不周,修魔界被迫向修真界敞开戮神秘境的大门,平衡关系怕是要打破了。 只戮神秘境之凶险,炙火尊者最是清楚不过,便也不担心修真界能够凭此造出一批战力超强的杀神,反过来压修魔界一头。修真界的竞争再残酷,也及不上弱肉强食的修魔界,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到了戮神秘境只怕是有去无回。 所以炙火尊者一点都不担心平衡关系会被打破,也没想过要动什么手脚,因为戮神秘境本身就是死亡之地,进去历练的修者千人能活一人就已经是上天垂怜,若只得一人存活,便是这人再厉害,也妨碍不到各界的平衡关系。若以为凭借着进入戮神秘境历练的机会就可以打破平衡,也实在是天真了点,他只管喝酒看戏好了,看那些门派竹篮打水一场空时,会是怎样的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绿央也是考虑到戮神秘境的凶险莫测,才会以它为筹码平息修真界的怒火,就看修真界敢不敢接了,敢接,在秘境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就是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不敢接,也别怪他另想办法打发了他们。修真界自是敢接的,也知道戮神秘境的历练意味着什么,明白这一次他们很可能会折损一大批人才,但不冒风险,如何能看得到最美的风景?想更进一步,就得抓住这九死一生的机会,死都不放手。 当然,也有安于现状的门派,没什么大的野心,就想全派上下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机遇固然要争取,但太危险的机遇就让给别人吧,横竖他们再怎么拼,都只是末流。这些门派不愿让门中弟子去冒险,多出来的名额自然就便宜其他门派了,逆水派更是霸道的抢占了好几个名额,似乎是认定门中弟子都可以抓住机会,历练归来了。大刀派没有去抢夺多出来的名额,原来是多少,他们就要多少。 就这样,在各门派心思各异的等待中,戮神秘境开启了,被挑中参加这次历练的弟子早早的在带队真人的带领下到了戮神秘境的入口处,入口一经开启,他们就按照排好的秩序走进去了。但在最后关头却闹了点小风波,原因是已然堕魔的西元真人出现在了入口处,竟是要强占逆水派一个名额,进入戮神秘境历练。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半点音信传回来,一见面却要跟门内弟子抢夺资源?面对同门师弟的质问,西元真人却是不发一言的踹开了他,径自走进了入口,那个被他抢了名额的弟子一时气不过,也跟着跑了进去,负责维持秩序的绿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多一个人的事,横竖这是修真界的纷争。 西元真人闹出的动静,没叫太多人看见,因为他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修者都进入了戮神秘境,自是无缘看到这厚颜无耻的一幕。收到消息的一阳尊者暗骂了一句,却也没有再管这件事,西元真人已经毁了,再也不能威胁他的地位,他又何必多管闲事?何况西元真人虽是逆水派的人,但早已脱离了关系,便是西元真人做了什么,也赖不到逆水派身上去,至于他,谁敢赖到修真界之主的头上呢? 外面的纷争暂且不管,只看戮神秘境里的风景,进入戮神秘境的修者都被入口处的幻阵送到了不同的角落,运气好的被送到了山清水秀的区域,运气不好的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就被张着大嘴的食人妖追杀,于惊险刺激中开始了自己的历练之旅。有不幸一人历练的,就有幸运的和同门师兄弟落到一处的,但幸与不幸,又那是这么简单就能划分的?须知道刺入后背的刀,往往都出自同门之手。 姝悯和朱悦儿被幻阵分开,送到了不同的地方,一个落到了泥潭中,一个掉到了白骨堆里,运气都不怎么好,但跟那些直接掉到凶兽嘴里的修者比起来,她们还算是好运了。这不,从泥泞中爬起来的姝悯就遇到了一个倒霉鬼,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青衣修者从天而降的掉到了张着嘴巴正在打哈欠的妖兽的嘴里,叫妖兽整个吞了下去,吱都没能吱一声,就这么结束了他的历练之旅,真是有够惨的。 “噗……”虽然这个时候发笑很有点不厚道,但姝悯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而打个哈欠却意外饱了肚的妖兽蔑视了姝悯一眼,就走了,它已经饱了,自然不会对一个全身都是烂泥的臭熏熏的玩意感兴趣。被鄙视了的姝悯摸摸鼻子,念了个清尘诀,就让自己从头到脚都干净了,左右看了看,选择了往左边走。 这边的姝悯开始她的历练之旅的时候,那边的朱悦儿却遇到了麻烦,她掉到的白骨堆不是死的,是活的,见来了个有皮肉的,就要把她变成和它们一样的“干净”。朱悦儿自是不能如了这些白骨的愿,一个剑风过去,就把这些白骨击碎了。 但碎掉的白骨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不死不休的向朱悦儿围过来,朱悦儿不愿恋战,一剑挥退这些白骨后,深吸了一口气,念了个瞬移诀,就离开了这里。 只没等她逃出几步,就遇到了危险,一株巨大无比的食人花张着大嘴向她扑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吞掉她了。她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片叶子,扔到了食人花的嘴里,食人花下意识的吞掉叶子,立刻蔫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缩回了原位。 这是丫丫的叶子,带着属于她的神识,能够瞬间镇压修为低于她的妖花,为朱悦儿减少一层麻烦。解决了这朵食人花后,朱悦儿就选了个方向前进,在这个遍地都是杀机的地方,她往哪个方向走都一样,便只是随性而至,没有目的。 握紧剑柄的朱悦儿一步一步的向未知凶险的前方走去时,姝悯却遇上了麻烦,一对同门师兄弟非要和她一起历练,烦得她不行,却像她的影子一样甩不掉。无奈,姝悯只得用了灵水尊者赠与她的魔幻花,给这两人制造了一个短暂的幻境,成功的甩掉了他们。在这个凶险莫测的地方,如果陪伴在侧的不是朱悦儿,姝悯是会选择一个人独行的,不管那些要和她搭伙的人是奸恶之徒,还是纯良之辈。 “这里,我在这里……”走在密林间的姝悯听到了一个声音,却不打算理会。 第二百一十四章 魂珠苏醒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我在这里,别走啊,我在这里……”那个声音见姝悯不理会它,就变得急切了起来,不停地呼唤着姝悯,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姝悯终于停了下来,却只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给自己念了个清心诀,屏蔽掉杂音,继续往前。 谁料清心诀无用,那个声音还是时时刻刻的侵扰着姝悯的心神,姝悯无奈,只得加快速度,想着离开这片密林情况就会变好了。但那个声音越哭越大声,越大声就越哭,威力堪比那些还在吃奶的娃儿,叫姝悯烦不胜烦,一怒之下,唤出了长剑,握紧剑柄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一道剑风挥过去,成功的消了哭声。 哭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冷的女声,“呵,可真是个凉薄的女娃啊。” 闻言,姝悯却是一笑,握紧剑柄道:“终于舍得卸下伪装了,婴泣女妖?” “哟,想不到我名声这么响,你这样的小娃娃都听说过我。”婴泣女妖很是意外的说道,话落,人也出现在了姝悯面前,是一个娃娃脸的女人,明明面庞稚嫩,肉嘟嘟的,白呼呼的,看着和五六岁的女童没啥区别,却偏偏有着最妖娆的身段,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又似青楼花魁一般,浑身上下都带着能挑起男人兴致的气息。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材,搭配在一起,是各种矛盾,各种不和谐。 非但如此,本该是脚的部位却长出了一条长长的藤蔓,深入地下,连着她的伴生妖树,不可轻易分离,分离即死。这也是她先前用孩童的哭声引姝悯过来的原因,她的伴生妖树不可移动,终身只能成长在原出生地,而和伴生妖树生息相共的她也不能离开太远,因为连接她和伴生妖树的藤蔓的长度是有限的。眼见着姝悯就要走了,又被她的剑风扫落了一片叶子,婴泣女妖自然是不能再被动了。 “我没听说过你,不过是一位前辈怕我初来乍到的被人欺负了,特意赠了一本戮神秘境的百妖图鉴给我,我才知道‘婴泣女妖’是个什么玩意罢了。”姝悯撇撇嘴,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婴泣女妖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姝悯一眼,道:“你还真是不怕死,以为你已经跑到足够安全的地方了,哈,真是笑话,看招!” 话音未落,婴泣女妖就向姝悯飞了过去,她身下的藤蔓也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地面上翻腾着,贪婪的吸食着四周的灵气。姝悯握紧剑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竟是打算正面迎上婴泣女妖,见状,婴泣女妖笑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啊……”就在婴泣女妖的手即将抓到姝悯的时候,姝悯一个闪身,不见了。 一手抓空的婴泣女妖猛地一甩藤蔓,黑漆漆的眼珠急速转动,搜寻姝悯下落。 却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姝悯根本就没存在过一般,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竟敢耍我?”婴泣女妖怒了,疯狂的甩动藤蔓,要把姝悯给震出来,却直到她毁了这一片密林都没能找到姝悯的下落。她的藤蔓算是同族中最长的了,但仍是有限度的,不能再继续往下,便是心中愤恨,她也只能放弃,回到伴生妖树身边。但就在婴泣女妖动身返回伴生妖树身边的时候,不见踪影的姝悯却提前一步的到了妖树下,念了一个明火诀,就让这株大树燃烧了起来,非灵水不可浇灭。 “啊啊啊……”听着婴泣女妖的惨叫声,姝悯微翘嘴角,大步离开,不过是杀了一个戮神秘境内最低等的妖怪,不值得放在心上。但姝悯灭杀婴泣女妖的动作却为后来的修者制造了一定便利,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她这样无视孩童的。 杀了婴泣女妖后,姝悯根据直觉选择了往东边走,她这次来戮神秘境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风雷兽的幼崽,驯化其中一只,让它成为她的坐骑。凝姿虽也可以充当她的坐骑,但到底不如天生雷灵根的风雷兽,毕竟风雷兽才更契合她身上的五行循环生息能力。风雷兽性格暴虐,一怒起来连幼崽都吃,是完全没有“虎毒不食子”的顾虑的,但一旦得到了它们的认可,那它们将会是最忠诚的妖宠。 姝悯原本无所谓坐骑不坐骑的,反正有凝姿顶着,又有老头子给她留的那些可以代步的法器,也不是非要一个专属坐骑才可以。但逐唯真人告诉她,专属坐骑除了代步外,还可以成为最忠诚的伙伴,若与主人的资质契合,便能助主人增进修为,必要时刻,还能替主人挡雷劫,以熬过天雷的轰炸,顺利登上高位。 别的可以不在乎,就增进修为这一条,姝悯是打定主意要带一只风雷兽幼崽回去了。但风雷兽这个族群是喜动不喜静的,栖息地常有变化,就是灵水尊者也摸不准风雷兽会在哪里生活,只告诉她它们最常栖息的地方,先头那片密林已是婴泣女妖的地盘,没有风雷兽生活的踪迹,她便往第二个常用栖息地走去。戮神秘境的东部地区,生长着大量红烈花的东部地区,盘旋在上空,只以为到了血海。 姝悯一步步靠近东部地区的时候,危险也一步步向她靠近,而她像是一无所觉似的,只一个劲的往前赶路。原先还小心翼翼跟着她的两个男修到这会已经收起了先前的重视,变得轻蔑了起来,果然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竟对危险无知无觉。 “师兄,一会让我先采补她,上次那个,我可是让你先了的。”穿着金丝黑底长袍的男子盯着姝悯的腰,舔了舔嘴唇道。他的师兄,穿着绿丝白底长袍的男子嗤笑一声,道:“行,让你先采补她,但我只怕你到时候就舍不得吸干她了。” “那可未必,再美的女人,享用过了也就是那么回事,根本就不算什么。”金丝黑底长袍的男子扫了一眼姝悯的背影,不怎么在意的道,并不可惜美貌不再。 “你们背后说人闲话就不能说小声点吗?”姝悯忽的回头,反手扛起长剑道。 “……”这对师兄弟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的祭出了法器,要让姝悯没有还手的可能。姝悯不退不散,一道剑风挥出去,竟是直接打掉了这对师兄弟的法器,而后趁着两人因法器受损遭到反噬的时候,跳起了剑舞,优美的舞姿在一片凄凉中,显得格外美丽,就是以采补女修为增进修为的主要方式的这对师兄弟都看呆了。但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再次祭出法器,毫不留情的向姝悯攻了过去。 “吼……”一声龙啸过后,这对师兄弟集体倒飞了出去,狠狠地落在地上的同时,碎成两半的法器也分别砸在了他们身上,只见一条通体晶莹的白龙盘旋在天空,不怒自威的俯瞰着大地,在它眼里,他们连蝼蚁都不如。姝悯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以开天辟地之势向那两个修魔人劈了过去,强烈的剑风将四周的大树齐腰斩断,竟是瞬间扫平了这一带的视觉阻碍,那条白龙也飞了下来,滑过地面。 随后,白龙消散,剑风平息,两个修魔人也身死魂消,只留下他们的衣物,却不见半点尸骨,也不见一缕魂魄。这是姝悯将《虚无功法》混在剑气化形中的新招式,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一下就灭杀了两个修为和她差不多的修魔人。 可能也因为他们是魔修的关系,她的新招式才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换了修者的话,估计不会到身死魂消的地步。这次入戮神秘境历练,除开修真界弟子这些“外来者”,剩下的都是修魔界的弟子,还有些许魂界的弟子,魔界没有参与这次的历练,只因他们的大部分人才还在魔界独有的秘境里历练,便放弃了这边。 似这样以采补为修炼方式的修魔人不说多,但也不会在少数,毕竟修魔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又是偏好淫欲的,兴致来了,随便哪一位都可以施采补之术,得小心才是。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衫,姝悯转过身走了,强敌还有很多,她现在碰上的都不过是虾兵蟹将,不可因此而生出飘然感,须得谨慎小心,走好每一步。 “主人,主人……”姝悯继续往东部地区走的时候,她的身体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是久违了的珠魂的声音,看样子是终于睡醒了。不多时,一只背上长了翅膀的奶猫一般的小东西从姝悯的身体跑了出来,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笑了。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姝悯任由珠魂蹭她,舔她,戳了戳她的脸道。 珠魂吐了吐舌头,左右看看,忽的打了个冷颤,道:“主人,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像是恶鬼的诞生地,周遭都冷飕飕的,气味也不好闻,腥臭得很。” 姝悯摸了摸珠魂的头,道:“这里是戮神秘境,到处都是杀戮,会有这样的气味也不稀奇,你若是不习惯,就窝在我的身体里好了,没事不要跑出来。” “哦。”珠魂点点头,又窜回了姝悯的身体里,稳稳的窝在了她的丹田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冤孽难挡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奔着风雷兽幼崽而去的时候,朱悦儿正窝在一个山洞里喘气,她的右手臂满是鲜血,伤口狰狞,一看就是凶兽的利齿咬破的,已隐隐可见白骨。这样的伤势若是放到凡人身上,只怕早就叫人魂归万里了,朱悦儿却还能吊着一口气,不但如此,竟没有发出半点低吟,死死地忍着这剧烈的疼痛,往伤口塞了生肌丹。 “滋滋……”似热油烹炸的声音响起,痛得朱悦儿脸色都白了,嘴角也溢出了血迹,那是为了忍住疼痛而咬出来的。但随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的结束,朱悦儿的右手臂也渐渐恢复了原样,不见那狰狞的伤口了,只有原先流出的鲜血。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表面上的愈合根本就不算什么,愈合之痛,更是如蚊蝇之扰一般,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断掉的骨头重新愈合,破损的经脉重新修复的过程了,朱悦儿趁着剧痛来袭之前,给自己塞了一块布条,以免咬破舌头。 “唔……”但即便是这样,朱悦儿也还是痛得叫出了声音,幸好她堵住了嘴,不然这般凄惨的声音一放出来,必能引来方圆百里的凶兽,将她分食干净。强烈的痛感,让朱悦儿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似濒死的虾子做着徒劳无谓的挣扎。 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滑落,很快就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溪,朱悦儿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寸是干净的,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模糊了,看不清五官,也看不清身体的轮廓。就在朱悦儿蜷缩着身体,将自己越抱越紧的时候,她忽的睁开眼睛,无声呐喊了一会,才猛地伸直身体,颤抖了两下,彻底的晕了过去,然昏迷状态中的她仍是紧紧地蹙着眉头。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她才悠悠醒转过来,迷茫的眨眨眼,艰难的坐了起来。 活动了下右手臂,确认已经完好如初后,朱悦儿松了口气,还好保住了,毕竟她习惯右手拿剑的,虽也有练左手拿剑,但怎么也不比右手方便。这次是她大意了,中了那两头妖兽的计,险些被它们给吃了,虽说保得一命,却也差点断了右手臂,若非有灵水尊者赠与的法器护持,凭她一人之力是无法对抗两头妖兽的。 摇摇头,朱悦儿从乾坤袋里翻出七雅真人赠与她的活络丹,塞了一颗进肚后,就盘腿打坐了,现在的她需要静心清思,巩固身体本源,以免一个轻忽,又加重了旧患。可惜的是,没等她调节好心境,洞外就传来了异动,惊得她睁开了眼睛,因为她能感受到来者是修为极高的人,是位真人,说不得还是哪一方大能。但怎么会有大能在这里?达到他们这样的高度了,不能飞升,历练也没了任何意义。 又不是像一阳尊者那样入了魔障,见天的为增加他那所剩无几的寿元而不择手段,何况这一次一阳尊者根本就没有露面,她进来的时候,也没听到任何风声。 “原来窝着个病猫。”来者轻轻松松的破掉了朱悦儿设在洞口的禁制,看清她的容颜后,嗤笑一声,道。朱悦儿却睁大了眼睛,满腔的怒火瞬间燃烧了起来,就要吞噬掉她的理智,让她卸下所有伪装,只想杀之而后快。但朱悦儿到底不是那个一无所有只能无助哭泣的小女娃了,狠狠地咬破舌尖,以这剧烈的疼痛来唤醒她即将失控的理智后,便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道:“小辈有礼,见过真人!” “真人?”西元真人一愣,却是摆摆手,一副不敢当的样子,“不敢不敢,我已堕魔,担不起真人这个称呼了,怎么,你认识我,可是逆水派的弟子啊?” 朱悦儿站了起来,恭敬的拱手道:“回真人的话,小辈是大刀派的弟子,乃是七雅真人的亲传弟子,因曾在师父的画册上见过真人,故而认识真人的容颜。” 西元真人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悦儿,道:“七雅的弟子?哈,她的喜好还真是专一啊,从前就喜欢翩翩儿郎,现在也一样,真是一点都没变。罢了,既是她的弟子,我便给她三分颜面,走吧,这里是我的了,你另寻地方休息去。” “真人看上这里,是这里的福气,小辈自是愿意成人之美的,但小辈先前受了重伤,现伤势初愈,实在是不宜走动,若真人不嫌弃,请容小辈在此休息一个晚上,天亮了再离开,可好?”朱悦儿态度恭敬,言语却是不卑不亢,一点都没有因为西元真人的身份而生出怯懦之心,西元真人正好酒气上头,也懒得跟一只病猫计较,点点头,允许她在这里再留一夜,却忘了她才是先来者,而他后来。 窝在角落里,朱悦儿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却始终做不到心如止水。西元真人就在她面前,害她朱家至此的仇人就在这里,她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恨她实力低微,拼死一战,也不能拿下西元真人的性命,还会打草惊蛇,白费了这么久以来的隐忍,只得眼看着仇人逍遥肆意,却无法动他半分。 便是西元真人已然堕魔,成了人人唾弃的堕魔者,连魔人都看不起他,跟他昔日的意气风发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却还是不能让朱悦儿的心里感到半分愉悦,因为他落魄至此,不是她造成的,也不是她报仇后取得的效果,她的心里怎会觉得好受?但看着西元真人头发蓬乱衣衫破败,浑身恶臭,沉迷于酒香中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愉快的,这就是报应,报应他当初的所作所为,要他受尽折磨。 深吸一口气,朱悦儿默念静心口诀,渐渐地稳住了心神,进入空想状态,调节呼吸的节奏,让自己的身体能够更好的放松下来,到底是伤得狠了,不可轻忽。 第二天一早,朱悦儿就向西元真人告辞,离开了山洞,继续她的历练之旅。 西元真人在朱悦儿离开之后,只在山洞待了两天,就转移了休息的地方,他来戮神秘境只是为了寻找那个传说中的宝地,他想寻到神,请求神复活他的爱人。 但要找到宝地,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也只能一寸寸的摸过去,一遍遍的翻找,这是个很耗时间的事,他也做足了在戮神秘境耗尽寿元的准备,倒是不怎么着急了,今天在这个地方逗留,一寸寸土地的搜寻,明天就换个地方,一块块石头的翻找,总有一天,他能找到宝地的藏身地点,冲到神的面前,寻求答案。 “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大步离开的朱悦儿没有回头看过,只想快些离开西元真人待着的地方,等她走出足够远的距离后,才回头看了一眼,猜测西元真人来到这里的目的。想了想,朱悦儿还是想不到西元真人的真实用意,便也不再放在心上,快步离开,她来这里是有自己必须要达成的目标的,不可耽误了。 “哟,这不是七雅真人的得意弟子,瑞修者吗?真有缘啊。”忽然,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引得朱悦儿停下了脚步,抬眼一看,是逆水派的两个弟子。朱悦儿不想跟这样的人浪费时间,拱手行了一礼后,就要离开,却被他们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嘴唇乌黑的男修还想伸手摸她,被她一掌推开了,怒道:“放肆!” “哈哈哈……”闻言,两个逆水派的弟子笑了起来,那个想占朱悦儿便宜的喜好龙阳之乐的男修更是阴阳怪气的说道:“爷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你说白了也就是七雅真人身边的一条狗,哪比得过我这掌门真人的亲传弟子的身份?你信不信,就是我在这里采补了你,也不会有人敢来救你,嗯?” “掌门真人又如何?你逆水派的掌门真人干我大刀派什么事,莫说你是什么掌门真人的弟子,就是一阳尊者的嫡传弟子来了,我也不会退让。‘大刀一指大道既立’,耍嘴皮子功夫算什么,有本事就刀剑上见真章!”说着,朱悦儿拔出了长剑,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她的两个对手却笑了,笑话,调戏调戏可以,要他们跟这个在门派大比上扬名的天之骄子比拼,他们是不敢的,因为历练才开始。 他们也有自己必须要达成的目的,自是不会在朱悦儿这里浪费时间,真要拼个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别人?想着,嘴唇乌黑的修者轻笑了一声,不屑的扫了朱悦儿一眼,道:“就凭你?罢了,真跟你动手,只怕别人会说我胜之不武。” 话落,这两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就消失了,朱悦儿也没有再纠缠下去,放好剑,继续前路。一直在树上看戏的某个魂界的修者身形一晃,到了地上,看着朱悦儿消失的地方,道:“大刀派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跟竹篱那小子一个样。” 摇摇头,这个看戏的修者往右边离开,他这次来,是要寻一只风雷兽幼崽来玩的,免得师兄整天在他面前显摆那只赤尾蝎,一只臭蝎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生而诅咒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一声惊叫过后,姝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等她缓过劲来,又一道狂风吹来,把她整个人都吹飞了出去,在半空翻转了几圈后,再次摔在地上。 姝悯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但其实还没有,一道道狂风呼啸而至,别的不吹,就吹她,吹得她头晕目眩,摔得她欲哭无泪,终于,她无奈的晕了过去。她这一晕,狂风也停了,然后让人看清了这般戏弄姝悯的狂风是从哪里来的,竟是一只成年的风雷兽。白金色的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尤其是头顶那一撮金灿灿的毛,就像是凤凰身上的羽毛一般,看着就让人的气势不禁弱了三分。 扫了一眼晕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姝悯,风雷兽嗤笑一声,甩了甩尾巴,走了。 竟是没有杀了姝悯,只戏弄了她一番,笑够了后,就把她给扔在这个地方了。 说起来,姝悯这是遭的无妄之灾,按着她的计划,是想观察一段时间再出手,却不想有个蠢人冒冒失失的闯进了风雷兽的栖息地,不但如此,还连用了好几个起爆符,意图制造混乱,趁机掳走一只风雷兽幼崽。结果当然是这个蠢货死无全尸了,啧,死前的哀嚎,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可姝悯却一点都不同情他。 然后姝悯也没什么机会幸灾乐祸了,因为托那个蠢货的福,她被风雷兽发现了,一只风雷兽,她都吃不消,何况是一群,自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被这只戏弄她的风雷兽盯上了,一见她摔倒就乐得笑呵呵的,气得她要死,却奈何实力不够,修为不济,只能想办法逃得快一些。但她再快都快不过风,被这只风雷兽折腾了个死去活来,还以为今天就要命殒在此了呢。 “还好,还好……”醒过来后,姝悯先是一动不动的在原地躺了一会,确认那只风雷兽已经走了后,坐了起来,从上到下的摸了自己一遍,发现她还是完整的,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就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大福气了。 “噗……”就在姝悯庆幸自己福大命大的时候,一声噗笑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本就因被戏弄了一顿而心生怒气,这会算是彻底的爆发了,猛地站起身,扫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道:“谁?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就给我出来!” 没人理会姝悯,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在她想要放出神识去找这个胆敢嘲笑她的人的时候,这人自动站了出来,却是一只通体金色的面团一般的玩意。姝悯一愣,眨了眨眼,这一坨金色是什么玩意?金色面团见姝悯没有反应,就又上前了几步,抬起头,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不知有什么好笑的,笑得这般的欢快。 “……”原以为是碰到了修者,结果却是一团面团,萌萌软软的样子,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也感觉不到它有任何修为,姝悯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转过身走了。 但没走出几步她就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趴在地上假装自己本来就站在那里的金色面团,撇撇嘴,继续往前走,然后她又停了下来,看着已经快要黏到她腿上去的面团,道:“干什么?赖上我了,我又不是你爹娘,找你爹娘去!” 金色面团假装听不到姝悯的话,继续往她的腿上蹭,没一会就蹭到了她的胸口,把头放在她的胸上,舒服的呼了口气。姝悯低头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黏人精,伸出手,捏着它的后颈,毫不客气的将它整个扔了出去,做了个鬼脸,走人。 但……看着胸口那一团金色,姝悯无奈了,道:“你怎么就黏上我了呢?” 经过一番折腾,屡扔扔不掉的金色面团就成了姝悯的宠物,给什么吃什么,半点不挑剔,除了黏人外一点缺点都没有。给小面团这么一缠,姝悯也就喜欢上了,没办法,任谁被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缠上,都没办法产生恶感,就是不知这样娇弱的幼崽是哪个族群的血脉,在这残酷的戮神秘境,又是凭借什么活下来的? “噗噗……”两声屁响过后,恶臭无可抑制的蔓延开来,姝悯一脸嫌弃的扔开金色面团,罚它到角落里面壁思过。珠魂趁机跑出来占了金色面团原先占的地方,舒服的蹭了蹭姝悯的胸,好大,好软,怪不得丫丫凝姿她们都喜欢蹭这里。 就在珠魂可着劲的撒娇的时候,姝悯暂时栖身的山洞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个魂修,身上带着一丝病态的美感,苍白的脸色,看着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这个样子跑来戮神秘境历练,也太勉强了点吧?这不速之客在看到姝悯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又很快恢复平静,低垂着眼,没有再直视姝悯,抱拳行礼,为自己唐突了佳人而道歉。姝悯摆摆手,说不用放在心上,修道之人不拘小节。 不速之客只想借个角落歇歇脚,一会就走,姝悯嗅不到阴邪的气息,又见这人实在是疲累得很,就允了,反正她也呆不久,不怕跟这人有什么牵扯。这人窝在角落里盘腿调息,气力恢复得差不多后,终于抬眼观察洞内的环境了,这一看,却被金色面团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金色面团似有察觉,转过身,对上了这位病弱魂修的视线,黑漆漆的眼珠里满是迷茫,似不解魂修在看什么,看它可爱吗? “这位修者,可是有什么问题?”姝悯瞧着魂修的表情变化,微微蹙眉,心内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道。魂修没有答话,起身走到金色面团面前,抱起它,上下检查了一遍,略带遗憾的对姝悯说道:“这位女修,你这宠物是养不得了。” “为什么不能养?”姝悯一愣,也站了起来,想要把金色面团给抱回来,却被魂修阻止,道:“在下虽然孤陋寡闻,却正好认识这名叫‘孤离’的妖兽。” “‘孤离’,什么玩意?”姝悯眨眨眼,确信她没听闻过叫这么个怪名的妖兽。魂修斟酌了下,向姝悯介绍了“孤离”这一族群,它们是生活在戮神秘境的一种特殊族群,也是最弱的一种族群,却没有任何一个族群敢招惹它们,因为一旦招惹上了,就是孤家寡人的下场。“孤离”生来就带着诅咒,凡是它亲近的,或是意图伤害它的,都会被它的诅咒影响,慢慢的变成一个人,直至孤独而死。 “孤离”自身也是独居体,不是群居体,只有在交配期间才会和族人有所接触,但也只是撒个种,母“孤离”有了孩子后,公“孤离”就会离开,而母“孤离”生了孩子后,也会继续流浪,任由幼崽颠沛流离,活得下来就活,活不下来就死。“孤离”幼崽一出生就是独居体,因而会在幼生期变得特别黏人,凡是气息宜人的,它都要试着黏一黏,或是看上了哪个叫它喜欢的主人,就黏上去。 不知道“孤离”的人,会为这软萌妖兽的依恋欢喜,但知道“孤离”的人,却会惊吓连连,只想扔掉“孤离”,避免被它身上的诅咒影响。“孤离”只能扔掉,不能杀害,因为一旦它遭受恶意杀害,身上的诅咒就会尽数转到那个人的身上,让他从此喝水塞牙缝,放屁砸脚后跟,一路霉运,霉到无人敢接近为止。 “……”姝悯睁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看似最无害的妖兽,竟是杀伤力最强的,毕竟无论对修者来说,还是对凶兽来说,气运都是非常重要的,沾了霉气的话,莫说是夺取机缘,就连突破修为都成了虚幻,说不得还会倒霉的被心魔侵蚀,再也不得寸进。魂修见姝悯呆了,以为她已经和这小东西处出了感情,不免也有些感叹,却还是要提醒她一声,赶紧把这小东西扔掉,不然她就惨了。 “既然它这么厉害,为什么我听都没听过?”姝悯回过神,看了一眼窝在魂修怀里要哭不哭的小东西,道。魂修摇头一叹,道:“因为它已经濒临灭绝,因它这一族群生来就带有诅咒,注定孤独一人,便是侥幸缠上某人,也会在害得那人孤家寡人的时候,失去那人,孤独而死。因此,它们对传承血脉一事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淡,越来越抗拒,不愿再要后嗣,万万年下来,它的血脉已近乎于无。” “我素日喜好研读上古传书,故而有幸知道‘孤离’一族的事,它们一族的先祖犯了滔天之罪,才被神下了这样一个世世代代都摆脱不得的诅咒,贬到了戮神秘境。因这一族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便也渐渐被人淡忘,修者不知,也实属正常。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一只活的‘孤离’,看这样子,还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崽,你能遇到它,倒也是一种缘分,但该到此为止了,毕竟它对你来说是祸害。” 魂修说着,就要把金色面团交给姝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她的宠物,理应由她来送金色面团一程。姝悯接过金色面团,内心犹豫了,真要扔掉这小东西?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死关头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阿嚏……”朱悦儿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搓了搓鼻子后就没在意,继续往前。 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一个人,呃,说是人也不确切,因为没有人是头上长角的。这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朱悦儿身后,但只在有阴影的地方出现,遇了阳光就不见了,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实在是叫人判断不出他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存在才没有被朱悦儿发觉,未曾回头看过。 这人跟踪了好一会后,渐渐放松了精神,如果是这么迟钝的货色的话,那他也无需小心了。想着,这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嗖的一声就窜到了朱悦儿后背,将她扑到地上,狠狠地撕咬起她的脖子来,他需要血,尤其是水系单灵根的修者的血,以压制他体内的火毒。朱悦儿连挣扎一下都不行,被这人咬住脖子后,就一动不动的僵在了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晕死过去。 但这人却忽的睁大了眼睛,急速向后撤退,却还是晚了一步,被这傀儡的自爆给伤到了面门。真正的朱悦儿在那人后退的时候,就握着长剑向他飞了过来,就着他后退的势,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却没听到一丝动静,再一看,她刺到的只是一个幻影。好快的反应力,好快的速度,朱悦儿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就向前飞了过去,随手一挥,傀儡自爆所产生的尘烟消失了,也现出了那人的身影。 “不愧是大刀派的弟子啊。”披着黑袍的男人仔细打量了朱悦儿一眼,后生可畏,他竟然被她骗住了,错把傀儡当成了真人,白白做了一场吸食血液的梦。 朱悦儿却想说这人才是真的厉害,能够那么快的反应过来并作出反击,逃过了她那必杀的一击,想来也不是如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脆弱。深吸了一口气,朱悦儿握紧剑柄,率先发动了攻击,要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灭杀了。 猛烈的剑风劈开了这人的衣袍,露出了他的真容,却是头上长了三个角的似蛟龙又似多角牛的妖兽,化形不完整,其他部位都跟人差不多,只有头上的角怎么都去不掉。这人因真容暴露而动了怒气,咆哮一声后,化出原形向朱悦儿跑了过来,朱悦儿不敢大意,也不敢正面应敌,连连后退,将这四不像的妖兽引到了密林中。四不像的妖兽在密林中横冲直撞,撞倒了好几棵大树,却未损分毫。 意识到这四不像的妖兽是铜皮铁骨后,朱悦儿微微蹙眉,试探性的击向它的眼睛,被它察觉后,张嘴吐出了一团火球,带着点诡异的黑色的火球。朱悦儿灵活闪避,没被火球砸中,却带累了她身后的一棵大树,在顷刻间就烧成了灰烬。 诡异的是燃烧殆尽的大树没有牵连到旁边的大树,只毁了它一棵,看来这火球是在控制范围内的,只是已经陷入暴怒状态的妖兽还能够做到这样的收放自如吗?带着疑问,朱悦儿默念口诀,急速运转周围的水汽,制造出了一团白雾,将妖兽困在其中。而后,朱悦儿发现这只妖兽不但不怕水,还很享受被水汽包围的感觉,跟火属性的它实在是不相符,一般火属性的妖兽都是最怕水,最畏水的。 朱悦儿握紧剑柄,挥出一道道融合了水灵气的剑风,将妖兽打得节节败退,却又步步靠近,看得出来,它是真的很享受水灵气的包围。朱悦儿也在这个时候探出了妖兽的诡异,它自身是水属性的,只是因为体内多了一个火属性的玩意而被迫转为火属性妖兽,但水火不相容,它又没找到水火相容的好办法,就在两者的冲突中,变得面目全非,只能靠吸食水系灵根的修者的血来压制体内的火毒。 但戮神秘境的修者只有在它开启的时候才会变得多起来,妖兽平日里怕是都以水属性的妖兽为食,可无论是谁的血,都是治标不治本,极力压制后是可怕的爆发,妖兽便是今日不死,也会因为体内两种属性的冲突而自爆身亡。想着,朱悦儿却默念起了《水灵空无》的口诀,将这一带的水灵气都召唤了过来,不断的融进白雾中,助妖兽一力,压制它体内的火毒,让它享受一下久违了的轻松感。 “啊……”一开始还觉得舒服的妖兽没一会就变了脸色,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发出凄惨的吼叫声,在它挣扎得最激烈的时候,猛地一个颤抖,停了下来。但下一刻,它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了,不但如此,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嘭——”妖兽自爆了,碎成了一块块,将这一片密林弄得是面目全非,朱悦儿盘旋在半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微微一叹,就不再放在心上,继续赶路。 她要在天黑前赶到七雅真人说的那个天泉,取一滴天泉水,这会在她突破修为的时候,稳固她的修为,并再进一步,可以说是每个修者都梦寐以求的佳品。 毕竟喝上那么一滴,就可以毫不费力的在突破修为的时候往上更进一步,等于连跳两级,还没有任何不好的影响,谁会不喜欢呢?但只能一滴,不能贪多,天泉水用过一次后,就不再对同一个人起作用,若强行使用,则会弄巧成拙,连降两个等级,是十分没有好处的事。故再贪婪的人用了一滴天泉水后,就不会再用,得不偿失的事,没有哪个傻子会做,当然也有人不信邪,一次喝了两滴。 以为这样就算使用了一次,而连喝了两滴的他会有机会连续突破修为,轻而易举的就达到想都不敢想的高度。但这样的人却最终落得了个灵根尽毁,修为丧失的下场,因为无论是谁,天泉水只能取一滴来饮,不能多,也不能再来。有修为全无的傻蛋的前车之鉴,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第二个傻蛋出现贻笑大方了。 原本戮神秘境开不开启的都跟修真界没关系,七雅真人也不曾想起过天泉水的事,但既然有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自然要为弟子的未来打算。朱悦儿快到突破修为的边缘了,若能得一滴天泉水助力,必能事半功倍,到达竹篱的高度。 朱悦儿也想快些突破修为,又怕自己太过急进,反而伤了身体,就不美了。 现有毫无不良影响的天泉水作为助力,朱悦儿自然是不愿放过的,这才紧赶慢赶的往七雅真人说的地方赶来。先前因为种种意外耽搁了,现在可不能再浪费时间,因为离天泉水出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它每隔十天出一次水,一次三滴,每滴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息的工夫,必须得提前赶到,不然就错失了取水的机会。 “吼吼吼……”可惜天不遂人愿,朱悦儿一心赶路的时候,妖兽的咆哮声却在前方传来,像是受了重伤,又像是被什么人给激怒了。朱悦儿不想被牵连进去,正要绕道,就见一个庞然大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砸过来,她灵活的躲了过去,藏到了大树上。庞然大物落到地上没多久,那个将它扔过来的人也露出了真容,却是西元真人,这会他精神了点,没有之前的落魄样了,却还是很颓废。 走到已然摔晕了的妖兽面前,西元真人舔了舔舌头,就了结了妖兽的性命。 “看戏看够了吗?”让妖兽神魂俱灭后,西元真人转过头,看了一眼朱悦儿藏身的地方。朱悦儿压抑着心中的躁动,跳下了树,稳稳的站在地上,向西元真人行了一礼,道:“小辈见过真人,没想到小辈和真人这么有缘,又遇到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精神不错的西元真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但只要不是顶着和他爱人相似的面容的人,他都能用理智对待,反之,则是疯狂如厉鬼一般了。 “回真人的话,小辈这是要去取天泉水,因快要突破修为壁垒了,想借一借天泉水的力,让自己讨个巧。”朱悦儿老老实实的说道,微躬的身体就没直起过。 西元真人点了点头,道:“天泉水确实是个好东西,你去吧,别耽误了。” 朱悦儿点点头,抱拳行礼道:“谢过真人,小辈这就去了,愿真人安好。” “大刀派的弟子就是让人挑不出错来,比起逆水派,可真是要好太多了。”看着朱悦儿的背影,西元真人赞赏的点点头,想起逆水派的那些弟子,就是一阵嫌弃,但也不怪得他们,上梁不正下梁歪,一阳尊者那个德性,能带出作风好的门派才是怪事了。摇摇头,西元真人就要离开,却在想到了什么的时候猛地睁大眼睛,默念了瞬移诀,拦在了朱悦儿面前,道:“你是朱家人,呵,朱悦儿在哪?” “……”朱悦儿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明白她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只淡淡的道:“真人可是弄错了,小辈不姓朱,也不是什么朱家人,更不识得朱悦儿。” “不要狡辩,你身上明明有朱家独门功法的气息,还妄想着欺瞒于我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惊险万分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啊哟呵……”姝悯惨叫一声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脸上却带着一种“又来了”的无奈感,只因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摔倒了。知道那金色面团是个杀伤力极强的祸害后,她就动了扔掉它的心思,反正它叫“孤离”,生来孤离,又是无人敢惹的存在,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活着,就不用她陪着它了。但她低估了幼生期的“孤离”的依赖程度,扔了几十次都没能扔掉,还被越黏越紧了。 这“孤离”又打不得骂不得更杀不得,杀了,她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不一路倒霉到死,都对不起“孤离”受的诅咒。她只能想办法扔掉“孤离”,让“孤离”找不到她,从此忘了她,独自生活,以后变成什么样,都不关她的事了。 可惜,她用了各种办法扔“孤离”,就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还被“孤离”彻底的赖上了。赖上后,她还骂不得,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孤离”,不然它一个不高兴,释放怨念,她的霉运就更旺盛了,只是一个摔跤都能让她摔出特色来。 爬起身,姝悯满脸哀怨的看着趴在她面前卖萌讨乖的金色面团,道:“大爷,大哥,祖宗,我叫你祖宗了,你能不能大发慈悲的放了我,我实在是受够了!” “呜呜呜……”金色面团眨眨眼,眼泪说流就流,哭得眼红红的,小模样真是可怜,任谁都没办法铁石心肠的说出不要它的话。但这一招,姝悯已经见多了,也麻木了,不就是哭吗,论起哭的能力,不是她吹,她能哭得老天爷都烦。 “哇哇哇哇……”想着,姝悯就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惨,撒泼打滚都用上了。金色面团哭声一停,愣愣的看着姝悯,半晌,哭得更厉害了起来。 结果一人一兽就这么你哭得大声我就要更大声的礼尚往来起来,哭得这一片的凶兽都崩溃了,纷纷奔走,不愿在这里受他们的骚扰。能够用哭声逼走一大群凶兽,呃,姝悯和金色面团也算是威武霸气了,但不是每一个凶兽都能被他们弄得崩溃的。比如说某个正在睡觉的周身萦绕着冰气的通体雪白的凶兽,就被他们激出了起床气,一声咆哮后,以闪电一般的速度飞向了姝悯和金色面团哭的地方。 “吼……”白如雪的凶兽大吼一声后,就扑向了姝悯,却在半道莫名其妙的拐了弯,一头撞进了前面的树林,撞断了十几根大树,才堪堪停下来。姝悯眨眨眼,看了一眼卖萌的金色面团,心内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真是这样,这小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摔了个大马趴的凶兽怒了,恼了,猛地起身,又要扑向姝悯,却才跑出两步路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姝悯就看起了好戏,看凶兽花样摔倒的动作。 “嘭嘭嘭……”短短的一段距离,凶兽愣是半天没能走到姝悯面前,全用来摔跤了,不但如此,它还滚了一圈,越来越偏离姝悯的方向了。姝悯看着,好心情的抱起了金色面团,抚摸了下它的头,道:“小东西,干得好,继续干它!” “嘻嘻……”金色面团撒娇的蹭了蹭姝悯的胸,继续向凶兽释放怨念,加剧它的霉运。可怜的凶兽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幸又幸运的晕了过去,以一个十分困难的姿势趴在地上,那样子就跟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姝悯不怕死的抱着金色面团去欣赏了一下凶兽的惨样,笑呵呵的走了,所到之处,凶兽退避,群鸟无声。虽然姝悯自己也摔了很多次跤,还差点把门牙给摔没了,但她就是乐意抱着金色面团,因为抱着它,就相当于抱着一只“祥瑞”,为她开路,扫清一切障碍。早知它还可以这么用,她就该抱着它去风雷兽居住的地方,好好的整一整那些风雷兽,尤其是那只用大风吹了她几十次的混蛋王八蛋。 但现在知道也不晚,风雷兽的栖息地就在那里,跑不远,她有什么仇都能报了。想着,姝悯举起金色面团狠狠地亲了一口,带着它一路往风雷兽的栖息地赶去,期间摔的跤,滚的圈,真是不提也罢,要想获得什么,就得先付出,不是吗? “……”但如果付出的跟收获的不成比例,那姝悯就不乐意了,至少她现在是不乐意的,摔个跤能把自己摔得滚下悬崖,撞上一个弹性极好的凶兽,飞到半空,又落到水里,叫大鱼一口吞下,然后被嫌弃她味道的大鱼吐出水面,又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被一只伸懒腰的妖兽踢了一脚,给滚到了坡下,砸到了某个人才停下来,啧,可真是神佛都难以承受,而姝悯已经是生无可恋,怪她自找了。 “悯悯?”已经被西元真人打成重伤的朱悦儿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西元真人身上一脸麻木的姝悯,不由得喜道。但不等朱悦儿提醒姝悯,西元真人就推开了姝悯,站了起来,想都没想的一剑刺向姝悯,要把她这个碍事的杀了。 但西元真人刺偏了,不但如此,还狠狠地摔了一跤,姝悯趁着这个机会滚到了朱悦儿身边,看到她脸上的伤时,怒了,道:“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揍他!” 朱悦儿看了一眼那个莫名其妙就开始玩起摔跤来的西元真人,道:“就是他。” “……”姝悯眨眨眼,吩咐金色面团继续释放怨念后,就问起了详细情况。 得知这个就是害朱家灭亡的西元真人后,姝悯心中窜出了一团火苗,很快就烧成了大火,原来这就是那个情深得让人恶心的西元真人,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虽说仇人就在眼前,但以姝悯和朱悦儿的实力却是奈何不了西元真人的,要想杀了西元真人,更是难上加难。但现在不是她们能做得了主的局面,西元真人已经认出了朱悦儿朱家人的身份,她们不想暴露秘密,就只能想办法解决他。 说起来,也实在是倒霉,以往为了保住秘密,朱悦儿都是偷偷的修炼《水灵空无》,每次都很小心扫除痕迹,散掉这特殊功法自带的气息,又有她修炼的七雅真人教给她的功法,便一直没有露过马脚。那次被七雅真人看出破绽后,她就更加小心了,还得到了七雅真人的特别教导,助她化解朱家功法自带的种种痕迹。 可那是在正常修炼的情况下,在历练的时候,哪有那么多时间给她扫清痕迹,她便从未在外边用过《水灵空无》的一招半式。这次在戮神秘境,是正好遇到了一个水火不容的妖兽,为快些解决强敌,才用了《水灵空无》的招式,又因时间太过凑巧,没来得及扫清痕迹,叫西元真人嗅出了朱家功法的气息,抓住了她。 但他只以为她是朱家的余孽,没想过她就是他一心要找寻的那个人,若他知道,朱悦儿早就被他打包带走了,哪还有再见姝悯的机会?可见,朱悦儿之前为了伪造身份费的那些心思还是很值得的,起码瞒住了最要紧的秘密,没有让事态变得更糟。但没办法快些解决西元真人的话,朱悦儿和姝悯还是难逃今天的劫。 姝悯转了转眼珠,想出了一个整治西元真人的好办法,不,不是整治,说不得还能要了西元真人的命。想着,姝悯就对金色面团说道:“小金,整死他!” 金色面团听话的释放怨念,要西元真人从此走上一路倒霉的路程,再也无力翻天。西元真人也在这个时候认出了金色面团的真实身份,避之不及的往后退。 但一心要证明自己的金色面团哪里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一路追了上去,用上了黏姝悯的黏糊劲,让西元真人避无可避。朱悦儿看着,大感神奇,姝悯就显摆了一次,详细的介绍了“孤离”一族的情况,特别点明了“孤离”的杀伤力。 “这次可真走运。”朱悦儿看着那个走一步路就摔一次的西元真人,庆幸着说道,姝悯点点头,幸好她没扔掉金色面团,不然她和朱悦儿现在就魂归万里了。 “噗——”就在朱悦儿和姝悯想趁着西元真人被金色面团缠上的时候找机会杀了他的当口,金色面团被西元真人狠狠地拍了一掌,吐出了一口血,倒飞了出去。姝悯第一时间接住了金色面团,只一看,就知道金色面团快不行了,不由得生了怒气,便是因为它的关系,她很是倒霉了一段时间,但也是因为它,她才有了通行无阻的便利,更别提它一直都乖乖巧巧的,对她各种讨好,总有点感情了。 “小金……”姝悯抱着软绵绵的金色面团,颤抖着声音,唤了它的名字。 金色面团眨眨眼,却是吱都没吱一声的死了,就这么死在了姝悯的怀里。 但西元真人也没落得好,金色面团死了,身上的诅咒就到了西元真人身上,不但如此,比之前加剧了好几倍,只因金色面团是被西元真人杀的。这会他就倒霉的被一道雷劈了,不但劈了,还摔了个大马趴,整个人都嵌进了泥土里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神力乍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如果说第一道雷劈下来的时候,姝悯和朱悦儿是觉得解气的话,那么一连十几道雷劈下来,劈得西元真人乌黑抹漆衣不蔽体的时候,姝悯和朱悦儿却无奈了。 还觉得有点搞笑,毕竟对她们来说,真人这样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就应该被人捧着,敬着,却不想真人还可以这么的狼狈,这么的倒霉,这么的叫人笑掉大牙。可惜呀,这劈下来的雷是最普通的那一种,跟人界的电闪雷鸣差不多,不是突破修为时要受的天雷,不然早就把西元真人轰成渣了,哪还有他挣扎的机会? 又一道雷劈下来后,西元真人终于怒了,也看到了姝悯和朱悦儿搞的小动作,竟是打算趁着他被雷电纠缠的时候,一举送他归西。呵,西元真人冷笑了一声,在雷劈下来的时候,灵活一躲,右手成拳,狠狠地向正在布阵法的姝悯打过去。 姝悯猝不及防之下被西元真人一拳砸在了胸口,当下就被砸得吐了血,胸口也塌陷了一块,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软软的落在了地上。另一边的朱悦儿第一时间赶到了姝悯身边,抱住了姝悯,却瞬间惨白了脸色,只因她嗅不到姝悯的生息了。姝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发呆,但眼里已然失去了光芒,她死了。 “轰——”姝悯被西元真人打中的时候,一道雷也劈向了西元真人,这次却劈到了西元真人的要害,迫使他不得不收手,先跟这没完没了的凡雷纠缠一会。 朱悦儿呆呆的看着姝悯,丝毫记不起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因为她怎么都没想到姝悯就这么死了,在她的印象中,姝悯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能活得好好的,之前那么多磨难,那么多危险,姝悯不都活下来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愣愣的躺在她怀里,是在跟她玩闹吗,想看她会不会被吓到,想看她会不会流眼泪? “悯悯,别玩了,该醒了。”朱悦儿摇了摇姝悯的身体,得不到半点回应,不死心的又摇了一摇,还是得不到半点回应,身体僵了一下,就用力的摇晃起姝悯来,希望这么做,可以叫醒姝悯,让姝悯好好的跟她说话,就跟以前那样。 “啊哈哈哈……”西元真人猖狂的笑声远远的传来,引得朱悦儿抬头一看,却见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死了,你的小情人死了,是被你害死的,谁让你不肯告诉我朱悦儿在哪,你若是肯乖乖听话,我又何必做了这棒打鸳鸯的恶行?” 朱悦儿转了转眼珠,似乎没反应过来西元真人在说什么,一阵风吹过,忽然让她觉得脸上有点凉,伸手一摸,她哭了。她哭了?哭什么呢,姝悯只是睡着了而已,一会就醒了,有什么好哭的,她何时变得这么的脆弱,这么的矫情了? “悯悯,别睡了,该醒了,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却不肯起来,懒鬼!”朱悦儿抱着姝悯,越抱越紧,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哪怕是姝悯的呼吸声。 被凡雷弄得狼狈不堪又连摔了好几跤的西元真人瞧着朱悦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他失去挚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无助。可见,这年纪轻轻的修者是动了真情,也比他想象中的要来得深情,但既然这么在乎那个容貌惊艳的小丫头,为何不肯对他说实话,明明只要说出朱悦儿的下落就可以了。偏这修者钻牛角尖,不肯据实相告,白白害死了所爱,变得这般痛苦。 “悯悯,悯悯……”朱悦儿终于哭出了声,将脸埋在姝悯怀里,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去哭泣,仿佛这样就可以抵消心中的痛了,却忘了越是如此,就越是痛苦。 “是你害死了她,若不是你不肯说实话,我也不会连个小丫头都不肯放过,是你的固执,害死了她。”西元真人一剑劈开一道雷,却又摔了一跤后,抬头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朱悦儿,嗤笑一声,道。朱悦儿回过神,看了一眼西元真人,终于认清了现实,姝悯死了,被西元真人一拳打死了,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吗? 不!新仇旧恨一起算,她今天便是舍了这条命,拼个神魂俱散,也要杀了西元真人。怒火燃烧了理智,也暂时压抑住了悲痛,促使朱悦儿拿出了长剑,冲向西元真人,但她不过走出两步路就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先前被西元真人重伤尚未得到调理,又因姝悯身死一事太过悲痛,心绪紊乱之下,内腑就承受不住了。 但也是因为吐了这一口血的关系,朱悦儿找回了理智,看了一眼姝悯的尸体,身死不代表魂消,只要魂体还在,姝悯还是有指望转为魂修,再度归来的。想着,朱悦儿挣扎着向姝悯爬过去,要把姝悯装到乾坤袋里,带回去找掌门真人救命。 而在朱悦儿向姝悯爬过去的时候,西元真人也摔了一次狠的,半天起不来。 就在这个当口,姝悯忽的动了一下,惊得朱悦儿睁大了眼睛,僵住了身体。 以为是自己看错,朱悦儿就又向姝悯爬去,但这一次,姝悯却站了起来。 “悯悯?”朱悦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姝悯,她没有死,她没有死,真的吗? “真是越老越没地位了,居然让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伤到了,啧,传出去,我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天地间?”姝悯冷冷的扫了一眼挣扎着爬起来的西元真人,嗤笑了一声,握起了拳头,隔空打了一拳,却打得西元真人倒飞了出去。 不等撞上大树的西元真人缓过劲来,姝悯又是一拳过去,这一次,直接打得西元真人神魂俱灭,消失在了天地间。是的,这个因执念陷入疯狂而害了朱家满门,这个在朱悦儿眼里拍马难及的灭门仇人,这个曾经光芒万丈连一阳尊者也要退避三舍的真人,就这么死在了姝悯的手里,还死得这么的突然,这么的轻松。 灭杀了西元真人后,姝悯眨眨眼,无限感叹的道:“真是不中用了,才费了点劲,就累得不行了,以后再碰到这样嚣张的臭小子,岂不是要舍了老命才行?” “悯悯?”目瞪口呆的朱悦儿刚从西元真人被灭杀的惊人事实反应过来,就被行为诡异的姝悯惊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姝悯怎么就能灭杀西元真人了? 依着她们的修为,莫说是杀了西元真人,就是想伤他一星半点都做不到,不是靠了金色面团生来就有的诅咒,她们早就死了。单是看被诅咒搞得万分狼狈的西元真人还是能一拳打死姝悯就知道修为悬殊所带来的残忍对比了,结果姝悯没死,非但没死,还两拳就灭杀了西元真人,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灭杀,神魂俱灭。 听得朱悦儿的轻唤,姝悯挑眉看了她一眼,道:“哎,我那是想教训教训他,不然别说两拳,一根指头我都能灭杀了他,虽然我老了,但姜还是老的辣嘛!” “你是谁?”朱悦儿看着姝悯,明明是一样的脸,明明是一样的神态,但她却知这个灭杀了西元真人的人,不是她的姝悯,是哪一方大能夺舍了姝悯吗? “嗯?差点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也罢,为了你好,这一段记忆还是消去吧。”姝悯猛地拍头,像是记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对朱悦儿龇牙一笑,朱悦儿就晕了过去。而后,姝悯也晕了过去,在她昏迷的时候,体内的珠魂却变得成熟了。 姝悯灭杀西元真人的过程很短,却还是因为神力乍现而引得整个戮神秘境都躁动了起来,万兽发抖,不敢现身,只怕冲撞了神,引来神的怒火。倒是意外的为那些被凶兽追击的修者争得了一线生机,虽然他们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西元真人身死魂消的那一刻,远在逆水派的一阳尊者也感应到了,不由得一惊,便是堕了魔,便是陷入了疯狂状态,西元真人也还是不容轻忽的存在,莫说是灭杀他,就是想伤他一块肉,都能得到他最狠辣的反击。放眼各界,能够如此干净的灭杀西元真人的人,却是没有一人,便是他自己,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但这却偏偏发生了,是谁,是谁杀了西元真人,又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做到? “哎哟我的娘哎……”姝悯于剧痛中醒过来,捂着胸口呜呼哀哉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不等她坐起身,就被刚刚醒来的朱悦儿抱住了,“悯悯,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这里有点疼。”姝悯摸了摸胸口,松了口气,却又疑惑的蹙起眉头,道:“西元真人这么弱的吗?还以为他很厉害,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呢!” “是小金的功劳吧?”没了姝悯灭杀西元真人那一段记忆的朱悦儿不确定的道,扫了一眼四周,努力的回想了一遍昏迷前的片段,终是想起西元真人已经被天雷轰成渣的事实,道:“悯悯,西元真人死了,我们这一劫是逃过了,但我们得更加小心才是,不能叫人知道西元真人被天雷轰杀的时候,我们就在现场。” 第二百二十章 情难自控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埋葬了小金后,姝悯和朱悦儿就继续在戮神秘境的历练之旅了,至于西元真人,抱歉了,她们两个小角色哪里知道高高在上的真人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不知,别人也不知,只有一阳尊者知道西元真人神魂俱灭,彻底的消失在了天地间,但到底是何人所为,一阳尊者竟然没有一丝头绪,只因西元真人消失得太过干净,没有留下一丝线索。加之出事地点是在戮神秘境,凶兽遍布,也就越难探查。 无论如何,西元真人都是逆水派的人,即便堕魔,即便颓废,也还是那个曾经力压四方的意气风发的真人,他死了,总得要有个体面的身后事,哪怕他什么都没能留下。想着,一阳尊者对外宣布了西元真人身死的消息,且供奉在逆水派宗祠的魂体玉牌已经碎成粉末,不日就会为西元真人举办一个入葬仪式,回归宗祠。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来修真界上下的高度关注,无法相信这竟会是真的。 而那些弟子还在戮神秘境挣扎的门派都紧张了起来,西元真人这样的人物都在戮神秘境陨落了,还死得那般凄惨,他们的小徒弟还能活着出来吗?但没等众人从这难以接受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就听得了一则流言,说的是西元真人乃是被一阳尊者用计害死的,为的就是杀人灭口,掩盖朱家灭门背后的真相。一阳尊者一直在寻找西元真人,结果西元真人自己跑到了戮神秘境,正好给他制造了机会。 想起朱家,想起西元真人的种种作为,一阳尊者当初的行为又不是没有一丝破绽,本就压抑不住的沉默瞬间被打破了,非议四起,人声鼎沸,矛头都指向了一阳尊者。一阳尊者对此愤怒不已,却又不能开口自辩,因为众口铄金,他只会越描越黑,无奈,他在西元真人回归宗祠后,再次闭关修炼,等待事情的平息。 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大刀派见好就收的结束了这场风波,时机未到,不可冲动,给一阳尊者一点小小的教训也就是了。那个灭杀了西元真人的人,他们也很感兴趣,是与朱家有旧,还是某位不为人知的大能叫西元真人得罪了,才会如此? 这些猜测与非议都影响不到戮神秘境的人,他们正在为那可怜的生机挣扎,自保尚且来不及,哪有心思去管别的?姝悯和朱悦儿更是光棍,说忘就忘,就好像她们真的没有见过西元真人似的,携手闯荡奇珍异宝的所在地,为此几度生死徘徊,所幸都命大的活了下来。这会,两人正在一个山洞里休息,盘点她们这段时间的收获,然后眼睛都亮了,戮神秘境确实是个好地方,怪不得都不许外人进。 这样的好地方,换了哪一个界面都是要护得死死的,小气就小气了呗! “悯悯,你这里是怎么了?”朱悦儿给姝悯按摩的时候,看到了她背上的伤疤,不由得惊道。姝悯眼皮也不抬一下的道:“叫一只妖兽抓的,已经没事了。” 朱悦儿摸着姝悯的伤疤,想起初见时的场景,道:“如果没有遇上我,你……” 姝悯轻笑着打断了朱悦儿的话,道:“没有如果,只有已经,何况这是我自己选的路,累是累了点,但比起以前的生活,却要好很多了。起码我也成了人人羡慕的天资卓绝的女修,起码我没有给老头子丢脸,再见的时候,不至于有愧。” “悯悯……”朱悦儿趴在了姝悯的背上,亲了亲她的脸,得她嫌弃的说了一句,“哟,真把你当成男人了?不过说你是男的也没错,横竖你有两副身躯呢。” “那今天就试试我这男儿身能不能办了你。”朱悦儿龇牙一笑,动手解掉了姝悯的腰带,姝悯却是一个翻身压住了朱悦儿,也变成了男儿身,道:“别忘了我也可以做男的,看谁有本事压倒对方,谁就做上面那个,输的乖乖撅屁股。” 好吧,两个“男修”就这么没羞没臊的在山洞里闹了起来,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发生了什么强什么的事呢。闹了好一会,以朱悦儿压倒姝悯为胜,而朱悦儿还真的解开了姝悯的衣衫,摸了进去。姝悯一愣,僵住了身体,道:“玩真的吗?” “你说呢?”朱悦儿认真的语气,让姝悯意识到她的确不是在开玩笑,就挣扎了起来,道:“悦儿别闹,我们都是女的,你想那什么的话,我给你找男的来?” “不要,我就要你。”朱悦儿的唇已经吻上了姝悯的脖子,手也不安分的揉搓起来,姝悯羞得脸都红了,却不怎么想挣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想放任朱悦儿的作为,就好像她一直都是这么渴望的。得到姝悯默许的朱悦儿越发放肆了,一点点的亲吻,一点点的探索,很快就到达了最危险的边缘。但就在这个时候,姝悯忽然觉得腹部一凉,头脑瞬间恢复了清醒,一掌推开了朱悦儿。 “悦儿,我们中计了,这不是你,这也不是我,快冷静下来。”姝悯推开朱悦儿后,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取出两颗丹药,一颗给自己,一颗给朱悦儿。朱悦儿吃下丹药后,因情欲而变得深沉的眼睛瞬间清明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不由得红了脸,像成熟的桃子一般。姝悯见朱悦儿恢复了正常,就放出了神识,想要找到那个害她们俩意乱情迷的罪魁祸首,却听到一声嗤笑。 姝悯和朱悦儿瞬间绷紧了后背,扫视了一圈洞内的情况,不待她们做出反应,一个小娃娃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道:“我可没做什么,若你们心中无意,这‘魅香’再好,也终是左右不了你们的行为,你们如此,不过是因为早有此意罢了。” “……”闻言,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后,极为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脸都红得能滴血了。小娃娃一笑,化出了原形,却是一只长着蝴蝶翅膀的人形妖兽。 朱悦儿最先反应过来,惊讶道:“魅兽?竟然是魅兽,可你们早就灭族了啊。” 魅兽又是一声嗤笑,道:“灭族?那不过是我的先祖做出来的假象,又得神的庇护,把我们一族迁来了戮神秘境,这才保全了我们一族。只先祖留有遗言,我们一族终身不得离开戮神秘境的苍山云海,苍山附近又住着最凶狠的吞心狼,这才不得外人知。我是偷跑出来的,就想看看修者长什么样,有什么好稀罕的。” “现在一看,啧,长得还可以,就是这敢爱不敢认的性子,让人看不起。”魅兽扑腾了两下蝴蝶翅膀,满是鄙夷的扫了一眼朱悦儿和姝悯,道。朱悦儿和姝悯的脸更红了,像鹌鹑似的叫魅兽很是说了一顿,说完了就走了。嗯,就这么走了,痛快的走了,倒真是像它说的那样,只是偷偷跑出来看热闹,看完了就走了。 “那个……”魅兽走得潇洒,因它之故,被搞得心绪烦乱的姝悯和朱悦儿却尴尬了,好半天,才听得姝悯挤出两个字,似乎在想该怎么把这件事揭过去。 朱悦儿轻咳一声,道:“悯悯,我累了,先睡了,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然后朱悦儿就倒在地上睡觉了,真是好干脆,好利落,姝悯嘴角一抽,却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倒在了地上,不发一言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赶路,身体却有意无意的在疏远对方,到底还是不自在。 许是心不在焉,许是运气不佳,朱悦儿和姝悯在进到一个疑似藏有巨宝的地方探索的时候,不慎被那里的守护兽打中,给扔到了一个水潭里,失去了意识。 “这个送给阿水的话,她应该会喜欢的吧?”某个山上,披散着长发,眉眼尽是慵懒之色的男子捏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设想了某个画面,轻笑一声,道。 “嘭——”但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得男子手一晃,掐断了花枝,也让这花瞬间失去了颜色,不由得挑起眉头,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扰他。却看到两个年轻的修者,互相拥抱着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旮旯被人扔来的,看着真是可怜。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一对恋人,男的可护着女的了,拼着半边身子摔碎,也要护住女的,可见用情至深,倒叫他消了些怒气,因为他喜欢深情的男人。 “哎哟……”姝悯最先醒过来,坐起身,缓过劲后,推了推朱悦儿,见她醒了,正要说话,就被一道视线吸引了过去,定眼一看,眼里瞬间闪过惊艳之色,好美的人啊。朱悦儿也呆愣了一瞬,却很快捂住姝悯的眼,道:“虽说道有不同,行有各异,但这位修者如此不修边幅,也实在是太过放纵,以至于唐突了女儿家。” 男子眨眨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也没怎么啊,就是敞着胸膛罢了。 不过这两个修者年纪轻,面皮薄,受不得他这个样子,也可以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他可没兴趣去迎合别人的品味,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轮不到外人指点。 第二百二十一章 巧之又巧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姝悯这个时候推开了朱悦儿,对上男子的视线,轻笑一声,道:“你真好看!” 男子点点头,头发一甩,道:“你眼光不错,虽说长得不怎么样,但这眼睛还是没长斜的,看在你这么诚实又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朱悦儿嘴角一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坦然接受别人赞美的人。 “计较?你需要跟我们计较什么,我和瑞哥哥是无意掉落此地,并非有意打扰,你这样好看,又眉目清正的人,怎会因为这小小的意外跟我们计较呢?”姝悯眨眨眼,茫然不解的看着男子,好像她就是这么想的一样,半点都不作假。 男子轻笑了一声,暗道:“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啊,真是个机灵狡猾的小丫头。” 朱悦儿也明白了姝悯的用意,便顺着说道:“这位修者,我们的确不是有意打扰,不妥之处,还请见谅!这里环境优美,灵气浓郁,不知是哪一方仙境?” “你也觉得这地方很美?”男子眼睛亮了,得意的挑眉,道:“这是我居住的山脉,一草一木都是我精心打理出来的,便是真正的仙境都及不上这里半分。只我总觉得这儿缺了点什么,你们两个既然撞上了,就跟我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人长得绝美无双,却这么的乖张自恋,实在是叫人遗憾,但既然这一片山脉是他的,她们作为外来者,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了的好,他想问什么,她们就答什么,只希望能快些晓得这是什么地方,他又是什么人,好及时作出调整,回到她们该回的地方。 想到这里,姝悯就笑着道:“这里确实很美,但你不觉得有点安静了吗?” 男子一愣,面露疑惑的看着姝悯,道:“安静?这里哪安静了,明明很吵。” “吵?”姝悯更疑惑的看着男子,想知道这里哪就吵了,明明鸟声都没有。 “还请这位修者明示。”朱悦儿拱手行了一礼,压抑着内心的不安,道。 男子猛地拍头,似想到了什么,伸手在半空画了个符,轻轻推出,那些被他压抑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成功的惊到了姝悯和朱悦儿,只因她们听到了万鬼的哀嚎。见两个小孩子被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样子,男子摸摸鼻子,道:“所以说这里哪安静了?再想想,这里还缺什么,不说个子丑寅卯,就不许走了。” 姝悯没好气的看了男子一眼,道:“你这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个正常人!” “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呢?”男子眯起眼睛,面露不善的看着姝悯,姝悯却不服气的瞪了回去,朱悦儿扶额,拉开了姝悯,道:“悯悯淘气,还请见谅。” “本来就是嘛!好好的山清水秀,愣是要搞什么鬼哭神嚎,闹得美景都失了味道,不是缺个正常的山主,那是缺什么?”姝悯挣扎着说道,情绪也变得越来越烦躁,只因盘旋在耳边的厉鬼的哭声实在是恼人,让她恨不得灭了这些声音。 男子脸色越发黑了,内敛的气势也慢慢释放出来,瞬间让朱悦儿绷紧了后背,心里却暗暗叫苦,这怎么又来了一个真人?姝悯也被男子的威压压得冷静了些,半晌,道:“这些声音很难听,很可怕,你如果想要这里变得更好,不能再让这些声音放肆,不然莫说是我们,就是你,久了只怕也会被这些怨鬼给吞噬心智。” “呵,这些怨鬼还奈何不了我。”男子说着,见姝悯脸色的确不好,就又压住了那些声音,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就清冷下来,只听得到男子的呼吸声,和姝悯朱悦儿同时松气的声音。姝悯耳根清净了后,很是认真的对男子说道:“这位修者,我不知你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无论是什么地方,要想人喜欢上它,总是要按照常人的看法来完善,毕竟似您这般喜欢怨鬼哭喊的人,放眼各界,怕只得一人。” “这些怨鬼的声音不好听,所以你讨厌,宁可要这般假象欺骗自己,也不肯直面这一带就是怨鬼环绕的事实,如此自欺欺人,便是你修的道吗?”男子挑眉,仔细打量了姝悯一眼,却被姝悯胸前挂着的一枚玉佩吸引住了,不待姝悯回答,就到了她面前,扯出露出一半的玉佩,道:“这是谁送给你,你和她什么关系?” 姝悯及时制止了想要拔剑相向的朱悦儿,抬头看着面色有变的男子,道:“这是我认的姐姐赠给我的礼物,看你的样子,像是认识我姐,敢问真人名号为何?” 男子一愣,道:“你认的姐姐?哈,她那样的性子,竟然会跟你义结金兰?” “是真的,不然依着姐姐的身份,如何会把这般贵重的东西送给我?”姝悯指了指胸前的玉佩,微微一笑,道。男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玉佩一会,松开手,又看了姝悯一眼,道:“你和阿水是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要认你这个妹妹?” “回真人的话,这里面涉及了姐姐的隐私,不好说出来,还请真人谅解。我和姐姐是因缘际会之下认识的,结拜金兰,虽是我的提议,但也是姐姐的意愿。故而我们交换了礼物,约定每年见一次,把酒迎欢,不问身份,不问背景,但求醉一场。”姝悯说完,把玉佩塞回了衣服里,朱悦儿也趁这个机会挡在了她身前。 男子蹙眉思考了一会,他先前帮着灵水尊者向修魔界发难,不过是为了讨好灵水尊者,只要是她喜欢,她想要的,他就一定要为她办到。事后,他曾问过她为什么要攻打修魔界,她未曾明言,只说是炙火尊者冒犯了她,现在想想,那个“冒犯”怕是极为严重的。这个女修和灵水的关系这么好,许是知道些什么,但她不愿说,他也不勉强,因为懂得保守秘密的人,放在哪里,都不会让人讨厌。 而这女修似乎很得灵水心意,连一直挂在身上的玉佩都送给了她,想必是真的认了这个妹妹,若能把这个妹妹带回他的宫殿,就能找个借口把灵水邀请来他这里,一起把酒迎欢,增进一下感情。想着,男子眼珠一转,道:“原来如此,既是阿水的妹子,那也就是我的妹子,正好遇上了,不若到我那里小坐片刻。” “那就谢过真人了。”姝悯大大方方的应下,拉过一旁的朱悦儿,道:“这是瑞哥哥,我的未婚夫,她也和姐姐结拜了,是姐姐的弟弟,都是一家人哦。” “好,都是一家人。”男子显然是被“一家人”的说法给逗开心了,眉眼弯弯的带着姝悯和朱悦儿去了他的宫殿,然后姝悯才知道她先前的作为有多么的危险,只因男子是魂界之主,深远尊者,据说是下三界战力最强修为最高的尊者。 且这深远尊者还有五界第一美人的称号,潇洒不羁,不受束缚,行事乖张,随心所欲,却钟情于灵水尊者,为她一改往昔的风流作风,守身至今。如此情深,灵水尊者却是未曾动摇半分,只因对她来说,寻求大道才是最重要的,便是不能飞升成仙,她也要不断地追求心中的道义,岁月匆匆,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情爱上。 深远尊者便只得守着这份爱,等灵水尊者肯回头看她一眼的那一天,端的是可怜。跟炙火尊者相比,深远尊者的爱要显得温柔了些,攻击性不强,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灵水尊者才没有讨厌深远尊者,还愿意以朋友之道相处,哪至于像炙火尊者那样,闹得不可开交,连见一面都不愿意了。深远尊者因灵水尊者之故,待姝悯和朱悦儿多有礼待,虽然她们觉得受宠若惊,但因合理,便也没太慌张。 还觉得她们幸运,幸运的遇上了深远尊者,不至于在魂界颠沛流离,于万鬼中挣扎求生。更庆幸她们当初和灵水尊者义结金兰的决定,若没有当初那一遭,只怕在深远尊者的眼里,她们也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根本不会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怪不得哪都能听到怨鬼的哭喊。”知晓身处之地乃是魂界后,姝悯掏掏耳朵,了然道。朱悦儿点点头,魂界是肉体死后,脱离肉体的灵魂安居的地方,有人死而无憾,专心转为魂修,有人死得不甘,就化为了厉鬼,夜夜哭嚎,以为这样就能得到魂界之主开恩,助他们化出肉身,无需轮回一遭,也无需辛苦修炼。 却不知这么做,只会白白消耗他们的魂体,乃至最后灰飞烟灭,不剩半点。 而对魂界之主来说,万鬼的哀嚎,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他听着这些声音,只当听音乐,又怎会被怨鬼吞噬了心智?毕竟他才是魂界之主,这一界面的绝对主宰,那些怨鬼想要冲击他的心房,只怕万万年坚持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姝悯和朱悦儿却是听不得这些哀嚎的,起码不是现在,就叫魂界之主赠了两张符,保她们免受怨鬼的打扰,让她们能够安心的待在魂界,等灵水尊者接受邀请后团聚。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醉不归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姐姐……”灵水尊者刚刚站稳,就被一个猛扑给扑到了地上,抬眼一看,是姝悯。摸摸姝悯的头发,灵水尊者抱着她站起身,把她还给了朱悦儿,就对上了深远尊者泛着亮光的眼睛,不由一笑,道:“不是要请我喝酒吗,酒在哪里?” “这里这里。”深远尊者回神,摸摸脑袋后,带着灵水尊者进了大殿,姝悯和朱悦儿则乖乖的跟了上去,她们只是陪衬的,深远尊者真正想邀请的人只有灵水尊者一个,她们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该凑趣就凑趣,不该出声就闭紧嘴巴。 灵水尊者喝着深远尊者亲自倒下的酒,由衷叹道:“论起美酒,还是你的好。” 深远尊者得意的挑挑眉头,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手酿造的,按着你的喜好,花了四十九道工序,耗时十年才酿造出来的‘一日闲’,等闲不可比之。” “还是那么爱嘚瑟。”灵水尊者无奈一笑,捏起一颗灵果,就着美酒吃下,更有一番风味。姝悯和朱悦儿则你给我剥果皮,我给你倒酒,默契得不得了,叫深远尊者看着一阵羡慕,道:“阿水,你要是肯从了我,我们也能这般幸福的。” “喝酒。”灵水尊者没给深远尊者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给他倒满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深远尊者撅撅嘴巴,见灵水尊者没有纵容他的意思,就没了声音,只管请酒。见气氛有些冷清,跟随深远尊者很多年的老奴就叫了歌舞伎来,为贵客唱歌跳舞,活络一下气氛。灵水尊者倒是挺喜欢看魂界的歌舞伎表演的,因为是魂修的关系,他们的体态都比旁人来得轻盈,腰肢又软,起舞时的线条更是美。 灵水尊者被歌舞吸引了注意力,深远尊者便给了老奴一个赞许的眼神,能引起灵水尊者的兴趣,就能想办法多留她一会,这个老东西干得好。姝悯和朱悦儿也被这体态轻盈似能随时飞仙的舞姿吸引住了,两双眼睛看得是一动不动的。 半晌,朱悦儿却捏了捏姝悯的脸,轻笑一声,道:“他们跳的都没有你好。” “真的吗?”姝悯乐了,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许是气氛正好,便也想来一支剑舞,给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助兴。深远尊者自然是不会拂了灵水尊者干妹子的好意,而灵水尊者也想起了姝悯舞剑时的优美身姿,就倒满一杯酒,等着欣赏了。 一身白衣的姝悯落到殿中央后,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只因她长得实在是耀眼,连号称五界第一美人的深远尊者到了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但等她起舞后,众人才知道她不只是有貌,还有才,舞剑的身姿,足可艳绝天地,这样的人,怪不得能得灵水尊者喜欢,长得赏心悦目也就罢了,还那么会舞剑,美不胜收啊。 朱悦儿看着姝悯舞剑的身姿,本就带着几分醉意的她,变得更醉了,看谁都是重影,却还能撑着精神看完姝悯的剑舞。一舞完毕,姝悯得到了灵水尊者的赞扬,还当众给了她一个珍宝,据说可为人挡九天玄雷,还能将玄雷之力化为世间最浓郁的灵气。姝悯大大方方的收下灵水尊者的礼物,却没有回到席位,而是向深远尊者伸出了手,道:“嘻嘻,姐姐都送我礼物了,姐夫你不表示一下吗?” 一声“姐夫”叫得深远尊者如置身于清泉中的那般畅爽,笑呵呵的将他一直佩戴在身上的一个锦囊给了姝悯,据说是可以收纳千种妖兽的小世界化成的锦囊,有了它,再遇到凶狠的妖兽就无需畏惧了,直接打开锦囊收了便是。姝悯厚着脸皮收下了这已经不是用贵重能描述得清楚的礼物,回到了朱悦儿身边,被朱悦儿狠戳了一下脸蛋,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尊者的事都敢打趣,当心被揍。 灵水尊者以袖遮面喝下了一杯美酒,全然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暗地里却看了姝悯一眼,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小财迷的样子,无奈摇头,这个小丫头片子。 酒席到了最后,姝悯和朱悦儿都有点醉了,便向两位尊者告辞,回到了她们的寝殿。过了一会,灵水尊者也在深远尊者的招呼下,睡到了她在这里的专属寝殿,由奴仆们伺候着。深远尊者则去安排第二天的玩乐项目了,难得能把灵水尊者请来,可不要抓住机会好好的招待灵水尊者,争取让灵水尊者更靠近他一点吗。 “悦儿……”姝悯是真的醉了,解衣躺下的时候,搂着被子一个劲的唤朱悦儿的名字。朱悦儿无奈,脱掉外衣后,躺在姝悯身边,将她抱到了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满足的睡了过去。两人紧紧相依,就像是世间最密不可分的人一般,没有谁能够插进去,进来捡衣服收拾狼藉的奴隶看到这一幕,心里满是羡慕。 能这样相依相偎可真好,就是不知等他们再老一点,再多点阅历,还能不能这么单纯。奴隶退下后,朱悦儿睁开了眼睛,在陌生的地方,她从没有真的入睡过,但看姝悯睡得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却有点羡慕,还是姝悯的性子轻松点。 第二天,姝悯和朱悦儿又当起了拖油瓶,跟在深远尊者和灵水尊者的身后,观赏魂界最美的风景。许是姝悯那一句“姐夫”太合深远尊者心意,今天不但给灵水尊者献殷勤,还给了姝悯许多小玩意,有吃的有玩的,那样子就跟姝悯是他亲妹子似的。灵水尊者看着,十分无奈,却又没有理由阻止,难道多个人来疼她认的干妹妹还不行了?灵水尊者默不作声,却是在鼓励深远尊者,便越发热情了。 一行人正说笑打趣的摘灵果的时候,深远尊者的一个心腹手下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说是修真界出事了。闻言,姝悯和朱悦儿都竖起了耳朵,等听完了这人说的话,脸色全都黑了下来,这逆水派实在是欺人太甚,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说修真界出了什么事?却是兴起了一则流言,说九层玲珑塔在大刀派里,大刀派的掌门真人和朱家家主交好,当初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的东西,却是早被逐唯真人拿到了手,不然为什么大刀派在诸门派围攻朱家的时候置身事外,朱家那不大不小的地方,又是什么都没找出来?流言来势汹汹,虽没有取得当初朱家备受舆论压力的效果,却也着实搅乱了一汪池水,毕竟九层玲珑塔太重要了。 “他们都是傻的吗?”姝悯气得脸都红了,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提剑冲去逆水派要个说法,朱悦儿却是最为愤怒的,因为相似的流言,相似的情景成功的激起了她的回忆,朱家满门皆灭的惨烈景象至今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一经翻涌,便是控制不住的怨怒。察觉到朱悦儿情绪有变,唯恐她被心魔左右,灵水尊者便按住了她的肩膀,运转清心诀,将清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她的身体里,保她心房。 姝悯也在此刻冷静了下来,抱住了朱悦儿,告诉她情况还没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们的师父也不是泥做的人,没那么容易就叫别人算计了去。朱悦儿逐渐稳住了情绪,摸了摸姝悯的头后,毫不犹豫的半跪在地,恳求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出手相救。灵水尊者一向和一阳尊者不和,又和逐唯真人有旧,自是不会坐视不理,而深远尊者是以灵水尊者的态度为先,她要插手,他自然会跟在她身后。 得到两位尊者承诺的朱悦儿和姝悯微松了口气,便先离开魂界,赶回修真界,两位尊者盘点好人手后,自会到大刀派为她们撑腰。灵水尊者没想那么多,只一心想要帮扶一把,也不枉逐唯真人往昔的照拂,深远尊者却是想探个虚实,若大刀派没有九层玲珑塔,就单纯的帮手,若有,就别怪他主动为自己拿报酬了。 姝悯和朱悦儿从戮神秘境掉到魂界的时候,因不知名原因却是到了一年后,这一年里发生了多少事,她们是不知道的,因为深远尊者没空为她们解惑,她们只知道戮神秘境至今都没有一个进去历练的修者完成历练,得以离开,还有就是大刀派动作连连,似是白眉道人和逐唯真人起了分歧,闹得不可开交。但深知白眉道人和逐唯真人脾性的她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有什么计策要施展。 加之灵水尊者又来做客了,那么久没见,不叙叙旧实在是说不过去,两人便延迟了离开的时间,不想这一耽搁大刀派就出了这样的事。同样的把戏,一阳尊者到底要玩几次才肯罢休呢?越想越怒的两人加快了御剑飞行的速度,因为她们想快些回到师门,确认门中上下还都安好,没有被一阳尊者那个恶人给毁了。 在姝悯和朱悦儿急急赶往大刀派的时候,逐唯真人却老神在在的泡着茶,一点也不担心各门派会如法炮制的围攻大刀派,因为流言虽猛,信的人却是不多了。 毕竟西元真人前车之鉴还未彻底消除痕迹,诸门派再蠢也不会贸然行动。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仗势欺人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在赶回大刀派的路上,姝悯一连传出了好几张传声玉符,竟是把身上带的玉符一次性用了个干净。朱悦儿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姝悯在做什么,却知她这么做一定对大刀派有利,便闭上了嘴,专心御剑,只希望更够快些赶回大刀派。姝悯传完传声玉符后,松了口气,靠着朱悦儿的肩膀,轻笑一声,道:“悦儿,这次我也试试仗势欺人的滋味,倒想看看那一阳尊者的手能够伸得多长,伸得多远。” “仗势欺人?”朱悦儿有些明白姝悯的意思了,抱紧她,道:“好,且看一阳尊者是能只手遮天,还是色厉内荏,且看那些愚蠢的门派是否会一直蠢下去。” 姝悯点点头,又道:“可惜老头子不在,不然凭着他,我也敢跟一阳尊者叫板。老头子没说起过他的过往,但我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尊者都要敬三分。” 朱悦儿想起破袋道人,也是遗憾难言,那样一号人物怎么就消失得没影了? 一路紧赶慢赶,姝悯和朱悦儿到底是在事态开始蔓延开来的时候,赶到了大刀派,结果她们看到的却是逐唯真人优哉游哉泡茶喝的画面,全派上下也没有丁点慌张感,仿佛那来势凶猛的流言只是一团屁。见她们回来了,全派上下倒是震惊了一瞬,戮神秘境那么可怕,她们竟只用了那么点时间就出来了,还是全须全尾的?但逐唯真人一眼就瞧出了她们二人不是通过历练而出,许是因某些意外。 姝悯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她们被一只守护兽扔出戮神秘境,落到魂界的过程,还说了她和深远尊者灵水尊者做的约定,他们很快就会带着心腹手下来拜访逐唯真人,为大刀派造势。听得姝悯这么说,逐唯真人却是敲了敲她的头,道:“不过雕虫小技,怎就吓得你这般失态?还是说,你对师门一点信心都没有?” “师父……”姝悯捂着脑袋抗议,被朱悦儿护到了身后,拱手行礼道:“掌门,前车之鉴,朱家当年的惨烈下场还历历在目,容不得我和悯悯轻忽一星半点。” “朱家,朱家啊……”逐唯真人一愣,想起朱家灭门的惨案,微微一叹,一直压抑着的怒火也燃烧了起来,先有朱家,再有大刀派,一阳尊者这是要把修真界变成他的“一言堂”吗?呵,便是一阳尊者是修真界之主,也断做不到只手遮天,而大刀派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且西元真人堕魔后,朱家的事就已经得到了各门派的共识,那就是朱家拥有九层玲珑塔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凭空捏造。 本就因灭了朱家而问心有愧的各门派在遇到同样的流言,同样的情景时,若还能蠢到做逆水派的先头兵,那也就枉费他们先祖辛苦创下的这一份基业了。 但话是这么说,想是这么想,却也难保那些努力盼着重新和仙界建立起联系的门派不会自欺欺人的再现当年的场景,所以他该行动了,好掐断阴谋的火苗。 可惜喵喵还在昏睡着,不然就可以借喵喵之口说出当年的真相,直接戳破流言背后的阴谋,再告诉那些对九层玲珑塔念念不忘的人,九层玲珑塔不在修真界的事实。如此,且看一阳尊者还能编排怎样的流言来攻击大刀派,排除异己。 逐唯真人回过神,吩咐姝悯和朱悦儿下去休息,就召唤了各峰峰主,闲了这么久,总该给他们找点事做了,不然都能闲出病来。各峰峰主在逐唯真人那里开会的时候,姝悯和朱悦儿则被丫丫和凝姿扑倒了,太久没见面,也确实是想念。 笑闹了一番后,姝悯和朱悦儿分别洗了澡,躺在了床上,连日赶路,的确乏了,师门的危机要解开,却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先养好精神再说。丫丫和凝姿躺在另一边,又长大了点的她们看起来就是另一对姝悯和朱悦儿,果然是相处久了,就会变得相似吗?一夜无话,姝悯和朱悦儿睡得那叫个舒爽,先前缺失的精神全都补了回来,丫丫和凝姿也很精神,闹着要变出原形到后山去放风,免得憋坏了。 姝悯和朱悦儿无奈,带这两个小丫头到了后山,替她们把风,给她们溜个几圈先。丫丫和凝姿溜圈的时候,大刀派大门外也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都是当初最先向朱家发难的门派的弟子,说是门中有喜事,要请大刀派的人一起分享喜悦。 但这些人都没能进到大刀派,看门的只拿了他们的请帖,就请他们走了。 请帖送到逐唯真人手上时,叫逐唯真人笑出了声,道:“看看,还真有蠢的。” “不蠢,就不会有朱家的前车之鉴了。”七雅真人冷哼一声,挑起眉头道。 “看来这一场硬仗是避不可免了。”葫芦真人摸摸下巴,略微兴奋的说道。 了亦真人点点头,道:“免不得,就正面迎上,我大刀派也不会任人宰割。” 断眉真人看了一眼逐唯真人的表情,轻声道:“掌门可是已经成竹在胸?” “倒是有三两计策要和你们说道说道。”逐唯真人点点下巴,示意各峰峰主都看过来,然后就说起了他想好的计划,听得各峰峰主是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但不等逐唯真人和各峰峰主去施展计划,那些收到姝悯传声玉符的人就赶来了大刀派,有南海域主的一双儿女,有黑狼族公主,还有摩云真人的弟子南冶。 南海域主的一双儿女一到大刀派就引来了各方的注意,毕竟四海域主的地位也是非常超然的,尤其是这南海域主,他的宝贝龙凤胎来大刀派是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不过是来探望一下老朋友罢了,这个老朋友却是逐唯真人的关门弟子姝悯。两人一见到姝悯就抱怨上了,怨她当初不告而别,怨她不肯和他们中的任意一人成亲。成亲?朱悦儿当下就变了脸色,一动不动的盯着姝悯,盯得姝悯流汗。 “悯悯,你不解释一下吗?”见姝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朱悦儿眯起了眼睛,笑道。但朱悦儿越是这样越是让姝悯害怕,半晌,干笑道:“一会再解释。” 訾梦和訾霖看着,哪还不明白这个瑞修者就是他们兄妹俩的情敌呢?电花火石之间,兄妹俩瞬间结为了盟友,要齐心协力的把瑞修者赶走,再来争夺姝悯。 朱悦儿觉得后背有点凉,抬头一看,对上兄妹俩毫不掩饰的敌视,不由一笑,道:“悯悯顽劣,若有不妥之处,还请见谅,我是她的相公,自该护着她,有什么都冲我来,不要和她计较,毕竟妻不教夫之过,她有失礼行为,都是我没教好。” “……”訾梦和訾霖表情一僵,愤愤不平的瞪着朱悦儿,不用一口一个“夫”的来给他们下马威,就算是已经正式结为伴侣了又怎样,照样可以分开。他们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姝悯,何况这次大刀派要借南海的势,保不齐要做什么交换。 朱悦儿以为自己和姝悯“名分”已定,这南海域主也不会舍得让他的宝贝疙瘩跟人争抢已然“圆房”的小妻子,事情就算了了。但黑狼族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倒姝悯,还亲了她一口后,朱悦儿就笑不出来了,姝悯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没等朱悦儿或訾梦訾霖拉开黑狼族公主,就见一个人影急匆匆走进来,一脚踹开了黑狼族公主,是很久不见的南冶。南冶踹走黑狼族公主后,就扶起了姝悯,上下打量一番,道:“悯悯,俺来履行婚约娶你了,不会再让任何人碰你的!” “……”话音未落,朱悦儿就眯起了眼睛,訾梦和訾霖更是行动派的,当下就扑倒南冶打了起来,被踹了一脚的黑狼族公主更是生气,变出原形就加入了混战。好吧,等逐唯真人来这边看热闹的时候,就吃起了瓜子,的确是很热闹的戏。 打完一架后,訾梦和訾霖在姝悯的安排下去沐浴更衣了,南冶则熟门熟路的走到了自己在大刀派所独有的一个住所,黑狼族公主变成幼狼形态窝在姝悯怀里撒娇。朱悦儿盯了一眼黑狼族公主,想说这小狼崽子才是最危险的敌人,必须得防死了,但对方这么卖萌,姝悯是抵抗不了的,或许该把丫丫和凝姿叫来,那两个小丫头对姝悯的占有欲可一点都不比她少,知道有萌宠来抢,定会狠辣反击。 “南海域主,黑狼族,还有摩云真人?”另一边,收到消息的一阳尊者蹙起眉头,这大刀派什么时候和这么多人有牵扯了,摩云真人也就罢了,一个没有根基的散修,顶破了天也就是现在的光景,但南海域主却不容小觑,更别提这还有个黑狼族了。怪不得逐唯真人半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料定了流言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因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虚的,根本就没有完美成形的那一天。 没等一阳尊者想出应对策略,又一则消息传来,却是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携手拜访大刀派,说他们仰慕大刀派的开山先祖,特地来拜访一下,瞻仰大能余光。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名声扫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嘭——”一阳尊者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石桌,面容狰狞的嘶哑道:“大刀派大刀派,老夫倒是小看了你们,竟连魂界和魔界都来为你们撑腰,怪不得无所畏惧,怪不得毫无动静,竟是等着这一天了吗?但魂界如何,魔界如何,这终究是修真界的事,况且九层玲珑塔对各界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便是修真界不想找到它了,其他界也不会放手。呵,以为魂界和魔界是真心相助,小心与虎谋皮!” 说罢,一阳尊者唤来了人,继续散播流言,但不要停留在修真界,各界都宣扬一番,就不信没人会对九层玲珑塔的下落无动于衷。一阳尊者继续使坏的时候,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正在逐唯真人的招待下喝酒畅聊,端的是怡然自得,仿佛他们来这里是真的没有什么所图似的,也丝毫不受流言的影响,以致疑心生暗鬼。 两位尊者有掌门招待了,姝悯和朱悦儿便负责招待訾梦訾霖,黑狼族公主被丫丫和凝姿缠上了,化为原形到后山溜圈,南冶则跟在姝悯身后,以主人姿态招呼南海域主的宝贝疙瘩。大刀派因几位贵客的到来变得忙碌了些,自然没工夫理会那些门派送来的请帖了,只派了人去送贺礼,送完就回来,没得在那浪费时间。 早在南海域主派他的一双儿女拜访大刀派的时候,那些愚蠢的门派就打了退堂鼓,大刀派不愿来参加宴会,倒是称了他们的意,起码不用骑虎难下,进不得,退不得。更别提现在还有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在大刀派做客,不想引起各界混战,就得夹紧尾巴,何况他们本也是怀疑流言的真伪的,能不动手,自然就不动手。 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却不想还没完,流言越发的凶猛,在各界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且有失控的态势,可没等众人观望出一个风向,那些和大刀派交好的门派全都派人到大刀派走了一遭,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表明了愿和大刀派世代交好的意图。这么算起来,竟有大半门派是站在大刀派这边的,加上南海和魂界魔界的势,要想动大刀派只怕比飞升成仙还难,看来是只能作罢了。 得到各门派几乎都是站在大刀派那边的消息后,一阳尊者气笑了,却不得不承认这次是他心急,也是他托大了,以为一切还如当初的情景,只要一提九层玲珑塔,就能让人失去理智。西元真人不就是抓住了他的心思,才借着九层玲珑塔灭了朱家,虽然西元真人到最后也没能得到朱悦儿,但至少朱家是彻底的灭了。 再也不会有人碍手碍脚,阻止西元真人追求朱悦儿,没了家族庇护的朱悦儿也成了孤儿,只能依附西元真人,可惜的是西元真人到死都没能找到朱悦儿在哪。 一阳尊者却是忘了因九层玲珑塔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生了心魔的人是他,无论是谁,只要在他面前提起九层玲珑塔就能让他失去控制,何况说的那个还是他信任着的人。别的门派固然也想飞升成仙,而不是困在修真界不得寸进,却没有他执念这么深,不至于叫人牵着鼻子走,纵有犯蠢的人,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流言渐渐平息了,毕竟没有事实根据又有惨案在前的流言经不起推敲,自然就这么消亡了,大刀派又有那么多势力撑腰,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而被一阳尊者寄予厚望的修魔界也成了聋子哑巴,炙火尊者闭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用无声的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而他的立场只有一个,就是站在灵水尊者这边。灵水尊者要保谁,他就保谁,他要告诉灵水,他是一心为她。 修魔界没了声音,魂界魔界立场清晰,人界没资格参与这些事,修真界大半势力又摆明了态度,便是一阳尊者能够逆天,也扭转不了这对逆水派不利的趋势。 他也只能看着大刀派安然无恙转危为安,但要他就这么放弃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听说南海和黑狼族都是看逐唯真人的关门弟子姝悯的面子,才会不远万里的来给大刀派撑腰,若是这个姝悯出了什么事,南海和黑狼族怕是就不会再给大刀派面子了,毕竟他们认的只有一个姝悯。想着,一阳尊者有了主意,他要让姝悯以极其凄惨的方式死去,不止如此,还要挑起南海和黑狼族对大刀派的仇恨。 在一阳尊者谋算姝悯的小命的时候,姝悯却也在计划着要给一阳尊者一个教训,要他知道大刀派不是好欺负的。但不等姝悯想出什么阴损的招数,逐唯真人就行动了,且一来就是大杀招,借受害者的嘴巴说出了一阳尊者吸取幼童精气保住寿元的事,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也彻底的撕碎了一阳尊者一直以来的伪装。 事情是这样的,流言平息后,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也到了告辞的时候,就在逐唯真人的护送下离开了大刀派,回到各自的界面。送走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后,逐唯真人也宣布了闭关修炼,将大刀派的事务分给各峰峰主,让他们共同担起管理门派的重任。以为接下来就是平静无风的平淡日子了,却不想大刀派的几个弟子外出历练的时候,遇到了逆水派的弟子,双方一言不合就开打,闹的动静很大。 正好就在这附近的门派没办法坐视不理,就派了门中弟子去劝架,结果这一劝,就劝出了问题,劝架的弟子竟被逆水派的弟子打死了。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他们好心好意的来劝架,逆水派倒好,不给面子不说,还打死了他们的弟子,简直是欺人太甚。而本就对逆水派不满的其他门派也纷纷行动了,借题发挥的要逆水派给个交代,有了各门派的支持,这个死了弟子的门派也有了底气坚持。 事情闹得这么大,一阳尊者知道背后定有大刀派在推波助澜,只得息事宁人。 派了门中最优秀的弟子去道歉,还承诺会助那三个枉死的修者转为魂修,才算是揭过了此事,但就在讨得了公道的各门派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幼童哭着跑了出来,他的身后追着两只妖兽。见状,最靠近幼童的一个修者就抱起了他,避过了那两只妖兽的追击,不等逆水派的人想出什么借口,被吓坏了的幼童就颠三倒四的哭诉了起来,正好让在场的各门派的真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枉一阳尊者仙风道骨,不想私底下竟是这么的龌龊肮脏!”听完了幼童的哭诉,就有那脾气暴烈的真人骂出了声,有人带头,就有人起哄,更别提这里面还藏着一些推波助澜的人,一阳尊者吸取幼童精气保命的事就彻底的暴露了。 其实这样的事在各界都不少见,毕竟没了九层玲珑塔,飞升无望的真人们为了延续寿命,可谓是用尽了办法,但这都是私底下的事,不能摆到台面上来,一旦摆了,那自是要成为众矢之的的。因为名声这个东西在什么时候都是重要的,尤其是对他们这些爬到了高位的人来说,名声受损,那是会被剥掉一层皮的。 再说了,逆水派平日里行事乖张,嚣张跋扈,早就让人不满了,一阳尊者又因自己出自逆水派,多有偏袒,未能履行一界之主当不偏不倚公正行事的职责,各门派不说,却都记在了心里。撞上了可以向逆水派发难,拉一阳尊者下神坛的绝好机会,他们又怎么能放过?故不用人推波助澜,一阳尊者的名声就臭了个彻底,那个偷跑出来求救的幼童也被一个门派收养了,因为他记不清自己家在哪了。 流言来势凶猛,从前一阵的大刀派私藏九层玲珑塔到逆水派藏污纳垢,一阳尊者枉顾人命,凌虐幼童,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之前大刀派受到的舆论压力全都还给了逆水派,不但还了,还是加倍奉还,逆水派的人连门都不敢出了。到底人言可畏,饶是逆水派嚣张得不可一世,也没办法顶着唾沫出门。 “他是怎么跑出来的?”一阳尊者怒不可遏的冲他最信任的弟子发难,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因为他的弟子也不知道答案,明明都关好了的,看守那些幼童的又是修为不低的弟子,对付强者可能有点困难,但对付一群小萝卜头却是绰绰有余。可就是这样,还是让一个幼童跑出来了,莫不是有内奸帮着外人来害逆水派。 一阳尊者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傻,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来害自己的师门。逆水派地位超然,是修真界的第一大派,害了逆水派,那人能得到什么好处?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先把内奸抓出来才好,一阳尊者就派人开始了搜查,势要找出那个陷害逆水派的内奸,却不想内奸自己跳出来了,还拍拍屁股去了魂界,得到了深远尊者的庇护,逆水派再咬牙切齿也没法抓人了。 深远尊者要护的人,还没有护不到的,一阳尊者也只能忍了这口气,作罢。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时大意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阳尊者名声扫地,对付大刀派的计划也失败了,大刀派的危机解了,但姝悯的麻烦却来了,她先前只想着仗势欺人,却忘了这个“势”不是那么好借的,尤其是南冶和訾梦訾霖第三百次打起来的时候,她是真的后悔当初的冲动了。 “你们三个也该消停了吧,悯悯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再争,也争不出个结果来。”姝悯生无可恋的看着那边纠缠在一起的三人的时候,朱悦儿提了一壶酒过来,打开酒塞,让酒的香气勾得那三人停下动作望过来,才悠悠的开口道。 这一开口,却是捅了马蜂窝,南冶和訾梦訾霖立刻化敌为友,要合力把朱悦儿给干掉,毕竟对他们来说,朱悦儿这个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姝悯当然不可能让他们打朱悦儿,情急之下,不知怎么就冒出了一句“我已经有了她的骨肉了”。 “……”此话一出,瞬间让整座山的气氛都安静了下来,那些藏在暗处看热闹的人全都冒出了头,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姝悯。朱悦儿也是一脸的呆滞,不是吧,玩这么大?姝悯苦笑一声,她也不想玩这么大,但不玩这么大,就没办法解决了这些烂桃花。南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瞄了一眼姝悯的肚子,道:“俺不在意,只要是你的孩子,俺就养,把他当做亲生的来养,只要你能跟俺在一起。” “哇,老兄你也太大度了!”姝悯万万没想到南冶会是这个反应,这跟她预想的愤怒离开不一样啊,这下,又要怎么收场才好呢?訾梦和訾霖对视了一眼,咬咬牙,也表示姝悯有了朱悦儿的孩子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们会把孩子视如己出的。姝悯脸上的苦意越发浓了,欲哭无泪的看向朱悦儿,朱悦儿适时的抱住她,道:“我这个亲爹还在呢,你们就想着抢孩子,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不等最后一个字的音说完整,一个黑影就窜到了朱悦儿面前,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道:“你是亲爹又如何?打不赢我,你的媳妇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却是本该和丫丫凝姿瞎玩的黑狼族公主,玉,这会她已经半兽化了,随时都能将朱悦儿扑倒。眼见着事态越发的失控起来,姝悯一急,抱紧了朱悦儿,道:“我只喜欢瑞哥哥,不喜欢你们,你们要是敢欺负瑞哥哥,我就跟你们没完!” “……”闻言,朱悦儿高兴的挑了挑眉头,扫了一眼情敌们的表情,好悬没笑出声来。不等这些情敌从姝悯绝情的话语中缓过劲来,就听得一声轻笑,是过来看热闹的葫芦真人被这些小孩子逗笑了,见他们都望了过来,便道:“小丫头,你烦什么呢?全都收了不就好了,反正我看他们谁都离不得你,想必都很乐意。” “全都收了?”姝悯愣愣的眨眼,怎么都没想到葫芦真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玉却在认真思考这事的可行性,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道:“我是不走的,悯悯身边有多少人都可以,只要有我一个位置就行,我不介意跟你们分享她,却介意你们想要独占她。除非你们有本事让我输得心服口服,不然就按着这位老前辈的话,和平共处,谁也不落下,也别背后耍心机,让我发现了,我就吃了他!” “这个……”訾梦和訾霖对视了一眼,为难了,他们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有能力卓绝的女修拥有美男三千,也有地位超然的男修坐拥三千美女,却没听说过女修还可以男女通吃,男的也要,女的也要。南冶蹙起眉头,坚决道:“不行,俺认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人,俺的全部都属于她,她的全部也当属于我才是。” “没错,悯悯本来就是我的,我又为什么要跟你们分享她?”朱悦儿点点头,赞同南冶的观点,也做出了攻击的准备,不就是实力为上吗,她对自己有信心。 訾梦和訾霖也表了态,不愿和人分享姝悯,只愿公平竞争,输个心服口服。 见状,葫芦真人拍拍屁股走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煽风点火的行为有错。 大家都不同意分享姝悯,那就只能武力分胜负,玉便化出了原形,带着一干情敌到后山决战。然后整个大刀派的人都来看热闹了,有的还带上了瓜子点心,一副悠闲自得看大戏的样子,姝悯头疼不已,想去找逐唯真人求救,又怕被那个老头子嘲笑,只得忍耐下来,希望朱悦儿能赢了他们,一局定胜负,永绝后患。 但就在即将开打的时候,逐唯真人插手了,说是有逆水派的贵客拜访,让他们收敛点,别给大刀派丢脸。掌门真人说话,小辈们不敢不听,哪怕是来做客的客人也一样,这里到底是大刀派,他们怎么闹都行,却不能踩了大刀派的脸。 “总算是逃过一劫。”人都散去后,姝悯松了好大一口气,拍拍胸口,道。 “你呀!”朱悦儿捏住了姝悯的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道:“这里面有我的骨肉?别是你体内的污渍吧。” “……”姝悯拍开了朱悦儿的手,撇撇嘴,道:“我还不是为了给你解围。” 朱悦儿满是怀疑的看了姝悯一眼,左右看看,趁着无人,拉着她的手到了后山山脚下,说是带她去放松放松。姝悯就在朱悦儿的陪伴下重温了一把上树掏鸟窝,下树挖蚁洞的生活,而在两人嬉闹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的靠近了她们。 以为是同门师兄的两人正要吓唬那人,就忽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们倒地后,黑影也露出了真容,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阳尊者。但说是一阳尊者也不准确,他的身形是虚幻的,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站了一个人。看着晕得人事不知的两人,一阳尊者嗤笑一声,随手一挥,就将她们送到了好地方。 “悦儿,不要闹了,痒痒的。”姝悯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脖子,湿漉漉的,酥麻麻的,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推开那个作怪的人。但没过多久,那个人又来作怪了,这次还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衫,惊得她瞬间睁大了眼睛,看清这人的面容后,想也没想的一拳打了过去,后退了三四步。 这人不是朱悦儿,是一个头上长着三个山羊角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魔人。 左右看了看,姝悯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不由得蹙眉道:“这是哪里?你是谁,又想对我做什么,我警告你有话说话,别想着动手动脚的。” “这是‘冤狱’,我是生活在这里的半魔人,而你,是我的小媳妇。”半魔人说着,又想上前摸姝悯,却被姝悯一剑劈成了两半。掠过死不瞑目的半魔人,姝悯深吸一口气,散出神识,仔细探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却什么都探不到,也没有朱悦儿的气息。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姝悯知道她是遭了算计了,却不知是谁要害她,还把她扔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难道是想让她在这待一辈子? 摇摇头,姝悯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她应该留下半魔人的,这样的话,也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冤狱”是个什么鬼地方,字面上的意思,她明白,但这个地方所赋予它的实际意义,她却不懂。算了,这里总不会只有半魔人一个活物,想知道消息,找别人也是可以的。 想着,姝悯握着剑柄,选了方向,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不过是又一次历险,她经历得还少吗?而在姝悯迈开步子的时候,另一头的朱悦儿正一脸生无可恋的撑着下巴,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下半身全都陷在了泥潭中都不会有好心情。虽说这泥潭是凝固的,没有让她越陷越深,却也困住了她,让她不能挪动半分。 和朱悦儿有一样遭遇的还有很多人,最早的那个已经化成了白骨,最近的也差不多了。她算是这个古怪的泥潭中唯一的活人,就是不知能保持这名号多久。 “嘻嘻呵呵……”朱悦儿正想办法从泥潭中爬出来的时候,一阵古怪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引得她绷紧后背,召唤出了长剑,神情戒备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呵呵嘻嘻呵呵嘻嘻……”笑声越来越近,朱悦儿握着剑柄的手也越来越紧,随时都能发动攻击,却见一个只有她半个巴掌点大小的小人儿出现在了泥潭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歪着脑袋打量着她。朱悦儿眨眨眼,也仔细打量了一番小人儿,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可是想对我做些什么?” 小人儿眨眨眼,正了正脖子,道:“这里是‘冤狱’啊,我是这个泥潭的主人,而你是我的俘虏,很快,你的一切就会属于我了,别想着挣扎,你的前辈们试过了无数种办法,最后都只能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你乖的话,还能死得痛快。” 第二百二十六章 禁忌之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个时辰后,那个嚣张的小人儿死不瞑目的躺在泥潭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朱悦儿以剑撑地,缓过劲来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给自己吃了一颗丹药,待灵气运转恢复正常后,才握着剑柄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姝悯不知“冤狱”是什么地方,朱悦儿却是知道的,因为朱家曾经有人到过“冤狱”,侥幸逃得一命后,也损了寿元,苟延残喘了三年才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也因此知晓了这个被各界视为禁忌之地的地方的一些秘密,更知她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而和她一块昏迷的姝悯十有八九也落到了这个地方,她得快些找到姝悯才行,这样一个毫无生机的死地,她和姝悯结伴同行总有几分保障。 “冤狱”,字面上的意思是有人蒙受了冤屈,被迫挨了这牢狱之灾,但在这个地方,却是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集所有冤屈于一身,是一个毫无公正,毫无希望的禁忌之地,生活在这里的生灵,或是沦落到此地的人,都别想着能有一线生机,也别想着能找出这里的生存法则,适应它,甚至是掌握它。呵,在这里,有的只是杀戮,有的只是邪恶,有的只是绝望,什么公正,什么法则,都是狗屁。 这里是连无拘无束行事嚣张随心所欲的魔人都畏惧的死地,因为即便是魔人,也无法适应这个没有一点法则的地方的生活,毕竟无论是在魔界,还是在修魔界,他们的生活固然残酷,却总是能有一丝公正在其中。弱肉强食,实力为尊,本就是一种法则,也给了人希望,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生存下去,不至于绝望。 但“冤狱”却连这样残酷的法则都没有,哪怕是实力强大的人到了这里,都要被剥下一层皮,只因这个毫无法则的地方,什么都不讲究。强者会败于微末,弱者会死于非命,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意外在前方等待着,更不知道这里哪一寸土地藏有杀机,哪一寸没有。死在这里的人很多,无一例外都是冤死的,不明不白的死去,就是一种冤屈,而积累得多了,这里的怨气也就越来越重。 倒不愧“冤狱”这个名字了,果然是聚集万千怨灵的世间最不公正之地。 这禁忌之地位于修魔界和魂界的交界处,是各界都非常忌惮的禁忌之地,入了此地,莫说是普通的修者,就是高高在上的真人也会不得好死,即便侥幸得留一命,也是昙花一现,如朱家的那个人一般,苟延残喘的耗尽最后的寿元,不甘心的死去。且因为沾了“冤狱”怨气的缘故,这些得以逃出“冤狱”的人死后都无法转为魂修,更无*回转世,只能困在死前最后待着的地方,成为一只怨鬼。 所以,逃出来的这些人最后的下场都是在至亲好友的帮助下魂飞魄散,与其日日夜夜的被困住灵魂,做一只上了脚镣的怨鬼,还不如干干净净的死去。那些逃不出来的人则成了“冤狱”怨气中的一部分,变为毫无意识的怨灵,日夜呼喊着,咆哮着,欢迎那些同样落入此地的人加入他们,化为怨气,守护着“冤狱”。 “冤狱”是创世主苏醒后所产生的第一股邪念化成的实物,为免受此邪念影响,又为了制衡各界,创世主就把它放到了修魔界和魂界的交界处,发展至今,已成了最为特殊的存在。没人知道“冤狱”里都有些什么生灵,也没人知道一共有多少生灵丧生在此地,他们只知道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全须全尾的从“冤狱”出来,并依然活得好好的。就是不知姝悯和朱悦儿是走前辈老路,还是创造奇迹。 一阳尊者把她们丢到这个地方,用意不言而喻,但最终结果如何,还不能断定。起码她们现在还在挣扎着,没有放弃的意思,一个是不知者无畏,一个是家仇未报不敢言退,等她们排除万难,再次相遇的时候,或许又会叫各界震惊不已。 “冤狱”不是历练之地,更不是可以寻找机缘的秘境,它只是一个折磨生灵,折磨修者,折磨一切可以折磨的活物的死地,没人想过要到这样的地方磨炼自己,也没人认为这个地方还能有积极的意义。但总有那么些人拥有改变环境的能力,比如说正在烤妖藤根吃的姝悯,看她那个优哉游哉的样子,还真像是来玩的。 “啧啧啧,没想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肥的妖藤根,看着都叫人流口水,一会烤熟了,只怕都能香得飘出三里地。”姝悯一边翻转着手中的木棍,好让串在木棍上的妖藤根能够得到最充分最均衡的炙烤,一边由衷的赞道。 说起这妖藤根,却是各历练之地,各秘境最为常见的一种妖藤,修为高一些的能够绞碎凶兽的肢体,也能捕猎修者,作为它的精气来源。但无论修为高低,妖藤根都有一种特殊的用处,就是在灵气缺乏的时候,充当修者的灵气补给。 或是烤,或是烧,或是生吃,只要掌握了方法,就能化妖藤根的灵气为己用。 而最常见的一种方法就是烤,烤熟后的妖藤根有鱼肉的鲜味,又有鸡肉的香味,口感特别好,咬一口,浓郁的汁水就会流出来,化为灵气,向身体的各处蔓延开来。在一片荒凉的时候,妖藤根可谓是修者的宝,姝悯就靠着它的牺牲,补充了先前大战所耗损的灵气,还补足了精气,一下就恢复了常态,不见半点疲态。 吃饱喝足了后,姝悯随手一挥,就将她在这里活动过的痕迹给扫得一干二净了,左右看看,选择较为顺眼的右边作为这次的起点,握着剑柄,大步走了过去。 在姝悯行动的时候,有几条影子跟了上来,小心翼翼的缀在后方,不敢让姝悯发现。姝悯也像是一无所觉似的,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让影子们放心了几分。 但就在它们大着胆子想要扑倒姝悯,将她分食干净的时候,它们却发现一张网不知何时落到了它们头顶,将它们套了个严严实实,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呵,想害我?”姝悯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成竹在胸的样子,让这些影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恨自己大意,竟着了这小丫头片子的道。扫了一眼这些黑漆漆的玩意,姝悯想了想,默念了几句口诀,手一挥,就让它们露出了本来面目,竟是只有一条腿的鹿头牛身的玩意,呃,长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妖物,应该有个特别亮眼的名字吧?但姝悯问出它们的名字后,却是一个没忍住,笑了。 只因这些怪物名叫“一条腿”,嗯,言简意赅,简单明了,让人一听就懂。 姝悯笑够了后,一剑斩断了一个“一条腿”的腿,告诉剩下的怪物,不想失去了这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腿,就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她的问题,不然她就把它们的腿全都砍断了,串在木棍上面烤。被同伴的惨叫吓得脸色发白的“一条腿”们集体吞了吞口水,默契的点点头,别说是问它们问题了,就是要它们当牛做马,它们也愿意。当牛做马?呵,是当鹿做牛才对吧,这些个没文化没内涵的怪物。 摇摇头,姝悯问了一下“冤狱”的事,这些怪物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了就说了。听完,姝悯轻挑眉头,看了一眼天空,老这么折腾她,到底是几个意思,她是上辈子挖了谁家的祖坟,还是摁了谁的娘子啊? “那这里有什么比较安全的地方?”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姝悯还是想问问,如果这是个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的封闭式死地,她势必要在这里耽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那么,找一个地方作为她长期的据点,就是十分必要的事了。 “有啊,在南边,名叫‘须芽’的一种妖藤的栖息地,只要能得到它们的认可,就可以跟它们一起生活,而‘须芽’是南边的守护神,没人敢轻易招惹了。”一个怪物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道,眼里满是“带我去带我去”的渴望,姝悯摸摸鼻子,无视了它的渴望,却把除了它以外的怪物全都杀了,只留它一个活口。 对上这幸运儿惊恐的视线,姝悯龇牙一笑,道:“带路,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吞吞口水,幸运儿只得庆幸它刚才是回答最快的,不然现在死的就是它了。用一根特殊材质制成的绳子绑着“一条腿”的腿,姝悯像是遛狗一样的牵着它走了,她要先去南边碰碰运气,若能得到“须芽”的认可,她也就有了一条退路,不至于像无头苍蝇那样到处乱飞。但“一条腿”的神色却有些古怪,因为它没告诉姝悯“须芽”的癖好,更没告诉她直到现在都没人得到“须芽”认可。 它只想糊弄过这一段时间,到姝悯知道真相的时候,说不得它已经找到机会逃跑了,要知道从这里走到“须芽”的栖息地,可是要费很长的一段时间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携手并进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尘烟散去后,露出了它的真容,赫然是那个只有一条腿的鹿头牛身的怪物,只见它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似乎到死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而杀了它的姝悯却是嗤笑一声,敢阴她,就得做好死的准备,若不是她多长了个心眼,化出傀儡骗过了“须芽”,现在死的就会是她了。但也多亏了这一遭,她才能了解到“须芽”那有些古怪的癖好。 世人爱美,乃是天性,女子以色动人,男子以貌立世,入朝为官,都得讲究一个五官端正眉目清明,何况是寻常嫁娶?不说别的,单说美色动人这一点,就没人能反对,在一个貌若天仙的大家闺秀和一个丑陋不堪的乞丐之间,是人都会选择貌若天仙的。当然,若大家闺秀无貌有才,也能勉强凑合,只要不是眼歪口斜,都不会招来太多恶感,娶妻娶贤,实在不行,就多纳几个娇美的小妾好了。 但爱美只是第一步,真正能使人折服的还是才华,还是内涵,还是品德。 若其人空有貌而无德,便是再怎么惊艳天地,也会让人畏之如虎,若其人有貌又有德,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貌有德者,一开始会受些许波折,但终能笑到最后。只人生百态,世态炎凉,有人就是以貌取人,不会管什么德不德的。 这也不甚稀奇,毕竟爱美是人的天性,喜欢以貌取人也是个人选择,可如果这人喜欢的是无盐之貌,并只喜欢长得丑的,不去管内心的美丑,那就有点奇怪了。“须芽”的癖好就是如此,只喜欢丑的,越丑越好,也不要什么心灵美,内外都丑就更好,内心善良,外貌丑陋的,呃,可以留其一条性命,赶出去就行了。 可想而知,拥有这样的癖好,“须芽”在看到艳绝天地的姝悯时,会是怎样的厌恶了,当下就绞碎了她,幸亏是个傀儡,不然她真的要死不瞑目了。自古只闻丑人命途多舛,不曾听闻美人竟会因美遭到嫌弃,还要为此丢了性命,真是奇也怪也。“须芽”不待见姝悯,却也不待见那鹿头牛身的怪物,只因它们喜欢“纯种”的丑,可以是丑鹿,也可以是丑牛,却不能是鹿和牛的混合体,杂种血脉。 摸清了“须芽”的癖好后,姝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就躲在一个山洞里,一点点的改变容貌,她以前做小乞儿的时候,可没少因为外貌遭人白眼,现在也不过是回到过去,费不了什么事。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免得真容暴露的时候,引来“须芽”的怒火,让她死无全尸,甚至是魂飞魄散。做足准备的姝悯却一个照面就被“须芽”给赶走了,只因她的丑入不了它们的眼。 哟呵,只知道美分三六九等,不知丑也分起了等级,这能入“须芽”眼的丑,到底是怎么样的?姝悯纠结了,陷入深层次的思考中,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怪不得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得到“须芽”的认可呢,原来是因为他们丑得不够彻底,不够特别,哎,谁能想得到这个地方会藏着一个癖好这么特殊的群体呢? “这次应该行了。”姝悯又收拾了自己一遍,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点点头,这丑得她自己都没眼看了,想必“须芽”是会满意的了。但姝悯还是被“须芽”赶了出来,这些如胡须一般的黑色芽状物妖精,当真是难伺候的很,她都把自己弄成了个大麻子,还缺牙塌鼻梁了,怎么还是入不了它们的眼? 郁闷的姝悯只得再想对策,而这个时候也有人被“须芽”拒绝了,却是朱悦儿,知道这里是“冤狱”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到“须芽”的栖息地,赢得“须芽”的认可,为此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却不想只一面就叫“须芽”赶走了。 这些妖精喜欢的“丑”究竟是怎么样的呢?若说美,每个人都能有个准确的定义,但丑就不同了,有人觉得皮肤黑就是丑,有人觉得胸小就是丑,还有人觉得脸上满是痘印更是丑,这“须芽”的癖好这么特殊,真的很难猜到一个准确的。 “哎……”朱悦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忽然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林子里穿梭,不由得绷紧后背,握紧了剑柄。但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朱悦儿却是一笑,一把抱住了那人,那人也紧紧地抱住她,她们姐妹俩终于又见面了。情绪平复后,朱悦儿和姝悯商量了几个对策,最后决定再试一把,实在不行,就放弃“须芽”,另寻别的出路,就不信这“冤狱”真的能困住她们。 “就这样吧。”姝悯折腾完自己,拿出镜子照了照,差点没吐出来,只因现在的她,长得不是一般的丑,比以前做小乞儿的时候还要丑上百倍。朱悦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一个驼背,还龅牙,连成一线的眉毛浓得就像一条黑色毛毛虫。 本不抱希望的两人出现在“须芽”面前时,却意外的看到“须芽”让出了道路,欢迎她们走到里面,这是得到认可了?惊喜来得太快,太意外,让姝悯和朱悦儿呆成了木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视了一眼,难道在“须芽”的眼里,一口大黄牙就是丑,驼背更是丑得特别?摇摇头,两人决定不去深究“须芽”的审丑能力,大步走进了它们的栖息地,成功的沾上了它们一族的气息,打下印记。 有了这个印记,她们在“冤狱”里不说可以横着走,至少也是进退得宜的,因为“须芽”一族十分强大,算是这“冤狱”里活得最久延续得最久的族群,战力也一直没有消退过,别的族群若实力相当的,都会给它们一族三分颜面。实力不济的,只会敬而远之,是没什么脑残的敢和它们一族作对,那无异于找死。 时间匆匆,一晃眼就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来,姝悯和朱悦儿为了离开“冤狱”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但都以失败告终,唯一能安慰她们的就是“须芽”越发的亲近她们,把她们从极符合心意的宠物上升到了朋友的地位,尤其是姝悯为了救一只濒死的“须芽”而不惜放血治疗后,它们一族更是把她们当成了挚友。 靠着这一层关系,姝悯和朱悦儿躲过了不少死劫,不但如此,还知道了“冤狱”的许多秘密,比如说那些冤死在这里的人,多半是自己作的,若他们能守住本心,坚持心中的道义,也不会被怨气影响,一步步的沦陷,最后逼死自己。 而那些侥幸逃出“冤狱”的人,也是受怨气影响,才会无法承受死后化为恶鬼的命运,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肯放手一搏。却不知化为恶鬼后的他们还是有机会摆脱困境,无需魂飞魄散那么惨烈,只要能寻得修魔功法,转为魔修,再从魔修化为人修,就可以从头再来,甚至会突破以往的禁锢,从此扶摇直上腾云万里。 可惜呀,他们被怨气遮住了眼睛,一心想的就是化为恶鬼后的种种不堪境地,竟无半点勇气化危机为转机,以至于身死魂消,彻底的消失在天地间。姝悯和朱悦儿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须芽”的认可,有了一条退路,能够静下心来想出路,只怕也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该说她们幸运呢,还是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不管怎么样,她们都熬过了最痛苦的阶段,在“冤狱”算游刃有余了。 但她们没打算一辈子都待在“冤狱”,这样一个怨气极重的地方,待久了,便是神佛都会受到影响,何况是她们?况且人心尚且易变,妖心又能依靠多久,“须芽”现在确实是把她们当做了朋友,但骨子里还是将她们视为所有物,形如宠物,形如奴隶,只不过比真的宠物多了一点尊严,又比奴隶多了几分自由。 时间长了,依附于“须芽”的她们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还真是难说得很了。 所以她们才要绞尽脑汁的离开“冤狱”,且从一年前起,她们二人就时常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发生了,但她们却被困在此地,无从知晓。 前几天,姝悯做了个噩梦,梦见逐唯真人死了,被人从后背偷袭,一掌击穿了他的心,让他死不瞑目。这个梦境过后,朱悦儿也做了一个梦,却是梦见七雅真人身陷囹圄,被人当做了采补的炉鼎,形容狼狈,已然生机溃散,时日不多。 这让姝悯和朱悦儿都非常心慌,只要一想到梦境有可能会是真的,她们就越发的寝食难安,自然要想办法快些离开“冤狱”,赶回大刀派亲自印证梦境是不真实的。她们的愁绪叫“须芽”察觉到了,也知道这里留不住她们,她们终是要离开的,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须芽”决定送给她们一份礼物,免得它们改变主意,强留她们,以至于毁掉这三年来的情谊,白白的为“冤狱”再添两股怨气。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共戴天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这是……”这天,姝悯和朱悦儿被“须芽”的族长召唤,回到了它们一族的栖息地,却见族长摆了两个箱子,一个是巴掌点大小的黑色木箱,一个是可以装得下两个大男人的红色木箱,族长说这两个木箱里有离开“冤狱”的钥匙,她们两人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也只能选一个,选对了就走人,选错了就留下。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怎么都没想到族长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明明只要它想,她们就得继续耗在这里,除非她们的修为能够超过它,否则她们就要受制于人一辈子。但族长却给了她们机会,无论这份机会有多么的微弱,她们都承了族长的情,想着,朱悦儿就要观察木箱,却被姝悯拦住,恭敬的给族长行了个大礼,道:“还是族长替我们选吧,我不信命,不信天,却愿意相信族长的心。” “……”闻言,族长表情一僵,缓过劲来后,忽的一笑,道:“机灵鬼。” 最后,族长给姝悯选了那个红色木箱,让她和朱悦儿同时打开,是好是歹,就看她们自己的命运了。对视一眼后,姝悯和朱悦儿同时向前,伸手打开了木箱,而后她们都睁大了眼睛,只见一缕白光窜出来,将她们整个包围住,卷进了木箱里。木箱合上后,族长抖了抖身体,正要让族人去休息,就见木箱上面摆了一个锦囊,走过去一看,是姝悯的乾坤袋,里面装满了丹药,都是对晋级有好处的。 “这个小机灵鬼!”族长握着乾坤袋,微微一叹,真不想她走,难得有长得合它心意,又能把妖藤根烤得别有滋味的人,走了,真是再难找到替代品了。 “啊哟呵!”另一边的姝悯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没等她缓过劲来,就被后到的朱悦儿砸了个正着,控制不住的叫出了声。两人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却对上了一群透着绿光的眼睛,呃,这是掉到了狼堆里吗,运气可真是够好的。苦笑一声后,姝悯召唤出了长剑,率先发动攻击,朱悦儿也是一样,对付狼群,无需讲究什么。好在她们掉到的是普通的狼群,一剑过去,也就灭杀得差不多了。 杀完了这些明显饿坏了的狼,姝悯和朱悦儿左右看看,发现她们这是到了人界,就化成普通人模样,前往人界和修真界的交界处。越靠近交界处,她们心内的预感就越强烈,大刀派真的很可能出事了,而她们隐隐有种“来不及”的感觉。 等进了修真界,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清晰了,让她们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加快速度,赶往大刀派,但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又换了一副装束,扮作五大三粗的散修的样子,前往附近的门派打探消息,这会正在一间酒楼偷听八卦。 “要说这大刀派确实是罪有应得,明明得到了仙界的神兽,知晓了九层玲珑塔的下落,却妄图占为己有,瞒着其他门派,结果被一阳尊者发现了,落得个满门皆散的下场,不知可会后悔当初的贪婪。”酒楼里,一个明显喝醉了的修者一脸遗憾的对同伴说道,却让坐在一旁的姝悯和朱悦儿绷紧了后背,他在说什么? 入夜,喝醉的修者正在床上酣睡的时候,两道人影从窗子溜了进来,竟没有惊动到任何人,这个修者更是一无所觉的张开四肢,睡得跟死猪似的。左右看看,靠前的修者设了一个阵法,防止这里的动静传出去,靠后的修者则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条绳子,随手一挥,就将那头死猪给捆了起来,而死猪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知道我是谁吗?”眉毛少了一边的体态微胖的男修瞪大眼睛,想看清楚这是哪来的两个毛贼竟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找死! “放心,我们对你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大刀派发生了什么事,具体的。”姝悯捏着男修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她,却见男修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的冷静下来,道:“如果你们是大刀派的弟子,就快些逃出修真界吧,现在满世界的人都在追捕大刀派的人,你们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耽误在这里,只能是找死。” 姝悯和朱悦儿对视了一眼,由朱悦儿开口,诚恳道:“这位修者,我们无意冒犯,只是历练归来,忽的从你嘴里听到师门散落的消息,心中震动,实难控制。形势未明,前路阴暗,唯有寻上修者,但求修者为我师兄弟解惑,还望据实相告。” 说着,朱悦儿拱手作揖,半躬身子,给男修行了个大礼,姝悯也紧随其后。 见朱悦儿和姝悯如此,男修深吸一口气,道:“也罢,我就都跟你们说了。” 姝悯适时的收回绳子,递给男修一瓶极好的治伤丹药,算是她和朱悦儿冒犯了他的赔礼。男修收下赔礼,清清嗓子,慢慢的说起发生在两年前的事,当真是事无巨细件件详细,让姝悯和朱悦儿仿佛身临其境,越发的难以控制自己的怒火。 说罢,男修看了一眼姝悯和朱悦儿红着眼睛难掩愤怒的样子,道:“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事已至此,赶紧离开这里,另寻出路才是,不要再送上两条人命。” “谢,谢过修者解惑。”姝悯最先回过神,吸了吸鼻子,给男修行了一礼后,又道:“还望修者忘掉今夜之事,只当没见过我们二人,从此陌路,不再相见。” 男修点点头,道:“你们快些离开吧,免得夜长梦多,让有心人发现了。” 姝悯又拱手行了一礼,才拉着朱悦儿后退,却在男修放松精神,想要翻身躺下的时候,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男修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倒在了床上,死不瞑目,而朱悦儿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姝悯。 “死人才能真正的忘掉一切,而他知道的太多了。”姝悯收起剑,冷淡道。 这一剑让男修身死魂消,了无痕迹,不会有人知道他死前曾和大刀派的两个弟子接触过,更不会知道这两个弟子就是三年前下落不明的姝悯和朱悦儿。她们失踪后,大刀派派出了不少人手去搜寻,却一无所获,丫丫和凝姿更是离开了大刀派,下山寻找,訾梦和訾霖回南海搬救兵,发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玉化为原形,追上了丫丫凝姿,她们都是妖兽,在找人方面自然更占据优势。 南冶只身一人踏上了寻找她们二人的旅程,至今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放弃了。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也帮着找了一段时间,却奈何修魔界忽然发兵攻打两界,二人只能先平乱,再来想办法寻找姝悯和朱悦儿的下落。 修魔界牵制住魔界和魂界的时候,喵喵忽然醒了过来,逐唯真人意识到时机到了,便让竹篱带着一干信得过的弟子陪伴喵喵去寻找那条通往仙界的路。谁料喵喵竟和一阳尊者撞上了,叫一阳尊者认出她是仙兽,误以为九层玲珑塔真的就在大刀派,便想活捉喵喵,借机向大刀派发难。竹篱自然不能让一阳尊者如愿,恢复了法力的喵喵也不会成全一阳尊者,抓伤一阳尊者后,带走了竹篱一行人。 一阳尊者将当天的事告知了各门派,还用回光镜重复了一遍当时的情景,本就站在逆水派这边的门派纷纷叫嚷着要大刀派交出仙兽,交出九层玲珑塔。而中立的门派也动摇了,毕竟仙兽是真实存在的,比之朱家的捕风捉影要来得可靠多了。真的能找回九层玲珑塔的话,他们也就有了指望,无需困守修真界不得寸进。 与大刀派交好的门派偷偷给逐唯真人报信,要他早做准备,别让一阳尊者奸计得逞,逐唯真人当机立断的四散弟子,要他们分成五十批,往不同的方向,不同的界面奔逃,更把一干未来的门派梁柱弄到了魂界最大的秘境,这个秘境百年才开启一次,可保他们百年无忧。送走门中弟子后,逐唯真人就送走了葫芦真人等人,要他们找到喵喵和竹篱,若有万一,可另选地方再创大刀派,重振门风。 最后,大刀派只剩下了逐唯真人和七雅真人,七雅真人打也打不跑,骂也骂不走,逐唯真人只得留下她,和她一起面对一阳尊者的阴谋。发现大刀派成了空壳后,一阳尊者自是愤怒难平,他要的是大刀派从上到下连阿猫阿狗都灰飞烟灭,不是灭个空壳子就算完的。但人都跑了个干净,一阳尊者也不能如何,只得逼逐唯真人说出喵喵的下落,更要他把九层玲珑塔的事说清楚,给修真界一个交代。 而逐唯真人的交代却是拖一阳尊者入了死阵,困住一阳尊者的同时,以消耗己身寿元为代价,不让任何人离开大刀派。七雅真人也赌上了一身修为,助逐唯真人困住这些昔年曾助纣为虐灭了朱家的门派,更让一阳尊者前路被堵,后路无望。一直到半年前,一阳尊者和这些门派才重获自由,而逐唯真人也身死魂消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讨点利息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七雅真人则重伤逃离,不知所踪,据说有人曾在魂界见过她,但被魂界之主否认了,直言不曾收留过七雅真人,散出此等消息的人是意在挑起魂界和修真界的矛盾,不可相信。魂界之主出面,一阳尊者自是不好纠缠下去,何况他最想知道的是喵喵和竹篱的下落,但在被逐唯真人困住的那段时间里,大刀派的人已经逃到了天涯海角,莫说人了,半个影子都找不到,气得他恨不得将逐唯真人鞭尸。 可惜逐唯真人死得太干净了,让他连鞭尸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拿大刀派的门匾来泄愤。大刀派散得太快,太干净,让那些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人都失去了目标,冷静下来一想,就有几个门派退出了,因为他们不想再成为逆水派的爪牙。 只对神兽的追捕还是不曾放弃,到底是仙界来的神兽,若真有人能知道九层玲珑塔的下落,那一定是她。各方涌动之际,逆水派更是全力出击,势要找到大刀派的人,问出九层玲珑塔的下落,助一阳尊者问鼎仙界,保逆水派千年无忧。 姝悯和朱悦儿回来的时机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便是当时能留在大刀派,也还是会被逐唯真人送走,因为逐唯真人很清楚这些为九层玲珑塔发了疯的人能有多狠,更不想像朱家那样陷于被动,何况只要能留住大刀派的根基,在哪不能再造一个大刀派出来?所以他才要散了门派,遣出各峰峰主,让他们尽可能的走远点。 而他则以自身为代价,拖住一阳尊者这些人,为门中弟子争取足够的时间。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牺牲了自己,却保全了大刀派,只要门中弟子沉得住气,不愁没有报仇雪恨的那一天。再者,喵喵寻到通往仙界的那条路后,大刀派蒙受的冤屈自然会洗清,逆水派这狼心狗肺的门派也终会自食恶果,万劫不复。 “师父……”姝悯和朱悦儿都算了解逐唯真人,也能想象得到当时会是怎样的场景,心中生出无限悲伤之际,更多的是愤怒,尤其是朱悦儿,她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知道那是怎样蚀骨的痛,却不想一个轮转,会是她的师门因同一个荒谬的理由蒙了难。姝悯没有品尝过朱悦儿这样的痛,但从小就颠沛流离的她,比谁都渴望一个家,老头子走后,是大刀派,是逐唯真人让她再度拥有了一个家。 但这个家却被一阳尊者破坏了,这叫她如何能忍?便是一阳尊者高高在上,便是逆水派可只手遮天,她也要学那蚂蚁,一点点的把庞然大物吞噬干净。而稳固不动的高山,尚且会因为暴雨侵袭而逐步崩塌,更何况是本就藏污纳垢的逆水派?她要挖出逆水派的秘密,她要让整个天下都知道逆水派是怎样的污浊不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姝悯这般对朱悦儿说道,朱悦儿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有点犹豫,因为依着她们二人的修为,是没可能在逆水派掀起什么大风浪的,一不小心还会把性命搭上。这有些冲动,也有些莽撞,更不值得,逐唯真人散掉门派弟子,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保全门派根基,图谋后事吗?她们二人也算得上是大刀派的未来梁柱,如今形势严峻,却要一意孤行的送死不成? 朱悦儿的顾虑,姝悯都知道,见状,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逆水派也不是那么紧密的,我们只需要投入不满一阳尊者的那一派系,以最快速度获取他们的信任,就可以制造事端,分化逆水派,待问题越来越多,也就能放出消息看戏了。” 朱悦儿蹙眉道:“你想怎么做?要知道现在漫天世界的人都在追捕大刀派的弟子,我们入了逆水派,无异于是羊入虎口,就是能制造事端,又能添多少祸?” “这就要靠女儿身了。”姝悯说着,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浑身上下透着稚气,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水汽,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童养媳。见着姝悯的新形象,朱悦儿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却一把拎起她,按在腿上狠狠地拍了一掌她的屁股,怒声道:“你想都别想,这么去,跟送死有什么差别?” “你打我屁股?”姝悯怒了,猛地挣扎起来,却被朱悦儿死死的按着,不许她动弹半分,又给了她一巴掌后,道:“不要动这样的念头,太危险了,我不许!” 姝悯挣扎了一下,就消失了,眨眼的工夫,化为男身站在朱悦儿面前,轻声道:“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快速的打入敌营内部?没有的话,还是冒险一试好了。” 朱悦儿思考了一会,缓缓道:“还是先去找葫芦真人他们吧,人多势大,要想讨还血债,也容易些,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助喵喵一力,它来自仙界,若真有办法找到九层玲珑塔,朱家的冤屈和大刀派的罪名就都能洗刷了,身败名裂的只会是逆水派。似一阳尊者这样的人,毁了他的名声,比要了他的命还要残忍。” “但我还是想先讨点利息。”姝悯摸摸鼻子,一脸不甘愿的样子,朱悦儿无奈,拉住她的手,道:“那杀几个逆水派的弟子也就够了,实在不行,就扒了他们的衣服,将他们吊在最显眼的地方,好好的挫挫逆水派的锐气,你看如何?” “……”姝悯睁大了眼睛,一脸不认识朱悦儿是谁的样子,道:“哇,悦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杀也就杀了,还要将人剥成白溜溜的猪皮供人观赏?” “那又如何?”朱悦儿挑起眉头,拉着姝悯离开了这片林子,也撤掉了禁制。 逆水派的弟子不难找,她们很轻松的就锁定了三个目标,还好巧不巧的是认识的人,就是门派大比的时候,出言调戏姝悯的那个人跟他的两个跟班,这下可真是合适了。这三人死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这是白天见了什么鬼,竟这么倒霉? “啊,这是怎么回事?”早上出来摆卖灵石灵器的一些散修还没来得及摊开布袋,就被那三个悬挂在树上的白溜溜的猪皮给惊得睁大了眼睛,待认出他们三人是逆水派的弟子后,全都一哄而散,不敢逗留。呵呵呵,逆水派不好招惹,他们的热闹也不好看,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搭上,还是有多远走多远的好。 逆水派收到消息,赶来给这三个丢尽门派脸面的人收尸的时候,姝悯和朱悦儿早就逃得没影了,她们扮作一对外形粗狂的兄弟,以散修的身份,一边打听消息,一边靠近那些疑似大刀派弟子藏身的地方,却是一无所获,像是他们都消失了一般。直到姝悯从一个散修的口中得知南海域主闭关修炼的消息,才嗅出了一丝味道,要带朱悦儿前往南海,因为南海域主那个懒人是绝无可能闭关修炼的。 九层玲珑塔下落不明,通往仙界的路成了绝路,他怎会费那个事修炼,又不是一阳尊者那样寿元将尽,为此变得痴狂的魔人。突如其来的修炼,肯定是为了掩饰什么,便是跟九层玲珑塔无关,她也可以凭着訾梦訾霖的关系,求助南海,寻得一个容身之处,慢慢的找寻其他同门的行踪,总好过似无头苍蝇般的乱找。 姝悯和朱悦儿前往南海的时候,一阳尊者也在寻找她们,因为他用了禁术,“搜魂寻踪”之法,将那三个倒霉鬼的灵魂抽离出来,以找寻杀了他们的大刀派弟子的下落。而一阳尊者也找到了,虽然三个倒霉鬼只看了姝悯和朱悦儿一眼就被杀了,但还是记住了她们的模样,只她们是伪装的,并未露出真容,寻找她们的时候,便受到了一丝阻碍,何况她们一路上变换的身份多了,还真不容易寻找。 这也给了姝悯和朱悦儿逃离的时间,她们千辛万苦的赶到南海的时候,才叫逆水派的人抓住了尾巴,但她们一进入南海域主的府邸,线索便又断了开来。 “哇哇哇哇……”訾梦一看到姝悯就扑了过来,抱着她求安慰,求虎摸。 “乖,我这不是没事吗?”姝悯摸着訾梦的头,一脸无奈的安慰她,但心里却暖暖的,没办法,被人记挂的感觉总是好的。訾梦哭了很久才控制住自己,等她冷静下来一看,爹娘哥哥都用那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得脸一红,逃了。 南海域主难得看到女儿露出这么娇羞的一面,看向姝悯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佩服,能把他混世魔王般的女儿哄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容易。南海域主的夫人却不怎么喜欢姝悯,因为姝悯是女儿身,还有了未婚夫,却又来招惹她的女儿,品性实在堪忧,不仅如此,她的儿子也喜欢姝悯,别以为她没看到那傻小子眼里透着的绿光,就跟他爹看她的眼神一样,咳咳咳,总之她是不会接纳姝悯这个人的。 但看在姝悯曾救过她一双儿女的份上,她还是可以收留姝悯的,毕竟逆水派做的那些事确实不地道,大刀派又和她的相公有故,照拂其门下弟子也无不可。 第二百三十章 杀机难逃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只鸟儿飞进了南海域主府,叫管家看见了,给召唤到了手里,拆开绑在鸟儿腿上的信筒,就去见南海域主了。南海域主拿过信筒,稍微注入了一点灵气,就看到信筒整个似活过来了一样,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在他眼前上演,告诉他这段时间南海发生的一些事,最让他在意的自然是那些伪装成渔民的逆水派的弟子。 看来是姝悯和朱悦儿行事不周,引来了硕鼠的跟踪,但因她们藏身在府里,而没叫逆水派的人寻到行踪,这样也好,知道外面危机四伏,姝悯和朱悦儿这两个小丫头便能够安分一点了。他已经联系上葫芦真人,要葫芦真人看好身边的弟子,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要轻易离开他自创的小世界,待他戏耍一遍藏在南海的硕鼠,将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再安排姝悯和朱悦儿和葫芦真人相认,共谋大计。 南海域主安排戏耍硕鼠的计划的时候,姝悯和朱悦儿却在闭关修炼,她们要加紧时间巩固修为,为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大战做足准备,决不能有半分懈怠。 訾梦和訾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不好打扰姝悯和朱悦儿,只默默的陪伴在侧,替她们寻找大刀派弟子的下落,当然,最重要的是联系丫丫和凝姿,她们两个是姝悯和朱悦儿的灵宠,修为高深,关键时刻可发挥很大的作用。但暂时的,丫丫和凝姿不能住进南海域主府,因为她们和姝悯朱悦儿的关系太亲密了,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且让她们带着玉在外面搞风搞雨,吸引逆水派的人的目光好了。 “呼……”姝悯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轻了不少,似能平地飞起一般,闭关修炼的好处越来越明显,而她也在这样的修炼中稳住了心神,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只希望那些散落在外的同门师兄弟都能够好好的,待大刀派重建,定要让逆水派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给逐唯真人报仇,给大刀派报仇。 察觉到前些日子消耗的灵石又补充上了后,姝悯不由一笑,訾梦和訾霖还是很贴心的,有他们这样的朋友,真好。休息了一会,姝悯又盘腿打坐了,巩固修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境界上的稳需要慢慢来,心境上的稳更是时刻不能懈怠。 另一边的朱悦儿却是好一阵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就跟大刀派出事时,她的预感一样。深吸一口气,朱悦儿尝试着卜卦,却失败了,只因身在局中的人是没办法给自己卜卦的,一不小心就会遭到反噬,白白损耗了修为。朱悦儿稳住心神,试着和姝悯精神交流,却发现姝悯进入了空想状态,受不得打扰,也只能忍耐下来,先稳固心境,再来谈其他,免得生了心魔害人害己。 但朱悦儿不知道的是,姝悯进入的空想状态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而是陷入了梦魇,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朱悦儿被人剥皮抽筋的梦。姝悯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阻止不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动弹不得,只得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朱悦儿咆哮。不知道过了多久,姝悯才挣脱了束缚,冲向朱悦儿,却在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后她看见逆水派的人在和西海的人接触。 他们想联合西海向南海域主发难,逼南海域主说出大刀派弟子的下落,西海也想趁机夺走四海第一的位置,将南海打下神坛,双方一拍即合,随时都能向南海进军。姝悯意识到大事不妙,猛的睁开眼睛,也顾不得自己还在闭关修炼,心境不稳,当下踹开大门,去寻了南海域主。听完姝悯的话,南海域主却是半点都不意外,因为他早有察觉,才会叫葫芦真人他们按兵不动,防的就是西海杂碎。 他能嗅到阴谋的味道,是因为他在西海埋了暗桩,姝悯却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你是从梦境中看到的?”南海域主睁大了眼睛,似听到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消息,整个人看着都有点呆,姝悯眨眨眼,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见南海域主不说话,她也就没开口询问。过了一会,南海域主让姝悯下去休息,自己则招来了名下的心腹,商议化解西海之危的办法,能兵不血刃最好,不能也无妨。 姝悯回到闭关修炼的房间的时候,朱悦儿已经等在里面了,待从姝悯嘴里知道她梦见的内容,意外之余,却是释怀了,因为朱悦儿找到了她心神不宁的原因。 “接下来怕是要乱了。”姝悯想起一直不怎么太平的四海关系,轻叹着道。 “再乱也乱不到哪去了,说不得我们还能浑水摸鱼。”朱悦儿眼珠一转,似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引得姝悯坐正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朱悦儿凑到姝悯耳边叽叽咕咕了一阵,成功的让姝悯变了脸色,像是不认识朱悦儿一般,但仔细一想,又发现这个疯狂的计划一旦开头,无需她们做什么,就能顺利的施展开。 打定主意的两个人去寻了南海域主,等听完她们的话,南海域主又呆了,带着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低声说道:“果然跟疯子待久了就会变成疯子,我竟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逐唯这都是怎么教徒弟的,一个比一个疯,一个比一个狠。” 摇摇头,南海域主采纳了姝悯和朱悦儿的建议,派她们两个人去吸引硕鼠的注意,为了以防万一,还派了几个手下扮作大刀派的弟子护送她们去西海。为什么要去西海?只因姝悯和朱悦儿的疯狂计划跟西海有关,如果让一阳尊者知道九层玲珑塔藏在西海,不知这逆水派和西海的结盟计划还能够实施吗。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念头,姝悯和朱悦儿走上了以自身为饵,陷害西海的道路,势要捅破天。 “你说他们都往西海去了?”收到消息的一阳尊者蹙起眉头,略微不解的道。 “荒谬,九层玲珑塔何时藏在西海了?要是真的藏在西海,我还会在这个位置上白白的消耗寿元吗?”收到更多消息的西海域主跳脚了,恨不得把散播流言的人拉出来千刀万剐,呵,这个时候的他倒是能理解几分朱家和大刀派被流言逼得无路可退时的心情了,只可惜他不会认为这是出于他的错,错全在别人的身上。 跳脚的西海域主想办法平息流言的时候,姝悯一行人也到了西海,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客栈,作为临时落脚点,看似掩人耳目,实则吊着那些硕鼠的胃口。 入夜,客栈里的人都睡了,姝悯和朱悦儿却换了一身衣服,溜出客栈,不知要去干什么。一直守在客栈外面的人见状,忙派了两个人跟上去。姝悯和朱悦儿则带着这两个人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在一间民宅停下,翻墙爬了进去。半个时辰后,姝悯和朱悦儿出来了,那两个人也记住了地址,回去的时候,如实汇报。 第二天晚上,硕鼠们的头领带着人包围民宅,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番后,就溜进了民宅,却再也没能出来。只因民宅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姝悯和南海域主的眼线联手设下的死阵,他们进去后,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出不来,即便出来了,也是非死即伤的代价,但姝悯高估了他们的本事,没想过他们会全灭。 搞定了一部分硕鼠,姝悯和朱悦儿便连同南海域主的人大肆散播流言,说得有板有眼的,叫人不得不信西海确实藏了九层玲珑塔,不然为什么那些被追捕得没地躲的大刀派的弟子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西海,不就是想要证明师门的清白? 流言越演越烈,西海域主对此是百口莫辩,因为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这种事本来就是捕风捉影,哪里可能有什么证据?他也只能派人去抓那些散播流言的人,却差点引起民愤,因为流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人云亦云,你说,我也说,凭什么抓我不抓她?西海乱了,姝悯和朱悦儿也越发的高调,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大刀派的弟子在西海活动才好,却不想引来了一个杀神,一阳尊者。 一阳尊者为九层玲珑塔一事已然魔怔,但凡风吹雨打,必会亲自求证一番,这西海的流言闹得这么凶,大刀派的弟子又在这里露出了马脚,他怎么会无动于衷?一阳尊者的到来,让姝悯和朱悦儿收敛了几分,在暗桩的帮助下隐匿行踪,暂时不敢有什么动作,但奈何施了搜魂禁术的一阳尊者嗅到了她们的灵魂气息,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她们的藏身点,将她们堵了个正着,也一人不落的重伤了事。 “九层玲珑塔在哪里?”一阳尊者踩着姝悯的手,想要从她嘴里套出真相,却叫姝悯讽刺一笑,道:“你永远都找不到九层玲珑塔,因为你不配拥有它。” “咔吱——”骨头断掉的声音响起,姝悯痛得近乎失声,却死死地忍住了。 被随一阳尊者一同前来的真人制住的朱悦儿猛烈挣扎起来,想要救出姝悯。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威乍现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想救你的小妻子?”朱悦儿闹出的动静让一阳尊者看了过来,轻笑一声,道。朱悦儿满是怒火的瞪着他,瞪着这个伪君子,瞪着这个灭她满门的仇人。 姝悯这会缓过了劲,见一阳尊者的注意力被朱悦儿吸引住后,担心他会看出朱悦儿的伪装,就大声道:“就算你杀了我们,你也还是找不到九层玲珑塔,万物皆有灵,何况是九层玲珑塔这样的神器?你虚伪成性,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道心丧失,立身不正,乃是连魔人都唾弃的丑陋硕鼠,怎会被神器看上?便是你侥幸寻到了神器的行踪,也终是会被它嫌弃,连摸都摸不到它的影子!” “找死!”一阳尊者从未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一怒之下,一掌拍在了姝悯的心口上,成功的让她断了气。原本还在剧烈挣扎的朱悦儿忽的不动了,定定的看着死不瞑目的姝悯,似乎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姝悯已经像是死狗一般的被一阳尊者扔到了一边,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反应。意识到姝悯是真的死了后,朱悦儿瞬间红了眼睛,拼命地挣扎起来。 “没用的,你没可能挣脱得了我这‘九指猎魂索’,还是乖乖听话,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不然,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困住朱悦儿的真人冷笑一声,一脚踩在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朱悦儿却顾不得痛,只死死地盯着姝悯的尸体,眼前却出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待这些片段越来越清晰,她的头也越来越疼的时候,一阳尊者过来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朱悦儿,一阳尊者也不想再跟这样的货色浪费时间,就想施展禁术,活活的将朱悦儿的灵魂抽离出来,将她的魂体炼为傀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他一切。而在一阳尊者将手放到朱悦儿头上的时候,朱悦儿却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姝悯,她记起西元真人是怎么死的了,姝悯,姝悯她…… 一阳尊者可没心思理会朱悦儿的反应,只想快些抽出她的魂体,趁着这荒郊野外无人经过的绝妙环境,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大刀派的两个余孽。但没等一阳尊者念出口诀,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威压就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逼得他整个人跪在了地上,不待他做出反应,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抬头。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的时候,一阳尊者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姝悯竟死而复生? “啧啧啧,想不到现在的修真界竟是这么的不堪,叫一只硕鼠窃取了高位,搞得整个界面乌烟瘴气,实在是让我没脸。”姝悯掐着一阳尊者的脖子,叹道。 “悯悯?”姝悯的威压制住一阳尊者的同时,也让他的爪牙全都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朱悦儿身上的束缚也叫姝悯一挥手就弄得消失不见了,站起来的时候,她却没有跑到姝悯身边,只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姝悯”。 “哎,乖!”姝悯应了一声,摇晃了下一阳尊者后,道:“你先等一下,我收拾完了这只硕鼠,再来跟你解释这一切,放心,我还是你的悯悯,人和心都是。” 一阳尊者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应该全身骨头尽碎而死的女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有这个本事制住他,要知道五界之中,他的修为算不上最高的,战力也不是最强,但却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便是其他几位尊者同时与他作战,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怎么在这个修为低下的女人面前,却成了羔羊一般的存在? 姝悯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一阳尊者的脸,道:“老东西,胆子很大嘛,敢伤我,更敢伤了我的人?你说我是把你剥皮抽骨呢,还是将你整个做成傀儡玩具?” “你究竟是谁?”一阳尊者在脑子里把有可能夺舍了姝悯身体的大能的名字想了个遍,就是没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只因五界之中,没人拥有这样庞大的灵力,和犹如毁天灭地的威压,更不可能一个照面就把他制住了。难道,难道是仙界的人?是了,仙兽都能出现在修真界,仙人为什么不能,姝悯一定是某位仙人。 “仙人恕罪,小辈不知仙人驾到,多有冒犯,还请仙人原谅。小辈如此,不过是忧心修真界的未来,迫切的想要寻到九层玲珑塔重新和仙界建立联系罢了,还望仙人看在小辈一片苦心的份上,饶了小辈这一回。”一阳尊者能屈能伸,意识到夺舍了姝悯身体的很可能是仙界来的人后,就换了一副嘴脸,恭敬的说道。 姝悯满是嫌弃的看了一眼一阳尊者满是皱纹的脸,道:“行啦,老得都掉渣了,还在这里卖萌,呵,人家卖萌,那是真的卖萌,你卖萌,就像拉屎拉不出!” “……”一阳尊者愣住了,朱悦儿及时捂住了嘴,将快出口的笑声挡了回去。 “哎,时间不多了,懒得耗在你身上。”姝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快速的在一阳尊者身上拍了一掌,就扔开了他,带着朱悦儿嗖的一下不见了。而她们消失后,过了很久,一阳尊者的爪牙才爬起身,去扶被姝悯一掌拍得丧失九成修为的一阳尊者。修为大损的一阳尊者快速的老化了,以前是故意而为的鹤发老人形象,现在却成了死气沉沉的垂暮老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咽气,叫人心惊不已。 好在一阳尊者晕过去了,不然被他知道他不日就会身死魂消的事实,定会陷入疯狂。而另一边的姝悯却也昏迷了,她带着朱悦儿到了魔界的一个秘境后,就一句交代都没有的晕倒了,吓了朱悦儿一跳,但在她醒过来之前,朱悦儿只能守着她。摸着姝悯的脸,朱悦儿心中有太多疑问,很想知道姝悯到底是什么人。 但转念一想,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姝悯还是姝悯,无论怎样变化,人和心都是她朱悦儿的,这是姝悯亲口说的,不能耍赖。趴在姝悯身上,朱悦儿闭上了眼睛,一些细碎的画面忽的在脑海里翻腾,明明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却像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模模糊糊之间,朱悦儿睡了过去,姝悯却睁开了眼睛,搂着朱悦儿的腰,换了个姿势,亲亲她的额头,就继续睡了,刚才消耗的灵力有点多了。 一觉醒来,朱悦儿正想做些什么,就对上了姝悯晶晶亮的眼睛,不由一笑,抱紧了姝悯。姝悯蹭蹭她的头,道:“悦儿,你全都想起来了吧,我们的身份?” “是啊,全都想起来了。”朱悦儿点点头,在姝悯意识到她语气有点不对的时候,一个翻身将姝悯压在了身下,捏着姝悯的下巴,道:“你走得倒是潇洒!” “我错了!”姝悯瞬间苦了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朱悦儿,利用她的美色勾引朱悦儿,可惜没起作用,还是被朱悦儿按在大腿上,狠狠地拍了一顿屁股。幸好没人看见,不然传出去,叫她这个创世主的颜面往哪里摆?朱悦儿教训完了姝悯,记起正事,就道:“我们得快些解决这里的事,返回仙界,不然六界都要大乱。” 姝悯点点头,道:“在那之前,我得去灵水尊者那里拿一件东西,彻底的解开我身上的封印,神力无法完全施展,回了仙界,就不能狠狠地教训那些人一顿。想想都觉得不痛快,要是我完全恢复了神力,一阳那个老货哪里还有活命机会?” 朱悦儿上下打量了姝悯一眼,道:“论起‘老’,你似乎要比一阳老很多哦。” “……”姝悯斜眼看刘海,懒得搭理朱悦儿,朱悦儿却是一笑,搂着姝悯蹭了蹭。两人休息了一会后,就去找灵水尊者了,魔界正被修魔界纠缠着,灵水尊者为此烦乱不已,但听闻她的结拜手足来了后,还是挤出时间来招待她们。但这次见面,灵水尊者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妥,眼前的人,不是别人假扮的,但感觉就是陌生,好像她不曾和她们相识过一般,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夺舍了她们吗? 不是,一开*流,灵水尊者就确信姝悯和朱悦儿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了,她们还是她们,或许是修为精进了,才给了她陌生的感觉。姝悯和朱悦儿也不愿暴露身份,更不想浪费时间,就向灵水尊者讨要一个盒子,雕着梅花的兰木盒子。 “你们要那个做什么?”兰木盒子是历代魔界之主都要保管好的传承之物,没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没人能打开,只以为是历代魔界之主的灵魂的安葬之地。但这本该是魔界之主才知道的盒子,姝悯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要拿走? “因为……”姝悯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只因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缕白光将她们和灵水尊者笼罩住了,眨眼间,就将她们从魔界之主的宫殿带到了修魔界之主的宫殿。炙火尊者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三个出现在“鸟笼”里的人,笑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力归位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你……”灵水尊者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后,抬眼看着炙火尊者,眼里竟透着一丝失望。炙火尊者看着灵水尊者的脸,道:“很意外?” “不,只是有点失望,我以为你终究存着一丝底线,却原来是我高估了你。”灵水尊者摇摇头,放松了身体,盘腿坐在地上,似跟挚友闲聊一般,并无慌乱。 姝悯则吹了声口哨,道:“这名为‘血笼’的上古禁术早已于万年前断掉传承,却不想会在今日重现,想必为了筹备这一天,你费很多工夫吧?只不知这需要以万人之血来作为引子,千人之骨来作为延续的‘血笼’最后是否能如你所愿,困住所爱之人。但便是困住了她又能如何,你照样得不到她的心,折腾到最后,留住的也不过是一具皮囊,何必呢?身为一界之主,竟为情爱所困,真是悲哀。” 炙火尊者看了姝悯一眼,嗤笑道:“区区一介蝼蚁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呵,我便拿你来试试这禁术的威力好了,横竖你们都是额外的猎物,留着也占地方!” 说罢,炙火尊者隔空抓住了姝悯的手,就要启动“血笼”,让它吞噬掉姝悯的血肉,却发现自己抓了个空,姝悯好好的坐在灵水尊者的身后,并未和他接触。 微微蹙眉,炙火尊者看着一脸无辜的姝悯,道:“我倒是小看了你,哈!” “……”再次抓空的炙火尊者定住了,终于正眼看了姝悯,却只能从她脸上看出无辜,别的什么都看不到,这丫头是扮猪吃老虎,还是另有高人相助?莫说炙火尊者被姝悯的表现惊住了,连灵水尊者也有点傻眼,姝悯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深知姝悯脾性的朱悦儿无奈扶额,这喜欢戏耍人的性子怎么一点都没变? “呵,何方大能夺舍了这女娃的身体,尽管报上名来,装神弄鬼的做什么?”炙火尊者回过神,上下打量了姝悯一眼,背起手,一脸的不屑,因为他确信五界之中没有可以挣脱“血笼”的人,便是一方大能夺舍了女娃的身体,也奈何不得他,最多是拖延一点时间。被鄙视的姝悯撇撇嘴,站起身,颇有些不爽的比划了一下炙火尊者的身高,道:“以为个子高,就不得了是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察觉到那隐隐透出的威压,炙火尊者不由得眯眼,道:“你究竟是谁?” 姝悯龇牙一笑,全面散出威压,逼得炙火尊者跪下后,道:“你说我是谁?” “这样高深的法力,五界不可能会有,难道,难道是……”炙火尊者不敢相信的看着姝悯,迟迟不肯说出自己的猜想,灵水尊者却向姝悯发难了,怒声道:“我不管你是仙界的什么人,也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即刻把我妹妹的身体还来!” “大姐,这身体本来就是我的啊,我要怎么还你,一刀劈成两半?”姝悯有些无奈,伸手按在灵水尊者的肩膀上,瞬间让灵水尊者明白了她的身份,因太过震惊,竟做不出半点反应。拍拍灵水尊者的肩膀,姝悯走出了“鸟笼”,呃,没错,她就这么走了出来,在炙火尊者满是不可思议的视线中,捏起他的下巴,道:“小子,你这什么鬼‘血笼’不过是我玩剩下的,就这,还想困住我,笑话!” 朱悦儿也扶起灵水尊者走出了“鸟笼”,站在姝悯的身后,看她欺负炙火尊者。灵水尊者回过神,看着朱悦儿的侧脸,难掩激动的道:“你,你又是谁呢?” “我啊?”朱悦儿挑眉,也学着姝悯的动作,拍拍灵水尊者的肩膀,通过意念将真相告知。灵水尊者再次傻眼了,遍寻不获的人竟一直在身边,这可真是讽刺,而她竟然和这样的两号人物结拜成了干亲,该说她祖坟冒了青烟,交好运吗? “大姐,既然你全都知道了,就把兰木盒子交出来吧,困在这个身体里这么久,我也有些烦了。”姝悯定住炙火尊者,让他品尝一下“等死”的滋味后,对灵水尊者说道。灵水尊者自然不敢怠慢,伸手抓进了自己的心口,左掏掏,右摸摸,从心脏里面取出了兰木盒子,递到姝悯手里。而盒子出来后,灵水尊者心口上的伤就痊愈了,不见半点痕迹,想来历代魔界之主都是这么珍藏兰木盒子的。 姝悯看了朱悦儿一眼,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朱悦儿会意,脱掉了外套,后背的胎记急速变化着,最后竟成了旋涡状,一个精致的小塔从里面冒了出来。 朱悦儿托着小塔的那一刻,灵水尊者和炙火尊者都明白了,这就是九层玲珑塔,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真品,也没想到会是朱悦儿拿着。而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朱悦儿的真实样貌,像极了朱家家主年轻时的模样的她,端的是英气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如玉少年跑了出来,却偏偏她是个女儿身。 “你,你是朱家后人?”炙火尊者睁大眼睛,挣扎想要靠近朱悦儿,夺走九层玲珑塔,却是徒劳,只因没人能挣脱姝悯的束缚。朱悦儿看着手里的塔,露出一个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道:“当初一阳狗贼联合西元杂碎诬陷朱家私藏九层玲珑塔,害我家破人亡,被迫颠沛流离,如蝼蚁般挣扎生存,却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自己。九层玲珑塔一直都藏在我身上,是我逃出仙界时施下的咒术。” “这么算起来,朱家也不算被冤枉,而害死朱家的人,也有我一个。”朱悦儿说着,抛了抛九层玲珑塔,略微嫌弃的说道:“就这么个玩意,怎值得如此?” “你说什么?”一道雄浑的声音从塔里传出,让朱悦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哈哈,我也就这么一说,这不是讽刺那些为了你而要死要活的可怜虫吗?” “呵!”冷笑一声后,塔里就没了声音,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虚幻。 姝悯好笑的看了一眼朱悦儿,打开了兰木盒子,而里面只有一根头发丝。 但当姝悯拿起头发丝的时候,它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透出和煦的日光,将整个大殿点亮,更将姝悯整个笼罩住。而后,姝悯便在几人的注视下,慢慢的蜕掉现在的人皮,恢复她的本来面貌,却是一身白衣,发如墨,肤如雪,全身上下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足可让整个天地黯然失色的美人。原来,这便是创世主的真实样貌,灵水尊者看着姝悯,竟觉得心跳加速,似被一只小鹿闯进了心房一般。 连炙火尊者都失了神,呆呆的看着姝悯,竟做不出半点反应,她到底是谁? “呼,果然还是原身最舒服!”姝悯上下抖了抖身体,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却在对上朱悦儿无奈,灵水尊者呆滞,炙火尊者嫌弃的视线时,呆呆道:“干嘛?” “哎……”朱悦儿轻叹一声,看了一眼灵水尊者,轻声道:“我们二人就要回去了,希望将来能够在仙界与你重聚,至于这炙火尊者,就交给你来处置了。” “是,灵水谨遵仙主之意。”灵水尊者跪下,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不知道的时候,还好,既然知道了她们的真实身份,她也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行事。 朱悦儿扶起灵水尊者,道:“大姐不必如此,无论发生什么事,当初结拜之心都是真,以后还是以姐妹之道相处吧,我和悯悯也难得多一个交心的朋友。” 灵水尊者点点头,道:“仙主和神主不嫌弃灵水微末之身,灵水自会珍惜。” “这就对了嘛。”姝悯笑笑,走到灵水面前,给了她一个抱抱后,道:“仙界与各界的联系很快就会续起来,你且耐心等待,增进修为,争取飞升成仙。我们在仙界等你,悦儿酿酒可厉害了,到时候定要大醉三日,喝个痛快才可以!” “好!”灵水尊者点点头,目送姝悯和朱悦儿离开,半晌,转回头对上了炙火尊者的视线,不等她说什么,炙火尊者便道:“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爱我?” “你明知答案,又何必问我?”灵水尊者无奈,这样的情况下,她倒真不知道该拿炙火尊者怎么办才好了,他好歹也是修魔界之主。炙火尊者却没有因为灵水尊者的犹豫感到半分高兴,只因她的犹豫不是出于爱情,只是同情怜悯罢了。 姝悯和朱悦儿离开修魔界后,一路高调的飞往逆水派,打算将一切真相昭告天下,要逆水派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虽说她们这一世的身份,只是无数个转世中最寻常的身份,但对她们来说,最有感情的也是这一世,且她们是在这一世觉醒的,自该要了断旧怨,才能返回仙界,免得带着一身瓜葛回去,日后还得擦屁股。 正想着该如何续命的一阳尊者还在床上躺着,就被人抓到了外面,抬眼一看,是姝悯,她旁边站着的赫然是已被认定身死魂消的朱家后人,朱悦儿。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朱悦儿手上的塔,塔?难道是九层玲珑塔,这……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仇得报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好啊,朱家果然私藏了九层玲珑塔,你们……啊……”一阳尊者没能把话说完,就被姝悯一巴掌打得头歪了,而缓过劲后的他却是不敢动怒,只因姝悯身上隐隐透出的威压和朱悦儿完全不同以往的气势让他意识到夺舍了她们身体的定是仙界的大能,而在修真界呼风唤雨的他,在这样的仙人面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且看他之前被姝悯一掌打得丧失九成法力就可知道一二了,他不敢再放肆。 “悦儿,你说吧,要他怎么死?”姝悯满意的看着变成鹌鹑的一阳尊者,居高临下的看着逆水派的弟子,见他们或是惊疑或是不解或是愤怒或是贪婪,就是没有对一阳尊者的关心,不由一笑,这可真是讽刺,既然一阳尊者死了没几个人会伤心,那她就把一阳尊者交给朱悦儿好了,好歹是朱悦儿这一世的灭门仇人。 朱悦儿看了一阳尊者一眼,忽的一叹,道:“悯悯,如果我不是仙界之主,你也不是创世主,我们两个就只是家破人亡的落魄千金,苦海挣扎的小乞儿,要想报仇,是否只能是痴心妄想?如果没有这高高在上的身份,我们大概会像他这样无助吧,就跟尚未觉醒时的我们被他抓住的情形一样,如此逆转,不过是凭着这一身修为罢了。若无前世,只有今生,我们要耗费多长的时间,才能报仇?” 姝悯龇牙一笑,满不在乎的道:“今生如何,碍不着前世什么事,前世如何,也扰不到今生之忧,别忘了你在成为仙界之主之前也只是一个小乞儿,历经磨难,苦海沉浮,才有了现今的一切,又何必作此感慨?而我,我既受天地感应而生,果既为因,因既为果,何须追究太多,只求今夕畅快,不负这大好风景罢了。” “倒是我魔怔了。”朱悦儿释然一笑,从姝悯手中接过了一阳尊者,在他复杂万分的注视下,痛快的灭杀了他的灵魂,让他从此消失在天地间,不留分毫。 失去了灵魂的一阳尊者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最后化成了粉末。 见此,逆水派上下都像是掉了魂一样,竟做不出任何反应,因为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的一阳尊者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两个小辈灭杀了,她们究竟是什么人?而逆水派的几位真人却跪在了地上,修为不足的弟子或许感觉不到姝悯身上的威压,但他们怎会感觉不到,猜测到姝悯可能会有的身份后,他们再不敢生出什么心思,只求一阳尊者的死能让姝悯放过他们,放过逆水派,留出一条活路。 朱悦儿杀了一阳尊者后,心中残存的属于“朱悦儿”的执念便消失了,整个人也终于回归到仙界之主该有的状态,再看逆水派的人自然就没了当初的愤怒。 姝悯却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人,放过当初参与朱家灭门惨案的门派,便毫无收敛的释放出了威压,让整个修真界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而后姝悯以天为画纸,在上面画下了朱家惨被灭门的真相,大刀派被冤枉的实情,彻彻底底的撕碎了逆水派的谎言和修真界这么多年来的自欺欺人。至于她们二人的来历,姝悯也交代了,反正都闹得这么大了,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彻底闹大,只求一个痛快。 “朱家后人是仙界之主?”修真界震惊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那个小乞丐是神主?”当初欺负过小乞丐现已嫁做人妇的妇人们傻眼了。 做完了这些后,姝悯看了一眼朱悦儿,道:“悦儿,还有什么要解决的吗?” 朱悦儿想了想,正要说话,就见一个黑影急速的向她飞来,而后稳稳的落在她怀中。朱悦儿抱着喵喵,抚摸着她的皮毛,道:“小东西,这段时间辛苦了。” “主人,喵喵好想你!”喵喵窝在朱悦儿的怀里,使劲的蹭她,叫姝悯看了好一阵不爽,半晌,道:“行啦,别老占悦儿便宜,不然你小情人要吃醋了。” “哼!”喵喵懒得搭理姝悯,撅着个屁股给姝悯看,姝悯只觉得手有些痒。 但姝悯很快就没心思理会喵喵了,因为丫丫和凝姿也赶来了,俩妖瞬间升格为创世主的宠物,神界的神兽,心中的滋味别提有多爽了,果然当初跟姝悯出来是对的。怀里抱着幼儿状态的丫丫和凝姿,姝悯最后看了一眼修真界,带着朱悦儿和喵喵,回到了仙界,她们动身的那一刻,九层玲珑塔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重新建立起仙界和各界的联系,那些只差一步飞升却硬生生被卡住的大能都迎来了转机,相信不用多久仙界就能多出很多仙人,也好替换掉那些仙界的蛀虫。 而眼睁睁看着喵喵随仙界之主离开的竹篱也默默的在心里发誓,发誓他一定要飞升成仙,到仙界寻找喵喵,和她再续前缘。那些和朱悦儿姝悯有过交集的人,无论曾经是敌还是友,都立了一个和竹篱差不多的誓言,他们一定会到仙界的。 九层玲珑塔归位的那一刻,仙界的元一仙人也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有什么期待已久的事就要发生了。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不认为现在的他就是待宰的羔羊,莫说是朱悦儿,就是姝悯来了,他也有一战之力。 “小子,悦儿的肉身哪去了?”姝悯一手掐着元一仙人的脖子,龇牙道。 “……”元一仙人还处在震惊中,因为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就是没想过会一个照面就被姝悯废了修为,这便是神力和仙力的区别吗?姝悯不满元一仙人的沉默,一巴掌过去,打歪了他的脸,道:“别浪费我的时间,快些给我交代了。” 元一仙人回过神,看着姝悯的眼睛,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朱悦儿凑到了姝悯身边,道:“悯悯,他不会说实话的,还是抽出他的灵魂,搜寻他的记忆好了。” 姝悯一听,也觉得这样最有效,就抽出了元一仙人的灵魂,找到了朱悦儿原身的藏身点,朱悦儿和喵喵去寻原身的时候,姝悯却在戏弄元一仙人的灵魂。元一仙人只恨自己无能,竟然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求痛快。 “把仙界弄得乌烟瘴气就想一死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本来我是想过给你一个痛快的,一掌打死你,让你魂飞魄散也就是了。但看到仙界的惨样,悦儿的心血全废了后,我就改了主意,你不是想要登上神位,想要一统天地吗?我就非要你沦为苟且偷生的蝼蚁,一辈子与大道无缘,不,生生世世都与大道无缘!” 话落,姝悯毁掉了元一仙人的肉身,将他的魂体打入了魔界,转世投胎为一只蚂蚁,带着曾经的记忆,生生世世都投胎为蚂蚁,从生到死都是一个轮回,而无论轮回多少次,他都只是一只蚂蚁。解决了元一仙人后,那些助纣为虐的仙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没人能够挣扎,只因在神主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 受天地感应而生的她就是这么的随心所欲,无所不能,所谓真正的强大,绝对的实力,说的便是她了。也难怪她会无聊得自我封印轮回转世,一尝七情六欲之苦,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了,就玩她自己,却没想到会把朱悦儿也玩下来。 “悯悯。”朱悦儿的声音远远传来,引得姝悯回头一看,瞬间笑了,若没有这一世,朱悦儿穿粉裙,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奇怪,却偏偏有了这一世,让她再看朱悦儿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朱悦儿这一世多数时间是扮作男生的。 “看什么呢?”朱悦儿抱着喵喵走到姝悯面前,面露不解的道,姝悯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扫了一眼瞬间清冷很多的仙界后,道:“悦儿,接下来你有得忙了。” “谁说不是呢?擦屁股的那个总是最辛苦的,你不来帮帮我?”朱悦儿用手肘蹭了蹭姝悯,姝悯斜眼看刘海,道:“哎哟,这刚刚归位,消耗太大,得……” “喵!”喵喵伸出了爪子,龇牙咧嘴的样子,像极了愤怒的小虎崽,但她的威胁在姝悯眼里却是笑话,便理都不理的回到了神界,蒙头睡大觉。朱悦儿无奈,只得带着喵喵去解决元一仙人留下的烂摊子,谁让她是这该死的仙界之主呢? 姝悯睡大觉的时候,她脖子上的猴儿石雕也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将她抱到他的肚皮上,让她能够好好的休息。姝悯似有所觉,蹭了蹭白猴的肚皮,睡了。 “终于又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白猴一笑,正要摸摸姝悯的头,就见一条小蛇和一朵小花从姝悯的怀里钻出来,略带好奇的看着他。白猴表情一僵,想起神界的那些叽叽喳喳的灵宠,再加上这两个新宠,真有种狠揍姝悯一顿的冲动。 “你是谁呀?”丫丫率先问出了口,却见白猴龇牙一笑,道:“你们男主人!” “哈?”丫丫和凝姿都睁大了眼睛,这不是真的吧,这猴子是她们男主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终得圆满(大结局) - 九层玲珑塔 - 轩辕驴蛋 一眼万年,姝悯睁开眼的时候,又听到了熟悉的争吵声,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待在神界听朱悦儿的念叨。但一想到朱悦儿和白猴之间的紧张关系,她又头疼上了,好像去哪里都会听见争吵声,偏偏这争吵的核心都是为了她,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也只能东躲西藏,希望他们吵完了,各就各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回想起这一万年来发生的事,姝悯只觉得过了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那么漫长,甚至有种自我了断的冲动,好让她从无休止的争吵中解脱出来。却偏偏这天地间最不能死的就是她,或者说从她受天地感应而生的那一刻起,生死轮回间,她就只剩下了“生”,没有“死”。所以便是她用尽各种办法自我了断,都会回到神界,继续做她的神,继续受着这无穷无尽的折磨,直到答案清晰的那一天。 说起来,这也是她自己作来的,以前清闲无忧的时候,总觉得生活无趣,不找点乐子,就没办法消磨时光。结果等她惹了一堆麻烦回来,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多么的悠哉,想去哪里去哪里,想戏弄谁就戏弄谁,想偷朱悦儿的酒喝就偷朱悦儿的酒喝,想跟白猴撒娇就跟白猴撒娇,根本就不用操心什么,各界自有缘分,不闹到界面崩溃的地步,就没她出手的必要,所以她那个时候是吃了睡睡了吃。 和猪仔也没什么区别了,做梦的时候梦到的都是平淡无奇的生活日常,让她想要大声咆哮一番,发泄心中的无聊感。但麻烦上身后,耳边就没停过争吵声后,她才知道“知足常乐”这个道理的正确性,现在的她真是悔不当初,恨不能时光倒流。但她便是无所不能,也没办法让这沧海桑田变回原样,何况变回原样的话,她在乎的人和事就都变了样子,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也只能忍受现在的吵吵闹闹。 她没想过封印自我到各界体会七情六欲之苦带来的后果会是朱悦儿对她动了情,并且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克制住,更没想过白猴忍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会一朝爆发,非要她给他一个名分,毕竟细究起来,他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陪伴在她身边的人。若只得朱悦儿和白猴,她虽觉得脸红,也觉得有些无耻,但还是会厚着脸皮两个都收下,反正收下后还是像以前那般相处,他们这样的人不兴情欲那一套,也不屑肉体上的交流,横竖都处了那么漫长的时间,维持原样倒也无妨。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訾梦和訾霖这对兄妹竟然从南海追到了仙界,见天的和朱悦儿对决,说要定下名分,他们为大,朱悦儿为小。两兄妹好容易飞升成仙,却不努力增进修为,而是为一点虚名整日里纠缠朱悦儿,让仙界上下看了笑话。 作为仙界之主,朱悦儿懒得搭理他们,却也不能灭杀他们,就只能隔三差五的跑到神界找她算账,然后算到一半,就跟白猴掐起来了,她也趁机逃走,到别的界面避难。到仙界吧,訾梦和訾霖闹着要她给名分,已经成为仙界的守界兽的丫丫和凝姿唯恐天下不乱的要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别委屈了这对龙凤胎。 到魂界吧,深远尊者整天控诉妻子灵水尊者的冷情,这都成亲多少年了,还是冷冰冰的,把他当成一个摆设,他就是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也得不到灵水尊者的正眼相待。但其实她和深远尊者都明白灵水尊者的心结所在,自从炙火尊者以魂飞魄散为代价诅咒深远尊者和灵水尊者万年不死后,灵水尊者就越发的冷情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被一个男人这般强烈的爱着,便是修炼清心道的灵水尊者也没办法无动于衷,何况这男人还死得那般的决然,又要灵水尊者如何忘却? 所以姝悯东躲西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到过魔界,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灵水尊者那冷冷清清的样子,真是活着比死难受,但也不用多久了,灵水尊者和深远尊者因被诅咒而延续了万年的寿元很快就要消耗干净了,到时候再重新来过吧。 跑到修真界的话,呃,又会被身为修真界之主的南冶一顿控诉,说她言而无信,说她撕毁婚约是十恶不赦,弄得她灰头土脸的,恨不能一死以谢天下。 算起来,倒是修魔界和人界清净点,但修魔界之主,曾经的黑狼族公主,玉,虽然已经断情,和她的伴侣相依相守,却总是忍不住为訾梦几个鸣不平,指责姝悯不该一拖再拖,大不了全都收了,横竖她都不吃亏。姝悯却只能“呵呵”,要是他们能和睦相处,她全收了倒也不是不行,奈何他们一见面就互掐,劝都劝不了,还敢怎么收?她可不希望自己每天都是在争吵声中醒过来的,那太悲催了。 得罪不起,舍弃不得,姝悯能委屈的只有自己了,过着东躲西逃的日子,完全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也丢尽了身为神的颜面。但能怎么办呢?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要是那个时候能忍得住寂寞,耐得住一成不变的生活,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朱悦儿他们也不用为她的事吵个不停,大家都能过得好好的,不吵不闹。 “又在叹气了?”朱悦儿的声音远远传来,引得姝悯后背一紧,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却被朱悦儿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道:“都是你自找的,现在哭给谁看?” “……”姝悯无奈了,趴在玉床上一动不动,像是在说“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朱悦儿坐到床边,戳了戳姝悯的后背,道:“好了,别装死了,不想喝酒了?” 姝悯麻溜的坐了起来,一副等着投喂的样子,朱悦儿笑着摇摇头,伸手在半空一抓,一坛酒就出现在了她手里,随之而来的是一盘棋,饮酒对弈最是快哉。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姝悯落下一子,对上朱悦儿的视线,笑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