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子逼杀,陆地神仙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六皇子叶天策,残暴不仁,暴虐无道,上不顾天家威严,下不顾黎民百姓死活,二十年天牢关押,仍旧难除罪孽,特赐赤龙匕,命尔自裁!” “钦此!” 大乾皇城后山,本是清幽孤僻之地,而此刻,却多了几分喧嚣。 后山一座简陋的石室之中,身穿素衣的叶天策,单手捧着一本兵法战策,神情专注沉浸其中。 至于身后,那两位宣旨之人,则是完完全全被其忽略。 这种忽视,令两人神色震怒,语气冰寒道:“叶天策,如今圣旨已宣,你为何还不领旨谢恩?” 闻言,叶天策放下手中兵法战策,一双清冷的眸子淡漠的看向二人。 刹那间,被叶天策注视的二人如临大敌,一时间不敢与叶天策对视。 这并非是实力上差距,而是气势上的镇压。 二十年前,面前的这位六皇子不过加冠之年,手掌三万天策军,纵横天下。 于外,大丰川一战,坑杀二十万敌军,于内,镇亲王,杀武勋,屠世家!大乾亲王少了三成,世家武勋之流更是被灭了一半。 以数十万白骨尸首铸就成叶天策大乾军神之名,当代杀神,名副其实。 只不过,叶天策杀人太多,功劳太大,功高盖主,最终被圣上夺了军权,关押在皇城后山天牢石室,面壁思过。 如今,二十年过去,叶天策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模样,收敛起了锋芒。 但其气势就如同一把宝剑一般,即便包裹上了剑鞘,可冲天的剑意仍旧让人畏惧不已,令人难以摄锋。 “要杀我,还要我谢恩?” “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叶天策语气淡漠,但话语中却带着一些玩味。 “叶天策,你是准备抗旨不尊吗?此乃圣上诏书,父要子死,君要臣死,便不得不死,你好歹也是皇室血脉,天家之后,难道你要忤逆陛下的旨意吗?” 就在此时,二人中的女人上前一步,周身气势喷薄而出,看向叶天策眼神冷淡至极。 女人,竟是一名九品武道高手。 见到女人如此,旁边男人也散发出武道气息,同样,男人也是一尊九品武道高手。 九品武道高手,足可以开宗立派,即便在大乾皇室,也是供奉级别的人物。 可如今,两名九品高手齐出,在这天牢石室,企图逼杀叶天策! 只是,面对这种必死之境,叶天策神情满是淡然。 “我父皇出什么意外了?” “如今掌权之人是哪位皇子?” “大乾局势现在又到了何种水火境地?” 皇帝九子中,他最不受宠,只因为他的母亲乃是皇宫宫女,他也不过是皇帝醉酒的产物,毫无母族背景。 但二十年前,他能够组建三万天策军,其中便有他那位父皇的助力。 原本想要他成为其他皇子的磨刀石,奈何叶天策对于军阵之事天赋异禀,不过几年时间便成了大乾军神。 最终,逼得父皇不得不出手,剥夺他的军权,将他送到这天牢石室关押。 这一关押便是二十年,如今,自裁圣旨而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先皇崩殂,新君即位。 自己那个父皇虽然刻薄寡恩,但一身修为通天彻地,直逼陆地仙人之境,寿元充足,若是不出意外,绝对不可能另立新君。 而二十年前,他手握天策军,之所以诛杀亲王,世家,武勋等人,便是因为这些人乃是乱国源头,拥兵自重,阳奉阴违,土地兼并,已经将大乾蚕食的树干中空,实际上早有反心。 若不是父皇实力深不可测,加上二十年前,他的天策军狠狠斩了他们一刀,不然,他们怕是早已经叛出大乾! 如今先皇崩殂,新君登基,他们若是没有动作,那便是大白天见鬼了! 随着这三个问题问出,两人便知,今日假借先皇圣旨,逼叶天策自裁的谋划落空了。 如今,只能由他们动手,送叶天策上路了! “六皇子,既然你不想体面,那就只能让我们替你体面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下一刻,隶属于九品武道高手气机猛然锁定了叶天策。 面对这两道气机,叶天策神情依旧淡定,但是口气略显感慨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笑话,大乾军神,盖世杀神,若是放你出石室,你振臂一呼,便能聚众数十万,届时你那些属下让你黄袍加身,登基为帝,那个位置,你是上还是不上。” “天家无情,龙子夺嫡本就是刀光血影。” “六皇子,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生在无情帝王家!” 女子话音落下,周身真气迸发而出,灌输手中长剑,下一刻直冲叶天策心口命脉而去。 女人这一击,乃是自身武道极致的全力一击,更是夺了先机,即便同为九品武道高手强者,即便不死也得重伤。 只是,当他的长剑距离叶天策几公分的距离时,一股莫大的阻力让她手中长剑寸进不了半丝。 “我来助你!” 见到这一幕,旁边男人抽出腰间宝刀,直直的朝着叶天策头上砍去。 可紧接着,他便遇到了和女人一样的困境,长刀在将要砍到叶天策头上时,即便他将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可仍旧是毫无寸进! “罡气,这是护体罡气?” “你是天人宗师境界?” 在这短暂的片刻之中,两人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聚气,通脉从而入一品武道,得百年寿命,九品圆满,开宗立派,得一百五十年寿命,踹天门,成宗师,一跃成龙,得三百年寿命! 他们二人便是九品高手,但已入武道修炼七八十载,才达到如此境界,而这便已经是多少武道高手可望而不可即的武道天堑了。 而叶天策才入武道多少年,加冠掌兵,一路南征北战,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修炼,后面的关入石室天牢,满打满算,不过二十载。 难怪刚才叶天策面对他们的逼杀,神情镇定毫无慌张之色。 二十年的大宗师,两人想到这一点,脸上露出了一抹绝望。 只是,叶天策下一句话,让两人的心更是沉浸谷底,不,应该是彻底绝望。 “大宗师不对,我的境界,应该可以称之为陆地神仙!” 第二章 君临皇城,黑冰之台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陆地神仙?” “陆地神仙?” 听到这话,两人呆愣在原地,脸上的震惊直接被惊骇所取代。 宗师之后,便是天人之境,如此境界,便已经是天地之间任遨游,无人可阻拦,而天人之上,便是陆地神仙,达到这个境界,随时便可武破虚空而去。 而这个世界,能够达到陆地神仙之境的寥寥无几,儒道儒首,佛国古佛诸如此列,但是,他们并不是自己修炼到这个境界,而是发下大宏愿,实力有局限,只有在儒宫和佛国有此实力。 可如今,叶天策竟然是陆地神仙之境,要知道,即便叶天策是大宗师,他们也只是叶天策板上鱼肉,任其宰割,生死在其一念。 因此,叶天策根本没有必要在境界上诓骗他。 他们眼中神色迅速变为的死寂,如今逼杀叶天策不成,紧接而来的便是叶天策疯狂的报复,自己辅佐的公子要死了。 在此刻,女子嘴唇翕动,临死之前想要为自家公子求情。 下一刻,女人还未发出声音,叶天策心念一动,女人便直接爆成了血雾。 “我投降,我愿意投降,以后供六皇子驱使!” 看到女人的惨状,男子不由心中一惊,急忙跪倒在地道。 “先皇进了秘境,如今生死未卜,如今僭越天子之权的是三皇子,如今三皇子已经掌握了……” 只是,男子没说完,叶天策简单的摆了摆手,“机会,我只给一次!” 话音落下,男子也爆成了血雾,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杀了二人后,叶天策朝着石室外走去。 清脆鸟儿啼鸣,阳光虽刺眼却不晒,不时微风徐来,树叶飒飒动听。 二十年石室关押,二十年画地为牢,这是叶天策第一次走出来重见这个世界。 【检测宿主离开石室,是否签到?】 就在此时,脑海中冰冷且熟悉的机械声响起。 自他被夺去军权,关押在这石室之后,他便觉醒了神级签到系统。 二十年石室签到,因此每次的奖励都很重复,都是内功。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他在这短短的二十年之内,一跃成长为陆地神仙之境。 只是,每次签到得到的内功,并非是这系统的极限。 如今,自己那个剥夺自己兵权的父皇生死未卜,自己那个三哥虽然登上皇位,但其他兄弟也绝非善茬,九龙内斗已现端倪,亲王,世家,武勋,宗门,外敌,这些人更是如狼蛇蝎。 乱起来了,一切都乱起来了。 叶天策吹着微风,感受着这后山些许的宁静。 而后,他眼睛猛地睁开,有精光流动。 “乱世将至,龙蛇起陆,参与这乱世之中,何曾不是一件幸事。” 潜修二十年,出关陆地神仙,以身入局,叶天策自然要争一个先机,比如,大乾的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宝座。 一念即此,叶天策抽身而去,目标便是据此不足五十里的皇城。 与此同时,皇城之中,三皇子叶琅琊已然黄袍加身,踱步在御书房之中,阴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慌乱之色。 “为何朕这眼皮会一直狂跳!” “玄衣和青鬼为何还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啊,两人都是九品武道高手,天牢石室又只有老六一个人。” “老六就算在娘胎里修炼武道,也绝对不会是两人的对手。” “朕一定是自己吓自己!” 就在此时,跟随叶琅琊起事,同时也是叶琅琊娘舅的征西将军李达开开口道。 “陛下,如今你已经先发致人,掌控大乾十二万禁军,有此军队在手,何惧那叶天策?” 石达开开口安稳,在他看来,如今叶琅琊已经登上皇位,强权镇压了朝中诸臣,又有大军在手,可谓是高枕无忧。 因此,他不理解为何自己这个外甥会如此惧怕那个已经半废的六皇子,即便他曾经是大乾军神。 “舅舅,你不懂,众多兄弟之中,朕不怕那些世家,武勋,甚至宗门支持的皇子,唯独老六,他不死朕不安心啊!” “朕虽然掌握了十二万禁军,以及那些愿意效忠朕州府兵马,加在一块虽然有三十万之众。” “但他可是大乾军神,盖世杀神,他的那些属下,如今更是大乾的实权人物,但凡他振臂一呼,禁军得有三成叛变,那些州府怕是马上要的倒戈于他。” “三万天策军,便能镇的外敌,亲王,世家,武勋不敢抬头做人。” “给他一万兵马,你有信心战胜他吗?” 叶琅琊看向自己李达开,语气中带着失望。 李达开的资质,压根就不上档次,此番统领十二万禁军,已经开始志高意满,觉得高枕无忧,若不是自己登基需要借助李家的支持,这才封了他为征西将军,就这样的废物,给个偏将都浪费! 听到自己外甥这么说,一瞬间,李达开也是冷汗直流。 “陛下,我要不再去家族求援,将那叶琅琊彻底逼杀!” 听到这话,叶琅琊点了点头。 “还不快去!” “是!” …… 五十里之距,不过喘息之间,时隔二十年,再度来到这大乾皇城,叶天策有一种熟悉且又陌生之感。 “只可惜现在的大乾皇城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大乾皇城了?” 他被关押之时,虽然大乾内部已经糟乱不堪,但皇城百姓还是一副欣欣向荣,而如今,先皇生死不明,新皇篡位登基,百姓并非愚人,也能感受到局势不明,因此,他一路而来,百姓脸上的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检测宿主到达大乾皇城是否签到!】 【签到!】 叶天策没有犹豫直接签到。 神级签到系统,是根据签到地点不同,给出奖励也不同,内功,兵法,历史人物,甚至爆兵以及粮草科技。 只可惜,系统是自己被关入天牢之后在觉醒绑定,因此二十年间,石室签到,便只能获得修为。 如今,换了签到地点,即便叶天策现在的修为已经是陆地神仙的境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入他的双目。 但他仍旧有些期待系统能够签到出什么奖励。 毕竟,好奇之心,任谁也不能免俗! 【签到地点大乾皇城!】 【恭喜宿主获得情报机构黑冰台,三百铁鹰剑士,恭喜宿主获得中车府令赵高!】 第三章 双龙对峙,堂正之势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情报机构黑冰台?” 对于这在前世历史,由大秦奋余烈,呕心沥血打造出的情报以及刺杀机构,叶天策并不陌生。 合纵连横,扰敌乱国,刺杀敌酋,窃国之密,这便是黑冰台的作用。 而兵马未起,情报先行,大秦的一统之战,处处有黑冰台的影子,这足够显示出的黑冰台的情报能力之强。 天牢石室关押了二十载,对于这二十年间的消息,叶天策很是缺乏,系统这算是瞌睡了便送枕头。 只是,令叶天策没想到的事,负责掌控黑冰台的竟然不是组建者嬴华以及张仪,也不是始皇时期的负责人顿弱,而是中车府令赵高。 不过,想想也便通了,赵高扶持二世那个傀儡皇帝上位,将始皇子嗣全部杀死,黑冰台他怎么可能不掌控。 而且,乱世当用重典,作为一个阉人,赵高只依附于权势,这样的人,给予其内心所需,便是最好的狗,做起事来自然也毫无忌惮。 “臣赵高,拜见主上!” 赵高跪倒在地,恭敬地冲着叶天策道。 叶天策打量了赵高一眼,如今的赵高不过是武道九品境界,若是带上那三百铁鹰剑士,倒是可以和宗师勉强过招。 毕竟,整个大秦,铁鹰剑士也不过一千六,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精锐。 “日后便由你来掌管黑冰台,敌国,亲王,世家,宗门所有消息我全部都要知晓。” “我会给你权势,甚至让你恢复男儿之身也未必不可能,一切皆看你的表现!” 前面那句话,赵高表现得很是兴奋,但听到可以让其恢复男儿身,眼睛深处已经接近疯狂! “是!” 叶天策召唤出了三百铁鹰剑士,而后目光便投向了那金碧辉煌的大乾皇宫。 “叶琅琊,给我出来!” 叶天策施展内力,直接吼道。 而御书房中,听到这个声音的叶琅琊心脏不由一缩。 “叶天策怎么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叶琅琊难以置信,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如今叶天策就在皇宫外,这已然是既定事实! 唯一答案便是,玄衣和青鬼死在了叶天策手中。 十几息后,叶琅琊正了正衣冠,脸上的惊慌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自信。 “若是这样,那他合该死在我手上!” 下一刻,他陡然而出宫门,在其身后,则是数名九品高手,除此之外,他更是召集全部禁军,军压皇城。 不多时,皇宫外,叶天策和叶琅琊对立而望。 “六弟,二十年不见,你风采更胜往昔,倒是让为兄刮目相看啊!” 叶琅琊龙袍加身,神情睥睨,看着叶天策道。 “能从天牢出来,在这里见到三哥,三哥可不是要刮目相看吗?” 叶天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 为了杀自己,叶琅琊派出了两尊武道九品高手。 若不是有系统签到得来的内功,那天牢石室便是他的葬身之所。 而听到这话的叶琅琊,此刻也收起那副伪善的面具。 “老六,父皇秘境遇险,朕已经登记为帝,国号长平。” “天牢石室,朕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你既然脱险,那可愿回来,若愿,那大将军一职非你莫属,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不失为一段佳话。” “但你若是不识抬举,我这些供奉不答应,十二万禁军也不会答应!” 随着叶琅琊话音落下,其身后,诸多武道高手气势迸发而出。 十二万禁军操起长戈,声势更是震天。 “老六,你考虑得如何?” 见到自己这方气势恢宏,叶琅琊面色微微有些潮红,神情也不由振奋起来。 即便你叶天策是大乾军神,军中影响深远,即便你的天策军纵横天下,无人可敌。 可现在,你不过是一个刚出天牢的皇子,身后仅仅有三百甲士随从。 若是叶天策离开天牢后隐藏起来,暗中联系自己曾经的部下,倒是可以组建一支可战之兵,配合叶天策那近乎无敌般的统兵之术。 那自己皇位危矣! 但是,叶天策竟然如此托大,刚出天牢石室便来皇宫前与自己对峙。 而如今,禁军各大统领可都已经换成了自己的人。 即便叶天策是大乾军神,也不可能做到让禁军临阵倒戈。 十二万对三百,优势在朕! 看着叶琅琊气势恢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叶天策摇了摇头:“三哥,自你派人前往天牢石室杀我的那一刻。” “我们之间,便再无兄弟情谊,更不要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你与李家牵扯太重,今日你借李家一分之力,来日便将要百倍奉还,你当不好这个皇帝,将皇位让出来,我会留你一命,让你享荣华富贵。” 叶天策面对那些武道供奉,以及十二万皇城禁军,仍旧语气平淡,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你也想要这个位置!” 叶琅琊一脸早知如此的神色,看向叶天策的眼神冰冷而无情。 “皇权之位,有能者居之!成王还是败寇,今日自见分晓!” 叶天策语气淡漠,言语之间流露出舍我其谁的霸气。 大势将乱,龙蛇起陆,俊杰英才,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那尊皇位能给他莫大的助力,因此只能属于他! “成王败寇?” 叶琅琊嗤笑一声。 “叶天策,你不过三百随行兵士,而朕有十二万带甲兵士,更有供奉在身,局势显而易见,你才是那谋反贼寇!” “朕给过你机会,让你来辅助朕,今日就别怪朕不顾兄弟情义,除了你这扰乱社稷的贼寇了。” 听到这话,一时间,叶天策有些反胃。 自己这个三哥,可以说是完美的继承了父皇的虚情假意以及无耻,杀自己不成,就要求自己辅佐,自己真答应了,怕是就要彻底被其掌控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优点,但他叶天策以军阵起势,行的是堂正之势,阳谋之威,虎蛇虫蚁,魑魅魍魉,反手镇压尔。 “禁军,给我上!” “杀叶天策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高台之上,叶琅琊淡漠开口,今日他要叶天策在此殒命,成为他皇权之路上的第一个祭旗血亲! 面对禁军逼近,叶天策不疾不徐,缓缓道:“三哥,你可曾听闻一句话?” “有大将,百万军中可取敌首级。” “你是不是漏算了什么?” 第四章 一指击杀,兄弟相残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百万军中取敌首级?” “漏算了什么?” 听到这两句话,叶琅琊一瞬间失神? 可转瞬之间,他便明悟了。 实力,是叶天策的实力? 自己派出玄衣和青鬼前去逼杀叶天策,但是却被叶天策反杀,如此轻松地杀掉两尊九品武道高手,那这就意味着叶天策的实力…… 随后,他凝重的目光看向叶天策:“你晋升宗师境界了?” 这话一出,刹那间,叶琅琊身后,众多武道高手如临大敌。 九品武道高手,便已经拥有刺王杀驾之能,若是一位宗师,简直难以想象,他们这群九品,怕是连一刻钟都阻拦不了。 除此之外,他们的脸上还有惊愕,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有无数资源供应,倾尽一生之能,可仍旧不过是九品境界,连宗师的门槛都摸不到。 可叶天策,不但在军阵上展露出了神将之风采,如今在武道上竟然也如此的出类拔萃,头角峥嵘。 而此刻的叶琅琊却无暇体会他身后这些供奉,因为他此刻已经陷入到了无尽的惶恐之中。 无他,只因为自己身边这些供奉都是九品境界,并未有宗师坐镇。 李家虽然是顶尖世家,但并非以武力著称,是以武勋和财力成就今日的地位,因此,对他的资助并未有顶尖的武道高手。 就在叶琅琊彷徨无措之时,此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叶天策,你当真以为我李家无宗师?” 说话之人正是李达开,当他前往李家求援之时,将叶琅琊之策上报家族,宗族长老便猜测出叶天策怕是已经达到宗师之境。 作为支持叶琅琊登基的李家,早就与叶琅琊利益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此,毫不犹豫地派遣两名宗师供奉前来助阵叶琅琊。 所幸,来得不算晚! 见到的李达开带来了宗师境界强者,叶琅琊此时的心情直接多云转晴。 叶天策是宗师境又如何,自己也有宗师高手,还是两尊。 刹那之间,敌我双方攻守易形。 此刻,他都感觉自己给予的李家赏赐还不够,李家好像一直想要一块封地,解决此事后,未必不能让他们如愿。 “舅舅,带人给我杀了他!” 叶琅琊没有丝毫由犹豫,叶天策之前的话已经表露出对皇位的觊觎之心的,如此,这种祸害断不可留。 “好!” “两位供奉,还请除贼!” 李达开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宗师境强者,开口道。 “善!” 二人异口同声,随后周身武道气势迸发,隐约之间周身经由规则流动。 这便是宗师,九品入宗师,最为重要的便是规则,感应天地规则,脚踹天门,一跃而成宗师。 两人携带规则之力,运转自己最强杀招,朝着叶天策杀来。 “主上,小心!” 赵高此刻脸上满是担心,毕竟以他九品的武道境界,并不能看透叶天策武道境界。 而叶天策,不但事关他荣华权势,更是他重塑男人雄风的关键。 “宵小而已,勿需担心!” 面对两名宗师强者逼杀,叶天策神色淡定,语气更是十足的霸气。 而就在两人杀到叶天策身前之时,叶天策伸手一指。 刹那间,自叶天策为中心,周围的天地规则化作一抹光剑,瞬间激射而出。 光剑无声,却在火石之间冲贯穿了二人。 “砰砰!” 刹那之间,原本气势汹汹的二人,这一刻没有了丝毫生命波动,如同死狗一般径直掉在了皇城土地之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死,死了!” 有内侍来到那两名宗师身前,探了探鼻息,惊惧地道。 “死,死了,怎么可能就死了?” 这诡异的一幕,令在场众人脸上满是茫然。 这可是两名宗师,不是大白菜,乃是武道一途可以称尊的存在,就这么死了。 “天人,天人!” “叶天策不是宗师境界,而是那奉天行命的天人境界!” 此刻,叶琅琊身后有供奉开口,看向叶天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宗师可以掌握一方天地规则,化为己用,那天人便执掌天地规则,奉天行命,至于那武道最高陆地神仙,自身便是规则! 一指击杀两大宗师,这只有天人境界才能做到。 一想到今日是和一尊天人为敌,这些供奉面如死灰,叶天策若是宗师境界,拼死挣扎之下,他们或者有几分活命之机,但是和一尊天人为敌,已经是十死无生之局。 “天人,不可能,叶天策怎么可能是天人呢?” 此刻的叶琅琊再没有之前成竹在胸,再没有之前自信,如今的他,有的只是难以置信,以及不甘与绝望。 “李家助纣为虐,其罪当诛,诛杀李家者,其罪既往不咎!” 借助诛杀宗师之威,叶天策的目光看向叶琅琊身后诸多供奉。 这些供奉都是九品武道高手,乃是大乾武道中不可多得的佼佼者,若不是执迷不悟,叶天策并不想诛杀殆尽,而李家便是叶天策给他们的机会。 听到这话,众多供奉瞬间明悟。 “愿为六皇子诛杀贼寇!” 刹那间,一个个供奉跪倒在地,表明自己效忠叶天策的忠心。 而后,他的目光看向皇城之中的那十二万禁军。 “大乾军士之刀,一致对外,如今,你们要杀我叶天策吗?” 话音落下,众多军士心中一滞,即便过去二十年,三万天策军的辉煌并未有半分淡漠,大乾军神四字仍旧是无数大乾军士从军入伍,想要成为榜样和骄傲。 如今,他们曾经梦想追随,渴望跟随建功立业的王回来了。 “咣咣咣……” 皇城地砖,火星四溅,军士手中兵刃纷纷落地,十二万禁军,此番彻底倒向叶天策。 叶天策越过皇城,径直来到皇宫高楼之上,叶琅琊身旁。 此刻,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周身赤红,把手处,雕刻着一颗狰狞可怖的龙头。 赤龙币,正是叶琅琊假传圣旨,想要逼叶天策自裁的利刃。 “三哥,一路走好!” 第五章 改天换地,无不可杀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哈哈哈!” “老六,是三哥走了眼!” “小心老大那个废太子!” “你三哥别无所求,烦请新皇给我一个皇子的死法!” 话音落下,叶琅琊眼中再无之前半点的凶杀之意。 他伸手直接拿过赤龙匕首,轻巧的在自己的脖颈抹了一刀。 刹那间,一缕殷红的血色飘然飞起。 大乾皇朝皇三子叶琅琊,长平帝,薨! 看着地上那已经冰冷的尸体,叶天策眼神中带着一丝伤感。 自幼年时,他便与其他皇兄皇弟马场习武,天禄阁习文。 三哥叶琅琊母族富贵,最是大方,他的第一把木剑,第一匹小马便是三哥所赠! 兄友弟恭,一直如此。 可不知何时,这纯粹的兄弟情谊便变了。 叶天策目光遥望天际,豁然想明白了。 似乎是自己第一次领军,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得胜。 当天策军横行天下,当自己大乾军神之名流传大乾的那刻,天家的皇家情谊,早已分崩离析。 帝皇! 多么至高无上的二字。 但同样,这二字也便固定了皇者将孤独地坐在那峭壁悬崖之上,独自看太阳东升西落。 这便是为皇者的诅咒,即便叶天策是陆地神仙,仍旧无法避免。 “皇三子,叶琅琊,谋逆篡位,罪不可赦,贬为庶人,移除皇氏族谱!” “尸体入王侯墓,不得迁入皇陵!” 叶天策颁布了入主皇城后的第一道诏令。 不是他不愿意给叶琅琊一个好的结局。 只是,若是给叶琅琊完整的皇子厚葬之礼,那他逼杀叶琅琊,可就不是诛杀叛逆,而是成了兄弟相残,皇城对掏! 自己这三哥,临死之前还给自己做局! “是!” 话音落下,便有侍卫听从命令,前来带走了叶琅琊的尸体。 …… 与此同时,皇城外,一间偏僻的院落之中。 一头戴草帽,鹰钩鼻,美人尖,目光如炬的男人看着手上密信,一时间手上青筋暴起,周身散发着无穷尽的冷意,仿佛时刻都要择人而噬一般。 “废物,叶琅琊真是个废物!” “十二万大军,更有李家的全力支持,可就落得了这么一个身死的下场,直接将十二万大军白白送给了老六!” “本身老六的带兵之力,即便是自小从戎的父皇都感到禁忌,现在,十二万禁军在手,虽比不上那三万恐怖的天策军,但仍旧助老六成器了!” 男子拳头愤愤的捶打在桌案之上,刹那间,桌案四分五裂,化为道道飞屑。 听到这声音,自房间外,两道身影飞驰进来。 “少主?” “何事动怒?” 两道人影,神色焦急,无尽罡气环绕其身,竟然全是宗师境界高手。 “没什么?” “只是,为我这个六弟感到欣慰罢了。” 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头顶的草帽摘了下来。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乾皇朝的二皇子叶清茗,出生时自带麒麟异象,天生神力,武道天赋卓绝。 十岁入一品,二十岁入九品之境,为了积累底蕴,遍读儒释道三家绝学经典,如今已然脚踹天门,成为宗师之境。 只是,宗师境界,亦有不同。 叶清茗的宗师境界,寻常十位宗师不得近其身,哪怕面对天人境界的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叶天策一指斩杀两位宗师境界高手,他莫不是突破天人境界了?” 其中一人看了一下那密信,忧心忡忡的道。 “不可能!” 就在此时,叶清茗直接道。 “老六就算天赋异禀,但是带兵之前,从未修行过,宗师境界便是他的极限。” “李家不过是世家出身,讲究权谋势,对于武学没有什么深究,那两名宗师也不过硬堆资源的产物罢了。” “老六能杀,我亦能一指击杀!” 叶清茗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自信以及无尽的霸气。 听到这话,那两名宗师信服至极。 “如今,叶天策重掌十二万禁军,皇城气运加身,已然做大了!” “少主想要窃取大乾龙气,绝非易事!” 另一人再度开口,语气中满是不甘的。 叶清茗在宗师境界徘徊久矣,需要皇朝龙气破境。 以叶清茗的境界积累,宗师境可与天人境强者交手,一旦破入天人境,陆地神仙不出,这世间再无人奈何的了。 原本叶琅琊占据皇城气运,身后有世家支持,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世家,随手可破。 可如今,竟然轮到了叶天策掌权。 那可是叶天策啊,毫无修为,凭借三万天策军便可横行无忌,压得天下势力低他一头。 而现在…… “不,刺王杀驾,照样可以!” 就在此时,叶清茗脸上满是自信。 “老六一路顺遂,自掌兵之日,便一路建功立业。” “虽然被父皇压了一手,但其心中狂傲之气,从未断过。” “如今,他刚掌权皇城,清流名臣,世家大族,便已经够他头疼。” “他绝对想不到,刚除掉老三的余威未散,竟还有人敢刺王杀驾。” “我要老六死在他的自信,死在他的傲气上!” “回宗门调人,五名宗师,我不信老六不枭首!” “是!” …… 与此同时,皇城之中。 叶天策一身玄色龙袍矗立于武极殿中,刚杀三皇子,他还并未登基,如今不过是以监国皇子身份统御朝堂。 阶梯之下,是上百朝臣。 在平定三皇子谋反尾声的时候,叶天策简略的过了一下自己三哥这些时日以来政策。 两个字形容,便是妥协! 为了获得文臣武将的支持,武勋放权于军政,文臣放权于朝堂。 甚至搞出了一个察举制的政策,这政策一出,不出几十年,大乾不再是叶家的天下,而是世家武勋之天下。 一切,都需要全部翻到重来。 “六皇子,察举制乃是国策,你却要废除,这种朝令夕改,岂不是让天下诸国笑我大乾朝堂言而无信!” “我反对废除察举制!” 有文臣上言,紧接着大批文臣走了出来。 武将那边,也是跃跃欲试,毕竟,察举制一出,武勋安排更加的合情合理。 他们武将也能大大得利! 只是,在座武将,有一个算一个,当看到叶天策那张脸时,小心思都憋住了。 叶天策在文臣眼中,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在他们这些建功立业,杀敌报国的武将眼中,堪比神明! 看着这些跳脚的文臣,叶天策淡漠一笑。 “我入主大乾皇城,只为了改天换地。” “既然改天换地,那便无不可杀!” “既然如此你们反对察举制,那好,我便送你们去和制定这察举制度的家伙去见面争辩!” “有结果,记得托梦跟我来说一声……” 殿内一片死寂。 王阁老的胡子抖了抖:"外邦虎视眈眈,我大乾不可朝令夕改啊......" "错误的制度没必要坚持。"叶天策打断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执行察举制,寒门无贵子,世家控朝纲。不出几十年,大乾不再是叶家的天下,而是世家武勋之天下。 本王要改,改科举,改考棚,改得这天下有才者,不必跪在世家门前递门生帖!" 文臣们哗然。 有人扯着嗓子喊"国策不可废",有人拍着朝笏骂"乱臣贼子",连王阁老都颤巍巍举起拐棍,作势要砸御案。 "够了。"叶天策突然起身。 他的气势如惊涛拍岸,殿内烛火应声而灭,只剩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脸上割出冷硬的棱角,“本王入主皇城,不是来当守墓人的。” 他走向王阁老,玄色朝靴碾过满地的朝笏碎片,"多言者诛!" 王阁老的拐棍"当啷"落地。 他望着叶天策腰间的赤龙匕,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天牢里的传闻——那时候,六皇子被关在石室,每日有人送毒酒,可他不仅没死,还在墙上刻了首诗:“我有三尺剑,可斩九重天”。 "退朝。"叶天策甩袖转身,”三日后,科举新制上殿。" 殿外的阳光正烈,照得檐角的铜铃泛着金光。 叶天策站在阶上,望着远处的宫墙,忽然想起叶琅琊临死前那句没说完的话。 风卷着几片碎纸从他脚边掠过,上面隐约可见"清茗"二字。 他摸了摸袖中那枚从叶琅琊尸身上搜出的青铜印,指腹碾过"弑君"二字。 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冷笑——看来,今晚的御花园,该热闹了。 第六章 宗门试剑台,寒门惊鸿影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御花园的夜露沾湿了玄色衣摆,叶天策立在九曲回廊尽头,指尖捏着半片烧焦的纸页。 碎纸上"清茗"二字被火烤得卷曲,却仍能嗅出淡淡龙涎香——那是四皇兄书房特有的熏香。 "殿下。" 赵高的声音像一片落在水面的薄冰,叶天策转身时,已见他捧着个檀木匣立在月光里。 匣身刻着黑冰台独有的玄鸟纹,锁孔处还沾着新鲜的木屑,显然刚从某处密档室撬来。 "少阳宗试剑台的规矩,属下已命人抄了七份。"赵高掀开匣盖,露出叠得齐整的竹笺,"假身份用的是江南陆氏旁支,那户人家去年遭了洪灾,只剩个叫‘陆沉’的孤子。 黑冰台的人今早刚去替他‘收了尸’,往后这名字便归您了。" 叶天策屈指弹了弹竹笺,最上面那张写着“陆沉,年二十一,父母双亡,师从隐世剑修"——简单得近乎寒酸,倒正合寒门弟子的身份。 "明日卯时开试。“赵高又从袖中摸出枚青铜令牌,”这是外门杂役的腰牌,属下让人在牌底刻了追踪纹,若有变故......" "不必。"叶天策将令牌收入怀中,”我要的是他们看不出破绽。" 月光漫过宫墙时,他已换了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腰间悬着柄用粗麻裹住的木剑——那是赵高特意找的,说是“寒门弟子凑不出像样的兵器”。 少阳宗的山门比想象中更逼仄。 晨雾未散,朱漆门楼上"少阳"二字被露水浸得发暗,两个守门弟子斜倚着石狮子,见叶天策过来,其中一个用枪杆挑起他的腰牌:“陆沉? 没听说过。" "外门新登记的。”叶天策垂着眼,声音压得粗哑,“昨日刚从江南过来。" 另一个弟子凑过来嗅了嗅:”身上有股子土味,倒像真从乡下来的。“他踢了踢叶天策脚边的破布包袱,”进去吧,试剑台在演武峰,顺着青石板路走,看见飘黄幡的就是。" 演武峰上飘着九面黄幡,每面幡上都绣着"试"字。 叶天策到时,候场区已有百来号人,大多穿着与他相仿的青衫,三三两两聚着低声说话。 "听说今年有黑马?" "什么黑马,不过是黑冰台放的风声。" "嘘——少主来了!" 人群突然静了静。 叶天策抬眼,便见个穿月白锦袍的少年晃着折扇走来,腰间玉牌上"少"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正是少阳宗少主陆明远。 "哪来的泥腿子?“陆明远的折扇"啪"地敲在叶天策肩头,”站这儿挡道,没看见本少主的位置?" 候场区最前排摆着三张红木椅,中间那张铺着狐皮褥子,显然是给陆明远留的。 叶天策后退半步,却听陆明远又笑:"怎么,还想坐? 也不照照镜子,你这身衣裳,怕不是从哪家丧礼上顺的?" 周围传来低笑。 叶天策垂眸盯着自己的青衫——确实洗得发白,袖口还打着补丁。 他抬眼时,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直刺进陆明远眼底。 陆明远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 他望着叶天策的眼睛,仿佛看见二十年前天牢里那面刻着“我有三尺剑”的石壁,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发什么呆?“旁边的亲随推了他一把,”跟个乡巴佬较什么劲。" 陆明远猛地甩袖,折扇"咔"地折起:"走!"他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茶案,瓷盏碎在叶天策脚边,"算你走运!" "这陆明远,倒比传闻中更没底气。" 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叶天策转头,见个穿灰布道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腰间挂着块刻着"判"字的青铜牌——正是试剑台判官柳青阳。 "柳判官。"叶天策抱了抱拳,"在下陆沉。" 柳青阳上下打量他:"刚才那一眼,倒有几分剑修的气势。"他抚了抚颌下短须,"一会儿比斗,莫要让老夫失望。" 晨钟响过三声,试剑台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 叶天策的第一场对手是内门弟子张山,使一对铁骨朵,未及近身便先吼得山响:"乡巴佬,爷爷让你三招!" 话音未落,叶天策的木剑已点在他喉间。 "这......"张山僵在原地,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铁骨朵上,"我没看清他怎么动的。" 第二场对战的是使双剑的李柔,剑势如游龙,却在刺出第七剑时突然顿住——她分明看见叶天策的木剑正抵在自己心口,剑身上还凝着晨露,连一片草叶都没震落。 "好!" 观战区传来喝彩。 柳青阳眯起眼,手中茶盏顿在半空——这少年的剑意,竟带着几分他当年在北境见过的军魂,刚猛中藏着三分隐忍。 陆明远的脸色越来越青。 他捏碎了第三块茶点,对身边亲随耳语两句。 亲随点头,装作闲逛似的绕到试剑台后方,指尖快速在阵眼石上敲了三下。 叶天策的第四场对手还没上台,他却突然皱起眉。 试剑台的灵气流动有些古怪,原本该均匀分布的五行阵,此刻土行位明显厚重,金行位却薄得像层纸——有人动了阵眼。 "柳判官。"他转身一礼,"这试剑台的阵法,可是《九宫阴阳图》?" 柳青阳一怔:"正是,此阵传自祖师爷......" "那为何土行位多了块玄铁?"叶天策弯腰拾起块碎石,指尖在阵眼石缝隙里一抠,竟抠出片指甲盖大小的玄铁,"玄铁属金,混在土行位,会让站在土位的人灵气运转滞涩。" 观战区炸开一片惊呼。 陆明远的亲随脸色煞白,转身就跑,却被两道黑影截住——不知何时,黑冰台的密探已守在试剑台四角。 "陆少主好手段。“叶天策望着脸色发白的陆明远,”为了让我出丑,连宗门护山大阵的阵眼都改了?" "你......你血口喷人!“陆明远退了两步,撞翻了身后的茶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这玄铁,是谁放的?“叶天策捏着玄铁走向他,木剑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还是说,陆少主觉得,寒门弟子就该任人欺负?" 陆明远的后背贴上了演武峰的石壁。 "我要挑战你!"他突然拔高声音,"按宗门规矩,试剑台胜者可以接受同阶挑战,若是我赢了,你把刚才赢的东西都还回来!" "若是我赢了呢?" "你赢了......"陆明远咬了咬牙,"我把《天机剑谱》给你!" 观战区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天机剑谱》是少阳宗镇宗之宝,连内门大弟子都未必能看全。 柳青阳刚要开口,却见叶天策已抱了抱拳:"请。" 陆明远的剑是寒铁铸的,出鞘时带起一阵冷风。 他的剑招很花哨,左刺右挑间带起七道剑影——这是少阳宗的"七星赶月",他练了整整三年。 但叶天策的木剑更快。 他甚至没动脚步,只是抬臂、挥剑,木剑尖端便点在陆明远喉结上。 陆明远只觉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指腹上竟有血珠——那木剑不知何时开了锋。 "我输了。"陆明远的声音发颤。 柳青阳抚掌大笑:"既已应战,自当服输。"他看向脸色铁青的长老席,"《天机剑谱》,该给陆公子了。" 接过那卷用黄绢裹着的剑谱时,叶天策听见系统提示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顶级武学典籍,功法复刻功能已解锁。"他指尖轻触剑谱,眼前浮现出两行小字:"复刻完成,可随时调用《天机剑谱》全文。" 演武峰的风突然大了些。 叶天策抬头,见人群后排立着个穿青衫的身影,衣袂被风卷起,露出腰间半枚玉珏——那玉珏的纹路,与他在叶琅琊尸身上找到的青铜印有些相似。 "陆公子?"柳青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可是哪里不适?" "无事。"叶天策将剑谱收入怀中,“谢过柳判官。" 日头偏西时,他回到暂住的杂役房。 黑冰台的密探早已等在屋内,手里捏着封染了龙涎香的信。 "四皇子的人今早去过少阳宗客院。"密探低声道,"属下截了这封信,上面写着‘清茗已备,静候佳音’。" 叶天策捏碎信笺,指腹碾过掌心里的灰烬。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像根细针扎进耳膜——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撞着袖中那枚刻着"弑君"的青铜印。 该收网了。 第七章 宗门风云起,幕后棋手现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杂役房的竹帘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月光漏进来,在叶天策掌心的信笺灰烬上投下细碎光斑。 他捏着密探递来的第二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封未被截获的信笺,墨迹还带着松烟墨的潮气,写着“宗门试剑不过一场戏,待明日执法堂比斗,当以‘逆徒’之名锁其经脉”。 “退下。”他声音轻得像落在瓦上的雪。 黑冰台密探躬身退出门时,靴底蹭过青石板的声响格外清晰。 门闩落下的刹那,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像根银针戳进耳膜——叶天策想起方才演武峰上那个青衫身影,腰间玉珏的纹路与叶琅琊尸身上那枚“弑君”青铜印,竟有三分重叠。 “叩叩。” 敲门声惊得烛火晃了晃。 叶天策将信笺塞进袖中,抬眼便见柳青阳站在门外,腰间试剑台判官的玄铁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位中年男子的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竹榻,最终落在叶天策腰间那卷黄绢裹着的《天机剑谱》上:“六皇子好兴致,得宝后竟回杂役房歇着?” 被柳青阳一下子识破真实身份,叶天策毫不意外,毕竟少阳宗也是拥有整个大乾不可小觑的情报机构‘墨羽堂’,情报收集能力仅次于黑冰台。 “柳判官深夜来访,可是要讨剑谱?”叶天策起身,木剑在案几上磕出轻响。 他注意到柳青阳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那是把刻着二十八星宿纹的乌鞘剑,与少阳宗内门弟子的制式剑不同。 柳青阳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方才试剑时,公子使的木剑开锋手法……像极了三十年前,那位一剑斩落北境雪狼王的‘破云剑’传人。”他向前半步,玄铁令牌与剑鞘相碰,“当年破云剑一脉被灭门,唯一活口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后来被送入皇宫……” 叶天策的呼吸顿了顿。 他想起天牢二十年里,老狱卒常说的“六皇子生母是江湖侠女”的传闻,也想起系统签到时偶然获得的《破云剑诀》残篇——原来这才是柳青阳试探的由头。 他忽然笑了,指节抵着案几缓缓叩击:“柳判官查我出身,是为宗门,还是为……”他扫过柳青阳腰间那柄非制式剑,“为你师父?” 柳青阳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后退两步,玄铁令牌当啷坠地。 月光里,他喉结动了动:“你怎知我师父是破云剑最后一任大弟子?” “我还知道,你师父当年被宗门以‘勾结魔修’之名处决,尸身被丢在乱葬岗。” 叶天策弯腰拾起令牌,递还时指尖轻轻点了点令牌内侧的“破”字暗纹,“柳判官,你说我是逆徒,可这宗门里,谁又不是被规矩困住的囚徒?” 窗外的蝉鸣戛然而止。 柳青阳盯着他手中的令牌,忽然抓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凉茶顺着他下巴滴在青衫上,晕开深色的渍:“明日执法堂比斗,李玄机的锁脉针淬了‘百日醉’,中者三日内经脉如坠铅。” 他转身推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你若赢了,我便信你。” 次日卯时,演武峰的晨雾还未散尽,执法堂前的青石阶已围满了弟子。 李玄机穿着玄色执法服立在台中央,腰间七根锁脉针在雾中泛着幽蓝——那是用深海寒铁铸的,专破内家罡气。 “你可敢接本堂挑战?”他声音里带着笑,眼尾却吊得老高,“听说你昨日用木剑赢了陆少主?今日本堂便让你三招。” 叶天策提着木剑上台时,注意到陆明远缩在长老席最后排,指尖掐着袖口的金线——那是四皇子府的绣样。 他松开剑柄,任木剑垂在身侧:“李执事既让三招,便请先出。” 第一招,锁脉针擦着他左肋飞过,扎进身后的石柱,留下寸许深的孔。 第二招,针从下盘袭来,他脚尖点地跃起,木剑在石台上磕出火星。 第三招,李玄机冷笑,七根针同时射出,封死了所有退路。 “公子小心!”观战区传来弟子惊呼。 叶天策却在此时抬臂,木剑划出一道银弧——那是《天机剑谱》里的“逆光十三剑”第一式,剑势逆着晨雾里的光,竟将七根锁脉针全部挑落在地。 “好!”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观战区炸开一片喝彩。 李玄机的脸涨得通红,他扑上来要抢木剑,却被叶天策用剑鞘点中肩井穴,“咚”地跪坐在地。 “李执事这三招,教得在下明白。”叶天策弯腰拾起一根锁脉针,“原来执法堂的规矩,是淬毒的针。” 长老席传来骚动。大长老拍案而起:“放肆!李执事是按门规……” “按门规?”叶天策打断他,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的副本,“不知门规里,可容得下与皇子勾结,构陷同宗?”他扬了扬信笺,“四皇子的信里说‘静候佳音’,这佳音,莫不是要借宗门之手,废了我这监国皇子?” “什么?他不是新登记的外门弟子吗?” “陆沉怎么变成监国皇子了?”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这时柳青阳走上前来,面对众人,大声宣布,“陆沉,既是大乾六皇子叶天策,当今的监国皇子。” 演武峰瞬间死寂。 陆明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是四皇子说……说只要我抹黑六皇子,便让我当少宗主……” 大长老的手按在椅把上,指节发白。 他身后的三长老突然开口:“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如查……” “查?”叶天策踏前一步,木剑指向长老席,“不如请各位同去皇城,与四皇子当面对质。陛下灵柩未寒,皇子勾结宗门内斗,这罪名,不知各位担不担得起?” 山风卷着晨雾掠过演武台。 大长老的胡须抖了抖,最终长叹一声:“今日之事,本宗自会彻查。六皇子若不嫌弃,可搬去客院暂住。” 夕阳西沉时,叶天策站在客院的回廊下,望着黑冰台密探将密信副本送往上三宗。 赵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四皇子在宗门外的暗桩已撤,属下查到他在城南有处别苑,近日频繁有青衫客出入。” 叶天策摸出袖中那枚“弑君”青铜印,指腹擦过印上模糊的纹路。 他望着暮色中的皇城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卿,明日回宫,我要设立一个……能盯着朝堂和宗门的眼睛。” 赵高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躬身时,腰间的中车府令玉牌在暮色中泛着幽光:“属下愿为殿下前驱。” 第八章 朝堂暗流涌,监察令初现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暮色漫过皇城角楼时,叶天策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 车帘被夜风吹起一角,他望着城墙上新换的玄色灯笼——三皇子篡位后改了宫灯颜色,如今灯穗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 "殿下,承天门到了。"车夫压低声音。 叶天策掀帘而下,靴底叩在汉白玉阶上发出清响。 赵高已候在门内,腰间玉牌映着月光,像块淬过毒的冰。 "赵卿,去御书房。“叶天策拂袖前行,龙纹暗绣的衣摆扫过廊下铜鹤灯,”今日在剑宗拿到的四皇子密信,可抄了三份?" "回殿下,已着黑冰台快马送往上三宗、南域十八派,连西疆的漠北王都递了副本。“赵高亦步亦趋,”二皇子昨日派了两个九品供奉去天牢,结果被守牢的老卒打了出来——那老卒使的竟是《大衍棍法》。" 叶天策脚步微顿。 天牢二十年,他早将守牢的狱卒全换成了天策军旧部,每人都得了他亲授的功法。 二皇子这试探,倒像在给自家立靶子。 御书房内,沉香燃得正浓。 叶天策坐进龙椅,手指摩挲着椅背的檀木纹路——这椅子他坐过三次,第一次是十岁陪父皇批折子,第二次是二十岁班师回朝被赐酒,第三次...是被锁进天牢前,父皇隔着屏风说"策儿,你功高了"。 "赵卿,"他抬眼时眸中寒芒乍现,"我要设个能盯着朝堂、盯着宗门、盯着天下所有心怀不轨之辈的衙门。" 赵高的瞳孔骤然收缩,又迅速垂下眼:"可是...监察司?" "好名字。"叶天策笑了,"专管纠察百官贪墨、宗门私斗、世家结党。 你说,该从哪儿开刀?" 赵高从袖中摸出一卷密报,展开时露出几处朱砂标记:"试剑台事件是把好刀。 四皇子勾结剑宗长老的证据在咱们手里,上三宗本就彼此忌惮,若借监察司之手公布真相..."他指尖划过"青锋阁""万剑阁"几个名字,"他们为证清白,定会主动递上宗门暗桩名录。" 窗外传来更鼓声响,三更了。 叶天策望着案头新刻的"监察司"官印,青铜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明日早朝,我要宣布此事。" 同一时刻,东宫偏殿。 叶清茗将茶盏砸在地上,青瓷碎片溅到跪在下首的灰衣幕僚身上:”你说什么? 六弟要设监察司?" "殿下息怒。“幕僚抹了把额角冷汗,”黑冰台的耳目遍布京城,但属下安插在御膳房的老周还能用。 那监察司再厉害,总不能盯着皇帝用膳吧?" 叶清茗的手指绞紧了腰间玉佩,羊脂玉被捏得泛白。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像夜枭扑棱翅膀:"好个监察司,倒提醒我了。 明日六弟要去早朝,从东宫到太和殿那条路...听说最近有群江湖义士在城外聚义,每人都使单刀。" 幕僚浑身一震:"殿下是要..." "刺王杀驾。"叶清茗扯下腰间玉牌掷过去,"让老周在六弟的参汤里加半钱蒙汗药,再让那些义士扮作送菜的,堵在景阳宫后巷。“他俯身盯着幕僚的眼睛,”记住,要让所有人看见——是江湖人杀了监国皇子。" 晨钟响彻宫城时,叶天策站在太和殿外。 朱门开启的瞬间,他听见殿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那些反对废除察举制的老臣,又聚在一块儿商量怎么堵他的嘴。 "臣等以为,察举制是国之根本,贸然废除恐动摇国本!“户部尚书颤巍巍出列,手里的朝笏抖得像风中芦苇,”况监察司乃前所未有之制,若纵容其查探百官隐私,成何体统!" "体统?"叶天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年前,西北大旱,本该拨往灾区的三十万石粮食去哪了? 是察举制选出的好官,把粮卖给了北戎。“他扫过殿中发白的鬓角,”诸位老大人难道忘了? 还是说...有人的私宅里,还堆着当年的粮票?" 殿内死寂。 老尚书的脸瞬间煞白,踉跄两步栽倒在地,被旁边的官员慌忙扶住。 "朕非求你们点头,“叶天策向前一步,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刺得人睁不开眼,”而是告诉你们——察举制废,监察司立,此事已定。“他转向站在殿角的宦官,”传旨:即日起设立临时监察署,由中车府令赵高暂领署事。" 退朝时,日头已过三竿。 叶天策刚走到御花园,便见一青衫男子站在海棠树下,腰间悬着枚试剑台的青铜令牌。 "柳判官?“他挑眉。 柳青阳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个锦盒:”殿下在剑宗试剑台的手段,让在下明白谁才是能镇得住宗门的主。"锦盒打开,里面是卷泛黄的绢帛,"这是四皇子与万剑阁主的密信,他正联络七大门派,要发‘共讨叶氏篡位’的檄文。" 叶天策接过绢帛,目光扫过最后一行"三日后动手",嘴角勾起冷笑:"柳卿愿入监察司否?" "愿为殿下前驱。“柳青阳抬头时,眼底有星火跳动。 监察司挂牌那日,京城的天像是被人掀了盖子。 黑冰台的铁鹰剑士裹着玄色披风,押着三个戴枷的宗门使者穿过御街。 人群中有人喊”四皇子的狗腿子“,立刻引来一片嘘声。 被押的老者挣扎着喊”我们是奉万剑阁主之命“,话音未落便被剑士用刀鞘敲碎了牙。 赵高捧着新铸的监察司大印站在阶上,声音像敲在青铜上:”凡结党营私、通敌卖法者,监察司必查!" 叶天策站在承天门上,望着街道上涌动的人潮。 风掀起他的衣摆,他摸出袖中那枚"弑君"青铜印——这是系统在监察司成立时奖励的,印底刻着"代天巡狩"四个小字。 "殿下,"贴身宦官小跑着上来,”宗人府来报,三日后是先皇忌辰,按例要去皇陵祭祖。" 叶天策望着远处渐起的暮色,指尖轻轻叩在印上。 皇陵...那里埋着大乾的列祖列宗,也埋着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 他转身时,龙纹在霞光里翻涌如活物:"准了。" 晚风中,新挂的"监察司"匾额发出吱呀轻响,像在应和某种即将破土的轰鸣。 第九章 祭祖暗流涌,禁卫藏刀锋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三日后皇陵祭祖的诏令颁下时,金銮殿外的铜鹤香炉正飘着沉水香。 叶天策捏着礼部呈来的祭典仪程,目光扫过“禁卫统领李承乾率三千御林卫护驾”那行字,指节在案上轻叩两下。 殿外忽然起风,吹得朱漆门扉吱呀作响,他抬眼正看见赵高猫着腰进来,玄色官服下摆沾着星点夜露。 ”殿下,"赵高压低声音,袖中滑出卷染了松烟墨的密报,"李承乾这半月往东宫旧宅跑了七次,昨夜还见他与废太子麾下‘铁戟营’的伍长喝了酒——那伍长三年前就该贬去守漠北的。" 叶天策展开密报,烛火在"刺驾"二字上晃了晃。 他想起二十年前天牢里那碗带毒的参汤,指腹缓缓抚过密报边缘:"他当朕是当年困在天牢里的笼中鸟?" 赵高喉结动了动,眼角的皱纹挤成蛛网:"老奴猜,李承乾是觉得皇陵偏野,禁卫调令由他一人掌着......" "偏野好,"叶天策将密报投进铜炉,火星噼啪炸开,”蛇要出洞,总得找个草深的地方。“他抬手指向案头的《皇陵舆图》,”去把黑冰台那三百铁鹰剑士的腰牌换了,明日西时前混进御林卫里。" 赵高躬身退下时,殿外的更鼓刚敲过三更。 叶天策揉了揉发涩的眼,正欲宽衣歇下,识海中忽然响起系统清越的提示音—— "检测到皇陵时间法则波动,‘时间殿’功能激活:宫内一日,外界一时。" 他猛地直起腰,龙纹暗纹的中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二十年前天牢里每日签到的场景在眼前闪过,那时系统只给些修炼功法;后来在承天门签到得黑冰台,在试剑台签到得功法复刻功能......原来这系统的关卡,竟是要拿天地间的法则波动当钥匙。 "皇陵......"他望着窗外的月亮,那月光落在地上,像极了天牢石墙上斑驳的水痕。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弑君"印,忽然笑出声来——这时间殿来得正是时候。 子时三刻,御书房的烛火骤然明灭三次。 叶天策再睁眼时,案上的沙漏才流了半指沙,可他已站在了皇陵外的神道上。 ”殿下?"守陵人老张的灯笼晃了晃,照出他灰白的须发和浑浊的眼,"这大半夜的......" "来看看列祖列宗。"叶天策接过灯笼,火光映得石人石马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如活物。 老张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硌得人生疼:"我昨日夜里又梦见了——你站在皇陵最高处,手里握着把冒金光的剑,一剑劈碎了压在龙脉上的黑云。" 叶天策垂眸看那只手,老人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新翻的泥土,显然刚给陵墓培过土。 他想起系统说皇陵有时间波动,难道这老张...... "张叔守陵多少年了?“他温声问。 "一百一十二年零三个月。”老张松开手,佝偻着背往陵寝走,“打我爹那辈就在这儿,我看着先皇从八岁的小皇子,一步步走到龙椅上......"他忽然顿住,回头时眼里有星子在闪,”殿下,这皇陵的土底下,埋的可不只是棺材。" 叶天策没接话,跟着他绕到后陵。 月光透过松枝洒下来,照见满地新翻的土——分明是有人刚挖过又填上的。 他蹲下身,指尖蘸了点湿土,放到鼻端轻嗅:带着铁锈味。 "昨日寅时三刻,“老张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听见后陵有动静,提着灯笼过来,只看见道黑影闪进了守陵屋。 等我追过去,屋里只有半块带血的碎玉......" 叶天策捏着那撮土站起,袖中"弑君"印忽然发烫。 他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林,那里有夜枭的叫声掠过,像极了刀出鞘的清吟。 "张叔,"他将腰间的玄铁令牌塞进老人手里,"从今日起,陵里陵外但凡有异动,立刻捏碎这令牌。" 老张捧着令牌,浑浊的眼里突然泛起水光:"老奴就知道,当年那个在天牢里还能把破碗擦得锃亮的小皇子,早晚要把这乱成一锅粥的天,重新理出个章程来。" 等叶天策回到御书房时,案头的沙漏才刚流过指节。 他推窗望去,东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而他已经在皇陵转了整整一日——时间殿的妙处,此刻才算真正品出滋味。 "传赵高。"他对着殿外候着的小宦官道。 不多时,赵高抱着个檀木匣进来,匣中整整齐齐放着三百块御林卫腰牌。 叶天策抽了块在手里,指腹蹭过牌面的虎纹:”把黑冰台的人按这腰牌的班次混进去,李承乾的人换班时,让他们‘恰好’染了风寒。" "老奴这就去办。“赵高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殿下,今日早朝有大臣递了折子,说皇陵风水师算出祭祖当日有‘血光冲陵’,要改期......" "改期?“叶天策捏着腰牌笑了,”正该让他们看看,这血光冲的究竟是谁的陵。" 三日后清晨,承天门外的仪仗队已经排了半里长。 叶天策站在阶上,望着禁卫统领李承乾骑着乌骓马过来。 那人身着玄甲,腰间的横刀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见了他便滚鞍下马:"启禀殿下,御林卫三千人已列阵完毕,随时可出发。" "辛苦李统领了。"叶天策虚扶他一把,指尖在他肩甲上轻轻一按——那肩甲下,分明绑着块染了朱砂的符纸。 他垂眸时嘴角微勾,这李承乾倒还信些旁门左道,怕皇陵的怨气冲了他的刀。 队伍开拔时,晨雾还未散尽。 叶天策坐在龙撵里,掀开车帘望向后队。 三百个玄甲卫士正跨在马上,他们腰间的横刀鞘上都系着根红绳——那是黑冰台特有的标记。 晨风吹起车帘一角,他看见远处山林里有白影一闪而过。 是老张? 还是...... 龙撵的铜铃叮咚作响,混着仪仗队的鼓乐,往皇陵方向缓缓行去。 而在皇陵后的密林中,三顶青布小轿正停在老槐树下。 轿帘掀开,露出李承乾阴鸷的脸,他摸着腰间的匕首,对身侧的伍长道:"等祭典进行到'献爵'那一步,你带二十个弟兄混进献酒的队伍......" "统领放心,"伍长拍了拍怀里的短刃,"那龙撵的帘子一掀,末将的刀就能捅进他心口。" 林外忽然传来一声鸟鸣,李承乾猛地抬头。 但见晨雾中,一只玄色的鸽子扑棱棱飞过,爪上系着块极小的青铜令牌——那是黑冰台的信鸽。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可不等他开口,远处已传来仪仗队的鼓乐声。 祭祖的队伍,到了。 第十章 三日破三夜,时光逆影行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祭祖的队伍在晨雾里行出半里地,皇陵的朱红门阙便在雾中显了形。 叶天策掀开车帘,目光扫过门楣上"乾昭陵"三个鎏金大字。 他指尖轻轻叩着龙撵的檀木扶栏,喉间溢出极轻的笑——这是他在时间殿里推演过三十遍的场景,每一块砖石的位置、每一缕风的走向,都刻在他脑子里。 三日前,当他在时间殿内将"宫内一日"拉长为"外界百日"时,赵高捧着舆图跪在他脚边,两人对着皇陵沙盘推演了整整九十三次刺杀可能。 从献爵时的站位,到刺客藏刃的角度,甚至连李承乾腰间那柄横刀的重量,都被算进了变数里。 "殿下,已到献爵阶。"车外宦官的唱喏声将他拉回现实。 叶天策整理了下玄色冕服,步出龙撵。 晨雾沾在玉圭上,泛着冷光,他抬眼望去,李承乾正立在丹陛左侧,玄甲上的虎纹随着呼吸起伏——那是在强压心跳。 "献爵!"司礼官的声音撞在陵墙上,回音里带着几分颤。 七个着青衫的献酒官捧着青铜爵鱼贯而上,为首那人走到阶前时,袖口突然翻卷,一柄淬毒短刃闪着幽光! "护驾!"赵高的声音比刺客的动作更快。 他不知何时已掠至叶天策身侧,腰间玉牌"啪"地撞在刺客腕骨上——那是黑冰台特制的"碎骨牌",专破江湖人的锁喉手。 刺客闷哼一声,短刃"当啷"坠地,赵高反手扣住他后颈,指节发力,只听"咔"的一声,刺客脖颈软软垂向一侧。 丹陛另一侧突然炸开惊呼。 叶天策转头,正看见第二个刺客撕开衣襟,露出腰间缠着的火药包。 那刺客颤抖着手去摸火折子,却见三四个玄甲卫士从人群里窜出,刀鞘重重砸在他膝弯——正是混进御林卫的黑冰台死士。 "李统领,这是怎么回事?"叶天策的声音像浸了霜的玉,目光却落在李承乾脸上。 李承乾的玄甲已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倒在血泊里的刺客,喉结滚动两下,强撑着上前半步:"末将失职! 定是...定是混进了江湖宵小!" "宵小?"叶天策笑了,指尖随意指向丹陛角落——那里蜷着个缩成一团的杂役,正抱着头发抖,”你派来的第三个刺客,怎么躲到香案底下了?" 杂役浑身剧震,刚要暴起,却见一道黑影掠过。 赵高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脚尖点在他后心大椎穴上:“动一动,你全家的人头明天就能挂在午门上。”杂役瞬间瘫软,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李承乾的脸白得像陵前的汉白玉。 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那三个死士是他花了三年培养的暗桩,连他们的家人都被他锁在城外庄子里,怎会这么轻易暴露? "撤!"他突然暴喝一声,反手抽出腰间横刀,朝着陵外密林冲去。 "李统领要去哪儿?”叶天策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李承乾猛回头,正撞进一双沉如寒潭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叶天策已拦在他面前,玄色冕服无风自动,腰间玉玦发出清越的鸣响。 "你...你早有准备?"李承乾的横刀在发抖。 "三日前你在老槐树下布置刺杀时,我就站在你身后。"叶天策指尖轻弹,一片玄色鸽羽从他袖中飘落——正是黑冰台信鸽的尾羽,"你以为晨雾能遮住行踪? 可你忘了,皇陵的老柏树会记得每一声心跳。" 李承乾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陵墙。 他望着四周突然围拢的玄甲卫士——那些本该是他的人,此刻却都握着黑冰台特有的红绳横刀。 "你输了。"叶天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李承乾心口。 就在这时,陵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拄着藤杖从松林里走出。 他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眉眼却比陵前的青铜狮更威严。 "年轻人。"老者的目光落在叶天策身上,“你身上有股不属于这世间的气。" 叶天策瞳孔微缩——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被人看穿时间殿的秘密。 "若想真正掌控时间,”老者缓步走到他面前,藤杖点了点地面,“先去悟透‘法则纹’。”话音未落,他便融入晨雾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法则纹..."叶天策低声重复,目光扫过陵墙上斑驳的雕刻——那些原本只是装饰的云雷纹,此刻竟泛着极淡的金光。 "殿下!"赵高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李承乾已被按在地上,横刀断成两截,玄甲上浸着血。 "写降书。"叶天策蹲下身,指尖捏住李承乾的下巴,”劝降你的旧部,我留你全尸。" 李承乾望着四周倒戈的禁卫军,喉间滚出一声呜咽。 他颤抖着接过赵高递来的笔,在绢帛上歪歪扭扭写下"愿降"二字。 "叮——" 熟悉的系统提示在识海响起。 叶天策垂眸,只见虚空中浮现一行金篆:"恭喜宿主化解刺王杀驾危机,获得弑君神器——屠龙刀(可斩气运,破法则)。" 他抬眼时,一柄裹着玄铁鞘的刀已静静躺在龙撵上。 刀鞘上刻着九只盘绕的龙,龙目处嵌着血玉,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带下去。"叶天策指了指瘫软的李承乾,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禁卫军,”即日起,御林卫归黑冰台统管。" 暮色漫上陵墙时,队伍开始回撤。 叶天策坐在龙撵里,指尖摩挲着屠龙刀的鞘口。 车帘外,李承乾被捆在马上,脑袋垂得很低。 "殿下,审讯室已备好。"赵高掀帘进来,目光扫过昏迷的李承乾,"要现在审吗?" 叶天策望着车外渐沉的夕阳,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不急。"他轻轻拍了拍屠龙刀,"等他醒了,有的是话要说。" 龙撵的铜铃再次叮咚作响。 李承乾在马背上动了动,喉间溢出含混的梦呓:"是...是二皇子他..." 话音未落,他突然惊醒,猛地抬头——却见叶天策正隔着车帘望着他,目光像刀。 第十一章 屠龙刀现世,监察司再扩权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审讯室的炭盆烧得正旺,李承乾却像泡在冰窟里。 冷水浇头的刺痛还未消散,他便看清了正上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叶天策斜倚在檀木椅上,屠龙刀的玄铁鞘搁在膝头,血玉龙目映着烛火,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二皇子给了你多少好处?”赵高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从案后刺过来。 他手里的狼毫悬在绢帛上,墨迹在砚台里泛着幽光。 李承乾喉结动了动。 昨夜被按在地上时,他还存着几分侥幸,想着禁卫军里有一半是自己带出来的兵,总有人会反水救他。 可当那些玄甲卫齐刷刷跪下来喊“见过监国殿下”时,他才明白——叶天策关在天牢二十年,竟比常在朝堂上的皇子更懂人心。 “不是二皇子……”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方才醒转时,他尝出了那碗参汤里的味道,是避毒丹的苦。“是……是废太子。” 叶天策的指节在刀鞘上叩了叩。 二十年前他领兵在外,废太子还是个会喊“六弟”的俊朗少年,后来因为私通敌国被废,流放南境。 如今竟能隔着几千里掀起风浪? “他许你什么了?” 李承乾的指甲抠进青砖缝里:“夺位之后……封我为镇北将军,统辖幽云十六州驻军。”他突然抬头,眼底泛着疯癫的光,“您以为二皇子是真心用我? 他不过把我当刀使! 要不是废太子的人找到我……啊!” 赵高的狼毫“啪”地拍在他手背上:“说重点。” “名单!”李承乾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喊,“兵部尚书周正清收了废太子十万两,礼部侍郎王延之替他递过密信,还有……还有太医院院正张存道,他在皇上的补药里下了慢性毒!” 案后的烛火猛地一跳。 叶天策的瞳孔缩成针尖——皇上上个月突然咳血,太医院说是操劳过度,原来另有隐情。 他望着李承乾额角的冷汗,忽然笑了:“你倒是聪明,知道把水搅浑。” “臣不敢!”李承乾重重磕头,青石板上溅出血珠,“臣若有半句假话,天策军的玄铁枪就戳穿臣的心肺!” “叮——”系统提示在识海响起。 叶天策扫过虚空中的金篆:“宿主破获谋逆案,监察司权限+1。”他抬眼时,赵高已将名单呈上来,绢帛边缘还沾着李承乾的血。 “柳副使。”叶天策转向立在阴影里的青衫男子,“宗门那边,该查查有没有人替废太子传信了。” 柳青阳的手指在腰间玉牌上摩挲两下。 他是剑宗当代大弟子,本应站在维护宗门的立场,此刻却垂眸应道:“是。”——方才李承乾供出的礼部侍郎,正是他表舅父。 子时三刻,《监察令》的黄绢被盖上监国大印。 赵高捧着印泥,指尖还沾着朱红:“殿下,这道令一下,监察司就能名正言顺查宗门、抄世家了。” “不够。”叶天策望着窗外的月亮,屠龙刀在案上投下狭长的影子,“得让他们怕。” 第二日早朝,太和殿的蟠龙柱下站满了人。 叶天策着玄色龙纹朝服,腰间悬着屠龙刀,刀鞘上的血玉随着他的步幅轻轻晃动。 “启禀殿下!”御史大夫陈廷芳越众而出,白须发颤,“屠龙刀乃上古弑君凶兵,臣等恳请收回成命,莫要让此刀污了我大乾气运!” 殿内响起一片附和声。 太常卿摸着腰间的玉扳指:“当年前朝末帝便是佩此刀,结果三月后便被反贼弑杀……” “住口。”叶天策的声音像寒铁擦过刀鞘。 他手按刀把,血玉突然灼烫起来,“陈卿可知,这刀为何叫屠龙?” 陈廷芳的喉结动了动。 “因为龙生九子,总有逆鳞。”叶天策猛然抽刀,寒光映得满殿失色。 刀锋过处,殿梁上悬的鎏金铜鹤被削去半片翅膀,“弑君? 那便弑尽乱臣之君。 谋逆? 便斩绝贼子之逆。” 殿内落针可闻。陈廷芳瘫坐在地,白须沾了尘土。 未时,监察司的玄衣卫敲开了周府的朱漆门。 周正清正惬意地坐在雕花窗边,怀里揽着他那娇媚可人的小妾,一边亲着小妾一边喝葡萄酿,看见亮闪闪的腰牌时,酒壶“当啷”砸在地上。“你们……你们凭什么?” “凭《监察令》。”带队的百户抽出腰刀,“周大人私通废太子,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正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小妾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紧紧依偎在他怀中,身体微微颤抖。 不一会儿,周正清就被监察司带走了。 围观的百姓躲在街角议论。 卖炊饼的老汉,手里搓着已经有些泛旧的围裙,眉头紧锁:“唉,这年头,真是世事无常啊。听说监察司昨夜一口气封了三家,连王侍郎家的马车都被拖走了,那阵仗,想想都让人害怕。” “嘘——”卖花担子的娘子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生怕隔墙有耳,“你可小声些,我家那口子在禁卫军当差,他私下里跟我说,这次的事情可不简单,六部里都有人被牵连进来了,说是跟废太子有关的大案,整个京城都要震动呢!” 第三日朝会,叶天策站在丹墀之上,屠龙刀的刀穗在风里猎猎作响。 “监察司之后,便是禁武令。”他的声音传遍整座大殿,“凡私蓄死士、私练武装者,无论宗门世家,皆视为叛逆。” 满朝哗然。 剑宗大长老拍着朝笏:“宗门护山弟子,乃是为了抵御外敌,保护宗门基业不受侵扰的自保之举,怎能无端指责为私蓄武力?此等荒谬言论,实乃大谬不然!” “自保?”叶天策的刀锋指向北方,“北境的蛮族骑兵,铁蹄踏过无数村庄,烧杀抢掠,那是自保?南域的山匪流寇,横行霸道,欺压百姓,那也是自保?那么,我大乾的律法,皇家的威严,又算得了什么?”他收刀入鞘,血玉的红光映得龙纹更加醒目,“三日后,本殿将亲审废太子余党。” 退朝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土的传信兵跪在阶下,怀里的鸡毛信还滴着血:“启禀监国殿下,北境……北境八百里加急!” 叶天策的脚步顿住。 他望着传信兵染血的甲片,又看了眼腰间的屠龙刀——这把斩过气运的刀,怕是要再沾些北地的风沙了。 第十二章 北境狼烟起,赵云破敌阵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北境的风沙裹着血味撞进宣政殿时,叶天策正捏着密报的手骨节发白。 传信兵染血的甲片还滴着北地的冰碴子,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红的星子:“铁蹄部十万骑兵越过大漠,三日内连破云州、朔州、蔚州,前锋已至雁门关外二十里!” 殿内的檀香被风卷得东倒西歪,赵高捧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茶沫子溅在袖口也顾不得擦。 叶天策的指腹碾过密信边缘——上面除了战报,还画着几支箭头,精准避开了北境三十六个边防暗哨的位置。 "好个精准的行军路线。"他突然笑了一声,声线却像淬了霜,“连我大乾的暗桩都摸得透,倒像是有人递了地图。" 赵高低低咳嗽两声,袖中摸出个油皮纸包轻轻摊开,里面是半块染着朱砂的碎玉:”七皇子上月以‘北境赈灾’为名,往朔州送了十二车粮。 属下的人在粮车夹层里翻到这个——铁蹄部的族徽印。" 叶天策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记得七弟那日还跪在灵前哭嚎“皇阿玛走得急”,如今看来,那眼泪怕也是掺了沙子的。 "备马。“他扯下腰间的屠龙刀往案上一磕,刀穗扫落半叠奏疏,”三日后我要在雁门关外见到北境军的粮草,让韩柏带铁鹰剑士随我先行。" 赵高躬身应下,转身时瞥见叶天策指尖在案上敲出极轻的节奏——那是当年天牢里,他用指节在石壁上刻兵法的习惯。 雁门关外,狂风肆虐,远超预料中的狂野,它肆意穿梭,将军旗扯得笔直,猎猎之声,如同战场上的号角,激昂而苍凉。 叶天策站在城楼上望着关外的沙丘,靴底碾碎了半块冻硬的马粪。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宿主位于‘万马军阵’核心区域,是否签到?" "签。"他几乎是立刻应下。 金光自天际倾泻而下,在沙地上凝成一道光柱。 待光芒散尽,银甲映日,长枪如龙,那人身量挺拔如松,眉眼间尽是锐不可当的英气,单膝跪地时甲叶相撞,发出清越的脆响:"末将常山赵云,见过主公。" 叶天策喉结动了动。 前世他读《三国志》时最喜"子龙一身都是胆",如今这胆气就立在眼前。 他伸手虚扶:“赵将军来得正好,北境有场硬仗要打。" 赵云抬眼时目光如炬:”但凭主公差遣。" 当夜,拓跋烈在中军大帐灌下第三坛马奶酒。 他望着沙盘上雁门关的标记,嘴角扯出狞笑——七皇子说叶天策被关了二十年早废了,如今看来,这监国皇子怕是连马都骑不稳。 "报——"斥候掀帘而入,”前方发现三千铁鹰剑士,旗号是韩柏!" "铁鹰剑士?“拓跋烈拍案大笑,”叶天策就派这么点人? 给我冲! 踏平雁门关,本汗要把那皇子的人头挂在旗杆上!"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沙丘背面,叶天策正举着单筒望远镜(系统商城新购的千里镜),望着敌军如潮水般涌出营地。 赵云的轻骑就伏在左侧山坳,五百匹战马的鼻息都裹在毛毡里,只等他一声令下。 "韩柏的佯攻该撤了。“叶天策放下千里镜,”赵将军,你的机会到了。" 赵云握紧龙胆亮银枪,枪尖在沙地上划出半道弧光。 月光突然被阴云遮住,他打了个呼哨,五百轻骑如离弦之箭窜出,马蹄裹着麻布,竟没惊起半片沙砾。 拓跋烈的前锋刚追上韩柏的溃兵,就听后方传来山崩般的轰鸣。 他转身时正看见银甲将领先锋破阵,龙胆枪起处,当先的百夫长连人带盾被挑飞两丈高。 "那是...常山赵子龙?“有老兵颤抖着指向那道银影,”当年长坂坡的杀神!" 这一嗓子比任何军令都管用,铁蹄部的骑兵开始骚动。 赵云的枪尖扫过第三个敌将的咽喉,鲜血溅在银甲上开出红梅:"主公有令,关门打狗!" 山坳两侧突然竖起无数火把,韩柏的铁鹰剑士不知何时绕到了敌军侧翼,陌刀劈下,马腿人腿齐断。 雁门关上的守军也放下滚木礌石,砸得敌军阵型支离破碎。 拓跋烈拨转马头就跑,背后传来赵云的怒喝:“贼首休走!”他亡魂皆冒,竟把马鞭子抽断了三根。 等他带着残兵冲出包围圈时,回头望去——原本十万大军的营地,此刻只剩六具焦黑的将旗在风中摇晃。 "报——"浑身是血的亲卫撞进帐内,”六万主力被歼,十二员大将阵亡!" 拓跋烈瘫坐在胡床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突然想起七皇子信里说的“叶天策不足为惧”,此刻只觉得那墨迹都泛着鬼气。 雁门关的烽火台上,叶天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北境战役胜利,解锁‘召唤令’功能,可消耗妖核召唤历史名将。" 赵高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手里捧着个檀木匣:”七皇子与北境商会的账册副本,每笔‘赈灾粮’都对应着铁蹄部的战马和精铁。" 叶天策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他缓缓抽出腰间那把传说中的屠龙刀,刀身泛着寒光,刀锋映出他微扬的嘴角:"七弟这出戏唱得好,可惜...该谢幕了。" 晨风适时而起,带着几分凉意,卷起了叶天策的衣袍,衣袂上下翻飞,叶天策如同一尊即将出征的战神,气势逼人。 远处,赵云整军的口令声穿透风沙,清晰可闻,那是大乾铁骑即将出征的号角,每一声都激荡着士兵们的热血与忠诚。 北境的风沙依旧肆虐,狂风卷起黄沙,遮天蔽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然而,在这片混沌之中,叶天策的身影却愈发挺拔,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风沙,看见未来的光明。 他知道,无论眼前的风暴多么猛烈,都无法吹散大乾的朗朗乾坤,无法动摇他守护这片土地的决心。 此刻,叶天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为了大乾的安宁,为了百姓的福祉,他必须斩断一切黑暗与阴谋,让光明重新照耀这片古老的土地。 而这场关于权力、忠诚与背叛的较量,即将迎来它的最终审判。 第十三章 异族来袭,万兽山取妖核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雁门关的风呼啸不止,叶天策捏着赵高呈来的檀木匣,指节在暗红匣面上叩出轻响。 匣内账册最底下压着张密信,用北境狼毫写着:"待秋高马肥,拓跋将军可率部叩关,本王自开城门迎候。" "赵卿,"叶天策将账册推回案上,烛火在他眼底晃出冷光,"你说这背后还有更大的棋?" 赵高佝偻着背退后半步:"七殿下往岁总说北境苦寒要拨粮,臣原以为是收买人心。 如今看这粮车过雁门关的路线——"他屈指敲了敲账册上的红圈,"每车粮都绕去了铁蹄部的草场,倒像是拿大乾的粮养蛮族的兵。" 帅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叶天策掀帘望去,正见韩柏的铁鹰剑士押着几个灰衣探子经过,其中一个脖颈上还淌着血,显然是不肯招。 他转身时袍角扫过案头,青铜灯台"当啷"一响:"传我令,黑冰台在皇城的十二处暗桩全部激活。 七弟既然爱下棋,那便让他每走一步,都落进咱们的棋盘里。" 赵高的喉结动了动,将檀木匣收进袖中:"属下这就去办。" "七殿下的商队要跑。"黑冰台的飞鸽落在窗棂上。 叶天策捏碎纸条,指腹擦过墨迹未干的"北门""寅时",突然扯开帐幔喊人:"韩柏!" 帅帐外的守卫应声冲进,单膝跪地:“韩统领带铁鹰剑士去巡营了,属下去寻——" "不必。"叶天策将信筒塞进守卫怀里,"你骑马追,告诉他:北门有商队,截下所有带铜鹤标记的箱子。"他转身时踢到脚边的酒坛,酒液在青砖上蜿蜒成河,"另外...让赵常侍把宗人府的门禁图送来。" 寅时三刻,北门的吊桥刚放下半尺,韩柏的陌刀就劈断了门闩。 商队的灯笼在夜色里像一串血珠,最前头的青呢大车突然转向,驾车的汉子挥着马鞭喊:“官差办案! 让开!" "铜鹤标记。”韩柏抹了把脸上的血,他方才劈翻的护卫胸口正绣着金漆铜鹤——七皇子的私印。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精铁锥,"给我砸!" 大车的挡板被陌刀挑开时,月光正好照在箱底的密信上。 韩柏扯出信笺,火折子"噌"地亮起,泛黄的纸页上"里应外合取帝位"几个字刺得他瞳孔发疼。 他将信笺塞进怀里,反手砍断最后一个护卫的手腕:"回帅帐!" 叶天策正在看黑冰台暗桩布线,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叮!检测到敌对势力活动频繁,发布临时任务:'于万兽山取得三阶妖核'。" 御花园的梧桐叶落在他肩头时,赵云已站在阶下。 "主公,末将想去万兽山。" "好。"叶天策拍了拍他的肩甲,"带两百铁鹰剑士,若遇伏...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长坂坡的枪。" 赵云单膝跪地,枪尖点地溅起火星:“末将必取妖核,不负所托。” 万兽山的方向,晨雾裹着腥气漫过山梁时,赵云的银甲已被染成青灰色。 他勒住乌骓马,龙胆枪的红缨在面前晃出一片血影——前方谷口的石笋上,凝着一坨暗青色妖雾,正顺着石缝往下淌,像极了腐尸滴下的脓水。 "幽冥谷到了。"他侧头对身后两百铁鹰剑士道。 这些跟随天策军从雁门关杀回来的精锐,此刻皆握紧了陌刀,甲叶相撞声碎在风里。 最前排的韩柏抹了把脸上的露水,刀尖挑起块碎石掷向谷口,"叮"的一声撞在隐在雾中的青铜兽首上。 雾里突然响起金属摩擦声。 赫连昊的玄铁重斧劈开晨雾时,赵云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异族武者足有八尺高,肩甲上钉着三枚狼牙,斧刃还滴着新鲜的兽血:“六皇子的狗,倒挺会挑地方。”他身后五十个裹着皮甲的精骑缓缓现形,马蹄踏碎了满地的妖藤,“七殿下说了,你这杆枪,得留在万兽山喂狼。" “七皇子?"赵云的拇指摩挲着枪杆上的云纹——那是叶天策亲手刻的。 他忽然笑了,银甲在雾中泛起冷光,"当年长坂坡,曹营八十三万大军也这么说过。" 话音未落,赫连昊的重斧已带着风声劈下。 赵云旋身侧避,龙胆枪如游龙出渊,枪尖点在斧刃凹槽处,借力跃至半空。 下方铁鹰剑士同时暴喝,陌刀如林砍向敌骑马腿,却听"咔嚓"数声,那些马腿竟裹着层黑鳞,陌刀砍出火星却难伤分毫。 "是异族驯的鳞角马!“韩柏的刀砍在马颈上,震得虎口裂开,”结雁行阵!“他话音刚落,三五个铁鹰剑士已被掀翻在地,皮甲士兵的短刀划破他们的锁子甲,血珠溅在妖雾里,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赵云的枪尖挑飞三个敌人后,终于察觉异样。 这些异族士兵的攻势看似杂乱,实则在往铁鹰剑士的薄弱处挤压——他们竟懂大乾军的”分击术"。 他手腕急转,枪花扫开左右夹击的两把短刀,厉声喝道:“韩统领带前队突围!”话未说完,后颈突然一凉,赫连昊的斧风已至。 御书房内,叶天策正对着沙盘推演西疆防线。 他指尖在"万兽山"标记上顿住,耳中系统提示音还在回响:“目标护心镜(赵云佩)当前品阶:玄级中品。 温养后可提升至地级下品,防御增幅300%,持续三时辰。" 他盯着案头的青铜沙漏,沙粒正”沙沙"落向底部——赵云出发已过两个时辰。 "赵高。"他叩了叩桌角,"去内库取三坛百年女儿红,送到天牢第三间。" 赵高官躬身退下时,叶天策的手指已按在沙盘边缘的"签到"标记上。 幽冥谷中,赵云的护心镜突然发烫。 他本能地侧身,赫连昊的重斧正劈在镜面上,火星四溅中,玄铁斧竟崩出个缺口。”好宝贝!"赫连昊瞪圆眼睛,再次挥斧,这次却劈了个空——赵云的枪尖已点在他喉结前一寸,“你不该拿七皇子当刀使。" 铁鹰剑士的惨呼突然拔高。 韩柏的左肩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咬着牙将陌刀插入鳞角马的眼睛,马嘶声中,他撞开压在弟兄身上的敌兵:”都给老子挺住! 六殿下的妖核,不是谁都能抢的!" 赵云的银甲被血染红一片,却越杀越勇。 他的枪杆扫过之处,异族士兵的皮甲纷纷炸裂,《太虚剑诀》的剑意融入枪法,竟在雾中劈出条血路。“韩统领!”他暴喝一声,龙胆枪挑飞赫连昊的重斧,"带弟兄们退到谷口!" 赫连昊这才慌了。 他转身想跑,却见赵云的枪尖已穿透自己的胸口。 玄铁战甲在枪尖下如纸糊的一般,他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洞,喉间发出嗬嗬声:“七...七殿下还有..."话音未落,赵云的枪尖一挑,将他甩向谷中妖雾。 "收旗!"韩柏捂着伤口冲上来,陌刀挑起敌军的赤焰旗。 赵云将龙胆枪插在谷口石缝里,红缨在妖雾中猎猎作响,竟压得那团暗青妖气缓缓退散。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三阶妖核,核身流转的幽光映着他染血的脸:"回营。" 第十四章 西陲告急,吕布横空出世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御书房的烛火忽明忽暗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任务完成度100%,奖励:三阶妖核×5,召唤令×1。"叶天策捏着妖核的手一顿——任务详情里,"北境异族"四个字被系统用金线标红。 他抬头看向阶下的赵高,后者正捧着茶盏,指节在盏沿掐出白印。 "最近三个月,可有异族使者入大乾?" 赵高的喉结动了动,茶盏"当啷"掉在地上:"回...回殿下,三日前西陲驿报说,有批自称‘赤焰部’的异族人,带着二十车玄铁,说是要献宝。 可他们没走官道,绕了青岚山..." 叶天策的指节叩在沙盘上,西陲的"青岚山"标记被敲得晃了晃。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值夜的小宦官撞开殿门,额角还挂着汗:“殿下! 西陲急报——" 他的话被夜风截断。 叶天策望着案头新到的军报,上面的血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赤焰部三千骑,突袭青石关。" 叶天策指尖轻点桌面,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赤焰部,潜入西陲,好一个七皇子,好一个暗度陈仓! 他原以为七皇子最多是在朝中勾结一些腐朽势力,或是暗中培养死士,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勾结异族! 这已非皇子争储,而是通敌叛国! “赵高。”叶天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殿内空气都为之凝滞。 赵高身躯一颤,连忙躬身:“奴才在。”他能感受到,叶天策此刻平静外表下,是何等汹涌的怒火。 “那批赤焰部的人,有多少?为首者是谁?潜入西陲的具体位置,以及他们的目的,查清楚了吗?”叶天策一连串问题抛出,每一个都直指核心。 赵高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低声道:“回禀殿下,据探子回报,这批赤焰部武者约有三百余人,皆是精锐,为首者名为‘赤骨’,乃是赤焰部大酋长麾下有名的悍将,实力深不可测。他们似乎是分批潜入,化整为零,目前具体集结点尚在追查,但大致范围应在西陲与万兽山接壤的‘风狼谷’一带。至于目的……恐怕与西陲边防图,以及囤积在那里的军粮有关。” 军粮!边防图! 叶天策双眸骤然眯起,犹如两道寒电射出。 西陲若失,帝国将门户大开,异族铁蹄便可长驱直入,届时生灵涂炭,国将不国! 七皇子,这是要掘大夏王朝的根基! “风狼谷……”叶天策沉吟,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靠近万兽山脉,妖兽横行,若是赤焰部与某些妖兽势力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是否即刻调动京畿卫戍,或是急召边军回防?”赵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深知勾结异族是何等重罪,一旦处理不慎,便是天崩地裂。 叶天策缓缓摇头,眸光深邃:“调动京畿卫戍,动静太大,只会打草惊蛇,让七皇子和那赤焰部有了防备。至于边军,远水解不了近渴,且西陲边军的主要职责是防范正面大规模入侵,对于这种小股精锐渗透,反倒容易被钻空子。” 他站起身,踱了数步,脑中飞速盘算。 “赵高,你立刻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盯死风狼谷,查清赤焰部的确切动向和兵力部署。同时,密切关注七皇子府的一举一动,他既然敢勾结异族,必然会有后续动作。” “奴才遵命!”赵高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 待赵高退下,叶天策深吸一口气。 七皇子这步棋,狠辣至极,但也暴露了他急不可耐的野心。 他必须尽快拔除这颗毒瘤,以及他背后的异族势力。 他心念一动,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系统,查看奖励。”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三阶妖核获取’任务,奖励:五枚三阶妖核,‘召唤令’×1。” 五枚三阶妖核! 这可是意外之喜。 之前给赵云的那枚,已经让他实力隐隐有所精进,若是再有五枚,足以让赵云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甚至……培养出另一位顶尖战力! 叶天策毫不犹豫地取出其中三枚妖核,莹润的光泽在掌心流转,散发着澎湃的能量波动。 “赵云将军刚经历一场大战,正是需要巩固修为,提升实力的时候。”他心道,这三枚妖核,便是为赵云准备的。 至于剩下的两枚,他打算留作后用,或许可以用来培养其他心腹,或者在关键时刻作为修炼资源。 而那枚“召唤令”,则更是让叶天策眼神一亮。 【召唤令:可随机召唤一名历史或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实力根据宿主当前等级与气运而定),效忠于宿主。】 随机召唤! 叶天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期待。 他如今最缺的便是顶级人才。 赵云虽勇,但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尤其是在面对未来可能更加复杂和庞大的敌人时。 若能再召唤一位堪比赵云,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擅长的英雄,那无疑是雪中送炭。 “系统,立刻使用召唤令!”叶天策没有丝毫犹豫。 眼下局势波诡云谲,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胜算。 随着他意念下达,那枚古朴的令牌在他掌心骤然爆发出万丈金光,一股苍茫、古老、磅礴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宫殿! 金光之中,无数符文流转,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传出,仿佛连接了某个未知的时空。 叶天策屏息凝神,紧紧盯着那团愈发炽盛的金光。 他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意志正在金光中孕育、苏醒! 光芒逐渐收敛,一道顶天立地、身披重甲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形。 他手持一柄造型奇特的方天画戟,眉宇间英气逼人,双眸开阖间,似有日月星辰流转,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霸道气势油然而生,竟是丝毫不逊于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带来的锋锐! 那身影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带着绝对的忠诚:“末将吕奉先,参见主公!愿为主公披荆斩棘,扫平一切敌寇!” 吕布!竟然是人中吕布! 叶天策心神剧震,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万万没想到,这枚召唤令,竟然为他召唤来了这位三国时期号称第一猛将的飞将吕布! “奉先快快请起!”叶天策连忙上前扶起吕布,仔细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猛将。 果然是器宇轩昂,威猛绝伦! 有了吕布之助,何愁大事不成! 赵云勇冠三军,冲锋陷阵无人可挡;吕布战力无双,辕门射戟,万夫莫敌。 一枪一戟,当可横扫天下! “多谢主公!”吕布起身,身高九尺,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铁塔,给人无穷的压迫感。 叶天策心情激荡,立刻将眼下的局势简要告知了吕布,特别是关于赤焰部和七皇子的图谋。 吕布闻言,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跳梁小丑,也敢觊觎中原神器!主公放心,末将愿为先锋,将那些异族鼠辈尽数斩于戟下!” “好!”叶天策大赞,“有奉先相助,如虎添翼!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他看向殿外,夜色已深,但皇城之内,暗流汹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西陲,赤焰部,七皇子……这张网,铺得越来越大了。 叶天策的目光穿透夜幕,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西陲边境,那片被风沙侵蚀的土地。 他知道,一场硬仗即将来临。 第十五章 东境暗流涌动,九王盟密会将启!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夜色如墨,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封来自“西域·苍狼部”密信带来的寒意。 叶天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极有规律的声响,仿佛死神的钟摆。 那薄薄的信笺,此刻在他眼中却重如泰山,压得空气都近乎凝滞。 “西域苍狼部……”他低声重复,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赵高,你对这个部落,知道多少?” 赵高躬着身子,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比平日里更低沉了几分:“回禀殿下,苍狼部乃是西域诸部落中最为骁勇善战的一支,其族人如狼般凶残,逐水草而居,行踪不定,极少与中原往来。只知其首领自称‘苍狼王’,野心勃勃,近年来隐有统一西域诸部之势。只是……他们为何会突然送信给殿下?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个节骨眼,太敏感了! 东境九王盟的阴影尚未散去,七皇子在东境与神秘人会面,那模糊的背影指向大乾之外的势力。 如今,西域苍狼部又横插一脚,局势瞬间变得波诡云谲,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四面八方朝着大乾王朝,朝着叶天策收拢而来。 “不在大乾境内……”叶天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御书房的墙壁,望向了遥远的西方,“莫非,那与七皇子接头的神秘人,与这苍狼部有关?”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 若苍狼部与东境九王盟背后的势力有所勾结,甚至就是那股势力的一部分,那事情的棘手程度,将远超想象。 东境的富庶与兵力,西域的悍勇与骑兵,再加上可能存在的北境异族……这简直是要将大乾王朝置于死地! “他们要的是乱局,我偏要给他们一场清醒梦。”叶天策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只是现在,这梦境的复杂程度,又提升了数倍。 “殿下,这苍狼部的信,是敌是友,尚不可知。”赵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是否需要立刻调动黑冰台,彻查其底细?‘情报加速’功能尚在冷却,但常规情报网亦可运作。” 叶天策摆了摆手,眼神锐利如鹰:“不急。这封信既然能精准地送到本王手中,就说明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贸然大动干戈,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他拿起那封信,信封上除了“西域·苍狼部”五个字,再无其他标识,连封口的火漆都透着一股原始的粗犷。 “送信之人呢?” “已不知所踪。据宫门守卫说,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行商,将信交给一个当值的小太监,声称是远方故人托付,便匆匆离去了。”赵高答道,心中也是一凜,这等潜入送信的手段,足见对方的不凡。 叶天策沉吟片刻,脑中飞速运转。 东境九王盟,是心腹大患,赵云已去刺探虚实,获取密约是关键一步。 东阳王,墙头草,暂不足为虑,但可作为撬动东境局势的一颗棋子。 七皇子,跳梁小丑,但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需要警惕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西域苍狼部。 这盘棋,越来越大了。 “赵高,”叶天策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黑冰台所有潜伏在西域边境的暗子,即刻转入蛰伏状态,严密监控苍狼部的一切动向,但切记,不可暴露分毫。我要知道,他们这封信,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奴才遵旨!”赵高领命,心中却依旧惴惴不安。 这苍狼部来信,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汹涌的暗流之中,激起的涟漪,谁也无法预料其最终会扩散到何种地步。 叶天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封信上,他缓缓将其展开。 信纸是粗糙的羊皮,上面的字迹也并非中原文字,而是一种扭曲盘旋,如同狼牙交错的符号。 “这是……”赵高也是一惊,他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西域狼文。”叶天策淡淡开口,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凝重,“看来,对方是笃定我看不懂,或者,是故意给我设下的一个难题。” 他虽然融合了无数历史名将的记忆,但这狼文,确实不在他的知识储备之内。 这无疑是对方的一个下马威,也是一次试探。 “立刻传召翰林院精通西域诸国文字的学士,秘密入宫。”叶天策下令。 “是!” 赵高匆匆退下,御书房内又只剩下叶天策一人。 他摩挲着那张羊皮信,感受着上面传来的粗砺质感。 风暴将至,他能清晰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硝烟味。 东境的棋局尚未落子,西域的狼嚎已然传来。 这大乾的天,看来是真的要变了。 叶天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冰冷的夜风灌入,吹动他额前的发丝。 他望着深邃的夜空,星辰稀疏,一轮残月挂在天边,透着几分凄冷。 “苍狼部……”他低语,眼中闪烁着比星辰更亮的光芒,“不管你们是谁,想在这大乾的棋盘上搅动风云,也得问问我叶天策,同不同意!” 就在此时,一名黑冰台的密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御书房外,单膝跪地,手中高举着一份加急密报。 “启禀殿下,东境急报!” 叶天策眼神一凛,心中一动。 难道是赵云那边有了消息? 还是九王盟又有了新的动作? 他没有回头,声音沉稳:“讲。” 那密探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赵云将军一行人,在潜入东阳王领地后,于昨夜遭遇不明身份高手伏击,损失惨重!赵云将军……重伤失踪,生死不明!”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叶天策脑海中炸开! 赵云,他麾下最顶尖的战将之一,竟然在东境遭遇伏击,重伤失踪? 是谁干的? 东阳王? 九王盟的其他诸侯? 还是……七皇子背后那股神秘势力? 一股滔天的杀意,自叶天策身上轰然爆发,整个御书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数度! 他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如刀,几乎要刺穿那名密探:“详细情况!” “据幸存者回报,对方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出手狠辣,招式诡异,不似中原武功路数……” 不似中原武功路数! 叶天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与七皇子会面的那神秘人,以及现在这西域苍狼部,他们之间…… 就在他思绪翻腾之际,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尖利,充满了惊恐: “殿下!不好了!西……西域使团,突然出现在皇城之外,点名要见您!为首之人,自称……苍狼部少主!” 话音未落,叶天策的目光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前脚刚收到苍狼部的密信,后脚他们的少主就兵临城下般出现在皇城之外? 这已经不是试探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东境的迷雾尚未拨开,西域的狼群已然露出了獠牙! 局势,在这一刻,再度升级! 叶天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中却燃烧起熊熊战意。 他倒要看看,这西域苍狼部,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这大乾的天下,还轮不到一群来自域外的豺狼指手画脚! 第十六章 西域密使入京,叶天策布网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御书房的檀香在鼻端萦绕,叶天策却觉得那香气里都浸着冷意。 小太监的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走到书案前,指节重重叩在檀木上,震得茶盏叮当响:“传中车府令赵高,速来见我。” “喏!”小太监连滚带爬退出去,裙裾扫过门槛时带翻了烛台,火星噼啪溅在青砖上,像极了此刻他心中翻涌的暗火。 不过片刻,赵高已扶着腰跨进殿门,阴鸷的眼尾扫过叶天策紧绷的下颌,立刻从袖中抖出一卷羊皮密报:“殿下,苍狼部的底细查清楚了。”他枯瘦的手指划过密报上的朱砂标记,“西域最凶悍的游牧部落,控弦之士十万,向来只认弯刀不认王法。往年大乾强盛时,他们连玉门关都不敢踏进一步。” “如今敢来搅局。”叶天策接过密报,目光扫过“铁蹄踏碎玉门”的血字批注,指腹重重碾过“九王盟”三个字,“图的不是皇位,是大乾分裂后的疆域和粮草。” 赵高佝偻的脊背忽然挺直,喉间溢出阴恻恻的笑:“殿下明鉴。他们若能挑动中原内战,自然能坐收渔利。” “所以,得先让他们的爪子伸不进来。”叶天策将密报拍在案上,起身时玄色龙纹锦袍翻起猎猎风声,“随我去宫门巡防司。” 赵高的瞳孔微微收缩——巡防司是皇城最森严的要地,向来由禁卫军统领亲自把守。 他刚要问缘由,却见叶天策已走到殿外,月光在他腰间玄铁剑上凝出冷光。 巡防司的铜门在寅时三刻被叩响。 当值的校尉见是监国皇子,惊得差点摔了令牌。 叶天策踏进门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特殊地点‘宫门巡防司’,签到成功。解锁‘宝器温养’进阶功能,可同时温养三件法器,温养速度提升三倍。” “将黑冰台所有追踪玉符送来。”叶天策转头对赵高道,后者立刻击掌,早有等候在外的黑冰台暗卫捧着檀木匣鱼贯而入。 匣中三十枚玉符泛着幽蓝微光,那是密探们的命灯——一旦玉符碎裂,便是密探殒命。 叶天策指尖按在最上面一枚玉符上,系统能量如热泉般涌出。 玉符表面瞬间爬满金色纹路,原本只能追踪十里的灵识,此刻竟顺着他的指尖延伸出百里。 “去传韩柏。”叶天策将玉符重新放回匣中,“让铁鹰剑士今夜二更在御花园假山下埋伏。” 赵高眯起眼:“殿下是要引蛇?” “苍狼部的密使可等不及三日后的接见。”叶天策指节抵着下颌,“他们既然敢来,总得留下点东西。” 月至中天时,御花园的竹影被夜风吹得乱晃。 韩柏裹着夜行衣蹲在假山顶,腰间横刀的刀柄攥得发烫。 他瞥了眼怀中的追踪玉符——那抹幽蓝正朝着东南方移动,正是密使潜入的方向。 “放风。”叶天策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韩柏打了个呼哨,园外立刻响起小太监尖细的嗓音:“监国殿下说了,三日后辰时在承明殿接见西域使团!” 风声忽然一滞。 竹丛深处传来极轻的衣料摩擦声,三个黑影如夜枭般掠过月洞门,腰间挂着的皮囊里叮当作响——那是西域特有的驼铃。 “动手!”韩柏大喝一声,三百铁鹰剑士从四面八方涌出。 羽箭破空声中,最前面的黑影旋身抽出弯刀,刀光映着月光,竟是西域独有的“狼首刃”。 但他的刀还未劈下,一支淬毒的弩箭已穿透他的手腕。 “噗通”一声,三个黑影全部栽倒在青石板上,身上的粗布外衣裂开,露出里面绣着苍狼图腾的皮甲。 “搜身。”叶天策从廊下走出,玄色锦袍被夜露打湿,却依然笔挺如松。 韩柏扯过为首密使的腰带,从夹层里摸出一卷染着狼血的密信。 展开的瞬间,“九王盟”“分疆裂土”几个血字刺得人眼疼。 “带回去审。”叶天策转身时,目光扫过密使颈间的狼牙坠子,“用赵高的‘蚀骨散’。” 地牢的火把将墙面映得通红。 密使被吊在刑架上,浑身的伤口正渗出黑血——那是蚀骨散的药力在啃噬他的筋脉。 赵高捏着药瓶,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在掌心泛着幽绿:“说,苍狼部集结了多少兵力?” “我……我是死士……”密使的舌头已经开始发黑,却仍咬着牙。 赵高忽然笑了,指尖的药丸弹进密使嘴里:“这是解药。”他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人心,“你主子没告诉你,苍狼部的死士令是用狼毒炼的?你此刻若不说,三息后……” “五万!”密使的瞳孔骤然收缩,“五万精骑在玉门关外,就等大乾内乱!” 地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天策的指节捏得发白,玄铁剑的剑鸣从鞘中传出,像闷雷滚过。 他转身时,衣摆扫过地上的血渍,“传兵部尚书、镇北将军,即刻来御书房。” “是。”韩柏领命而去,靴跟叩在青石板上,声音清脆得像敲在人心上。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宿主完成‘擒获西域密使’任务,奖励‘时间加速’功能增强,宫内一日可抵外界两时。” 叶天策抬眼望向窗外,东边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 他迈步走向御花园,在那片最隐蔽的竹林里设下临时训练营——五百精锐斥候正列队等候,他们的腰间,是刚刚温养完成的追踪玉符。 “从今日起,你们在这园子里训练。”叶天策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剑,“我要你们在外界一日内,学会百里追踪、夜袭破营、暗号辨识。” 斥候们轰然应诺,声音震得竹枝上的露珠簌簌而落。 就在此时,一名黑冰台密探从围墙外翻入,单膝跪地,手中的密报还带着夜露的潮气:“启禀殿下,赵云将军有消息传回。” 叶天策接过密报,月光下,“落霞山”三个字刺得他眼底发烫。 九王盟的第一次密会,要开始了。 月过中天时,叶天策的玄铁战马踏碎西市最后一盏灯笼的光。 他勒住缰绳,望着落霞山影在夜色里如巨兽蛰伏,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九王盟选这处三面悬崖的孤峰密会,原是打的"一夫当关"的算盘,却不知这反而成了瓮。 "韩统领。"他侧头看向身侧玄甲裹身的铁鹰剑士统领,对方铠甲上的血渍还未干透,在月光下泛着暗红,“三千兄弟可都埋好了?" 韩柏抱拳时臂甲相撞,发出清越的响:”回殿下,山脚下的杂木林、东侧的断崖小径,连那处被野藤遮住的排水洞都塞了人。 属下让弟兄们把箭簇都淬了麻药,保证他们连声儿都喊不出来。" 叶天策指节叩了叩腰间赤龙匕,匕身嗡鸣如龙吟。 他能感觉到识海中系统光屏在发烫,那是“落霞山顶签到”的任务提示在闪烁——九王盟的密会地点在山顶那座用千年寒玉砌成的"听风阁",而系统的奖励,就藏在那处。 "走。"他一夹马腹,玄铁战马长嘶着冲向山径。 身后百名近卫紧随,马蹄声惊起数只夜枭,扑棱棱掠过林梢时,叶天策听见赵高的声音从后方飘来:"殿下,苍狼部的使者带了十二名狼卫,个个都是能开三石弓的好手。" "所以才要吕布。"叶天策低笑。 落霞山顶的风比山脚更烈,吹得叶天策玄色大氅猎猎作响。 他站在听风阁前的青铜鼎旁,鼎中残香未散,还带着几分沉水香的甜腻——看来九王盟的人刚到不久。 第十七章 双雄伴左右,叶天策亲征断盟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只见一名赤兔马踏火云、方天画戟指天的将军立在阶前。 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西川红锦百花袍,目若朗星,声若洪钟:"吕奉先听候主公差遣!" 叶天策望着这尊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战神,喉结动了动。 "奉先。"他压下心头激荡,”等会儿见了那些缩在阁里的老鼠,莫要下死手。 我要他们活着。" 吕布抓了抓耳后,咧嘴一笑:"主公放心,某这戟上的倒刺都磨平了。" 月光爬上听风阁飞檐时,阁内传来推杯换盏的喧哗。 叶天策摸了摸赤龙匕,对身侧的赵云使了个眼色。 常山少年将军点头,银枪在掌心转了个花,枪尖挑起门帘的刹那,阁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叶...叶天策?" 东阳王的酒盏"当啷"落地。 这位东境最富有的诸侯此刻面如金纸,手指死死抠住案几边缘,连腰间玉佩都在簌簌发抖。 他旁边的北河伯更惨,直接瘫在席上,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衣领,湿了好大一片。 "诸位好雅兴。"叶天策踩着满地酒渍走进来,玄铁靴跟碾碎了半块蜜饯。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九人——除了东境九大诸侯,最上首还坐着个裹着狼皮大氅的汉子,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正是苍狼部的使者乌图。 乌图的手已经摸到腰间短刀,却在触到刀柄的刹那僵住。 吕布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方天画戟的寒锋正抵着他后颈,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戳穿他咽喉。 "九王盟。"叶天策拖了把椅子坐下,赤龙匕在指尖转出银弧,"筹备半年,联络西域,调兵遣将...诸位辛苦。" 东岭王突然拍案而起。 这位以"暴烈"著称的诸侯腰间佩刀"呛"地出鞘,刀光映得他脸上横肉乱颤:"叶天策! 你不过是个被关了二十年天牢的囚徒,凭什么——" "凭这个。"赵云的银枪比他话音更快。 枪尖点在东岭王手腕"曲池穴"上,疼得他刀当啷落地。 赵云反手一挑,枪杆砸在他膝弯,东岭王"噗通"跪了,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血珠子顺着鼻梁往下淌。 阁内死寂。 东阳王最先反应过来。 他连滚带爬跪到叶天策脚边,额头几乎要贴到对方靴底:”殿下明鉴! 臣...臣是被他们胁迫的! 前儿西平侯拿臣在金陵的独子要挟,臣实在是...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哦?“叶天策垂眸看他,”那西平侯呢?" "在...在里间!“东阳王猛地转头,手指戳向屏风后,”他说要等诸位喝得差不多了再出来,说是要‘共饮庆功酒’!" 屏风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响。 西平侯踉跄着冲出来,冠冕歪斜,腰间玉牌撞在案角,发出刺耳的脆响:"叶...叶殿下,我是一时鬼迷心窍! 求您看在我祖父为大乾守了三十年雁门关的份上——" "拖下去。"叶天策打断他,"先关诏狱,等审完苍狼部的密信再发落。" 两名近卫上前架起西平侯,他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痕,哭嚎声撞在阁壁上又弹回来,惊得梁上夜燕扑棱棱乱飞。 乌图突然暴起! 他从靴筒里抽出淬毒短刃,直取叶天策咽喉。 但他刚跃起半尺,吕布的方天画戟已横在他颈前。 戟杆一挑,乌图像只破麻袋般摔在地上,短刃"叮"地弹到叶天策脚边,刀刃泛着幽蓝的光。 "好毒的刀。“叶天策蹲下身,用赤龙匕挑起短刃,”苍狼部的‘腐骨毒’? 沾着皮就烂到骨头里。"他抬眼看向乌图,对方额角渗着冷汗,却还梗着脖子:”大乾的皇子,有种就杀了我! 苍狼部的勇士——" "韩柏。"叶天策突然提高声音。 山风卷着马蹄声撞进阁门。 韩柏带着铁鹰剑士冲进来,玄甲上还沾着草屑,显然是刚从潜伏的林子里赶过来。 他单膝跪地,手中提着两颗带血的人头:“回殿下,山脚下十二名狼卫,已尽数解决。" 乌图的脸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喉间发出类似狼嚎的呜咽,突然扑到叶天策脚边,用生硬的大乾话哭嚎:”大人饶命! 小人愿说...愿说所有秘密! 苍狼部五万精骑屯在玉门关外三十里的红柳滩,他们...他们买通了守关的千总,有条密道能绕过烽火台——" "够了。“叶天策用赤龙匕挑起他下巴,”先押回皇城。 你说的这些,到了诏狱再跟赵中车慢慢说。" 铁鹰剑士上前锁人时,乌图突然死死攥住叶天策的衣摆:"大人! 小人还有话! 那密道的地图在...在..." "带下去。"叶天策甩脱他的手,看向阶下已经跪成一片的诸侯们,"诸位,东阳王的选择,可还看得清楚?" "臣等愿降!" "臣愿献封地!" "臣...臣愿将嫡子送进皇宫伴读!" 此起彼伏的告饶声里,叶天策站起身。 他望着阁外渐亮的天色,落霞山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柄被磨得发亮的剑。 赤龙匕在掌心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系统又传来提示音——这次的奖励,应该是足够支撑他整顿西域的粮草? "赵中车。"他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阁外的赵高,对方正用丝帕擦拭指尖,连帕子上的暗纹都纤毫毕现,”让人把这些降书连夜誊抄,明日早朝就贴到各城城门下。" "遵旨。“赵高躬身时,眼角的细纹里浮起一丝笑意,”只是...西域那边,苍狼部的可汗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叶天策望向西方。 晨雾里,玉门关的方向浮着一抹暗紫,像被血浸过的绸子。 他摸了摸腰间赤龙匕,匕身的龙吟声突然变得清越,仿佛在应和他心底翻涌的战意。 "那就让他知道。“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却裹着淬了火的钢,”大乾的皇子,不是关在天牢里的金丝雀。" 诏狱地牢的霉味钻进鼻端时,乌图还在发抖。 他缩在草堆里,望着狱卒离去的背影,突然从衣领里摸出个小铜铃。 铜铃表面刻着狼头图腾,轻轻一晃,便发出极细的"叮"声——这是苍狼部死士传递消息的暗号。 可他刚晃第二下,牢门"吱呀"打开。 赵高举着油灯走进来,阴影在墙上扭曲如鬼。 他盯着乌图手中的铜铃,笑意更浓:”苍狼部的‘千里传讯铃’? 倒真是个好东西。"他蹲下身,用丝帕裹住铜铃,"不过现在,该让它告诉我们,那条密道...究竟在哪儿了。" 乌图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喊,想扑上去抢回铜铃,可刚一动,便觉后颈一凉——赵高的另一只手里,正捏着个青瓷瓶,瓶里的琥珀色液体,和前日在诏狱审密使时用的,一模一样。 "说吧。"赵高将药瓶凑到他唇边,”趁药还没凉。" 地牢深处传来压抑的呜咽。 而此刻的皇城中,叶天策站在御书房窗前,望着西市方向渐起的炊烟。 他摸出乌图被搜出的狼头令牌,指腹碾过令牌边缘的暗纹——那是条弯弯曲曲的线,像极了地图上的路径。 "看来,是时候去一趟西域了。"他轻声说。 窗外,晨钟敲响第八下。 第十八章 西出玉门关,叶天策孤身入虎穴!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诏狱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乌图的指甲几乎要抠进砖缝里。 赵高的丝帕擦过他汗湿的额头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那瓶琥珀色的药汁顺着舌尖滑进喉咙的瞬间,他想起前日里被拖出去的密使,那人在刑架上喊了半个时辰,最后把苍狼部在长安的暗桩全抖了出来。 "玉门古道。“他终于咬着牙吐出四个字,喉结被赵高的指尖压得生疼,”从玉门关外三十里的红石山坳进去,顺着沙狐尿的痕迹走三天,能到赤焰城。" 赵高点了点头,丝帕在铜铃上擦了擦,这才收进袖中。 他起身时,油灯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极了地牢里那些被剥了皮的恶鬼。"很好。"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转告你们可汗,大乾皇子的刀,可不会只砍在密使脖子上。" 地牢铁门"哐当"一声合上时,叶天策正站在御书房的檀木案前。 狼头令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指尖沿着边缘的暗纹摩挲——那弯弯曲曲的痕迹,果然是条路。 窗外的西市传来零星的吆喝,他却听见玉门关外的风沙在呼啸,像极了当年天策军冲锋时的战鼓。 "主公。"赵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极轻,"玉门古道的详图已呈上来了。" 叶天策抬头,看见赵高手中的羊皮卷,边角还沾着暗红的血渍——想来是乌图招供时被指甲抓的。 他展开地图,红石山坳的标记下画着三颗朱砂星,那是苍狼部设的岗哨。"传令下去。“他指尖点在赤焰城的位置,”三日后,孤要西出玉门关。" "不可!“赵高的丝帕突然攥成一团,”赤焰城是苍狼部老巢,赫连雄身边有八位狼卫,个个是化灵境高手。 主公万金之躯......" "正是因为是老巢。"叶天策打断他,赤龙匕在腰间轻轻一震,像是在应和他的话,“孤若亲自去,比十万大军更有震慑。 那些西域蛮子,见了刀怕,见了血怕,可最怕是——”他目光扫过地图上的玉门古道,“怕大乾的皇子,敢单刀赴会。" 赵高沉默片刻,突然躬身:”老奴这就去备车。"他转身时,袖口的暗纹在烛火下一闪——那是黑冰台的飞鹰标记,"只是皇城这边......" "子龙。"叶天策提高声音。 殿门"吱呀"推开,银甲裹身的赵云跨进来,枪尖的红缨还沾着晨露。"末将在。" "镇住东岭王余党。"叶天策将虎符拍在案上,"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遵令。"赵云单膝点地,枪杆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韩柏。" "末将候命!" 黑甲校尉从廊下闪出来,甲叶相撞的声音比赵云的枪更响。 叶天策扔过去一枚铁鹰令:“整顿玉门关边军,孤回来时,要看见他们的刀磨得能刮胡子。" "末将这就去抽二十个火头军,专管磨刀!”韩柏接过令符,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的地图哗啦作响。 三日后的清晨,玉门关外的风沙卷着驼铃。 叶天策裹着褪色的羊皮斗篷,身边跟着十个戴斗笠的汉子——黑冰台死士的刀藏在货担里,刀柄上缠着的红绳,是他亲自系的。 "签到地点:玉门关外三十里红石山坳。"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时,他正踩上一块带棱的石头。 风沙突然小了些,他看见远处的红石山像团烧了一半的火。"激活时间加速功能。"他默念,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死士们的动作慢得像被抽干了水的鱼。 "进来。"他对最近的死士招招手。 那汉子刚跨进半尺,便猛地瞪大眼睛——眼前的戈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四四方方的石殿,墙上的烛火明明灭灭,照见中央的青铜沙漏正缓缓流着金砂。 "这里一日,外界两个时辰。“叶天策抽出赤龙匕,在地上画出风雷步的走法,”三天后出去,你们要能在沙地里追上奔马。" 死士们对视一眼,最年长的那个突然单膝跪地:"属下定不让殿下失望!" 时间加速的空间里,刀风与脚步声混作一团。 叶天策站在沙漏旁,看着死士们的身影从踉跄到流畅,《风雷步》的口诀在他脑中自动复刻——这是系统新解锁的功法复刻功能,他摸过赵云的亮银枪时,连龙胆亮银枪的枪法都记了个七七八八。 三日后的黄昏,当他们走出红石山坳时,死士们的斗笠边缘还沾着细沙,可眼底的精芒却比玉门关的烽火更亮。 叶天策摸了摸腰间的赤龙匕,匕身传来温热的震颤——这是系统奖励的时间加速功能在告诉他,训练效果达标。 赤焰城的城墙在暮色里泛着暗红,像块凝血的伤疤。 叶天策的货担里装着东阳王"借"来的黄金,丝绸裹着的金锭压得骆驼直哼。 守城的狼卫掀开货帘时,他笑着递上一块玉牌:"东阳王特使,求见赫连可汗。" 狼卫的刀尖在玉牌上刮了刮,突然咧嘴:"特使请。"他的目光扫过叶天策腰间的赤龙匕,又迅速移开——那匕首的龙吟声,连化灵境的高手都压不住。 宴席设在可汗大帐里,烤全羊的香气混着马奶酒的酸腥。 赫连雄坐在虎皮毯上,腰间的狼首刀闪着幽光:"听说东阳王最近和大乾走得近?" "可汗消息倒是灵通。"叶天策夹起块羊肉,"九王盟都归顺了,就剩苍狼部......"他顿了顿,"听说西突厥的铁骑兵,上个月在漠北吃了败仗?" 赫连雄的手在酒碗上顿住,指节泛白。 他身后的狼卫队长猛地按刀,却被他用眼色止住。"特使这是在威胁本汗?" "哪能呢。"叶天策放下筷子,"孤只是听说,西域的草,总是向着有水的地方长。"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大乾的互市,能让苍狼部的羊多卖三成价。 若是惹恼了天策军......“他摸了摸腰间的赤龙匕,”当年三万天策军踏平北境的事,可汗不会忘了吧?"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烛火摇晃。 赫连雄的喉结动了动,马奶酒在碗里荡出涟漪。 三日后的深夜,赤焰城的守卫换班时,一道黑影掠过王帐的毡帘。 叶天策的风雷步踩在沙地上没有半分声响,他掀开帐门的瞬间,闻到了赫连雄身上的奶膻味——那可汗正打着呼噜,狼首刀就搁在枕边。 他将信函压在狼首刀下,布防图的边角露出半寸。 离开时,指尖拂过帐外的狼头旗,旗杆上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极了乌图在诏狱里摇晃的传讯铃。 第二日清晨,赫连雄的咆哮震得帐布直颤。 他攥着信函冲进议事帐时,叶天策正端着茶盏看日出。"你到底想怎样?" "修好。"叶天策放下茶盏,"互市,不插手中原事。"他指了指赫连雄身后的狼卫,"孤可以让大乾的商队,每月送十车盐进赤焰城。" 赫连雄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布防图——连他藏在北沙丘的三千骑兵都标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本汗签。" 返程的驼铃在玉门关外响得清脆时,赵高带着黑冰台的快马迎上来。"东岭王余党在泾阳反扑。"他递上血书,"赵将军已经截杀了,首级挂在城门上。" 叶天策接过血书,指尖被血渍染得发红。 他望向东方,晨雾里的长安城轮廓渐显,像头蛰伏的巨兽。"九龙夺嫡,该收网了。"他轻声说。 话音未落,一匹快马从身后的沙梁上冲下来,骑士扔过一封密报便消失在风沙里。 叶天策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帝星坠落,诸龙欲出。" 他将密报塞进袖中,抬头时,瞥见沙丘后闪过一道黑影——像是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柄带鞘的剑。 等他策马追过去,却只看见满地的驼蹄印,和被风卷走的半片衣角。 车队继续向东,玉门关的烽火台在身后渐远。 叶天策摸了摸腰间的赤龙匕,匕身的龙吟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望着远处的黄沙,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趟西域之行,不过是个开始。 而那道黑影,此刻正伏在沙丘后,望着车队离去的方向。 他摸了摸怀中的玉牌,牌上刻着"天机阁"三个小字。 风卷着沙粒打在他脸上,他却笑得像只看见猎物的狼:"天策皇子,有意思。" 车队离开玉门关三日时,沙地里的驼铃突然变了调子。 赶车的死士正要回头,却见叶天策抬手示意——他的目光扫过车辙旁的新脚印,比常人的脚小半寸,鞋跟有磨损的痕迹。 "跟上。"他轻声说。 风沙渐起,将那行脚印缓缓掩埋。 第十九章 朝堂风云起,天策王归途遇伏!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车队离开玉门关已是第三日,茫茫戈壁滩上,残阳如血,将孤零零的驿站染上一层诡谲的红。 夜风呼啸,卷起沙砾,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 驿站之内,灯火摇曳。 韩柏,这位铁鹰剑士的统领,面色凝重地走到叶天策身前,压低声音道:“主公,那道影子又出现了。就在西北方三十里外,留下了一点极其隐晦的马蹄印,若非属下仔细,几乎错过。”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丝后怕。 数日前那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武功之高,连他都感到心悸。 叶天策端坐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 他淡淡道:“知道了。”随即,他目光转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黑衣人,“黑冰台听令,以驿站为中心,方圆十里,布下天罗地网,我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对我如此‘念念不忘’。” 那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应了一声,身形一晃,便融入了夜色之中,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韩柏,”叶天策又道,“你率一百铁鹰剑士,分三路,在驿站东、南、西三个方向设伏,记住,只许败,不许胜,将人往驿站方向驱赶。” 韩柏一愣,随即领悟:“主公是想……” 叶天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此人行踪诡秘,却不急于动手,其耐心远超寻常刺客。我怀疑,他并非苍狼部那些只懂蛮干的莽夫,倒更像是……中原的某些老朋友。” 一夜无话,驿站内外却杀机暗伏。 次日清晨,当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戈壁的宁静。 不久,几名黑冰台死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布条的“商贩”来到叶天策面前。 那商贩眼神怨毒,却带着深深的恐惧。 “主公,此人昨夜试图靠近驿站窥探,被我们擒获。”一名死士禀报道。 叶天策示意取下布条。 那商贩刚想破口大骂,却对上叶天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瞬间如坠冰窟,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说吧,谁派你来的?”叶天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嘴唇哆嗦,最终还是扛不住那股无形的压力,颤声道:“是……是七皇子殿下……命我等探查您的行踪……” “七皇子?”叶天策” 送走俘虏,叶天策独立于荒丘之上,戈壁的晨风吹拂着他的衣袍。 他心中念头一动:“系统,签到!” “叮!戈壁荒丘签到成功!激活‘宝器温养’功能。宿主可将一件宝器置入系统加速空间内进行温养,每日温养效果等同于外界一年,大幅提升宝器灵性与威能。” 叶天策闻言,心中一喜。 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的护心镜。 此镜乃是当年他从皇城武库中偶然所得,材质非金非玉,却坚韧异常。 他立刻将其置入系统空间。 “选择温养目标:玄铁护心镜。” “宝器温养中,预计初次强化完成需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当叶天策再次将护心镜取出时,只见原本黯淡的镜面之上,隐隐泛起一层幽幽青光,一股细微却精纯的能量波动散发开来。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玄铁护心镜温养完成,当前可抵御宗师级强者全力一击。” “宗师级强者一击!”叶天策眼神一亮,这护心镜的防御力,已然提升了数个档次! 赵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见此情景,低声道:“主公,您这护心镜灵光外泄,怕是会暴露部分实力,引来更强的敌人。” 叶天策淡然一笑,将护心镜重新贴身戴好:“无妨。若他们始终不知我已臻陆地神仙之境,那才叫不妙。有时候,适当的展露,也是一种威慑。”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睥睨天下的自信。 当夜,月黑风高,杀气弥漫。 驿站周围的沙丘之后,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他们身着夜行衣,手持利刃,目标直指驿站中灯火最明亮之处——叶天策的房间。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为他们张开。 就在这群蒙面杀手摸到驿站院墙外,准备翻越之际,两侧沙丘之后突然火把通明! “杀!”韩柏一声怒喝,早已埋伏在此的铁鹰剑士如猛虎下山般冲杀而出,瞬间将这群杀手包围在核心。 杀手们顿时大乱,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落入陷阱。 为首一人厉喝道:“不要恋战,目标是叶天策,杀进去!” 他们试图强行突围,但铁鹰剑士久经战阵,配合默契,岂是这群乌合之众能够轻易冲破的? 就在战局胶着之际,一道身影如天神下凡般从驿站屋顶飘然而落,正是叶天策! 他看也不看那些喽啰,目光锁定在三名功力稍强的杀手头目身上,身形一晃,便已欺近。 “找死!”那三名头目见状,不惊反喜,同时挥刀攻向叶天策。 叶天策不闪不避,只是轻飘飘地抬起右手,看似缓慢,实则快逾闪电,一掌拍出! “嘭!嘭!嘭!” 三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伴随着金属碎裂的刺耳声,那三名头目手中的钢刀竟被叶天策一掌隔空震碎! 强横的掌力余势不衰,透体而入,三人如遭重锤,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落地后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一掌,仅仅一掌,三名一流好手毙命! 全场为之一寂! 所有杀手都被叶天策这雷霆手段震慑住了,攻势瞬间停滞, “拿下!”韩柏抓住机会,大喝一声,铁鹰剑士们一拥而上,很快便将剩余的杀手尽数制服。 赵高阴沉着脸走到一名被卸掉下巴的俘虏面前,冷冷审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东岭王府的漏网之鱼。看来九王盟虽然倒了,可还有些不死心的家伙想趁乱浑水摸鱼,重新崛起啊!” 叶天策闻言,眼中寒光一闪。 东岭王,当初九王夺嫡的参与者之一,早已被父皇剿灭,没想到还有余孽潜伏。 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就这样在叶天策的运筹帷幄之下,化为乌有。 险境解除后不久,戈壁的远方扬起一阵烟尘,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一人正是奉赵云之命前来接应的边军校尉。 叶天策命令韩柏迅速整顿兵马,收编降卒,清点伤亡。 同时,他心念一动,通过系统召唤道:“系统,召唤诸葛亮,协助制定归程策略。” “叮!人物召唤卡(诸葛亮·智囊体验版)已激活,谋略辅助功能开启。” 一道虚影在叶天策脑海中浮现,正是羽扇纶巾的诸葛孔明。 虽然只是体验版,但其提供的战略分析能力已远超常人。 叶天策站在沙丘上,遥望京城的方向,目光深邃。 他缓缓开口,仿佛自语,又像是在对脑海中的诸葛亮言说:“京城那边,诸皇子必定已是蠢蠢欲动,但眼下局势混乱,无人能真正掌控全局。我要做的,不是去争夺那把椅子,而是要成为那个能够掌控棋局走向的人。” 片刻之后,三条详尽的归京路线图已在他心中成型,每一条都虚实结合,暗藏玄机,足以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车队再次启程,马蹄声踏破了戈壁的寂静。 就在队伍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之际,赵高策马来到叶天策身边,低声禀报:“主公,黑冰台传来消息,数日前一直尾随我们的那个神秘人,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的人失去了他的所有痕迹。” 叶天策勒住马缰,回头望向远方那片苍茫的沙丘,良久,传令下去,加快行程,同时命黑冰台沿途加强戒备,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 “是!” 马蹄声再次响起,卷起滚滚黄沙,向着大乾王朝的心脏——帝都洛阳,疾驰而去。 而就在车队离开后不久,远方的一处隐蔽沙丘之后,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显现,遥望着车队离去的方向,最终,那身影也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漫天风沙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靠近大乾王朝与西域诸国交界的赤焰城方向,一羽信鸽振翅高飞,以惊人的速度划破长空,向着大乾边境的某个隐秘据点飞去。 鸽足的信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 “目标确认,已返程。” 这封信,究竟是谁发出? 又是送往何处? 信中所指的“目标”,除了叶天策,又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暗中酝酿,等待着叶天策的归来。 而这条归途,注定不会平静。 叶天策深吸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前方还有无数的挑战和危机,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断增强自身的实力和底牌,才能应对这波谲云诡的局面。 第20章 九龙夺嫡乱,叶天策暗度陈仓!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车队辘辘,碾过官道上的尘土,叶天策端坐于马车之内,双目微阖。 “雁门关乃入京必经之路,七皇子与九皇子必定在此布下天罗地网。”叶天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们要让他们以为,孤会堂而皇之地从正路闯关。实际上……”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孤早已绕到他们后头去了。” 赵高在一旁躬身道:“殿下英明。属下已命人放出消息,称‘天策王将在五日后,亲率护卫,经雁门关入京’。并且,已‘不慎’让潜伏在咱们队伍中的七皇子眼线截获了此‘绝密’情报。” 叶天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鱼饵已经撒下,就看鱼儿何时上钩了。” 果不其然,仅仅三日之后,雁门关方向便隐隐传来震天的厮杀声与金铁交鸣之音。 探子回报,大批身份不明的武者冲击关隘,与守关边军爆发激战,其攻势之猛烈,显然是接到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截杀某个重要目标。 “看来,七皇子是真急了。”赵高轻笑道,“只是可惜,他们扑了个空。” 此刻的叶天策,早已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布衣,面容也经过精心修饰,变得普通至极,如同一个常年奔波的行脚商人。 他带着赵高等少数几名心腹,悄然混入了一支前往京畿贩运皮毛的商队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地绕过了重兵把守的雁门关防线,向着京城方向疾驰。 车队行进,一日后,前方出现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云雾缭绕,正是大燕王朝境内有名的万兽山。 此山妖兽横行,寻常商旅皆绕道而行,但这支商队的首领显然有些门路,走的便是这条人迹罕至的险路,以求缩短行程。 就在商队小心翼翼地穿行于山林外围时,叶天策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叮!检测到前方区域存在高能量反应,触发临时任务:深入万兽山腹地,夺取三阶妖核一枚。任务奖励:随机功法提升一级,系统积分五百。” 三阶妖核! 叶天策眼神一亮。 妖核乃妖兽力量之源,不仅蕴含精纯能量,更是炼制高级丹药和打造神兵利器的绝佳材料。 若能得手,对他自身实力的提升,以及对麾下部众的武装,都大有裨益。 “殿下,万兽山凶险,我们是否……”赵高察觉到叶天策神色有异,低声询问。 “无妨,区区三阶妖兽,孤还不放在眼里。”叶天策淡然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言罢,他身形一晃,施展出新近掌握的《风雷步》,整个人如一道清风融入林间,速度之快,竟带起丝丝微不可察的雷鸣之音。 商队中人只觉眼前一花,叶天策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密林深处。 凭借着远超常人的神识感知,叶天策很快锁定了一头气息强横的三阶裂地熊。 这裂地熊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寻常先天境巅峰武者遇上也是九死一生。 然而,在叶天策面前,却不够看。 他甚至未曾拔剑,仅仅凭借《风雷步》的鬼魅身法与其周旋,裂地熊狂暴的攻击尽数落空,反而被叶天策抓住破绽,一掌蕴含真龙之力的掌印狠狠拍在其头颅之上。 “砰!” 一声闷响,裂地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生机断绝。 叶天策干脆利落地剖开其胸腹,取出一枚拳头大小、闪烁着土黄色光晕的妖核,随即迅速返回。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殿下神威!”赵高见叶天策安然返回,手中托着妖核,不由赞叹。 “这枚妖核,你且收好。”叶天策将妖核抛给赵高,“待回到京城,可寻炼丹大师,将其炼制成固本培元的丹药,赠予子龙、奉先他们,提升一下他们的战力。京城的水,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赵高郑重点头:“属下明白。时机正好,有了这些丹药,赵云将军他们的实力必能再上一个台阶。” 数日后,商队终于抵达了京城郊外。 叶天策并未急于进城,而是在一处隐秘的庄园内落脚。 当夜,他秘密召集了所有潜伏在京城内的黑冰台核心成员。 昏暗的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肃杀而恭敬的面孔。 “参见殿下!”数十名黑衣人单膝跪地,声若沉雷。 “都起来吧。”叶天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日起,尔等任务有三。其一,严密监视京中各大王府,尤其是九皇子与七皇子的府邸,他们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 “其二,”他眼中寒光一闪,“给孤散布一个消息,就说七皇子叶天鸿,暗中勾结西域叛军,私屯兵甲,意图弑君自立,谋夺大宝!”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皆是一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旦坐实,七皇子万劫不复。 “其三,盯紧宫中禁卫的调动,特别是御林军与金吾卫。” “遵命!”黑冰台成员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嗜血的光芒。 他们知道,一场天大的风暴即将在京城掀起。 短短两日之内,关于七皇子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的谣言便如瘟疫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蔓延开来。 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七皇子府,各种猜测与弹劾如雪片般飞向皇宫。 七皇子叶天鸿焦头烂额,百口莫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之中。 就在京城暗流汹涌之际,叶天策的车驾,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驶向了京城正阳门。 城门外,一身银甲的赵云早已率亲卫在此等候。 见到叶天策,赵云翻身下马,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末将赵云,参见殿下!殿下一路辛苦!” “子龙快快请起。”叶天策扶起赵云,沉声问道:“京中局势如何?” 赵云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启禀殿下,东阳王已被禁军以‘协助调查七皇子谋逆案’为由,软禁于府中。九皇子叶天麟正在暗中集结私兵,其麾下数名将领已秘密入京,形势不容乐观!” 东阳王是朝中少数支持叶天策的宗室,此刻被控制,显然是有人想剪除叶天策的羽翼。 而九皇子集结私兵,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叶天策闻言,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他沉思片刻,果断下令:“子龙,你即刻持孤令符,调动城防营,封锁皇城四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再去病那里传我将令,命他亲率三千铁骑,包围九王府,许进不许出!” “殿下,这是要……”赵云疑问道。 叶天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对一旁的赵高说道:“我们不需要真的跟他们打起来,只需要亮出獠牙,逼他们认清现实,乖乖低头。” 赵高抚须,微微一笑,眼中尽是赞赏:“釜底抽薪,再加以雷霆之威,这正是殿下您的拿手好戏。” 然而,就在叶天策运筹帷幄,准备以雷霆之势掌控京城局面之时,无人察觉,一道比夜色还要深沉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宫深处。 那黑影穿过层层守卫,最终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外停下了脚步。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边缘浸染着暗沉血迹的诏书,那血迹尚未完全干涸,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腥气……御书房内,似乎正发生着不为人知的惊变,而这封诏书,又将给这本已混乱的棋局,投下怎样的致命变数? 第21章 宫门之内,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夜,深沉如墨。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叶天策沉静如渊的面庞。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回归,从尸山血海的西域边疆到暗流汹涌的皇城中枢,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 就在数日前,他于寝殿之中,心念一动,尝试着那传说中的签到。 “叮!签到成功,激活‘系统商城’!”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叶天策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异色。 他迅速浏览商城,目光最终锁定在几样不起眼的物品上——红薯种,稻谷原种。 他毫不犹豫地花费了积攒的少量初始积分,兑换了一批。 “赵高。” “奴才在!”黑夜中如同鬼魅般出现的赵高,恭敬地跪伏在地。 “将这些种子,安排人手,秘密种植于京畿周边的皇庄和军屯,务必用最快的速度,让它们生根发芽。”叶天策将系统具现出的种子交予赵高。 赵高捧着那沉甸甸的布袋,虽不知是何物,却也明白其重要性,重重叩首:“奴才遵旨,定不负王爷所托!” “去吧。”叶天策挥了挥手,“百姓吃饱了饭,才不会被宵小之辈的谗言所蛊惑。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沧桑。 民心,才是这乱世之中最坚实的根基。 粮食事关国本,而朝堂之上的风暴,则更为直接。 先帝驾崩,国无长君,叶天策以天策王之名,铁腕镇压内忧外患,自然引来无数猜忌与不满。 早朝。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七皇子在几位老迈宗亲的簇拥下,第一个跳了出来,声色俱厉:“天策王!你擅自带回边军,将其屯于京畿之外,是何居心?莫非是想效仿那曹贼,图谋不轨吗?!” 他身后几位宗亲也纷纷附和,言辞间充满了对叶天策手握重兵的忌惮与指责。 叶天策立于丹陛之下,身姿挺拔如松,面对汹涌而来的诘难,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图谋不轨?七弟,你这话可真是抬举我了。” 他环视一周,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或惊恐、或幸灾乐祸、或义愤填膺的臣子。 “陛下骤然仙逝,主少国疑,西域虎视眈眈,北疆蠢蠢欲动,朝中人心惶惶。若无边军回防,弹压宵小,谁来保我大乾江山社稷?你?”他伸手指着七皇子,语气中的不屑与霸气尽显无遗,“还是你们这些只会在朝堂之上摇唇鼓舌,却无半点安邦定国之能的宗亲?” 七皇子被他一指,气得脸色涨红,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叶天策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盟约,“啪”地一声掷于朝堂中央:“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是本王在西域,与诸部签订的‘互市盟约’!大乾每年可从中获利百万,更能以此分化西域各部,保我边疆至少十年安稳!本王为国奔波,九死一生,尔等却在后方构陷忠良,是何道理!” 群臣哗然! 互市盟约!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一时间,原本还想附和七皇子的几位大臣,都默默地缩回了脑袋。 七皇子更是面如死灰,哑口无言,在叶天策如山岳般的气势面前,他那点可笑的指责,简直不堪一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七皇子偃旗息鼓的次日,赵高神色凝重地呈上了一封截获的密信。 “王爷,这是黑冰台从北疆急递中截获,九皇子与北疆镇北将军王莽的往来密信。” 叶天策接过,展开一看,眼神骤然变得森寒。 “好一个拥兵自重,逼宫登基!”他将密信递给身旁的老太傅,“太傅,您也看看,本王的这位九弟,是如何迫不及待地想坐上那个位子!” 老太傅颤抖着手接过,越看越是心惊,额头冷汗涔涔。 叶天策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直接在下一次朝会上,当众宣读了这封密信的内容。 “……待时机成熟,兄长引亲军入京,拥立小弟登基,届时,你我兄弟共掌大乾,岂不美哉……”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头。 朝堂之上,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比上一次七皇子发难时更加彻底。 九皇子面无人色,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 叶天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现在,谁还想挑战本王的决定?谁还想质疑本王对大乾的忠心?”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那些平日里自诩刚正不阿的老臣,此刻也纷纷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连一向保持中立,只求明哲保身的几位阁老,也在此刻不得不表态,纷纷出列,恳请天策王早日稳定大局,以安社稷。 大势已定。 然而,宗室之中,总有些老顽固,自恃身份,不肯轻易低头。 是夜,月黑风高。 叶天策摒退了所有侍卫,独自一人,一袭黑衣,走进了灯火幽暗的太庙。 面对着大乾列祖列宗的牌位,他没有跪拜,只是静静伫立。 良久,他朗声道:“列祖列宗在上!今大乾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奸佞环伺,社稷将倾!不肖子孙叶天策,于此立誓,必将扫平一切魑魅魍魉,重振我大乾雄风!唯有天策,可安天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与决心,在空旷的太庙中回荡。 那股如渊如海,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气势,惊动了守庙的那几位宗室老臣。 他们从暗处走出,看着叶天策的背影,眼神复杂,有惊惧,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释然。 翌日,天还未亮,几位德高望重的宗室代表便主动求见叶天策,态度恭敬无比,言辞恳切地表示,宗室上下,皆愿拥立天策王,辅佐新帝,重开大乾盛世。 叶天策知道,这最后一道障碍,也已被他扫平。 登基大典,已在筹备之中。 退朝之后,叶天策回到御书房,他望着御案上的卷宗,低声道:“大乾盛世该来了……” 话音未落,系统光幕突然闪烁,“御案”二字旁多了个红点,标注着“龙脉残图碎片:距离当前位置,三千米”。 叶天策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系统,解析进度。”他低喝一声,识海立刻泛起涟漪,光幕浮现:【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疑似大乾龙脉残息,是否激活‘龙脉残图’?】 指腹拂过御案,叶天策喉结动了动。 二十年天牢,他早将《大乾典》倒背如流,记得其中载“龙脉者,皇朝气数之根,得之者掌乾坤”。 此刻御案上卷宗里渗出的那缕温热气息,与他幼时随先皇祭天时,在紫宸宫地脉前感受到的威压如出一辙。 “激活。”他确认。 意识瞬间被拽入混沌,无数星点凝聚成泛黄的羊皮卷——山脉走势与记忆中的大乾疆域重合,却在西北方向多出一道裂隙,边缘用朱砂画着九只盘绕的黑龙,每只龙目处都标着“未激活”。 “幽冥裂隙?”叶天策瞳孔微缩,指节无意识叩在石壁上。 二十年前他率军平叛时,曾在漠北见过类似的星图,当时被老将军以“不祥之地”为由烧掉,如今想来,怕是有人刻意掩盖。 “殿下,皇宫档案库的《镇龙志》残篇,守卫藏在檀香木匣里。”赵高的身影从阴影里渗出,掌心托着片焦黑的残页,他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指尖还沾着暗红血渍,显然刚解决了守库的暗卫。 叶天策接过残页,烛火映得字迹忽明忽暗:“幽冥裂隙,上古妖神陨落处,怨气凝脉,可镇气运……先皇三十三年,六皇子叶某破阵,触怒妖神残念,故囚天牢以镇裂隙……” “原来如此。”他捏着残页的手青筋暴起,二十年前那夜突然爆发的“谋逆”,根本是有人借妖神残念构陷! 先皇临终前看他的眼神,不是失望,是愧疚——原来天牢不是囚笼,是他替整个大乾挡下妖神怨气的活祭品! 第22章 龙脉迷踪,幽冥裂隙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叶天策扯了扯腰间的系统空间,三枚泛着铜锈的残图碎片“叮”地落在御书房的案板上。 这是他二十年来在天牢墙缝里抠出的“收藏”——当年父皇将他关进来时,狱卒搜走了所有贵重物,唯独漏了这几块嵌在石壁里的破铜片。 此刻在系统的“法则纹”感应下,碎片表面突然浮现出暗红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蚯蚓般互相纠缠。 “系统,拼接。”他低喝一声。 意识深处传来机械音:【检测到上古龙脉图残片,开始拼接——】 三枚碎片腾空而起,在月光下旋转着贴合。 原本残缺的山脉轮廓逐渐完整,最后竟在半空凝成一幅发光的地图,最中央的位置用古篆标着三个小字:幽冥裂隙。 “问道路巅峰强者的意志残片……”叶天策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只会舞枪弄棒的皇子时,曾在御书房见过《九域秘典》残卷,里面记载幽冥裂隙是上古神魔战场,陨落强者的意志能重塑武者根基。 “难怪叶清茗急着要这图,他以为抢到龙脉就能攥紧气运,却不知道……”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裂隙标记,眼底闪过冷光,“真正的宝贝在裂隙深处。” 御书房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叶天策指尖缓缓划过地图上的裂隙标记。案头的青铜麒麟烛台投下阴影,将他的脸分成明暗两半。 叶天策猛地睁眼,瞳孔里映出御案上浮现的诡异符文——那些纹路呈暗紫色,像无数条小蛇在石头里游动。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恭喜宿主获得法则纹·幽冥共鸣! 能力生效时可感知并短暂操控幽冥之力,当前可覆盖范围:御书房方圆三里。】 “试试。”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缕黑雾。 那黑雾刚触到御案,御书房的气机突然剧烈震荡。 “好,很好。”他低声自语,“去看看这陨落强者的意志。” 叶天策利用系统的时间殿瞬间来到地图标记所在之处。 前方十步外,一团幽蓝的光雾正浮在半空,将一座荒废的祭坛照得影影绰绰。 "系统,定位。"叶天策声音压得很低。 【检测到目标区域:幽冥裂隙核心祭坛。 当前距离御书房直线距离七十二里,符合宿主推算的地理轨迹。】 系统提示音刚落,他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那是种熟悉的灼烧感,像前世在华尔街操盘时,嗅到市场风暴前的敏锐直觉。 他抬眼看向祭坛中央——那里立着块三人高的青石碑,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每道裂痕里都渗出细碎的银光,像极了前世在古籍里见过的"问道路法则"图腾。 "果然。"他低笑一声,大步朝石碑走去。 离石碑还有三步远时,指尖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扯。 那是道若有若无的气劲,像婴儿的手在拽他的衣袖。 他瞳孔微缩,突然想起前世在敦煌莫高窟见过的经卷残页——上面记载过一种"意志锁",只有真正契合法则的人才能被传承者"相认"。 "叮——" 系统的电子音在识海炸响,震得他耳骨发麻:【检测到问道路意志残留! 是否接受传承? (注:传承期间宿主将处于绝对无防护状态,失败则神魂俱灭。)】 叶天策的脚步顿住。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那里还留着天牢二十年的鞭痕,像条扭曲的蜈蚣。 二十年前他率三十万大军踏平北戎王庭时,那些鞭痕还只是幼崽;二十年后他被困天牢,那些鞭痕却成了刻在骨头上的耻辱。 "接受。"他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滚烫的执念,"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传承,究竟是何物。" 话音未落,石碑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他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身处云端。 云端之上立着个白发老者,宽袖博带,腰间悬着柄断剑。 老者的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刀,直接戳进他的识海:"小子,你为何求道?" "为破枷锁。“叶天策直觉这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但他想起天牢里发霉的馊饭,想起叶琅琊每次提审时得意的笑,想起那些本该用来保家卫国的虎符被锁进御书房的金漆匣,”为证己身。" 老者的眉峰挑了挑,断剑突然出鞘。 剑气裹着雷霆劈来,他的左肩瞬间绽开血花。 痛意顺着神经窜遍全身,他却笑了——这痛比天牢的鞭刑轻多了,比北戎人用狼牙棒砸断他肋骨时轻多了。 "若得大道,何以自处?“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刮过戈壁的风,”是做高高在上的神,还是俯身为泥的尘?" 叶天策望着那道劈来的剑气,突然想起前世在陆家嘴顶楼看车水马龙的夜晚。 那时他是资本猎手,操纵着千亿资金翻云覆雨,却总觉得心里缺了块。 直到穿越成六皇子,在沙场上浴血,在天牢里熬骨,他才明白——自由从来不是金钱能买的,是刀尖舔血拼来的,是把命运攥进自己手里争来的。 "我不为神。“他迎着剑气往前踏了半步,血珠溅在老者的衣襟上,”只为自由。" 话音刚落,整个云端突然剧烈震荡。 老者的身影开始虚化,断剑"当啷"坠地,在云层里砸出个窟窿。 叶天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天灵盖灌进来,像滚烫的岩浆,又像冰凉的雪水,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却听见系统在喊:【传承进度90%!宿主神魂强度突破临界点!】 最后一道金光没入识海时,叶天策感受到周身气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唤醒。 "通玄境。"他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陆地神仙小圆满。" 更让他惊喜的是,当他运转新得的"问道路·幽冥篇"时,身侧突然凝出道半透明的影子。 那影子与他一般模样,却裹着黑雾,连眼神都比他更冷三分。 他试着让影子挥拳,石祭坛的边角立刻被轰出个深坑。 "幽冥化身。"他摸着下巴笑,"蛮荒异族,这下有苦头吃了。" 笑声未落,祭坛地面突然裂开道缝隙。 他蹲下身,用指尖扒开碎石,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青石板。 石板下是个狭窄的密道,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他取出怀里的火折子(这次是系统奖励的"不灭焰"),借着火光往上照——密道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小字。 "大乾初代皇帝叶玄,本是幽冥裂隙守墓人..."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火折子在指尖抖了抖,映得那些字像活过来的蛇:"...以自身为引,与裂隙中的上古妖神签订血契,换取镇压裂隙之法。 所谓‘陆地神仙’,不过是妖神残念附体的傀儡,每代帝王驾崩,残念便会择新主..." 第23章 朝堂杀机,七日龙渊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好个大乾皇族。“他将火折子按在石壁上,火星溅在”血契”二字上,“难怪叶清茗急着要我的龙脉图——他怕自己也成了妖神的提线木偶。” 洞外突然传来石子滚落的声音。 他迅速收起火折子,刚闪到密道出口,就见赵高的影子从祭坛外飘进来。 那影子比平时淡了三分,显然是用了“影遁”秘术强行赶路。 “殿下!”赵高的声音带着焦急,“二皇子请了青岚宗的‘摘星子’、万毒门的‘千面夫人’来。 他们说...说要在天亮前把您的人头挂在午门。” 叶天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那是二十年前在边境偶遇剑宗圣女姜洛璃时,对方塞给他的“听风铃”。 玉牌表面还留着她当时的温度:“小将军,若有难处,捏碎它,我便知你在何方。” 他指尖轻轻一按,玉牌突然泛起青光。 远处传来剑鸣,像春风穿过竹林。 “告诉叶清茗。”他将玉牌收回袖中,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他要的戏,我这就开锣。” 赵高的影子“唰”地缩成一团,再抬头时已站在祭坛入口:”属下这就去散播消息——六皇子从幽冥裂隙得了仙法,要回来清君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 叶天策望着赵高离去的方向,突然想起石壁上的血契记载。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传承时的热意。 或许,是时候让大乾的天,再变一变了。 他刚要离开祭坛,背后突然传来石头摩擦的声响。 他迅速转身,却见石碑的裂痕里渗出更多银光。 那些银光聚成个模糊的人影,正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的颜色,竟与龙袍上的金线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剑宗主峰。 姜洛璃站在观星台边,手中的“惊鸿剑”突然嗡鸣。 她望着夜空中突然亮起的青光,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你终于来了。“ 山风掀起她的白衣,露出腰间悬挂的另一块”听风铃”——与叶天策手中的那块,纹路分毫不差。 而在幽冥裂隙最深处,那道模糊人影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 太和殿的蟠龙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叶天策踩着青石板拾级而上时,靴底与砖石相击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的寒鸦。 他抬手理了理玄色朝服的袖口,目光扫过殿门两侧持戟的御林军——这些本该属于皇帝亲卫的甲士,此刻腰间佩刀的弧度竟与青岚宗的制式如出一辙。 “六皇子到——” 通传声撞在鎏金殿顶上,震得殿内百余名朝臣同时转头。 叶清茗立在右首第三位,广袖下的手指轻轻蜷起。 他望着叶天策腰间的监国玉牌,喉结动了动。 “今日朝会,本王有一事要宣。”叶天策在御阶下站定,声音清冽如霜,“三日后,天下士子齐聚承明殿,考策论、考算术、考实务,本王亲自监考。 能写出《论治国三策》的,本王亲自点为龙渊阁主簿!” 退朝时,叶清茗站在汉白玉阶上,望着叶天策被寒门官员簇拥着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摸出怀里的密信——空冥子约他今夜在醉仙楼碰头,青岚宗的摘星子会带三十名化灵境高手来。 “主子,该去时间殿了。”赵高的影子从廊柱后飘出,声音像浸在冷水中,“今夜子时,是模拟朝会的最佳时机。” 叶天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姜洛璃的剑气还残存在上面。 他跟着赵高走进御书房暗阁,指尖按在墙上的“时间殿”纹路——这是系统签到时解锁的功能,现实中过一刻,殿内便是一日。 殿门开启的刹那,无数光影在虚空翻涌。 叶天策站在中央的青铜台上,看着第一百次模拟朝会在眼前展开:叶清茗与空冥子跪在太庙前,对着染血的龙旗起誓;摘星子的青锋剑架在皇帝颈间;陈延昭带着禁军冲进监国府...... “原来他们选在皇帝祭天那日动手。”叶天策望着模拟中自己被乱剑刺中的画面,嘴角勾起冷笑。 他抬手按住太阳穴,系统的数据流在眼底闪烁——所有参与者的名单、藏兵的地点、甚至空冥子鞋底沾的太虚宗特有的朱砂,都被解析得清清楚楚。 三日后,承明殿外的槐花开了。 李文昭攥着墨笔的手微微发颤,他望着案上的考题《论世家垄断之弊》,想起昨日还在田间插秧的自己。 笔尖落下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叶天策在朝会上的身影——那个说“士子当为天下立心“的六皇子,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光。 ”草民以为,世家之弊不在其富,而在其阻寒门之路......”他笔走龙蛇,墨迹在纸上铺展如江河,“若能开科考,让耕读之子与簪缨之后同场竞技,大乾何愁不兴?” 叶天策站在殿外的回廊上,透过窗纸望着那个布衣青年。 他能看见李文昭笔下的每一个字,更能看见系统在对方头顶弹出的提示:“龙渊阁主簿候选,谋略值92,忠诚度95”。 “好。”他推开殿门时,李文昭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青年抬头,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从今日起,你便是龙渊阁首任主簿。” 太庙的古柏在晨风中沙沙作响。 叶清茗望着跪在香案前的皇帝,喉结动了动。 空冥子站在他身侧,手中的拂尘隐隐泛着青光——那是召唤太虚宗护山剑阵的引信。 摘星子的剑尖离皇帝后颈只有三寸,只要他点头,这天下便姓叶,不,姓清。 “动手!” 他低喝一声,摘星子的剑刚要刺下,突然听见殿外传来金铁交鸣。 “黑冰台听令,拿下逆贼!” 赵高的影子如墨色潮水般涌进太庙,他手中的玄铁剑挑飞摘星子的青锋,剑锋一转便抵住了叶清茗的咽喉。 空冥子刚要念动咒语,几道黑影从房梁跃下——竟是龙渊阁新收的江湖客,每人手中都握着能破道法的玄铁锁链。 “二皇兄,这出戏,唱得可还尽兴?” 叶天策从香案后转出来,手中捏着一卷染血的密信。 他望着叶清茗骤然惨白的脸,将信拍在供桌上:“这是你与空冥子的往来书,这是禁军调令,这是青岚宗的助拳费账单......”他指尖划过最后一页,“还有,你私通北戎的证据。” 他指着叶清茗,“着即废为庶人,抄其满门!空冥子,太虚宗即日起不得干政!” 当夜,京城的更鼓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砸门声。 叶天策站在御书房窗前,望着远处世族府邸腾起的火光,耳边回响着李文昭的汇报:“监察律例已拟好,科考章程明日就能颁布......” “殿下。”赵高的影子从窗外飘进来,“幽冥裂隙方向有异动,属下在暗桩里发现......”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您的玉佩在发光。” 叶天策低头,腰间的听风铃正泛着幽蓝的光。 他摸向胸口,那里传来灼烧般的热意——是石壁上那道银光人影的气息,此刻正从极北之地传来,像一头沉睡多年的巨兽,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来......你也醒了。”他望着天际隐约浮现的九重山影,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南域剑宗的观星台上,姜洛璃握着惊鸿剑的手突然收紧。 剑鸣如泣如诉,剑尖缓缓转向北方。 山风掀起她的白衣,露出腰间另一块听风铃——与叶天策的那块,在夜色中遥相辉映。 第24章 幽冥回响,剑出南域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御书房的烛火在深夜里跳了跳,将叶天策手中的《监察律例》初稿映得忽明忽暗。 他笔锋在“世族田赋”条款上顿住,指节无意识摩挲着羊皮纸边缘——这是前世谈并购时养成的习惯,越是关键条款,越要反复确认每个字的分量。 “啪。” 胸口突然传来灼烧般的震动,像是有人隔着虚空攥住了他的心脏。 叶天策猛地抬头,案上的青铜烛台应声跌落,在青砖上砸出清脆的响。 他按住左胸,那里贴着块半指厚的玉牌,此刻正透过里衣发烫,幽蓝光晕顺着锁骨爬向颈侧,像条活过来的灵蛇。 识海骤然翻涌。 画面如碎片拼凑:血雾弥漫的高速路,刹车声撕裂耳膜,他被甩出车外时最后一眼,是迎面而来的卡车前灯——猩红如幽冥鬼火。 而此刻,那团猩红竟在识海中重新凝聚,化作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眼尾勾着暗红血丝,带着几分熟悉的戏谑:“你终于......醒了。” “咳!”叶天策踉跄着扶住龙书案,冷汗浸透中衣。 前世车祸的剧痛与此刻的心悸重叠,让他喉间泛起铁锈味。 他深吸三口气,指尖快速在腰间虚点——系统面板在识海展开,功法阁、时间殿的图标微微震颤,显然也被这股异常波动影响。 “赵高。”他低喝一声,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震音。 黑影几乎是瞬间从梁上滑下,玄铁剑鞘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殿下。” “去暗桩取近三月幽冥裂隙的监测记录。”叶天策扯松领口,目光扫过窗外浓重的夜色,“另外,让太医院送盏凝神汤来。“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要加三倍茯神。”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南域剑宗。 姜洛璃的惊鸿剑突然发出清越长鸣,剑尖重重戳进青石板,在地面犁出半丈深的沟壑。 她垂眸望着震颤不止的剑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自她十年前突破武道宗师,这柄伴随她成长的本命剑,还从未如此失控过。 “啪嗒。” 一滴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石面上绽开红梅。 她这才惊觉掌心已被剑柄勒破,鲜血正顺着腕骨往下淌。 山风掀起她的白衣,腰间的听风铃突然轻响,与千里外那抹幽蓝遥相呼应。 “是他......还是那股力量?”她望着北方翻涌的云层,喉间溢出低喃。 十年前在极北冰原,她曾见过那个被封在冰壁里的银甲身影,当时剑鸣便如此刻般癫狂。 后来她查遍宗门禁地,只在古籍里找到片言只语:“听风铃,锁阴阳,见则缘生,离则劫起。” “圣女。” 身后传来长老的唤声。 姜洛璃迅速收敛气息,转身时已恢复清冷模样:“何事?” “大乾新政的邸报送来了。”白眉长老将一卷羊皮纸递上,“废除世族荫官、推行寒门科考......这动静比当年太祖皇帝改制还大。”他捻着胡须轻笑,“宗主要您去议事堂,说该派人去京城‘考察’了。” “不必派人。”姜洛璃接过邸报,指尖在“龙渊阁”三字上顿住,“我亲自去。” 白眉长老的笑容僵在脸上:“圣女,您的剑心......” “剑心若连这点波动都受不住,还算什么天生剑体?”姜洛璃拂袖转身,惊鸿剑自动飞入剑鞘,“明日辰时启程,备三匹玄铁蹄的快马。”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多带些止血药。” 龙渊阁的晨钟比平时早响了半个时辰。 李文昭站在朱漆门廊下,望着台阶上整整齐齐站成三列的新科士子,喉结动了动。 这些人里有卖菜的老丈之子,有走街串巷的货郎,甚至还有个曾在他书摊前抄书的小乞儿——此刻他们都穿着崭新的青衫,腰间挂着刻着“龙渊”二字的木牌,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李主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文昭转身,看见叶天策正踩着晨露走来,玄色常服外罩着件月白大氅,腰间的听风铃在风里轻晃。 他慌忙行礼:“殿下。” “不必多礼。”叶天策抬手虚扶,目光扫过众人,“今日开始,龙渊阁便是大乾的眼睛。”他指节敲了敲门廊上的“监察律例”匾额,“我要你们做的,是替百姓看住那些坐享祖荫的官儿,替寒门守住这来之不易的科考。” 人群中传来抽气声。 那个曾在书摊抄书的小乞儿突然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草民周禾,定不负殿下所托!” “都起来。”叶天策弯腰将人扶起,“从今日起,你们不是草民,是大乾的监察使。”他转向李文昭,“明日开始,选三十个机灵的,跟着黑冰台去各州府见习。 世家若有阻挠......”他眼尾微挑,“就把他们的阻挠,也写进监察例里。” 西郊废弃的城隍庙外,赵高掀起褪色的门帘,霉味混着阴寒气息扑面而来。 他回头朝叶天策躬身:“主子,地道在供桌下。” 叶天策借着火折子的光,看见供桌上的泥胎神像缺了半张脸,嘴角还沾着不知哪年的蛛网。 他蹲下身,指尖在砖缝里一挑,块青石板应手而开,下面是条向下的石阶,隐约能听见滴水声。 “小心阴毒。”赵高抽出玄铁剑横在身前,当先走了下去。 地道比想象中宽敞,四壁用黑铁浇筑,每隔十步便嵌着颗夜明珠,将地道照得青白一片。 走到尽头时,叶天策终于看见了那道裂隙——不过半尺宽,却像张吞噬光的嘴,边缘翻涌着墨绿阴气,沾在石壁上便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这是......”他皱眉凑近,胸口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将裂隙边缘的阴气逼退三寸。 识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异常法则波动,建议使用‘法则纹’功能封印。” 叶天策指尖凝出金色纹路,按在裂隙旁的石壁上。 金色光纹如活物般游走,沿着裂隙边缘编织成网,最后“啪”地一声收紧。 裂隙中传来尖啸,像是某种存在被刺痛的呜咽,随即缓缓闭合,只留下道淡灰色的痕迹。 “留三队暗桩在这里轮值。”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每日子时用玄铁钉钉入裂隙周围,若有异动......”他望着赵高,“直接烧了这庙。” 御园的夜月被云层遮住半张脸时,姜洛璃到了。 她借宿的别院在御园最深处,四周种满修竹。 此刻她站在竹影里,惊鸿剑横在膝头,月光透过叶隙落在剑身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突然,她手腕轻振,剑鸣如龙吟般炸响,剑光裹挟着剑气直冲天际,将云层撕出个窟窿。 正在御书房批折子的叶天策猛地抬头。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剑气里带着熟悉的韵律——是天生剑体独有的“剑心共鸣”。 他放下朱笔,推开窗,看见东南方有银光直冲霄汉,像是要捅破这方天地。 “有意思。”他低笑一声,摘下腰间的龙纹玉佩别在腰间,“赵高,备马。” 等叶天策赶到别院时,姜洛璃正收剑入鞘。 月光下她白衣胜雪,发间玉簪微颤,剑穗上的红珊瑚在风里晃出残影。 听见脚步声,她转身,目光如剑般刺来:“你身上......有不该存在的东西。” 叶天策停在三步外,望着她腰间的听风铃挑眉:“你说的,是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玉佩,“还是......”他顿了顿,“极北冰原里,那道银甲身影?” 姜洛璃的瞳孔微缩。 她握剑的手紧了紧,剑气不自觉外放,在两人之间掀起气浪。 叶天策却不躲不闪,罡意从脚底升起,与剑气撞在一起,在地面炸出个深坑。 “你果然知道。”姜洛璃声音冷了几分。 “我还知道......”叶天策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空间波动。 姜洛璃的剑再次震颤,这次鸣声里带着几分急切,剑尖直指西方。 她抬头望向夜空,低声道:“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幽冥裂隙,开了。” 话音未落,西方天际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底挣出。 叶天策望着那方向,掌心的法则纹隐隐发烫——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更深露重时,京城西城门的守卫揉了揉眼睛。 他分明看见,西方的云层里有红光闪过,像极了......幽冥鬼火。 第25章 裂隙再现,血染御园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御园竹影里的剑气余韵还未散尽,腰间传讯玉牌突然灼痛。 叶天策刚触到那抹温热,玉牌表面便浮现出暗红血字——西郊破庙,裂隙复开。 他瞳孔骤缩,指腹重重碾过玉牌,信息顺着玄铁纹路直入识海:三具守夜暗桩的尸体被钉在庙门,脖颈处是妖爪抓痕,裂隙边缘的玄铁钉全被腐蚀成黑渣。 “赵高!”他旋身时龙纹玉佩撞在腰间,发出清响。 黑影从屋檐跃下,单膝点地:“已调集黑冰台十二死士在西城门候命,姜姑娘的惊鸿剑方才震碎云层,属下猜她......” “去请。”叶天策打断他,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云纹,“她早察觉不对,刚才剑气冲霄怕是在试我底限。”他扯下外袍扔给赵高,露出里面玄色劲装,“让李文昭带龙渊阁书吏去西市调配沙包,再让太医院准备辟妖丹——百姓闻着妖气就会乱,得先稳住人心。” 话音未落,竹影里传来剑鞘轻叩青石板的脆响。 姜洛璃抱剑而来,白衣下摆沾着晨露,发间玉簪却纹丝不乱:“幽冥裂隙开在御园龙脉上,你若想保大乾根基,最好别藏私。” 叶天策挑眉,见她剑穗上的红珊瑚正微微发烫——这是剑气即将暴走的征兆。 他伸手虚引:“姜姑娘若肯借剑一用,裂隙封了请你喝十年陈的醉仙酿。” 两人翻身上马时,西方天际已泛起诡异的青灰色。 马蹄踏碎晨雾,刚转过西城门楼,腐臭的腥风便裹着碎骨刮来。 叶天策眯眼望去,一里开外的破庙正被黑雾笼罩,黑雾中探出无数骨爪,将青砖墙撕成齑粉。 更远处,七八个黑影正往御园方向疾驰,其中一个身披锈甲的身影尤其显眼——那铠甲样式竟与大乾三百年前的玄甲军如出一辙。 “半妖将军。”姜洛璃突然开口,惊鸿剑嗡鸣着出鞘,“天人境巅峰,至少吞噬过百条人命。” 话音未落,那锈甲身影已挥出骨刃,将挡路的黑冰台死士连人带刀劈成两半。 鲜血溅在骨刃上,刀刃立刻泛起幽蓝荧光,死士的魂魄竟被抽离躯体,化作光点钻进半妖眉心。 “用玄铁锁链!”叶天策猛拽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他掌心的法则纹突然灼烧,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幽冥能量,法则纹功能解锁——需以血为引,刻封魂阵。” 姜洛璃的剑光比他的指令更快。 她足尖点地掠上半空,惊鸿剑划出银弧,漫天剑影如星坠般落下。 半妖将军仰头嘶吼,骨刃迎向最前排的剑影,却见那剑影穿过刀刃直刺咽喉——竟是虚招! 真正的杀招藏在最后,三尺青锋穿透半妖左眼,剑气顺着伤口炸裂,将其半边脑袋轰成血雾。 “万剑归宗。”叶天策望着空中悬浮的百柄小剑,喉结滚动。 他曾在古籍里见过剑宗绝学的描述,今日才算明白何为“剑出,万法退”。 但裂隙仍在扩大。 黑雾中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更多妖物顺着裂隙爬出,有青面獠牙的鬼将,有披着人皮的狐妖,甚至还有半透明的阴兵,甲胄上的纹路与大乾禁卫军如出一辙。 “李文昭!”叶天策扯开嗓子喊。 不远处的书生长衫浸透汗水,却仍在指挥民夫用沙包堆起防线。 他听见召唤,反手将怀里的辟妖丹撒向人群,边跑边喊:“西市粮栈清空了,能容三千百姓! 太医院的辟妖丹正在分发,您放心!” “好。”叶天策拍了拍他肩膀,目光扫过裂隙边缘。 法则纹的灼烧感已蔓延至整条手臂,他咬破指尖,在地面画出玄奥纹路——那是系统刚解锁的“封魂阵”,需要以自身鲜血为引,将妖气困在阵内。 血珠滴在纹路交点的瞬间,裂隙突然剧烈震颤。 黑雾中传来古老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却又听不清内容。 叶天策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在挠他后颈,这是被高位存在注视的征兆。 “进去。”姜洛璃的剑抵住他后背,“我护你。” 裂隙内部远比想象中开阔。 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脚下是黑色的沙砾,中央一座残破神殿矗立,墙壁上的壁画虽已剥落,仍能看出轮廓:一个身披九重龙袍的男子被万千锁链捆在神柱上,周围跪着无数持剑的修士,其中一人的衣纹与剑宗服饰如出一辙。 叶天策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摸向腰间玉佩,那是母妃临终前塞给他的,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壁画上男子的面容逐渐清晰——竟与他镜中模样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他伸手触碰壁画,指尖刚碰到颜料,整面墙突然泛起金光。 锁链断裂的脆响中,男子的目光穿过千年时光,直直撞进他识海。 “宿主注意!检测到古神残识!”系统警报声刺耳,“立即退出!” 叶天策被姜洛璃拽着后退时,神殿顶端的穹顶轰然坍塌。 两人滚出裂隙的瞬间,封魂阵发出刺目白光,将所有妖气重新逼回裂隙内部。 “你刚才......”姜洛璃抹去嘴角血迹,目光复杂地盯着他,“那壁画上的人,和你......” “我也不知道。”叶天策扯下染血的衣袖包扎伤口,法则纹的灼烧感终于褪去,“但我知道,这裂隙不会是最后一次开。”他望向逐渐闭合的裂隙,声音沉了几分,“姜姑娘,大乾需要你这样的剑。” 姜洛璃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剑,剑穗上的红珊瑚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她能感觉到体内剑气在躁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那召唤的源头,分明是刚才壁画里的男子。 “我留。”她重新将剑入鞘,“但只留到裂隙彻底封死。” 晨雾散尽时,李文昭跑来禀报:“百姓都安置好了,黑冰台清理完战场,裂隙暂时稳定。”他欲言又止,“只是......有几个幸存者说,看见裂隙里有穿龙袍的......” “传我的话,敢乱嚼舌头的,罚去城墙搬砖三个月。“叶天策打断他,转身时瞥见姜洛璃正望着御园方向。 那里,御书房的窗棂已透出晨光。 “去御书房。”他对赵高说,“让小厨房煮碗醒酒汤——姜姑娘该饿了。” 姜洛璃脚步微顿,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上的云纹,竟与壁画中锁链的纹路如出一辙。 她伸手按住心口,那里的剑气仍在跳动,像是在说:他,是钥匙。 御书房的铜灯被风掀起一角窗纸,暖光漏出来,在青石板上投下两个人影。 一个执剑,一个负手,影子交叠处,隐约能看见龙纹与剑纹纠缠的痕迹。 第26章 剑心相融,龙渊起势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御书房的檀木桌案上,醒酒汤的热气正缓缓攀升。 姜洛璃垂眸盯着青瓷碗里晃动的倒影,剑穗上那截血珊瑚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像一滴凝固的血。 她忽然抬手按住心口,体内剑气又开始翻涌,这次比在裂隙时更清晰——分明是某种共鸣,像剑鸣寻主。 “姜姑娘可是嫌汤凉了?”叶天策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他半倚在软榻上,腰间玉佩还带着刚才的余温,指节无意识摩挲着云纹,“我让小厨房再煨一碗?" 姜洛璃抬眼,正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个男人总像隔着层迷雾,明明刚才还在裂隙里与她背靠背抗妖,此刻却又恢复了监国皇子该有的从容。 她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一枚裹着丝帕的物什,丝帕展开时,冷冽的剑气在室内窜起半尺高。 那是枚剑形玉佩,青铜质地,表面刻着与壁画上锁链如出一辙的图腾。 叶天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分明看见,玉佩上的纹路正沿着桌面蔓延,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光网,而自己腰间的玉佩竟不受控制地发烫,“叮"地一声跳起来,与那枚剑佩在空中相抵,发出清越的嗡鸣。 “这是我三岁时,师父在剑宗藏书阁最深处找到的。”姜洛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抚过两枚玉佩交叠处,“藏书阁石壁上刻着‘剑锁龙魂’四个大字,说这剑佩是开天剑的伴生信物,需得与另一件龙纹信物共鸣,才能唤醒剑中真意。” 叶天策的呼吸陡然一滞。 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他本是现代金融界的资本猎手,车祸前最后一刻,颈间就戴着这样一枚龙纹玉佩。 当时他只当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此刻却与这剑佩严丝合缝,连缺口都分毫不差。 “所以壁画上的人......” “是你。”姜洛璃截断他的话,目光灼灼,“裂隙里那道锁链困的不是妖魔,是龙气。 而你腰间的玉佩,是解开锁链的钥匙。”她伸手按住他腕间脉门,剑气顺着皮肤钻进去,“刚才在裂隙,你的血滴在壁画上时,我听见了开天剑的龙吟。” 窗外忽有夜枭掠过,扑棱棱的翅膀声惊得烛火摇晃。 叶天策反手扣住她手腕,指腹触到她掌心薄茧——那是握剑三十年才会有的印记。 他忽然笑了,眼底却冷得像腊月的雪:“所以姜姑娘留在京城,真的只是为了封裂隙?” “我本以为是。”姜洛璃抽回手,剑佩“当啷”落回桌面,“但现在......”她望向他腰间玉佩,“剑心要认主了。” 话音未落,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文昭掀帘而入,官服前襟还沾着未擦净的泥点,”殿下......”他喘着气,目光扫过桌上两枚玉佩,又迅速垂下,”兵部的人今早被御史台堵在朝房,说裂隙漏妖是因他们克扣守关军粮,导致封魂阵年久失修......" 叶天策站起身,整理玄色蟒袍的动作顿了顿:“韩烈到了吗?" “末将在。" 低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一个裹着玄铁甲的身影跨进来,甲叶相撞的脆响震得烛火又晃了晃。 这人身形如标枪般挺直,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正是三日前还在北疆与匈奴对峙的镇北将军韩烈。 “本王要彻查兵部。”叶天策指尖敲了敲桌案,目光在韩烈与李文昭之间扫过,”但彻查之前,得先有个能担事的尚书。 韩将军,北疆的雪可还没化透,怎么就跑京城来了?" 韩烈单膝跪地,铁手套扣在青石板上:“末将收到龙渊阁密信,说殿下要选个‘不贪军粮、不跪世家’的兵部尚书。"他抬头时,刀疤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末将在北疆杀了十年匈奴,就会两件事——带兵,和听令。" “好。”叶天策弯腰将他扶起,”去养心殿。”他转身对姜洛璃颔首,”姜姑娘若有兴致,不妨同去? 看看大乾的刀,怎么割开世家的肉。" 养心殿里的龙涎香比往日更浓。 军机处的大臣整列在一旁。 “本王以为,该换个兵部尚书。"叶天策将韩烈的履历递给中书府令赵高,“韩将军在北疆,军粮从无短缺;与匈奴交战,从无败绩。 更妙的是——"他勾了勾唇,“他祖籍南楚,与京城任何世家都没沾亲带故。" 首席军机大臣张庭颔首领命,随后与大臣们相继退下。 他指节叩了叩案头,“明日早朝,宣旨。“ 从养心殿出来时,月已上中天。 李文昭抱着一摞卷宗追上叶天策:”殿下,龙渊阁的牌子做好了。"他掀开红绸,金丝楠木匾额上"龙渊阁"三个大字力透纸背,"四大司的人选也定了——监察司是前御史台的周明远,谋略司是江湖算无遗策的‘赛伯温’,武备司调了工部最会铸甲的唐匠头,情报司......"他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赵高,"自然是赵统领。" 叶天策摸出块刻着"渊"字的青铜印信,按在匾额上:"从今日起,龙渊阁直属于监国,帝国军政,先过龙渊,再上金銮。"他转头对李文昭笑道:"李主簿,这副担子,可还扛得动?" "扛得动。”李文昭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当年殿下在寒山寺讲《商君书》时,说‘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文昭就等着这一天。" 话音刚落,姜洛璃的剑突然发出清鸣。 她反手抽剑,剑鞘撞在廊柱上,震落几片瓦当。 叶天策皱眉看她,却见她展开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笺,火漆上印着剑宗的九瓣青莲——是密信。 "宗门传信,说最近三个月,南域有七名长老失踪。”姜洛璃的指尖掐进信纸,”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有妖魔气息。”她抬眼望向北边的裂隙方向,”和昨日的妖气,同出一源。" 叶天策摸出块黑玉令牌抛给她:"黑冰台的人随你调遣,三日后,我要知道这些长老去了哪,妖魔从哪来。"他顿了顿,"姜姑娘,裂隙的事,可能只是开始。"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 叶天策脚步微滞,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半空中浮着座白玉台,台上流转着星河般的光带,系统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完成‘幽冥裂隙’主线任务,奖励‘创世台’功能解锁。 可模拟天地规则,创造小型世界,宿主当前权限:初级。" 他伸手触碰光带,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前世看过的《三体》《道德经》突然在脑海中交织——原来重塑天地法则,真的不是空谈。 “在想什么?" 姜洛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倚着廊柱,月光落在她发间,将剑穗上的血珊瑚映得像团火。 叶天策走到她身边,望着京城的灯火:“在想,这天下,该换个活法了。" "你这一路走来,步步杀机,却从未真正退缩过。”姜洛璃轻声道,目光扫过他腰间玉佩,"为什么?" 叶天策转头看她,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话音未落,一道流光突然划破夜空,从皇宫方向直冲天际。 两人同时抬头,却见那流光在半空炸成星屑,像极了某种信号。 第27章 七日推演,监国惊变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子时三刻,御书房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 叶天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案上堆着各州呈来的税赋折子,最底下压着赵高刚送来的密报——叶清茗今日下朝后去了太虚宗驻京别苑,逗留两个时辰。 "叮——"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 他闭眼沉入系统空间,白玉台上方的光带突然凝成一座青铜巨殿,门楣上"时间殿"三个古字泛着金芒。 "是否进入?" "进。" 再睁眼时,他已身处一片混沌空间。 面前悬浮着百面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的朝会场景。 他伸手触碰最近的那面,镜中景象如流水般展开—— 【推演一】:七日后早朝,叶清茗联合空冥子以"监国专权"为由逼宫,御林军倒戈,叶清茗继位。 【推演五】:叶天策提前收押叶清茗,太虚宗率三千外门弟子围攻皇宫,姜洛璃力战重伤,新政夭折。 【推演二十三】:龙渊阁新招寒门士子在城防图上做了手脚,李文昭发现时已来不及,叛军破城。 百面镜逐一碎裂,最后只剩一面镜中景象清晰:叶清茗站在宫门外,身后跟着三千玄甲军,大旗上"清君侧"三个血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叶天策捏碎镜中飘出的纸笺,上面是叶清茗与空冥子的密信:"陛下已归天,监国皇子叶天策任用奸佞、蒙蔽皇权,宦官专权、违背先帝遗诏,暴戾无道,以匡扶社稷,清君侧之名逼宫,太虚宗保你皇位。" "好一场清君侧。“他低笑出声,指腹擦过嘴角,”那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这宫城的主。" "这是京中与二皇子、太虚宗往来密切者的名单。“李文昭将一叠密报推到叶天策面前,青衫下的手还沾着墨渍,”黑冰台查了他们近三月的银钱流水,太虚宗往这些人户头里打了共计三十万两。" 赵高立在阴影里,声音像浸了冰的刀:"今夜便可动手,末将带人围了他们的宅邸。" 叶天策翻看着名单,目光停在"太医院院正"一栏。 他想起皇帝脉案上那抹可疑的朱红,指尖在"院正"二字上按出凹痕:"不急。" 李文昭挑眉:”殿下是要放长线?" "他们要的是我急。“叶天策将名单推回,”告诉黑冰台,继续盯着,把他们的同党、后手都挖出来。“他抬眼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等他们自以为布好了局......" "便连锅端。"赵高接口。 龙渊阁外的告示墙前围满了人。 "凡年满十五,不论出身,皆可应考?" "策论、算术、律法三科取士?" "真的假的?寒门也能做官?" 人群中挤进来个穿补丁粗布衫的少年,他踮脚够着告示,指尖颤抖着摸过“龙渊阁收选”几个字。 他爹是城南卖炊饼的,攒了十年钱才供他读了半本《论语》,从前想都不敢想能进朝堂。 三日后放榜那日,龙渊阁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叶天策站在二楼廊下,看着前十名举子跪在阶前——有卖菜的,有放牛的,有给药铺当学徒的,每个人眼里都燃着他曾在华尔街见过的光,那是对命运的不甘。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龙渊阁司官。“他将刻着"龙渊"二字的木牌递给为首的少年,”我要你们做的,是替天下人看住这朝堂。" 少年接过木牌时,指节发白:“草民定不负殿下!" 楼下突然有人喊:”看!是二皇子的车驾!" 叶天策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朱漆马车正往宫城方向疾驰,车帘被风掀开一角,露出空冥子雪白的道袍。 他摸出腰间玉佩,龙纹在掌心硌出红痕。该来的,终于来了。 宫门外的喊杀声是在卯时三刻响起的。 叶天策站在城楼之上,望着三千玄甲军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叶清茗举着"清君侧"的大旗,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 "殿下,姜姑娘已经出城。“李文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按着龙渊阁特制的机关匣,”城防阵图已启动,四门皆封。"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从空中掠过。 姜洛璃的剑鸣盖过了喊杀声,她的剑穗上血珊瑚红得刺眼——那是前日他送的,说是“讨个杀妖的彩头”。 三位宗师境的太虚宗长老迎了上去,却见她剑尖轻点,剑气如银河倾泻。 第一个长老的剑刚出鞘便断成两截,第二个的道袍被剑气割成碎片,第三个想逃,却被她一脚踹回阵中。 "好剑!"城楼上不知谁喊了一声,守军们跟着欢呼起来。 叶清茗的马受惊前蹄扬起,他死死攥着缰绳,望着逐渐崩溃的军阵,终于慌了:"退! 快退——" "退?"叶天策的声音像冰锥刺进他耳膜,"你以为这宫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玄甲军的退路早被黑冰台的人截断。 叶清茗被按在地上时,发冠散了,脸上沾着血污。 他抬头望着城楼上的叶天策,眼中满是不甘:"你怎会知道......" "因为你以为人心是可以计算的。"叶天策走下台阶,蹲在他面前,"但我告诉你,真正的棋局,不在朝堂,而在人心。" 月光漫过宫墙,姜洛璃提着染血的剑站在阴影里。 她望着叶天策的背影,忽然想起三日前他说“这天下该换个活法”时的眼神——那不是野心,是要把这腐朽的世道,重新捏出个模样来。 夜更深了。 叶天策坐在御书房里,案上摆着叶清茗的供状。 赵高站在门口,阴影里传来低语:“太医院院正招了,是二皇子买通他在参汤里下的慢性毒。" "押去天牢。”叶天策揉了揉眉心。 窗外,更夫敲响了三更梆子。 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可叶天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太虚宗的老怪物们还在山上观望着,北方的游牧部落最近动静频繁,而系统提示里"创世台"的光带,正发出越来越灼热的温度。 他将供状放在案上,目光投向殿外的星空。 这天下,确实该换个活法了。 第28章 斩草未尽,暗潮再起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三更梆子刚敲过,御书房的鎏金兽首烛台便被人推了进来。 叶清茗被玄甲军押着踉跄进门时,发梢还滴着血。 他抬头便撞进叶天策冰冷的视线。 "二皇兄你来了。“叶天策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玉,连尾音都带着点寒意。 叶清茗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喉间滚出哭腔:”皇弟! 皇兄是被蛊惑的,是太虚宗的空冥子说......" "住口。“叶天策突然截断他的话。 他转身时腰间玉牌轻响,烛火在他眼底晃出冷光,”你当这是市井泼妇骂街的地方?" 殿内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呼吸声都压得极轻。 有人偷瞄叶天策腰间的玄铁令——那是监国皇子身份的象征,掌生杀大权。 众人原以为今日能见到血溅御书房,毕竟三日前叶清茗带着三千私兵撞宫时,连御林军统领的脖子都被他砍了。 "削去二皇子封号,软禁于承乾宫。"叶天策从袖中抽出一卷黄帛,"即日起,无旨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满殿抽气声。 "六殿下!"左相颤巍巍抬起头,"二皇子谋逆大罪,当诛九族......" "左相年纪大了,记性倒差了。"叶天策忽然笑了,指节叩了叩案上的供状,"供状里写得清楚,是太医院院正下的毒,是御林军副统领开的宫门,是青州商户送的兵器——二皇兄不过是被有心人当枪使的。"他顿了顿,”父皇最疼手足,若真要斩草除根......"尾音拖得极长,扫过殿中众人,"岂不是寒了天下兄弟的心?" 李文昭站在殿角,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朝服袖口。 他分明记得昨夜在御书房,叶天策翻着叶清茗的供状时,指腹重重压过"空冥子"三个字,墨迹都洇开了一片。 此刻见他说出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喉间动了动,终究只在退朝时凑过去低声:"殿下不杀他,是想钓更大的鱼?" 叶天策脚步微顿,目光扫过宫墙上斑驳的月光:"聪明人总爱自作聪明——他以为藏起了太虚宗的密信,我便查不到?"他拍了拍李文昭肩膀,"去龙渊阁吧,明日要挂匾了,别让那些新科进士等急了。" 子时三刻,京郊废弃的青瓦庄园里,赵高的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贴着残墙摸进后院,就听见柴房里传来压低的对话:“空冥子长老说,等七宗的传讯符到齐,便......" "嘘!"另一个声音突然截断,“黑冰台的狗鼻子最灵,你当这是在太虚山?” 赵高的瞳孔缩了缩。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蝉,那是黑冰台特有的传讯器,轻轻一捏,蝉翼便振出极细的蜂鸣。 等柴房里的人举着火把冲出来时,只看见满地碎砖,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第二日卯时,龙渊阁的朱漆大门刚推开,便有墨香裹着晨雾涌出来。 李文昭站在台阶上,看着十个新科进士捧着笏板排成一列——最前面那个穿青衫的,正是昨日送千年人参的寒门举子。 "今日起,龙渊阁行公议制。“李文昭展开一卷竹简,”新法须经半数以上同意方可施行。" 堂下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户部侍郎捻着胡子冷笑:"书生胡闹! 祖宗家法是能拿来投票的?" "侍郎大人说的是。"叶天策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众人转头,见他负手立在"龙渊阁"的鎏金匾额下,"但祖宗家法里也写着,法不可违,更不可死。“他目光扫过人群,”若有人觉得公议制不妥......"尾音未落,户部侍郎的冷汗已浸透了中衣——昨日他刚收了太虚宗弟子送的南海明珠。 "启禀殿下!“一个小吏跌跌撞撞跑进来,”太虚山送来帖子,说七宗长老要在山巅论道,邀您......" "知道了。“叶天策打断他,目光却落在李文昭手里的公议册上。 新科进士们正凑在一起争论"均田令"的细则,青衫举子的笔尖在"免税三年"旁画了个圈,抬头道:”学生以为,该改成‘免税五年,待粮入官仓再征’。" 殿外,姜洛璃的剑穗扫过廊柱。 她望着那抹青衫背影,又想起昨夜在御花园—— 月上柳梢头时,叶天策设宴请了六位世家长老。 酒过三巡,他忽然展开一卷黄纸:"诸位可认得这些名字?" 黄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赫然是各家族与太虚宗往来的密信记录。 "三日前山匪劫了青州商队,“叶天策端起酒盏,”巧合的是,商队里装的,正是给太虚宗送的玄铁。“他饮尽杯中酒,”我本无意清算,奈何......" "殿下宽宏!“陈国公突然跪了下去,”老朽愿捐出城外三千亩良田,助新政推行。" 随后是武安侯,是镇北伯。 等最后一位长老颤抖着应下时,叶天策的指尖正轻轻敲着桌角——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此刻,姜洛璃立在御书房外的梧桐树下。 窗纸上映着两个影子,一个是叶天策,一个是赵高。 "明日辰时,动手。"叶天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钻进她耳中。 她握剑的手微微发紧。 原来叶清茗的软禁是饵,龙渊阁的公议是网,连世家长老的倒戈......都是他布下的局。 更漏滴答。 太虚山巅的寒雾漫过古松时,空冥子正将最后一道传讯符拍在石桌上。 七宗的长老围坐成圈,石桌上摆着叶天策推行的"均田令""科举改制”,被他们用剑穗压得皱巴巴的。 "一个靠兵变上位的皇子,也配改天的规则?“苍梧宗大长老甩袖冷笑,”我等只需拖他三年,等西北边军哗变,东南海妖作乱......" "长老!“一个外门弟子跌跌撞撞跑上来,”黑冰台的人在山脚下......" "慌什么?“空冥子捏碎传讯符,火星在寒雾里炸开,”等他收到我们的《讨逆檄文》......"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山巅,将他的话音撕成碎片。 御书房内,叶天策望着赵高呈上来的密报,指尖划过"七宗密会"四个字。 他抬头时,窗外的月亮正爬上梧桐枝,将姜洛璃的影子投在窗纸上——那道影子握着剑,像一柄蓄势待发的锋刃。 "去请姜姑娘进来。“他对赵高笑了笑,”该让有些人,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棋盘。" 夜色渐深,太虚山的传讯鸽扑棱着翅膀掠过宫墙。 没有人注意到,那鸽腿上的竹筒里,除了七宗的密信,还多了半片黑冰台的青铜蝉。 第29章 宗门来犯,剑破九霄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晨雾未散时,宫门前的青铜麒麟被叩得咚咚响。 叶天策正在龙案前批新政文书,赵高掀帘而入,袖中还裹着半缕寒气:“殿下,七宗使者到了,说要当面呈《讨逆檄文》。“ 笔锋在“均田令“末尾顿住,墨汁洇开个小团。 叶天策垂眸盯着那团墨,像是在看某种即将碎裂的旧秩序。 他忽然笑了,指节抵着下颌:“让他们进来。“ 金銮殿的门轴吱呀作响时,七个身着玄色道袍的身影鱼贯而入。 为首者是太虚宗外门执事,腰间挂着染血的镇宗铜铃,声音却端得义正辞严:“大乾六皇子叶天策,僭越皇权废立先帝、乱改祖宗纲纪,我七宗奉天道讨逆——“ “檄文呢?“叶天策支着下巴打断,指尖轻轻敲了敲御案。 执事一噎,从袖中抖出一卷洒金帛书。 明黄的帛面在殿内晃了晃,便被叶天策接过。 他随意展开半幅,目光扫过“以下犯上““祸国殃民“等字眼,忽然屈指一弹。 帛书打着旋儿飞进旁边的鎏金炭盆,火苗“轰“地窜起,将那些墨字舔成黑蝴蝶。 “你们要的不是道理。“叶天策起身,玄色龙纹暗绣的锦袍垂落如渊,“是怕新政断了你们的田租,砸了你们的特权。“他走到执事面前,指腹擦过对方腰间铜铃,“就像这铃铛,挂久了,便以为是自己的命。“ 执事喉结动了动,后退半步时撞翻了旁边的青瓷香炉。 香灰簌簌落在他道袍上,像极了某种未及出口的恐惧。 “退下吧。“叶天策转身时甩起袍角,“告诉你们宗主,三日后,来城东收尸。“ 金銮殿外的日头越升越高,叶天策站在汉白玉阶上,望着姜洛璃的剑匣被侍卫抬上青骓马。 她今日穿了素白剑服,剑穗是血一般的红,在风里扫过他的靴面。 “为何让我守城东?“她按住剑柄,剑匣里的“九霄“发出嗡鸣。 叶天策望着远处翻涌的云,像是在看七宗的十万联军:“因为只有你出剑,他们才会信——大乾的天,真的变了。“他侧头看她,眼底有碎金般的光,“而且......“ “而且什么?“ “我想看你杀人。“他忽然笑了,转身往御书房走,“去罢,记得留个活口。“ 姜洛璃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玄色没入朱门。 她翻身上马时,剑穗扫过掌心,那里还留着昨夜听见他说“动手“时的灼痛——原来从叶清茗被软禁那日起,他就在等这把火。 御书房的暗门在赵高推动下缓缓打开,潮湿的霉味混着檀香涌出来。 叶天策跨进去,指尖触到时间殿的石壁时,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重大危机,时间殿开启,可模拟七日内战局。“ 石壁上的光影开始流转,他看见七宗联军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压来,看见京畿卫在城门前被斩落马下,看见姜洛璃的剑被玄铁锁链缠住......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指尖按在“城东“二字上:“诱敌深入,分段围歼。“ 光影重新排布,这一次,姜洛璃的剑劈开晨雾,七宗的先锋营在她剑下溃不成军。 叶天策盯着模拟中她停在空冥子颈前的剑,嘴角勾起:“好,留个活口。“ 三日后的晨雾里,城东的青石板被马蹄踏得发颤。 姜洛璃立在城楼最高处,“九霄“出鞘时,整座城的鸡都惊飞了。 她望着山脚下漫山遍野的宗门禁卫旗,忽然想起叶天策说的“留个活口“——空冥子那老东西,该在最前面。 “杀!“ 第一声喊杀还未落地,她的身影已如惊鸿掠下城楼。 剑光过处,三个试图拦路的大宗师被挑飞兵器,胸口各多了个血洞。 有人喊“剑体“,有人喊“女武神“,但所有声音都被剑鸣碾碎。 空冥子在人群最中央,手中握着太虚宗镇宗玉牌。 他看见那道白影冲来,慌忙结出三重护元罩,却见剑光如瀑,第一层罩子碎成星屑,第二层裂成蛛网,第三层...... 剑尖停在他喉结前半寸。 “你......“空冥子冷汗浸透道袍,“为何不杀我?“ “告诉他们。“姜洛璃收剑入鞘,血珠顺着剑锋滴在他手背,“谁再来犯,死无赦。“她转身时,看见远处城楼上有抹玄色身影,正冲她微微颔首。 午门的朝会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 七宗求和的帖子被李文昭呈上来时,叶天策正把玩着空冥子被斩断的右臂——那截断肢还攥着半块玉牌,染血的纹路像极了将死的蛇。 “从今日起。“他将玉牌摔在御案上,碎成八瓣,“宗门不得干预政事,不得私藏军器,违者视同叛国。“ 殿下的大臣们噤若寒蝉。 陈国公的胡子抖了抖,终究没敢说话;武安侯的朝珠在掌心勒出红印,也只垂着头。 只有李文昭目光发亮,将新拟的《宗门禁权令》呈上去时,袖中露出半卷《科举改制细则》。 夜漏三更,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姜洛璃坐在偏殿的青石板上,“九霄“横在膝头。 月光落在剑刃上,将她脸上的血渍照得发亮。 她正用绢帕擦拭剑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履声——是玄色锦缎摩擦青砖的声音。 “你今天没杀空冥子。“叶天策的声音像浸了夜露的弦,“是因为不想沾血,还是......不愿背弃宗门?“ 姜洛璃的手顿了顿。 绢帕上的血渍洇开,像朵开败的红梅。 她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眉骨上,将那双眼睛衬得深不可测。 “黑冰台的人,“她忽然开口,“昨夜去了太虚山。“ 叶天策挑眉,未置可否。 “他们在找什么。“这不是疑问句。 “总要有人,替大乾清干净旧账。“他转身要走,又停住,“明日早朝,有位西域商队要献昆仑雪参。 你若得空......“ “我不去。“ 叶天策笑了,消失在转角处。 他的脚步声渐远时,姜洛璃低头看剑,发现剑刃上多了道极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在她分神时轻轻划的。 偏殿外的影壁后,赵高望着主子的背影,摸了摸袖中半枚青铜蝉。 黑冰台的密报还没送上来 第30章 龙渊之下,黑影渐成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夜漏刚过三更,京都西市的更鼓声被风卷得支离破碎。 赵高立在影壁后,袖中半枚青铜蝉微微发烫——这是黑冰台成员传递消息的暗号。 他望着叶天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喉结动了动,最终垂眸将蝉收进内袋。 "主子要的是斩草除根。“他低哑的声音混在风里,转身融入更深的夜色。 青石板缝隙里的苔痕沾湿了皂色短打,他沿着宫墙疾行,直到看见西角门那盏昏黄的灯笼——三个穿夜行衣的身影正蹲在墙根,为首者见他走近,立刻单膝点地:”三处宅邸的暗桩已摸清楚,陈国公的二公子今夜在万花楼宿醉,武安侯的账房先生子时三刻会去后巷倒夜香。" 赵高摸出腰间短刃,在灯笼下划出冷光:“活口留一个,其余......"他用刃尖点了点自己咽喉,”干净。" 子时四刻,陈国公府后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正在房里数银票的账房先生刚掀开床板,就见窗纸"唰"地破了个洞,一支淬毒的短箭擦着他耳垂钉进梁上——那是黑冰台特有的"追魂箭"。 他腿一软瘫在地上,就着月光看见七八个黑影从檐上跃下,刀鞘重重磕在他后颈。 同一时刻,武安侯府的马厩里,两个守夜的护院正凑在草堆旁烤火。 其中一个突然打了个寒颤,抬头就见月光下多了道影子——那影子手里的刀还沾着血,正抵在他同伴后心。"走水了。"影子压低声音,护院的喉咙刚发出半声惊呼,就被浸了迷药的帕子捂住。 三处宅邸的动静都被裹在夜色里,连巡城卫的梆子声都未乱半拍。 天刚蒙蒙亮时,赵高已立在御书房外,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 他将染血的密报呈给叶天策时,指节上有道新添的抓痕,"陈国公的账房招了,他们私藏的军器清单在城南破庙的香案底下;武安侯的管家咬断了舌头,但我们在他靴底搜出了太虚宗的传讯符。" 叶天策正翻看着早朝的奏疏,闻言抬眼,目光扫过赵高手上的伤痕:"辛苦了。"他将密报折成小方块,扔进炭盆,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他眼底发亮,"今日早朝,我要让满朝文武看看,大乾的刀,该砍向谁。" 早朝的钟鼓比往日更沉。 叶天策踩着金阶登上御座时,目光扫过殿下的官员——陈国公的朝服前襟还沾着酒渍,武安侯的手指在朝珠上绞出了白印。 李文昭捧着黄绫匣子上前,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余份供状,墨迹未干的"私通宗门"四个字刺得人眼疼。 "凡与宗门勾结者,一律革职查办。"叶天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陈国公次子,革去爵位;武安侯账房,抄家问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死一般的寂静,"还有谁,想试试大乾的律法?" 陈国公的胡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武安侯的朝珠"当啷"掉在地上,滚到了李文昭脚边。 李文昭弯腰拾起,朝珠上的红珊瑚在他掌心泛着冷光——这是他新拟的《宗门禁权令》里,明文禁止的"宗门馈赠"。 退朝后,龙渊阁的雕花门刚关上,李文昭就从袖中抖出一卷竹帛。“殿下,这是各地寒门士子的荐书。”他展开竹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学生想提议设立‘人才库’,将这些人统一登记,按才调配。”他指尖划过“张守业,渔户子,通算学;李青禾,农妇子,懂兵法”,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样新政推行时,就不愁没有可用之人了。" 叶天策接过竹帛,目光在"李青禾"三个字上多停了片刻——那是他昨日在城门口遇见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兵法图。"德才兼备,不拘出身。"他提笔在竹帛上写下这八个字,墨迹渗入竹纤维时,他抬眼看向李文昭发亮的眼睛,"你去办,有什么难处,直接来御书房找我。" 日头西斜时,姜洛璃的"九霄"剑突然在鞘中轻鸣。 她站在御花园的梧桐树下,看着叶天策从回廊那头走来,玄色锦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枚半旧的玉佩——那是她去年在北疆战场送他的,说是"保平安"。 "我要回剑宗了。"她直截了当地开口,剑穗上的银铃随她抬手轻响,"空冥子的事,宗门里还有人不服。" 叶天策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剑上。 那道极浅的划痕还在,像道未愈的伤口。 他从袖中摸出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乾"字,边缘缠着金丝,"若遇危险,捏碎它。"他将令牌递过去,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又在最后一刻收回,"黑冰台的人,会在三息内到你身边。" 姜洛璃接过令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她能感觉到令牌里流转的灵气,分明是用极珍贵的玄铁炼制的。“你早就准备好了?”她抬头看他,阳光穿过梧桐叶落在他眉骨上,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照出几分温度,“从什么时候?" "从你在午门替我挡住空冥子那一剑时。”叶天策转身要走,又停住,"等你回来,我要你看大乾的新科举放榜。"他的脚步声渐远,姜洛璃低头看手中的令牌,忽然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与卿同守,大乾太平"。 月上中天时,御书房的烛火突然晃了晃。 叶天策正在批改《人才库细则》,笔锋一顿,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团。 他抬头就见赵高从梁上跃下,手里提着个被点了哑穴的侍从,那侍从的衣襟里露着半截带毒的短刃。 "刺客,伪装成送茶的小太监。"赵高将刺客扔在地上,靴尖踢开他的下巴,"属下在他鞋底发现了顾家的族徽。" 叶天策放下笔,俯身盯着刺客扭曲的脸。 那是张陌生的面孔,但眼底的狠戾他再熟悉不过——和二十年前天牢里那些要他命的人,一模一样。"顾家?"他冷笑一声,“顾老匹夫不是告老还乡了吗?" 刺客被解开哑穴,立刻嘶吼起来:”你动了宗门的根基,我们顾家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叶天策直起身子,指节敲了敲桌案。"抄顾家,家主贬为庶民。"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告诉顾老匹夫,大乾的天,早不是他能翻云覆雨的天了。" 赵高领命退下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在叶天策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势力扩张,‘宝器炉’功能解锁。 是否开启?" "开启。"叶天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浮现出个泛着金光的丹炉虚影。 他伸手按在书案上,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热——那是宝器炉的灵气正顺着经脉流转。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那些境外的势力,那些蠢蠢欲动的宗门,很快就会露出獠牙。 但他不怕。 他有黑冰台的影子,有李文昭这样的寒门士子,有姜洛璃的剑,还有这个能逆天改命的系统。 "殿下。"赵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夜露的凉,"属下查到,有支神秘队伍正往边境聚集,领头的人......"他顿了顿,"戴着境外的九瓣莲纹面具。" 叶天策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把棋盘扩大。"他低声说,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那里有几颗星子正缓缓移动,像极了即将落下的棋子。 而在千里之外的太虚山顶,一座刻满符文的青铜鼎突然发出轰鸣。 鼎中浮起卷泛黄的帛书,上面赫然写着"问鼎帖"三个血字。 山风卷起落叶,将帛书吹向京都方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暗红的轨迹。 第31章 问鼎大会,炉火惊天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月上中天时御书房的烛火晃动仿佛只是前奏。 三日后卯时,赵高掀帘而入时,案头《宗门禁武草案》上的墨迹还未干透。 “殿下,七大门派的飞鸽传书。”黑衣暗卫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半片焦黑帛书,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太虚宗、紫霞山、万毒谷......连远在南域的千机阁都盖了印。” 叶天策放下狼毫,指腹摩挲帛书上“问鼎大会”四字。 墨迹未干,还带着股腥气——显然是用修士精血写就。 “他们要在青冥山共议朝政大事。”赵高喉结动了动,“暗桩回报,各宗山门这三日运出的玄铁够铸三千柄灵兵,参与比斗的弟子最低凝元境,其中太虚宗叶无尘已到通玄巅峰。” 案角的青铜鹤嘴炉飘出沉水香,叶天策却闻见了铁锈味。 二十年前天牢里,那些举着淬毒铁链的狱卒也是这样,先递来“共商前程”的帖子,再在他心口捅刀。 “他们要立威。”他指尖叩了叩帛书,“借大会逼我退半步,皇权退一步,宗门就能进十里。” 赵高抬头,看见自家主子眼底浮起金红双色——那是系统启动时才有的异相。“那殿下?” “去。”叶天策扯松领口,露出颈间一道淡白刀疤,那是二十年前被斩下的龙鳞甲留下的,“带玄铁匣里的《新税法》,再让李文昭把《宗门登记条例》抄三份。”他忽然笑了,“他们要擂台,我便用擂台立规矩。” 青冥山顶的云气被烈日晒得发白时,叶天策的马车碾过碎石路。 三百级石阶上站满了宗门修士,紫霞山弟子的月白法衣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玉牌上“紫霞”二字;万毒谷的人裹着黑纱,袖口爬着银线毒蛛;最前排的太虚宗弟子扛着七柄青铜剑,剑穗上的星纹在阳光下刺目。 “六皇子好大的架子。”人群中传来嗤笑,是紫霞山掌教亲传白芷。 她抱了把焦尾琴,指甲涂着丹蔻,“听说天牢里关了二十年,如今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叶天策下了马车。 他穿玄色锦袍,腰间只悬着块半旧龙纹玉牌——那是母妃临终前塞给他的。 山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靴底沾着的京都泥土。 “叶某空手而来。”他声音不大,却像石子投入深潭,震得四周蝉鸣骤停。 哄笑声炸响。 有个万毒谷弟子甚至抛出枚淬毒飞针,擦着叶天策耳畔钉入身后石柱,“就这? 也配坐龙椅?” “叮——检测到宿主进入宗门核心区域,宝器炉功能可激活。”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时,叶天策的指尖微微发烫。 他望着人群中那些紧绷的脊背,忽然想起现代华尔街的做空大战——当所有人都以为你要输的时候,亮出底牌才最致命。 “启。” 话音未落,虚空中腾起赤金火焰。 那火不灼人,却烧得空气扭曲,像有无数金蝶在火焰里扑腾。 人群中传来惊呼,白芷的琴弦“啪”地崩断一根——她分明看见火焰里浮着座青铜丹炉,炉身刻满古篆,每道纹路都在渗出灵气。 “这是......先天灵宝?”太虚宗大长老猛地站起,胡须都在发抖。 丹炉轻颤,一柄黑剑破炉而出。 剑鞘无纹,却有黑雾缠绕,剑尖指向天空时,原本晴朗的青冥山突然阴云密布。 “玄渊。”叶天策握住剑柄,掌心传来的震颤像在回应心跳,“今日,用此剑会会各位。” 擂台的青石板被剑气劈出蛛网纹时,叶无尘的碎星剑诀已施展出第七式。 这个太虚宗百年不遇的天才此刻浑身是汗,发带崩断,额前碎发黏在脸上。 他望着对面的男人——对方的玄色锦袍连褶皱都没乱,刚才那记劈来的剑气明明刺穿了他的左肩,却只在皮肤上划开道血痕。 “你到底是人是妖?”叶无尘咬牙,指尖掐出血来,“通玄境巅峰的剑气都破不开你的防御?” 叶天策摸了摸左肩的伤口,血珠刚冒出来就被玄渊剑的黑雾吸走。 他忽然想起系统里的体质面板——宝器炉不仅能炼器,还能通过签到强化肉身。 天牢二十年签到的“狱火淬体”,此刻正顺着血脉翻涌。 “叶某学过点现代格斗术。”他歪头笑,“专克花里胡哨的招式。” 叶无尘瞳孔骤缩。 他看见对方的剑终于出鞘——没有寒光,没有龙吟,只有无尽的黑,像要把所有光线都吞进去。 “小心!”太虚宗大长老扑过来,却被无形气墙挡住。 玄渊剑划出半弧。 碎星剑诀凝聚的剑气风暴突然静止,然后像被刀割的布帛,“嘶啦”一声裂成两半。 叶无尘的剑“当啷”掉在地上,他望着自己胸口的剑痕——不深,却让他浑身灵力像被抽干的井。 “我输了。”他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全场死寂。 直到紫霞山的白芷突然抚琴,清越琴音裹着幻术袭来时,众人才如梦初醒般骚动。 “好个六皇子!”万毒谷谷主拍案而起,“用邪器胜我宗天才,算什么本事?” “邪器?”叶天策反手将玄渊插在擂台中央,黑雾立刻蔓延开,把所有扑来的术法都吞了进去,“这是大乾的国器。”他扫过众人发白的脸,“诸位今日来,是议朝政的。” 山风卷着云气掠过,姜洛璃就是这时出现的。 她穿月白剑袍,腰间悬着未出鞘的“问心”,发间的青玉簪子映得她眉眼冷若冰霜。 “你赢了。”她站在擂台边缘,声音像寒潭里的冰,“但你要放过这些宗门。” 叶天策倚着玄渊剑,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青玉——那是二十年前他在边境战场捡的,说要给她雕个簪子。“为什么?” “他们背后......”姜洛璃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藏头露尾的身影,“有境外势力。” “那更不能放过。”叶天策往前走了半步,玄渊剑随他移动,黑雾在两人之间织成屏障,“洛璃,你留在这里,我便让一步。” 姜洛璃盯着他眼底的金红,那是系统运转的光。 她伸手触碰黑雾,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和当年战场篝火一样的温度。 “我会回来。”她转身时,问心剑嗡鸣,割断了一缕黑雾,“等你能护得住大乾的时候。” 她的身影消失在云里时,叶天策展开了怀里的黄绢。 “《宗门禁武令》即日起施行。”他的声音混着玄渊剑的嗡鸣,震得青冥山的古松簌簌落针,“宗门不得私养武装,所有修士需在三日内到各州府登记。 违令者,以叛国论处。” 人群炸开锅。 万毒谷谷主拍碎石桌,紫霞山掌教捏断了琴柱,只有太虚宗大长老盯着叶无尘胸口的剑痕,突然跪了下去。 “老臣遵旨。” 夜幕降临时,叶天策的马车碾过青冥山的碎石路。 赵高掀帘进来时,他正在擦拭玄渊剑,剑身上倒映着他微沉的眼。 “殿下,境外暗桩回报。”赵高压低声音,“有支戴九瓣莲纹面具的队伍,带着大批灵玉往北疆去了。” 叶天策的指尖停在剑鞘上。 他望着车外渐起的北风,想起二十年前天牢里,那个同样北风呼啸的夜晚,母妃用最后一口气说的话:“策儿,北疆的雪,比天牢的铁链更冷。” “备马。”他将玄渊收入怀中,“去兵部。” 赵高刚要应是,车外突然传来急报声:“启禀殿下! 北疆八百里加急!” 北风卷着信鸽的血羽扑进车窗时,叶天策的手指在玄渊剑鞘上敲了三下——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第32章 北境风声,暗潮再起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北风卷着碎雪拍打在兵部正堂的雕花木窗上,叶天策的玄色锦袍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玄渊剑的乌木剑鞘。 他站在铺着北疆舆图的檀木案前,指节抵着嘴角——这是他思考时的老习惯,二十年前天牢里数砖缝时养成的。 "殿下,八百里加急的密报。“李文昭抱着一叠染着雪水的羊皮卷走进来,青衫下摆还沾着未擦净的墨迹。 这位龙渊阁新任主簿从前是个连科举盘缠都凑不齐的穷书生,如今却能在北疆急报里嗅出阴谋的味道,”末将已比对过近三月的边贸记录,这些‘商队’携带的灵玉数量远超寻常交易,且每支队伍都有三名以上凝元境修士护行。" 叶天策的指尖在舆图上划过雁门关、狼居胥、白草原三个红点。 母妃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北疆的雪,比天牢的铁链更冷。”当年他被关入天牢时,北疆守军因缺粮冻死八百人,而本该运去的三十车粮草,最终在南境黑市被发现——那时他就知道,有人不希望大乾的北疆安稳。 "不是散修。“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散修不会用九瓣莲纹做标记。 三年前我在西境灭的那支境外死士队,面具上也是这个纹路。" 李文昭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迅速翻到密报最后一页:"末将正要说这个。 根据黑冰台暗桩回报,这些人昨夜在白草原与铁勒部交换了货物——"他抽出一张被血浸透的纸,"这是截获的清单,除了灵玉,还有十箱‘千机弩’的图纸。" 千机弩,大乾禁造的连发火器。 叶天策的指节重重叩在舆图上,震得案头的烛火晃了晃:"好个里应外合。" "需要末将调龙渊阁的文书吏去核查各部族户籍?"李文昭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那是叶天策亲赐的"监察使"令牌。 "不急。"叶天策转身走向后堂的暗门,玄渊剑在鞘中发出轻鸣,”先去时间殿。" 暗门开启的瞬间,青铜殿门特有的冷铁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系统赠予的核心空间,悬浮的沙漏里流转着银白沙粒,每粒都是一个可能的未来。 叶天策抬手按在殿心的水晶台上,眼前立刻浮现出北疆的全息投影:白草原的篝火、雁门关的城墙、铁勒部的毡帐,像被风吹散的星子,逐渐聚成三条清晰的线。 第一条线:三千境外修士今夜突袭雁门关,守军因粮草被劫溃退,北疆门户洞开。 第二条线:铁勒部大酋长的三儿子在酒里下了软骨散,守将张怀德暴毙,其子张昊宇被推上帅位——那是个连马都骑不稳的纨绔。 第三条线:一支二十人的暗杀队混在商队里,目标是正在巡边的镇北将军李破山。 "有意思。"叶天策的眼底泛起金红的系统流光,”三条线都指向同一个目的——让北疆乱,让大乾乱。“他屈指弹向第二条线的投影,沙粒骤然加速,张昊宇坐在帅位上对着空营喝得烂醉,境外修士的弯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这招借刀杀人,倒也算妙。" 沙漏突然剧烈震动,最上方的沙粒凝成一行血字:破局点在铁勒部的祭火坛。 叶天策嘴角扬起冷峭的弧度,转身时暗门自动闭合。 他回到正堂时,赵高已经候在廊下,玄色劲装外披着染血的斗篷——黑冰台的人刚从边境赶回来。 "殿下,姜姑娘在偏厅。“赵高压低声音,”她手里拿的东西,和二十年前您母妃留下的玉佩纹路很像。" 偏厅的炭火烧得正旺,姜洛璃的月白剑袍却仍带着北疆的寒气。 她将一枚青铜令牌放在案上,问心剑的剑穗扫过令牌上的刻痕:"这是在剑宗密室找到的,我师父说,这是三十年前失踪的清微长老的信物。" 叶天策拿起令牌,指腹擦去上面的铜锈。"北辰"二字在火光下泛着幽蓝,像两簇要烧穿夜色的鬼火。“北荒古族的图腾。”他的声音沉得像压在井底的石头,“当年我母妃是北荒公主,她的凤印上就有这个图腾。" 姜洛璃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清微长老失踪前最后一次出剑,是在北疆。" "所以你要去北疆。“叶天策不是问句。 他望着她发间的青玉簪子——那是用当年边境战场捡的碎玉雕的,边缘还留着他刻坏的痕迹,”带多少人?" "剑宗十八峰主,加上我的亲卫。"姜洛璃解下腰间的问心剑,剑鞘上的云纹在烛火下流动,"足够斩开北荒的风雪。" 子时三刻,北疆白草原的雪下得更密了。 赵高裹着黑巾伏在山岩后,看着山坳里的篝火——二十顶毡帐,一百多个裹着兽皮的"商队",其中三十人身上有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 他摸了摸怀里的淬毒匕首,这是系统奖励的"千机刺",淬的是万毒谷的蚀骨散。 "动手。"他的声音比雪更冷。 黑冰台的影子像夜枭般掠过山岩,弯刀割破帐篷的声音混着惨叫声响起。 赵高的匕首刺穿一名灰袍老者的咽喉时,那老者突然笑了:"你们杀不完的,北荒的雪会......" "会埋了你们。"赵高抽出匕首,在老者衣襟上擦了擦血,转身掀开最里面的帐篷。 满地的密信堆成小山,最上面一封还沾着墨迹:"铁勒部大酋长已应诺,十五日后开城。" 天刚破晓,叶天策在御书房收到战报。 他捏着那张染血的密信,指节发白:"好一场内外夹击。" "殿下,北疆八州的刺史联名上书。"李文昭捧着一叠奏疏走进来,"他们说各部族近日人心惶惶,求您下旨安抚。" "安抚?“叶天策将密信拍在案上,”传朕的旨意:凡是与境外势力勾结的部族,抄家灭族,男丁充军,女眷为奴。“他的目光扫过李文昭,”你亲自去北疆,设立边境监察司,从龙渊阁选三十个能吏,每人管三县。" "是。"李文昭躬身时,袖中露出半卷新写的《边贸法草案》——这是他昨夜在兵部熬了半宿写的。 三日后,北疆的雪停了。 铁勒部大酋长的头颅被挂在雁门关城楼上,血在雪地里冻成暗红的花。 边境监察司的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过往商队的货箱被打开,灵玉、兵器、甚至千机弩的零件,一一被登记造册。 "殿下,姜姑娘从北疆传回消息。“赵高掀帘进来时,叶天策正在看李文昭的加急奏报——边境贸易量比上月涨了三成,各部族的牛羊也开始往关里赶。 "她说清微长老的尸身找到了,埋在北荒的冰原里。“赵高压低声音,"心口插着半把问心剑的碎片。" 叶天策的手指在玄渊剑鞘上敲了三下。 他走到御书房窗前,望着宫墙外的飞檐,轻声道:"赵卿,你说这天下,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大乾?" "末将只知道,盯着的人都该怕了。" "不。"叶天策转身时,眼底的金红流光比烛火更亮,"他们该怕的还在后头。" 殿外突然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启禀殿下,紫霞山的白芷姑娘求见,说有要事面呈。" 姜洛璃刚走到御书房外,就听见这句话。 她望着那道通报的身影消失在廊角,又听见屋内叶天策低低的笑声:"来得正好。" 她的手无意识抚上腰间的问心剑,剑穗在风里轻轻晃动。 这一次,他要布的局,比北疆的雪更冷,也更......让人期待。 第33章 问鼎余波,暗箭难防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御书房的铜炉里飘着沉水香,叶天策捏着茶盏的指节在烛火下投出细长阴影。 廊外小太监的通报声刚落,他便抬眼望向门口,唇角勾起半分笑意——这抹笑像春冰初融时的裂隙,底下仍结着寒铁般的冷硬。 "请。"他声音清润,像浸过松脂的玉。 门帘掀起时,穿素白裙裾的女子抱着焦尾琴步进殿内。 她发间只簪了支青玉簪,垂落的青丝扫过肩头,眼尾一点朱砂痣在素净面容上格外醒目。 李文昭正捧着奏疏退到廊下,抬头时险些被那抹温柔晃了神——这哪是来议事的,分明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民女白芷,见过殿下。“她福身时裙角轻颤,声音比檐角铜铃还软三分,”紫霞山上下感念殿下新政仁德,特命民女献上薄礼,以表归心之意。" 叶天策搁下茶盏,目光在她抱的焦尾琴上顿了顿。 那琴身泛着幽光,七根琴弦在烛火下流转着淡紫光晕——是用紫霞山特产的星纹竹所制,传闻能引动天地灵气入曲。 "归心?"他指尖摩挲着案上玄渊剑的鲨鱼皮剑鞘,”紫霞山三日前还在替苍梧宗藏匿逃犯。" 白芷指尖轻轻抚过琴弦,琴音如溪涧破冰般流淌出来:"那是我那不成器的师弟擅自所为,家师已杖责二十。"她抬眼时眼波流转,"今日民女献琴,一则赔罪,二则...想请殿下垂听紫霞心声。" 琴音渐急,如百鸟朝凤,又似春潮漫过青石板。 廊下当值的小太监们直起了脖子,连李文昭都忘了手里的奏疏——那琴音里裹着说不出的熨帖,仿佛能把人心里的褶皱都抚平。 只有姜洛璃站在檐下,腰间问心剑突然震了震。 她瞳孔微缩,盯着殿内那道素白身影——白芷的指尖虽在琴弦上拨弄,腕间却隐有幽光流转,那是幻术师结印的轨迹。 剑修对灵气波动最是敏感,她分明听见琴音里藏着另一重韵律,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 "停手!"她一声清喝,人已掠进殿内。 叶天策正垂眸盯着案上茶盏,水面突然泛起细密涟漪——他方才竟有刹那恍惚,仿佛看见幼时母妃在御花园折桃花,可母妃早被毒杀在他十岁那年。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精神类幻术,宿主当前状态稳定。" 他猛地抬眼,正撞进姜洛璃挥来的剑气里。 那道剑气裹着寒霜,擦着他鬓角劈向琴案。 焦尾琴应声而裂,七根琴弦"铮"地绷断,两根竟穿透了白芷的衣袖,在她手臂上划出血痕。 "你!"白芷脸色骤变,温婉笑意碎成冰碴。 她反手掐诀,殿内烛火突然全灭,黑暗中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护驾!"赵高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梁柱后窜出,匕首架在白芷颈侧。 李文昭撞开殿门冲进来,手中持着从廊下侍卫处夺来的佩刀,刀鞘重重砸在地上——他腿肚子还在打颤,却挡在了叶天策身前。 "点烛。"叶天策的声音沉稳得像山岩。 烛火重燃时,白芷鬓发散乱,颈侧被匕首压出红痕。 她望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焦尾琴,突然笑出声:"好个姜圣女,好个六殿下。 我还道你们被北疆的雪冻傻了,原来早有防备。" "防备?"叶天策拾起半片琴身,指腹抹过内侧刻着的细小符文,"紫霞山的幻音术,连我都险些着道。 若不是姜姑娘...赵公公,带她去天牢。"他顿了顿,"用黑冰台的法子审。" 赵高的匕首在烛火下泛着幽蓝,他拖着白芷往外走时,那女子突然扭头冲叶天策笑:"殿下可知,境外的雪比北疆更冷? 他们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深夜的天牢里,刑具碰撞声混着低吟。 叶天策站在牢门口,看着赵高将半块染血的绢帛递来——那是从白芷衣襟里搜出的密信,字迹用隐墨写成,在月光下显出暗红:"十五日后月全食,借幻音乱其神,境外暗卫已入京城,配合宗门禁地开启。" "好个里应外合。“他捏着绢帛的手青筋暴起,”京城有多少暗卫?" "回殿下,属下已顺着白芷的线索摸到五处据点。“赵高压低声音,”都是化灵境以上的修士,藏在米行、药铺、绣坊里。" "明早辰时三刻。"叶天策将绢帛丢进火盆,"黑冰台全员出动,一个不留。"他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姜姑娘呢?" "在偏殿歇着。"赵高犹豫片刻,"她方才说要回剑宗。" 叶天策脚步一顿,转身往偏殿走去。 偏殿里烛火未熄,姜洛璃靠在案前打盹,问心剑横在膝头。 听见脚步声,她猛地睁眼,剑鞘在地上磕出轻响:"审完了?" "审完了。"他在她对面坐下,“紫霞山勾结境外势力,证据确凿。" "所以你要我去紫霞山?”她指尖摩挲着剑穗,“用剑宗的名义接管?" ”是。"他盯着她眼底未褪的倦意,"紫霞山的幻音术能惑人心智,只有你们剑修的浩然剑意镇得住。" 她突然起身,剑穗扫过他手背:"我本可以不管这些。" "但你管了。"他也站起来,两人之间只隔半尺距离,"你冲进殿里的样子,像...像当年在战场救我时一样。" 她呼吸一滞。 那年漠北之战,他中了毒箭坠马,是她持剑杀穿三十里敌营,将他从尸堆里捞出来。 剑穗上的血渍至今未褪。 "我只是..."她别开脸,"不想看到你死。" 叶天策望着她泛红的耳尖,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剑气扯乱的发丝,声音轻得像落在剑刃上的雪:"你已经卷进来了,就别想脱身。" 她僵在原地,忽然听见殿外传来赵高的通报声。 "殿下,黑冰台已端了五处据点,抓了十七个修士。"赵高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雀跃,"紫霞山那边,属下已派飞鸽传书,姜姑娘明日一早就可启程。" 姜洛璃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手:"我去换身行装。"她抓起剑就要走,却被他拽住手腕。 "等打完这仗。"他望着她,眼中的冷硬终于软了些,"等我把这天下理清楚,你...陪我去看漠北的雪?" 她愣住,手腕上的温度透过衣袖渗进来。 过了许久,她低低应了声"好",转身时耳尖红得要滴血。 子时三刻,御书房的烛火还亮着。 叶天策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正要合眼,赵高的身影从窗外掠入。 "殿下,属下查到了境外势力的幕后之人。“赵高单膝跪地,声音发沉,”是...当年与先帝并肩打天下的镇北王,他二十年前坠崖失踪,原来..." 叶天策的笔"啪"地断在手里。 他望着案头先帝御笔亲题的"定鼎"二字,眼底金红流光翻涌:"镇北王?"他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也尝尝我的手段。" 窗外,一轮弯月被乌云遮住大半。 赵高退下时,听见殿内传来玄渊剑出鞘的轻鸣——那声音像龙吟,又像某种沉睡的巨兽,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34章 旧敌新盟,暗局将启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子时三刻的御书房里,烛芯"噼啪"爆响,将叶天策的影子在墙上扯得老长。 赵高单膝跪地,掌心托着一卷泛着霉味的黄绢,绢角还沾着半枚褪色的朱砂印——那是大乾皇室秘档的标记。 "这是属下翻遍宗人府最底层的石库找到的。“赵高喉结动了动,”密卷记载,三十年前先帝北征时,曾与‘北辰尊者’立过血誓。 尊者以本命法则起誓,永不为祸大乾疆土,先帝则许他北疆千里灵脉作为供奉。" 叶天策的指节抵在案上,指腹摩挲着玄渊剑的剑柄。 剑鞘上的云纹被他摸得发烫,像要烧穿掌心的老茧。"北辰尊者..."他低笑一声,笑声里浸着冰碴,"当年能助先帝平北疆,如今自然也能毁北疆。 好个‘永不为祸’,二十年没动静,倒选在我清剿境外势力时跳出来。" 他突然抓起密卷,火折子"刺啦"一声窜起幽蓝火苗。 泛黄的绢帛瞬间蜷成黑蝴蝶,在金漆盘龙烛台旁打着旋儿。"去把北疆所有关于北辰尊者的旧碑、祠堂全拆了。"他盯着灰烬里若隐若现的血字残痕,"他既然忘了誓言,便由我来提醒——大乾的地,容不得老怪物撒野。" 赵高领命退下时,殿外的更鼓正敲过三更。 叶天策推开窗,凉夜卷着松涛灌进来,裹着远处演武场传来的剑鸣。 他望着月光下那道素白身影,嘴角终于勾出半分笑意。 姜洛璃的剑穗在夜风里荡开,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她持剑的手稳如磐石,每一剑都劈在演武场中央的青铜鼎上。 鼎身布满新痕,与她剑穗上的旧血渍交相辉映。 "要试试?"叶天策的声音从她身后飘来。 她的剑势微滞,青铜鼎"当"地发出闷响。"你该在御书房批折子。" "批完了。"他靠在演武场的汉白玉栏杆上,望着她被剑气掀起的发梢,"北疆的防线我设了三道。 最外层放烟雾弹,中间层埋陷阱,最里层..."他顿了顿,"让黑冰台用时间殿的阵法布个虚境,骗境外修士以为破了关。" 姜洛璃转身,剑尖挑起他腰间的玄渊剑穗:"你真打算放他们进来?" "不让他们看到能屠进京城的希望,怎会把老底全掀出来?"叶天策伸手接住她的剑,指腹擦过冰凉的剑脊,"当年漠北之战,你杀穿三十里敌营救我。 这次,我要让他们连退路都没有。"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剑穗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紫。"何时启程?" "明日卯时。"他松开手,玄渊剑"嗡"地归鞘,"紫霞山的幻音术我让李文昭整理了解法,你带着。" 演武场的更漏"滴答"响了两声。 姜洛璃突然将剑插入他掌心:"若我在紫霞山遇到麻烦..." "玄渊剑认主。"他握住剑柄,剑气顺着经脉窜上后颈,"你唤它名字,它比我先到。" 她没接话,转身时剑穗扫过他手背。 那点凉意顺着血脉往上爬,爬进他心口那团烧了二十年的火里。 龙渊阁的晨雾还未散尽时,李文昭抱着一摞密信冲进御书房。 他青衫前襟沾着墨渍,发冠歪在一边,显然是从案头直接跑过来的。"殿下!"他将最上面的信笺展开,“紫霞山的白芷松口了,说愿供出境外势力情报换命。” 叶天策接过信,目光扫过"九幽令"三个字时,指节猛地一紧。 信笺边缘被他捏出褶皱,像道狰狞的伤疤。"九幽令..."他低念着,"我原以为境外势力是散沙,现在看来,是有人用这东西把他们串成了链。" 李文昭喉结动了动:"属下查过,这是百年前境外七大宗门联合的信物。 每次现世,必有血洗三城的祸事。" "所以他们急着在我清剿紫霞山时反扑。“叶天策将信笺投入炭盆,火焰"轰"地窜起三寸高,”去告诉白芷,只要她的情报能让我挖到九幽令的源头,我允她活。 但..."他抬眼时眸底寒光凛冽,"若有半句假话,我让她尝尝幻音术反蚀的滋味。" 李文昭退下后,早朝的钟鼓响彻宫城。 金銮殿的龙椅还带着晨露的凉,叶天策望着阶下跪了一地的老臣,指尖在御案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为首的是吏部侍郎周伯年,白胡子被气得直颤:"殿下新制虽好,可宗门禁足三月,已是寒了天下修士的心。 老臣斗胆,请宽限宗门罪责,恢复察举制..." "察举制?"叶天策笑了,笑声像冰锥扎进金殿的穹顶,"当年察举制下,寒门子弟十年苦读抵不过世家一封荐书。 我用科举换了这天下读书人的热血,你要我亲手毁了?" 周伯年额头抵着金砖:“可境外势力虎视眈眈,若宗门寒心..." "寒心?”叶天策突然起身,玄渊剑"铮"地出鞘三寸。 剑气扫过阶下,几个老臣的官帽"噗通"落地。"当年我在漠北啃冰渣子时,这些宗门在哪? 我被关天牢二十年时,这些宗门在哪?"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角铜铃乱响,"现在我要护他们周全,他们倒要跟我讲条件?" 满朝文武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叶天策望着殿外飘起的晨雾,声音又软下来:"退下吧。"他挥了挥手,"但记住——大乾的江山,是我用剑打下来的。 谁要掀它,我便用这剑,把谁的骨头敲碎。" 夜漏初上时,北疆的风卷着沙粒打在叶天策脸上。 他裹着粗麻斗篷,混在商队里穿过边境小城。 城门口的守卫是境外修士假扮的,腰间挂着半枚青铜令牌——和白芷信里描述的"九幽令"纹路分毫不差。 他摸了摸怀里的法则纹,那是系统新解的追踪符。 等商队行至郊外的破庙,他借着如厕的由头闪进后巷。 破庙偏殿里亮着幽蓝鬼火,三个修士正围着案上的地图争论。 为首的青年生得面如冠玉,眉间却有道暗红竖纹——那是北辰尊者亲传弟子的标记。 "主上说得对,大乾新帝不过是仗着系统..."青年的声音突然顿住,"谁?" 叶天策贴着墙根,呼吸放得比蚊蝇还轻。 他指尖快速结印,一枚淡金色的法则纹轻轻落在青年靴底。 等那青年掀开门帘查看时,他已混进商队,马蹄声碾碎了夜色里的警觉。 "殿下,这太冒险了。“赵高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若被发现..." "他们以为我在京城批折子。“叶天策扯下斗篷,露出里面的玄色龙纹暗卫服,”等他们自以为能屠进京城时——“他望着北疆的夜空,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便是他们的死期。" 回到京城时,已是三更天。 叶天策站在宫墙下,望着演武场方向的灯火。 那里有个素白身影还在练剑,剑穗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姜洛璃的剑突然"当"地插在地上。 她望着北方,心口像被人攥住了般发疼。 某种熟悉的气息正在逼近,带着百年前那道毁天灭地的剑意。 她捡起剑,指尖抚过剑穗上的旧血渍——那是当年从漠北敌营杀出来时溅的,和此刻心口的疼,一模一样。 "终于要来了吗?"她对着夜风喃喃,剑鸣穿透夜色,惊起一群寒鸦。 宫门外的更夫敲响梆子,三声过后,远处传来马蹄声。 那马蹄声里裹着北风,裹着沙粒,裹着某种即将撕裂天地的—— "九幽令"。 第35章 九幽令现,杀机四伏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宫墙下的更漏刚敲过五下,叶天策便听见演武场方向传来清越剑鸣。 他站在晨雾里,玄色龙纹暗卫服上还沾着北疆的沙粒。 月光退去后的天空泛着青灰,演武场中央那道素白身影却比月光更亮——姜洛璃的剑穗扫过地面,带起一片霜花,剑刃上的血渍在微光里像凝固的火。 "殿下。"赵高不知何时立在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司礼监来报,北荒使者已至宣政殿外。" 叶天策摸了摸腰间玄渊剑的剑柄,剑鞘上的云纹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去换朝服。"他说,目光仍落在演武场,"告诉姜姑娘,早朝后留步。" 宣政殿的金漆大门在卯时三刻轰然洞开。 叶天策踩着玉阶拾级而上时,看见丹墀下跪着个玄衣男子。 那男子背挺得笔直,腰间悬着半枚青铜令牌——正是北疆城门口见过的九幽令纹路。 "大乾新帝?"男子未行叩拜,抬头时眉间暗红竖纹如一道血痕,"本使奉北荒之命,特来传讯。" 殿内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叶天策在龙椅上坐定,指尖轻轻叩着扶手上的螭纹。 他望着男子腰间的令牌,想起昨夜在北疆破庙外种下的法则纹——此刻正随着这道身影,在他识海深处微微发烫。 "说。" "废新政,交兵权。"男子嘴角扯出冷笑,"否则北荒三十万铁骑,七日后便踏平这金銮殿。" 殿中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叶天策垂眸盯着自己的掌心。 他想起二十年前天牢里的霉味,想起被父皇削去军权时断在阶下的剑,想起在北疆风雪里啃硬饼的商队——那些被旧制碾碎的寒门学子,那些被世家吸干血的黎民百姓,此刻都在他心口烧出一团火。 "还有。"男子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人,最后落在右侧首座的素白身影上,"听说大乾有位女武神? 本使倒想见识见识,是剑快,还是本使的刀快。" "叮——" 玄铁剑出鞘的声音比惊雷更响。 姜洛璃的身影如白蝶掠起,剑锋擦着男子脖颈划过,再落下时,已齐根斩断他左臂。 鲜血溅在丹墀上,像极了演武场剑穗上的旧渍。 "剑快。"她收剑入鞘,指节还搭在剑柄上,"你若再提'女武神'三字,下次断的便是项上人头。" 男子疼得浑身发抖,却仍咬着牙抬头:"你敢杀我? 北荒尊者......" "退下。"叶天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把他的残臂和九幽令送回北疆。 告诉你们尊者,我叶天策,等着他。" 殿外的小太监哆哆嗦嗦拖走男子时,叶天策闻到了血里的腐味——那是长期服用境外邪功才会有的气息。 他摸了摸胸口,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法则纹激活,时间殿已开启。" 御书房的檀香燃到第三柱时,叶天策的指尖按在虚空某处。 时间殿的虚影在眼前展开,无数光点如星河流转。 他看见北疆边境的暗桩,看见破庙里青年靴底的法则纹,看见三条泛着幽光的脉络——幽冥谷、九幽教、北辰殿,当年被中州正道逐出的古族遗脉,此刻正沿着大乾的破绽,像毒蛇般吐着信子。 "赵高。"他转身时,黑影已立在身后,"黑冰台即刻封锁北疆,所有商队盘查三次,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是。" "还有。"叶天策的指节抵着案上的北疆地图,"让龙渊阁的人盯着各州郡——境外势力要渗透,必找那些被新政断了财路的世家。" 未时三刻,龙渊阁的门被叩响。 李文昭抱着一摞卷宗跨进来时,衣摆还沾着墨汁。 他眼底泛着青黑,却难掩眼底的光:"殿下,各地寒门士子已召集完毕。 学生打算将他们编成巡察使,五人一组,三日内派往各州。" "查到多少?" "昨夜刚收到楚州急报。"李文昭翻开最上面的卷宗,"楚州陈姓世家私开境外商路,仓库里藏着二十箱玄铁——足够铸三千副甲。" 叶天策接过卷宗,看见末尾的血手印。 那是陈家家主在供状上按的,墨迹未干。"很好。"他说,"告诉巡察使,查到一个,抄一个;敢反抗的,杀。" 李文昭退下时,殿外的梧桐叶正被风卷着打转。 叶天策望着他的背影,想起三个月前在应天府见到的那个书生——当时他跪在雪地里,举着状纸要告州府贪墨赈灾粮,被衙役打得浑身是血,却还在喊"新政若死,大乾必亡"。 "现在,该让他们看看,新政如何亡人。"他低声道。 演武场的夕阳把剑穗染成了金色。 姜洛璃的剑插在地上,剑刃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为何不让我去北疆? 剑宗的三千精锐,足够守住玉门关。" 叶天策摸了摸她剑穗上的血渍——那是三年前漠北之战留下的,当时她为救他,带着二十个弟子杀穿敌营,剑穗浸透了血,人却站得比旗杆还直。 "真正的对手不是三十万铁骑。"他说,"是躲在铁骑后面的老东西——北辰尊者。" 姜洛璃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记得百年前的古籍里提过这个名字:北辰殿主,以活人血祭修炼邪功,被中州正道联手逐出时,整个山门都浸在血里。 "他若来......" "所以你得留着。"叶天策握住她的手腕,能摸到她脉搏跳得像战鼓,"等那老东西以为自己赢定了,你这把剑,要捅穿他的心脏。" 姜洛璃望着他的眼睛。 那里有她熟悉的狼性——像当年在北疆雪原,他带着三千残兵啃冰咽雪,却笑着说"等春天到了,我们要让所有看不起大乾的人,把吞下去的血,连骨头一起吐出来"。 "我等。"她抽回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腰间的玄渊剑,"但你最好说话算话。" 子时,黑冰台的飞鸽撞进御书房窗棂。 赵高的密信只有七个字:"粮草毁,俘供:七日后至。" 叶天策把信投入烛火,看着"七日后至"四个字在火焰里扭曲成灰。 他走到窗前,望着演武场方向——那里有一点火星在跳动,是姜洛璃又在练剑了。 北疆的风卷着沙粒打在窗纸上,他忽然想起白天那个北荒使者。 断臂前的最后一刻,那男子眼底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狂喜——像极了猎人看见猎物落网时的眼神。 "赵高。"他转身时,黑影已捧着玄渊剑候在身后,"把玄渊剑的剑穗换了。" "换什么?" "换血红色的。"叶天策接过剑,指腹擦过冰冷的剑刃,"等那老东西来了,让他看看,大乾的剑,从来不是用来守的。" 东方既白时,姜洛璃站在京城城头。 晨雾里的北疆方向,隐约能看见烽烟。 她望着渐起的晨曦,忽然轻声道:"你说......我们真的能赢吗?" 身侧传来玄铁擦过剑鞘的轻响。 叶天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玄渊剑。 剑穗上的红绸被风卷起,像一团要烧穿云层的火。 远处,传来北雁的哀鸣——那是从北疆飞来的信鸽,带着某种即将撕裂天地的气息。 第36章 北辰尊者,问鼎终局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东方既白的晨雾还未散尽,北疆方向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姜洛璃立在京城城头,指尖刚要触到剑柄,整座城楼突然剧烈震颤。 她瞳孔骤缩——那不是雷声,是三万铁骑踏碎冻土的声响,更有千道强横气息如利刃划破苍穹,在云层里撕开狰狞的裂缝。 "报——" 守城士兵的惨叫被狂风撕碎。 叶天策站在她身后,望着天际翻涌的血云,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三天前黑冰台密信里"七日后至"的灰,此刻在他眼底烧成了火:"老东西倒守信用。" 城楼下方,满朝文武挤作一团。 户部尚书的朝珠散了一地,大理寺卿死死攥着栏杆的手在发抖,连素来沉稳的镇北王都白了脸:"这等气势......怕不止是三万铁骑!" "是千名修士。"叶天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北辰殿用活人血祭养出来的死士。"他转身时玄渊剑嗡鸣,剑穗上的红绸扫过姜洛璃手背,"去校场,我要让所有人看清楚——大乾的剑,该怎么捅穿跳梁小丑的喉咙。" 话音未落,血云里坠下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墨绿道袍的老者,面容枯槁如朽木,却生着一双妖异的金瞳。 他每落下一丈,脚下便绽开一朵血色莲花,三万铁骑竟在他身后自动跪伏,千名修士齐喝:"参见殿主!" "叶天策。"北辰尊者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青铜,"你让本座等了二十年——从你被关天牢时,本座就在等这一天。 大乾的军神? 不过是困在笼里的狗。"他抬手,掌心浮起一颗血色光球,"现在,笼碎了,狗......该被剥皮拆骨。" 城楼下的文武瞬间瘫倒一片。 镇北王踉跄着撞翻香案,供果滚到叶天策脚边:"六皇子! 快......快请国师!" "国师?"叶天策弯腰拾起供果,指尖微微发力,青杏在掌心碎成汁液,"三个月前我就废了国师府。"他抬眼望向天空,金瞳老者的气势已压得城砖龟裂,"因为真正的护身符,从来不在别人手里。" 他突然扯开衣襟。 玄铁打造的宝器炉从心口浮现,暗纹流转如活物。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天地异变,宝器炉激活条件达成。 需宿主以本命气血为引,淬炼神兵。" "好。"叶天策舔了舔嘴角,指尖刺破掌心,鲜血滴在宝器炉上。 姜洛璃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疯了?本命气血......" "当年在漠北,你为我挡过三十三刀。"叶天策反手扣住她的手,将血珠按进炉纹,"现在,换我为你烧把火。" 宝器炉迸发刺目金光。 整座京城的修士都在颤抖——那是比陆地神仙更古老的法则在共鸣! 血色云团被撕开一道裂缝,一杆长枪破云而出,枪身流转着星辰般的光纹,枪尖悬着半滴未凝的血,却让北辰尊者的金瞳第一次闪过慌乱。 "天罚。"叶天策握住枪杆,体温顺着金属纹路窜遍全身,"系统说,这是能弑神的枪。"他转身走向城楼边缘,风掀起他的衣袍,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战旗,"各位大人听好——" 他举起天罚,枪尖直指北辰尊者:"谁敢犯我大乾,死!" 城楼下死寂。 直到姜洛璃低笑出声。 她抽出腰间软剑,剑鸣惊飞十丈外的寒鸦:"好个天罚。"她望向叶天策,眼底有星火在烧,"我这把剑,等了二十年,也该见血了。" "不急。"叶天策突然闭目。 识海深处,时间殿的青铜门轰然洞开。 无数光影在眼前飞掠——北辰尊者的三百七十二种进攻方式,千名修士的结阵破绽,三万铁骑的冲锋路线,甚至姜洛璃出剑时衣角会被风掀起几分...... 当第一千零八种推演画面消散,叶天策睁开眼,眼底映着北疆的方向:"赵高。" 黑影从阴影里浮现:"属下在。" "传我军令:龙武军左翼迂回到敌军后侧,截断粮草;神策营带三千弩手埋伏在东侧山坳,等修士结阵时射其下盘;姜洛璃......"他转向身侧的女子,"你带剑宗弟子,直取敌军护法长老。" "凭什么?"姜洛璃挑眉,"我更想直接捅了那老东西。" "因为他在等你急。"叶天策将天罚抛向空中,长枪划出银弧又落回掌心,"他算准了大乾会派最锋利的剑来,所以布了十二道杀阵护在身侧。"他指腹擦过枪杆,"但他没算到......我会用这杆枪,替你劈开所有障碍。" 姜洛璃忽然笑了。 她的剑突然出鞘,剑气割碎半片血云:"好,我便信你这一回。" 她跃下城楼时,风卷着她的白衣掠过叶天策脸侧。 他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白融入尘烟,才转头对赵高道:"备马,我要去北疆。" "殿下!"赵高第一次露出焦急,"您是大乾的主心骨,怎能......" "主心骨?"叶天策翻身上马,天罚斜指苍穹,"主心骨就该长在刀尖上。"他踢动马腹,战马长嘶着冲向城门,"告诉李文昭,等我回来,要看到宗门禁武令的草案。" 北疆战场。 三天三夜的厮杀,让河水染成了红色。 叶天策站在尸山顶端,天罚上的血已经凝了又流,流了又凝。 他望着对面同样浴血的北辰尊者,突然笑了:"你以为用活人血祭能突破陆地神仙? 错了——" 他指尖按在眉心,法则纹如蛛网蔓延:"真正的规则,从来由胜者书写。" 创世台的光从他脚下升起。 天地突然安静了一瞬——风停了,喊杀声停了,连北辰尊者的金瞳都因震惊而收缩。 然后,所有修士惊恐地发现:他们的修为被压制了! 天人境的修士只能发挥出大宗师的实力,破虚境的强者甚至跌回化灵! "这不可能!"北辰尊者嘶吼着扑来,却在离叶天策十丈处被无形屏障挡住,"你......你动了天地法则?" "动?"叶天策甩开枪尖的血,"我只是让它记起,谁才是主人。" 一道白影破空而来。 姜洛璃的剑穿透了北辰尊者的胸膛。 老者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心口的剑:"你......你明明被护阵拦住......" "因为有人替我劈开了护阵。"姜洛璃抽剑,鲜血溅在她白衣上,像极了三年前漠北那面染血的战旗,"而他说过,我这把剑,要捅穿你的心脏。" 北辰尊者的身体开始崩解。 叶天策望着他消散的方向,突然反手接住一支冷箭。 箭头淬着剧毒,若再偏半寸,就能刺穿他后心。 "好手段。"他捏碎箭杆,目光扫过战场边缘的阴影——那里有个戴斗笠的人,正迅速融入夜色。 "殿下!" 李文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年轻的龙渊阁主簿浑身是血,却笑得比朝阳还亮:"各大宗门的使者到了! 他们说愿接受新政条款,还说......" "让他们在偏殿等。"叶天策扯下染血的披风,搭在姜洛璃肩上,"先处理伤兵,再清点缴获的功法秘籍。" 夜色渐深时,御书房的烛火还亮着。 姜洛璃推门进来时,叶天策正盯着地图上的界海方向。 她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眼底跳动的光:"你赢了,整个大乾都在你脚下。 可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步?" 叶天策转头,烛火在他眼底映出星辰:"不止是大乾。"他指尖划过界海的标记,"我要的是......整个天下。" 窗外,有夜枭的叫声掠过宫墙。 赵高的黑影突然出现在阶下:"殿下,守夜的侍卫发现,御膳房的张公公今夜往您的参汤里加了......" "说。" "鹤顶红。" 叶天策的手指在地图上顿住。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慢慢勾起:"有意思。" 姜洛璃的剑已经出鞘。 第37章 影嗜潜踪,皇宫惊变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夜风穿窗而入,吹得御书房内烛火微晃,映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叶天策依旧站在地图前,目光沉沉地落在界海的位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几边缘——那里有一道三年前漠北战场上留下的剑痕,恰好与姜洛璃佩剑上的缺口严丝合 御书房的烛火在夜风里晃了晃,将叶天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垂眸盯着地图上界海的标记,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案几边缘——那是三年前漠北战场留下的剑痕,和姜洛璃剑鞘上的缺口严丝合缝。 "鹤顶红。"赵高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银针,刺破夜色。 姜洛璃的剑嗡鸣出鞘,寒芒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更艳了些。 她脚尖点地正要掠向御膳房方向,却被叶天策抬手拦住。 男人指腹抵在她手腕脉搏上,触感温热:"别急,鱼要自己咬钩才有意思。"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姜洛璃瞳孔微缩,剑势瞬间转向西南角。 那抹黑影刚翻上檐角,就见寒光乍现——她这一剑快得连风声都没来得及起,直接洞穿了刺客咽喉。 尸体栽落时,一枚青铜令牌从怀中滚出,在青砖上撞出清脆的响。 叶天策弯腰拾起,指腹擦过令牌上"影嗜"二字的凹痕,眉峰微挑:"上个月刺杀户部侍郎的是他们,前日火烧军粮库的也是他们。"他抬眼望向姜洛璃,烛火在眼底碎成星子,"看来楚无影终于按捺不住了。" 姜洛璃收剑入鞘,剑尖挑起刺客衣襟。 暗纹绣着的玄铁锁链在火光下泛冷光——那是影嗜杀手特有的标记,每完成一桩任务,锁链便少一环。 这具尸体上的锁链只剩半条,"看来是个老手。"她蹲下身,指尖划过刺客后颈的青斑,"迷香催发的五毒散,死前被人用内力封住痛觉。" 叶天策将令牌抛向赵高:"让黑冰台把京中影嗜暗桩全挖出来,活口留着。"他转身走向书架,在第三层檀木格停住,"系统,开启法则纹。" 机械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微型空间结界已布置完毕,是否启动?" "启。" 书房内的烛火突然扭曲成螺旋状,空气里泛起水纹般的涟漪。 叶天策摸出腰间玉牌,上面新刻的纹路正泛着幽蓝微光——这是他用系统奖励的法则碎片凝练的,能将百丈内的天地规则暂时握在掌心。"明日放风说我要巡视北疆,带三千羽林卫出城。"他转头对姜洛璃笑,"你说,影嗜会不会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姜洛璃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额发:"他们若不来,才叫奇怪。"她的指尖在他喉结处顿了顿,"但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子时三刻,龙渊阁后巷。 李文昭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将最后一卷布防图收好。 案头的沙漏刚漏完第七粒,窗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踩过积雪,可他分明记得,今夜轮值的是张统领,那人身形壮实,脚步该是沉的。 "李主簿,要添茶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文昭猛地回头。 穿青衫的小随从端着茶盏,眉眼生得极为周正,正是他新收的书童阿福。 可此刻李文昭盯着他的鞋尖,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阿福今日穿的是皂色云头履,可这双鞋......分明沾着西直门外的红土,而他从未出过城。 "不用了。"李文昭稳住声音,指尖悄悄扣住腰间玉扳指——那是叶天策赐的,内置短刃。 他正要发难,窗外突然掠过一道白影。 姜洛璃的剑架在随从颈侧时,对方连反应都来不及。 她盯着随从的喉结:"影嗜的易容术果然精妙,连气息都能模仿。"说着剑尖微压,鲜血立刻渗了出来,"但你忘了,李主簿有洁癖,书童的鞋每日辰时必擦,怎会沾着半日未干的红土?" 随从瞳孔骤缩,右手猛地探向心口。 姜洛璃早有防备,剑鞘重重砸在他手腕上。"想死?"她冷笑,"没那么容易。" 赵高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玄色披风翻涌如夜。 他屈指在随从肩井穴连点三下,对方立刻瘫软如泥:"圣女大人,黑冰台的人已守住所有出口。"他蹲下身,指尖掐开随从下颌,取出藏在臼齿间的毒囊,"影嗜的'咬舌自尽',也该换换花样了。" 御牢的火把噼啪作响,影十三被吊在刑架上,额角的汗水滴进青砖缝隙。 叶天策倚着门框,手里转着影嗜令:"楚无影让你来偷布防图,是想里应外合?" 影十三垂着头笑,血沫溅在青石板上:"叶皇子果然聪明。 我们影嗜接的是死契,杀了你,搅乱朝局,自然有人会把大乾的江山......" "撕成碎片。"叶天策替她补完,"是三皇子余党? 还是南境那些不服新政的宗门?"他突然逼近,指节捏住影十三下巴强迫她抬头,"你猜,我是先把你交给顾清欢,让她用百日草慢慢解你的毒,还是让萧琳琅读透你记忆里的每道影子?" 影十三的脸色瞬间惨白。 "说。"叶天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楚无影现在在哪儿?" "西六宫......"影十三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他带了三十个死士,等你出城......" "啪。" 叶天策甩袖转身,玄色蟒纹在火光里翻卷如浪。 他走到牢门口又停住:"告诉楚无影,我等他很久了。" 夜更深了。 姜洛璃站在御花园的假山上,望着宫墙外来路。 风里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像暴雨前的闷雷。 她摸出腰间玉笛,笛身刻着的剑纹微微发烫——这是剑宗传给圣女的感应法器,当有大凶之兆时便会共鸣。 "圣女。"赵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属下在玄武门发现七道黑影,气息驳杂,像是影嗜的主力。" 姜洛璃转身时,月光正落在她发间的银簪上。 那是叶天策从漠北带回的战利品,刻着"破阵"二字。 她摸了摸簪尾,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来得正好。" 御书房内,叶天策将最后一道法则纹打入玉牌。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下,四下。 他望着地图上界海的标记,指腹重重按在"皇宫"二字上。 "赵高。"他唤道。 "属下在。" "传我命令,羽林卫全体披甲,龙武军封锁九门。"叶天策转身时,眼底的光像淬了火的剑,"告诉姜洛璃,让她把剑磨利些——影嗜的夜宴,该开席了。" 宫墙之外,三十道黑影正贴着屋檐疾行。 为首者戴青铜鬼面,腰间悬着半条玄铁锁链。 他抬头望向御书房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阴狠的笑:"叶天策,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姜洛璃的剑已从剑鞘里滑出三寸,寒光映得满天星子都失了颜色。 第38章 影网初破,楚影归心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同一时间,宫墙下的阴影里,一道青铜鬼面泛着幽冷的光。 楚无影立于黑暗最深处,身后十二道黑影如夜枭敛翅,连呼吸都压成了细不可闻的线。 这是影嗜最精锐的"死蝉"小队,每人都吞过三日断肠散,除非任务完成,否则毒发时连骨头都会化成脓水。 "御书房的灯灭了。"左侧死士压低声音。 楚无影的手指在玄铁锁链上摩挲,锁链末端的倒刺刮过掌心,痛意让他瞳孔微缩。 三皇子的密信还在袖中发烫,信里说叶天策今日要出城巡视新政,正是刺杀良机。 可方才影十三被审的消息传来时,他便觉不对——那丫头最擅易容,怎么会被当场拿住? "慢着。"他突然抬手,玄铁锁链"当啷"坠地。 但已经晚了。 十二道身影刚跨过御书房前的汉白玉阶,地面突然泛起水波似的纹路。 为首的死士刚要提气跃开,小腿便陷进虚无里,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往下拖。 他仰头发出闷吼,却见同伴们的身形正在扭曲:有人的左臂突然出现在右肩,有人的脸被挤成了扁平的纸片,连腰间的短刃都断成了三截,悬浮在半空叮当作响。 "法则纹!"楚无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曾在影嗜典籍里见过记载——大乾皇室秘传的空间术法,能将特定区域化为"吞渊",困死一切擅闯者。 原来叶天策早把御书房布成了陷阱! "咳!"被困在结界里的死士突然喷出黑血,他的眼球正从眼眶里往外渗,"堂主...这纹...在啃我们的魂!" 楚无影倒退三步,后背撞上廊柱。 他望着那团不断扭曲的黑色漩涡,喉结滚动——影嗜培养这十二人用了十年,每一个都能以一敌百,如今却连半招都走不过。 "圣女!" 远处传来金铁交鸣。 姜洛璃的身影从假山上掠下时,月光被她的剑劈成两半。 两个侥幸避开结界的影嗜杀手正往御书房方向窜,其中一人手持淬毒短刀,刀尖已离叶天策的后颈不足三寸——可他们没算到,剑宗圣女的剑比影子还快。 "当!" 短刀断成两截,姜洛璃的剑刃压在杀手腕骨上,只轻轻一旋,那人整条胳膊便像破布似的垂了下来。 另一个杀手刚要扔飞镖,却见她发间银簪突然震鸣,簪尾刻着的"破阵"二字泛起金光,竟直直射入他眉心。 "你们以为,能伤得了他?"她的声音比剑还冷。 两个杀手重重栽倒,喉间涌出血沫。 姜洛璃弯腰拔回银簪,指尖拂过剑鞘时,剑鸣突然转急——是赵高的暗号。 她抬眼望向宫墙角落,正见三十道黑影如蛛网般散开,将试图撤退的楚无影围在中央。 楚无影的玄铁锁链缠上了黑冰台暗卫的脖颈,锁链倒刺撕开血肉的声音混着闷哼。 他左肩中了一箭,箭簇淬过麻药,半边身子已经麻木。 可当他看见赵高腰间那柄刻着"天策"二字的匕首时,瞳孔骤缩——这是叶天策亲手打造的信物,能持此令的,必是心腹。 "撤不了了。"他低笑一声,锁链骤然绷直,绞断了最后一名暗卫的喉咙。 鲜血溅在青铜鬼面上,他扯下鬼面扔在地上,露出一张左脸布满刀疤的脸,"告诉叶天策,楚某输得服气,但影嗜的魂...没那么容易灭!" 话音未落,赵高的短刃已抵住他后心。 御书房内,叶天策将茶盏推到楚无影面前。 这是个很普通的青瓷盏,釉色青中带白,和市面上两文钱一个的没什么两样。 但楚无影知道,这茶盏是顾清欢特意用灵泉温过的,茶里加了宁神草——叶天策要他在最清醒的时候,说出最真实的话。 "你为何要杀我?"叶天策的声音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楚无影望着茶盏里晃动的自己,刀疤在水面扭曲成狰狞的蛇。 他想起三十年前的雪夜,江南楚家满门被抄时,他缩在柴房里,听着父亲喊"旧制不公",看着母亲被官差拖走时,怀里还抱着没交够的粮册。 后来他成了乞丐,被影嗜老堂主捡走,老堂主说:"要报仇,就杀尽那些制定规矩的人。" "我曾是江南世家之人,家族因旧制倾覆而亡。"他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刀。 叶天策沉默片刻,指节叩了叩桌案上的《新政条令》:"那你可知,我为何要废旧制?" 楚无影一怔。 "旧制是刀,割的不只是你们楚家。"叶天策翻开条令,露出里面夹着的血书,"这是漠北军卒的家书,说他妹妹被郡丞强征为婢;这是南疆农妇的状纸,写着田赋重得要卖儿子;还有..."他的指尖停在最后一页,"影嗜老堂主的遗书,说他后悔教你们用暗杀换公道,因为'血债只会养出血债'。" 楚无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记得老堂主临终前抓着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却终究没说出那个"悔"字。 原来叶天策连这都查得到? "我要的不是杀人。"叶天策倾身向前,眼底有星火在烧,"是让天下再没有楚家,没有影嗜,没有需要用命换公道的人。"他推过一卷黄帛,"影卫司,专门管暗事。 你若愿带影嗜旧部来,我给你权,给你人,给你一个...不再用刀说话的机会。" 楚无影盯着黄帛上"影卫司"三个烫金大字,喉结动了动:"若我拒绝?" "你可以试试。"叶天策笑了,"但我知道,你和老堂主一样,不想让影嗜的孩子们,继续活成见不得光的影子。" 窗外起风了,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楚无影望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想起上个月,他在破庙遇见个偷馒头的小乞儿,那孩子的眼睛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他摸出半块银子,那孩子却缩着脖子说:"我不偷了,新政说要建义学,我...我想去读书。" "殿下。"他突然跪地,额头触到青砖的凉意,"若能给影嗜一条活路,楚某愿以命立誓。" 叶天策伸手扶他起来,掌心搭在他肩头上:"从今天起,影嗜的刀,该用来斩不平,不是斩人。" 夜渐深时,姜洛璃站在承天门城楼上。 晨雾从东方漫来,将她的身影染成青灰色。 叶天策走到她身边时,她正望着影卫司所在的偏殿,那里的灯笼还亮着,像颗不太安分的星。 "你觉得...他会真心为你所用吗?"她轻声问。 叶天策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 那里有界海的方向,有他在系统里看过的"创世台"虚影,更有他要重塑的——新的天地法则。 偏殿里,楚无影摸着影卫司的令牌,指尖在"策"字上反复摩挲。 他听见外间传来脚步声,是影十三端着药碗进来,眼里的惧意少了,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光。 "堂主,顾姑娘说这药要趁热喝。"影十三放下药碗,犹豫着又补了一句,"她说...以后我们不用再吞毒了。" 楚无影端起药碗,药香混着晨雾钻进鼻腔。 他突然笑了,刀疤在晨光里舒展成不太温柔的弧度——或许,他们真的能活成见光的人。 第39章 影卫初现,阴谋再起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晨雾未散时,影卫司的朱漆大门已被人用铜锁“咔嗒”一声打开。 楚无影站在偏殿台阶下,仰头望着门楣上新挂的鎏金匾额。“影卫司”三个大字还带着金漆未干的光泽,在晨风中泛着冷冽的光。 他掌心还残留着昨日那碗药的余温,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顾姑娘那句轻柔却笃定的话:“以后我们不用再吞毒了。” 一夜之间,像是有人掀开了压在他心头多年的铁幕。他竟睡得安稳,连梦都不曾做。 他伸手摸向腰间新佩的玄铁令牌,牌身刻着“策”字的地方被他摩挲得发亮——这是叶天策亲手交给他的,说是“见令如见君”。 “堂主。” 影十三从殿内走出来,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响。 她今日穿了影卫司新制的青衫,袖口绣着暗纹,不再是从前那身沾着血渍的夜行衣。 姑娘将一块锦帕递过去,"顾姑娘说您旧伤要避晨露,让我给您围上。" 楚无影接过锦帕的手顿了顿。 从前影嗜的杀手们,谁会在意旧伤? 他记得上个月替老堂主收尸时,那具尸体上的刀伤叠着箭伤,连入殓的人都数不清有多少道。 可现在...他将锦帕系在肩头,触到布料的柔软时,喉结动了动:"去把影卫们召来。" 当三十道身影从偏殿各个角落现出身形时,叶天策正站在影壁后。 他望着这些曾在黑暗里游走的杀手们——有的缺了半只耳朵,有的脸上有道贯穿眉骨的疤痕,此刻却都挺直了腰杆,目光扫过"影卫司"匾额时,竟有几分他在新兵营里见过的灼热。 "殿下。"楚无影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底气,”影卫司首批三十六人已到齐。" 叶天策往前走了两步。 晨雾漫过他的靴面,他能看见最前排那个少年攥着腰间短刀的指节发白——像极了他第一次上战场时,攥着缰绳的手。"从今天起,"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细针,精准扎进每个人的耳膜,”你们不再是影子,是朕的眼睛。 看旧世族的贪,看宗门的妄,看境外的狼。"他忽然笑了,"但记住,你们的刀,只用来斩该斩的人。" 人群里有个疤脸汉子突然抬手抹了下眼睛。 叶天策没点破,只将目光投向影十三:"十三,你去京郊云松庄。" 影十三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京郊有名的"清修之地",实则是旧世族周、吴两家的私宅。 她低头应下,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吹得影卫司的灯笼摇晃起来。 日头升到三竿时,云松庄的月洞门开了。 影十三缩着脖子蹲在柴房角落,手里的木柴"噼啪"裂开,火星子溅在她粗布围裙上。 她望着前院花厅里的人影,喉间涌上一丝铁腥味——是易容药的味道。 顾清欢给的易容膏掺了薄荷,每次用都会让她鼻腔发酸,倒正好装出小仆役的畏缩模样。 "周老,吴老。“花厅里传来沙哑的男声,”三皇子旧部在北境还有三万私兵,只要我们能说动苍梧宗的人..." 影十三的手指悄悄摸向袖中密卷。 她记得楚无影教过的情报记录法:周、吴、陈三姓长老,北境私兵三万,苍梧宗介入,时间定在中秋祭典。 笔尖在绢帛上疾走,她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院外的蝉鸣。 "祭典当日,皇帝必然亲往天坛。“陈长老的声音突然压低,”到时候我们控制住皇子,再让苍梧宗的真人封锁城门..." 影十三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日在影卫司学的新政条令——北境正在修水渠,三万私兵若真动起来,那些刚分到地的农户又要流离失所。 她将绢帛塞进发髻里,转身时故意撞翻了柴堆。 "贱蹄子!"老管家的拐杖敲在她脚边,”还不快收拾!" 影十三跪下去捡柴,余光瞥见陈长老从袖中摸出个青铜小瓶。 瓶口飘出的腥气让她瞳孔骤缩——那是苍梧宗特有的"蚀骨散",当年影嗜接的第一单生意,就是刺杀用这东西毒杀平民的苍梧外门弟子。 月上柳梢时,影卫司的密报被呈到了龙渊阁。 李文昭捏着密卷的手在发抖:"殿下,他们这是要谋逆! 末将请命,现在就带龙武卫围了云松庄!" 叶天策靠在软榻上,指尖敲着茶盏。 他能听见李文昭声音里的血气——这是好的,寒门出身的年轻官员总该有些血性。 但他更知道,现在动手只会让那些老狐狸藏得更深。"文昭,"他放下茶盏,”你见过钓鱼吗?" 李文昭一怔。 "鱼线要松着,鱼才会放心咬钩。”叶天策的指节抵着下巴,“让赵高去散布消息,就说朕要削减北境驻军。”他望向窗外,影卫司的灯笼还亮着,像颗固执的星,“等他们把私兵调得更近些,再收网。" 李文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抱拳:”末将遵命。" 龙渊阁的门刚合上,姜洛璃的身影就从檐角跃了下来。 她腰间的青锋剑嗡鸣一声,在地上划出半寸深的痕迹。"叶天策,"她的声音像浸了霜的剑刃,"跟我去见个人。" 叶天策跟着她走到御花园时,正撞见个穿杏黄衫子的少女。 那少女生得极美,眼尾上挑,此刻却正扒着假山洞的石缝,试图够一支掉进去的玉簪。 听见脚步声,她猛地转头,发间的狐毛挂饰跟着晃动——是天狐族特有的灵饰。 ”你就是六皇子?“少女歪着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在剑宗山脚迷路,这位姐姐说你能帮我找回家。" 叶天策的太阳穴突然跳了跳。 系统面板在他识海浮现,创世台的虚影正对着少女的方向微微发亮。 他刚要开口,少女却"哎呀"一声,踩空了脚下的碎石。 "小心!"姜洛璃要去拉她,却见少女的手按在了假山下的青砖上。 "轰——" 地动山摇间,叶天策眼前闪过无数金芒。 他听见少女的惊呼声混着系统提示音:“共生契约激活,检测到天狐血脉契合度97%..."再睁眼时,少女正趴在他怀里,鼻尖抵着他的衣襟,满脸困惑:”你...你怎么在我梦里说话?" 叶天策望着她发顶的狐毛挂饰,突然笑出声。 他的指尖掠过她后颈若隐若现的银色狐纹,轻声道:"欢迎来到我的局,萧琳琅。" 深夜,影卫司密室的烛火忽明忽暗。 楚无影攥着一封未拆的密报,指节泛白。 密报是影十三在云松庄发现的第二件东西——半块青铜虎符,刻着"苍梧"二字,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借陆地神仙一用"。 他望着密室墙上新挂的"影卫司"匾额,又摸了摸腰间的玄铁令牌。 最终,他将密报塞进暗格里,低声道:"殿下,有些事...或许要等您见过那尊佛,再知道也不迟。" 窗外,一轮残月正缓缓爬上宫墙。 东边天际,有若无的金光正从界海方向漫来,像极了当年老堂主说的“九重天阙异象”。 第40章 天阙现世,风云再起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东宫殿顶的琉璃瓦被月光浸得发蓝时,他仍站在密室窗前未动。 眼前那轮残月不知何时开始扭曲,仿佛被什么无形之力拉扯着,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下一刻—— 九道黄金巨门自东方天际浮现,宛如神祇亲手开启的通道,门楣上流转的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星河流沙,每一道都足有千丈高,投下的金光将整座京城照得亮如白昼。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 "天门!快看天上!" 更夫的铜锣"当啷"坠地,他瘫坐在青石板上,颤抖的手指直戳苍穹。 九道黄金巨门正从东边天际缓缓显形,门楣上流转的纹路像活过来的星河流沙,每一道都足有千丈高,投下的金光将整座京城照得亮如白昼。 跪香的老妇把香案撞得东倒西歪,卖炊饼的汉子连竹筐都顾不上,跟着围观的百姓"扑通"全跪了。 城楼上值夜的禁军甲胄铿锵,领头的百户攥着腰间佩刀,刀刃在金光下泛着冷意:"这...这是天命之兆?" 叶天策站在城楼最高处,玄色王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那九道巨门,喉结动了动——三天前影卫密报里提到的"界海金光",终是成了气候。 系统面板在识海浮起又隐去,创世台的虚影与天门虚影重叠的刹那,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殿下。"楚无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影卫特有的低哑,"太医院院正求见,说这异象与《星占要术》里'帝星异动'的卦象吻合。" 叶天策没回头。 他望着金光照耀下的长街,有老臣扶着朱漆栏杆颤巍巍起身,袖口绣的丹鹤在金光里泛着不真实的红。"去回他,"他指尖摩挲着城砖上的凹痕——那是十年前他带三千玄甲军回朝时,剑鞘磕出来的,"就说孤明日早朝要听满朝文武论'天命'。" 楚无影应了声,转身时瞥见自家殿下的侧影。 月光与金光交织在他眉骨,将那道淡疤衬得像道裂痕——那是二十年前天牢里,狱卒用铁链抽的。 如今这道疤下,是比黄金更灼人的光。 "看来,是时候了。" 叶天策的低语被风声卷散,却在系统空间激起涟漪。 次日卯时三刻,晨雾未散。 叶天策刚掀开门帘,系统提示音便在识海炸响:"叮——今日签到地点:九重天阙投影下的御书房。 奖励已发放:九重天阙激活令。" 他指尖微顿。 这东西他在系统商城里见过,标价十万积分,是开启界海相关试炼的钥匙。"使用。"他念头刚落,眼前光影骤变,再睁眼时,双脚已陷进松软的黄土。 荒古遗迹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鼻腔。 四周立着七根断柱,每根都刻满扭曲的符文,那些纹路像被火烧过的血管,正渗出暗红的光。 更远处传来闷雷似的战鼓,一下一下敲在识海深处,震得他太阳穴发疼。 "擅闯者,死。" 沙哑的男声从头顶炸响。 叶天策抬头,正看见一道灰影从断柱后掠出。 那是个穿玄铁重甲的老者,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绿的鬼火,腰间悬着的长剑缺口密布,却在逼近时带起割裂空间的尖啸。 "破虚境巅峰。"叶天策瞳孔微缩。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比三年前围攻他的十二位大宗师加起来还强三分。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法则纹功能自动开启,他指尖在虚空划出银线,那些原本该束缚他的空间规则突然扭曲,老者的剑锋擦着他脖颈划过,在身后的断柱上劈出半人高的裂缝。 "有点意思。"老者鬼火般的眼瞳缩成针尖,"但也仅此而已。" 他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剑身突然暴涨三尺,带起的气浪掀飞了叶天策半幅衣袖。 千钧一发之际,叶天策咬碎舌尖,血珠溅在法则纹上。 银线陡然变作金网,他望着老者挥剑的轨迹,突然笑了:"你这招,像极了我在天牢里看的《百战刀谱》第三十七式——但刀谱上写过,这招的破绽在..." 话音未落,金网突然收紧。 老者的动作猛地滞住,就像被按了暂停的皮影戏。 叶天策趁机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系统里"创世台"的雏形——那是个悬浮的青铜台,台面流转着星河。 "去。" 他低喝一声,青铜台突然暴长,化作一方小世界将老者包裹。 老者的怒吼声被隔绝在小世界外,渐渐弱成蚊蝇。 当小世界重新缩成巴掌大的青铜台时,叶天策单膝跪地,喉间涌出腥甜。 他望着掌心的青铜台,嘴角却勾出笑:"原来这就是...创世台的雏形。" "咔嗒。" 门轴转动声惊得他抬头。 顾清欢正站在御书房门口,素色裙裾沾着晨露,腕间的药铃轻响。 她手里攥着半卷泛黄的帛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在药庐密室感应到你的气息,"她声音发颤,"和典籍里记载的'创世台',一模一样。" 叶天策擦了擦嘴角的血,挑眉:"你知道创世台?" 顾清欢走上前,帛书展开的瞬间,他看见上面画着和他掌心青铜台一模一样的纹路。"药庐曾有一代传人叫顾长歌,"她指尖抚过帛书上的血字,"他在界海边缘留下残卷,说'创世台者,掌天地生灭'。"她突然抓住叶天策的手腕,药香混着他的血腥气钻进鼻腔,"殿下,这东西...会要人命的。" 叶天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伸手覆住她手背:"所以,我要先握住它。" 未时三刻,御书房的炭盆烧得正旺。 李文昭抱着一摞密报站在案前,袖口还沾着龙渊阁的墨渍:"殿下,影卫传回消息,除京城外,南域、西漠、北境各有一处天门投影。"赵高立在阴影里,像尊不会动的石像,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黑冰台令牌——那是叶天策昨日新赐的。 "楚无影。"叶天策敲了敲案上的青铜虎符,"影卫司加派人手,监视所有天门投影,尤其是云松庄那处。"他转向姜洛璃,后者正擦拭青锋剑,剑身映出她冷白的脸,"你带玄甲军精锐去南域,查清楚那里的天门和剑宗古籍里的'界海之门'是否有关联。" 姜洛璃抬眼,剑刃"嗡"地轻鸣:"何时启程?" "今夜。"叶天策目光扫过众人,"九重天阙不是天命,是界海要开了。 我们要做的,"他指尖重重按在舆图上的"界海"二字,"是在别人反应过来前,握住所有入口。" 众人领命退下时,已近戌时。 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叶天策望着掌心的青铜台,轻声道:"系统,创世台...能启动了吗?" 窗外,青锋剑的嗡鸣突然变调。 姜洛璃站在廊下,月光穿过她肩头的剑穗,在地上投出细碎的金斑。 她望着御书房未掩的门,听见里面传来低笑:"看来,我的局,该再大些了。" 夜风卷起她的发梢,远处九重天阙的金光仍未消散。 姜洛璃摸了摸腰间的剑,转身时,袖中滑出半张残页——那是她在剑宗密室找到的,上面写着:"创世台现,天地将覆。" 而此刻的叶天策,正凝视着系统面板上突然亮起的"创世台"图标。 指尖悬在"启动"二字上方时,他听见识海里传来古老的轰鸣,像极了幻境中那方小世界诞生时的声音。 "就差一步。"他轻声说,"等创世台完全启动...界海,该看看大乾的天,是谁的天了。" 第41章 创世初成,小界演武 - 九龙夺嫡要杀我,已成陆地神仙! - 双木成林 那一夜,顾清欢的话如雷霆炸响在他心头—— “创世台者,掌天地生灭。” 自那之后,叶天策便未再踏出御书房半步。他盘坐在青玉蒲团之上,掌心青铜台泛着幽光,意识早已沉入识海深处。识海中的轰鸣愈发清晰,仿佛远古世界的胎动,与系统面板上那枚“创世台”图标遥相呼应,光芒炽烈如星子。 他知道,这是契机,也是赌注。 当最后一丝神念归位,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炬。 “启动。” 指尖落下,字音铿锵。 刹那间,青铜台腾起金雾,在半空凝成六芒星阵,一道古老而恢宏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叶天策只觉识海被撕开一道裂缝,系统的机械音炸响:“检测到法则纹、宝器炉、时间殿能量契合度97%,开始融合。”他额角渗出冷汗,前世操盘千亿资金时的专注力在此刻爆发——创世台的构建不是简单的法术,而是用系统规则重塑一方天地的根基。 第一缕法则纹从指尖飘出,如活物般钻入六芒星。 那是他用三年时间在系统功法阁参悟的“大衍万象纹”,每一道都刻着大乾皇朝的山川走势、四季轮回。 紧接着,宝器炉的赤焰裹着精铁碎片涌来,这些是他让黑冰台收集的百族兵器残骸,带着战场的血气;时间殿的银沙随后漫入,每一粒都凝着他在时间加速中修炼的日日夜夜。 “融合进度30%...50%...80%...” 叶天策喉间泛起甜腥,却笑得更烈。 他早算过,界海之门将开,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大乾皇室内部还有三皇子余党未清——他需要一个能推演战局、培养死士、储存资源的“私域”,而创世台,就是这盘大棋的棋眼。 “轰!” 六芒星阵突然炸裂,金雾中浮出一方拇指大的小世界。 山影朦胧,流水叮咚,甚至能看见几株小树在风中摇晃。 叶天策睁开眼,眼底映着那方微型天地,呼吸骤然急促——成了! 窗外,姜洛璃的脚步一顿。 她本已换好玄甲,准备今夜启程去南域,却在跨出偏殿时忽觉剑气紊乱。 作为天生剑体,她对天地元气的波动比常人敏锐十倍,此刻御书房方向的气息,像极了剑宗古籍中记载的“开天辟地之威”。 “咔嗒。” 门轴轻响,她闪身而入。 入目便是悬浮在半空的小世界,山川流转如星图,连月光都被吸了几分进去。 姜洛璃指尖无意识攥紧剑柄,剑穗上的金铃轻颤——这就是他藏在袖中的底牌? 那个总在舆图前画着圈圈点点的六皇子,原来早就在布比九重天阙更宏大的局。 “看够了?” 叶天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洛璃转身,见他倚着书案,发梢还沾着汗珠,却笑得从容:“剑圣女夜闯御书房,传出去怕是要让剑宗长老们头疼。” “这就是你说的‘握住所有入口’?”她抬下巴指了指小世界,“比我在剑宗密室看到的残卷...更可怕。” 叶天策走向她,阴影笼罩住两人。 他伸手碰了碰那方小世界,山影立刻扭曲成战阵模样:“姜姑娘可知,真正的战场从不在沙场上?”他指尖划过小世界中的“山河”,“这里能演千军万马,能试百种功法,等界海的人进来...”他忽然笑了,“他们会以为自己进了猎场,其实是入了陷阱。” 姜洛璃望着他眼底的光,喉间突然发紧。 她曾在万剑峰见过剑祖斩龙,那时剑祖的眼神也是这般——不是单纯的强大,而是将天地规则握在掌心的从容。 “我去南域。”她转身要走,袖中残页却滑落在地。 叶天策弯腰拾起,见上面“创世台现,天地将覆”的字迹已有些模糊。 “覆的是旧天地。”他将残页递还,“新的...由我来定。” 姜洛璃接过残页,指腹擦过他掌心未干的血渍——那是融合法则纹时崩裂的。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御书房的烛火吹得摇晃。 “殿下!” 顾清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叶天策抬头,见她抱着个青瓷匣,发间插的玉簪沾着药汁,显然是刚从丹房赶来。 “回春灵露炼好了。”她掀开匣盖,十二颗朱红药丸滚出淡淡药香,“药庐残卷说这丹能在半柱香内恢复修士八成元气,我加了千年人参和雪山顶的冰蚕,效果应该更好。” 叶天策拈起一颗药丸,指腹触到表面的丹纹——竟是用银针逐一刻上去的,针脚细如发丝。 他忽然想起顾清欢被追杀时的模样,那时她缩在破庙角落,药篓里只剩半株救命草,如今却能为他炼出这般神丹。 “为何这么拼?”他问。 顾清欢抬头,眼底映着小世界的光:“您说过,要让天下无孤苦之人。”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小世界的边缘,“这里若是能成为...能成为那些无家可归者的庇护所...”她声音发颤,“我便要把所有能护他们的东西,都送到您手里。” 叶天策心口一热,将药丸收进系统空间。 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是楚无影的暗号。 “北疆密报。”影卫首领单膝跪地,奉上一卷染着尘土的帛书,“三日前,边境巡防营在狼牙关外发现七具尸体,伤口呈星芒状,不是大乾任何一门剑法。”他顿了顿,“其中一人怀里搜出半块玉牌,刻着‘界海·苍澜’。” 叶天策展开帛书,上面画着尸体伤口的详图,星芒中心还带着淡蓝色咒文。 他想起前几日李文昭说的天门投影,指尖重重敲在书案上:“他们等不及了。”他抬眼看向楚无影,“让黑冰台挑三个最精锐的死士,今夜子时来见我。” 子时三刻,御书房的小世界已扩展到一人高。 叶天策站在“战场”边缘,看着三个黑冰台死士被系统传送进去——这是他特意选的重伤将死之人,心口插着带毒的短刃,鲜血在“地面”凝成小潭。 “启动演练模式。”他低声道。 小世界骤然变天,阴云翻涌如实质,死士们的惨叫透过屏障传来。 叶天策盯着系统面板上的“生机值”——9%、7%、5%...当数值跌到3%时,他将回春灵露弹入小世界。 红雾漫开的瞬间,生机值开始狂涨。 最左边的死士突然睁大眼睛,拔出心口短刃,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另外两人紧随其后,虽然脸色仍白,但已能握紧腰间短刀。 “成功了。”叶天策长出一口气。 创世台不仅能推演战局,还能在实战中复活死士——这意味着大乾将拥有一支“不死之军”,而界海来的那些人,根本想不到他们面对的,是能无限试错的“天命”。 三更天,叶天策站在小世界前,看里面的“山河”随着他的心意变换:从南域的剑山,到西漠的沙海,再到北疆的狼牙关。 他伸手按在小世界表面,能清晰感受到里面的元气流动,像在触摸自己的心跳。 “等你们进来的时候,”他对着小世界低语,“就再也出不去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闷响。 叶天策猛地抬头,透过窗纸,他看见九重天阙方向有金光冲天而起,像是什么东西被强行撕开了一道裂缝。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界海之门要开的征兆。 这不是巧合……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