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借你脑袋领个军功!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神凰五年,塞北十万狼骑南下。 长驱直入,饮马长江。 大梁军队一触即溃,狼骑所过无不残破。 河北,中原,淮扬,人尸枕藉,十室九空,赤地千里。 徐州,东海县。 芦苇荡边,伫立着一片断壁残垣。 这里曾经是繁华的村落。 如今却只剩下无人收殓的人兽尸骨和几只乌鸦秃鹫干枯的悲鸣着。 某间院子里,传来喧闹的动静。 “大哥,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鞑子的奸细,我是淮西军火头营的!我口袋里还有名牌,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屋子里,一个黑衣男人双手反绑,跪在地上,脸色焦急,口中辩解。 他的身后,一位披着皮甲的黑脸壮汉正一下一下地磨着刀。 “淮西军上个月就全军覆没了,你是个鬼的淮西军!” 黑脸壮汉不耐烦地扬起战刀,刀刃上,豁开许多口子,残破的就像脚下的这片河山。 “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了我口袋里……” 黑衣男人顿时绷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铮! 那柄战刀狠狠砍在桌子上。 “给老子闭嘴!” “要不是看你这颗脑袋还值二两银子,老子早就用狼牙棒敲碎了你的天灵盖!” 黑脸壮汉更不好惹,大声骂道。 那被绑男子闻言,吓得闭上嘴,大腿颤栗起来。 “这颗脑袋,现在还值不了二两。” “朝廷赏格上说的,只收鞑子和乱民的脑袋。” 屋子里,另一个身宽体阔的铁甲军士,正大马金刀坐在桌子旁,手里擦拭着长矛。 “呵呵,这有何难?” “脑袋割下来,谁又看得出谁是鞑子,谁是梁人?” “朝廷论功,认得不过是鞑子头上的束辫罢了。” “把这人头割下来,编两条束辫不就行了?” 第三个人,身着戎衣,并未披甲,身材瘦小,三角眼,压着嗓子开口道。 那擦着长矛的铁甲军士脸色淡定,道:“这倒是个法子。” 屋中三人,乃是从黄河战线一路败退下来的逃兵。 千辛万苦逃至东海县,距离都城建业一江之隔。 长江北边是鞑子的铁骑,南边是朝廷的鬼头刀。 前后两难,进退维谷。 不过手里有一颗鞑子人头的话,也许就能蒙混过关了。 毕竟,被鞑子冲散的话,就是溃兵,而不是逃兵了。 听到这话,那被绑着的火头军瞬时脸色煞白。 完了,完了,这回不仅要死。 而且死后还要被当成鞑子,受人唾骂,屈辱之极啊! “都别废话了!” “抓紧时间,砍了这一个脑袋,还剩一个!” 那擦矛的军士目光转向墙角。 墙角下,杨越眉头微微抽动一下, 身子逐渐有了一丝暖意。 他睁开眼睛,盯着那片漏雨的茅草屋顶。 自己不是已经踩中地雷被炸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脑海中,意识逐渐清晰。 自己这是穿越了。 原身山东人士,生的身材高大,猎户出身,国家危难,应征入伍。 自幼山中长大,性格淳朴,和自己的老父亲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入了军营之后,不懂变通逢迎,嘴笨不会说话,惹得上司不高兴,被分配进入草料营,负责喂马的工作。 狼族铁骑越过黄河,侵掠山东地区,梁军兵败溃散。 杨越不幸成了被留下殿后的那批人,幸得不死,跟随难民一路南下, 结果没死在狼骑的手里,却被这三个逃兵给俘虏了。 本来即将和那火头军一样,被砍下脑袋拿去领功,可原主已经因为受尽虐待,又冻又饿,直接死了。 乱世之中,世事无常。 原主自幼打猎出身,习得一手好箭法,一身功夫不能为国效力杀鞑子,却死在自己人手里,实在可叹。 这三个逃兵也是畜生中的畜生,遇见鞑子不战而逃,却要拿自己同僚的脑袋去领功抵罪,欺人太甚! 就算原身能忍得下这口气,自己也忍不了! 前世,自己可是南部某特种兵部队的少校,好几届国际大赛的冠军,特别擅长各种冷兵器和徒手格斗。 天赋异禀,天之骄子。 中东悍匪,美洲毒枭,听闻自己的大名无不丧胆,何曾让敌人这么猖狂过! “大哥,那人醒了!” 那黑脸大汉磨着刀,一抬眼,却看见杨越坐起身来,咳嗽不止。 黑脸大汉顿时放下手里的战刀,来到杨越身前,一把将他拧了起来。 “老三,拿绳子来,给他绑上!” 黑脸大汉说道。 杨越站在地面上,感觉头晕眼花。 这副身躯,冻饿交加,实在是太弱了。 双腿战栗,肚子里咕咕叫着,疼痛不已。 那瘦小军士闻言,立即拿起身旁的绳子。 杨越定了定神,鼻子却嗅到一丝香味。 他转过目光,发现桌子上,放着几个酒壶,盘子里装着大饼和肉干。 是吃的! 真想直接扑过去狼吞虎咽一番。 但是,眼前三个敌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杨越扫视一眼。 此时,黑脸壮汉指挥着那三角眼的瘦小军士。 剩下那个铁甲军士,却依然坐在桌子旁,自顾自地倒酒喝。 由此可见,这三人中,铁甲军士地位最高,黑脸壮汉其次,瘦小军士最末。而乱世之中,决定地位的只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实力。 自己现在又饥又渴,如果不吃点东西,恐怕连那个瘦小军士都对付不了。 黑脸壮汉接过绳索,就要把杨越的双手反绑上。 杨越却紧走几步,来到了桌前。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酒壶就灌了几口。 “你他妈的!敢喝老子的酒?” 那黑脸壮汉登时大怒。 杨越对于他的怒火置若罔闻。 解渴之后,又抓起盘子里的大饼和肉,胡乱往嘴里塞去,拼命咀嚼下咽。 “你他妈疯了!” 黑脸壮汉回身,拿起狼牙棒,朝着杨越走来。 杨越下意识伸出手,一掌推在黑脸壮汉的胸膛上。 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还敢还手!” 黑脸壮汉怒不可遏,双手举起狼牙棒就要给杨越开瓢。 杨越一个闪身,狼牙棒狠狠砸在桌面上,桌面顿时崩裂。 啪! 杨越顺势一巴掌抽在黑脸壮汉的面颊上。 后者干脆利落地倒在地上,牙龈剧痛,吐出几颗牙齿。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整个屋子的人都惊住了。 铁甲军士攥着手中的酒碗,目光意味深长。 那没有披甲的老三,也摁着手里的佩刀,不敢轻举妄动。 唯有那位被反绑双手的火头军,吓得低头叩地,惊声喊叫。 “大哥!这家伙疯了,杀了他!” 黑脸壮汉厉声嘶吼着。 第二章 收服我?你不配!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 虽然现在这黑脸壮汉叫得欢。 但是杨越的注意力却在那铁甲军士的身上。 后者是这三人中的大哥。 身披铁甲,手持长矛。 这么一身装备,面对无甲的敌人,就犹如狼入羊群,可以肆意大开杀戒。 如果能拿下他,剩下的就好办了。 铁甲军士看见二弟被人扇了一巴掌,神色却并不恼怒。 “小子,你从过军?” 果然老辣,一眼便看出自己的不凡。 杨越咽下喉咙里的食物。 “临海军,草料营。” 他回答道。 草料营!喂马的! 此话一出,铁甲军士脸上难以置信。 要知道,在大军交战之时,逃跑也是一门技术活。 自己兄弟三人,从十万狼族铁骑的马蹄下生生逃了出来,可不是泛泛之辈。 他原本猜测,眼前人的身手,不是边军精锐,也是大内高手,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夫。 而那黑脸壮汉则更是气得目眦欲裂。 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见识过十万狼骑的大场面,却没想到被这马夫一巴掌扇的七魂丢了三魂,简直岂有此理! “草料营的马儿比你们忠义,它们都死在了战场上。” 杨越冷眼看着那铁甲军士,说道。 后者深吸一口气,看得出正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都是军人,你跟我,我给你一条活路。” 铁甲军士提议道。 此话一处,刚爬起来的黑脸壮汉有些气恼,那瘦小军士却若有所思。 杨越闻言却笑了,道:“狼骑南下,饮马长江,天下大乱,正是报效国家之际,你们这些人却不战而逃,在这里杀良冒功,上愧对社稷,下愧对黎民,中间对不起战死的将士们!你们也配叫军人?” 那黑脸壮汉实在忍不住了。 “你个喂马的废物!给你活路不要,那我就宰了你!” 他立即抄起狼牙棒朝着杨越袭来。 杨越再次一闪,轻而易举的避过,然后顺势一脚,将后者踹翻在地上。 黑脸壮汉感觉后背剧痛,吐出一口血来,双眼涣散,看着头顶,难以置信。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 铁甲军士对于眼前人愈发感兴趣。 天下大乱,人命什么的,他才不在乎。 但是现在身处江北,周围都是鞑子的游骑,手底下能多一个炮灰是一个,只要能保证自己顺利逃过长江,去他妈的兄弟和战友! “小子,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子。” “我们三个都是禁卫军的人,我叫薛超,是虎贲营什长。” “二弟叫董强,是虎贲营伍长。” “三弟张勇,前锋营夜不收骑兵。” “你叫什么?” 铁甲军士自报家门,反口问道。 “杨越。” 杨越随口说道。 他知道眼前人想要收服自己,也知道这种狼心狗肺之人,收服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多一个人替他挡刀。 所以自己根本没有准备理会他。 什么虎贲营,前锋营,禁卫军! 在狼骑面前,还不是望风而逃,狗屁! 杨越深吸一口气,寻觅着动手的良机。 薛超面色阴沉,继续说道:“杨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跟我,要么人头落地,你好好考虑一下。” 杨越冷哼道:“不用考虑了,让我听命,你没这个资格!” 此话一出。 一旁的夜不收张勇立即抽出刀来。 也许是职业习惯,方才他一直审时度势,不轻易出头,不像二哥董强那么蠢地送脸给对方打。 但是现在,这姓杨的明摆着要做己方的敌人了。 自己若是再不出头,事后估计要被老大薛超算账! 这薛超,可是个刻薄之人! “老三!” 薛超却前出一步,挡住了张勇。 “杨越,你是有点身手,不过,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禁军功夫!” 他说着话,脸上自信满满。 身为什长,带过不少新兵,杨越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他见得多了。 他自然也知道,收服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力! 只有把他打趴下,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强者,他才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真心服从! 此话一出,杨越脸色一变。 张勇后退一步,心中松了口气。 老大薛超一出手,此事就尘埃落定了。 这姓杨的看起来也有点害怕了,不过,为时已晚。 杨越稍稍低头,似乎有些犹豫。 薛超脸色愈发得意。 就在此时,杨越却直接飞起一脚,直冲薛超的面门。 后者猝不及防,急忙闪躲。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薛超踉踉跄跄,连退七八步,脊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矛也摔在了地上。 “狗日的!敢偷袭老子!” 他破口大骂,全无了方才居高临下,气定神闲的风范。 杨越面露笑意,心中大爽。 就这种狗东西,也想收服自己! 薛超再也不装了,大手一挥:“老三,砍了这狗杂种!” 张勇闻言,立即挥刀冲了上来。 杨越双手攥起那柄缺口战刀,一刀劈落。 铮! 两刀相交,顿时双双崩断,四分五裂。 杨越将断刃扔掉,一把攥住张勇的衣领,将对方拎了起来,朝着薛超扔去。 薛超正要冲上来,却看见张勇朝自己飞来。 他一把将三弟拨开,大吼着冲来。 杨越毫不示弱,脚下生风,迎面而去。 他一个错身,双手伸出,将薛超扛在了肩膀上。 薛超身高七尺,体格宽大,身上铁甲相加,几乎二百来斤。 杨越扛着他转了几圈,奋力一甩。 砰! 沉重的身躯狠狠砸在地面上,尘埃四起。 薛超口吐鲜血,挣扎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短短数息,屋子里三个人便躺了一地。 杨越站在原地,搓了搓手,大口喘息着。 耳边却传来惊恐的喊叫声。 他扫了一眼,却看见那被反绑双手的火头军依然浑身颤抖,惊声喊叫。 杨越正要说话。 那火头军却抬起了头,看到眼前情况,立即朝着屋门外跑去。 杨越也懒得管他。 现在的事情,是处理屋子里的这三个人。 除恶务尽! 原身被这三个畜生活活虐死,现在攻守异形,杨越也没想让这三人活着! 他抄起地上掉落的狼牙棒,双手攥着,朝薛超的方向走去。 薛超一睁眼,便看见这幅场景。 顿时心中慌张,脸色煞白。 他努力向后挪动着身子。 但是速度怎么赶得上两条腿。 杨越,越逼越近! 第三章 鞑子来了!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慢着!杨兄弟,有话好说!” “我知道什么地方有船,咱们可以合作,一起过江!” 情况危急,薛超不顾形象,赶紧提议道。 “老子生是山东人,死是江北鬼!”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鼠辈!” 杨越吐了一口唾沫,挥起狼牙棒。 “不……杨兄弟,绑你的人是董强,提议杀良冒功的是张勇,我只是出于兄弟之情才出手的……” “你杀他们吧!饶我一命!” 薛超连续后退,脊背已经顶上了墙壁。 茅草屋顶漏着水,冰冷的雪水滴在他的脖子上,激的他浑身一个激灵。 “果然是鼠辈,兄弟也不要了?” 杨越居高临下,心中充满豪情。 乱世之中,身为强者,主宰他人命运,这滋味真是美妙。 听到薛超的话,屋子里的其他两人,也都露出绝望的神情。 这塑料兄弟情,到这一刻,可就彻底散了。 “薛超,老子干的事缺德事都是你指使的!你还推脱给老子!” 董强吐出一口黑血,大声咒骂道。 张勇也投来哀怨的神情。 “呵呵!” “下辈子见吧!” 杨越冷笑一声,狼牙棒落下。 那锋利的狼牙,在薛超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薛超身体蜷缩,脸色煞白,裤裆湿了一片。 砰! 突然,屋门被人狠狠撞开。 杨越动作一滞,目光转过。 却看见方才逃跑的那火头军,又跑了回来。 他方才跑得慌忙,连背后的绳索都没来得及解开。 那逃出生天的喜悦,溢于言表。 但是此时一脸恐惧,却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不好了!鞑子来了!” 火头军惊恐万分,大声喊道。 鞑子! 塞北狼骑! 短短半年,越过黄河,饮马长江! 所向披靡,当之者死! “杨兄弟!” 薛超闻言却如蒙大赦。 “我们现在所在的村子,没有围墙,无险可依!” “想要逃出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你就饶了我吧!” 他大声喊道。 那火头军看着这场面,有些恍惚。 “老子信不过你!” 杨越冷冷道。 说完这话,他内心也思忖起来。 这薛超虽然是个懦夫,但也是个军人,身手不差。 自己穿越到乱世,虽然不想和他们一样当个逃兵,但是想要杀鞑子,建功立业,还得先活下去才行。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胜算。 薛超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杨越转身,捡起一把短刀,将那火头军的绳索割开。 “淮西军火头营的是吗?叫什么名字?” 杨越问道。 火头军千恩万谢,道:“小的,李平,淮西蔡州人。” “蔡州,也是个出猛将的地方。” 杨越沉吟道。 “村外来了多少鞑子?” 他继续问。 “没看清,大概四五个!” 李平立即回答道。 四五个鞑子! 若是放在一百多年前,大梁国势强盛之时,这几个人还不够边军塞牙缝。 毕竟,一华当五胡!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了。 塞北十万狼骑在河北击溃三十万大梁边军。 紧接着五十万江南禁军又溃于黄河防线。 狼族铁骑的战斗力,可见一般。 如今长江以北,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抵抗力量了。 这使得这些鞑子气焰更加猖狂。 往往十几人,甚至四五人就敢占据一个城镇。 这情形,实在是令人愤恨! 现在,村外的这四五个鞑子,显然就是典型的骄兵悍将。 听着这话,杨越突然生了一个心思。 他要灭掉这一股鞑子! “李平,你敢杀鞑子吗?” 杨越问道。 听到这话,李平一楞。 “我这条命是杨哥你救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李平颤抖着说道。 “好!桌子上有酒,有大饼和肉,你现在吃饱喝足,补充体力,然后跟我去杀鞑子!” 杨越指着那桌子说道。 李平闻言,也是横下一条心,死也做个饱死鬼,立即扑向桌子,狼吞虎咽起来。 杨越来到那三人面前。 手里依然紧攥着狼牙棒。 他来回走着,踱着步子。 三人紧张无比,都怕杨越突然暴起,敲开自己的脑壳。 “卸甲!” 杨越突然喊道。 “老子让你们卸甲!聋了?” 薛超一惊,明白意思过后,立即开始脱身上的铁甲。 董强也赶紧爬着坐起来,把身上的皮甲脱下。 杨越接过薛超手里的铁甲,穿在自己身上。 然后把董强的皮甲扔给李平。 然后,他又将屋子里的兵器都收集起来。 他选择了薛超手里的长矛作为随身武器,又在桌子底下找到一把短弓,十几支竹身铁头,做工粗陋的羽箭。 李平则配上了一把弩,十几支短弩箭,还有一柄缺口较少的佩刀。 看着两人换装完毕。 屋子里三人越发慌张。 “鞑子的战马在村子里施展不开,我们兵分两路,爬上屋顶,设下埋伏,伺机伏击,有机会可以全歼这股鞑子!” 杨越说着,将几把短刀丢给三人。 三人慌忙捡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薛超,董强跟着我。” “张勇跟着李平。” “谁要是再敢逃跑!我绝不容情!” 杨越狠狠道。 听到这话,三人哪里还敢争辩。 赶紧低头表示效忠。 一行人立即走出屋子,来到村子里。 这个村子北临水,南靠山。 进村的唯一一条道路,要通过溪水上的那座小桥。 村子经过战乱的祸害,已经是断壁残垣,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房屋还勉强伫立着。 防守方难找掩体,进攻方骑兵也不能纵横驰骋。 五人分开,杨越和李平分别带着人爬上了村口附近的几栋屋子。 “杨兄弟,鞑子朝村子过来了!” 刚爬上屋檐,薛超便开口喊道。 杨越闻言,俯下身子,露出眼睛,观察着村外的情况。 视野中,出现了五名鞑子。 中央一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那骏马通体黝黑,鬃毛修长,身形矫健,四肢有力,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骑在马背上的那人,则头戴羊皮铁盔,身着灰色铁甲,肩上还披着羊皮外套,身后插着长弓重箭,手里则挥着一柄弯刃马刀,不断指挥着部下。 在这名铁甲骑士的四周,四个角落各分散着一名骑黄马,戴着羊皮帽子,穿着羊皮轻甲的骑士。 五名骑士保持着距离,缓缓走着,一齐朝着村口那座木桥走来。 这个世界的狼族骑士,以财富划分等级,而马匹则是财富的象征。 最低等级的游牧民,只能骑着花色的杂种马,一般布衣无甲。 更上一级的游牧勇士,可以由部落分配一些纯色马,以黄色草原马居多,这些人配备轻甲。 再上一级,则是塞北狼骑的主力了,坐下黑色骏马,配备铁甲铁盔。 再往上,是狼骑的精锐部队,射雕者,统一骑乘狩猎专用的白色骏马,速度极快,中原战马追之不及,此外还统一配备重甲。 最高等级则是可汗卫队,也叫怯薛军,这支部队只有千余人,全都由百人将组成,配备赤红色的汗血宝马,全身重甲,连坐下马匹都配备铁制马具,是狼族的王牌部队。 眼前的这五个鞑子,应该是四个游牧勇士,加上一个铁甲鞑子。 这样的配置,在整个狼骑之中,只能算是中下等。 但是对于此时神魂俱丧的大梁军队而言。 这五人足以击溃一个百人队! 第四章 全歼鞑子!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那匹黑鬃马是我的了。” 面对强敌,杨越丝毫不慌,反而气定神闲。 身旁的薛超,董强闻言都是一愣。 这姓杨的,莫非是因为战胜了自己这些逃兵,就洋洋自得了。 现在他要面对的,可是草原上的真鞑子,战斗力十倍于自己这些人,不可战胜! 他要死,可不要连累自己啊! 薛超心中忐忑,悄悄伸出手指,暗示董强。 “一会儿打起来,姓杨的死了,咱们就朝南边逃跑!” 董强虽然对薛超不满,但是此时,也只好点头同意。 砰! 此时,杨越却故意一巴掌拍在屋檐上。 这动静让二人心中一凛。 声音传到村口,鞑子警觉起来。 三名骑黄马的游牧勇士,纵马前驱,朝着三人藏身之地走来。 砰! 杨越继续发出动静。 让薛超,董强心惊肉跳! 这姓杨的,是疯了吗? 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两人正抱怨着。 就听见风中“嗖嗖”的声音。 鞑子的鸣镝箭! 两人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逃兵,下意识趴在了屋檐上。 那鸣镝雨点一般地射来,没入房檐,碎石乱瓦纷飞。 一波箭雨射完,几名游牧勇士立即低头搭箭。 鞑子箭快! 杨越骗他们一波箭雨,等的就是这个换箭的时机! 他张弓搭箭,弓似满月,箭似流星。 一箭射出,最前方的那名游牧勇士捂住自己的喉咙,摔下马去。 “中了!射中了!” 对面的屋顶上,李平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大喊起来。 薛超和董强对视一眼,心中骇然。 两人探出头,看见那名游牧勇士中箭落马。 他们本以为杨越连鞑子的第一波箭雨都扛不过去。 却没想到,杨越还有余力反击,并且居然还射中了! 鞑子们开始新一轮的射击。 两人再次趴下。 那铁甲鞑子也带着剩下的那名游牧勇士,纵马入村,朝着李平所在的位置逼近。 杨越躲过鞑子的射击,趁着鞑子张弓搭箭,故技重施。 这一回,他一箭射出,正中一名游牧勇士的眼睛。 后者惨叫着摔下马来。 薛超和董强看着这一幕,脸色震惊。 又一个! 重压之下,毫无惧色! 连续射杀鞑子! 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定力,和高超的技巧! 杨越,真的只是一个马夫吗? 屋子下方,最后一名游牧勇士深感不妙,拨转马头,朝着铁甲鞑子奔去。 转眼间,三人汇合一处,朝着李平所在的屋顶射击。 李平和张勇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张勇被一支鸣镝射中了发髻,惊得他浑身蜷缩战栗,一动不动。 李平不时探出头,扣动手弩还击。 但是慌乱之中,持弩的手颤抖不稳,箭矢都偏得离谱。 这样糟糕的射击准度,更增加了那铁甲鞑子的气焰。 他把李平交给剩下的两人处理,自己拨转马头,看向杨越所在的方向。 就在此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将身侧那名游牧勇士射落马下。 铁甲鞑子定了定神。 方才这一箭,足有八十步的距离! 对面那人,是个神箭手! 弓术绝对不下于草原上的射雕者! 他心中凛然,来不及多想,却看见第二箭接踵而至。 而这一次,是朝着自己来的。 他勒动马缰,躲过这一箭。 剩下黑鬃马却被吓坏了,不听使唤地躁动起来。 原地转圈,无法控制。 屋檐上,杨越见此机会,立即射出连珠箭。 三支羽箭接连飞向这铁甲鞑子。 铁甲鞑子无法躲避,只能主动跳下马来。 三支羽箭嗖嗖飞过,钉在地面上。 杨越在屋檐上看得分明,这铁甲鞑子刚刚落在地上,身形不稳。 也许是这一波箭雨,让这鞑子清醒了许多。 他挥舞着马刀,示意最后那名同伴,一同撤退。 鞑子害怕了! 薛超,董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感觉如梦似幻。 这还是天下无敌的狼族铁骑吗? 居然被散兵游勇给击退了? 大好良机! 杨越自然不会错过,他将弓箭一扔。 攥着长矛,顺着屋檐滑行,一跃而下,双脚落地,稍稍一滞。 随后脚底生风,朝着那铁甲鞑子飞奔而去。 那鞑子也看见了杨越,顿感不妙。 他将马刀一横,想要招架。 风驰电掣,瞬息之间! 杨越已经杀至面前。 长矛如龙,直刺鞑子的面庞。 后者挥刀一挡,马刀被挑了起来,高高飞起。 只一招! 那铁甲鞑子便彻底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这绝对不是以前遇到过的大梁军队! 这是一个怪物! 他眼露绝望,身子却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那镔铁长矛贯穿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染红了苍穹! 铁甲鞑子不甘地倒下。 围观众人看着这一幕,心生敬畏! 远处马匹嘶鸣,那最后一名游牧勇士,拨转马头,狼狈逃窜。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一旦被他走脱,必然引来鞑子大队兵马。 这一带都是平原,到那时,无险可恃,众人必死无疑! 杨越从铁甲鞑子的身上拔出长矛,紧走几步,朝着那游牧勇士追去。 那人慌不择路,一时陷入了河边的泥滩中,马速渐缓。 好机会! 杨越扬起手臂,奋力一掷。 那镔铁长矛顿时飞出,彗星袭月。 那草原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那游牧勇士连人带马被钉在了地上。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五名鞑子,全军覆没! 而这一切,都是杨越一人之功! 薛超和董强看着杨越,目瞪口呆。 张勇惊魂未定,从发髻上取下那支羽箭,又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李平则兴奋起来,立即跳下屋檐,朝着杨越奔去。 晚风之中,杨越看着西方天际的残阳,长出一口气。 “杨哥,我们赢了!” 李平兴奋地喊道。 这一天,对他而言,简直是从天堂到地狱!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介火头军,居然也有打胜仗的时候! 杨越定了定神,转过目光。 薛超等三人也下了屋檐,朝着杨越走来。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彻底心服口服。 乱世之中,强者为尊。 败军之际,逃跑是最安全的选择。 但是现在看来,留在杨越的身边,或许更能增加一线生机。 “杨哥,天色不早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平问道。 第五章 东海县城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扫视众人。 方才的战斗中,除了李平射了几箭之外,其他三人几乎没有出力。 不过他们的存在,为自己分担了鞑子的火力,怎么说也是有些功劳的。 对于这些逃兵来说,不临阵脱逃,已经是最大的尽职了。 自己无法对他们要求更多。 “打扫战场!” “李平,去把鞑子的马牵过来,张勇捡拾鞑子的兵器甲胄。” “薛超,董强,你们不是需要鞑子的人头脱罪吗?看在你们没有逃跑的份上,去把鞑子的人头割下来,功劳也算你们一份!” 杨越果断作出安排。 薛超等人闻言,顿时感恩戴德。 杨越脸上很满意,驭人之术,刚柔并济,恩威并施。 自己已经见识过鞑子的战斗力。 这说明鞑子也并非不可战胜的。 那么,自己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建功立业的想法,也就现实了很多。 而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有兵马,有地盘,有根基! 一切,都要从眼前开始! 战场很快打扫完毕。 战利品一共是,三匹黄色草原马,一匹黑色骏马。 一副铁质甲胄,五把弯刃马刀,五张草原弓,箭矢一百支。 其中,除了那副铁甲分配给了李平,李平身上的皮甲还给了董强之外,剩下的东西,五人平分。 除了武器之外,还在鞑子的战马上,发现了悬挂着的水壶和风干肉。 水和粮食加起来,足够五人吃上三天。 “这一股鞑子全军覆没,时间一久,鞑子大军定然会有所察觉,肯定会派出下一批的哨骑侦察这里。” “在那之前,我们得决定下一步的去处。” 收拾妥当之后,杨越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听到这话,张勇从怀里取出一份被汗水浸湿的地图。 他是禁卫军前锋营的夜不收老兵,对于周边地理地形更加了解。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东海县的北侧,沿着官道向南三十里,便是东海县城。” “鞑子主力全力南下,已经进抵长江以北,却无暇分兵占领侧翼的广大地区。” “徐州的大部分地区,现在都处于无人控制的状态,东海县也是如此。因此我看,我们不如先进入东海县县城,避一避鞑子的游骑。” 张勇冷静下来,发挥他的专业特长,分析着当前局势。 杨越点点头,道:“说得有道理。东海县城之中,也许还有军械粮草和守城兵马,再加上城墙守卫,一般的鞑子游骑应该不至于贸然攻城。” “我们完全可以进城休整,静待时局变化,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这话说完,他抬起目光,看向其他人。 “还有人有别的意见吗?” 薛超闻言,欲言又止。 从始至终,他的目标从未变过,那就是尽快渡江,回到江南。 在他的心中,长江天堑,横亘南北之间,鞑子狼骑生不出翅膀,飞不过去。 只要过了江,那就是万事大吉了。 可是,现在杨越和张勇都是如此看法,李平对于杨越心服口服,自然也没有异议。 那自己反对也没有用了。 “都听杨兄弟的吩咐!” 薛超第一个附和道。 董强也表示没有意见。 他是个粗犷之人,性格粗暴,头脑简单。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现在杨越这么能打,自己低头做小也没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反倒是,自己之前那么欺凌杨越,杨越却不伺机报复自己。 这种态度,让董强心中升起一丝隐隐的感激之心。 主意已定。 几人各自翻身上马。 杨越自然是骑上了那匹早就看中的黑色骏马。 剩下的三匹马,四个人分。 杨越让薛超带着张勇,却让董强独自骑上一匹马。 这种信任,无疑一点一点记在了董强的内心深处。 几人骑着马,趁着月光,连夜赶路。 官道上,一片萧条。 沿途村庄的百姓纷纷逃难去了。 也许是进了东海县城,也许是渡江去到了南方。 总而言之,一片破败之景。 几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了东海县城之下。 此时的东海县,如临大敌,城门紧锁。 城头亮着火把,把天地照得一片透亮。 县城之中,县太爷正听着斥候的军情汇报,面露愁容。 “鞑子游骑大约三百人,于三天前洗劫了东阳县城,东阳县令被杀。” “另一股游骑五百人,一路东进,沿途烧杀抢掠,西山县令闻风而逃,结果在逃跑路上被一股溃兵所杀。” “除此之外,江北各地,盗贼蜂起,地主,流民,各处残兵败将,占据山头地盘,落草为寇,拥兵割据。” “现在的局势,非常糟糕!” 听着斥候的话,县令不由叹了口气。 “眼前是乃是我大梁开国二百年来,未有之巨变。” “我等守城也不是,弃城也不行,何去何从,实在难以抉择啊!” 县令说这话,目光环顾四周。 屋子里,坐着整个东海县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赋闲在家的致仕高官,本地的乡绅财主,县城里的富裕商贾,甚至一些下九流的江湖门派掌门人。 可以说,能请来的大神,都被请来了。 这些人听着斥候的分析,也都愁眉苦脸,拿不出主意来。 县令不由叹了口气。 “报……县令大人,不好了,鞑子出现在县城外头!” 此时,守城兵卒慌张来报。 屋子里顿时炸了锅。 “鞑子?来了多少人?三百还是五百?” 县令强作镇定,大声问道。 “天太黑,没看清后面有多少人。” “但是出现在城门口的,有五个人,都身着鞑子的甲衣,马身上还悬挂着人头!一个个凶神恶煞,吓人得很!” 那兵卒也是个年轻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说话的语气都不由颤抖起来。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愈发恐慌。 “县令大人,事到如今,恐怕只有遣使赠金,向鞑子表达归顺之意,才能让我东海县城逃过一劫啊!” 有人提议道。 县令闻言,顿时犹豫起来。 他所读的圣贤书不允许他这么做,但是眼前的局势又让他不得不考虑这条建议。 “报,县令大人!” 第二个兵卒闯进屋门。 “鞑子大队人马出现了吗?” 县令慌忙问道。 “不,不是鞑子!城下的人,不是鞑子!来人自称大梁天兵,是来帮助咱们守城的!” 那兵卒赶紧解释道。 第六章 天兵降临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天兵?大梁天兵?” 县令又惊又喜,又有些疑惑,“莫不是来勤王之师?” “不像啊!” 那兵卒挠了挠头。 “一共就五个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正规军队。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吞吞吐吐地作甚!”县令怒道。 “而且他们还提着几个人头,说是鞑子的脑袋。” 兵卒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 “五个人,提着鞑子的人头?” 县令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 “县令大人,莫不是哪路义军?如今世道乱了,各地豪杰并起,也并非没有可能。”师爷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县令想了想,觉得师爷说得有道理。 “既如此,那就打开城门,请他们进来吧。” 县令吩咐道。 县令心中忐忑不安,五个人就敢自称天兵,提着鞑子首级前来,是真是假难以判断。 他既希望真的是勤王之师或是义军前来支援,又担心是鞑子的诡计,亦或是趁乱打劫的匪徒。 “老爷,这五个人……”师爷欲言又止。 县令自然明白师爷的顾虑,沉吟道:“五个人就敢来叫城,的确蹊跷。不过如今鞑子兵临城下,我等危在旦夕,便是有一线希望,也要抓住。万一是友非敌,岂不是错失良机?” 师爷捋了捋胡须,点头道:“老爷所言极是。只是这几人来路不明,不得不防啊。” “嗯,来人啊!” 县令唤来两名亲兵,“你二人随我一同前往城门,务必小心谨慎,若有异动,立刻示警!” “遵命!”两名亲兵应声而出。 县令又对众人说道:“诸位在此稍后,待我探明情况,再作定夺。” 城门缓缓打开,杨越一行五人骑着马,缓缓进入城内。 杨越骑在马上,打量着这座县城。城墙不高,目测不过两丈,城墙上的垛口也显得稀疏,更有几处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的夯土层。 这城防,在杨越看来,形同虚设。他心中暗道: “就这城防,怕是连流寇都挡不住,更别说鞑子的铁骑了。看来此县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杨越等人来到县衙门口,翻身下马。 董强手里提着几颗鞑子的人头,血淋淋的,往地下一扔。 几个人头骨碌碌滚到地上,那衙役猝不及防,先前这帮人被鞑子的凶悍吓破了胆。 如今这人头滚在地上,众人更是连连后退。 此时县令已经带着人赶到,见此情景,强作镇定,上前问道: “几位壮士,敢问是哪路英雄?” 杨越抱拳道:“在下杨越,这位是董强,我们是从北边来的。”他并没有直接表明身份,只是含糊地回答。 “北边?” 县令心中更加疑惑,北边正是鞑子入侵的方向,这五人从北边而来,却提着鞑子的人头,实在令人费解。 “几位壮士提着鞑子首级前来,可是来助我东海县守城的?” 县令试探着问道。 杨越点点头:“正是。鞑子残暴,我等不忍百姓受苦,特来相助。” 这倒是有几分血性,也不像是什么奸细。 县令摸了摸胡子放心了几分,但是看到杨越身后那几张脸时不由得有些发怵。 这几人来势汹汹又凶神恶煞,当真能突破蛮子的铁骑 “壮士有何良策?不知带了多少人马?” 县令再次试探性地问道,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地上那几颗血淋淋的首级,心中暗自揣测这五人的来历。 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期盼着这五人能带来一支强援,解东海县之围。 杨越淡淡一笑:“人马嘛,就我们五个。” “五个?” 县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语气也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五位壮士好大的口气,莫非是将我东海县的数万百姓性命,都视作儿戏不成?” 师爷在一旁也忍不住插嘴道:“几位壮士,鞑子大军数万,就凭你们五人,如何能抵挡?莫不是在说笑吧?” 董强等人闻言,心中也有些不悦。 他们虽然对杨越也不太服气,但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如今被这县令和师爷如此轻视,心中自然不忿。 薛超更是忍不住想开口反驳,却被杨越一个眼神制止了。 杨越依旧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说道: “县令大人,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观这东海县城墙低矮,城防薄弱,若是与鞑子硬碰硬,自然是毫无胜算。但鞑子长途跋涉而来,人困马乏,我等只需利用地势,以逸待劳,便可一战而胜。” 县令冷笑一声:“壮士好大的口气!我东海县城外一马平川,有何地势可言?莫非壮士是打算凭借这五人之力,将数万鞑子大军吓退不成?” 杨越没有理会县令的讥讽,继续说道。 “县令大人有所不知,鞑子虽然兵强马壮,但其弱点也十分明显,那就是不善水战。我观这东海县城外有一条河流,名为清水河,若是能将鞑子引入清水河中,再以火攻之,必能大获全胜。” 县令听了杨越的话,心中更加不屑,冷笑道: “清水河水流平缓,水深不过数尺,如何能阻挡鞑子铁骑?壮士莫不是在痴人说梦吧?” 杨越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清水河虽然水浅,但河床泥泞,若是鞑子铁骑误入其中,必将寸步难行。我等只需在河岸两侧设下埋伏,再以火箭焚烧河面,鞑子大军必将陷入火海之中,插翅难飞。” 杨越话音刚落,一名探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县衙,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报……报告县令大人,鞑……鞑子大军……已到城外……不足十里!” 话音未落,一支流箭破空而来,“嗖”的一声,正中那探子的咽喉。 探子双眼圆睁,口中鲜血狂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衙役们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县令也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指着杨越等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你们……你们是……是鞑子的奸细!” 师爷也吓得脸色苍白,躲在县令身后,瑟瑟发抖。 杨越见状,心中暗道:“这县令真是个草包,如此胆小怕事,如何能守住城池?” 第七章 粪水烫鞑子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县令还没等多说什么,一个衙役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出,跪倒在县令面前面前,哭喊道:“县太爷,那鞑子来势汹汹,我们不若弃城投降吧!” 杨越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划过,那衙役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而出。 “贪生怕死之辈,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杨越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冷意森然。 前世今生,他最恨逃兵。 周围的衙役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提投降二字。 杨越上前一步,一脚踢开挡路的师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县令,语气冰冷如刀。 “县令大人,鞑子兵临城下,你却只会瑟瑟发抖,岂不愧对头顶的乌纱帽?” 县令哆嗦着嘴唇,指着杨越,语不成句:“你……你……你竟敢……竟敢……” “竟敢什么?” 杨越打断他的话,“现在只有我能救东海县!” 他环视一周,看着那些吓得魂不附体的衙役,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县衙内回荡。 “鞑子兵临城下,尔等身为东海县的父母官、衙役,不思保境安民,却只知贪生怕死,可对得起黎民百姓?可对得起圣上的隆恩?”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那些衙役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杨越继续说道:“如今之计,唯有死战到底,方能有一线生机。我等五人虽寡不敌众,但并非毫无胜算。我有一计,可退鞑子大军!” 县令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壮士有何妙计?” 杨越微微一笑,俯身在县令耳边低语了几句。 县令听后,脸色由惊恐转为疑惑,最后变成狂喜,连连点头道: “好计!好计!壮士真乃神人也!” 安排妥当后,杨越带着薛超和李虎登上城楼,观察敌情。 只见城外尘土飞扬,一支几百人的大军正浩浩荡荡地向东海县城逼近。 “鞑子来了!”薛超指着城外,语气凝重。 杨越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鞑子大军的动向。 只见这支鞑子大军旌旗招展,刀枪林立,气势汹汹,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看来这仗不好打啊。” 李虎叹了口气。 杨越冷笑一声:“怕什么?老子当年一人单挑一个加强连都没怕过,还怕这群鞑子?” 薛超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杨越指着城外清水河的方向,说道:“等鞑子大军靠近清水河,我们就放火烧桥,将他们引入河中。然后,你们二人率领弓箭手,在河岸两侧埋伏,以火箭焚烧河面。记住,一定要瞄准他们的战马,只要战马倒下,这些鞑子就成了瓮中之鳖!” 薛超和李虎领命而去。 杨越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越来越近的鞑子大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来吧,让老子看看你们这些鞑子有什么本事!” 清水河上的木桥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桥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最终承受不住烈火的炙烤,轰然断裂,残骸坠入河中,激起冲天水花。 领头的鞑子巴图鲁见状,气得破口大骂。 “废物!一群废物!连座桥都守不住!” 他抽出弯刀,一刀砍翻身旁一名瑟瑟发抖的鞑子士兵。 “还不快给老子找地方渡河!耽误了军机,我要你们的狗命!” 巴图鲁身高体壮,满脸横肉,一双眼睛凶狠如狼,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他身披重甲,手持弯刀,胯下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 然而此刻,他却在河边焦躁地来回踱步。 城楼上,县令眼看断桥拦不住,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发软,若不是身旁的师爷扶着,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鞑子要进城了!” 他语无伦次地喊道,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杨越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冷笑。 “县令大人,莫慌,好戏才刚刚开始。” 巴图鲁最终选择了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段,命令士兵强渡清水河。 数千名鞑子士兵,冒着齐腰深的河水,艰难地向对岸前进。 “放!”杨越一声令下。 早已准备好的滚烫粪水,如同瀑布般从城墙上倾泻而下,浇在正在渡河的鞑子士兵身上。 “啊——” “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河谷。 沸腾的粪水,瞬间烫伤了鞑子士兵的皮肤,让他们痛不欲生。 一些士兵被烫得直接昏死过去,沉入河底。 另一些士兵则拼命挣扎,想要逃回岸边,却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的尸体和粪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原本清澈的清水河,此刻变成了污浊不堪的粪水河。 巴图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在粪水河中挣扎哀嚎,最终一个个沉入河底,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几欲将他的理智吞噬。 “长生天啊!我的勇士们!这些狡猾的南蛮子,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他挥舞着弯刀,仰天咆哮:“传令下去,没死的继续给我往前冲!” 县令原本吓得面如土色,此刻却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一颗鹅蛋。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城方式,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他愣愣地看着城下翻滚的粪水和漂浮的尸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也太……” “太恶心了?” 杨越替他补充道,嘴角勾起,胸有成竹。 “这只是开胃菜而已,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在清水河木桥燃起熊熊大火之时,杨越就已命人收集城中所有粪便,倾入一口口大锅,添柴加火,熬煮粪水。 大桥的火焰并非偶然,正是杨越的计策。 烈火焚桥,阻断鞑子大军前进的道路,为煮粪水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而鞑子首领巴图鲁的暴怒,和士兵们强渡清水河的举动,更正中杨越下怀。 “更……更精彩的?” 县令打了个寒颤,他实在无法想象还有什么比这更精彩,或者说更恶心的事情了。 杨越没有理会县令的惊恐,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喊道: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杀敌!” 第八章 大军破贼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城门洞开,杨越一马当先,向着对面俯冲过去。 身后,数百名早已按捺不住的士兵,紧随其后,呐喊着冲向河滩。 “杀啊!杀光这些鞑子!”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士兵们怒吼着,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势不可当。 他们心中早就对鞑子积怨已久,此时借助杨越的威势,便再也不管不顾了。 薛超和张勇原本在人群后方,他们曾经是逃兵,内心对鞑子有着深深的恐惧。 之前城门被攻破时,他们弃城而逃,心中一直怀着愧疚和耻辱。 如今,看着昔日的袍泽浴血奋战,他们的热血也被点燃了。 “娘的!跟他们拼了!” 薛超大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冲入敌阵。 张勇也紧随其后,眼中光芒大盛。 妈的,他们被鞑子追了这么久,每日担惊受怕,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一雪前耻,自然下手又准又黑。 “杀啊!” 那些侥幸从粪水地狱中逃生的鞑子士兵,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此刻面对气势汹汹的军兵,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一鼓作气! 河滩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杨越手持长剑,借助胯下马的威力,在鞑子中穿杀。 冷兵器时代,一汉顶五胡。 更何况经过前世枪林弹雨的洗礼,杀这些鞑子跟砍菜没什么区别。 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所过之处,必有鞑子士兵倒下。 顷刻之间,数十名鞑子士兵命丧他的剑下。 巴图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屠杀,心如刀绞。 他怒吼一声,拍马舞刀,冲向杨越。 “南蛮子,拿命来!” 杨越冷笑一声,怡然不惧。 “来的好!” 两人相见,分外眼红。 巴图鲁身高体壮,力大无穷,手中的弯刀更是挥舞得虎虎生风。 但是对于杨越来说,此人架势跟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一时间难分胜负。 突然,杨越瞅准一个空隙,虚晃一招,长剑收回,顺势从背后取出一杆长枪。 说时迟那时快,杨越手腕一抖,长枪如毒龙出洞,直刺巴图鲁头顶。 巴图鲁躲闪不及,只听“咔嚓”一声,他引以为傲的小辫子应声而断。 连带着头皮也被撕下一块,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巴图鲁捂着鲜血淋漓的头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妈的!该死的南蛮!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受辱。 杨越冷笑一声,手中长枪一转,枪尖直指巴图鲁的咽喉。 巴图鲁又羞又恼,状若疯虎,挥舞着弯刀不要命地朝杨越砍来。 断发之痛让他失去了理智,只想将眼前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南蛮子碎尸万段。 可这股不要命的疯狂劲头,反而露出了更多的破绽。 杨越抓住机会,侧身一闪,手中长枪猛地向下一劈,正中巴图鲁握刀的手腕。 “啊!”巴图鲁惨叫一声,弯刀脱手而出,跌落在地上。 杨越趁势一脚踹在巴图鲁的胸口,将他从马上踹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还没等巴图鲁反应过来,杨越已经翻身下马,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长枪抵住他的咽喉。 “你输了。”杨越冷冷地说道。 巴图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杨越,破口大骂: “南蛮小儿,我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那你要有能变成厉鬼的本事!” 杨越没有理会巴图鲁的怒视,他从马鞍上取下一根绳索,将巴图鲁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自己的战马身后。 城墙上,县令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这还是人吗! 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壮士,更没见过如此奇特的“俘虏”押送方式。 杨越拖着巴图鲁回到城内,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士兵,然后对着身后的薛超和张勇说道: “薛超,张勇,你二人带人清点一下战场,看看缴获了多少战利品。” “是!” 薛超和张勇立刻领命,带着士兵们兴冲冲地向河滩跑去。 县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然后赶紧一路小跑着来到杨越面前,搓着手,满脸堆笑地说道: “壮士真是神勇无敌啊!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次多亏了壮士,才保住了我清河县,也保住了下官的乌纱帽啊!壮士真是我清河县的救星啊!” 杨越淡淡地看了县令一眼,说道: “县令大人过奖了,保家卫国,本就是我等的责任所在。” “应该的,应该的!” 县令点头哈腰地附和道。 “壮士一路征战,想必也累了,下官已经备好了酒菜,为壮士接风洗尘。” 杨越点头,不置可否。 战场很快清点完毕。 这满地的“宝贝”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鞑子遗落的弯刀、弓箭、盔甲,还有散落一地的财物,甚至还有几匹无人认领的战马,在夕阳下不安地嘶鸣。 薛超一边指挥着士兵将战利品分类堆放,一边盘算着这次能发多少财。 他搓了搓手,兴奋地对张勇说道: “张勇,这次咱们可发了!” 张勇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可不是嘛!跟着杨大哥,果然有肉吃!” 一番清点下来,缴获的战利品颇为丰盛: 弯刀三百余把,弓箭五百余张,盔甲一百多套,战马二十多匹,还有不少金银珠宝和粮食。 …… 夜幕降临,清河县衙内灯火通明。 县令设宴款待杨越一行人,以示感谢。 酒过三巡,县令王奋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举起酒杯,对着杨越说道: “壮士真乃神人也!下官敬您一杯!” 杨越举杯回敬,一饮而尽。 王奋放下酒杯,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看着杨越等人,好奇地问道: “敢问几位壮士,从何而来啊?” 杨越淡淡地答道:“战场上下来的。” 王奋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几位壮士如此勇猛!下官佩服!佩服!” 他显然理解错了杨越的意思,以为他们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第九章 众人去留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不知几位壮士下一步有何打算?”王奋又问道。 薛超和张勇对视一眼,都把目光投向了杨越。 他们本就是逃兵,如今虽然打了一场胜仗,但对未来依然一片茫然。 杨越还没开口,王奋又接着说道: “实不相瞒,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我清河县地处偏远,兵力空虚,实在难以抵挡那些凶残的鞑子。几位壮士武艺高强,不如留在我清河县,助下官守卫城池,如何?” 王奋说着,偷偷观察着杨越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 像杨越这样武艺高强的人,肯定不会甘心屈居于一个小小的县城。 杨越沉默片刻,心中思量着。 他此番穿越而来,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确实需要一个落脚之地。 这清河县虽然不大,但胜在安稳,而且县令王奋看起来也还算是个识趣的人,留在这里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县令大人盛情难却,我等便在此叨扰几日。” 杨越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王奋闻言大喜过望,连忙举杯道: “太好了!有几位壮士相助,下官就放心了!来,我敬几位壮士一杯!” 杨越放下酒杯,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县令大人盛情,杨某感激不尽。只是,杨某闲散惯了,怕是胜任不了守城之责。若是大人不嫌弃,杨某愿以幕僚之身,为大人出谋划策,略尽绵薄之力。” 王奋闻言一愣,随即大喜。 幕僚?这可是个好差事! 既不用上阵杀敌,又能将这几位猛士留在清河县,岂不美哉? “好好好!杨先生愿意屈尊,下官感激不尽!” 王奋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吩咐下人,“来人!上歌舞!为杨先生助兴!” 不多时,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鱼贯而入,轻歌曼舞,靡靡之音充斥着整个大殿。 王奋满脸堆笑,举杯邀饮,一副醉生梦死之态。 杨越看着眼前莺歌燕舞的景象,眉头紧锁。 这清河县刚经历过鞑子劫掠,百姓流离失所,这县令却还有心思寻欢作乐,真是荒唐! 他猛地将酒杯掷于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县令大人!” 杨越语气冰冷,眼神如刀。 “如今国难当头,百姓民不聊生,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思体恤民情,反而沉迷酒色,岂不叫人齿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奋惊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半。 他慌忙起身,连连摆手。 “杨先生息怒!下官知错了!下官这就叫她们退下!”说罢,连忙挥手示意歌女们离开。 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王奋粗重的喘息声。 他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杨先生教训的是,下官一时糊涂,还望先生海涵。” 杨越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王奋见状,更加惶恐不安,连忙吩咐下人备好客房,恭恭敬敬地将杨越一行人送了进去。 夜深人静,杨越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正思忖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杨越警觉地起身,走到门边,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 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到薛超和张勇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 “你们干什么?”杨越压低声音问道。 薛超和张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到是杨越,这才松了一口气。 “杨大哥,是我们。” 薛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们睡不着,想找你聊聊。” 杨越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二人,语气平淡:“深更半夜不睡觉,找我何事?” 薛超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几分扭捏,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视杨越。 “那个……杨大哥,俺们……俺们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张勇也跟着点头,瓮声瓮气地补充道: “是啊,杨大哥,这事儿……挺重要的。” 杨越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吞吞吐吐的模样,也不催促,就等着他们自己开口。 僵持了片刻,薛超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一般说道: “杨大哥,俺们……俺们其实是逃兵!” 此言一出,张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张地盯着杨越,生怕他勃然大怒。 杨越心中早已了然,此时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示意薛超继续说下去。 薛超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股脑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杨大哥,俺们之前在边军,鞑子来犯的时候,俺们……俺们害怕,就……就逃了。朝廷对逃兵的处罚,您也知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俺们……俺们实在是不想死啊!” 说到最后,薛超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张勇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杨大哥,俺们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杨越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大乾律法对逃兵的处置极其严苛,轻则杖责流放,重则斩首示众。 这两人落草为寇,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呢?你们想让我帮你们隐瞒身份?” 杨越语气依旧平静,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薛超和张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冀,连忙点头如捣蒜。 “杨大哥,您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求您帮帮俺们吧!” 杨越看着二人惶恐不安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 “你们想活命?” 杨越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想!当然想!”薛超和张勇异口同声地回答,语气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杨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想活命,就跟着我干。我保你们性命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薛超和张勇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他们本以为杨越会因为先前的事情会将他们扭送官府,没想到他竟然愿意收留他们!这 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多谢杨大哥!多谢杨大哥!” 众人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杨越看着四人,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这两人虽然是逃兵,但身手不错,而且对边境的情况也比较了解,正是他目前急需的人才。 第十章 瘟疫源头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起来吧。” 杨越淡淡地说道,“跟着我,就要守我的规矩。若是敢有二心,我定不轻饶!” “不敢!不敢!俺们对杨大哥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薛超和张勇连忙保证道。 杨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清河县,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他要在这乱世之中,建立一番属于自己的基业! 次日。 破晓的阳光透过栅栏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巴图蜷缩在潮湿的牢房角落,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身上的皮甲也沾满了污泥和稻草。 一夜未眠,加上饥寒交迫,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巴图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杨越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薛超和张勇。 “狗贼!有种就杀了老子!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巴图嘶哑着嗓子,朝着杨越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中原的懦夫,只会玩些阴谋诡计,有种就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杨越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 “巴图,你以为你是条好汉?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 “你放屁!” 巴图怒吼道,“老子是草原上的雄鹰,岂容你这鼠辈侮辱!” 薛超见巴图如此嚣张,心中有些不忿,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说道: “杨大哥,这鞑子嘴硬得很,让俺来给他松松骨头!” 杨越摆了摆手,示意薛超退下。 “对付这种人,动粗没用。” 他走到巴图面前,蹲下身子,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巴图,我知道你此行并非奉命而来。” 巴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又强装镇定: “胡说八道!老子奉大汗之命,前来剿灭你们这些叛贼!” “是吗?”杨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带来的不过区区几十个轻骑,每个人都只携带短刃,这像是来剿匪的阵势吗?分明就是来打家劫舍,顺手捞点好处回去吧?” 巴图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不定。 杨越的这番话,正中了他的要害。他这次的确是自作主张,想趁着战乱捞点油水,却没想到栽在了这里。 “你……你怎么知道?”巴图的声音有些颤抖。 杨越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身上的皮甲虽然沾满了泥土,但依旧能看出做工精细,并非普通士兵能穿得起的。而且,你的坐骑虽然是普通的草原马,但马蹄上的铁掌却是崭新的,显然是出发前不久才换上的。这说明,你们此行路途并不遥远,根本不可能是从鞑靼王庭远道而来。” 巴图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没想到杨越竟然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他强作镇定,冷哼一声: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老子是鞑靼的勇士,就算回去,大汗也不会怪罪于我!” “是吗?” 杨越的语气变得冰冷。 “你私自带兵劫掠,损兵折将却一无所获,你觉得回去之后,你的那些同僚会放过你吗?你的主子会放过你吗?他们只会把你当成替罪羊,推出去平息众怒!” 巴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知道杨越说的是实情。 在鞑靼,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他这次的行动一旦败露,等待他的将是残酷的惩罚,甚至比死还要可怕。 巴图颓然地坐在地上。 “放了他。”杨越的声音突然响起。 巴图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杨越。 薛超更是瞪大了眼睛,粗声问道: “杨大哥,你疯了?放了这鞑子,他回去搬救兵怎么办?” 杨越笑了笑,走到薛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薛兄弟,别急,我有我的打算。”他转向牢头,“把巴图放了,给他一匹马,让他走。” 牢头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办。 巴图依旧一脸茫然,他踉跄着走出牢房,骑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巴图远去的背影,薛超急得直跺脚: “杨大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鞑子诡计多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杨越只是神秘一笑: “薛兄弟,你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招来张勇,对他耳语几句。张勇点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张勇轻功了得,脚程又快,让他跟着巴图,探探鞑子虚实。”杨越解释道。 薛超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见杨越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说什么。 “走,薛兄弟,我们去个地方。”杨越说着,便朝着城楼走去。 薛超虽然满肚子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清河县最高的瞭望楼,可以俯瞰全城,视野极佳。 两人登上瞭望楼,杨越指着城外,问道: “薛兄弟,你往下看,看到了什么?” 薛超顺着杨越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外一片荒凉,只有零星的几棵枯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除了荒地,啥也没有啊。”薛超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再仔细看看。”杨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薛超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城外的景象。 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些异样。 在那些枯树的掩映下,似乎有一些黑点在移动。 “好像……好像有人!”薛超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没错,是鞑子的斥候。”杨越肯定地说道,“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薛超恍然大悟,他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道: “怪不得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原来是这些鞑子!” “巴图这次带来的虽然只有几十个轻骑,但鞑靼大军肯定就在附近。 他回去之后,必然会向主帅禀报这里的情况。 到时候,鞑靼大军就会倾巢而出,攻打清河县。”杨越分析道。 薛超听得心惊肉跳:“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杨越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危险?不,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你可知晓这附近的瘟疫源头在哪?” 第十一章 计定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薛超听得一头雾水,指着城外那些黑点问道: “鞑子斥候和瘟疫有什么关系?杨大哥,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杨越只是颔首,并不作答,反而转头对一旁的守城士兵吩咐道: “去,把王县令给我叫来。” 薛超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抓耳挠腮地问道: “杨大哥,你这是?” 杨越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等王县令来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王奋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一路小跑,官帽都歪了。 他见到杨越,连忙躬身行礼:“壮士今日有什么吩咐!” 堂堂县令却给杨越行礼,薛超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杨越却虚扶一把,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问你,这附近可有瘟疫?” 王奋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 “这…这……” 他偷偷瞄了一眼杨越,见他脸色阴沉,心中更加忐忑。 杨越虽是他的幕僚,相处之下他却觉得此人性情暴烈,若是被他知道清河县附近有瘟疫,自己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王大人吞吞吐吐的,莫非有什么隐瞒?” 杨越语气加重了几分。 王奋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 “壮士饶命!我,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 “大局?什么大局?” 杨越冷笑一声,“难道隐瞒疫情,就是为了大局?” 王奋额头冷汗直冒,哭丧着脸说道: “壮士明鉴!这瘟疫爆发已经有些时日了,我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已经封锁了疫区,严禁任何人出入。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必然引起恐慌,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越盯着王奋看了半晌,看得他心惊肉跳,才缓缓开口道: “王大人,你起来吧。我且问你,这疫区在何处?疫情如何?” 王奋这才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疫区就在城外三十里处的一个小山村,名叫卧龙村。那村子不大,也就百十户人家,如今恐怕……” 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低着头,神色黯然。 “带路。”杨越语气不容置疑。 薛超等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卧龙村如今可是瘟疫的中心,去那里岂不是自投罗网? 王奋也连忙劝道: “壮士,万万不可啊!那卧龙村如今已是十室九空,剩下的也都是些病入膏肓之人,您去了凶多吉少啊!” 杨越摆摆手,淡然道: “王大人不必担心,我自有妙计。” 王奋不敢怠慢,连忙在前引路。 一行人骑马来到卧龙村,只见村口果然有士兵把守,气氛森严。 “壮士,这卧龙村已经被封锁了数月,村里的人,唉!” 王奋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杨越没有理会王奋的感叹,径直走到一名守卫士兵面前,沉声问道: “村里的情况如何?” 那士兵见到杨越,连忙行礼道:“ 回壮士,村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剩下的也都病入膏肓,就剩一口气了。” “可有大夫诊治?”杨越继续问道。 “有,城里的大夫都来过了,可是这瘟疫太厉害,他们也束手无策。” 士兵的声音越来越低。 杨越放眼看过去,村口处,残肢断骸无数,偶尔有全尸的也是身子胀大,面色青黑,臭不可闻。 村中的房屋大多已经倒塌,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还能看到一些未倒塌的房屋,门窗紧闭,里面寂静无声,连野狗都不愿意多待。 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一堆堆柴火堆积如山,旁边散落着一些烧焦的骨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焦臭味。 显然,这里曾是焚烧尸体的地方。 杨越目光扫过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眉头紧锁: “王大人,这卧龙村原本有多少人?如今还剩下多少活口?” 王奋身子一颤,连忙躬身答道: “回禀壮士,这卧龙村原有原有三百一十七口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其中还有不少是苟延残喘,命不久矣。” 说着,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明明杨越只是自己府上的一个小小幕僚,可如今,王奋却觉得站在他面前,如临深渊,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偷偷抬眼打量着杨越,只见他面色平静,可这平静让他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杨越听完王奋的汇报,沉默片刻,问道: “可有感染了瘟疫,却又活下来的?” 王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答道: “有!有!我这就派人去将他们带来!” 他不敢怠慢,立刻吩咐手下士兵去寻找那些死里逃生的人。 不多时,三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被带到了杨越面前。 他们战战兢兢地跪倒在王奋面前,不停地磕头,口中哀求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王奋连忙摆手道: “起来!起来!找你们的不是我,是壮士!”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越的神色。 杨越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沉声道: “你们都感染过瘟疫,却又活了下来?” 三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杨越,又连忙低下头,其中一人颤声道: “回壮士的话,小,小的确实感染过瘟疫,后来不知怎的,就好了。” 另外两人也连忙附和,说是自己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杨越看着这三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村民,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有一计,可灭鞑子,但此计有伤天和,尔等可愿为之?” 三人闻言,皆是一愣,他们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杨越,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壮士,此话怎讲?”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问道。 杨越目视远方,语气坦然: “这瘟疫可化为我大周利刃,直插鞑子心脏!” 三人闻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他们虽然愚昧,但也知道瘟疫的可怕,若是将这瘟疫传播到鞑子境内,那将会造成何等可怕的后果! 第十二章 花三之言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壮士这这万万不可啊!” 其中一人惊恐地说道。 “若是如此,岂不是伤天害理?” 另一人也连忙附和道: “是啊,壮士,这瘟疫乃是天灾,岂能人为传播?若是如此,我等岂不成了成了…” 他不敢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有第三个人,一直沉默不语,他低着头,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杨越正要开口,继续劝说剩下的两人,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第三个人抬起了头。 他瘦削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直视着杨越,目露决然: “壮士,我觉得此计可行!” 另外两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仿佛见了鬼一般,看着这个刚才还和他们一起瑟瑟发抖的同伴。 其中一人忍不住惊呼道: “你疯了!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直视着杨越,身形站的笔直。 哦? 杨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此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三。” 那人答道。在另外两人惊恐的目光下,花三缓缓报上自己的名字,在杨越看来,此人却要比刚才那两人胆子大上许多。 他拱手作揖,语气平静: “学生本是卧龙村人士,一心只读圣贤书,欲求取功名,光宗耀祖。谁料想鞑子铁骑踏破山河,屠我村庄,害我亲友!学生侥幸感染瘟疫,苟活于世,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绝处逢生。”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刻骨的仇恨。 “学生以为,是鞑子带来了这滔天灾祸!学生暗自立誓,不杀尽鞑子,誓不为人!” 杨越看着花三,见他面若好女,是个清秀的书生模样,此刻眼神中却闪烁着如此狠厉的光芒,心中暗叹: 好一个心性坚韧的读书人!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好!有志气!” 另外两人原本还对花三的话感到惊恐,此刻听完他的故事,再看看他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心中也不禁生出一股悲壮之感。 他们想起了自己被鞑子屠戮的亲族,想起了自己曾经遭受的苦难,心中原本的恐惧渐渐被仇恨所取代。 其中一人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 “壮士!我也愿意!鞑子杀我妻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另一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红着眼睛说道: “俺也一样!俺的爹娘都被鞑子杀了,俺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 王奋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这杨越,三言两语就说动了这三个瘟疫病人,这要是真把瘟疫传到鞑子那边去,那可是要遗臭万年的啊!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对杨越说道: “壮士,这几位感染了瘟疫,甚至不太清醒,您还是莫当真……” 杨越明白王奋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说道: “王大人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章法,绝不会牵连到与你。” 王奋见杨越如此笃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闭嘴不言,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杨越看着面前的三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沉声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为我效力,那我就将计划详细告知你们。” 杨越帐中,计议已定。 花三等三人领了任务,带着装满衣物的箱子,悄然离开了。 另一边。 杨勇紧紧缀在一瘸一拐的巴图身后,心里暗骂: “这死瘸子还挺能走!” 巴图显然是担心身后有追兵,专挑小道绕圈子,杨勇被他绕得五迷三道,都快吐了。 好在,事情出现了转机。 巴图眼见身后无人,终于不再绕圈,开辟了一条新的路线。 杨勇精神一振,一路跟上去,发现前方竟然是一个鞑子大本营! 营帐连绵,旌旗招展,隐约还能听到操练的声音。 杨勇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身形,观察着营地的动静,盘算着如何潜入进去。 巴图一瘸一拐地来到营地外围。 他头上没了标志性的小辫子,再加上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立刻引起了守门士兵的注意。 “站住!什么人?”一个满脸横肉的鞑子兵大声吆喝道。 巴图本就一肚子火,此刻被人拦住,更是怒火中烧。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巴图!”他扯着嗓子骂道。 守门的鞑子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这副尊容,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巴图?我看你是被大雁啄瞎了眼睛吧!巴图壮士威风凛凛,岂会像你这般落魄?” 另一个鞑子兵也跟着嘲讽道。 巴图气得脸色铁青,他强忍怒火,冷哼一声: “少废话!快去禀告你们的头领,就说巴图回来了!” 两个守门士兵见他如此嚣张,也懒得再废话,其中一人转身跑进了营地。 另一个则不怀好意地盯着巴图,手中紧紧握着弯刀。 没过多久,营地里跑出来几个鞑子兵,二话不说,直接将巴图绑了个结结实实。 “狗崽子们!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畜生!老子是巴图!是你们的巴图壮士!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快放开老子!等老子脱困了,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扒皮抽筋!你们的狗头都得挂在旗杆上示众!一群蠢货!混蛋!王八蛋!……” 巴图破口大骂,却无济于事,只能被拖着进了营帐。 杨勇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大帐之内,气氛凝重。 火盆里噼啪作响的木柴,映照着尔朱罕阴沉的脸色。 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浓密的胡须如同钢针般根根竖立,此刻正来回踱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扔在地上的巴图。 巴图被五花大绑,像条死狗般瘫在地上,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曾经引以为傲的小辫子也不知所踪,只剩下乱糟糟的头发贴在头皮上。 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只是声音小了许多,像蚊子哼哼一般。 尔朱罕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刀锋直指巴图的喉咙。 “去你妈的,巴图!你这个废物!几百精骑,就这么没了?你还有脸回来!” 第十三章 奸细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怒吼道,唾沫星子喷了巴图一脸。 弯刀的寒光在巴图眼前闪烁,腥臊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咒骂是多么愚蠢,连忙闭上了嘴,赶忙道: “大帅…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身不由己……”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颤抖得厉害。 “身不由己?哼!你私自带兵出营,违抗军令,如今损兵折将,还有什么话说?” 尔朱罕的语气冰冷,刀锋又逼近了几分,巴图甚至能感觉到刀锋上的寒气。 巴图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 “大帅!小的…小的也是为了大帅的宏图霸业啊!小的…小的得到消息,南蛮子那边有一批粮草辎重,小的…小的想…想夺过来献给大帅…” 尔朱罕冷哼一声,“粮草辎重?我看你是想中饱私囊吧!” “不…不敢!小的对大帅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巴图连忙赌咒发誓,“小的只是想给大帅一个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 尔朱罕收回了弯刀,语气依然冰冷。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否则别怪老子不念及旧情!” 他说着,眼神中杀意尽显。 巴图见尔朱罕收回了弯刀,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连忙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英勇无畏的形象,而将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一个从未见过的南蛮子壮士。 “那南蛮子…极其狡猾,用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阵法——用粪水烫小的,我等…小的不敌…这才…” 巴图说到这里,故意装出一副悲愤交加的样子,声音哽咽起来。 “哦?从未见过的阵法?” 尔朱罕来了兴趣,“那南蛮子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不知…只听…只听他手下叫他杨?杨什么来着?” 巴图故意装作记不清的样子,拖长了声音。 “杨什么?”尔朱罕有些不耐烦。 “杨…杨越!” 巴图突然大声说道,仿佛终于想起来了一般。 “杨越?” 尔朱罕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疑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他长什么样?” 巴图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杨越的模样,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那杨越…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说大帅了一些坏话…” 巴图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尔朱罕的反应。 “说什么?”尔朱罕果然上钩了。 “他说,大帅,我不敢说,那小子骂的实在是太毒了!” 巴图又停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 “是什么!”尔朱罕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巴图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说道: “他说…说大帅是草原上的…缩头乌龟!不敢…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什么!这帮狗娘养的!” 尔朱罕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南蛮子,竟敢如此辱骂本帅!本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来回踱步,怒火熊熊燃烧。 帐内的气氛因为这几句话更是骇人,几个侍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尔朱罕怒发冲冠,须发皆张,正要下令集结兵马,踏平南蛮,却被身旁一个身形瘦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军师拦了下来。 “大帅息怒!” 军师拱手道,语气沉稳,“此事还需三思啊!” 尔朱罕怒气未消,“三思?那南蛮小儿竟敢如此辱骂本帅,岂能容他!” 军师微微一笑。 “大帅,巴图这小子向来油嘴滑舌,巧言令色,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尔朱罕一愣,怒火稍减,他转头看向巴图,眼神中多了几分怀疑。 巴图此刻正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听到军师的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军师…您…您可不能冤枉小的啊!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帅啊!” 巴图连忙磕头求饶。 军师不理会巴图的哀求,继续对尔朱罕说道: “大帅,那‘杨越’之名,从未听闻,也未曾出现在南蛮将领名册之中,此事恐怕有诈。” 尔朱罕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性情暴烈,但也并非没有头脑,经过军师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那依军师之见,该如何处置?”尔朱罕问道。 “先将巴图押入水牢,严加拷问,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 军师望向巴图,三角眼里幽光闪烁。 “水牢!” 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地方! 巴图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爬到尔朱罕的脚下,哭喊着求饶。 “大帅饶命啊!大帅饶命!小的真的没有说谎啊!” “堵上他的嘴!”尔朱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将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塞进了巴图的嘴里。 巴图呜呜地叫着,拼命挣扎,却被侍卫拖了出去。 帐内只剩下尔朱罕和军师两人。 “军师,你真的认为巴图是在说谎?”尔朱罕问道。 军师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 “巴图所说之事,漏洞百出,那‘杨越’的样貌描述也过于模糊,更像是信口胡诌,况且…”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大帅难道忘了,巴图之前就有过谎报军情,贪污军饷的劣迹?” 尔朱罕恍然大悟,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好你个巴图,竟敢欺瞒本帅!待查明真相,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大帅息怒,”军师劝道,“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弄清楚南蛮的动向,切不可轻举妄动。” 尔朱罕点了点头,“军师所言极是。” 他这番倒是冷静下来了不少。 正当二人准备继续商议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铿锵之音,以及士兵们惊恐的呼喊。 “怎么回事?” 尔朱罕本就心头烦闷,此时更是没好气,直接骂道,“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帐内,单膝跪地,禀报道: “大帅,军师,我们在营外抓到一个奸细!” 第十四章 神秘身份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一个侍卫押着俘虏,走进了帐内。 那俘虏的打扮甚是奇怪,不仅头戴斗笠,面覆黑纱,就连穿着的衣服都与汉人的风格大相径庭。 “汉人?” 尔朱罕疑惑道,“他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侍卫摇头,“禀报大帅,那人浑身上下被包得密不透风,没有可以辨别的信物。” 尔朱罕脸色铁青,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南蛮子欺人太甚!” 一旁的军师却微微一笑,“大帅息怒,此人装扮如此可疑,说不定会给我们一些意外收获。” 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将俘虏带过来。 士兵们将俘虏压到桌前,让他跪下。 那俘虏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尔朱罕走上前去,抓起了他的斗笠和面罩,粗暴地扯了下来。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面前,五官还算端正,只是一脸胡茬,头发凌乱,衣衫破烂,显然已经风餐露宿了许多天。 “你是何人?”尔朱罕问道。 那俘虏抬起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尔朱罕,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尔朱罕被他这么一瞪,竟然不自觉地心中生出些寒意。 他定了定神,再次质问道: “本帅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何人!” 那俘虏冷冷一笑。 “尔朱部落的酋长,也不过如此。” 这声音虽然粗哑,却格外清晰,字正腔圆。 “你!” 尔朱罕闻言大怒,“来人!给本帅拿下!” 帐内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他绑了起来。 那俘虏也不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绑了个结实,嘴里依然在说着嘲讽之言。 “尔朱部落的酋长,不过是个鼠目寸光的井底蛙而已!” “尔朱罕,小老儿,你只敢龟缩在这一亩三分地儿里,坐井观天!” 那人的口音极好,说话也是一副文绉绉的样子,和草原上的粗俗蛮夷截然不同,显然是个读书人。 尔朱罕被他骂得暴跳如雷,“混账!来人啊!把他的嘴堵上!” 侍卫们手忙脚乱地将那俘虏的嘴死死堵住,那人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尔朱罕越听越气,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却被身旁的军师拦了下来。 “大帅,此人身份不明,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万一……” “哼!本帅管他是谁!南蛮子就了不起吗?杀了就杀了,还能把本帅怎么样?” 尔朱罕目呲欲裂,脾气火爆,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军师苦笑道:“大帅莫要忘了,这汉江一带本就是南边的地界,汉江边上驻扎的汉人士兵多如牛毛,若是真杀了这俘虏,恐怕会激怒汉人,后果不堪设想。” “哼!怕什么!” 尔朱罕冷笑道,“本帅可不信汉人还有能耐到草原上来杀我!” 军师叹了口气,“若是大帅执意如此的话…在下也无话可说。” 他说着就准备要告辞。 尔朱罕一把拉住他,连忙说道: “军师勿恼,本帅一时激动,还望见谅。” 军师微微一笑,“大帅能知错就改,是草原之福啊!” 尔朱罕哈哈大笑,“有军师辅佐,乃是本帅之福啊!” 两人虚与委蛇了几句,尔朱罕这才对一旁的侍卫下令道: “来人,将这厮押入水牢,严加拷问!” 侍卫们七手八脚地将俘虏拖了出去,帐内很快恢复了平静。 “军师,你说这厮究竟是什么来路?” 尔朱罕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对身旁的军师问道。 军师捋了捋胡须,说道: “此人身份成谜,又身怀异术,口音也与汉相径庭,必是来历不明之人。依在下之见,应当先将其关押起来,待查明身份之后再做打算,若真是奸细,定不能留!” 尔朱罕点点头,“军师所言极是。” 顿了顿,他又问道: “此人的口音十分古怪,不似中原汉人,军师有何见解?” 军师眉头微皱,“此人言语间颇有学识,口音不似中原汉人,倒像是…” 他欲言又止。 “像什么?”尔朱罕问道。 “像是…西边的人。” “西边?大食国?” “有可能。” 尔朱罕的眉头舒展开来,“大食国离我草原极远,这等身份尊贵的人物,为何会来到汉江?” 军师摇摇头,“此事尚且不明,需要细细调查一番。” 尔朱罕点点头,“就按军师的意思办。对了,巴图那边如何拷问?” 军师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大帅放心,此人交由老夫来处置,不出三日,定能让他吐露实情。” 尔朱罕闻言大喜,“那就有劳军师了!若是能从他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情报,本帅重重有赏!” 军师拱手道:“大帅不必客气,为大帅分忧乃是老夫分内之事。” 尔朱罕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人下去。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张勇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回了营地。 他一路疾行,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杨大哥!杨大哥!” 张勇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杨越正在营帐中研究地图,听到张勇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地图,走了出来。 “情况如何?” “我已经探明,鞑子的大营就在离此地五十里外的黑风口,人数众多,约莫有三万之众!” 张勇喘着粗气说道。 杨越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三万人马,对于他们这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县城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一旁的县令早已听得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说道: “杨…杨壮士,这…这可如何是好?三万鞑子,我们这小小的县城,恐怕…恐怕抵挡不住啊!” 杨越转头看向县令,冷哧道: “县令大人不必惊慌,鞑子虽然人多势众,但我们并非没有胜算。如今之计,我们必须坚守城池,等待援军到来。” 县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不安,嘴上却如是说道。 “杨壮士所言极是,我等一定全力配合壮士,守住城池!” 杨越拍了拍县令的肩膀,以示安慰。 第十五章 诀别书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正要继续部署城防,忽见帐外一人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略显局促的汉子。 来人正是花三,半日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些,但眼神依旧清明。 “杨壮士,我带来了两个人,他们愿意与我一同前往敌营!”花三抱拳道。 杨越点点头,目光扫过花三身后的两人,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花三率先道,身后的两人也跟着应声,只是声音略小,其中一人甚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好!” 杨越赞赏地看了花三一眼,又转向那两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李二狗。” 个子稍矮,皮肤黝黑的汉子率先答道,声音有些颤抖。 “小的…小的叫…张铁柱…” 另一个高个汉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低着头不敢看杨越。 “李二狗,张铁柱…” 杨越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转头吩咐一旁的文书,“记下来,将他们的名字记在花名册上。” 待文书记好后,杨越神色一转,变得凝重起来,“此去凶险万分,深入敌营,可谓是九死一生,你们可想好了?” 花三毫不犹豫地答道:“为了大汉,我万死不辞!” 李二狗和张铁柱对视一眼,也跟着喊道: “万死不辞!”虽然声音依旧带着些许颤抖,但语气却强硬了不少。 杨越满意地点点头,“好!县令何在?” 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县令王奋连忙上前,“下…我等在…” “赏!”杨越大手一挥,“赏这三位勇士黄金十两!” 王奋连忙吩咐手下取来三根金条,双手奉上。 李二狗和张铁柱的眼睛都直了,一把抢过金条,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只有花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平静,似乎对黄金并不感兴趣。 “花三,你为何不接?”杨越问道。 “壮士,我家中已无亲人,此行若是不成,就算留着这些黄白之物,又有何用?” 花三本是身子挺立,却在提到家小时眸中带泪,声音也跟着哽咽道。 杨越心中一动,这花三看着文弱,却有如此胆色,这份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实属难得。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花三的肩膀: “花三兄弟,你放心!你若能活着回来,你我便结拜为兄弟,如何?” 花三闻言,心头一震,他本以为自己此去十死无生,没想到杨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壮士如此厚爱,我感激不尽!此去,我并无遗憾,只求壮士一事。” “但说无妨。”杨越看着眼前这个书生,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我只求壮士,若我此行未能生还,能为我立一个衣冠冢。” 花三从怀中掏出一块样式古朴的半块玉佩,递到杨越手中。 “这是我幼时之物,家中还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兄长,想来如今也不在人世了。若我死了,便将我的衣物和这块玉佩一同埋了吧。若我侥幸活了下来,回来便与壮士痛饮结义酒!” 杨越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触感细腻,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他细细端详着花三,这书生面容清秀,竟有些好女之姿,但眉宇间的那股英气和决绝,却让人无法忽视。 “好!我答应你!” 杨越郑重地将玉佩收入怀中,看着花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兄弟情谊。 “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回来!” 花三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身后的李二狗和张铁柱,沉声道: “此去凶险,你二人可还有反悔的余地。” 李二狗和张铁柱二人早已被眼前这番景象震慑,他们本是些贪生怕死之辈,起初答应花三,也不过是贪图那十两黄金。 可如今看着花三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竟也生出一股豪气。 “俺…俺不反悔!” 李二狗梗着脖子说道。 “俺…俺也不反悔!” 张铁柱也跟着附和道,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但此刻,他竟也觉得,能与花三这样的好汉一同赴死,也算是一种荣耀。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暗中下了决心。 生又何妨,死有何惧? 反正大兵来了,不都得死么? 既然这样,还不如拼一拼,反正横竖都是一条路。 思及至此,两人也不再怕了。 杨越将这三个的行为看在眼里,鼓舞道: “此去,务必小心!若事不可为,便立刻撤回,切莫逞强!” “我明白!” 花三抱拳行礼,随后便带着李二狗和张铁柱,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三三人走后,杨越的心绪却未能平静。 他唤来依旧跪伏在地的王奋,“起来吧,王大人。” 王奋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脸上的汗珠还未干透,在昏黄的烛光下反射着点点光芒。 “把城中布防图拿来。”杨越吩咐。 王奋连忙应声,吩咐手下取来布防图,小心翼翼地摊开在杨越面前。 杨越借着灯光,仔细端详着图上的山川河流、城墙关隘。 王奋虽然贪生怕死,但在守城布防上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城防图绘制得十分精细,城中各处要害、粮草储备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杨越一边看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突然,他目光一凝,指着图上一个用朱笔圈起来的地方,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王奋顺着杨越的手指看去,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回…回壮士,这…这是一片沼泽…” “沼泽?”杨越剑眉微蹙,“为何用朱笔标注?” 王奋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这片沼泽,平日里人迹罕至,四周都是泥潭,易进难出,我…我觉得它如同天堑一般,所以…所以并未在此处驻扎军队…” 杨越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片沼泽,陷入了沉思。 这片沼泽的位置,恰好位于城池的西北方,如果敌人从这里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王奋的解释虽然说得过去,但杨越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城中现在能用的兵力有多少?”杨越突然问道。 王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回…回壮士,不足五千…” “五千?”杨越眉头紧锁,五千兵力,对于一座城池来说,实在太少了。 第十六章 教军场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王奋见杨越脸色不悦,连忙解释道: “壮士,我…我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城中粮草也所剩无几了…上面的粮草辎重,只有五个月前运来的,只够城中人吃半个月了…” 说到这里,王奋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他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杨越,只见杨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么说,如果本壮士今日未到,王大人是打算弃城而逃了?” 杨越的声音冰冷,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北风。 王奋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壮士饶命!我…我也是无奈之举啊!城中兵力不足,粮草匮乏,若是死守,也只是徒增伤亡啊!” 王奋的哭诉在杨越听来,却并未激起多少波澜。 这世道,贪生怕死的官员多了去了,王奋这副模样,他见得多了,也不觉得稀奇。 反而,王奋在城防图上标注沼泽地一事,更让他在意。 “起来说话吧。”杨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王奋这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王大人,这城中兵马,可都听你号令?”杨越问。 “回…回壮士,忝为这淮安城的父母官,城中兵马,自然都听我等的…” 王奋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说错一个字。 “好。”杨越点点头,“明日,本壮士要去教军场阅兵,你安排一下。” “是!是!我等这就去安排!”王奋如蒙大赦,连忙应道。 翌日清晨,杨越在王奋的陪同下,来到了城中的教军场。 说是教军场,其实就是城中一块较为空旷的场地。 此刻,场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几队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武器装备更是破旧不堪。 有的甚至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些木棍、锄头之类的农具。 杨越心中暗叹,这淮安城的兵力,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恰好此时,有点卯官开始点名。 “赵大!” “到!” “李二!” “到!” “张三!” 无人应答。 点卯官又喊了一声:“张三!” 依旧无人应答。 王奋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喝道:“张三何在?为何不应!” 依旧是沉默。 “来人!把张三给本官押上来!”王奋怒吼道。 片刻之后,两个士兵架着一个醉醺醺的汉子走了过来。 那汉子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显然是喝得酩酊大醉。 “张…张三…你…你大胆!竟敢…竟敢…临阵脱逃!” 王奋指着那醉汉,气得浑身发抖。 那醉汉醉眼惺忪地抬起头,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说道: “脱…脱逃?老子…老子…没脱逃…老子…老子…在家喝酒…” “喝酒?!” 王奋怒不可遏,“你…你身为军人,不好好操练,竟敢…竟敢…酗酒!来人!给我…给我…” “给我什么?”杨越突然开口,打断了王奋的话。 王奋一愣,连忙转向杨越,躬身道:“壮士,这…这…” 杨越摆了摆手,走到那醉汉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醉汉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虽然此刻醉醺醺的,但依稀可见一股子狠劲。 “你叫张三?”杨越问道。 “张…张三…是…是老子…的名字…” 醉汉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为何酗酒?”杨越又问。 “酗…酗酒?老子…老子…高兴…喝…喝酒…碍着…碍着…谁了?” 醉汉梗着脖子说道。 杨越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张三的眼睛。 张三也毫不畏惧地回视着杨越,眼神中竟然没有一丝醉意,反而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光芒。 杨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张三,你可有妻小?” 张三愣了一下,醉眼迷离地望向杨越,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妻小?嘿嘿…都死干净了!都死干净了!这世道…谁…谁都得死!” 他说着,身子一歪,差点摔倒,被身旁的士兵扶住。 站在杨越身后的薛超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怒喝道: “大胆!竟敢在此妖言惑众,动摇军心!来人,将这兵痞拖下去,斩了!” 王奋吓得脸色煞白,他知道薛超的脾气,说一不二,这醉汉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杨越却伸手拦住了薛超,淡淡道:“慢着。” 薛超不解地看向杨越:“壮士,此人目无军纪,扰乱军心,罪不容恕!” 杨越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落在张三身上,说道: “先让他清醒清醒再说。” 他转头吩咐一旁的士兵:“去,打盆冷水来。” 士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一盆冷水。 杨越接过水盆,走到张三面前,毫不犹豫地将一盆冷水泼了下去。 “哗——” 冰冷的井水兜头浇下,张三一个激灵,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神逐渐清明起来,却也带着一丝凶狠。他 猛地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甲胄的年轻壮士,正是杨越。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张三想也不想,抡起拳头就朝杨越脸上砸去。 “大胆!”薛超见状大惊,连忙拔剑护在杨越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杨越侧身一闪,躲过了张三的拳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啊!”张三吃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杨越顺势将他按倒在地,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冷声道:“清醒了吗?” 张三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只得恨恨地瞪着杨越,咬牙切齿道: “你…你是谁?竟敢…竟敢对老子动手!” 杨越冷笑一声: “我是谁?我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他松开张三的手腕,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告诉我,你为何酗酒?为何说大家都得死?” 张三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唾沫,眼神闪了闪: “为何酗酒?呵呵…还不是因为…活得太苦!这世道…乱世将至,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我们这些当兵的…又能好到哪里去?饷银被克扣,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随时…随时丢了性命…” 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我…我的妻儿…都…都饿死了!就…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我却…却无能为力…” 张三颓然地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杨越走到张三面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这样自暴自弃,又能改变什么呢?你妻儿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张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杨越,哽咽道: “壮士…我…我该怎么办?” “眼下就有一立功的好机会!” 第十七章 做买卖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张三抹了把眼泪鼻涕,一脸疑惑地望着杨越,嘶哑着嗓子问道: “立…立功?啥…啥机会?” 杨越站起身,又用手带了一把张三,直到把人拽起来,这才道: “我有一笔买卖,要和西凉的商贩做。” 他顿了顿,见张三一脸茫然,便继续说道。 “需要一个中间人,牵线搭桥。” 张三愣住了,酒彻底醒了。 跟西凉商贩做买卖? 他娘的,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在这个国家,与蛮族和西凉通商可是重罪。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 “壮…壮士,小的…小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杨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明白?你身上的酒味,可不是中原的烧刀子。” 张三心头一跳,眼神闪烁,强作镇定: “这…这酒…是…是小…小的自己酿的。” 杨越冷哼出声,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接口道: “自己酿的?那就罪加一等了!私自酿酒,可是重罪!” 张三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本想抵死不认,可杨越这番话,却让他进退两难。 承认认识西凉商贩是死,私酿酒也是死,横竖都是个死! 杨越见他这副模样,语气缓和下来: “张三,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怕死,怕连累家人。可是,你的家人已经…” 张三浑身一颤,痛苦地闭上眼睛。 杨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这样苟活下去,又能如何?与其浑浑噩噩地等死,不如搏一把!若你肯帮我这个忙,我保证,事成之后,保你一个小亭长当当。就算事不成,我也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安度余生。” 一个小亭长! 在乱世之中,这可是个肥差! 张三心动了,他睁开眼,犹豫地问道: “壮…壮士,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越颔首,姿态从容道: “然,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杨越,从不食言!” 张三咬了咬牙,心中天人交战。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荣华富贵;赌输了,身首异处。 但他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好!” 张三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答应你!” 杨越满意地笑了,拍了拍张三的肩膀: “这就对了!大丈夫生于乱世,就该建功立业!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 远处旌旗蔽日,百米开外疆场之上,几簇枯黄的野草瑟瑟发抖,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如同匍匐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这片死寂之地。 花三眯起眼睛,眺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营帐,那里是鞑子驻扎的兵营。 他身后跟着两个畏畏缩缩的身影,正是李二狗和张铁柱。 “花三哥,咱们…咱们真要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 李二狗的声音颤抖着,像筛糠似的。 “那帮鞑子,可都是些生性多疑的主儿,万一…万一露馅了…” 张铁柱也跟着附和: “是啊,三哥,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他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花三转过身,看着面色各异的两人,叹了口气。 到底是寻常百姓,见不得世面,不过能跟他行至此处,也不容易了。 “这么进去肯定不行,” 花三沉声道,“你们俩,赶紧在地上滚一圈,粘上些泥土。” 李二狗和张铁柱面面相觑,虽然不明白花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两人弄得灰头土脸,活像两个逃难的乞丐。 片刻后,花三不禁摇头:“太假了!这样骗不了鞑子的。” 李二狗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苦着脸道:“那…那怎么办?” 花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干脆地撩起袖子,露出白玉般的小臂: “来,在我这儿砍一刀!” 李二狗和张铁柱都愣住了,仿佛没听懂花三的话。 “砍…砍一刀?” 李二狗瞪大了眼睛,指着花三的胳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没发烧吧?” 张铁柱也跟着劝道: “三哥,这…这使不得啊!要是伤了筋骨,可怎么办?” 花三摇头,态度坚决: “现在危难当头,哪有不受伤的?受伤总比死了强!赶紧的,别磨蹭!” 李二狗看着花三白皙的胳膊,心中有些不忍。 那胳膊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光滑细腻,让人不忍心下手。 “我…我来吧。” 张铁柱咬了咬牙,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他颤抖着手,将匕首对准花三的胳膊,却迟迟不敢下手。 “快点!”花三催促道,“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似的!” 张铁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猛地一刀划了下去。 “啊!”花三痛呼一声,殷红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衣袖。 李二狗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查看伤势: “贤弟,你…你没事吧?” 花三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小伤而已。”他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觉得不够,又撒了把沙土在布条处。 如此一番下来,花三本就白的脸更是煞白一片。 “三哥,你…你真行!”张铁柱看着花三的伤口,缓了好半晌,这才吐出几个字…… 花三摆了摆手:“行了,别废话了,咱们赶紧走吧!” 三人相互搀扶着,朝着鞑子营地走去。 走到营地门口,守卫的鞑子兵拦住了他们。 “干什么的?”一个身材魁梧的鞑子兵用生硬的汉话问道。 花三往前一摊,有气无力地说: “军…军爷,我…我们是逃难的…想…想讨口饭吃…” 那鞑子兵上下打量着三人,目光落在花三包扎着伤口的胳膊上,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他伸手一把抓住花三的胳膊,用力一扯。 “啊!”花三再次痛呼一声,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那鞑子兵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又闻了闻血腥味,这才松开了手。 那鞑子兵嗤笑一声,松开了花三的胳膊,轻蔑道: “逃难的?跑到我们鞑子营来讨饭?你们三个中原狗,是活腻歪了吧?” 第十八章 潜入敌营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花三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同捣蒜: “军爷饶命!小的们不是来讨饭的,小的有重要情报要禀报大帅!” 那鞑子兵一愣,上下打量着三人,慢慢放下袖口中的匕首: “就你们三个叫花子?能有什么情报?” 李二狗和张铁柱也跟着跪下,跟着花三一起磕头求饶。 花三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着复杂花纹的铁皮,双手举过头顶: “军爷,小的不敢欺瞒,这块铁皮是信物,可以证明小的所言非虚!” 那鞑子兵看到铁皮,神色大变。 “这…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鞑子兵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还没等花三回答,那鞑子兵突然暴怒,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在花三的背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铁皮是从哪儿偷来的!” “啊!”花三一声惨叫,后背火辣辣的疼。 李二狗和张铁柱见状,想都没想,直接扑到花三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鞭子。 “军爷饶命!我们真的只是逃难的!”李二狗声嘶力竭地喊道。 “三哥!你怎么样?”张铁柱关切地问花三。 花三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说道:“我没事…” 那鞑子兵发了疯似的,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李二狗和张铁柱。 皮鞭落在肉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着两人的惨叫声,在空旷的营地门口显得格外刺耳。 也不知打了多久,那鞑子兵终于停了手,气喘吁吁地瞪着三人。 “等着!我去禀报大帅!” 说罢,他拿着铁皮,急匆匆地朝着营帐走去。 三人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浑身酸痛,动弹不得。 “三…三哥,你怎么样?”李二狗艰难地转头,看着花三。 花三脸色苍白,后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却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皮肉伤而已…死不了…” 张铁柱看着花三的伤口,心中悲痛万分:“这狗娘养的死鞑子,下手这么黑…” “行了,”花三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咱们得想办法脱身才行。” 三人相互搀扶着,艰难地坐起身来,靠着营地门口的木桩,默默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寒风呼啸,吹得三人瑟瑟发抖。 李二狗和张铁柱都有些焦急,不时地朝着营帐的方向张望。 “三哥,你说那鞑子兵会不会…”李二狗欲言又止。 “不会,”花三语气坚定,“那铁皮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一定会去禀报的。” 又过了许久,就在三人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鞑子兵终于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对着三人喊道: “你们三个,跟我来!” 三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跟着那鞑子兵,朝着营帐走去。 营帐内,灯火通明。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鞑子坐在主位上,正低头看着手中的铁皮。 “大帅,就是这三个中原人,他们说有重要情报要禀报。” 带他们进来的鞑子兵恭敬地说道。 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膻腥味。 主位上,那络腮胡的鞑子大帅尔朱罕,正把玩着那块铁皮,一双赤目,冷冷地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三人。 尔朱罕猛地将铁皮掷于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吓得李二狗和张铁柱浑身一哆嗦。 他粗声粗气地吼道: “尔等是何人?这铁皮从何而来?” 声音如同炸雷,在营帐内回荡。 李二狗和张铁柱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不敢言语,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生怕惹怒了这位煞神。 花三见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后背的剧痛,说道: “回…回大帅,这铁皮…是从西面官道上…一具…一具尸骨上…撕下来的…” “尸骨?” 尔朱罕冷笑一声。 “你当本帅是三岁小儿吗?这等珍贵的铁皮,岂会出现在一具尸骨上?来人啊,把这三个中原狗拖出去剁碎了喂马!” 两个如狼似虎的鞑子兵立刻上前,粗暴地拽住李二狗和张铁柱,将他们拖向帐外。 李二狗和张铁柱吓得鬼哭狼嚎,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大帅饶命啊!大帅饶命!” 花三见状,连忙磕头如捣蒜,声嘶力竭地喊道: “大帅!小的不敢欺瞒!小的句句属实啊!那尸体身穿青色长衫,腰间悬挂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死状…死状甚是…甚是诡异…” 尔朱罕眉头一皱,示意鞑子兵停下。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花三,问道:“诡异?如何诡异?” 花三强忍着恐惧,继续说道: “那尸体…那尸体面容扭曲,似是…似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而且…而且…”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而且…他右侧脖子上…有一个…一个黑色的蛇状印记…” 听到“蛇状印记”四个字,尔朱罕脸色微变。 他死死地盯着花三,眼神中闪过杀意。 花三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继续说道: “小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全家死光!” 尔朱罕沉默不语,来回踱步,手中的狼牙棒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帐内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李二狗和张铁柱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良久,尔朱罕终于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说道:“起来说话。” 三人这才敢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尔朱罕的目光落在花三身上,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花三连忙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有丝毫隐瞒!” “那具尸体…现在何处?” 花三心中一紧,他哪里知道尸体在哪儿? 他只是根据铁皮上的花纹,编造了一个故事而已。 他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回大帅,那尸体…已经被野狼…野狼啃食殆尽了…” “哼!”尔朱罕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他的话。 尔朱罕阴鸷的目光在花三空荡荡的袖口扫过,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既如此,你们三个中原狗,来我营帐作甚?” 花三连忙躬身,语气谄媚: “回大帅,小的兄弟三人,原是…” 第十九章 当年事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原是想靠这铁皮…换些盘缠…” “换盘缠?”尔朱罕嗤笑一声,“就凭这来路不明的铁皮?” 花三苦着脸,将早已编好的故事娓娓道来: “大帅明鉴,小的兄弟三人,一路逃难至此,这铁皮…是从一具…咳,是从路上捡的。原想着到了东海县,能换些吃食,谁知…” 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谁知…遇到了那杨越…” 李二狗和张铁柱立刻配合地哭嚎起来: “大帅!那杨越欺人太甚!抢了我们的东西不说,还…还…” 张铁柱捂着脸,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 花三接茬道: “那杨越心狠手辣,砍了小的的手,还将我们兄弟三人暴打一顿!我们兄弟三人走投无路,这才…这才斗胆前来投奔大帅!只求大帅能给口饭吃!” 尔朱罕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杨越?这名字倒是新鲜。这东海县的太爷,就任由这等草寇横行霸道?” 花三眼珠一转,立刻添油加醋地说道: “那东海县的太爷,就是个草包!平日里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那杨越一来,吓得屁滚尿流,连个屁都不敢放!如今这东海县,实际上是那杨越说了算!” 尔朱罕听罢,哈哈大笑,笑声震得营帐嗡嗡作响: “真是个废物!连个兵痞子都治不了!” 他笑够了,目光再次落到花三身上,“你既在东海县待过,可知那里的粮草辎重在何处?” 花三心头一跳,暗道:来了!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 “知道!知道!小的知道!那杨越将粮草辎重都藏在了城西的破庙里!” 尔朱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你如何得知?” 花三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小的…小的之前被杨越抓去当苦力,亲眼所见!那破庙里…堆积如山的粮草,足够大帅的军队吃上一年半载!” 尔朱罕心中大喜,这真是天助我也! 他原本还在为粮草发愁,没想到这三个送上门来的中原狗,竟然带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战场上逃下来的兵痞子?” 尔朱罕冷笑一声,“这么说,还是个有点本事的家伙?有趣,有趣…” 他站起身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来人,带这三个中原狗下去,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两个鞑子兵立刻上前,将花三三人带了下去。 一出营帐,李二狗和张铁柱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三哥,你…你真知道那粮草辎重在哪儿?” 花三神秘一笑:“知道个屁!我不过是胡诌的!” “胡诌的?” 李二狗和张铁柱顿时傻眼了,“那…那要是被那鞑子大帅发现,我们岂不是…” 花三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 “怕什么?那尔朱罕现在正缺粮草,我们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是雪中送炭!只要我们表现得足够真诚,他暂时不会怀疑我们的!更何况…”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就算他发现了,我们也早就完成任务了!” 三人相视一笑,气氛瞬间轻松。 花三三人被带下去后,营帐中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寂。 尔朱罕依旧站在原地,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帐帘后闪出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走到尔朱罕身后,躬身行礼。 来人身材瘦削,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左眼,露出的右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此人正是尔朱罕的军师,人称“独眼狼”的拓跋珪。 尔朱罕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摸了摸放在一旁的狼牙棒,沉声问道: “拓跋珪,你怎么看?” 拓跋珪微微一笑,语气平静: “大帅,这三人所说,关于那杨越之事,倒是与巴图探子回报的消息吻合。只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这三人来历不明,所说之话,却太过巧合,不得不令人心生疑虑。” 尔朱罕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帐篷都微微颤动: “拓跋珪啊拓跋珪,你就是太谨慎了!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这些中原人,饿极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吃!这三个家伙,只怕早就忘了自己是中原人,甚至是人了!在他们眼里,只有一件事最重要,那就是活下去!他们连条狗都算不上,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指哪咬哪!” 拓跋珪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面无表情。 尔朱罕笑够了,重新坐回虎皮椅上,拿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片刻之后,拓跋珪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 “大帅,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尔朱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是。”拓跋珪微微欠身,“大帅,适才那为首之人,所佩戴的铁皮……” “铁皮?”尔朱罕皱了皱眉,“那铁皮怎么了?” “那铁皮……并非凡品。” 拓跋珪顿了顿,观察着尔朱罕的神色。 “依属下看来,那铁皮,像是……像是大汗的虎符。” 尔朱罕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寒光 “虎符?你确定?” 拓跋珪点了点头: “属下不敢妄言。当日大汗连发三道虎符前往西边,命当时的统领高敖曹即刻发兵,驰援东部。可高敖曹却声称,一块虎符也未收到。如今,这虎符却出现在一个乞丐手中……”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还真是……叫人唏嘘啊。” 营帐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尔朱罕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高敖曹……这个名字,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当年,若非高敖曹按兵不动,他也不会兵败如山倒,失去一切! “拓跋珪!” 尔朱罕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有些事,不该你知道,就不要多问!高敖曹的事,更是提也不要再提!” 拓跋珪察觉到尔朱罕语气中的警告意味,连忙低下头:“是,属下失言。” “下去吧!”尔朱罕挥了挥手,似乎是在赶一只苍蝇一般。 拓跋珪不敢多做怠慢,连忙低了头,悻悻而去。 第二十章 顺坡下驴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昏暗的光线透过破旧的帐篷缝隙,照在满是污垢的地面上。 一股浓烈的羊膻味混杂着汗臭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花三、李二狗和铁柱三人被粗暴地推搡进这个狭小的帐篷,仿佛待宰的羔羊。 一个满脸横肉的鞑子兵,斜睨着他们,眼中满是不屑。 他随手扔下两个脏兮兮的木碗,碗里盛着一些半生不熟的羊肉,肥腻的油脂漂浮在上面。 “赶紧吃!别他娘的磨蹭!” 鞑子兵粗声吼道,唾沫星子喷了铁柱一脸。 待鞑子兵离开后,李二狗愤懑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 “呸!这帮鞑子狗,真当咱们是叫花子?这肉,狗都不吃!” 他说着,却还是忍不住拿起碗,大口地撕咬起来。 毕竟,饿了几天,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铁柱则显得惴惴不安,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花三,压低声音问道: “三哥,咱们……咱们真要把鞑子带到东海县的粮草辎重那儿去?那可是……” 花三喘了口气粗气,压下刚刚心中的动乱,细声细气道: “你小子是不是傻?咱们要是真带他们去了,还能有命回来?这群畜生,比狼还狠!” 铁柱这才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三哥你肯定有办法。那……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花三拿起另一碗羊肉,慢慢地吃着。 “别急,先把肚子填饱。养精蓄锐,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他顿了顿,仿佛想到什么,“现在,咱们就陪这群鞑子玩玩,看看谁玩谁!” 李二狗听罢,也来了精神,抓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 “三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主意!奶奶的,老子早就看这群鞑子不顺眼了!” 花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羊肉,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三哥,你这伤……”李二狗看着花三手臂上渗血的伤口,有些担忧。 “不碍事。” 花三淡淡地回了一句,仿佛那伤口不是长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这帮鞑子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是不会让我们死的。” 没过多久,之前那个鞑子兵又回来了,这次他手里拿着几个小瓷瓶,一股刺鼻的药味弥漫开来。 “这是金疮药,给你们治伤的。” 他说着,把瓷瓶扔在了地上,转身离去,连个正眼都没瞧他们。 三日后,尔朱罕的营帐内。 “你们在这儿待的怎么样啊?” 尔朱罕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语气看似随意,却暗藏杀机。 花三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托大帅的福,小的们吃得好,睡得好,大帅的大恩大德,小的们没齿难忘!” 尔朱罕哈哈大笑,得意十足。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吧,东海县的粮草辎重,到底藏在哪儿?” 花三抬起头,眼中闪过精光。 “大帅,小的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这就带大帅去取粮草!” 尔朱罕听罢,仰天大笑,声如洪钟,震得帐篷嗡嗡作响。 “好!好!只要你们带我抢了东海县的粮草,本帅就封你们三人为急先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花三三人立刻磕头如捣蒜,齐声高呼: “谢大帅!大帅英明神武,战无不胜!” 待三人“激动”的情绪稍稍平息,花三又故作迟疑地开口道: “大帅,小的还有一事禀报……” “说!”尔朱罕笑声止住,虎眼圆睁。 “大帅,东海县虽然人少,但若是负隅顽抗,恐怕会折损大帅不少人马……” 花三小心翼翼地说着,偷偷观察着尔朱罕的脸色。 帐篷一侧,一个身形瘦削,眼神阴鸷的男子冷哼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怕死,不敢带路?” 此人正是尔朱罕的军师,拓跋珪。 花三连忙摆手,解释道: “军师误会了!小的只是担心大帅的安危。如今东海县的守将杨越,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兵痞,但他手下却有几员猛将,骁勇善战,很是猖狂……” “哦?是吗?” 拓跋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仅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花三,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说的可是真的?” 花三毫不畏惧地迎上拓跋珪的目光,信誓旦旦地说道: “小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拓跋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尔朱罕粗暴地打断。 “行了行了!真真假假,待会儿把那姓巴的带上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尔朱罕有些不耐烦,他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好大喜功的莽撞劲儿,根本不在乎花三说的是真是假。 拓跋珪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吩咐手下将巴图带上来。 不多时,两个鞑子兵架着一个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正是巴图,经过连日来的水牢折磨,他已经不成人形,原本壮硕的身躯如今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空洞无神。 “巴图!” 尔朱罕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你老实交代,那杨越手下,是不是真有这小子说的那么厉害?” 巴图浑身一颤,如同惊弓之鸟,他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花三,又看了看盛怒的尔朱罕,心中权衡利弊,最终选择顺着花三的话往下说。 “回……回大帅,杨越那厮,确实……确实有些本事,他手下……手下的几员大将,更是……更是骁勇无比……” 巴图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嗡鸣。 尔朱罕听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看来这小子说的倒也不是假话。拓跋珪,你多虑了!量那小小的东海县,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拓跋珪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见尔朱罕已经下定决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到一旁。 “花三,” 尔朱罕转头看向花三,语气中带着赞赏,。 你小子果然没骗我!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帅不会亏待你的!” 花三再次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谢大帅!小的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 东海县,城墙斑驳,护城河水浑浊不堪,一派萧条景象。 第二十一章 西凉商队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然而,县衙内,气氛却与这破败的景象截然相反。 杨越斜倚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刚刚收到探子的密报,鞑靼先锋尔朱罕已经中了花三的计,正兴冲冲地朝着东海县奔来。 “这尔朱罕,还真是个蠢货。” 杨越心中暗道,“花三那点小伎俩,也就骗骗他这种没脑子的莽夫。” 一旁的县太爷王奋,却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汗珠顺着肥胖的脸颊滚滚而下,浸湿了衣襟。 “杨壮士,鞑靼人来势汹汹,咱们这东海县,怕是……” 王奋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 “怕什么?”杨越瞥了他一眼。“王大人,我曾说过出了事一人承担。” 杨越站起身,走到王奋面前。 “王大人,你这就去把早就准备好的粮草辎重,都搬到城外破庙石像最底层的暗道里去。” 王奋一愣,不解地问道: “杨壮士,这是为何?咱们的粮草辎重本就不多,若是藏起来,万一……” “没有万一!”杨越打断了他,“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王奋不敢再多问,连忙点头称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安排。 待王奋走后,杨越唤来张三,“张三,西凉商队可到了?” 张三躬身答道:“回壮士,已经到了,正在城东的‘清风茶馆’等候。” “好!”杨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薛超,张勇,随我走一趟!” 清风茶馆,位于东海县城东,是一家不起眼的二层小楼。 杨越带着薛超和张勇来到茶馆外,便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西凉语从里面传来,夹杂着几声粗犷的笑声。 杨越听不懂西凉语,转头看向张三,“张三,你给翻译翻译,他们在说什么?” 张三点点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壮士,他们在讨论咱们东海县的布防,言语间颇为轻蔑,似乎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杨越冷笑一声,“一群井底之蛙,待会儿有他们哭的!” 说罢,杨越推门而入。 茶馆内,坐着三个西凉人,皆是一身中原打扮,但那高耸的颧骨,深邃的眼窝,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穿着一件绛紫色的锦袍,腰间悬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弯刀,乍看之下不像伤人倒是像一个武将。 他左侧坐着一个瘦高个,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手中不停地转动着一枚碧玉扳指,一看便知是心思缜密之辈。 右侧则是一个矮胖的男子,满脸油光,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便知是个贪婪狡诈之徒。 三人原本正谈笑风生,见杨越等人进来,立刻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们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几位,可是西凉来的商队?” 杨越拱手问道,语气不卑不亢。 张三将杨越的话翻译成西凉语,那三个西凉人听后,神色各异。 络腮胡大汉哈哈大笑,瘦高个则面无表情,矮胖男子则一脸狐疑。 “这位壮士,你的中原话说的倒是不错。” 络腮胡大汉突然开口,用磕磕绊绊的中原话说道. “只是,大梁不是禁止与我西凉通商吗?你这般举动,莫非是诱我们入瓮的圈套?” 此言一出,茶馆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薛超和张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警惕地盯着这三个西凉人。 杨越见状,却是不慌不忙,哈哈大笑起来。 “几位误会了,在下今日前来,是想与几位谈一笔生意。” 三个西凉人面面相觑,络腮胡大汉问道:“什么生意?” “本壮士想要你们的牛羊,越多越好。” 杨越径自入座,面色坦然。 络腮胡大汉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就凭你一个小小东海县,有那么多钱财购买我西凉的牛羊吗?” “钱财自然是没有的。” 杨越微微一笑,“所以,本壮士想用东西与你们交换。” “用什么交换?”瘦高个终于开口,眼神中闪过精光。 “土地。”杨越吐出这两个字,语气轻描淡写,却如同一颗惊雷,在茶馆内炸响。 三个西凉人顿时勃然大怒,络腮胡大汉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杨越怒吼道: “你是在拿我们寻开心吗?连太守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一个小小壮士,竟然口出狂言,要用土地与我们交换牛羊!” 杨越依旧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 “太守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在下做不到。几位,你们千里迢迢来到大梁,不就是为了土地吗?” 杨越轻摇羽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我听说,西凉的勇士们,常常受骨痛折磨,年纪一大,腿脚就不灵便了,更有甚者,四十岁就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不知几位,对此有何高见?” 张三尽职尽责地将杨越的话翻译过去,三个西凉人脸色骤变。 络腮胡大汉眉头紧锁,瘦高个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矮胖男子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那又如何?”络腮胡大汉强作镇定,语气却明显底气不足。 “这都是牛羊肉吃多了,粮食吃少了的缘故啊。” 杨越惋惜地摇摇头。 “你们看北边的鞑子,虽然也以牛羊肉为主食,但人家四处征战,抢来的粮食也不少。再加上国力强盛,不少鞑子专门汉化,耕种粮食供应部队。所以鞑子虽然野蛮,却鲜少有你们这种恶劣的情况。” 杨越顿了顿,眼神扫过三个西凉人,语气更加尖锐。 “可西凉不一样啊,国力弱小,国内黄沙遍地,种不出粮食,部落里的人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长此以往,西凉勇士怕是都要变成病秧子了。” 这番话,句句戳中西凉人的痛处。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杨越说的都是事实。 西凉苦寒之地,粮食产量极低,牛羊肉虽然管饱,却无法提供人体所需的全部营养,导致西凉人普遍体弱多病。 第二十二章 杨越的野心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络腮胡大汉脸色铁青,强压着怒火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壮士的意思很简单,” 杨越收起羽扇,目光炯炯地盯着三人。 “东海县盛产茶叶、稻米,我们可以签订为期一年的条例,承诺将稻米作为交换运送给你们。但眼下之急,是需要你们先将牛羊肉运送到东海县。” 杨越顿了顿,语气更加蛊惑。 “这样一来,不算通商,二不算买卖,东海县的天皇老子都管不着。几位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三个西凉人面面相觑,眼神闪烁不定。 这笔交易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但杨越的举动太过反常,让他们不得不心生疑虑。 “凭什么相信你?” 瘦高个眯起眼睛,语气不善。 “就凭我敢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杨越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目光如炬。 “几位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恐怕再难遇到!” 络腮胡大汉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需要多少牛羊?” “越多越好!”杨越豪迈地一挥手,“有多少,本壮士就要多少!” “好!我们答应你!”络腮胡大汉一拍桌子,大声叫好,“但我们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要先看到粮食!”络腮胡大汉眼中精光一闪,“一手交粮,一手交牛羊!” 杨越哈哈大笑,“成交!” “等等!” 瘦高个突然开口,眼神阴鸷地盯着杨越。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带来的粮食足够交换我们所有的牛羊?万一你只是拿少量粮食做幌子,骗取我们的牛羊怎么办?” 杨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 他微微一笑,说道: “这位兄弟的顾虑不无道理。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先将一部分粮食运到城外,你们验过货之后,再将牛羊运过来,如何?” 瘦高个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狐疑: “你说的倒是轻巧,可东海县现在是什么光景,我们也略有耳闻。别说粮食,就连野菜树皮都被人啃干净了,你哪来的粮食跟我们交换?” 他斜睨着杨越,不屑道,“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诓骗我们的牛羊?” 杨越早料到他们会有此疑问,不慌不忙地摇着羽扇,嘴角笑容更盛: “几位有所不知,我虽然没有粮食,但却有比粮食更值钱的东西——茶叶!” 络腮胡大汉一愣:“茶叶?那玩意儿能顶什么用?我们西凉人不喝茶!” “此言差矣!” 杨越走到桌边,拿起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这茶叶啊,可不只是用来解渴的。据在下所知,北边的鞑子,视茶叶为上好的药材,价比黄金!他们每年都会花重金从大梁购买茶叶,用于治疗士兵的各种疾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今东海县虽然缺粮,但这茶叶却是多的很,都堆在库房里发霉了。本壮士想着与其让它们白白浪费,不如拿来跟几位交换牛羊,岂不是两全其美?” 瘦高个还是有些不相信: “就算茶叶真如你所说,那鞑子是鞑子,我们是西凉人,我们可不信这玩意儿能治病。” 杨越笑了笑,也不反驳,只是说道: “信不信由你,在下可以先将一部分茶叶运到城外,你们验过货之后,再将牛羊运过来。若是觉得茶叶不值钱,咱们这生意不做也罢。” 一直沉默不语的矮壮汉子,突然开口问道:“壮士需要多少牛羊?” “不多不多,”杨越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头母羊,一百头公羊,再加三百头牦牛,如何?” 络腮胡大汉倒吸一口凉气,这数量可不是个小数目,几乎占了他们部落牛羊总数的一半! 他犹豫片刻,刚想开口答应,却被矮壮汉子拦住。 矮壮汉子皱着眉头,沉声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做不了主,需要回去禀告领队,明日再给壮士答复。” 没现到还有领队? 杨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点点头 :“也好,明日午时,依旧在此地,静候佳音。” 待三人走后,杨越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却丝毫没有减轻他心中的烦闷。 “壮士,”张三一直侍立在一旁,见三人走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万一不答应,咱们怎么办?” 杨越放下茶杯,轻摇羽扇,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他们一定会答应。” 张三一脸莫名其妙:“壮士何以如此肯定?” 杨越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张三,你觉得如今这世道如何?” 张三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答道:“乱,到处都在打仗。” “是啊,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杨越眼中闪过冷芒,“如今大梁内忧外患,那昏君只顾享乐,对外软弱无能,对内苛捐杂税,百姓民不聊生。这东海县,他早就放弃了。” 张三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逆不道之言! 他偷偷看了一眼四周,还好茶馆里没什么人,否则这话若是传出去,杨越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杨越却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西凉和鞑子可不是傻子,他们早就对东海县虎视眈眈。这东海县,地理位置特殊,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就算他们不为了茶叶,也会以此为借口,侵占东海县。” “壮士的意思是……”张三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我要的就是他们的贪心。” 杨越眼中精光一闪,“他们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却不知道,这不过是本壮士设下的一个局。” 张三听完,后背一阵发凉。 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竟然敢如此算计西凉和鞑子! 杨越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乱世之中,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比别人更狠,更狡猾。” 第二十三章 疑云骤起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另一边。 西风卷着黄沙,拍打着“悦来客栈”的破旧招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络腮胡大汉和矮壮汉子回到了客栈,两人身上都沾满了风尘,一脸疲惫。 “你们先去歇着吧,我去禀告领队。” 络腮胡大汉吩咐道。 矮壮汉子点点头,两人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络腮胡大汉独自一人来到客栈二楼,停在一间房门紧闭的客房前——天字一号房。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一个魅惑的女声从房内传来。 络腮胡大汉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与客栈里常年弥漫的霉味和汗臭味截然不同。 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一个女子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卷。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容貌绝美,肤如凝脂,眉目如画。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更衬得她气质出尘,宛若谪仙。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络腮胡大汉连忙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道: “公主,属下已见过那中原人了。” 女子听到“中原人”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从屏风后面踱步而出。 她走起路来,轻盈无声,如同幽灵一般。 这女子正是西凉国的公主——阿依古丽。 她此次秘密潜入中原,是为了打探大梁的军事情报,以及中原各方势力的动向。 “说吧,那中原人提出了什么条件?” 阿依古丽神色微动。 络腮胡大汉不敢怠慢,连忙将杨越提出的条件一五一十地禀告了一遍。 “三百头母羊,一百头公羊,还有三百头牦牛……” 阿依古丽重复着这些数字,眼中闪过嘲讽,“胃口倒是不小。” “公主,这数量几乎占了我们部落牛羊总数的一半!这……” 络腮胡大汉面露难色,他担心阿依古丽会因此而动怒。 然而,阿依古丽却只是冷笑一声,说道 :“他要这些,就给他。” 络腮胡大汉愣住了,他没想到阿依古丽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他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这……会不会太多了些?” “多?” 阿依古丽冷哼,“本公主的目的可不是区区几百头牛羊。本公主想要的,是整个东海县!” 络腮胡大汉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络腮胡大汉连忙领命,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 阿依古丽突然叫住了他。 “明日午时,你亲自带人将牛羊送到指定地点。记住,一定要让那中原人看到我们的诚意。” “是,公主。”络腮胡大汉再次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房间。 阿依古丽望着络腮胡大汉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眺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东海县城,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 翌日午时,杨越如约来到城外指定地点。 他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上装满了茶叶。张三则警惕地守在一旁,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 不多时,远处扬起一阵尘土,一支队伍缓缓驶来。 正是络腮胡大汉一行人,他们赶着数百头牛羊,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走来。 杨越看着眼前的牛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头对张三说道: “看来,他们还是挺识相的。” 张三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壮士真是料事如神!” 络腮胡大汉来到杨越面前,拱手道: “壮士,幸不辱命,牛羊都已带到,还请壮士验货。” 杨越点点头,走到牛羊群中,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些牛羊膘肥体壮,一看就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不错,不错。” 杨越满意地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说罢,杨越示意张三将马车上的茶叶搬下来。 络腮胡大汉也命人将牛羊赶到杨越指定的地方。 就在双方交易即将完成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这片短暂的宁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不好!是鞑子!”张三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杨越顺着声音望去,眯起眼睛,只见地平线上扬起一道黄土色的烟龙,几个骑着矮马的鞑子正朝这边疾驰而来,马蹄翻飞,卷起漫天尘沙。 络腮胡大汉脸色一变,粗声说道: “这是是斥候!中原人,你莫不是和城里的鞑子串通好了,想要诓骗我们的牛羊?” 他一手握住腰间的弯刀,眼中满是狐疑,他就知道这中原人生性狡诈! 杨越哈哈大笑,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说大胡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这些鞑子,瞧不起我们中原人了吧?” “弓弩!” 杨越大手一挥,从张三手里接过一张强弓,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嗖嗖嗖!” 三声破空之音几乎同时响起,三支羽箭离弦而出,快如闪电,精准地射中了疾驰而来的三个鞑子骑兵。 三人应声落马,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便没了动静。 这么远的距离,这样的准头! 络腮胡大汉看得目瞪口呆,原本的怀疑和警惕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 他搓了搓手,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壮士好箭法!是在下唐突了。” 杨越将弓递还给张三,拍了拍络腮胡大汉的肩膀,笑道: “行了,误会解除了就好。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 清点了东西之后,杨越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契约,递给络腮胡大汉: “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契约,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络腮胡大汉接过契约,仔细地看了看,确认无误后,便在上面签字画押。他 将契约递还给杨越,说道:“壮士,明年稻米收割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杨越接过契约,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我杨越说话算话。” 第二十四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那就好,那就好。” 络腮胡大汉笑着说道,然后便带着他的族人赶着牛羊离开了。 杨越目送他们离开后,转身对身后的薛超和张勇说道: “你们两个,把这些牛羊赶回城里去。” “是,壮士!”薛超和张勇领命,便赶着牛羊浩浩荡荡地向东海县城走去。 杨越则带着张三朝着刚才被射杀的鞑子骑兵走去。 他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他们的尸体,眉头微微皱起。 “壮士,怎么了?”张三问道。 杨越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目光一凝。 “鞑子的箭镞……不对劲。” 他沉吟道。 张三挠了挠头,憨厚地问道: “壮士,有啥不对劲的?俺瞧着就是普通的箭镞嘛。” 杨越摇了摇头,指着箭镞上雕刻的细小纹路解释道: “这纹路,雕工精细,非一般鞑子斥候所能拥有。尔朱罕虽然凶残,但治军严谨,他的斥候所用的箭镞都是统一制式,绝不会出现这种精雕细琢的样式。” 他顿了顿,迟疑道,“除非……鞑子内部出了问题。” 张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只要能射死鞑子,箭镞是什么样子的并不重要。 杨越心中思忖,尔朱罕的大部队此时应该在破庙附近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攻城。 这几个斥候孤军深入,装备精良,还与普通鞑子制式不同,恐怕是另有其主。 莫非……鞑子内部发生了内乱?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杨越的脑海,让他心头一震。 “张三,”杨越吩咐道,“把这些尸体处理干净,再把那匹没死的战马牵回去。” “好嘞!”张三应了一声,麻利地开始收拾残局。 回到东海县,城门缓缓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东海县县令王奋。 他满脸堆笑,一路小跑迎了上来,搓着手说道: “杨壮士,您可真是神了!这么多牛羊,咱们东海县可是好久没见过了!” 杨越淡淡一笑,说道:“王大人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王奋的笑容却渐渐收敛,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 “杨壮士,有件事……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越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 王奋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据我们安插在鞑子那边的探子回报,尔朱罕的大部队……已经到了破庙附近。” “哦?” 杨越颔首,“这么说,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正是,” 王奋擦了擦额头的汗,“下官担心,他们随时可能攻城啊!” 杨越拍了拍王奋的肩膀,笑道: “王大人不必惊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尔朱罕来了正好,就让他们在破庙好好待着,咱们按计划行事。” 王奋见杨越如此镇定,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杨壮士,您……真的有把握吗?” 杨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神秘一笑,说道: “王大人,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城西破庙。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味,巨大的佛像斑驳陆离,缺胳膊少腿,黑暗之中,尤为显得鬼影绰绰。 尔朱罕骑在马上,环顾四周,眼中满是狐疑。 他身后的鞑子骑兵也纷纷驻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花三,你说的粮食呢?” 尔朱罕粗着嗓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本就生性多疑,如今这破庙里空空荡荡,让他心中更加不安。 花三不慌不忙地走到佛像前,拱手道 :“大帅莫急,粮食就在这佛像底下。” “放屁!”尔朱罕怒吼一声,“你敢耍老子?” 花三依旧面不改色,指着佛像底部说道: “大帅若是不信,可命人将这佛像移开,一看便知。” 尔朱罕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几个身强力壮的鞑子兵便上前,合力将佛像推倒。 尘土飞扬中,一个暗格露了出来,里面堆满了粮袋,还有一些风干的肉块。 尔朱罕见状,眼睛一亮,原本的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贪婪的喜悦。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暗格前,抓起一把粮食,仔细端详,又拿起一块干肉,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好!好!好!” 尔朱罕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堆满了笑容,“花三,你果然没骗我!” 他立刻吩咐手下将粮食和干肉搬运出去,鞑子兵们顿时像一群饿狼扑向了猎物,争先恐后地抢夺着粮食。 这时,尔朱罕的军师拓跋珪走了过来。 他拿起一块干肉,仔细观察,眉头微微皱起。 “大帅,”拓跋珪沉声说道,“这干肉……似乎有些古怪。” “古怪?”尔朱罕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古怪的?不就是些普通的肉干吗?” “这肉质紧实,颜色暗红,而且气味……” 拓跋珪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和大帅平日里吃的肉干不太一样。” 尔朱罕心中咯噔一下,他虽然粗鲁,但并非愚蠢,拓跋珪的话让他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那么简单。 他看向花三,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怎么回事?” 花三连忙跪倒在地,叩首道:“大帅明鉴,这些都是香肉啊!” “香肉?”尔朱罕疑惑地问道,“什么香肉?” “回大帅,” 花三解释道,“东海县的百姓早已断粮,为了活命,他们只得把自家的狗杀了,晒成肉干,以充饥。” “狗肉?” 尔朱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虽然不忌口,但对于吃狗肉还是有些抵触。 花三察言观色,连忙补充道: “大帅,这可不是普通的狗肉,而是用秘方腌制过的香肉,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比牛羊肉还要好呢!” 尔朱罕半信半疑,又拿起一块干肉闻了闻,似乎真的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饥饿的诱惑,将肉干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嗯……”尔朱罕细细品味,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 拓跋珪在一旁看着,眼含深意,没人注意到他把几块肉塞到了袖口。 第二十五章 人肉干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尔朱罕吃了几块肉干后,心情大好,对花三说道: “你这次立了大功,等攻下东海县,本帅重重有赏!” 花三连忙叩谢,心中却暗骂:“老畜生,等老子得了势,第一个就宰了你!” 他想起之前尔朱罕答应封他们兄弟三人为急先锋的事情,便试探着问道: “大帅,之前您答应封我们兄弟三人为急先锋,不知……” 尔朱罕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此事不急,等攻下东海县再说。” 花三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不动声色,再次叩谢。 众人将粮食和肉干搬运完毕后,便浩浩荡荡地返回了营地。 花三回到自己的营帐,正要休息,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三哥,怎么样了?” 两人闪身进了营帐,花三警惕地朝外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放下帐帘。 “三哥,怎么样了?”铁柱瓮声瓮气地问道,壮硕的身躯几乎占满了半个营帐。 李二狗也一脸紧张地盯着花三。 花三压低了声音,脸上浮现出喜色: “成了!那老畜生尔朱罕已经上钩了!那些‘香肉’他吃得还挺香呢!” “真的?!” 铁柱和李二狗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 花三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一切如预料,现在就只等我们三个成功脱困,去东海县找杨越汇合了。” 铁柱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可惜了那些粮食,都给鞑子吃了。” 李二狗也跟着说道: “那些干肉……虽然说是经过处理过的,但生前到底是得了瘟疫的人,现在想想……我还是有点想吐……” 花三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二狗,成大事不拘小节,这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等咱们灭了这些鞑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李二狗勉强笑了笑,但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三哥,鞑子现在对我们看守很严,我们几个真的能从中脱困吗?” 花三刚想开口鼓舞士气,外面却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哦?你们想脱困?想去哪里啊?” 三人顿时脸色大变,立刻噤声。 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正是尔朱罕的军师——拓跋珪! 帐帘被掀开,拓跋珪走了进来。 他身材瘦削,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神锐利得像鹰隼一般。 他并没有理会花三等人,径直走到营帐中央,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花三连忙堆起笑容,上前问道: “军师大人,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拓跋珪上下打量了花三一番,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花三,我看你的胆色,并不像个普通的乞丐啊。” 铁柱和李二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知道,拓跋珪这是在套话。 花三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不动声色,拱手说道: “军师大人谬赞了,小人当年……其实是个书生,略识得一些文字。” 拓跋珪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哦?书生?既然是书生,为何不跟其他人一样考取功名,却沦落到乞讨为生?” 花三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唉,说来话长啊!想当年,小人也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一心想要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小人赴京赶考途中,遭遇山贼,钱财尽失,身受重伤……” 他顿了顿,偷偷观察拓跋珪的反应,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便继续说道: “小人侥幸逃得性命,却落下了残疾,从此无法再提笔写字。无奈之下,小人只好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 花三说着,还故意咳嗽了几声,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拓跋珪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 “你既然是书生,可识得这几个字?”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绢布,上面写着几个字。 绢布在昏黄的油灯下微微泛着光,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曹家军”。 花三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这三个字,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强压下内心的惊惧,故作轻松地笑道: “军师大人,这……这是什么字啊?小人眼拙,实在认不出来。” 拓跋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将绢布收回了袖中,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随即,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两块黑乎乎的肉干,在花三面前晃了晃。 “花三,我听说你们中原人,对吃食一道颇有研究,尤其喜欢‘香肉’,不知是不是真的?” 花三一眼就认出,那是破庙里的人肉干!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几乎要忍不住吐出来,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他努力的笑道: “军师大人说笑了,小人如今沦落至此,哪里还吃得起什么‘香肉’啊?不过是些残羹剩饭,勉强果腹罢了。” 拓跋珪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说辞,自顾自地说道: “我听说,中原人的舌头都很灵敏,能尝出各种食材的味道。这两块肉干,你说里面加了一些特殊的香料,我倒是很好奇,不知你能不能尝出来?” 说着,他将其中一块肉干递到了花三面前。 铁柱和李二狗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们自然也知道这肉干的来历。 李二狗脸色煞白,捂着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铁柱则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花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肉干,目光灼灼。 时间仿佛凝固了,帐篷里一片死寂,只有油灯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拓跋珪似笑非笑地看着花三,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他 就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享受着猎物垂死挣扎的快感。 “怎么?不敢吃?” 拓跋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嘲弄,“莫非,这肉是什么别的东西?” 第二十六章 强人所难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军师此言差矣。” 花三搓了搓手,脸上重新堆起谄媚的笑容,仿佛拓跋珪递过来的不是人肉干,而是什么山珍海味。 “小人这条贱命,还有什么不敢的?至于这肉……实在是因为小人刚刚用过饭,意识半会无以克化罢了!” “既然大人想让小的做,那小的吃就是了!” 说罢,他一把抓过肉干,在拓跋珪戏谑的目光下,猛地塞进了嘴里。 咀嚼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 铁柱和李二狗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仿佛那块肉干不是花三吃下去的,而是他们自己。 李二狗脸色惨白,捂着嘴,胃里翻江倒海,随时都要吐出来。 铁柱则死死盯着花三,眼中满是忧愤。 直到这块肉干嚼成齑粉,花三这才重新抬头,压了压生理性泪水,平复自己的心情。 “嗯……这肉里……加了孜然,还有……茴香,以及少许的……花椒。” 花三轻松道,在拓跋珪的注视之下,并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的慌张。 拓跋珪的独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哦?你竟然真的能尝出来?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故弄玄虚。” 花三干笑了两声。 “军师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早年走南闯北,对各地香料略有研究。这几种香料,虽然常见,但搭配在一起,却别有一番风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军师大人对此存疑,倒也正常。蛮兵以狗为友,草原上更是不吃狗肉。但如今情非得已,不光东海县缺粮,大帅的部族也因为天灾牛羊横死,因此也不介意这‘香肉’本身了。” 拓跋珪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花三,独眼里寒光乍现。 “真是好胆识!花三,你可愿意效忠于我?” 花三努力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 “效忠大帅,难道不是效忠军师么?” 拓跋珪闻言,冷笑一声,“但愿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帐篷。 拓跋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铁柱和李二狗立刻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扶住花三。 “三哥,你没事吧?” 李二狗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这帮蛮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铁柱则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三哥,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咱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如现在就闯出去!” 花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摆了摆手,“不要冲动!我们现在还有用处,不能白白送死。” 铁柱愤恨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垂下了头。 当天晚上,因为吃了“香肉”的缘故,花三发起高烧,开始说胡话。 花三几个,虽是从瘟疫堆里建回来的命。 但花三身子向来孱弱,再加上白日被那拓跋珪一吓一喝,顿时引出些陈年旧疾来了。 鞑子的帐子密不透风,或许是因为拓跋珪的命令。 二狗和铁柱喊了几声,竟然无人给其送药。 “这狗鞑子!” 铁柱扶着门框,恨不得捶胸顿足。 二狗则是叹了一口气,将煮沸的麻布从锅里捞出来。 如今条件艰苦,只能用老法子祛病。 二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花三,心里苦闷万分。 “娘……娘……” 迷迷糊糊间,花三的声音如同蚊蚋似的叫着。 李二狗听了心疼,一科不落地守在花三身旁,用粗布蘸着水,一遍遍地敷在他的额头上。 恍惚间,他觉得花三的声音,似乎有些像女人…… …… 东海县,县衙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杨越正埋头忙碌着。 他面前摆放着各种工具和材料,木屑纷飞,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他正在打造的,是一种在这个时代看来颇为古怪的武器——连弩。 这连弩并非简单的弓箭改进,而是杨越根据前世的单兵作战经验,结合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重新设计打造的。 弩身用上好的柘木制成,坚韧而富有弹性。弩臂较短,却更为厚实,增强了弩的稳定性和力量。 最关键的是,他设计了一个可以容纳十支弩箭的箭匣,通过一个巧妙的机关,可以连续发射,大大提高了射速。 弩箭的箭头也不是普通的箭头,而是三棱锥形的破甲箭头,能够轻易穿透皮甲,杀伤力惊人。 “成了!” 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敲击,杨越长舒一口气,手中一把精致小巧的连弩闪着寒光。 他拉动弩弦,上膛,瞄准远处一棵老槐树,“嗖”的一声,弩箭离弦而出,正中树干,入木三分。 “好弩!” 一旁观摩的东海县县令王奋忍不住拍手叫好。 “杨先生真乃神人也!此弩威力巨大,射程又远,若是装备我东海县的守军,何愁蛮子不破!” 杨越微微一笑,又接连射出几箭,例无虚发。 王奋看得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王大人过奖了,”杨越放下连弩,“此物虽好,却也有一个弊端。” “哦?有何弊端?”王奋好奇地问道。 “打造此弩需要精铁,东海县铁矿贫瘠,恐怕难以大规模制造。” 杨越叹了口气,指着弩机上的几个关键部件。 “尤其是这几个地方,必须用精铁打造,否则难以承受强大的张力,容易损坏。” 王奋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东海县地处偏远,资源匮乏,铁矿资源更是少得可怜。 这点铁矿,还要供应日常农具和兵器所需,哪里还有多余的来打造连弩? 杨越沉吟片刻,大梁朝的铁矿资源主要集中在北方,而东海县地处南方,交通不便,运输成本极高。 再加上朝廷腐败,层层盘剥,即使能运来一些铁矿,也所剩无几了。 “王大人不必忧虑,” 杨越忽然开口道,“既然我们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 王奋一愣,“杨先生此话何意?” 杨越神秘一笑。 “王大人,请为我准备二百个稻草人,并在稻草人肚子中塞满硫磺、砒霜和木炭。” 王奋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吩咐人去准备。 第二天,二百个稻草人按照杨越的要求摆放在校场上。 杨越又让人准备了大量的干柴和火油,将稻草人围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黑火药和连弓弩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奋看着这诡异的布置,心中充满了疑惑。 杨越却没有解释,只是让士兵们将火油浇在干柴上,然后点燃。 熊熊烈火瞬间燃起,将稻草人包围在其中。 “退后!”杨越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后退,远远地观望着。 火势越来越猛,稻草人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燃烧起来。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稻草人炸裂开来,黑色的碎片四散飞溅。 紧接着,爆炸声响起,校场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王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心中震撼不已。 这这这……如此武器,若是能用在大梁军队上,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王奋心里打着小九九。。 爆炸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下来。 校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烧焦的气味,实验的稻草人已经炸得粉碎,只剩下一些残肢断臂散落在地上。让人看着心生胆怯。 王奋收了声息走到杨越身边。 “杨先生,这……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威力竟如此恐怖!” 杨越微微一笑,指着地上那些黑色的碎片,“这,就是我为蛮子准备的礼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王大人,我们需要一支二百人的队伍” 王奋立刻点头,吩咐下去,“来人!挑选二百名精壮士兵,按照杨壮士说的去做!” 杨越看着王奋兴奋的样子,心里没多大触动这黑火药的威力,在现代社会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冷兵器时代,绝对是大杀器。 当天下午,二百名敢死队员便集结完毕。说 是敢死队,其实就是从守城士兵中挑选出来的身强力壮之辈,一个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 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凶悍之气,只是他们的眼神中,除了兴奋之外,还带着茫然,显然不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杨越走到队伍前,扫视了一眼众人,沉声道: “诸位,你们都是东海县的勇士,如今蛮子入侵,百姓受苦,尔等可愿为国效力,杀敌报国?” “愿为大人效死!”众人齐声高呼,声音震天。 “好!” 杨越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今日传授尔等一门绝技,可保尔等在战场上万无一失!” 他顿了顿,又道,“但此技需以命相搏,尔等可有惧意?”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站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俺不怕死!俺娘说了,男儿就该马革裹尸还!” “好!”杨越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张大胆!” “好一个张大胆!”杨越朗声笑道,“今日之后,你便是这敢死队的队长!” 张铁牛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单膝跪地:“多谢大人提拔!” 杨越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向敢死队传授使用黑火药的方法。 他将黑火药的制作方法简化,并制作了一些简易的引线和爆炸装置,确保即使是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士兵也能轻松掌握。 夜幕降临,东海县城外,一片漆黑。 杨越带着二百名敢死队员,悄悄地摸到了鞑子营地附近。 鞑子营地灯火通明,喧闹声不断,显然毫无防备。 杨越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鞑子营地外围有一片树林,可以作为隐蔽地点。 他将敢死队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负责一个区域,并将装满黑火药的稻草人分发下去。 “记住,点燃引线后,立刻撤离,不要停留!” 杨越低声吩咐道,“爆炸之后,不要恋战,立刻返回!” “是!”众人齐声应道。 一切准备就绪,杨越一声令下,敢死队员们纷纷潜入树林,将稻草人放置在鞑子营地周围。 片刻之后,一点火光在树林中亮起,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火光亮起,将整个树林照亮。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鞑子营地周围响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如同白昼一般。 睡梦中的鞑子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醒,一个个衣衫不整地从帐篷中跑出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敌袭!敌袭!” “快跑啊!” 鞑子营地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四处逃窜,群龙无首,再加上这火药威力无比,一时之间、惨叫声连成一片。 爆炸还在继续,一团团火球在营地中升腾而起,将帐篷炸得粉碎。 杨越站在远处,看着这混乱的场面,面无表情。 爆炸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下来。 鞑子营地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等到硝烟散尽,等火势彻底熄灭,杨越才谨慎地挥手示意: “去,把能用的兵器都捡回来,动作都麻利点!” 看着手下士兵兴高采烈地冲进废墟,杨越心中默默算计 黑火药的威力固然巨大,但如今硝石、硫磺的储备都少的可怜,根本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消耗。 这场仗,最终还得靠冷兵器来打。 他想起之前在县衙库房里看到的那些破烂弓弩,不禁皱起了眉头。 守城,弓弩才是关键。看来,得想办法迅速改进一下装备了。 鞑靼大营。 一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哭喊着: “大帅!不好了!大帅!” 尔朱罕正搂着新抢来的汉人女子饮酒作乐,被打扰了好事,顿时勃然大怒: “狗东西!嚎丧什么!扰了本汗的兴致,要你狗命!” 那士兵吓得浑身哆嗦,却也顾不得许多,哭喊道: “大帅!南面营地…营地…被中原人的鬼火袭击了!弟兄们…都…都……” “鬼火?” 尔朱罕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子,猛地站起身来,怒吼道: “什么鬼火!说清楚!” 士兵哭丧着脸,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夜里的场景: “到处都是火球…轰轰响…弟兄们都烧着了…好多人…好多人…都变成焦炭了…中原人…他们会妖术啊……” 第二十八章 过河拆桥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放屁!”尔朱罕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怒骂道: “一帮南蛮子,装神弄鬼!传令下去,三日后,大军开拔,踏平东海县!本汗要让这些南蛮子,血债血偿!” 大帐内,众将领纷纷应声,唯有军师拓跋珪,始终沉默不语,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散帐之后,拓跋珪独自一人来到营地后方的一片灌木林中。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训练有素的猎鹰,将一封写满小字的信笺绑在鹰腿上,然后轻轻一抛,猎鹰便振翅高飞,消失在夜空中。 而这一幕,都被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尽收眼底。 …… 东海县县衙书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将王奋肥胖的身影映照在墙上,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 他满头大帅,抓耳挠腮,手中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戳出一个又一个墨点,却始终写不出一个字。 鞑子压境,十万火急,朝廷催促着要东海县的战况汇报,可他却连一个“报”字都写不出来。 这急报,该怎么写? 写鞑子兵强马壮,自己无力抵抗? 那朝廷怪罪下来,自己这顶乌纱帽还能保住? 可要是写自己英勇抵抗,击退鞑子,他又怕谎报军情,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唉……” 王奋长叹一声,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几个衣着光鲜的食客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名叫陈功,摇着一把折扇。 “大人还在为急报的事情烦恼呢?” 陈功扫了一眼,心中立刻有了计较,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奋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还不是托了你们的福!若你们个个像杨越那般,本官何至于此!” 前几日,正是这几个食客怂恿王奋,让他重用杨越,说是可以借此拉拢民心,稳定军心。 可如今,杨越的功劳越来越大,风头也越来越盛,王奋这个县太爷反而被衬托得像个摆设。 陈功轻摇折扇,慢悠悠地说道: “大人此言差矣,杨壮士勇猛过人,屡立战功,这可是大好事啊!大人应该高兴才是。” “高兴?”王奋冷哼一声。 “他一个小小食客,如今在本官面前都敢吆五喝六,等他羽翼丰满,那还得了?” 陈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附和道: “大人所言极是!这杨壮士,猛是猛,只怕不是久居人下之辈啊!如今他不过是个食客,就敢对大人如此无礼,若是将来……” 他故意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却是不言而喻。 其他几个食客也纷纷附和: “是啊,大人,这杨越不得不防啊!” “此人狼子野心,恐对大人不利!” “如今他羽翼未丰,大人尚可压制,若是等他坐大,只怕就……” 听着这些话,王奋心中更加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他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正待心神不宁间,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紧接着,杨越带着一队士兵,大步走了进来。 士兵们手里拿着缴获的鞑子弯刀、长矛,脸上欣喜异常。 被围困这么久,他们还是头一次在鞑子手里赢了仗。 更何况是以这样的手段。 二百人出去,二百人回,这可是从未有过得事情! 杨越走在最前面,一身黑色劲装,沾满了鲜血和泥土,却更显得英武不凡。 看到杨越进来,王奋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杨壮士,你这是……”王奋强作镇定地说道。 杨越将手中一把沾满鲜血的弯刀扔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才抱拳说道: “王大人,鞑子营地已被我等摧毁,缴获兵器无数!” “什么?!” 王奋和一众食客都惊呆了。 他们本以为杨越只是去骚扰一下鞑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端了鞑子老巢! 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兵器,王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更是腻歪的不行。 杨越的功劳越大,对他就越不利。 王奋干咳一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杨壮士辛苦了!这一路征战,想必是劳顿至极,还是先回去歇息吧,其他的事,容后再议。” 这话说得跟以往王奋的脾性并不相符合。 杨越目光锐利如鹰,扫视了一眼书房内的众人,眼神在陈功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抱拳道: “那我就先告退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后士兵们也鱼贯而出。 浩浩荡荡的,根本就好像没把人放在眼里。 杨越走后,书房内气氛顿时一变。 刚才还被杨越的威势震慑的食客们,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陈功摇着折扇,又加了一把火: “大人,您瞧瞧这杨越,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走了,眼里还有您这个县太爷吗?” 另一个食客也附和道: “是啊大人,这杨越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他这是功高盖主,目中无人啊!” “哼,一个小小食客,竟敢如此嚣张!” 又一个食客说道,“依我看,他这是要取大人而代之啊!” 王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些食客的话,句句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原本只是想利用杨越,没想到却养虎为患,如今杨越的声望如日中天,已经快要盖过他这个县太爷了。 “那依各位高见,该如何是好?” 王奋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几个食客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陈功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大人,依我看,这杨越的来历恐怕不简单。他自称是从战场上逃下来的散兵,可据我所知,与鞑子交战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大人何不派人查一查他的底细,说不定能查出什么破绽,到时候……” 陈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王奋闻言,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桌子,说道: “好!就依你之计!来人,速去查探这杨越的底细,越快越好!” 若是能以此找到杨越的把柄,那就再好不过! 第二十九章 自立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一言不发地走出县衙,一路上形色如常,但掩藏在平静外表下的那双眼却如深潭般晦暗幽深,波涛暗涌。 待他回到自己住处的小院时,天已微微泛黑。 院中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墙角隐隐蛐蛐的叫声。 杨越推开房门,灯光透出一道橘黄的光亮。 他坐回椅子上,一手解下风尘仆仆的披肩,另一手扯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浓烈的酒气刹那间充溢房间的每个角落。 正打算再酌一口时,院门外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他手一顿,眸光投向门口,片刻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张熟悉的脸从门口探了出来。 “杨大哥,我进来了啊。” 踏进来的是薛超,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眼神微显焦急。 杨越见是他,并未避讳,靠着椅背问道: “怎么,找我有事?” 薛超用手带上木门,确认四周无人,这才快步走到杨越身旁,低声道: “杨大哥,我有句心腹话要同你说。” 杨越见他神色郑重,放下酒壶:“坐下说吧。” 薛超坐也不坐,直截了当地开口: “杨大哥,莫非你真打算就这么一直留在东海县?” 杨越眉头轻挑,似笑非笑地问: “怎么,你有别的高招?” 薛超扫了一眼房门,凑得更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 “大哥,我早就看出来,这东海县哪是什么长久之地。今日一役更让我大开眼界,那个县令王奋,全然是个无谋之人!只看他手下那群人的嘴脸,那帮家伙刚才都在书房里嘀嘀咕咕,说的话可摧毁三观!” 杨越眼神微微敛起: “哦?他们说什么了?” 薛超一向耳力极好,闻言便低声复述道: “一群喽啰,却在大放厥词,说你杨大哥功高震主,是个将王奋压得死死的隐患;甚至有人说什么要抓住你的破绽,将功劳全归给他王奋,这才是‘雨露均沾’!” 听完这番话,杨越的目光陡然冷了一分。 他握着酒壶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薛超见他沉默不语,急了,挤眉瞪眼道: “杨大哥,这都听得清清楚楚了!这帮人摆明了是挑拨离间,而那蠢猪——不,王奋,他竟然还真信了!” 杨越嘴角轻扬,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信不信,又能如何?” 薛超顿时被他的轻描淡写给急得不轻,压低声音说道: “杨大哥,你不会真打算留下来跟王奋那个庸人合作吧?这王奋能成什么气候?你替他打鞑子就是堵上性命拼出来的战功,可他一句好话都没,反倒开始盯着你做文章了!今日他没敢对你下手,是顾忌民心,可若哪天那些鞑子真败了,他就是拔掉头一根羽毛的猎人,定要第一个把你踢下悬崖!” 这话虽激烈,但杨越却面不改色。 不紧不慢开口:“此事我不是没想过。” 薛超闻言双眼一亮,却不料杨越接下来的话让他猛然一滞—— “但,暂时还未到必须走的局面。” “杨大哥!” 薛超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满头青筋暴跳。 “你是嫌他挖坑还不够快吗?真要等到自己深陷囹圄才拔脚跑?” 杨越眉梢微动,缓缓放下酒壶。 他慢慢地望向薛超: “薛超,你可知道,狩猎者总要比猎物更安心留在原地。真正危险的猎手,不是对着你咆哮的,而是静悄悄绕到你背后捅下一刀的那种。而我,只要还在这儿,就能让某些人寝食难安,睁眼不敢闭眼。” 薛超从未见过他如此寒冽一面的气魄,喉咙一涩,竟一时无言。 就在这时,院门外隐隐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低不可闻的窃窃私语声。 杨越和薛超同时止住了话头,目光如锋地刺向门口。 “进来。” 杨越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不容拒绝。 门外脚步一顿,随即一名瘦削的兵士探进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的神色: “杨壮士,属下有事来报。” “说。” 那兵士小心翼翼地迈进门,低声汇报道: “刚刚,我们在城东巡逻时,发现几个形迹可疑之人,一直徘徊在杨壮士驻地附近,行为鬼祟,似是……在探查些什么。” 薛超面色微变,杨越却只是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哦?抓了么?”杨越淡淡问道。 “属下正要动手时,他们突然分散跑了,只拦下了其中一人。那人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杨越听完那兵士的汇报,神色依旧如常,扬了扬下巴,语气淡然: “将人带上来,我亲自瞧瞧。” 那兵士一抱拳,急匆匆退了下去。 薛超则盯着杨越,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杨大哥,你这脾气迟早得吃亏。这种事还用亲自看?直接杖毙了不就得了,省得日后留祸!” 杨越懒懒倚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吃亏?薛超,我杨越的刀从不留情。只不过,有些人杀得值,有些人……还不到动手的时机。” 说着话,脚步声传来,那兵士已押着人跨进了院门。 杨越收敛神色,凌厉的目光投过去时,便见一名身材瘦小的身影被反绑着带到了厅中。 那人披着一件破旧的灰色斗篷,身形嶙峋,皮肤黝黑,双手更是瘦得如同干柴。 黑发散乱地垂在肩膀上,脸上污垢斑驳,一双眼睛却透着几分倔强。 然而,杨越目光一凛——他竟然是个女人! 更重要的是,这女人虽满脸污垢,但轮廓深邃,鼻梁高挺,面孔透着一股异域的美。 杨越心头微动,一个极具威胁性的猜测浮上脑海:西凉人! 薛超第一时间也看出了异常,猛然一步上前,骇然开口: “西凉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此话一出,气氛陡然冷凝。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杨越身上。 他略一沉吟,拂袖站起,随手提起案边的佩刀,刀锋闪着寒光伸向女子咽喉。 “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在我驻地附近窥探些什么?” 第三十章 西凉贵族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横在脖颈上的利刃让女子全身猛地一抖,脸上的污垢遮盖不住茫然。 但紧接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却升起了迷惑。 他面带茫然地晃了晃头:“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 “不知道?” 薛超大声质问,如被点燃的炮仗一般冲上来。 “敢装傻?西凉女,你们这些异邦人个个狡猾如狐,舌灿莲花,这副样子竟还敢矢口否认?” 杨越眼神微微闪动,却收回了佩刀,默然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他的确表现得很奇怪,明摆着害怕,但又没有丝毫狡黠或谎言的痕迹。 那种困惑和怯懦,倒更像是个真正迷路的无辜之人。 “大哥,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 薛超眼见杨越没有追究的意思,急得直跺。 “失忆?再听都荒唐!依我看,这女人肯定是个探子,咱们直接一刀结果了,免得留下祸根!” 杨越盯着女子的脸,径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呆呆地站着,下意识摇了摇头:“我……我不记得了……” 听到这句话,薛超彻底失控,一副怒极的样子:“ 他都说了不记得,还问个什么劲?别再废话了大哥,这种情况除了杀干净,没其他路!” 然而杨越却制止了他。他抬手轻轻向下一压,声音虽低却有股无形的威势: “慢着。” 杨越站在原地,微微俯身,将女子的脸抬起,神色平静却藏着一丝审视的锐利。 他骤然伸出手,捏住女子的下巴迫其张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那女子猛地颤了一下,试图后退。 但他的手被绑着,动作不过是徒劳无功。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涌出慌乱,却又不敢挣扎太过。 “别动,” 杨越淡漠地开口,手上的力道稳如磐石,渐渐拉开了他的口腔。 “有意思……” 杨越低声自语,放开了女子的下颚,转身时那柄佩刀轻轻在桌角敲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他看向身旁的随从兵士:“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着,且不准擅动。” 薛超浑然不解,一脸不耐: “大哥,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他分明就是西凉余孽,还用费这么多唇舌?依我说,直接按规矩处理了得了,省得夜长梦多!” 杨越却只是微微侧过脸,对薛超投来一抹不轻不重的眼神:“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不是普通人。” “哈?”薛超愣了愣,“不是普通人?他又瘦又破,哪儿不普通了?” 杨越揉了揉眉心,刹那流露的疲惫被眼底的冷峻遮掩得干干净净,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低沉的嗓音缓缓解释道: “刚才我看他牙齿,发现上面有明显的腐蚀痕迹——像这样的小民家的女子,平日里能吃顿饱饭都困难,会有机会接触这么多糖吗?” 薛超被这么一说,先是愣了几秒,随即满面狐疑: “难道……他是——” “贵族。” 杨越直接道破。 “不管是出身西凉还是东海,他如此模样深夜四处游荡,显然是和人失散了。还有一点,若他真是探子,他的心思绝不会这么慌乱,言行无不透着一股虚实难料的本能愚钝。带着这样的俘虏,或许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大有助益。” 听到这儿,薛超神色一滞,皱着眉咕哝: “万一他是个装傻的高手呢?” 杨越微微一笑: “高手?若他真有这手本事,那我更看重他点。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该冒失下决定,把他留下来,我有用。” 眼见杨越态度坚决,薛超也不好再多辩驳,悻悻然地撇嘴,嘴里嘟囔道: “真邪门……这年月满地野草,也能淘出这等贵重玩意……” 不过转念他又皱眉,绕到杨越近旁,低声说: “大哥,那县令的事儿……咱们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啊?总不能真受了那群狗官的闲气,忍到啥时候是个头?” 县令二字像激起了杨越平静水面中的一个涟漪,他神情中的慵懒和淡然霎时被寒意填满。 他缓缓张了张嘴:“忍?薛超,你觉得杨某人是那种窝囊废?” 薛超后知后觉嗅到了一丝杀气,本能打了个寒颤: “那大哥打算……” 杨越一步步踱到案桌前,随手把玩着刀柄,目光直逼薛超的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轻声道:“杀人。” 薛超瞪大了眼: “……什么?” “杀人,自立。” 杨越抬起眼,语气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薛超喉结滚了几下,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大,大哥……这,这玩笑可开不得啊!杀谁?谁又能容得下咱们在东海县自立?朝廷那边若是……若是……” “朝廷?” 杨越抽出佩刀,刀锋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慑人的光亮,他眼中寒芒弥漫。 “眼下东海县中,除了打着朝廷名号横行霸道的那些蛀虫,还有谁?我们困于此地,只能眼睁睁看粮草盘剥殆尽,士兵整日啃草根度日?既如此,倒不如舍弃那张破旗,换个活得更舒坦的法子。” 薛超一时间呆若木鸡,脑子里仿佛被什么炸裂的东西击中,一片混沌,连站姿都变得有些僵硬。 等他勉强反应过来,声音都在颤抖: “自立?……这,可是反了啊,大哥!” 杨越挑眉,牵起了嘴角,冷冷一笑: “反了?呵,你到现在还没看清楚么,朝廷已乱,天下将分。我们不过是先走一步。而且,是死守东海,枉送性命?还是以命搏命,杀出一条血路——薛超,这是我的问题,也是你的选择。” 他的话音落地时,没有再多看站在原地迟迟未语的薛超一眼。 大厅内,烛光摇曳,映着杨越的刀。 而薛超脸上的表情则完全僵住了,嘴巴张开数次,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薛超僵立片刻,脸上的表情犹如被夜风冷却的蜡像。 他咬了咬牙,半晌挤出一句话: “大哥,我跟你干吧!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活舒坦一天算一天!” “好!” 杨越握住薛超的肩膀,拍了拍。 “别担心,咱们不会白剃头担风险。眼下局势胶着,但全看花三能不能给我们捎来消息。等把尔朱罕的部队赶出去,一切就按我们的计划行事!” 第三十一章 讨命的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薛超被杨越按得肩膀微微一沉,却莫名觉得心头的震颤少了几分。他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硬着喉咙回了句:“全听大哥的。” 杨越松开手后,仍带着几分怀柔地看了他一眼: “去调人,再守着几个要紧的出入口,眼下风向不定,可别让鞑子的斥候摸近咱们鼻子底下。” “得嘞!这事儿包我身上!” 薛超点头,转身利索地朝外走去。 杨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烛光摇曳中,随即抬手摸了摸刀柄,嘴角浮现一抹隐隐的冷笑。 寒光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瞬即敛去,只余下深不见底的沉默。 鞑子营帐外,草原的夜风裹挟着冷意,在旷野中低吟。 花三挂着湿漉漉的发丝,虚弱地靠在帐篷的角落。 几天高烧,让他瘦了一圈。 “花三哥,你可算是退烧了!” 铁柱端着一碗不知名的清汤凑到他面前。 “快喝点汤养养身子……虽说是鞑子营地,但咱总不能让你饿着!” 花三勉强扯了扯嘴角,接过碗呷了一口。 “谢谢铁柱,有你们在,我还能欠上几条命。” “哎呀,哥哥你这都是为了义气豁着命拼的,我们二狗跟柱子哪有不拼命护着的道理!” 一旁的二狗挠了挠头,却不敢直视花三的虚弱模样,眼神里尽是复杂。 这时,二狗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 “对了,花哥,这里头出了大事——适才我在尔朱罕的帐下听到几句,鞑子……鞑子打算带着部队三日后攻打东海县!” “什么!” 花三手一抖,汤碗险些滑落,他扎眼间精神恢复几分。 他急促地喘着气,双目放光: “这事儿……杨大哥他还不知道吧!” “看样子,是不可能知道的……” 铁柱垂下头,眉心锁紧。 “我们几个被困在这里,外面的鞑子看得滴水不漏,消息……难啊!” 一时间,帐篷内气氛压抑得像被低垂的云层覆盖。 二狗低头踢着地上的砂砾,咬着牙愤愤道: “真要让他们大摇大摆去攻东海……那咱大哥他们可就完了!我们几个也成了剐肉留骨的冤种!” “别瞎嚷嚷!” 花三眼神一凛,硬是挺直了僵软的腰身,语气让人不容反驳。 “三日……还有三日够用!哼,我有办法传消息进去。” 二狗闻言猛地抬头,声音里掺了三分疑惑五分惊愕: “哥,咱都被盯死了,就算你飞也飞不过去吧!” 花三没有答他,只是压低了呼吸,朝帐篷口吹了一记清亮的呼哨。 “吱!” 稀疏杂草间忽然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一团漆黑的身影以极难察觉的速度钻入帐篷,停在花三肩膀边。 “这……啥玩意?”二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一只晶亮毛发油光水滑的小黑鼠正矗在那里,它一对豆粒般的眼珠转来转去,灵气逼人的模样让铁柱和二狗齐齐呆住。 “花三哥……这是你养的?行啊,还能传个信?” 铁柱眨巴几下眼,忍不住咽了口气。 花三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简,又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细密的血珠迅速凝成一抹鲜红,他将血滴均匀地涂抹在木简的表面,手腕灵巧,竟成了一行字迹。 “二狗,铁柱,看仔细了!” 他将木简递到小鼠面前,那小东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闻了闻血迹后,一口将木简叼住。 “去吧,找到东海县的杨越!告诉他,三日后有鞑子进攻!” 花三轻声吩咐,那语调里带着一种奇异的信任,仿佛他与这只黑鼠之间早已心意相通。 “吱吱——” 黑鼠尖叫一声,如同一阵风般窜出了帐篷,眨眼间化为夜幕中一抹黑影,消失无踪。 “我……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老鼠还能这么用!” 二狗嘴巴咧得足够吞个蛋,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铁柱挠了挠头: “花三哥这招真是……服了!” “少废话!” 花三冷冷哼了一声,脸色苍白得更甚。 “它能不能成功,全看杨大哥的造化了!不过……如果老天真肯帮我们一把,这事情,还不一定结果如何呢!” 花三扶着帐篷低矮的柱子,嘴里喘着粗气,却仍不忘朝二狗和铁柱甩下一记凌厉的眼神: “咱们这步棋,都押在小黑身上了。但凡你俩有点骨气,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一副死了主子的苦样子。” 二狗被怼得脸一红,缩了下脖子: “花哥,这时候还能玩命打气,你是真不怕把自己也气死。” 花三冷笑了一声:“气死之前能保住命就算值了!” 铁柱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插话: “花三哥,咱这老鼠算神奇,关键是老鼠跑得快,可鞑子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半道被人逮了……” “咱赌的就是它够机灵,这命再悬也得赌。” 花三的眼睛刹那间黯淡了些,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太明白,这种境地下赌的是命。 帐篷外,夜风呼号,寒意凛人。 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巡逻兵的呵斥声,敲击兵刃的金属声夹杂其中,愈发显得压抑。 “老三,铁柱,喝点汤,暖和点心意。” 二狗扯着嘴角,强笑着将剩下的汤分给二人,低头啃着碗沿就像啃着一块木头,硬生生咬住了心头那股无能为力的火气。 铁柱一撇嘴: “别喝太多汤,待会儿憋得尿遁,咱这地方尿都尿不安生!”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说不清算计几分的沉寂中时,帐外却猛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的心脏同一时间高高吊起,寒气蹿上脊背! “外面怎么回事?”二狗咕咚一声吞下嘴里的汤,抄起旁边一根简陋匕首,死死盯着帐篷门口的黑暗。 花三目光转冷,低声咬牙:“别乱,先听听再说。” 帐篷外的脚步声停在距离他们两步至数步之处,随即响起一声粗嘎沙哑的声音: “大帅下令,带几个俘虏去大帐,有话要问!快点,别磨叽!” 帐中的人心头齐齐一跳。 铁柱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老天爷啊,这可不是好兆头,尔朱罕亲自点点儿,敢情这是要咱命啊!” 第三十二章 试探与猜忌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铁柱和二狗对视一眼,脸上都迅速泛起一阵僵硬的神色。 只有花三眉头一皱,却当机立断站起身,低声道: “跟我出去,别露怯!” 帐篷帘被猛地掀开,寒风破空而入,三人不消片刻便被周围一圈披甲执刀的兵士围在中央。 但令他们心脏漏跳一拍的是,那站在人群之中居高临下盯着他们的,正是营中主将尔朱荣亲自到场! 尔朱荣脸色阴鸷,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三人,语声低沉却充满杀机: “花三、铁柱、二狗,你们三个可知罪?!” 花三心头骤然一紧,强压下那股不安,率先单膝跪地,沉声道: “属下愚昧,敢问大帅,何罪之有?” “哼!” 尔朱荣一甩袍袖,目光带着鄙夷。 “好一个何罪之有!你们三个自进了我军营之后,祸事不断!先是北边营寨被敌将杨越偷袭,此乃奇耻大辱!若说杨越无内应通风报信,老夫岂会信?!否则,如何解释此等恶事接连发生?” 他最后一句猛声喝出,周遭士卒皆面露肃杀之意,手中兵刃晃得寒光刺目。 二狗吓得腿直打颤,铁柱也扶不住他,只得恶狠狠瞪着地面不吱声。 花三大脑飞速转动,心知此刻稍有不慎,今日恐怕难逃此劫。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旋即猛地伏地磕头,声音坚决: “大帅明鉴,三人乃是忠心耿耿之人,虽能力低微,也竭尽全力为营中效命。若大帅执意将此次祸事与属下三人牵连,属下亦无话可说。但!若真有罪,则请大帅准属下率前锋,三日后亲自请缨冲锋于前,以证清白!” 他这一番低眉顺耳的恳求,却带着股铮铮铁骨的韧性,使原本想压制他们气焰的尔朱荣错愕片刻,眉头微皱,显然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一旁缓缓走出一个披长袍的男子,正是尔朱荣的心腹军师拓跋珪。 这拓跋珪一副悠然若定的模样,摇着一柄折扇,将目光从三人身上慢条斯理地扫过,最后抬眸对尔说道: “大帅且慢,此三人虽确与杨越入侵时间巧合,但未必便是内鬼。” “哦?” 尔朱荣侧头看他,眼里带着不悦,“军师此言,意欲何在?” 拓跋珪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合上折扇,缓缓说道: “大帅既然明知敌将杨越狡诈无比,岂会轻易依靠几个毛头小卒作为帮凶?就算真有内应,也必然是营中高层之人,若草率定罪,只怕反倒让真凶得逞,搅乱军心。” 花三心头一震,暗道此人言语虽偏护他们,但分明别有意图。 果不其然,尔朱荣冷哼一声,脸色稍敛,却未完全松口: “军师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但若不杀鸡儆猴,恐军心愈散。” 拓跋珪一笑,低声附耳说道: “大帅若要稳住军心,与其将三人严惩,不如利用他们做文章。试之以计,可得真伪。” 尔朱荣闻言眯了眯眼睛,半晌后才缓缓点头,大笑道: “好!既如此,本帅也算给你们三人一个机会,看你们能否以行动证明清白!” 他亲自将花三扶起,虽然嘴角挂着笑意,眼中警惕却丝毫未消退。 花三额头冷汗涔涔,抱拳谢恩: “属下必不会让大帅失望!” 刚松下一口气,却没等众人散去,就见一个披甲士兵匆匆跑来,面色苍白,跌跌撞撞跪在尔朱荣面前: “大帅,不好了!军中士卒接二连三莫名发热昏厥,恐怕……恐怕是中了时疫!” 此言一出,原本气氛已然缓和的场面瞬间炸开了锅! 围成一圈的士卒纷纷面露惊恐,连忙后退几步,生怕被传染。 尔朱荣的脸色顿时难看如铁,勃然大怒喝道: “时疫?!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士兵口中颤颤巍巍道: “回……回大帅,连夜熬制的粥食恐被不干净的水源污染,已有多人染病……” 尔朱荣听言几乎气得直接踢翻了脚下雪地,他狠狠拽过那士兵的袍领,怒喝道: “一群废物!这点事情都看不住,还要我亲自操心吗?!快去,让军医全力医治,控制疫病蔓延!” 此事来得猝不及防,原本刚有缓和的氛围再次紧绷起来。 尔朱荣闻讯,满腔的怒火仿若烈焰腾起,踱步间将披风猛地一甩,冷声下令: “传本帅将所有染疫之人全部集中于一处!用火焚毁!以绝后患!” 他此言如炸雷一般在营中炸开,士卒们面面相觑有人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半点不敢言语。 片刻后,最先回过神的几名什长赶忙领命,拖着沉重的脚步仓皇而去。 营地中顿时哗然,所有人都骤然被那狠辣命令震得心惊不已,彼此投去惊恐的眼神。 有人小声嘀咕:“活活烧了?” 声音虽低,却夹在寒风中仍清晰可闻。 此时,距离尔朱荣尚存三丈之距的花三猛地跪下,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一双满是坚韧的眼睛直视前方,嗓音平静却沉稳: “大帅息怒,属下有办法救人,还请大帅网开一面!” 尔朱荣转过头来,目光带着寒意牢牢钉在花三身上: “这时候,你倒是敢开这张口!说,你哪来的把握?” 他踱着步,一步一步靠近,眼神如刀,言语中皆是不信之色。 花三却不急不躁,将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地面上道: “属下并非信口开河。几个月前属下曾不幸染过疫病,幸得一位云游的老神医救治,不仅得以复生,还学得些许医理皮毛。若大帅愿视属下一试,或可解此危局。” 这番言辞掷地有声,不卑不亢,哪怕跪伏着,背脊也似一柄蓄力的弓,隐有一股不屈之势。 “哦?” 尔朱荣停下脚步,冷笑一声。 “光凭你这一张嘴,本帅凭什么信你不是在胡诌?” 他眯起眼,锋锐的目光中仍掠过几分兴致。 “属下可用实际行动证明。” 花三抬头,声音斩钉截铁。 “若属下言过其实,大帅处置便是,绝不多说一字!” 一旁的二狗和铁牛吓得魂飞魄散,匍匐在地却偷偷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惊疑,压低了声音嘀咕: “老三发什么疯!这时候自己往刀口上撞?” “谁知道?他又不是没脑子的人!” 铁牛捏紧拳头,嘴里嘀嘀咕咕。 第三十三章 自告奋勇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尔朱荣眉头深锁,眉宇间透着一股狠辣心机。 他沉吟片刻,忽然长笑几声: “好,既然如此,本帅便给你个机会。” 话音未落,他朝旁边的拓跋珪一扬下巴: “军师,传人将其中一名染疫者带来,看这小子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空言欺我!” 拓跋珪摇着折扇,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道: “属下这便去办。” 不久后,得了一身红斑高热的士卒被带了出来。 这人瘫在担架上,口中呻吟不止,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周遭的士兵皆连退三步远,生怕被沾染。 花三转头朝尔朱荣拱手。 “大帅,时疫传染甚强,还请大帅与诸位远离以策安全,容属下一人应对,免伤贵体。” “有趣。” 尔朱荣冷眼盯着他,心中警惕未减半分,却也不再多言,而是领着众人退到帐外,但目光却始终紧紧锁定着花三的一举一动。 花三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向那士卒。 二狗和铁牛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却被花三目光一压,又硬生生退了回去。 帐中的空气寒凉刺骨,花三蹲下身仔细查看士卒的红斑、瞳孔及喉咙状况。 他口中低声念叨,将手按在士卒手腕上诊脉,只觉脉象滚热如火,但脉动规律仍有几分秩序。 他检视片刻后,转身跪在地上,略微有些喘着气说道: “大帅,属下初步断定此患并非天罚,而是因天气骤寒,水源饮食不洁所致。若要立即控制,只需约束饮食,加用清毒解火之药即可。” 听闻此言,尔朱荣眯起双眸,以拇指摩挲着下巴: “此话有几分道理。但本帅怎知你不是在耍弄花招拖延时间?” 花三知他仍有疑虑,皱眉想了片刻,眼中陡然一亮,缓缓开口: “属下愿治此人,若三日之内无效,大帅仍可按军法治罪;但若见成效,大帅便可网开一面,不妨师古之言‘事尝未可知,必试再断之’。” 尔朱荣微微挑眉,盯着花三沉默许久,似乎在思索其中的利害。 拓跋珪却悠然开口: “大帅,花三此言亦有道理。若此疫果真如他所言可治,那大帅之英明必将在军中广为传颂,反而大可笞责下层疏忽。” 这一番话,正中尔朱荣要害。他冷冷一笑,道: “好!本帅便信你一次。” 转头对周围士卒大喝。 “都给本帅退远些,谁敢再妄言胡乱生事,直接斩了!” 花三为了控制时疫,提出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这不仅关系到全军安危,也牵扯出他更深的谋划。 而危机中的每个选择,都令他的未来更加扑朔迷离。 花三缓缓地站起,额上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再次对尔朱荣深深一躬,沉声道: “大帅,军中疫疾肆虐,虽药石能解一时之困,但治标不治本。属下无能,但看这些士卒日渐衰弱,心中实在难安。若要彻底遏制疫病之源,还须从军中吃食入手。” “吃食?” 尔朱荣微微一愣,就连他的杀伐果断也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提议激得眉头一挑. “你什么意思?” 花三抬头,目光凌厉地扫过帐内众人,声音不疾不徐道: “军士以来吃载水运来的饮食为生,而战时粮草四面八方调集,必有不洁之物混杂其中,正是疫源的根本。属下请缨,愿每日负责军中饮食之事,从食材来源到煮食方法,皆由属下来协调整治。一旦杜绝了不洁之物,再辅以清毒解火的药物,疫病自能尽快压制。” 花三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但帐内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尔朱荣半眯起眼睛,视线如刀般钉在花三身上,仿佛要剜出他骨肉深处的秘密。 他冷冷反问: “你不过一名先锋步卒,以何立场掌军中饮食大事?谁给你的胆子,说军中粮草不洁?” 周围将领们互相望了一眼,态度虽然不发一词,但彼此的眼神中隐然透出了些许防备。 毕竟,军中粮草一向由数位器重之人轮流安排,突然冒出个不知深浅的花三插手,潜在的利益牵动不可谓不深。 花三早料到会遭到反击,便一脸坦然地迎上尔朱荣阴鸷的目光,淡然答道: “属下的胆子,是给了愿意用命相搏的这条命。至于以何立场……属下这一颗忠心便是立场。若大帅仍觉轻狂,不妨亲自派人监察属下即可。” “油嘴滑舌!” 尔朱荣边听边冷笑,枯瘦的手微微一挥. “但本帅偏要看看,你到底能折腾出什么门道!好,从今日起,这军中饮食,就交给你暂管三日。三日后,本帅若不见奇效,自会叫你见识见识军法的严苛!” 花三闻言,再次跪地叩首. “多谢大帅信任!属下定当竭尽所能,绝不辱命!” 尔朱荣摆手示意他退下,语气中依旧存着三分不屑: “滚吧,别在本帅面前转悠惹人烦。” 待众人尽散,花三才缓缓站起身,双掌轻微颤抖却又很快被他藏入袖中,目不斜视离开了大帐。 回到营帐,花三一头栽进只有简单木桌和铺草的简陋空间。 他后脚刚落座,二狗和铁牛便急匆匆地摸了进来。 “老三!” 二狗压低声音,神色惶惶地问道. “你到底发什么疯?军中饮食,这可是费力不讨好的苦差啊!你真要拿自己的命去赌大帅的脾气?” 铁牛跟着点头,满脸都是担忧: “是啊三哥,三天时间,粮草的毛病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彻底查出来的!弄不好还真得人头落地。再说了……咱拖着这身泥腿子的身份,真能扳得动那些勾心斗角的大佬?” 花三看着两人慌张的模样,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幽深的目光扫过简陋的帐中. “二位兄弟,你们说的都对。可眼下这局面,咱们三条命根本没得选。别说逃,军营外三步便是刀斧手守着。真要动了逃意,怕是比病死更惨。既如此,只有一条路可走——背水一战,把局势搅个天翻地覆!” 二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犹犹豫豫道: “可是三哥,咱只是小卒子,真能搅动这一池浑水?!” 第三十四章 火起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输一局没有关系,输掉机会才是蠢。” 花三眼眸微转,整个人的气势阴冷下来,仿佛冰刃划过夜风。 “若我能让主心骨的尔朱荣暂时信任,再动手把鞑子的粮草基地切断,杨大哥那边只需压上一击,便能直取鞑子大营!到时候,疫疾死人的锅,咱也就没人来追了。” 铁牛猛吸了一口冷气。 “你疯了!鞑子的粮草,可是本营重兵保护,你哪来的办法动那玩意儿?” 花三却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挑了挑眉。 “办法嘛,自然是有的。你们只需等着看。” 言罢,他站起身,将两人推到帐外。 “别杵在这儿给我添乱,接下来的戏,可有你们忙的。” 二狗和铁牛站在帐外,交换了一个深深的眼神。 夜色深沉,风卷起尘沙打在二人脸上,越发显得疲惫又冷意十足——谁都不知道,花三心中的险棋是否真能燃起谁都意想不到的火焰。 星河渐暗,篝火摇曳,花三沉静地坐在营帐中,仿佛天地的冷锐威迫,都抵不过他眼底那一丝隐约的凶光。 东海县的夜晚笼罩在一片深蓝的雾霭之中,皎洁的月光穿过层云,散落在屋顶上,勾勒出一连串错落的线条。 远处传来些许犬吠声,夹杂着虫鸣,似乎预示着静谧之下暗藏的危机。 杨越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映在他的面庞上,清瘦却棱角分明。 他专心致志地伏在案前,手中毛笔飞舞,忙着在一张以牛皮熬制的地图上勾画线条。 虽然夜已深,但他的眼神却依然专注,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直刺重点。 这是一幅东海县的简图,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防线部署和稻田分布。 他划一笔便轻声自语一句: “这里是北门,鞑子可能会绕过……但县南正平坝地势平坦,必是兵锋首选。以粮草屯仓为目标,切三道通粮路线……” 正思索间,“吱嘎——”微弱的木质声响起,杨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四周。 安静的书房烛影幢幢,但却没有人影。 他皱眉,继而低首继续工作。 可就在这一瞬,脚底下竟然传出了一阵细细的啸声。 “叽叽!” 那声音一连串,急促又不安,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杨越停下笔,低头探看。只见书案底下一点漆黑的小影晃动,竟是一只鼠! 它浑身油光锃亮,黑得像墨,双瞳却闪着异样的光芒——聪明得甚至透着几分让人心底发毛的灵气。 “又是哪个厨子偷懒,引了畜生进县堂?” 杨越嘟囔了一句,却没贸然起身,因为这老鼠的表现明显不似普通啮齿生物。 那东西却不闪不避,竟大胆地往前挪了几步,站在烛光下,四肢略微颤动,似乎在炫耀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 杨越的目光一下落在它嘴里叼着的物件上。 是个竹简,沾着干涸的褐红血迹。 他心神猛然一震,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作,腾地从座椅上起身,将那只‘大胆’的老鼠和竹简牢牢锁定。 鼠自然不能与人争锋,等杨越扑上去,那竹简成功落到了他手中,而老鼠吱了一声转身一蹿,就消失在房梁暗处,再无踪影。 杨越顾不得再去寻找那奇鼠,而是迅速剥开竹简仔细端详。 上面的文字并不多,弯弯曲曲,似乎是匆忙之间以枯枝涂泥所书。 可名字,以及内容,却让他的面色一下铁青。 ——情报来源:于是昨日夜探军营!三日后,尔朱荣率军大举进攻东海县,计俘财,同时图城破粮草。 这短而凶狠的几个字让杨越握紧了纸简,额上青筋暴起。 他咬牙沉思片刻,转身将地图制图一收,直接朝县堂外的大堂疾步而去。 夜里的东海县县令堂前还亮着灯,仆从们大多打盹歇息,偏偏堂内一处屏风后的席榻中隐隐传来鼾声。 杨越一脚踹开屏风:“王县令!醒醒!” 榻上的人猛地翻身而起,迷迷糊糊地揉眼: “谁啊——杨大人?可现在已是子时,何事如此急迫?” “要是尔朱荣真打来了,我看你还有几个‘杨壮士’可叫!” 杨越甩手将竹简拍到他脸前,厉声道。 “情报未必虚假,三日后便是大军压境之时!如今,我们该尽速筹备防御,或联络外援!” 王奋听完冷汗直冒,脸色煞白。他颤抖地翻看情报,强自镇定地勉强咳嗽了两声: “呃,这……这消息也未必一定属实……再者,咱们东海兵力单薄,为何不……先撤?” “撤?退守?” 旁边椅上的薛超冷不丁插了一嘴,拍案而起,怒斥道。 “王奋,你是真不清楚状况,还是料定自己有后路!这可是东海百姓的家园!你再敢说撤退,信不信我冲你脑袋劈一刀?” 王奋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不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扑通一下跌坐在地。 随即,他脸上爬出的怒意代替了恐慌,指着薛超怒骂: “好你个粗陋莽夫,朝堂事务哪有一身蛮力就可以定夺!我才是县令,杨大人方才言明也须从权宜之道看待!怎轮到你一个下属在此造次?” 薛超冷笑一声,一步上前,腰间的佩刀已经抽出了半截,寒光直逼王奋的脸: “权宜之道?听不出你的‘权宜’其实就是逃?要么你说明白,你是不是早和谁通了气,准备一拍屁股扔下县里老小先跑?” 杨越眼看两人剑拔弩张,连忙将关系扯回到眼前。 “够了!这屋子才几步远,你就还嫌不够闹腾吗!” 他说着,抢过情报在油灯下一抖. “这里是战场,不是让你们盘算私账的地方!县令,你若真是东海县主事者,那就别光想着自保,敢不敢再为百姓想上一分!” 王奋迟疑地咽下一口吐沫,却最终挤不出一个字。 杨越冷冷一瞥,猛然站直身躯:“既然眼下话不能说清,那就立即筹备。我先点巡防士卒,其余脱得开的劳力都往正南召屯,若三日便至——至少先做防线准备!” 空气凝滞片刻,而就在这火药味如干柴的环境中,外面风声陡起,有仆役奔来,慌张地大喊: “杨大人,不好了,有百姓说南坡影火乍现!” 第三十五章 敌军攻城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心头一沉,这“影火乍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十有八九是尔朱荣的先锋部队抵达了。 他一把夺过仆役手中的火把,对薛超和王奋低吼道: “都别吵了!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三人冲出县衙,直奔南坡。 夜风呼啸,卷着沙土迷人眼,也让远处的火光显得飘忽不定。 王奋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嘴里还不住地嘟囔: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薛超狠狠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 “闭上你的乌鸦嘴!真要是尔朱荣打来了,第一个砍了你!” 王奋吓得一哆嗦,立马噤声,只是脸色更加苍白。 到达南坡,借着火光,依稀可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正朝着东海县的方向缓缓移动。 杨越眯起眼睛,粗略估计了一下,人数至少在千人以上。 “妈的,来真的了!” 薛超低骂一声,握紧了刀柄。 王奋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守得住……” 杨越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道: “薛超,你立刻回去召集所有守城士兵,准备迎战!王县令,你负责组织百姓避难,务必保证老弱妇孺的安全!” “我…我这就去……” 王奋哆哆嗦嗦地转身就跑,像只受惊的兔子。 杨越看着远处的火光,心中思绪万千。 东海县兵力薄弱,城墙也年久失修,想要抵挡住尔朱荣的大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看来,只能智取了……”杨越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远处火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他定睛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那是一面旗帜,上面绣着一个醒目的“尔朱”二字! “不好,是尔朱荣的亲兵!” 杨越心中一惊,尔朱荣的亲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极强。 如果让他们率先攻破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薛超!” 杨越大吼一声,“立刻传令下去,务必死守南门!绝对不能让他们攻破城门!” “是!”薛超领命而去。 杨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猛地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跑去。 “来人!备马!” …… 县衙内,王奋正忙着指挥仆役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快点!快点!都麻利点!” 王奋一边催促,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杨越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王奋的衣领,厉声道: “王县令,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王奋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问道: “杨…杨大人,什么事?” 杨越凑到王奋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王奋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疯了!这…这太危险了!” 杨越一把推开王奋,冷笑道: “危险?现在还有什么比东海县沦陷更危险的事情?你要是怕死,就自己躲起来吧!但你要是还算个男人,就按我说的去做!” 说完,杨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奋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 夜色渐深,南坡上的火光越来越近,喊杀声也越来越清晰。 东海县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严阵以待,每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城墙下,尔朱荣的亲兵已经逼近城门,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缓缓打开… 城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尔朱荣的亲兵们愣住了,攻城多年,还没见过主动打开城门投降的。 短暂的迟疑后,他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以为东海县不战而降。 “冲啊!杀光他们!”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率先冲进了城门。 紧随其后的亲兵们如潮水般涌入,生怕落后一步抢不到战利品。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的瑟瑟发抖的百姓,而是一片死寂。 诡异的寂静让冲在最前面的壮汉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勒住战马,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城墙两侧突然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城门。 埋伏在城墙上的东海县士兵一齐放箭,箭如雨下,瞬间将冲进城门的尔朱荣亲兵射倒一大片。 “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气势汹汹的亲兵乱作一团,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城楼上,杨越冷笑一声: “尔朱荣,你以为我会乖乖投降吗?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瓮中捉鳖的滋味!” 说罢,他抽出腰间的佩剑,高举过头顶,大喝一声:“杀!” 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东海县士兵如同猛虎下山,从城墙上冲杀下来,与尔朱荣的亲兵展开殊死搏斗。 城门内外,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宛如人间炼狱。 尔朱荣在后方看到这一幕,顿时勃然大怒: “该死的杨越,竟然敢耍诈!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城门!” 得到命令的尔朱荣大军如同疯狗一般,不要命地朝着城门涌去。 楼上,杨越一手扶着垛口,眺望着城下密密麻麻,如同蚁群般涌动的敌军,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自己这步险棋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胜负,在此一举。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满头大汗的王奋,“百姓都撤走了?” 王奋慌忙擦了擦额头的汗,点头如捣蒜。 “撤走了,撤走了!整个县城里,现在连条狗都找不到了!就剩咱们这帮老哥们儿了!” 杨越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去,把东西都搬上来!” 几个士兵抬着几个用粗布包裹严实的大物件,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 王奋凑近一瞧,布料下隐约露出稻草的纹理,他心里咯噔一下,“杨大人,这…这就是…?” 杨越一把扯开其中一个包裹,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稻草人。 只是这稻草人通体漆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第三十六章 炸营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稻草人内部,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黑色的颗粒状物体。 王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就是杨越所说的“秘密武器”——火药稻草人。 “杨大人,这…这玩意儿真能成?” 王奋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可是…可是要炸了整个东海县啊!” 杨越拍了拍王奋的肩膀,语气平静得可怕。 “王大人,要是人命都没了,还要这东海县有什么用?城没了,还可以再建。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王奋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杨越说的没错。在生死存亡之际,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杨大人,就按你说的办。” 杨越看着城下越来越近的敌军,眼中闪过狠厉。 “把这些稻草人,都给我摆到城墙边上!记住,引线要留长一些!” 士兵们得令,将一个个火药稻草人搬到城墙边,按照杨越的吩咐,将引线拉长,盘绕在城垛上。 城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尔朱荣的先头部队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开始用云梯攀爬城墙。 “放箭!”杨越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将爬上城墙的敌军射了下去。 然而,尔朱荣的军队实在太多,即使箭如雨下,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士兵爬上城墙。 “点火!” 杨越看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敌军,果断下令。 士兵们点燃了火药稻草人的引线,“嗤嗤”的燃烧声在城墙上响起。 王奋看着燃烧的引线,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保佑我们吧! 引线燃烧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烧到了稻草人内部。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第一个火药稻草人爆炸了!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将周围的敌军士兵瞬间撕成碎片,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城墙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与此同时。 城墙下,尔朱荣骑着高头大马,看着自己训练有素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东海县,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身后的亲兵们也纷纷叫好,称赞尔朱荣用兵如神。 “将军,不出半个时辰,东海县便可攻破!” 一个亲兵谄媚地说道。 尔朱荣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杨越小儿,不过如此!待本将军攻破东海县,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话音刚落,城墙上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尔朱荣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城墙上腾起的火光和浓烟,一时之间竟忘了反应。 “怎么回事?!”尔朱荣怒吼道。 亲兵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懵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将军,好像是…好像是妖怪!” 一个亲兵哆哆嗦嗦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恐惧。 “妖怪?!”尔朱荣怒极反笑,“这世上哪来的妖怪!定是杨越小儿使了什么诡计!” “将军,你看!”另一个亲兵指着城墙上,声音颤抖着说道。 尔朱荣顺着亲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墙上,一个个燃烧着的稻草人如同鬼魅一般,在火光中摇曳着。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尔朱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城墙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尔朱荣的军队顿时乱成一团,士兵们四处逃窜,哭爹喊娘,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都给老子站住!” 尔朱荣声嘶力竭地吼道,“不许乱!谁敢再跑,老子就地正法!” 然而,他的命令根本没有人听,士兵们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破了胆,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将军,咱们…咱们还是撤吧!” 一个亲兵哭丧着脸说道,“这…这根本不是人能打赢的仗啊!” 尔朱荣看着溃不成军的士兵,心中充满了不甘。 他好不容易才打到这里,眼看就要攻破东海县了,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变故。 “撤?往哪里撤?!” 尔朱荣怒吼道,“本将军岂能败在一个小小的杨越手里!” 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拔出佩剑,指着城墙上的杨越,大声吼道: “杨越小儿,你使诈!有种就下来与本将军决一死战!” 城墙上,杨越看着城下狼狈不堪的尔朱荣,嘴角露出冷笑。 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弓箭,瞄准了尔朱荣。 “尔朱荣,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杨越冷声说道。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奔尔朱荣而去。 尔朱荣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支利箭正中他的左眼。 他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将军!”亲兵们见状,连忙围了上来,将尔朱荣护在中间。 “杨越小儿,我必杀你!” 尔朱荣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在地上翻滚哀嚎。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近疯狂,他恨不得将杨越生吞活剥。 亲兵们手忙脚乱地为他止血,却无济于事。 箭矢深深地扎入眼眶,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涌出,染红了尔朱荣的脸颊和衣襟。 “将军,咱们…咱们撤吧!” 一个亲兵大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撤?撤个屁!” 尔朱荣一把推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老子还没输!给我攻城!攻城!” 他状若疯癫,挥舞着手中的佩剑,胡乱地砍向周围的士兵。 “将军!您冷静点!” 尔朱荣的军师拓跋珪拨开人群,快步走到尔朱荣身边。 他看着尔朱荣狰狞的面孔和血肉模糊的眼眶,心中一沉。 尔朱荣已经失去了理智,再这样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将军,你看!” 拓跋珪指着城墙上,语气凝重地说道,“杨越的军队已经开始反击了!” 尔朱荣顺着拓跋珪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墙上,杨越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下来,手中的刀枪闪烁着寒光。 “这…这怎么可能?!” 第三十七章 烧寨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尔朱荣瞪大了仅剩的一只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原本以为,杨越只是使了一些诡计,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将军,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拓跋珪焦急地说道,“咱们必须马上撤退!” “撤退?你让老子撤退?!” 尔朱荣怒吼道,“你让老子撤退?你是在羞辱老子吗?!”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拓跋珪苦苦劝道,“咱们现在撤退,还有机会卷土重来!要是继续打下去,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放屁!” 尔朱荣一把抓住拓跋珪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老子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上杨越垫背!” 拓跋珪看着尔朱荣疯狂的眼神,知道他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道: “罢了,既然你执意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猛地一掌劈在尔朱荣的后颈上,尔朱荣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快!把将军抬走!” 拓跋珪对着周围的亲兵大声喊道,“咱们撤退!” 亲兵们虽然不明白拓跋珪为什么要打晕尔朱荣,但他们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尔朱荣抬上马背,然后跟着拓跋珪,向着城外逃去。 然而,此时尔朱荣的军队已经彻底乱了套。 士兵们四处逃窜,互相踩踏,哭喊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别挤!别挤啊!” “救命!救命啊!” “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 杨越伫立在东海县城头,冷风割面。 战场上一片喧嚣混乱,尔朱荣的败军正在四散奔逃,镇守士兵则挥刀逐敌,墙下满是负隅顽抗的尸骸,血腥味直冲天际。 王奋一路跌跌撞撞地赶了上来,身上的铠甲被血浸染,脸上溅了不少黑灰。 他拱手说道:“壮士,敌军已乱,我看咱们还是收兵回城吧,免得追得太深,中了他们的埋伏!” 杨越没有答话,一双眸子冷冷扫过下方的乱局,似是在衡量着什么。 只听他低声说道:“再等等。” 王奋急了,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胜负已分,继续纠缠反倒落了下乘,这收不了兵,若不小心中了圈套,可是全军覆没的局面!” 杨越闻言,总算将目光转回到王奋的脸上。 他看着王奋,语气沉了几分:“你是说,他们还有余力反扑?” 王奋被问得一愣,本能地摇摇头: “败军如流匪,哪还有反扑的本事?” 杨越冷笑一声,语气泛着一丝寒意: “既然败军已无还手之力,又何惧冒险?” 他顿了顿,忽然坐直了身子,似是不再和王奋争辩,转而下令,“来人!” 几名护卫立刻应声上前,杨越果断说道: “挑精锐三百,从城北绕出,随我去尔朱荣的大营。”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犹如炸雷一般在王奋耳边炸开。 他脸色大变:“冲入敌营岂非自投陷阱?鲁莽行事,不是您的作风!” 杨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 “在那营帐里,有几个人等着我去救。” “谁——”王奋刚要追问,却被杨越一个抬手打断。 “你守城即可,我不需要啰嗦的质疑。” 王奋哑口无言,只得眼看着杨越重新披甲,抽剑跨马。他 那如鹰般冷静的目光让王奋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却又不舍得让人转开目光。他 没再出声,只能目送杨越带着三百精锐,默默破风离去。 与此同时,尔朱荣大营。 花三拎着一只空酒囊,腰间挂着两把小刀,猫着腰悄无声息地穿行在营帐之间。 二狗和铁柱两人跟在他身后,四下张望,脸上各自挂着三分紧张、三分心虚。 “花三,你说这帮鞑子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二狗小声嘟囔,目光不住地偷瞄营地周围。 花三翻了个白眼,扭头小声骂道: “你怕个屁!尔朱老匹夫被东海县的杨越搞得灰头土脸,正忙着逃命呢,哪还有空回来理咱们!” 铁柱皱着眉头嘟囔:“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营地啊……” 花三啐了一口,压低声音道: “行了,别叨叨了!就你们这点胆子,还能干成啥?” 他咬牙切齿地摆摆手,催促两人跟上,“赶紧的,这火烧上才算完事!” 几人蹑手蹑脚地潜入粮草库,眼看周围并无守卫,花三一声轻笑: “嘿,老天还真开眼!” 他扯出一块浸了火油的布片,拴在手里的火折子上,又从腰间摸出干草丢在地上。 看着这些干草堆起火油浸透的布片,那一片储满粮草的大库显得分外安静,却潜藏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正当花三准备点燃火折子时,二狗又忍不住开口: “花三哥,要不咱还是再等等吧!要是那些鞑子回来撞见了……” 花三的动作顿时一滞,他缓缓抬眼,冷笑着看向二狗: “撞见了又怎么样?你还真以为那些溃兵还有功夫守着粮草?” 声音隐约带着一股狠厉。 “二狗,记住,咱这条命都是杨大哥救的,能不能活得有尊严,就看咱今儿敢不敢豁出去!” 二狗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瞧着花三坚定得仿佛无所畏惧的眼神,忽然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往墙边缩了缩。 便在这时,铁柱忽然抬起头,眉头狠狠锁紧,他指着外头的方向,低声说道: “你们听,是不是有马蹄声?” 花三挑起眉头,迅速竖耳倾听。果然,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蹄声,急促且杂乱,像是……真的有敌军返回! 他的脸色猛地一沉,火折子在手中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点燃下去。 他收回视线,四下看了几眼低声骂道: “糟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惧。 “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再说,今日,就算我等三人豁出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事到如今,花三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而站在他身侧的二狗铁柱心中也是同样如此。 第三十八章 烧粮草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花三的手握紧了腰间的小刀,目光炯然如饿狼一般。 他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带着二狗和铁柱钻进一角废弃的营帐内。这 营帐似是早被遗弃,布面破裂、随风摇摆,却与外界刀光剑影的紧张氛围形成一种奇异的死寂。 “这破地方能躲多久?” 二狗低声问,脸色惨白得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生死间的压迫让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别出声!” 花三没回头,举起一根浸油的火绳,眸子幽幽地扫向二狗。 就在这时,外头的马蹄声愈渐逼近,沉闷如雷,一列骑兵裹挟着铁甲之气逼迫归营。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喧哗与怒喝。 “不好,他们人多,一个火折子点下去能不能藏过去都不好说……” 铁柱的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连骨节都清晰外露。 “你们,随我演一场戏。” 花三忍着心跳的狂乱,牙一咬,肩上一把拽下披满尘土的破斗篷,瞬间把自己裹成了土匪模样。 转眼间,他眼神一凛,道: “二狗,你扮驮夫,铁柱,你混当库兵。我出去拦一拦那些鞑子。” “什么?你搞什么鬼?”二狗几乎尖叫出声。 “要么装,要么死。” 花三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然后便掀开帐幕,直直地迈出去了。 冷风扑面,他几步跨到一堆堆码得高昂的粮草旁,作势忙碌起来。 一小队骑兵果然停在了他身侧,为首一人身穿黑甲,满脸刀疤,看上去煞气逼人。 “小的正在整理这批粮草,几位爷有何吩咐?” 花三低头哈腰,语气谄媚得像足了个地道的苦力。 黑甲骑兵冷哼一声 “看你像个机灵的,说说,这里有没有可疑的人影出没?” 黑甲骑兵声音低哑,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他冷冷地瞥了花三一眼,那锋利的眼神像是能剜进骨髓。 花三腰更低了,脑袋几乎埋进胸膛,脸上一片油腻笑容: “回、回将军的话,小的自打清晨便在此清点粮草,哪里见得什么人影?若真有,小的第一个帮您抓回来,就算绑了献到您面前也成!” “哼。” 将军冷笑一声,那般居高临下的冷峻姿态,让花三心中忍不住一紧。 这分明是把他看得如蝼蚁一般,但也正是这傲慢,暂时压下了黑甲骑兵的疑虑。 “忙你的,少废话。” 黑甲骑兵挥手示意,胯下的骏马不安地刨动着蹄子,似在嗅探空气中潜藏的异味。 花三松了口气,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动作麻利地抱起地上的一捆麻木,装作认真搬运的模样。 然而心内的弦绷得更紧了,每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不过,也许真是天助他也。 当几个黑甲骑兵随便巡视了两眼后,并未多作停留,驾马转移了营帐方向。 然而正当花三以为能稍稍喘息时,却忽然听到蹄声再次停滞下来。 “你,抬起头来。” 那领头的黑甲骑兵突然冷声喝道,语气犹如冰锥刺入耳中。 花三心中猛然一沉,却不得不抬起头。 他小心控制着表情,露出谄媚而木讷的笑容,“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你的手——” 黑甲骑兵目光如刀般钉住他,“为何不断颤抖?” 花三手中的麻布捆一松,啪地摔在地上。 他连忙低头作揖,故作慌张: “小、小的天生胆小,只要稍微紧张,就这毛病,不、不是大事!还请将军别见怪!” 黑甲骑兵眉头微微一皱。就在他沉默打量的瞬间,花三敏锐地察觉到他腰间那柄寒光逼人的长剑——那距离近得几乎能勾到指尖。 所有的危险都在瞬间涌上脊梁,像毒蛇吐信,一口咬住花三的胆气。 他的目光只在长剑上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迅速低下头,仿佛恭敬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 但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已迅速编织出一场生死赌局——只要他动作够快…… 却正在这时,铁柱的声音突然低低传来,像一记重锤敲碎花三的最后一丝宁静: “花哥,别犹豫了,营帐里……全是埋伏。” 花三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头,却迎上了黑甲骑兵锐利而冰冷的目光——那一瞬,所有伪装的面具,都摇摇欲坠…… 花三脑中如有雷霆炸响,铁柱那一句“全是埋伏”,像是一颗滚烫的铁丸,砸在他的胸膛里。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能感觉到那黑甲骑兵锐利的目光正直钉钉地落在自己身上,那气势,宛如一头嗅到了猎物的猎豹,随时准备扑上来撕碎伪装。 “你抖得这么厉害,真的只是紧张?” 黑甲骑兵语气森然,手轻轻搭在长剑的剑柄上,动作缓慢却含蓄着致命的威胁。 他身后的几名骑兵也顿时警觉起来,几道目光齐齐汇聚在花三的身上。 花三迅速低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额角冷汗直冒。 他不能慌,更不能露怯。 “将军明鉴,小的……是真的怂啊!” 花三干笑两声,假装害怕得差点瘫坐下去,脸颊抽搐几下,像个随时要吓哭的废物。 “打从小时候起,小的见了军爷就心慌,别说被这样一瞪,就是听您开口,小腿肚子都不听使唤啊!您瞧,我都胆小成这样了,还能跟贼人搅合上吗?这不是找死嘛!” 他将奴颜婢膝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甚至还顺手抹了把腮上的汗,演得像模像样。 可实际上,他的视线余光却在迅速扫视周围,试图从黑甲骑兵的站位中找到哪怕一丝脱身的可能。 然而,他目光所及,没有丝毫疏漏。 无论哪个方向,他逃出去的机会几乎都是零。 死局。 他心中冷笑,但脸上的表情却卑微至极,那种摧眉折腰的夸张让身旁的骑兵们都忍不住撇嘴。 “好一个胆小如鼠的东西!” 黑甲骑兵长剑微微出鞘,露出一寸森然的剑锋,声音冷得和钢铁摩擦一般。 “既然你什么都不敢,那若是让我在你旁边劈出一剑,是不是会吓得直接尿裤子?” 话音刚落,花三心中一凛。 第三十九章 救兵赶到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这已经不是威胁,而是试探。 对方这一剑若挥下,哪怕他本能反应躲避一毫,都会立刻暴露练家子的底细。 “将军,大人大量!小命一条,吓尿就吓尿,您可别嫌臭!” 花三说话间已暗中攥紧手指,指甲掐进肉里,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无助的流民般战战兢兢。 他甚至刻意往后踉跄了一步,摔倒在地,抱着头,“别砍啊!” 黑甲骑兵慢慢拔剑,寒光在明月映照下摇曳不定,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周围的一切都似乎消失不见,只剩下剑光与杀机。 花三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心底暗暗蓄势,随时准备搏命反击。 但就在黑甲骑兵目光越发森冷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黑甲骑兵脸色微变,旋即恨恨收剑。 他最后盯了花三一眼,冷冷道: “算你命大!今天不砍你,希望下一次还能见到你这副怂样。” 话音未落,他便翻身上马,带着一队骑兵绝尘而去。 花三瘫在原地,平静的表象下,早已蓄势待发的肌肉此刻却像泄气般无力。 风卷残云之间,黑甲骑兵的统领烦躁地甩了甩缰绳,面色如刀刻般冷峻。他沉声吩咐道: “收队!前线战况不利,这里不能久留,立即拔营转移!” 声音穿透夜空。 花三半躺在泥地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立刻扬起一副哀求的表情,磕头作势跪拜: “将军,您伟大神勇,小的这一命全仰仗您了!要走……带上小的吧,不然这遍地土匪妖鬼的,小的刚出这片林子就被剁了喂土狗!” 黑甲骑兵冷冷扫了他一眼,似乎懒得搭理这种滑稽到不值一提的小角色,而是转头命令左右。 “清点财物和粮草,伤兵抓紧处理,半个时辰内赶路。动作快,拖延者军法处置!” 听到“粮草”二字时,花三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 他低垂着头,眼底瞬间掠过一抹亮光,却转瞬即逝。 他佯装擦汗,把前额抹得泥泞斑斑,同时耳目悄然竖起。 “前线吃了败仗?” 他心中微微一动,暗自琢磨起来。 这一带能让黑甲骑兵吃亏的,十有八九便是杨越那群肩扛大旗而来的山中义军。 花三对杨越的名字并不陌生,据说此人用兵如神,统率手下如臂使指,屡屡在绝境中反败为胜。 想到杨越有可能正在附近,他心中点燃起希望的火星,哪怕这火星微弱得几乎不能放大,但也足够点醒他该怎么办。 花三扭头偷偷瞄了瞄押送粮草的几个兵卒,那些麻袋和木箱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忽然眼珠一转,脑海里很快盘算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装作烦躁不安的样子,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大人!大人!小的尿急,怕憋坏了身子,还请行个方便——” 他拼命摆出一副想哭又不敢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拱着手,腰弯得像条快断了的狗。 “尿急!尿急!你凭什么不直接尿裤子里?” 黑甲骑兵中有个年轻的副队长满脸嫌弃地喝道,“滚边去,别耽误大人们的正事!” 这种骂磕,花三听得耳朵生茧,哪怕被人踹了两脚,他也不恼,反而笑吟吟的赔着声。 “哎哟!小的尿裤子是无所谓,可那味儿传开了,若是舔狗小妖闻见味儿岂不得了,尾随大队不走呢?” 那副队长闻言,倒真有些忌讳,皱眉摆手: “赶紧滚去解决了,别弄得周围一股骚味!”语气虽恶劣,但终究是没拦着。 “谢大人!谢大人!” 花三连声道谢,缩着脑袋摇头晃脑,撒腿就朝营地稍远的一处阴影溜去。 他绕过几口水桶,又瞄准着粮草堆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佯装解裤带的手其实是去后腰里摸了一件藏着的玩意儿——燧石火镰。 花三动作轻如猫行,蹲在阴影中,便往几袋谷物麻袋边缘拨拉。 他用手指撕开袋子,顺手往上覆盖上一捆干草;而后将摩擦燧石的节奏压到极低,直到火星蹦出,他才猛地一吹,点燃了细草层。 微弱的火苗缓缓舔上干草,在黑夜中宛如潜伏的毒蛇。 但花三并没有恋战,而是继续装得腿软地踉跄着绕回那副队长身边,一边屁颠颠地道: “成了!成了!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啊,小的回来复命了!” 此时,营地四处忙碌,没人再把一个卑微得如尘埃的流民多看一眼。 而当隐隐的焦烟味逐渐弥漫开,人们意识到不对劲时,在粮草堆附近看守的士卒一边拍着头大喊“起火了!” 一边慌乱扑救。 燃烧的粮草堆火势迅猛,稍一蔓延便不可收拾,火光冲天,连原本静悄悄的林野都被映上了刺眼的红晕。 “蠢货!本将是让你们护粮,不是放粮煮熟了喜宴!扑火!快扑火!” 那黑甲骑兵统领几乎气得跳脚,挥拳怒骂。 周围士卒一时间乱成一锅粥,却事与愿违,火苗反而烧得更加兴旺。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花三趁机蹿入人群,低着脑袋朝着黑暗中飞快地闪身而去。 火烧粮草的烟味在鼻腔中扩散,掩盖了他身上原本泥泞的腥臭。 他心中狂跳,这一次,他居然干了这样一件天大的事! 突然,树林中传来隐隐的骚动声,像是无数脚步急促逼近,夹杂着刀兵碰撞的轻响…… 这不是错觉,这是有兵来了! 黑甲统领眼见粮草付之一炬,怒火攻心,抽出腰刀,指着逃窜的花三背影咆哮: “抓住他!剁碎了喂狗!” 几个黑甲兵如狼似虎地扑向花三,其中一个更是抡起大刀,照着花三的后背就劈了下去 。花三亡魂皆冒,只觉后背生寒,却已来不及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铛”的一声,正正击中刀背,震得那黑甲兵虎口发麻,大刀脱手飞出。 与此同时,花三头上束发的绳子也被箭风带断,一头乱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心中叫苦不迭: 这下可好,刚逃出虎口,又入狼窝! 第四十章 她是女子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杨大哥!” 二狗眼尖,一眼瞧见箭矢飞来的方向,顿时欣喜若狂,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铁柱也跟着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是杨大哥!我们有救了!” 只见火光映照之下,树林边缘涌现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正是杨越。 他手持长弓,身后跟着三百多名手持刀剑的汉子,个个目光如炬,杀气腾腾。 “杀鞑子!救兄弟!” 杨越一声怒吼,率先冲入敌营。 原本就因为粮草被烧而乱成一锅粥的鞑子兵,这下更是阵脚大乱。 他们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竟然会遭到伏击,而且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 杨越如同一头下山猛虎,手中长刀上下翻飞,刀光剑影中,几个鞑子兵惨叫着倒地。 他身后的汉子们也个个勇猛无比,与鞑子兵展开殊死搏斗。 花三趁乱爬起来,拨开遮住眼睛的乱发,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杨越竟然真的来了! “二狗!铁柱!跟我来!” 花三顾不上感慨,招呼着两个兄弟,朝着杨越的方向跑去。 三人手无寸铁,只能在乱军中躲闪腾挪,险象环生。 一个鞑子兵挥刀砍向铁柱,铁柱吓得闭上眼睛,却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睁开眼,只见花三不知何时挡在了他面前,用身体硬生生挨了这一刀。 “三哥!”铁柱惊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花三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一把推开铁柱:“快走!别管我!” 鲜血顺着花三的胳膊流淌下来,染红了衣衫。 他强忍着剧痛,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刀,继续朝着杨越的方向靠近。 “三哥!我来帮你!” 二狗见状,也红了眼,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一个正要偷袭花三的鞑子兵。 混战之中,杨越也看到了花三三人。 他心中一紧,挥刀逼退身边的几个鞑子兵,朝着花三的方向杀来。 “花三兄弟!坚持住!我来了!” 杨越高声喊道。 听到杨越的声音,花三心中燃起希望,他咬紧牙关,挥舞着断刀,与围攻他的鞑子兵殊死搏斗。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鞑子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冲入战场。 他手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气势汹汹,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杨越!纳命来!”那将领怒吼一声,挥舞着狼牙棒,朝着杨越砸来。 杨越不敢怠慢,连忙举刀格挡。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杨越手中的长刀竟然被震得脱手飞出。 “哈哈!受死吧!”那将领得意大笑,再次挥舞狼牙棒,朝着杨越当头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花三突然冲上前,用身体挡在了杨越面前 狼牙棒裹挟着风声呼啸而下,杨越只觉虎口发麻,手中长刀再也握持不住,脱手而出,在空中翻滚几圈后,无力地落在地上。 鞑子将领狰狞一笑,眼看第二棒就要落下,杨越却已无力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飞扑而来,挡在了杨越身前。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狼牙棒重重地砸在那人身上,那人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花三!” 杨越目眦欲裂,一把抱住倒下的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花三”身形竟如此单薄,与他印象中的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相径庭。 混乱中,杨越也顾不得多想,抱起花三便翻身上马,同时抽出腰间佩刀,怒吼道: “兄弟们,杀出去!” 三百多名汉子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硬生生在鞑子军中撕开了一条血路。 杨越一马当先,左冲右突,手中佩刀寒光闪烁,血花飞溅。 逃出鞑子营地后,杨越勒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营地,心中稍感安慰。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花三,却发现花三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气息微弱,生死不知。 “花三兄弟,你怎么样了?” 杨越轻轻拍了拍花三的脸颊,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花三的头发散落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杨越愣住了,这分明是一张女子的脸! “她……她是女人?” 杨越心中惊骇不已。他仔细回想与花三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才发现,花三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仍带着一丝女性的柔美; 花三的身形虽然粗壮,但却是用宽大的衣袍掩盖了女性的曲线; 花三的举止虽然粗犷,但偶尔也会流露出女性的细腻。 他被骗了! 这个与他称兄道弟,与他同生共死的花三,竟然是个女人! “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她为什么要接近我?她究竟是什么人?” 无数个疑问在杨越的脑海中盘旋。 就在这时,花三发出一声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杨越,虚弱地笑了笑,说道: “杨大哥,我们……我们逃出来了吗?” 杨越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欺骗了他,却又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女人。 “你……你是女人?”杨越的声音有些颤抖。 花三苦涩一笑,说道: “杨大哥,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本名花月,并非什么花三。” “花月……”杨越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思绪万千。 花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杨越连忙扶住她,“你的伤势很重,需要尽快医治。” 花月摇了摇头,说道: “杨大哥,不用管我,你快走吧。鞑子很快就会追上来。”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杨越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这里。” 他抱起花月,再次策马狂奔。 一路之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杨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想知道花月的真实身份,想知道她接近自己的目的。 而花月则是因为伤势过重,无力开口说话。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 杨越将花月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开始生火准备食物。 “杨大哥,谢谢你。”花月感激地说道。 杨越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中有些不忍。 他递给她一块烤肉,说道:“先吃点东西吧。” 第四十一章 坦白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花月接过烤肉,盯着火光却没有动手,似乎在沉思什么。 杨越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将佩刀横放在膝盖上,低声问道: “怎么不吃?” 花月依旧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杨越他微微侧过身,用外袍覆到她肩上,低声解释道: “夜风凉,小心别着了风寒。” 花月这才轻轻扯开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谢谢,杨大哥。” 杨越看着她这张清秀的脸愈发苍白,火光映在她半干的血痕上,有种说不出的狼狈和倔强。 他坐回火堆旁,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先前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不直接回东海县?” 花月闻言一怔,随即摆了摆手: “杨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 杨越却摆手打断了她: “不问也好,问了,我也得说。东海县——已经没了。” “什么?” 花月倏地抬头,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骇. “东海县……已经被鞑子攻破了?” 杨越看着她因情绪波动而颤抖的双手,神情略显复杂。 他摇摇头,眉宇间夹杂着几分怅然: “不,是我弄没的。” 花月满脸迷惑,不解地看着杨越: “这话什么意思?” 杨越用手抹了一把脸,带着几分苦笑: “我用了黑火药。威力太大了……那天,鞑子围城之势凶猛,我一面设下埋伏,一面将这些家伙引进陷阱。可谁知道,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鞑子的命是保不住了,连东海县的土墙石基,也炸得七零八落了。” 他语气似是调侃,又似是自嘲: “现在整个东海县就剩个名字了,一片废墟,得重新修建,但短时间内别想住人。” 花月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的担忧却奇异地松了一些。 她唇边浮现出一丝艰难的笑意: “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以为我守不住东海县?” 杨越冷哂,从火堆里捡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篝火,那烧得噼啪作响的火苗,让他的眉眼越发显得深邃难测。 “东海县的人都撤出来了,大多安置在山谷和偏乡。不过……留在那儿,和被炸还不是一样危险?早晚得有人重新站出来,把他们护好。” 花月沉默片刻,点点头: “杨大哥是他们的大树……” 她声音微不可闻,却又多了几分敬佩和叹息。 杨越将树枝扔回火堆,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她,忽地冒出一句: “花月,既然现在没了旁人,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一个姑娘家,扮成男人,与我兄弟们混在一处?” 花月握着烤肉的手顿了顿,低下头不说话,脸上却有些赧然。 杨越没有催她,只是静静等着,篝火在两人之间跳跃,映照出她额角的细汗。 过了许久,花月才低低开口道: “家中贫寒,父母早亡。家里哥哥失踪,我是长姐,无人撑事。她们听说朝廷开科取士,只要能考出功名,便能换来银粮,而我总不能指望那些黄口小儿。” 她苦笑了一声,“所以便想出的这个办法,女扮男装,参加考试。” “如此……你当真要考功名?” 杨越摸了摸下巴,抬起眉头盯着她。 花月继续苦涩地道: “是我命不好罢了,不曾入考场,先在半路糟了瘟,若不是碰上杨大哥,我怕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世上的。” 她语气间透着释然落寞,像是藏了多年秘密后突然卸下的无力感。 杨越听得皱起眉头,心头莫名有些烦躁: “女扮男装考功名就罢了,可为何偏与你这假名‘花三’,什么也不招?你该不是骗我说的兄弟情都是假的吧?” 花月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虚弱地摆摆手: “当初那时,我穿着男装,不敢让人起疑,只敢以兄弟义气与你结交,并无半点恶意。” 她顿了顿,神色微暗,声音轻了几分: “对不起,若有隐瞒之处,还请杨大哥别记恨。” 杨越默默盯着她许久,目光中火焰似乎越烧越亮,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花月愕然,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手指攥紧那块肉,半晌都没再说出一个字。 杨越的目光凝滞在花月的脸上,神色莫辨。 他没有应声,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波澜,整个人就像一块被霜风打过的寒石,沉默得叫人心底发麻。 火堆里的火光在他脸颊上犹如游走的赤蛇,忽明忽暗,勾勒出一张凌厉却又难以捉摸的侧脸。 花月握着烤肉的手慢慢松开,心底就像被一点点冻住似的,那股子不安渐渐攫住了她。 她盯着杨越,他却没有再看她一眼,这种被冷落的感觉让她隐隐作痛。 想着自己这一路辗转混迹男儿,骗过多少人,竟也在此时生了一丝悔意。 忽然,她跪了下去。 “杨大哥!” 她声音略带颤抖,膝盖着地的闷响在山洞内回荡,压得空气都紧了几分。花 月缓缓低下头,声音哑然。 “我确是骗了杨大哥,也骗了县令大人,更骗了诸位兄弟。我不想狡辩,只要杨大哥心中憋得不舒坦,大可要我的命,我不敢有半句怨言。” 她咬紧了唇,双手死死撑着地面,身子僵硬得抖个不停。 火光下,她的额头已沁出一层细汗。 杨越低垂着眼,目光扫过跪地的花月,没有说话。 他的呼吸似也被这沉闷的情绪感染。 然而,就是这份蓄势待发的静寂,令花月越发胆怯,甚至不敢抬头直视杨越的面庞。 火光舞动,过了许久,杨越慢慢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将长刀挂回腰间,脚步带起些许灰尘。 他走向洞外,一步一步。 一道寒风突然卷入洞内,火焰被吹得狂乱起来,跳跃不定。 花月猛地抬起头,只见杨越的背影消失在了洞口之外,留下一片寂静和寒凉铺满的空气。 她愣住了,手指几乎掐入土里,嘴唇轻轻颤抖着。 心,像坠入冰潭,沉寂得只剩下刺骨的痛苦。 他果真……生气了。 一刹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从她乌黑的眼眶滑落。 第四十二章 暗生情愫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她本以为是卸下伪装后会轻松些,但在那沉默的一道道冷风割过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竟怕得要命。 在杨越面前,她第一次流露出这么无助的脆弱。 “杨大哥……” 花月捂住脸,哭声压在喉间,星星点点吐露。 时间似是被一层折皱的纱布笼罩,寒夜一分一秒地过去。 燃烧的枯柴断裂坠落,火星飞溅。 外头传来的脚步声,把花月的哭声猛地打断。 她抬眼,而下一刻,杨越再次出现时,已经手里多了点东西。 是几株刚刚采摘的药草,还有一件略微陈旧但干净的披风。 杨越皱着眉,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失礼”并不在意。 他直直走到洞内,把药草随手搁在她身旁,接着一把将披风甩在她肩上。 “别哭了。” 他语气平稳,低头看了看她。 “山里头风刺骨,你这身单薄的衣衫,还打算凉一晚上不成?” 花月呆住了。 “我——” 她嘴唇微颤,眼中却带着浓浓的震惊与复杂。 杨越摆手打断。 “你身上的伤该处理了,拖久了不妥。我出去正是找药草去了。” 他蹲下身,伸手截断那几株药草的根,撕咬着变成细碎的药膏。 “不过……我这身板,可没学过伺候人伤口。还是你自己动手吧。” 他递来药草的同时,认真打量着她,话锋忽的一转: “怎么?真以为我会恼你,嫌你骗了我?” “难道不是吗?” 花月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反问了一句,可声音压得低低的。 杨越哑然失笑,指尖在膝上敲了敲。 “你讲义气,舍身涉险藏在鞑子营地里,就为烧了他们的粮草,这可是本事。如今这身男装的身份,虽是骗了旁人,但难道不也是为了活下去、不累着幼弟?你竟还好意思担心我寻你晦气。”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撞进她的眼中。 “如今只和你落个约定:你的秘密,我替你守着。但以后,若再做那不怕死的事,别怪我治你。” 花月愣在那里,一时竟答不出话来,这人近乎霸道的言辞,却让她心间鼓起一阵无名的暖意,连胸口的抑郁也变得柔软了些许。 篝火映着杨越的脸,他眼底火光微澜,似是深潭中的波涌。 “听清了吗?” 杨越不急不缓地催促着,唇角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听……听清了。” 花月低低应道,脸上一阵滚烫,她的心跳,这一夜急促得和火焰一般,再也止不住。 空气里的陌生情愫交缠而生,杨越却像没察觉般起身坐回了火堆旁,抄起一根木枝拨弄起来。 他低沉的嗓音隔空传来: “吃些东西吧。” 花月低着头,用杨越递来的草药细细涂抹伤口。药草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她不时偷瞄一眼坐在火堆旁的杨越,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映得他愈发深沉。 处理完伤口,杨越牵来他那匹黑马。夜色深沉,山路崎岖,两人共乘一骑,朝着东海县的方向行去。 花月坐在前面,能感受到杨越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敲击着她的耳膜。 山风呼啸,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几乎贴在了杨越的身上。 回到东海县时,天色已经泛白。 县衙门口,薛超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 二狗和铁柱靠在墙边,一脸疲惫。 “薛大哥,别转了,眼都花了。” 二狗有气无力地说,“杨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放屁!鞑子营地是什么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万一杨大哥……” 薛超猛地顿住,不敢再说下去。 “俺也担心啊……” 铁柱瓮声瓮气地说,“可俺们在乱军中走散了,压根不知道杨大哥去哪儿了……” 这时,县令王奋带着几个衙役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怎么,你们那什么杨大侠还没回来?怕是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吧!!”他尖细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王大人,您……” 薛超刚想反驳,却被二狗拉住。 “薛大哥,别和他一般见识。” 二狗压低声音说,“这狗官巴不得杨大哥出事呢!” 王奋听到“狗官”二字,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匹黑马,载着两人,一骑绝尘而来。马上之人,正是杨越和花月! “杨大哥!” 薛超激动地大喊,飞奔上前。 二狗和铁柱也精神一振,跟在后面。 王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吞了苍蝇般难受。 他怎么也没想到,杨越竟然活着回来了! 杨越翻身下马,将花月扶下来。 花月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杨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薛超激动地抓住杨越的胳膊,上下打量,“花三兄弟呢?” 杨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向王奋,眼神冰冷。 “王大人,看来你很失望啊?” 王奋干笑两声,“哪里哪里,本官只是担心杨大侠的安危……” “不必担心,” 杨越打断他,“鞑子的粮草已经烧了,他们的计划也泡汤了。王大人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众人簇拥着杨越和花月进了县衙 薛超这才注意到花月,以及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花三兄弟,你受伤了?” 花月摇摇头,“小伤,不碍事。” 杨越吩咐衙役将花月带去厢房休息,又命人去请大夫。 薛超、二狗和铁柱围着杨越,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 “杨大哥,你咋出来的?鞑子营地戒备森严,我们几个都差点回不来!” 二狗一脸后怕。 “是啊,杨大哥,花三兄弟也受伤了,你们到底经历了啥?” 铁柱瓮声瓮气地问。 杨越只是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 “运气好罢了,进去的时候正巧碰上鞑子破防,出来的时候又遇到花月,里应外合,这才侥幸逃脱。” “花三兄弟真是好样的!” 薛超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条汉子!” 二狗和铁柱也跟着附和,表示要好好照顾花月,被杨越一口回绝。 第四十三章 尔朱罕之怒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花月需要静养,你们两个毛手毛脚的,别去添乱。” “可我们担心花三兄弟啊……” 二狗还想再说,被杨越一个眼神制止。 “你们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待众人散去,王奋才腆着肚子挪到杨越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杨大侠真是好身手啊,竟然能从鞑子营地全身而退,本官佩服!佩服!” 杨越冷眼看着他,没有接话。王奋干咳两声,继续说道: “只是这东海县……唉,你也看到了,都被黑火药炸成废墟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实则内心暗喜,巴不得东海县彻底完蛋,好让他从中渔利。 杨越没有理会他的惺惺作态,径直走向县衙的瞭望台。 王奋只得悻悻地跟在他身后。 登上瞭望台,放眼望去,东海县果然一片狼藉。 房屋倒塌,街道残破,浓烟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曾经繁华的县城,如今变成了一片焦土。 王奋在一旁唉声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杨越负手而立,目光坚定,“重建。” 王奋一愣,“重建?这得花多少银子啊?朝廷会拨款吗?” 他心里盘算着,就算朝廷拨款,又能有多少落到他手里? 杨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写信给朝廷,请求拨款赈灾,同时,也会发动百姓自救。东海县,一定会重建!” 王奋撇了撇嘴,心里暗骂杨越异想天开。 他正要开口嘲讽几句,却见杨越突然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王大人,你似乎不太相信?” 王奋被杨越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陪笑道: “哪里哪里,本官自然是相信杨大侠的,只是……只是这工程浩大,不知从何入手啊……” “王大人不必担心,” 杨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会亲自监督重建工作,绝不会让任何一颗赈灾的银子落入私囊。” 王奋脸色一变,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几个时辰前。 ——火焰燃烧着,滚滚黑烟铺满了半边天。 尔朱罕策马疾驰,大步跨进营地。 他一只手紧紧捂着左眼,血从指缝间渗出,半张脸被染得猩红。 右臂的披风早已被撕裂,泥污和汗水混成一条条狼狈的痕迹。 跟在他身后逃回来的残兵败将也同样疲惫不堪,有些人甚至瘸着腿,跌跌撞撞地扶着刀,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可他们一踏进营地,那种劫后余生的放松还没来得及涌上胸膛,就骤然僵住了脚步。 眼前,营地本该鳞次栉比的帐篷和堆放整齐的粮草车,却陷入了一片难以置信的火海之中。 火舌狂舞,映得天边如血。耳边尽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和惊恐的哭喊声:“ 水!快去取水啊!”、“粮草!粮草被烧了啊!”、“完了!这下全完了!” 尔朱罕怒目圆睁,捂着眼睛的手猛地一挥,血滴飞溅。他低吼着: “谁在放火?” 没有人回答他,全场除了哀嚎就是忙乱脚步声。 几个护卫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慌乱地报告: “将军,有人夜潜军营纵火,兄弟们正在扑救!” “废话!老子瞎了还能看不出来在放火?” 尔朱罕几乎是咆哮出口,胸膛剧烈起伏,一只完好的眼睛布满血丝。 “这些蠢货,连营地都守不住?” 他大步走向火场,命令那些成群结队四散奔逃的士兵停下,分成水桶队扑救。 他的吼声压过了混乱的喧哗,死死地扯回了一部分士兵的注意力,终于有些混乱的队伍被重新组织起来,一桶桶水开始向火海泼洒。 余光中,尔朱荣跌跌撞撞。 “是谁干的?哪个天杀的混进咱们营里放的火?” 还没等一人答话,他突然一跺脚,怒不可遏地喊: “花三呢?给老子把那个叫花三的杂种抓回来!他娘的,肯定是内奸!” 这一声喊得人群都愣住了。 片刻后,几名被熏得灰头土脸的黑甲兵抬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同袍跌跌撞撞冲了出来。 为首的一个脸色苍白如纸,弯着腰剧烈咳嗽着,断断续续地向尔朱罕禀报: “将军……是那个……那个叫花三的混蛋……他点的火!” 此话一出,尔朱罕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得比身后的火场还旺。 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那黑甲兵的前襟,几乎将对方提了起来: “花三?你看清楚了?” “清、清楚……”那兵卒艰难点头,“他……乔装成咱们的兄弟……趁我等巡逻换岗间隙……往粮草那儿点了火……” 尔朱罕手指用力到青筋毕现,像要将这黑甲卒捏碎一般。 他一把将人甩到地上:“到底是哪个狗东西!带着人给老子搜!翻烂了这片地,也得把花三给老子抓出来!” 尔朱荣低声骂骂咧咧,瞪了一眼倒地的兵卒。 “花三那贱人不是挂了号的俘虏吗?还敢敢跑营里来搞事?” 拓跋珪声音冷到像刀子剐在石头上: “看来不止是俘虏的问题,他对我们太了解了。” 话音未落,远处又窜起一道火光,焚燃的味道夹杂着爆裂的吼声腾空而起。 那是军火辎重的存放区,存放着之前战斗中缴获的大部分武器。 “嘭! ”一声巨响,烈焰撕扯空气的同时,摇摇欲坠的篷布塌陷下去,残骸飞溅。 看着自己的积蓄仿佛加油一样了无踪影,尔朱罕手指用力攥得关节“咯吱”作响。 火光映在他仅存的那只鹰隼般锐利的独眼里,说不出的狼狈与歇斯底里。 他再也压抑不住怒气,一脚踹翻身旁一个惶惶不安的士兵,声如雷霆: “想死的不妨快点再来点更大的火!你们这群废物,再不干活,老子全宰了陪葬!” 有士兵战战兢兢地靠上前,怯怯地开口: “将军……咱们的箭矢,也全……全完了……” “四处追击花三!命令下去,给我调所有余下兵力,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带着那个混蛋的脑袋来见我!” 尔朱罕强行忍住怒火,转身吼向拓跋珪,“封山!限不准任何外人逃!” “我倒是想啊,可你看看咱这窝成什么样了?” 拓跋珪嗓音尖锐。 “粮草被烧大半,全靠东拼西凑撑破天三天!没有箭矢?没有水和吃的?你让我封,拿什么守?” “闭嘴!”尔朱罕低声咆哮,随手提起一根长矛插入地面。 火海终于渐渐熄灭,唯有烧尽的军营残骸依稀模糊,还有炭灰掩盖在大地之上如墓。 他转过身,目光凌厉一如往日,但隐藏在低声喘息中多了几分喑哑的泄愤: “今日教他跑的,从步兵到参将一个都别想活。” 第四十四章 尔朱罕身死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大火逐渐熄灭后,黑甲兵三五成群,灰头土脸地从碎木瓦砾间挖出仍能使用的器械物资。 一些幸存下来的粮草与辎重被装入麻袋,堆放在营帐前。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烧焦的刺鼻气味,大地像是刚刚从地狱撕扯出来。 烈焰的余威虽散,但更恐怖的风暴正在酝酿。 尔朱罕阴沉着脸,站在废墟之中,鼻翼轻微翕动,像是一只被撩动了血性的猛兽。 他目光扫过乱糟糟的士兵,声音如同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一团炭灰: “给老子报数!粮草还剩多少?” 一名文书摸了摸脸上的烟灰疤,怯生生地说道: “将……将军,总数不过三千石……” 说到这里声音越发低如蚊蝇,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报出的数字。 “三千石?!”尔朱罕眼珠暴突,声音陡然拔高,吓得文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面前除了残军,还有的就是救命的粮草,而现在这点存量,连维持一日三餐都难。 “花三那贼养的东西!割腹挖心都不足够!” 他又是一声咆哮,转身便用力一脚踹飞营前的断木,堆得高高的器械哗啦一声倒塌,士卒们纷纷后退,害怕多说半句。 但尔朱罕的咆哮并没有让他的属下松口气,反而带来一种压迫感,仿佛这昏暗至极的夜里随时会有人被推出来顶罪。 他自己也感到一阵冷汗涌上头,若是大汗得知,他烧光了辎重军器,还让敌人溜了——他怕是要连老命一起赔进去。 就在此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将军这么大火气,便是烧死了所有人,也救不回这些粮草。” 尔朱罕猛一回头,正对上了拓跋珪若有若无的笑容,这笑容在月色中显得有点儿让人发寒。 他阴着脸,压着嗓子的火气问道: “你这会上来说风凉话?要是你早发现奸细,咱们会到这地步?” 拓跋珪仿佛并没有听出尔朱罕的不满,他神色淡然,甚至还莫名其妙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缓步向前,冷飕飕地说: “话虽如此,但您知道大汗肯定不信这些理由。您要是真觉得我们还能回去交差,只怕天也快亮了呢。” 他说话间,手却探向腰间缓缓摸索。尔朱罕并未察觉,只觉得他这话听着有些逆耳。 “你什么意思?”尔朱罕一向雷厉风行惯了,但此刻竟生出些不详的预感,手中下意识握紧了军刀。 下一瞬间,寒光陡掠——拓跋珪猛然拔刀,刀光未至,气势已将周围所有人震慑得呆若木鸡。 “噗!”鲜血喷涌而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与尔朱罕坠地的身体同时响起。 他那仅剩的一只鹰隼般的独眼瞪得大大的,满脸愕然与不甘,自脖颈迸出的血如一条火红的蛇,洇湿了地上烧焦的泥土。 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软绵绵地跪在了地上,一张满是愤怒粗暴的脸赫然失去了神采。 军帐中,围观的一众士卒无不惊骇变色,许多人拔出兵器。 但拓跋珪却没有半点慌乱,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的令牌,高高举起。 “乌木大帅亲命!尔朱罕死于乱军之中,因粮草之事失察,三军如今由我托命调令,不得违抗!” 他声音中透着冷厉,与此同时,他随手抹了抹刀上还未凝固的血迹,抛弃一地的尸体,不带任何温情。 “尔朱罕难辞其咎……可!” 一名年长的将领咽下了后半句,低头细看拓跋珪手中乌木令,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神情。 他低声对士卒们斥道: “别愣着,先听命行事!” 当场军中,静默在数十人的心中压了一阵,但更多的人目光转向尸体时逐渐流露出微妙解脱。 他们噤若寒蝉的气氛竟在片刻间松弛了下来——尔朱罕暴怒的威压终于随着尸首一分为二而散失。 “军师拓跋珪人我们却信得过!也是留命不究咱这粮草事……你懂!” 有人终于在一名小头目带领下窃窃说道。 很快,众人半是庆幸半是畏惧,纷纷伏地承诺听命。 “我等愿遵军师令,全力复命!”一波声浪接着一波。 拓跋珪满意地轻轻点头,随即淡冷地摆手: “那就即刻拔营,朝西方行进!” 言罢,他在寂然无声间转身离去,血腥味如藏锋,隐隐席卷军改之路。 紧接着,燃烧的刮风草余香还撕扯着夜空,但队伍已迅疾穿流隐动如猎者。 他再回头时目光越过了身旁集结消失——直到遥远火场点已变微光 东海县。 三日后的阳光洒在残垣断壁上,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空气中弥漫着砖石和泥土的气味。 房屋倒塌,街道破损,东海县如同一个伤痕累累的老人,在努力地喘息着。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片忙碌的景象。百姓们扛着木料,搬运石块,修补着被鞑靼铁骑蹂躏过的家园。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脸上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王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要不是他,咱们东海县早就被鞑子踏平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是啊是啊,王大人英明神武,力挽狂澜,真是我东海县的福星!”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道。 阿依古丽头戴一顶宽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和一抹似笑非笑的红唇。 她缓步走在重建的街道上,听着周围百姓对县令王奋的溢美之词,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公主,您笑什么?” 阿依古丽身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侍从低声问道。 他叫大胡子,是阿依古丽的贴身侍卫,忠心耿耿,力大无穷,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阿依古丽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周围忙碌的人群,语气中带着嘲弄: “你觉得,就凭王奋那草包,能击退鞑靼大军?” 大胡子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可……可大家伙都这么说啊。要不是王大人,咱们东海县……” 阿依古丽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王奋是什么德行,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清楚?贪财好色,欺软怕硬,真要鞑子兵临城下,他第一个跑路还来不及呢!” 大胡子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对啊!那王大人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 第四十五章 另有高人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问道,“公主,难不成……此地另有高人?” 阿依古丽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街道上的喧嚣。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马背上的骑士身穿轻甲,手持令旗,一路高喊: “八百里加急!军情紧急!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众人纷纷闪避,骏马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向了县衙。 阿依古丽看着远去的骑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看来,有好戏看了。” 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期待。 县衙内,王奋正襟危坐,听着师爷的汇报。 “大人,城外的难民已经安置妥当,城内的重建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王奋满意地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嗯,不错不错,本官果然是……” “报——” 一声高喊打断了王奋的自吹自擂。 一个浑身尘土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信件: “大人,八百里加急!” 王奋接过信件,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残破的城墙上,夕阳的余晖洒在杨越的脸上,他正对着东海县的布防图纸皱眉沉思。 鞑靼人虽然退去,但下次入侵只是时间问题,东海县的防御工事必须尽快完善。 他手指在图纸上轻轻划过,思考着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将城防做到极致。 “杨大哥!” 张勇急匆匆地跑上城墙,脸上慌乱,“不好了,出事了!” 杨越抬起头,眉头更紧: “怎么了?慢慢说。” 张勇喘了口气,说道: “几日前,那王胖子就派人去查咱们的底细了。今天那八百里加急一来,他脸色就变了,我估计……估计是已经知道咱们是逃兵了!” 一旁的薛超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大梁律法,逃兵罪责极重,轻则杖责流放,重则斩首示众。 王奋那副贪婪嘴脸,薛超一想起就觉得恶心,更别说把性命交到他手上。 “杨大哥,这……这可怎么办啊?” 薛超的声音颤抖着。。 杨越放下图纸,沉默了片刻。 王奋绝非善类,鞑靼人兵临城下时,他还能虚与委蛇地依靠他们守城。 如今鞑靼人退去,他定然会过河拆桥,甚至为了邀功,将他们几个逃兵的人头献给朝廷。 就在这时,城墙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对着杨越拱手道: “杨……杨壮士,县太爷有请。” “杨壮士?” 张勇冷笑一声,“之前鞑子兵临城下的时候,恨不得一口一个杨将军,现在倒好,直接变杨壮士了,这王胖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杨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明白,王奋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兄弟们,” 杨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几个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弟兄身上,“敢不敢赌一把?”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 “李代桃僵,可敢?”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 薛超愣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杨大哥,我明白了!干!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早就不想在这狗屁世道里混了!” 杨越点点头,迅速安排起来: “张勇,你带几个人去城东门制造混乱,吸引官兵注意。薛超,你带几个兄弟,去王奋那狗官的幕僚府,记住,动静要小,速战速决!其他人,跟我走!” 杨越随着衙役来到县衙,心中冷笑。 王奋这老狐狸,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 前几日鞑靼人兵临城下时,对自己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杨将军”叫得亲热,现在鞑靼人一退,立马就翻脸不认人,派人查自己底细,看来这“请”字里,藏着不少猫腻。 进了大堂,王奋早已端坐于上,一改往日的谄媚,神情严肃,惊堂木一拍: “大胆杨越,竟敢目无上官,扰乱公堂,你可知罪!” 杨越双手抱胸,一挑眉梢,似笑非笑地问道: “下官不知,还请县太爷明示,下官何罪之有?” 王奋肥胖的脸上抖了抖,厉声道: “你一介逃兵,竟敢在本官面前指手画脚,妄议朝政,扰乱军心,此乃死罪!念在你先前抵御鞑靼,略有微功,本官便饶你一命,来人啊,将这狂徒拿下,押送至太守刘大人处,听候发落!” 杨越冷笑一声: “县太爷,鞑靼人兵临城下之时,是谁哭爹喊娘,求着末将带兵守城?是谁承诺只要守住东海县,便为末将等请功?如今鞑靼人退了,县太爷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王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然强装镇定: “一派胡言!本官何时说过此话?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来人,将这刁民给我拿下!” “藐视公堂,罪不可赦!来人,挑断他的手筋!” 王奋色厉内荏地喊道,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内心的恐慌。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杨越团团围住。 杨越眼神冰冷,他知道,今日若不反抗,恐怕就真要栽在这狗官手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正是之前在城门口与杨越有过一面之缘的二狗。 他扯着嗓子喊道:“住手!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衙役们愣了一下,其中一人不耐烦地推开二狗: “哪来的小兔崽子,敢管县太爷的事!滚一边去!” 二狗被推倒在地,却依然挣扎着爬起来,指着王奋喊道: “你这个狗官!不得好死!杨大哥是为了保护我们才……” 王奋勃然大怒:“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本官!给我掌嘴!” 二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衙役按住,噼里啪啦地扇起耳光来。 杨越目眦欲裂,正要出手,却被更多的衙役围住,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二狗被打得满脸是血,心中怒火翻腾。 二狗被打得奄奄一息,却依然瞪着王奋,口中含糊不清地骂道: “狗官……你不得好死……”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些衙役的对手,但他必须想办法通知花三。 杨越被抓,只有花三才能救他! 第四十六章 人心所向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二狗趁着衙役不注意,猛地挣脱开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县衙。 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医馆,一路上撞倒了不少行人,却顾不得理会。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花三,告诉她杨越出事了! 到了医馆,二狗顾不上喘口气,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进入到屋内,只见花三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杨越送她的那把匕首,眼神迷离,不知再思量些什么。 她不知道杨越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看到二狗满身是血地冲进来,花三吓了一跳,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二狗,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花三急忙问道。 二狗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花三哥……不好了……杨大哥……杨大哥他……” “杨越怎么了?”花三心中一紧,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杨大哥……被王胖子抓了……在县衙……”二狗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 “杨越!杨大哥他……”二狗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花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连鞋都顾不得穿,便冲了出去。 “花三哥!你去哪儿?你身上还有伤!”二狗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花三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二狗,眼神复杂: “我的命是杨大哥救的,如今他有難,我岂能坐视不理?便是豁出这条命,我也要跟杨大哥共存亡!” 说罢,花三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只留下二狗一人无助地躺在地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花三哥……你小心啊……” 花三一路狂奔,心脏狂跳不止。 她不知道杨越在县衙里遭遇了什么,但她知道,王奋那狗官绝非善类,杨越落在他手里,必定凶多吉少! 临近县衙门口,一阵阵打斗声和惨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花三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猛地推开县衙大门,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呆住了。 县衙大堂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而杨越,正站在县令王奋的尸体旁,手中滴血的匕首,还在微微颤抖。 王奋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脖子上一个深深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杨越缓缓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的花三,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手中的匕首也握得更紧了。 花三看到杨越安然无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杨大哥,你没事就好……” 杨越看着花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不怕我?” 花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我怕什么?杨大哥救过我的命,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 杨越沉默了片刻,将匕首扔到地上,缓缓走到花三面前: “你就不怕,我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花三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杨大哥,你不是那样的人。” 杨越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要把空气中的血腥味压进肺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带着温度的匕首,血珠顺着刃身滑落,颤动着聚成一滴滴坠在地面,溅起斑驳的红点。 他沉吟片刻,将匕首缓缓插回腰间。 “花三,” 他抬起头,声音平静。 “知道吗,我从没想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不过——” 他顿了顿,眼神透露着一种锐利。 “既然局势将我推到了这一步,我也不会逃避了。我打算……” 他话音未落,花三猛地单膝跪下,打断了他的话: “杨大哥!”她声音发颤,眼底定。 “如果你想说什么危险的事,我请求你一定让我跟着你!我花三命贱,可再贱,也不怕死!” 杨越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抹浅笑,拂袖将她扶起。 “花三,莫急。我不是要让你去送死。” 他的目光炯炯,“今日之事,王奋既已死,他的家眷早已弃城而逃,目前县衙主心已灭,正是乱中立势的时机。从今天起,我要做王奋。” 话音刚落,花三瞪大了眼睛,似是愣住。 但她的反应也不慢,短暂的错愕后立即垂首,语气前所未有地虔诚。 “杨大哥,倘若你能代王奋统御此地,那绝对是东海百姓的福音!何止如此,现世大梁昏聩无道,朝廷派遣的官员只懂搜刮民脂民膏,像王奋这样的痴肥狗官比比皆是。即便是鞑子如尔朱罕,如今虽暂被牵制,却也终有卷土重来的那一日——” 她顿了顿,眼尾微微红起,咬牙而坚决地道: “与其将一方百姓托付于无能之辈,倒不如让杨大哥成为新的县令,由你亲手建立这片新天地!” 杨越听罢只觉心中激荡,他抬手轻轻扶住花三的肩,力道不轻不重,仿佛要让她不要再激动,同时也似乎在借此传递着一种沉重的决策。 他垂目看了她片刻,突然低声笑了一下,“你倒比我看得还远啊,花三……” 花三还来不及回应,忽然之间,县衙后门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与脚步声一同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杨哥!”洪 亮的嗓音伴着大笑先一步闯入,随即县衙后院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常年习武的薛超一马当先走进来,手中提着两只血淋淋的耳朵,后面跟着一脸冷漠的张勇,他的手中拎着三截舌头,尚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两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喜怒不明的地痞,满身血污,腰间还挂着各式兵刃。 “把这些腌臜东西扔了!” 杨越皱了皱眉,挥手示意他们扔掉血腥玩意儿。 薛超嘻嘻一笑,顺手将耳朵摔在衙堂的柱脚边,然后拍了拍手。 “杨哥,办了。那些贱骨头都干脆,除了几个稍微硬口的一开始死撑,后来还是开了口。王奋手底下几个能打的亲信,已经全被兄弟们收拾了。” 第四十七章 狗官已死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张勇点点头,补充道: “还有些散去的走狗,全被吓哑了。不给他们割舌,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杨越紧盯着他们,面无表情,沉默片刻后语气冷淡地道: “以后别玩这些吓人的手段了。尸体处理干净,别留一丝线索。” “明白!” 两人齐声作答,同时将心腹们召唤出县衙去善后,脚下带出了血腥的痕迹。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薛超和张勇站在堂中,单膝跪地,齐声道: “杨哥,以后您就是县令王奋,是东海的一把手!我们都跟您干,刀头舔血也不在话下!” 随着他们跪下,身后的几个小弟也鱼贯跪地,齐齐磕头。 花三看着这一幕,灼热的视线投向杨越,又不动声色地向旁边退了半步,让出最高的那条视线。 杨越缓缓环扫堂中,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掠过,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次确认了浑身都是血迹,还有手腕上的划痕。 他轻声自嘲,“王奋,恐怕你死都想不到吧,我杨越会用你的身份活下去。” 薛超见杨越沉默,一抬头,嘿然笑道: “杨哥,这次王奋死得透亮,您放心吧,再没人敢冒口风。咱们这一方人齐心,迟早能把东海翻个天!” 杨越将目光移向堂前高高悬挂的“明镜高悬”牌匾,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一点。 “翻天么……”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谁,也像是对自己作答,却压住情绪,没有让声音泄露出太多情绪。 杨越正思忖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破了县衙的宁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身尘土的精瘦汉子翻身下马,正是王奋之前的亲信——王先。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包东西,一路小跑着冲进大堂,扑通一声跪倒在杨越面前,将那包东西高高举过头顶。 “大人,小的找到王奋的密信了!” 杨越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将密信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七日后,太守刘勉将巡视东海。”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炸开了锅。薛超瞪大了牛眼,瓮声瓮气地说道: “他娘的,朝廷的狗官又来作威作福了!杨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这太守也一并做了!” “是啊杨哥,斩草要除根,这狗官要是发现王奋的死,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勇也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凶光。 杨越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说道: “太守在此地横死,朝廷必然会彻查,到时候,东海的难民就会成为他们关注的焦点。我们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局面,不能功亏一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不过,这刘勉据说是京城某个权贵的旁系,花了大把银子买了个太守的位子,估计也是个草包。我们不妨先会会他,再做定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薛超挠了挠头,“杨哥说得对,先礼后兵,万一这太守是个识相的,咱们也能省点事。” 杨越的目光落在了花三身上,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 花三会意,深吸一口气,猛地扯下了束发的布带,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众人顿时愣住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诸位兄弟,小女子花三,今日才露出真面目,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花三抱拳行礼。 “从今日起,花三愿追随杨大哥,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短暂的寂静后,堂内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薛超一拍大腿,“好你个花三,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丫头片子!怪不得你小子长得这么俊俏!” 张勇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我说呢,花三兄弟怎么从来不去窑子里,原来是个姑娘家!” 杨越轻咳一声,止住了众人的笑声。 “此次太守刘勉过来,少不了花三兄弟……哦不,花月姑娘从中周旋。各位兄弟,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众人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薛超搓了搓手,一脸坏笑,“杨哥,这主意妙啊!到时候,咱们就看花姑娘的了!”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七日后,务必让太守刘勉宾至如归!” 杨越挥了挥手,众人纷纷散去,开始为迎接太守做准备。 杨越这边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迎接”太守刘勉,而另一头,东海太守府内,却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刘勉,一个年纪轻轻便爬上太守高位的青年,此刻正斜倚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一手搂着娇艳的歌姬,一手拿着酒杯,眼神迷离,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轻歌曼舞,衣袂飘飘,香风阵阵,好不热闹。 “大人,朝廷的钦差来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躬身禀报,。 刘勉闻言,故作醉态,含糊不清地问道: “钦……钦差?来……来做甚?” 管家压低声音,说道 “说是来催缴今年的税银,说是要充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刘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喷了身旁歌姬一脸的酒水。 那歌姬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用丝帕轻轻擦拭着脸上的酒渍。 “国库?备……备个屁的……不时之需!” 刘勉醉醺醺地指着管家,大着舌头说道。 “本官……本官这东海郡,穷得叮当响,哪……哪来的银子交税?你……你让他去找……去找别人要去!” 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将钦差大人请了进来。 那钦差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身着官服,派头十足。 他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太守府,分明就是个酒池肉林! “下官东海太守刘勉,见过钦差大人。” 刘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拱手行礼,却差点摔倒,幸亏被身旁的歌姬扶住。 钦差大人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板着脸说道 :“刘大人,朝廷的公文想必你也收到了,今年的税银……” “没钱!”刘勉不等他说完,便粗暴地打断了他,两手一摊,哭丧着脸说道。 第四十八章 两厢疑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大人,您也看到了,下官这东海郡,连年灾荒,百姓们都吃不上饭,哪还有银子交税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说着,刘勉竟然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钦差大人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见过贪官,也见过昏官,但像刘勉这样既贪又昏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他原本还想好好敲打一番这个年轻的太守,但现在看来,完全是对牛弹琴。 “刘大人,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如实禀报朝廷。” 钦差大人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等钦差走后,刘勉脸上的哭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他挥退了歌姬舞女,只留下一个精壮的汉子。 “大人,您为何要故意得罪朝廷的钦差?”那汉子不解地问道。 刘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冷笑道: “得罪?我这是在救他们的命!” 汉子更加疑惑了,“大人的意思是?” 刘勉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城墙,眼中闪过担忧。 “朝廷那帮腐朽的家伙,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却不知道修筑防御工事。这笔税银交上去,还不是进了他们的腰包?明天鞑子就打到他们脑袋上了,他们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汉子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大人的意思是,鞑子要入侵了?” 刘勉点了点头,“边关告急的文书,我已经收到了好几封了,只是朝廷一直压着消息不放,生怕引起恐慌。哼,他们越是掩盖,就越是说明情况危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与其把银子白白送给那些贪官污吏,不如拿来加强城防,招兵买马,也好在乱世之中,保住东海这一方百姓的安宁。” 汉子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大人高见!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只知道中饱私囊,哪管百姓死活!与其便宜了他们,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阴狠一笑,“留着咱们自己用!” “嗯。” 刘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晃着杯中液体,眼神迷离。 “这东海郡,迟早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 汉子附和道: “那是自然!以大人的雄才伟略,不出数年,定能成就一番霸业!” 刘勉被这番话吹捧得飘飘然,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大人,” 汉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七日后,您要去东海县巡视,不知……” “东海县?”刘勉皱了皱眉,酒意也消散了几分。 “那个王奋,是个滚刀肉,不好对付啊。” 王奋是东海县的县令,为人贪婪,却又滑不留手,刘勉几次想找个由头把他拿下,都未能如愿。 “哼,” 刘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次,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你去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七日后,随我一同前往东海县。这次,我要让他王奋,有来无回!” 汉子心领神会,嘿嘿一笑: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该怎么做。对外就说,王奋是死在跟鞑子的作战中,也算是给他留个‘好名声’了。” 刘勉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却见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报……报告大人!” 那家丁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鞑……鞑子……打来了!” 刘勉和汉子闻言,都是神色大变。 “什么?鞑子打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刘勉难以置信地问道,“边关的守军呢?他们在干什么吃的!” “是……是尔朱罕!” 家丁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尔朱罕率领五千精骑,进犯东海县!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刘勉急得直跳脚。 “不过,被……被王大人带人击退了!” “什么?!”刘勉和汉子都愣住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那个贪婪怕死,只会溜须拍马的王奋,竟然击退了鞑子的进攻?这怎么可能! 刘勉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一把抓住家丁的衣领,厉声问道: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是王奋击退了尔朱罕?” 家丁被刘勉的举动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点头道: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王大人身先士卒,英勇无比,鞑子根本不是对手!” 刘勉松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王奋的举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王奋听到鞑子来袭,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弃城而逃。 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奋起反抗,而且还取得了胜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王奋真的改邪归正了?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刘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刘勉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紧锁,像一只困兽。 王奋的举动,如同在他精心编织的网中,突然戳出一个大洞,让他之前的计划全部落空。 “大人,”先前那名汉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会不会……会不会是王奋那厮已经降了鞑子?故意做戏给我们看,好麻痹我们,然后里应外合,图谋更大的……”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刘勉猛地停下脚步,眼睛里精光一闪: “你是说,王奋设了个局?” 汉子不敢直视刘勉的目光,低着头说道: “小的只是猜测,大人英明,定能辨别真伪。” 刘勉沉吟片刻,这大胆的猜测却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细细想来,这并非没有可能。王奋贪生怕死,又狡猾如狐,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奇。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之前的计划,岂不成了自投罗网? “他娘的!” 刘勉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怒骂道。 “这王奋,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迟早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此事关系重大,他必须尽快弄清真相。 “去,” 刘勉吩咐道,“立刻修书一封,送往京城,交给我舅舅。就说,东海郡恐有变故,请他速速派兵增援!” 汉子领命而去。 刘勉则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七日后,东海县。 曾经满目疮痍的城池,如今已焕然一新。 第四十九章 相见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街道两旁,一座座崭新的帐篷整齐排列,这些帐篷并非寻常样式,而是根据杨越提供的现代图纸搭建而成,坚固实用,且易于拆卸搬运。 阳光照在新建的木质瞭望台上,泛着金色的光泽。 城墙上,士兵们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远方。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劫后重生,万籁俱寂的平静感,笼罩着这片土地。 县衙内,杨越身着县令官服,正襟危坐。 他对着铜镜仔细端详,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他努力学习古代礼仪和官场规矩,模仿王奋的言行举止,如今,他已经能将王奋演绎得惟妙惟肖。 “怎么样?兄弟们,像不像那么回事?” 杨越笑着问道。 薛超和张勇围了上来,仔细打量一番,哈哈大笑: “像!太像了!简直就是王奋那老小子再世!要不是我们知道内情,还真会被你骗了!” 花月也走了过来,眼中满是柔情,轻声道: “越哥,你穿这身官服,真好看。” 杨越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别胡说八道了,时间差不多了,都去准备吧。刘勉那老小子估计快到了,咱们得好好招待他一番。” “放心吧,越哥,” 张勇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些王奋的狗腿子,都被我们关起来了,一个都没跑掉。” “好,” 杨越点点头,“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刘勉入瓮。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高声禀报道: “报!城外发现大批人马,正朝我东海县而来!” 杨越心中一凛,来了! 鱼儿终于上钩了!他霍地起身,官服下摆随之旋转,如同绽放的黑莲。 “弟兄们,” 他沉声说道,语气中是模仿得惟妙惟肖的王奋的虚弱和疲惫,“刘太守来了,咱们出去迎接吧。” 薛超和张勇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轻蔑。 张勇更是低声咕哝道: “这狗太守,鞑子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有闲情逸致摆谱。” 薛超连忙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注意场合。 杨越不动声色地咳嗽一声,制止了张勇接下来的牢骚。 “都给我精神点儿,”他压低声音警告道,“别露出马脚。要是坏了老子的大事,我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轻佻神色,换上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 杨越满意地点了点头,率先迈步走出县衙。 东海县城外,旌旗招展,鼓乐齐鸣。 杨越带着一众“官员”和“百姓”,浩浩荡荡地来到城郭外,摆出一副恭迎太守的盛大场面。 远远的,就看见一支华丽的车队缓缓驶来,车顶金碧辉煌,车身雕龙画凤,好不气派。 拉车的八匹骏马膘肥体壮,毛色油亮,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马良驹。 薛超嗤之以鼻: “我呸!这刘勉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看看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的国王驾到了呢!” 张勇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这老小子搜刮民脂民膏,自己享乐,真他娘的该死!” “闭嘴!”杨越低声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风凉话!要是让刘勉听见,咱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两人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但眼中的不屑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说话间,车队已经到了近前。 刘勉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下马车。 他身穿紫色官袍,头戴金冠,腰间悬挂着玉佩,派头十足。 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眼袋浮肿,显然是连日赶路,疲惫不堪。 杨越立刻换上王奋那副谄媚的笑容,快步上前,躬身行礼: “下官王奋,恭迎刘太守大驾光临!太守大人一路辛苦了!” 他身后的“官员”和“百姓”也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地高呼: “恭迎太守大人!” 刘勉满意地点了点头,虚扶起杨越,故作关切地问道: “王县令免礼。本官听闻东海县遭遇倭寇袭击,损失惨重,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杨越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哽咽道: “回禀太守大人,倭寇凶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东海县百姓死伤无数,房屋田地尽毁,如今已是民不聊生,百废待兴啊!” 说着,他还偷偷抹了抹眼角,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刘勉叹了口气,拍了拍杨越的肩膀,安慰道: “王县令辛苦了!本官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安抚百姓,重建家园。你放心,朝廷一定会拨款赈灾,帮助东海县渡过难关。” “多谢太守大人!下官感激涕零!” 杨越连忙再次行礼,心中却冷笑不已。 杨越低眉顺眼地向刘勉行礼,心中却盘算开了。 这狗官必然不会轻易掏钱,想要从他手里抠出银子,还得再添一把火。 东海县的重建,城墙修缮、房屋重建、安抚百姓,哪一样不要钱? 这笔钱,得让刘勉出大头! 他表面上对刘勉感激涕零,心里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尽可能地多弄些银子出来,以备日后之需。 刘勉又寒暄了几句,便在杨越的带领下,朝着城内走去。 一路上,杨越察言观色,小心应对着刘勉的每一个问题。 他将王奋的贪婪,懦弱,以及对上官的谄媚,演绎得淋漓尽致,看得薛超和张勇都暗暗佩服。 进入县衙后,刘勉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杨越则殷勤地奉上茶水。 刘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着杨越,缓缓开口道: “王县令,本官此次前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杨越心中一紧,知道正戏要开始了。 他强作镇定,恭敬地问道:“不知太守大人有何吩咐?” 刘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缓缓说道: “本官听闻,你与倭寇勾结,里应外合,攻陷了东海县。可有此事?” 第五十章 老狐狸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闻言,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 “太守大人,这纯属无稽之谈!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鞑子来犯,下官拼死抵抗,身负重伤,险些丧命!如今,下官正带领全县百姓,修筑防御工事,加固城墙,积极备战,以防鞑子再次来犯。太守大人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城墙查看!” 刘勉冷笑一声: “王县令不必激动。本官只是听闻了一些传言,所以才特意前来询问。既然王县令如此说,那本官自然相信。”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本官还有一事不明。听说王县令一向贪生怕死,当年尔朱罕犯边,王县令可是弃城而逃,如今怎么就变得如此英勇了呢?莫非是得了什么神兵利器?” 杨越心中一凛,知道刘勉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连忙说道: “太守大人明鉴!下官当年确实胆小怕事,以至于酿成大错。但自从那次之后,下官痛定思痛,每日勤练武艺,钻研兵法,终于有所小成。此次鞑子来犯,下官也是侥幸,发明了一种名为‘黑火药’的神奇之物,这才侥幸击退了鞑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粉末。 他拿起布包,小心翼翼地递给刘勉,说道: “太守大人请看,这就是黑火药。只需一点火星,便可爆发出巨大的威力!” 刘勉接过布包,仔细端详了一番,又闻了闻,眉头微皱 :“此物真的如此神奇?” 杨越连忙说道: “千真万确!下官愿当着太守大人的面,演示一番!” 刘勉将布包还给杨越,淡淡地说道: “不必了。本官相信王县令所言。”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杨越,看了半晌,突然说道,“王县令,你好像瘦了不少啊。” 杨越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连忙解释道: “太守大人,下官连日操劳,身心俱疲,所以才消瘦了一些。” 刘勉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时,一旁的薛超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太守大人,王大人为了东海县的安危,日夜操劳,确实辛苦。下官恳请太守大人,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忠良!” 张勇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太守大人!王大人一心为民,鞠躬尽瘁,天地可鉴!还请太守大人,不要听信谗言,错怪了好人!” 其他“官员”和“百姓”也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求太守大人明察!” 刘勉看着跪倒一片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却没有点破。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杨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说道: “王县令,你辛苦了。本官此番前来,除了慰问百姓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单独商议。” 杨越心中一紧,知道刘勉这是要摊牌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不知太守大人有何吩咐?” 刘勉摆了摆手,故作深沉道: “王县令,这城外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府衙再说吧。” 说罢,便率先登上了轿子,一众“官员”和“百姓”也随之散去,只留下杨越一人站在原地,心中忐忑不安。 回到县衙,杨越连忙吩咐人摆上酒席,为刘勉接风洗尘。 只是这东海县本就贫困,如今又遭鞑子劫掠,府库空虚,哪里有什么好酒好菜? 摆上来的,不过是些粗茶淡饭,几碟咸菜,还有一壶浊酒。 刘勉大摇大摆地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酒席”,不禁皱起了眉头: “王县令,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莫非是看不起本官?” 杨越苦着脸,拱手道: “太守大人明鉴!下官并非有意怠慢,实在是县中财力匮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您看,这县衙的屋顶都被鞑子烧了,现在也只能用草皮临时搭建,委屈大人了!” 刘勉环顾四周,果然,这县衙破败不堪,四处漏风,哪有半点官府的气派? 他心中暗笑,这王县令还真是个穷鬼,看来这东海县,油水不多啊。 正说话间,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对着刘勉盈盈一拜: “民女花月,见过太守大人。” 这女子正是之前在城门口出现的“百姓”之一。 只见她眉如远黛,目似秋水,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虽是一身男儿装扮,却难掩其绝世容颜。 更难得的是,她身上还带着一股飒爽英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刘勉看得眼睛都直了,连忙说道: “姑娘免礼,快快请起!” 他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花月,心中暗道,这小娘们儿,长得可真俊俏,比他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强多了! 花月起身,端起酒壶,为刘勉斟满一杯酒,柔声道: “太守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民女敬您一杯!” 刘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这酒虽然粗劣,却别有一番滋味。他看着花月,笑得一脸猥琐: “姑娘真是貌美如花,不知可否婚配啊?” 花月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民女早已许配人家。” 刘勉闻言,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道: “哦?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有福气?” 花月看了杨越一眼,说道:“正是王大人。” 刘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王县令的小妾,失敬失敬!王县令真是好福气啊,娶得如此佳人!” 杨越心中暗骂,这刘勉真是个老色鬼,竟然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小妾”! 他强忍着怒火,赔笑道: “太守大人谬赞了,内人粗鄙之人,不敢当大人如此夸奖。” 花月也跟着说道: “太守大人,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姑娘请说。” 刘勉此刻已经被花月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有半点太守的威严? 花月说道: “民女听说太守大人精通音律,不知可否请大人演奏一曲,以助酒兴?” 刘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最喜欢的就是在众人面前炫耀他的琴艺。他连忙说道:“好说好说!本官这就为姑娘演奏一曲!” 第五十一章 升官发财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命人取来一把古琴,放在桌上,然后正襟危坐,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 他轻轻拨动琴弦,一首悠扬的曲子便从指尖流淌而出。 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又似金戈铁马,听得刘勉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 他得意地瞥了一眼花月,却见她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被他精妙的琴艺所打动。 一曲终了,刘勉故作潇洒地放下古琴,问道: “姑娘觉得本官的琴艺如何?” 花月微微一笑,说道: “太守大人的琴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卖关子,又道,“这曲子似乎有些悲凉,不太适合今日的场合。” 刘勉闻言,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强笑道: “姑娘有所不知,这曲子名为《悲歌》,乃是表达对百姓疾苦的同情之意。” 花月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民女受教了。”她又对着杨越福了一福,说道:“王大人,民女告退。” 杨越点点头,说道:“小妾慢走。” 花月转身离去,刘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杨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这刘勉果然是个老色鬼,这才几个来回,就被花月迷得神魂颠倒。 他故意让花月先退下,就是为了吊一吊刘勉的胃口。 刘勉没了美人相伴,果然有些不痛快,他喝了一口酒,闷闷不乐地说道: “王县令,你这小妾可真是个尤物啊!” 杨越赔笑道:“太守大人谬赞了,内人粗鄙之人,不敢当大人如此夸奖。” 刘勉摆了摆手,说道: “王县令不必谦虚,你这小妾,比本官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强多了!只可惜,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杨越强忍着怒火,说道:“太守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相求。” 刘勉此刻正想着花月,哪里还有心思听杨越说话,他敷衍道: “王县令有何事,但说无妨。” 杨越叹了口气,说道: “太守大人也看到了,下官这东海县,如今已是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许多人家妻离子散,更有不少无家可归的美貌女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朝廷的赈灾款迟迟不下来,下官也是心急如焚啊!” 刘勉一听“美貌女子”几个字,顿时来了精神,甚至坐直了身体,他连声问道: “王县令,你刚才说什么?无家可归的美貌女子?有多少?” 杨越心中暗喜,这刘勉果然上钩了! 他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唉,不瞒太守大人,这城中如今至少有数百名无家可归的女子,个个都如花似玉,小家碧玉,可惜啊,她们如今无依无靠,只能流落街头,饥寒交迫,有时候还会任人欺凌。” 刘勉一听,眼睛都亮了,他搓了搓手,说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该是给百姓做贡献的,岂能坐视不管?” 杨越说道: “下官也正为此事发愁呢!若是朝廷的赈灾款能够下来,下官就能为这些女子安排住所,让她们免受风吹雨打之苦。” 刘勉一听,顿时明白了杨越的意思,他哈哈一笑,说道: “王县令,这有何难?本官的舅舅,正是当朝梁王殿下,到时候本官修书一封,让舅舅在朝堂上替你美言几句,这赈灾款还不是手到擒来?” 杨越闻言大喜,连忙拱手道: “多谢太守大人!下官感激不尽!” 坐在一旁的薛超,听到“梁王”二字,脸色顿时变了。 刘勉沉浸在温柔乡的幻想里,全然没注意到薛超的异样,他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说道: “王县令,你尽管放心,本官一定帮你把这赈灾款弄到手!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安置那些可怜的女子了,哈哈!” 杨越“感激涕零”地拱手道: “下官替东海县的百姓,谢过太守大人!” 刘勉摆摆手,醉醺醺地说道: “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对了,王县令,重建东海县,大概需要多少银两啊?” 杨越眼珠一转,狮子大开口: “启禀太守大人,这东海县受灾严重,房屋倒塌无数,田地颗粒无收,要想重建,没有一千万两银子,恐怕是杯水车薪啊!” “噗!” 刘勉一口酒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杨越,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一千万两! 这可是天文数字! 他刘勉虽然是太守,可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他擦了擦嘴,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王县令,你…你没说错吧?一…一千万两?” 杨越一脸为难地说道: “太守大人,下官也知道这数目巨大,可是,东海县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实在是惨不忍睹啊!若是没有足够的银两,重建工作根本无法开展,百姓们也无法安居乐业啊!” 刘勉心里暗骂,这王八蛋,还真敢开口!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盘算着怎么才能少出点血。 “王县令啊,” 刘勉放缓了语气,说道。 “这一千万两,是不是太多了点?朝廷的库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本官先帮你申请五百万两,剩下的,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杨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太守大人,五百万两,恐怕连灾民的安置都成问题,更别说重建家园了。下官也知道太守大人为难,可是,下官身为东海县的父母官,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啊!” 刘勉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却更加不爽了。 这王八蛋,还真会装模作样!他正要开口反驳,杨越又说道: “太守大人,您想想,若是东海县能够重建,不仅能够造福一方百姓,还能彰显太守大人的政绩,到时候,升官发财,岂不是指日可待?” 刘勉一听“升官发财”几个字,顿时来了精神。 他虽然贪财好色,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要想升官,就得做出政绩。而重建东海县,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第五十二章 隐情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刘勉眯着眼,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脑子里盘算得噼里啪啦响。 一千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得从他手里抠出多少油水啊!他 心疼得像刀绞一样,可“升官发财”四个字,就像一块肥肉,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勾得他心痒难耐。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王县令,你说的这些,本官何尝不知?可是,这一千万两,实在是……” 他故意把话顿住,偷偷观察杨越的反应。 杨越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恭顺: “太守大人,下官明白您的难处。只是,东海县的百姓,如今是真正的水深火热,下官……” “唉!” 刘勉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罢了!罢了!谁让本官是东海的父母官呢!这一千万两,本官就替你担下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仿佛自己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一般。 杨越心中暗喜,面上却更加“感激涕零”: “太守大人!下官替东海县的百姓,叩谢大人恩德!”说着,就要跪下去磕头。 刘勉一把拉住他,满脸堆笑: “王县令不必多礼,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只是……” 他顿了顿,眼神暧昧地在杨越身上扫来扫去。 “王县令,你也知道,本官为了东海县的重建,可是下了血本啊!这一千万两,本官可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弄到手啊!” 杨越心中明镜似的,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他故作不解地问道:“太守大人,此话怎讲?” 刘勉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凑到杨越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王县令,你府上的那位花月姑娘,可是美人儿啊!若是……” 杨越心中一阵恶心,脸上却堆满笑容: “太守大人说笑了,花月不过是一介歌姬,怎能入得了大人的法眼?若是大人喜欢,下官这就把她叫来,为大人弹奏一曲。” “哈哈哈!”刘勉大笑,“王县令果然是爽快人!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越“欣然”答应,吩咐下人备酒,亲自给刘勉斟满。 觥筹交错间,刘勉喝得酩酊大醉,早已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夜深人静,刘勉被安置在客房里。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正款款向他走来。 “花月姑娘?”刘勉醉眼朦胧,伸手就要去搂那女子。 女子娇羞地低下头,声音甜腻:“大人,奴家来了……” 刘勉心中狂喜,一把将女子拉到床上,迫不及待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房间里弥漫着廉价脂粉和劣酒混杂的怪味,刘勉搂着“花月”,睡得像头死猪。 他做梦都在数银子,数着数着,银子变成了美人,美人又变成了升官的圣旨,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枕头上,洇湿了一大片。 而真正的花月,此刻正坐在杨越书房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刘勉的鼾声如雷,震得房梁都嗡嗡作响。 过了许久,确定刘勉已经彻底睡死过去,一个黑影才从阴影中闪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这黑影正是薛超。他一路疾行,来到杨越的书房,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杨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薛超推门而入,看到杨越正坐在桌案后,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在专心致志地阅读。 “杨大哥。”薛超抱拳行礼。 杨越放下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薛超深夜造访,可是为了梁王之事?” 薛超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杨大哥何出此言?” 杨越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薛超,你刚才在宴席上,听到刘勉提到梁王的时候,脸色可是大变啊。如今深夜前来,除了梁王之事,还能有什么?” 薛超苦笑一声,拱手道: “杨大哥慧眼如炬,小弟这点小伎俩,哪里瞒得过您?实不相瞒,我兄弟几个,都是梁王手下的逃兵……” 杨越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哦?竟有此事?薛超兄弟,你细细说来。” 薛超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和无奈: “想当年,我兄弟五个,也是梁王府上响当当的侍卫,忠心耿耿,出生入死,为梁王立下汗马功劳。谁知梁王那厮,狼心狗肺,兔死狗烹……”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那时我们兄弟几个自然是冲锋陷阵,浴血奋战。可谁知,梁王兵败如山倒,为了保全自己,竟然把我们兄弟几个推出去当替死鬼!若不是我们兄弟几个命大,早就被朝廷五马分尸了!” “所以,你们就逃到了东海县?”杨越问道。 “正是如此。” 薛超点点头,“我们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就怕梁王那厮找到我们,将我们碎尸万段!杨大哥,您也知道,梁王睚眦必报,若是让他知道我们兄弟几个还活着,定会将我们五马分尸,还要株连九族啊!” 杨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薛超兄弟,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梁王就动不了你们一根汗毛!” 薛超闻言大喜,连忙跪下磕头:“多谢杨大哥!多谢杨大哥救命之恩!” 杨越扶起薛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薛超兄弟,不必如此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辈侠义之士的本分。更何况,你们兄弟几个,也是被梁王那厮所害,我岂能坐视不理?” 薛超感激涕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杨越笑了笑,又说道: “薛超兄弟,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如今梁王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他就算想对你们不利,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如今我已掌控东海县,梁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踏入东海县半步!” 薛超闻言,心中稍安,但仍有些担忧: “杨大哥,话虽如此,但梁王势力庞大,爪牙遍布天下,万一……” 第五十三章令牌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微微一笑,眼神如寒星般闪亮,扶了扶腰间的佩剑,道: “梁王势力滔天?那也得看他有没有别的本事能翻进东海县。薛超,你们兄弟几个,大可放心。” 一言既出,似是一把悬着的刀稳稳插进了桌案,话语中的决绝和自信令薛超心中一震。 他再度拱手,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哽咽: “杨大哥,日后若有能效力之处,我薛老五定倾力相助!” 杨越看着他,不由轻叹一声,拍了拍薛超的肩膀: “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只要秉承一腔热血,日后自然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 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薛超退下。 薛超躬身告辞,推门离开,而杨越则站在原地端起茶杯,凝视沉寂的杯面,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冷笑。 东海县外,一座山水茶楼,灯火通明。 刘勉负手立于窗前,眸光如鹰隼般锐利。 窗外月光泼洒在青石街道上,却将他的脸庞锋刻得愈发阴沉。 他的几个属下正围坐在桌旁,其中一名俔壮汉压低嗓门道: “大人,属下觉着那县令王奋,着实有些奇怪。” 刘勉闻言微微眯起眼,转身坐了下来:“奇怪之处,细细说来。” “属下原本依传闻所知,这王奋是个酒囊饭袋,终日花天酒地,不理政事,东海县衙门人尽皆知,可偏偏今日在宴席上,这‘王奋’言辞锋利,思路缜密,与那传闻相去甚远。若非眼拙,竟似换了个魂,令人不安。” 尚未等声音落下,另一名青年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端起酒壶: “说不定就是传闻有误呢,这世上总有那种瞧着平庸却藏着些小智谋的人,故意窝在泥里不显踪迹。” 刘勉缓缓放下茶杯,伸手摩挲指尖,低声道: “你们的小聪明,可以骗个三岁顽童,岂能瞒得住本官,你们怎不想想,这所谓的‘藏拙’,究竟意欲何为?一个县令,要藏至今日才显头角,为的是何故?” 属下们愕然对视,没人敢轻易插话。 刘勉盯着桌上的一盏茶,嘴角轻微一勾,平静却带寒意地说道: “这王奋,恐怕不是真正的‘王奋’。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都莫要轻易打草惊蛇。明天起,加派人手,无论他的行踪、府衙的动静,甚至他屋檐下一只麻雀飞扑的方向,全都盯紧了。” “大人英明!” 几名属下齐声领命,随后默默退了下去,将房间留给了刘勉一人。 夜幕低垂,清冷如水。 刘勉倚窗而坐,指间夹了一支雅雕的玉柄烟管,火苗闪烁,将他阴鸷的脸衬得愈发狰狞。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向门外,眉宇间积蓄着愤怒。 那份盛邀花月的亲笔信,他尤记得写得洋洋洒洒,遣词温婉,令自诩情场老手的他都颇为得意。 然而,这般殷勤的邀约,却换来了漫长的等待。 左等右等,至子时,房中依旧空有沉寂,没见花月的半点影子。 “岂有此理!” 刘勉猛地将手中的烟管掼在桌上,一声闷响打破了夜的静谧。 他脸色难看,咬牙低吼。 “一个小小舞姬,也敢驳本官的面子,眼中可还有道理!” 几名属下闻声而至,却不敢多言,只默默侍立。 刘勉恼怒不已,一拍桌案: “明日,速去见那狗县令王奋,本官要问个明白,是谁教花月敢如此不知敬分!” 天光微曦,阳光染上东海县衙的朱红大门时,杨越正坐在堂中品着清茶。 一身儒雅的县令袍衬得他文质彬彬,却掩不住锐利眼眸中的深藏锋芒。 “报——” 一道急促禀告声打破了静谧,衙役慌张地跪下通报,“刘勉大人驾临县衙!” “呵,这倒早得很。” 杨越嘴角微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放下茶盏,对一旁的衙役吩咐道。 “开正堂迎驾。不过,记得为刘大人备一壶最好的热茶,毕竟这天儿凉了,若寒了贵人,可是我的罪过。” 片刻之后,刘勉大步踏入正堂,虎目圆睁,脸上的愠色俱现。 然而,见到杨越脸上带着几分不卑不亢的笑意站起迎接,稍稍压住了火气。 “哟,刘大人今日倒是早啊!” 杨越拱手示意下首的座位,“赶路辛苦,快请坐。” 刘勉却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落座,一双眼睛盯住了杨越,语调冰冷: “王大人,本官夜半等候,花月为何不至?是否王大人以为,东海县已成你的囊中之物,就能任性妄为,罔顾朝廷命官的颜面?” 杨越一脸惶然,忙做歉意状: “刘大人息怒!花月昨日本该登门,可偏偏天公不作美,使她忽然染上了风寒。下官教训不得她,只好硬着头皮来向大人赔不是了。” 刘勉侄起眉,声色俱厉: “风寒?本官何曾听说这等巧事?敢情花月心里便是没本官?” 杨越忙堆笑,神情恭敬: “刘大人误会了!花月姑娘心性单纯,昨夜挣扎着要来,是下官劝阻的,我怕她将病气传染给大人,岂不是惹得您恼怒?明知她的一片痴心,下官险些挨了一顿骂呢!” 这番话倒令刘勉稍觉受用,但他仍狐疑不散,冷冷道:“当真如此?” 杨越连连点头,舌灿莲花: “大人英明神武,相貌堂堂,花月姑娘早已对您倾慕有加,下官就是怕贸然让她来,最多一解您的乏闷,却害了您高贵体质,实在于心不忍。” 听着这连珠炮般的恭维,刘勉的神情由阴转晴,口气也缓和了几分。 “那倒罢了。不过那病拖拖拉拉耽误不得,难为她几时大好了?” 杨越听到这话,脸色却微微沉了,声音压低下来,似带着几分痛惜: “唉,说来惭愧,这东海县虽地处富庶,却多年前便空耗不堪,如今连药草的库存都不足。她如此娇弱,又无人可护,实在叫人担忧。下官昨日陪她小试汤药,但这大病若再拖下去,怕是撑不过去……” 杨越语气颓然,可内里却在揣度对方的反应。 他这番话说得自然间不容发,既引了对方的怜惜,也埋下了布局的根基。 第五十四章 美人计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果然,刘勉闻言大惊,忙拍案而起: “简直胡闹!药草算得了什么?怎能任美人香消玉殒!” 几乎没多加思索,他直接从腰间掏出一个雕龙嵌玉的令牌。 “王大人,本官这郡私令,可调动郡内药材,无论成本。本官念花月芳姿绝代,暂借你一用,务必救她性命!” 杨越目光微闪,指尖略微用力接过令牌,恭敬作揖道: “刘大人大恩,大德,下官感激涕零!待花月病体痊愈,我必领她亲自登门拜谢!” 刘勉满意地点点头,却没发现杨越转身时那一抹不显的冷笑。 送走了刘勉,杨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 他回到内堂,将那雕龙嵌玉的令牌随意地扔在桌上,如同扔一块破石头。 “薛超,张勇!” 两道人影几乎同时闪现,单膝跪地。“大人有何吩咐?” “拿着这块令牌,以刘勉的名义,去郡内所有州府县,把能搜刮的药材全部弄来,送到东海县。记住,动静要大,手段要狠,就按那蠢货的行事风格来,懂了吗?” 薛超和张勇对视一眼,虽然满腹疑惑,却不敢多问。 “属下明白!”两人接过令牌,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待两人走后,屏风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一个身着男装,英姿飒爽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花月。 她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看着杨越问道: “大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那刘勉虽好色昏庸,却也掌管着郡内药材,万一被他察觉……” 杨越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低沉: “察觉?等他察觉,一切都晚了。过不了多久,瘟疫便会席卷整个大梁,到那时,这块令牌就是废铁一块。我要把东海县打造成铜墙铁壁,囤积药草只是第一步。” “瘟疫?” 花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整个大梁?大人,这…这怎么可能?” 她无法想象,如果整个王朝都笼罩在瘟疫的阴影下,将会是怎样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杨越冷笑一声。 “怎么不可能?我们用那损招让鞑子军队染上瘟疫,他们虽然退却,但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以他们的行事作风,定会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大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做准备。” 花月沉默了,她秀眉紧锁,陷入了沉思。 杨越的这番话,如同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波澜。 花月秀眉紧锁,忧虑之色在她眼中挥之不去。 “大人,事态如此紧急,不知我可否帮上什么忙?” 杨越转过身,眼神中原本的冷峻被一丝温和取代。 他走到花月面前,语气轻柔却暗藏深意: “花月,你的确可以帮上大忙。刘勉那厮贪恋美色,对你更是垂涎已久。你需要准备一下,让他尽可能留在东海县。” 花月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杨越的意图。 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她深知事情的轻重缓急。 刘勉虽只是个昏庸的太守,但他背后却是梁王,以及盘根错节的势力,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大人放心,” 花月神色坚定,“花月必定不辱使命。”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 拓跋珪提着尔朱罕血淋淋的人头,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三王子乌桕的营帐。 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暧昧的香气。 乌桕赤裸着上身,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汉人女子,女子肌肤胜雪,眉眼含春,正娇柔地依偎在他怀中。 拓跋珪的到来打破了帐内的旖旎气氛。 那女子惊呼一声,慌忙扯过一旁的衣物遮掩住自己裸露的肌肤。 乌桕则不慌不忙地披上一件外袍,斜睨着拓跋珪,语气慵懒: “事情办妥了?” “父汗震怒,尔朱罕已伏诛。” 拓跋珪将尔朱罕的人头扔到乌桕脚下,鲜血溅到乌桕的袍角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父汗可有怀疑?” 乌桕漫不经心地问道,目光在那汉人女子的身上流连。 “没有。”拓跋珪语气平静。 乌桕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那老迈的父汗,如今已是昏聩不堪,却迟迟不肯确定储君之位。 他心中早已野心勃勃,只是时机未到,不得不韬光养晦。 尔朱罕的死,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进一步削弱其他兄弟的势力,为他日后夺取王位铺平道路。 “拓跋珪啊拓跋珪,” 乌桕拍了拍拓跋珪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如此忠心耿耿,将来本王登上王位,定不会亏待你。” 拓跋珪面无表情。 “殿下,如今鞑靼大军士气低落,不如趁此机会,一举攻破大梁边境,夺取城池,也好让父汗看看您的实力。”拓跋珪提议道。 乌桕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暗淡下去。 “不可,父汗虽昏庸,但对大梁仍有忌惮。如今瘟疫肆虐,我军也损失惨重,不宜轻举妄动。” 拓跋珪心中暗骂乌桕胆小如鼠,却不敢表露出来。 “殿下所言极是,还是谨慎为好。” “下去吧,好好休息。”乌桕挥了挥手,示意拓跋珪退下。 拓跋珪转身离去,走到帐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营帐,眼中闪过狠厉。 他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使是踏着尸山血海,也在在所不惜! ………… 东海县,夜色沉沉。 花月身着一袭淡紫色纱裙,轻盈曼妙,宛如月下仙子。 她款款走到刘勉面前,盈盈一拜,娇声道: “大人,多日未见,您风采依旧,更胜往昔。” 刘勉早已被花月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此刻见她如此娇媚,更是心痒难耐。 他一把将花月搂入怀中,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语气轻佻: “花月姑娘,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今晚,就让本大人好好疼爱你……” 花月娇羞地依偎在刘勉怀中,任由他轻薄,心中却充满了厌恶。 她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柔声说道:“大人,奴家今日身子有些不适……” 第五十五章 他的阴谋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刘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换上一副关切的神情: “哦?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本大人。” 花月故作柔弱地咳嗽了几声,轻声道: “奴家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眼花的……” 刘勉一听花月说身子不适,原本燃烧的欲火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但转念一想,这小妖精惯会使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于是也不恼,只故作关切地问道: “哦?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本大人,本大人这就叫人去请大夫。” 花月眼波流转,眸中似有泪光闪烁,柔声道: “大人,奴家这病,大夫也瞧不好……” 刘勉有些不耐烦了,这女人,扭扭捏捏的,真是扫兴! 他一把抓住花月的手腕,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气: “到底怎么回事?别跟本大人绕弯子!王奋那老东西,难道还没把治疗瘟疫的药草发下来?” 花月吃痛地低呼一声,眼中的泪珠欲落未落,更显得楚楚可怜。 “大人,奴家这病,是心病,并非是药草可救……” 刘勉一愣,“心病?什么意思?” 花月轻轻挣脱开刘勉的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象,幽幽地叹了口气。 “大人,您看看这东海县,如今已是满目疮痍。那些被鞑子掳掠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奴家看着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心中实在难受,寝食难安……” 刘勉眉头紧锁,他自然知道东海县的现状,瘟疫过后,百废待兴,城中房屋多有损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可是,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项有限,想要重建东海县,谈何容易? “东海县的重建,非一朝一夕之功,你又何必为此烦忧?”刘勉试图安慰花月,却发现自己底气不足。 花月转过身,眼含热泪地望着刘勉,哽咽道:“大人有所不知,奴家自幼便在东海县长大,对这里的百姓有着深厚的感情。如 今见他们受苦,奴家心如刀绞,恨不得以身代之……” 刘勉被花月这番话触动,心中升起一丝怜悯。 他走到花月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 “花月,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子。本大人知道你心善,可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花月顺势依偎在刘勉怀中,纤纤玉手轻抚着他的胸膛,娇声道: “大人,奴家曾发过誓,只要东海县的百姓一日吃不起饭,奴家便一日心痛如绞。若是大人能心疼奴家,那奴家就甘愿跟王奋大人请求,长期侍奉在大人的身侧,也好日夜服侍大人……” 刘勉闻言,心中大喜,他早就对花月的美貌垂涎三尺,如今有机会让她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岂能放过? 他一把搂紧花月,在她耳边低语道: “花月,你放心,本大人一定会想办法重建东海县,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你也不必再为此事烦忧,安心地留在本大人身边,让本大人好好疼爱你……” 花月娇羞地点了点头。 温顺地靠在刘勉的怀里,柔软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般贴近,把那一缕幽幽的兰香沁进他的鼻尖。 刘勉顿时呼吸一窒,心猿意马地搂紧她,感到怀里这温香软玉更似一团烈火,烧得他夜不能寐的欲望熊熊燃烧。 “花月,本大人说了会替你分忧,你还不信?” 刘勉手臂稍稍收紧了一分,染着些许得意的笑意,看着这楚楚动人的美人。 “区区几两银钱重建东海县,对本大人来说,并非难事,你要相信我。” 花月闻言,略微一顿,娇柔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抬起看向他柔声低问: “当真?大人您真有办法?” 刘勉见佳人如此神情,心里只觉得三分得意。 为了多留住她这娇媚的依赖,无论真话假话,便尽数往外抛去,只为换她几多赞美与崇拜。 他低头轻嗅了嗅她披散在肩的发丝,几分散漫地说道: “花月啊,就算本大人暂时手头紧,可别忘了,本大人还有贵人撑腰。朝中梁王那可是我的亲舅舅!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他愿意提携,东海县哪怕要黄金万两,都是唾手可得的事!” “梁王大人?” 花月轻咬下唇,旋即抬眸凝视着他。 “大人,您说梁王如此神通广大?不是奴家不信……只是从未听闻他竟能这般……” “不信?” 刘勉闻言眉头一挑,似被轻轻冒犯般扬起下颌,语气微带得意,仿佛正等待着对方的震惊。 “这可是昭然若揭的事实!梁王素有‘大豫政坛第一智囊’的美誉,与当今皇上,是肝胆相照、生死交情的师兄弟!他握有三省文书的最终核准权,权重朝野,四方诸侯都不敢轻视。唉……”他说到这,故意又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懊恼似的,“若不是碍于亲属身份,本大人早就官升三级了。” 花月听了,眸中眉梢皆掺杂些许难辨的情绪,唇边的笑意似朵禁不起风吹的梨花,晕上一层叹意: “既然梁王如此位高权重,那为什么……” 她轻声顿住,仿佛忽然意识到自己将要冒犯对方,忙垂下眼帘,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为什么什么?” 刘勉果然听出了端倪,低头瞪着她,语气有些慌张,更多却是恼火她竟敢质疑自己的身份。 “你是不是小看了本大人?” “不敢不敢!” 花月忙语气温柔地赔笑,伸手轻拍他的胸膛,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软腻如弱柳般缠了上去,一双含波若泣的媚眼抬起看向他,撒娇般说道。 “奴家怎敢小看大人呢?只是好奇,既然咱们东海县如此恓惶,梁王大人这般神通广大,却迟迟未见有什么拨款下来,莫不是……” “你哪里懂官场这些弯弯绕绕。” 刘勉心中既有些不甘被佳人如此追问,又想在这妙人面前保持男子尊严。 他略一摆手,神色间故作慵懒,缓声道: “梁王日理万机,自然要先稳住各安抚那些动乱州府。东海县虽然可怜,但还没到无人可救的地步。再说,” 他俯身贴近花月的耳畔,声音压低了一些,带出几分神秘。 “本大人已经派可靠的心腹带了书信去梁王府,暗中求援。 只要梁王允了,以他的手段,区区一县之事,那是小菜一碟,何需大张旗鼓?” 花月似信非信地点点头,轻声叹息: “原是如此。奴家真是乌鸦眼睛,竟误会了梁王大人当真袖手旁观。如此看来,大人果真是未雨绸缪,日日为东海百姓奔波操劳,奴家这心里,倒是更敬佩您了。” 她的话半真半假,却说得极具分寸又饱含真情,令刘勉不禁有些飘飘然。他 搂紧佳人,满意地笑了笑: “花月啊,本大人果然没宠错你。放心,等东海县恢复如初之时,本大人定助你脱了这花楼身份,好好供养你。” 花月听罢,眼角里盈着碎光,却在低眉垂目时掩住一抹冷色。 她垂下眼睑,娇羞地靠进刘勉的怀里,声音软媚却隐隐透着某种无法捉摸的情绪: “大人真是疼奴家,来世若能为您做个妾室便好了。” 刘勉却未察觉,只是大笑两声,沉溺在美人怀里难以自拔。 第五十六章 各抒己见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刘勉沉浸在温柔乡里,全然没注意到花月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 他大手在她腰间游走,嘴里说着些不着边际的甜言蜜语,仿佛东海县的困境在他眼里不过尔尔,明日便能拨云见日一般。 花月强忍着恶心,面上却堆起更加娇媚的笑容,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刘勉的下巴,娇滴滴地问道: “大人,您说梁王殿下会拨多少银子下来赈灾呢?” 刘勉被她撩拨的心痒难耐,哈哈大笑道: “少说也得个几千两吧!到时候本大人便能好好修缮一下这县衙,再给你置办些漂亮衣裳首饰,让你成为这东海县最耀眼的女人!” 花月故作惊喜地捂住嘴巴,眼波流转间满是欣喜: “真的吗大人?那奴家可就等着享福了!” “那是自然!” 刘勉拍着胸脯保证道,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滑稽可笑。 花月心中冷笑,几千两? 怕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这刘勉还真是个草包,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大人,” 花月柔声说道。 “奴家听说,梁王殿下身边有一位谋士,名叫徐先生,此人足智多谋,深得梁王信任。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想必赈灾之事会更加顺利。” 刘勉闻言,眉头微皱: “徐先生?本大人也略有耳闻,只是此人性情古怪,不喜与人交往,怕是不好接近啊。” 花月掩嘴轻笑: “大人有所不知,奴家曾与这位徐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虽不喜热闹,却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若是大人能投其所好,或许能与他结交一番。” 刘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哦?花月你竟认识这位徐先生?快快说来,他究竟是何喜好?” 花月故作神秘地一笑: “大人莫急,奴家这就为您安排。只是……”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刘勉急切地问道。 花月咬了咬嘴唇,似是难以启齿: “只是这徐先生,有个特殊的癖好……” 刘勉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催促道:“什么癖好?你快说啊!” 花月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徐先生喜欢……娈童。” 刘勉愣住了,随即勃然大怒: “荒唐!这等败坏伦常之事,岂能容忍!” 花月连忙安抚他: “大人息怒,奴家也只是听闻,并未亲眼所见。只是,若是能找到一位合适的……或许能帮上大人的忙。” 刘勉的怒火渐渐平息,他陷入了沉思。若是能得到梁王的援助,自然是再好不过。 花月见他犹豫不决,便又添了一把火: “大人,您想想,若是能借此机会攀上梁王这棵大树,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到那时,区区一个东海县算得了什么?您还能为更多百姓造福呢!” 刘勉被她说的心动不已,心中的天平也开始倾斜。 他咬了咬牙,狠声道: “好!就依你所言!只是这娈童……” 花月妩媚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大人放心,奴家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 大梁,盛京。 金銮殿上,年轻的皇帝姜玺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中的玉玺,听着底下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 自从他登基以来,这金銮殿就如同菜市场一般,每日上演着同样的戏码。 “陛下,鞑子屡次进犯,如今边关告急,臣以为应当立刻发兵,将这些蛮夷赶出我大梁疆土!” 一位身着铠甲的老将声如洪钟,慷慨激昂地说道。 “李将军此言差矣,” 一位文官摇着羽扇,慢条斯理地反驳道。 “如今国库空虚,军饷不足,若是贸然出兵,岂不是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依臣之见,不如先与鞑子议和,每年进贡岁币,换取边境安宁。” “议和?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将军怒目圆睁。 “这些鞑子贪得无厌,今日你给他们岁币,明日他们便要更多!议和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最终将我大梁蚕食殆尽!” “李将军莫要激动,” 另一位文官站出来打圆场。 “如今国库确实空虚,不如先向百姓加征赋税,以解燃眉之急。” “加征赋税?” 李将军冷笑一声,“百姓们早已苦不堪言,若是再加赋税,岂不是逼他们造反?到时候内忧外患,大梁危矣!”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姜玺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争论。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朕的耳朵都要被你们吵出茧子来了!国库没钱,打仗要钱,赈灾也要钱,你们让朕去哪儿变钱?不如你们谁给朕变个戏法出来,变出几百万两白银,朕重重有赏!”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话。 他们都知道国库空虚,却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姜玺的目光越过底下吵成一团的大臣,落在了始终沉默不语的梁王身上。 梁王姜策,当今圣上的皇叔,也是他最为倚重的肱骨之臣。 “皇叔,” 姜玺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众卿家各执一词,莫衷一是,您怎么看?” 姜策缓缓走出队列,不紧不慢地行至殿前,拱手道: “陛下,臣倒有一件喜事要奏。” 姜玺挑了挑眉:“哦?皇叔请讲。” “臣的封地之内,东海县,近日大捷。” 姜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金銮殿。 “鞑子主力之一,尔朱罕部,已被击退。”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嗡嗡声响成一片。 “什么?尔朱罕被打退了?” “这怎么可能?东海县不过弹丸之地,如何抵挡得住尔朱罕的铁骑?” “梁王莫不是为了邀功,故意夸大其词吧?” “哼,异想天开!尔朱罕凶名在外,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质疑声此起彼伏,不少大臣都对姜策的话表示怀疑。 就连姜玺也觉得难以置信。尔朱罕骁勇善战,是鞑子中最难缠的将领之一。 东海县的守军不过几千人,怎么可能挡住尔朱罕的数万大军? 姜策神色不变,依旧保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帛书,递给身旁的太监: “这是郡太守令刘勉的奏报,上面详细记载了此战的经过。” 第五十七章 捐官的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太监接过帛书,快步走到姜玺面前,呈了上去。 姜玺展开帛书,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奏报上称,东海县令刘勉用计,以少量兵力诱敌深入,然后设下埋伏,大败尔朱罕部,斩首数千,俘虏无数。 “这……” 姜玺看完奏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姜策。 “皇叔,这奏报上所言,可是属实?” 姜策微微一笑: “陛下,臣岂敢欺瞒圣上?” 姜策的回答掷地有声,却引来更多质疑。 兵部尚书阴阳怪气道: “梁王殿下,尔朱罕何许人也?他可是鞑靼的骁将,凶名赫赫!东海县那个小小县令,莫不是走了狗屎运,才侥幸赢了一场?怕不是谎报军情吧?” “就是就是,” 另一位官员附和道。 “这捷报来得蹊跷,臣以为其中必有隐情!说不定是那县令为了升官发财,故意编造出来的!” 姜玺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鞑子入侵以来,朝廷就没打过几场胜仗,这些大臣们不是主张议和,就是推诿扯皮,没一个能真正解决问题的。 如今好不容易听到一个好消息,却又被质疑是假的,真是让人心烦。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问道: “皇叔,这东海县令,究竟是何许人也?” 姜策还未开口,一旁伺候的李公公便抢先答道: “回禀陛下,这东海县令,名叫王奋,祖籍江南,三年前捐了个县令的官职,去了东海县上任。” “捐官?”姜玺一愣,目光再次落在了姜策身上。 “正是。”姜策点头。 “一个捐官的……” 兵部尚书冷笑一声。 “难怪能打胜仗,想来是花了大价钱买通了尔朱罕吧?”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纷纷窃笑。 在他们看来,一个捐官的县令,能有什么真本事? 打胜仗?怕不是痴人说梦! 如今王奋一个捐官的打了胜仗,让他们这些“正经”官员的脸往哪儿搁? “王大人能以少胜多,击退尔朱罕,实乃我大梁之幸!” 姜策的声音依旧平静,“诸位大人与其在这里质疑,不如想想该如何嘉奖王大人,以鼓舞士气!” “嘉奖?” 兵部尚书嗤之以鼻。 “梁王殿下,这捷报的真伪还未可知,就急着论功行赏,未免操之过急了吧?万一是假的,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是啊是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此事还需仔细查证,万万不可轻信!” 姜策环视一周,眼神锐利如刀: “诸位大人,尔朱罕部是否被击退,一探便知。与其在这里空口白牙地争论,不如派人前往东海县,查明真相!若是捷报属实,自然要重重嘉奖;若是谎报军情,再治罪也不迟!” “梁王殿下此言差矣,” 一位官员站出来反驳道。 “如今国库空虚,哪还有钱派人去东海县?更何况,就算派人去了,一来一回也要数月时间,万一这段时间鞑子再次来犯,该如何是好?” “就是就是,” 另一位官员也跟着说道,“依臣之见,不如先按兵不动,等情况明朗了再说!” 这些大臣,一个个冠冕堂皇,说的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可实际上,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谁不清楚? 还不是怕王奋得了赏赐,抢了他们的风头! “诸位大人,你们口口声声说国库空虚,没钱打仗,”姜 策语气冰冷,“可每年岁币的银子,却是一分不少地送到了鞑子手里!既然都要花钱,为何不把钱花在刀刃上?与其花钱求和,不如将这笔钱用在真正能打胜仗的人身上!”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炸开了锅。 “梁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们这些年花的岁币都白费了?” “梁王殿下,你这是在指责朝廷的决策吗?” “梁王殿下,你这是要造反吗?” 各种指责、谩骂声,如同潮水般涌向姜策。 姜策面不改色,沉声道: “本王从未说过要造反!本王只是觉得,与其花钱买平安,不如花钱买胜利!与其将钱财拱手送给鞑子,不如用这些钱来奖励那些为国杀敌的将士!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震慑鞑子,保我大梁江山永固!” “梁王殿下,你这是在为自己谋私利!” 一位官员指着姜策的鼻子骂道,“你封地在东海,你自然希望朝廷把钱都拨给你!你这是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放肆!” 姜策怒喝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震慑得那些叫嚣的官员们噤若寒蝉。 “本王一心为国,何来私利之说?” 姜策冷哼一声。 “王奋是否真的打了胜仗,本王自会派人查明!若是属实,本王定会奏请陛下,重重嘉奖!若是虚报战功,本王也绝不姑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本王可以向诸位保证,本王绝无偏袒之意!一切,只为大梁!”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就连姜玺也听得热血沸腾。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位皇叔,是个忠心耿耿,一心为国的好臣子。 只是,他没想到,姜策竟然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县令,与满朝文武对抗! “皇叔,”姜玺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朕相信你!” 姜策微微躬身:“谢陛下信任!” “那依皇叔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姜玺问道。 姜策沉吟片刻,说道: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派人前往东海县,查明真相!臣愿亲自前往东海县,调查此事!”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再次哗然。 “梁王殿下,你……你疯了吗?” 兵部尚书惊呼道,“你可是皇亲国戚,怎么能亲自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是啊是啊,”其他大臣也纷纷劝阻,“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 姜策冷笑一声:“诸位大人,你们怕死,本王可不怕!为了大梁,本王万死不辞!” 第五十八章 传闻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望着姜玺,说道: “陛下,请准许臣前往东海县,调查此事!” “好!”姜玺重重地点了点头,“朕准了!皇叔,一切小心!” “臣遵旨!”姜策领旨谢恩,转身离去。 姜策走出金銮殿,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 刚才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他揉了揉眉心,一股倦意袭来。 “王爷,您没事吧?”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焦虑的声音。 姜策回头,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卫,铁塔般壮汉高勇正关切地看着他。 “无妨,”姜策摆了摆手,“只是有些乏了。” “王爷,那些大臣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您,” 高勇愤愤不平道,“他们就是见不得王爷您立功!” 姜策淡淡一笑:“ 朝堂上的事,哪有什么对错之分?不过是各自的利益罢了。” “可是……”高勇还想说什么,却被姜策打断了。 “走吧,回府。” 姜策回到王府,立刻吩咐下人备好热水,他要沐浴更衣。 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姜策闭上眼睛,思绪万千。 东海县,王奋…… 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个小小县令,怎么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就击退了鞑子的进攻? 而且,奏报上写的战果也太过夸张,几乎是以少胜多,歼敌数千。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姜策越想越觉得蹊跷,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王爷,水凉了,要不要再添些热水?” 门外传来侍女柔柔的声音。 “不必了,”姜策睁开眼睛,从浴桶中站起身来,“更衣吧。” 穿戴整齐后,姜策来到书房,摊开地图,仔细研究着东海县的位置。 东海县地处沿海,易守难攻,确实是个战略要地。 “王爷,您要亲自去东海县?” 高勇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嗯,”姜策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本王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安心。” “可是,此去路途遥远,而且东海县匪患猖獗,王爷此去,恐怕会有危险……”高勇劝说道。 姜策冷笑一声:“危险?本王戎马半生,什么危险没见过?区区匪患,何足挂齿!” “可是……” “不必再说了,”姜策打断他,“本王意已决。” 此时的杨越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群衣冠楚楚的大人物正为了他,或者说是为了他治下的东海县而争论不休。 他更不知道,一位手握重权的王爷,正策马扬鞭,朝着东海县的方向疾驰而来。 夜已深,东海县县衙的后院却依旧灯火通明。 花月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杨大哥,”她压低声音,走到伏案工作的杨越身旁,“事情都办妥了。” 杨越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刘勉那老狐狸怎么说?” 花月掩嘴一笑: “还能怎么说?还不是被我灌得晕头转向,什么都答应了。”她一边说,一边模仿着刘勉醉酒后的样子,摇头晃脑,口齿不清,逗得杨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正经的,” 杨越止住笑意,“他真答应帮忙招揽那位谋士?” “千真万确,” 花月拍着胸脯保证。 “那刘勉亲口答应,只要梁王点头,就立刻将那谋士送到东海县来。他还说,那谋士对打造兵器颇有心得,若是能来东海县,定能助杨大哥一臂之力。” 杨越点点头,心中暗喜。 东海县如今最缺的就是铁匠和武器,若是真能招揽到这样一位人才,那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熊熊炉火旁,这位神秘的谋士挥汗如雨,打造出一批批锋利无比的刀剑,武装他麾下的士兵,让东海县的防御固若金汤。 “辛苦你了,花月,” 杨越由衷地感谢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花月却没有立刻离开,她走到杨越身边,好奇地探过头,看着桌上摊开的一张图纸: “杨大哥,这是什么?” “东海县布防图,” 杨越指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记。 “我正在重新规划东海县的防御工事,鞑子虽然暂时退去,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花月看着图纸上复杂的布局,不禁感叹道: “杨大哥真是深谋远虑。” 杨越笑了笑,指着图纸上的几个关键位置,向花月解释道: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东海县的防守薄弱之处。我打算在这几个地方增设哨塔,加固城墙,再挖几条壕沟,这样一来,就算鞑子再来,我们也能抵挡一阵子。” “杨大哥,” 花月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标记问道,“这里为何要设置两座哨塔?一座不够吗?” 杨越解释道: “一座当然不够。你看,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可以监视周围的情况。但同时,这里也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地方,所以必须设置两座哨塔,互相支援,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花月点点头,又指着另一处标记问道: “那这里呢?这里好像离城墙很远,为什么要在这里设防?” “这里虽然离城墙远,但却是通往城内的一条重要通道,” 杨越解释道,“如果敌人从这里突破,就能直接威胁到城内的安全。所以,我打算在这里设置一道关卡,派重兵把守。” “杨大哥考虑得真周到,” 花月赞叹道,“有了这些防御工事,东海县的百姓就能安心多了。” 杨越笑了笑: “这还只是初步的规划,等梁王派来的那位谋士到了,我还要和他好好商议一番,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时候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杨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催促道。 花月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杨大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花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我今天在刘勉府上,听到一些关于梁王的传闻……” 第五十九章 杨越的思量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花月凑近,压低了声音,俏脸上浮现几分凝重: “杨大哥,你知道吗?有传言说,梁王最近密令手下裁撤一部分东海县的粮饷拨付,甚至连兵籍名册都让人做过手脚。” 杨越目光微微一凝,心底生出了几分寒意。 他严肃地问道: “是谁传出的消息?是真实可信,还是空穴来风?” “消息是从刘勉府中一个心腹口中传出,我特意借着陪他小酌的机会旁敲侧击,他喝多了一时松了口,” 花月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但你也知道,这些话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杨越缓缓站起身,背着手踱了几步,眉头微皱,沉声说道: “若是属实,那梁王此举的意图就耐人寻味了。东海县是抵御鞑子侵袭的前沿,这里一旦守不住,整个南线都得沦陷。梁王这是……想自掘坟墓不成?” “怎么会呢!” 花月连忙摆手。 “梁王虽然一向行事猜忌,但他对鞑子也恨之入骨,这时候削减东海的物资,就算我再迟钝,也看不出是一石二鸟的计谋。” 杨越冷笑一声,抬手指向那张布防图: “一石二鸟?花月,你知道这鸟之一是谁吗?” 花月困惑地摇头。 “是我东海县!” 杨越的声音冷若寒霜。 “削减军饷和物资,只会让我在士卒心中的威信逐渐消耗。一旦兵心浮动,城防出了问题,他到时候派兵‘支援’,顺势把东海县牢牢掌控在梁王的手里。” 花月猛地明白过来,捂住嘴惊呼: “他这是在暗算你!杨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杨越眸中掠过一道决绝的寒光,缓缓坐下,低声道: “谋士尚未到,羽翼未丰,当此关头只能隐忍。梁王若真把手伸过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必须先立好威信,保证东海的稳固。” 花月轻咬下唇,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可如今仅靠我们自己,兵力、物资都拮据……即便那位谋士真能辅佐,怕也难解咱们的燃眉之急。” “你说得很对,” 杨越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眼下的局面虽难,但我也不是束手无策之人。花月,接下来你得辛苦一趟,再去盯紧刘勉。还有,我记得你们花家在江南还有些灵通的渠道?” 花月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杨大哥莫非是要动用江南走私的商行?” 杨越轻轻点头道: “东海的城防需要铁、需要弓,这些东西朝廷扣着不给,那咱们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只要能保证工坊不断,县中的几支精兵就能保住我们的根基。” “好!杨大哥说什么,我花月照办。不过……” 她眉梢一挑,有些戏谑地看着他。 “这么大的事,全包在我身上,你以后得补偿我。” 杨越笑了笑: “补偿自然有,只要你花小姐愿意,我东海的百姓,没一个会辜负你的恩情。” 花月“啧”了一声,指着他拍桌,佯作不满: “杨大哥,怎么说你也得代表个人意思吧,这又甩到百姓身上——哼,咱们走着瞧!” 杨越沉默片刻,眼神锐利得像刀锋划过。他抬手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桌案角那幅布满圈点的东海地图上,悠悠开口: “这么说来,梁王得是个很有钱的主儿?” 花月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这一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露出几分不确定的神色: “这……应该是吧?我记得他府上的开支如流水,别说是京中的那些权贵家,比起江南的盐帮富贾都毫不逊色。而且,听说他名下有不少暗中经营的宅子、商队,手段也颇为隐秘。” 杨越闻言点了点头,似是极为认真地消化着这些信息。 他忽然抬眼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花月,那你觉得,和这种王亲贵胄做笔生意如何?” 花月瞪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歪头看向杨越,小声嘟哝了一句: “杨大哥,我没听错吧?你说做生意?跟梁王?” 杨越淡然地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微微颔首: “没错。你不是提到花家江南那条渠道了吗?既然有些走私生意不好抛头露面,那他们也得找人替他们打掩护。谁说王爷与我们这样半个‘草莽’不能合作了?” 花月彻底懵了,脑子里仿佛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湿,嗓子发紧,艰难问道: “等等,你是认真的?可东海才是咱们的大本营,梁王要是发现咱们筹物资的底细,他岂不是第一个拿咱们开刀?” 杨越盯着她,眼中流露出几分戏谑: “花月,你是不是忘了,真正风险最大的时候,不是我们暴露,而是没东西用、士气尽丧之时。若是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还不如趁早收拾铺盖走人。” 花月闻言一怔,嗫嚅了一句: “可……这总觉得不像你的风格啊,杨大哥。” “我的风格?” 杨越轻轻一笑,笑意中却透着肃杀劲儿。 “等局面崩得不可收拾,是真的想靠一腔孤勇守住东海?别说梁王敢来抢,你信不信只要鞑子的探子听到风声,立马就能打过来摘果子?跟他们这种权贵做生意,总有风险,但既然敢冒,就有我们可图的。” 花月绞着手指,目光里仍旧带着几分迷惑: “可……具体怎么弄啊?那些花里胡哨的商人也好,梁王的幕僚也罢,我谁都不认识啊。” 杨越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抬手拍拍她的肩: “这些你不需要操心,等着看我怎么干就成。你只要盯紧刘勉、留心他的言行,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等着看?等着看?” 花月撇了撇嘴,心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杨越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带着太多东西。 …… 第二日。 一声刺耳的咳嗽打破了平静,刘勉在客房里呻吟着坐了起来,脑袋因昨夜的酩酊大醉而痛得像刀割。 他胡乱抓了手边的茶盏,灌下一口凉茶,竟激得他倒吸了口冷气,骂道: “他娘的,这破茶也能算茶?” 第六十章 太守视察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杨越干净沉稳的脚步声——当然,此刻他是猎猎袍袖加身的“县令王奋”。 推门而入时,杨越举止规矩、眉头微蹙,一副畏畏缩缩中闪着诚惶诚恐的模样。 “刘大人,您可醒了!昨夜匆忙设宴招待,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啊!” 杨越低眉顺目,语调谦和得倒有几分卑微。 刘勉捂着额头摆手: “罢了罢了,你这小小县令,也没什么意思,倒是这东海的烟灰味儿让我醒得快。” 杨越心神微动,却不动声色地笑陪着: “唉,东海这地儿和您京中比确实狼藉了点,左右琐事太多,也难免疏漏。” 他顿了顿,目光有些小心翼翼。 “大人您昨夜提起,说今日要处置县衙后院的烂账,不知是直接吩咐小的,还是另有安排?” 刘勉大咧咧挥手,不耐烦地打断: “什么账不账的,闭着眼都能收拾。今日我倒突发奇想,城中来一回,不如先巡视巡——看看你这东海究竟都烂成什么样子。” 这话说得洒脱,却夹杂着淡淡的讥讽。 杨越闻言,适时摆出了一副不安神色: “大人亲自巡视,真是这草民百姓的福分!小人不才,定将随行备车,提前准备好一切。” 半个时辰后,刘勉坐上了杨越亲自安排的敞篷马车,满意地啧了一声: “倒还算有几分精致模样。” 随即拉开车帘,用手指蘸了蘸窗边某块抹不干净的泥灰,嗤笑。 “不过细看这破衙门,还真够寒碜啊!” 杨越依稀能察觉出刘勉眼中的玩味和压迫感。 他低头佯装心虚,恭敬地道了个歉,心中却如猫抓般快速思索对策。 马车缓缓穿梭在狭窄的街巷间,城中景象分外杂乱: 青瓦房舍间冒着炊烟,掩映着一些被风沙侵蚀的土墙,偶有孩童光着脚跑过,拖着一截断木当玩具。 刘勉时不时挑一挑浓眉,皱起鼻头对一旁的“王奋”道: “你东海到底怎么了?这可是好端端的县城,怎瞧着像兵灾后的破村。” 正说着,马车突然停在了一片宽阔的开阔地前—— 这地方惨遭一番轰塌,地面还残留几片乌黑的爆裂痕迹,瓦砾堆间错落地立着一大片纯白帐篷。 刘勉狐疑地跳下车,走了几步,低头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砖: “这是什么?你这当县令的,是不是还开了个庙会不成?” 杨越眉头微挑,却跟得一拍即合,面上敛得极快,只垂首肃然解释: “回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是下官命人连夜赶制的帐篷,为灾后难民临时安置的掩护所。” 他说罢,大步走向那片帐篷群,弯腰指了指其中一块帐布: “大人请看,帐篷乃下分别从东海县本地砍伐的竹子为骨架,加上草料和打磨后的细皮革制成,把竹竿削直打磨,皮革再多次蒸煮、烘晒,既能防风雨,又通风透气,搭建起来也相对简便。” 刘勉细细打量着面前这白得晃眼的小帐篷,抬手摸摸其结实的布料,顿时露出了两分惊讶神情: “不得不说,这玩意倒是真扎实。你这小县令,竟然还有这样的能耐?” 杨越适时敛下眸光,轻轻强调了一句: “这标准虽比不上王都的御营,可以说种种物资选材都将就至极,但咱偏远地界,也只能如此了。” 刘勉闻言抓住细节,眉毛一挑。 “将就?哼,我看这地方哪儿像将就!平日安置难民是无妨,但若真拿它做窝点,堪比天赐。” 他自顾自沿着帐篷走了几步,又像想到了什么般兴奋地回头看向杨越。 “听说你东海一带要道繁多,商旅过往剧增。这帐篷,可否量产出售?” “量产?” 杨越听了轻拨嘴角,眼底却燃起一抹冷意。他抬眸淡淡道: “若有足够工匠和物资,自是大可一试。” 刘勉骤然双眼闪亮,像逮着猎物般兴奋: “啧,果真好东西,有意思,有意思!” 趁刘勉因自鸣得意而暂时放松的片刻,杨越眯了眯眼,心底已浮现天罗地网的开端。 刘勉对那帐篷稀罕了一阵子,似乎还没稀罕够,随手又踢了踢脚边的一颗半埋的石子。 走了几步,他的视线却被远处升起的一股浓烟吸引了去。 只见那片烟雾的来源处,一堆大锅高高支起,周围围满了穿着粗麻衣裳的百姓。 原本三三两两懒散待着的灾民,此刻却排成了一条蜿蜒而整齐的长龙。 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大小不一的碗。 那些碗大多粗陋甚至破旧,但紧绷的脸庞却鲜少有颓然的神情。 刘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朝那边扬了扬下巴,眼神里透着疑惑与几分醒目的兴趣: “杨县令,那边是什么?怎么闻着比我在上京的香楼里吃的还要馋人?” 杨越表面从容,毕恭毕敬地回道: “大人,那是下官吩咐衙役们备好的赈灾粥。灾后民困,正是需要提气的时候,免得折损更多。”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作势引导刘勉走近。 随着马车靠近,那扑鼻而来的香气更加浓郁,浓重的奶香与鲜肉的甘醇交织在一处,让人不自觉地口齿生津。 刘勉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停下步子,皱眉瞪向杨越: “赈济灾民,居然还有奶还有肉?老子可听说各地大多是发些稀得见底、连米粒都数得清的清水粥!你这,未免太大手笔了吧?” 杨越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口气却轻巧得让人发憷: “大人明鉴,这些乃从东海本地几处牲畜集地征来的物资。再不济,也得让百姓吃得下饭活下去,能有力气重建家园啊。” 刘勉闻言,神色不由玩味起来。 他托着下巴,含笑却半分不客气地挤兑道: “哼,话倒是漂亮。但你信不信,旁人可不信呢。一个区区小县令,居然做得比朝廷督粮的大员还豪气,竟然拿奶拿肉给百姓做粥,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杨越私立国土,要当东海‘殿下’呢!” 杨越的神色略微沉了一瞬,却转瞬挤出一抹淡然谦恭的笑意: “大人说笑了,下官不过尽本分。不过这等做法确实欠考虑,怕是让大人误会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吩咐旁边的衙役将粥锅掀开。 第六十一章 一碗奶肉粥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那巨大锅盖刚刚揭起,热气一股脑扑面而来,连带着那煮得浓稠顺滑的米粥骨肉尽显锅中。 刘勉怔愣了片刻,眼睛忍不住地瞪大,随即一声啧啧感叹: “倒真是好东西!怪不得你能把这些流散的灾民管得服服帖帖。” 他的视线转向周围那些正在排队的百姓。 这些天无论是经过沿途还是看到衙门里,灾民的哭嚎绝望早已司空见惯,但眼下眼前这一幕,却意外地出现了不一样的光景。 那些身着破衣乱发的百姓脸上没有常见的愁容,反而个个冷静有序。 “东海县的官儿又发粥了!”这声音从队伍的某一端突然传来。 一位面容消瘦却精神打紧的中年男子高呼着,语气中竟带了些雀跃的颤音。 后头立刻便有人应和: “这粥里还有肉块呢!昨儿咱家小子喝完一碗,这腰杆儿都硬气了!整顿朝阳下赶着活儿,那叫一个劲儿。” 这番话钻进了刘勉耳朵,令他不禁挑了挑眉。 “居然都不用打架?” 刘勉低语,脸上逐渐浮现某种有些诡异的笑容。 “这还真是稀奇得让人眼热啊……” 他顿了顿,又猛地低声问道: “杨越,你这法子倒真神奇,可你不怕朝廷明天让人拿了你这张龟壳查问,怕得就是你搞私政?” 杨越面上从容,心底却暗涌翻腾。 这个刘勉,不愧是当朝奸佞头子之一,脑袋比常人不知道快上十几倍。 他皮笑肉不笑地微微一笑: “大人,朝廷之人若真来查问,正是下官洗清冤屈的绝佳机会!下官岂能错过呢?” 刘勉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杨越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他盯着杨越的面色看了几息,似真似假地吹了吹茶杯中残余的热气: “好啊,杨越,看来你还真是个能人。” 不知是真夸还是假讽,他眯了眯狭长的双眼,压低声音。 “不过话说回来,这粥,真是让我都想尝上一碗咧。来,盛碗来让我试试。” 待热腾腾的粥递上,刘勉挑眉看了一眼,刚才还满脸轻蔑,此刻却被粥香勾出了几分急切。 他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凑近鼻端,香气扑鼻,热气萦绕间似乎都能闻见肉骨细碎的油香。 他皱了皱鼻子,试探着轻轻吹凉一口,送入嘴中。 瞬间,刘勉的眼神变了。 他像是没有料到区区一口粥竟然能这般浓郁鲜滑,牛乳的醇厚与羊肉的鲜香绵密交织,米粒也熬得恰到好处,软得抿一下便消融,却又不至于烂到无形。 他咂吧了两下嘴唇,竟不自觉地又舀了一勺,细细品味,连碗边挂着的汤条都没放过。 杨越一旁淡笑看着,这样的表情从刘勉这样久居高位、对饮食素来挑剔的人脸上出现,单是观赏便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行啊杨越,” 刘勉放下碗,舌头还在嘴里徘徊着那回甘的厚味,他虽表面装得镇定,可语气间的玩味却藏不住。 “本官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哪家官儿这么舍得,连奶带肉熬成粥给灾民吃。你这份魄力——啧,了不起,了不起!” “多谢大人夸奖。” 杨越双手垂在身前,面色平静,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漠从容。 但他的镇静,反倒更让刘勉不舒服,总觉此人心中有事,却分毫不挂于面上。 刘勉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抹了把嘴角。 “不过,你也别得意。” 他声调一沉,语气里透着一层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本官今日亲眼见到这一幕,本以为只是些唬人的面子活,不成想你真搞出了这一锅豪粥。杨越,你可知自己这般骄奢,已经越了规矩之名?朝廷若怪罪下来,你这顶头皮帽还能不能戴牢,可就难说喽。” 听到这话,周围的衙役们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不少人额上甚至渗出了冷汗。 刘勉这样的大员,每一句话都可能是血淋淋的刀子,但杨越却依然气定神闲。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刘勉一眼,慢悠悠地答道: “大人这话可教我无奈了。这不过是东海县一贯的赈济常规操作,根本毫无骄奢之意。若是这样都越了规矩,那下官真不知该如何行事了。” “常规?!”刘勉冷笑一声,伸手用食指敲了敲桌面,作出嗤之以鼻的模样。 “你当我是聋了还是瞎了?就这些灾民,一个个能喝上奶粥,还能见骨头带肉?你跟我哭穷,难不成你东海县府是把每年的财政全砸进这帮老不死的身上了?”他话语中讽刺味道极其浓厚,像是试图一步步逼出杨越的破绽。 杨越仍然未有分毫波动,略带一丝苦笑地摇摇头,像是在哄一个顽皮不懂事的孩子般低声道: “大人哪里的话。东海县虽小,却也懂得收支平衡,不会把银子尽耗在灾民身上。下官始终秉承低本高效的原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刘勉挑眉打断,声音凝成一线,夹杂着刺透骨髓的锋芒。 “只不过,东海县恰巧养得起这些灾民罢了。” 杨越悠悠一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粮仓,眼中泛起点点复杂神色。 他转回头,似无意却一针见血地补了一句。 “毕竟,大人可能不知,现在东海县最不缺的东西,就是羊奶和羊肉。而这一锅粥,便是个中缘由。” 这话一出,刘勉神色微变,似有震动,却立马恢复了方才的冷酷。 他捋了捋袖子,将手抱在胸前:“羊奶、羊肉?” 刘勉脸上的笑意凝结了一瞬,他眯起眼睛,眉头微微蹙起,言语间竟隐隐带了些难以掩饰的惊诧: “养得起?杨县令,你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吧。据本官所知,这东海县地土薄贫,一向缺肉少奶,连牲畜也不过聊胜于无,全靠内地输送粮饷过活。你这羊奶羊肉……怎的,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他的语气虽轻飘飘的,但声音落在场间却像一柄锤子,在人心头狠狠敲了一记。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息凝神,生怕被牵扯进这场唇枪舌剑之中。 杨越微微一笑,神色里分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反倒含着几分云淡风轻的坦然。 他看了刘勉一眼,那目光似乎在透过眼前的这个高官,看到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第六十二章 杨越的考量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刘大人所言不差,这东海三面环海,一面群山,与中原腹地相比,确实少见牧羊大群,更谈不上什么肉奶丰盈。” 他这番话像是顺着刘勉的意思,实则平淡中的每一个字都足以挑动人的神经。 刘勉眉角一挑,用折着的扇柄轻轻叩击桌沿,冷冷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一锅羊粥,怎么熬出来的?若是有藏私的银子,本官建议你趁早供出来,省得朝廷追究时,更是了无退路。” “银子?” 杨越似是忍俊不禁,重重摇头。 他双手一摊,指尖轻点桌案: “大人错了。这些羊奶、羊肉,还真不需朝廷拨款一文,它们——皆是从西凉换来的。”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刘勉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脸色顿时铁青。 他猛地站起身,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气势骇人: “你说什么?西凉?!杨越,你胆子不小啊!你可知西凉乃异国属地,擅与其私通,可是死罪,还敢换东西?!” 周围的衙役们被这声怒吼吓得哆嗦不止,其中有些年少的已是面容煞白,像是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然而,杨越却稳如泰山,眼里藏着一抹深不见底的笑意。 他悠然站直了身子,负手而立,整个人如一柄出鞘寒刃,纵然不见锋芒,却依旧令人心悸。 “大人息怒,下官又岂敢私通异国?” 他的声音低沉冷静,却字字清晰。 “此举不过是因地制宜,权宜之计罢了。这东西分为民、物与技,每年西凉商贩送来,他们用羊群来换我们的海盐茶叶。海盐茶叶多的是,羊却难得,换得不过是一场礼尚往来,于法无违。” 刘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杨越还有这样一番解释。 他眼珠转了转,随即冷笑一声: “好一个因地制宜,你倒是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你可知,这等大宗贸易,必经朝廷许可!杨越,你多大的胆子,竟敢绕过朝廷擅作交易?你给我解释明白,不然,本官今日就亲笔写折归报朝廷,看他们如何治你的罪!” 杨越闻言低头轻笑。 复而,他抬起头,目光竟透出几分锐利: “大人言之有理,此事确实于理不合。但大人可曾想过,这些羊奶羊肉,若不换来,东海数千灾民今日靠什么活命?臣自知僭越,只是愿将脑袋赌上一把,保全人命。” 此时,大堂之中瞬间死寂无声,仿佛只剩下杨越沉着冷静的声音在回荡。 刘勉怔住,很快,他的面色更加阴沉。 他上前一步,盯着杨越的眼睛,冷声问: “保这些灾民?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容不得你这等无名小县的七品芝麻官肆意妄为!” 杨越却不退反进,与刘勉不到半臂之距,目光坚定,像是穿透了眼前浑浊的利刃。 “大人,民为国之本,本在则国稳。灾民皆是中原百姓,失了他们,东海还能称作是东海么?臣这里的盐换的是性命,若大人一定要报臣僭越之罪,那东海千余人是死是生,便只能仰仗您——一句话。” 刘勉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举起手指指向杨越,嘴唇嗡嗡抖动,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是不明白杨越话里的理,可这份压人心头的逻辑却让他无法接受。 半晌,他终于扭过头,怒道: “哼!你这张嘴,倒是比那锅羊粥还会熬!” 刘勉长长吐了口气,从袖中掏出手帕,狠狠擦了把额头的汗,像是逼退了心中那股火气。 他眯了眯眼,回头盯向杨越,阴阳怪气道: “先不说本官会如何报到京中,只怕……西凉那帮蛮人,是真的眉头都不敢皱一下便乖乖与你换羊?还是说,”他语调一转,盯着杨越的表情,像探针般试探,“你,杨越,又瞒了我什么?” 杨越这才轻轻眯起眼,嘴角泛出隐约笑意。 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将视线扫了一圈,慢悠悠从容取过一旁冷却的奶粥碗。 舀起最后半勺,他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里却有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划过。 “大人,您真以为,我杨越办事,会如此简单么?” 杨越话音落下,却无人敢出声开口。 空气中一股诡谲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而杨越却神态自若,仿佛他仅仅是在闲庭散步。 “一句‘不会如此简单’,就能搪塞本官?!” 刘勉怒极反笑,目光如针般刺来,猛地拍桌而起,震得桌面茶盏颤摇。 杨越不慌不忙,仿佛没听到桌角的脆响,反而将手中空碗轻轻放下,指尖擦过碗沿,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他抬起头,目光如寒潭般深邃,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 “刘大人,您细想一下,这羊是平白得的吗?那些西凉商贾,真有如此好说话?劳神曲膝走万里,就为换些海盐茶叶?” 这话一出,刘勉脸色瞬间一变,那点薄汗顿时沁满额头。 他自然明白,西凉商贾背后必有动机,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觉得事情棘手。 他盯着杨越,咬牙切齿道: “所以,你果然……勾结西凉!” “勾结?” 杨越被这两个字逗笑了,他脸上竟浮现出几分讥诮。 “若真是勾结,您我哪里还轮得到站在这对话?西凉的所谓‘商贾’,不过我托人放出的一个局罢了。” “局?”刘勉神情警觉,细细将杨越的目光捕捉,却只见那一抹含藏深意的冷芒。 他终于按捺不住。 “到底是何局,杨越,你给本官一五一十说清楚!” 杨越缓缓踱步,语气耐人寻味: “不瞒大人,臣在此地任职三载,知东海受粮羊互济的十数年里,西凉人袖手旁观惯了,纵是灾荒年间,他们也未曾松过牙口。不过从去年起,忽然慷慨解囊,满满羊群送来,您,不觉得蹊跷吗?” 刘勉被这话点醒,一下子沉默了。 他脸上的阴云更加浓郁,心知背后定有玄机,但却摸不透杨越此番的算计,又不敢贸然发火。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说话别打哑谜!” 第六十三章 诡谲云涌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微微一笑,提起的一只手轻拂过桌面,指尖轻叩木纹,若有所思地道: “刘大人,您何不换个角度想想,这羊……可并非是我们讨来的,也不是我硬生生敲了他们的骨头要来,而是他们主动送上门的。您说,这事耐人寻味不?” 刘勉嘴角抽搐,猛地捏紧了手中的丝帕,像是要将怒气生生压进掌心里。 他寒声道: “王奋,你莫要在本官面前兜圈子!西凉狼子野心,莫非你真以为他们是看着咱们大豫可怜,才心甘情愿送羊来换茶叶?” 杨越嘴角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打趣,语气却淡若清风: “大人所见,正是此局的表层。但臣既知此事蹊跷,又岂会心生半点懈怠?只是您不觉,自去年开始,这局里好像多了些棋子?” “什么意思?” 刘勉眉头一沉,语气骤然冷厉,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他 虽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县令的洞察力远非常人可比。 杨越踱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棂,目光扫过屋外渐暗的天色,仿佛那些沉沉压来的晚霞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他低沉地开口: “臣不敢妄断,但西凉人忽然间这般殷勤,不止有所图,而且他们的图谋,恐怕未必只是这些羊。” 说到此处,他回头看向刘勉,那目光锋利得像出鞘的刀,又带了几分试探: “大人,这件事,不知您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号——他们凭什么相信,我们一定会接受?” 刘勉心神一颤,脸上的冷意更浓。 一时间像是有根冰刺直扎进胸膛,让他一阵阵寒意翻涌。 他握紧手帕,厉声道: “你说得这般玄乎,倒像本官是个傻子,难不成,西凉蛮子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杨越不疾不徐地摇摇头,脸上仍是那副从容之态: “未卜先知倒不至于,但若有人提前给他们指了个道呢?” 这一句,简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勉的胸口。 他眼中的寒芒瞬间变得凌厉,微微发抖的手指猛地指向杨越,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有人……难道是朝中有内通之人?” “也许有,也许没有。” 杨越轻轻笑了笑,态度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深沉。 “臣不过是推测罢了,大人何必动怒?西凉能割肉送羊,咱们为何不能放眼看看,他们这血肉里到底藏着哪些毒瘤呢?” 空气再次陷入死寂。刘勉握紧的拳头接连松开又攥紧,心头几番翻滚,却始终琢磨不透杨越话里的玄机。 他不得不承认,对手不仅深谋远虑,更善于在人心头一刺见血,一步步撕开原本看似严密的表象。 过了良久,刘勉终于开口,语气低沉: “你到底知晓多少?” “还不够。” 杨越目光幽暗,语气却如同刀锋披风掠过耳畔。 “但臣可以保证,大人若愿稍作忍耐,到时一切水落石出,您便会发现这场局中……或许还有更多未见光的黑影。” 刘勉咬紧后槽牙,脸上的阴霾沉得几乎滴水。 他深知杨越话里必定有所保留,想要逼迫,却又感到有些无力。 此时,屋外忽然传来急步声,一个衙役奔至门口,搅乱了空气中的紧张静默: “大人,不好了,码头那边……有人挑起了骚动!” “什么?!”刘勉脸色陡变,猛地拍案而起,转身便往外走。 杨越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眼中却有一丝冷光闪过。 杨越和刘勉一行人匆匆赶往码头,远远就见到喧嚣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半圆,中间传来争吵声夹杂着物品摔落的声音。 刘勉阴沉着脸,仿佛又被层层乌云罩住,而杨越则稍稍落后一小步,眼神淡漠,仔细端详着前方的情景。 走近一看,只见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浑身衣衫褴褛,正端着一个破旧的陶碗,对着一个支起来的粥摊的摊主吼叫: “老子饿了三天三夜,就喝你婆的一口粥,至于这么小气吗!” 他手里攥着一把快要碎裂的粗糙陶碗,另一只手毫不在意地推搡着摊主,嘴边的胡子结着泥,狼狈得不成样子。 铺摊的小商贩是个年迈的老人,一见这阵仗已是手足无措,嘴里慌慌张张地祈求: “这位壮士息怒,小人这粥本是施给穷苦人家的……别再闹了,这……这真坏了名声!” “哼,要饭的还有名声,亏你说出口!” 那络腮胡子嗤笑一声,语气嚣张。 “既然是施粥的,不就得管我?你那名声不如换几口热粥来填了老子的肚子!” “放肆!” 刘勉闻言,脸色顿时又青又白,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强烈的不满低声道: “才夸了咱们码头的规矩整齐有秩序,这就有这种人跳出来唱反调?这不是往本官脸上摔泥吗!” 杨越却并未急着表态,他静静地注视着那络腮胡子,眼中微光一闪,忽然低声对身旁的刘勉道: “大人,这人,并不寻常。” 刘勉闻言皱眉: “你又看出什么来了?不过是个饿汉罢了。” 杨越略略一笑,语气低沉却笃定: “这体形、眉眼,不像是中原汉人。大人不觉得,他身上透着些草原的味道吗?” 刘勉心头猛地一凛。若杨越所言属实,这个闹事的络腮胡子竟可能是西凉地区的流人? 一个西凉人混入码头的施粥摊,竟然还明目张胆地挑起纠纷,那他的意图岂能简单? 没有多说废话,杨越走上前去,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仿佛踩在那络腮胡子的神经上。 那壮汉听见脚步声,一回头,眼锋如刀,但很快他的目光就止住了,或许是杨越那双狭长且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睛让他感到了莫名的压迫。 “壮士,” 杨越语气不缓不急。 “非是要拦您填饱肚子,只是老丈家小生计,经不起这般折腾。您若果真无处可去,不若单独熬一碗给您,如何?”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起来。 络腮胡子眼神复杂地盯着杨越,不知是意外、狐疑,还是敬畏,但最终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将碗往地上一扔: “哼,说得客气,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肚子里装了多少花花肠子……” 陶碗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可异于方才的撒泼模样,此刻的络腮胡子像是突然没了脾气,还有些疲惫似的踉跄站稳。 第六十四章 故人归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并没有露出任何变化的表情,反而转头吩咐衙役: “去,端锅里最干净的粥,再让灶上的人给他加点料。” 这番话让刘勉差点没忍住脱口嘲笑:“他也配!” 杨越却淡淡答道: “大人您与我且想,若连这点端碗礼数也丢了,那岂不是和那些西凉人无异?” 刘勉听得一愣,这话中带了暗指,又让人格外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依你便依你,反正今日便记下这笔糊涂账。” 正当此时,杨越的眼神却凝了凝。 他发现那络腮胡子似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目光在人群中闪过一圈,像是在和人暗中交流一般,再深想两句,却又难以确定分明。 衙役端来熬粥后,那络腮胡子倒也不客气,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他饮尽最后一滴粥汤,把碗往脚边一放,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嘴,却蓦地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讥嘲地盯上杨越: “公子这口大粥,还真是一片仁心呐!不过,我倒不知道,中原的好人怎地成天盯心怀不轨的坏人看?公子是在怀疑我什么吗?” 这句话仿佛插针刺入足底,缓缓挑开了杨越刚刚塑造出来的“温和忽悠”。 他唇角含笑,却带着一丝寒意的说道: “现下你也吃饱喝足了,管你是什么无心之言,有胆再闹一次不妨试试。” 络腮胡子嗤了一声,虽然嘴硬,眉头却不自觉一皱,显然杨越的态度令他多少有些心虚。 只是杨越并不在乎他的回应,转头对刘勉道:“大人,西凉人只怕比这位壮士更会挑风点火,码头乱事非偶然,怕是要早作防备才好。” 络腮胡子走后,围观百姓也渐渐散去,施粥摊恢复了平静,只是地上那破碎的陶碗和残羹冷炙,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混乱。 刘勉挥手屏退了左右,待闲杂人等尽数散去,这才转向杨越,脸上堆积的官威也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急切。 “王老弟,”刘勉搓着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适才之事,多亏了你啊。若非你及时稳住局面,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闪烁,“方才那西凉人,当真只是为了口吃的?” 杨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大人多虑了。这世道,为了一口吃的铤而走险的,大有人在。” 刘勉干笑了两声,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他凑近杨越,压低声音道: “贤弟,你我之间,也不必绕弯子。为兄对贤弟那…那黑火药,可是仰慕已久啊!” 杨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故作惊讶道: “大人何出此言?” 刘勉见他装傻,也不点破,只是从袖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到杨越手中: “贤弟莫要再瞒我了。那日城外演武场上的动静,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为兄的眼睛!贤弟的本事,为兄可是佩服得紧啊!” 杨越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大人既然如此盛情,小弟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只是这黑火药的配方,事关重大,还需谨慎才是。” 刘勉一听有戏,连忙点头如捣蒜: “那是自然!贤弟放心,此事绝不会外传半句!” 杨越故作沉吟片刻,这才缓缓道: “这黑火药,说穿了也不复杂,主要由硝石、硫磺和木炭三物混合而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将配比和制作方法一一讲解给刘勉。刘勉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插嘴询问,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这硝石和硫磺的比例是关键,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木炭的种类也颇有讲究,需用柳木或桐木烧制而成,方能保证火药的威力。” 杨越一边讲解,一边观察着刘勉的神色,见他听得如此认真,心中暗自冷笑。 他故意将一些关键步骤说得含糊不清,又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反复强调,让刘勉听得云里雾里,却又不敢多问。 “这…这…贤弟,这配比…似乎有些…复杂啊…” 刘勉听得头昏脑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杨越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 “这黑火药的制作,可不是儿戏,稍有不慎,便会炸伤自己。大人若真想学会,还需潜心钻研才是。” 刘勉闻言,心中更加敬畏,连忙拱手道: “贤弟所言极是!为兄定当用心学习,绝不辜负贤弟的一番教诲!” 杨越见他如此上道,心中暗笑,却又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大人,这黑火药虽威力巨大,但切不可滥用。若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勉连忙保证: “贤弟放心,为兄定会妥善保管,绝不会让它落入坏人之手!” 杨越点了点头,心中却另有打算。 他深知刘勉贪婪的本性,这黑火药落入他手中,迟早会惹出祸端。 而他,则可以借此机会,将刘勉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夕阳西下,码头上渐渐冷清下来。 杨越与刘勉告别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他抬头望向天边燃烧的火烧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回到家中,杨越并没有休息,而是径直走向书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仔细翻阅起来。 这本古籍并非寻常书籍,而是他偶然所得的一本兵书,其中记载着许多失传已久的阵法和兵法。 他翻到其中一页,上面赫然记载着一种名为“火牛阵”的阵法。 这种阵法利用牛的蛮力,在牛角上绑上火把,冲入敌阵,焚烧敌军粮草,扰乱敌军阵型。 杨越看着书上的记载,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将黑火药应用到火牛阵上,那威力将会成倍增加! 他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立刻开始实验。 然而,他深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 正当他沉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公子,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杨越微微皱眉,心中疑惑。 他的故人?会是谁呢? 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站在门外。 男子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你是何人?”杨越警惕地问道。 男子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杨兄,别来无恙啊。” 第六十五章 故人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黑衣人,剑眉星目,身形魁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绝非寻常之辈。 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此人。 “阁下是……” 杨越试探着问道,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 黑衣男子抱拳拱手,沉声道: “杨兄,别来无恙啊。在下李虎,与杨兄同年从军,曾在边关一同杀敌,难道杨兄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小弟了?” 李虎?杨越仔细搜索着脑海中关于原主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原主的确有一段从军经历,但那段记忆却十分模糊,如同被一层迷雾笼罩,怎么也看不真切。 难道,这李虎真是原主的同僚,而自己因为穿越的缘故,丢失了这部分记忆? “李…李兄?” 杨越试探着回应,心中却更加疑惑。 李虎哈哈一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杨越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说道: “杨兄,这才几年不见,你竟然如此生分了?想当年,你我二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是多少次的并肩作战,才换来了今日的太平盛世啊!你怎的……” 李虎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目光锐利地盯着杨越,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 “杨兄,你的眼神,为何如此陌生?你…真的是杨越吗?” 杨越心中一惊,这李虎好生敏锐! 他连忙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李兄说笑了,小弟只是许久未见李兄,一时有些激动罢了。对了,李兄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虎深深地看了杨越一眼,这才松开手,说道: “杨兄,实不相瞒,小弟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李兄但说无妨,只要小弟能帮得上忙,定当义不容辞。” 杨越连忙说道。 李虎叹了口气,说道: “杨兄,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同在边关服役时,曾经救过一位老人家?” 杨越努力回忆着原主的记忆,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他只得摇了摇头,说道:“小弟…记不清了。” 李虎又道: “那位老人家,可是世外高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当年若不是他老人家出手相助,你我二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临别之际,老人家曾赠予你我二人一人一块玉佩,说是日后若有难处,可凭此玉佩前往云雾山寻他。” 说着,李虎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通体莹白的玉佩,递给杨越,说道: “杨兄,你看看,可是这块玉佩?” 杨越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触感细腻。 玉佩正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背面则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天机”。 这玉佩,杨越从未见过。 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这玉佩……” 杨越喃喃自语,心中波澜起伏。 李虎见杨越如此神情,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沉声道:“杨兄,你是否想起了什么?” 杨越深吸一口气,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说道: “李兄,你说的那位老人家,可是住在云雾山?” 李虎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如今,小弟家中突遭变故,急需老人家出手相助。只是小弟家中事务繁忙,无法脱身前往云雾山。因此,小弟想请杨兄代为走一趟,将这封信交给老人家。” 说着,李虎又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杨越。 杨越接过信,心中思绪万千。 这李虎突然出现,又提及原主丢失的记忆,让他感到十分不安。他 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李兄,你为何不亲自前往云雾山?” 杨越问道。 李虎叹了口气,说道: “杨兄有所不知,小弟家中近日发生了一些变故,实在是分身乏术。而且,老人家曾说过,只有你我二人才能找到他。如今,小弟只能将此事托付给杨兄了。” 杨越看着李虎诚恳的眼神,心中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故人”。 “杨兄,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杨兄务必答应!” 李虎再次恳求道。 杨越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李兄,小弟答应你。只是小弟从未去过云雾山,不知该如何前往?” 李虎闻言大喜,连忙说道: “杨兄放心,小弟早已准备好一切。。” 杨越仔细看了李虎半晌,眼底掠过一丝深沉。 他挤出一抹笑容,稍稍低头,语气温和地道: “原来如此。既是李兄这么信任小弟,那小弟断无推辞之理。薛超,进来。” 话音方落,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掀开帘子疾步入内。 一接触到杨越微微挑起的眉梢,薛超立即明白,自家公子心头定然另有计较。 “公子有何吩咐?”薛超垂首,双手抱拳,掷地有声。 杨越轻摆了摆手,含笑说道: “这位是李兄,多年未见的故交。他家中有事,不便久留,你带人下去好生伺候。要万事小心,不可怠慢。” 这话语间虽透着几分客套,却隐隐多了几分暗示。 “是。” 薛超言简意赅,朝李虎微微一拱手,便见李虎面露稍许迟疑,却没有多说,跟他走了出去。 待到人影完全消失,屋内变得安静下来,杨越才倚着桌案缓缓坐回椅中。 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细碎的陶然声响。 眼眸微垂,似乎是在思索,但那眉宇间的阴沉却不曾散去。 李虎的话,漏洞太多,而对方目光避开时流露出的微妙神色,更让人难以信任。 “杨…这人你要真听他一两句就信了?” 一旁传来清脆的声音,却是花月。 这名女子看似大大咧咧,但作为杨越这段时间难得信任的同伴,她的聪慧和敏感往往能让杨越另眼相看。 花月撑着下巴,杏眸染着几许好奇,故意拖长了语调道: “怎么,杨越,我说得对吧,他倒底是你熟悉的人吗?” 那柔腻的声线与平日截然不同,显然搬出了演戏的本领。 杨越抬头瞟了她一眼,勉强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第六十六章 兴师问罪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言语中透着圆滑,却没有正面回答,只在指尖转动着那块“天机”玉佩,眉心微蹙,仿佛陷入沉思。 花月撇了撇嘴,上身微微前倾,将整张脸几乎凑到杨越面前。 那股带着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些不容忽视的挑衅: “别跟我打太极,你心里明白,这人绝对没那么简单!你就不觉得他觊觎什么吗?还是胆敢趁着王奋的身份找上门来?” 杨越的神色绷了绷,但旋即淡然一笑,倚靠着椅背,说道: “花月,你的聪明才智虽令人钦佩,但也别太把旁人当傻子。谁觊觎什么,我心中自有衡量。” 他顿了顿,拇指摩挲着玉佩的细腻雕纹,语气一沉: “不过,你的提醒倒是有几分道理。” “怎么,好戏要开始了吗?” 花月嘴角带上戏谑,眯眼瞧着杨越,顾自斟了杯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杨越微微直起身,神色一片冷峻。他沉声道: “这李虎虽然看上去急功心切,但我相信他必不会只凭区区一封信来寻求老人家的帮助。这其中必定还有别的盘算。” 他转过头,盯着花月,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他这会儿应该静不下来,咱们就静观其变。不管怎么说,先让薛超盯紧他,能从他嘴巴里多掏出点东西是最好的。” “果然够阴险。” 花月挑眉,话音中充满玩味。 杨越失笑,用手指虚点了一下花月的脑门。 “好了,别听风是雨。话说回来,最近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话间,他眼神一转,布上了些许算计与果敢。 “说吧。还能让我这大美人不答应吗?” 花月放下茶杯。 杨越微微一笑,却未直接回答,只低声交代了一番计策。 随着杨越的低语,花月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眼底的戏谑完全褪去。 片刻后,花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越仍旧倚靠着椅子,他将手中的玉佩抛起又接住,眼中浮现出一道寒光。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屋中也显得愈发沉寂,但杨越心中那丝不安却犹如一根毒刺般扎在那里,挥之不去。 “如今这刘勉对咱们东海县可是垂涎三尺,就等着抓到咱们的错处好名正言顺地吞下去。” 杨越压低了声音,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计划。 “这李虎若是真能搞出什么名堂,也算是歪打正着,给了我们一个除掉他的机会。” 花月斜倚在窗边,夕阳的余晖在她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衬得她本就明艳的五官更加动人。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垂落下来的发丝,语气慵懒却透着几分锐利: “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杨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刘勉忌惮的可不是什么旧部,而是他手中可能掌握的某些东西。与其让他成为刘勉的棋子,不如……”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让他永远闭嘴。” 花月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尽是了然: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人盯着李虎,一旦他有什么异动,就……”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容中带着几分嗜血的意味。 杨越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欲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爷!不好了!太守…太守刘勉派人来了!” “刘勉?” 杨越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派人来做什么?” 那下人哆哆嗦啡地回道: “说是…说是太守大人正在气头上,要…要老爷您立刻去府上一趟!” “气头上?捉我去见他?” 杨越眼中闪过寒芒,这刘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转头看向花月,两人目光交汇,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警惕。 “去看看就知道了。” 花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说不定,有好戏看了。” 杨越点了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对那下人说道:“带路吧。” 杨越跟随那下人走出府邸,黄昏的霞光笼罩着东海县的街道,光线斑驳错落,宛若撒了一地的碎金。 街巷间人影稀疏,偶有两三个行人匆匆而过,却似乎都刻意避开了杨越一行人所行的路。 杨越踱步之间,嘴角挂着习以为常的懒散微笑,仿佛全然没有将这次刘勉的召见放在心上。 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微敛的眉眼间,藏着一抹冷厉审慎。 他右手藏在袖中,无声地摩挲着触手冰凉的玉佩,这平静的动作却泄露了他内心隐隐的不安。 “老爷,那…那儿便是了。” 下人终于在刘勉下榻之所前止步,看着那朱漆大门,明显犹豫着不敢往前迈一步。 杨越赏心悦目地盯了那下人一眼,后者立刻低头退开,活似飞扑而逃。 杨越无声地笑笑,推门进去。 刚踏进院中,一道锐利的破风之声便扑面而来! “砰!” 一根沉重的惊堂木从门框顶上猛然砸落,擦着杨越肩头摔到他脚边,震得灰尘飞起。 他头稍稍一偏,眼角扫过悬空余下的木屑,双目微眯,动作间透着冷冽的从容。 他弯腰拾起惊堂木,指尖随意地转了两圈,像把玩一支笼中雀。 “呵,还挺沉。” 杨越冷冷一笑,抬脚迈过门槛,大摇大摆地走入大厅。 内厅宽敞明亮,刹那的寂静让人仿佛能听到滴水声。 墙角侍立的几个兵士目光复杂,桌案旁几人宽袍在身,气氛格外凝重。主 位上,刘勉阴沉着脸,目中波光无声翻涌,如同积压许久的惊涛骇浪濒临决堤。 然而面对这一切,杨越却像什么都没看见般,扬了扬手里的惊堂木,漫不经心地问道: “啧,这物事差点砸中我,是怕我问不明白索性敲晕了送进来吗?刘大人,何故劳师动众?” 刘勉的脸色似铁浇一般,沉默片刻后突然朗声道: “你可知罪?” “罪?” 杨越轻挑眉头,似是不明他意,晃着手中惊堂木慢悠悠走到厅中中央,一抖衣袍稳稳当当坐下。 第六十七章 草包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刘大人,恕我直言,那得看您说的是哪里的罪责。若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王某倒是不必太在意。” “无耻之徒!” 刘勉猛一拍桌,阴狠的声音在厅中炸响,像是一道惊雷,震得旁边几人的心头都跳了一下。 他冷笑着站起,缓缓靠近杨越,手指直指他的面门,冷声喝道。 “你此等胆大妄为之辈!假借朝廷之职冒充县令,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厅内群情哗然,哪怕是先前一直面无表情的几位随从也忍不住变了脸色,纷纷退后一步。 杨越闻言却神色不变,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嘴角的弧度还更深了几分。 他连眼神都没有为刘勉改变分毫,只轻轻放下手里的惊堂木,缓缓探出身子,略带兴趣地问道: “刘大人此言,有何依据?” “依据?哈哈哈!” 刘勉大笑一声,旋即冷下脸,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折朝杨越身前一掷。 书页在空中翻飞,带出尖利的风声,像是一枚利刃攒射而来。 杨越稳稳接住奏折,动作平静无波。 他还未及翻看,就见一身玄衣的薛超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刘勉身后,眼神狠戾,手指已搭在刀柄上。 他显然已经忍不住,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刘勉就地斩杀。 杨越瞥见这一幕,隐忍的寒光从眼底一闪而过。 他微微偏头,只投了一个眼神过去,但那眼神却如冰刃般凌厉,硬是把即将拔刀的薛超逼得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空气顿时紧绷如弓弦,刘勉显然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身侧的薛超。 但杨越只是随手翻开奏折,视线似乎根本没离开纸上,语气依旧那么云淡风轻: “刘大人,冒充县令的罪名可不轻啊。但叫我奇怪的是,我堂堂正正上任文书齐全,不知您凭什么认为我是假的?” 杨越轻笑一声,将奏折随意扔在桌上,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那不是什么朝廷公文,而是一张废纸。 “刘大人,您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得可真够大。敢问一句,何出此言?” 刘勉冷笑一声,走到桌案前,一把抽出压在奏折下的佩刀。 “唰”的一声,寒光凛冽的刀锋直指杨越,杀气腾腾。 “今日有人来我府上透底,说你,根本不是朝廷派来的县令,而是附近山头的贼寇!杀了原县令王奋,自己假扮东海县县令,逍遥快活!” 他每说一句,便逼近一步,刀锋几乎要贴上杨越的鼻尖。 杨越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饶有兴致地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怪不得,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这县令处处透着违和,原来如此!你一介草莽,竟敢冒充朝廷命官,胆大包天!” 刘勉咬牙切齿,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身后的薛超也蠢蠢欲动,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将杨越碎尸万段。 廊柱外的空气似久压不散的铅云,厅内却又静得诡异,似大风呼啸前的一瞬死寂。刘勉手中佩刀的寒光幽幽,指尖一动便能让厅内鲜血四溅。 但杨越却始终端坐不动,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甚至嘴角那一抹懒散让人升起错觉——他似乎不是面对一场死局,而是在品茶饮酒。 “刘大人,” 杨越终于开口,语调平淡,竟充满了一种无形的轻蔑。 “不知是何高人给大人这样的勇气,竟敢在我杨越面前胡言乱语?又是谁,闲得吃饱了撑着,在你耳边嚼舌根——说我是个山贼?” 此言一出,刘勉脸色顿时一僵,佩刀微微一晃。 他本来以为杨越会露出破绽,甚至会胆战心惊地开始为自己辩解。 但哪想到,杨越反而如此坦荡,甚至发出讽笑,仿佛这一切不过是诬陷的拙劣笑话。 未等刘勉开口,杨越已然将声音一抬,冷笑道: “造谣者的心机倒是深,可惜啊,道听途说终究道听途说!莫非有人异想天开,将这等下三滥的伎俩送进刘大人耳中,大人竟还真信了?” 那一声紧接着提高的“真信了”,斩钉截铁,犹如一记闷雷直接砸向刘勉。 那一瞬间,刘勉竟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目光飘忽。 厅内几名随从也面露迟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竟然隐隐感到刚才的态度可能有些草率。 刘勉脸上的厉色凝重了几分,但他很快冷笑一声压下波动,故作镇定地问道: “杨越,你怕是不知道吧?知情者一口咬定,你分明是那伙占山为王的匪首,冒名顶替……你若真要洗脱,倒是拿出个说法来!” 杨越听罢,这才缓缓抬起头,双眸如寒星一般逼视着刘勉,声音微微低沉,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刘大人说得好啊,不妨明白告诉你,有山匪这回事,我还真碰不上,偏偏早几日便有这么一伙人闯进我的东海县……那些人自称什么大当家、二寨主,竟敢妄图私吞一县江山。可惜,他们撞上了我王奋,是瞎了狗眼!” 他语气一转,嘴角一抹冷笑愈发寒凉。 “那些登徒子已被我亲手送入黄泉,尸骨喂了野狼。此事可作假?刘大人若不信,不若亲自去看看城外被清理至一片血泥的山头,再看看仅存的几片血衣,还挂在县衙后院晾晒呢。” 刘勉闻言,面色终于变了几分,眉头微微一皱。 杨越抖了抖袖袍,淡淡继续开口,却添了几分悲戚意味: “原本,我收拾了那些自寻死路的贼子,也算清平安宁了。可惜,谁料我手底下竟有食客不忠,勾结那群小贼,暗通敌情。我本念旧情,不杀这些人,只割了他们的舌头逐出了县衙。谁成想,人心竟可堕到这种地步!” 此话顿时在厅内掀起一阵暗流,所有人都翕动嘴唇,欲言又止。 杨越随即掩面轻叹一声,脸上流露出几分愧然又无奈的神色。 他咬牙痛心,声音似是浸了冷霜。 “我本稚嫩,误以为惩治之后能让他们改过,结果倒好!这群狗杂种竟然跑去咬我一口,还诬告到刘大人耳边,说我是假县令?” 第六十八章 深夜静思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唉,此等狼心狗肺之徒,薄情之至,却偏偏挑拨得刘大人志气动了!” 杨越一声引刀似流星的苦笑,俨然化为怒意。 “可怜我呕心沥血清县,也要险些折于这等下作伎俩。大人,您堂堂太守府重臣,难道也得耳朵软,被几句废话拨乱了心肠?!这一点,我实在不服啊!” 这番话头头是道,又精准将自己置于委屈与无奈的地位,同时暗暗击中刘勉的软肋,突出他可能被人愚弄的既视感。 刘勉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额角冒出一滴冷汗。 薛超见机冷笑一声,发出破空般响指: “哼,既然王大人已说得清楚明白,刘大人可否要再细查查这些小人扯出的证据?若此事查不出个深浅,可别成了废话把柄,为笑话罢了!” 刘勉听言,只觉头皮发麻,他愤懑得直咬牙,但心头却早已透出了几分疑惑。 难不成自己真被人玩弄了吗? 然而,还未作声,杨越忽然又目传冷光,沉声道: “房中几位随从,大人若带确凿证据,那倒拿上,但若话只从嘴出来,不怕风大闪了舌!” “好,好啊。” 杨越声音像浸透雪水般冷冽,他微微挑起眉梢,冷冷扫向厅内众人。 “刘大人,我倒要问你一句,若我是山贼,谋的是金银财宝,却为何千辛万苦蹲东海县这座鸟不拉屎的小城当个替朝廷办差的县令?早不知卷多少财物,脚底抹油远走高飞,为何偏要留下来,任你这般‘冤瓜’人冲上门泼污水?” 言辞铿锵,字字如雷。厅内众人神情微变,有人皱了眉,有人低声议论,更有人悻悻不敢开口。 刘勉眼皮一阵跳动,面色僵硬,但仍咬牙道: “言辞凿凿便是清白了吗?口为虚,说话最轻松!” 话虽这么说,他心底已然泛起涟漪。杨越这番话的剖白,不单让刘勉有些悚然,几分寒意更不自觉窜上了背脊。 杨越却缓缓摇头,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刘大人尽可开口说我的不是,但我问你一句,你当日亲至东海县,看清我手中那厄雨连天的黑火药之威了吗?想必不必我再多解释,这武器在敌人手里能造成什么结果,大人心里会比谁都更明白。” 刘勉闻言,脸色陡然一寒,心头猛地一震。 不假,他太清楚了。他记得那时亲眼目睹杨越操纵火药之战,那恐怖的破坏力能轻易将一队精兵撂翻在地。 既然如此,杨越若真是山中匪首,要动手,岂会等到令他刘勉亲自登门兴师问罪,岂会让他活着开口? 杨越似猜透了刘勉的顾虑,甩袖冷笑一步压上去,声音更是张弛窥心: “大人,真若按你所言我杨越忤逆朝廷,那你今日踏足东海县的第一天,怕早已命不久矣!我王某人只要一个念头,但凡你身外随从家丁,都难逃为火爪燎空埋尸荒土的下场!如此,我可拿到真凭实据不成?” 一句话,将刘勉的三魂七魄震得拍在地砖里。 满堂的气氛随即一紧,众随从俱是汗毛立起,大气也不敢喘。 刘勉虽心头震颤,但多年的官场沉浮仍逼着他撑出几分底气,冷哼一声: “不管如何,我绝非轻信流言之人!你杨越若真心清白,可敢当庭对证?!” 杨越闻言仰天大笑,声音如碎玉坠铜盘,阵阵清脆回荡厅内。 他眉目一扫,像看着一只毫无分量的小虫般望向刘勉,沉声道: “我本清白,奸人乱舌非我畏惧之物,有何不可?大人定要对证,我自有办法接下!” 刘勉见他如此自信,居然压下几分心虚,径直挥手示意叫人。 片刻后几个被押来的男子踉跄步入厅中。 杨越抬眼扫去,瞳孔骤缩,瞬间脸色冷了几分。 他认出几人中为首那双狠毒眼神,正是王奋当年手底下一群死心塌地的狗腿! 自己当时不过看他们罪不至死,割舌逐出了东海县,竟养出这等恩将仇报的毒瘤! 几名男子盯着杨越,脸上露出既愤怒又畏惧的神色。 五人俱是面目猥琐,张口闭口只发出低哼,如饿狼般盯住杨越,却因舌头尽失,完全说不出话。 刘勉命人递来纸笔,“既然哑可输字,把你们口中的‘真相’写下来——若有半句含糊,我当场拿鞭!” 几人闻言,神情扭曲地窸窣动笔,飞速书写。 杨越冷冷凝视他们的动作,心头虽生出几分猜测,却仍硬生生压下,将目光移回刘勉的脸上,复又轻笑: “这话倒真有意思,既是字为求证,我王某人倒要看看,他们又能憋出什么巧言!” 话音未落,纸笔声骤停。几人猛然抬头,正要将纸递出,却有一张纸被快人一步的随从抢过飞速送上刘勉案前。 刘勉眼底隐隐浮现些许阴鹜之色,双手拂展开纸时,却见上首几行字歪歪斜斜,墨迹凌乱得仿佛抖手而写。 厅内众人也不由得急切侧头观望,而刘勉的面色,在下一瞬忽然间阴晴未定,双眉彻底越拢越紧。 “岂有此理!” 刘勉猛地一掌拍向桌案,声音怒得微颤,将纸猛然摔上地面。 杨越眉角一凛,心头警觉如箭入弦,但他面上神情却是不动如山。 他缓声问道:“哦?刘大人,这便是所谓的铁证如山吗?” 几个没了舌头的家伙写完,不等刘勉开口,便迫不及待地将纸张递了出去,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报复快感。 杨越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这几个废物,怕是早就被刘勉收买,想借此扳倒自己。 刘勉接过最上面一张,快速扫了一眼,脸色骤变,眉头紧锁。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几眼,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杨越。 其余几张纸上的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控诉杨越才是真正的匪首,真正的县令王奋早已被他残忍杀害,他们几个都是被杨越灭口的幸存者。 其中一张纸上,还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男子肖像,落款赫然写着“王奋”二字。 第六十九章 铁证如山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刘勉一把将这张画着肖像的纸甩到杨越脸上,怒喝道: “杨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铁证如山!你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冒名顶替!来人,给我拿下!” 纸张飘落在地,杨越垂眸看了一眼,却是不怒反笑,笑声清朗,回荡在大厅之中,与刘勉的暴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笑什么?!” 刘勉又惊又气,这杨越莫不是疯了?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杨越笑声渐歇,弯腰拾起那张画像,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举起来对着刘勉,慢悠悠地说道: “刘大人,您说这画上的人,是王奋?是前任东海县令?” “正是!这可是证人亲手绘制的画像!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刘勉怒目圆睁,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杨越生吞活剥。 杨越嘴角笑意更浓,“刘大人,您可知,这东海县令,我是如何当上的?” 刘勉一愣,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下意识地问道: “如何当上的?” 杨越将画像往旁边一扔,负手而立,神情傲然。 “不瞒大人,这官,是我捐来的!我杨家世代经商,家财万贯,捐个县令,不过是九牛一毛!可这捐官,也是要验明正身的!您说,就这画上这副尊容,朝廷能让我当官?莫不是觉得朝廷官员都是瞎子不成?” 刘勉一时语塞,这捐官之事,他的确有所耳闻。 这朝廷官员选拔,除了科举,的确还有捐官这一途径,而且对相貌也有一定的要求,毕竟代表着朝廷的脸面。 这画上的人,确实……一言难尽。 杨越不等刘勉反应过来,继续说道: “再说,刘大人,您觉得,我若是真的山贼,会留着这几个活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我王某人还是懂的!我之所以留他们一命,将他们逐出东海县,还不是念及旧情,不想赶尽杀绝!如今,他们却反咬一口,真是人心难测啊!” 那几个没了舌头的食客,此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又惊又怒。 他们原本以为,只要一口咬定杨越是山贼,就能置他于死地,还能得到刘勉的赏赐,从此飞黄腾达。 可没想到,这杨越居然如此狡猾,几句话就将他们的谎言戳破! 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的食客,心中更是懊恼不已。 当初杨越放他们一马,他非但不感恩,反而怀恨在心,觉得杨越羞辱了他。 如今,他本想借着刘勉的手除掉杨越,可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另一个高瘦的食客,则是一脸的惊恐。 他原本只是想混口饭吃,跟着其他人一起诬陷杨越,可现在看来,这刘勉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事情败露,他们几个恐怕都难逃一死! 第三个食客,则是一脸的绝望。 他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一人养活,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他家里的老小可怎么办啊! 而此时杨越已经反应过来,冷笑一声,突然拔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那矮胖的食客。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剑身已如毒蛇般刺出,正中心脏。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矮胖食客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穿胸而过的剑刃,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吐不出一个字。 鲜血顺着剑身滴落,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杨越手中的剑。 他缓缓抽出长剑,那矮胖食客颓然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死不瞑目。 杨越面无表情地用衣袖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语气冰冷。 “看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当初就不该放他们一条生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古人诚不欺我!” 剩下的两个食客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瑟瑟发抖。 他们本就是哑巴,此时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杨越,仿佛在看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刘勉也没料到杨越会如此大胆,竟然当着他的面杀人! 他惊得后退一步,指着杨越,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你……你竟敢当堂杀人?!” 杨越将剑收回剑鞘,神色自若。 “刘大人,这几人包藏祸心,诬陷朝廷命官,罪该万死!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你!你这是目无王法!” 刘勉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上前。 他虽然是钦差大臣,但身边并没有带多少人马,而杨越身为东海县令,手下可是有一批衙役的。 杨越冷笑一声。 “王法?刘大人,您千里迢迢来到东海县,不问青红皂白就听信谗言,要将我治罪,这难道就是王法吗?” 刘勉一时语塞,他此行前来,的确是受人指使,目的就是为了扳倒杨越。 他本以为杨越只是个捐官的纨绔子弟,不堪一击,可没想到,这杨越竟然如此难缠! 杨越面不改色,仿佛刚刚果断击杀矮胖食客的事从未发生似的。 他甚至抽出手帕,仔细擦了擦沾了点血迹的脸颊,动作从容,如同贵公子在整理衣冠。 一路看在眼里的刘勉,额头冒出冷汗,心头暗骂: “这人简直是个魔头!” 见气氛降到冰点,刘勉忽地抬手一挥,强打精神掩住动摇,厉声道: “来人!把余下这两个哑巴押下去,关入大牢,仔细审问,查出幕后主使!” 他身后的几名随从迟疑片刻,才匆匆上前将两个瘫软如泥的食客拖走。 路过杨越时,那哑巴拼命摇头,不停发出破碎而绝望的呜咽,眼神带着哀求。 杨越半点不为所动,只抬了抬眼皮,冷冷道: “狗急跳墙,自取灭亡罢了。” 如此冷酷的一番话,让刘勉再也不敢逞口舌上的硬气。 他双手背负于身后,强作镇定,却脚步虚浮站得不稳。 他知道,今天这局,虽暂时压下,但已被杨越占了先机。 此地终究是东海县,杨越手握实权,他不过孤身而来,动不得对方分毫。 一场烟火弥散的紧张对峙中断。杨越收敛了剑气凌人的姿态,忽然改换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第七十章 仁兄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微微一拱手,语气带着几分叹息。 “刘大人,实在令下官寒心呐。自您到东海后,我已将家底尽数连本带利呈上,您为何对下官仍旧多番指责?甚至轻信外人的几句鬼话,就忙不迭要追究本官的责任?” 刘勉本以为杨越会趁势质问或强硬反击,谁承想对方竟如此悲切地发话,一时间竟招架不住,只能含糊敷衍。 “王大人,本官并非对你存有偏见,只是公务在身,不得不慎!” 杨越眼眶微红,一抹苦笑挂在嘴角,活脱脱像个受尽委屈的忠臣。 “大人,下官已调尽东海粮草供军,又遣民夫运送物资,还戒色数月专心事内,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可如今,却被您质问?不知大人是否觉得我杨越真是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 刘勉被对方连番逼问,额头冒出冷汗。 他嗫嚅片刻,继而冷着脸干笑道: “既如此,王大人不妨回答个疑问……” 杨越挑眉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哦?大人请问,只要是王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勉眼神闪烁,干咳了几声才开口。 “既然王大人如此有才,为何之前东海县一直一片荒芜?甚至传闻说王大人扶不上墙,连片荒地都治理不成。直到鞑子来犯时,你倒是一鸣惊人,险胜敌军,救下百姓?倒叫人不得不怀疑,是否另有蹊跷?” 此话一出,堂上氛围再次凝滞,满堂皆静。 杨越目光骤沉,眼中猛然多了一层锐利的锋芒。 他嘴角忽地轻飏,冷笑一声,“哦,大人怀疑我是草包如今忽然发了大病开了窍?” 刘勉不料他如此直白,顿觉呼吸一滞。他索性撕破面皮,索性道: “王大人,这几日,本官进城时未见民众欢呼,更有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说您烧了荒田,驱民下海。您倒是演技高超,是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大人!” 杨越打断这番咄咄逼人的指责,蓦地大声道。 杨越仰天长叹一声,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肩头,直不起腰来。 他颓然坐下,揉着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 “大人有所不知啊!下官初到东海时,这里可是荒凉得紧,百姓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库房里更是空空如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下官有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粮食来啊!” 他顿了顿,又苦笑一声,指着堂外隐约可见的几块田地。 “您瞧,那几块地,还是下官带着百姓们一块一块开垦出来的。这东海县穷啊,穷得叮当响!下官就算想做出一番政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刘勉听着这番诉苦,脸色稍缓,但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他沉吟片刻,问道:“就算东海县再穷,也不至于一点起色都没有吧?本官听说,杨大人之前可是出了名的……” 他顿了顿,似是不愿说出“草包”二字,只含糊道。 “……名声在外啊。” 杨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但很快便被掩盖下去。 他故作悲戚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大人,下官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此话怎讲?”刘勉来了兴趣,追问道。 杨越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梁王!” 刘勉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梁王?杨大人,您莫不是在说笑?您一个小小县令,和梁王能有什么关系?” 杨越故作紧张地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偷听后,才凑近刘勉,低声道: “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仰慕梁王大人已久,只恨无缘得见天颜。梁王大人鞠躬尽瘁,为国为民,实乃我辈楷模!只可惜,朝堂之上,党派林立,梁王大人的政敌更是数不胜数。若是有人知道梁王手下有能人,下官恐怕早就被人做掉了,或者被人劝到倒戈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 “下官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助梁王大人一臂之力。如今鞑子入侵,国难当头,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再藏拙了!”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刘勉也不禁动容。 他原本以为杨越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庸官,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远见和忠心!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杨越的手,眼眶微红。 “仁兄!原来你竟是如此深明大义之人!本官错怪你了!” 杨越故作惶恐地抽回手,谦虚道: “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 刘勉此时对杨越已是另眼相看,他拉着杨越的手,热情地说道: “杨仁兄,你放心,本官定会将你的忠心禀报梁王!你为梁王,为大豫所做的一切,都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杨越故作感激涕零,连连称谢。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刘勉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再次握住杨越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仁兄,日后你我便是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送走刘勉后,杨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嘲讽。 他走到窗前,望着刘勉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蠢货!这么容易就被我骗了!” 转身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只是,这番之下,另有一人浑身冷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那般。 刘勉出了下榻之处,随即反应过来。 “那地方原是我的住处,凭何我走?” 越想越不对劲,但是真要他马上回去,他刘勉又发怵得很。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旁边有心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没眼力见到。 第七十一章 无法无天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嗷——!”那心腹吃痛,连连退后,差点从马上跌下去。 他一手捂着被抽中的肩,一手紧紧攥住缰绳,这才勉强稳住。 脸上却不敢现出半分怒意,只憋红着一张脸,小心讨好地赔笑道: “大人...属下不该多嘴,惹您不快,求大人息怒。” “惹我不快?” 刘勉冷哼一声。 “你总问我,我们往哪儿去,那本官倒要问问你,你问我,那我问谁?” 他语速急促,配上那双翻白的眼睛,活像一头被激怒的斗牛。 心腹听着,却生生咽下一口恨意,低着头连连应道: “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只是……只是属下以为……呃,不若大人我们在街上稍作驻留?这东海县虽穷,可商贾间的消息往往最快。” 这话立刻入了刘勉的耳。 他嘴角抽了抽,总算骂得没那么大声,点了点头: “算你有眼色。来人,在前头的小镇停下,本官要稍作歇息。” 一行人闻令即动。 他们避着县城的主街,一头扎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家破旧的茶馆—— 门柱的漆已剥落得只剩稀薄几片,店门上的帘子还有新旧不一的补丁,但胜在隐秘。 众人进了茶馆,掌柜的正打着瞌睡,听见动静后猛地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地起身招呼。 他见刘勉这群人个个锦衣华服,又佩刀带鞭,步态间透着官身的威压,当即态度恭谨地让出几张靠窗的桌椅。 刘勉坐下后,托腮沉吟,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他的思绪。 “你们几个,” 他眼神一转,看向几个随行手下。 “去街上转一圈,问问消息。重点盯着杨越,看他以前都和哪些人走得近,他东海县这些年到底怎么捂得账本,别整天稀里糊涂地跟着本官混,半点本事都不长!” 心腹们连忙应喏作揖,表面装出恭顺的模样,心里却暗暗咒骂对方一通。 不是说最近局势平稳,奉旨巡查不过是例行差事,谁知道暗藏如此污浊呛人的水? 跟着这个刘太守,恐怕不只是混不到出头,还得看他这无法无天的脾气! 不过再多的怨言,此时都不敢说出口。 几个心腹训完了乖觉散去,只剩刘勉一人留在坐位上,用茶杯的边沿轻轻蹭着手指。 他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出的气场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姓王的……” 他意味不明地喃喃出声,忽而嘴角露出一丝略带寒意的弧度。 “咱们倒要看看,你藏得了几天。” 刘勉一行人扬起的尘土还未完全落定,杨越便推开了书房的门,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屋内残留的刘勉带来的浊气彻底驱散。 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眼神阴鸷。 “大人,”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薛超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抱拳道。 “刘勉那老狐狸走了,看样子是去打探消息了。” 杨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薛超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一丝狠厉: “大人,那几个被割了舌头的食客,要不要……”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伙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也是祸害。” 杨越终于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盯着薛超: “杀了他们?现在?你当我这东海县的天牢是菜市场,想杀谁就杀谁?刘勉那老东西本就对我们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杀了那几个食客,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们心虚吗?” 薛超挠了挠头,语气有些懊恼: “可……可现在刘勉已经怀疑我们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杨越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怀疑?他怀疑的多了去了。这东海县,哪一寸土地,哪一个商户,他没怀疑过?他要是真有确凿的证据,早就把我们抓起来了,还会在这儿跟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放下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与其杀了那几个食客,打草惊蛇,不如留着他们,看看刘勉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薛超想了想,觉得杨越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提杀人的事,转而问道: “那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越沉吟片刻,说道: “我去天牢一趟,亲自看看那几个食客。” 薛超一愣 “大人,您亲自去?这……不太好吧?万一被刘勉的人发现……” 杨越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怕什么?我光明正大去探望我的‘子民’,他刘勉还能说我什么不成?就算他发现了,又能奈我何?”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刘勉现在不过是条丧家之犬,只敢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地搞些小动作,真要动真格的,他还差得远呢!” 薛超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言,只是抱拳道: “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杨越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潮湿阴冷的牢房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汗臭味,令人作呕。 昏暗的油灯闪烁着,照在几具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更添了几分恐怖。 皮鞭破空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伴随着几声压抑的闷哼,在牢房中回荡。 被绑在刑架上的三人,正是刘勉派去指认杨越的食客。 此刻,他们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一个个如同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名叫郑世洲,他原本只是个胆小怕事的商人,却因为欠了赌债,被那几个亡命之徒胁迫,一同参与了这场指证。 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受刑,心中恐惧到了极点。 “妈的,早知道就不该听他们的鬼话!” 郑世洲在心中暗骂。 “这杨越看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这下完了,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他本以为,凭着刘勉的势力,指证杨越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到时候,不但能还清赌债,还能得到刘勉的赏识,从此飞黄腾达。 谁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第七十二章 假死升天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不仅没有被治罪,反而将他们几个关进了大牢,严刑拷打。 郑世洲越想越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两个同伴,只见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心中更是害怕。 他本来就没有舌头,此刻更是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行刑的狱卒一步步逼近。 “啪!” 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郑世洲的背上,他疼得浑身一颤,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嘿嘿,这死胖子还挺抗揍的。” 一个狱卒狞笑着,“看来得加点料了!” 说着,他拿起一把烧红的烙铁,缓缓靠近郑世洲的胸口…… 与此同时,杨越正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天牢。 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青色长衫,显得儒雅随和,与这阴森可怖的天牢格格不入。 “大人,您真的要进去?” 薛超跟在他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这地方污秽不堪,万一冲撞了您……” 杨越摆了摆手,淡淡道: “无妨,我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去看看。再说,这几个食客也是我的‘子民’,我关心一下他们的情况,也是应该的。”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薛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天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杨越却面不改色,径直走了进去。 牢房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薛超头皮发麻,他不禁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杨越身后,生怕自己落单了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杨越一路走到关押那几个食客的牢房前,停下脚步。 郑世洲此时正被狱卒用烧红的烙铁折磨,他疼得死去活来,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杨越的目光落在郑世洲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牢的空气闷热,腐臭混杂铁锈味弥漫,宛如死人的哀鸣在阴郁的墙壁上回荡。 狱卒匆匆迎了上来,见是杨越,顿时脸色一变,忙不迭跪下,跑调的声音满是谄媚: “王大人!小的未曾接到消息,不知大人尊驾驾临,罪该万死!” 杨越淡淡横了一眼跪伏在地的狱卒,道: “少废话。这等肮脏之地,本官是懒得来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钉子敲击玉盘,每字每句清晰得让人背脊发寒。 “但今日既然来了,便有正事要办。” 另一个狱卒赶忙笑讨: “大人此言差矣,您可是九天之龙,何必亲自涉足这样烟瘴之所?这三个哑巴反贼,咱们自然有法子收拾他们。” 杨越眼角微挑,嘴角勾起几分无谓的弧度。 “反贼?他们害得本官不得安宁,居然还敢算作反贼这种光鲜称呼?” 他说着转向郑世洲三人,目光冰冷如深冬的寒霜。 “拖拖拉拉的,解开。” 杨越丢下一句淡漠的吩咐,狱卒一时楞住。 “解?”此地的犯人若是绑上刑架再行刑,几乎不可能有解开的道理。 杨越的目光投过来,像锋利的刀削过喉咙,狱卒不敢多问,立刻吆喝几句,手忙脚乱地解开三人被绑的手脚绳索,垂头退出牢房。 郑世洲被强行解开束缚,双手无力垂下,脑袋低得像一只快要被绷开的破气球。 他虽然不能言语,但心头恐慌与忐忑已化作冰水,直流进四肢百骸。 另一边的两人同样狼狈不堪,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杨越,却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杨越并未立刻开口,只缓缓走到不远处悬挂着的刑具架前。 他的指尖略过上面斑驳的血痕,拾起其中一柄短刃,似乎若有所思地把玩着。 “你们很好奇,本官为何将你们三人单独留下,对吗?” 杨越慢条斯理开了口,声音温和,仿佛邻家的长者在问候。 三人齐齐一震,但谁也无法出声回应。 “我给过你们机会。” 杨越悠悠转身,目光从右至左扫过两名同伴,落在郑世洲身上,又转向那两人。 “本官允你活命,为你谋宅田,为你解决借口之事,却没想到你们转头投向刘勉的怀抱。” 他的语调依旧温柔,然而字里行间却深藏着刀剑般的冰冷。 “背叛本官?该当何罪?” 杨越说完,陡然拔出腰间的一柄长剑。 他一步步逼向其中一人,那人嘴中“呜呜”作声,眼中盛满痛恨,却无力吐露一言半语,最终只能惊惶地瞪直双眼。 “背叛我的人,我无需听声音。” 杨越叹息着,语带一抹疲惫,“只一眼,本官便看透你的肚肠。” 剑光迅捷无比,长剑划过一道优雅弯弧,那人的喉间喷涌出猩红色的鲜血,倒地不起。 剑锋未停,另一人刚欲挣扎,却被干净利落地削开命门,同样轰然倒地。 血腥味霎时间融入天牢的秽气里,在蜡烛摇曳的光影下衬托得触目惊心。 杨越拈了拈剑刃,一甩,将鲜血轻轻震落在地。 他缓缓转身,朝剩下的郑世洲逼近一步。 郑世洲的脸已然毫无血色,肥硕的身躯僵硬如泥塑。 他跪伏于地,双手乱扒着脏污的草垫,试图爬到杨越脚边去磕头求饶,却因为腿软和抽筋,连这一点可怜的尊严都做不到。 杨越弯下腰,靠近了些。他微微倾身,将剑尖停在郑世洲的眼前,几乎贴到他的皮肤上,却并未刺下,而是缓缓开口: “郑世洲。” 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是从四方石壁间反震而来。 “本官不急着杀你。” 杨越笑了,那笑容并不温暖,反而更像是冬夜滑落的寒霜。 “因为你该有话想对本官解释,但说不了……对吧?” 杨越的话音刚落,郑世洲肥胖的身躯便如同筛糠一般剧烈颤抖起来。 他拼命地在地上磕头,一下,两下,一下比一下重,额头很快便渗出血来,与地上的污血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恶心。 杨越微微皱眉,看着郑世洲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心中厌恶更甚。 “想说什么?”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第七十三章 性命攸关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郑世洲“呜呜”地叫着,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杨越不耐烦地用剑尖点了点地面,“用字写。” 郑世洲如蒙大赦,颤抖着伸出沾满血污的手指,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了起来。 他写得极慢,字迹也潦草不堪,但杨越还是勉强看懂了。 “小人在太守……那里……告大人……背后有人主使……” “有人主使?”杨越挑眉,目光锐利地盯着郑世洲。 郑世洲连忙点头,继续在地上写道: “小人胆小不敢否则借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 杨越看完地上的血字,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他慢慢蹲下身,用剑尖指着郑世洲写下的“有人主使”四个字,“此话当真?” 郑世洲“呜呜”的声音更大了,肥胖的脸上满是惊恐,拼命点头,生怕杨越不信。 杨越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他知道郑世洲贪生怕死,贪婪无度,但这种人通常也最惜命,不敢轻易撒谎,尤其是现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 可这“有人主使”四个字,却让杨越感到一丝不安。 他杀掉县令王奋,并假冒王奋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王奋本就深居简出,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郑世洲等人去太守那里告发自己呢? 难道是…… 一个念头闪过杨越的脑海,让他心头一震。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郑世洲,“是谁?” 郑世洲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在地上写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是……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 杨越冷笑一声,“上面的人多了,你倒是说说,是哪个上面的人?” 郑世洲哆哆嗦嗦地写道: “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人……蒙面……” 杨越心中更加疑惑。 蒙面? 看来对方十分谨慎,不想暴露身份。 “哼!” 杨越冷哼一声,心中思绪翻涌。 他原本打算直接杀了郑世洲,以绝后患,但现在看来,这个郑世洲或许还有点用处。 “郑世洲,” 杨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本官还可以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愿不愿意跟本官干了。” 郑世洲一听这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在地上写道: “愿意!小人……愿意……为大人……肝脑涂地!” 杨越看着他这副丑态,心中冷笑。 肝脑涂地? 就凭他? “好,” 杨越淡淡说道。 “既然你愿意,那就说说看,你能为本官做什么?” 郑世洲眼珠子转了转,连忙写道: “小人……可以……帮大人……打探消息……小人……在城中……认识……很多人……” 杨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还有呢?” 郑世洲绞尽脑汁,继续写道: “小人……还可以……帮大人……收……收……保护费……” “保护费?” 杨越挑眉,“你倒是胆大包天,连保护费都敢收。” 郑世洲连忙解释道: “小人不是……是维持秩序……” 杨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维持秩序?你确定你不是在敲诈勒索?” 郑世洲吓得不敢再说话,只是拼命磕头。 “行了,” 杨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说的这些,本官都不感兴趣。本官现在只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杨越眯起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满脸惊慌的郑世洲,像夜猎猛兽盯住一个待宰的猎物。 大堂内的烛火摇曳,投射在郑世洲肥硕的身躯上,让他的影子显得无比猥琐可怜。 “照你所说,你居然见过那人几次,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抓到?” 杨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那种让人骨头发颤的语气让郑世洲险些瘫倒在地。 “小人……小人冤枉啊!” 郑世洲连忙在地上划拉着写: “真的……不知道……对方……戒备森严……每次……见面……都在……” 杨越挑了挑眉,沉声道: “都在哪里?” 郑世洲咬牙闭了一下眼,也不敢停笔,手指颤巍巍地写下几个字: “大成……茶楼后……密室……” 大成茶楼? 杨越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那是县里最大的茶楼,老板背后似乎也有些势力撑腰。 倒是没想到那种地方竟然成了联络秘密的据点,看样子这些人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还大。 “还有什么?” 杨越低声逼问,“除了那地方,他们还有其他窝点吗?” 郑世洲摇头如拨浪鼓,头上冷汗直流,趴在地上写道: “小人……知道的……就这些……” 杨越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两息,目光如电,似乎在判断这个肥猪所言是真是假。 过了片刻,他微微点了点头,神色稍稍舒缓下来: “郑世洲,本官给你一条生路,听明白了吗?” 郑世洲面色大喜,仿佛重获新生一般,连忙在地上划道: “谢大人!小人愿意!大人吩咐,小人必肝脑涂地!” “先别急着谢,说不定这条生路能不能留住,要看你的表现。” 杨越冷冷一笑,转身从书案旁拾起一方硬纸。 “不过,本官向来明事理,你听话,本官自然不会让你白白送命。” 他将剑鞘啪地敲在案边,声音清脆,在阴冷的堂中回荡。 “第一件事,我要你写下一封认罪的血书。内容就写,你因受其他四名食客胁迫,试图诬告王奋。千万别想着耍花样,写得工整些,本官还会替你找机会递交上去。” 闻言,郑世洲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呜呜”作响,双手赶紧拿起地上的纸笔,手指颤抖着蘸着血写起来。 那粗短的手指在纸面滑动,字迹歪歪扭扭,但倒还勉强能看出意思。 杨越倒是不急,只是静静地踱着步,时不时扫一眼对方在纸上写的内容。 他知道郑世洲胆小如鼠,越是压迫,他就越老实。 趁着对方认罪的当口,杨越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晃了晃,里面的液体发出轻微的晃动声音。 等郑世洲写完,杨越随手取过纸张,看了几眼,确认没问题后将它小心折好,这才将那个小瓶子递到郑世洲面前。 “这里面是‘假死丹’,一旦吞服,能让你停住呼吸假死,有效时间一日。 第七十四章 另有其人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到时候,本官自会安排人将你救出,但前提是,你得完全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不得有一丝差错,否则就算阎王爷来求情,也救不了你。” “假……假死丹……” 郑世洲一脸复杂,眼前这年轻男子的话他不敢不听。 他连忙伸出双手,接过瓶子宝贝一样地揣进怀里,不停磕头道谢: “谢大人!谢大人!” 杨越看着他这副模样,只是冷笑了一声。 “别以为本官看不出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郑世洲,记住,本官给你一条生路,不是让你去找死的路。你要是敢有半分不忠,信不信本官只需动一动手指,你的尸首都没人敢收?” 郑世洲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拼命在地上划拉着写: “小人……不敢……听大人……吩咐……” “很好。” 杨越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不再说话,而是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外头的夜色透进来,冷风吹起他的衣袍,衬得他的背影越发冷峻。 “明日一早,你带我亲自去大成茶楼。” 杨越低声道,开口的瞬间,眼神骤然变得凌厉。 “既然你知道那个地方,咱们便看看,那些收买你的人是否有胆露面。” 郑世洲浑身一震,牙关打颤,可他根本别无选择,只能颤抖着答应: “小人……领命……” …… 夜幕低垂,凉风潜入,东海县太守府的内室中,一盏青铜烛台燃着昏暗的火光,映得室内光影摇曳。 刘勉倚在紫檀椅上,手中捏着一张染了血的薄纸,眉头皱得像缝隙里卡住的银两。 那张纸还带着未干的血腥气,满是潦草又工整并存的诡异笔迹。 “……胁迫,诬告……” 他轻声念叨着上面的字句,一张脸拧成酸涩的表情,活像吞下了一只刚钓上来的活鱼——滑腻的,刺喉的,还踢腾个不停。 立在一旁的心腹李成终于忍不住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那张纸,不禁低声嘀咕: “大人,这血书……这不是那姓杨的年轻县令严刑逼供让人写的吗?他这是把咱们架在火上烤呐!” 刘勉冷不丁地瞪他一眼,啪地一声将血书往桌上一扔: “嗯哼,严刑逼供又如何?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现如今咱东海县是郡守派人来的地盘!你想动谁?动得了吗?” 李成吓得缩了缩脖子,但仍忍不住轻声询问: “可大人,那孽障假扮王奋如此跋扈,咱就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传出去不等于是咱们太守府无能了吗?” “你闭嘴!” 刘勉气得胸口起伏,眼中竟透出一股焦躁。 “逍遥法外?啧!你也不动点脑子,这姓王的不是精得跟猴子似的?他可能不知道我在背后盯着吗?谁按兵不动,谁就不剁头,他就是指望咱先弯下腰呢!” 烛火的光摇曳了一下,刘勉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东海县,哼,退了那些鞑子兵立下奇功,如今这些事早捅到了朝廷重臣耳里。更别说……” 他压低声音,向旁扫了一眼。 “梁王舅舅的信前几天也到了。他老人家亲自说要来东海。现在这地方就像块死蛤蜊,外壳硬邦邦地要命,里面却藏着珍珠……现阶段谁当县令已经无所谓了,最紧要的是稳住这滩浑水,别叫它溅得到处都是!” 李成一怔,急忙低声问: “梁王殿下真要来了?那……那您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先让那姓杨的小县令老实一阵子再说?” 刘勉冷哼一声,懒洋洋地靠回椅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哼,这姓杨的巴不得我早点滚蛋呢。我倒要看看,那群蠢货明摆着敢不敢派人接应他!这县令位置谁家都想要,可真叫梁王亲自问下来,谁能胆敢搂着火药喝酒?”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至于我嘛……东海确实不是久留之地,此行也算不虚,收获颇丰,是时候回去复命了。省得在这鬼地方受县里人掣肘,脏了本官的手。” 李成闻言一怔,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这位假县令的事……真就算了?大人咱们军布都在这里押着,一时半会回不去东郡,万一有什么变数……” 刘勉却忽地一拍桌子,瞪向李成: “废物!没胆子办事还想当官?告诉你,那假县令现在巴不得你家太守爷快滚蛋!他不敢轻易动手,咱只赶紧稳住眼下,捞些‘特产’回去,少去跟他多生口舌是非!” 李成被训得面红耳赤,急忙点头: “属下明白了。” 见状,刘勉狡黠一笑,微微侧过身,对着室内低声补了一句: “今日的事,你我烂在肚子里。梁王殿下到了郡里,自有一番新算计。多嘴外泄半句,到时候被当刀使了,你李成这条命还值几个钱?” 李成唯唯诺诺地点头,背脊却迅速起了一层薄汗—— 他隐隐觉得,太守大人的话里,似乎又藏着什么未明的玄机,却一下琢磨不透。 当夜,东海县城上空的月光冷如白骨,清辉下的县衙显得愈发老旧阴沉,天牢深处,寒气如刀。 “快来看!死了!” 一个狱卒探头望了眼牢房内,便立刻缩回,背脊一阵发麻。 牢房内,一条缢死的“尸体”悬吊于木梁之上,脸色铁青,五官扭曲,半截舌头自嘴角滑落,瘆得人头皮发麻。 不多时,刘勉派任的狱头赶来,皱着眉瞥了眼吊着的“尸体”,厌恶地抖了抖官靴上的尘土,道: “哪来的晦气东西!好歹是姓杨那边押来的烫手货,真他娘的不中用——怕死竟好死不如赖活?” 左右狱卒纷纷诺诺称是,却也对郑世洲的死因小心闭口不谈。 刘勉再三叮嘱不要节外生枝,这些下人更不敢随意开口。 “弄出去埋了,别让老爷再看见这副烂模样——丢人!” 狱头啐了一口,甩袖而去。 沉沉夜色中,两个家丁打扛,拖着郑世洲的“尸体”沿小路一路向城外乱葬岗走去。 他们嫌恶地用麻布包裹住尸身,嘴里小声吐着苦水: “这倒霉差事,哪个来都觉得不吉利,咱可当个教训,这辈子别惹东家的那些狗屁事儿了。” 第七十五章 会面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别吵吵,快埋快回,烘火酒刚煮上,别给凉了!” 几番曲折后,乱葬岗到了。 他们将尸体随手丢在荒草间,打了几个手灯便匆匆撤回。 草丛中,几双寒光毕露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薛超,动手吧。” 暗中守候的张勇冷声道。 他双手未动,语气却让夜色更寒三分。 薛超闻言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小瓶药剂,滴入郑世洲嘴里: “郑兄,可别装死装过头了,一耽搁误了主公大计,咱们哥俩剁了你也顾不上讲情面了。” 药效迅速渗入喉腔,郑世洲的身体抽搐了片刻,然后猛地睁开双眼,歪头呕出一口浓痰——他终究是活了过来。 被救回的郑世洲颤巍巍跪倒在地,苍白的双手因羞愧与愤怒攒得发抖。 他原本满口牙却缺了舌,已经没法出声,可干裂的双唇努力开合,竟用手指沾染自己咬破的血,颤抖着在泥地上写下一行字: “愿追主行。” 张勇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地上模糊的血字,嘲讽道: “人都死了半次了,还想着咱主公收留你?郑大人,脸皮倒是真厚!” 薛超却止住了话头,跨步上前将一顶略显破旧的笠帽丢给对方,压低声音道: “主公已经吩咐,解药给了,命也收了,郑家只剩下你一个人活着。你想活?就带上这个,别露面,今后只有一条命跟着走。” 郑世洲抓过斗笠,双目滚动的泪水倒映着眼前两人的冷笑,似他啃不下的深深骨刺,却只能服从地扣上帽檐,遮住满面狼狈。 ——— 另一边,杨越的书房内,灯火微摇。见郑世洲被抬回来,杨越半点不见喜色,反倒神情冷漠: “郑世洲,我知道你贪,我知道你软弱。这些不打紧。但若你今日畏缩胆小,仅存苟活的心思继续误大局……我能收回来你一条命,也能拿走你十条。” 这番话击穿了郑世洲自欺欺人的最后一层外壳。 他仓皇磕下重重几个响头,指尖再度沾着血一次次写下“愿奉主命”四个字,直到整套泥地被染得发黑。 杨越看着他的动作,只是冷冷道: “自知之明就好。郑世洲,你记住,你是我拼一夜精力才救回来的一手棋子。既是棋子,就别想着扭头换主,只管服从。其他的,与你性命有关,与念头无关。” 随即,书房门悄然关迭,留下暗影层叠。 翌日清晨,旭日微升,映得城中的瓦顶如同覆上一层金粉。 杨越早早洗漱完毕,换了一身绣着素纹的青衫,习惯性地整理着腰间的配饰。 他今日假冒王奋的身段必须演得无懈可击,连眼中的傲气与世故也不能少分毫。 作为一郡太守的刘勉,他的性情早在杨越的手札中被研究了个通透—— 这个家伙表面精明,实则贪婪怯懦,尤其面对上官更是谨小慎微,生怕说错哪句话,定是能借礼挟制的大好靶子。 晌午一过,王府的正厅里已然热闹非凡。 小厮们穿梭忙碌,奉茶备席,铺设的一切看来又体面又庄重。 杨越假装成王奋,早已等候在正门前。 当刘勉坐着他的绿呢软轿晃晃悠悠到府时,杨越一脸温和,赶忙抱拳作礼: “刘大人,常闻您的清正刚直如满月般皎洁,今日得蒙雅驾,真是荣幸之至!” “哪里哪里,王老弟言重了。” 刘勉不着痕迹地扶了扶满脸的笑纹,语调谄媚。 他打量了眼杨越的装束,左手又捏着拂尘轻轻一挥,才继续说道。 “听闻王府素有家风,这宴嘛,自当隆重。” 他话音一顿,眼中闪过些许期待,“菜色想必也定是珍饈满席吧?” 杨越听这尾音,心中冷笑。他笑容不变,伸手比划请入内坐: “刘大人一会自会满意。” 宴席开始时,厅内灯火辉煌,一股并非酒肉香的清甜气味如暗流般缓缓浮上。 随着席上的青瓷碟沿顺次摆满,各类素菜依次呈上,翠绿的青菜盏,泛红的木耳片,甚至主菜竟只是一道藕香炖百合。 刘勉的期待顷刻荡然无存。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但还是迅速敛住情绪,悻悻地捻起筷子,夹了一片脆嫩的山药送入口中。 “王老弟,这菜倒是……清雅得很哪。” 他拽着笑腔,语气里却带出了几分不快,“只是素斋为主,难道是有什么讲究?” “当然有讲究!” 杨越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酒,语含深意。 “人生如聚散无常,素雅则保平安。刘大人清心寡欲,定能体会其中道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饱含敬意。 可刘勉听得心中不是滋味,眼眸微眯,却到底不敢挑明话语,只能随手又加了两杯酒下肚,装笑吹捧: “果然是王老弟深谙哲理,我刘某愧不如也,来,敬你一杯!” 杨越浅笑,似醉非醉地举起杯,清风般淡然地与他碰了下。 觥筹交错中,刘勉自觉喝得过了兴致,可席间杨越却始终不徐不疾,酒杯里的清酒不过点到为止。 然而刘勉推拒伪辞时却已然头重脚轻,他虽强撑着掏出几句含糊的话套,但每一回都被杨越轻松掐灭了语言的火苗。 “刘大人海量,文韬武略皆居首席,怎能不再斟满此杯?” “够……够了……” 刘勉将杯沿抵唇,却早已浑身发麻,一头栽倒在案边。 几个家丁上前,将刘勉笼在两人臂膀中,托着将他送往府中早已备好的客房。 “服务到位,不许让人靠太近。” 杨越立在堂口,目送那臃肿的身影被拖远,转而吩咐另外两个心腹。 “房门处日夜要有人盯着,刘勉醒来之前,别漏出任何风声。” 他拂袖随意整了整衣襟。浓重的夜色在大堂燃不起明火反而更添了几分深邃。 他静静站在长明灯下片刻,唤来亲信张勇,低语吩咐道: “去,今晚就动手查一查刘家,可别漏了什么把柄。” 张勇领命,眸间一抹狠色掠过,随即脚步极轻地隐进了庭院的阴影之中。 杨越立在堂外,夜风拂过,带起一丝酒香,也带走几缕刘勉身上散发出的浊气。 第七十六章 各怀鬼胎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负手而立,静静地听着客房里传来的鼾声,厚重而绵长,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一辆朴素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府外僻静的侧门。 杨越撩起车帘,闪身而入。 车内,郑世洲正襟危坐,见杨越进来,立刻躬身行礼:“公子。” “去大成茶馆。” 杨越言简意赅。 马蹄声碎,车轮滚滚,马车载着二人,一路朝着县里最大的茶馆驶去。 大成茶馆,正如其名,规模宏大,占据了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一角。 只是这茶馆内人来人往,喧嚣嘈杂,与寻常茶馆并无二致,倒是让杨越有些意外。 “确定是这里?” 杨越挑眉,目光扫过茶馆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一丝怀疑看向郑世洲。 郑世洲不敢怠慢,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竹简,飞快地写道: “千真万确,就是此处。” 杨越略一沉吟,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走吧,带路。” 郑世洲戴上幕笠,刚要迈步,却又迟疑地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了?”杨越察觉到他的异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郑世洲再次在竹简上写道: “公子,那人十分狡猾,若是让他知道您来了,恐怕不会现身。” 杨越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在脸上随意涂抹了几下,瞬间变成了一个满脸污渍的粗犷汉子。 “这样如何?” 郑世洲看着杨越这副模样,不禁一愣,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能憋得满脸通红,硬着头皮走在前面带路。 茶馆内,人声鼎沸,茶香四溢。 郑世洲带着杨越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茶馆二楼一个僻静的角落。 一张小桌,两把木椅,桌上摆着一壶清茶,两个茶杯。 “公子,请坐。”郑世洲低声说道。 杨越也不客气,径直坐下,目光扫过周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人呢?”杨越压低声音问道。 郑世洲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茶水渐渐凉了,却依旧不见有人前来。 杨越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一个身材瘦削,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上二楼,目光在茶馆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郑世洲身上。 男子径直走到桌前,拱手行礼:“可是郑兄?” 郑世洲连忙起身回礼。 郑世洲正要介绍杨越,却被杨越抬手打断。 杨越装出一副憨厚模样,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俺是郑大哥的侍从,跟着出来见见世面。” 男子上下打量了杨越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郑兄好福气,有如此忠厚的侍从。” 郑世洲与那青衫男子互相寒暄结束,便落座在杨越身旁。 一壶凉茶,续了一次水后,终究还是泄出了冷意,氤氲于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 不过,这青衫男子倒是先开了口。 “郑兄,果然还是你老实。我家主子一直念叨着要见你上一面,只可惜上回那事儿坏了规矩,竟叫你吃了牢饭……听闻你在县衙关了整整一月,险些没命,情况还这般……凄惨。” 他摇摇头,神情中看似惋惜,眼底却分明透露着几分幸灾乐祸。 语气柔和如春风,但嗓音微颤,不知是带怯,还是埋了别样心思。 杨越见郑世洲稍稍偏过头,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似有难言之隐。 眼下郑世洲已是哑者,思来话尾又得自己兜齐,便扬声一哂: “郑兄的确吃了大苦头,这都是事实。不瞒阁下,郑大哥为了避嫌,还被砍了舌头。这等残酷,想来阁下未曾真正体会过吧?” 那青衫男子的笑意终于僵住了,脸颊上的肌肉明显扯动了一下。 如被针刺,他佯装淡然,但额头上却已浮出薄薄的冷汗。 “这,这么严重么……” 他讷讷道。 杨越装作心直口快,乘势追击道: “严重?那可不止!郑大哥被抓那会儿,小人也是一并扣进去了,受了些连皮带肉的孽不多说,好几次折腾得命悬一线,险些与这人世告别。若不是靠郑大哥撑着,小人今天还真不一定坐在这儿了!” 语毕,他扬手拿起杯中茶水,豪迈地灌了下去。底气十足的语调,加上毫不掩饰的愤懑,把青衫男子逼得有些坐立难安。 他抬手理了理袖子,装作轻松地说道: “原来如此,倒是我家主子的疏忽,让郑兄吃这番苦。实在过意不去。” 杨越学着粗野汉子的样子,用袖口狠狠擦了擦嘴,唬得对方一脸发愣,而后啪地一下重重放下杯子,竟也不掩其中的讽刺之意: “哎,阁下既开了口,小人便不藏着掖着了!不是小人矫情,这些天来折腾下来,总该有个说法才是。毕竟咱们为了这趟事儿,不仅挨了打,还……哼,被人摁在了地上羞辱。这账,怎么算?” 他双手一拍桌沿,似要掀翻茶壶,青衫男子整个人一抖,好不容易吊着的笑容终于彻底破架了。 他压低声音,强挤出几分笑意说道: “杨兄弟言重了……主子自然不会亏待郑兄,也不会忘了你们的‘辛劳’。只是——只是具体的‘说法’,怕是还得主子当面与两位商量才妥当。” “啊哈!” 杨越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斜着身子朝前一倾,用指节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出响动,眼神却直刺向青衫男子的脸. “好一个主子要商量,可主子这影儿在哪儿呢?” 那男子被问得无言,嘴唇动了动,却没合适的词来应付。 “甭说虚的!” 杨越的声音陡然一拔高,惹得邻桌人纷纷侧目。 他轻咳了一声,好歹掩去几分嚣张。这才斜着眼睛说道: “我郑大哥从不二话,说干就干。敢问您这主子许咱们的好处,可是嘴上画个饼?百姓汉子起早贪黑还要口粮充腹呢,少不得赏咱俩颗糖!” 这几句话虽说得冷硬,但嵌进泥土里倒也接地气。 茶馆内,本就喧闹的气氛中竟隐隐有人忍俊不禁地低声笑出,不是冲着青衫男子,但却同使劲将气氛压得更窄,连桌椅摩擦都显出几分刺耳零碎。 终于,青衫男子面上也坐不住了。 虽仍强挤出几分尴尬的微笑,但嘴角隐隐抽搐的动作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连连摆手。 “杨兄别误会,我只是跑腿的,岂能带了主子的重承诺?当然,这些事我回去必定汇报清楚。主子念着郑兄的好处,断不会亏待他。” 第七十七章 谈判失败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这番话,说得粗俗却也直白,如同尖刀般戳破了虚伪的客套。 郑世洲坐在一旁,却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他偷偷瞄了杨越一眼,心中叫苦不迭。 这趟浑水,他本就不想蹚,可如今身不由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舌根的残缺感时不时地提醒他曾经的遭遇,那锥心的痛楚,那被欺辱的无力感,至今仍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今,又要陪着这个假县令演戏,万一露馅了,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又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疤痕,心底又是一阵凉意。 这差事,真他娘的苦! 杨越却似毫无察觉,依旧咄咄逼人: “好一个主子要商量!可主子这影儿在哪儿呢?莫不是躲在哪个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了?” 他故意把“温柔乡”三个字咬得极重,引得邻桌的茶客纷纷侧目,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青衫男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被杨越这番话给激怒了,却碍于场合不好发作。 “杨兄……” 郑世洲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却被杨越一个眼神制止了。 杨越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洒在桌面上,如同点点星火。 “甭跟老子打马虎眼!我郑大哥是什么人?那可是刀口舔血的汉子!说一不二,从不拖泥带水!敢问您这主子许的好处,莫不是画饼充饥?咱俩兄弟出生入死,可不是为了听几句空话!” 茶馆里的气氛更加微妙了。 青衫男子终于坐不住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杨兄误会了,我只是跑腿的,哪儿能做主子的主?这些事,我回去一定禀报清楚,主子不会亏待郑兄的。” 杨越冷笑一声: “禀报?你回去禀报,黄花菜都凉了!我郑大哥为了这趟差事,可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你家主子倒好,躲起来当缩头乌龟,连面都不露,这算哪门子道理?” “就是!出来混,总得讲点义气吧?”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突然插嘴道,他坐在邻桌,手里端着茶碗,却一口也没喝,显然是把这边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 有了旁人帮腔,杨越更加肆无忌惮: “我话就撂在这儿了!我家大人见不到好处,恐怕是无法继续‘办事’了!您回去转告你家主子,让他掂量掂量!” “杨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衫男子终于变了脸色,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威胁。 杨越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想要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草吧?你家主子要是舍不得银子,那就另请高明吧!” 青衫男子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杨兄,你想要多少?” 杨越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百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 “五百两?!” 青衫男子惊呼一声,“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杨越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嫌多?那就免谈!我郑大哥的命可不是白捡的!你家主子要是觉得不值,那就等着事情败露吧!” 杨越倏地站起身,眼中寒光如刃,声音拔高,掷地有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位主子的龌龊心思!我家郑大人可不是你们随便搪塞的下手!为了帮你们主子干活,我家大人舌头都被人割了!” 他的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嗡”的一声炸响在茶馆中,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仿佛被钉在了杨越脸上。 就连那些原本低声议论的茶客,也都噤若寒蝉,一片死寂,只剩雨滴敲打窗棂的微响。 青衫男子先是一怔,但很快他恢复了冷静,脸上的笑意越发冷淡。 “冤有头债有主,你家郑大人舌头被割,怕不是跟我们主子没半点关系吧?杨兄,话可不能乱说。” 杨越闻言,冷笑一声。 “跟你们没关系?那你倒是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道伤疤挂在郑大人脖子上,可是你们这差事惹的祸!没了舌头也就罢了,他还差点死在县令的牢里!你们倒是好,踩着我们的尸骨想捞好处?”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杨越抓起茶杯,狠狠砸在案几上。 茶盏四分五裂,茶水四溅,仿佛抛洒出的火星,烧得那些观望者心头发紧。 “够了!” 青衫男子面色骤变,也顾不得从容,终于爆发出一声低吼,按住了桌面。 “杨兄,你若这么咄咄逼人,合作也就到此为止吧!” 杨越却是半步不让,双手按在桌沿,目光凌厉得似能剜出血来。 “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呗!反正劳资懒得和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搅合!” 说着,他手一抄,竟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寒光凛凛的佩剑来。 剑意冷冽,在即将落雨的茶馆中添了几分肃杀。杨 越手中的剑刻着岁月的痕迹,显然不是装饰物。 一时间,整个茶馆鸦雀无声,甚至有人悄无声息地退后,谨防殃及池鱼。 “你敢动手?!” 青衫男子霍然起身,虽是愤怒,但眼里也藏不住一丝震慑。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郑世洲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他瞪大眼睛时,杨越已然拔剑。 他脑中轰轰作响,冷汗沿着脸颊直流。 “越……杨越!” 他哆嗦着嘴唇,却喊不出完整的话儿,只能颤抖着,将整颗脑袋埋进双臂间,赶忙滚到桌子底下去躲藏,把身体缩成了一团。 一边缩着,一边在心里念念有词: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而杨越却是完全不为所动。他抬起脚,跨前一步,寒光耀出的影子斜斜地割在青衫男子脸上,将他的神色勾勒得愈发阴鸷而复杂。 “怕了啊?” 杨越挑眉,笑得讥诮又肆意。 “怕了就老老实实让你家主子滚出来评评理!否则,别怪我手里的剑不认人!” 青衫男子脸上青红交错,隐隐一抹怒意正在酝酿。 第七十八章 刀光剑影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 “杨越,你别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可是当街舞刀,你好大的胆子!” “呵。” 杨越轻哂一声,剑锋微微一颤。 “谈不上好胆子。不过兄弟我这命,怕是早就压在你们主子的手上了。你们不讲道义,那劳资也就不讲规矩!”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极点,空气几乎凝固住,仿佛重压之下,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下一瞬,青衫男子眼里寒光一闪,他猛然出手,往侧边抢了一步,试图趁着杨越不备抽身离开。 杨越岂能如他所愿? 脚下步子一偏,剑尖一转,直接横在了青衫男子的退路上。 他笑得邪佞。 “怎么,急着想走了?别逗了,把你主子留下的诚意交出来再谈!” “杨越!你当真不怕活命难保?” 青衫男子彻底被激怒,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却在杨越毫无畏惧的眼神中渐渐心头发虚。 “叮——” 双剑交击,迸溅出刺眼的火花。 杨越的剑势如破竹,招招直逼要害,而青衫男子的剑法却显得有些……古怪。 说是古怪,是因为他的招式绵软无力,变化莫测,完全不似中原武学那般大开大阖,倒像是女子舞剑,优美有余,力道不足。 杨越心中暗自诧异,这厮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使的剑法如此娘们唧唧? “你小子,练的什么玩意儿?绣花剑法吗?” 杨越讥笑着,剑势更猛了几分,逼得青衫男子连连后退。 两人缠斗之间,桌椅板凳噼里啪啦倒了一地,茶碗碎片飞溅,茶水泼洒,整个茶馆一片狼藉。 躲在桌子底下的郑世洲,吓得肝胆俱裂,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娘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差事!” 郑世洲心里叫苦不迭。 “没想到这煞星是个不要命的!这下好了,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战况,心里盘算着趁乱溜走。 可这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剑光闪烁,根本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 “不行,得想个办法!” 郑世洲咬着指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他瞄准了一个方向,准备等两人稍一分开,就立刻窜出去。 就在他准备行动之际,却见战局发生了变化。 杨越的剑势陡然凌厉,一剑挑断了青衫男子的束发冠。 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遮住了青衫男子的半张脸,更衬得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杨越的剑稳稳地停在了青衫男子的喉咙前,剑尖距离他的皮肤不过一寸。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杨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衫男子脸色阴沉,呼吸急促,却不敢动弹分毫。 只要杨越手上一抖,他的性命便会交代于此。 “你……你到底想怎样?” 青衫男子艰难地开口,声音颤抖着,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杨越收回了剑,却并未将其归鞘,而是挑起青衫男子散落的长发,放在指尖把玩着。 “我想怎样?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家主子才对。” 杨越冷笑一声。 “他派你出来,不就是为了试探我的底线吗?现在,我的底线已经很清楚了,他要是再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 杨越手中长剑轻轻一颤,寒光流动如同蛇游,犹如一头静待出击的猛兽,正盯着面前的青衫男子不放。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衫男子声音压得极低,瞳孔却微微收紧。 杨越素来胆大,不按常理出牌,但眼下这架势,分明是敢拼命不怕死的风格,实在让他头皮一紧。 杨越冷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你就别装糊涂了。这次合作,明明说好双方要平等,你们却背地里搞动作,当我是三岁孩童呢?少废话,带我们去见你家主子,别逼我动手。” “见主子?” 青衫男子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却犀利如劈开风雪的刀锋。 “你搞清楚了,这茶馆是我的地盘,你真敢在此地撒野?杨越,我劝你一句——别逞一时意气,否则血染当场,到底谁输谁赢可未必。” “呵,你当我没见过世面?” 杨越嗤笑,长剑在他指间慢慢转动。 “今儿你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别想耍花招。” 青衫男子忽然笑了,表面看上去轻松随意,实则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声音不疾不徐,却潜藏绵里藏针的劲。 “杨兄啊,话不能说得这么绝。你是不是以为,手里有把剑就能一言堂?合作是要大家心平气和地谈,不是靠威胁来的。若真不讲规矩……呵呵,似乎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杨越原本满脸冷厉,听到这话突然“哈哈”笑了出来,那笑声低沉而压抑,透着讽刺。 他一抬眼,眼底霎时变得刺目如刀。 “我杨越从来不吃这套。规矩这种东西,只对守信的人有用,你这样的滑头,配谈规矩?” 青衫男子暗暗咬牙。 “讲不讲规矩总归是一回事,可要见我家主子……” 他上下打量了杨越片刻,似在琢磨对策,嘴角的笑意愈渐深了。 “你怕是命不够硬,还没见着人,就得先断在半路上。” 语气虽轻,但那一丝威胁藏得露骨,一旁躲着的郑世洲听得脸都白了,藏在桌底下不停发抖,口中喃喃。 “杨越啊杨越,这一回你是真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 “呵,威胁我?” 杨越察觉青衫男子语气里的狡黠,当场冷哼,反手就把剑尖直直抵上了对方的胸口。 “再废话一句试试,我看你是铁了心想让我手里的剑见血啊。” 青衫男子脸上的笑意微僵了一瞬,但是片刻间又恢复从容。 他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别那么紧张,你就真觉得凭这把剑拦得住我?” 话音刚落,他猛地侧身一闪,快如闪电,竟要趁机冲出去。 然而杨越早有防备,爆喝一声,“别想跑!” 他一步上前,眼疾手快地一剑横扫,同时一脚踢翻了茶馆旁边的桌子,硬生生封死了青衫男子的逃路。 第七十九章 异族公主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啧!” 青衫男子被迫止步,咬牙恼怒,但他眼中依旧暗藏锋芒。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下来,猛然抬手将袖子一挥,似要施展什么雪藏的手段。 然而杨越根本不给对方再动手的机会,他怒极反笑,手中剑身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直接撩向青衫男子面颊。 寒芒乍现,剑气拂过的一瞬,“啪嗒”一声,居然卷落了什么东西。 杨越手腕一翻,将剑往后一收,脚步轻跨半步,把掉在地上的东西踩住。 “哈,这又是什么玩意?” 他眉头一蹙,低头看去,发现地上竟是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他怔住片刻,随即猛地抬眸看向青衫男子。 这时,那“男子”也意识到伪装已被揭穿,正迅速后退一步。 但因为面具滑落,露出的竟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那是一张艳若惊鸿的女子面容。高挑的鼻梁,勾人的凤眼,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满是冷漠与倔强。 但让杨越更震惊的,是那张脸上明显的异域风情! 杨越如遭雷击,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他盯着那张脸足足瞧了好几秒,才涩声道: “你是……西凉人?” 女子没有出声,眼神却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她掩饰下去。 她后退的脚步停了停,忽地换上一副淡定模样。 青衫滑落,真容显现。 此刻却用她那翠绿般透亮的眸子紧盯杨越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啧,没想到啊。” 女子轻抚了一下自己微微凌乱的发丝,笑得从容,嘴唇轻启: “原本还打算留着这张‘脸’晚些时候与你见面,真没想到,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急性子,现在直接揭穿了。我看,这该算是天意吧?” 杨越握剑的手未曾放松,剑尖明晃晃地指向女子胸前。 他的眉紧蹙成了一字,冰冷地道: “天意?不到片刻功夫就露馅,还想用这种话搪塞?你到底是什么人?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女子再度浅笑,仿佛无视眼前寒芒的威胁。 她缓缓移步,似乎是在试探剑锋的限度。 “既然你问得这般迫切,我若遮掩下去,未免显得没诚意。” 她语气一转,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记住了,我名阿依古丽,乃西凉王庭的长公主。” 杨越心中一紧,手中的剑毫不迟疑地递进了几分,剑尖几乎点上了对方的衣襟。 他嗤笑一声,语气满是冷嘲的意味。 “长公主?好大的头衔,可在我眼里,不外乎是个混进中原的西凉奸细罢了。” “哦?” 阿依古丽挑眉,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你这么想,那为何不直接将我献给朝廷,邀功升官呢?” “有道理。” 杨越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瞬,随后却冷笑着盯住她。 “不过,我不信你会就这么乖乖被抓,你们这种人浑身透着阴谋诡计,指不定憋着什么后手。” “那你又为何犹豫?” 阿依古丽丝毫不显慌张,眉眼之间反而尽是自信。 “怕是因为你心里明白,我手里抓着更值钱的东西吧?” “更值钱的东西?” 杨越闻言一怔,目光微微眯了起来,“说清楚。” 阿依古丽唇角微扬,眼尾挑起一丝促狭的笑意,“我掌握的,可是你想要的真相。” 杨越一时无言,眉间皱得越发深。 他沉默片刻,忽然冷声问: “你是故意用伪装诓我现身?” “是也不是。” 阿依古丽毫不掩饰,语气洒脱,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杨越咬紧牙关,双眼死死盯住她,内心却已风起云涌。 他无法完全笃定对方的话,但也无法完全否认;阿依古丽的态度处处透着高深莫测,令他隐隐觉得不寒而栗。 然而两人对峙间,却听得一旁桌底下传出一阵响动,“咚咚咚”,像是有人膝盖撞击了木桌。 紧接着,一个惊慌失措的脑袋探了出来,正是躲藏许久的郑世洲。 这哑巴郑世洲额头满是冷汗,眼神惊恐,死死盯着露出真容的阿依古丽。 他拼命比划着手势,模样狼狈不堪,整张脸看上去比刚捞上岸的鱼还要惨白。 杨越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冷声命令道,“出来!” 郑世洲连滚带爬地爬出桌底,不停地对杨越比划,似乎想证明自己无辜,手忙脚乱地作势,意思是: “大哥!这个女人和我没关系啊!我是真不知道她是个女的!” “行了!” 杨越不耐烦地挥剑一指。 “不管你知不知道,现在从我眼前滚出去!再赖着,就一块儿把你剁了送给朝廷。” 郑世洲听到这话,哪还敢多言,连忙拿起墙边搁着的斗笠,跌跌撞撞地出了茶馆。 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阿依古丽,眼神里满满的害怕。 屋内安静下来后,杨越将目光重新落在阿依古丽身上,这女人却仿佛看透了一切般,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 “你刚才说,有我想知道的真相。” 杨越目光深沉,冷声开口。 “这场把戏,看起来不像是你图谋的终点。阿依古丽,你究竟想干什么?” 阿依古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像是在欣赏猎物上钩的模样。 她缓缓走近几步,再一次缩短了与杨越的距离。 那带着异域风情的面孔,此刻显得更加惑人心魄,但目光深处却藏着危险的光。 “真相这东西,从来不是送给胆小鬼的。” 她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得如同在耳边低语,吐息间夹杂着一丝独属于她的异香。 “杨越,我当然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但前提是,你得接得住这份代价。” 杨越嗅到那丝香气,手中剑锋却愈发逼近,几乎刺破了她衣角。 “少废话,你只是一个混进来的西凉人,少拿这些花招耍我。” 阿依古丽却忽然笑得更加肆意起来,那笑容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宛如猫戏老鼠一般。 她垂下眼睑,声音低低地道: “既然你这么心急想知道,不如我告诉你一点点开胃的好了——” 第八十章 何等处境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不过她的话刚刚落下之后,杨越便眼神一冷。 手中长剑再度向前一送。 剑尖几乎抵在了阿依古丽的喉咙上,开口喝道。 “少废话,先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举之下,阿依古丽神色也骤然一敛。 眼中笑意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厉的寒光。 她语气也陡然变得冰冷,带着明显的嘲讽。 “杨越,你真的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 杨越握剑的手紧了紧,青筋暴起。 但他并未冲动,而是再度强压下怒火,冷声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杨越的脸色,阿依古丽却再度轻笑一声。 再度开口之时,语气中倒也带上几分戏谑。 “我的出现,绝不仅仅是偶然。” “现在我接近你,是有人在故意为之。” “而那个人……”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杨越越来越冰寒的脸色,才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 “正是你要找的人。” 杨越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下意识握紧剑柄,却没有出声。 只是死死盯着阿依古丽,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阿依古丽见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张染着血迹的布帛,随手抛向杨越。 见到对方动作,杨越手中长剑没有放下。 另一只手一抬,便接过了那染血的布帛。 展开后,复杂的异族文字和粗略的地形图映入眼帘,他脸色骤变。 这地图…… 赫然指向西凉王庭腹地! 阿依古丽看着他,红唇轻启。 “这是我能给你的第一条线索。” “杨越,如果你够聪明,就该明白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她语气虽轻,但其中带着挑衅却明显无比。 仿佛笃定杨越会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而现在的杨越倒也懒得理会对方。 双眼紧盯着布帛,脑海里思绪翻涌。 这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接近自己,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难道真的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握紧了手中的布帛,指节泛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但就在杨越眉头紧锁之时,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屋内的僵持。 紧接着,几名身着官服的士兵破门而入。 为首的捕头一脸凶神恶煞,踏步走进来之后,便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指着杨越厉声喝道。 “小子!你居然当街舞刀!你可知罪!” 被这一声喊得回过神来。 杨越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抹冷笑。 “一句不问,上来便直接喊我,还定我大罪。” “既然早有人安排,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他几步抢占有利位置,反手提剑,剑锋直指那捕头。 而借着这个机会,阿依古丽也悄然后退。 她的动作如同狸猫般灵巧,一矮身便消失在人群的缝隙中。 茶馆内的捕快们注意力全在杨越身上,竟无人注意到她的离去。 在场中,那捕头被杨越的话激怒。 虽然他现在办的确实是这个事情! 但直接说出来可还行,他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最关键的是,这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中,那乐子可就太大了! “还敢嘴硬!给我拿下!” 念止于此,他一声令下,周遭早已等候许久的士兵们便如饿狼般扑向杨越。 眼见此景,杨越却没有丝毫慌张。 他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寒光闪烁,直逼最近的一名士兵。 “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配拿我?” 杨越讥讽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一人一剑,杨越竟如猛虎下山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剑光闪过,转瞬间便有数名士兵倒地不起! 但交手数招之后,杨越也明白,当下局势有些不对劲。 对方人数众多,自己就算是再能打,也会被对方这人海战术堆死! 更何况,他隐隐感觉到,这些士兵的武功路数。 似乎并非寻常官差所有,反而更像是…… 念止于此,杨越脑中闪过精光。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他开始故意露出破绽,引诱那捕头靠近。 “来啊!有种就来抓我!” 杨越一边抵挡着士兵的攻击,一边挑衅地对那捕头喊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仗着人多,再加上现在杨越表现出来的状态确实有些虚弱。 那捕头果然被激怒,当下怒吼一声,便亲自提刀冲了上来! “小贼!休得猖狂!” 而见到对方上来,杨越心中当即轻笑一声。 就等着你呢! 他脚下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般闪过,速度之快,竟在原地留下道道残影! 那捕头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手腕一麻,手中佩刀已然脱手而出。 紧接着,一只铁钳般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都别动!” 杨越挟持着捕头,厉声喝道,眼中寒芒毕露。 这一幕让周围本就没有占据上风的士兵们顿时投鼠忌器。 当下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让他们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放开捕头!” 一个士兵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却有些颤抖。 闻听此言,杨越当下也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放开他?”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还是你们是第一天出来厮杀?” 一言落下,他手上微微用力,那捕头脸色顿时涨红,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不想他死就给我让开一条路!” 士兵们犹豫了一下,缓缓向后退去,给杨越让出了一条通道。 杨越挟持着捕头,一步步向茶馆外走去。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阿依古丽! 她正站在人群的边缘,对着他微微点头,并用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 杨越心领神会,趁着士兵们注意力分散的瞬间。 猛地将捕头推向人群,然后朝着阿依古丽指示的方向飞奔而去。 虽然他也想将这垃圾给一刀杀了。 但那样的话,估计能将这群人给彻底激怒了。 到时候,他可就不好走了! “追!别让他跑了!” 士兵们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朝着杨越追去。 第八十一章 包围圈!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而在前方的杨越刚刚跑进一个小巷之中。 还未跑出数百米,前路就被早已埋伏好另一批士兵杀出,将杨越团团包围。 “看来,这是早有预谋啊。” 杨越心中暗道,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脚尖轻点,手中长剑挥舞之间并未再度进攻。 而是隐约形成半圆的剑势,将正面攻击顺到一旁,与包围的士兵周旋,伺机突围。 “杨越!你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 数招交手之后,一个像是领头的士兵高声喊道。 “束手就擒?你们也配?” 杨越冷笑一声,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将靠近的士兵一一逼退。 长剑像是一道银光,无论杨越如何腾挪,始终凌厉无比。 但随着包围圈一点点逼近。 士兵们的军阵压制逐渐显现威力。 杨越开始感受到兵刃的寒意擦过肌肤,次次惊险,差之毫厘。 但躲开归躲开了。 这种躲避之下,他的体力急速消耗,呼吸渐沉,额角渗出汗珠。 而与此同时,那领头的军官步步紧逼。 此人身形高大,手中一柄厚背长刀斩击之势极重。 每一刀挥出,都像是能劈砍山石! 刀风扑面而来,杨越不敢有丝毫大意。 微微侧身,躲过一刀,却还是被所携带的劲风逼得险些保持不住平衡。 他猛然转头,目光炯炯盯住那领头军官。 “力量倒是不错,但就这样吗?” “那你这可还远远不够啊!” 手中长剑一挥,杨越脸上的冷笑没有丝毫减弱。 不过说话间,声音中却带了极为明显的喘息。 而那名队长闻听此言,却没有任何恼怒。 而是咧嘴一笑,直接将长刀横举,刀脊轻叩肩膀,显得无比从容。 “激将法?还打算擒贼擒王?” “你真以为老子有那么傻啊?” “你倒是接着跑啊,老子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见到对方没有丝毫因为自己的话而冲动。 杨越也忍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声狗东西。 自己的想法,还真被这狗东西猜到了。 不过既然这计划失败,杨越也不再多想了。 当下他便缓缓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士兵们的阵型,迅速判断路线。 他很清楚,现在的局面愈发不妙了起来, 若再拖延下去,他十有八九会被耗死在这里! 怎奈剑不如人多,他再快再猛,不过孤身一人。 想到这里,他眼底寒光一闪。 握紧手中剑柄,杨越脑中便闪过一个想法。 他准备背水一战,以身犯险,赌一个出口出来! 然而,就在杨越咬牙准备以伤换命突围的瞬间。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不属于战场的冷笑。 “要是我,才不会拖到这种地步呢。” 这熟悉的声音让杨越动作一僵,脑海瞬间闪过那一抹熟悉的倩影。 下一秒,一道曼妙的身影从巷弄侧方跃入战局。 身姿轻盈,宛如风中柳叶。 香风消散之际,杨越嘴角微微一抽。 因为在他面前之人不是别人,而是……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稳住身形,微微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艳丽而危险。 她轻佻地拨弄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发丝,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有没有说过,这么多人围攻一个,是很丢人的事情?” 杨越闻言,不禁苦笑,这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调侃。 西凉的女子,就是如此胆大嘛?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 阿依古丽的出现,的确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而在场中,阿依古丽的话音刚落,她便动了。 最关键的是,他与之前和杨越交手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脚尖发力点地,纤细的身形如同鬼魅,速度快得惊人! 在他手中匕首寒光闪烁,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之前与杨越交手时,阿依古丽表现得像个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 招式虽然凌厉,却缺乏实战经验,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然而现在,她却像一头嗜血的猎豹。 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不知隐藏在身上何处的毒镖,飞针,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随着她抬手晃动之间,精准地射向围攻杨越的士兵。 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严密的包围圈,瞬间出现了明显的骚动。 这一幕,让杨越都看着有些意外。 这女人,藏得真够深的! 他本以为阿依古丽只是个有些身手的异域女子。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辣,出手便是杀招。 “这娘们儿,有点狠啊!” 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杨越同时也不禁对阿依古丽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好奇。 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为何会有如此高超的杀人技巧?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还能随时表现出菜鸟的样子。 这对于一个高手来说,可是很难的事情啊! 不过杨越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 缓了一口气,便再度提剑与其一同杀入到包围圈之中! 二人并肩出手,阿依古丽的匕首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翻飞。 鲜血飞溅,染红了她的衣衫,却更增添了一丝妖异的美感。 “啧啧啧,真是残暴啊。” 一击斩杀掉一名士兵,杨越身形扭转之间,躲避掉兵阵之中的攻击。 扭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阿依古丽的动作。 他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狠辣的女人产生了些许莫名的兴趣。 “怎么?看上我了?” 似乎察觉到了杨越的目光。 收回匕首的阿依古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 对此,杨越则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 而在杨越的质问声中,阿依古丽妩媚的笑容逐渐敛去。 眼神中也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头环顾四周。 那些被她利落解决掉的士兵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倒是想对这场杀戮感到一丝厌倦。 杨越敏锐地捕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 手中的剑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目光警惕地注视着阿依古丽的一举一动。 虽然在自己危机的时候,对方出手帮了自己。 第八十二章 证明价值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但他没忘记,这妮子之前可是自己的敌人! 尤其是西凉人本就性子狂野,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他不得不防! 而在他这念头刚刚落下之际,阿依古丽手腕却突然一翻。 那柄沾满鲜血的匕首如同变戏法般消失不见了。 她双手抱胸,杀气消散不见。 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姿态,慵懒地说道。 “此地这么吵,说着也没什么意思。” “想要知道的话,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杨越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并肩作战,现在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对付这些剩下的杂碎?” 看着对方的动作,杨越也轻声开口。 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阿依古丽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稍微出手帮你一把已经很够意思了。” “总不能你什么都没做,我就上杆子帮你吧?” “况且,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我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话音刚落,阿依古丽修长的双腿轻轻发力。 身形一跃,便轻盈地跳到一旁的高墙上。 怀抱着双臂,双眼亮晶晶,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越。 当真是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而杨越看着阿依古丽如同狸猫般轻盈地跃上高墙,心中毫无波澜。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并肩作战,现在立刻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不过,杨越并不在意。 这乱世之中,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尤其对方还是敌国的人! 所以现在阿依古丽的举动,反倒让他更安心出手。 至少不用担心背后挨刀子。 “希望你说话算话。” 杨越抬头对着墙头的阿依古丽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 “一会儿可别又反悔。” 阿依古丽抱着双臂,姿态慵懒,嘴角也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放心,我阿依古丽向来一言九鼎。” “不像某些中原男人,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不过此时,杨越倒也懒得和她逞口舌之快。 黑白分明的眸子环顾四周,包围圈已经被他和阿依古丽撕开一个缺口。 他便不再犹豫,提剑便朝缺口冲去。 “小子,你真当我死了不成?” 就在杨越动身之际,一声暴喝如惊雷般炸响。 同时一口厚刃大刀裹挟着风声,迎头劈下! 不过身处包围圈之中,杨越自然早有防备。 当下脚下受力,再侧身一滚,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抬头一看,正是之前阿依古丽入场后被击退的队长。 此刻双眼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小子,反应倒是挺快。” 队长狞笑一声,手中大刀轻轻挥动,带起些许劲风。 “但现在那女人退了。” “你以为就凭你自己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话音落下,队长也是一声冷笑,不再废话。 脚下猛然发力前冲。 手中厚刃大刀更是抡圆了,朝着杨越劈头盖脸地砍下来! 刀风呼啸,其威势光是看着,都感觉是要将杨越连人带剑劈成两半! 此番下,杨越身为用剑之人,自然不会选择硬接。 当下想都不想便选择了躲闪。 而随着那队长的动手,周围还活着的士兵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嘶吼着朝他围拢过来,手中的刀剑乱舞,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杨越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也多少有些气了。 毕竟若是只应对这名队长的话,那还好说。 但他同时还要提防周围士兵的偷袭。 当下就算是以他的实力,也称得上是险象环生了。 这种情况下,几次交锋下来,杨越的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 虽然不深,但也让他感到一阵阵刺痛。 “小子,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扭身收刀,队长狞笑一声。 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偏向于他! 这般天罗地网之下,就算是那女人再度出手,也很难改变什么了! 今日,他还真不信能让杨越活着离开! 而在他对面,杨越并未理会他的话。 双腿发力,他站定身体,胸膛微微起伏,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此番分开之后,杨越并没有急于寻找进攻的机会。 而是深吸几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 现在的包围圈虽然撕开了一个缺口。 但周围的士兵依旧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必须冷静,必须找到破局的关键。 念止于此,他眼眸中闪过冷峻的光芒。 如今硬碰硬是肯定不行。 想要取得有效成果,现在必须兵行险招! 念止于此,杨越眼中寒光一闪。 手中长剑猛然一挥,剑光如匹练般泼洒而出。 身形一动,竟是主动朝着那队长攻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队长不由得一愣。 随即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狞笑。 这小子,莫不是被逼急了,想要拼命? 真是不知死活! 现在二人状态,自己明显占据优势。 而且单论兵器,自己是用刀的,正面对抗杨越这个用剑的武者,那可太轻松了! 念及此处,队长眼中闪过一抹残忍之色。 既然这小子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当下也是不再留手,手中厚刃大刀高高举起,朝着杨越迎面劈下! “铛!” 刀剑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一股强大的劲力顺着刀身传来,震得杨越虎口发麻。 但他却并未后退半步,反而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身形一扭。 手中长剑如同毒蛇般刺出,直取队长咽喉! 队长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 杨越这一剑虽然被他躲过,却也逼得他不得不后退数步,拉开了与杨越之间的距离。 而杨越也趁此机会,脚下步伐变幻,与周围的士兵也拉开了一段距离。 “嗯?这小子,都到现在了还能硬撼我一击?” “当真是有两下子!” 稳住身形,队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这小子的剑法虽然不如自己霸道,但却胜在灵活多变。 几次交锋下来,自己竟然没能占到丝毫便宜! 第83章 琢磨不透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念及此处,队长的眼底有戾气弥漫开。 他就不信,自己堂堂一名百战老兵,还收拾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当下也不再有任何收力! 手中厚刃大刀挥舞得更加凌厉,向着杨越压制了过去! 然而,面对这咄咄逼人的攻击,杨越不仅没有后退。 反而嘴角微微扬起,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机会到了。” 他低喃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足够确认自己的决心。 下一瞬间,杨越握紧长剑,双脚猛蹬地面,竟主动迎了上去! 这种举动直接让队长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嘴角露出狞笑。 这小杂种,放弃挣扎了吗? 倒也省了他的力气。 “找死!” 队长怒吼一声,厚刃大刀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斩向杨越正面。 双臂紧绷发力,其上青筋展露而出! 显然是没有任何收力,打算一刀将他劈成两段,速战速决! “砰!” 刀剑相交的瞬间,立刻有撞击声回荡开来。 劲力化作气浪向四周扩散,更是硬生生将杨越生生逼退了数步! 然而,当杨越站稳后,脸上没有丝毫狼狈之意,反而是一副早有谋算的样子。 他刚才的后退看似是落了下风,但实际上他已经与周围士兵的距离已经再次拉远! 而一切都尽在杨越的算计之中。 但此时的队长早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理智趋向于破灭,哪里注意得到这个细节?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彻底将杨越打败,将其狠狠踩在脚下! “小子,你有本事,那就再接我一击试试!” 急躁之下,他的动作就没了章法。 虽然看上去依旧是威力惊人,但是比起之前的进攻,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在杨越眼中,队长现在的行为就跟自投罗网的羔羊没两样。 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一次可不一定还有第二次! 因此,杨越没有再刻意躲闪,而是做出略显慌乱地样子,侧身避过刀锋。 同时他手腕轻轻一个斜挑,故意打出破绽。 这明显的角度偏差,也让队长眼中猛地一亮。 “哈哈,这小子果然撑不住了!” 这一瞬间,狂喜取代了他仅剩不多的谨慎。 甚至已经开始为自己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兴奋战栗。 但,就在他狞笑着扑向杨越的时候,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杨越微眯的眼眸中有冰冷的寒意骤然闪现。 他的身形诡异一转,长剑破空而出,直指队长的手腕! “噗!” 鲜血飞溅,队长眼中的狂喜瞬间凝固。 此击之下,他竟完全没有看清杨越是如何出剑,便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右腕传来! 沉重的厚刃大刀脱手飞出,随着一声轻响便插入地面。 “你!” 剧痛之下队长大惊失色,捂住血流如注的手腕,踉跄后退。 杨越却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脚下一踏,猛然拉近距离。 长剑顺势架上了他的脖子,冰冷的剑锋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取走他的性命。 “看来......你的命,并没有你的刀那般硬啊。” 杨越说出的话虽然并未有什么不客气的字。 但其中的语气却很冰冷。 队长嘴唇哆嗦的看着杨越,此刻的杨越在队长的眼里无异议修罗夜叉! 冷笑了一下,杨越也不再多说。 狠狠一脚将队长踹翻在地,长剑仍旧抵在对方脖颈上。 剑刃划破皮肤的刺痛感让他不敢妄动。 杨越的眼神扫过周围,包围他的士兵们纷纷后退一步。 现在他们的队长在杨越手中,投鼠忌器之下,自然不敢贸然上前。 “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开!” 双眼微微眯起,杨越开口厉声一喝,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士兵们面面相觑,握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 但杨越不要命的打法和此刻的狠厉让他们心生畏惧。 尤其是现在他手中还有了自己的队长作为人质。 真要动手的话,问题可就太大了! 但若真是让开的话,那他们的兄弟不就白死了吗? 念止于此,周围的士兵们呼吸粗重,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忌惮的不是杨越的剑,而是他不要命的狠劲。 僵持中,杨越脑海飞速运转。 此刻的优势只是暂时的。 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否则一旦再出现什么变故的话,他想要离开可就真的难了。 念头落下,杨越也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手掌一动,直接扣住队长的肩膀! 直接发力,将其拖对方壮硕的身躯拉起后退,打算在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 “都他娘的给老子让开!” 杨越声如洪钟,震得士兵们耳膜嗡嗡作响。 尤其是现在他的目光冷冽无比。 手腕上的力道随着队长的肩膀剧烈收缩。 脚步发力破开一片血腥气息,杨越手中的长剑再度稍稍往前一压。 队长的喉结滚动间,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 “再敢踏一步,我不介意收了他的狗头!” 杨越的声音一字一顿嵌进围拢士兵的耳中。 士兵们一阵骚动,眼神游移不前。 队长却咬紧牙关,脸上肌肉一抽一抽地绷紧。 他也是条刚硬的汉子,但此刻的憋屈以及手上的疼痛让他的眼眶一片殷红。 “孬种,全他娘的是一群废物!” 队长怒吼起来,想强撑着展现出几分威严。 却不知这更像濒死的野狗最后的嚎叫。 杨越冷笑一声,眉眼间的锐气更胜。 也不多言,直接挟着对方,向着兵阵直接走去! 看着杨越的举动,众士兵心中一惊,握刀的手更紧了。 但杨越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逼得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而且,他们也要顾虑到——自己的队长,现在可是在杨越手中的! 杨越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挤出一条缝隙。 只是杨越刚挤出包围圈,还未来得及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小队由远及近。 卷起漫天尘土,显然是另一股追捕力量。 这突兀的声响传来,让众人为之一愣。 第84章 演技不错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而被挟持的队长反应过来之后,脸上也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有气无力地低语一句。 “你真以为自己能逃掉?这天罗地网,你插翅难飞!” 杨越没有理会队长的嘲讽,面色愈发凝重。 此刻的局面对他极其不利。 两股力量夹击,那自己手中的肉盾就已经失去了作用。 这些骑兵可不会在乎这名小队长的生命啊! 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把推开队长,立马火速窜入迷宫般的巷弄深处。 骑兵速度快不假,但那是在平原之上。 若是在这小巷之中,杨越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刚才还躲在暗处的阿依古丽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 望着杨越快速离去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而等杨越的身形消失在拐角处,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叫骂着拔腿追赶。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小子竟然敢戏耍我们,杀啊!” “为了兄弟们报仇!” 随着士兵们追赶而去,队长也捂着被杨越捏得生疼的肩膀。 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 刚才杨越那几招确实让他的受了极为严重伤势。 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他的体质异于常人的原因了。 可就在他刚调整好姿势的时候,一只绣着精美花纹的靴子却轻轻地踩在了他的胸口。 他艰难地抬头,正对上阿依古丽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细长的匕首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脸上轻轻点着,带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可怜的小狗。” 阿依古丽的声音如同沙漠中的风,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你这点演技,还不够看啊。” 闻听此言,队长脸色顿时一变,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姑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小的哪敢在您面前耍心眼啊……” 阿依古丽轻笑一声,匕首在他脸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放水,想让那小子逃走。” “说吧,你是谁的人?” “拿这么多命来演这场戏,你们倒是够狠的啊?” 队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阿依古丽也不逼他,只是用匕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们这些小喽啰的破事。” “不过,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耍这种小聪明,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她收回匕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飘散在风中。 “有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 杨越在迷宫般的巷道中飞速穿梭,身后的叫喊声却始终没有停下。 来的太快了,也太急了。 要不是他体力还不错,早就被抓到了。 他屏住呼吸,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不断调整方向,打算利用复杂的地形甩掉追兵。 拐过一个急弯,杨越脚下一错,便闪身躲进一处阴影。 心脏剧烈跳动,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可以彻底摆脱他们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短暂摆脱对方追捕的空档。 一处隐蔽屋檐上陡然传来一声轻笑,让他浑身一僵。 他陡然一惊,猛地抬头,却看到阿依古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那里。 她斜倚在屋檐边,姿态慵懒,脸上还是那抹标志性的妖异笑容。 “还挺灵活的嘛。” 单手撑着下巴,阿依古丽盯着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小玩意一样。 而杨越没有吭声,立在巷子口和她对峙着,神情凝重。 他一开始倒是真的小看这女人了。 现在完全不隐藏之后,简直就是毒蛇一般,没有任何规律的行动轨迹。 “这迷宫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猫捉老鼠的游戏你玩得真快活。” “但问题是……你打算一直这样逃下去吗?” 说着,她也从屋檐上慢慢站起,斗篷的边角被风带动。 从黑暗中映出一点点血红的光泽,更衬得她如同夜魁。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做了个意味深长的姿势。 “杨越,证明得不错。” “我便不再为难你,跟我走吧,我救你。” 阿依古丽的语气丝毫没有刁难的意思,反倒是对她来说少有的宽宥。 杨越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他沉默地盯着她那只伸出来的手。 颜值与狠辣等值的女子,从不会单纯以救人为目的与人交易。 尤其是在二人之间,已经有过商议过交易的细节后。 对方如今的出手可不一定是一条活路了。 “你怎知我就一定会接受你的‘好心’?” 杨越缓缓开口。 他往后退了半步,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阿依古丽闻言,轻轻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 她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向侧面角落,一个几乎被夜色吞没的窄道。 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自那深巷传来,随着夜风传入到杨越的鼻腔之中。 “你可以赌一赌,看看从另一条路出现的人是敌是友。” 她轻声说着,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杨越的面色立即沉了沉,他咬紧了牙关。 但很快又松开,嘴角带上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他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不愿被动接受她的施舍。 但更深层的直觉也在提醒他,这个女人不是可以轻易应付的。 一个极端危险的人,却偏偏掌握了他最急需的生机。 “如果我跟你走,那这个‘恩惠’最终会如何向我讨还?” 杨越掂量着冷冷开口,试图在气势上压制对方。 阿依古丽挑了挑眉,嗤笑一声。 “如果不试试,你连这个问题的回答机会都没有。” 她的手仍然朝着杨越伸着,眼眸中满是耐心。 杨越的目光在阿依古丽伸出的那只手上停留了好几秒。 最终,他闭了闭眼。 敌暗我明,在这场注定不平的博弈中,任何错误的选择都可能是致命的。 “走吧。” 不到三息,杨越便再度开口。 阿依古丽的嘴角微微一翘,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选。 她收回手,转身迈出步伐。 斗篷的末端在风中翻卷。 第85章 大公主?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跟在她身后,警戒却也无可奈何。 他本就重伤,继续拖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那还不如再度赌上一次! …… 巷子里的小径在夜幕的掩护下显得深邃狭窄。 阿依古丽走得并不快,却显得游刃有余。 杨越默默地跟着,稍显踉跄的脚步声在肃杀的环境中尤为清晰。 不知道穿过了几个犹如迷宫般的小巷,沿途的寂静逐渐变得诡异。 杨越几次想开口询问要去何地。 但每次,目光触及阿依古丽那丝毫不回头的背影,他又将话语咽下。 终于,在几番左右迂回后,他们停在了一幢破败的民房之前。 “到了。” 阿依古丽简短地吐出两个字,没有回头的意思。 闻听此言,杨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栋阴森的房屋。 窗棂上满是藤蔓覆盖,门板上很是斑驳。 随手一推,门发出瘆人的吱嘎声,说是下一刻直接掉了都不奇怪。 一脚跨入屋内,他皱起眉。 屋内陈设简陋,甚至带着一股腐烂的霉味。 然而,当阿依古丽抬脚在地板上的一处凹点轻轻一踩时,机械咔嗒声骤然响起! 地板缓缓分开,显露出嵌满机关齿轮的通道。 杨越眼神微凝,握紧了已经被冷汗打湿的剑柄。 “你这地方,还真够隐蔽的。” 他显得有点紧张。 但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 也出不去,倒不如放松点。 阿依古丽的笑声从斗篷下溢出,甜腻中透着几分说不清的冷意。 “若是轻易就能找到,那也就不叫秘密据点了,走吧。” 一言落下,她便率先跳下去。 步伐轻盈,像是这通道下隐藏的机关毒刃只是精心布置的装饰。 杨越眯了眯眼睛。 都到了这一步,他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迟疑。 便顺着刚才阿依古丽的移动路线跳了下去。 密室内部与地面破旧的房屋形成了惊人的反差。 宽敞的地下空洞里,挂着长明灯。 柔和的光晕拂在整齐的实木家具和铺着野兽皮毛的地面上。 墙壁上的藏书架摆满了各类古老的书籍。 还有一张敞开的木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特殊的器具。 “坐吧,这里比你之前那个破院子要体面多了。” 阿依古丽娴熟地倒了两杯深红色的酒,将一杯推向杨越。 “用别人的命搭建的牢笼,再体面,也不过是坟墓。” 杨越一边说着,一边坐下。 但他手里的剑却依然稳稳地握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半分。 阿依古丽丝毫不在意他的警惕,笑得风情无限。 “放松些,这里安全得很。” “那些追着你咬的疯狗,暂时都嗅不到你的气味。” 杨越没有回答,目光冷冷地扫向她。 “不妨直接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你所谓的‘恩惠’,究竟想从我身上换来什么?” 阿依古丽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血红的液体在杯中打转。 她抬眸看他,眼中多了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急什么?等你完全恢复,我会告诉你……所有答案。” 她说着,故作神秘地举杯,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杨越没有松开剑,只是冷笑一声。 “别告诉我,这种‘时机’又是要等到死在你手里时才会来吧。” 听到杨越这略带锋芒的话语,阿依古丽没有反驳,只是掩嘴轻笑。 “放心,你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才能听到我想说的秘密。” 她说着,站起身来,婀娜的身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诱人。 “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我去处理一下外面的痕迹,免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言落下之后,她便迈着轻盈的步子。 可就在她正要消失在密室的入口的时候,杨越低沉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恩惠的事情,我可以不问。” “但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阿依古丽的脚步一顿,身形微微一僵。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那标志性的笑容。 玉足轻点,她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直视着杨越,红唇轻启。 “西凉国国王育有七子,三男四女。” “而三年前,七子中的大公主失踪,被认定为……已故。”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便转身离去,消失在密室的入口。 留下逐渐露出惊讶之色的杨越一人,独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西凉国大公主? 阿依古丽? 这两个身份然之间被强行拼凑在一起。 显得如此的突兀和不可思议。 这一刻,杨越努力回忆着与阿依古丽相处的过程。 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的举手投足间的高贵气质,她谈吐间流露出的对西凉国局势的了解。 以及她随手就扔这自己一张可以直达西凉腹地的地图……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杨越不禁苦笑,自己竟然被一个公主。 甚至可能是已经“死去”的公主给耍了。 …… 一盏茶的时间悄然而逝。密室的门再次被轻推开来。 安静得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杨越警觉地抬起头,握剑的手微微用力,剑锋隐隐从鞘中露出了一分寒光。 阿依古丽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些东西。 绷带,药瓶,还有一个小巧的铜盆,里面盛着清水。 她似乎没有在意杨越那冷若寒霜的目光。 自顾地将这些东西放到木桌上,姿态优雅却利落。 “别绷得这么紧,我总不能让你一直浑身是血地留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吧?” 她回眸一笑,眉间尽是轻描淡写的调侃。 不过她的话,并未让杨越有所改变,语气依然冷淡。 “不用了,不确定你会不会在药里加点额外调料。” “真让人伤心。” “不过,我喜欢你这种时刻防备的态度。” “身为盟友,这确实挺让人放心的。” 阿依古丽缓缓坐下来,将绷带在手中理顺。 “但就算我想在药里加点佐料。” “你觉得,要杀你这么费事的人,我会用这种温和的方法吗?” 第86章 行云流水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杨越一时哑口无言。 想想也是,以阿依古丽的手腕。 若真要对付现在的他,不至于如此辗转。 “还是别跟自己的身体较劲了。” 阿依古丽微微俯身,拉过了杨越的一只手臂,大胆地将他袖口撸起。 杨越想要抗拒,却被她接下来的动作给惊讶到了。 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 这样一个看似只会谈笑风生、步步算计的女人,处理起伤口来这么的熟门熟路。 比起公主,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军医。 药膏涂开时的冰凉稍稍舒缓了刺痛。 确定她眼下对自己真的没有恶意,杨越的身体也逐渐的从紧绷到松懈。 “你对这些倒是挺熟练。” 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杨越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探究。 “求生罢了。” 阿依古丽手上的动作一顿,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不过也只是倏忽间的瞬息,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她淡淡一笑,继续说。 “命不由己的时候,总得自己抢救一下。” 简单一句话,却让杨越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一时摸不准,这背后藏着的是一段怎样的过往。 当最后一圈绷带被固定,阿依古丽站直了身,却没有马上离开。 她抬起头,透过昏暗的灯光直视着杨越。 眼神中再无戏谑,多了几分认真。 “杨越,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她停顿了一下,伸手用方布擦了擦指尖沾上的药粉。 “你曾经觉得我是在试探你,是么?” 杨越眯起眼,没有回应,这正是他此刻想弄明白的问题。 “没错,我是试探了你。” “不仅仅是你的身手,还有你的底线和想法。” 阿依古丽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而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有价值。” 闻听此言,杨越的瞳孔微缩,轻声一笑。 “然后呢?你救我,只是想让我为你所用?” “直击重点。” 阿依古丽轻轻鼓了一下掌,似是觉得有些得意。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就不绕圈子了。” “杨越。从现在开始,你和我是盟友。” “盟友?” 听到这两个字,杨越的面色不变,不过语气再度变得冷淡起来。 “别跟我玩这些花招,快说清楚。” 阿依古丽走近一步,枕着灯火看向他,语气中多了前所未有的肃然。 “我要复仇,杨越。” “我要我的王位……西凉的王位。” “而你,将是我最强的利器。” 杨越闻言,深深地注视着阿依古丽。 以他的脑子,当下自然知道,如今的局面已容不得他置身事外。 对方既已将如此隐秘之事告知,便等于将他绑上了这条船。 选择权看似在他手中,实则已是无路可退,要么与她合作,博取一线生机,要么…… 就变成一具保守秘密的尸体。 念止于此,杨越没有立刻作答。 阿依古丽抛出的这枚诱饵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西凉王位,复仇…… 这些字眼背后牵扯的,绝不仅仅是阿依古丽一人之力。 “你的计划是什么?” 缓缓开口,杨越沉声问道。 说话之时,视线牢牢的定格在阿依古丽的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更多信息。 阿依古丽轻笑一声,对杨越的谨慎并不意外。 “时机未到,现在告诉你,也只是徒增你的烦恼。” 她顿了顿,语气再度变得认真起来。 “你只需要知道,我需要你的力量。” “而你现在,应该也需要我的帮助。” 不过杨越倒也没有被她这横磨两可的话迷惑,继续追问。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就凭你所谓的‘盟友’关系?” “以及什么好处都没说的空头支票?”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将目光投向密室的入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而在她的声音刚刚落下之际。 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密室入口传来,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样突兀的动静,让杨越心中的警惕瞬间被拉到最高。 他猛地起身,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别紧张。” 阿依古丽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些许安抚之意。 “是我的人。” 不过杨越没有理会她的解释。 脚下一点,便来到密室入口,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外面。 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月光,缓缓走下阶梯。 来人身穿黑衣,脸上带着一个遮住大半面容的金属面具。 虽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其散发出来的杀气却能在杨越的见过的强者之中排进前五! 来人没有理会身体已经微微紧绷起来的杨越,径直走到阿依古丽面前。 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西凉礼。 “公主殿下,属下奉命前来……” “奉命?奉谁的命?” 只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阿依古丽便语气淡漠打断了他的话。 此话落下,黑衣人身躯一震,似乎对阿依古丽的话语感到意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大王子殿下,命属下前来护送公主回宫。” “回宫?” 手掌一动,再度将那柄奇异匕首抽了出来,阿依古丽冷笑一声。 “怎么?让我回去等死吗?” 黑衣人没有接话,只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沉默不语。 这诡异的氛围让杨越更加警惕,他手中的剑锋又向前倾斜了几分,剑尖直指黑衣人的咽喉。 “这位是……” 而他这个动作也或许是杀意太重。 让着黑衣人也终于注意到了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 “我的盟友。” 阿依古丽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盟友?” 黑衣人猛地抬头,面具下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杨越,语气中满是质疑不解。 “公主殿下,一个中原人做盟友?” “您是否过于轻信他人了?” 而在他们的注视下,杨越没有说话。 只是依然冷冷地看着他,长剑扬起的角度再度高了些许。 这黑衣人虽然气势逼人。 但杨越自忖,真要动起手来,自己未必会输。 第87章 监视?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巴图鲁,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只不过他还没什么动作,阿依古丽便语气冰冷再度开口。 被称作巴图鲁的黑衣人身躯再次一震,似乎对阿依古丽的态度感到震惊。 “公主殿下,您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大王子殿下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我的安全?” 手掌一抬,阿依古丽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我差点死在王宫里的时候,他在哪里?” “现在我找到了可以帮助我的人,他却派人来监视我?” “巴图鲁,看着你曾经救过我一次的份上,这次我不杀你。” “但如果下次你还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这般直接的警告,让巴图鲁沉默了片刻,语气低沉地说道。 “公主殿下,属下如今也是为了您好。” “而且恕属下直言,此人来历不明,您……” “够了!” 寒光闪过,一枚柳叶镖擦着巴图鲁的脸颊飞过,带出些许鲜血。 “巴图鲁,你逾越了!” 脸颊上传来的刺痛让巴图鲁浑身一颤。 缓缓站起身,语气中带着极为明显的惶恐。 “公主殿下,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但他的话没有让阿依古丽有丝毫动容,甚至头都没有回。 “我的安危我自己会负责。” “你回去告诉我的好哥哥,我不会束手待毙。” “总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阿依古丽的话语落下之后,巴图鲁嘴巴开合了两次,终究是说不出话来了。 当下只能再度恭敬行礼后,便捂着脸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密室。 杨越看着阿依古丽,心中对她大公主的身份将信将疑。 毕竟按照刚才的她说的话,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才对。 但现在那位大王子,竟然派人来接她回宫? 而且听刚才二人谈话的内容,那巴图鲁之前还是阿依古丽的心腹? 这情况,乱得像一锅粥。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下巴,杨越眼中闪过思索之际。 “这西凉王室的破事,可真够复杂的。” “不过我现在伤还没好利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且这其中蕴含的事情可太多了,如果继续跟下去的话,说不定倒是有新的发现……” 而在杨越思索之际,阿依古丽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了杨越一眼。 “杨越,你刚才的剑法……很特别。” 杨越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雕虫小技,倒是让公主见笑了。” “那现在,我们算是盟友了吧?” 阿依古丽直视着杨越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 对此,心中也做好决定的杨越,当下也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在下岂敢不从?” “不过,在下也有一事不明,还请公主殿下解惑。” “说。” “公主殿下既然是大王子要杀的目标,为何还要冒险回王城?” “不如直接逃到安全的地方,从而作为据点在进攻,岂不更好?” 而听到杨越的话,阿依古丽却也冷笑一声。 “逃?我的东西,迟早要亲手拿回来!” “王城是我的家,凭什么让我逃?” “我的好哥哥,欠我的,我都会让他加倍奉还!” 杨越心中暗叹,这女人还真是个狠角色。 不过当下倒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了。 现在确定之后的计划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那公主殿下有何打算?” 听到杨越的问题,阿依古丽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笑一声。 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在杨越面前缓缓展开。 地图上山川河流纵横交错,标注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 就算是杨越,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那好哥哥的脑子可是极为好用的。” “所以那怕他身在西凉,但在这王城内外也有他的眼线。” “再加上其他几家势力出手。” “现在此地可谓是铜墙铁壁,就凭你和我二人硬碰硬是行不通的。” 阿依古丽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最终停留在西凉边境一处不起眼的小点上。 “我们必须先离开王城,前往这里……‘鹰巢’。” “鹰巢?” 杨越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这名字透着一股子匪气。 “这是我曾经的秘密据点,在那里我还有一些亲信部下。” “可以作为我们最初的班底。” 阿依古丽解释道,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西凉苦我那好哥哥久矣,只要振起旗帜,登高一呼!” “那些被他压迫的部落,都会纷纷来投!” “公主殿下好算计。” 杨越心中暗自佩服,这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这么看来,倒也称得上是心思缜密,颇有城府了。 “呵呵,怎么,刚刚成为盟友就要开始拍马屁了?” “不过说这些无用,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出城。” 阿依古丽笑着白了杨越一眼,开始翻箱倒柜,找出两套普通的西凉平民服饰。 “现在他们的眼线遍布王城,我们必须乔装打扮一番。” “喏,换上这个。” 说着,阿依古丽将一套粗布麻衣丢给杨越。 自己则拿起另一套西凉平民的服饰,走到屏风后面换了起来。 屏风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杨越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虽然早已听闻西凉女子豪放,不拘小节。 但这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摇了摇头,将耳边传来的声音屏蔽掉,杨越三下五除二地换上麻衣。 同时将自己的长剑仔细地包裹好,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布包里。 这麻衣又粗又硬,穿着身上十分不舒服。 让杨越忍不住想念起自己那套柔软舒适的劲装。 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之前在战场上,比这更糟糕的情况都有。 如今这倒也算不上什么。 屏风后,阿依古丽也换好了衣服。 她将标志性的长发盘起,用一根木簪固定住。 原本充满异域风情的容貌,此刻也变得朴素了许多。 就像一个普通的西凉女子。 只是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很难掩盖下去。 第88章 出城!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阿依古丽从屏风后走出,看到杨越的打扮,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副模样,还真像个乡下小子。” 听到这话,杨越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彼此彼此,公主殿下这身打扮,也和街边卖馕的小贩没什么区别。” …… 趁着夜色,他们离开了密室,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朝着城门方向摸去。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杨越的感官异常敏锐,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无疑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保障。 眼看就要接近城门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们却迎面撞上了一队巡逻的士兵。 “不好快向东走!” “站住!干什么的?” 领头的士兵厉声喝道,手中的长矛直指杨越和阿依古丽。 杨越心中暗叫不好,看来今晚注定是无法顺利出城了。 他强装镇定,用西凉的方言说道。 “军爷,我们是去城外探望亲戚的。” “探望亲戚?大半夜的探望亲戚?” “而且你们还是西凉人?” 士兵显然不信,上下打量着杨越和阿依古丽,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是啊,军爷,我姑妈病重,我们这才连夜赶路。” 阿依古丽也连忙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身份证明拿出来看看!” 士兵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抓阿依古丽的衣领。 杨越眼疾手快,一把挡开士兵的手,声音也多了些许冷意。 “军爷,我们是从乡下来的,哪里有什么身份证明?” 微微一愣,士兵被杨越的举动激怒了,便直接怒喝一声。 “哟,你还敢动手?!” “当真大胆!竟敢阻碍公务!” “我怀疑你们就是西凉刺客,来人给我拿下!” 说罢,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杨越和阿依古丽团团围住。 眉头一皱,杨越手往身后麻布袋之中一伸,但还是忍住没有将长剑拔出。 毕竟他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动手,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到时候想走就更难了! “慢着!” 心念转动之间,杨越大喊一声。 赔笑着上前两步,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领头士兵的手里。 “军爷,我们真的是去探望亲戚的。” “刚才我伸手拦您,主要我刚刚和我家这婆娘成亲。” “您看看,小人虽然不像各位官爷,但也还算是个男人是吧。” “这点小意思,就当是给兄弟们买酒喝了。” 领头士兵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色稍缓。 但身体却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你这话说的,真以为爷和你眼光那么差?” “娶个村姑当个宝?” “不过就这点就想打发我们?” “你当我们是叫花子吗?” 闻听此言,杨越倒也没有对方的贪得无厌有所恼怒。 反而心中一松,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贪就好! 只要对方贪,那今天的事情就好办了! “军爷说笑了,这点钱当然不够,只是我们身上实在没有更多了。” “这样吧,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一定再好好孝敬各位军爷。” 领头士兵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士兵。 又看了看杨越和阿依古丽,最终还是贪婪战胜了理智。 “哼!这次就放你们过去,下次再敢鬼鬼祟祟的,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杨越和阿依古丽连忙点头哈腰地称谢。 便拉着阿依古丽,迅速溜进了城门。 刚一出城,杨越就一把拉住阿依古丽,闪身躲进了路边的灌木。 “呼……好险!” “我都差点忍不住要动手了。” 阿依古丽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没想到这些士兵竟然这么贪婪。” 闻听此言,杨越也轻声一笑。 “大夏边疆的防守军腐败不堪,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过,我们现在出城了,也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身体往后一靠,阿依古丽抬头看了看天色。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赶路。” “鹰巢距离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们还是保存体力才行。” …… 密林深处,夜风微凉,枝叶的簌簌声犹如沙漏一般轻轻荡漾开来。 杨越拎着一捆随手割来的枯枝干草,扔到地上铺成一块简易的垫子。 他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迅速占据树干旁的一个制高点,以便观察四周。 而阿依古丽已然疲惫不堪,勉强用麻布披肩裹住自己的双肩。 “躺下吧,闭闭眼,先休息。” “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盟友了,那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对吧?” 杨越平静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说着他从一旁扯下一片宽大的树叶,故作随意地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心中依旧是摆着十二分的警惕,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阿依古丽看了他一眼,踌躇了一瞬,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多言,她拉紧了身上的薄衫。 侧身蜷缩进去,在几声沉重的呼吸声后,渐渐没了声息。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杨越默不作声地摊开双手。 他的掌纹深处竟藏着斑驳的血迹。 伤口狰狞,血肉因为长时间未愈合而显得愈发刺目。 解开左臂缠绕的布条,低头细看,只见伤口上隐隐透着丝丝的灰黑色泽。 虽然这景象看着很不对劲。 但杨越的经验何其丰富,当下倒也知道这是伤口已经恢复些许的迹象。 杨越突然抬眼,视线落在阿依古丽娇小的身躯上。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真的是西凉的大公主?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在自己身边。 又非要跟着自己一起逃亡? 她的态度看着热切,她的眼神却总是透着似显似隐的探究还有疏离。 杨越略一摇头,强迫自己终止了这份迟来的好奇。 他眼下最需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速战速决的策略。 想着这些,他也再度将绷带缠绕上去。 现在只是刚刚恢复了些许,尽量还是别暴露在空气的好。 而就在他低头处理自己伤口的时候,微弱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夜的寂静。 “这是……” 眉眼微微皱,顾长青耳朵一动,细细辨别那古怪的动静。 第89章 敌人来历!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不敢疏忽,他俯身拍了拍阿依古丽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醒醒,有人来了。” 而随着杨越的动作,阿依古丽也瞬间睁开眼。 其中没有丝毫刚刚睡醒的迷糊,反而满是寒芒。 她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后退,同时直起身,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一棵高大的榕树后。 月光洒下,几名男子也出现了他们眼中。 他们穿着普通的灰布衣衫,可凌厉的眼神和矫健的体态却明明白白地出卖了他们的来历。 这些人绝非寻常百姓! 屏住呼吸,杨越目光紧锁住那些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灰衣人。 “阿依古丽,看清楚了吗?几个人?” 阿依古丽靠在他身后,呼吸不显,轻声开口。 “至少五人,每人步履间隔一致,队形拉得极稳。” “这不是普通的盗匪,应该是经过严格训练。” 杨越闻言轻点了点头,脸色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嘴角浮现些许笑容。 “训练有素?那就更好对付了。” “只要他们还是人,规矩越死,破绽越多。” 他指了指左侧枝叶茂密处,手势隐晦而迅速。 “吸引他们过去,先分散。” 阿依古丽默契地接过话头,但她迅速瞥了杨越一眼。 “不许死。” “你对我还有大用!” 杨越挑眉,似笑非笑地回视她。 “放心,我的命可比你相信的硬。” 言罢,阿依古丽不再多言。 从地上捡起一块圆润的石头,灵巧地扣在掌心,缓缓后退。 她的动作轻得令人难以察觉。 而后当她达到指定位置的时候,却忽然一挥手。 劲力之下,那石子便落入对面稍远处的灌木丛中。 “砰!” 枝叶震动的声响在灰衣人耳边炸开,他们骤然停步,目光齐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为首的一人挥了挥手,示意两名同伴过去查探。 技巧熟稔地动作显然是常年经历过这种警戒模式的标配。 与此同步,杨越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深处。 接着对方队伍分散的机会。 脚尖一点,他便绕入了侧翼。 冷眼盯着落单的两名灰衣人,杨越手掌一动。 抹布包裹的长剑出鞘时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月光一闪,两名目标应声而倒。 而与此同时,阿依古丽的身影也藏在树影深处。 她捏着柳叶镖,盯住了另一名试图靠向东方高地观察的灰衣人。 “呲!” 破风声轻响,那男子连一句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直直摔倒,颈部已被利刃贯穿。 短暂的静默后,剩下两名灰衣人迅速意识到了异样。 太安静了! 当下面色一变,没有丝毫犹豫便立刻回身警惕。 但就算如此,他们的动作,也已经晚了。 杨越倏地再次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倒一人,长剑稳稳抵在对方脖颈上。 最后幸存的灰衣人欲呼救,却还未开口便被阿依古丽撑开的匕首封住了喉咙。 寂静骤至,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压迫。 “说话。” 杨越冷冷道,语气里没有一点温度。 长剑微微用力,被俘那人咬紧的牙冠飞速松动,但依旧不出声。 “别急,他很快就开口。” 阿依古丽从旁冷笑一声,迅速手起刀落,一柄匕首直插他肩胛骨附近的筋腱。 夜风吹拂下,树林里一片死寂。 灰衣人肩胛处的鲜血慢慢渗出,浓稠的暗红浸透了他的衣襟。 他痛得闷哼一声,却在瞬间硬生生咬牙忍住。 额头滚下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阿依古丽挑了挑眉,语气之中倒是有了些许意外。 “还能忍住?看来你还挺有骨气。” 说着,匕首又缓缓下压。 不过这次她没有直接插入,反而精准地撬开了他的嘴。 同时手掌一动,捡起一块石头迅速塞入其中。 这下便将对方的牙床被硬生生撑开,发出了几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呜呜……” 灰衣人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低鸣。 阿依古丽这般动作之下,那怕是经过众多训练的他,现在眼神也浮现了些许不安。 杨越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一幕。 在了解阿依古丽些许经历之后。 他自然也明白这女人绝不会像是外表看着那般简单。 但在亲眼目睹这些手段后,依然忍不住在内心暗赞一句。 狠! “别浪费时间了。” 收起这些念头,长剑入鞘,杨越随意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警惕。 “这家伙只是个送信的棋子,问出幕后主使就够了。” “再耽误的下去的话,难免会出什么意外。” “棋子也是有用的。” 阿依古丽语调轻松,匕首在灰衣人嘴里转了个圈。 j精准无比的刺入牙床,刀尖绕着神经游走。 “我保证他自己会开口。” 灰衣人浑身剧烈抽搐,双眼像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喉咙深处发出被石头堵住的呻吟。 终于,他眼眶里滚落热泪,含糊地呜呜求饶。 “这就对了。” 阿依古丽清冷一笑,拔出匕首。 随着她的动作,血迹溅了她一手。 但他却像没看见一般,用匕首随意挑了挑对方身上的衣带。 “来吧,说实话,不然我还有很多地方还没亲手验证呢。” 灰衣人呼吸急促,喘气间终于艰难地吐出了几个词。 “西凉……贵族……是……命令……” 听到这几个字眼,杨越眉心一跳,低头质问。 “西凉哪个贵族?具体名字?” “是……是齐……” 灰衣人话音刚落,他的眼神中倏地浮现出疯狂与决绝。 下一秒,他竟猛地张嘴。 用已经满是伤口的舌头试图顶开藏于牙床深处的一颗微型毒丸! “你还真是敬业。” 不过他刚有所动作,阿依古丽便像是早有准备的冷哼一声。 手腕快如疾风,匕首锋刃从他的牙齿之间闪过,将毒丸直接挑飞。 最后能够痛快死亡的手段消失,灰袍人脸色明显灰白了起来。 嘴唇也忍不住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刚才的经历已经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如果今日自己不说出杨越等人想要的消息,那么就连死亡都成了一种奢望! 第90章 奢望之举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我说,我是……” 他刚要开口,却被阿依古丽打断。 “我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 她语气冰冷,小脑袋微微歪着不断在灰袍人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现在,你也不用说了。” 杨越抱着剑,挑了挑眉,看着阿依古丽。 “你这是?” “我得泄愤。” 脑袋回正,阿依古丽冷冷一笑。 手中匕首一转,直接将灰袍人的部分衣服割下。 小手一动,便粗暴地塞入他口中。 确定对方不会再发出扰人的声音后,阿依古丽便开始了她独特的“审讯”。 匕首在她手中翻飞,她下手精准狠辣,每一刀不仅都避开要害。 却因为特殊的下刀角度和位置,能为其带来最大的痛苦。 外加灰袍人的哀嚎声被堵在口中,只能化为身体的抽搐和颤抖。 杨越起初还能面不改色。 但随着阿依古丽手段的升级,饶是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的狠劲,让他都感到些许不适。 他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但这种折磨人的手段,他自问做不出来。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出言阻止。 他知道阿依古丽心中有恨,需要发泄。 而且,他心里倒也清楚。 对于这种死士,常规的审问手段往往收效甚微。 所以还不如让阿依古丽来用自己的手段进行下去! 环顾四周,杨越寻了一颗高耸的胡杨树,脚尖一点便飞身而上。 身形隐匿于茂密的枝叶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虽然这只小队被他们全灭,但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存在? 如今这个情况,可容不得丝毫大意! 如此持续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后。 阿依古丽的声音便从树下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下来吧,可以问了。” 闻听此言,杨越也没有回应。 只是身体一动,便从胡杨树上跃下。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响动。 落地后,他看见阿依古丽站在空地中央。 如今她的双手和脸颊上已经沾染到了点点血迹。 尤其是那双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沉默地叹了口气,杨越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手掌一抬,他便从背后的包裹内抽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伸到她面前。 阿依古丽愣了愣,低头看着递来的手帕片刻,随后一声不吭地接了过去。 转身迈步走到灰袍人面前,杨越目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惨不忍睹的模样。 灰袍男子俨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傲骨,双眼原本的锐利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极为明显的恐惧。 原本用来塞住他嘴巴的衣布已经变成了破败的碎布条,几乎毫无作用。 灰袍男子看到杨越靠近,肩头猛地一颤,下意识想往后躲,却动弹不得。 杨越抬起下颌,剑柄在指间旋转一圈后轻轻挥动,将男子口中的布条挑落。 他本想开口提问,孰料尚未发声,那男子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声哀求。 “齐王,是齐王指使的!” “我们奉命监视这女人的动向,若有机会便将她带回去做人质!”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你让我死得痛快些,求求你们!” “齐王?” 被对方这突兀的举动弄得有些意外。 不过杨越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捕捉到了对方话中的关键点,皱眉低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虽然不是西凉人。 但和西凉交手了这么久,这些较为出名的存在他还是知道的。 齐王。 西凉五大王爷之一,也是唯一一个靠着显赫战功硬生生打上去的异姓王! 这个名字,包括背后那让人玩味的意图,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在杨越之前收集的情报之中。 那位齐王因为已经有些功高震主的地步,所以被收回了虎符才对。 但现在对方不止插手西凉边缓的军事事务。 甚至还打算对阿依古丽这位大公主下手? 这是那位齐王自己的想法? 还是为了讨好西凉城之中的那位大王子? 但现在的西凉国王正值壮年才对。 这位王爷如果现在就开始站队的话,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尤其是一位极为能打的异姓王和大王子勾连到一起。 这若是传出去可就大问题了! 难不成西凉国之中,还发生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正在杨越思索之际,他身后传来一阵轻响。 他回头,便见到阿依古丽已经擦掉了脸颊与手上的血迹。 但此刻她的眼神比方才更冷,隐约带着薄怒。 “还真是有趣的消息啊。” 阿依古丽冷笑一声,未等他说话便向前一步,抬手将匕首狠狠刺入灰袍人的咽喉。 血溅而出的瞬间,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轻声开口。 “那我就给你想要的痛快。” 杨越不动声色,既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她的做法。 偏头看着地上的尸首,轻声开口。 “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既然那位齐王都下场了,那接下来恐怕还有更难缠的人追过来。” 阿依古丽收起匕首,深深地吸了一口夜凉,目光已然冷静。 “加快脚程,赶到‘鹰巢’就安全了。” 杨越和阿依古丽将尸体拖入路边的灌木丛深处,草草掩埋后便继续赶路。 夜色浓重,星光黯淡,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陪伴着他们。 “公主殿下,下手够狠啊。” 杨越瞥了一眼阿依古丽沾着血迹的匕首,语气带着些许调侃。 “我还以为西凉女子都是柔弱似水呢。” 阿依古丽冷哼一声,将匕首收入腰间。 “柔弱?那是给死人看的。” “西凉的女人,要么在床上征服男人,要么在战场上征服敌人。” 杨越挑了挑眉,这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么说,公主殿下是属于后者了?” “那你现在的情况……这又是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脚步一顿,眼神闪过阴霾。 她自然能听出杨越话里的试探之意。 但这些事情,却也没有必要在瞒着杨越了。 第91章 其中隐情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我那位好兄长,大王子,容不下我罢了。” “他勾结齐王,散播谣言说我勾结外敌,意图谋反。” “哦?谋反?这罪名可不小。” 面色微微一变,杨越此刻是真的有些意外。 “可我看公主殿下对西凉一片忠心啊。” “而且大王子真的和一个异姓王爷勾结,这事情如果爆出来的话……” 没有因为杨越的话动容,阿依古丽脸上依然是那抹标志性的冷笑。 “忠心?西凉的王位本就该是我的!” “我母妃是西凉王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是大王子,他害死了我母妃,又污蔑我!” “是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杨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阿依古丽的神情。 这女人,野心勃勃,却又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作为敌人的话,绝对会是最让人头疼的那个! “那齐王呢?他为何要帮大王子?” 将心中思绪压下,杨越继续追问一句。 现在能获得如此多内幕消息的机会可不多,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才行。 “齐王……” 听到这个名字,阿依古丽的眼中倒是闪过不明的情绪。 “他是个纯粹的武夫,只在乎军功和权力。” “大王子承诺给他更大的权力,他自然就倒戈了。” “不过,西凉王室的关系盘根错节,远比你看到的复杂得多……” “西凉王室的关系……确实复杂。” 杨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知道,阿依古丽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会。 不过,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他消化一阵了。 看着杨越的神情,阿依古丽的话音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自信。 “但你可以放心,只要到了鹰巢,我就能获得足够的支持。” “那是我母后的娘家地面。” “到时候,这西凉的王座,终究是我的!” 杨越对此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西凉的内斗,他原本就打算插上一脚。 现在有机会和一位大公主结盟。 打一场代理人战争,比他原本的计划可是要方便得多。 更何况,如果真让这位野心勃勃的公主坐上王位的话。 那他这从龙之功,以后在西凉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最起码……不用拿大乾将士的命去填了。 …… 晨光微曦,杨越收拾好昨晚的篝火。 顺手将地上的枯枝踢散,掩去驻留过的痕迹。 阿依古丽则整理着自己的披风,冷不丁斜了一眼杨越,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冷嘲。 “身手不错,看不出你这位县令到也懂这些行路的小手段。” 杨越啼笑皆非地扭头看她。 “大乾的纨绔若都和我这般聪明,西凉恐怕别想独占整个草原。” 阿依古丽愣了下,随即冷哼一声。 “贫嘴。”但 瞥见杨越将一把干燥的草叶塞进自己的腰包里,她眼底却闪过些许欣赏。 这个男人,比她最初想象的有趣,还有用。 两人动作麻利,不到片刻便恢复了行路状态。 杨越有意避开主要道路,自指向峻岭深处的崎岖小道进发。 这里路途险阻丛生,但正因如此,附近几乎无人问津,是摆脱追兵的最佳选择。 然而,世事从来都不会让人简单如意。 走到一片山麓地带,两人忽地停下脚步。 一阵清晰的金属敲击声正从不远处传来。 是马蹄和铠甲碰撞的节奏。 耳朵一动,杨越忍不住眯了眯眼,心底一紧。 这般特别的动静,在此地只代表一个东西! 西凉巡逻队! “看来你的人还真关心你。” 杨越压低声音,眼神却毫不掩饰地扫了阿依古丽一眼,显然是话里有话。 阿依古丽冷笑一声,眼底却浮现几分警惕。 “关心?怕不是某些人派来堵死我的路。” 言罢,她倒是颇主动地抽下斗篷,露出里头隐藏的平民装束。 “怎么,也不准备点对策?” “还是打算让他们直接认出我是大公主?” 接触了这么久,二人之间也算是有了些许默契。 杨越也不再似之前那般防备,当下撇撇嘴,低声开口。 “办法自然有,但你得乖乖听我的。” 不等她反驳,他随手从腰间摘下一顶油腻的毡帽,往阿依古丽头上一扣。 “你做什么!” 不过他刚刚扣上,阿依古丽便猛然伸手扯下毡帽,眉头紧皱。 这种恶心的东西竟然直接扣在她的头上? 说真的,刚才那一刻,她都想要直接抽出匕首给杨越两下了!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侍女。” 杨越低头从包裹掏出一样东西,直接拍到她手里。 正是瓷瓶装的小巧胭脂。 “赶紧把脸擦脏点,不然你这张脸,谁看了都想多问几句。” 阿依古丽气得差点将小瓶子砸到他脸上。 但眼见巡逻队的影子越发清晰,她牙关一咬。 迅速用手指蘸了点胭脂胡乱在脸上抹了几道。 披风末端拖着泥水,倒是衬得她看起来更加破败狼狈。 杨越满意地打量了一下她的新造型,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又将自己腰间挂着的长剑再度丢进那破旧麻布之中。 一转头,瞬间换上一张憨厚的笑脸。 “走吧,我这位侍女。” 他压低帽檐,拿出一根装模作样的长鞭虚虚一甩。 气势顿时如变了个人似的,十足十地像个跑商的西凉货郎。 没过一会儿,巡逻队就迎面而来。 他们披着整齐的铁甲,目光锐利如鹰,几乎在第一时间将两人的影子纳入了视线之中。 为首的巡逻队长想都未想,脚下一蹬马腹,便拦下二人,沉声喝问! “什么人!” 杨越连忙堆出讨好的笑容,作揖道。 “大人别误会,小的是赶路的商人,呃……” “从鹰巢回来,往南送点土货。” 他说着,还特意亮出一路搜集来的西凉土特产,举手投足都透着几分讨巧。 “商人?” “那她是谁?” 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杨越,巡逻队长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之后。 便扭头冷冷盯着阿依古丽。 “那她呢?” 配合着对方眼神看去,杨越哈哈一笑。 第92章 人没问题?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不过是个粗使的下人罢了,帮着小的赶路,免得路深人衰,误事不是?” 不过他的解释并未让巡逻队长有所大意。 反而再度催马而上,上上下下打量了阿依古丽一番。 而被人注视着,阿依古丽从头到尾都低垂着头。 恰到好处地显出几分木讷害怕的姿态,只是手指却悄然攥紧了袖边。 骑在马上,巡逻队长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杨越与阿依古丽。 “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你们这行李之中,应该不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身份。 杨越被对方视线锁定的时候,便极为自然的浑身一抖。 但很快便挤出那副讨好的笑脸,连连摆手。 “大人,这话可是冤枉小的了!” “这点细软哪够藏什么大东西?” “小人这就给您开开看看,让您放心!” 说着,杨越麻利地将自己的包裹卸下,抓着布袋动作粗犷地打开。 却在低身放下时,悄悄从指缝间塞进几枚散碎银子。 快速递到了巡逻队长的手边。 哪怕是油盐不进,钱这种东西总是格外通用。 手掌握起,上下掂了掂,队长感知了一下分量。 眉头稍微松了些,嘴里却还是强硬道。 “搜仔细点儿,这年头谁知道混进来的都是什么人。” 数个士兵得到命令,立刻下马将二人的行囊彻底翻了个底朝天。 杨越站在包裹旁,陪着笑脸的同时还不忘瞥了阿依古丽一眼。 “忍着点。” 而阿依古丽则依旧低头不语,姿态看似卑微。 但如果现在能够看她身体的话,便会发现肌肉已经完全紧绷起来。 此番状态下,她随时可以动手夺命! 而就在气氛逐渐凝滞时。 一名士兵似是好奇地多看了阿依古丽几眼,伸手想撩起她的披风查探。 却不料这一碰,斗篷竟直接滑落,露出藏在她腰间那柄寒光凛凛的短匕! “等等!” 见到对方的动作,杨越的心猛然一沉,立刻想去挡住,但为时已晚。 “果然有问题!” 本来都已经走过场的巡逻队长的面色猛然一变。 手掌一动,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锋刃直指阿依古丽。 “你一个下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武器!” “这东西难道是偷来的?” “还是给谁传讯的信物!” 而随着他的话落下,周围的士兵也极为有默契的驾马退后了数步。 这不是他们畏惧。 而是身为骑兵,他们可是需要距离来完成冲锋的! 但就是身处包围群之中,阿依古丽也没有丝毫慌张。 低着头,依旧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逐渐紧绷。 “误会,误会,大人误会了!” 不过在她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 杨越便忙不迭上前赔笑,也赶紧将手拢住阿依古丽的肩膀。 将其刚刚蓄好的气力打散,同时将她半挡在身后。 “这不过是我让这她拿来防身用的!” “山路险恶,谁知道突然会跳出什么歹徒。” “您总得给我们一点自保的机会吧?” “防身用的?” 不过他的话却没有让对方有所打消怀疑。 队长冷笑一声,目光阴冷如刀,从杨越到阿依古丽扫了个遍。 “就算是防身也应该是你这个当主子的拿着武器吧?” “一个小小的女子,拿着此物能防住谁?” 气氛陡然加重,周边在马上的士兵也已经搭上了腰刀。 胯下骏马打着响鼻,明显也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而杨越与阿依古丽更是在这种压力之下,同时无意识地抽紧了呼吸。 就在双方僵得一触即发之时,巡逻队长忽地扬了扬手,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听着,你这货郎,看着确实不咋起眼。” “不过呢,我刚才倒是忽略了点东西……” 他的目光慢悠悠地落在阿依古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笑。 “你这侍女,长得倒是清秀。” 杨越眉头微皱,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 不过还未等他多想,那队长的声音便再度传出。 “既然都是粗使下人,那不如这样吧。” “这小丫头我看上了,商家你出个价格,如何?” 听到其实已经有些预料到的话,杨越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但很快便堆砌起更谄媚的笑容,搓着手,点头哈腰道。 “大人,这可真是折煞小人了。” “这侍女虽然长得还算周正。” “但毕竟不过是个粗使丫头,何德何能让您动了心?” 只是他的话并未这队长有丝毫动摇。 当下只是抬了抬下巴,食指慢慢地在缰绳上敲击,发出了金属护甲轻轻碰撞的声音。 “废话少说,直接开价。” 这般极为不讲理的姿态,倒也让杨越心中浮现了些许杀意。 看来今日是真的有点麻烦了啊。 但面上故作惶恐。他低眉顺眼地摆了摆手。 “大人您还是别玩笑了。” “这侍女是我的亲人,跟着我出生入死,一路上风餐露宿,都不曾抛下小人分毫。” “您这般要人,实在让我为难……” 话未说完,巡逻队长的脸色已经冷了三分。 “狗屁的亲人,我看不过就是条养顺的猎犬罢了。” “你真以为我会听你的废话?” “看在你是个商人的面子,我再给你五息时间,说个价!” “不然老子直接砍了你,将这女人强行绑走了!” 闻听此言,杨越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涌起一股杀意。 他本不想动手,并非实力不济,而是不愿暴露行踪。 西凉大皇子、齐王,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一旦他们现在动手杀人。 那以这小队的巡逻路线,很容易推断出他们的目的地。 何况此处地势平坦,对方又是西凉精锐骑兵。 硬拼之下,即便他和阿依古丽武艺高强,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可如今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 但动手也要讲究策略,不能像莽夫一样横冲直撞。 否则真的出点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了。 念止于此,杨越一把拉住阿依古丽的手腕,阻止了她即将爆发的动作。 第93章 机会出现!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这西凉蛮子看着五大三粗,实则粗中有细。 若是此时动手,对方身穿皮甲。 还在高头大马之上,很难取得效果。 当下只能继续忍住! 他脸上堆起更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再度开口。 “哎哟,大人您误会了,误会了!” “小的是个生意人,和气生财嘛!” “您说要买,小的当然愿意卖,只是这价钱……”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搓着手指,一脸为难的样子。 阿依古丽虽然心中不忿,但看到杨越这副模样,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配合地呜咽起来,用西凉语小声啜泣着。 “老爷……我不要离开你……” 巡逻队长看着阿依古丽梨花带雨的样子。 当下脸上的急切之意倒也更加明显起来,当下便不耐烦地挥挥手。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开价!” “老子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而看着他的样子,杨越也连忙摆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大人息怒,息怒!” “这丫头从小跟着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小。” “但这么久以来,就算是条狗也多少有感情了不是?” “这样,大人您看,十两白银,如何?” 故意说得肉麻,杨越脸上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可以说这般姿态,就差没跪下磕头了。 而听到杨越这番话之后,这队长显然并不买账。 他啐了一口浓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粗声开口。 “少他娘的废话!” “老子没时间听你扯这些没用的!” “赶紧开价!老子还赶着回去喝酒吃肉呢!” 闻听此言,杨越心中杀意加重。 不过面上却更加惶恐,搓着手,期期艾艾地说道。 “大人,这……这价钱嘛……”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副在盘算的模样。 “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 只是他的话又是才说了一半的时候,队长碧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再不说,老子就以‘有嫌疑’的罪名把你们俩都带回去!” “到时候,这小娘们儿可就归老子了,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听到这话,杨越心中一喜。 对方的状态,到了他在等待的程度了! 不过脸上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 “哎哟,大人息怒,息怒!” “小的这就开价,这就开价!” “只是……只是这价钱嘛,是不是可以……” 他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路旁。 队长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路旁有一片树荫。 当下便有些不耐烦地翻身下马,骂骂咧咧地说道。 “行行行,就依你!” “赶紧的,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杨越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一边拉着阿依古丽往路旁走去,一边低声开口。 “等会儿我数一二三,你立刻动手!” 阿依古丽虽然不明白杨越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杨越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将巡逻队长引到路旁的树荫下。 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离开了大队骑兵的位置,也离开了适合骑兵冲锋的地形。 阿依古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低着头,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可就在这低头的瞬间,她不动声色地从腰间将那的匕首抽了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中。 “大人,您看,这价钱……” 杨越搓着手,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阿依古丽,用眼神示意她做好准备。 但对于他的样子,队长依然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赶紧的!磨磨唧唧的,老子还等着回去快活呢!” 他说着,色眯眯地盯着阿依古丽,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 “那五十两银子,您看如何?” 杨越试探性地问道。 “五十两?你还真当你侍女是什么头牌了?” 听到报价,队长不屑地啐了一口。 “这小娘们儿再怎么好,但最多也就是五两银子!” 而杨越也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五两?” “大人,您这给的也太少了吧!” “多?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队长眼中闪过凶光,伸手就要去抓阿依古丽。 但也就在他动手之际,杨越也突然大喊一声。 “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阿依古丽早已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的发力姿势。 听到杨越的信号,她猛地抬起头。 早已握在手中的匕首也寒光一闪,直刺队长的颈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队长措手不及! 他惊呼一声,勉强侧身躲闪。 但锋利的匕首划破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 周围的士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杨越抓住这个时机,猛地一脚踹在队长的胸口! 巨大的劲力传来,将他踹了个趔趄,彻底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阿依古丽见状,立刻欺身而上,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准备给队长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队长竟然借着杨越那一脚的力量,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他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非但没有丝毫的痛苦和恼怒,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大公主,果然是您啊!” “微臣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恕罪!” 阿依古丽和杨越都愣住了,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你说什么?” 稳了一下心神,阿依古丽脸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而那队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公主殿下,您这乔装打扮的功夫可真是了得,差点连微臣都骗过去了。” “不过没关系,这次我可就要发大财了!” “活捉大公主您,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捂着肩膀的伤口,这名队长满脸都是病态的兴奋。 他根本不在意血流如注的痛楚。 反而像一只盯住猎物的饿狼,双眼发光地看着阿依古丽。 “小娘……不,是大公主,您还真是身份非凡啊!” “这匕首上的蓝宝石。” “啧啧,整个西凉国除了那次圣上赐予您之外,再无第二把。” 第94章 断路!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您说,小人我能不认出来吗?” 他舔了一下嘴唇,冷笑着挥手示意周围的士兵包围两人。 杨越站在一旁,心如电转。 队长之所以如此张扬,不外乎想拖延时间,等更多援军赶到。 此地僻远,本是他们的唯一优势,现在却没了意义。 他悄悄扫了一眼四周,这些士兵排的围阵松散,显然防备并不充分。 他迅速捕捉到了防御薄弱的空隙,同时用余光扫向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则始终保持冷静,嘴角甚至不知何时还浮现了些许笑容。 她的眼神与杨越短暂地交汇,读懂了对方的意图。 她自然地垂下手,悄悄挪动步伐,逐步靠近两名稍显孤立的士兵。 “还真没想到啊,我堂堂西凉的大公主。” “不但在当初那场意外之中没有死。” “反而变成了现在的武艺高强之辈,还藏了个聪明男人在身边。” “可惜啊,今日你们落在了我的手里,做再多挣扎也是徒劳。” 队长将手上的长刀插在地上,冷冷一笑。 “不过小人还真不懂了。” “大公主您都要伪装了,那为何不学学那些普通的女人,用一把平凡些的刀具呢?” “哼,拿着那柄蓝宝石匕首就敢来,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他仰头狂笑,语气中满是挑衅。 “真是贵人不怕麻烦,天真透顶!” 听着这咄咄逼人的话语。 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打算的杨越只是微微一笑。 不等队长停下,他淡淡说道。 “哦?我倒以为,是你这只哈巴狗自以为捡到了天大的骨头。” “却忘了咱这儿可不是你西凉大街的老窝。” “你觉得,这样的荒郊野岭,我们没筹码就敢直接对你们动手?” 队长的笑容微微一滞,他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狐疑,但随即掩饰过去。 身为前线将领,他早已见惯刀光剑影。 自认杨越不过是虚张声势,便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哼,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能不能硬得起来怕是都由不得你说!” 说着,他一步跨前,举起刀朝杨越虚晃了一下,似是想看他露出慌乱的模样。 谁知,杨越不但没退,反倒上前一步,语气却不紧不慢。 “所以,我想知道,你现在说这些胡话。” “想要援军会在五秒钟内赶到吗?” 说着,他嘴角猛地一翘,吐出满是嘲讽的一句。 “还是,你和你那些兵一样,都是不中用的货色?” 那句话刚说完,他突然低吼一声。 “阿依古丽!”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暗中调整好自己位置的阿依古丽也瞬间行动起来! 原本低垂的右手猛然扬起。 手中的匕首光芒一闪,精准划破前方一名士兵的咽喉。 另一个士兵才刚反应过来,胸口便已被她寒光彻骨的一击贯穿。 他们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瞬时倒地。 与此同时,杨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抬手! 从袖中激射暗器,精准地击中了意图靠近的两个士兵膝盖。 巡逻队瞬间陷入混乱,夹杂着鲜血和惨叫的喊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山道。 眼看局势变化得如此突然,队长脸上的狂妄笑容终于裂开了。 他愣了片刻后,咬牙怒吼。 “给老子围住!别让他们跑了!” “坚持一刻钟,只要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插翅难飞!” 话未说完,他已经抢步向杨越扑来! 不过队长暴怒的嘶吼声还未落,杨越就已和阿依古丽交换了一个眼神。 无需言语,两人之间莫名的默契便让他们瞬间达成了共识。 杨越脚尖一点,身形鬼魅般后撤,将队长的注意力牢牢吸附在自己身上。 “想跑?没那么容易!” 队长怒吼一声,紧追不舍。 手中斩马刀更是挥舞得虎虎生风,带起阵阵寒风。 杨越且战且退,看似狼狈,实则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他将队长引至山道中央一块巨石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子,你就这点实力?” “还敢出现在大公主身边,你的胆子可真是太大了!” 感觉自己数击压制了杨越后,队长也忍不住嘲讽一句。 同时双手再度发力落下,锐利的刀锋更是直逼杨越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杨越猛地矮身,同时单掌在地面重重一拍。 一股内力涌出,将那块巨石震得松动。 随即借力一推,巨石轰然滚落! 将紧随队长而来的几名士兵砸了个措手不及,惨叫声此起彼伏。 “该死!” 看到这一幕,队长也算回过神来。 他倒是真的没想到,杨越竟然是抱着这个念头! 当下也只能是咒骂一声,不得不停下追击。 挥刀劈砍滚落的碎石,以免被波及。 就在这混乱之际,阿依古丽的身影也消失在山林之中。 手中的蓝宝石匕首在太阳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随着她的动作,每次浮现都带走一条性命。 山道上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惊慌失措,队形散乱。 他们试图重新列队。 却因为已经到了山路,本来极具压制力的骏马直接废了一半! 外加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无声无息地倒下。 饶是他们是从战场的死人堆之中爬出来的性子,当下也有些乱了起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看到这一幕,队长顿时气的暴跳如雷。 自己在前线能在大将军手下排进前十的小队,现在竟然被两个人杀破胆了?! 一刀劈开一块迎面而来的碎石,怒吼一声! “给老子稳住!谁敢后退一步,老子就砍了他!” “真是一群废物!老子平时怎么训练你们的!” 队长怒吼着,再度一刀劈飞一块迎面而来的石头。 碎石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更增添了几分狰狞。 同时,他开始尝试退后。 试图将战场引向山脚下的开阔地,那里更适合骑兵作战。 然而,阿依古丽早已预料到他的意图。 在刚才她出手之际,其实就已经并非只是单纯的杀戮了。 而是有选择地破坏地形。 在地势较缓的地方制造障碍,尽可能的切断队长通往山脚的路径。 第95章 反击机会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现在才想着离开,可就有些晚了啊。” 喃喃低语一句,杨越的眼中也闪过狡黠的光芒。 一言未落,杨越双指轻挑腰间布囊。 翻滚间,三支暗器如从他手中飞出。 划过空气,直击敌方士兵的颈侧与面门! “什么……啊!” “快撤啊!” 利器破风的声音夹杂着士兵惊恐的惨叫声。 顷刻间,一片混乱再度在士兵中炸开。 而杨越则是没有丝毫停顿,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 他现在的目的很清楚。 不为杀戮,只要能将对方撤离的脚步给留下就可以了! “有暗器!快散开!” 低吼一声,站在最前方的队长手中长刀用力一挥。 竟在空中将一支来袭的飞镖削为两半。 不过他的脸色却明显再度难看起来。 现在即便经验老道,但也无法忽视手下在短短时间内不断减少的数字。 这不是两个人,这是两个鬼! 他的额角暴起青筋,嘴边嘶吼声渐渐被士兵的惨叫声掩盖。 几次想怒火冲顶地直接冲杀出去。 但理智告诉他,如果再不稳住。 那他这整个小队就要沦为猎物了。 当下他只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的愤怒。 手握长刀,沉声命令。 “所有人,靠拢!” “收紧防线,不准再乱了!” 而随着队长下达命令,残余的士兵也回过神来迅速靠拢。 不用在多说什么。 在前线厮杀许久的经验之下,他们便自主的围成一个紧凑的圆形。 长刀举高,小巧的盾牌交叠。 一时间倒也算是有了几分肃杀之意! 而半隐在树影中的杨越看到这一幕,也轻哼一声。 目光锁定了军阵中央,依然指挥若定的队长。 “看起来还挺顽强,不过……” “现在才想走的话,那可就有点晚了。” 他快速扫视了下对方的队形和撤退方向。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阿依古丽。 她正站在稍高的一块岩石上。 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在军阵之中来回打量。 明显是在考虑从什么地方下手一样。 见到她的状态,杨越倒也没有此意。 脚下发力便一跃而至,到其身边轻声开口。 “他们在撤向山脚,必须拖住他们。” “我们分头行动。”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开口说什么。 明显是在等他说计划。 杨越嘴角微勾,语气之中也渐渐浮现出杀意。 “你利用山林的地势干扰他们,逼他们分散。” “除非人多,否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记住,慢慢耗,让他们自己乱成一锅粥。” 听完之后,阿依古丽扫了他一眼,嘴角也浮现淡淡笑容。 “行,这活轻松。” “不过那个队长的命留给我。” “胆敢对我说那些粗鄙言语,他必须要死在我手中!” 话音落下,她脚尖一点,便直接消失在密林的阴影中。 看着阿依古丽消失的方向,杨越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不仅想起一句经典言论。 永远不要惹漂亮女人! 特别是像阿依古丽这样既漂亮又能打的。 她们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正事要紧。 当下杨越便甩了甩脑袋,收敛心神。 开始冷静分析敌方队长的站位和地形。 他发现队长始终站在队伍中央,被士兵们严密保护着,想要直接攻击他并不容易。 “看来只能智取了。” 杨越自言自语道。他注意到山道旁有一块高耸的岩石。 以现在的角度来看的话,倒是可以俯瞰整个战场。 “就它了。”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杨越的眼神便也悄然一亮。 脚下发力,几步便攀上了岩石。 站稳身体,杨越向前一看。 视野豁然开朗,山道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当下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块岩石的位置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就像一个天然的瞭望台。 再想起来自己刚刚浮现的那个想法。 当下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 微微俯下身体,他抓起一把碎石砂砾,掂量了几下。 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现在在他手里可是能玩出花来的。 眯起眼睛,杨越瞄准了队伍中央。 双手不停的抓住扔出,砂石便如同雨点般洒落下去。 风一吹,石屑飞扬,形成一片灰蒙蒙的烟雾,遮蔽了下方士兵的视线。 “咳咳咳……” “什么东西?” “小心,有埋伏!” 砂石带起的烟雾笼罩着整条山道。 反应过来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手臂遮挡口鼻。 却依然咳嗽不止,站位也因此变得散乱。 而杨越趴伏在岩石之上,嘴角微微勾起。 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话,现在制造这些烟尘除了恶心对方一下,倒也什么都做不到。 但可别忘了。 此地可还有一人! 就在这个混乱的间隙,阿依古丽从密林的阴影中悄然现身。 手中的匕首闪过寒芒,下一秒便悄无声息地掠过一个士兵的咽喉。 等到血珠喷涌而出,那士兵的眼神还停留在惊诧之中,身体却已经倒了下去。 “敌袭!敌袭!” 鲜血飞溅到旁边的一名士兵脸上。 感受的脸上的温热感,那士兵愣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 当下便哑着嗓子惊叫,试图提醒同伴。 但声音刚出口便戛然而止。 阿依古丽手臂一扬,一枚飞刀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杨越看得轻啧一声,虽说早知她身手不凡。 可真要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 他还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效率。 这女人,果然连杀人都杀得这么漂亮。 不过欣赏归欣赏,他也没打算干坐着看戏。 借着高度优势,他拾起更大的石块。 瞄准军阵中一个两腿发软的士兵,猛然砸了下去。 巨大的闷响伴随那士兵倒地的哀嚎,引发了更大的骚乱。 远处的敌方队长终于看清局势,脸色铁青。 他原想趁撤退之际稳住阵型。 可偏偏这烟雾和暗中的袭击给了士兵们极大的压力。 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咬牙低吼。 “别散开!所有人向我靠拢!守住阵型!” 然而,他的号令虽然坚决。 但在如今的情况下能取得的效果却也极为有限了。 第96章 被逼无奈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四周的士兵早已被烟雾,以及阿依古丽袭击逼得手足无措。 当下就算他们是在前线冲杀过的战士。 但从未遇到这种战术,现在也都算是被吓了胆子。 甚至有人甚至丢下武器,转头便撞进林间,试图逃亡。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潜伏在暗处的阿依古丽。 密林中响起一声闷响,伴随着一记低沉的惨叫。 阿依古丽也从中探出身来,锁定了那些四散跑动的士兵。 “一群愚蠢的莽夫。” 她低吟了一声,转眼便消失在下一片阴影之中。 而岩石上的杨越此时也大笑起来。 对着下方的队长戏谑地喊了一句。 “喂,西凉的勇士,这就是你的部队?” “也太不禁打了吧!” 队长闻言抬头,本就烦闷的他,此刻是再也有些绷不住了! 眼角抽搐,他猛然挥刀怒指杨越。 “有种下来单挑!你这懦夫!” “单挑?” “你好歹也带了一队手下,单挑这话说得未免太没良心。” 看着对方,杨越笑得懒散,随手便抄起另一块石块便猛地砸了下去。 “砰!” 队长连忙侧身躲避,石块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铠甲坠落在地。 “可恶的小子!” 看着破碎的山石,他额角渗出冷汗。 刚才这一下若是真的落到他头上,那就算是以他的身体强度也会失神片刻。 而在一旁有阿依古丽这个顶尖杀手存在的情况下。 这便意味着死亡! 不过当下他也知道自己身为核心骨,绝对不能乱! 所以还是强作镇定,打算继续指挥残余的士兵向林间急撤。 可在他这个想法刚刚落下之际。 一转头,便发现队伍的规模越来越小。 很显然,这场撤退已经变成了彻底的溃败。 “撤!全员撤退,分散隐入密林!” 心念转动之间,这名队长终于怒吼下令。 但他嘴角却已是颤抖的冰冷。 他知道,这命令发出的后果,就是他将失去对士兵任何形式的掌控。 但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人能活下来。 将此地的消息传递出去。 那他们的家人就都能收到齐王的安排,最起码可以平安无忧的过完他们的一生! 而且下达这个命令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 因为这样,他也不用再去顾忌其他士兵的性命。 而以他自己的实力,以及现在的状态。 想要独自突破离开的话,其实倒也不是很难! 于是他紧咬牙关,手中长刀一挥背负到身后。 用于防止袭来的暗器后,便独自一人向山脚冲去。 见到着队长的动作,杨越基本上也是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了。 当下倒也不意外。 毕竟西凉国和中原完全不同。 更加崇尚个人实力。 所以这队长现在以其他士兵为饵,自己离开的举动,其实还正常的。 手掌一动,再度洒下几把砂石把灰雾加重之后。 他的脚尖一点,便手持长剑,紧跟那名队长而去。 “西凉的勇士,这是要去哪里啊?” “怎么?连你的士兵现在都不管了吗?” 杨越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其中带着明显的戏谑意味。 队长没有回头,只是闷声往前跑,速度再度快了几分。 杨越见此也不停嘴,反而是笑得愈发灿烂。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话音落下,他脚尖点地,本就不慢的速度再度加速几分,竟是直接来到对方身边! 手中长剑一横,便朝着那名队长的脖颈划过。 “什么?!” 如此突兀的动作,让队长大吃一惊。 不过身为将领,他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当下也算匆忙抬刀格挡。 铛! 一声脆响。 长刀与长剑碰撞在一起,迸射出星火四射。 而杨越见状眸光骤沉,脚步微挪,手腕一翻便将劲力卸去。 同时长剑再出,便绕过对方的长刀朝着他的胸膛刺去。 见招拆招! 那队长立即反应过来,脚下一滑顺势躲开。 “可恶的中原猴子!” 他低喝一声,随即抬腿踹向杨越。 杨越眉梢一挑,双手交叉一架,堪堪挡住对方这一击。 “呵呵。” 看着对面的队长,杨越轻蔑一笑。 “中原猴子?“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所谓西凉的雄鹰如何从我手中逃走!” 他话音落下,手中利刃便迅疾无比地砍向队长的脖颈。 那队长瞳孔瞬间放大。 但却也并非束手待毙之辈,连忙举刀相迎。 两柄兵器在半空相互抵抗,迸溅出火花。 而趁着这个机会,杨越的右手则忽然一松,其中长剑也向着地下掉落。 似乎是被这一击的对碰之下,导致气力有些不畅了! 见到此幕,队长倒也是一愣。 因为刚才那一击之下,他也并未用太大的力量啊。 这是…… 但也就在他愣神之际,杨越却突然一笑。 右手猛然发力抓住掉落一半的剑柄,同时左手也猛然伸出,扣住他的肩膀发力向前拉扯。 ”什么!“ 面色一变,队长猝不及防被他拖拽得踉跄跌退。 但抓住机会的杨越可不会客气,当下变毫不犹豫地挥拳攻来。 ”砰!“ 沉闷的声音传出,杨越的拳锋也狠狠砸在对方腹部。 霎时疼痛席卷全身。 他的身体不由佝偻起来。 然而此时却是千钧一发,容不得他迟疑。 就在这短暂的停顿间,他忽然听到身侧风声呼啸。 抬眸望去,一道寒芒闪烁。 他不敢硬接,只能赶忙一矮身体,堪堪避过这凌厉的一击。 “嗯?” 那道攻击落空,杨越倒也有些意外。 要知道刚才他那一拳可是用了差不多八分气力! 换做一般人的话,这一拳下去,不说直接重伤。 不过几息之内那也别打算动弹了。 但这名西凉队长却还能做出反应,甚至还能再度躲避自己的攻击。 这份战斗天赋倒是不错! 他暗赞了一声,目光却陡然锐利起来。 而那名西凉队长在受了杨越这一击后,也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哼,你这中原猴子的力气倒是挺大。” “不过……” 话锋一转,他脸上也露出阴森的笑容。 “今日我必杀你!” 说罢,他也不等杨越回答,再次提起手中长刀冲向对方。 第97章 优势!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今日若是不把杨越搞定,自己也别想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搏一次命! 只要能宰掉眼前的敌人,或许还能拼出一丝生路来。 他这边心思电转,杨越那边却早就有了准备。 就在对方靠近的刹那,他也是猛地抽出长剑,径直刺去。 铛! 金铁相撞,爆发出清脆声响,随即两人皆向后倒退数步。 不过杨越很快便稳住身形,也不打算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当下欺身上前。 “你不行!” 杨越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猛然一抖。 旋即化繁为简,以刁钻的角度刺向对方咽喉。 这一刻,他的招式极为简单朴素,但时机却抓到的极为巧妙! “该死!” 那队长见杨越的剑法竟是精妙无比,不由暗骂一声。 虽然他也学习过剑术。 但在杨越这样的高手面前,如果只说技巧的话,他是真的差上很多! 尤其是他的武器是斩马刀这种以力压人的兵刃。 在杨越这种灵巧的剑法面前,根本就发挥不出优势。 所以此时他的处境很危险,稍不注意便会殒命! 但就是如此情况,队长仍旧没有任何慌乱之色。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手中长刀猛然一转,随后便与杨越缠斗在了一起。 不得不承认,这位队长确实很擅长刀法! 尤其是他远超寻常人的力量之下,使得杨越的长剑在他的手中,竟有几分捉襟见肘起来。 “这些西凉人的身体素质,是真强啊!” 杨越心中一阵感叹,却也越来越兴奋。 能与如此好手交手过招,倒也是真的有趣! 他的身体猛然绷直,手中长剑也是再次刺出。 叮当! 又是一记硬撼。 杨越只觉手臂发麻,整条胳膊都隐隐有些发麻。 不仅如此,在这一番纠缠下,他已经渐渐失去先机! 见到对方逐渐占据主动,杨越却依旧冷静。 他手中长剑舞动,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哈哈!看你这次拿什么阻拦!” 队长见状哈哈一笑,握着斩马刀的手也是猛然劈下。 这一次,杨越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托大。 毕竟刚才那次试探已经证明,这西凉队长的力量和耐力都远在他之上! 他现在所能倚仗的,也只有自己的技巧了! “小爷倒要看看,究竟谁胜谁负!” 话音落下,杨越的攻势越来越急促。 而那队长则越来越急躁起来。 毕竟他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内力。 但他的对手,却似乎永远都是精力充沛,且气血旺盛! 这让他不禁咬牙切齿。 “可恶的中原猴子!” “老子跟你拼了!” 伴随着一声咆哮,西凉队长终于彻底爆发,手中的斩马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斩向杨越。 铛! 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生疼。 而杨越也没想到他会选择这么莽夫般的打法。 虽然心中诧异,却也只得收敛心神应付。 “嘿!你以为老子只有这点本事吗?” “老子要是没点绝活儿,怎么敢来杀你!” 队长狞笑一声,手中斩马刀再次猛地横扫。 刷刷刷! 三四次横斩过后,他手中长刀一翻,朝着杨越的腰腹狠狠划去。 见此情形,杨越微微皱了皱眉。 尽管这一系列动作并未让他吃亏,却让他更加谨慎。 因为这家伙的速度实在够快。 哪怕他有着足够的敏捷,却仍免不了被划出几道浅显的伤痕。 如果再继续这么打下去,最终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哼!既然你找死,那小爷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杨越脚尖在草丛上一蹬,身形猛地飞掠出去。 他双腿发力的瞬间,身形骤然拔高数寸。 紧接着,手中长剑猛地扬起,从上而下斜劈而下。 “喝!” “雕虫小技!” 那西凉队长不屑地嗤笑一声,竟连躲避都没有。 只见他手中长刀举起挡架,却没有任何闪避的意图。 铮! 剑刃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而杨越的长剑劈砍在斩马刀上,竟被硬生生荡开了去。 趁着这个机会,对方手腕一扭,顺势反守为攻。 一股巨力涌来,杨越只觉得双脚一颤,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倒飞了出去。 “糟糕!” 杨越心头猛然一沉。 对方这种不按套路的打法让他难以应付,只凭借自己的力量倒也很难抵挡住。 而就在此时,那西凉队长已经趁势追击,长刀猛然一撩。 “不好!” 杨越面色一变,身体猛地一偏,堪堪躲过这一击。 然而那西凉队长的动作却没停。 在杨越刚刚躲过这一刀的同时,他手中大刀突然一摆。 刷刷刷! 密集的刀影顿时朝着杨越激射而去。 那刀势迅疾如风,让他不得不侧身一晃,堪堪躲开。 然而他刚刚站稳身形,却是听到那队长嘴里发出一声怪叫! “哈哈哈,小子,你完蛋了!” 唰! 随后他猛然跃起,将那斩马刀横甩了出去。 ”果然是这一招啊。“ 如此危机之下,杨越却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些许笑意。 他知道对方用的乃是西凉军队中长剑的战法。 劈空刀! 因为西凉人先天身高异于常人的原因。 外加骑兵军队也异常发达。 所以这种以高打低的技巧,倒是他们最为擅长的。 不过此招虽凶,但一旦弄清楚其中原理后,却也不难破解! 只见那队长猛然跳起,手中大刀凌空一劈,宛如劈山断海一般,朝着杨越当头罩下! 这一招威势滔天,足以开碑裂石! 而杨越则不慌不忙地将手中长剑一挑,剑柄在前,直取队长的手腕处。 ”砰!“ 古怪的闷响传出,双方再次撞在一起。 剑柄撞击之下,那西凉队长只感觉手掌发麻,整条右手都有些抬不起来。 不过杨越也是闷哼一声,被震得向后倒退几步,面色微微潮红。 刚才那一击,他虽然在最后击打到对方的手腕寸处。 却也被那巨力冲击的五脏六腑震荡不已。 “这家伙还真是好强大的力量!” 杨越目光微凝,望向西凉队长的眼神满是忌惮。 若非他体魄强悍,换做其他武者,恐怕早就受创了。 不过此时他的脸色依然平淡,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第98章 破绽!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却依旧稳健。 先前的对决虽让他浑身上下像是被铁锤砸过一般酸痛。 但也让他从对方的每一次出手中窥见了破绽。 虽然那西凉队长右手虽依旧紧握着斩马刀。 但微微颤动的指节显然出卖了他。 那个部位,可是之前被阿依古丽伤到过。 之前对方还能够凭借强悍的体魄撑下去。 但现在数次对碰之后,想来也扛不住了! 念止于此,杨越咧嘴一笑,眼底寒光闪动。 “右手已经麻成这样,还想硬撑?” 他缓缓拉开与对方的距离,表面上步伐显得散漫。 像是试图拖延时间恢复体力,实际上体内内力已悄然运转起来。 丝丝热流疯狂游走经脉,将气血调至巅峰。 而另一方面,他掌心紧扣暗器。 小指下略微一动,那些隐匿的小型刃具便被握得愈发紧密。 而在他对面,西凉队长紧握着斩马刀,眼神中再无了最初的轻蔑。 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凝重和疲惫。 手臂上的麻木和隐隐作痛让他每一次挥刀都显得略微迟缓。 这点他也是知道的。 但根本无用啊! 他但凡有任何动作,杨越就会直接跟上缠斗! 莫说是跑了,就是如今这种休息时间倒也是极为宝贵! 而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杨越也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猛然迈步上前! 手中长剑更是凌空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挥舞而出! 而这次,他故意瞄准西凉队长的防守空隙。 不过剑势却并未用尽全力,更多是试探和虚张声势。 但对于现在的精神已经完全紧绷起来的对方来说。 如此细微的东西,很难察觉出来! 果然,见到杨越出手,那队长面色也控制不住一变。 当下大吼一声,近乎是下意识的变抖动手中的斩马刀如狂风扫落叶般劈砍过来! 但防御却因为手臂乏力而显得格外生硬笨拙。 “就是现在!” 看着对方和自己所想的一般,杨越狡黠一笑。 左手迅速翻动,骤然甩出一把银亮的暗器。 那数道寒光在阳光下划出短暂的弧线,直奔西凉队长的上肢而去。 “卑鄙无耻!” 那队长怒吼一声,虽然动作并不如初始时敏捷。 但终究身经百战,他抖动刀身拨开了大部分暗器。 然而仍有两枚阴狠的小刃从角度刁钻处擦中了他的右臂皮肉。 锋利的刀锋割开了护甲,在他手臂上划出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滴!” 那鲜血一涌而出,滴落在破碎的地面上。 西凉队长的脸色顿时一变,强撑着的右手终于开始颤抖得厉害。 斩马刀的动作越发迟滞。 而杨越眼神一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脚狂点地面展开犀利的进攻! 剑光如闪电劈落,几乎是毫不间歇地接连向西凉队长发难! 更是招招都奔着要害而去。 那沉重的剑影压得对方喘不过气来,动作显得愈加狼狈。 一时间竟是进退维谷,被迫步步后退,角力上已彻底失去优势。 “可恶的小子!” 西凉队长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如此猛烈的进攻下,他的状态自然差到不行! 当下他也猛然一咬牙,大吼一声! 硬生生借着身体的惯性,将斩马刀猛地往下一砸! “轰隆!” 沉闷的响声之下,刀锋狠狠劈进了地面! 瞬间将周围的大地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纹,同时扬起一大片灰土。 漫天的尘埃四散开来,迅速模糊了杨越的视线。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若是寻常人多半会陷入慌乱。 但杨越却面不改色,冷静地止住脚步。 微微后退一步,避开卷起的砂石。 他只单凭扬起的尘土和风的方向,瞬间精准地判断出对方的动向。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 杨越轻喷一口气,嘴角挑起些许的笑意。 顺着气流方向,他在浓厚的尘幕中,甩手刺出一剑! “噗!” 这一剑神来之笔,在那西凉队长还未来得及完全隐匿身形之际,准确地刺中了他的左肩! 一道刺目的血线破开厚重的盔甲,顺着尘幕滴落在地。 尘土中,西凉队长闷哼一声,身形踉跄。 左肩的剧痛让他整个上半身都开始发麻,几乎握不住沉重的斩马刀。 杨越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脚步一错,绕到队长背后。 剑光霍霍。 “你以为这点障眼法就能挡住我?” 西凉队长咬紧牙关,挥刀格挡。 然而,伤势带来的剧痛和体力的大量消耗,让他动作迟缓,破绽百出。 几次交锋,斩马刀的力道越来越弱,刀锋甚至几次险些脱手而出。 见到此幕,杨越眼中精光一闪,手中长剑猛地灌注内力。 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他一剑逼退西凉队长,趁其重心不稳之际,剑锋一转,直指对方咽喉。 “跪下!” 停在对方要害部位,杨越倒也没有直接取走对方性命,而是直接厉喝一声。 西凉队长单膝跪地,左肩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地面。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杨越。 但如今的状态下,却也无力反抗了。 而在他对面,杨越虽然获胜。 但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依然是那般冷峻。 “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投降。” 闻听此言,西凉队长确实冷然一笑,直接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呸!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想让我投降,做梦!” “中原人,我们西凉男儿可比你们有骨气的多!” 他扭曲着脸,狰狞地笑着,左肩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却丝毫没有让他屈服的意思。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杨越剑锋往前送了送,点点鲜血顺着剑尖滑落,低落在地面上。 “来啊!有种就杀了我!”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西凉的勇士!” 但在这剧痛之下,这西凉队长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主动往前梗了一下脖子。 那般姿态,好像担心杨越真的不杀他一样。 而他刚有动作的时候,杨越却也突然收回了剑。 第99章 晓之以情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剑尖斜指地面,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你死了倒是痛快,可你手下的兄弟呢?” “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难道也要跟着你一起陪葬?” “尤其是这次失败,可完全是你指挥的失责。” “若不是你贪图冒进。“ “在平原之上,我和你们的大公主再能打也不会是骑兵的对手。” 他的语气平静。 西凉队长沉默了,他紧咬着牙关,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何尝不知道继续抵抗下去只会造成无谓的伤亡。 可让他就这样投降,他实在不甘心! 他抬头看着杨越,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你……你会放过他们吗?” “我不敢保证你的性命,但他们,我可以保证。” 杨越语气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欺骗对方的打算。 毕竟刚才阿依古丽都已经说了,要将此人的性命留给她。 这点,杨越自然没有忘记。 而听到杨越的话,西凉队长沉默了片刻后,便也深吸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还在顽强抵抗的士兵。 穿过扬起的灰尘,他倒也能看到他们的脸上那极为明显的绝望。 却依旧在为了他,为了西凉的荣耀而战。 看了片刻,他便忍不住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苦涩。 想要刚才杨越的话,这次的巨大失败,确实是他身为队长的责任…… 他不该让这些忠诚的士兵为他买单。 数息之后,他便睁开眼,眼中凶狠的光芒已经消失殆尽。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些许力气。 朝着还在提防着不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阿依古丽的士兵高喊。 “住手!都放下武器!我们……投降!” 喊出这句话后,西凉队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整个人连跪姿都维持不住,直接瘫软在地上。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炸响。 还在顽抗的西凉士兵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茫然地看向自己的队长,眼中充满了意外。 明明他们也从一开始的慌乱之中恢复,都做好已死相博的打算了。 但为何队长先降了啊! “队长……” “放下武器!” 不过他们才刚刚开口,西凉队长便再次怒吼一声。 声音中更是带上了些许的哽咽。 士兵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队长的话就是命令,他们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一时间,战场上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荒野的呜咽声,以及受伤士兵的呻吟声。 杨越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没有任何的喜悦。 反而感到极为明显的沉重。 战争,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胜利者。 杨越猛地旋转手腕,剑尖在地面划出一道弧形的痕迹。 将剑收回鞘中,他缓缓扫过被压制的西凉士兵。 不发一言,却令那些粗壮的汉子一阵颤栗。 这种沉默,比任何叫骂和呵斥都更令人不安。 “把所有武器丢过来。” 过了数息,他才终于开口。 连番厮杀后,这些士兵个个已是精疲力尽。 眼看他们的队长低了头,自然也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缓缓地,他们将刀枪交出,钢铁落地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 杨越却丝毫不放松警惕,一步步上前。 用脚将堆在一起的武器踢到更远处。 确认没有人再能轻易拿起这些危险物品。 他的动作迅速利落。 而这一切皆被西凉士兵看在眼里,他们面色复杂,低声喘息着。 就算是当下觉得耻辱无比,但也没人敢妄动。 “伤员。” 杨越再次发话,语气不容置疑。 “把伤员都集中起来,另外,派几个人去处理他们的伤口。“ “其他人,原地坐下,不得妄动。” 西凉士兵们面面相觑,犹豫了一瞬。 最终在队长微微颔首的示意下。 几名还能动弹的士兵开始扶起那些痛得咬牙切齿的同伴。 将他们小心翼翼地移到一旁。 战场上的血腥味仍未散去,但这短暂的喘息令每个人都感到诡异的不真实。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破败的瓦砾间缓缓显现。 阿依古丽那张冷艳无比的脸庞此刻更显冰寒。 她一步步朝着西凉队长走去,靴子踩在染血的土地上,发出轻轻的咯噔声。 她的目光从西凉士兵脸上扫过,其上的轻蔑之色完全不加掩饰。 直至落在那个耷拉着脑袋的落魄队长身上,终于停下了脚步。 “现在的西凉战士,就这点骨气?” 闻听此言,西凉队长颤了颤双肩,却抬不起头。 他能感受到女人的怒火,足以灼烧他的灵魂。 可他无从辩解,只能缄默以对。 而一旁的杨越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再怎么说也是中原人,而且现在有威胁的东西,他都做了准备。 自然不用他多操心。 见到对方不语,阿依古丽的声音明显冰冷起来。 “我本以为,西凉的战士都有颗硬得能碎铁的心。“ “可惜,我看错了。” “时代终究是变了。” 听到此话,队长咬紧牙关,额角的青筋凸起。 终于受不住这份羞辱,他抬起头,犯红的眼睛睁大,胸口起伏得如同战鼓。 “大公主,您要杀就杀,拿出点像样的手段!“ “何必要用嘴刀扎人?”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却也只是微微一笑。 随后抬脚缓缓走到西凉队长的面前。 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一声拔刀声在空气中划出凛冽的弧线。 匕首稳稳抵在队长的喉咙上,只需再轻轻一推,那鲜血便会流如溪涧。 “你!” 阿依古丽开口,短短几个字说出,却让在场人都为止一惊。 “当真不配为西凉战士!” 而身为当事人的那西凉队长的呼吸更是一滞。 他咬紧牙,双目血红,但却连一句反驳之词也吐不出口。 毕竟他也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 他的投降已经剥夺了捍卫自身尊严的资格。 看着不反驳的他的,阿依古丽再度冷笑了一声。 “贪生怕死,不战而降,你还敢称自己是西凉男人?” 她的语调一瞬拔高,让在场西凉战士都情不自禁的一颤。 “忘了你们出征时的誓言了吗?” 第100章 收复!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忘了西凉大漠上响彻的战鼓和赞歌了吗?” 队长低下头,每一句痛斥都像利刃剜着他的心。 他的脸被羞愧的神情占据,喉结滚动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喘息。 然而阿依古丽并未停止,反而向前逼近一步,那刀刃也更贴近了他的喉咙。 她松开刀柄的另一手,伸手用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逼迫他正面与自己对视。 “投降也就罢了。” “但你还用你的脏嘴侮辱本公主。” “难道忘了按照西凉王族的律法。” “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不仅你要死,你的妻儿、家族也都要陪葬?” 此言出,如雷轰顶。 本就状态不好的的队长,苍白的面色愈发惨烈! 额头更是明显冒出豆大的冷汗,顺着侧脸滴落而下。 他的嘴唇哆嗦着,艰难地开合,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声音如蚊。 “……确实是我鬼迷心窍。” 阿依古丽静静地看着他的神情,淡色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鬼迷心窍?一个区区鬼迷心窍,便值得宽恕你的不仁、不忠、不勇?” 只是她的话刚刚落下,那队长便是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 当下猛地跪倒,双膝砸在冰冷的土地上。 脑袋用力地磕下,甚至额前的尘土都被震起。 “大公主,末将有罪,该死自知。” “但我求您!求您饶过我的妻儿老小!” 阿依古丽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她面前的西凉队长。 眉眼间的轻蔑更浓,却没有回应他的求饶。 只是缓缓收回抵在他喉咙上的匕首。 转身背对着他,她目光扫过那些狼狈不堪的西凉士兵。 “西凉的耻辱由他一人承担。” 阿依古丽扬声宣布,声音清脆却带着常人不具备的威严。 “你们,还有机会重新证明自己。”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皇权之下的大公主,威风凛凛,令人敬畏。 但她语气中隐隐的试探,却表明她对这些士兵是否还忠于他们的队长存疑。 杨越始终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心中暗自揣度阿依古丽的用意,却识趣地没有干预。 只是用目光警告那些士兵不要轻举妄动。 阿依古丽没有在那些低头丧气的士兵身上多费眼神。 她重新转向队长,语气再度恢复冷冽之态。 “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让我失望。“ “不过念在你已经声声讨饶,我便暂缓对你家庭的追究。” 她顿了顿,语气中竟然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惋惜。 “投降也罢,本公主并非对内情一无所知。” “为了西凉儿郎不做无谓的牺牲而投降,你确实胜过很多人。” “所以。” 阿依古丽话锋一转,双眼之中的光芒也愈发浓郁起来。 “我决定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 “现在,带着你的人效忠于我。” “待我龙袍加身之日,我许你将军之位。可否?” 在场的西凉士兵几乎是完全愣住,耳边萦绕着阿依古丽那铿锵有力的声音。 他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变故。 数十道视线齐齐投向他们的队长。 但此刻队长却像是被突然抽去了脊梁般,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阿依古丽,她眉眼间那份从容与强势无比夺目。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脸上爬满了汗珠,然而颤抖的嘴唇最终仅憋出了几个字。 “大公主,您是要反?” 阿依古丽听闻,不急不躁,嘴角勾起些许冷笑。 “反?” 她缓缓低下头,蓦地凑近那队长,压低了声音,带着些许震慑的意味。 “本公主从不承认这是什么反。” “我只是夺回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而你们愿意效忠的皇权,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残害忠良的傀儡罢了。” “若这也算反……” 她顿了顿,垂下眼睑,语气更显幽冷。 “那便反吧。” 这句话宛如凛冬寒风,直吹入那队长心底。 他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连额头磕在地上的撞击声都显得格外沉闷。 他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 “那您的条件……真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阿依古丽却猛地直起身,冷哼一声,似嫌他臃肿不堪。 她微微侧目,看着那些西凉士兵,声音重新变得沉稳有序。 “机会已摆在你们面前。” “忠于我,便能重拾尊严,跟随一位狮心的主人完成你们未竟的理想。” “若是选择拒绝……” 她回头,眼神如冷刃直指那队长。 “我可以成全你仅剩的勇,予你一个西凉勇士应有的死法。” “而你的家人,我也已大公主的名义起誓,无需为你的错误偿命。” 她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种异常坚决的语气。 让沉寂的士兵阵中顿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吸气声。 那队长低着脑袋,几乎脑壳都要贴进地面。 他的双拳死死握紧,指节几乎要捏断骨骼。 而阿依古丽说完这句话之后。 便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只留一个冷峻的背影给西凉败军。 她看似从容,实则指尖早已扣住一枚淬毒飞镖,随时准备应对突变。 毕竟,将选择权交给对方,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她赌的是人心,也是自己的判断。 西凉队长跪伏在地,汗如雨下。 他脑中飞速盘旋着各种念头。 家人的安危,士兵的性命,西凉的未来,以及…… 这位大公主身上散发出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他咬紧牙关,内心天人交战。 良久,他猛地以头撞地,沙哑的声音带着极为明显的决绝。 “末将……拜见大公主!” 周围的士兵见状,也纷纷低头,也算是默认了新的效忠对象。 西凉队长,如今该称呼他为卡赞了。 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身后的士兵们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尘土飞扬。 而阿依古丽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她要的不是表面上的臣服,而是真正的忠诚。 权力,在她看来,从来不是乞求来的。 而是靠自己夺来的。她缓缓走到卡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卡赞。” 第101章 狼崽子?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阿依古丽的声音如同寒冰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的忠诚,我拭目以待。” 闻听此言,卡赞浑身一颤,连忙叩首道。 “大公主放心,卡赞必将肝脑涂地!” “以报大公主今日知遇之恩!” “很好。”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微微颔首,转身看向其余的西凉士兵。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阿依古丽的军队!“ “我将带领你们,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豪言壮语掷地有声,却未换来预想中的山呼海啸。 西凉士兵们只是茫然地互相观望,眼神中之中毫无任何胆气。 阿依古丽冷哼一声,她太了解这些败军之将了。 空洞的许诺无法激起他们的斗志。 唯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和铁血的纪律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卡赞!” “在!” 卡赞猛地抬头,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慌乱。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位公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立刻清点伤员,寻回战马!“ “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完整的报告!” 手中匕首一收,阿依古丽面色肃然,到真有几分铁血女将军的风采! “是!” 卡赞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指挥士兵们行动起来。 阿依古丽冷眼旁观,卡赞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一个为了家人性命而投降的将领,忠诚度自然值得怀疑。 她需要不断试探,敲打,才能最终确定他是否可用。 山谷外围,早已不留痕迹离开的杨越倚靠在一棵枯树上。 默默观察着谷内的一切。 阿依古丽的手段让他有些意外,这女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颇有统帅之才。 她迅速整合资源,恩威并施,将一群散兵游勇重新捏合成一支军队。 “有点意思……” 杨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和阿依古丽之间的盟约。 甚至连一张薄纸都不是。 只是口头上二人的一个约定罢了。 可以说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撕毁。 当下还是要小心行事才可以! 念止于此,杨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谷。 他没有选择立刻去和阿依古丽接头,一个刚刚形成的合作伙伴。 你受了伤就去找她,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快来趁火打劫吗? 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的错误,杨越当然不会犯。 环顾四周,不断前行的他也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不仔细观察,倒也极难发现。 进入洞穴后,杨越盘膝而坐,开始调息疗伤。 先前与西凉队长卡赞一战,虽然最终胜出,但也消耗巨大。 为了避免被阿依古丽这反复无常的西凉狼崽子阴了。 他必须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 内息流转,真气在体内缓缓运行,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杨越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杨越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呼……”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脸色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总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杨越在山洞内静坐片刻,目光古井无波,但心中如潮水般翻涌。 与阿依古丽合作,这本是他对当前困境的权宜之计。 但这个女人城府极深,且手段凌厉。 从她对那些西凉兵士的处置中,杨越已看出,她绝非泛泛之辈。 但也正因如此,阿依古丽的行事风格潜藏着太多变数。 一旦他无法满足她的需求,或是成了她的新计划绊脚石。 那结盟的结局便不难想象。 而眼下,他孤身一人,势薄力单,能否掌控局势,还得打个问号。 “唉,再危险的狼,也好过王城那群豺狗。” 杨越低声自语,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况且,想吞下我杨越。” “就算是阿依古丽她想,我也会让她狠狠掉一块肉!”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沾满灰尘的衣袍。 又活动了一下筋骨,便毅然向洞外走去。 刚跨出洞口,他敏锐地注意到密林中的异常。 树影间的微风之中……可是带着些许甜味。 他脚步微顿,又恢复自然,懒洋洋的目光一扫过去。果不其然,一抹妙曼的身影映入眼帘。 阿依古丽双臂环胸,姿态慵懒地倚靠在一棵树干上。 靴尖轻轻点地,仿佛打发无聊时分。 见杨越现身,她抬起头,眉宇间透着几分戏谑。 “杨公子倒是个谨慎人,不声不响就藏了起来。” “害得我为了找你,从山谷转到这里,累得够呛呢。” 她的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责备,但眼神却透着冷冽。 她又补了一句,意味深长。 “我还以为,杨公子一走了之了。” “公主言重了,我不过出来透透气,调整一下状态罢了。“ 杨越脸上挂着笑,刻意无视她暗中的试探。 他缓步向前,语气轻松。 “倒是公主,身为主将,刚刚收下残部,大半夜不在山谷整军。” “却来这荒郊野岭,莫不是特意来看看我?” 阿依古丽听完杨越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般,直接笑了出来。 “哈哈,杨公子倒是个妙人。” “其实不妨直说,你是在担心本公主过河拆桥吗?” 闻听此言,杨越倒是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 他略一沉吟,才笑着回应一句。 “公主殿下说笑了。” “你我合作,本就是各取所需。” “所以我相信公主殿下不会做出不明智的举动。” 阿依古丽脸色却骤然一变。 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手腕一抖,一个精致的瓷瓶便朝着杨越飞了过来。 杨越眼疾手快地接住,入手冰凉,触感细腻。 “杨公子,在本公主眼中,你莫不是把我当成那不知报恩的狼崽子了?” 阿依古丽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愠怒。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若再这般防备,下次可就不是站在这里等你一下午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把你绑了!” 杨越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正是之前阿依古丽为他疗伤时所用的伤药。 第102章阴晴不定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心中暗自苦笑,这西凉公主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他抬起头,迎上阿依古丽冰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公主殿下息怒,在下只是谨慎惯了,并非有意冒犯。“ “这良药,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哼。” 见到杨越的举动,阿依古丽轻哼一声,神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冷淡。 “杨公子既然收下了我的药,想来也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我如今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若再这般藏头露尾,遮遮掩掩。” “那这合作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而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是不会让你这等会成为我敌人的存在安全离开的。” 杨越闻言,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开口。 “大公主教训的是,此番是在下唐突了。” “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深夜到此,究竟有何贵干?” 阿依古丽这才敛去眉宇间的寒霜,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杨公子,我此番前来,是想与你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杨越。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我对你的戒备之心,略有不悦。” “我希望杨公子能够坦诚相待,莫要再做这等事情了。” “毕竟从一开始算起的话,我到现在可是救了你三次。” 闻听此言,杨越脸上笑容不变,再度拱了拱手。 “公主殿下明鉴,在下并非不信任公主。” “只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难以更改。” “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至于接下来的计划,在下定当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见到杨越如此认真的态度,阿依古丽这才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若是如此那定然甚好。” “我之后的计划有些冒险,但我还是想要试试。” “如今我已经成功收服了残部。” “而且我打算继续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势力。” 闻听此言,杨越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阿依古丽这是打算将前来追杀他们的那些小队,全部打败收服? 这想法……倒也不是说不能成,只是真的有些危险啊! 杨越摸了摸下巴,眉头紧锁。 “公主殿下,这个计划……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之前咱们能拿下那支小队。” “主要是因为他们贸然深入才给了我们机会。” “现在主动出击,万一碰上硬茬子……” 他顿了顿,看了眼阿依古丽,斟酌着说道。 “确实,如果咱们俩联手。” “只要不在平原上撞上百人以上的骑兵团,全身而退应该没问题。” “可这些人……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这话,他指的是刚收服的十几个士兵。 虽然人数不多,但好歹也是一股力量。 阿依古丽却不以为然,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傲然。 “杨公子,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既然敢提出这个计划,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 说着,她抬脚走向一旁捡起几个杂物。 随后用木棍和石子堆砌出的地形,开始讲解自己的计划。 “你看,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周围都是丘陵和峡谷。” “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设下埋伏。” “再引诱西凉的追兵进入我们的包围圈。” 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形图上移动,同时将自己的想法再度说下去。 “这次,我会派出一小队骑兵作为诱饵,将敌军引到这个峡谷。” “峡谷两侧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绝佳的伏击地点。” “我们可以在峡谷入口处设置陷阱,只要敌军进入到其中。” “然后从两侧山坡上发动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杨越听着阿依古丽的计划,心中也不禁有些佩服。 这西凉公主虽然脾气古怪,但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只是,他还是并未完全放下心来。 “公主殿下,你的计划听起来确实不错。” “但万一敌军人数太多,或者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埋伏怎么办?”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杨公子,你还是太谨慎了。” “我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 “如果敌军人数太多,我们就采取游击战术。” “不断骚扰他们,消耗他们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再发动总攻。” “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埋伏,我们就改变计划,直接正面迎战。” “总之,我有信心能够战胜所有敌人。”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杨越。 “杨公子,这次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够了。” 杨越看着阿依古丽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原本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 或许,跟着这个疯狂的西凉公主,真的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好,我明白了。” 杨越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既然公主殿下如此胸有成竹,那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了。” 听到杨越应允,阿依古丽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不再像之前那般带着些许试探。 西凉人向来认为中原人脑子灵光,而杨越在她看来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他相助,计划成功的概率无疑会大大提升。 确定下来之后,二人便一同回归到山谷之中。 回到山谷,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而杨越也有些意外地发现,经过阿依古丽的调教。 原本还有些散漫不服的卡赞等人,此刻竟然列队整齐。 一个个脸色红润,精神抖擞,和打了鸡血没什么区别。 看到二人回来。 数十名西凉骑兵在卡赞的带领下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 倒还真有几分肃杀之气! “看来公主殿下没少费心啊。” 见到此幕,杨越忍不住挑眉一笑。 目光扫过排列整齐的士兵,心中暗自点头。 这才是西凉精锐骑兵才有气势。 这般看来,刚才这位公主提出计划,如今看来倒也不算是异想天开。 阿依古丽扬起下巴,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那是自然,本公主出手,岂有不成之理?“ “这些人虽然粗鄙,但胜在悍勇,稍加训练,便可堪大用。” 阿依古丽的声音并不小,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提高了几分音量。 第103章 不满?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好让跪在不远处的卡赞等人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这话自然也传入到卡赞等人的耳中。 而之前还喊着可杀不可辱的西凉勇士卡赞。 现在听到这近乎侮辱性的话语后,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的不满。 反而骄傲无比地挺起胸膛,倒是想被夸奖了一般。 对于这点,杨越虽然好奇阿依古丽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对这些西凉骑兵做了什么。 但他并未多问,只是将目光转向阿依古丽。 “既然公主殿下已经将手下儿郎们调教完毕,那下一步,咱们该如何行事?” 听到这话,阿依古丽并未直接开口。 而是朝着卡赞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由他来回答。 卡赞领命,上前一步,朝着杨越抱拳一拜,郎声喊道。 “回禀军师,公主殿下已有妙计。” “我等主动出击,去往其他小队的巡逻路线上。” “谎称已经发现了公主殿下的行踪。” “但因为公主殿下早有准备,我等小队不幸战败。” “而后以分享战果为由,将其他小队吸引到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之中,一网打尽!” 卡赞话音刚落,杨越的嘴角便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计划……怎么说呢,简单粗暴。 但又透着一股子西凉人特有的莽劲。 他并没有直接评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而是看向阿依古丽,似笑非笑地问道。 “敢问公主殿下,在下何时成了军师?” 阿依古丽翻了个白眼,反而露出一个有些许嫌弃的表情。 “这还用问吗?” “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两军联手,总得有个章程吧?” “底下人都跟着呢,没个职位怎么行?” “你脑子好使,自然是军师了!” 杨越无奈地摇摇头,这西凉公主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他倒也不在意这些虚名,当下便回归正题。 “公主殿下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 “但并非不可行。只要操作得当,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那是自然!” 阿依古丽扬起下巴,神态都明显傲娇了起来。 “本公主的计划,向来都是完美无缺的!” 杨越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完美无缺? 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怎么说…… 虽然她确实挺有脑子和手段的。 但却听怎么觉得违和。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行动吧。” 既然决定了下来,那杨越自然也不是什么慢性子的人。 当下百年转头看向卡赞。 “卡赞勇士,趁现在你的伤还没有好,看起来更真实一些。” “所以你立刻带人出发。” “记住,一定要演得逼真一些,别露了馅。” 刚刚还在他面前极为傲气的卡赞,当下却也极为乖巧的拍着胸脯保证。 “军师放心,我们西凉勇士就是天生的士兵。” “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卡赞带人离去,杨越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毕竟这个计划看似简单。 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万一其他小队不上当,或者提前识破了他们的计划,那后果不堪设想。 卡赞领命而去后,杨越环顾四周。 这片山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倒也算是设伏的绝佳场所。 他摸着下巴,脑中迅速勾勒出一幅伏击蓝图。 “公主殿下。” 杨越指着峡谷入口处一块巨石。 “我们现在虽有士兵,但人数不多。” “所以就算是布置陷阱的话,也尽量以精不在多。” “否则就算是陷阱起作用,那我们的人赶不过去补刀也是白费。” “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根据此处地势狭窄做文章,在此处设置滚木陷阱。” “巨石后方安排弓箭手,乱石穿空,必能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阿依古丽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之后呢?总不能光靠几块石头吧?” 闻听此言,杨越也神秘一笑。 “公主莫急,好戏还在后头。” 说着他指着峡谷两侧陡峭的山壁。 “这两侧山坡上,我们可以埋伏士兵。” “敌军到处还未明白发生了,便被攻击,定然惊慌。” “此时后方有巨石封路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前行。” “而待敌军进入峡谷深处。” “再让埋伏好的士兵从两侧杀出,前后夹击,瓮中捉鳖!” 脑中模拟了一下杨越所说的情况,阿依古丽眼中也顿时闪过些许兴奋的光芒。 “妙啊!本公主就喜欢这种刺激的玩法!”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杨越指挥着剩下的几名西凉士兵。 将山谷布置成一个杀机四伏的陷阱阵地。 滚木、落石、绊马索、尖刺陷阱,各种机关层层相扣,环环相套。 而阿依古丽则在一旁督促协调。 时不时地和杨越聊上几句。 插科打诨,活跃气氛,倒也让这紧张的氛围多了几分轻松。 而在天色接近下午的时候,一个负责放哨的西凉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禀报。 “报!卡赞队长已经成功引诱敌军前来,正朝着峡谷方向前进!” “好!” 早已准备好陷阱,在原地盘坐修养体力的杨越眼中精光一闪。 “所有人,准备战斗!” 杨越和阿依古丽埋伏在峡谷两侧高处,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阿依古丽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杨越,你说这帮蠢货会不会真的上当?” 杨越微微一笑,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公主殿下,此计本就不错。” “若是卡赞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就请拭目以待。” 话音落下,二人便不在交谈。 安静的等候中,不多时,峡谷入口处出现了一队西凉士兵的身影。 正是卡赞带着“诱饵”部队回来了。 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败军样子。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足有三十几人的西凉骑兵。 一个个杀气腾腾,叫嚣着要将大功夺下! “来了!” 双眼微微眯起,杨越低喝一声。 而就在西凉追兵踏入峡谷,进入到他提前给士兵们规划地点的瞬间。 早已等候的士兵们便也猛地一发力,将预先设置的滚木和落石如退下! 巨大的轰鸣声在山谷中回荡。 第104章 埋伏!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原本狭窄的峡谷入口,瞬间被堵得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 “敌袭!有埋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西凉追兵乱作一团。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巨石后方,三个弓箭手已经搭弓射箭。 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在一开始就收到了杨越的指令。 无需射中,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手边箭矢射完便是。 这般要求之下,外加上巨石荡起的灰尘中。 一时间倒也真有几分剑雨的意思了! 这般箭雨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却进一步加剧了西凉追兵的恐慌。 要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可是被困在狭窄的峡谷中,前后道路都被堵死。 头顶还有剑雨的袭击! 这种情况下,换谁都会慌的! “怎么回事?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卡赞那小子呢?” “大公主孤身一人并且被他重伤了吗?” “这他娘的叫孤身一人?!” “该不会是卡赞那小子叛变了吧?” “投入到大公主麾下,并且为了表达他的衷心。” “还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送死?” “他娘的,还真有可能!” “卡赞那小子平时就鬼鬼祟祟的,说不定早就被大公主收买了!” “要是让我抓住他,非得把他剁碎了喂狗!” 可骂归骂,身处绝境之下的西凉追兵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峡谷深处挤。 毕竟身后已被巨石堵死,除了前进,他们还能如何? “都别他娘的挤!给老子冲出去!” 杨越和阿依古丽伏在山坡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阿依古丽兴奋地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杨越,他们上钩了!”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杨越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目光锐利地盯着下方混乱的敌军。 “再等等,等他们再深入一些……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峡谷中,西凉追兵们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 尤其是狭窄的地形更是限制了骑兵的优势。 导致往日里灵活无比的他们,现在看起来倒是明显笨拙了起来。 只不过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在逃离此地的念头上。 所以一时之间,倒也无人发现。 “就是现在!” “杀!” 而也就在西凉追兵最为混乱之际。 等候多时的杨越猛然起身,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在山谷中回响。 早已埋伏多时的士兵们闻听此言,也纷纷起身。 从两侧山坡杀出,喊杀声震天动地! 而一言落下之后,杨越倒也不是光让士兵冲锋。 反而一马当先,手中长剑寒光闪烁,直扑敌阵。 西凉追兵原本就因为突如其来的落石和箭雨乱成一锅粥。 此刻突然之间腹背受敌,更是魂飞魄散。 “他娘的,我们中计了!” “卡赞那个狗娘养的,果然是叛徒!” 杨越和阿依古丽如同两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敌人的心脏。 他们带领着士兵,将西凉追兵的阵型彻底冲散,分割包围。 杨越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凛冽的杀气,却并非招招致命。 他身形如鬼魅,在敌阵中穿梭自如。 手中长剑挥出。 便点在敌人的手腕、肩膀、大腿等非致命,却会让人失去战力的部位。 “啊!” “我的手!” 惨叫声此起彼伏,西凉士兵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都住手!不想死的就放下武器!” 其他的士兵也并非完全为了杀敌而来。 他们下手有分寸,只是将敌人打伤、缴械,并未取人性命。 毕竟,这些西凉士兵曾经也是他们的袍泽兄弟。 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刀剑相向。 阿依古丽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 她手持匕首,身形矫健地在高处来回穿梭,般敏锐地注视着战场。 一旦发现有西凉士兵试图突围,她才会出手阻拦,将对方逼回包围圈。 在这般堪称一遍倒的情况下。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彻底分出胜负。 此战,杨越等人算上士兵,不过二十三人。 其中还保留正面战力的更是只有十五人。 但在杨越的陷阱和抓的巧妙时机之下。 敌方小队三十二全部挂彩,失去战斗力! 甚至都无一人死亡,全部活抓! 杨越和阿依古丽二人带队,其他士兵押解着俘虏回到山谷。 西凉士兵们垂头丧气,有些人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着。 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小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卡赞主动请缨,将收编俘虏的任务揽了下来。 他走到俘虏面前,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演讲。 “兄弟们,你们跟着大王子和齐王那两个草包,有什么前途?” “西凉王还在的时候还好说,能压着他们。” “要是哪天西凉王不在了,我们这些干脏活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这次,抓大公主?”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你们真的以为事后还能活着?” 卡赞唾沫横飞,脸上也满是恼怒之色。 他顿了顿,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指着阿依古丽说道。 “看看咱们大公主!” “用中原话来将,便是巾帼不让须眉!” “跟着她,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只要加入我们,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还会论功行赏!” “兄弟们,你们要知道,我现在的职位可是将军!” “跟着大公主干,比跟着那两个废物强百倍!” 卡赞慷慨激昂的演讲,加上西凉士兵们本来就对前途感到迷茫。 当下,便有不少人开始动摇。 权衡利弊之后,大部分俘虏选择了加入阿依古丽的队伍。 他们单膝跪地,以西凉最高的礼仪,向阿依古丽表示效忠。 然而,仍有少数顽固分子不愿投降。 虽然没有了武器,但他们也依然紧握着双手,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卡赞脸色一沉,正要下令强攻,将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打服的时候。 杨越却站了出来,阻止了他。 “卡赞,等等。” 杨越的声音不大,却让卡赞浑身一颤。 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直接微微低头退到一边。 而杨越则是走到那些不愿投降的士兵面前。 第105章 杀无赦!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倒也没说什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这般怪异的情况并未持续太久。 差不多一分钟之后,他突然出手。 直接从身后的一个士兵手里,抽出了对方的佩刀。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杨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架在了那士兵的脖子上。 寒光一闪,一颗大好头颅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周围士兵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杨越缓缓开口,声音极为少见的冰寒。 “我并非嗜杀之人,但我的计划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 “你们不愿投降,无非是两种可能。” “要么是想待价而沽,要么是真心效忠齐王。”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不需要。” 他环视众人,眼神锐利如刀。 “机会只有一次,你们不珍惜,那便没有第二次了。” “全杀了吧。” 杨越的话音在风中飘散,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卡赞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想说些什么。 最终却只是咽了口唾沫,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正面交过手之后。 他现在也算是知道杨越这个人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此时若是自己再敢去瞎说的话。 估计又会被当做典范,来杀鸡儆猴了! 而阿依古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杨越,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她喜欢这种杀伐果断的男人! 在她看来,人有点善心没什么问题。 但若是妇人之仁的话,那就是坏事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拘小命。 而那些不愿投降的士兵们。 别管他们之前的打算是什么,但原本还带着些许侥幸。 但此刻却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中原人,竟然如此果断! 甚至都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有些人开始后悔,有些人则更加坚定。 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没有了选择。 然而,周围的士兵们却没有立刻执行杨越的命令。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犹豫。 杨越虽然被大公主封为国师,智谋武力都令人佩服。 但说到底,他是个中原人。 让他们听从一个中原人的命令,去杀自己的同胞,这多少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许多士兵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阿依古丽,似乎在等待她的最终裁决。 阿依古丽也注意到了士兵们的迟疑。 她秀眉微蹙,一股怒火在她心中升腾。 “怎么?你们没听到国师的命令吗?” “还不动手!难道要本公主亲自动手不成?” 阿依古丽话音落下,周围的士兵们虽然依旧犹豫。 但还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那些不愿投降的士兵走去。 只是他们的步伐迟缓,眼神闪烁,显然内心还在挣扎。 毕竟,让他们对自己的同胞举起屠刀,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而阿依古丽自然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秀眉紧蹙,一股怒火在她心中燃烧。 她环视众人,眼神冰冷如霜。 “我再说一次,违抗国师命令者,杀无赦!”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相比起刚才的话,这句话可谓是完全说明了! 若是他们现在还准备糊弄过去的话,那可就是真的抗令了! 念止于此,他们不再犹豫。 纷纷挥刀砍向那些所谓的顽固分子。 眼看血光就要飞溅,一声粗狂的吼声却突然从不愿投降的俘虏中爆发出来。 “慢着!” 随后,一个身穿皮甲,个子稍矮。 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从士兵之中走出。 他身材魁梧,个子虽然才将将一米六。 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看到此人,阿依古丽和其他西凉将士皆然一愣。 不过在片刻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原来是达加溪将军,您也在这群俘虏之中啊!” “怎么刚才不说话,现在又要跳出来呢?” 而被阿依古丽称为达加溪的将军冷哼一声。 “大公主殿下,这些人都是我西凉的勇士。” “他们只是忠于齐王,何罪之有?” “你竟然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未免也太过残忍了吧!” 不过他的声音刚刚落下之际,阿依古丽轻蔑地一笑。 “达加溪将军,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这些人既然不愿投降,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对待敌人,难道不应该斩草除根吗?” “我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你便是我西凉的千夫长了。” “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啊。” 而见到她这般完全不在意的神情,达加溪明显更加愤怒起来。 “可这些人再怎么说都是我西凉的子民,你怎能如此对待他们?” “就算他们不愿投降,你也可以将他们捆好扔在这里便是。” “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呢?” 但他的话并未让阿依古丽有丝毫变化。 “达加溪将军,你不会是在跟我讲笑话吧?” “这些人都是齐王的死忠,我把他们绑在这样,有何如何?” “与其留下后患,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深吸一口气,达加溪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大公主殿下,你这样做,就不怕寒了西凉将士们的心吗?” “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人曾经效忠于齐王。” “你就不怕他们也像这些人一样,不愿归顺你吗?” 他这话听着冠冕堂皇,但也只是让阿依古丽不屑地撇了撇嘴。 “达加溪将军,你未免也太低估这些士兵的忠诚度了吧?” “我承认,他们之前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投降而已。” “但现在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的利益。” “他们自然会成为的剑!” “至于那些不愿投降的,杀了便是,何必在意他们的想法?” 一言落下,达加溪怒火攻心,再也无法抑制。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刀锋直指阿依古丽,怒吼一声。 “你这毒妇!亏你还是大公主!” “现在竟然和中原人勾结,残害同胞,倒行逆施!” “你眼里可还有西凉的列祖列宗?!” 第106章人间地狱?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环顾四周,那些原本低眉顺眼的西凉士兵们。 此刻也都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惊惧和疑惑。 达加溪见状,声嘶力竭地喊道。 “兄弟们!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把我们西凉变成人间地狱吗?!” “拿起你们的武器,反抗暴政!” “为了西凉的未来,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杀!” 随着他这句话出现,气氛也骤然紧张起来。 一些士兵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眼神游移不定。 就在这时,卡赞也猛地抽出弯刀,站到了阿依古丽身边,高声喝道。 “达加溪!你放肆!大公主仁慈宽厚,岂容你污蔑!” “我卡赞第一个不答应!” 达加溪和卡赞,两个西凉军中的重量级人物,此刻竟然刀兵相向! 这让周围的士兵们更加不知所措。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这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大头兵能掺和的事了。 看到卡赞竟然敢和自己对峙,达加溪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想当初,他成为千夫长的时候,卡赞这小子才刚刚入伍,毛都没长齐呢! 现在,这个对他来说算是乳臭未干的小子。 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敢跟自己叫板? “卡赞,你个蠢货!” 达加溪指着卡赞的鼻子开口怒骂。 “你被这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竟然为了一个空口无凭的约定,就甘愿当她的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点本事,也想当大将军?” “痴人说梦!”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被骂,卡赞依然面不改色,只是冷笑一声。 “达加溪,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大公主的承诺,岂是你能理解的?” “你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老匹夫,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却看不到西凉的未来!” “我追随大公主,是为了西凉的繁荣昌盛,是为了西凉百姓的安居乐业!” “你呢?” “你除了为自己,还为谁想过?” “放屁!” 听到卡赞竟然还敢还嘴,达加溪也忍不住怒吼一声。 “你个小兔崽子,也敢教训老子?” “老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西凉的未来?” 而在他的话落下之后,卡赞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 “达加溪,你少在这里倚老卖老!” “你那点战功,都是用西凉士兵的性命堆出来的!” “至于你所谓的忠诚,也不过是愚忠!” “若你不服,咱俩真刀真枪的来一架如何?!” “你……” 达加溪气得脸红脖子粗,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控制不住砍向卡赞。 周围的士兵们也越来越紧张,不少人偷偷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随时准备加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内讧。 他们现在虽然被阿依古丽收入麾下。 但本身还是和自己的队长更加亲近。 尤其是刚才阿依古丽同意杨越那堪称让他们手足相残的要求。 现在更是激了他们些许的逆反心理! “都他娘的给老子看这里!” 达加溪突然暴喝一声,将刀指向周围的士兵。 “你们这些孬种,难道就甘心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她许诺给你们的荣华富贵,不过是镜花水月!” “等她利用完你们,就会把你们像垃圾一样丢弃!” 他顿了顿,又指着卡赞怒吼一声。 “看看这个卡赞,就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蠢货!” “你们也想跟他一样,成为一个女人的走狗吗?” 此言落下,顿时便让一些本就有些心思的士兵开始动摇。 看向阿依古丽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卡赞见状,当下也心中一紧。 若是他们之间吵闹,甚至打起来了士兵出手帮忙这都是小事。 但若是让那位大公主怀疑起来自己的忠心,那一切可都难办了! 当下也急忙开口高喊一句。 “兄弟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大公主是真心为了西凉的未来!” “她答应给我们的,一定会兑现!” “我们不能被达加溪这个老匹夫挑拨离间!” “放屁!” 只是他的话语刚刚落下,达加溪便再度破口大骂。 “这娘们儿的话你也信?” “别忘了,当初她可是被宣告死亡了!” “数年时间,她都在中原躲着。” “现在的她就是个中原人的奸细!” “否则怎么会让一个中原人做军师,还同意他的那般要求?” “你真以为她会真心为了西凉?做梦去吧!”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杨越突然站了出来。 他先是故作惊讶地环视四周,然后一拍脑门。 “哎呀,瞧我这眼神,竟然没注意到达加溪将军也在此!” “真是失礼,失礼啊!” 这般姿态倒是让达加溪一愣,怒火稍减,有些狐疑地打量着杨越。 “你认识我?” 杨越哈哈一笑,拱手一笑。 “达加溪将军威名赫赫,即便是在中原,也是如雷贯耳啊!” “在下杨越,自然久仰将军大名!” 达加溪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傲然之色,哼了一声。 “算你小子识相!” “中原人,骨头虽然软,但好话倒是会说。” 一言落下,达加溪也放松大笑,态度嚣张无比。 仿佛杨越的这番话,是对他的某种认可一般。 “哈哈哈,中原小子,你很不错!” 达加溪大笑着拍了拍杨越的肩膀,力道大的让杨越都忍不住晃了晃。 “老子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俊杰!” “日后若是你和大公主分开,倒是可以来找我。” “放心,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队伍最前方的阿依古丽看到这一幕,面色却微微有些不喜。 说真的,若是现在杨越直接抽剑把这群叽叽喳喳的苍蝇全部砍死,她都不会说什么。 反而会拍手称快! 毕竟这些人,甚至是已经投降的卡赞等人。 在她眼中其实都是敌人。 所以杨越若是都砍死,虽然会在短时间内削弱他们的战斗力。 但对于她来说真的无所谓。 可现在,杨越却做出这般姿态? 第107章 杨越怂了?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就算是明白他可能是为了想要将对方收下,增强战斗力。 但她心中也依然不爽。 她看上的合作人,什么时候如此怂了? 而且他刚说什么? 达加溪是西凉勇将? 开什么玩笑? 这老东西要不是资历够老,外加嘴甜会舔。 让其深受齐王的喜爱,他能爬到这个位置? 就他那点微末的本事,给她提鞋都不配! 念及于此,阿依古丽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一会若是杨越真的是要招揽对方的话。 那她就自己出手,直接将达加溪给杀了! 她就算是再缺人,也不会要这种垃圾! 而在场中的杨越并不知道阿依古丽的想法。 或者说他就算是知道,其实也不会在意。 毕竟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出来这达加溪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对齐王的忠诚? 别闹了,就像是他这般性格的人,脑中只有自己。 所以他刚才不投降无非就是觉得给的不够多。 而现在又跳出来,只是看到自己要死了。 打算出来反抗一波,证明自己的价值。 同时获得更多的好处罢了。 对于这种人,杨越想要整他,和整狗都没什么区别。 “达加溪将军过誉了。” 杨越故作谦虚地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 “达加溪将军如此忠心,在下佩服。” 杨越拱手,姿态谦卑,语气更是认真无比。 “所以在下才斗胆出言。” “想劝将军弃暗投明,为大公主效力。” 达加溪闻言,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 “小子,你的眼光不错!” “本将军的确是西凉难得的勇将。” “其实不是本将非要和大公主作对。” “只要你和大公主能给我足够的尊重。” “我自然会为你们效力。” 一言落下,他斜睨着杨越。 那狂傲之态,若是有不理解情况的人。 说他是西凉王都会信。 而杨越依旧保持着那副谦恭的姿态,笑着开口。 “将军放心,只要您愿意为大公主效力,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达加溪彻底放下心来,他大手一挥,豪迈一笑。 “好!既然如此,那老子就跟着大公主干了!” “中原小子,你小子不错,以后也直接跟着我混吧。” “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若说他之前的那些话是演戏的,那倒也不假。 但这句话可是他真心实意的! 毕竟他这一路走来,都是拍着齐王的马屁才有的。 而现在虽然也有人来拍他的马屁。 但西凉人这方面是真的不擅长,一个个可以说是硬拍! 听着他都尴尬无比。 这么长时间了,唯独杨越这两句话算是说到他的心里面了! 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他是真喜欢啊! 而他的这番话落在阿依古丽耳中,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她秀眉紧蹙,杀气腾腾。 这达加溪是什么货色,她一清二楚! 一个只会溜须拍马,毫无真才实学的老油条罢了。 也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聒噪的老东西一刀劈成两半。 可就在她即将暴走之际,却见杨越扭头,冲她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阿依古丽的动作猛地一顿。 这……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滑稽的一幕,其实是杨越的计谋? 可是都到这一步了,直接杀了便是,还用什么计谋? 尽管心中疑惑,阿依古丽还是强压下怒火,决定静观其变。 她倒要看看,杨越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杨越安抚住达加溪后,便扭头再度看向这位新晋的忠臣。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副对达加溪的投诚欣喜不已。 “达加溪将军既然已经决定弃暗投明。” “加入我们这正义之师,那自然得有个合适的职位才行啊!” 杨越搓着手,一副为达加溪的未来深思熟虑的模样。 “不过这事儿啊,都不用和大公主商量,我就能做主!” 杨越猛地一拍手,语气斩钉截铁, “以将军您的盖世武功,雄才伟略,那必然是大将军之位啊!” 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卡赞、阿依古丽以及一众士兵全都愣住了。 他们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心中齐齐腹诽。 不是,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军师了不起啊? 大将军的位置是他能随便乱封的吗? 阿依古丽在短暂的震惊后,想起杨越之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眨眼,立刻反应过来。 她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他人见状,虽然心中仍有不满。 但碍于大公主都没发话,也只能把疑问憋在肚子里。 而达加溪呢? 他早就乐开了花,一张老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 “军师果然慧眼识珠啊!” “实不相瞒,这世上懂我者两人,一位齐王,二就是军师了!” 一言落下,他也得意洋洋地扫视众人。 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倒也确实有大将军的那派头了。 “呵呵,大将军过誉了。” “既然无人反对。” 而在他的话音落下之际,杨越笑眯眯地接口上一句。 “那达加溪将军就正式就任大将军一职了!” “还望将军以后多多为大公主效力!” 这恰到好处的马屁拍得达加溪浑身舒坦,他连连点头。 “好说,好说!” “以后有我在,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他话音刚落,杨越突然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塞到达加溪手里。 “既然达加溪将军已经是我军大将军了。” “那就请将军完成您上任后的第一件任务吧!” 杨越指着那几个之前和达加溪一起顽抗的士兵。 “把这些不听大公主号令的逆反乱贼,全部斩杀!” 拿着刀,达加溪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看手中的刀,又看看杨越。 再看看那些瑟瑟发抖的士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军师,这……这不太合适吧?” 达加溪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干笑一声。 “他们都是我多年的兄弟,哪能说杀就杀啊?” “若是因为刚才他们不投才动手的话,那现在我自然可以劝……” “将军此言差矣啊!” 第108章 妇人之仁!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只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杨越直接打断。 “正所谓慈不掌兵,您现在可是大将军了,怎么能妇人之仁呢?” “况且,这些人公然违抗大公主的命令,若不严惩,如何服众?” 闻听此言,达加溪额头上也逐渐浮现些许汗水。 他现在心中叫苦不迭。 他本以为在自己闹着一通之后,投降后能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没想到刚刚过来,就落入了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看了看那些昔日与他称兄道弟的士兵。 又看了看杨越递过来的刀,内心挣扎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跪倒在地,大声哭喊了起来。 “将军,救救我们!” “刚才我们宁死不投,不也是您的意思嘛!” “现在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其他士兵也纷纷跪下求饶,场面一片混乱。 但他们的声音落下之后,达加溪却面色一僵。 迟疑之色消散,他看那些跪地求饶的士兵,眼中骤然闪过狠厉! 尤其是看到说话的那个士兵,达加溪脸上的肌肉更是极为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这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刚才叫嚣得最凶,现在知道怕了? 还想拉老子下水?做梦! 他故作悲痛地叹了口气,高举着弯刀,痛心疾首地控诉道。 “你们这群蛮子!” “枉我还把你们当兄弟,但你们却往老子身上泼脏水!” “是否想投降是你们自己的事,关老子屁事!” “现在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还想把本将军拉下水?” “呸!想得美!”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弯刀指向那些跪地求饶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大吼。 “为了大公主!为了西凉的未来!杀了这些叛徒!” 说罢,他抬脚便是一个猛冲,手中弯刀对着一个跪地求饶的士兵狠狠劈了下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光是那些没投降的士兵,就连卡赞和其他投降的士兵也都傻眼了。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达加溪这孙子竟然真的如此果断地就下了手!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简直就是个畜生!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他们的大将军吗? 国师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依古丽看到这一幕,秀眉微蹙,眼中也闪过极为明显的厌恶。 虽然她确实没想过留下这些士兵的性命。 但让他们死在这种卑鄙小人手里,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侮辱。 这些士兵再怎么说也是为了西凉浴血奋战过的,还不至于受到这种惩罚。 就在那些士兵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不忍看到这血腥一幕的时候。 杨越却突然出手了! 他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出鞘,精准地挡在了达加溪的刀前! “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空中回荡,达加溪手中的弯刀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踉跄后退几步,稳住自己的身体后,便难以置信地瞪着杨越。 “军师,你这是何意?!” 而在他对面,杨越收剑而立,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微笑。 杨越并未理会达加溪的质问,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达加溪身后那群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士兵。 “看到了吗?” 杨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就是你们豁出性命所跟随的人。” 此番开口之际,他的语气中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 那些士兵原本就因为达加溪的举动而感到不安。 如今听到杨越的话,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们不敢去看杨越的眼睛。 生怕从那双深邃的眸子中看到对自己的鄙夷。 杨越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士兵,最终停留在卡赞身后的那些士兵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我是中原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取得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自己的战友下手。” 他的话音刚落,便将手中的长剑直接插入面前的沙地之中。 “而且我也可以以我的性命担保,阿依古丽公主也做不出这种事。” 此番话落下,那些未投降的士兵更是羞愧难当。 他们刚才被达加溪几句话便煽动起来。 如今想来,简直愚蠢至极。 而达加溪此刻也明白自己被杨越耍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无法弥补的那种! 他原本的计划是借着这些士兵的性命。 为自己博取一个好名声,顺便还能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地位。 可现在,他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 他不仅没能得到好处,反而还彻底失去了士兵们的信任! 他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狠狠地瞪着杨越,眼中满是怨毒和不甘。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想通过煽动士兵情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阿依古丽看着这一切,心中对杨越的赞赏更甚。 她原本确实没打算留下这些士兵的性命,但杨越的做法,无疑更加高明。 既保全了西凉的颜面,又将彻底架在一个达加溪尴尬无比的位置上。 更重要的是,赢得了士兵们的信任。 “达加溪将军,” 阿依古丽的声音清冷无比,双眼之中的寒意极为明显。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达加溪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公主,末将不觉有错啊!” “这些人将士确实不愿投靠大公主!” “末将身为大将军,自然是要将这些拥有他心的敌人铲除掉啊!” “还望大公主明鉴!” 他说着,便直接跪倒在地,对着阿依古丽磕起了响头。 低垂着头,达加溪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极了丧家之犬。 可藏在阴影下的那张脸,却阴狠得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 他心里清楚,眼下这局面,只能装孙子,否则,真就小命不保了。 阿依古丽看着达加溪这幅模样,心中冷笑。 在刚才杨越说出那番话的时,她就已经知晓了其的计划。 所以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等的就是达加溪自己往坑里跳。 第109章 列祖列宗!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几分悲悯,她厉声斥责道。 “达加溪!” “你身为西凉大将,以及我的长辈!” “如今不思保家卫国,反而残害同胞,你对得起西凉的列祖列宗吗!” “你对得起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吗!” 说到激动处,阿依古丽猛地站起身,指着达加溪的鼻子骂道。 “你简直就是西凉的耻辱!”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大将军,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录用!” 达加溪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阿依古丽。 他怎么也没想到,阿依古丽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他原以为,自己好歹也是西凉的肱股之臣。 就算阿依古丽再怎么不满,看在这么多人面前。 尤其杨越刚才才主动宣布他是大将军之后。 怎么也得顾及几分面子,做做样子。 可现在,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他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达加溪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可他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失去了士兵们的支持,深陷包围的他现在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 什么都做不了! 而杨越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达加溪一眼。 这个饵料已经用完,自然要榨干最后的价值。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些未投降的士兵身上。 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只是这微笑中,却多了几分冷意。 “我的意思,依然没有变。” 杨越的声音缓缓传出。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所以,我不会再给第二次。”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一转。 “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在死之前报仇的机会。” 说着,他伸手一抓,竟直接将瘫软在地的达加溪提了起来。 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仔一般,扔到了那些士兵面前。 “怎么样。” 杨越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玩味。 “亲手手刃这个害你们差点丢掉性命的混蛋,然后再自我了断。” “这个死法,如何?” 死寂。 杨越的话如同在沸油中滴入一滴水,瞬间炸开了锅。 士兵们看着被扔到脚下的达加溪,眼中充满了古怪的神色。 各种情绪在他们心中翻涌,当下便有人忍不住了! “达加溪!你这个狗杂种!你竟然出卖我们!” 一个士兵怒吼着,抽出弯刀,狠狠地砍在达加溪的大腿上。 鲜血喷涌而出,达加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不是我……我……” 忍着剧痛,他想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又被另一刀砍中。 “你还敢狡辩!你为了活命,竟然把我们都卖了!” “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刀光剑影,咒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寒光之下,达加溪瘫软在地上,诸多剧痛结合在一起甚至都已经开始麻木了起来。 他后悔吗? 或许吧。 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乱刀砍死,感受着自己生命流逝。 杨越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怜悯。 对于他来说,达加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用完就可以丢弃的棋子。 他的目光扫过剩下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轮到你们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投降? 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兄弟们!” 一个年长的士兵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我们都是西凉的勇士!宁死不降!” “宁死不降!” “宁死不降!” 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 他们纷纷拔出弯刀,对着阿依古丽行了最高礼节,然后…… 一个接一个,自刎而死。 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而看着这一幕,阿依古丽的眼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但最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为了能够完成自己最终的目标。 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她也清楚。 这场她挑起来的战争。 无论胜负,西凉都将元气大伤。 并且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回头路了。 杨越走到阿依古丽面前,微微一笑。 “看来,这些士兵,比你想象的还要忠诚。” 阿依古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杨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深邃。 “阿依古丽,你很聪明,也很有魄力,但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你以为,你真的能掌控西凉吗?”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的脸色终于是微微一变。 “你什么意思?” 而杨越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阿依古丽,反问一句。 “公主殿下,您觉得呢?” 这突如其来的反问让阿依古丽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过来,杨越这是在试探她。 她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冷傲,淡淡开口。 “杨公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杨越挑了挑眉,继续追问一句。 “所以你是真的认为我掌控不了西凉?” “成不了那个西凉女帝?” 闻听此言,杨越摇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公主殿下误会了。” “我只是觉得,西凉的局势,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齐王和二王子本就是两头庞然大物。” “而且他们的背后,应该还有各方势力支持。” “否则,光凭他们二人可是调动不了如此多的兵将” “公主殿下虽然收服了残部,但这些人真的能为你所用吗?” 阿依古丽沉默不语,杨越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虽然表面上自信满满。 但内心深处也明白,西凉的局势对她来说真的并不乐观。 尤其是她现在还未到鹰巢。 现在手下的士兵,大多都是迫于形势才投降的,其忠诚度自然还有待考验。 “杨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依古丽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着她变换的神情,杨越也再度笑了笑。 第110章 本末倒置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我只是想提醒公主殿下,不要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多了一些不应有想法。” “西凉的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阿依古丽沉默了片刻,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中弯刀,发出清脆的声响。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杨公子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杨越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这女人虽然表面强硬,但内心深处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公主殿下,西凉如今就像一块被野狗啃食殆尽的骨头。” “看似完整,实则脆弱不堪。” “齐王和二王子虽然现在有没有别的想法,我不清楚。” “但他们对你的忌惮却是一致的。” “你现在收服的这些残部,不过是些墙头草。” “风往哪吹就往哪倒,指望他们在短时间内,就可以为你卖命。” “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阿依古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杨越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剖开了她内心的幻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那依杨公子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闻听此言,杨越眼中闪过些许精光,他缓缓说道。 “公主殿下,你的底牌是鹰巢,那里易守难攻,是你的天然屏障。” “但现在你却滞留于此,白白浪费时间,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依我之见,你应该尽快赶往鹰巢。” “巩固你的势力,以逸待劳,等待时机成熟再反击。” 阿依古丽纤长的手指紧紧握着弯刀刀柄。 杨越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心中燃烧的野心。 是啊,她太急功近利了,西凉这块骨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啃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向杨越,语气中少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多了几分求教的意味。 “杨公子,既然你认为我应该尽快前往鹰巢,那你可有良策?” “这一路危机四伏,我……” 杨越轻笑一声,自然也看穿了她的心思。 “公主殿下无需担忧,我既然提出了建议,自然也想到了应对之策。” 他走到之前搭建的简陋沙盘前,指着上面蜿蜒曲折的路线。 “从这里到鹰巢,常规路线需要穿过黑风峡谷和赤炎沙漠。” “这两处都是险地,易攻难守,也是齐王和二王子设伏的最佳地点。” 阿依古丽眉头紧锁,她自然明白这两处险地的凶险。 如果真在那里遭遇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杨越没有理会她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所以我建议公主殿下走这条路。” 他手指指向一条蜿蜒的小路,这条路在地图上几乎难以察觉。 “这条路虽然崎岖难行,但胜在隐蔽。” “可以绕过黑风峡谷和赤炎沙漠,直达鹰巢。” 阿依古丽看着这条不起眼的小路,心中不禁升起些许疑惑。 “这条路如此隐蔽,就连我都不知晓,杨公子你一个中原人是如何得知的?” 听到这话,杨越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公主啊,有时候你要学习听听士兵的话。” “有些东西我们不知,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这条小路正是之前收下的一名西凉骑兵告知给我的。” “而且我自己也稍微计算了一番,确定此条消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所以公主殿下自然也不必担心。” “这条路虽然难走,但沿途会经过几个小部落。” “我们可以借此机会,逐步瓦解追兵,化被动为主动。” 细细琢磨杨越的话,阿依古丽目光在那条隐蔽小路上来回游移。 最终,她紧咬牙关,下定决心。 “好!就依杨公子所言,我们走这条路!” 三十五个士兵,加上卡赞和杨越。 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却也多了几分底气。 他们迅速收拾行装,将自己伪装成一支普通的商队。 又将山谷中死去的士兵草草掩埋,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崎岖小路果然难行,乱石遍布,荆棘丛生。 众人骑着退去防甲的战马。 在蜿蜒的山路上缓慢前行,扬起一路尘土。 阿依古丽骑着战马跟在杨越身后,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这个中原男人有了新的认识。 甚至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有些依赖他了。 不过很快她便有摇摇脑袋,将这古怪的想法压下。 她可是要成为西凉女帝的人,怎么能在此分心? 因为走的小路的原因,这一路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而在几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小路沿途的第一个小部落。 远远望去,部落里星星点点散布着一些帐篷。 炊烟袅袅升起,牛羊在草原上悠闲地吃草。 杨越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处的部落。 简陋的帐篷,稀疏的牛羊,还有那些衣衫褴褛的牧民。 无不昭示着这个部落的贫穷和落后。 “嗯,和请报上没什么区别,确实是个穷乡僻壤。” 将此景和脑中的消息结合在一起,杨越倒也没有意外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部落里就传来一阵怪叫。 数十个手持粗制滥造武器的汉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卡赞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却被杨越抬手制止。 “别紧张,看看情况再说。” 勒住缰绳,杨越一行人静静地等待着部落汉子们的靠近。 待到双方距离足够近时。 杨越注意到这些所谓的“武器”不过是些削尖的木棍和石头。 甚至还有人扛着锈迹斑斑的农具。 这让他原本有些许提起来的心再度放了下来。 这部落的确是穷得叮当响,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置办不起。 为首的壮汉身高体壮,满脸横肉。 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离远望去的话,说是野猪站起来了都有人信。 他粗声粗气地自报家门。 “我是巴图尔,这部落的首领!”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卡赞等人下意识地把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盯着这些衣衫褴褛的部落汉子。 第111章 巴图尔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却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随后翻身下马,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主动走向巴图尔。 “巴图尔首领,你好。” “我们是来自中原的商队,路过此地,想在贵部落歇歇脚。” “补充些水和食物。” “我们愿意为此付出相应的报酬。” 巴图尔狐疑地打量着杨越,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队伍。 尤其是骑在马上,气质高贵的阿依古丽,眼中闪过些许怀疑。 “中原商队?” “现在尔等和我西凉不是正在交恶吗?怎么可能会来到此地!” “莫不是以为我们消息不灵通,便随意瞎说?” “你休想骗我!” 说着,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部落汉子们立刻将杨越一行人团团围住。 杨越依旧保持着笑容,不慌不忙地从行囊中掏出一些中原的小玩意儿。 这些都是他在当初离开之际准备的。 预防的就是这个时候! 色彩鲜艳的丝绸,做工精巧的木雕。 甚至还有几块晶莹剔透的玻璃。 “巴图尔首领,这些都是我们从中原带来的商品。” “如果您允许我们在部落休整,这些都可以作为礼物送给您。” 巴图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小玩意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虽然没见过这些东西,但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尤其是那反射着七彩光芒的琉璃,更是让他眼睛都黏在了上面。 但他还是咽了一下口水,犹豫了一下,粗声说道。 “就这些?就想让我放你们进部落?” 杨越微微一笑,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当然不止这些。我还会一些奇特的技艺。” “或者可以帮助你们部落解决一些难题。” 说着,杨越走到一旁的一棵枯树前,拔出匕首,在树干上飞快地刻画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图案便出现在了树干上。 周围的部落汉子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发出惊叹声。 就连巴图尔也忍不住凑上前来。 仔细端详着那个狼头图案,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敬畏。 “这东西可以作为你们的部落符号。” 杨越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而且我还会一些医术和占卜之术。” “可以帮助你们部落治疗疾病,预测吉凶。” 巴图尔的内心已经完全被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和神奇的技艺所征服。 尤其是当他听到杨越竟然还会艺术和占卜的时候,脸上神情更是明显一惊。 当下也算是终于点头答应道。 “好吧,我允许你们在部落里休整。” “不过,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安排,不得惹是生非!” 部落的入口,两根巨大的兽骨交叉伫立,散发着原始而野性的气息。 巴图尔走在前面,他魁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入口,时不时回头催促着杨越一行人。 “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一群没断奶的羊羔!” 而在进入其中后,杨越也发现,这部落内部比想象的还要简陋。 低矮的帐篷杂乱无章地散落在空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的粪便味和食物的焦糊味。 一群用兽皮作为衣服的孩子好奇地盯着他们,时不时发出嬉笑声。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后,杨越便收起眼神。 当下将准备好的礼物双手奉上。 “多谢你,勇猛的领主,这是我答应您的报酬。” 看到他的动作,巴图尔顿时也忍不住了。 伸手接过丝绸、木雕和玻璃,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尤其是那双粗糙的大手更是反复摩挲着光滑的玻璃,脸上满是惊奇。 “中原人,你很懂规矩。” 欣赏了好大一会后,巴图尔才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 “今晚,我们部落会举行盛大的宴会,欢迎你们的到来!” 宴会上的食物粗犷而原始,烤得焦黑的羊肉。 散发着浓烈膻味的马奶酒,让杨越等人难以下咽。 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也只能强颜欢笑,装作一副享受的样子。 不过这对于卡赞等人来说,确实是少见的美食了。 当下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若不是提前杨越就立下规定,不能饮酒的话。 那想来现在他们都要一起去火堆旁。 和本部落的居民,一起载歌载舞起来。 酒过三巡,杨越找准时机,向巴图尔提议。 “首领,我观贵部落图腾简陋。” “不如让我为你们绘制一副新的图腾,以彰显部落的威名?” 他说这话倒也不是闲的。 而是想要收集一些这片草原上的消息。 毕竟就算是有地图,但有些东西还是本地的老人知道。 而且说真的,在等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地图…… 有时候还真的不可信。 巴图尔早就对杨越的技艺心生敬佩,当下欣然应允。 “好!中原人,只要你画得好,我重重有赏!” 杨越借着绘制图腾的机会,巧妙地向巴图尔打探部落的情况。 “首领,贵部落的历史一定悠久而辉煌,能否与我讲述一番?” 杨越一边在兽皮上勾勒线条,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道。 巴图尔抹了把油腻的嘴,灌下一大口马奶酒,开始吹嘘他们部落的辉煌历史。 “想当年,我们部落可是草原上的霸主!” “西边落日峰,东边断魂谷,都是我们的地盘!” “哪个部落不俯首称臣,年年进贡牛羊马匹,女人更是……” 说到这里,他挤眉弄眼地朝杨越笑。 虽然没说完,但其中含义却也明显无比。 杨越配合地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适时地捧哏道。 “那现在……” 闻听此言,巴图尔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色一沉。 愤愤地啐了一口。 “还不是西凉那帮狗娘养的!” “仗着有铁器,把我们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要不是……” 他猛地灌下一口酒,似乎要把满腔的怨恨都冲下去。 “老子早带人杀回去了!” 杨越一边在兽皮上画着扭曲的线条,一边假装好奇地问道。 “那西凉王朝?他们不是很强大吗?” “怎么会连自己的子民都不管?” 第112章 交易?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有些意外的看了杨越一眼,巴图尔回过神来,当下冷哼一声。 “中原朋友,你不是我们本地人,你说这话我不说什么。” “强大?哼,一群只会躲在城墙里的缩头乌龟!” “要不是他们有铁器,老子一个人就能挑他们十个!” 杨越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从部落的历史。 聊到草原上的地形,再到其他部落的分布。 甚至连哪里水草丰美,哪里有野兽出没,都问了个遍。 巴图尔对杨越的“求知欲”非常满意。 在加上已经有些醉酒,一时间倒也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知无不尽,言无不尽。 杨越则将这些信息默默记在心里,并在随身携带的地图上做了标记。 他发现,在距离巴图尔部落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名为黑狼的部落。 这个部落以凶残和掠夺而闻名。 经常骚扰其他部落,就连巴图尔的部落也深受其害。 “黑狼部落……” 提起这几个字,巴图尔便明显的咬牙切齿。 “这群畜生!总有一天,老子要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杨越心中一动,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宴会结束后,杨越找到了阿依古丽,将从巴图尔那里打探到的情报和盘托出。 “黑狼部落?” 阿依古丽秀眉微蹙。 “这个名字我倒是没有听过。” “不过这群草原该溜子,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看着阿依古丽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的。 杨越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打听到黑狼部落经常骚扰其他部落,甚至连巴图尔部落也深受其害。”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联合巴图尔,一起对付黑狼部落。” 阿依古丽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说说你的计划。” 杨越在地图上指了指黑狼部落和巴图尔部落的位置,开始解释起来。 “黑狼部落位于巴图尔部落的西北方。” “他们经常从这条峡谷偷袭巴图尔部落的牧民和牲畜。” “我们可以设下埋伏,等他们下次来犯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阿依古丽抚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 “这个计划不错,但我们需要巴图尔的配合。” “那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对此杨越倒是胸有成竹地一笑。 “关于这点的话,我有办法。” “巴图尔对西凉王朝恨之入骨。”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相信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只要我们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他一定会答应与我们合作。”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也忍不住的赞许地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办。” 天一早,我们就去找巴图尔。” …… 第二天清晨,杨越和阿依古丽带着卡赞等人来到了巴图尔的帐篷外。 巴图尔顶着宿醉后的头痛,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一大早的,什么事?” 杨越拱手行礼,开门见山的将自己所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首领,我们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而巴图尔眯起眼睛,打量着杨越。 “交易?” 巴图尔揉了揉宿醉后胀痛的脑袋,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 “你们这些中原人,能和我做什么交易?” 他打了个酒嗝,一股酸腐的马奶酒味弥漫开来。 而杨越则是微微一笑,不为所动。 “首领,我们对那些拦路打击的部落是有多恨,想必您也清楚。” “而这恨意,恰恰可以成为我们合作的基础。” 巴图尔狐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杨越。 “这,我倒是能够理解一点?” “但你们被劫,这和和我现在说的交易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杨越保持着笑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们想与您联手,剿灭黑狼部落。” 听到“黑狼部落”这四个字,巴图尔眼中的醉意顿时消散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仇恨。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群草原上的鬣狗!老子早晚要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首领,您也知道,凭巴图尔部落目前的定然的都想给他分。 甚至还想要单独对抗黑狼部落,恐怕……” 不然的话,那带有滤镜的那批人,想来都会震惊都要不说什么聊 而在他对面,巴图尔烦没彻底彻底原谅之举。 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何尝不知道杨越说的是实话。 黑狼部落凶残狡诈,现在的整体实力更是远在巴图尔部落之上。 要不是顾忌西凉王朝的势力,他早就想和黑狼部落拼个你死我活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交易?” 巴图尔沉声问道。 “没错。” 听到对方的话,杨越胸倒也下有成竹地一笑。 “我们可以提供给您对抗黑狼部落的助力。” 他拍了拍手,卡赞等人立刻将缴获的西凉武器装备抬了进来。 在巴图尔面前一字排开。刀枪剑戟, 弓弩盾牌,琳琅满目,闪着寒光。 看到这些东西,巴图尔的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 就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些西凉的武器装备,比他们部落里那些破铜烂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连其中有些刀口是卷刃的,他也不在乎。 毕竟这可是真正的武器啊! 他颤抖着手,轻轻摸了摸一柄锋利的弯刀。 “这些……这些都是给我的?” 巴图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像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突然看到了一桌满汉全席。 杨越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 “当然,只要首领答应与我们合作,这些都是您的。” 巴图尔一听,立马点头如捣蒜,生怕杨越反悔似的。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我巴图尔对天发誓,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计划!” 当下他激动得脸都红了,仿佛看到了自己率领着装备精良的勇士。 将黑狼部落踏平的场景。 这种无论从什么方面都他占便宜的事情。 他凭什么拒绝? 而看着让他这幅样子,杨越和阿依古丽相视一笑。 看来对方比想象中更好对付。 随后,他们详细地向巴图尔讲解了作战计划。 第113章 野狼出击!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而在商议完毕之后,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们也都更换上了装备。 他们平日里穿着破旧的皮甲,拿着的更是锈迹斑斑的各种农具和自制武器。 此刻换上了缴获的西凉装备,一个个倒像是野狗换上了金链子。 手掌拍打着锃亮的胸甲,抚摸着锋利的刀刃,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些西凉的军队,战力不行,装备倒是不错!” 一个满脸横肉的勇士掂量着手中的长刀,咧嘴笑道。 “这刀砍下去,砍人身上,肯定比切豆腐还顺滑!” “要是能再抢几匹的战马就好了!” 另一个身材矮小的勇士搓着手,一脸憧憬。 “老子早就想骑着高头大马,在草原上横着走了!” 而巴图尔看着自己部落勇士的这副德行,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担忧。 高兴的是,有了这些西凉装备,部落的实力确实提升了不少。 担忧的是,这些家伙会不会因为装备的提升而变得更加骄横。 毕竟他们部落好战的名号,可不是靠自己吹出来的啊! 那真是一场接一场战斗打出来的! “都给老子闭嘴!” 念止于此,巴图尔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粗声吼道。 “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黑狼部落!” “要是这次任务失败了,你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高头大马?好用的装备都给老子做梦去吧!” 众人顿时噤声,但眼中的贪婪之色却丝毫未减。 而等他将这些汉子都安抚好之后,杨越和阿依古丽才出面。 杨越拍了拍手,吸引了这群换上新装备后亢奋不已的巴图尔部落勇士们的注意力。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现在一个个都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恨不得立刻提刀去砍人。” “不过,咱们这次的目标可不是闹着玩的。” “都给我精神点,别阴沟里翻船!” “你们族长可是告诉我,你们是方圆百里最能打的部落!” “可别一会丢分啊!” 他这番话虽然略带调侃。 但语气里的严肃还是让这些汉子们收敛了几分。 当下倒也无人反驳。 毕竟,杨越刚才提供给他们的装备,可是实打实的让他们鸟枪换炮。 这份恩情,他们心里都清楚。 因此那怕杨越是个中原人,当下众人还是会给他几分面子的。 “放心吧,杨兄弟!” “我们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什么时候怂过?” 巴图尔拍着胸脯保证,腰间的弯刀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骇人的撞击声。 他可太喜欢这柄厚刃弯刀了。 比他之前那柄都已经有了缺口的长刀好太多了! 见到这些人的状态,杨越也不多说什么了。 本来他那番话,只是习惯性的例行公事。 走个过场,提振一下士气。 但这帮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一个个眼冒绿光,就差直接流口水了。 这哪里还需要提升士气啊? 这分明就是一群嗜血的饿狼,就等着开闸放出去咬人了!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杨越大手一挥,被这些汉子所感染。 他现在倒也颇有些豪迈之气。 众人立刻跟着杨越和阿依古丽。 悄悄潜伏到黑狼部落经常出没的峡谷附近。 按照杨越的计划,巴图尔部落的勇士埋伏在峡谷两侧高地。 阿依古丽和卡赞率领西凉士兵则埋伏在峡谷出口,形成包围之势。 一切准备就绪后,杨越也再度故意放出一些牲畜作为诱饵。 吸引黑狼部落的人出现。 这计策虽然简单粗暴。 但对付黑狼部落这种脑袋里都是肌肉的蛮子,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再等了没多久之后,峡谷入口处尘土飞扬。 一群黑狼部落的骑兵果然出现了。 他们一个个骑着毛色杂乱的劣马,贪婪地追逐着那些牲畜。 哪有半点警惕性可言? “啧啧,这群蠢货,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肥羊啊。” “往日里他们就凭借着这些杂种驴跑得快,老是挑衅我们。” “但看看这次,他们还怎么跑!” 巴图尔躲在巨石后面,看着峡谷下方那些黑狼部落骑兵,脸上露出阴寒的笑容。 他腰间的西凉弯刀,在这一路上,早就被他擦得锃亮。 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而等到黑狼部落的人全部进入峡谷后,杨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从巨石后探出头,猛然吹了一个口哨,高喊一声。 “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埋伏在两侧的巴图尔部落勇士们如同猛虎下山般杀出。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峡谷,箭矢也飞速落下! 这次杨越手里的人可不像是之前只有三四个士兵了。 而是整整十个! 别看这个数量还不算多。 但在这种地形战之中。 这十名技法娴熟的弓箭手可要比二十个步兵发挥的作用都大! 同时早已准备好的巨石,也在勇士们粗壮手臂的推动下,顺着山坡滚落。 砸在黑狼部落骑兵队伍中,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原本气势汹汹追逐牲畜的黑狼部落骑兵,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都不用小队长指挥了。 他们惊慌失措地调转马头,想要逃离这个死亡峡谷。 “想跑?晚了!” 早已等不及封锁出口的巴图尔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西凉弯刀。 如同砍瓜切菜般将几个试图逃跑的黑狼部落骑兵砍翻在地。 “这些杂种驴,平时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怎么不跑了?” “兄弟们杀,为了之前死去的族人们报仇!” 巴图尔啐了一口,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而在峡谷的另外一个出口。 阿依古丽和卡赞率领的西凉士兵也如同潮水般涌出。 彻底堵住了黑狼部落的退路。 “杀!一个不留!” 没有任何废话。 发下一个命令之后,阿依古丽便率先高举着弯刀,娇喝一声,率先冲入敌阵。 这一刻,黑狼部落的骑兵被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如同瓮中之鳖,毫无还手之力。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 便以黑狼部落的彻底溃败而告终。 峡谷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第114章 大胜回家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不过这也并不影响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们。 当下他们扛着刀,在其中兴奋地清点着战利品。 然而,除了缴获一些劣马之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些劣马,与其说是马,不如说是杂交的驴。 毛色杂乱,骨瘦嶙峋,跑起来倒是比人还快。 但耐力极差,也就黑狼部落那群蛮子看得上眼。 “啧,这些杂种驴,也就黑狼部落那群蠢货当宝贝。” 巴图尔嫌弃地踢了一脚脚下的一匹瘦马。 这马被他一踢,竟然直接吓得腿软,瘫倒在地。 “族长,好歹也是战利品,聊胜于无嘛。” 一个脸上满是鲜血的勇士咧嘴笑道。 顺手牵过一匹相对强壮些的劣马,翻身上去,得意扬扬地骑了几圈。 巴图尔看着这滑稽的一幕,也不禁笑了起来。 虽然这次收获不大。 但好歹是把黑狼部落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也算是给之前死去的族人们报仇了! 回想起这一系列的计谋,巴图尔对杨越的佩服之情更是增加了不少。 这小子,年纪轻轻,脑子却比谁都好使! 幸好自己当时同意接纳这位中原商人进入他们的部落休息。 要不然,给自己族人报仇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念止于此,巴图尔便抬脚走到峡谷之中的,还在清点伤亡的杨越面前。 “杨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啊!” “要不是你的妙计,我们也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闻听此言,杨越微微一愣,便笑着摆了摆手。 “族长倒是客气了,这番还是部落之中勇士立了大公。” “我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过他的话,对巴图尔却没有丝毫影响。 当下直接大笑一声,便一把搂住杨越的肩膀。 直接对着不知何时已经围过来的部落蛮子高喊一声。 “兄弟们,我宣布,从今天起,杨兄弟就是我们部落的智星!” “智星!” 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们齐声高呼,眼中充满了敬佩。 在他们的部落里,智星这可是对最聪明的人的尊称。 而杨越也用这次行动,证明了他担当起这个称号! “智星!”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在峡谷中回荡。 杨越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他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耳朵,脸上却挂着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 心里却忍不住浮现些许念头。 这群蛮子,嗓门还真是大……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略显滑稽的称号。 智星就智星吧,总比被当成细皮嫩肉的中原商人好。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体验异域风情的。 他本来就需要巴图尔部落的信任和服从。 而智星这个称号,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族长过誉了。” 念止于此,杨越拱手道,语气不卑不亢。 “些许小计,不足挂齿,全赖勇士们奋勇杀敌。” 他不动声色地将功劳推给了在场的勇士。 这番姿态,让巴图尔等人更加舒服。 这中原人,不仅聪明,还谦虚! “杨兄弟不必过谦。” 巴图尔豪爽地拍了拍杨越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让杨越一个趔趄。 “这次若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被黑狼部落那群杂碎欺负到什么时候!” “你就是我们巴图尔部落的福星!” 杨越不动声色地稳住身形,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既然事情已了,那我们便起程回部落吧。” 没有去接他的话,杨越反而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我也好早些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说着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峡谷内散落的那些劣马。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些瘦得皮包骨的玩意儿,虽然称不上战利品。 但若是换个角度来看到,倒也算是不错的东西。 “好!回部落!” 巴图尔一声令下,部落勇士们纷纷上马,便准备返程。 回程的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杂乱。 杨越骑在一匹缴获的劣马上,感觉屁股都要被颠碎了。 这玩意儿哪是马,简直就是披着马皮的骨头架子。 队伍行进了一段距离后,他身后的阿依古丽明显叹了口气。 便直接策马来到杨越身边,与他并辔而行。 “杨越。” 阿依古丽的声音清脆,带着极为明显的疑惑。 “你究竟想做什么?” “只是为了获取情报,用得着做到这个地步吗?” “你就不怕玩火自焚?” 杨越闻言,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看向阿依古丽。 “我做的事情,不正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阿依古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说,收服他们?” 看着她反应过来之后,杨越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我要让巴图尔部落成为我的手中利刃,为我所用。” 阿依古丽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些许震惊。 “这……这太冒险了!” “巴图尔他们会同意吗?” “毕竟他们部落可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 “桀骜不驯?” 听到阿依古丽的话,杨越轻笑一声。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遇到真正的强者。” “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臣服。” 回到巴图尔部落后,杨越以中原人身弱,需要休养为由。 谢绝了巴图尔安排的盛大篝火晚会。 他躲进分配给他的破旧帐篷里。 而说是休息,实则暗中观察巴图尔部落的情况。 这帐篷与其说是住人的,不如说是用来挡风的。 四处漏风不说,羊皮上还沾满了不知名的污渍。 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膻味,熏得杨越脑仁疼。 他强忍着不适,掀开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部落里一片喧闹,男人们围着篝火喝酒吃肉。 女人们则忙着处理猎物,孩子们光着屁股在四处乱窜,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一片原始而野蛮的景象。 部落的物资确实匮乏得惊人。 除了缴获的黑狼部落的那些瘦马,几乎看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每个人都穿着破破烂烂的兽皮,面黄肌瘦。 但眼神却精光四射,透着一股子狠劲。 尤其是杨越注意到,巴图尔在部落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 第115章 英雄所见略同!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每说一句话,周围的人都会立刻安静下来,认真倾听。 但古怪的是,当巴图尔看向自己的帐篷时,明显有会变迟疑起来。 这个古怪的情况让杨越微微一愣。 随后微微一笑。 倒也不再多看,而是直接回到帐篷之中坐好。 因为虽然他现在不确定巴图尔为什么会流露出这个情绪。 但今天晚上,对方绝对会主动来找自己。 到时候自己见招拆招便是。 现在好好休息,保持精神就好了。 杨越盘腿坐在帐篷之中,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质酒壶,轻轻抿了一口。 壶中是上好的高粱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些许帐篷里的膻味。 他闭上眼睛,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这巴图尔部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落后。 但相对的,这些部落勇士的野性和血性,也远超他的预料。 若是能将这群野狼驯服,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那他在此地的一些计划,便能顺利开展了。 “踏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帐篷外响起。 杨越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来了! “吱呀” 随着皮革摩擦的声音传出,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 巴图尔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和挣扎。 “杨越兄弟,你睡了吗?” 巴图尔的声音有些干涩,显然是内心十分挣扎。 “巴图尔族长,您怎么来了?” “现在不是在庆功的时候吗?” 杨越故作惊讶地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来来来,快进来坐!” 说着,他便拉着巴图尔走进帐篷。 巴图尔有些不自然地坐在杨越对面,粗糙的大手局促地搓着膝盖。 “杨越兄弟,我今天来,是想问你……”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杨越也不着急,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终于,巴图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杨越。 “杨越兄弟,我……我想请你留下来,帮帮我们部落。” 巴图尔憋红了脸,终于说出了口。 一言落下之后,他倒是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却又忐忑不安地观察着杨越的反应。 听到这话,杨越顿时有些意外。 什么情况,这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他想要收服巴图尔部落为自己所用。 而巴图尔想要让自己留下当做军师。 这样看来,倒也算是有趣。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便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再度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开口。 “巴图尔族长说笑了,我只是个过路的商人。” “可以说是对草原上的生活一窍不通,就是有点小聪明而已。” “如何帮得了你们?” 巴图尔一听这话,明显焦急了起来,连忙开口。 “杨越兄弟,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保证你享有部落里最好的待遇!” “牛羊、女人,你要什么有什么!” “我还能封你为部落的二族长,拥有我之下权利啊!” 杨越笑了笑,不置可否,反而开始闲聊起来。 “巴图尔族长,我跟你说啊,你们草原虽然辽阔。” “但比起中原的繁华富庶,那可就差远了。” “中原的城池,高耸入云,街道上车水马龙,琳琅满目的商品,应有尽有。” “还有各种巧夺天工的技艺。” “像什么织布、造纸、冶铁,那可都是你们这儿闻所未闻的。”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巴图尔的表情。 见他听得入了神,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便继续添油加醋地描述着中原的繁华景象。 从精致的丝绸到美味佳肴,从巍峨的宫殿到热闹的市井。 听得巴图尔心驰神往,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中原去看看。 “杨越兄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巴图尔听得如痴如醉,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当然是真的。” 听到他的话语,杨越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你们这儿虽然民风彪悍,但说到底,还是太落后了。” 巴图尔听后更加心动,再次开口恳求。 “杨越兄弟,求你留下来帮帮我们吧!”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你可不能说完这些后,就直接不管我们了啊。” 看到他的样子,杨越眼中也闪过些许精光。 时机成熟,这条鱼可以收网了! “巴图尔族长,你如果真想让部落强大起来。” “就必须学习中原的先进技术和文化,但这需要时间和资源……” 巴图尔想都没想,立刻答应。 “没问题!我愿意倾尽部落所有,支持你的计划!” 但他发现自己的话落下后。 杨越却依然是那个笑容,这让他微微一愣。 难不成杨越不相信自己不成? 当下便就要再度开口,可在他之前杨越却先是话锋一转。 “不过,巴图尔族长,这件事可不是你一个人同意就行的。” 折让巴图尔一愣,不解地问道。 “此话怎讲?” 杨越放下酒壶,目光深邃地看着巴图尔。 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 “想要真正让部落强大。” “首先,就得把现在的西凉王朝……推翻!” 巴图尔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酒杯伴着一声脆响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只有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和部落外隐约传来的喧闹声,显得格外刺耳。 杨越看着巴图尔震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 “巴图尔族长,你好好想想吧。” “是继续过着这种茹毛饮血的苦日子。” “还是跟着我,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你害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甚至我今天给你的那些装备你也可以留着。” “用我们中原的话来讲,就是结个善缘。” “希望到时候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能接济一番就好。” 巴图尔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嗡嗡作响。 推翻西凉王朝? 第116章 美人计?!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个中原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他抓起桌上的酒囊,狠狠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却浇不灭他心中燃起的熊熊野火。 说实在的,他对西凉王朝早就心怀不满。 那些王室贵族。 只知道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根本不把他们这些边陲部落放在眼里! 尤其是他们部落往前说一百多年,那也是名门望族啊! “娘的,老子早就看那帮孙子不顺眼了!” 巴图尔猛地一拍桌子,粗声粗气地骂道。 “凭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杨越,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可是,杨兄弟。” 巴图尔的声音低沉下来。 “你毕竟是中原人……咱们,这……” 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顾虑。 毕竟,他巴图尔再怎么落魄,也是西凉人! 祖上还跟着西凉王打过天下! 现在倒好,要和一个中原人联手,去推翻自己祖先建立的王朝。 这说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杨越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巴图尔族长,你放心,我明白你的顾虑。”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帐篷门口,对着外面朗声喊道。 “阿依古丽!” 片刻之后,一个婀娜的身影款款走进了帐篷。 来人正是阿依古丽。 由于今晚她也参加了庆功宴的原因。 倒也换了一身衣服。 一身鲜艳的红色长裙,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 极具西凉风格的精致五官如同雕刻般完美。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巴图尔看着对方,心中疑惑不解。 杨越把阿依古丽叫来做什么? 难道…… 想到一种可能,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地看着杨越,难道这家伙想用美人计? 巴图尔涨红了脸,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杨越的鼻子骂道。 “杨越!你他娘的也太卑鄙了吧!” “居然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杨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反驳,只是淡淡地说道。 “巴图尔族长,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巴图尔指着阿依古丽,怒气冲冲直接开口。 “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把此女子喊过来,不就是想用美人计……” “美人计?你他娘的说什么胡话!” 杨越被巴图尔这粗线条的脑回路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连忙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 这要是让阿依古丽听见,还以为自己把她当什么人了! 巴图尔被杨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但随即就感觉到杨越手上的力道。 便也不再反抗,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杨越。 “我的巴图尔族长,您老说话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杨越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位可不是什么用来使美人计的工具,她可是咱们这次计划的关键!” “计划的关键?” 闻听此言,巴图尔更加疑惑了。 “她一个女人,能是什么关键?” “她可不是普通女人!” 杨越说着,看了阿依古丽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继续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她就是几年前被宣告身亡的西凉王朝大公主。” “你还觉得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吗?” “什么?!” 巴图尔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阿依古丽。 “你……你是大公主?” 阿依古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走到桌子旁,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桌上。 巴图尔看着那把匕首,眼睛慢慢瞪大。 匕首本身并不稀奇。 但匕首柄上镶嵌的那颗蓝宝石,却让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颗蓝宝石,通体晶莹剔透。 隐隐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更重要的是,这蓝宝石的形状十分特殊,像是一滴眼泪。 据说整个西凉国,也只有那位身亡的大公主才被西凉王赏赐过一枚! 巴图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刚才……竟然说大公主要对自己用美人计?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后背冷汗直冒。 “怎么?现在相信了?” 杨越看着巴图尔煞白的脸色,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巴图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阿依古丽,颤声问道。 “您……您真的是大公主?可是……当年……” “当年之事,说来话长。” 阿依古丽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中闪过仇恨的光芒。 “不过你只需要知道,我并没有死。” “而且我一定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巴图尔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要复仇!我要让那些害我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巴图尔被阿依古丽的气势震慑住了,愣愣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阿依古丽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 “你担心我是被中原人利用,会对西凉不利?” 巴图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依古丽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我父王,也就是这一任西凉王,他英明神武,励精图治,将西凉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是,他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也就是现在那位齐王和自己的亲儿子一起做局!” 她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我那叔叔,为了夺取王位,不惜杀兄弑侄,甚至连我这个亲侄女都不放过!” “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阿依古丽说着,目光转向杨越。 “而杨兄弟,就是我复仇的关键!” 巴图尔更加疑惑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且都说对方是计划的关键? 那他算什么啊? 而听到这句话之后,杨越神色没变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阿依古丽。 “大公主勿要再说这种话了,毕竟在下可是被你绑过来的……” 第117章 说来话长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一言落下后,杨越脸上笑容更加明显了一些。 看着巴图尔有些变换的神情,当下轻轻一摆手。 “好了,不说笑了。” “巴图尔兄弟,你也不用紧张,我和大公主的关系嘛,说来话长……” 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见巴图尔果然一脸好奇地等着下文,才继续说道。 “简单来说,我就是来帮大公主复国,恢复当年鼎盛姿态的。” “复国?” 听到这话,刚刚回过神来的巴图尔再度糊涂了起来。 “你不是中原人吗?” “帮我们西凉复国,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到对方的问题,杨越神秘一笑。 “好处嘛,自然是有的。” “首先,大公主的父王,也就是当代西凉王,在我眼中算是个英雄。” “虽为敌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伟大。” “只是如今年龄增长,被一些小人所骗了。” “所以我此举也算是完成我一些个人的想法吧,其次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过阿依古丽,带上了些许戏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为大公主效力,也是在下的荣幸啊。”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却并没有反驳,只是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这小子,先是说自己是绑他过来的。 现在又在他人面前开这种玩笑。 之前怎么没发现心眼这么小呢? 杨越见状,心中也算是将当初的那口气给彻底出了。 当下也不再逗她,转向巴图尔,正色开口。 “巴图尔兄弟,你部落世代镇守边疆。” ”对西凉忠心耿耿,这一点就算是身为中原人的我也很敬佩。” ”但如今的西凉,早已不是西凉王年轻在位时的西凉了。” “齐王昏庸无道,残害忠良。” “大王子更是狼子野心,与齐王勾结,堵塞王的耳眼。” “甚至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这样的西凉,值得你继续效忠吗?” 而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巴图尔也沉默了下去。 杨越的话,句句戳中了他的心窝。 他世代守护西凉边疆,浴血奋战。 为的不过是西凉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吗? 可是如今的西凉,莫说别的地方。 就算是他的部落现在都已经近乎民不聊生。 甚至会被其他部落那些宵小之辈侵犯。 他心中也曾有过疑惑和不满,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没有让巴图尔有太多时间考虑,杨越继续说道。 “我此番前来,并非要颠覆西凉。 “而是要帮助大公主夺回王位,拨乱反正,重现西凉盛世!” “而这,也符合你们巴图尔部落的利益。” “试想一下,若是大公主能够成功登上皇位。” “你们巴图尔部落,必将成为西凉的肱骨之臣,享尽荣华富贵!” 巴图尔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杨越的宏伟计划,让他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巴图尔部落的未来。 “我……我愿意追随大公主!” 巴图尔单膝跪地,语气坚定。 “推翻齐王和大皇子,恢复西凉王朝的荣光!” 见到对方表露念头,阿依古丽的眼中也闪过些许欣慰。 伸手将巴图尔扶起。 “巴图尔将军,你的忠心,我铭记于心。” “如今我虽然回到了西凉。” “但对西凉的局势并不了解,还需要你和杨军师的帮助。” 她拔出插在桌上的匕首,递给巴图尔。 “这把匕首,是我父王当年赐给我的。” “如今我将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召集巴图尔部落的勇士。” “为了西凉的未来而战!” 巴图尔双手接过匕首,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把匕首现在可不是一柄简单的武器。 而是象征着西凉王室的权威,也象征着大公主对他的信任。 他当即起身,也顾不得还在庆功宴上,直接走出帐篷,高声喊道。 “勇士们!我们的公主回来了!” “她将带领我们,推翻齐王的暴政,重建西凉的辉煌!” ”为了西凉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公主!” “勇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跟我走!” 巴图尔激动的声音在营地里回荡,原本喧闹的庆功宴顿时安静了一瞬。 正在畅饮的族人们面面相觑,手中的酒碗停在半空。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族长,你喝多了吧?” 一个满脸通红的壮汉大着舌头说道。 “那位大公主,几年前就…嗝…就死了啊,怎么可能…嗝…可能回来?”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族人的附和,议论声像炸开了锅。 “是啊,我也听说了,大公主早就…唉,可惜了。” 一个精瘦的汉子摇摇头,惋惜地开口。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 “但可是没少听说。” “想当年,大公主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要是她还在,这王位……”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可不是嘛。” 另一个族人接口继续。 “听说那位大公主不仅武力超群,还聪慧过人。” “就连长得也是…啧啧…” 他咂了咂嘴,一脸的遐想。 “要是能做她的男人,那可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巴图尔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大胆!竟敢对大公主出言不逊!” 被打的族人捂着脸,一脸的委屈。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啪!” 可在他话刚刚落下之际,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巴图尔怒目圆睁,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高举过头顶。 “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 “这柄匕首,上面的蓝宝石,是不是当年西凉王赐给大公主的?!” 他环视一周,厉声喝道。 “谁再敢对大公主不敬,别怪我巴图尔不客气!” 巴图尔手中的匕首在火光下闪着寒光,蓝宝石更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被这光芒一晃,本来就酒精弄的有些迷糊的族人们也才反应过来。 这……事情似乎并非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当下也都晃了晃脑迪,伸长脖子,仔细地打量着那柄匕首。 火光摇曳,映照在巴图尔手中的匕首上,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几个年纪稍长的族人揉了揉眼睛。 第118章 阿依古丽的身份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凑近仔细辨认,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是……真的是蓝月之泪!” 一个头发花白的长老颤抖着声音说道。 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神色。 “这可是西凉王当年亲手赐予大公主的,错不了!” 他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 原本喧闹的营地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巴图尔手中的匕首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蓝月之泪……真的是蓝月之泪……” 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在如今确定下来之后。 那这柄匕首,可就是象征着西凉王室的无上权威了。 也代表着他们心中那位英勇无畏的大公主! “族长,难道……难道大公主真的回来了?” 一个壮汉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极为明显的颤抖。 巴图尔没有回答,只是高举手中的匕首。 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沉声开口。 “族人们,我再说一遍!” “大公主回来了!” “她将带领我们,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阿依古丽和杨越恰好结伴走出。 而这,也让在场的巴图尔部落的族人完全紧绷起来。 毕竟就算是无人说什么。 但他们当下也自然知道。 那神秘的大公主,自然就是这位之前他们只是觉得漂亮的西凉女子了! “大公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喊。 “大公主!大公主!” 族人们纷纷跪倒在地,眼中充满了狂热和。 他们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位传奇的公主。 如今她却奇迹般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甚至还要带着他们一起去战斗,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阿依古丽的目光扫过众人,心中百感交集。 几年前,她被迫离开西凉,亡命天涯。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 念止于此,她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清冷而坚定。 “我,阿依古丽,回来了!” “为了西凉!为了自由!” 巴图尔高举匕首,声嘶力竭地吼道。 “为了西凉!为了自由!” 族人们的呼喊声响彻夜空,震耳欲聋。 不过很快,阿依古丽便抬手压了压他们的声音。 随后再度轻声开口。 “我知道,有很多勇士们,对我不是很……” 她现在的声音并不洪亮。 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 族人们的情绪逐渐平复,不过眼神中的狂热倒是没有减弱。 说到最后的时候,阿依古丽也一指着身旁的杨越,朗声说道。 “这位是杨越,我西凉复国的军师!” “他的智慧,将指引我们走向胜利!” 巴图尔部落的族人们虽然大多五大三粗,但也并非完全没有脑子。 他们亲眼见识过杨越的本事。 之前杨越提出的那些计划。 可是实实在在地让黑鹰部落的人吃了个大亏! “军师!” “军师!” 族人们再次高呼,这一次,声音中除了狂热,还明显多了几分敬畏。 安抚好激动的族人后,阿依古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和刚才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不同,倒是明显疲惫了一些。 复国之路漫漫,她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不多时,巴图尔、卡赞和杨越也来到了帐篷中。 阿依古丽率先打破了沉默。 “如今齐王暴虐,民不聊生,西凉各地反抗的呼声此起彼伏。” “我们现在算上本部鹰巢的战力,虽然也称得上是人多势众。” “但要对抗齐王的正规军队,仍然力有不逮。” “我意,联合其他部落,共同起兵,推翻齐王的统治!” 巴图尔和卡赞一听,立刻拍着胸脯表示赞同。 “大公主,我们早就等不及了!”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巴图尔部落的勇士,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卡赞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恨不得现在就提刀上马,杀向齐王的王宫。 毕竟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他能证明的机会可就更少了啊! 这万一整不好,自己别说梦寐以求的将军职位了。 就算是能保住小队长倒也是个问题了! 然而,杨越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公主,联合其他部落的确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并非最佳策略。” 杨越顿了顿,继续开口分析。 “西凉各部落之间,矛盾错综复杂。” “有的部落甚至与齐王暗中勾结。” “贸然联合,很可能引狼入室,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巴图尔和卡赞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勇猛。 但在战略方面却是有点不通。 而和他们不同,阿依古丽在闻听之后。 便秀眉微蹙,开口问道。 “那依军师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 杨越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指着地图上几个标注着特殊记号的部落。 “这几个部落,在我之前和巴图尔勇者聊天的时候,便收集好了消息。” “他们对齐王的统治早已心怀不满。” “而且与巴图尔部落的关系也相对友好。” “我们可以先从他们入手,建立一个稳固的联盟。” “之后安全都带回鹰巢之后,再逐步蚕食齐王的势力。”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些许狡黠。 “当然,我们也不能只依靠武力。” “齐王虽然残暴,但他的身边也不乏能人异士。” “我们要想推翻他的统治,必须智取,攻心为上。” “攻心?” 听到这两个字眼,阿依古丽倒也有些不解了。 杨越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攻心,顾名思义,就是攻击敌人的内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篷里的三人。 “齐王暴虐,民怨沸腾,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几个标记的部落。 “这些部落,表面臣服,实则早已对齐王恨之入骨。”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种恨意放大,让他们彻底反叛!” 短短数言,便听的巴图尔和卡赞听得热血沸腾。 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大干一场。 第119章 计划展开!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卡赞更是急吼吼地问道。 “军师,那我们该怎么做?直接派人去煽风点火吗?” 闻听此言,杨越顿时摇了摇头。 “不不不,直接煽动太粗糙,容易被识破。” “我们要做的,是散播消息,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 说着,他眼中闪过些许精光。 “比如,我们可以散布谣言。” “说齐王打算将这些部落的青壮年全部抓去充军。 ””或者说齐王打算强占他们的土地和女人……” 听到这话,巴图尔先是一愣,随后听得哈哈大笑。 “这个好!” “这些狗娘养的齐王走狗,最怕的就是这个!” 阿依古丽虽然也觉得这个计策不错,但她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这散布谣言会不会提前暴露的我们位置?” “到时候,万一对方整合军队来进攻,我们可就麻烦了。” 看着有些担忧的她,杨越顿时忍不住挑了挑眉。 “大公主,在乱世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就不能拘泥于小节。” “况且,我们散布的,也并非空穴来风。” “齐王是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清楚。” “至于他会不会派遣军队?” “对我来说,他派遣了才是最好的!” “那样这谣言就真的变成了事实!” 微微一笑,杨越继续开口。 “而且除了散布谣言,我们还可以利用部落之间的矛盾。” “挑拨离间,让他们互相攻伐,消耗彼此实力。” 他指着地图上两个相邻的部落。 “比如这两个部落,一直因为争夺水源而摩擦不断。” “我们可以暗中支持其中一方,让他们打起来。” “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残兵败将之态,面对我们的邀请,定然会多多考虑一番的。” 巴图尔和卡赞听得眼睛都亮了。 这计策真是太阴损了,但他们喜欢! 不过还未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杨越便再度开口说道。 “当然,除了这些阴谋诡计,我们还要树立仁义之师的形象。” “我们要让百姓知道。” “我们是为了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而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说着,他再度看向阿依古丽。 “大公主,您要以仁义示人,才能赢得民心,” “才能得到更多部落的支持。” 阿依古丽点了点头,她明白杨越的意思。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一个复国的女帝。 更要是一个受人爱戴的领袖。 …… 第二天清晨,旭日东升,金色的光芒洒遍草原。 阿依古丽身着戎装,站在高台上。 面对着聚集在她面前的巴图尔部落勇士,高声宣读着檄文。 她声音清脆,却带着只有上位者才能有所的威严。 “西凉的子民们!” “齐王的暴政行为已经让我们忍无可忍!” “遮掩西凉王的耳目。” “他掠夺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人民。” “我们的家园被践踏,我们的尊严被侮辱!” “我,西凉大公主阿依古丽!” “在此号召所有热爱西凉的部落,拿起武器,反抗齐王的暴虐行为!” “推翻他的统治,恢复西凉昔日的荣光!” 檄文的内容很快传遍了各个部落。 尤其是阿依古丽自爆出来的大公主的身份。 以及她今日说的那个承诺! 一旦推翻齐王,将恢复西凉各部落的自治权,并给予丰厚的赏赐。 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在原本就对齐王心怀不满的部落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与此同时,巴图尔和卡赞率领着部落勇士,开始他们的游说之旅。 他们先去了与巴图尔部落关系较为密切的几个部落。 “兄弟们,你们听说了吗?” “咱们西凉要和中原再度开战了!” “齐王那老小子打算把咱们部落的青壮年都抓去充军,送去打仗当炮灰!” 巴图尔粗着嗓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到时候,咱们部落就只剩下老弱妇孺,任人宰割了!” “还有啊。” 一旁换上普通兽装的卡赞也抓住机会补充一句。 “听说齐王那老小子看上了咱们部落的女人!” “打算把她们都抢进他的后宫!” “你说说,他就是一个异姓王爷而已,真把自己当那位了?!” “还后宫呢,呸!” 这些谣言,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却并非空穴来风。 齐王的残暴和荒淫,在西凉早已是人尽皆知。 当下这些谣言,就像颗颗火星,点燃了各部落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 “这些狗娘养的齐王走狗,咱们跟他们拼了!” “对!反抗暴政,保卫家园!” 部落勇士们群情激愤,纷纷表示要加入反抗齐王的队伍。 然而,并非所有部落都轻易相信了这些谣言。 有些部落的首领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他们担心这是阿依古丽和巴图尔部落的阴谋。 “巴图尔,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一个部落首领质疑道。 “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巴图尔哈哈大笑,指着卡赞开口。 “证据?老子就是证据!” “老子身上的伤,就是拜齐王那帮走狗所赐!” “不信你问问卡赞,他屁股上的伤,是不是也是拜他们所赐?” 卡赞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个……这个……” 部落首领狐疑地看着他们,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们的说辞。 卡赞脸色一红,眼神飘忽不定,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这理由也转的太生硬了啊! 谁会信啊! 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连忙接过话茬。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啊!” “首领,您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二人前几日深入虎穴。” “去探查齐王的阴谋,结果被齐王的鹰犬发现!” “一路追杀,差点就……” 他夸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引起周围顿时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 越说越有感觉,卡赞也逐渐声情并茂地讲述起来。 “我们被逼到绝境,眼看就要命丧黄泉。” “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英雄出现了!” “他就像天神下凡一般,以一人之力击退了数十名追兵,救了我们兄弟的性命!” 第120章 力挽狂澜!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哦?竟有如此英雄人物?” 听到这话,部落首领来了兴趣,当下连忙追问一句。 “这位英雄是何许人也?” 毕竟能以一对十几个,而且还是都是齐王手下亲卫兵的强者。 可这是极为罕见的。 而听到他的询问,卡赞当下也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这位英雄,便是大公主殿下如今最信任的勇士,也是我们的军师!” “杨越!” 此言落下,卡赞也算豁出去了。 当下唾沫横飞,便开始手舞足蹈地描述着杨越是如何力挽狂澜。 “那场面,啧啧,简直是天神下凡!” “那齐王的鹰犬,个个凶神恶煞的,跟饿狼似的扑上来。” “我们兄弟俩本身就力竭了,眼瞅着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可就在这时,杨军师出现了!” “我不给你开玩笑啊!” “他出手的就像一阵风,你就能看见刀光剑影。” “随后那些鹰犬就跟割麦子似的,就直接倒了一地!” “那血啊,喷得跟喷泉似的,滋滋滋……” 越说越上头,卡赞现在整个人都恨不得蹦起来。 而这也让那部落首领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暗自思忖。 这杨越,莫非真是个天神下凡? 而在他愣神之际,卡赞则是继续添油加醋。 “要知道啊,我们杨军师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 “在突破包围之后,他就又带着我们兄弟俩,七拐八拐的。” “愣是把那些追兵甩得没影儿了。” “要不是他,我们兄弟俩早就成了齐王那老狗的盘中餐了!” 部落首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毕竟这事听起来确实也不像是编的。 而且这卡赞他之前也听说过,也是西凉军队之中较为出名的一个小队长了。 到也是要脸的人,自然不会为了让他入伙就如此便自己吧? 当下他也忍不住心中好奇追问一句。 “那这位杨军师,现在何处?” 卡赞故作神秘地一笑。 “杨军师如今就在大公主的部落里,运筹帷幄,准备着光复西凉的大业!” 一言落下后,他便又接着说道。 “而且我们大公主说了,只要各位首领愿意加入我们。” “那等事成之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到时候,土地、女人、金钱,应有尽有!” 这大饼一出,部落首领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虽然听着极为扯淡。 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如果此人真的是大公主的话。 那自己现在加入倒也算是从龙之功,若是真的将其扶上位的话…… 但很快他也将脑中想法压下。 毕竟他虽然贪婪,但也谨慎,当下还是犹豫开口。 “这……此事事关重大,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跟了杨越几天,卡赞倒也算是练出了些许看相的本事。 如今见状自然也知道此人是动心了。 当下立马加了一把火。 “首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齐王那老狗残暴无道!” “他若是上位了,税收在往上一加。” “那若是交不起的话,早晚就会对咱们下手!”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抗!” “如今跟着大公主,咱们不仅有一线生机,还能得到更好的东西!” “你还在犹豫什么?” 此番劝阻之下,这部落首领再度心动,但仍然有些犹豫。 “我得亲眼见到大公主和那位杨军师,才能最终下定决心。” 见到对方终于松口,卡赞面上虽然不变。 但心中却也松口气。 好在,自己的任务终于是完成,没有让大公主他们失望。 当下也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没问题!明天我就带您去见大公主和杨军师!” “到时候,您就知道我们没有骗您!” 与此同时,鹰巢部落里,杨越正忙得脚不沾地。 阿依古丽,这位将目标定位未来的西凉女王的人。 此刻正一脸不耐烦地捏着一张羊皮纸。 上面写满了杨越给她准备的演讲稿。 “这都什么啊?” “为了西凉的未来,我将带领大家走向繁荣?” “俗,实在是太俗了!” 听到她的话,杨越当下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大小姐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的姑奶奶,这可是鼓舞人心的演讲,得说点漂亮话才行啊。” “你想想,那些部落首领都是些粗人。” “你跟他们讲那些高雅的,他们听得懂吗?” “那也不能这么俗啊!” 阿依古丽把羊皮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我要说点真格的,就说齐王那个老王八蛋欺压百姓,横征暴敛。” “我们就是要推翻他,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听到这话,杨越更是有些无语。 这……这不就是他写的这些更加粗暴的说法吗? 那怎么就不俗了? 不过当下他也没有多说,伸手捡起那团羊皮纸,叹了口气。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不过,气势得拿出来,得让他们觉得你才是西凉真正的主人。” 说着,他便也清了清嗓子,开始示范。 “比如,你可以这样说……” “‘西凉的勇士们!齐王那老贼,昏庸无道,残害忠良,鱼肉百姓!” “我,阿依古丽,西凉的正统继承人!” “将带领你们推翻暴政,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阿依古丽看着杨越夸张的表演,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样子,好像唱戏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认真地模仿起来。 渐渐地,她身上也开始散发出一股领袖的气质。 除了训练阿依古丽,杨越也没闲着。 他把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们集合起来,开始进行魔鬼训练。 这些勇士平时也就打打猎,抢抢地盘,哪见过这种阵仗? 一个个叫苦不迭,却又不敢违抗杨越的命令。 毕竟这位可是大公主身边的人。 他们想要跟着阿依古丽打天下,杨越这关可是必须要过的!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杨越站在高台上,表情也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们现在是西凉的希望,是未来的精锐之师!” “如果不想被齐王的军队像砍瓜切菜一样砍倒,就给我好好练!” 第121章 谣言?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将一个偷懒的勇士抽得嗷嗷直叫。 杨越的训练堪称残酷。 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们哪见过这阵仗? 每天天不亮就被从睡梦中拖起来,绕着部落跑上几十圈。 接着是各种格斗、射箭、骑术训练,直到累得像条死狗一样才能休息。 几日下来,不少勇士私下里嘀咕,这哪里是训练,分明是折磨! 但慑于杨越的威严和阿依古丽的期盼,他们只能咬紧牙关坚持。 训练之余,杨越也没闲着。 他深知光靠他们现在准备的武力是完全不够的。 当下还需要舆论的支持! 所以他秘密派了几个机灵的士兵潜入其他部落,散布关于齐王暴政的谣言。 添油加醋地描述齐王如何剥削百姓,如何残害忠良,如何荒淫无度。 这些谣言像野火一样在各个部落蔓延开来。 加剧了人们对齐王的仇恨,为接下来的起义奠定了基础。 “这齐王老儿,简直不是人!” “听说他为了修建新的府邸。” “竟然强征了上万民众,累死的都不计其数!” “而且大皇子还为其充当眼罩耳塞,愣是瞒住了西凉王!” “可不是嘛!” “我表哥就在王城当差,他说齐王整日沉迷酒色!” “甚至凭借和大王子关系好,都动用了国库之中钱财!” “这样下去,我们西凉迟早要被他败光啊!”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前几年那位惊艳才绝的大公主其实没有死!” “啊,我知道,听说那位大公主还是被齐王所害的!” “这齐王是真大胆啊,竟然还敢对皇室中人下手!” “其实要我说,阿依古丽公主才是我们西凉真正的主人!” “对呀,那我们一定要推翻齐王的暴政,拥护公主登基!” 类似的言论在各个部落此起彼伏,民心可用,只待时机成熟。 而在这般局势之下。 卡赞和巴图尔也终于带着一路上忽悠好的部落首领们回来了部落。 那位部落首领原本对阿依古丽的身份半信半疑。 但当他见到阿依古丽时。 却直接被她身上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和自信谈吐所折服。 “各位首领,西凉的未来就在我们手中!” “齐王昏庸无道,残害忠良,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阿依古丽,西凉的正统继承人!” “将带领你们推翻暴政,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站在高台之上,阿依古丽慷慨激昂的演讲,点燃了部落首领心中的火焰。 为了进一步确认阿依古丽的身份,一个年长的首领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主殿下,您可有信物证明您的身份?” 阿依古丽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 而是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匕首的刀鞘古朴无华。 但刀柄处却镶嵌着一颗硕大而耀眼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你若是部落首领,那想来就认得此物。 ”阿依古丽将匕首递给年长的首领,语气平静却会让人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那首领也不例外。 当下只觉得浑身发紧,连忙接过匕首,仔细端详着那颗蓝宝石。 蓝宝石内部,隐约可见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这正是西凉王室的标志! 他年轻的时候倒也是在西凉王城的军队之中效力过。 自然知道此物是皇室的标志! 此刻见到这极为有辨识度的蓝宝石,外加这熟悉的雄鹰标志外。 也不禁老泪纵横,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拜见大公主殿下!” 其他部落首领见状,也纷纷跪拜,高呼。 “拜见大公主殿下!” 杨越见状,心中暗喜,知道时机已到。 他走到阿依古丽身旁,朗声开口。 “各位首领,如今齐王暴虐,民不聊生。” “整个西凉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大公主殿下心系百姓,决心推翻暴政,还西凉一个朗朗乾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开口说道、 “我知道各位首领心中还有疑虑,担心起义失败,会招致灭族之祸。” “但我想告诉各位,我们并非孤军奋战!” “我已经派人联络了其他几个部落。” “他们都对齐王的暴政深恶痛绝,愿意与我们并肩作战!” 杨越这番话,半真半假,却极具煽动性。 部落首领们原本就对齐王心怀不满。 如今又见阿依古丽身份确凿。 更有其他部落的支持,心中的顾虑也逐渐消散。 一个身材魁梧的首领站出来问道。 “杨先生,你说的其他部落,可是真的?” “若是我们起义失败,他们会不会袖手旁观?” 杨越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位首领,你多虑了!我以性命担保,他们绝不会背叛我们!” “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各位……” 说着,他便故意压低声音。 “据我所知,齐王最近正在秘密调集军队,准备攻打漠北地区!” “一旦漠北被攻陷,那下一个目标就是西凉草原!” “到时候,我们都将成为齐王的刀下亡魂!”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部落首领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齐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请公主殿下带领我们,推翻暴政!” …… 杨越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深知,想要说服这些部落首领,光靠阿依古丽的身份和空洞的承诺是不够的。 必须给他们一个悬在头顶的闸刀! 以及一个看得见的利益,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 “各位首领。” 嘈杂之际,杨越再度提高了音量,让众人平复下来。 “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除了本身部落的安全之外。” “还有起义成功后的利益分配。” “而我在这里可以向各位保证,只要我们推翻齐王,建立新的王朝。” “那各位都将加官进爵,享尽荣华富贵!” “你们的部落也将获得更多的土地和资源,你们的子孙后代也将永享太平盛世!”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部落首领们的野心。 第122章 起兵,反!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们原本就是为了部落的利益而来。 刚才看着群情激荡,但其中几分真假没人能说清。 如今听到杨越的承诺,一个个都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起兵造反。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慢着!我还有个问题!” 循声望去,众人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矮小,面容阴鸷的首领。 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杨越,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杨先生,你身为中原人,说话好听倒是寻常。” “可你凭什么保证我们一定能赢?” “万一我们失败了,岂不是要赔上整个部落?” 矮小阴鸷的首领话音刚落,周围的部落首领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杨越。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这个问题也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毕竟,起义可不是儿戏,万一失败了,那可是要赔上整个部落的! 然而,面对众人的质疑,杨越却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卡赞和巴图尔。 原本带着淡淡微笑的脸庞,此刻也变得平静如水。 巴图尔被杨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有些不舒服。 而卡赞心中却是一惊。 他曾经与杨越正儿八经的生死战斗过,深知杨越的厉害。 每次杨越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卡赞的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脖颈一凉,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低头一看,只见两把寒光闪闪的剑器。 一长一短,分别架在了自己和巴图尔的脖子上。 而杨越,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面前。 速度之快,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巴图尔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下便直接怒声开口。 “杨军师,你这是何意?为何突然对我们刀剑相向?!” 周围的部落首领们也纷纷骚动起来。 卡赞和巴图尔可是站在他们身后的! 杨越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绕到他们身后的? 这身手,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面对巴图尔的质问,杨越并没有理会。 只是扭头冷冷地看向他,语气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我之前给你们的命令是什么?” 听到杨越的话,巴图尔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就想开口,却被卡赞一把拉住。 卡赞额头上冷汗直冒,忙不迭地高声答道。 “回军师,您的命令是……寻找附近强大且,嗯,有脑子的部落首领来此商讨大计!” 说着,他还狠狠拽了巴图尔一把。 生怕这愣头青再说出什么惹恼杨越的话来。 听到卡赞的回答,杨越轻轻点了点头。 “还行,起码还记得我的话。” 一言落下,他便转头看向一脸不服气的巴图尔,语气骤然转冷。 “不过巴图尔,你刚才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做错了事,还这副表情?” 巴图尔眉毛一横。 这中原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的以为他身为大公主身边的军师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而在他刚想反驳的时候,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 顿时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挣扎着抬头,只看到杨越收回的腿。 同时杨越冰冷的声音也再度传入到他的耳中。 “念你是初犯,这一脚只是让你长个记性。” “再有下次,我就清理门户!” “谋反是大事,我可不想队伍里带着个傻子,白白多死人!” 随着他这话落下,周围的部落首领们也顿时噤若寒蝉。 低头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巴图尔,大气都不敢出。 杨越这突如其来的出手。 以及那鬼魅般的身法和狠辣的招式,当下也真的震慑住了他们。 他们这才意识到。 站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个中原人。 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杨越没有理会众人凝重起来的表情,转头看向卡赞。 “卡赞,你知道我为何突然出手吗?” 卡赞脸上的冷汗更多了,他哪敢多说半个字,只能颤声说道。 “属下不知,还望军师明示……” 杨越用手中长剑一指刚才提问的矮个子首领,轻笑一声。 “我说要你们找的是有脑子的,这种傻子你们找来干什么?” “是嫌自己部落的士兵死得不够多吗?” “我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而不是一群只会质疑的废物。” 杨越扫视众人,语气前所未有的森冷。 “这种人,留着只会坏事!” 卡赞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军师息怒!这,这位是西凉乌木部落的首领,乌力罕。” “他,他们部落可是附近最强大的部落之一。” “其中足足有一千精兵!” “末将好不容易才说服他……” “一千精兵?” 杨越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卡赞,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在乎这区区一千人吧?” “我需要的是能征善战的勇士,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顿了顿,眼神凌厉。 “我再问你一遍,我需要的是什么?” 卡赞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答道。 “是,是有脑子的!是绝对服从军师的!” 杨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那个矮个子首领。 他走到乌力罕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西凉乌木部落的首领。 乌力罕身材矮小,此刻更是蜷缩在地上。 一眼看去,倒是和一个鹌鹑没什么两样。 “乌力罕首领。” 看着对方,杨越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刚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继续说道。 “我凭什么保证一定能赢?” “就凭我的实力,就凭我的智慧,就凭我对西凉局势的了解!” 话音未落,杨越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剑光一闪,一道寒光掠过,乌力罕面前的桌子瞬间被劈成两半。 木屑飞溅,吓得乌力罕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彻底激怒了杨越。 而从刚才的举动之中也能看出来。 这个中原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理会他的神情,杨越收起长剑,语气冰冷的再度开口。 第123章 你在质疑谁啊?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情。” “质疑我的决定,就是在质疑大公主。” “那就是在质疑西凉的未来!” 他环视众人,语气铿锵有力。 “我杨越在此立誓,只要各位首领真心实意地追随大公主。” “我定会带领大家推翻齐王的暴政,建立一个全新的西凉王朝!” 豪迈的誓言在众人耳边回荡,却并没有激起预想中的热情。 杨越也不恼,口中的话锋也是再度一转,语气变得戏谑起来。 “当然,这件事情确实是有失败的几率。” “但别忘了,咱们这是在做什么事情?” “这特么是造反啊!” “如果没有任何风险的话,那也轮不到咱们来做!” “不想冒险就想要坐上那万众羡慕的位置,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将手中长剑往地面上一插,剑身嗡嗡作响。 “所以我现在就再给各位一次机会。” “好处和坏处,我都说完了。” “现在如果退出的话,还来得及。” “成,扬名立万,后辈万代受到庇护。” “败,挫骨扬灰,莫说本人,就算是整个部落都会被牵连剿灭!” “这是场豪赌,有谁敢跟?” 此言落下,现场再也不像是之前那般火热。 反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部落首领们面面相觑,各自盘算着心中的小九九。 杨越也不催促,只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终于在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首领站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杨军师,我格鲁部落愿意追随大公主,誓死效忠!”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首领也纷纷表态。 当然,也有一些首领选择了退出。 一言不发的站在了一旁。 杨越也不阻拦,只是冷笑一声,任由他们选择。 静静等待了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后。 众人才选择完毕。 而杨越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的扫视一圈。 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三个如释重负,恨不得立刻消失的部落首领身上。 “三位首领,慢走不送。” 轻声开口,他嘴角勾起些许冷笑。 “记住今天你们的选择,以后无论我杨越走到哪一步。” “都不会再和你们有半点瓜葛。”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 “希望你们……莫要后悔。” 三个首领如蒙大赦,连客套话都忘了说。 只是匆匆拱手,便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巴图尔的营帐。 生怕杨越反悔。 在经过刚才的思考之后,当下他们是真的后悔了。 什么王权富贵? 能够好好的带着族人活下去就算是不错了。 而且就算是不用跟着杨越等人搏命其实也能升官发财…… 只要他们方法用对了就可以了。 …… 而待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杨越这才转过身。 脸上戏谑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各位首领。” 他环顾四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现在,我宣布,任务来了!” 此话一出,营帐内顿时骚动起来。 大部分首领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毫无准备。 但也有少数几个好战分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格鲁首领更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瓮声瓮气地问道。 “杨军师,要打哪里?” “是边境的那些重点的要塞?” “还是哪个碍事的峡谷关隘?” 其他首领也纷纷竖起耳朵,等待着杨越的回答。 他们大多都是些刀口舔血的粗人,能打仗自然是最好的。 既能扬名立万,又能捞点油水。 然而,杨越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要打的……” 杨越缓缓说道,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离开的那三个部落!” “什么?!” 营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军师,你没开玩笑吧?刚走就打?这……这不合规矩啊!” 一个首领结结巴巴地说道,显然被杨越的想法吓了一跳。 “规矩?” 听到这两个字,杨越嗤笑一声。 “在这个乱世,实力就是规矩!” “他们既然选择了背叛,就要付出代价!” 他眼神一冷,厉声开口。 “慈不掌兵,义不养财!”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们三个部落的地盘,兵马,人口,我都要!” “我要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我们即将开始的霸业!” 而格鲁首领在听到杨越的话之后,当下也舔了舔嘴唇。 眼中更是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军师,我老格鲁早就看那三个部落不顺眼了,早就想揍他们一顿了!” “你一声令下,我格鲁部落第一个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其他首领虽然有些犹豫,但看到杨越坚定的眼神和格鲁首领跃跃欲试的样子。 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杨越的下一步指示。 杨越看着格鲁摩拳擦掌的粗犷模样,心中暗自点头。 这莽夫虽然头脑简单,但胜在忠心耿耿。 而且在战场上也是一把好手,正是他现在急需的战力。 他收敛了脸上戏谑的神色,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格鲁首领的忠勇,我杨越铭记于心。” “但我看其他首领的表情不是很赞成。” “那我便在这里解释一下。” “我现在要攻打这三个部落并非我一时冲动。” “又或者是因为他们当众落我面子。” “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杨越顿了顿,环视一周,见众首领都竖起了耳朵,才继续说道。 “你们以为我真在乎他们是否臣服吗?” “错!我真正在乎的是西凉的未来,是大公主的霸业!” 他走到营帐中央,指着挂着的地图,语气铿锵有力。 “看看他们的地盘!” “水草丰美,牛羊成群,矿产丰富!” “有了这些资源,别的不说,但也足够我们养活一万大军!” “所以吞并他们,不仅能壮大我们的实力。” “而且还能震慑其他摇摆不定的部落!” “让他们明白,背叛的下场只有一个……” “死!” 第124章 浪费?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军师英明啊!” 闻听此言,早已兴奋起来的格鲁更是一拍大腿。 “军师说的好啊!” “对啊,这么好的环境给了这些胆小鬼也是浪费。” “不如成为我们的资源!” “抢了他们的地盘,他们的女人,他们的牛羊,老子要吃肉喝酒,睡女人!” 其他首领虽然没像格鲁这般粗俗,但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谁不想拥有更多的财富和权力呢? 杨越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语气却也再度一转,变得阴冷起来。 “更重要的是,这三个老狐狸都不是傻子。” “他们现在离开,表面上是明哲保身。” “实际上是想去向齐王告密,换取荣华富贵!” “到时候,齐王大军压境,我们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人头落地!” 此言一出,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虽然都是些亡命之徒,但谁也不想白白送死。 当下也都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说真的,资源什么的,他们可以不要。 但若是关乎到这些东西的话,那可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了! 所以在杨越的这句话刚落下后。 营帐内便是像炸开了锅一般,众首领纷纷叫嚣起来。 “干死他们!这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军师说得对,不能让这些叛徒坏了公主的大事!” “我卡赞第一个支持军师!” 杨越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恐惧,贪婪,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足以点燃这些亡命之徒的战意。 他大手一挥,指着地图上的三个部落,语气冰冷。 “格鲁,你率领本部人马正面强攻,吸引敌军主力。” “卡赞,你擅长奇袭,负责迂回包抄,切断敌军退路。” “巴图尔,你部落人多势众,负责后勤补给和战场支援。” “至于其他各位……” 杨越的目光扫过剩下的首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就随意吧。不过,这次讨伐任务和之后军中给各位职位的安排挂钩。” “将军还是十夫长,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对于这些一只都表现出一副墙头草样子的首领,他可不会交给其重要的任务。 而且三个部落三个人都已经布置好了。 其他人只要不是联手捣乱,那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众首领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虽然一直没有任何正经八经的表态。 但也渴望权力和地位。 杨越这番话,无疑给他们打了一针鸡血。 “军师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为了西凉的未来,为了公主的霸业!” 一时间,营帐内充满了慷慨激昂的誓言。 …… 而在三个部落的首领逃回部落后。 立刻寻找对方,商议对策。 “怎么办?我在回来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 “按照杨越那个中原狗贼的性格,他其实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其中一个首领惊慌失措地喊道。 “怕什么!我们三家联手,未必会输给阿依古丽那个小丫头!” 另一个首领强作镇定地说道。 但他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对!先下手为强!” “我们主动出击,攻打巴图尔部落!” “只要我们速度够快,拿下巴图尔。” “那就能切断阿依古丽现在的停脚点,到时候她不战自败!” “好!就这么办!我们立刻集结兵马,明天一早就出发!” …… 夜幕降临,草原上燃起了熊熊的篝火。 三个部落的士兵们正在紧张地准备着,磨刀霍霍,杀气腾腾。 而此时,杨越和阿依古丽正坐在中军大帐中,研究着作战地图。 已经身穿戎装阿依古丽,坐在主位之上。 她看着地图上三个部落的位置,秀眉微蹙。 “杨越,你真的有把握吗?” “这三个部落的实力不容小觑。” 对于她的话,杨越却也只是笑了笑。 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公主放心,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 夜色笼罩着西凉草原。 而在这祥和的静谧之中却潜藏着杀机。 三个部落的联军,如同一条蜿蜒的黑蛇。 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巴图尔部落的方向悄然进发。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杨越的掌控之中。 “这三个蠢货,还真以为能偷袭成功?” 杨越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移动的火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公主,好戏就要开场了。” 阿依古丽身披银色战甲,望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杨越,这次就看你的了。” “公主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闻听此言,杨越也是微微一笑,眼中的狡黠神色更加明显。 三个部落的联军一路前行,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他们已经幻想攻破巴图尔部落,将阿依古丽生擒活捉的场景。 “格鲁,你说我们这次能成功吗?” “怕什么?我们三家联手,阿依古丽那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不是对手!” “就是!等我们抓到她,一定要让她……” “敌袭!” 一声惊恐的吼叫划破夜空。 峡谷两侧,无数火把骤然亮起,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们如猛虎下山! 从高处俯冲而下,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朝着联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杀啊!” 喊杀声震天动地,峡谷内瞬间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措手不及的联军顿时乱作一团,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格鲁等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中了埋伏。 明明他们的速度都已经这么快了! 这都让杨越反应过来,甚至都想好了计策?!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鲁怒吼着,挥刀砍翻几个冲上来的巴图尔勇士。 但很快就被更多的勇士包围。 “格鲁,受死吧!” 一马当先的巴图尔手持巨斧,如同天神下凡,一斧头劈向格鲁。 格鲁慌忙举刀格挡,但巴图尔的巨斧势大力沉。 第125章 仁师啊!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直接将他连人带刀劈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与此同时,卡赞率领另一支队伍从侧翼杀出,彻底切断了联军的退路。 三面夹击之下,联军彻底崩溃,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不要杀我!我投降!” “饶命啊!” …… 峡谷内,哀嚎声此起彼伏。 杨越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些人都是草原上的豺狼,如果不将他们彻底消灭,后患无穷。 峡谷之战后,巴图尔部落的勇士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杨越站在山坡上,看着脚下欢庆的场面,心中却异常平静。 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阿依古丽走到杨越身边,眼中满是钦佩。 “杨越,你真是太厉害了!” “果然,我在起兵之前,到中原把你绑过来时最为正取的选择了!” 闻听此言,杨越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语气中带着些许古怪。 “公主殿下,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必要一直说的。” 看到杨越这样子,阿依古丽顿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拍了拍杨越的肩膀。 “哈哈,我的军师,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呢?” 杨越看着阿依古丽近在咫尺的俏脸,心中微微一动。 “公主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杨越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阿依古丽收回了手,眼中闪过精光。 “当然是按照你之前的想法继续啊!” “趁热打铁,继续进攻!” “我要统一整个西凉草原!” 对于阿依古丽的话,杨越倒也没有意外,当下直接点点头。 “西凉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分化瓦解他们。” “远交近攻,各个击破。” 阿依古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先联合一些实力较弱的部落,共同对抗实力强大的部落,逐步扩大我们的势力范围。” 而在她的话语落下之后,杨越也补充一句。 “还要善待俘虏,给予优待,以此来瓦解敌军士气,争取更多部落的支持。” “好主意!” 阿依古丽赞赏地看着杨越。 “就按你说的办!” 而在他们商议之际,战场的收尾工作也完全结束。 此战过后,三个部落的地盘、人口、牛羊全部落入巴图尔部落手中。 而杨越并没有将这些战利品分给其他部落首领。 毕竟这场胜利完全是由他一手策划,由他亲自挑选的精锐部队拿下的。 其他首领虽然心有不甘。 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杨越如今在巴图尔部落的地位如日中天。 做完统计,以及将信任的人派过去接手领地之后。 杨越算是彻底忙了起来。 接连几天不停,杨越和阿依古丽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各个部落之间。 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 以及之前吞并三个部落的赫赫战功,说服了不少小部落加入他们的阵营。 于是仅仅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西凉草原上的局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其中加入杨越等人的,甚至还有一个只有不到十个人的小部落。 他们的首领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名叫巴根,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 颤巍巍地来到阿依古丽面前,献上了一块巴掌大的羊皮地图。 说是他们部落祖传的,上面标记了附近几个部落的秘密通道。 阿依古丽看着这简陋的地图,有些哭笑不得。 但还是热情地接待了巴根,并承诺会好好保护他的部落。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不开眼的硬骨头。 比如一个名叫“黑狼”的部落,他们的首领是个身高八尺,满脸横肉的壮汉,名叫狼图。 狼图对杨越和阿依古丽的提议嗤之以鼻。 “什么狗屁联合?老子是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的!” 杨越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 “狼图首领,你真的以为凭你那几百个残兵败将,就能对抗我们巴图尔部落的铁骑吗?” 如此不客气的话,也顿时让狼图勃然大怒。 “小子,你敢小瞧老子?” 对此,杨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耸耸肩。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狼图首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看着杨越依然是这幅态度,狼图便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 “滚!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降!” 他现在是真的要被这个中原人气疯了! 若不是传闻之中杨越实力极强,他都忍不住要抽刀了! 而面对狼图这般姿态,杨越倒也没有任何言语。 直接摇摇头,便转身离去。 等走出黑狼部落之后。 一直忍着没说话的,阿依古丽也终于开了口。 “杨越,这个狼图冥顽不灵,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杨越也懒得再去装什么。 嘴角露出毫不掩饰的冷笑。 “既然他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 第二天,杨越率领已经初具规模的大军,将黑狼部落团团包围。 狼图站在部落中央,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健壮士兵。 当下眼中也明显浮现了绝望。 他是真的没想到杨越能这般狠辣啊! 本来他以为自己不加入,不掺和就行了。 但现在却…… “杨越!你这个卑鄙小人!” 念止于此,双目通红的狼图便忍不住怒吼一声。 大军前方,杨越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狼图。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兄弟们,给我杀!” 而随着杨越的一声令下。 早已准备好的大军也如同猛虎下山,嘶吼着冲向黑狼部落! 面对这钢铁洪流,黑狼部落的勇士们虽然悍不畏死。 但人数和装备上的巨大差距,犹如天堑般不可逾越。 他们挥舞着弯刀,嘶吼着冲向敌人。 却如同飞蛾扑火,转瞬间就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狼图站在部落中央,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倒下,眼中充满了悲愤。 他明白,大势已去,自己也难逃一死。 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长生天啊,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的族人!” 第126章 不可一世?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而在黑狼绝望之际。 杨越却也骑着战马,一路冲杀。 如同砍瓜切菜般将挡路的敌人斩于马下。 他很快便来到了狼图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黑狼部落首领,嘴角露出冷笑。 “长生天没错,错的是你。” 狼图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骂道。 “杨越,你这个卑鄙的中原小人,你不得好死!” 杨越没有理会他的咒骂,只是一挥手中的长刀。 狼图的头颅便高高飞起,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杨越一身。 眼见狼图的头颅飞起,黑狼部落剩余的士兵顿时如丧家之犬,斗志全无。 一些人扔掉武器跪地求饶,还有一些人则红了眼。、 发了疯似的向杨越的军队冲来,最终都变成了刀下亡魂。 杨越并没有赶尽杀绝。他勒住战马,环视战场,高声喊道。 “狼图已死!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 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不少黑狼部落的士兵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武器。 杨越翻身下马,走到俘虏面前,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们的首领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但这不代表你们也要跟着陪葬。”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杨越的兵了。” 此言落下后,杨越便未在说什么。 而是开始带着人打扫战场。 并且在此地的战利品完全收集之后。 他还让人将缴获的物资分发给那些在战斗中表现英勇的士兵。 尤其是几个新收编的黑狼部落勇士,更是得到了额外的赏赐。 杨越的慷慨和不计前嫌,倒也是赢得了不少黑狼部落士兵的敬重。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屠杀。 最不济也会成为炮灰。 没想到杨越不仅饶了他们性命,还给予了他们新的希望。 “杨军师真是仁义无双啊!” “是啊,跟着这样的领导者,我们才有活路!” 而他今天的举动,因为动静不小,倒也很快传遍了整个草原。 其他部落对杨越的仁义之举也有所耳闻。 一些原本还在观望的部落,纷纷选择归顺。 毕竟其他人看到的是,杨越的宽容。 但他们这些做首领的看到可是果断啊! 现在答应下来,他能好声好气的对待。 可若是拒绝的话,那可就是大兵压境了! 他们又不傻,自然要知道如何去选择。 于是在这般情况下,杨越和阿依古丽的势力迅速壮大。 阿依古丽站在杨越身旁,看着眼前这支越来越庞大的军队,心中充满了感慨。 她想过自己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但没想到竟然真这么快! “杨越,谢谢你。” 坐在狼皮椅子上。 已经做了数日吉祥物的阿依古丽看着已经浮现黑眼圈的杨越,忍不住轻声说道。 闻听此言,正在做规划的杨越也明显一愣。 随后转头看向阿依古丽,微微一笑。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他顿了顿,才再度开口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西凉草原的局势瞬息万变。” “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彻底掌控这里才行。” 听到杨越的话,阿依古丽俏脸一红,她刚才确实有些感性了。 现在战事未平,自己这奇怪的想法只会耽误事情! 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后,阿依古丽恢复了往日的干练。 “既然如此,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杨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这几天连轴转,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趁热打铁,派人去联络草原上几个最大的部落。” “劝他们加入我们,共同对抗齐王。” “先礼后兵,总比直接开打省事。” 听到这早已准备的完美回答,阿依古丽点点头,表示赞同。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办,只是……” “那些部落的首领都是些老狐狸,恐怕不好对付。” 不过她的话刚刚落下,杨越便冷笑一声。 “老狐狸?这种反而是最好对付的人!” “告诉他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跟着我,至少能吃香的喝辣的,跟着齐王,迟早被榨干骨髓!”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嫣然一笑,妩媚中带着明显的狠厉。 “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他们乖乖听话。” 说罢,转身扭着纤细的腰肢离开了营帐,留下淡淡的幽香。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齐王宫内,齐王正勃然大怒。 “什么?阿依古丽没死?她还敢纠集人马造反?” “是的,王爷。” 一个探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齐王怒吼着,将桌上的消息狠狠地摔在地上。 “来人,把那些负责当年追杀阿依古丽的家伙都拖出去砍了!” 一个老谋深算的谋士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平息叛乱,而不是追究责任。” “那你说,该如何平息叛乱?” 齐王没好气地问道。 “陛下,臣建议,先派一支军队前往西凉草原镇压叛乱。” “同时派人秘密联系草原上的其他大部落。” “许以重利,分化瓦解阿依古丽的势力。” 随着他的讲述,齐王的面色也肉眼可见的慢慢平复。 而在一切都听完之后。 他也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好,就按你说的办。派谁领兵合适?” “哈桑将军骁勇善战,经验丰富,深得王爷信任,可担此重任。” “准了!传令下去,让哈桑点齐五千精兵!” “即刻出发,前往西凉草原平叛!” 哈桑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 立刻点齐兵马,浩浩荡荡地向西凉草原进发。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身后旌旗蔽日,杀气腾腾的军队,心中充满了自信。 “阿依古丽,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造反?” “这次,本将军定要将你擒拿,碎尸万段!” …… 杨越的使者也陆续出发,带着丰厚的“礼物”前往各大部落。 这些礼物,有的是金银珠宝,有的是精良的兵器,还有的是…… 令人难以拒绝的“秘密”。 其中一个使者名叫巴图,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草原上实力最强的金狼部落。 金狼部落的首领名叫拓跋烈,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而能被挑选出来,巴图也算是西凉少见的人精。 当下也知道,想要说服他,光靠金银珠宝是不够的。 第127章 挑战权威?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巴图抵达金狼部落时,拓跋烈正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只是看了一眼,巴图便连忙低头,上前行礼。 “拓跋首领,我家主人阿依古丽派我前来,希望与您共商大事。” 说罢,便命人呈上沉甸甸的礼物。 黄金,宝石,上等的丝绸,几乎晃花了拓跋烈的眼。 拓跋烈哈哈大笑,一把搂过一个女子,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阿依古丽?那个娘们儿还活着?” “我还以为她早就喂了狼!” 他接过一杯酒,一饮而尽。 “说吧,她想干什么?” 巴图不动声色,依旧恭敬地说道。 “我家主人希望与金狼部落结盟,共同对抗齐王的暴政。” “结盟?对抗齐王?” 拓跋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肥肉乱颤。 “就凭她?一个丧家之犬,也敢妄图挑战齐王的权威?” “真是不自量力!”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礼物收下。 “你回去告诉阿依古丽,让她乖乖投降,说不定齐王还能饶她一命。” “至于结盟?简直痴心妄想!” “这些礼物我也不白收下,就当你是的买命钱了,滚吧。” 但他的这态度并未让巴图感到意外。 只是在心中低语一句。 “军师果然料事如神啊。” 念头落下后,他也再度微微一笑。 “拓跋首领,我家主人知道您和齐王关系匪浅。” “所以特意让我带了第二份礼物,或许您会感兴趣。” “哦?还有礼物?” 拓跋烈来了兴致,示意巴图呈上来。 巴图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文书。 “这是……” 见到此物,拓跋烈倒也感到些许意外。 伸手拿起文书,刚看了几眼,脸色就变了。 文书上详细记载了齐王这些年来的荒淫无道,搜刮民脂民膏。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 让他表情大变的,则是下方所记载的一些东西。 那是齐王密谋吞并金狼部落的计划书! 在其上面甚至还盖着齐王的印章! 细细看了数遍,拓跋烈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起来。 手上的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这…这是真的?” 拓跋烈的声音有些颤抖。 依然是头都不抬,巴图平静地说道。 “千真万确。” “齐王表面上对您礼遇有加,暗地里却早已将金狼部落视为囊中之物。” “他不过是在利用您,等到时机成熟,就会将金狼部落一口吞掉!” “至于这些消息从何而来。” “想来您也知道我军国师乃是中原人。” “他有一些消息渠道并不算是新奇事情。” “对了,我们军师还让我为您带一句话。” “那便是您相信与否都不重要。” “只是我家军师,看不得像您这般草原上的雄鹰,迎来如此可悲的结局。” 一言落下之后,巴图也不再多言,当下微微躬身。 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拓跋烈的营帐。 而在巴图告辞后,拓跋烈帐中莺莺燕燕顿时作鸟兽散。 拓跋烈粗暴地将怀中女子推开,那女子娇呼一声,跌坐在地。 却不敢流露出丝毫怨怼,只得瑟缩着起身, 随着其他女人一同退了出去。 此刻拓跋烈哪还有半分兴致玩女人? 齐王密谋吞并金狼部落的计划书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来回踱步,帐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汗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娘的,这小儿,当真敢如此算计老子!” 拓跋烈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上面的酒坛一阵乱晃。 要知道,他虽然看起来粗犷鲁莽。 但能成为金狼部落的首领,又岂是真正的蠢货? 草原上的生存法则,让他对任何潜在的威胁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与齐王表面上维持着和睦的关系。 甚至暗地里还互相联姻,以示友好。 可暗地里,拓跋烈对齐王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以及对草原部落的轻蔑,早就心生不满。 只是碍于实力差距,他一直隐忍不发。 没想到这齐王竟然如此阴险,早就计划着要吞并金狼部落! “他奶奶的,真当老子是吃素的?” 拓跋烈怒骂一声,眼中闪过狠厉。 他一把抓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胡须流淌下来,在胸前形成一片湿漉漉的印记。 不过也因此冷静下来后,拓跋烈也意识到。 单凭阿依古丽送来的这份计划书,还不足以让他完全相信。 毕竟这草原上,尔虞我诈之事屡见不鲜。 说不定这是阿依古丽为了挑拨他和齐王的关系,故意设下的圈套。 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但一想到齐王往日对他的态度。 那书信之中的内容,也确实不像作假啊。 “哼,想玩阴的?老子就陪你们玩玩!” 拓跋烈冷哼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齐王派来的哈桑究竟是何态度。 哈桑是齐王手下的一员猛将,骁勇善战,深得齐王信任。 此番齐王派遣此人来镇压阿依古丽所带来的威胁。 恰好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拓跋烈盘算着,如果哈桑的态度强硬,甚至带有威胁的意味。 那就说明杨越送过来的内容很可能是真的。 到时候,他就算拼上整个金狼部落! 也要跟齐王这狗娘养的拼个鱼死网破! 他们草原上的勇士可不是孬种!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才是! …… 出了拓跋烈的大帐,巴图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坐在地上。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后背更是凉飕飕的。 “娘的,吓死老子了!” 巴图低声咒骂了一句,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在拓跋烈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下,他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暴露无遗。 “这草原雄鹰,果然名不虚传!” 巴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跳的心脏。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外加杨越这位军师出的主意下。 是完全能将拓跋烈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128章 崩溃边缘!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可真当面对拓跋烈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时。 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还好,还好,总算是活着出来了。” 巴图挣扎着站起身,腿肚子还在微微颤抖。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间已经不早了。 “得赶紧回去复命,军师还在等着我的消息呢。” 巴图不敢耽搁,强撑着走到自己的马匹旁。 翻身上马,朝着巴图尔部落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两日后,巴图尔部落的营地入口处。 一匹浑身沾满尘土的骏马轰然倒地。 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马背上的骑士,也就是巴图。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整个人如同从泥里爬出来一般。 他翻身下马,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连续两日的疾驰,早已耗尽了他的体力。 再加上之前在拓跋烈营帐中承受的巨大压力。 此刻的他,身心俱疲,几近崩溃的边缘。 “军师……我要见军师……” 巴图用嘶哑的声音低喃着,仿佛呓语一般。 几名巡逻的士兵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巴图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一名士兵关切地问道。 巴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虚弱地说道。 “快……快去通知杨越军师,就说……就说我已经完成任务了……” 其中一名士兵见状,不敢耽搁,连忙转身朝着杨越的营帐跑去。 巴图则由另外几名士兵搀扶着,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 “拓跋烈……已经上钩了……” 巴图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现在的他是真的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么多了。 “杨越军师……希望您的计划真的能够成功……” 闭上眼睛,巴图心中默默祈祷一句。 紧接着便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的他,可太需要休息了。 “禀告军师,事情就是这样了。” “巴图兄弟的话,身体太过虚弱已经被我们带着去休息了。” 与此同时。 杨越正端坐在自己的营帐中。 听到这下方一名突然闯入的士兵汇报,嘴角露出些许笑容。 “拓跋烈啊拓跋烈,你终究还是太嫩了。” 杨越的嘴角露出些许冷笑。 他知道,拓跋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粗犷鲁莽。 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想要骗过他,并非易事。 不过若是结合齐王的习惯,那这件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不过,这一次,你注定要成为我的棋子。” 杨越放下手中的竹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杨越的笑容让那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中原军师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心中好奇之下,他也挠了挠头,壮着胆子问道。 “军师,巴图兄弟拼死带回来的消息,可是有什么玄机?” “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 杨越轻摇手中竹简,正要开口解释,营帐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另一个士兵掀帘而入,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 “报!我等以探明消息!” “齐王已派出将领,正是其心腹爱将,哈桑!” “哈桑?” 杨越脸上的笑容更甚,手中的竹简都直接往桌上一扔,彻底放松了下来。 “有趣,真是有趣!看来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起身。 “不必紧张,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自会有人帮我们把事情办妥。” 那士兵更加疑惑,忍不住问道。 “军师,属下愚钝,还请明示。” 杨越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指着地图上两处标记说道。 “拓跋烈和齐王,表面上是联盟,实则貌合神离,彼此猜忌。” “拓跋烈生性多疑,如今巴图带回的消息,必然会让他对齐王更加警惕。” “而齐王派出哈桑本来是没错的。” “毕竟论战力,此人确实是齐王手下较为顶尖一人。” “最关键的是极为衷心,用来做这些事情,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些许精光。 “但哈桑此人,虽然骁勇善战,却生性贪婪,好大喜功。” “拓跋烈若是真与我军交战。” “他定然会想方设法抢夺功劳,甚至不惜为此暗中使绊子。” “如此一来,拓跋烈腹背受敌,我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军师高明!” 士兵恍然大悟,不禁对杨越的谋略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越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寒意。 “而且这还是基本上不会发生的事情。” “毕竟以哈桑的性格,想来都用不到上场战斗,就会出问题了!” 一言落下,杨越背负双手笑眯眯的看着二人。 “好了,今日我给你们解惑倒也不是闲着无事。” “你们二人现在就去这消息传入军中。” “让咱的儿郎们好好修养一番。” “训练减少三分之一,伙食增加一半。” “尤其是肉食,别给我省,都吃饱饱的!” “接下来我们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打上几次秋风!” 闻听此言,已经对杨越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两个士兵连忙点头称是,便退出账外。 临走前还不忘顺手牵走几块没吃完的肉干,塞进怀里。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们其实也知道杨越这位军师性子。 只要你不在大事上糊弄,其他到时候,你甚至都能将这位军师当做朋友。 不然的话,刚才那位来传信的士兵也不会大胆到只是因为好奇便询问杨越的安排了。 而目送二人离开后,杨越再度扭头看向地图,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地图上拓跋烈和齐王两处标记之间轻轻摩擦,仿佛要将两者碾碎一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拓跋烈啊拓跋烈,你机关算尽,却终究算不过我杨越!” …… 而在两日时间的等待之中。 拓跋烈的金狼部落终于等来了带着五千精兵,浩浩荡荡而来的哈桑。 拓跋烈亲自出门迎接,远远便看见哈桑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一身金光闪闪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不威风。 第129章 蓬荜生辉?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由于二人之前在齐王那里见过面,当下倒也算是熟络。 拓跋烈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寒暄开口。 “哈桑将军,一路辛苦了!” “齐王殿下派您前来,真是让我金狼部落蓬荜生辉啊!” 哈桑翻身下马,拍了拍拓跋烈的肩膀,语气粗犷豪迈。 “拓跋烈,你我之间就别来这套虚的了!” “咱们都是为齐王殿下效命的,说这些客套话多没意思!” 听到毫不客气的话,拓跋烈当下一愣。 不过马上便反应过来,当下干笑了两声,心中却暗自腹诽。 这哈桑还真是个粗人,一点都不懂礼数。 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只能忍着。 “哈桑将军说的是,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拓跋烈将哈桑迎入部落之中。 刚刚在主账坐下,拓跋烈刚想要开口让自己的族人好好安排这五千精兵的吃住。 哈桑却率先开口,替他把话说出来了。 “拓跋烈,你这里地方太小,住不下我这么多兄弟。” “不过这次我们倒也不是来享受的。” “这样吧,你把最好的帐篷腾出来给我。” “剩下的兄弟们就在外面扎营,这样你也不用为难了,如何?” 哈桑语气豪横,完全就像是指使下人一般。 丝毫没有把拓跋烈这个部落首领放在眼里。 而他这话落下之际,拓跋烈的面色也明显变了。 其实若是往日,拓跋烈虽然会有些不舒服,但也不会多想。 毕竟他也知道哈桑除了在打仗之外。 其他地方脑子是有些不好使的。 用中原人的话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但现在他已经知道齐王有吞并自己的想法,再来看这件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哈桑怎么敢如此嚣张跋扈的啊? 莫不是在出发之前齐王就交代过他什么事情? 不然怎么能在他的部落里,以这种语气说话? 当真是没把他当人看? 还是觉得,他的部落其实已经是齐王的囊中物了? 尤其是哈桑安排那五千精兵的住宿之地。 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要将他的部落给围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打算直接趁着夜深,来一波冲锋,直接他的金狼部落给平了?! 所以这次派五千精兵过来,真的就像是杨越收集的信息之中一样。 不光是为了清除阿依古丽的威胁,顺便还要把他也清除了? 想到这里,拓跋烈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 “哈桑将军说笑了,这部落里最好的帐篷自然是留给将军您的。” “只是这外面天气寒冷,将士们在外面扎营,恐怕不太合适吧?” 哈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开口。 “这点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带来的都是精兵强将,这点苦寒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齐王殿下交代的任务紧急。” “所以只是在此地休息一晚而已,无需多言了啊!” 再度被压回来,拓跋烈脸色一沉,心中暗骂一声。 这狗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 要不是看在局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老子早就把你剁成肉酱了! “既然哈桑将军如此说,那我也就不多言了。” 念止于此,拓跋烈强忍着怒火,挤出些许笑容。 “来人,带哈桑将军去休息!”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保守长裙。 却难言身材火辣的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大王,您这两日不是嗓子疼痛难忍吗?” “妾身刚刚为您熬制了从中原那边学的梨膏,可排火解热。” “您明日不是就要出门征战吗?” “所以妾身怕耽误了时间,现在来给您送来,还望大王勿要见谅。” 看到此女,拓跋烈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 粗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 他大步上前,接过梨膏,顺势握住女子的手,柔声开口。 “爱妃不必如此多礼。” “我就是这两日酒肉吃的有点多,过两天就好了。” 女子娇羞一笑,正欲开口,却被一声突兀的动静打断。 拓跋烈和女子循声望去,只见哈桑松开手中的酒杯。 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盯着女子。 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拓跋烈心中一沉,一股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还未等他发作,哈桑便大咧咧地开口了。 “呦,拓跋首领,没想到你这里还藏着如此绝色佳人啊!” “今日就让她留下陪我如何?” “等战斗结束,我带你回西凉王城。” “到时候再还你其他女人,怎么样?” 哈桑的语气轻佻,那双眼可是不停的打量着那女子敏感部位。 听到这话,拓跋烈终于是忍不住了。 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强压着怒火,冷冷的开口。 “哈桑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算是拓跋烈已经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但哈桑毫不在乎地耸耸肩,再度开口表示。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觉得这位姑娘甚是合我眼缘。” “拓跋烈,你我都是男人,我明白你的心思。”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等回到王城。” “我送你十个,不,二十个美女,如何?” 拓跋烈握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 他身后的女子也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拓跋烈的衣袖。 “哈桑,你不要太过分了!” 拓跋烈感受到了爱妃瑟瑟发抖的身躯,更是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紧紧贴着他。 这无声的依赖,比任何言语都更能激起他胸腔中翻涌的怒火。 他原本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嘴角却勾起冰冷的弧度。 他一步步走向哈桑,直到和其相聚不到一拳的距离下才停下。 “哈桑将军。”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哈桑被拓跋烈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了一下。 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轻佻的模样,甚至带着些许疑惑。 “挑衅?不是,拓跋烈?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一个女人你……” “啪!” 哈桑的话还没说完,拓跋烈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130章 剑拔弩张!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哈桑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跄后退几步,撞翻了桌案,杯盏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拓跋烈身后的女子吓得尖叫一声。 花容失色,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旁。 而这声尖叫,更是如同导火索一般。 彻底点燃了拓跋烈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再度上前两步,猛地揪住哈桑的衣领。 如同拎小鸡崽一般将他提了起来,怒吼一声。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染指我的女人!” 至于哈桑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 他捂着迅速肿胀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拓跋烈。 “拓跋烈!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拓跋烈冷笑一声,手上力道更重了几分,哈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管你是谁!” “在我这里,你就是一条狗!” “敢觊觎我的女人,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一言落下,拓跋烈再度上前两步,一把将哈桑狠狠地掼在地上! 巨力袭来,本来就有些晕乎乎的哈桑根本抵挡不住。 壮硕的身躯一软,重重地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拓跋烈身后的亲卫们见状也立刻围了上来。 刀剑出鞘,寒光闪闪,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直到这时,哈桑带来的亲卫才反应过来。 当下也慌忙拔出武器,将哈桑护在身后! 双方对峙,眼看就要爆发冲突。 捂着迅速肿胀起来的脸颊,躺在地上的哈桑看到这一幕后又惊又怒。 当下便直接指着拓跋烈破口大骂。 “拓跋烈!你个草原上的野狗!你敢打我?” “你他娘的知道我这次出行代表着什么吗?!” “我可是齐王的心腹!” “你现在敢这样对来自,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踏平你的金狼部落,让你这群蛮子变成磨刀石!” 拓跋烈冷笑一声。 由于之前就有杨越传来的密信。 所以哈桑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当下他丝毫不惧,反而带着几分戏谑。 “踏平我的部落?就凭你带来的这几个歪瓜裂枣?” “哈桑,你喝多了马尿,还没睡醒吧?” 说罢,拓跋烈不再理会哈桑的叫嚣,直接下令。 “把他给我绑了!至于这些……” 拓跋烈的目光扫过哈桑带来的亲卫,言语骤然变得冰冷。 “全部杀了,喂巴郎子们!” 因为拓跋烈早有疑心,所以早在自己的大帐外也埋伏了数十名精锐亲卫。 此刻一声令下,帐外的亲卫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与帐内的十多名亲卫一起,将哈桑的五个亲卫团团围住。 这五个亲卫虽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 但寡不敌众,根本就不是对手。 甚至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求救信号,就直接被乱刀砍死。 鲜血溅满了帐篷内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做完这一切,拓跋烈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立刻命令一名亲卫。 “去告诉外面的五千大军。” “就说哈桑将军与我相谈甚欢,现在正在饮酒作乐。” “让他们自行找地方扎营,食物我们会提供。” 亲卫领命退下。 拓跋烈这才走到爱妃身边,轻轻搂住她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慰。 “没事了,别怕。” 感受到拓跋烈温暖的怀抱,爱妃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爱慕。 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拓跋烈肿胀的手背,心疼地说。 “疼吗?” “这次是不是因为我,导致一些……” 只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拓跋烈便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 “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而且齐王贼心早有,本王还要谢谢爱妃你让本王下定了决心呢。” 安抚好爱妃后,拓跋烈立刻召集部落长老和将领商议对策。 ……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长老们鱼贯而入。 但刚刚进入到大帐之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让他们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凝重。 大长老哈木尔,须发皆白,率先开口。 “拓跋烈,帐中这是……出了何事?” 拓跋烈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一些不开眼的杂碎罢了。” 随后他便将事情的经过简略地复述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从哈桑趾高气扬地指挥部落勇士。 到他对自己爱妃的污言秽语,再到他毫不犹豫地处决哈桑及其亲卫。 虽然没有太多话,但也将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听完拓跋烈的话,长老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 过了半晌,哈木尔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首领,你做得没错,但……终究还是冲动了啊!”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极为明显的担忧。 “齐王势大,此举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金狼部落恐有灭顶之灾啊!” 大长老的话落下后,其他长老也纷纷出言附和。 话里话外都是对拓跋烈冲动行事的担忧。 不过倒是无一人说拓跋烈做错了。 毕竟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尤其是拓跋烈还是他们部落的首领,此等尊严之举定然不可退步! 但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应对齐王的怒火。 “冲动?” 拓跋烈冷笑一声,眼中闪过浓郁寒芒。 “如果有人敢染指我的女人,我就算拼上整个部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哈木尔长叹一声,他知道拓跋烈性格刚烈,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当下他也站起身来,对着拓跋烈深深鞠了一躬。 “首领,我等老朽并非责怪你的意思。”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今夜,你带着部落中最有天赋的年轻人离开。” “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吧。” “大长老!” 闻听此言,拓跋烈猛地站起身来,语气中满是惊讶。 哈木尔摆了摆手,语气坚定无比。 “金狼部落的火种不能断!” “只要火种还在,金狼部落就还有希望!” “我等这些老骨头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你们争取时间!” 第131章 畅快!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其他长老也纷纷起身,表示愿意与部落共存亡。 几个脾气火爆的长老,甚至已经开始吩咐士兵去取他们的战甲和武器了。 但在这般凝重的局面之下,拓跋烈却在这时放声大笑! 笑声在帐篷中回荡,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下倒是把已经准备赴死的长老们都吓到了。 当下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都火烧眉毛了,首领这是怎么了? 疯了不成? 足足笑了好一会,拓跋烈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才用手背抹了一把,止住笑声。 “诸位长老不必惊慌,我并非疯了,而是心中畅快!” 他顿了顿,扫视一圈帐中众人,目光锐利如鹰隼。 “诸位长老,我今日要表明一件事情。” “那便是我并非冲动行事,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卷,展开后递给大长老哈木尔。 “长老们还记得前几日,那位大公主来找我们结盟的事情吧?” “这便是那位大公主送的一份大礼,是他们那位中原军师收集到的情报。” “齐王早有吞并我金狼部落的计划。” “就算今日我不杀哈桑,明日他也会寻其他借口发难!” 从拓跋烈手中接过,长老们传阅着羊皮卷,脸色越来越难看。 上面详细记载了齐王的阴谋。 甚至连具体的行动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 看完之后,他们才明白拓跋烈为何发笑。 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 而刚才那番表现,不过是为了试探他们之中是否有齐王的奸细! 不过好在,从刚才那慷慨赴死的局面来看。 这种最为糟糕的情况,倒是并未发生! 将手中羊皮纸放下,大长老哈木尔长舒一口气,庆幸的开口。 “幸好首领英明,否则我金狼部落危矣!” 大长老哈木尔的话音刚落,帐中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 表示愿意追随拓跋烈对抗齐王,捍卫金狼部落的荣耀。 他们原本就对齐王的野心有所忌惮,如今看到确凿的证据,更是义愤填膺。 恨不得立刻提刀上马,与齐王决一死战。 “好!既然诸位长老都愿意与我并肩作战,那我们便与那齐狗拼个鱼死网破!” 拓跋烈豪迈地大笑,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不过他并非莽夫,恰恰相反,他心思缜密,深谋远虑。 他知道,硬碰硬绝非上策,必须智取才能以弱胜强。 于是拓跋烈随即开始部署早已想好的作战计划。 他将部落勇士分成三部分。 “第一队,由我亲自率领,留在此地,负责拖住齐王的军队,为部落的转移争取时间。” 拓跋烈扫视众人,语气坚定。 “我们要让齐王知道,金狼部落的勇士,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第二队,由大长老哈木尔带领,负责保护部落中的老弱妇孺转移。” 拓跋烈看向哈木尔,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敬重。 “大长老,部落的未来就托付给您了。” 哈木尔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部落的希望,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第三队,由二长老乌力罕率领,隐藏在周边。” “作为奇兵,伺机而动,扰乱齐王的部署。” 说完此言之后,拓跋烈眼中闪过狡黠。 “我们要让齐王首尾难顾,疲于奔命!” 长老们听完拓跋烈的计划,纷纷点头称是。 他们深知拓跋烈足智多谋,勇猛过人,是金狼部落的顶梁柱。 如今部落危在旦夕,也却是只有他这为首领才能带领大家渡过难关。 唯独大长老哈木尔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声开口。 “首领,老朽愿带领部落的妇孺前往巴图尔部落。” “只是我带着精兵出门,恐怕……” 拓跋烈摆了摆手,打断了哈木尔的话。 “大长老不必担心,精兵你只管带领就是。” “我这边会留下足够撑过场面的兵力” “此外,您还有一个很严峻的任务。” “上次是大公主主动找我们结盟。” “但我脑子昏头,却是拒绝了。” “所以我准备了一份厚礼,希望能打动巴图尔部落的首领,与我们结盟。” “这件事情就拜托大长老您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递给哈木尔。 “这颗夜明珠乃是咱金狼部落的传世之宝。” “就请大长老代我交给大公主,以表我们的诚意。” 看着此物,哈木尔愣神片刻后,还是叹息一声。 伸手接过夜明珠,郑重地点了点头。 “首领放心,老朽定不辱使命!” …… 夜幕降临,草原被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今夜并不是个好天气,就连往日常有的明月也没有出现。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夜明珠,哈木尔微微叹口气。 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而是带领着部落的妇孺和部分精壮的勇士。 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金狼部落的驻地。 拓跋烈站在山坡上,目送着队伍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上的是整个部落的未来。 可以说哈木尔此行能否成功,将直接决定金狼部落的生死存亡! 但现在的他可没有时间来想这么多。 目送哈木尔离开后。 拓跋烈便立刻召集了剩余的勇士。 开始布置防御工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他深知,以现在被齐王的军队的局势下。 若是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且若是他做的事情暴露了之后,那问题可就太大了! 所以他必须利用当下地形优势,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等待转机! “传令下去,所有勇士加强戒备,不得有丝毫松懈!” 双眼微微眯起,拓跋烈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勇士们齐声应道,眼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与此同时,拓跋烈派出多名斥候,潜入齐王的军队附近。 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以便及时做出应对。 …… 借着夜色的掩护,哈木尔一行人绕过了齐王的军队,朝着巴图尔部落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被敌人发现。 第132章 九死一生!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哈木尔最后看了一眼金狼部落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 六十多年的经历,让他也知道,自己此行凶险万分。 但为了部落的未来,他必须义无反顾。 不过念头落下之际,他还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毕竟现在队伍中老弱妇孺众多,行进速度缓慢。 而金狼部落的处境却刻不容缓。 所以必须尽快将求援信送达巴图尔部落! 思来想去,哈木尔还是决定派人快马加鞭前往巴图尔部落送信。 但这无疑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 草原上危机四伏,不说野兽和敌对部落的威胁,单单是大公主的态度…… 毕竟上次金狼部落可是毫不考虑的,便拒绝了巴图尔部落的结盟请求。 如今遇到危险才上门求助,对方会是什么反应,实在难以预料。 万一那位大公主心怀怨恨,迁怒于信使,那后果不堪设想。 一番权衡之后,哈木尔叫来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哈力。 “哈力,爷爷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看着面前已经比自己都要高出一个的头少年,哈木尔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哈力,我的孩子。” 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哈木尔的声音也难免带上了些许颤抖。 从怀里掏出一颗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夜明珠,抬手便递了过去。 “这是我们金狼部落的传世之宝。” “你带着它去巴图尔部落,交给那位……大公主阿依古丽。” 哈力看着那颗夜明珠。 虽然只有十五岁,但长久和部落的打猎队出去。 过于早熟的他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金狼部落的最后希望,也是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爷爷,我会完成任务的。” 没有丝毫犹豫,少年便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到哈力这般果断,哈木尔面色也不知觉浮现些许骄傲。 当下拍了拍哈力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 “孩子,此去凶险,你一定要小心。” “记住,一定要把这颗夜明珠亲手交给大公主阿依古丽。” “并转达我门的请求,请求他们看在祖先的情分上,出兵援助我们!” 再度郑重地点了点头,哈力也不再多言。 直接翻身上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目送着孙儿远去的身影,哈木尔的心中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但很快,他便将这些想法压下。 再度带领着剩下的族人继续前行,心中默默祈祷着哈力的平安。 然而,草原的夜晚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 就在哈力离开后不久,一阵低沉的狼嚎打破了夜的宁静。 紧接着,数十双绿油油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了黑暗之中! “野狼!保护妇孺!” 在草原生活了一辈子的哈木尔,近乎是瞬间便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当下大吼一声,抽出弯刀,率先冲了上去。 一场血战就此展开。 男人们奋力抵抗着狼群的攻击,妇孺们则紧紧搂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但也没有一人放声尖叫给队伍增加麻烦。 尽管金狼部落的勇士们骁勇善战。 但寡不敌众,还是有几人受了伤。 而看着族人受伤,哈木尔的心更加焦灼。 他们这些身强力壮的勇士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孤身一人的哈力?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能强打起精神,带领着队伍继续前进。 …… 另一边,哈力正快马加鞭地赶往巴图尔部落。 草原的夜风呼啸而过,在没有掩体遮挡下,近乎和钝刀子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这对于哈力来说,倒也不是无法忍耐的事情。 当下他再度紧了紧身上的皮袄,马不停蹄地朝巴图尔部落的方向飞驰。 沿途,灌木丛中不时传来野兽的低吼,令人毛骨悚然。 哈力握紧缰绳,他知道,草原的夜晚比白日更加危险。 可以说是稍有不慎,就会成为野兽的腹中餐。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哈力心中一凛,连忙勒住缰绳。 将身体伏低,带着骏马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远处有三骑人马正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从他们身上粗犷的服饰和腰间的弯刀来看,应该是某个部落的斥候。 哈力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他很清楚,如果被这些人发现,那他身上的夜明珠必然保不住。 更重要的是,他将无法完成爷爷交给他的任务。 就连自己的金狼部落也将失去最后的希望! 眯起眼睛,哈力借着黯淡的月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服饰。 黑色皮革,绣着狰狞的雕头。 这……是黑雕的人! 这个发现也让他心头一沉。 要知道黑雕这伙马贼,在草原上可是臭名昭著的存在! 甚至是要比比草原狼还凶残。 其他部落的斥候,他还可以用金狼部落的名号周旋一二。 但这群亡命之徒,可不管什么部落不部落的。 念止于此,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夜明珠。 部落的希望就在这颗珠子上,他可决不能落入这些畜生手中! 随着这三个骑斥候越来越近,哈力几乎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声。 他紧紧握住匕首,手心渗出了汗水,冰冷刺骨。 夜色浓重,伸手不见五指。 这般自然的屏障之下,哈力也全力屏住呼吸。 唯恐发出那怕一点动静,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然而,也许是夜里的草原太过寒冷。 又或许是哈力胯下的骏马被他紧紧压着,让其感到了不适应。 在这紧要关头,它不安地打了个响鼻。 “吁!” 这突如其来的响鼻在寂静的草原上格外清晰,瞬间打破了夜的伪装! 这也让其中一骑斥候猛地勒住缰绳。 他警觉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哈力藏身的巨石上。 “在那儿!有人!” 斥候粗犷的声音划破夜空,随即抽出弯刀,指着哈力藏身的巨石大喊。 其他两名斥候也立刻反应过来,调转马头,朝着哈力藏身的巨石包抄过来。 哈力暗骂一声,不过很快也便反应了过来。 自己现在是肯定暴露了! 躲是躲不开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第133章 递到巴图尔部落!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念止于此,哈力猛地从巨石后冲出! 全身肌肉紧绷发力,如同草原狼捕猎般,迅捷而凶狠。 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直刺最前方斥候的咽喉。 而那刚刚靠近的斥候显然没料到哈力会主动出击! 仓促间连忙举刀格挡,却慢了一步。 匕首划破皮革,在他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该死!” 斥候捂着伤口怒吼,鲜血顺着指缝涌出。 这一击之下,也让战斗瞬间爆发开来! 其他两名斥候也挥舞着弯刀朝哈力砍来。 不过哈力早已在往日族中狩猎之中练出了一身好本事。 当下身形矫健,如同草原上的猎豹,在刀光剑影中闪转腾挪。 尤其是他也知道如今局面对他是劣势。 所以当下并不恋战,而是利用地形和速度与三人周旋。 伺机寻找一击毙命的机会。 交手数招之后,哈力眼中光芒一闪。 当下便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一名斥候靠近。 那斥候果然上当,狞笑着挥刀劈来。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哈力身体的瞬间。 哈力手掌猛然一拍骏马,发力侧身避过! 反手一刀,狠狠地刺入了斥候的心脏。 “呃……” 斥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匕首,然后颓然倒地。 解决掉一人,哈力压力骤减。 眼中再度极为明显的闪过狠厉,再次扑向剩下的两名斥候。 而恰好与他相反。 那三名斥候,见到自己的一名同伴如此轻易的被杀。 当下心中便胆寒了起来,挥刀的动作也变得迟疑起来。 哈力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然后,哈力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断了他的手臂。 “啊!” 鲜血飞溅而出,凄厉的惨叫声在草原上回荡。 最后一名斥候见势不妙,哪还敢再战? 他调转马头,就想逃之夭夭。 “想跑?” 看到此幕,哈力冷笑一声。 从腰间抽出几枚暗器,便朝着那名斥候狠狠地掷去。 柳叶暗镖正中斥候的后脑! 当下他便惨叫一声,从马上摔落下来,生死不知。 哈力走到那名斥候身边。 确定他已经没有气息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污,眼中也浮现出极为明显的疲惫。 看到数招交手,虽然很快就结束了。 但其中凶险也知道他自己才知道了! 不过他也不敢有任何迟疑。 只是将呼吸稍微平复下来之后,他踉跄着走到一匹还活着的战马旁。 翻身上马,甚至都顾不得处理身上的伤口。 便朝着巴图尔部落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日后,风尘仆仆的哈力终于抵达了巴图尔部落。 这段时间的赶路之下,当日还算是面红齿白的哈力也变了模样。 面色枯黄,嘴唇干裂。 就连身上的衣衫也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血迹和尘土。 可还没等他开口表明来意,数十个巴图尔部落的战士便一拥而上。 明晃晃的弯刀和长矛瞬间抵在了他的脖颈、胸口、后背…… 几乎所有要害之处! 哈力心中一沉。 不过他倒也没慌。 毕竟也清楚,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却是太过可疑。 所以当下他不敢轻举妄动,缓缓举起双手。 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别动手!” “我是金狼部落的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大公主!” 周围的战士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战士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问道。 “金狼部落?你来巴图尔部落做什么?” “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听此言,刚刚才经过诸多危险才到此的哈力顿时恼了。 他在金狼部落好歹也算是俊男了! 若不是这段时间…… 但这位十五岁的少年最后还是强忍下来了怒火。 毕竟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一些。 “我是金狼部落大长老的长孙,哈力!” “我此行是为了揭露齐王的阴谋,请求大公主的援助!” 听到对方自爆身份。 巴图尔部落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握着武器的手略微松了松。 因为他们军师杨越之前确实说过。 这两日大概率会有金狼部落的人来求援,莫非就是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先把他带到军师大帐!” 领头的战士粗声说道,虽然语气依旧不善。 但好歹没再拿刀剑对着哈力。 哈力心中稍定,倒也不再反抗。 任由他们将自己五花大绑,押送到杨越的大帐之中。 这大帐之中倒是铺着厚实的羊毛毯,温暖如春。 帐中燃着火炉,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几个战士将哈力扔在地上,便守在门口,像看犯人一样盯着他。 哈力心中叫苦,这巴图尔部落的人还真是粗鲁。 自己好歹也是金狼部落大长老的长孙,竟被如此对待! 他挣扎了一下,绳子勒得更紧,疼得他龇牙咧嘴。 正在他腹诽之时,帐帘忽然被掀开。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金狼部落派来的求援使者?” 哈力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火红皮裘的少女走了进来。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虽然没见过对方,但哈力还是瞬间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正是他这次所来寻找的主要目标,大公主,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走到哈力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眼中则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乞丐窝里爬出来的。” 问题参与,哈力先是一愣。 倒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他虽然是第一次与其见面,但之前倒也听闻过阿依古丽的名字。 大家不是都在说这是为宅心仁厚之人吗? 不过马上,他心中便被怒火填满。 这女人说话也太刻薄了! 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尽可能的平静开口。 “大公主,我此行是为了……” “为了求援,我知道。” 只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阿依古丽便打断他。 “可之前拓跋烈领主拒绝与我结盟的时候,可不是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啊。” 第134章 故意是吧?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哈力咬了咬牙,这女人分明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偏偏他这个时候还真没办法说什么! 当下也知道忍着再度开口。 “大公主,今时不同往日,齐王狼子野心。” “意图吞并草原各部,如今金狼部落危在旦夕,还请大公主出手相助!” 但他的话并未让阿依古丽有丝毫改变。 依然是冷笑一声。 “危在旦夕?我看未必吧。” “拓跋烈首领不是智勇双全吗?” “怎么会轻易被齐王打败?” “莫非是故意装可怜,想骗取我巴图尔部落的援助?” 哈力心中怒火再次涌起,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正要反驳,忽然想起祖父交给他的夜明珠,连忙说道。 “大公主,我祖父哈木尔长老让我将此物交给您,以示我金狼部落的诚意。” 说着,他费力在地上扭动着身体。 终于是让一个锦囊从怀中掉落,滚落到阿依古丽的脚前。 “这是……?” 眼中闪过些许意外,阿依古丽弯腰捡起锦囊。 打开一看,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她的面容衬托的更加俏丽。 眼中闪过些许惊讶,阿依古丽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东西啊! 如此高品阶的夜明珠,无论放到什么地方都可谓是至宝了! 就算是金狼部落身为三大部落之一,想来此物应该也是传家宝一类的东西了。 这东西都拿出来了,看来金狼部落这次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大公主,军师回来了!” 听到帐外的声音,阿依古丽黛眉微蹙,心中暗骂一声扫兴。 这杨越,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还没过足戏弄这金狼部落使者的瘾呢。 正腹诽着,杨越已经掀开帐帘,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哈力。 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阿依古丽,压低声音问道。 “大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金狼部落这使者,对您不敬?” 听到杨越进来先关心的是自己,阿依古丽心中莫名有些满足。 当下轻哼一声,把手中的夜明珠抛给杨越,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炫耀。 “你自己看。” 杨越接过夜明珠,入手温润,光华内敛,一看便知是珍品。 他心中了然,金狼部落这是下了血本了。 他转头对阿依古丽说道。 “大公主,既然金狼部落如此有诚意,不如先给他松绑吧。” 心中虽然还有些不满,但杨越既然已经开口。 她这个做公主肯定还是要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的。 当下小嘴鼓了鼓,点了点头, “既然军师都开口了,那就给他松绑吧。” 一旁早已等候的侍卫得令。 连忙上前几步,抽出腰刀割断了捆绑哈力的绳索。 “多谢大公主,多谢军师大人了。” 连忙起身行礼,哈力揉了揉被绑得发麻的手腕。 心中倒是对杨越的印象好了几分。 看来这巴图尔部落还是有明白人的。 不像这大公主,刁蛮任性,不可理喻! “免礼。” 阿依古丽摆了摆手,抬脚坐在大帐的主位上。 “说说吧,金狼部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力不敢怠慢,将金狼部落的困境详细地告诉了阿依古丽和杨越。 “大公主,军师,齐王狼子野心,意图吞并草原各部,如今我金狼部落危在旦夕……” 而听完哈力的讲述,杨越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其实现在哈力讲的这一些,都和他原本猜想的大差不差。 唯一有些意外的,便是他没想到齐王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看来自己之前的计划也要做出调整了。 沉思片刻后,杨越极为少见的严肃无比对阿依古丽说道。 “大公主,金狼部落的请求,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看到杨越这过于正色的态度。 阿依古丽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这是准备要唱红白脸啊? 而她就是这个红脸! 当下也再度调整好状态,一脸不满的回应。 “唇亡齿寒的道理本宫还是懂的,只是……” 她顿了顿,看向哈力,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拓跋烈之前拒绝我们的结盟,现在却上门求助,未免太过反复无常。” 哈力闻言,心中一惊,本来他看杨越的态度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成了。 怎么这位大公主还是抓着不放啊! 当下也连忙跟着开口解释起来。 “大公主,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我部落首领虽然拒绝,但我祖父哈木尔长老对此深感抱歉。”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 “如今金狼部落危在旦夕,还请大公主看在草原各部世代友好的情分上,出手相助!” 阿依古丽玩味一笑,纤纤玉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世代友好?” “你叫哈力是吧?”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冠冕堂皇了吧?” “据我所知,拓跋烈那老东西可是没少打压草原上的其他部落啊?” “怎么不见你们那时候想起世代友好了?” 哈力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位大公主牙尖嘴利,句句戳中要害,让他难以招架。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回应的时候,杨越忽然再度开口。 “大公主,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先解决齐王这个心头大患才是。”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 “金狼部落虽然有过对其他部落下手的经历。” “但草原之上,弱肉强食,这点倒也不算过分。” “但如今却是草原之外的齐王出手入场,那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若是金狼部落被齐王吞并。” “那下一个应该就该轮到我们巴图尔部落了!” 听到杨越这么说,哈力心中大喜,连忙附和起来。 “军师所言极是!还请大公主三思啊!” 阿依古丽瞥了杨越一眼。 这话都能说出来,看来杨越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啊。 阿依古丽故作沉吟片刻,玉手轻挥,示意侍卫将哈力带下去休息。 “带他下去歇息,本宫要好好想想。” 两名膀大腰圆的侍卫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架起哈力,如同拎小鸡一般往外拖。 第135章 条件?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哈力虽然心急如焚,想要立刻知道结果。 奈何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如何挣扎得过这两个壮汉? 当下也只能勉强开口叫喊着。 “大公主,大公主……”。 随着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帐外。 侍卫离开后,杨越脸上那副凝重之色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轻松的笑意。 他手中折扇直接展开,对着阿依古丽竖起大拇指,赞叹开口。 “大公主果然聪慧,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此言落下,阿依古丽则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既然你已经有主意了,那打算让我提什么条件?” 脚下移动,杨越摇着折扇,慢悠悠的开口。 “条件嘛,当然是要往狠了提!” “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懂不懂?” 他走到阿依古丽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我要让拓跋烈那老东西,肉疼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阿依古丽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说说你的计划。” 杨越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拂过阿依古丽的耳畔,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微微侧头,刚想要躲避,却听杨越说道。 “除了要他们的战马、牛羊、金银珠宝之外,还要……” 顿了顿,杨越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还要他们的命根子……金狼图腾!” 阿依古丽闻言,就算是有所准备。 但还是不禁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金狼图腾?那可是金狼部落的象征,他们会同意?” 杨越胸有成竹地笑道。 “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要知道,现在可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我们占据主动权。” “更何况,我们也不是白拿他们的东西。” “我们之后可是会出兵帮他们对抗齐王。” “这可是对他们整个部落都是救命之恩啊!” 闻听此言,阿依古丽美眸流转,带着几分审视打量着杨越。 “金狼图腾?你胃口倒是不小。” 杨越摇着折扇,一脸的云淡风轻。 “大公主,这可不是胃口大小的问题,这是战略眼光的问题。” “拓跋烈那老小子现在是丧家之犬,咱们不趁火打劫,更待何时?” “而且他们可是三大部落之一,现在就算是因为有难求到我们了。” “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之后反悔?” 他凑近阿依古丽,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再说了,咱们巴图尔部落的儿郎,总不能白白出力吧?” “没有好处的事情,谁干啊?” 阿依古丽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逗笑了,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就你歪理多。” “不过,你说的也对,拓跋烈现在是走投无路。” “咱们确实可以趁机捞一把。” 一言落下,她顿了顿,才再度说道。 “这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务必让拓跋烈把金狼图腾乖乖交出来。” 对于这句话,杨越也只是笑了笑打了个响指。 “放心吧,大公主,包在我身上!” 杨越得到阿依古丽的首肯后,脸上笑意更加明显些许。 这才是好领主啊! 要知道,以他的见识和脑子。 真的不怕逆风局,就怕队友不给力! 好在阿依古丽这位大公主,虽然有时候怪怪的。 但在大事情倒也从来不含糊,或者干扰他! 这就是一个好领主应该做的事情啊! 念止于此,他冲帐外候着的一个侍卫招了招手。 “去,再把哈力那小子给我带回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侍卫领命而去,杨越则转身看向阿依古丽,眨了眨眼。 “大公主,接下来就看好戏吧。” “接下来的联手,保管让拓跋烈那老东西哭都哭不出来!” 而阿依古丽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希望你真有这本事。” 对于杨越的计谋,她是赞成的。 毕竟她本身的性格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而且刚才在杨越说完之后,她就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了。 确实,此举对她有利无害! 可谓是当下的最佳方案了。 不过阿依古丽很清楚,自己赞成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能成。 毕竟身为西凉人,她可是很清楚部落图腾所蕴含意思。 杨越想要以现在的情况为理由来获取此物。 不说不可能的吧。 但也是极难得一件事情! 而在阿依古丽思考之际。 哈力便也被士兵再度带回到了大帐,一脸的疑惑。 不过如今他的面色倒是好看了许多。 嘴边还能看到些许油腻。 现在在刚才被带下去之后,也补充了些许状态。 他躬身行礼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先生,不知有何吩咐?” 杨越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哈力啊,你们金狼部落想让我们巴图尔部落出兵,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嘛……”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落在哈力身上。 那般姿态和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倒也没什么区别。 看到杨越的眼神,哈力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不知杨军师,您口中的只是……是什么?” 杨越啪地一声合上折扇,敲了敲手掌,慢条斯理地说道。 “除了之前提到的战马、牛羊、金银珠宝之外,我们还要一样东西……” “那便是你们的金狼图腾!” “什么?!” 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哈力甚至惊得直接跳了起来! 脸色都明显瞬间变得煞白。 “这……这绝对不可能!” “金狼图腾乃是我金狼部落的圣物,岂能拱手让人!” 杨越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说道。 “哈力啊,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我年龄比你大一点,倒也占个便宜当你的哥哥一次。” “哥哥现在提醒你一件事情啊。” “那就是,现在情况是谁求着谁啊?” “你们金狼部落都快被齐王打得屁滚尿流了。” “若我们巴图尔部落不出手相助,你觉得你们还能有活路?” “现在让你们拿出点东西来作为报酬,怎么就不可能了?” 第136章 另提条件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听到这话,哈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杨越说的都是事实。 金狼部落如今的处境确实岌岌可危。 如果没有巴图尔部落的支援,他们恐怕真的要被齐王灭族了。 可是,要他交出金狼图腾,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再度勉强开口。 “杨先生,金狼图腾对我金狼部落意义重大,还请您另提条件。” 杨越嗤笑一声,摇着折扇说道。 “哈力啊,你也不用跟我受这些东西。” “我要这个东西的理由,你应该也能知道吧?” “王者身边岂能容猛虎安睡,这个道理我就不说了。” “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白拿你们的。” “等我们打败了齐王,你们金狼部落的地盘。” “我们可是寸土不取,全都还给你们,这难道还不够吗?” 哈力咬了咬牙,他知道杨越这是在故意刁难他。 可是,他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支援他是要的,但关于金狼图腾这么大的东西。 他自然也是不敢擅自做主的,当下也只好再度开口。 “杨先生,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禀报我爷爷。” “也就是我们金狼部落的大长老哈木尔。” “他现在正带着我们部落的老幼妇孺往这边走。” “如果您能派人去接应一下,我们倒也能尽快知道答案了。” 杨越不动声色地摇了摇折扇,像是哈力提出的要求再正常不过。 “哈力老弟,这有何难?” “我这就派人去接应哈木尔长老和你们的族人,你且放心。” 只不过面上虽然如此,但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要知道,这老幼妇孺都送出来了! 看来金狼部落真是被齐王逼到绝路了! 这金狼图腾,他杨越是要定了! 当下,他也不再多言,直接唤来一名骑兵队长。 “你带五十精骑,务必将金狼部落的老幼妇孺安全接回!” “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唯你是问!” 那队长倒也干脆,甚至连一句回答都没有。 直接抱拳领命,飞马而去。 看到这一幕,哈力顿时感激涕零。 这一路骑着骏马赶来。 再累再苦他都没有想过。 唯独担忧的便是自己的族人和爷爷。 当下杨越派人去接,别管目的是什么。 最起码是能让他心安了! “多谢杨军师!” “我哈力也不是会说漂亮话的人。” “但今日我可以答应杨军师。” “只要您肯出兵,我一定劝服我爷爷答应您的条件。” 闻听此言,杨越倒也不再伪装。 直接哈哈大笑,拍了拍哈力的肩膀。 “好小子,有前途!” “你放心,之前我说的话全部算数。” “到时此番劫难渡过,你小子就是金狼部落的大功臣!” 巴图尔部落的骑兵行动迅速,很快便找到了哈木尔长老带领的队伍。 这支队伍老弱妇孺居多。 经过这几天近乎昼夜不停的赶路后。 当下一个个倒也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而哈木尔长老,这位须发皆白的大长老。 此刻眼中充满了疲惫和担忧。 看到巴图尔部落的骑兵,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些许希望。 不过下一刻,他的表情便也再度严肃了起来。 尽管现在已经靠近了巴图尔部落。 这队骑兵也很有可能是来接应他们的。 但哈木尔长老依旧保持着警惕。 毕竟他年轻时也是在草原上厮杀出来的狠角色,深知乱世之中人心难测。 “什么人?!” 走到最前方,哈木尔长老强撑着身体,厉声喝道! 手中的拐杖更是在地上重重一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而在他身后的金狼士兵,见到此幕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虽然他们也已经疲惫不堪。 但为了保护身后的老幼妇孺,他们可不敢退后半步! 而在最前方的巴图尔部落的骑兵队长见状,当下也连忙高声呼喊。 “哈木尔长老,我们是奉杨军师之命前来接应你们的!” “您的孙儿,哈力告知我们你们的大部队就在这个方向。” “还请别动手,以免误伤!” 同时,他还特意让队伍放慢了速度,以示诚意。 看到来人确实是巴图尔部落的服饰和旗帜。 哈木尔长老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挥了挥手,示意族人放下武器。 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哈木尔长老才长舒一口气。 浑浊的双眼闪烁着点点泪光。 一行人随着巴图尔部落的骑兵来到了巴图尔部落的驻地。 哈力老远就看到自己的爷爷。 立刻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哈木尔长老。 “爷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哈木尔长老慈爱地抚摸着哈力的头发,声音有些沙哑。 “好孩子,你也没事就好……” 爷孙俩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确认彼此都平安无事后。 哈力便将哈木尔领到了一个帐篷之中,又将杨越提出的条件告知了他。 “什么?!” 刚刚有所放松的哈木尔长老听后,顿时猛地一拍桌子。 花白胡须都跟着颤抖起来。 “这个中原人这是趁火打劫!欺人太甚!” “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图腾对于部落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哈力倒也早就预料到爷爷会是这种反应。 身为年轻人,他在这方面倒也不是太过看重。 在他看来,图腾在不在无所谓。 家人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当下也连忙劝说道。 “爷爷,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 “但现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 “咱们部落的族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杨越虽然提出的条件苛刻。” “可眼下也只有他能帮我们对抗齐王了。” 但他这番话并未哈木尔长老有任何消气。 “难道为了部落的生存,就要将我们金狼部落的圣物拱手让人吗?” “这是我们祖先留下的荣耀,怎么能……” “爷爷!” 只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哈力直接起身打断。 “我知道金狼图腾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但现在族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如果您不愿意答应杨越的条件,我们还能怎么办?” 第137章 终究会来!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族人被齐王那老狗杀死吗?” 哈木尔长老沉默了,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双手捂着脸,许久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知道哈力说的对。 但他实在无法接受将金狼图腾交出去的事实。 哈力走到哈木尔长老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爷爷,我知道您心里难受。” “但您是部落的支柱之一,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只要我们能渡过这次难关,那我们的金狼图腾也终究会回来的!” “现在,我们族人的命才是最为重要的啊!” 哈木尔长老抬起头。 他这个孙子,虽然只有十五岁。 但却比他想象中更加成熟稳重。 “哈力……” 又过了片刻,哈木尔长老才叹了口气开口。 “你真的认为,把金狼图腾交给杨越这个中原人。” “就真的能换来我们部落的平安吗?” 闻听此言,哈力眼神闪烁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至少,这是一个机会……”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而且,我觉得杨越这个中原人。” “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最起码是要比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中原人好太多了!”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哈木尔长老面前。 “报!长老,不好了!” “杨越的军队……他们把我们部落的妇女和孩子都……” 士兵断断续续地哭诉着,话不成句,却足以让哈力和哈木尔听得心惊肉跳。 “他们……他们把肉干都……都拿走了……” 士兵哽咽着,颤抖的手指着外面。 “给……给老幼妇孺的……都拿走了……” 哈力和哈木尔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愤怒。 这杨越,前一刻还谈着合作,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竟然对老弱妇孺下手! “岂有此理!” 哈木尔怒吼一声,花白的胡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杨越当我金狼部落是什么?!想拿捏就拿捏?!” 在士兵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他们总算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众人安顿下来后。 部落里的族人将仅剩不多的肉干分给老幼妇孺,希望能让他们补充些体力。 谁知,杨越突然带着士兵出现,二话不说就将肉干全部收缴。 也不说什么,而是给老幼妇孺分发了一些白粥。 “白粥?!” 听到这个字眼,哈木尔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些孩子老人,在大草原里逃了几天了!” “就靠那点肉干吊着命,他竟然给他们喝白粥?!” 他猛地一拍桌子,抄起拐杖就往外走。 “我倒要看看,他杨越究竟想干什么!” 而另外一边回过神的哈力虽然也觉得杨越的做法有些过分。 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 在他印象里,杨越虽然看着有些城府,但绝非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当下也尝试着开口分析道。 “爷爷,或许杨越有什么苦衷呢?我们先别急着下结论。” “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他如此欺辱我们?” 哈木尔怒不可遏,重重地将拐杖杵在地上。 “士可杀不可辱!” “他杨越就算能帮我们对抗齐王,也不能如此欺辱我的族人!” 一言落下,他便也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看到这个局面,哈力嘴巴张了张,但最终还是闭嘴了。 毕竟,他现在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下也只能叹口气后,快步跟上爷爷。 而等他们到帐篷外后,哈木尔脸上的神情更是难看! 空旷的草地上,金狼部落的族人围在一起,脸上满是愤怒和无奈。 那些老幼妇孺更是饿得脸色发青,嘴唇干裂。 杨越则负手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杨越!你这是什么意思?!” 深呼口气,哈木尔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走到杨越面前,怒声质问道。 杨越转过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 “哈木尔长老,稍安勿躁。”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部落好。” “为了我们好?” 听到这话,哈木尔怒极反笑。 抬手指着那些饿得奄奄一息的族人,怒吼开口, “你管这叫为了我们好?” “你把他们最后一点食物都抢走了,让他们喝白粥。” “你这是要饿死他们吗?!” “还是说,你现在就要施行你们中原人的那一套,来立下所谓的阶层了?” “我金狼部落前来求援,所以连肉都不配吃了对吧?!” 听到这些大帽子扣下来。 杨越看着面前须发皆张的哈木尔,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这老家伙,想象力还真丰富。 阶层? 这是在草原上,又不是在中原王朝的宫廷里,搞什么阶级斗争啊。 还有,这肉干的事,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要不是考虑到他们肠胃虚弱,谁会费这劲熬白粥? 但以现在这个情况,他也知道不是这样墨迹下去的时候。 于是直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待周围的嘈杂声稍微低了一些后,他这才开口道。 “哈木尔长老,稍安勿躁。”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们在草原上逃亡多日,粒米未进,肠胃早已虚弱不堪。” “尤其是老人和孩子,骤然吃肉干,只会加重身体负担。” “这白粥虽然清淡,但更容易消化吸收,是为了你们族人的健康着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看到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才继续说道。 “而且,我并没有克扣你们的食物。” “相反我早已命人准备了更适合你们的食物。” 话音刚落,便有士兵抬着一口口大锅走了过来。 锅盖一掀开,一股浓郁的肉香便弥漫开来。 其中还夹杂着蔬菜和水果的清香。 勾得已经数日没有好好吃顿饭的众人,肚子里的馋虫一阵翻滚。 看到这一幕,本来怒急的哈木尔也愣住了。 原本的怒火也渐渐平息。 他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肉粥,又看了看那些新鲜的蔬菜水果。 第138章 高级东西?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当下也忍不住疑惑地喃喃自语。 “这中原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要知道在草原之上肉还好。 但这些蔬菜和水果,那可是高级东西! 就算是他们金狼部落身为三大部落之一。 但往日也只有像是他们这些长老级别的人物偶尔能吃到一两个。 像是这种大车直接推出来的场景…… 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有点冲击了! 见到众人的状态,杨越也再度开口,趁热打铁地解释道。 “我深知草原民族的饮食习惯。” “但如今情况特殊,为了大家的健康,必须做出一些改变。” “这肉粥营养丰富,更容易消化。” “而且我还特意添加了蔬菜水果,可以均衡营养。” “只要你们配合,很快就能吃上新鲜的牛羊肉。” 一旁反应过来的哈力见状,也赶紧上前劝说爷爷。 “爷爷,杨越兄弟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还是先等等看吧。” “来来来,都别客气,尝尝这肉粥。” 而在哈力的劝戒自己爷爷的时候,杨越这边招呼着金狼部落的族人。 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这可是我特意吩咐后厨做的,营养丰富,老少皆宜。” 族人们面面相觑,看着锅里颜色古怪的肉粥。 又看了看那些鲜艳的蔬菜水果,心里充满了疑惑。 草原上的汉子,吃肉都是大口撕咬,何时见过这种精细的吃法? 更别提这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 在他们看来,那就是羊吃的,哪能下到人嘴里? 如果单独将这些拿出来,他们肯定会当做好东西。 但现在这一混起来,怎么看……怎么没食欲啊……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瓮声瓮气地嘟囔。 “这玩意儿能吃吗?看着跟羊食似的。” 他身旁一个瘦小的孩子也怯生生地说。 “阿爸,我想吃肉干。” 而将自己爷爷劝的不做声之后的哈力见状,也赶紧上前再度劝说。 “阿叔,杨越兄弟也是一片好心,咱们就尝尝吧。” “要是不好吃,再吃肉干也不迟。” 看到自己的孙儿来回在族人之中移动,只是为了给杨越台阶下。 哈木尔长老捋了捋胡须,狐疑地看了杨越一眼。 这中原人到底是给自己孙儿说什么了? 让这有些叛逆的小子乖巧成这样? 但毕竟是隔辈亲。 看到自己孙儿都这样了。 他最终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肉粥送进嘴里。 入口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肉香夹杂着蔬菜的清甜,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 他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 这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当下手中勺子更是忍不住再度往嘴里送了一勺。 看到长老吃得津津有味,其他族人也按捺不住好奇,纷纷拿起勺子尝试。 很快,营地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这粥真香!” “比肉干好吃多了!” “还有这红红的果子,甜甜的,真好吃!” 就连刚才那个嚷嚷着要吃肉干的孩子。 现在也抱着碗大口大口地喝着肉粥,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杨越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待众人吃饱喝足,杨越便邀请哈木尔长老到营帐内商议。 “哈木尔长老,如今草原局势动荡,金狼部落的处境想必你也清楚。” 进入到大帐之中,杨越便也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这次邀请您过来,除了算是我们两方管事人交流一下外,还想跟您谈一笔交易。” 听到这话,哈木尔长老也想到了哈力刚才说的话。 当下也知道到了紧要关头,于是也眯起眼睛,沉声开口。 “什么交易?” 但他这幅严肃的姿态并没有让杨越有所退缩。 甚至他还主动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哈木尔,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我可以提供给金狼部落充足的粮食、武器,甚至派兵支援你们。” “但作为交换,我要金狼图腾,以及战争胜利后的大部分牛羊!” 哈木尔长老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怒声开口! “你这是趁火打劫!” 手中折扇一甩,杨越当下也冷笑一声。 “话不好听,但事实如此。” “哈木尔长老,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之前是结盟,大家你好我好。” “但你们首领可是想都不想,羞辱的拒绝了我们。” “那现在,你们金狼部落想要活命,只有一个选择……” “当大公主的手下!” 哈木尔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这个刚才看似温和的中原小子,竟然如此强势。 杨越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开口。 “分赃我的条件就是这样,你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 “如果答应,我现在就出兵帮你们打齐王的军队。” “但如果不答应……” 说到这里,杨越脸上的冷笑更加明显。 “那刚才这顿肉粥,就当是我替阿依古丽公主,尽了草原儿郎的情谊。” “而且我可以留下你们部落的老弱妇孺,将其好生安置。” “但你,哈力,还有那些战士,都必须离开这里!” 此言落下,哈木尔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怒视着杨越。 “你这是要吞并我的部落!” 杨越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吞并?这词太难听了。” “我这是给你们一条活路,懂吗?” “与其被齐王用那下三滥的手段吞并。” “那还不如跟着大公主,至少还能保住性命,甚至还能东山再起。” “毕竟从龙之功有多大,就不用我说了吧?” “现在是有个齐王。” “但等大公主上位之后,说不定还会多个金狼王。” “你……觉得呢?” 看着杨越毫不掩饰的霸道模样。 哈木尔长老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杨越现在提出来的条件,在他听来可谓是字字诛心,句句如刀。 拳头忍不住紧握起来,骨节都明显泛白了起来。 “你……你这是欺人太甚!” 哈木尔长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在这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 第139章 交出图腾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堂堂金狼部落的大长老,便受到了这般的羞辱? 而杨越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噙着的笑意倒是变得戏谑了很多。 “哈木尔长老,我这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可不是在求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呼吸明显变得粗重,哈木尔长老忍不住站了起来。 现在的他是真的很想破口大骂。 甚至想将眼前这个狂妄的中原小子撕成碎片! 但他现在还真的不能! 先不说他是不是杨越的对手。 光是他身后的整个金狼部落。 以及那些等待支援的族人。 可条件却是世代传承的金狼图腾啊…… 跟过来的哈力也感受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他刚才是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哈木尔长老身后。 但看到这一幕,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毕竟他也清楚部落目前的处境。 那围在部落周边的齐王的军队,可以说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 只要他们发现哈桑那位齐王亲派的将军,被自己族长关押。 那就会直接落下,将他们斩尽杀绝啊! 而心中杨越的存在,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这根稻草上布满了尖刺。 但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念止于此,哈力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竟是直接在哈木尔长老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长老,哈力有罪,本是小辈,不该插嘴管事人之间的事情,还望长老恕罪!” 态度恭敬无比,哈力低着头,语气诚恳。 哈木尔长老眉头紧锁,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哈力。 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这小子都不叫他爷爷,而是称呼长老了。 那就代表,这小子是准备以族人的身份开口了! 而跪在地上的哈力顿了顿,继续说道。 “长老,我们金狼部落的勇士,个个都是草原上的雄鹰。” “是完全可以做到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但……但现在,我们不能只考虑自己。” “我们身后还有老弱妇孺,他们需要我们保护!” 哈力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哈木尔长老。 “中原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部落的火种还在,我们金狼部落就还有希望!” “毕竟我们本来请求支援就是为了族人的生命!” “现在可不能本末倒置啊!” 看着哈力,哈木尔长老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的孙儿说的没错。 但他心中依旧充满了不甘啊! 他堂堂金狼部落的大长老,竟然要向一个中原小子低头,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打长老,大丈夫能屈能伸!” “更何况,这杨军师的话,倒也也并非全无道理。” “跟着大公主,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至少,确实要比被齐王那老贼吞并要强得多!” 看着哈木尔的神情,哈力当下也知道自己爷爷是意动了。 于是急忙继续劝说道,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恳求。 再度坐下,沉默了许久。 哈木尔长老最终长叹一声。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语气明显沉重了许多。 “我,哈木尔,以金狼部落大长老的身份。” “同意金狼部落归顺阿依古丽公主。” “并在战斗胜利后,将金狼图腾交给……杨越!” “杨军师,之后请您多多提拔了” 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 哈木尔长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见他心中的屈辱。 而坐在主位上,杨越见哈木尔长老终于答应。 心中也是一喜,不过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哈木尔长老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放心,跟着大公主,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越说着,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合,眼中闪过些许精光。 而在三人商议结束之后。 杨越便直接起身出去,打算去做一些准备了。 而大长老并未有所动作,只是往椅背上一靠,本就苍老的面色变得更加疲劳。 “孙儿啊,去吧。” “把我们刚刚决定下来的消息,告诉族人们吧。” …… 金狼部落归顺的消息像草原上的野火般迅速蔓延。 在杨越特意为金狼部落腾出的区域中,也弥漫起来一股压抑的气氛。 男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蹲或站。 沉默地抽着旱烟,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女人们则围坐在帐篷前,没有一人说话。 只是低着头,缝补着手中的衣物。 而哈力看着族人们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但就像是他刚才告诉自己爷爷的话一样。 现在归顺大公主对金狼部落来说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念止于此,他走到人群中,拍了拍一个老人的肩膀,沉声开口。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但这是长老的决定,也是为了部落的未来。” “与其坐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活下来!” 听到这话,那老人的眼神更是黯淡。 “活下来?我们金狼部落的勇士,什么时候怕过死?” “只是……只是……” 吞吞吐吐了一番,他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罢了,长老的决定,我们服从就是。” 听到族中老人的话,哈力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阿叔,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可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往前看了。” “与其在这儿唉声叹气,不如想想怎么在接下来的仗里多杀几个齐狗。” “也算是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 说罢,哈力便不再多言,转身开始组织部落里的战士,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毕竟既然已经结盟。 那支援自己的本家部落便是首要任务,这事儿可不能有任何马虎! 另一边,杨越则开始着手制定作战计划。 他直接在简易的地图上,将金狼部落的骑兵纳入自己的军队。 并根据草原的地形和气候,构思了一套独特的战术。 第140章 有生力量!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说是独特,其实说白了就是把金狼部落的骑兵当成炮灰。 顶在最前面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虽然这种方式有点残忍。 但谁亲谁远,杨越还是分得清楚的。 杨越一边盘算着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金狼部落的“价值”。 一边又开始琢磨起哈木尔长老的情绪。 以他的眼界和脑子,杨越自然知道现在这位老人的心中充满了不甘。 毕竟是执掌部落多年的老狐狸,骤然失去权力,心里肯定不好受。 为了不让这种情绪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杨越特意将出兵时间往后安排了一天。 并临时还安排了一场宴会。 打算宴请哈木尔长老和金狼部落一些有名望的老人。 太阳落下,皓月当空。 宴会设在杨越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帐内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 中央摆放着熊熊燃烧的火炉,驱散了草原夜晚的寒意。 烤全羊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各式各样的美酒佳肴摆满了桌子。 与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不同,这次杨越显得格外谦逊。 他亲自为哈木尔斟满酒,率先举杯开口。 “哈木尔长老,晚辈敬您一杯。” “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长老海涵。” 坐在侧围上,哈木尔深深地看了杨越一眼。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涩。 “杨军师客气了,成王败寇,老朽认命。” 杨越笑了笑,满饮一口后,又给哈木尔倒满酒。 “长老此言差矣。如今齐王那狗贼来势汹汹。” “我们大公主虽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准备起义。” “但以现在的情况,若是草原各部若不团结一致,恐怕都会被各个击破。” “晚辈邀请金狼部落加入,并非是想吞并金狼部落。” “而是希望我们能够共同抵御外敌,保卫草原的安宁。” “说的好听!” 只不过他的话刚刚落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冷哼一声。 “还不是想让我们金狼部落当炮灰?” “而且草原的和平,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中原人插手了?” 杨越也不生气,依旧保持着笑容。 “这位老人家,话可不能这么说。”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呢?” “而且我是中原人又如何?” “现在我在大公主麾下,可以说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何必分彼此呢?”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而就算杨越如此开口,但那老者却依旧不买账。 杨越也不再解释,只是举杯敬了老者一杯,然后转向哈木尔。 “哈木尔长老,晚辈知道您心中还有顾虑。” “但请您相信,晚辈一定会尽全力保护金狼部落的利益。” “这场仗打完之后,金狼部落依旧是金狼部落。” “依旧由你们首领,以及各位长老做主。” “晚辈此举,也只是防止之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这点各位应该是知道的吧?” 哈木尔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杨军师的承诺,老朽记下了。” 一言落下,众人倒也不再这方面继续谈论。 而是随意闲聊了起来,酒过三巡,帐内的气氛也逐渐热络起来。 杨越也极为自然融入其中。 而是以晚辈的身份向哈木尔请教草原上的风土人情。 甚至还跟着几个金狼部落的老人学了几句草原俚语,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哈木尔看着杨越真诚的态度。 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下,心中原本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也许,跟着那位大公主和这位中原军师,也并非完全是一件坏事? 酒宴的气氛逐渐散去,夜色更深。 因为明日还要出军,所以众人倒也没有喝太多,各自散去休息。 杨越却并未离开。 而是直接哈木尔长老在火炉旁促膝长谈。 帐外寒风呼啸,帐内却温暖如春。 “大长老,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了。” “那我就明说了。” “今日您觉得我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杨越给哈木尔斟了一杯清茶,似笑非笑地问道。 哈木尔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手中轻轻摩挲。 浑浊的双眼盯着跳动的火苗,半晌才缓缓说道。 “杨军师是个聪明人,老朽也是在草原上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 “有些事情,不用说破,心里也明白。” 杨越哈哈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长老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 “齐王那老小子,狼子野心,当初敢对大公主下手,就能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 “以他那般性格的人。” “迟早要吞并整个草原,各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把!” 闻听此言,哈木尔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杨军师,老朽明白你的意思。” “可金狼部落实力虽然在草原上还算可以。” “但与齐王比起来差的可就太多了。” “所以就算反抗,又能如何?” “恐怕只会成为齐王的刀下亡魂。” “长老此言差矣!” 只是他的话刚刚落下,杨越便直接摆手打断。 “我杨越虽然不是什么骄傲自大之人。” “但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更何况,如今草原上各部早已对齐王的暴行心生不满。”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未必没有胜算!” 杨越说到此处,脸上也终于露出符合他这个年纪才有的张狂之色。 “长老,我并非是想让金狼部落成为炮灰!” “而是想与你们共同创造一个新的西凉!” “一个没有压迫,没有纷争的西凉!” “一个由我们自己做主的西凉!” 哈木尔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充满自信的年轻人,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现在杨越的态度虽然有点自大。 但说真的,他并不讨厌。 反而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满意之色。 毕竟在他看来,年轻人就是要狂才对! 之前他对于杨越有诸多不满,大部分就是因为杨越实在是太稳了。 稳到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反而是和八十岁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了。 杨越见哈木尔有所动容,便继续说道。 “长老,您也看到了,大公主并非是那种软弱无能之辈。” “她有雄心壮志,也有能力带领草原走向繁荣。” “而我,也会竭尽全力辅佐她,实现我们的共同目标。” 第141章 打破寂静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闻听此言,哈木尔长老沉默了许久。 只有火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偶尔打破寂静。 杨越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消化,去权衡。 终于,哈木尔长老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缓缓起身,双手抬起,对着杨越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是草原上对待贵客的最高礼节。 “杨军师,老朽之前确实对你有诸多不满。” “你的中原人身份,你的年轻气盛。” “包括你一开始那和饿狼没什么区别的态度,都让我对你有所顾虑。” 哈木尔长老的声音低沉无比。 “但你今日这番话,让我看到了你的真心。” “也看到了西凉的希望。” 看到对方的动作,杨越也连忙起身回礼。 脸上也忍不住浮现些许笑意。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说服了这位草原上的老狐狸。 “长老言重了,我只不过是说了些心里话罢了。” 抬手将对方扶起,杨越也再度谦虚的开口。 哈木尔长老摆了摆手,示意杨越坐下。 然后自己也缓缓地坐回了火炉旁。 “杨军师,老朽可以向你保证。” “只要你真心实意地对待我们金狼部落的勇士。” “不欺骗他们,不利用他们。” “那么金狼部落将永远是大公主最忠诚的盟友!” 杨越闻言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终于是落下了。 他知道,自己终于得到了金狼部落的支持! 这对于推翻齐王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西凉至关重要。 “长老放心,我杨越以性命担保。” “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金狼部落的事情!” “好!” 哈木尔长老重重地拍了拍杨越的肩膀。 “有你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 炉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哈木尔长老沟壑纵横的脸。 杨越抿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长老,如今西凉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齐王残暴,横征暴敛,早已激起民怨。” “各地盗匪四起,流民遍地,这正是我们揭竿而起的最佳时机。” 杨越说着,手中纸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现在的西凉王年龄渐长,而且听闻沉迷酒色。” “外加大皇子暗中插手,基本上是处于不理朝政的地步了。” “至于现在朝堂上的官员也多是些贪官污吏。” “也只有军队还保留着精锐之态。” “但也偏偏如此,这般贫弱的西凉如何付得起军费?” “所以现在的西凉,就像一座即将崩塌的危楼。” “只需轻轻一推,便会轰然倒塌。”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哈木尔长老。 “我的计划是,联合西凉各部落,组成联军。” “以大公主之名,行清君侧之举,共同讨伐齐王!” “金狼部落勇猛善战,以族内勇士为本,外加其他军队加持。” “是完全可以作为先锋,率先攻破王城。” “其他部落则负责后勤补给,以及稳定后方。”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推翻齐王的统治指日可待。” 哈木尔长老捋着胡须,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军师所言极是,齐王的暴行确实令人发指,只是……”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 “齐王无道,于我等草原部落而言,终究只是道听途说。” “若非我金狼部落被齐王逼到绝境,也不会前来寻求大公主庇护。” “其他部落,尤其是那两个与我金狼部落实力相当的大部落……” “恐怕不会轻易答应。” 杨越闻言,脸上笑容不减,只是摇晃着手中的纸扇,轻描淡写地说道。 “长老所虑甚是,之前确实难办。” “不过,现在有大长老您在,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哈木尔长老一愣,不解地看向杨越,抬手指向自己。 “我……?” “大长老,您在草原上的威望,那是无人能及啊!” 看着对方疑惑的神色。 杨越摇着纸扇,语气中带着些许恭维。 “您老人家一出马,那些个部落还不乖乖听令?” 他顿了顿,给哈木尔长老倒了杯热茶。 “由您亲自去游说,比我一个外人去,效果要好上百倍不止!” 哈木尔长老捋着胡须,浑浊的老眼中闪过精光。 显然对杨越的这番话很是受用。 他沉吟片刻,再度开口询问一句。 “那军师你的意思是……”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杨越凑近哈木尔长老,压低声音说道。 “明日天一亮,我就带着我的人马去支援金狼部落。” “帮你们彻底解决掉那些齐王的走狗。” “与此同时,长老您带着您的亲兵,去游说其他部落,与他们结盟。” “等到我这边事了,咱们再合兵一处,杀向王城!” 杨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闪过寒芒。 手中的纸扇也猛地合上,发出一声脆响。 “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 他故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亡!” 而哈木尔长老听到这里,纵然是以他的年龄,当下也不禁热血沸腾。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豪迈地笑道。 “好!就依军师所言!” “老朽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杨越与哈木尔长老敲定计划后,便各自回到帐篷中。 杨越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桌前。 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研究着西凉的地图。 他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 勾勒出一条条行军路线,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杨越眼中闪烁着精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知道,这场战争,他赢定了。 翌日,天色微亮,一缕晨曦透过帐篷的缝隙照射进来。 杨越早已穿戴好甲胄,腰间悬挂着锋利的长剑,走出帐篷。 部落前方,数千名精锐士兵早已集结完毕。 整齐划一地排列成一个个方阵。 这些士兵虽然大部分还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洗礼。 第142章 胆寒!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但此刻,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肃杀之气,却足以令人胆寒。 杨越跨上骏马,目光扫过眼前的士兵,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与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不同。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气! “出发!” 杨越高举手中长剑,一声令下,数千名士兵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朝着齐王的军队驻扎的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哈木尔长老也带着几名亲兵和自己的孙儿哈力。 正朝着与杨越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去游说其他部落,与他们结盟,共同对抗齐王。 哈木尔长老骑在马上,看着杨越远去的方向,浑浊的老眼中闪过精光。 他捋了捋胡须,低声自语道。 “杨军师,希望你真能如你所说,助我金狼部落脱离苦海……” …… 西凉的太阳毒辣,即使将近傍晚,依旧炙烤着大地。 杨越骑在马上,一路颠簸,只觉得腰酸背痛,胯下更是隐隐作痛。 “这么长时间骑马,还真是难受啊!” 要知道因为担忧金狼部落已经开战了。 所以原本三天的路程,硬生生被压缩到了一天。 这数千精兵可都是草原上的土生土长的存在,一个个可谓是骑术精湛。 胯下的骏马更是耐力惊人,硬是没日没夜地狂奔。 杨越看着身后尘土飞扬,不禁感叹。 “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超速罚单,扣分扣到怀疑人生。” 终于,在夕阳的余晖中。 齐王军队的营地出现在了杨越的视野中。 远远望去,营帐连绵,旌旗招展,颇具规模。 杨越眯起眼睛,心里盘算着。 “这老小子,排场还挺大。” “就是不知道如今情况如何。” 他勒住缰绳,对身后的士兵下令。 “原地休息,补充食物和水,不许喧哗!” 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听到命令后,纷纷下马。 也不在乎那些,直接席地而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杨越看着他们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 “一群饭桶,等打完仗,老子一定要好好宰哈木尔一顿。” “让他们金狼部落把这些天的伙食费都报销了。” 趁着士兵们休息的空档。 杨越独自一人来到附近的一处高地。 小心仔细观察着齐王军队的营地布局。 他手里拿着从哈木尔那里顺来的地图。 一边比对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中军大帐在这里,粮草应该在后方……” “嗯,防御薄弱的地方是这里,还有这里……” 杨越在地图上标注了几个关键位置。 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进攻方案。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些许狡黠的笑容。 “小样儿,等老子收拾完你们。” “你就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杨越拍拍屁股上的灰,从高地返回。 士兵们已经吃饱喝足,一个个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 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 杨越看着这群没心没肺的家伙,不禁摇头失笑。 “都起来!别他娘的睡了!” 杨越一声暴喝,把不少士兵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 待众人迷迷糊糊地站好后,杨越将几名将领叫到跟前。 摊开地图,指着上面几个标记好的位置说道。 “待会儿,你们分别带队去这几个地方。” “记住,只是把人带到位置,千万别打起来!” “要是坏了我的计划,我直接按照军法扒了你们的皮!” 几个将领虽然不明白杨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齐声应道。 “遵命!” 杨越又叮嘱了几句要注意安全,不可轻敌之类的话。 便让他们各自带队出发了。 看着几队人马消失在夜色中,杨越这才松了口气。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嘀咕一句。 “这指挥打仗,比跑马拉松还累人啊……” 夜幕彻底降临,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中,将大地照得如同白昼。 杨越看着这明亮的月色,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月亮也太亮了点吧,这还怎么潜入敌营啊……” 杨越原本的计划是趁着夜色潜入金狼部落的营地。 与那位金狼部落的首领,拓跋烈见面! 可如今这月色,别说潜入了,恐怕他刚靠近营地就会被发现。 “看来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杨越摸着下巴,在原地来回踱步,苦思冥想。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嘿嘿,既然不能偷偷摸摸地来,那就光明正大地去!” 杨越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起来。 毕竟当下齐王军队按兵不动。 那说明他们和金狼部落还没撕破脸! 所以这个想法虽然危险,但却也值得一冒。 当下他便唤来一名亲兵。 “去,给老子找一套金狼部落的衣服来,要干净的!” “最好再弄点颜料,把老子这张脸再涂黑点。”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扛着一套还带着些许膻味的皮衣回来了。 “军师,衣服找到了。” “颜料也搞来了,就是这味儿……” 将东西递上,这土生土长的西凉士兵都有些忍不住的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少废话!” “都到这一步了,老子还怕这味儿不成?” “赶紧给老子穿上!” 杨越一把夺过衣服,三下五除二地套在了身上。 随后,他又让亲兵将一种黑乎乎的颜料涂抹在了脸上。 一言看去,倒确实像个活脱脱一个金狼部落的糙汉子。 为了保险起见,杨越又找来一个会说金狼语的士兵,恶补了几句简单的问候语。 “‘阿古拉’是啥意思?” 杨越指着其中一句问道. “回军师,是‘你好’的意思。” 士兵恭敬地回答。 “‘乌鲁克’呢?” “是‘朋友’的意思。” “好!就这两句,足够了!” 将其记下之后,杨越大手一挥。 “走,跟老子去会会拓跋烈那老小子!” 一言落下之后,杨越倒也不多说。 当下便直接带着几名亲兵。 大摇大摆地朝着金狼部落的营地走去。 可还没走多远,便迎面撞上了一队金狼部落的巡逻兵。 “站住!什么人?” 巡逻兵厉声喝道。 第143章 二者见面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就算是有所准备。 但面对这个情况,杨越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不过表面上却强装镇定,用蹩脚的金狼语说道。 “阿古拉,乌鲁克!” “我们是外出打猎的,现在才回来。” 巡逻兵上下打量着杨越一行人。 见他们穿着打扮和口音都像金狼部落的人,便没有过多怀疑。 “天色已晚,赶紧回去吧。” 杨越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哈腰地带着亲兵离开了。 一路上,杨越他们又遇到了几队巡逻兵,都用同样的方法蒙混过关。 凭借着从哈木尔那里得到的地图,杨越准确地找到了拓跋烈的营帐。 营帐门口,两名身材魁梧的守卫拦住了杨越的去路。 “什么人?” “阿古拉,乌鲁克!” 杨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脸上堆起笑容,露出被染黑的牙齿。 “奉拓跋将军的命令,小的给将军送酒来了。” 他说着,从身后的亲兵手中接过一坛提前准备好的烈酒。 酒坛封口处用油纸糊得严严实实,却挡不住那股浓郁的酒香四溢开来。 两名守卫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带着狐疑。 其中一个瓮声瓮气地问道。 “将军没说过要酒啊?” “你是谁家的人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杨越心里暗骂一声晦气,脸上却更加堆笑。 “两位大哥有所不知。” “小的本来不是咱金狼部落的,是才加入没太久。” “这不是才接到任务吗?” “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看着杨越的样子,守卫又嗅了嗅那诱人的酒香,脸上狐疑之色渐渐散去。 这两日他们族长拓跋烈的心情确实格外不好。 饮酒也比往日多了许多,说不定真是忘了吩咐。 想到这里,他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既然如此,那就快进去吧。” “别耽误了将军喝酒。” 听到这话,杨越面上笑容更加明显。 连忙点头哈腰地带着亲兵进了营帐。 营帐内,拓跋烈正坐在虎皮铺就的主位上。 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地图,眉头紧锁。 明显是思考着什么难题。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 见一个“黑脸”汉子带着几个亲兵走了进来,不由一愣。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拓跋烈面色一沉,厉声喝道。 杨越见状,知道事不宜迟,立刻对身后的亲兵使了个眼色。 亲兵们训练有素,在他的眼神落下之后。 便脚下一动,迅速将营帐入口封锁。 厚重的兽皮门帘被紧紧拉拢,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杨越上前一步,粗暴地搓掉脸上的颜料,露出本来面目。 他轻轻一笑,对着拓跋烈做了一个草原的礼节。 “拓跋烈族长,怎么?” “你不是一直在期待我到来吗?” 看着杨越等人的动作,拓跋烈先是一惊。 随即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原人。 虽然他从未见过杨越。 但此刻还能出现在他营帐中的中原人。 除了那位大公主的军师,还能是谁? 回过神之后,他原本阴沉的面色逐渐缓和。 身体往后一靠,姿态慵懒地陷进虎皮铺就的座椅中, “我确实想过大公主会派人来。”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军师大人亲自带队啊。” 拓跋烈这副悠闲姿态,让杨越心中冷笑。 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拓跋族长,明人不说暗话,我此行是为了合作而来。” “现在的情况,你家大长老已经完全告知给我。” “请问族长现在可有什么想法?” 拓跋烈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杨越,赞叹开口。 “军师大人好胆量,孤身入我营帐。” “这份气魄,拓跋烈佩服!” 说罢,他也不顾挡在门口的几名亲卫,直接扬声高喊。 “来人!设宴!款待贵客!” 看到他的样子,杨越心中也忍不住暗自嘀咕一句。 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他怕个鸟! 现在被围的是金狼部落,又不是他杨越的地盘。 而且就算这顿饭耽误了进攻时机,那也怪不到他头上。 尤其是从刚才的情况中看来,拓跋烈这是想试试他的心理素质?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他看看! 嘴上却爽快应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大大咧咧地往旁边一张虎皮垫子上一坐。 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多时,几名金狼部落的侍女鱼贯而入。 摆上烤肉、马奶酒等草原特色美食。 拓跋烈举起酒杯,对杨越说道。 “军师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干为敬!” 杨越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心中却在盘算着拓跋烈的意图。 这顿宴席,与其说是款待,更像是鸿门宴。 虽说现在的金狼部落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 但以什么方式可就说不准了…… 他出手结盟自然可以。 当然,他被绑架作为威胁自然也可以。 于是他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及拓跋烈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酒过三巡,拓跋烈终于再次开口。 “军师大人,合作之事,我并非没有考虑过。” “尤其是现在还是我金狼部落遭遇大难主动请您。” “只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杨越的反应。 “我金狼部落世代居住在这片草原上,自由自在惯了,不愿受人约束。” “这次你们能出手,我很开心,同时这恩情也自然不会忘!” “所以之后,只要我金狼部落还活着,那在草原上你就始终拥有盟友!” “但与大公主合作,恐怕……” 杨越听到拓跋烈这番表面客气实则推脱的话,心中冷笑一声。 这老狐狸,果然是在试探他。 想空手套白狼,既想借大魏的兵力解金狼部落之围,又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甚至连最基本的合作都不愿意。 这算盘珠子,拨得都快要飞到他杨越脸上了。 不过,这招对于之前的他来说确实有些难办。 毕竟当时他们的处境也岌岌可危,能拉拢一个盟友就不错了。 哪还敢挑三拣四? 第144章 恩情不忘?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但现在嘛…… 杨越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望着拓跋烈,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拓跋族长此言差矣。” “我大公主出兵帮你金狼部落,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句‘恩情不会忘’就完事的。” “你说的话,听起来倒是很动听,但实际上却空洞无力。” “没有实际的合作,这盟友关系,也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拓跋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杨越会如此直接地反驳他。 他干咳一声,试图挽回局面。 “军师啊,我……” 杨越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拓跋族长,你也不用跟我兜圈子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既想借我们的兵力解金狼部落之围,又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我说的对吗?”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直接,让拓跋烈脸色一变。 甚至都隐隐有些泛红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杨越把他的心思戳了个透。 而且当下确实是他所处于劣势,再怎么狡辩也显得苍白无力。 看到他这模样,杨越心中冷笑一声。 当下也没有丝毫给对方留面子的想法,继续说道。 “拓跋族长,时代变了。” “你还真以为大公主现在是刚刚开始建立自己势力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我们确实处在一个平等位置上。” “不……是你处在一个较高的位置上。” “但现在你若想与我们合作,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否则,我想就不用谈下去了。” 此言落下,拓跋烈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将心中的冲动压了下去。 当下身体往后一靠,忍不住叹了口气。 “军师教训的是,老夫确实有些私心。” “只是,我金狼部落世代居住在这片草原上。” “自由自在惯了,不愿受人约束啊。” 对于他的话,杨越脸上的冷笑没有丝毫减弱。 “自由?你所谓的自由,就是坐视族人被屠戮,部落被灭亡吗?” “拓跋族长,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光凭一句‘恩情不会忘’。” “这就能换来大公主的全力支持吧?” 拓跋烈脸色涨红,却无力反驳。 杨越这番话,句句戳中他的痛处。 他确实想空手套白狼。 但现在看来,这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 看到拓跋烈吃瘪的样子,杨越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起来。 他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球。 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抛向空中又接住,玩味十足。 “拓跋族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杨越笑眯眯地问道。 拓跋烈看着那金属球,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这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杨越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才再度开口。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 “你们金狼部落的大长老哈木尔,已经答应我一件事情。” 听到哈木尔的名字,拓跋烈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答应我,等金狼部落解围之后,就会将部落的圣物……” “狼神图腾,交给我。” “狼神图腾?!” 拓跋烈猛地站起身,胡须颤抖,瞪圆了双眼。 “中原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狼神图腾是我金狼部落的圣物!岂容你等宵小染指!” 猛然站起,拓跋烈直接怒吼出声。 “你……你这是……这是欺人太甚!” “哈木尔大长老……他…他怎么会答应你这种事情?!” “你休要骗我!” 而比起他,杨越依旧稳坐钓鱼台。 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把玩着手里的金属球。 “拓跋族长,稍安勿躁。”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已至此,你还是先考虑考虑金狼部落的未来吧。” “未来?” 拓跋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杨越怒极反笑。 “你让我交出狼神图腾,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我金狼部落还有什么未来?!” “拓跋族长,话可不能这么说。” 看着越发激动的对方,杨越也逐渐收起笑容。 “没有狼神图腾,顶多是颜面扫地。” “可要是没了族人,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听到这话,拓跋烈愣住了。 脸色明显一僵,便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让他交出狼神图腾,如同剜他的心头肉一般。 杨越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 “拓跋族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 “但哈木尔大长老深明大义。” “为了部落的存亡,他才做出了这个艰难的抉择。” “族长大人,你也不想看到金狼部落的子民惨遭屠戮吧?” “哈木尔……大长老他怎么敢……” 深呼口气,拓跋烈忍不住喃喃自语了起来。 “拓跋族长。” 眼见对方的状态差不多了,杨越便也站起身。 抬脚走到拓跋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想想怎么带领你的族人活下去。” “我们这次出兵的要求,已经和你们大长老说了。” “交出图腾,同时金狼部落不再是以盟友,而是以手下臣服于大公主。” “臣服?” 拓跋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凶光。 “让我金狼部落数千名大号男儿臣服于一个女人?!” “这绝不可能!” 不过对于他的话,杨越却也只是轻蔑地一笑。 “拓跋族长,时代变了。” “如今草原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称王称霸吗?” “哼!你中原人懂什么!” 看着杨越这般态度,拓跋烈再度忍不住怒吼起来。 “我金狼部落的儿郎,只敬畏强者,只臣服于狼神!” “祖祖辈辈,皆是如此!”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帐篷中央,挥舞着手臂。 仿佛在对着草原上的英灵们倾诉。 “你让我等抛弃荣耀,抛弃信仰,去臣服一个女人!” “这比死还难受!” 一言落下,他也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杨越。 “你!你根本不懂草原!不懂我们!” 第145章 等死?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杨越不为所动,只是挑了挑眉,玩味地转动着手中的金属球。 “拓跋族长,你刚才还说,草原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现在又开始讲祖宗荣耀了?” 说着,他便也轻蔑一笑。 “真是可笑。” “而且要是你们金狼部落的祖先要是知道。” “他们的后代子孙宁愿抱着一个破图腾等死。” “也不愿意臣服于强者活下去。” “不知道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再把你给塞回进去!” “你!” 如此不客气的话,顿时把拓跋烈气得浑身发抖。 抬手指着杨越的鼻子,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从没见过如此狂妄之人,竟然敢如此羞辱他们金狼部落的祖先! “好了,无需再废话了,拓跋族长。” “我现在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 不过杨越倒也不再理会暴跳如雷的拓跋烈。 他悠闲地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盏茶之后,我便带着我的人离开。” “到时候,你们金狼部落是死是活,可就与我无关了。” 此言落下,杨越便也懒得多说,直接闭目养神。 虽然他现在的举动看似有点意气之争。 但却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反正现在他们大军在握,收拾这几个草原部落,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等回头再随便裹挟一些小部落的牧民,往队伍里一塞,那兵力优势还不得直接拉满? 到时候别说是现在已经被大军围困的金狼部落了。 就是那剩下的两大部落,也得乖乖跪下来叫爸爸! 至于说反攻齐王的速度慢了…… 呵,那又如何? 他杨越又不是什么圣人,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只要大方向没错,最终能把齐王给收拾了,那过程稍微慢一点,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他还真能掉块肉不成? 再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大公主交代的任务给办好。 只要把这几个草原部落给整合了。 能够尽快将中原和西凉的关系搞好避免接连不断的征战,那可比什么都强。 至于那些跑到他们营地里寻求庇护的老弱妇孺…… 他杨越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 既然人家都跑来了,那肯定也不能不管不是? 管吃管住,多少也能安稳人心。 而且也能让那些还没下定决心的部落,也好好掂量掂量。 不过嘛,也就仅限于此了。 想要他杨越当什么救世主,拯救整个草原? 拉倒吧! 他可没那么伟大的情操。 “时间不多了,拓跋族长可要抓紧时间考虑啊。” 伸了个懒腰,他再度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帐篷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拓跋烈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杨越刚才那番话气得不轻。 “你……你……” 他指着杨越,你了半天,却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实在是杨越这厮,简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你说他狂妄吧,他手里确实握着兵权,有狂妄的资本。 你说他冷酷吧,他又愿意收留他们部落的老弱妇孺,给人留着希望。 你说他心地纯善吧,他却又索求金狼部落的根本! 这种人,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难道……真的要将部落的命运,交到这个毛头小子手里?” 紧要牙冠,拓跋烈紧紧地攥着拳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这辈子年少成名,不到三十岁便成为金狼部落这等大部落的族长。 还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拓跋族长,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哦。” 而在他纠结之际,杨越却再度睁开眼。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本军师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你……” 拓跋烈猛地抬起头,怒视着杨越。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杨越那双微微眯起的眸子时,心中却没来由地一颤。 当下他脑中便莫名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自己今天拒绝了这个条件…… 那等待金狼部落的,定然会是灭顶之灾! 就算是能渡过齐王军队的围杀,那面前这中原小子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呼……” 愣神之后,拓跋烈便也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杨越。 “好,我答应你!” “不过,你也要保证,会善待我金狼部落的族人!” 而在他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杨越面上古怪的笑容顿时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真诚无比的神情。 “哈哈哈,那是自然!” 他当下也不客气,直接起身来到拓跋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拓跋族长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 “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自己人了!” “以后,这片草原,咱们帮助大公主一起守护!” 看着面前变脸速度迅速无比。 甚至刚刚和自己儿子年龄差不多的杨越和自己称兄道弟。 拓跋烈的嘴角也再度忍不住抽了抽。 但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都到这一步了,他也只能打碎牙往下咽了。 “那就……有劳杨军师了……” 念止于此,拓跋烈便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强忍着心中别扭拱了拱手,语气苦涩地说道。 “哎,这就对了嘛!” 手中纸扇再度一挥,杨越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哈哈,好好好,杨军师果然是爽快人!” 看着他这般姿态,拓跋烈也跟着哈哈一笑。 只是那笑容再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他揉了揉自己粗糙的脸颊,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既然杨军师都说了咱们是自己人。” “那族掌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不知……大公主这次派了多少援军过来?” “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杨越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怎么,拓跋族长这是信不过本军师?” “这……” 听到这话,拓跋烈的老脸也忍不住一红。 不是这中原人怎么比他还要直接啊? 真的不会绕一点弯子是吧? 当下他只能干咳一声,开口解释起来。 “杨军师说笑了,老夫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毕竟……这次齐王那老小子可是派了五千数量的精锐重甲骑兵。” 第146章 送死之举?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各个都是草原上的好手!” “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怕……”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紧紧地盯着杨越,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五千精锐重甲骑兵!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要知道,草原上的部落虽然骁勇善战。 但大多数都是轻骑兵,在重甲骑兵面前,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这也是为什么金狼部落会被齐王军队逼到如此地步的原因之一。 “拓跋族长这是在担心本军师的实力?” 杨越哪能不明白拓跋烈的心思。 当下他也不点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到杨越这副表情,拓跋烈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难道……这小子真的带了足够多的兵马不成?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希望。 不说别的,也就同为五千的数量来说吧。 若是杨越真的带了五千骑兵,再加上自己部落剩下的三千精兵,那…… 拓跋烈忍不住开始畅想起来。 八千对五千,再加上杨越这个这几日已经在草原上声名远扬的军师。 那……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说不定,他们还能趁机反攻,杀齐王那老小子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拓跋烈浮想联翩之际,杨越终于开口了。 “拓跋族长放心,本军师既然敢来,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 他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一千八百名精兵,足以荡平一切来犯之敌!” “多,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拓跋烈脸上的笑容一僵。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一,一千八百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期待了半天,结果就等来这么个数字! 一千八百人?! 开什么玩笑! 这还不够齐王军队塞牙缝的! “杨军师,你……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拓跋烈嘴角抽搐,指着杨越,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对于他的质疑,杨越倒也不恼。 只是轻轻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拓跋烈,反问一句。 “怎么?拓跋族长这是信不过本军师?”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拓跋烈连忙摆手,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杨越打断。 “既然如此,那拓跋族长就等着看好戏吧!” 杨越站起身,走到拓跋烈面前。 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 “本军师,可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看着杨越那副自来熟的样子,拓跋烈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拍掉杨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脸色再度恼怒了起来。 “杨军师,你莫不是在消遣老夫?!” 站起身来,他猛地一拍桌子。 “五千重甲骑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一个读了几本兵书的中原酸儒,懂什么草原战争!” “老夫将金狼部落的图腾都交给你了,可不是让你来消遣老夫的!” 越说越起劲,拓跋烈抬手指着杨越的鼻子,唾沫星子乱飞、 “我拓跋烈将整个部落的希望都压在你身上啊!” “现在你却告诉我,只带了一千八百人?!” “你这是要将我们金狼部落往火坑里推啊!” 面对拓跋烈的怒火,杨越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拓跋烈拍得有些凌乱的衣袖。 嘴角也再度勾起玩味的笑容。 “拓跋族长莫要着急,我既然敢来,自然是有万全之策。” “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 “但既然你如此心急,那我就让你提前见识见识吧。” 不过他这话,却让拓跋烈听得一头雾水。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什么惊喜? 什么后果? 一千八百人对阵五千精锐,还能有什么惊喜?! 难不成他还能变出几千人来不成?! 拓跋烈看着杨越那云淡风轻的样子。 当下心里更像是被猫爪子挠似的,又痒又急。 一千八百人对抗五千精锐,这小子到底哪来的自信? 这中原人莫不是个疯子? 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拿整个部落的命运开玩笑! 杨越没理会拓跋烈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他只是轻轻地摩挲着手里的金属球。 “拓跋族长,借个火折子。” 杨越突然开口,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让人火急火燎的笑容。 拓跋烈虽然满肚子疑问。 但还是不情不愿地从腰间解下一个火折子,一把扔给了杨越。 “接着!” 杨越稳稳地接住火折子,脸上的笑意更甚。 “拓跋族长,我需要再度提醒你一边。” “事先说好,等会无论发生什么,后果自负哦。” 听到这话,拓跋烈的眉头忍不住紧锁了起来。 要知道,这已经是杨越第二次提醒他后果自负了! 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少废话!赶紧的!” 心中疑惑越积越多,拓跋烈当下也明显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看着他的样子,杨越倒也不再卖关子了。 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拓跋烈跟着他走。 “走吧,拓跋族长,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奇迹。” 两人悄悄摸出了营帐,朝着齐王军队驻扎的方向潜行而去。 一路上,拓跋烈都在猜测杨越的计划。 毕竟他是真的想不通,一千八百人对阵五千精锐重骑兵! 这仗到底要怎么打啊? 而随着二人逐渐前行,远处齐王军营的火光星星点点越越发明显起来。 这让拓跋烈越走越心惊,这小子不会是想直接冲进去吧? 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杨军师,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在距离齐王部队不到二十米的时候,拓跋烈便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一句。 “嘘!” 只不过他的话刚刚落下,杨越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抬手指了指前方。 “到了。” 闻听此言,拓跋烈也下意识的顺着杨越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正是齐王的军队的驻扎地。 如今距离之下,甚至只要他们声音大一点点就会被直接发现! 他疑惑地看向杨越,这小子不会是真的打算冲进去吧?! “小子,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但你要是送死的话,我可绝对不会奉陪的!” 第147章 惊喜!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但他的话落下,杨越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其的肩膀,示意他噤声。 然后指了指齐王军营的方向,低声说道。 “你看。” 拓跋烈顺着杨越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齐王军营外围的空地上,堆放着小山似的干草和木柴,在夜色中依稀可见。 显然是齐王军队准备用来生火做饭的。 这让他心中疑惑更甚,就这? 就这玩意儿能有什么惊喜? 这小子不会是耍他吧? 而杨越像是看穿了拓跋烈的心思。 将手中一直再把玩的那个金属球递了过去。 “拓跋族长,好东西。” 低语开口,他缓缓解释着。 “这是我一种特制的火油弹。” “威力巨大,可以瞬间引燃周围的易燃物。” 拓跋烈接过金属球,入手冰凉,入手沉甸甸的。 他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神? 就这小玩意能有什么威力? “就这?中原人你不是在吹牛吧?” 轻轻握了握,他语气中的怀疑毫不掩饰。 杨越也不恼,只是笑了笑。 “拓跋族长,别小看它,这玩意儿爆炸的威力,足以让齐王的军队焦头烂额。”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只不过因为一些技术原因,燃烧范围有限。” “所以要注意距离,别把自己也给烧着了。” “技术原因?” 拓跋烈一脸狐疑,这中原小子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什么技术原因,他听都没听过。 “这个嘛……” 听到他这个问题,杨越却也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天机不可泄露。” 拓跋烈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又开始装神弄鬼了。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相信杨越了。 他按照杨越的指示,小心翼翼地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油弹的引线。 “扔吧。” 静静等了三秒,杨越才再度低声说道。 拓跋烈深吸一口气,瞄准干草堆,用力将火油弹扔了出去。 火油弹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了干草堆上。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团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 其爆发的光芒,直接照亮了方圆数里! “这……这是什么啊?” 拓跋烈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 近乎本能地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堆小山似的干草和木柴,在火油弹的爆炸下,瞬间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海! 干柴噼啪作响,火焰贪婪地舔舐着一切,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火势借着夜风,迅速蔓延开来,将齐王军营外围完全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我的先祖啊!” 拓跋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所谓的火油弹能爆发的威力,可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而在他惊叹之际,齐王军营内也顿时乱作一团。 睡梦中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醒。 他们惊慌失措地从帐篷里跑出来。 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一个个都傻了眼。 “敌袭!敌袭!”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军营彻底炸开了锅。 因为事发突然,导致没有人能迅速指挥。 所以当下军队之中便乱了起来! 有的试图救火,有的则拼命地往外逃命。 营地内一片混乱,哭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成了!” 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杨越嘴角也露出些许冷笑。 这只是个开始! “拓跋族长,咱们走!” 他一把抓住还愣在原地的拓跋烈,转身就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哎,等等我!” 拓跋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远离了齐王军营,才停下来喘口气。 拓跋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的爆炸和混乱的场面,让他心有余悸。 “中原……杨军师,你这火油弹,也太厉害了吧!” 他看着杨越,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听到对方的惊叹还有在最后时刻的改口,杨越却也只是淡淡一笑。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不过之后给齐王的军队解释的事情就交给族长你了。” 听到这话,拓跋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角一抽。 他总算明白杨越之前那句后果自负是什么意思了。 好家伙,这确实是直接甩给他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这冲天的火光,这混乱的场面,他回去怎么跟族人解释? 怎么跟齐王的军队交代? 当下他便感觉到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 杨越看着拓跋烈那张逐渐垮下来的脸,笑意更甚。 这表情,真是精彩啊! 不过他也不戳破。 毕竟这火油弹的威力,他自己可是打算作为杀手锏使用的。 谁让拓跋烈这小子非要手欠体验一下呢? “行了,拓跋族长,你自己慢慢消化吧,我先撤了。” 念止于此,杨越抬手拍了拍拓跋烈的肩膀。 从怀中掏出一张叠放整齐的信纸递给对方。 “接下来的计划我都写好了,你自己回去慢慢研究。” “后天早上,我带大军在约定地点等你信号。” 说完,杨越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拓跋烈一人对着冲天的火光凌乱。 拓跋烈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本来想着抱大腿。 现在看来大腿还未彻底抱上,反而先惹了一身骚。 沉思片刻后,他也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自己部落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拓跋烈都在思考该如何跟他人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天灾”。 说是天灾吧,这火烧得也太有指向性了。 说是人为吧,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一把火烧了齐王的军营外围? 总不能说是他自己干的吧?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苦恼着,他突然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对啊,他可以把这事情推给……山神! 就说山神发怒,降下了天火。 毕竟那所谓的火油弹他之前根本就没见过。 其他人想来也从未听闻过此等神物,自己这个理由虽然看似扯淡。 但在草原之上,却也是能让人接受的内容。 想到这里,拓跋烈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脚步也轻快起来。 甚至都开始哼起了小曲。 第148章 哈赤上门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拓跋烈摸黑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一屁股坐在虎皮垫子上,面色也恢复了平常。 营帐外,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嘈杂声、呼喊声乱成一锅粥。 他却稳坐钓鱼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堂堂金狼部落族长,哪能自降身份去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要是主动去关心,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还是让那些齐王的狗腿子自己来找我吧!” 拓跋烈冷哼一声,心里暗骂。 闲来无事,他掏出杨越临走前塞给他的那张信纸。 借着昏暗的油灯,他仔细阅读起来。 信上字迹潦草,但计划却异常简单粗暴。 利用拓跋烈在齐王军中的威信,将他们聚集到一起。 然后……他带来的一千八名将士将会火油弹洗地。 “嘶!” 看到这两行字,拓跋烈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信纸给吞下去。 之前他还觉得杨越的计划有些儿戏。 但现在亲眼见识了火油弹的威力,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千八百枚? 这特么是要把齐王的军队炸回娘胎里啊! “这杨越,还真是个疯子!” 拓跋烈忍不住感叹。 不过,这计划虽然疯狂。 但对拓跋烈来说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按计划行事。 那这次只有不到四千的轻甲骑兵消灭五千重骑也不是没有可以的事情! 想到这里,拓跋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拓跋烈依然不为所动。 稳坐如山地坐在虎皮垫子上。 端起盛满奶酒的羊角杯,轻轻抿了一口。 营帐外,喧嚣声渐渐平息。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衬托出帐内的宁静。 而在等待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一个灰头土脸的族人才跌跌撞撞地闯进营帐。 双腿一软便跪倒在拓跋烈面前,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族长,齐,齐王的部队……遭了不明袭击!” “刚刚燃起冲天大火,现在……” “现在刚刚扑灭!” “哦?” 闻听此言,拓跋烈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羊角杯。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那族人咽了口唾沫,继续开口。 “据说是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巨大火球,落在齐王军营外围。” “随着一声近乎于天雷的声音之后,便瞬间就燃起了大火!” “虽然没有将士死亡,但还是有不少人受伤。” “现在,齐王大军的副官请求与族长见面。” “商议队伍安置,以及……” “这莫名的爆炸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话,拓跋烈心中冷笑一声。 “终于来了!” 不过心中虽然有所变化。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 反而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大手一挥。 “那让他进来吧!” “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告知齐王的军队!” 不多时,一个身穿齐军制式盔甲,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走进了营帐。 此人正是齐王帐下副官,名叫哈赤。 他脸色凝重,不过却被黑烟布满,看上起倒是有些滑稽。 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 这股味道,也熏得拓跋烈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他还是努力压下心中的厌恶,摆出一副平淡的神情。 而来到中央站定,哈赤先是抱拳行礼,才语气沉重的开口。 “拓跋族长,这次的事情实在蹊跷!” “那火球来得毫无征兆,威力巨大!” “若非我军反应迅速,恐怕损失惨重啊!” “这茫茫草原之上,竟有如此歹人,实在令人担忧!” “还望族长能协助我军彻查此事,以保草原安宁。” 哈赤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拓跋烈的反应。 倒不是他多想。 而是通过守夜的士兵所言。 那古怪的火球,倒像是从金狼部落之中扔出来的! 而且他们的大将哈桑将军,在前几日来到金狼部落后,便再也看不到一眼。 每次问其,对方就是一句话。 对方在寻欢作乐,在放松休息! 可他们身居齐王的命令啊! 哈桑就算是再过乱来也不能夸张到这种地步。 所以他之前倒也就有些怀疑了。 然而对于他的话,拓跋烈却也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奶酒。 倒是真像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漠不关心。 待哈赤说完,拓跋烈放下手中的羊角杯。 摆了摆手,语出惊人。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哈赤闻言一愣,浓眉紧锁,难以置信地望着拓跋烈。 他难道猜对了? 这件事情真的这金狼部落的族长有关?! “那族长可知道?” “这……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但他的落下之后,拓跋烈的神色却明显变得不满了起来。 甚至眼中闪过些许寒光。 “哈赤副官,你称呼他为‘歹人’,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看到拓跋烈的样子,哈赤更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拓跋烈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怎么知道是谁干的? 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还对这“歹人”颇为维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真的打算和他摊牌了? “族长,这……” 哈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拓跋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走到营帐门口,望着远处被火光映红的夜空。 “哈赤副官,我知道你心中疑惑。” “可你先回答本族长一个问题。” “你觉得为何今日,这个点了,我还没有休息。” “反而会坐在大帐之中,等候你的到来?” 哈赤被拓跋烈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 浓眉下的双眼充满了疑惑。 这拓跋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越来越感觉像是在不打自招了? 当下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身后的刀柄,但并未轻举妄动。 “莫非族长早已预料到今晚会出事?” 哈赤试探性地问道,目光紧紧地锁在拓跋烈脸上,试图捕捉到些许蛛丝马迹。 而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拓跋烈却也转过身,紧紧地盯着他。 “不错,我不仅知道今晚会出事。”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一样。” “我还知道是谁做的,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149章 神罚?!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哈赤闻言,脸色骤变,这几乎等同于承认了! 他猛地抽出腰间寒刃,刀锋在火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拓跋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料,在他这句话刚刚落下之际。 反而拓跋烈先勃然大怒!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杯和食物都跳了起来! “我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问你们什么意思!” “从你们大军到这里后,我金狼部落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尤其是你们的哈桑将军,更是每天醉生梦死,夜夜笙歌!” “我自认招待周到,并无怠慢之处!” “可你们齐王大军呢?” “不仅不感恩,还不知做了什么。” “竟惹得我族先祖半夜入梦,降下神罚,要惩罚你们!” 此言落下哈赤彻底懵了,手里握着的刀都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 先祖显灵? 惩罚? 这都哪跟哪啊?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拓跋烈,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那从天而降的火球,竟然是金狼部落先祖显灵的惩罚? 草原上虽然流传着不少神神鬼鬼的传说。 但这种显灵之事,真的存在吗? “拓跋族长,你……你莫不是在说笑?” “这火球……难道不是人为的?” 磕磕巴巴的开口,哈赤当下是真的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看着对方,拓跋烈冷哼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 “人为?” “那等级别的力量,你倒是给我人为一次啊!” “哼,这草原之上,除了我金狼部落的先祖。” “还有谁能有如此神力?” “你们齐王大军,亵渎了草原的圣灵,触怒了先祖的英魂。” “才会遭到如此惩罚!” “而且我也明白告诉你们,我金狼部落的先祖也说了。” “如今这只是个警告!” “如果你们不知悔改,继续为非作歹。” “那等待你们的,将是更加可怕的灾难!” 哈赤看着拓跋烈那一脸笃定的神情,心中更加疑惑。 难道这拓跋烈真的疯了? 还是说,这种事情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稳住拓跋烈的情绪,再慢慢探查真相。 “拓跋族长,你先冷静一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当下哈赤干笑两声,将手中寒刃缓缓插回刀鞘。 “拓跋族长息怒,息怒啊!” “这其中定有误会,我这就回去好好查查。” “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做出亵渎圣灵的事情!”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 但他心里却多少还有些不信。 毕竟这莫须有的帽子实在是太大了。 没人敢接下来啊! “误会?哼!” 而他的态度虽然,但拓跋烈依旧怒气未消。 “我金狼部落的先祖岂会无故降下神罚?” “你们若是不找出罪魁祸首,好好忏悔的话。” “那只怕还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哈赤陪着笑脸。 “拓跋族长说的是,说的是!” “还请族长带我去祭拜贵部落的先祖。” “也好让我表达一下歉意,祈求先祖息怒。” 拓跋烈斜睨了他一眼,这才缓缓说道。 “也罢,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我就带你去祭拜先祖。” “不过,你们可得抓紧时间找出罪魁祸首,否则……”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中闪过些许寒芒。 “纵然我与齐王关系极好,和你算是同僚。” “但我家先祖这事,我必然会讨回一个公道!” 闻听此言,哈赤连忙点头称是。 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既然如此,那族长我就先回了,您先休息。” 一言落下,哈赤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也不等拓跋烈回话,便直接转身离开。 而回到营帐后,他将拓跋烈所说之事告知了众将士。 一时间营帐内议论纷纷,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这拓跋烈莫不是疯了?” “好好的,扯什么先祖显灵?” “就是,我也是草原之人。” “但从我爷爷那辈到现在也没见过这种所谓先祖显灵啊!” 听着乱糟糟的讨论,哈赤揉了揉眉心,压下心中的烦躁。, “不管是不是人为的,现在拓跋烈咬定了是先祖显灵。” “我们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而且那火球……也确实不像人为能做出的事情。” 说到这里,哈赤的声音都有些迟疑了起来。 毕竟那震耳欲聋的爆炸还有惊人的通天火光他可没忘记…… “那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过神来,哈赤沉吟片刻才再度开口。 “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明日随我一同去祭拜金狼部落的先祖。” “看看这拓跋烈究竟在搞什么鬼!” 第二天清晨,旭日东升,草原上笼罩着一层薄雾。 拓跋烈便带着哈赤和几名金狼部落的长老来到齐王大军面前。 士兵们早已整装待发。 虽然脸上依然带着怪异神情,但无人敢发出半点质疑。 拓跋烈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众人,沉声开口。 “昨日我族先祖显灵,降下神罚,警告尔等!” “尔等之中有人亵渎了草原圣灵,触怒了先祖英魂!” “如今,我便要找出此人,以平息先祖的怒火!” 顿了顿,拓跋烈先是扫视一圈后,才继续说道。 “现在,我将逐一询问尔等。” “若有隐瞒者,便是亵渎先祖,罪加一等!” “尔等之中,可有人做过亵渎草原圣灵之事?” 此言落下,士兵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对这“神罚”之说半信半疑。 但拓跋烈那不怒自威的气势。 当下还是让他们心底莫名有些发怵。 当下,众人纷纷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 “没有!绝对没有!” “小人对草原圣灵一向敬畏,从未有过半点不敬!” “拓跋族长明鉴啊!” 哈赤站在一旁,脸上堆着的笑容。 但内心却隐隐有些焦急。 他本身虽然是不信这套说辞,只觉得拓跋烈在装神弄鬼。 可那诡异的火球,他又实在无法解释。 难道这世上真有神灵? 拓跋烈缓缓走下高台,目光逐一扫过士兵们的脸庞。 “尔等莫要心存侥幸,神灵洞察一切!” 第150章 触怒之事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突然,拓跋烈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年轻士兵身上。 那士兵身形壮硕。 虽然也和他人一样低着头。 但面色明显有些古怪,甚至就算是穿戴着重甲。 但还能看出是在微微颤抖。 这细微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拓跋烈的注意。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士兵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沉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突兀的话语把那士兵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 “利……利图。” “利图是吧?” 拓跋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声音则是低沉无比。 “你做了什么让神明生气的事情?” 闻听此言,利图浑身更是明显的一颤。 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开口。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吗?” 这般明显的变化,更是让拓跋烈微微皱眉,再度向前踏出一步。 “你确定没有隐瞒任何事?” “神明可是无所不知的。” “如今神明已经发怒,若是你再隐瞒,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闻听此言,利图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又被身后的士兵挡住。 “我…我……” 利图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哈赤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也突兀的咯噔了一下。 不是,他的军队之中还真有人做出了冒犯神明的事情?! “说!” 而在众人注视之下,拓跋烈突然又是一声暴喝。 直接吓得利图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我…我……” 利图终于崩溃了,他哭丧着脸,语无伦次地说。 “我前两日起夜,因为太困了。” “所以懒得走远,就在部落周边……解决个人卫生问题……” “部落边上?” 听到这句话,拓跋烈语气骤然变得森然了起来。 “哪个位置?” 这个语气让利图更加不敢抬头了。 只是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部落西北方的一片空地。 “就……就在那里……” 拓跋烈顺着利图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故作沉思状,脚下不停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而周围的士兵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位族长。 突然拓跋烈停下了脚步,脸色骤变,勃然大怒。 “大胆!利图!” “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这突兀的怒吼声顿时把利图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族长饶命!族长饶命!小人不知啊!” “不知?!那里是圣地!是先祖英魂安息之所!” “你竟敢在那里……” 说到这里,拓跋烈的语气也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 “你竟敢在那里亵渎神灵!” “你要以死谢罪才可以!” 一言落下,拓跋烈再度上前一步,伸手便握住了腰间弯刀。 已经脸色苍白的利图一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族长饶命!” “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然而,拓跋烈却丝毫不为所动。 弯刀出窍,高举过头顶,作势要将利图斩杀以祭祀神灵。 “亵渎神灵者,杀无赦!” “今日,我便要以你的鲜血,来平息先祖的怒火!” 而周围的士兵见状,也纷纷跪下求情。 他们原本是不信这些的。 但现在拓跋烈的状态容不得他们再生疑了。 尤其是加上利图竟然真的做出了可能会亵渎神灵的事情。 当下他们那还敢多想啊? “族长息怒!利图他不是故意的!” “是啊族长,利图一向忠心耿耿,这次肯定是无心之失!” “请族长开恩,饶他一命吧!” 拓跋烈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他这脑子就是好用。 在短短一夜就想到了如何能将那燃油弹解决过去的理由。 而且接下来如果操作得当的话。 那之后将这群大军聚在一起的理由也就找到了。 而哈赤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一颤。 不是,他手下士兵竟然还真的做出了那种事情啊! 当下回过神后,也急忙跟着求情。 “族长,利图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死啊!” “况且如今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 “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将功赎罪!” “而且……” 说到这里,哈赤上前两步在拓跋烈耳边低语一句。 “族长,站前杀兵,可谓是大忌啊!” “你我都是为了齐王大人做事的。” “当下我们还是留他一命吧。” 而在此言落下后,拓跋烈心中冷笑一声。 这机会不就送上门了? 不过面上还是故作犹豫,半晌才开口。 “也罢,念在他往日并无大错,这次就饶他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利图一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谢恩。 “谢族长!谢族长!” 拓跋烈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莫要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命好是齐王的兵!” “不然我今日必斩你!” 说完之后,他也不理会利图再度泛白的面色,扭头看向哈赤。 “我金狼前辈倒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但该有的诚意还是要有的!” “今明后三天,你带领所有士兵。” “每天早晚各一次在那片圣地祈祷,祈求先祖原谅!” “若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听到拓跋烈这番话,哈赤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句。 这老狐狸,还真会顺杆爬! 让老子手下的兵给你们金狼部落的先祖祈祷?! 你丫脸怎么这么大呢? 要不是看在齐王大人的面子上,老子现在就一刀劈了你! 不过,哈赤毕竟是老江湖了。 当下也知道理亏,于是面上还是堆起笑容,点头回应。 “族长言之有理,是我管教不严,让利图这小子冲撞了神灵。” “回去后,我定当严加管教。” “大军也每日早晚两次祈祷,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拓跋烈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爽。 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 “那就有劳哈将军了。” 当下他故作姿态地拱了拱手。 “为了表示诚意,我会派一位长老指导你们祈祷的仪式。” 第151章 找场子?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以免再次冲撞神灵。” 哈赤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下来,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找回场子。 随后,拓跋烈唤来一位长老,吩咐一句。 “三长老,你带着哈将军的士兵去刚才那片圣地祈祷。” “务必虔诚,不得有丝毫马虎!” 而被点名的三长老现在却一头雾水。 要知道,昨天还是牲口拉屎撒尿的地方,怎么今天就变成圣地了? 但族长吩咐,他也不敢多问,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是,族长!” 三长老恭恭敬敬地领命,然后转向哈赤。 脸上倒也极为极为配合的露出不爽的神情。 “哈将军,请随老朽来。” 哈赤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跟着三长老来到那片圣地。 而士兵们也被带过去,看着这片和普通草地没什么区别的圣地。 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都在嘀咕。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此地的特殊性。 可金狼部落的圣地就在部落门口,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但迫于拓跋烈的威势,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老老实实地跪下,跟着三长老念念有词地祈祷起来。 “伟大的金狼先祖啊,请宽恕我们的罪过吧……” 三长老的声音抑扬顿挫在草原上响起。 拓跋烈站在一旁,看着士兵们虔诚祈祷的样子,心中得意不已。 这一下,他不仅成功地将燃油弹事件的责任推卸掉。 还找到了一个控制军队的绝佳理由。 “哼,一群傻子,还真以为这是什么圣地!” 拓跋烈心中忍不住冷笑。 “不过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老子还真要送这群人去见先祖了!” 一个时辰的祈祷,对于草原上的汉子来说,简直比跑马拉练还累人。 哈赤手下的士兵们一个个腰酸背痛,腿脚发麻。 却又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度冲撞了所谓的神灵。 再挨一顿莫名其妙的神罚。 祈祷完毕,拓跋烈也才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 抬脚走到哈赤面前,豪爽无比的说道。 “哈将军,如今看来你和将士们是真心悔过了。” “既然如此,本族长也不再追究此事。” “三日祈祷之后,大军便可开拔,进攻阿依古丽那贱人!” 听到“开拔”二字,哈赤原本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喜色。 他来金狼部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主将在到达部落的第一天后,便再也没有露面过。 他们这些人除了每天看着牛羊成群,就再无他事。 现在更是莫名多上这古怪的祈祷。 更让他心焦的是,粮草已经快要见底了。 昨天那场“神罚”,不仅炸伤了一些士兵。 还烧毁了一部分粮草,现在最多只能支撑七天! 三日祈祷,加上三天的路程,正好能撑到和主将汇合。 想到这里,哈赤总算松了口气,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 “多谢族长宽宏大量,末将感激不尽。” 拓跋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哈将军客气了,今晚的祈祷可别忘了。” “本族长会派三长老继续监督。” …… 夜幕降临,草原的风带着凉意,吹拂在哈赤和士兵们疲惫的脸上。 他们再次来到那片被临时册封的圣地。 双膝跪地,开始了第二轮的祈祷。 三长老依旧站在一旁,不断扫视着众人,确保没有人敢偷懒。 士兵们一个个腰酸背痛,眼皮子都在打架。 但迫于拓跋烈之前的神罚,谁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机械地重复着三长老教给他们的祷词。 心中早已将当初犯错的图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伟大的金狼先祖啊,请宽恕我们的罪过吧……” 祷词在夜风中飘荡,显得格外空洞无力。 然而,就在他们虔诚祈祷的时候。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部落侧边溜了出去。 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这人正是拓跋烈。 他走到离部落足够远的距离后才停下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便开始辨别方向。 昨天晚上杨越虽然没有明确指出大军驻扎的具体位置。 但也透露了一些关键信息。 例如附近的地形地貌,以及一些只有草原人才知道的特殊标记。 拓跋烈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草茎,以及一些细微的痕迹。 “嗯,这里有马蹄印,而且数量不少。” “看来那中原小子的大军就在附近了。” 拓跋烈心中暗喜,沿着马蹄印的方向继续前进。 拓跋烈沿着马蹄印一路向西,沿途经过几处水草丰美的牧场,却不见半个人影。 这让他心中暗自有些纳闷。 明明痕迹没错啊,为何到现在却都看不到? 这杨越究竟把军队藏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故意留下痕迹,实则是作为隐藏? 拓跋烈冷哼一声,他自幼在草原上长大,对这片土地的了解远超常人。 就算杨越想耍花招,他也照样能找到对方。 当下他也开始更加认真的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发现马蹄印越来越密集,而且还混杂着一些车轮的痕迹。 “还带着辎重,确实是杨越的军队才是。” 这个发现让拓跋烈心中再度暗忖一句。 “只是这么多人,他究竟藏到了什么地方?” 脑中思绪万千,他继续向前追踪。 终于在一处山谷前停下了脚步。 这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有一条狭窄的入口。 以他的眼界来看,正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当下拓跋烈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探头向山谷内望去。 只见山谷中旌旗招展。 纵然已经是深夜了,但士兵们依然是在来回巡逻,井然有序。 在山谷中央,一座座营帐排列整齐。 炊烟袅袅,显然已经在此驻扎多时。 “好家伙,这杨越还真有两下子!” 拓跋烈心中暗惊,当下更是意识到杨越并非等闲之辈。 毕竟一千八百名的军队虽然不算多。 但能完全隐藏起来,并且在临时营地下还能如此井然有序,确实有些本事。 他虽然也有自信做到,但那也需要是他们金狼部落的自家将士才可以。 第152章 未卜先知?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像是这种临时拼凑的军队下,他想要做到也很难。 如此敌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可是盟友。 有什么可怕的? 念止于此,拓跋烈便不再犹豫,大步流星走进了山谷。 而等他步入其中的时候。 更是发现山谷入口狭窄,仅容两骑并行。 再其两侧是陡峭的岩壁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进入。 确实算是极为难得的营地了。 而在刚走没几步的时候,一支巡逻小队便迎面而来。 拓跋烈刚想开口表明身份,却见那小队队长率先拱手行礼。 “敢问可是拓跋烈族长?” “我家军师已等候多时,族长快快请进!” 此言落下,拓跋烈便直接愣住了,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不是,他……他听到了什么? 要知道,他此行完全是临时起意! 是本打算告知杨越自己已经将金狼部落的军队控制住。 之后再商议一下明日的行动时间。 可这杨越,竟然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安排好了人在此等候? 这中原小子,莫非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 “呵呵……那,那就麻烦带路了。” 不过很快拓跋烈便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诧。 笑了笑拱手,便跟着小队一路深入山谷。 山谷内,火把通明,照亮了来回巡逻的士兵。 他们步伐整齐,眼神锐利,丝毫没有临时拼凑军队的散漫之气。 营帐排列有序,空气中更是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这让拓跋烈心中再度忍不住暗自赞叹一句。 “这中原人确实治军有方啊,我若与其比较的话……” 而在拓跋烈胡思乱想之际,他便也被带到山谷中央最大的一顶营帐前。 “族长请进,军师就在里面等候。” 小队队长恭敬地说道。 拓跋烈深吸一口气,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营帐内,此时的杨越正坐在桌案后。 手中拿着一卷竹简,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拓跋族长,你来了。” 拓跋烈大步走到桌案前,开门见山地问道。 “杨军师,你怎知我会前来?” “难不成军师会用那中原的占卜术,未卜先知不成?” 而对于他的话,杨越却只是放下手中的竹简,笑了笑。 “拓跋族长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 “不过是提前做了些准备罢了。” 他顿了顿,才再度开口。 “其实说到底,还是对族长您有所了解。” “您是草原三大部落的族长,能力远超常人。” “控制一个毫不知情的齐王大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拓跋烈听闻此言,先是一愣。 随后心中止不住暗喜。 这个不重不轻的马屁拍的他心里是真舒服啊! 不过当下嘴上却故作谦虚。 “杨军师过誉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对此,杨越却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而拓跋族长控制了金狼部落之后,最有可能的行动便是与我联系。” “所以我便提前安排了人手在谷口等候,以防万一。” “杨军师果然心思缜密,在下佩服!” 拓跋烈拱手称赞,心中对杨越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虽然不是第一次才知道。 但越是接触,越是觉得心惊。 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如此老谋深算,日后必成大器! “不过杨军师您猜得到也不错。” “如今金狼部落已被我完全掌控。” 轻咳一声,拓跋烈压低声音开口。 “每日早晚,我都能将他们控制在一个特定的地方。” “时间更是长达一个时辰!” “这般时间之下,以杨军师手中掌握的东西,还不是随意宰割?”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杨越点点头,赞赏开口。 “拓跋族长果然不负所望,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他停顿片刻,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行动方案,而是反问一句。 “不知族长对明日的作战计划有何高见?” 而刚刚被夸了之后的拓跋烈一听这话,更是来了精神。 他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 “杨军师,我自幼在草原长大,对这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 “依我看,我们可以选择一处易守难攻的峡谷作为伏击地点……” 拓跋烈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他先是建议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选择最佳的伏击地点。 之后,再以金狼部落的骑兵优势。 借助杨越之前拿出的燃油弹轰炸,趁乱对敌军进行突袭。 而杨越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 等拓跋烈说完,杨越缓缓开口。 “族长的计划确实不错,充分利用了地利和人和,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在拓跋烈逐渐得意的神情中,却摇了摇头。 “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听到杨越这句话,拓跋烈面色一僵。 原本得意洋洋的神情也瞬间凝固。 不过回过神来,他便有些不服气地开口。 “杨军师,不是在下自夸。” “但以现在的情况下,我这计划也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了吧?” “难不成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说句不好听的的,在下感觉杨军师应该也是这般打算吧?” 拓跋烈的声音略微提高,更是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 他自认为这计划已臻完美,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再者,他隐隐觉得杨越之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现在却故意说自己考虑不周,未免有些托大。 杨越看着拓跋烈激动的样子,依旧神色不变。 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族长息怒,若是之前,我的确是这般打算的。” 他顿了顿,语气也明显变了些许。 “只是,族长现在既然都能让金狼部落的士兵在夜间聚集于一处了。” “为何还要选择在白天动手呢?” “既然都要趁乱攻击,为何还要留手?” 杨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 但却让拓跋烈听的浑身一愣。 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 第153章 无言以对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竟然把这点给忘了! 他只想着如何利用金狼部落的骑兵优势。 如何借助地形的优势,却完全忽略了夜间作战的可能性。 “我……” 拓跋烈支支吾吾半天,最终只能低下头,尴尬地承认一句。 “我……倒是把这点给忘记了。” 杨越见拓跋烈终于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倒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笑了笑便将修改后的夜袭计划娓娓道来。 “族长,我观金狼部落的勇士皆是悍不畏死的存在。” “这点很好,但也没有必要进行必然的牺牲。” “若是白日强攻,难免会有所损伤。” 杨越顿了顿,指着营帐外黑沉沉的天色,压低声音说道。 “黑夜,才是我们最好的掩护。” 此言落下后,杨越便压低声音,将修改后的夜袭计划娓娓道来。 “明夜齐王大军祈祷之际,金狼部落的勇士倾巢而出,兵分三路。” “一路由您亲自率领,直捣敌军主帅营帐。” “一路负责放火,扰乱敌军阵脚。” “最后一路与我方军队汇合,负责切断敌军退路,并伺机而动。” 拓跋烈听完,眼中精光闪烁,兴奋地一拍大腿。 “妙啊!杨军师果然高明!” “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将损失降到最低,还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原本确实还有些担忧强攻会造成部落勇士的大量伤亡。 而如今杨越的计划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 “只是……” 但等回过神之后,拓跋烈也略微迟疑了。 “这夜袭的时机,是否太过冒险?” “万一敌军有所防备……” 只是他的话落下之后,杨越却是淡然一笑。 “族长放心,如果是按照您说的情况。” “那他们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已疲惫不堪。” “如今又放松警惕,正是我们夜袭的最佳时机。” 拓跋烈看着杨越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的疑虑也彻底消散。 他当即表示完全听从杨越的指挥,并立刻着手安排夜袭的准备工作。 两人又仔细商议了一些细节,确保万无一失后,便趁着夜色各自返回。 杨越并没有立刻回营休息,而是决定亲自前往敌军营地附近侦察一番。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虽然事关金狼部落本身的族人性命。 但难免会出现拓跋烈判断失误的状态。 所以,还是尽量自己去查看一番来的实际。 潜伏在黑暗中,杨越脚下不停,悄无声息地靠近齐王大军的营地。 而等到赶到的时候,差不多午夜时分。 齐王大军的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几堆篝火还在噼啪作响。 火光映照着少数巡逻士兵疲惫的身影。 杨越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敌军的防守异常松懈。 大部分士兵都已经钻进帐篷里呼呼大睡,甚至连岗哨都有些打瞌睡。 “看来这些大军是真的放松警惕了。” “如此一来应该都不需要冲锋了。” “操作得当的话,估计光靠燃油弹轰炸就可以做到了。” 杨越心中暗喜,这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他继续潜伏观察,将敌军营地的布局、兵力部署、巡逻路线等信息都牢牢记在心里。 要知道,无论是任何军队。 他们的战斗状态和他们平时的状态是息息相关的。 如今看起来,齐王大军在金狼部落的时候,是完全没有防备了! 念止于此,杨越嘴角勾起些许冷笑。 敌军现在的松懈可以说是让他对明夜的行动更加充满信心。 当下也不再多说,便悄无声息退后融入了夜色,原路返回自己的营地之中。 回到自己的大帐,杨越并没有立刻休息。 昏黄的油灯下,他摊开一张粗糙的兽皮地图。 上面用炭笔勾勒出齐王大军营地的简略布局。 他根据今晚的侦察结果,提笔在地图上再度标注了敌军巡逻的路线、岗哨的位置、以及粮草辎重的存放点。 他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脑海中不断模拟着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 “三路进攻,必须做到迅速、精准、狠辣。” 杨越低语开口。 “拓跋烈那家伙虽然勇猛,但终究缺乏大局观,必须给他安排一个稳妥的目标。” 他在地图上敌军主帅营帐的位置画了个圈,然后又在线条上重重地划了几道。 “就让拓跋烈去砍了那副官的脑袋,也算给他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杨越冷笑一声,像是已经看到了拓跋烈手提对方将领首级,在战场上咆哮的场景。 “放火的小队则需要分散开来,多点开花,制造混乱。” 杨越在地图上几个关键位置点了几个点。 “最好能远离他们的粮草,这样也可以补给自身了。” 至于负责切断敌军退路和伺机而动的队伍,杨越决定亲自率领。 这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需要随机应变,把握战机。 “如果一切顺利,明夜之后,这片草原就将彻底就是属于我们的了!” 杨越眼中闪过寒芒,脸上也浮现出些许杀意。 他将完善后的计划仔细地誊抄到一张新的兽皮上,小心地卷起来,塞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杨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帐外,抬头望向夜空。 “希望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稍微放松了一下精神,确定自己没有再出现什么纰漏之后。 杨越才再度回到营帐中,唤来几名心腹将领,昏黄的油灯下。 他将作战计划娓娓道来,手指在挂起来地图上指指点点。 “卓立,你率领五百精骑,直捣敌军主帅营帐。” “记住,你的目标是和拓跋烈一起,斩下敌军副将的首级!” “取下它,你的名字将在草原上响彻!” 闻听此言,那卓力也瓮声瓮气地回应一声。 “军师放心,俺拓跋烈别的本事没有,砍人脑袋最在行!” 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腰间的弯刀,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甘劲,你带领三百人,负责放火。” “多点开花,制造混乱,尽可能远离敌军粮草辎重!” “毕竟此战我们是必胜的,这些东西可是要成为我们的补充。” 第154章 大战告捷!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笑了笑,杨越并未回应卓立,而是看向了另外一人。 而被他点名的甘劲则是阴险地一笑。 “军师放心,保证烧得他们哭爹喊娘!” 其他将领也纷纷领命,明明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大战。 但却没有一人畏惧,反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忍太久了! …… 翌日傍晚,草原上风云不知何时产生了变化。 天色阴沉得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杨越站在帐外,望着天色,眉头紧锁。 这该死的天气,难道是上天也要阻拦他? “军师,一切准备就绪!” 一名士兵前来禀报。 杨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开口。 “传令下去,全军出发!” 他还就不信了。 自己这不是在五丈原上的那位相国! 今日进攻,必成! 而在他的命令下达后,大军也在夜色的掩护下,开始悄无声息地向齐王大军的营地逼近。 临近敌营,杨越再次派出斥候打探情况。 斥候很快返回,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将军,敌军毫无防备,都在那片圣地祈祷呢!” 闻听此言,杨越心中大定。 别管其他事情变成了什么状态,只要这个条件达成。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真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按计划进攻!” 漆黑的夜幕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飘落。 打湿了战士们的衣甲,也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都给老子机灵点!” 卓立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地呵斥着身后的骑兵。 “都tm别发出动静,惊了里面的鸟人,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五百精骑紧紧跟随,马蹄包裹着厚厚的布匹,尽量减轻与地面的摩擦声。 俯下身体,朝着敌军主帅营帐的方向快速移动。 与此同时,拓跋烈早已率领本部人马潜伏在金狼部落营地附近。 按照杨越的计划,他们将与卓立的骑兵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敌军主帅。 “来了!” 远远地看到卓立的身影,拓跋烈低声说道。 当下他脸色也浮现出杀意盎然的笑意。 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刀锋在昏暗的夜色中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兄弟们,跟我冲!” 两支队伍迅速汇合,甚至都没有任何交流。 只是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确定没有认错人之后,便猛然高喝一声直扑敌军主帅营帐。 “杀!” 震天的喊杀声划破夜空,敌军营地瞬间炸开了锅。 营帐内,哈赤因为今天下雨并未参加所谓的祈祷。 正在大帐内享用烤羊腿,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报!” 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敌袭!敌袭!” 话音未落,卓立和拓跋烈已经冲进了营帐。 “什么……” 还没从斥候传来的消息回过神来。 哈赤便被卓立二人的闯入震惊,当下便惊恐地站起身。 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卓立的弯刀已经划过他的脖颈。 一颗硕大的头颅飞起,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卓立一脸。 “哈哈!痛快!” 卓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放声大笑。 “拓跋烈族长,你的动作慢了!” 而在他身后,拓跋烈则是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你小子下手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在另一边,甘劲正带领着三百人,在敌营四处放火。 “轰!轰!轰!” 一团团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夜空。 敌营中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惨叫声此起彼伏。 “炸!炸!烧死这帮狗娘养的!” 甘劲兴奋地大喊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军师研究的这些玩意,可是有太牛了!” 他一边指挥手下四处投掷燃油弹,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粮草辎重区域。 “都注意点啊,千万不要炸到粮草!” “这些东西,以后可都是我们的!” 甘劲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杨越站在高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 “传令下去,各部按计划推进,务必将敌军分割包围!” 一双眼睛在战场各处扫动着。 短暂的思考后,他便再度沉声下令。 尽管大雨倾盆。 但或许因为久违的杀戮,杨越麾下的大军士气高涨,越战越勇。 尤其是在燃油弹这种新型武器的加持下。 可谓是将毫无防备的齐王大军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尤其是卓立提着哈赤血淋淋的脑袋走出主帅营帐时。 战场上的局势再度发生巨大的变化。 原本还勉强维持阵型的齐王大军,在看到辅帅被枭首之后,士气彻底崩溃。 “哈赤已死!降者不杀!” 卓立高举着哈赤的脑袋,声如洪钟,在雨夜中格外清晰。 这声音对于齐王大军来说无异于丧钟,却给杨越的军队注入了兴奋剂。 他们高举着武器,发出震天的呐喊。 本就杀红眼的他们,更是驾着骏马连自身安危都不顾的扑向溃散的敌军。 杨越站在高处,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很清楚,一场大胜即将到来,但他并没有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 半场开香槟的惨案他不是没有见过。 必须要紧绷到最后一刻才可以! 他迅速下达了一系列指令,将溃散的敌军分割包围。 尽可能多的俘虏他们,补充自己的兵力。 “传令下去,除了负隅顽抗者。” “其余投降者一律不杀!” 杨越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沉稳。 而因为之前立下的威望极高。 当他这句命令被传讯兵传下去的时候,效果可要比卓立喊出的效果强太多了。 已经杀红眼的士兵愣生生转了一下武器。 用厚重的刀背磕向对方。 在如此绝对的实力面前,大部分金狼部落的士兵选择了投降。 他们丢下武器,跪在地上,祈求活命。 至于剩下的一些抵抗之辈,也被卓立和拓跋烈率领骑兵一路追击。 彻底成为刀下亡魂,无一人活命! “哈哈,痛快!” 卓立兴奋地大笑着,挥舞着弯刀,再度将一个试图逃跑的敌兵砍翻在地。 “拓跋烈,今天咱们可算是杀了个痛快!” 拓跋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污,咧嘴一笑。 “是啊,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这段时间,老子真是让群狗腿子围的火大!” 第155章 大结局 - 乱世悍卒,平定天下从杀鞑子开始 - 万千 “不过,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我都快跟不上了!” 闻听此言,卓立更是大笑不止。 “嘿嘿,谁让这帮兔崽子跑得这么快!” 而在他们肆意追杀之际。 甘劲则是已经开始带着人负责打扫战场,清点缴获的粮草辎重。 他一边指挥手下将物资搬运到己方营地。 一边贪婪地搓着手,盘算着这次的收获。 之前他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何等见过如此大的收获! “这次发了!” “发了!这么多粮草,够咱们吃上好小半个月了!” 甘劲兴奋得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军师真是神机妙算啊!这仗打得,真他娘的爽!” 雨渐渐停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杨越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满目疮痍的战场,心中感慨万千。 此战过后,齐王的势力必然大伤元气,短时间内将无法再对边境造成威胁。 而他们则获得了大量的兵员和物资,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发展壮大。 “呼,出来了这么久,也终究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吐出一口气,杨越笑着闭上眼睛,直接往草地上一趟。 数日的筹谋,就算是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有些难抗。 而在他休息之际。 卓立等人也算是将场中打扫完毕。 “军师大人,战利品已经完全打点完毕!” “叛军将士投降公一千三百八十二人。” “其中伤者五十三人,重伤者二十八人。” “粮草的话,足够我们当下军将们吃上五天。” 搓着手,脸都快笑僵的卓立来到杨越身边,将收集到的消息讲述而出。 “呵呵,倒是比我想的还要丰厚一些。” 微微一笑,杨越从草地上爬起。 “传我令,寻常重伤者,找个理由直接处死。” “我们的粮草不够养活他们,而且之后还要赶路。” “这些为了活命投降的人,我们不需要。” “不过其中如果有特殊人才的话,还是要留下一下。” “至于我军此番重伤者的话,可要好生照顾起来。” “经过此战之后,也都算是手足兄弟了。” 简单交代了两句之后,杨越直接转身上马。 “通知拓跋烈,老子们的将士累了,让他给老子准备好美酒大肉。” “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一番,哈哈哈!” 大笑传出,杨越双腿一架,便直接驾着马匹向着金狼部落走去。 凯旋的队伍在朝阳下延伸,旌旗招展。 杨越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而在其后则是跟着卓立、甘劲。 甚至身为金狼部落首领的拓跋烈也在他后方。 卓立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时不时地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引来周围士兵的一阵哄笑。 拓跋烈身为族长,在自己的部落之中则显得沉稳许多。 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明显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甘劲,则是还是一脸的财迷样。 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嘴中更是不时嘟囔一句他人听不懂的话。 而金狼部落的族人们也早已得到消息。 当下也都自发走出,夹道欢迎,为这群凯旋的英雄们献上美酒和鲜花。 杨越翻身下马,接受着族人们的祝福,脸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无论到什么地方。 平民们始终都是最为和善无辜的那群人。 而在安排好军将安营扎寨后。 杨越到也没有丝毫耽误,立刻下令犒赏三军。 想都不想,便直接将缴获的大量物资分发给士兵们。 至于阵亡将士的葬礼也很快便隆重举行。 杨越亲自为他们身下的柴木点燃,并承诺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庆功宴上,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杨越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环视四周,高声说道。 “兄弟们,我们赢了!” “我们打败了齐王的军队,保卫了我们的家园!” 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到众将士声音稍低的时候,杨越便接着说道。 “我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 “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许多兄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但是,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他们的鲜血,浇灌出了胜利的果实!” 说到这里,杨越的声音有些哽咽,毕竟为将者,有时候还是要打一下苦情牌的。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语气变得更加坚定。 “兄弟们,我们不能忘记他们!” “我们要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战斗下去!” “我们要建立更大的功业!” “封疆拜侯,让我们的子孙也都成为人上人!” …… 与此同时,齐王的寝宫内,气氛却如同冰窖一般。 “废物!都是废物!” 齐王怒吼着,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五千重骑,竟然还见到那个贱女人便战败了?” “哈赤那个蠢货,竟然连敌将是谁都没搞清楚就送了命!” 逃回来的将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一句话。 “来人!将这次逃回来的将领军师全部斩了!” “这群废物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齐王怒不可遏地下令道。 传令兵领命而去,但很快又面色难堪地回来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 刚刚举起酒杯,齐王看着去而复返的传令兵满是不耐烦地问道。 而看到他的样子,本来就有些胆怯的传令兵更加支支吾吾的开口。 “启禀大王,此番……此番战败。” “无……无有一人生还……” “什么?!” 齐王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五千重骑,在草原上战斗,竟然无一人生还?!” “这怎么可能?!对方将领到底是何方神圣?!” “用了什么妖术?!” 寝宫内一片死寂,只有齐王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在下方,传令兵浑身颤抖直接跪了下去。 “禀告齐王,对方主将……似乎,似乎叫杨越。” “杨越?!” 齐王猛地停住脚步,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这不是在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之中,大公主身边的那个中原人军师? 他竟然有这等本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