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顶楼祭坛。 精雕玉琢的实木红盒子里——摆放着两个被切割整齐的半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此时两颗珠子正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光芒万丈、却又如线般折射,瞬间充斥整个顶楼。 它们正在发出嗡鸣声,像两个好久不见的恋人,眷恋、悱恻,又好似下一秒便要融合。 诺大的祭坛前。 一位女子,一袭白色镶金边的修身旗袍,身型婀娜仿若江南湖畔的西子,手指间闪闪发光,可能是一枚钻石戒指吧。 装扮恰似民国时期的贵族小姐,可她脚下踩着的那双高跟鞋,猫跟、弧线线条流畅,一颗钻石镶嵌,不似民国时期会有的物件。 靠近—— 女子不施粉黛、明眸皓齿,虽脸色苍白却不减丝毫倾国倾城之姿色,肌肤如玉,在耀眼的光芒中仿若人间仙子。 朱唇轻启,喃喃自语,“结束吧。” 高跟鞋轻踩,踏上楼梯。她时不时侧过头,百转千回的思念,目光流转,一丝水润流过眼眶。 她微微一笑不知其中深意,“我在想什么呢?没人知道的呀。”她偷偷部署、暗暗行动,为的就是这一刻,为了解救所有爱的人。 脚下的台阶数量越来越少,心却越来越坚定。 最后一步终于踏上祭坛,那两半颗珠子仿佛得到什么吸引,嗡鸣声变得刺耳,开始剧烈震动。 “呵呵。”她嗤笑,带着讽刺的意味。 素手轻抬,指间的光微弱下来。 这下才注意到她手指间夹着的居然是一支手术刀! 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指,下手干净利落,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指尖划破的瞬间,血液翻涌而出。 悲鸣声音更甚,两半颗珠子猝得飞盘旋在她周身,她痴痴地笑,笑中带着奋不顾身地意思。 她伸出手,“来吧。”声音喃喃。 血珠没有滴落至地面! 居然是倏然飞起,如线般源源不断的涌向两半个珠子,瞬间两半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染上鲜血,红得刺目。 血珠已经形成血线,这已经不是女孩身体机能可以流出的血,而是一种被动的吸食。 女孩朱唇渐渐没有了血色。 两半颗珠子在这时瞬间紧紧结合,居然合二为一,形成一颗完璧无暇的琉璃珠。 天地一霎那间释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刺得女孩睁不开眼。 琉璃珠结合的刹那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能量波动大得可以把这所炸弹都无法撼动的顶楼震得剧烈颤抖。 “啊……”一种无形的力量击打到她的身上,女孩虚弱得跌倒。 与此同时,卧室里,绯洛睡梦中惊醒,额间沁出冷汗,心脏止不住的砰砰乱跳,剧烈喘息着。 黑夜中下意识摸寻着身边的人,“小鹿?” 什么都没摸到。 倏然掀开被子,蜜蜂一样乱找,心慌。 直到听见顶楼传来的巨大声响,他不加思考,立即跑上来。 一颗悬着的心越跳越快,脚下奔跑的步伐踉跄。 虚弱的女子微微抬眸,幽幽地笑着,她看到他的身影。 是,他来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愿意为心爱的他付出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 她能清楚感觉到身体里的血被吸走,剧烈的痛与窒息的苦席卷着她。 她痴痴的望着他,他的面容倒映在她的眼中,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下颚带着青色的胡渣,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俊朗的脸庞。 自己当初是不是被这张脸迷得失了魂?才会落到这种地步? “小鹿!”他冲过来,抱住了她。 这一刻,她想起媛媛的话,她说自己爱得病态,爱得执着,爱得痴傻。 她苦涩的笑,身体里已经没有力气可以支撑她,她只能瘫软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她喃喃,气息虚弱,了无痕迹,“我也不想这样……我也羡慕两情相悦,我也希望白头偕老,但是……” 眼角的泪终究是从眼眶里划出,她说过再也不会为他哭,但是她又一次食言了。 曾经,她癫狂痴迷,他沉寂淡然。 以前的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浮现。 那些对她来说刻骨铭心的记忆,他甚至都不曾记得。 这一次她唯一的希望只是他记住她。 “绯,要记……”女孩身子颤抖如筛,枯槁的手正在与命运抗争,想要摸了一摸这辈子她最爱的人。 血液一点一点抽离,眼眶深深凹陷,瞳孔溃散,“……罢了,忘了吧。”她终究斗不过命运。 那双手跌落。 眼睑闭合,陷入永久的沉睡,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安详,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深入骨髓,震得他头皮发麻。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当初骗过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值得吗?值得吗?” “你不是喜欢我吗?” “放屁!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奈何,男人怎么摇晃,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女孩都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我错了,不要离开我。” “什么华诺大陆,不救了,不救了。” “我真的错了,不要离开我!” “——不要!”绯洛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随后赶来的这些人,呆楞着杵在原地。随后一拥而上,悲泣,“小鹿!”“鹿鹿!” 悬在空中的琉璃珠浑身散发着五彩琉璃的光芒,灼灼生辉。 第一章逝去与获得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时间回到三个多月前。 堂皇酒吧,位于炎夏国京都。 是个富人圈的取乐宝地。 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非常人所能进。 此时,一抹高大的身影最为惹眼,他一个人坐在二楼视野最广的那个卡座上。 他俊俏如刀削的侧脸,低垂着眼帘,面容憔悴,蓬乱的头发与青色的胡渣有些不雅观但也能看出本是个隽美英俊的男子。 男子目光被酒精侵蚀,显得有些呆滞而空洞。 一杯一杯的烈酒像是白开水一样狠狠的灌下肚子,烈酒从喉咙流下,火辣辣的疼,这是他这些天嗜酒的后遗症。 一楼舞台上驻唱的歌女抬眸,她早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那男人已经连续来了三天,每天都坐在同一个位置,点一桌子烈酒。 那些酒都是堂皇酒吧里贵得要命的酒,就是在这堂皇混了三年的歌女也未曾见过有哪儿位贵家公子敢要那酒要一桌子,并且眼睛都不眨的,一杯一杯灌下肚子。 在歌女看来要那酒的人都是冤大头,而楼上那位是冤大头里的冤大头,终极冤大头。 那男人仿佛爱上了疯狂灌酒的滋味,颓废且沉浸其中。这三天有几个同行的歌女、舞姐姐、情妹妹尝试过勾搭那个冤大头,可是那男人都不为所动。 更神奇的是,所有尝试搭讪的人当晚都会被神秘人所警告,有两个没靠山的情妹妹当天就辞职了。 而昨天,歌女才知道那冤大头的真实身份。 因为昨天炎夏国第一世家绯家大少居然来了堂皇酒吧,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气势汹汹的上了二楼,将楼上那位冤大头一顿胖揍。 那大少的话至今还盘旋在脑海里,声音悠然在耳。 “你特么不是我弟,我弟不会这么没有志气。” “所有人都在为那件事情做弥补,而你呢?在这里喝酒?” “洛玫就不该护你,你特么就该被那一枪崩死。” 二楼的绯洛,撇下空掉的酒杯,此时也想起昨日。 一幕幕画面浮现着,那怒其不争、失望的语气他至今能够感受到。 绯黯一向都是冷酷寡言的人,绯洛是第一次看见自己亲生哥哥那么暴躁。 他表情怔怔,眼神总算聚出一些光亮,摇晃着举起高脚杯,对着旁边孤单的酒杯,缓缓碰下,“玫儿,生日快乐。” 酒杯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对绯洛的回应。 他微微眯起眼睑,眼神迷离,对着空荡荡的座位宠溺的轻笑,像个傻子。 斜对面角落里,一直注视着他的女孩不禁胸口阵痛,放下手中的果汁。 绯洛醉得已经视线模糊,跌跌撞撞地走出二楼,走得缓慢。今天必须回家住,这是哥今天发出的死命令。 走出二楼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撞倒几个人,被他撞到的人中有的骂骂咧咧,但是在看见他那张脸时又都禁了声。 谁都不傻,炎夏国第一世家绯家二少爷整夜宿醉在酒吧的事情,经过昨天绯家大少酒吧胖揍弟弟一事之后彻底传开了。 如今,谁敢在他面前造次?别说是撞一下,就是喝多了打两拳,那也得受着。 绯家二少为什么令这么多非富即贵的人都闻风丧胆? 绯家大少爷年幼时丢过一次直到成年以后才找回来。丢失那段时间绯家人多数以为大少爷没了,这绯家二少爷从小没母亲,哥哥又丢了,理所当然被当为掌上宝对待。 一时间整个京都就这二少爷风头最盛,也造成了绯洛狂放不羁的个性,说白了就是个纨绔公子哥。 踉跄间已经走到一楼酒吧大厅。 吧台处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多数人都在往那儿靠拢。但这与他没什么关系,他现在浑浑噩噩的脑子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哥说让他今晚回家。 “我……得回家。”打了一个酒咯,转身不去理会那边的喧闹,拧着眉将一旁不长眼的人推开,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就要走。 第二章念念不忘自欺欺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转身不去理会那边的喧闹,将一旁不长眼的人推开,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就要走。 但。 刚迈出步子,一双柔如无骨的小手自背后抱住他,混沌的脑子还来不及反应,馨香柔软的身子就已经贴了上来。 “帮帮我,求求你。”身后的声音如百灵鸟般清脆,即使周围音响声震耳欲聋,因自小习古武术的绯洛也能清晰捕捉到。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 玫儿? 绯洛激动转身,结实的臂膀瞬间揽住女孩儿,重获至宝的喜悦涌上头。 等不急要看她一眼,却被碍眼的人阻拦。 “Shit!小子?跟小爷我抢人?这可是小爷我先看上的!”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男人居然推了绯洛肩膀一下。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跟班。 原来刚刚引起的躁动就是他们。 那个不入流的头头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居然能进入堂皇酒吧,他看上这个漂亮的女孩儿想要把人带走。 但女孩儿不从,甚至用酒瓶打爆了他手下的头。 看着那蹲在一旁头流鲜血不停嚎叫的人,周围人都不禁感叹这小姑娘长得柔柔弱弱的却也真真是个烈性子。 绯洛蹙着眉晃了晃脑袋,收紧手臂使怀里的人更加贴近自己。 抬起头时,迷离的目光瞬间集聚冰川般的冷冽,直直刺向那花花绿绿的男人,他虽是醉了但脾气可没醉。 之前,绯洛低垂着头一副酒鬼喝醉的模样,乱糟糟的碎发遮住一半多眼睛。周围看热闹的人一时间没认出来他,这一抬头,惊了一众人,已经有人暗暗向后退了两步。 心中惊叹:这可是绯家人啊。 男人被那带着寒意的眼神震慑住,下意识地吞咽口水,只觉得喉咙发涩,“你你……”说话断断续续,头颅不觉压低,余光中一见身后一帮跟班,他又强挺着立直腰板,“你滚开!这妞我要了!” 显然,这个男人生活的层次过低,还认不出绯洛。 围观的人不禁摇摇头,不约而同的念叨:“这人怕是不要命了吧,二少也敢惹?” “我看是堂皇的人不要命了,什么人都往里放。”往日里这堂皇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那男人没有听清周围人的话,只以为自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一时间头脑发飘,叫嚣的话越来越过分。 嘈杂的声音令绯洛烦躁,眉头拧紧迟迟没有松懈的意思。这要是放在早一个月,小霸王绯洛早就一拳塞了过去,但是此刻他抱着怀里的女孩儿,一刻都不想松。 被彻彻底底地无视掉,男人感觉有些丢面,当下气急,拳头猛得伸出去。 “喂,你……” 正当男人的拳头快要碰到绯洛时,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训练有素的小跑过来。 为首的人握住男人的手臂瞬间将其掰至后背,只听“咔嚓”一声,接着是男人的大叫声。 不出三分钟,一众黑西装男将闹事儿人扔了出去。 为首的男人站在绯洛身旁,却迟迟没敢开口说话。 旁观众人见没乐趣可瞧,就都兴致缺缺的散去了。 而此时,故事的中心人物此刻满眼满心都是怀里抱着的女孩儿,一声声低沉沙哑的呢喃着,声音越来越虚弱,“玫儿,我的玫儿。” 直到再也抵不住醉意,眼前一黑,晕倒连带着扑倒了女孩儿。 女孩儿瞬间惊得无措。 那为首的男人吓得瞳孔睁大,想要去扶,又不敢伸手。这可是绯家的小祖宗啊,出了事儿怪在他头上,他这辈子就甭想在京都待下去。 当即决定,“我去通知绯家大少?” 女孩儿低垂着眼眸,手指攒紧,目光晦涩地盯着绯洛的脸庞,喉咙干涩迟迟没有开口,瞥见男人掏出手机的动作。 立即,“我可以送绯……,我可以送他回去。”阻止了他的动作。 “您?”男人疑惑得看向她。 “你看,他不松开我。”女孩儿扒了扒绯洛的手,即使昏迷他的手臂依旧抱得紧。 “他认识我,我可以带他走。” “可是……”男人犹豫,面前的女孩儿不单能够出入堂皇,更是穿着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家族的女儿。 但是让一个柔弱的姑娘带绯家小祖宗走,之后他可怎么交代呀? “不用可是,除非你能掰开他。” 女孩儿说话语气镇定自如、语调轻缓,黛眉轻簇却不怒自威,一眼便能看出是个长居高位对其他人发令的。 男人皱眉,看样子面前这位也是个自己惹不得的主,“那好,我是看在你是绯家少爷朋友的份上才允许你将他带走的。” 一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第三章逝去的人会再现吗?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清晨的阳光,暖意洋洋,直直投射进拱形的窗户,透过那洁白碎花的蕾丝窗帘,折射出多彩的光芒。 素色系的大床上,男人的脸颊曲线像是古希腊神话美少年纳西塞斯一样俊美非凡,高而挺的鼻梁下一张微薄的唇,如桃花般的颜色,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脸处打上了一层阴影。 阳光像是调皮的孩子,在他的眼周舞蹈,阴影不安得颤抖,预示着他将要醒来。 ——痛,他锤了锤脑袋。 绯洛缓缓睁开眼睛,等待着意识一点点回归。 脑子像是要炸裂开一样。 待到平稳后。 入目,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素色的基调,洁白带着蕾丝的窗帘,触手可及的小熊娃娃,淡粉色的床幔…… 这是哪儿啊?绯洛惊得坐直身子。 他朦朦胧胧记得,昨夜他在酒吧里抱住了…… ——玫儿! 猛然起身,黝黑的瞳孔睁得圆溜溜的。 一个大胆的猜想油然而生。 她可能还活着。 龙门打开,华诺大陆板块与其他相位板块出现重叠可能会引起时间扭曲,那也许洛玫就不会死?他怎么才想到这点。 又狠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绯洛惊喜又期待地在屋子里寻找,“玫儿?玫儿你在哪儿?出来啊——你是不是还活着。” 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根本没有思考到:洛玫身为他的贴身洛家卫,照顾他一切生活上的点点滴滴。 如果是洛玫回来的话,为什么没有带他回绯家而是带他来了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休息? 衣帽间、卫生间、浴室绯洛都找遍了,这诺大的房间却只有他一个人。 尝试过无数次打开房门,强势的推甚至是暴力的用脚踹,这里外皆虚密码的密码锁门仍旧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一毫要打开的迹象,像是一个牢笼,想要困住一个人般。 “洛玫……”控制不住的失落,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 刚刚出现的希望仿佛一瞬间便破碎。 一向惟我独尊的小霸王居然因为一道门产生起无力感,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隐隐促使他悲愤地踹向一旁的床头柜,一个相框应声碎裂,零零散散的破碎声音。 跌狼狈得坐在床边,双手狠狠的扣住脑袋,黝黑的碎发揪得死死的。但他仿佛不会痛一般。 半晌,泪珠顺着眼角流淌滑落,这个男人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吱呀——”推门的声音。 绯洛惊喜得抬头,瞳孔睁大,薄唇微张一个‘玫’字哽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你……你没受伤吧?”门口赫然站着一位美丽夺目的女孩儿,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她紧张焦急的问。 女孩儿快速的迈步要走过来,却被绯洛伸手拒绝。 她不是洛玫! “别过来。”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吼,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略显狂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脸掩饰在碎发之下。 “我没有恶意的,昨天你救我后你就晕倒了,我不知道你的家在哪儿,我只好把你带回来。”女孩儿温温柔柔的陈诉,丝毫没有被他的模样吓到。 踱着小步子,身姿娉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第四章柔弱小霸王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踱着小步子,身姿娉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别——别过来!”他再次低吼,声音更加撕裂。甚至拽起身后的枕头就向女孩儿砸去,识图阻止她靠近自己的步伐。 女孩儿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砸自己,一时没有防备,正好砸在身上。 还好只是个枕头。女孩儿暗暗庆幸道。 一头受伤的孤狼,用最原始的方式去阻挠女孩儿走向自己的世界,悲愤压低的声线,布满血丝的眼眸,紧促不安的眉头,他的情绪不加隐藏全部暴露在女孩儿的面前。 他如幼兽般幼稚的举动,女孩儿却满心满意的全然接受。 一步一步缓缓靠近,他每扔一个东西她就接一个然后再放到一边。 这一刻她再次庆幸这间房里没有什么瓶瓶罐罐的东西,多是一些布偶娃娃。这些东西伤不了自己,更伤不了他。 见能扔的都扔过了,就是阻止不了她的靠近,绯洛放弃了,颓废地顺坐在地上,粗声喘气,像是受伤的小兽。 “发泄过就好了。”女孩儿缓缓蹲在绯洛身边,刚好可以与他平视,她的声音轻柔细腻,没有被他的不良情绪所以影响。 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一汪清泉,清澈明亮得使人沉溺。 “没事了。”女孩儿伸出纤弱的手臂试探着抱住绯洛,小手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他的后背,“乖。” 起初他有些抗拒,并且警惕得看向她,眼神直勾勾看向她的脖颈,她的脖颈处有一枚红红的印记好似胎记。 目光带着狼性的凶狠与锐利,好似她再靠近小狼就要咬破她的脖颈。 可女孩儿好似并不害怕,她越来越靠近。 这种温暖的感觉渐渐让绯洛觉得熟悉。 眼底的狠渐渐松懈,小狼般的眼眸闪过丝迷茫。 馨香的身子、粘糯的语气、轻柔的声线都像极了小时候洛玫抱自己的时候,那是他曾经贪恋过的温暖。 一时间,让绯洛分不清眼前的女孩儿是谁。 不再抗拒,用力地回抱住女孩儿,头深深的埋在她颈窝处。像是幼狼在讨好母狼,他蹭了蹭,好似只要这一刻抱住她,他的玫儿就再也不会离开他。 绯洛的拥抱让女孩儿窒息,察觉到颈窝处的湿润感,她强忍着呼吸不畅的感觉,小手颤抖得安抚着绯洛。“没事了,都过去了。”软糯的嗓音带着被勒住的窒息感。 仅仅就是这一个小动作,让绯洛猝然回神,好似被剥离出幻境,他猛地推开身边的女孩儿,逃一样的跑出去。 “嘶……”没有任何防备的被推倒,女孩儿的手按在破碎的相框上。 “绯洛……”女孩儿失神地念着他的名字,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半晌,缓缓地抬起手,在看清楚血染红的那张照片时,女孩儿显得很慌乱。 不顾手上的伤,胡乱拨开碎玻璃。“我的照片!”拽起裙摆,小心翼翼的擦拭上边的血痕。 女孩儿擦着血迹,一滴豆大的泪珠滴在相片上,晕开了血痕。 如果绯洛刚刚有一丝清醒的话,都会注意到这张照片上的男孩儿就是十五六岁时候的他。 第五章回忆伊始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那年,兄弟院校联谊,两个国家的两所初中一同前往郊外游玩七天。 绯洛是那个初中出了名的校草,女孩儿和她的小伙伴们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都想看看这个绯家二少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 那天到郊外,她和她的小伙伴偷偷跟在绯洛的身后。 他帅气的侧脸沐浴在郊外的阳光下。 女孩儿觉得那一刻好像看见天神降临人间。 他高挺的鼻梁投下俊美侧影,薄唇轻抿在阳光下是透明般的迷人,狭长的眼睛轻眯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俊美冷酷的棱角像是毕加索的杰作。 想问:距离那么远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楚?因为她躲在一旁用照相机偷拍了他呀。 看到那样俊的人,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像是小偷一样紧张兮兮的偷拍。 时经多年,她曾想过是否自己是庸俗的人?因为他的脸才对他无法忘怀? 对此,她总是在心中否认,因为…… “救命!救命呀!”偷偷的跟在绯洛的身后已经有两天,今天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偷偷的跟着他。 虽然心中对自己这样小偷小摸的行为不齿,但是行动上却诚实地继续各种拍他的照片,当然她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胡乱拍。 可流年不利,居然因一时入迷而掉进了小河里。 “喂,你没事吧。”语气烦躁,不似疑问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是他救了她吗? 她呆呆的愣在绯洛的怀里。 时光流转她却忘记周身害怕的情绪,只记得依在他怀里的悸动,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以至于往后时经多年她依旧念念不忘。 他的发梢被水打湿,漂亮的桃花眼里仿佛有着浩瀚星空。长长的睫羽粘上水珠,是她刚刚挣扎时迸溅在他身上的。 悸动填满她的心房。 心脏莫名地砰砰跳动,她感觉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贝齿轻轻咬住下唇,她傻傻的痴笑,脸颊染上羞霞,半晌才回答道:“没——没事儿。” “没事就下去。”绯洛嫌弃地道,眉头一拧,随即双臂一松把她扔了下去,还不忘甩甩手上的水。 “啊——”还沉溺在盛世美颜中的女孩儿被狠狠摔了个大屁墩,摸到屁股下坚硬的石头,女孩更是暗暗叫痛。 “真是笨,才一米的小河都能溺水。”十五岁的少年性子里还带着狂傲不羁,眉眼间难掩恣意,表情嫌弃得明显。 “我不笨,我——” 正当她想解释的时候,身后传来清脆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少爷,您衣服湿了,玫儿带您去换。”来人语气虽然坚硬却不失优美。 “走吧。”绯洛低头见自己湿淋淋的一身,嫌弃的摆摆手径直走到女生前面。 女生跟在其后,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傻傻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感叹:好般配的两个人。 近三天来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这样感叹,从她注意到绯洛开始,那个漂亮迷人的小姐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绯洛沐浴阳光,那个女生站在一旁,静静地。 乌黑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到腰间,精致的面容虽没有一丝表情但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她就像是冰雪世界的女王,即使在绯洛身边俯首称臣也依旧带着她的孤傲、冷艳。 这样完美的两个人担得起一个配字…… 后来,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时候的那些照片她都舍不得删掉。郊游结束后,她把偷拍的照片都洗了出来,并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张放在床头。 思绪居然越跑越远,当女孩儿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长者,男人身后跟着三四个女仆打扮的女生。 “鹿儿小姐,绯家二少爷已经要跑到大门口了,需不需要我们拦下他?”,男人嘴里说着,眼睛却是盯着女孩儿的手,蹙着眉,目光中充满担忧。 一个星期前鹿儿小姐偷跑到炎夏国,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小姐,那个绯家二少爷却害得鹿儿小姐受伤,真该死。 “不用了,送他离开吧。”轻轻摆手,低着眉难言失落。 “鹿儿小姐,你的手需要包扎一下”,中年男人让身后拿着医药箱的女仆上前。 安静乖巧得让女仆包扎着伤口,心却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第六章不曾说出口的三个字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在庄园里横冲直撞好久,最后是由附近的保镖带出大门的。 走出大门后,他不由烦躁得拧眉。 他堂堂京都小霸王居然抱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哭? 这要是传出去,脸面何在? 不过,自从洛玫死后,自己整日酗酒不但没有渲泄出苦闷,反而让自己越发压抑。 今天他总算彻彻底底的发泄出来,一下子觉得放松些,胸口也不再那么压抑。 叹了一口气,走出好远才打到车,一路上看着窗外发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 回到家,刚进门,迎面,一巴掌突如其来“啪——”,响彻大厅。 巴掌来得突然,有种迎头一棒的感觉。 绯洛捂着侧脸,不语。这一掌他没有任何怨言,他本来就该打。 “绯洛,龙门事件洛玫救你而死,不是为了让你搞宿醉搞消失!更不是为了让你拿着她救来的命出去泡姑娘鬼混!”亓晟揪着绯洛的衣领爆吼,一张俊脸满是愤怒与失望。 昨夜十一点钟绯洛都没回家。绯黯和亓晟一起去堂皇酒吧找他。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在那里,接着被告知被一位小姐带走了。 被一位小姐?酒吧里出现的小姐?那能是什么好人?亓晟当时听闻这话气炸了。 这一圈朋友里,数亓晟与洛玫的关系最好,他深知洛玫对绯洛的感情,结果洛玫头七未过,绯洛居然跟别的女人鬼混到他们找不到人? “对不起。”颤抖着闭眼,绯洛满怀自责得咬牙挤出道歉的话。 准备再次打下去的手,倏然悬置在半空中,半晌颤抖着落下。亓晟没想到绯洛会道歉。 这三个字!与绯洛从小一起长大的亓晟哪儿里听过小霸王说这三个字? 坐在沙发上的绯黯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眸看绯洛一眼,真是安静得可怕。 他身侧的禹小眸紧张得抓住绯黯的手,目光中充满担忧,余光看向绯洛时忍不住摇头,那是失望。 “好了,小洛回来就好。回屋子整理整理你自己。”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龙隽,开口打破僵局。 龙隽是禹小眸同母异父的哥哥。 禹小眸的母亲年轻时是个荒唐的风流人物,不顾纲常伦理,仗着自己炎夏国的地位,强势收了六个男人做夫,宛如古代女尊国时期女皇的做派。 而禹小眸是绯洛的嫂子,绯黯与禹小眸两个人也是经历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的,那也将是另外一个传奇的故事。 绯洛垂着头默默上楼,他虽然任性纨绔,但是他知道该低头时要低头。 刚换好衣服,正准备下楼时。绯黯推门而入,没有敲门。 “哥。”绯洛惊讶得看向他,半晌踌躇着开口,“我……”那一句对不起当着这个哥哥的面好比对着兄弟说要难开口。 绯黯就好似绯洛的一面镜子,曾经的绯洛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帮拥护者,但从绯黯回到绯家开始,那面镜子照射出绯洛所有的荒唐与可笑。他好像就是在提醒绯洛,提醒他自己有多么的任性幼稚。 所以,他对于绯黯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抵触着优秀的哥哥所带给自己的影响;另一方面,他又承认哥哥的优秀,甚至隐隐有想要与之匹敌的冲动。 “小洛,哥想跟你说些话。”回到这个家四年,这是绯黯第一次用这样沧桑的语气对弟弟说话。 面对面站着,绯洛居然觉得曾经一切尽在掌握、像是坐拥天下的哥哥这一刻仿佛苍老了。 心间名为‘愧疚’的感觉急剧加重。 他见着哥哥一步一步走到阳台处,望着窗外,好似一种向往。 第七章起风了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龙门事件,象征着阻隔大陆与大陆之间的屏障被我们父亲打开,祸是我们绯家惹的。绯家到我们这一代就剩你我,我们有责任去弥补这个错误。” “我们俩所学的古武是一千年前龙门那边流传来的,你我都知道这武法的霸道。” “门那边的人已经不知道习古武多少千年了,现在发展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这个门开着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我们不清楚门那边的人什么时候会过来。” “小洛,龙门一定要关,否则华诺大陆将陷入危机。” 夏季的夜悠长延绵的来,落日将云染成艳红,绚丽缤纷的晚霞染红半边天。京都的晚霞不常见,也只有坐落在郊区的人家能够有幸观赏两次。 站在阳台处的绯黯,好似站在晚霞中,修长的身材,微微勾着背形成优美的弧度,带着细细薄茧的手指捏着眉心,指缝间可以看到他黝黑的眸子,泛着希冀的眼神。 看着哥那渴求的目光,绯洛瞳孔微缩,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巴,刚刚刮去胡须光滑细腻,可以清晰看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眸中讳莫如深,有一层朦胧不清的雾气,似愧疚、似心疼,但无论是什么都被他很快掩饰下去。 单手撑着脑袋。半晌,才轻哼道,“嗯。”撇过头去。傲娇、别扭,算是应下。 绯黯欣慰勾起一抹浅笑。自从龙门事件发生后,洛玫离去带给绯洛很重的打击。 绯洛几度不愿意与任何人说话,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意志消沉。没想到经过一个晚上,不但与晟子说了对不起,还能认真听自己讲话。 看来,昨晚一夜他是想开了。 “这几天,我和亓晟去了炎夏云家,云家这一代的继承人算出想关上龙门需要一把锁。” 炎夏国云家独居在海滨市的家族。炎夏国的几大世家哪儿个不在京都留下一套住处,以此来方便打理京都的产业。 唯独这云家代代居住在海滨市,从不踏入京都。 说来,京都是炎夏国最重要的地界,国家领导人物多数都聚集在这,大产业大家族更是各个都在这里争奇斗艳,生怕落后其他世家。 是什么使得云家怡然得处于炎夏国五大家族之一,却从不曾在犹如斗兽场的京都争上一份羹? 那原因便是代代继承人拥有通晓未来的本领,这等能力何人不忌惮?何人不奉承?再者,云家历代家主自身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那层层选拔推举出来的家主又是一般人可以当得吗? 绯洛疑惑得拧紧眉头,呢喃,“锁?”就像当初黑人与父亲找“钥匙”开启龙门一样,我们也要去找“锁”? “对。” “不会这么简单的。”黑人操纵二十年才借以父亲的手合力打开龙门,又岂能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关上的。 “是,不可能这么简单。不单单需要锁还需要引子,一个启动锁的引子。” “但是那个引子算不出来。”绯洛慢悠悠地说着,周围的气压低沉,他挑起眉即使有刻意压制,却依旧带着浅薄的桀骜,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 “对。”绯黯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阳台,大大的落地窗窗户正开着,风吹动起湛蓝色的窗帘形成墨浪。 绯黯的目光渐渐暗淡。 “起风了。”似有所指的一句。 京都的风很快就要吹遍整个炎夏,乃至整个华诺大陆。 “……” 第八章隐世末家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据哥哥所说,云家那位只算出了有锁这个东西,但是其他的什么都算不出来。 什么都算不出来?呵。绯洛嗤笑。 这云家怕是不想趟这摊浑水吧,没想到也有云家害怕的事。 现在绯洛众人是毫无头绪,真真不知从何查起。 直到黝轩回炎夏国。 说到黝轩这个人,与绯家有些亲戚关系。绯洛与绯黯的母亲是黝轩的小姑姑。但因为当年黝家迫于形势不同意他们母亲与绯家联姻,所以母亲在嫁入绯家时几乎可以说是断绝了与黝家的关系。 这黝轩从小生活在国外,长辈们的事儿导致小辈们迟迟没有见上面。 一直不知道绯黯是自己的亲表哥,这个臭小子居然跟绯黯抢起了禹小眸,一时间闹出不少笑话。 这小子在国外点儿郎当惯了,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结果这个女孩早就已经身为人母,这儿再放荡不羁的人也懵圈了。 回归正题,此次这个臭小子黝轩的归来,真的带给兄弟们满满的希望。 得知黝轩回来,龙隽、亓晟早早便来了绯家大宅。 “我收拾完家里的那些破事儿就赶过来找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一副不欢迎的样子啊?” 黝轩还是那副得性,耀眼张扬的发色,穿得像个牛郎一样总是喜欢展露他性感迷人的胸膛。 明明笑起来眉眼弯弯如同月牙般温柔,却偏要故意挑眉,邪邪痞痞地装成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我可爱的小眸儿,有没有想哥哥啊?”黝轩转到禹小眸身后,手指抬起禹小眸的下巴邪笑着道。 禹小眸蹙眉,无奈地掰开他的手,“别闹——我孩子都四岁了。”接着赶紧躲到绯黯怀里,防备得看着他。 禹小眸可爱的举动显然愉悦了他,引得他不羁得狂笑,“哈哈……”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手指微微收拢。 “黑子,赶紧说正事。”绯黯强势搂着小娇妻,目光凛冽。 黝轩还是老样子,走了近半年没有任何变化。 “嘻嘻,让我们可爱的小眸眸亲我一下我再讲。”说着侧脸凑到禹小眸的嘴边,还故意鼓起脸颊,很是无赖。 “滚……,那是你嫂子。”绯黯深邃的黑眸紧锁、搂着小眸、抬腿就是一脚。 “哎呦——还好我躲得快,不然你以后给我生儿子?”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小气嘛,占有欲这么强,连亲一下都不让。黝轩瘪瘪嘴。 “黝轩。”龙隽呵斥道。 “嘿嘿,说正事,得到一个重大的消息,黝立权那老匹夫供出‘锁’就是琉璃珠。”黝轩是个闲不住的,太久没来绯家了,左右瞅瞅,一眼便看到那个金光闪闪的酒柜。 当即眯着眼走过去。 绯家的酒他早就眼馋了,但奈何绯家那冷面绯爷煞是恐怖,他可不敢偷喝他家的酒。现在那老头不在,嘿嘿……随手拿出一支红酒,晃了晃,“而琉璃珠这东西八成就在末家。” “末家?隐世末家?”绯洛听说过这个家族。 南面的维立国表面上是以刑家、谢家、宁家、时家四大家族为首,但实际上隐世的末家才是维立国权利最高的家族,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华诺大陆权利最高的家族。 这个大家族所在地隐世、实力隐世,但是在几个大家族圈子里却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也是无人敢寻的秘密。 隐世末家又如何?绯黯漆黑的眼底透露着势在必得,“隽,联系三哥,让他查。”只要有一点点线索他都会抓得紧紧的,琉璃珠他必须拿到。 一旁的亓晟眉头紧锁,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涉及隐世家族,半晌开口打断道,“我好像知道一点。” 第九章任务集结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你知道?”龙隽疑惑。末家处事极其神秘,从不与其他几国的世家贵族联系,晟子知道? “嗯。我曾去过末家老宅。”亓晟眉头越蹙越紧,“末家坐落在古末岛,传闻古末岛有上古遗留下来的宝藏。” “古末岛四周围海,如今航空领域戒备森严,没有得到末家允许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岛屿,更不用说上岛了。” “那你是怎么去的?”绯洛漆黑眼眸睨了一眼亓晟。如此神秘的末家居然与晟有瓜葛?自己与他一同长大却不知道。 “我大约六岁的时候跟我三叔上过一次古末岛,那里真可谓是世外桃源,一个与世隔绝的圣地。”亓晟对此事很是坦荡,看样子没有隐瞒的意思。 “可是三叔不是已经是失踪好久了。” 亓家本家是西面美坚国的,本家坐落于美坚民都、侧宅坐落于炎夏国。 亓家老爷子喜静,正巧着炎夏国有一块宝地,这老爷子便带着自小失去父母的亓晟与同样喜静的小儿子亓三儿来到炎夏国居住,这一住就是二十年。 也因此绯洛与晟子才有机会自小混在一起,当然也有幸见过那个性格温润的男人——亓三叔。 “三叔已经好久没跟我联系了。” 话到此,亓晟有些伤感,他刚出生不久父母就双亡死于车祸,他一直是老头子跟三叔带大的,但是三叔却在五年前失踪,至今没有找到。 “我觉得我们应该试试。”绯黯抿唇,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隽,你还是联系三哥,让三哥查查这个隐世末家。还有防止龙门的秘密蔓延出去,各国之间官层关系一直就很紧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岔子。” “是。”龙隽点头。 “我们不能一味相信黝立权的话,黝立权这人一直狡猾多端,需要备两手准备。” 绯黯稍稍沉思,继续道。 “黑人既然知道龙门开启的秘密,那么便不排除他也了解关闭的可能,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忽略任何一个可能性,想尽一切办法盯住黑人。这个任务交给你,黑子。” “没问题。”黝轩邪魅微笑。盯住黑人,嘿嘿,他正好要找黑人算账,盯不死他他不姓黝。 “如果他们知道琉璃珠的事情,那么很有可能他们也一直在寻找,凭他的个性会用尽手段阻止我们的行动。适当的给他留着绊脚砖,不要顾及我和小洛。” “放心吧。”黝轩知道绯黯要表达什么,四年的生死兄弟,他懂自己的大表哥在想什么。 不愿意提名字的那个人就是绯黯和绯洛的父亲,他们现在心里一定是最难受的,与自己的父亲做敌人,谁都不想这样。 “无论明天三哥查到古末岛在维立国的哪儿里。晟子、小洛都要跟我一起去维立国。家里就交给你了。” “你就放心啵。”黝轩拍拍胸膛,算是难得正经一次,“家里交给我。” “谢谢你了。”绯黯单手抱着禹小眸,另一只手握拳顶向黝轩肩膀。 这件事本来与黝家是没有关联的,黝立权虽然是参与者却也只是一个小人物起不到什么作用。 况且黑子也早已经将黝立权控制住。黝轩是最不该被束缚的人,现如今却只能为他们守在京都。 “跟我还提什么谢谢,这么多年兄弟了,你要真想谢我,就把你老婆让给我吧。”黝轩握拳回顶一下他,玩笑般地说道。 “没个正经。”禹小眸美眸圆瞪,娇嗔的骂。这玩笑已经开过无数次了,他怎么就不腻呐? “死心吧。”绯黯搂着禹小眸的腰、唇压向禹小眸的唇。眼眉直勾勾的看着黝轩、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禹小眸有些害羞的缩到绯黯怀里。 如果洛玫没有死,他是不是也可以像哥哥这样幸福?绯洛原本睿利清明的目光越来越黯淡,夺走亓晟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喂喂喂,你你你,我可不想跟你间接性接吻。”亓晟鬼叫道。 不理会亓晟,拿起酒瓶子,转身上楼。 第十章枪口里的黑暗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当晚,夜色幽暗,夜风微凉,肃静的墓园里。 墓碑上的照片中一个女孩儿微微笑着,只是轻勾起唇角如世间最美丽的花绽放,精致绝美的脸明媚得仿佛可以照亮这昏暗的夜。 这里是洛玫的墓地,照片上的女孩儿就是她。 玫儿平时总喜欢板着一张冷艳的脸,机械的说着卑微本分的话。她很少笑,带笑的照片更是少到只有这一张,可是这张照片如今却用在这个地方。 洛玫刚去世那天,绯洛不吃不喝紧紧抱着洛玫一天一夜就是不松手,像是丢掉魂魄一样。 绯黯心疼绯洛、只得打晕他,委托亓晟好好安葬洛玫。 绯洛是在黝轩离开后才被告知洛玫公墓地点的,得知地点绯洛马上便赶来。 “咚”得一声,只见绯洛双膝跪地。 半晌,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照片上的女孩儿。 昨天好不容易被哥哥建立起的斗志与信念,在看到墓碑上的照片那一刻,倏然崩塌。 指尖颤巍巍的划过照片上女孩儿乌黑的长发、划过女孩儿稚嫩的脸颊。就像是他真的触碰到了她一样。 “我的玫儿,我来了,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沙哑。 “你想我了吗?我知道你不会想我,可是我好想你。” “再也不会有人命令你煮咖啡给我喝了,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可是我不开心,没有你煮的咖啡,我只能不停地喝酒。” “再也没有人需要你舍命保护了,我很开心我的玫儿再也不会为我受一丁点伤了,可是我最近却天天受伤。” “你看。这是你走第一天,我去煮咖啡却把咖啡壶打碎了。原来煮咖啡那么难。”挽起裤腿,一块已经结痂的烫疤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你看,这是你走第二天,我去堂皇酒吧喝酒。有个烂嘴的混蛋说你不要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一生气就拿酒瓶子打爆了他的头,但他居然也打了我。” 绯洛肩膀上至今还包着纱布,当时对方破碎的酒瓶子硬生生扎进绯洛的身体,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摸了摸身上的纱,不知为何他想起那天回来时,身上的纱布被换掉,敷上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晃了晃脑袋。 “你看,这是你走第三天。我从医院里偷跑出来,一时没注意被车刮伤的。”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痕也已经结痂。 绯洛一直用着不轻不重的语气诉说着。心口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得他无法呼吸。 鼻尖越来越酸涩,视线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哽咽。 “玫儿,你不是说你会一直保护我吗?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影子吗?” “为什么?没了你,我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过下去?” “啊——”左拳砸在地上,指节上的血留在大理石板上。豆大的泪珠滴在拳头上。 周围突然一阵阴冷的风,隐隐有青草被碾碎的声音。 绯洛像是不会痛一样,一拳一拳砸在地上,一拳比一拳狠。血迹摊在地上,猩红得刺眼。 痛苦充斥他的情绪,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无声无息间,身后悄然站立的陌生人。 “噗——嘶!” 毫无预兆,陌生人发泄般用力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大得令绯洛呕血。 猝不及防得被踹倒在地上,绯洛捂着胸口,五脏六腑仿佛被拧在一起,痛及百骸。 他没有抬头去看对方是谁,沉浸在悔恨的世界,蜷缩在大理石板上,再次陷入几天前的状态像没有精神支柱的傻子,任由对方迫害自己、一丝一毫反抗的举动都没有。 就这样被打死也挺好,再也不用承受失去的痛苦。绯洛这样想着,嘴角捻起一抹笑,那是释然。 最后一脚狠狠踢在绯洛的左臂上,“咔嚓”一声,饶是对这世界毫无感知的人儿都抵不住这下的疼痛,痛苦的闷出声音。 只听见子弹上膛。 接着随着扣动扳机的声音响起,绯洛听见身后低沉阴郁的声音,“再见。” 没有丝毫对于死亡的恐惧绯洛只是释然的笑着,轻轻闭上眼睛,渴望解脱。 “不要!” 子弹打偏,枪被打掉。“该死的。”对方怒骂,下一秒掏出另外一支枪,对准碍事者。 “求求你,不要伤害他。”这个‘碍事者’就是前晚收留绯洛的小鹿,她今天来给小娜姑姑扫墓,正准备走时就看见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眼看着绯洛就要被对方打死,她奋力冲了上去,撞开坏人。 “不要杀他!”小鹿张开柔弱的双臂护在绯洛的身前。明明怕得要死,却坚强的挡在前边。 如麋鹿般懵懂的双眼此刻坚毅明亮透着与对方拼死的狠劲。仿佛只要对方再一次开枪,下一秒她就会狠狠地扑过去。 枪口里的黑暗让人窒息。 第十一章失去力量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陌生人的枪口微微颤抖。 令人惊讶的——对方出奇的居然放下枪。好似透过大大的帽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更加拉低帽檐,高大强健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深夜中。 刹那间,小鹿松了口气,腿软得跌坐在地上。枪对准她的那一刻她以为她和绯洛就要死在这里了。 放松下来不到两秒。 猛地想起,身后身受重伤的绯洛。 小鹿回身,入目的便是——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绯洛。 看着绯洛痛苦流血的模样,鲜红的血液布满绯洛整个左手臂。 血——红得刺眼。红得刺激她的心。 她感觉她的血液在倒流,奔腾的血液在血管里无数次翻涌,她无助、低哑地嘶喊道:“不要——” 强忍着身体里血液带来的刺痛。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病? 艰难得翻出手机,颤颤的播出那道号码。 “小姐——”很快电话那边传来了急切担忧的声音。 “张叔,”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定位我,救命——”难以掩饰的疼痛。血管爆起,面目狰狞,血脉所带来的疼痛如同数百上千的针刺向自己。 那样的刺痛让她如履薄冰,她拼尽全力去握住绯洛的手,却没有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不要睡——求求你——绯洛。”一滴一滴豆大的眼泪砸在绯洛的手背。 绯洛此刻已经没有意识,左手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小鹿此刻如同针扎般煎熬。用力咬住自己手背,想借此来缓解难熬的痛苦,刺激自己清醒下去。 但是丝毫没有用处。 倒下的那一刻小鹿心中绝望的呐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很快张管家带着四五个保镖赶了进来。张管家慌乱得抱起小鹿,“鹿儿小姐!”作势就要离开。 “……救他。”勉强撑起眼皮,艰难伸手要去勾绯洛,还没有触碰到绯洛便彻底陷入昏迷。 张管家哪儿还顾得上别的,当即下令,“带绯家二少回庄园,让水渊少爷马上到庄园来。” “是!” 阳光透过纯白蕾丝窗帘照在床上人的身上,棱角分明的脸庞,卷翘纤细的睫羽,高挺的鼻梁,精致俊美的长相,这昏迷的人如同神衹般美好。 绯洛已经昏迷三天。 小鹿守在绯洛床边三天三夜,整日不敢阖眼。今早实在抵不住困意,抓着绯洛的手沉沉的睡去。 大约半晌,绯洛的手指开始微微动弹,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 三天没有睁眼,那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眼睛酸疼。 ——这是哪儿? ——这卧室为什么会这么眼熟? 这里就是小鹿的卧室,上次被绯洛砸得乱七八糟的那间卧室。 目光看向沉睡中的人儿。 ——她?救了我? 他记得他被枪指的时候,这个女孩儿娇小的身影挡在他身前,还记得他在昏迷的前一刻,这个女孩儿抓紧他的手求他不要睡。 如果上次把喝醉酒的他带回家照顾算是救命的话,那算上这一次,这个女孩儿已经救过他两次。 疑惑得看着她,他的眼中好似蒙上一层薄雾,带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稚气。 她——她不会是这样伏在床边睡了一夜吧? 轻轻的移开她的手,绯洛蹑手蹑脚地下床,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想要轻轻的放在床上。 心里道:这是对于恩人应该做的。 也许是三天三夜没睡的原因,小鹿丝毫没有被惊动。 也许是因为昏迷三天、三天没有活动的原因,绯洛左手臂一时失去力量,小鹿被摔在床上。 小鹿惊得瞬间清醒,下意识抱住绯洛的脖颈,睁开双眼正好与慌张的绯洛对视上。 一时间四目相对。 绯洛幽深的黑眸中透露着惊慌失措、尴尬。“咳——” 却也在顷刻间恢复平静,“谢谢你,包括上一次,我绯洛欠你两个人情。你随时可以向我提出两个要求,无论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绯洛右手拨开小鹿的手,淡定起身。 “你随时可以到绯氏集团找我说出你的要求。我要走了。” 绯洛转身就要离开。 小鹿还没有从绯洛清醒的喜悦中走出来,便看见绯洛已经走到门口。 “你别走,你的伤还没好!”一下子蹦下床,小鹿焦急的拦住他。 “你的伤还没好,你留下来,水渊医术很高明的,他能很快治好你的手臂。”小鹿儿堵在卧室门口、拦在绯洛身前。 “你什么意思?”什么很快治好手臂?绯洛眉头紧锁,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 瞬间想起什么。绯洛想要抬起左手臂,却惊觉手臂提不上力气。 尝试运功抬起左手,却只能抬到腹部。古武运功一直靠得是筋脉,如今运功受阻,明显手臂筋脉出现问题。 他的左手臂? 难怪刚刚抱她会瞬间失去力量。 第十二章孤独者贪恋温柔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失去意识之前绯洛脑海中想过无限种受伤之后的可能。 他当时想过他可能就此离开这个世界去找洛玫,但是他就没想过他的左手臂会废掉,他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残废? 漆黑的眼底越来越黯淡,渐渐深不见底。 这比死还难过。 绯洛是一个左撇子这是很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如今左手臂废掉,他以后要怎么开枪?他苦练一身的古武又要如何施展?他甚至连生活习性都要更改吗? 眼见绯洛情绪越来越低靡逐渐走向绝望,小鹿心如刀绞。 这是她暗恋五年的人啊,高傲如他如今却左手臂神经坏死,她比他更心痛。 苦涩的勾起唇角,绯洛丧气得摇头,作势要走。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水渊很厉害的,他能治好你。”小鹿见状立即自后紧紧环住他的腰,急切地道。 洛玫去世已经对他造成不小的打击,如今他左手臂无法行动自如对他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松开。”绯洛低沉喑哑,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不——你不能走。”她用力摇头,死死抱着他不松手。 表情疏离,声音沙哑,“你是我的谁?为什么来干涉我?” 小鹿表情微滞,有些失落,“我是——看来你真的忘记我了。”却也没有撒手,依旧抱着他。 绯洛没有了左臂的力量他根本就没有充分的自保能力。黑人很有可能会趁着他半残的时候彻底除掉他,他在这里只会害了这个善良的女孩。 他是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但是他不能伤及无辜。 所以他现在必须走。 “我不喜欢说第二遍,松开。”低垂脑袋直视着她,深眸里满是冷意瑞寒,似带着寒光不止的尖针刺下来。 小霸王发火耍狠可不是盖的,小鹿当即被他的目光吓到,害怕得一时忘记用力气。 绯洛顺势推开她。 回过神的她急得喊道:“别走,你哥哥已经离开炎夏,绯氏集团被你父亲收走,你现在已经没有去处了。” 绯洛瞬间懵住。 哥他们已经——走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你留下来,水渊家世代行医,很快就能治好你,相信我。” 治好?绯洛嗤笑。 他现在中指无名指发麻、食指已经无法动弹,想必筋已经断了。他从小习古武、筋脉就是他的命。 即使治好,他的古武又能回到从前吗? “求求你,留下来。”她急得已经带上哭腔。 她有能力治好他啊,但是如果他不给她这个机会,那她再有办法医治他都没用啊。 心急的小鹿慌张得抱紧他,生怕他离开,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你刚刚说你会满足我两个要求?” “那第一个要求——求你留下来,直到水渊治好你为止。”她转身到他面前,如麋鹿般的眼眸泛着雾水、泪盈于睫,小巧的翘鼻有些微红。 “为什么?”为什么第一个要求是求他留下来?为什么当时要挡在他面前?为什么之前他在酒吧昏倒她要把他带回家照顾?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无条件对他好?在他的印象里,在他从小生活的环境里,只有利益关系,从来没有所谓的无私奉献。 “没有为什么,你说过你会无条件满足我两个要求,你只需要做就行。”小鹿抹掉不知什么时候沁出眼角的泪珠,勾起一抹温暖恬静的笑。 “水渊已经给你配了药,你昏迷这三天这些药一直都是以打针的方式给你注射的,但水渊说这种药注射很伤身体,还是你醒来后换成中药调理比较好。” 绯洛怔怔得注视着她,想要把她看透。 他想问一句:你知道吗?给予孤独者温暖,相当于给予嗜毒者鸦片?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第十三章如谪仙般清素雅然的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这三天,水渊每天下午都会来为你施针,针灸配合药物、你再多加肢体功能训练,两个月之内一定会好。” 小鹿说得认真恳切,一时间迷了绯洛的眼。 正式审视面前的这个女孩,他想要从这个女孩的眼中看出一些目的、算计、贪婪,但是他失望了,这些东西他都没有看见,看到的反而都是——坦然、真诚、善意。 他看不懂她、摸不透她。站在这个女孩面前,反到是他自己会觉得有种被一眼看穿的感觉。 她好像拿准他会遵守约定一般,拉着他坐到床边,给他讲关于他的病情。 这个女孩身上仿佛带有魔力,在她面前他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不住。 就像是那天抱着她哭。那天的事想想他还挺惭愧的,感觉很对不起面前这个眼眸如同麋鹿般懵懂清澈的女孩。把自己这个酒鬼带回家照顾,自己不但没有说一声谢谢,反而把人小女孩的卧室砸得稀巴烂。 绯洛直勾勾的目光,使得小鹿害羞不已。 娇美的脸蛋浮现淡淡的红晕,害羞的对上他的眼睛。 想要躲闪他的目光,却又被他的眼睛所吸引。 他的眼睛好美,生得一双桃花眼。 眼睛狭长,眼型似若桃花,睫毛纤长,眼尾稍向上翘,目不含笑却依旧眼神迷离,教人心荡意牵。 她当初就是被这双眼睛迷住的吧?并且一迷就是五年。小鹿痴痴的想着。 两个人,一坐一站,阳光透过蕾丝窗帘照射在两个人身上,朦胧的光中仿佛他们的身后带有神的羽翼、圣洁美好。 静静的对视着,静静的美好。 直到水渊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咚咚”,幕水渊站在门外敲了半晌门,屋内的两人都没有反应。 他抿嘴,姣好的面容不温不火,轻轻推开门,声音温润如玉,“鹿儿,到时间为绯家二少施针了。” 幕水渊的声音成功把小鹿绯洛两人拉回现实。 绯洛淡淡一瞥,显得尤为淡定。 倒是女孩慌张的转头,她下意识的看向水渊。娇嫩的脸蛋微红,略带尴尬地开口。 “水渊?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早?” 门口处站的男人,估计二十岁刚出头,白色大褂罩在他修长健硕的身上,大褂里的衬衫是浅蓝色的,衬衫的纽扣一直扣到最上边那一颗,他眼神深邃而明亮,目光中散发着睿智与温柔。 “今天医院不忙,想着绯家二少也该醒了,就早点回来看看。”幕水渊迈着大步走进卧室,左手提着药箱,身上的白大褂没有一丝褶皱。 如谪仙般清素雅然、高雅又疏离的人。 只要有水渊在,绯洛的手治好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绯洛,他就是水渊。他跟我们差不多大,但是在多宝国却已经是享有盛誉的名医了。”小鹿自然地接过幕水渊的药箱宝贝似地放在床边,挽着幕水渊的手对着绯洛介绍。 小鹿与水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小水渊便听她的,两个人之间不是亲人更似亲人。 “你好,我是绯洛。最近几天麻烦你了。”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绯洛该有的礼貌与尊重一样都不会少。 他是在京都横着走惯了,但这不是说明他是个没有礼貌的人,即使做纨绔子弟,他也是个讲究礼节、有根有据的的纨绔公子。 “没关系。”幕水渊表情不变,纤细的手指挽起袖口,打开药箱,用消毒纸巾为自己的手消过毒后才取出银针。 水渊医生? 语气平淡如水、荣辱不惊,施针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好像还是稍稍有些洁癖,还真有着一股子神医隐世避嫌的高雅劲。 绯洛不自觉已经在心中勾勒出他平时救医的模样。 他与这女孩又是什么关系? 大约半个小时后,幕水渊收起银针,一根根仔细地摆好,又一次擦过手后,才说道:“你既然已经醒了,那就尽快开始手臂功能训练,你也一定希望自己早些好起来吧。” “按时吃我给你开的药,最近不要情绪波动太大,你心气太旺,容易急火攻心,控制住你的情绪。我会吩咐厨房最近给你做些清淡的食物。” “辛苦了,水渊,你快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儿我们下去吃饭。”说着,小鹿笑意满满地推着幕水渊出房间。 温润如玉的男人无奈的笑,宠溺得摸了摸小鹿发间,“好好好,我这就去换衣服。”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脱离视线,绯洛心里莫名涩涩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心中那份酸涩的感觉。 是因为刚刚觉得是自己独享的温暖,转眼间便要与别人分享吗? 第十四章“谪仙”也有占有欲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大约中午的时候,洗完澡的幕水渊穿着浴袍走下楼,稳健的步伐,高大挺拔的身姿,温润的长相。 这幕水渊确实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 餐桌上的绯洛微怔之后,淡淡地低垂下眼眸,目光深沉注视着,精致的水晶盘子里盛着翠绿的菜叶,盘子下边缘点缀着酱汁,酱汁绘画成树根的模样。 小鹿也有些呆愣,水渊平时都挺注意形象的,今天怎么穿个浴袍就下来了? 端着最后一道菜的张管家转头看了一眼水渊,慈祥的脸带着无奈的笑意,“渊少爷,注意形象哟。”他们家渊少爷怕是紧张了吧,鹿儿小姐这么在乎那位绯家二少,渊少爷这是要宣示主权了? 水渊淡淡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浴袍,自然的落坐到小鹿的对面。举止优雅的拿起餐具,细嚼慢咽。碗筷之间轻得没有一丝声响。 懂得餐桌礼仪,极具修养。绯洛不可控制的偷偷打量对方后想到。 其实男人对于有威胁性的对手,都会有本能性的打量。 抬眼间,幕水渊也本能的打量着绯洛。遇到这么大的事表现出的沉着冷静、随遇而安,这倒是与传闻中的绯家二少纨绔子弟的模样完全不同。 “绯洛,是饭菜不好吃吗?于阿姨做菜很不错,并且都是专门为你做的。”小鹿见绯洛右手拿着筷子却没有动,轻声询问道。 “没有。”绯洛声音低沉沙哑,抬起右手夹起青菜,两根筷子却惊然错开,青菜飞了出去,菜汁飞溅到绯洛洁白的衬衫上。 僵住,五指收缩紧紧抠住筷子。 他因为突然来到这里,自然没有换洗的衣服,巧得是幕水渊与他身型相当,所以衣物都暂时穿幕水渊的。 两个男人都是有洁癖的,幕水渊更甚,所以拿来的衣服都是些幕水渊还没有来得及穿的新衣服,只是绯洛并不知道。 洁白的衬衫,点点污渍显得有些突兀。 “绯洛?我帮你擦擦。”小鹿连忙抽出纸巾,擦拭绯洛衬衫上的菜汁。 “别动。”低沉阴郁的声音仿佛从深谷传来。他冷漠地推开小鹿的手,后槽牙咬紧,半晌道,“我吃饱了,你们请慢用。”说完放下筷子,急促地迈着步子走上楼。 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从“谪仙”的眼中看到嘲讽。小鹿帮自己擦衣服的动作更是刺激到他的自尊心。 他就像是个废人,如今连拿起筷子都是件难事? 京都一霸,又一次受到打击。 不加任何思考的,小鹿马上起身就要跟过去。 水渊悻悻然地抬手按住她,“让他静静,你越靠近他只会让他越自卑。他需要时间面对现实。” “是这样吗?”小鹿皱眉,回头望向那人坚毅却落寞的背影,心里还是很担心。 “嗯,相信我。我会治好他。你先好好吃饭,这三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吃饱后就去睡觉,绯洛交给我。”手上细心的为小鹿布菜,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水渊温润的声线使小鹿心安。虽然担心绯洛却也相信水渊的话,水渊从小便是自己的大树,可以抵挡任何的风雨。 静静的吃着饭,两个人再没有任何言语交流,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他们良好的家教带给他们的优质修养。 第十五章窝囊小霸王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饭后。 水渊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小鹿睡着的样子。睡梦中的人儿皱着眉头,睫毛微微颤抖,即使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她也无法安稳地入睡。 想想这三天,她不眠不休的模样…… 自己与她一起长大,小鹿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住在温室花园里的小公主,何时照顾过人呢? 那个绯洛是凭什么? 水渊迷茫,温柔的抚上小鹿的头发,撩起她的碎发。满目含柔、如情似水。 这谪仙般清素雅然的人晕染上凡尘情事后,一双眸几乎可以让人溺死在那一汪柔情里。 看来,他要尽快治好那个人,让他早点离开大宅。 起身,水渊来到新为绯洛准备的卧室。 之前绯洛昏迷一直住在小鹿的卧室,但毕竟男女有别,住在女生的卧室总是不好的,张管家为绯洛准备了水渊隔壁的房间。 刚踏进房间,屋内刺鼻的烟味迎面扑来。幕水渊眉头一拧。 逆光中,烟雾弥漫,绯洛颓废地靠在墙壁上、纤长如同天鹅的项颈扬起,苍白的唇吐出一圈圈烟雾,朦胧却又堕落。 眼眸间的恣意被不知名的情绪代替,葱白的手指夹着香烟,那香烟上挂着长长的烟蒂。 “你现在不能吸烟。”水渊上前抢走绯洛手中的烟。他身上新伤旧伤一大堆,烟酒一类腥辣刺激的东西都不能触碰。 仿佛看不见水渊这个人,绯洛右手哆嗦着又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吧嗒——”一声,按开打火机,急切想要点燃香烟。但是,手指颤抖得点不上火。 多次按下打火机,却一次都没有成功。绯洛偏执得继续,嘴唇因为急切的动作越来越颤抖。 “我说,你现在不可以吸烟。” 还没被点燃的香烟瞬间被抢走,绯洛总算有了情绪,抬头低声怒吼如同暴怒的狮子,“还我!” “我也不想管你,我倒是希望你现在就离开。但是眼下只有你伤好了,鹿儿才会让你走。” 这些话,又一次狠狠击中他珍贵的自尊心。绯洛颓废得低头。 这个医生给他的所有照顾都建立在那个女孩的要求之上。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的原因,现在应该没有任何人会帮助他。 指尖颤抖,最后一支香烟终于被点燃,绯洛急切的吸了一口,烟气呛得他不断咳嗽。 呵,曾经京都无人敢招惹的小霸王,居然落到这步田地? 往日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如今却只能躲在一个小姑娘的羽翼下生存。 窝囊! 越是这样想着,绯洛的内心就越是煎熬。 “我是你的医生,你是我的病人。你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的。” “绯家二少爷,如果你连自己都要放弃自己,那么即使我的医术再高也帮不了你。” “你们绯家现在可只有你一人在炎夏国。” “你与黝家的关系更不用提,黝家正处于尴尬时期,即使如今黝轩成为了黝家新任家主,恐怕也顾不上你。” 闻言绯洛身子一怔,烟蒂落在指尖、传来滚烫的灼热感。 绯洛指尖碾压烟蒂,仿佛认命一般喃喃的回答,“好。”星星然的烟火熄灭。 第十六章身不动则心不动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之后的半个月里,绯洛积极配合治疗,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水渊好像很忙,一般都是早出晚归。只有每周四才会休息。 那个女孩——小鹿,每天都会陪在他身边。 “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真好。”小鹿坐在绯洛身旁感叹道,单手托起下巴,眼神有丝惆怅。 静谧的午后,金色的阳光慵懒的撒满庭院,周围种植着各种各样品质的花,微风阵阵时,空气中弥漫着奇香。 抬眸看了看他的侧脸,自然得拉起他的手臂,葱白的手指反复捏着,这是帮助他舒缓的手法,“这样看来不出俩个月你就会恢复。”想着他不必再受苦,那份怅然渐渐消失。圆溜溜的大眼睛犹如麋鹿般、更宛如黑暗里的星辰炫亮夺目。 起初的她在他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每次想要帮他按摩手臂的时候都会轻声询问一句,“我可以帮你吗?” 经过半个月以来的反复按摩,绯洛已经习惯她时不时抬抬自己的左手臂。 讳莫如深地睨了她一眼。 见绯洛迟迟不说话,小鹿抿唇收起情绪,语气中带着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绯洛,你不开心吗?” 开心?歪着头看向她,微微挑眉,随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低垂,睫毛遮住眼睑。 坚持半个月的手臂训练,但他依旧没有办法用左手拿东西,他怎么会开心? “绯洛,我们——”想要开口试图安慰绯洛,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经验与教训,她知道她说再多都没有用。 女孩低下头,抿嘴,没有再说话。 空气好像被凝结,一时间周围只剩下喜鹊鸣叫声。 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恬静的小脸漾开一抹笑容,“我们去花厅去看我们种的花吧。”说着,小手试探着牵起绯洛没有受伤的右手。 余光里瞥见他没有反抗,心底如抹上一层蜂蜜般甜蜜。 植物象征着生命,可以给人带来活力,曾经水渊就是用这些花花草草的生命重燃起自己对生命的希望。 “上次我们种的花苗,现在应该开了吧。水渊说那个温室花厅很神奇,种进去的花苗三天就能开花,我们去看看。”小鹿说得一本正经,迈着小步,每一步都好像尺子惊喜测量过一般,多一分过躁少一分过憨,刚刚好的步伐端庄得体。 难以想象,这样无厘头、不可实现的话在一个端庄的女生、一本正经的嘴吐出来。 回过头,她微微一笑,温暖恬静的脸庞,周身仿佛有光、有神的羽翼,光彩夺目得掠夺走他的全部视线,“快走吧。” 绯洛面无表情地被拉着走,眉宇间桀骜的姿态好似越来越淡,一双深邃的眼盯着她的后脑勺发呆。 就是这种感觉,这些天无数次出现的感觉,这个女孩儿就像是一轮太阳,温暖得让人贪恋。 而自己,真的渴望温暖。 但…… “居然没开?为什么还是个花骨朵?”小鹿小心地蹲在花丛的花台前呢喃道。如麋鹿般炫亮夺目的眼睛充满失望。 开花?能长出那么大的花骨朵就已经很出乎意料了。早就料到一切的绯洛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因为察觉到自己刚刚奇怪的心思,他刻意压抑着自己,如今周身宛如死水一般死寂,毫无波澜。 眼不见,则心不见;身不动则心不动。 “再种一些花吧。我觉得可能是这边的土壤不好。那边的土壤是红色的,我们种的这边呢,土黄土黄的。你觉得呢?” 女孩站起身来,理理衣裙,歪着头细语轻柔地问道。 这半个多月的经历,让绯洛懂得收敛秉性,不在情绪外露。但是从小至大的傲娇本性又岂是说收就收的,心里还是不免毒舌的腹诽道:这智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第十七章最好的回应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温室花园的布置很是与众不同,说它是花园吧,倒不如说它是一间画室,这左右摆放的画,不乏画风洒脱的大家之作。 最里边中间那处油画倒是可以看出不是绘画大家所为,那画笔法稚嫩,但也能看出其作画之人的心思细腻,细节之处都处理的十分得当。 只是这由玻璃围起的温室花园,里边的温度与湿度?这些画居然还可以保存得这样好?绯洛不由得再次看过去。 小鹿拨弄着花骨朵,察觉绯洛迟迟没有回应。又问了一遍。“绯洛,你觉得呢?” “我们再种点,怎么样?” 还是没有回应。小鹿扭身回头,却正好见绯洛要离开的背影。 “绯洛?”正打算要追上去,“啊啊——”脚下一崴,不小心踩空了! 正当小鹿要跌下花台时,绯洛及时地冲了回来,仿佛只是个瞬间,绯洛的左手就已经托住小鹿儿的腰肢,右手已经扣住她的脖颈——抱住她。 小鹿惊慌失措下意识抱住绯洛脖颈,不敢睁眼睛。 疼! 绯洛蹙眉。 左手手臂传过来的刺痛,使得绯洛左手瞬间没了力。 手臂抽搐,手指扭曲得颤抖。 怀中的小鹿失去支撑一下子摔回花台上。 第二次!手臂直接擦过花刺,霎那间带出一条鲜血。 绯洛深邃的瞳孔猝得放大。 震惊过后,绯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救人不成,反而把人摔进花丛,刚开的花骨朵虽然花刺还没有完全长成,却也足够划破她稚嫩的肌肤。 小鹿白皙的手臂开始流出猩红的鲜血,刺得绯洛眼睛酸涩。 她默默把手臂藏在身后,故意娇嗔道:“我真笨,居然没抱住你掉了下来。”轻松地说着、作势就要站起来。 “嘶……”还没等站起来,脚下不稳又一次跌坐回去。原本就受伤的手臂,被二次伤害。 小鹿立即将手缩到身后,大喘了一口气,咬住下唇扯出一抹不在意的笑,心中却是唾弃自己:为什么这么笨? 欲盖弥彰,绯洛又怎么会不懂。 深邃漆黑的眼底变得隐晦,难堪地转过身。 他高大冷情的背脊看在小鹿眼里,一汪泪瞬间蓄积在眼眶。背对着,她不用掩饰。 未盛开的玫瑰花丛,周围还氤氲着沁人的花香,白色的娇小身姿狼狈的跌坐其中,高大伟岸的男子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背。 一种无法言语的感受,就如同哽在喉咙处的刺,咽不下吐不出。 她不是难过自己,她是在心疼他。 重遇后的他总是用冷漠来掩饰自己,跟自己十五岁时见过肆意轻狂的他截然不同。 一次次手臂恢复训练,那无数次都拿不起来的训练器具,他无法掩饰的自卑,最后都用沉默代替。 低垂下眼眸。她好希望绯洛变回原来的自己,虽然性格臭屁、目中无人,但是起码不是现在这样悲伤。 没错,她能感受到,他所有的伪装都是为了掩盖悲伤。 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上来,我带你回去。” 那声音明明是艰涩的,但此刻在小鹿的耳朵里却如同大提琴的弦般,他轻轻拨动,声声震动她的心弦。 抬头间,绯洛已经缓缓蹲下。 小鹿哽咽地点点头,“嗯。”如桃花般的容颜瞬间绽放艳丽的笑容,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赶快用手抹去。 仿佛瞬间,一切痛楚神经都消失了,她艰难的攀上他的背脊,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上绯洛的脖颈,顾及着、深怕血迹沾染他的衣服,却忘记一身尘土早就弄脏了他身上的白衬衫。 他的背,温暖、宽厚,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悄悄贴了上去。 “绯洛,我可以喜欢你吗?” 依靠在他的背脊,呢喃软语,声音轻得好似在喉咙深处。 她能感受他的肌肉一瞬间绷住。 但他没有回答。 好在,也没有拒绝。 小鹿想:也许这是最好的回应吧。 默默地收紧手臂的力量。 绯洛,你会喜欢我吗? 这句话她没敢问出口,只能紧紧抱住他,仿佛只要这一刻抱紧他——他就是自己的了! 他们的身后,刚刚被鲜血渲染过的花骨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艳丽的玫瑰配上星星点点的鲜血,妖冶而又魅惑。 第十八章意外状况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这点小伤她是不想折腾水渊的,但奈何身边的张叔担心非要给水渊打电话。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 一向温文尔雅的水渊端坐在一旁,像个小老头一样絮絮叨叨,吩咐这个嘱咐那个。 唠叨得小鹿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见水渊起身收医药箱的功夫,小鹿立即见缝插针道:“水渊,我这儿就是小伤,真的不打紧。而且你就在我身边啊不会有事的。” 腿上和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好,小鹿趴在床上无聊地拨弄着胳膊上的纱布。 啧……说实话还真有些疼的。 “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水渊叹气,心疼得揉了揉她的脑袋。 “鹿儿,你最近变得不爱惜自己了。” “自从我们来到炎夏国,你越来越任性。”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受伤,知道吗?” “知道知道。”拽了拽胳膊上的纱布,小鹿瘪了瘪嘴,黛眉微簇。这包扎得这么明显,绯洛看到会不会…… 万一,他认为自己受伤都是他害得,那他看见自己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岂不是要自责啊? 想到这里,小鹿歪过头,一双麋鹿般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水渊,这纱布要不要稍微的,拆一拆呀,你看我的胳膊好像粽子。” 说着,小鹿举起胳膊。纱布环绕的胳膊上面系了一个夸张的蝴蝶结,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医院院的作为。 水渊见状眸色一暗,眉头拧住,“你有认真听我讲话吗?” “啊?”小鹿一愣呆呆得看向他。 “受伤是因为绯洛,我没猜错吧。” “所以你跟张叔撒谎了。”他与小鹿青梅足马,他们的生活环境质朴,从小到大她几乎就没说过慌。 她的变化,都是因为那个绯洛! 想到这,一双眸好似盛着火,怒气难掩。 “我……”小鹿心间一颤,她很少见水渊发火,一时间有些发蒙。 但是想到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小姐,她又横着脖子,认真道,“水渊,我的事情,你没权利管。” “噗嗤。”一笑,水渊偏过头、自嘲,喉咙沙哑艰涩的吐出,“对,您是小姐,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 一句话,字字诛心,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是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一字一句,刀刀扎在他心里,不单要扎进去,还要带出血迹来。 说什么青梅足马,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您?水渊在用敬语!这儿令小鹿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坐起来,就要去抓水渊的手,“我没这样想过。” 可水渊不着痕迹得向后一靠,躲开她的手靠在椅子上,脑袋贴在靠背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您的事情我没权利管……” 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总算湿润了一点,“但是绯洛不行,绯家四分五裂,而他现在手不能提武不能就,他配不上您。” 微微闭上眼睛,水渊心一横,将这半个月压在心底的话全部倒出。 “他,现在就是废物。默爷不会容许您跟他在……” 没等话说完,一个枕头砸中水渊脑袋,带起一阵厉风。 水渊睁眼,倏然抬头。 “幕水渊。”随之而来的是冷似寒冰的声音。 抬眸时,只见刚刚满脸愧疚的女孩儿此时目光犀利如见,并且好似想要刺穿自己一般。 周身宛若陷入深潭、一股子阴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仿若换了一个人般。 贝齿咬得死紧,脖子僵硬,身子在颤抖,好似灵魂在挣扎。 水渊被砸得有些呆愣,却在她抬眸的一秒,“鹿鹿?”那眼神?糟糕,他刺激到她? 水渊蓦得站起身子,想要靠近,刚伸出手。 手臂一扛,“滚。”阴冷的话语从那张稚嫩如桃花瓣般的唇中吐出,一双眼泛着血丝,浑浊不带任何感情。 水渊叹气,控制住她的手,熟识得一把抱住她,“鹿鹿,冷静下来。”用力把她紧紧压在怀里,“鹿鹿乖,是水渊刚刚把话说重了,是水渊不好,鹿鹿乖。” 水渊那温柔的声线就像是黑暗中那缕明光,温暖明亮。 修长的手顺着小鹿的背安抚着她。 绯洛刚刚走到小鹿卧室门口,本来是想看看她的伤,结果就看见水渊深情款款的抱着小鹿、嘴里不停说着安抚的话。 只觉得水渊温声的哄语刺得他耳朵生疼,她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刺得他眼睛酸涩。 暗暗握紧拳头,半晌又松开。默默退后,顷刻间面色如常,准备离开。 第十九章原来是未婚夫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屋内,幕水渊不停地安抚小鹿,但女孩的情绪不但没有稳定还渐渐有着暴力的趋势。 情急之下,水渊抱起她直奔温室花厅。 “渊少爷。”路过的张管家,看着幕水渊急冲冲的样子,暗叫不好,急忙跟着过去。 怀里的她不断挣扎,多次去捶打撕咬幕水渊,甚至把幕水渊的肩膀咬出血。 “鹿儿小姐,你快松嘴,渊少爷都被你咬出血了。”一旁的张管家心急如焚,眼见着幕水渊肩膀上沁出的血却无能为力。 仿佛陷入魔怔一般,小鹿表情狰狞的咬着幕水渊的肩膀,无论如何就是不松口。 幕水渊死死的抱住她,不容许她有任何挣脱的动向,声音轻柔却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不安与颤抖。 “没事儿,鹿鹿你要是难受就咬我,我马上就救你。” 三个人动静弄得很大,一群女仆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刚要关卧室门的绯洛远远看见幕水渊焦急的抱着她往楼下跑。 她! 来不及多想,几乎是身体的本能,绯洛追了出去! 下意识想要伸手把她抢过来,却惊觉自己左手还没有恢复,使不上力气,害怕再次伤了她。 呆愣着悬空的双手,横在幕水渊面前。 幕水渊顿住脚步,拧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绯洛。 “绯少爷,让开——”张叔毫不留情面地推开绯洛。 被推开的那一刻,浓重的无力感渗进他五脏六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幕水渊抱走她。 沉默半刻,绯洛抬腿跟了过去。 绯洛一直跟着,直到跟到温室花厅。 张管家迅速的来到最里处的油画前,移开油画,毫不犹豫按下按钮,那是一个极其小的白色按钮,不仔细看都察觉不到。 按完按钮,整面墙体迅速向后移动,右手边赫然出现一道门。 这温室花厅其实是镶嵌在山体里的小型建筑。这个别墅建立在郊区,后花园便是山。 可能幕水渊一直喜欢搞一些医学研究,所以就在这里建了个医学密室吧。绯洛不敢深想。 幕水渊迅速的把小鹿放在病床上,打开病床上的机关。人儿瞬间被锁在病床上,无论怎么反抗挣扎都没有用。 “啊——放开我!”青筋暴起,血管中出现异常涌动,煞是吓人。 精致的小脸皱得狰狞。 张叔翻出柜子里放的医疗箱。取出各种绯洛看不懂的小瓶液体,虽是着急却也是有条不紊的按步骤进行着。 “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锁住她?这些个瓶瓶罐罐又是什么? 幕水渊凝了他一眼,绯洛看不出其中的深意,但可以感受到强烈的怨念。 眼见着,幕水渊配制完的药剂一点一点被打入她的体内。原本暴躁不安的人儿渐渐镇定、慢慢陷入沉睡。 “是镇定剂?” 人儿精致的小脸恢复平静,长长的睫羽微微颤抖,安静得如同天堂中圣洁的天使,有着精致容颜的她平静下来的一刻,感觉世上一切美好圣洁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这是怎么回事?”绯洛质问幕水渊。目光如炬,直直刺向幕水渊。刚刚他还看见他们抱在一起,怎么一转身的时间就…… “这好像跟你无关,绯家二少爷。”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有你好像还不太清楚。” “鹿儿是我的未婚妻,如果她做的事有什么地方让你误解,还请你见谅。” “绯家二少爷,今晚我会陪着我的未婚妻住在这里。” “对了,你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恢复,你现在应该待在康复室里做手臂康复训练,而不是在这里质问关于我未婚妻的事情。” 脑海中不断浮现刚刚水渊警告他的话。 原来他们是未婚夫妻。中午才说喜欢自己,下午就冒出个未婚夫。 绯洛自嘲得笑。女人都是骗子。 就像洛玫一样,明明说会保护自己一辈子,她不还是离开了。 目光触及到花坛里的玫瑰,越看越觉得刺眼。 狠狠的碾碎那些他们一起种的玫瑰,大瓣大瓣的玫瑰花瓣掉了一地,饱满的玫瑰花可怜兮兮的躺在泥土上成为杂草的肥料。 不对!怎么会是玫瑰花!中午的时候还是——花骨朵啊! 绯洛震惊地看着被自己碾碎的花。短短一个下午开?开花了? 第二十章血液终将会成为一切羁绊的开始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震惊地看着被自己碾碎的花。短短一个下午开?开花了? 难以置信的伸手。 还幸存的几朵玫瑰。艳丽、妖冶而又魅惑。 这儿玫瑰虽然只开了几朵,但是绯洛很确定中午的时候它们都只是花骨朵! 那土壤泛着红色,还可以看出早晨时留下的血迹。 绯洛瞳孔倏然睁大。 难道? 她中午流出的血滴进土壤,刚刚她挣扎的时候,脖颈的血管突起像有虫子在蠕动。 捻起一块土壤,血液与土壤混合,有一丝黏,反复捏搓。 正常来说,中午时期留下的血,现在应该渗透进土壤开始干涸,可是手中的土…… 瞥见只有小鹿摔倒的区域有玫瑰开花的迹象,其余的区域都还是稚嫩的花骨朵。 绯洛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 随手抓起一把土壤,放入兜内。 她的血不会干涸! * 另一边。 将不相干的人送走,张叔才开口问道:“渊少爷,小姐刚刚?” “都是我的错,我说的话可能刺激到了她。”水渊十分自责,看着仪器床上沉睡的娇小人儿,神情有些恍惚。 “之前发病只是昏迷,可没有暴力倾向呀。”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五年前他自愿来到炎夏国的宅子以至于少了五年的陪伴,但是他了解小姐绝对没有暴力倾向,可是…… 转眸,看了眼水渊。 他的衣领被她扯烂,露出的肩膀上可以清晰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牙印,可以看出小姐当时有多用力。 闻言幕水渊沉寂。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她有些冰凉的发丝,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是第二人格。” 他抿了抿唇,“张叔您这五年来一直在炎夏国,所以不知道鹿儿的病情出现变化。” 第二人格?张叔疑惑,揪着眉头。是人格分裂吗? “五年前的事情。”手指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最后握住她微凉的手,“太痛了。” 一旁的张叔蓦得瞪大眼睛,指头不自觉已经抠住掌心,留下一道甲痕。五年前! “也许她是潜意识里生出第二种人格来保护自己吧。” “抵御痛苦伤害……那个人格可能有些嗜血癫狂?渐渐变得难以控制……”幕水渊说话时拧着眉头,讳莫如深的瞳孔越来越幽暗。 这句话他与一些人解释过无数次,本该解释得流畅,可自从一个月前,这话儿说起来变得磕磕绊绊。 只有情绪受到强烈刺激后,她才会出现,可为什么自己只是单单说了绯洛两句,她就…… 重重的叹了一声。绯洛就那么重要?连说他两句都不行? 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温润如水的眼眸中一道狠戾颜色瞬间划过,“张叔,今天所有人都交给你处理,包括绯洛。” “是的,少爷。” 一个小时后,张叔把绯洛请到书房。独居炎夏国多年的张叔在这个家里地位崇高,有着属于自己独立的卧室和书房。 “绯少爷,我希望您可以忘记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张叔坐在老板椅上,和蔼可亲的面容挂着和善的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倒是冷意充斥瞳孔。 “我家小姐年幼不懂事,总是拽着您胡闹,但我想绯家二少爷家教严明是个知事理的。”张叔嘴上说着敬语。 可绯洛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尊敬,他自己感受到威胁。 如今的绯家跟他有什么关系?哪里来得绯家二少爷?他哪儿里担得起?又称什么家教严明? 绯洛觉得有些可笑,但也了解这其中深意。 一间带有秘密实验室的大宅,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仆人,一个地位崇高的管家,一位医术了得、堪称神医的水渊医生,这大宅背后的势力难以想象。而这大宅里的小公主想当然的成为整个宅子的掌上宝。 然而这样一位小公主却怀有如此奇特的血液,那血液居然可以使种子瞬间开放! 这种能力如果被外人得知,小鹿的处境将会难以想象。 “她是我恩人,我欠她一条命。”所以他不会让她有一丝危险,就即使是拼掉自己的性命。 也许——不单单因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独独只要设想到她可能遇到的危险,他就打心底里抵触、排斥,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惧意。 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异样的感觉。可能他只是不希望一个如此善良的女孩受到伤害吧。绯洛这样想着。 “老张谢谢绯少爷。” “嗯。”绯洛转身离开,有些无奈 张叔刚刚那犀利的眼神太过明显,如果刚刚自己的回答让他不满意,那么他相信张叔一定会杀掉自己,即使他们当初是那么费劲心思的救治。 自己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他们可以悠然对待他。但当他触碰到他们的秘密时,那他对于他们来说不易于一颗定时炸弹。 虽然他不想当这颗炸弹,但没办法,张叔显然还是不信他。 这一次放过他,下一次呢?这大宅内的人视他如定时炸弹想一除了之,大宅外的人对他虎视眈眈想除之后快,他呀何其荣幸。绯洛自嘲地想。 而屋内,目光触及不到的桌子的下方,张叔的手里赫然是一把银色手枪。 即使是堂堂炎夏国绯家人的命,在张叔眼底也不过蝼蚁。如果刚刚绯洛的回答有任何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他都会不顾及鹿儿小姐的心意除掉他。 第二十一章是活泼版的她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 那个每天在耳边不断嘱咐他好好吃药好好做康复训练的软糯声音不见了;那个总是挺直背脊、端着身姿、细语柔绵的小姑娘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自从那次跟张叔谈完话后,张叔和幕水渊再也没有出过后山。 大宅里的人依旧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继续生活着,而他的身边多了一位叫幕水兰的小姑娘。 幕水兰,听说是幕水渊的妹妹,今年才十五岁,小小年纪却也是身怀一身高明的医术。 这两人不得不让绯洛联想到那个以医术闻名多宝国的世家——幕水家族。 但是听闻幕水渊开的医院叫幕氏医院,他姓幕。绯洛只得咂嘴暗想:也许这只是他过于敏感了。 “兰小姐,您要的百合银耳粥已经准备好了,是一会儿拿到您的房间还是在客厅内食用?”规规矩矩的中年女人开口问道。 这一周没有张叔出面,一切都交给了这位资历甚老的刘阿姨。 正因为这位刘阿姨的管理,才使得这大宅里没有张叔在依然井然有序,她的行事手段总让绯洛有一种她才是这个大宅真正管家的错觉。 “谢谢刘阿姨。”幕水兰甜甜一笑,上前挽住刘阿姨的手,动作甚是亲昵,“刘阿姨,你还是歇歇吧,都忙了一天了。” 这幕水兰生得甚是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这小姑娘眉眼间与小鹿有些相似,都像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儿般漂亮。 “谢谢兰小姐好意,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忙碌又充实的生活,这要是歇下来浑身不舒坦。”刘阿姨礼貌又不着声色的抽出手臂,中规中矩的答道,精明的眼神看不出喜怒。 这个刘阿姨言语中的疏离不甚明显,至少绯洛可以察觉。 而幕水兰仿若未闻,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刘阿姨,是不是我好久不来炎夏国看你,你都不跟我亲近了,在维立的时候你可是很疼我的!” “维立?”端起茶杯的手指轻轻一颤,茶水荡漾,绯洛不着痕迹地将茶杯放下。大宅的本家难道是在维立国? “兰小姐,我去忙了。”刘阿姨面上一倏,显然不想幕水兰继续多说,悄然后退,默默去做事。 见她走了,幕水兰挪坐到沙发上,拿起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碗里的百合银耳粥。 “唉”,低低的叹气,隽秀的眉头紧蹙,玫瑰花瓣娇嫩的唇郁闷得嘟起,就像是水里的大眼金鱼。 舀一勺塞在嘴里,却觉如同嚼蜡。刘阿姨的手艺不如从前般高超了。 默默的把手里的碗往外推,幕水兰随手拿起遥控器,调了几个台却都不尽她意。 “洛洛!我们去针灸吧!”猛得站起来,一秒间又恢复了活力的样子,笑眯眯的推着一旁的绯洛往楼上走。 绯洛无奈地被推上楼梯。 这幕水兰与小鹿长得像,性子却是完全不同的,活脱脱一个活泼版的小鹿。 “洛洛你快点走。” 再次推搡他。 这样的情景这周每天都要上演,想她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比自己小六岁,也就由着她了。 第二十二章渴望被注视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这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医术真真了得,他现在已经基本康复。 一缕碎发垂在她的脸颊,看她认真施针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 幕水兰的侧脸真的好像小鹿,要不是她说自己是水渊的妹妹,他都要怀疑她是小鹿的亲妹妹了。 不自觉地伸出右手,撩起那缕碎发、别在她的耳后。 绯洛满意的抿抿唇。 嗯,这样看,更像。一样的清纯甜美、连小动作都有些相似,认真起来都是习惯性的蹙眉。 深邃漆黑的眸、火热的注视着她,她早早就察觉到他的目光。 幕水兰不觉有些紧张、羞涩,白嫩的脸颊渐渐染上红晕。 这样美好的注视,她很喜欢。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注视过了。这样想着心中不乏有些低落。 但是没关系!她现在有洛洛! “洛洛,一会儿我们去后山吧,我昨天看温室花园里种了好多玫瑰花!我最喜欢玫瑰花了,尤其是白色的!” 情绪说变就变,幕水兰兴奋地说道。 而绯洛显得心不在焉。 后山的温室花园,他应该再也不会去了。 对的,这一周他都没有去过后山,反倒是这小丫头每天都会往后山跑。 “我昨天去看鹿姐姐……”仿佛才想到什么,幕水兰兴奋的开口道。 “她怎么样了?”绯洛淡淡的开口,伸出另外一只闲置的手帮幕水兰整理医药箱。 幕水兰见状嘻嘻笑着:“鹿姐姐今晚就要回来住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鹿姐姐这一周啊偏要住在后山,后山虽然景色美还有好多好多白色玫瑰,但是后山也有好多虫子。” “为什么要住在后山呢?哥哥也是的,居然还陪着鹿姐姐住在后山,连幕氏医院都不管了。” 幕水兰小嘴嘟囔不停,眉头跟着一颦一簇。 看样子,这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小鹿身上的秘密。恐怕这个宅子里现在就只有自己、水渊、张叔、刘阿姨四个人知道了。 为什么会说刘阿姨也知道呢,这刘阿姨他也是最近才注意到。她每天都会往后山送饭,每次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 小鹿的平时衣食大概率是她在负责,小鹿毕竟是个女孩,男人照顾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如此想来,那些不方便的地方都是刘阿姨在照顾。 拿下针,轻轻的做着一些按摩后,幕水兰挽上绯洛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 “洛洛,我们去后山吧,说不定还能看到鹿姐姐和哥哥。”心不在焉的绯洛没有丝毫防备,就这样任凭幕水兰挽着他。 “我不能去后山。”回过神的绯洛收回手臂,语气冷淡,眉眼间的恣意拂去。 是不能,不是不想。 “为什么?”幕水兰又倚了上去,纠缠的问着。 丝毫不在意绯洛冷淡的态度,在她的心中洛洛其实是个只会用冷漠来掩饰内心的人。 “我不喜欢后山,也不喜欢花,更不喜欢白色玫瑰。”后山以后对于他只能是禁地,那里有关于小鹿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你以后也少去。”转过头,绯洛的口吻带着命令的腔调,一双桃花眼眸间浮现的是掩饰不住的桀骜不驯,隐隐可以看到曾经小霸王的模样。 “好!洛洛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了,以后都不去后山了!”说着,还幸福的倚在绯洛的肩膀上,无论绯洛是何态度都无法影响她的好心情。 “你这小丫头啊。”性情、喜好说变就变。绯洛无奈,只觉得她是个小姑娘,也就没有推开她、依着她闹。 第二十三章不会好好穿?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两个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午间阳光的沐浴。 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散在两人身上,圣洁美好、甜腻又幸福。 可是这种美好画面,在另一个人看来却令她心如刀割。 嫉妒,小鹿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 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绯洛,心中的思念犹如泼涛巨浪。所以当她的怪病得到了控制后,她立即出后山来找他,却没想到…… 涩涩的笑,时间好漫长,俩个人的背影好刺眼。 她想上前拉开他们,却苦涩的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去这样做。 她发病前跟绯洛说过她喜欢他,他虽然没有回答但好在也没拒绝。 她以为她是有希望的。 但没想到…… 难过、绝望就像是一头洪水猛兽直击而来,她步步后退、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壁,才崩溃得捂住嘴,几步跑回自己的房间。 思绪凌乱,猛得关上门,好似关上门身后的兽就会被她拒之门外。 “我不喜欢后山,也不喜欢花,更不喜欢白色玫瑰。” “不喜欢花,更不喜欢白色玫瑰” “不喜欢。” 脑海里,他的声音挥之不去。 他们已经相处一个月了,她隔三差五就会带着他去温室花园,他每一次都是冷着脸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己摆弄花草,几乎从来都不帮忙。 难怪——“你以后也少去。”他跟兰兰这样说,以后让兰兰少去后山。 以绯洛的性格,对他不在乎的人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更何况是那种类似管教的话。 她该怎么办? 剧烈的关门声引来隔壁刚洗完澡的幕水渊,小鹿从小就被小娜姑姑教得知书达理、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这是第一次听见她如此莽撞关门声像是要拆家。 听声音,动作很急。 生怕是她又一次发病。 幕水渊连头发都没擦干,就只披着浴袍冲了出去。 “鹿儿?你怎么了?你开开门!”鹿儿才刚稳定下来,他怕又出什么意外。 “鹿儿?”幕水渊敲门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可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他悬着的心越来越不安。 “鹿儿,再不开门我要撞门了!”说着水渊作势蓄力。 正准备撞上去,一道身影拉开门。 面带恬静的笑容,眉眼弯弯如月牙,“水渊我没事儿。我刚刚衣服不小心弄脏了,着急换,所以一直没给你开门,你别担心。” “真的?”幕水渊握住她的肩膀,左右审视她,手搭上她的脉搏。 “当然。你看我新换的裙子,好看吗?”轻轻拂去他的手,美美的转了一个圈,飘逸的长发在空中飘散,散发出阵阵幽香。 淡粉色的长裙衬得小鹿如玫瑰花般娇嫩可爱。娇小的人儿像是画儿里走出来的一样。 哦,对了,她还画了一个妆,平时只有参加宴会的时候才会化妆的她居然画了一个妆。 虽然只是简单的涂了口红、扑了点腮红却衬得她更加美丽夺目。 一旁被刚刚动静所引来的众人,见此景显得有些呆滞痴迷。 一直都知道鹿儿小姐生得美,但这样肆意绽放的她,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也许森林中的精灵也不过如此吧?一旁的渊少爷也是俊俏非凡的美男,这两人真的般配。 但这画面落在另外一个人眼里,却是一番毒舌。这精灵面前的男人不雅的围着一件浴袍,浴袍没有系紧,赤果紧致的胸膛袒露在外。 衣服都不会好好穿吗? 还来不及为她出后山而惊喜,却看到这样一幕。绯洛眸中瞳孔微微骤缩,不着片刻便转身离开。 第二十四章渴望像她一样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激烈的敲门声音不单引来绯洛,幕水兰也跟在绯洛身后出现。 见是小鹿,立即激动地上前,挽住手开心的道:“姐姐你总算出来了,这两天我去后山找你,哥哥都不让我进去。”说着还嗔怪得看了幕水渊一眼。 “我跟你讲啊,洛洛今天跟我讲了好多他以前的事儿,我说给你听听。” 洛洛?多么亲密的叫法。她从来不敢这么叫绯洛。垂眸偷偷看了眼,却只见绯洛冷漠的转身。 绯洛从没有跟她讲过他以前的事,沉默寡言是常态。 小鹿只觉得手脚冰凉,喉咙像卡着一块石头般。 “走,我们进你房间说。”说着就拉着鹿儿走进房间,还不忘回头,“哥哥,女孩子家的话,你不许偷偷听哦!”说完便关上门。 幕水渊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既然是他多想了,那么他也该回房处理一下那一摞幕氏医院的文件了。 屋内,幕水兰兴奋地拉着小鹿的手,坐到那个可以容下两个人的沙发上,开心的说着关于绯洛在华诺闵雅学院的光荣事迹。 一双明亮无辜的眼睛,兴奋的模样、眼中都浮现着光芒。 其实好多故事,小鹿都曾听另一个人说过。 但是当讲到他在学校得到全国散打比赛冠军的时候,小鹿眉眼还是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温软,然而很快就被淡淡的忧伤掩盖过去。 想到他的手臂受伤的事,她的心像是被针扎般疼。骄傲如他那时该多么绝望,她舍不得他难过。 “洛洛还跟我讲了玫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好可惜啊。”幕水兰托着下巴,面带惋惜,更惊讶于生命的脆弱不堪。 瞳孔骤缩,她没想到绯洛会与兰兰讲洛玫。 还记得上次自己不经意间提到洛玫时,他的反应。 “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里听见这个名字。懂吗?”那样决绝狠戾的目光,漆黑不见眼底的眼神,她永远无法忘怀。 他的一字一句就如同一柄尖刀刺进她的心里,刻骨的疼。 好像她的提及对于他来讲是对洛玫的玷污。 “姐姐我不能再跟你讲了,洛洛要吃银耳百合粥我去跟刘阿姨讲!我发现啊,冰山洛洛居然喜欢我们女孩子吃的这些甜腻腻的东西!真是神奇!”说着幕水兰跳起来,蹦蹦哒哒的走出房门。 像一阵风一样的来,又像是一阵风一样的走,卷走了所有小鹿刚刚建立起来的坚强。 看着兰兰天真烂漫的背影,小鹿不禁想到。这样开朗活泼的性格真的很适合如今沉默寡言的绯洛,虽然她还不稳重,但这正是她最可爱的地方。真实、不做作。 而自己早就过了这样天真烂漫的年纪。她是大家族的女儿又已经成年,她需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保持着大家闺秀应有的样子。 更因为她十五岁时的那场怪病,她从十五岁以后便只得安安静静的生活着,她可以表现自己的开心,但是无法像兰兰一样蹦蹦跳跳肆意潇洒。 第二十五章感谢他的出现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她有些羡慕兰兰,能够让绯洛打开心扉。这是她努力一个月都没有成功的事情。 这一个月里,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排斥,她拉着他手的时候,他从不拒绝不反抗但也不回应。她种玫瑰花的时候,他静静站在一旁,不伸手也不作为。 有时她好难过,生命里出现一个让她喜欢得无可救药却又永远都得不到的人;有时她好感谢,生命里有着一个可以让她寄托情感的人。 她真的由衷的感谢他,感谢他能够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让她的心火热的悸动着,让她枯涸的生命激情的燃烧着,让她觉得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就只是呆在他的身边,就觉得心里有股暖流不断的划过。 喜欢他,也让她无比难过着。 曾经,她不想要自己继续沉沦下去。 那些日子里,她曾逼迫自己忘记他,控制自己白天不去想他。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梦境。 她觉得好累。瘫软得倚靠在沙发上,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她无数次梦见和他结婚的桥段,梦中的婚礼绚烂美好,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幸福的站在他的身边,牧师说:“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她幸福的踮起脚,努力凑过去,却得不到回应。 然后美梦惊醒,心空唠唠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梦是反的。 那个声音不断的在提醒着她——那个人是她遥不可及的梦。然后她不断的陷入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里。 蜷缩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窗外阳光明媚,光线洋洋洒洒的散在她的身上,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只感觉到来自心底间那份痛不欲生的疼。 她深深的喜欢着绯洛,所以在倩倩告知她洛玫去世后,毅然决然的跑到炎夏国,偷偷跑到他每晚都会去的酒吧,夜夜在身边暗暗守着他,从不曾露面。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每天都会跟在身边的幕水渊临时去了多宝国、她身边无人保护,她也不会被坏人调戏,更不会下意识抱住他的腰倚在他的怀里,求他救救她。 如果——不,没有那么多如果,她喜欢他,她不后悔。 擦掉眼角的泪。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小鹿推开自己的房门走到绯洛卧室门口,轻轻的敲着。 “绯洛,你在吗?” “什么事?”没有说请进,也没有主动开门,屋内的绯洛就这样冰冷的开口。 其实她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昏睡的这几天很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 “——我想知道你的手臂恢复的怎么样?我这一周有事所以一直没来看你,你——”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最后却只能化为一句“你——还好吗?” 门没有打开,小鹿失落地低下头,体力倾泻而出,她转过身背靠着门。 “恢复的很好。”磁性的男低音好像越来越近。 低沉磁性的声音即使是隔着一道门,也依旧动听,依旧让她的心不争气得怦然乱跳。 “那就好,我希望你可以早点恢复。”就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比如恢复你引以为傲的好身手。 “……我累了,你走吧。” “我……,好吧。”她还有话想说。 屋内绯洛仰头靠在门框上,脑海中不禁浮现半个月前幕水渊对他说的话。 “我也不想管你,我倒是希望你现在就离开。但是眼下只有你伤好了,鹿儿才会让你离开。” ——恢复的那天便是他该离开的那天。 浓浓的讽刺爬上他俊美无可挑剔的脸庞。 左手重重的锤在墙上,墙体瞬间出现龟裂。他的左手臂其实已经好了,只是太久没有通络的感觉所以总会有一些不习惯的麻痹。 幕水兰小小年纪但医术却是出乎意料的好,甚至他觉得幕水兰远比她哥哥幕水渊医术造诣要高。 但他现在不想要别人知道他已经恢复的事情,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没有任何原因,他绯洛一向任性,不想就是不想。 第二十六章一通电话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接下来的三天,绯洛都没有搭理小鹿,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相反的,这三天里,他却一直跟兰兰在一起。 原本以为水渊无事可以继续医治绯洛,但绯洛委婉的拒绝了,并提出希望由兰兰继续医治他。 这正合幕水渊的意,他也不想整日围着自己的情敌转悠。而自己心口发涩,有些失落。 这天,她走下楼发现绯洛居然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踌躇许久,她才蹑手蹑脚的过去,小心翼翼靠近。 空寂的客厅里,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位置,不知道为什么这短短的距离、她却觉得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思虑好久,朱唇轻启。 “绯洛,我们一起去看——”前几天种下的玫瑰吧,不知道它们开了没有? 欲言又止,思起那日在门口偷听到的话,“那我们去后——”后山散步?他也说过不喜欢吧。 这个宅子里好像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好几次欲言又止。 绯洛低垂着狭长的黑眸睨了睨她,见她话说一半又不开口,英气的眉头紧蹙显得有些不耐烦。 见此小鹿垂头丧气得低下头,星河般璀璨的眸染上一层绝望的死灰。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爱好,没有共同语言,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开口跟他说些什么。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小鹿惊喜得抬眸。这是这三天来,绯洛第一次跟她开口。她显得有点激动,嘴角上扬一抹笑,“你先说……” 绯洛桃花眼微眯,眉间的恣意掩饰不住,一抹异样的色彩划过瞳孔,定睛看着她。 显然没有要开口说下去的意思。 “那我先说,我——我——”可是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小鹿苦恼得下意识绞手指,即使腰背挺得再直,在他的面前她也总是不自信。 绯洛见她又不说话,眉头一拧,更不耐烦。 他等了三天,想要一个解释,关于她与水渊关系的解释。可是面前这个女人,除了说些没用的屁话,就是表现出一副与自己无话可说的模样! 余光瞥过去,她又低头,他完全看不清脸。 真让人恼火! 一抹愠怒横生,接着抬腿。 真不该在楼下等她。起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手机声突然响起。 第一声、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手机铃声是悠扬的钢琴曲,小鹿第一次听这曲。手机不是她的。下意识看着绯洛,有些震惊。 第二声、绯洛才掏出手机,显然是刚反应过来。 这个手机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响了。 陌生的号码? 绯洛眼眸一暗,手指在屏幕前虚晃得动了动。第三声响起时才按下接听。 “小洛!我是嫂子,黯他……他沉睡了,绯洛。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你快来。”电话里的声音是——禹小眸。 “慢慢说、别哭。” 她的语气显得很不镇定,说话断断续续,情绪很不稳定。 “别哭。”眉头紧锁,绯洛余光瞥见小鹿,不着痕迹得站起身子走到落地窗前。 “我……”禹小眸话刚要开口解释,手机便被一旁着急的亓晟抢走。 “洛,我是晟子。最近发生一些意外,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现在已经到达古末岛,但没想到黄雀在后。” “我们遇到几个高手,他们打伤了黯哥,不知为什么黯哥陷入了沉睡像是活死人一样。我们幸得维立末家帮助,暂时安全。”电话里亓晟的语气显得镇定得多。 “我需要做什么?”语气冷静,头脑是清晰的。只是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青筋暴起,暴露他的情绪。 一旁的小鹿不免有些担忧。他让电话那边的人别哭,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末家明面上是帮助我们,实则是囚禁。黯哥陷入沉睡,隽哥失踪,而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你的手机可以打通。我需要你来救我们。有人来了!洛!靠你了!”电话那边匆匆撂下,留下一片寂静。 怔怔然地放下电话,绯洛难得的陷入沉思。 救?当然要救! 左手手指狰狞得扭动,早不如从前般灵活,这一辈子他还能不能重回巅峰? 掏出随身携带多久的烟卷,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吸烟了,但还是习惯性揣着。 一旁的小鹿想要阻止他吸烟,关心担忧的话刚要吐出口,然而见他已经瑟嗦的点上火。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绯洛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左手。 用力吸一口,鼻腔里瞬间吸满烟气。 他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第二十七章她别无选择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在这个宅子已经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相当于与世隔绝。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手机无法联系外界,当然也没有任何网络可以使用。 虽然这宅子里的人没有明确表示绯洛不得离开,但从未尝试过出门的绯洛本能的选择偷偷溜出去。 躲过宅子里的监控与保镖,绯洛跑出来后,走了好远的路才搭到一辆出租车。旁敲侧击打听着最近几大家族的状况。 司机是个话唠子,平时出车听过不少八卦,这炎夏国禹家与绯家的八卦最近频繁出现,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司机提到这两家族,八卦话题是张口就来。 “小帅哥,你问我就是问对人了。我这天天跑车的,可听过不少内部消息。” “上次坐我车那个是绯氏企业的员工,听那语气多半是个当官的,车坏路上了才搭的我车,他呀……” 这司机话匣子一打开,净是些没用的,说话眉飞色舞的,有时还不看路,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不时的捋捋头发,惬意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开的是什么百万级别的跑车呢。 绯洛捏捏眉心,有些后悔问他。 司机见状挠挠脑袋笑道:“小帅哥,你是不是不爱听了?哈哈,别介意啊,司机都这毛病,话多。” 这要放在再早一个月,以绯洛的性格,他尊贵的脚已经踢过去了。 “咱讲正题,这绯家啊,听说两位少爷都失踪了,不过之前传闻死了的绯董事长居然没死!他回来了!也不知道对于这大家族来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绯洛抿抿唇,这件事儿他已经听小鹿提起过了。 “还有一个大事儿,禹家那几位少爷也都不见了,一个多月没露面了啊,前几天有不怕死的媒体报道,暗示那禹家要退出炎夏国五大家族了!” “对了,那五大家族出资办的华诺闵雅学院最近停课了,把学生都撵出来了。这多大事儿啊,那可是我们炎夏国最好的私立大学呀,说关门就关门了。” “还寻思让我女儿努努力去上那学呢,别成天在酒吧唱歌唱歌的,学习才是正路子。” 司机这一路不停在说,绯洛也暗暗理出个思路。现在唯一可以找到的怕只有黝轩。 “去京安区。” “啥?京安区?”司机眼睛一瞪,路都不看了。那可是炎夏国顶顶有钱人住的地方啊!眼睛都放光了。 不理会司机的惊讶,绯洛转过脸,眉头紧锁。 炎夏国黝家一直是个不安分的世家,黝轩在时都不能管理得游刃有余,他如何能跟自己一起走? 不敢想象如果黑子离开,黝家那帮狼子野心的家伙会干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此时,黝家正厅,“那你打算怎么办?”平时一副浪荡公子哥模样的黝轩也意识到此时事情棘手的程度。 “我自己去。”绯洛此时泰然若是的冷静。也许这一个多月的种种打击也不是都带来坏处,起码绯洛终于长大了。 洛越来越像黯哥当初的样子,冷静沉稳果断甚至目光中透露着杀伐之意,看样子此次事情对他的冲击真的是很大。 “我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去。晟子和黯哥他们走的时候带了几十个精英,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就连龙隽都生死不明,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去?”与绯洛的镇定相反,黝轩显得有些不冷静。在正厅里来回踱步,可见心中的不安。 绯洛眼底晦涩明显,指尖划过沙发皮,发出令人心颤的吱吱声。 黑子的不冷静多数是因为禹小眸被隐世末家拘禁的原因。 果然,自己这个好兄弟依旧惦记着他嫂子。 第二十八章绯家主宅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略带冷冽的眼神睨了一眼,仿佛要将黝轩看穿般锐利,声音不觉染上丝丝寒意没有恶意只是作为兄弟的警告,“黑子,她已经是我哥的人,是你的表嫂。” “我承认我担心她。” 黝轩面带苦涩,“可是……,没有任何规定说我不可以爱她。” “即使她是表哥的爱人,也没有人可以剥夺我爱人的权利。” “黝家家主你不想当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绯洛嗤笑,眉眼间那抹恣意突增,只是细细观察的话会察觉他瞳孔里的晦涩。 当初黑子为什么会放弃禹小眸?就是因为黝家内部施压。 当初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没有光明正大嫁入绯家而是与自己那混蛋父亲私奔?也是因为黝家内部施压。 黝家与其他家族不大相同,那内部几位老人至今不肯放权,一切都还要忌惮着他们。 他刚当上家主,屁股还没坐热,就想着迕逆黝家内部那几位老人?绯洛摇摇头。 黝轩瞳孔骤缩。 绯洛一语命中黝轩心事。 黝轩这一生,至亲之人都死在族人争权的纷争里,现如今他虽然已经是这黝家家主,但实际上那掌握重权的依旧是内部那几个老家伙。他充其量就是个有血肉的傀儡,很多重要事情无权做决定,甚至随时有被取缔的危险。 迫于压力,那些迫害他父母亲的人他还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处置。 如今,炎夏黝家家主这个位置他真的能放下吗? 他的仇还没报啊! “你必须留下,好好的守住这里等我带着他们回来。” 这是绯洛走的时候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绯洛让他守在黝家。 留,是对?是错? 黝轩不知道,总之,他别无选择。 * 火红的跑车张扬得驶出黝家大宅。 车内的绯洛握住方向盘,目光幽暗。京都中心的霓虹闪耀仿若白昼,前面的路一片光明。 “居然还能开车?”嘴角苦涩,左手握紧。 身上的旧伤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如果他不说没人会发觉他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 白璧无瑕的手臂如女人的般,曾经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不是墓地那次偷袭造成的,是他偷跑出医院被车刮的,是他为纪念洛玫留下的印记,没想到被幕家那两兄妹给消了去。 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跑车越来越快,他按下车篷,盘山道转弯时有厉风擦过脸庞,隐隐带些刺痛。这样的痛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 一个月前那个不拿性命当回事儿的绯洛,此刻真正意识到生命的珍贵。 他的亲哥,他的兄弟,都在等他去救。 路越开越暗,渐渐进了郊区。 这是去往绯家大宅的路,他们当初计划去古末岛的方案都在绯家大宅,他需要那些文件。 不同于炎夏国黝家将主宅安置在京都中心,绯家主宅坐落于京都郊区,现在路上所见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绯家。 远远的可以望见一幢幢高大的、宛若城堡般的建筑,富丽堂皇。 还记得哥哥十九岁回到这个家的时候,曾极不习惯这诺大如城堡的主宅,所以多数时间他都住在京都中心的一套别墅里。 而自己与那倒霉的父亲一个性子,大宅子住的舒坦,又方便他练习古武。平时在后院里与洛家卫们练练身手,简直是不能再开心了。 所以不管主宅有多远,大得有多离谱,他都愿意回到这里住。 跑车停在山腰一堆杂草旁,他推门下车。之后的路只能走过去。 今晚他要偷偷进入主宅。 远远的望过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月前的种种。 那时的他最喜欢在这样繁星密布的夜晚,与洛家卫切磋武艺。洛玫会站在一旁,手臂上习惯的挂着一条毛巾,也不管自己需不需要。 回眸时,总能看到她的身影,冰冷、面无表情的脸颊,隐隐月光洒在身上,泼墨的长发齐至腰间。她很美,清冷的美,高高在上的美,可她只是他的仆人! 不管绯洛打败过多少人,那个清冷的女人都不会给予他一个微笑。 “洛玫!笑!” 他的劣根性,他自己知道。 他有多么顽劣多么恣意,她都能容忍。 她的笑没有温度,只是勾起唇角,并不会令人开心,因为看的人都知道笑得有多假,但是绯洛不在意。 那个清冷的人假笑也是美的。 即使是假笑也可以让烦躁易怒的他安心,那个女人——唯一可以牵动绯家小霸王心思的女人。 第二十九章以你之名冠之我姓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这一个月里绯家前任董事长重夺家主之位,绯家两位少爷相继失踪。 如城堡的大房子一下子就空了。 绯景之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动则及打骂,绯家家仆胆战心惊。 这绯家的监控系统由绯黯一手操办,无一死角,要潜入绯家本该难如上天。 可是他绯洛是谁?名满京都的绯家小霸王,夜里偷跑出去鬼混的事情他少干了吗? 这监控系统对他来讲是小意思。 手刚撑上墙壁,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翻进去。 “谁?” 伴随着呵斥声,刺眼的光照到绯洛的眼睛,只能下意识遮挡住,眉头一拧。 “洛主?”喜悦的声音,接着那束光收走,一条手臂搭在他面前,“您扶着我。” 刚刚被晃得有些眼冒金星,等到定睛一看时,才发现对面站着的是谁。 也不扭捏,伸出手就搭了过去。一个月没有训练,他现在浑身僵硬,不比以前灵活,有双手借力他当然乐得自在。 借力使力,一股劲道之力顺着那条手臂涌过来,很轻松的就被送过那高高墙壁。 对方左肩膀挂了条毛巾,抽出来小心地扑了扑绯洛身上的杂草与尘土,显然是早为他准备的。 伸出手臂,见身上干净了,便径直往前走,大摇大摆的,哪里像是偷跑回来的样子,“那个混蛋居然没有把你关起来。” “嗯。” 既然洛乘在这里,想来这条路上的屏障他早就摆平。 “等我多久了?” “一个月。”洛乘说话嗓音沙哑,没什么温度,像是机器人般刻板。 洛乘——绯洛的洛家卫。绯家世代为候选继承人培养亲信,这些人无父无母没有姓氏,主子字什么他们便姓什么,一生保护其主安全,而绯洛的亲信统姓‘洛’、统称‘洛家卫’。 洛乘是洛家卫的副队长,但如今他绯洛被逐出绯家,洛乘的地位也直线下降,没关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回头看了眼洛乘。 绯洛胸口一阵刺痛,他的玫儿是洛家卫队长,自龙门事件起洛家卫再无队长可言。 已经可以看到主楼的光亮,绯洛收起心思,脚步慢了下来。 那日他们研究的所有进入古末岛的计划都在他和哥哥的秘密基地里,而秘密基地就在绯家主楼。 他要拿到那份详细的计划过程图,现在只希望父亲没有发现那个基地。 “洛主,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之后只能靠您自己。”洛乘,躬身悄然后退,畏惧尊敬之意不需言表。 “你也小心。”绯洛没有回头,低下腰径直向前。 * 基地其实就在主楼,那日黝轩‘偷酒’的酒柜后有一个暗格,推开暗格便能不动声色的进入基地。 原本以为正厅必定有人,但却没想到,不单是正厅连走廊都空无一人。 一种不安感悄然涌上心间。 就在绯洛手搭上机关时,这种不安被证实。 “洛儿。”身后浑厚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 果然,一路顺畅是有猫腻的,他有意放自己进来。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绯洛坦然转身,眉眼低垂,眉间不羁丝毫不减,“父亲。”绯景之,有他尊敬之处,却也有他憎恨之行。 “你还知道回来?” 第三十章混蛋父亲绯景之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你还知道回来?” 那个身着军装的中年男人,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他剑眉薄唇,眉眼间与绯黯、绯洛两兄弟极其像,面容冷峻,好似没有什么表情的面瘫。 绯洛没有搭话,瞥见他一身戎装,嗤声一笑,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都已经从商了,还要不时穿上他那套军装,爷爷当初以死相逼逼他回部队,可他呢?把爷爷气得回老家,硬是一脑袋扎进商界。 那一身衣服在绯洛眼里,不易于当女表子立牌坊。 “黯儿呢?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绯景之坐在沙发正中间,右手搭在扶手上,那个容得下两人一起坐的沙发摆在大厅正中央,却从来都只有绯景之一人独坐其中。 “呵。”冷笑,黑寂的眸子带着浓浓的讽刺。黑人做的好事,他这个同盟党羽会不知道? “洛儿!我是你的父亲!”绯洛的态度惹怒绯景之,一掌拍下扶手,用力极大。 “父亲?一个害得自己儿子成为活死人的父亲?”低沉的嗓音从喉咙深处溢出,语气中尽是埋怨。他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会这么对自己的哥哥,他的亲儿子。 “你说什么?”那个沙发上的男人瞳孔骤缩,眼神瞬间阴鹜,猝然惊起,“黯儿怎么了?” 绯洛疑惑。这混蛋好像对此事一无所知。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绯黯的事情?“没什么,就是被你的好盟友弄得半死不活罢了。”无法控制,讽刺的话到了嘴边便吐出来。随后绯洛转头伸手推开暗格。 果然,他英明神武的父亲早就发现了他和哥哥的秘密基地。现如今里边已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呵,你把东西都给黑人了嘛。”是肯定的语气,这一刻绯洛深深地觉得自己和哥哥是如此的可悲,与父亲为敌、争不过斗不过,到头来哥哥成为活死人,他成为残疾人。 “你先回答我,黯儿怎么了?黑人对他做了什么?”绯景之的语气有些激动,不同往常般冷静,绯洛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冷酷无情的父亲这般模样。 “我都说了,半死不活而已。”讽刺的语气不断刺激着绯景之。 “你——”绯景之几乎是一闪身便来到绯洛面前,伸手掐住绯洛的脖颈。 “咳咳,你是准备——把你的——另一个儿子也弄——弄得半死不活吗?” 绯洛没有任何反抗,表情木然地讽刺着。其实与其说他不做反抗,不如说他无法反抗,他的手臂刚恢复,定是打不过习武成痴的父亲。绯洛自嘲地想。 还有一点,便是他要赌,赌他的父亲还会顾及血脉之情。 正当绯景之准备松开绯洛时,门口突然传来声音:“家主,我在院子里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来人是绯景之的暗卫——景韫。景韫跟绯景之的关系与绯洛同洛乘关系相同,都是自幼便跟随其主身边,主子字什么他便姓什么。也算是同主子一同长大的,年龄相仿。 而被景韫抓住的女人—— 第三十一章绯家千年典籍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被景韫抓住的那个女人挣扎了几下,在看到绯洛时安静下来,恬静的脸漏出安心的笑。 “小鹿。”绯洛惊得呢喃,思及自己的反应将可能带来的后果,他暗暗控制情绪,大脑飞速的运转打算着。 绯洛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但绯景之可是痴迷古武的练家子,听力视力嗅觉早就不同于一般人。 哎,洛儿终究是个孩子,还是太稚嫩,以为故作沉着,他便无法察觉了嘛。 “杀了。”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语气之轻如同生命为蝼蚁,重新做回沙发上,这次的坐姿不知道有多悠闲。 他就是故意试探绯洛,瞥了死小子一眼。 小鹿愣住,接着奋力挣扎。她还不想死! 绯洛暗暗握拳,十指紧紧扣住掌心,一丝血慢慢溢出来。 嗅到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绯景之轻蔑一笑。死小子,让你讽刺你爹我,记住你爹终究是你爹! 景韫作势要动手,实则毫无力道,只是单手提着鹿儿,任由她像个兔子一样扑腾。 “放手——”小鹿是真有些害怕,不安地喊道。 景韫不做理会,沉默地抓着她。 果然不愧是陪伴在他身边三十多年的人,景韫深懂他的意思。绯景之狡黠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绯洛,却故意对着景韫命令道:“快去!” 命令刚下,一道身影闪进屋内! 直直向景韫冲去,欲夺走景韫手中的小鹿! “水渊!” 虽然惊讶幕水渊的出现,但救人要紧,绯洛立即擒住要出手的绯景之。“对不起,父亲。” “洛儿,确定要与为父交手?”绯景之见绯洛总算出手,立即兴奋地问道。 不同于在外长大的绯黯,绯洛是他一手调教长大的,洛儿骨骼精奇且一点就通,他这小儿子的身手他很了解,一点都不在他之下。 武痴最注重的是什么?强者间的切磋!这是突破自我的最直接方法。 那边幕水渊一直与景韫僵持不下,可怜的小鹿被两人来回拉扯很是狼狈。 这边绯洛几招过后便接不住绯景之的招数,越发吃力,眼见着有绯家家仆涌入大厅,绯洛知道不能恋战。 趁父亲不注意,绯洛自行撤退,闪身到景韫身旁,眨眼间夺走小鹿,拦腰抱起,“别怕。” 小鹿掉进一个温暖又坚硬的怀抱里,立马像是迷途的船只找到港湾一般,紧紧环住绯洛脖颈,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怕——” 她心知虎毒不食子,绯洛带着他们,他们就都是安全的。但是第一次被这样粗暴的对待,还被人掐着肩膀,她难免会心慌失措。 “洛主,跟我走。”洛乘在听闻大厅有喧闹声时便联想到绯洛,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洛乘的身手在绯家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再加上绯景之有意放他们离开,所以很快他们便安全逃出绯家。 孩子们的身影不见了,在那一片狼藉中,绯景之坐在那个独一无二的沙发上,依旧坐在正中间,手拄着脑袋好像有些累,低沉沙哑的呢喃:“景韫,我是不是错了?” “回景主,对与错谁又能评判呢。”景韫站在一旁回应道。 身为绯家家主夺回绯家千年古武典籍,保绯家世世代代繁荣昌盛,这是景主的责任;但身为两位少爷的父亲,景主确实做得太欠缺。 绯景之疲乏得捏住眉心。刚刚交手,洛儿的身手明显大不如前,左拳的力量更是柔软如棉花。 黑人!你明明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不会伤害我两个孩子! 我绯景之誓要与你没完! 经脉快速涌动,一股劲道气力汇于掌心,顷刻间,那张独一无二的沙发化为散灰。 景韫暗暗震惊,那千年典籍才到手月八日,居然已经这样霸道。看来刚刚景主对上小少爷连三层力都没用上。 第三十二章计划出行古末岛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离开绯家,绯洛准备带着洛乘一起前往古末岛。 没等绯洛开口说要走,小鹿已经察觉到,拉住他的手臂,“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绯洛皱着眉头——这任性的女人。 “绯洛,带上我,请相信我,我知道怎么去古末岛。”小鹿是担心绯洛去会有危险,古末岛戒备森严在几大家族间是默认的,万一他有个不测,呸,呸!不会的不会的。 总之,她一定要陪着绯洛去! “你知道怎么去古末岛?”绯洛疑惑地睨了一眼,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她怎么会知道?难道? “我——” “鹿儿!”一旁的幕水渊及时呵斥她,“你私自跑出大宅,我还没有训你。” “水渊,我——”小鹿着急得要解释。 “别解释,现在跟我回家。”强势地揽住她的肩膀作势就要走、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 “水渊,我想去。”小鹿被他拖着,艰难得仰头望着他,如水潋滟的眸子乞求着,“你会帮我吗?” 幕水渊瞳孔骤缩。 小鹿祈盼得望着他,麋鹿般水润澄澈的眼眸,像是一汪秋水。 两人如雕塑般,凝望、对视,周围的空气好像已经静止。双眼注视中无言的话只有两人知晓。 半晌,幕水渊无奈的叹气、深邃的眼眸微微下垂似是一种妥协,“一切都要听我的。” 她果然最懂得如何拿捏自己。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乞求的目光就能狠狠击溃他的心房。 “嗯嗯!”小鹿立即开心得点头,脸颊都染上喜悦的红,手指揪在一起,腰板挺还得直直的,这一刻也没有忘记大家闺秀的风范。 “先跟我回大宅。”幕水渊开口命令的语气。 被无视的绯洛沉默许久,开口却是直接拒绝,“谢谢,但不需要你们的帮忙。”他不想越欠越多,两次救命之恩已经让他难以承受,他不允许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跟自己去古末岛。 “绯洛。”小鹿水眸婆娑的望向他,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可这招对绯洛没用。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危险。”见小鹿的神情,幕水渊心疼。 眼眸一闪而过的晦涩,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总能一句话便改变她的心情。 叹了一口气,“鹿儿的爷爷是维立国传说级的建筑师,通往古末岛有一条海底通道,便是他爷爷设计修建的。” “建筑师?”难道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所以我们可以安全带你到达古末岛。”诱惑般的腔调开口,‘安全’这两个字幕水渊咬得极其重,他狡黠的目光看向绯洛,随即转身拉着小鹿便要走。这行为明显是在告诫绯洛,也是在引诱。 安全这两个词实在是太诱人,绯洛没道理拒绝。 “第三个人情。”绯洛默默地开口。 小鹿惊喜得转身。第三个人情——她可以向他提出任何要求。也就是说他同意自己带他去古末岛了。 “快走。”不满小鹿的突然回头,幕水渊霸道的拦腰抱起小鹿,选择不再让她走路。 却没成想,正好成全了这小人儿。她全程窝在幕水渊的颈窝处,偷偷瞄着绯洛。 第三十三章出发古末岛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四个人刚到大宅时都已经凌晨多,夏季天早,隐隐有光亮了,想来差不多四点了。 正准备去休息,幕水兰急急忙忙的从楼上跑下来,直直冲到绯洛的怀里,“洛洛,你们去哪儿里了?我都快急死了,一夜见不到人,我担心得一直没有睡。” 刺目小鹿心房一疼,躲在幕水渊的怀里,低头蹭了蹭幕水渊的颈窝,头埋得更低,闷声瓮里翁气的道:“我们回去打电话吧,告诉家里人一声。” “嗯。” 大厅里,幕水兰缠着绯洛不停的说,并且表示自己明天将要离开。“洛洛,我舍不得你。” 注意力完全没在身边叽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上,绯洛见幕水渊抱着小鹿消失在转角,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我要睡了。”说完便跟上幕水渊的脚步,也往楼上走。 见洛主走了,洛乘有些迷茫。我住哪儿? “啊?这么早。”幕水兰失落得瘪瘪嘴。一抬眸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英俊帅气的小哥哥有些迷茫地望着楼梯口。 是银色的头发! 真有意思! 幕水兰两步便走到洛乘的面前,“我是幕水兰,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灿烂如花般的微笑,带着两个梨涡。 “我——我叫洛乘。”洛乘有些紧张,这是第一次有陌生女孩主动问他的名字,以前作为洛家卫他多是躲在暗处。 “洛程,名字里也有个洛字耶。那我以后叫你程程,哈哈哈哈程程!许文强冯程程的那个程程吗?”突然想到最近看的一部电视剧上海滩,幕水兰在洛乘面前止不住的笑。 “嗯?”洛乘从来不看电视剧,一头雾水得看着她。 “哈哈哈哈程程,以后请叫我强强,不行这个太难听了,请叫我阿文哈哈哈哈”幕水兰笑得自己肚子痛。 “浪奔~浪浪~”脑海里浮现自己戴白色围巾、扣着小黑帽子的模样。 不明白幕水兰在笑什么,但是她的笑容好像有点可爱。 洛乘脸一热,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幕小姐,请问我今晚住在哪儿里?” “嗯?我不姓幕啊,还有哦不用叫我小姐啊。”幕水兰开口道,“刘阿姨,帮我找一间客房,安排程程住。” 刚吩咐完,幕水兰才想起她还有一件大事没有跟哥哥说。 幕水兰连忙跑走,还边跑边说:“程程,你听刘阿姨安排,我还有事儿!我们明天见。” ——她不姓幕?难道姓幕水?多宝国的幕水世家?唯一与维立末家有交易往来的家族?洛乘沉思。洛主知道这事儿吗? 思来想后。这小姑娘言语中没有丝毫隐瞒自己姓氏的迹象且行事大大咧咧,并且跟洛主甚是要好的样子,看来洛主已经知道这幕水兰是行医世家幕水家族的人。 洛乘没再多想,明天或许有更硬的仗要打,他还是早些睡觉,明天跟着洛主走。 * 次日,其实都算不上毕竟他们四点才睡。 绯洛四人准备出发的时候,幕水兰突然跑出来,“哥哥,我也要去。”不由分说地拽着幕水渊的衣服死命撒娇道。 “不回家了?不担心小叔想你了?”幕水渊宠溺得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间,发丝微凉。 知道哥哥这是同意了,立即开心得摇摇头,“不担心不担心。跟着哥哥走,爸爸最放心了。” “小鹿姐,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啦!”一转头就看到末小鹿走过来,幕水兰兴奋得蹦跳跳地过去挽住末小鹿的手。 绯洛心中讶异,一旁的洛乘也心中疑惑。主仆对视之间,眸中都是显而易见的讳莫如深。 十分钟后—— 绯洛看着旁边这个坐起来只到自己耳处的小丫头,见她现在还不停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如星辰的眸子带着晦涩。 第三十四章入口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一行五人开着一辆普通面包车前往一个小镇。 这一旁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也是有点用处的,像个小导游般。 这不,听她介绍到这个小镇名叫麦香小镇。 “洛洛,我给你讲讲这名字的由来吧。”也不管绯洛是否愿意听,就开始叭叭,“传闻这里的麦子透着一股奇香,使人心旷神怡并且有一些医药的作用。小镇上的人多数以种植小麦为生。因此取名麦香小镇。” 开车的幕水渊也难得地插上两句话,“通往海底通道的入口就在这座小镇,这小镇处在炎夏国接壤维立国与多宝国,又一面为海。那面海正是连接着通往古末岛的海域。海底通道便是以此为出发点的。” 幕家兄妹谈话间表现出对海底通道的熟悉,拖着下巴的手滑了滑下巴,更加坚信心中那点疑惑。 车子开进麦香小镇,一路走来,绯洛发现这镇子里最高层的楼房也才仅仅是八层楼高。 车子行驶到一个略显粗糙的车行。 海底通道的入口居然是一个平常人家的车行吗?绯洛觉得蛮有意思的。 “张二叔,最近过得怎么样?”幕水渊下车后便跟迎面走过来的中年男人寒暄着。 那个中年男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浅浅岁月的皱纹,身体硬朗,脸上洋溢着可亲的笑容,看起来跟大宅的张管家很像。绯洛不禁猜测着这两个张姓叔叔的关系。 “渊少爷一直不来看我们,我家的那位可总是念叨你们呢。”张二叔爽朗得哈哈大笑,眼角出现细纹,“不过我家那位现在在地里看新出的小麦,来不及看你们一眼,这样啊,二叔等着你们回来。” “张二叔,等我们回来,我想吃二婶子做的油焖虾。”小鹿纤柔的身姿,温婉优雅地站在一旁,笑眼弯弯,语气带着娇嗔。一路上她都闷闷不乐,这会儿见到张二叔才有些精气。 “好好,小姐想吃什么,尽管跟二叔说,二叔让你二婶子做。”张二叔说着,视线慢慢移开,刚刚他便注意到小姐少爷身边站着两位长相、气质均不凡的男人。但是小姐少爷没有开口介绍他也不便多问。 “二叔,这是绯洛。”察觉到张二叔的眼神,小鹿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小鹿的脸颊染上一丝红晕。 女孩思春爱慕的表情张二叔一目了然,瞄了眼幕水渊,张二叔心中惋惜。渊少爷跟鹿小姐从小青梅竹马,他一直觉得渊少爷才是最适合鹿小姐的男人。 “这是洛乘。” 两个英俊的男人微微颔首,礼貌的打过招呼,举止得体。 “张二叔,我们就不跟您多聊了。”幕水渊看了看手表,“现在走,下午三点大约能到。” “嗯,差不多。”张二叔附和道,“过一阵子老爷寿辰,帮我带句好。”张二叔的眼神有些隐晦,又有些失落,“我可能这辈子也回不了古末岛了。” 一旁的绯洛虽然不语,却一直用心听着他们说话。一个‘回’字,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小鹿默默抱住伤心的张二叔,安慰道,“二叔,当初的事儿不怪你。” 张二叔和蔼的抚摸她的发间,叹息,“鹿小姐跟小娜小姐越来越像了。当初——”神情晦涩,又叹了口气。 小鹿低头不语,抿了抿唇,眼圈有些红。就连一边的幕水兰都变得安静了。 幕水渊叹了口气,“张二叔,我们得走了。” “好的,渊少爷。请随我来。”张二叔带路,通道入口就在他家的地下车库。 第三十五章被拦截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张二叔家表面上是个车行,少部分车都停放在车库,所以车库面积极大。 幕水渊昨天打电话通知过,张二叔一早便做好准备。 “渊少爷这是车钥匙。”一辆路虎的车钥匙递到幕水渊手上,随即张二叔转身按下墙上的按扭,一个正方体的密码锁出现,扫入张二叔的十个指纹并输入密码。 只听“叮”的一声。 偌大一面墙体瞬间向上移动,一个宽敞的通道映入眼帘,通道里的路灯一个接着一个循序点亮,如科幻电影版炫丽。 这个海底隧道,一段是墙面,一段是玻璃面。在玻璃段隧道可以看见海底里的水族物,这画面只有在水族馆里见过而水族馆里通常只会是短短数米。 这样的发现使绯洛有些震惊。 是他孤落寡闻了? 现如今可以知晓的超长海底隧道多数都是由地下施工,也就是说是看不见海域的。而这个海底隧道居然可以真实的看见海底。 绯洛如何能不震惊。 维立的末家到底有多强大,居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建筑出如此惊世绝伦的海底隧道。 小鹿显然对于这条海底隧道里的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两姐妹已经轻阖眼帘补眠,幕水渊更是轻车熟路的驾车。 只留得绯洛和洛乘两人暗暗惊叹在这里的见闻,同时对于小鹿的身份也更加觉得清晰。 这条路很长,长到绯洛和洛乘开始习惯那一节节的玻璃段隧道。 * 路很长,开了将近五个小时。 前方提示距离隧道出口还有五百米,已经可以看见前方的光亮。 ——古末岛,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到了古末岛。 他和哥哥们曾经设计无数方案想要进入这座岛屿,如今就只剩下五百米便可轻易进入。 绯洛心中开始荡起波澜。 就这么简单吗? 事实证明绯洛的不安是正确的。 他们刚到出口便被三辆奥迪揽住。 “下车!”一群身着黑色唐装的人,整齐划一,手持着枪。枪口齐齐对准车内的人。 这阵仗,来者不善。 幕水渊神色略微紧张,有些疑惑,瞳孔骤缩,“你们都别动。”小鹿在车上,一切要以她的安全着想。 “洛乘,你保护她们先不要下车,见机行事。”绯洛心领神会,伸出手安抚两个略显躁动的女孩,冷静的嘱咐随后走下车与幕水渊并肩而立。 “你是绯洛?”对面的头头问话,还伸出手指着绯洛,他的食指内侧有一排清晰的纹身,这男人声音雄厚带着几分粗犷,动作有些粗鄙,这架势与他身着的这身唐装尤为不符。 “你们是什么人?”幕水渊微微侧身挡在绯洛身前,似要保护。 绯洛暗暗揉了揉拳头,松了松筋骨,指关节骼骼作响,神情阴鹜。 “这你不用管,老子只要绯洛!还有让车上的人都下来,老子要缴车!”这一行人没有遮住脸,行事倒是坦荡。 绯洛皱眉,心中疑惑。古末岛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他?还要缴车? 见两个唐装男人不断靠向车,动作似乎有些迫切,马上就要开车门了。 绯洛大脑飞速的运转,漆黑的瞳孔骤缩——他们的目的怕是车里的人! ——“鹿儿!” 第三十六章神秘人再现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鹿儿!” 果然这两人见车门打不开已经开始砸车了,车里的两个女孩儿吓得大叫一声,洛乘虽然武力极高却奈何困在车里无力施展。 察觉怪异,幕水渊直接出手与周围的人打起来。 绯洛迅速来到对方头目身边,擒贼先擒王,猛得扣住他的脖颈。 “让你的人停手。”深邃的漆黑的眼眸中迸射出一道恨戾之色,那股毫无隐藏的冷冽气息让他周围的人仿佛置身寒谭之中。 但这男人明显不怕绯洛,淡定的狂笑道:“绯家二少,你的手臂恢复的好了?我们先生下手还是太轻了啊。如果是我的话——”男人淡定出手扒住绯洛的左手臂用力一掰。 “啊——”绯洛惊疼,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手臂关节已经扭曲,“你是他的人!”那个夜袭他的神秘人,终于再度出现了? “绯家二少果然如传闻一般,纨绔自大。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男人嘲笑他,眉眼尽是讽刺。 绯洛听闻也不恼,只是眸间闪过寒光,单手与他打起来。 两个人招数不断变换,速度之快只有身边惊起的小鸟,和周边惨败的枝叶可以证明。 绯洛即使没有强大的人左臂力量也不是可以任人嘲弄的。 车内的洛乘见车已经破烂不堪,破碎的玻璃扎到幕水兰的手臂,“啊!”,车外的人就像是丧尸一样疯狂的砸车,不管幕水渊如何拦都拦不住。 也不知道车外的人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洛乘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让车开火。 眼见绯洛那边也要支撑不住。 ——洛主! 回头看了眼两位小姐,眸中划过歉意。 ——只能对不住两位小姐了。 洛乘猛得推开门,来不仅关上车门,便被身着唐装的人群拦住。 “啊——哥哥!救救我!”幕水兰惊得大叫不止,抱头,涕泪横流。 一旁的小鹿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依旧咬着唇瓣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额头上那薄薄的一层细汗暴露了她的忐忑与不安,她抱着幕水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父亲很快就会来救我们。”呢喃的模样,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别怕。”绯洛见状休手向车那儿跑去,洛乘默契的与他擦身而过,接过来自绯洛背后的那一拳。 左手不能再用,绯洛只能靠着右手和身躯抵挡四周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攻击。 还好这些个小喽啰只是人数多,但身手都不及绯洛和幕水渊。洛乘的能耐他是知道的,那边此时也处于上风。 绯洛趁机拉出小鹿。 幕水渊也默契得拽出惊叫不止的幕水兰,“兰兰,没事儿哥哥在。” “洛主,你们快走——” “走走。”幕水渊拉着慌乱的幕水兰跑。幕水兰毕竟才十五岁心智再成熟也没见过这种阵仗,脚下显得有些踉跄。 “洛主,走——”越来越多的唐装人帮助他们的头目,洛乘双拳难敌四手,略显吃力。 情急之下,绯洛单手推走小鹿,“快跑——”回头,他不能扔下洛乘一个人。 意识到绯洛的意图,小鹿摇头、泪水甩出眼眶,“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她要跟他在一起。 绯洛拧住眉头,又是一推,声音带着些许冷漠,“快走,你留在这只会碍手碍脚。” “不要——” “滚——听不懂我的话吗?”眼见那边陆续有小喽啰站起来。洛乘又受了一拳,绯洛的语气越来越低沉冷冽,像是要冰冻三尺泉水的气势。 目光里除了冷漠还有一丝嫌弃。 她有些被吓到,仿佛声音瞬间被夺走。 “跑!” 小鹿流着泪,呆愣的背对绯洛开始跑。 “跑——不许回头。”脑海里只有身后绯洛的话,她疯狂的哭泣,身体像是机器一般麻木的执行着他的命令,不敢回头,深怕再一次看见他如同冰川般寒冷的眼神。 那个目光里全是——无情。让她的心如同被利剑刺穿般疼。 “听话——”身后的命令声越来越小,小鹿仿佛听见绯洛说了一句‘欠你的,还了。’ “洛主——”身后突然惊起一声刺耳的吼叫,是洛乘的声音! 小鹿惊得回头。 “啊——” 入目,是她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她最爱的人张开双臂阻挡了那颗向她射过来的子弹,就这样直直倒在那血泊中。 他刚刚还冷着脸命令自己,让自己跑。她还以为他真就这么厌恶她,嫌她会碍手碍脚。 是她误会他了—— 她作势就要往回跑,却突然被一群人拦住:“小姐请退后,交给我们。” 原来通道出口处虽没有人看守,但是四周都是监控,末家人得到通知时,立马便加派人手前去营救,只可惜还是晚了一点。 可是没等末家人出手,那群身着唐装的人便已经集体自尽。 第三十七章命中注定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鹿儿,你身为末家女儿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偷跑去炎夏国。” 床上本昏迷的人眉头微皱。 “现在又带绯家的人回古末岛,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绯洛迷迷糊糊间听到身边有一个中年男人在说话,他蹙了蹙眉没有睁开眼睛。 那个男人嗓音雄厚,说话时不怒自威,言语中好像带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现在去末家祠堂领罚!” “是。”接着是房门关上的声音,随着那道声音过后,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细细碎碎的摩擦声。 绯洛眼球一转,这房间里现在恐怕只剩下自己跟那个中年男人。 “我知道你醒了。”男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把玩着两枚小玩意。 知道自己装昏迷被识破,绯洛也便不再掩饰下去,定睛一看,原来刚刚的摩擦声是他手中的两枚核桃,看样子是有年头的了,如今红润饱满泛着光泽。 爷爷曾经说好过,盘核桃盘得是品、修得是心。 而有两种人最喜欢盘核桃,第一种是性格稳重有耐性、也不乏心机颇深。第二种性格暴躁易怒、以盘核桃磨练秉性使自己沉稳下来。 “说吧,你的要求。”说话间霸气十足,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看绯洛一眼。手下的速度加快,轻蔑之意不用言表。 “她是您的女儿?” 所以小小年纪住在一个山顶大宅,坐拥家仆几十? 所以她能带自己来到通往古末岛的隧道? 男人摆弄核桃的动作一停,见绯洛所问非所答,瞥了他一眼嗤笑道,“绯家小少爷可以直接提出你的要求,不要提一些不相干的事。” “她是您的女儿,这也算是不相干的事?” 不想跟他兜圈子,男人直接了当开口,“你来是因为你哥吧。”他神情淡然夹杂蔑视。接着继续把玩手中的核桃,只是这次速度变慢了。 绯洛细细打量他,他穿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衣裤,虽眼角有丝细纹但丝毫不减俊朗,俊脸桀骜冷酷,嚣张得宛若一方霸主。 也对,他就是一方霸主!古末岛的主人! 末家家主! 末默! 他曾在资料库里看到过他的信息,记录着他在维立国的事迹,每一条每一项他都仔细阅读过,但是却从没有见过他的任何一张照片。 果然如想象中一样,久居上位的威仪一览无遗。 “既然你救了我的女儿,那绯黯我便还给你。你只需要答应我,忘记所有关于古末岛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末默低低一笑,语气冷冽低沉,手中的核桃猝得被捏成粉末。 随意得扬了扬手,粉末肆飞。 窗外一阵风正巧吹进,那手中的粉末吹散,迷了绯洛的眼睛。 绯洛想,末默是不是爷爷所说的第二种人? “我会留你到伤好,在此之间离我的女儿远点。”高大挺拔的身躯站立挡住窗外的幽幽月光,投射出了一个更加坚毅的影子,直直的打在绯洛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末默已经离开,绯洛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左臂无知觉的耷拉在床边,仰着头靠在床头上。 月光幽兰如泼墨,窗外有蝉鸣声,空气仿佛静止,只有声音在耳边萦绕,但那个声音不是蝉鸣声,而是他心中的破涛汹涌——古末岛末家,锁引子,琉璃珠,也许一切早就注定了。 第三十八章我也喜欢你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第二天,绯洛照旧在那张床上躺着,末家的仆人会定时给他送食物,会定时来换药,但门口一直有人守着,从不间断。 他至今没有见到他的哥哥嫂子还有晟子。 今天窗外的阳光挺好,对面树上有一个喜鹊窝,喜鹊窝里有两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如果他能出这个屋子就更好了。绯洛这样想着。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洛洛!” 听声音便知道是幕水兰。只有她会这么叫他。 绯洛没有回头。依旧静静地看着窗外,深情讳莫如深。 “洛洛,洛洛。你怎么样啦?”幕水兰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动作小心翼翼。 也不管绯洛有没有反应,凑近些坐到沙发上便开始自顾自的说着:“昨晚姐姐被用家法惹得突发高烧,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话语突然停滞,她睨了他一眼,半晌又言:“你说姐姐是不是也喜欢你啊?那怎么办?我也喜欢你啊!”幕水兰揪着衣角,表情纠结得仿佛遇见天大的难事。 绯洛不着痕迹的转身,低头询问幕水兰,“她……,怎么样了?” 幕水兰所问非所答:“洛洛,你喜欢她吗?”她星灿灿的眸子如炬,很紧张的注视绯洛。 那样直白、纯洁的眼神。绯洛不想直视。 转过身,目无焦距的看着窗外。“——没有。”毕竟是因为他才被家法的,于情于理他都该关心一下。对——无关喜不喜欢。 幕水兰闻言下意识咬住下唇。她虽然小,但她不笨。 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小姑娘故作轻松的笑着:“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接着凑到绯洛旁边神秘兮兮的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的说:“我可以带你出去哦,我们去看姐姐吧,她应该很希望你会过去。” “你能带我出去?末家家主可是下过令?” “我舅舅只是说不让姐姐来看你,没有说你不可以出去的,门口的人其实只是为了看住姐姐的。”幕水兰一脸不以为然。 绯洛对此深表怀疑。如果只是为了防小鹿,那为什么兰兰也要偷偷摸摸的进。 “别这么看我,舅舅不希望你接触任何一个末家的女儿,所以——我也被限制了,不过还好我聪明!” “末家家主是你舅舅?那么也就是幕水渊的舅舅?近亲怎么可以联姻呢?”绯洛语气有一丝波动,迷人的桃花眼流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难道幕水渊是为了让自己远离小鹿,这才谎称他们是未婚夫妻关系? “哥哥是我的表哥,不是同父同母的啊,傻洛洛。”幕水兰被绯洛的傻样弄笑了。 “——哦。”这个答案绯洛并不喜欢。 幕水兰真的带绯洛出来了,门口的人果然没有拦住绯洛,只有在看见幕水兰时微微一怔,接着面无表情的跟着他们。 果然末家家主并未打算囚禁自己,只是会监视他,并且是光明正大的监视。 余光看了眼跟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绯洛摇头嗤笑。 出了这一方小屋,见到外面的世界,绯洛不禁有些惊讶。 末家好似一座古时的宫殿,房屋的建造古色古香,几步间便可看到巡逻的守卫,统一的服装一眼便可以认出职位。 长廊间不时会看见几个年轻娇小的佣人,她们身着一身浅蓝色旗袍,手里或端着新采摘下的果实,或端着新作好的糕点。 他恍然间有一种来到炎夏民国时期的感觉。 “快走吧,洛洛,姐姐该等急了——”幕水兰不由分说地牵起绯洛的手。 但是他们并没有见到末小鹿,反而在正厅偶遇了故人。 第三十九章遇故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故人一袭淡紫色飘逸长裙。 长裙上面绣着精致的刺绣,将女人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整个人就像发了光似的。 隆起的肚子,披着微卷大波浪,精致完美的脸,娇媚可人,小女人的气质淋漓尽致。 她的身边是一位高大伟岸的男人。 那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纽扣扣到最上面,那股禁欲的美感扑面而来,目光瞥见其他人时清冷不带有任何情绪起伏,有着拒人千之外的寡淡。只有在看到女人时才会染上温度。 男人此时细心的扶着她,嘴里好像念叨着什么,惹得女人直笑。 那是——是睨倩! “三嫂?” “绯洛!” “兰兰,这人是谁?”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怀孕了?”看样子月份已经很大,为什么一个多月前他们几个都没人看出来呢? “墨,我想跟他单独聊聊。可以吗?”睨倩倚在男人的怀里,柔声问道,小女人的娇态尽显。 “只给你三分钟。”男人环着睨倩柔软的腰肢,霸道的宣布,眼神睥睨的望向绯洛,似是警告。 幼稚。这是绯洛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 伸出右手,让睨倩搭在自己手臂上借力。 看她的样子,月份已经大到行动不便,所以那个幼稚的男人才会表现得格外小心。 走到副厅里,虽不同正厅的大气磅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红实木包上牛皮的沙发,即有古味又有现代风气。 绯洛小心地扶着睨倩坐下,这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 “是他的孩子吧?” “是我的孩子。”睨倩淡淡一笑,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女性柔美的气息,妈妈的光环围绕,圣洁淡雅。 睨倩的性子还是如当初那般温柔,好像也有些不同吧,但是他说不上来,也许只有那个人能看懂。 睨倩抚着肚子,面带温柔的光,轻声问道:“你的左臂?”她也是学医的,与幕水渊师承一人。 在刚刚搀扶她的时候,她就发现他的手臂出现问题,平时管用左手的人现在一切活动都在使用右手。 “伤到了,但是无碍。”只是再也不会如以前灵活罢了。绯洛心底苦涩的想。 如果不是幕水渊和幕水兰估计这几度受伤的手臂早就彻底废掉了,现如今居然还能动弹已经是万幸。 “为什么会来古末岛?”睨倩抚着肚子又问,温柔的视线有些像是在看小辈。果然有了孩子的女人,会带上母性光环,即使年龄相仿。 古末岛非一般人能进,但她却没有问他为什么能进古末岛,而只是单单问了为什么来。仿佛她早就猜到他会来一般。 “你为什么会在古末岛?”认识睨倩少说也有三年,从未听闻过她提起古末岛。 睨倩摇摇头,温婉勾唇,“先说说你。” “来救人,哥嫂子被末家家主关了起来。” 一皱眉,“怎么会?末家一直与世隔绝从不与外人接触,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绯洛以最简短的方式把从她走后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睨倩是龙门事件当天消失的,距离那件事情现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吧。 “琉璃珠你还是放弃吧,据我所知琉璃珠已经一分为二,而且五年前末家遗失了另一半琉璃珠。而锁引子我从来没听说过。” “你跟末家?”睨倩不是从小生活在禹家的禹罂堡吗? “鹿儿是我从小的朋友。对她好点,她喜欢了你五年。”睨倩语气淡淡说完,缓慢艰难地扶着沙发起身,扶着后腰。 一直远远等着的英俊男人快步上前,搀扶着她,表情不善的睨了绯洛一眼,之后缓慢的离开。 五年?绯洛疑惑只当自己听错了话。 第四十章求求你喜欢我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另一边,末小鹿领完家法后当晚便发起高烧,高烧一直不退。 她心中仍是一直放心不下绯洛,担心父亲会伤害他。 末小鹿迷迷糊糊的,摸索着去往绯洛的卧室。 一路跌跌撞撞,却还是记得知道要躲着家里的佣人。 总算来到他的卧室,原本以为可以见他一眼,却只看见一个空荡寂寥的房间。 突如其来的落寞、无助,排山倒海般向她涌来,支撑她残破身体的唯一动力丢失。 她迷糊间开始产生幻觉,她仿佛看见绯洛就站在她面前,他对她伸出手。 末小鹿痴迷得伸出手想要搭上他炙热的手心。 却见他一步步后退,嘴里还说着:“你要是后悔了,就滚吧。” 冰冷,无情,嫌弃,鄙夷,好像有无数个词可以形容他的语气,但没有一个词汇是她能够承受的。 她难过得哭,却于事无补。 那个人越走越远。 她怎么追也追不上! 绯洛回房后,就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沙发上啜泣,阳光照射下,小小的身子不停地在颤抖。 “小鹿?”她不在自己房间,却一直在他的房间?难怪他找不到她。 末小鹿抬头,泪眼婆娑,小小的脸哭得红彤彤的,泪珠沾湿了睫羽。 见是绯洛,立马站起来扑过去,“呜呜不要赶我走,求求你。呜呜呜” 绯洛有一瞬间僵硬,不知该如何反应好。 僵持着伸出手,只得笨拙的安抚着末小鹿,声音僵硬,“别哭。”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要赶我走,我会听话呜呜呜不要让我走,好不好。”葱白的手指紧紧揪住绯洛的衣服,泪珠就如同脱线的珍珠项链,一滴一滴砸在绯洛的衣襟上。 一向矜持优雅的末小鹿脆弱得如同霜打的梨花。 “我——”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屋外末家家主得知小鹿不见了,便第一时间寻到绯洛暂住的房间。 果不其然,他的女儿就在这个房间里,并且抱着那个叫绯洛的在哭。 一瞬间,心疼得无以复加。 “绯洛——求求你喜欢我好不好?” “求求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呜呜”这种喜欢逼得她快要窒息。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但我就是忘不掉你啊——”她也尝试去忘记十五岁时的记忆,但是忘不掉,她怎么也忘不掉。 “呜呜呜我真的不想再喜欢你了!谁能帮帮我?”她害怕那种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就像一个小丑自编自演着全部的剧情,而他不是台上的男主角只是台下一起嘲笑她的看客。 末小鹿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甚至开始狂躁的抓自己的头发。 绯洛难以应对,不知该怎么平复她。 这时末家家主慌乱得上前,一把夺过绯洛怀里的末小鹿。 “鹿儿乖,爸爸在这儿。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成熟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温柔的语气,让末小鹿渐渐镇定下来。 什么稳重,什么气势,什么狠戾,统统都去见鬼。 此刻的末默只是末小鹿的父亲,不是什么末家家主,他就是一个心疼女儿的父亲。 这是第几次,怀里的人儿被别人抢走。第二次,上一次是幕水渊。 站在一旁的无力感,绯洛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见,在自己怀里的末小鹿渐渐睡去,末默顺势把女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你跟我来书房。” 第四十一章交易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小心将门关好,跟着末默来到书房。 还没等坐下,末默便开门见山地说:“琉璃珠的另一半是在我手上,锁引子的秘密我也知道。” “您的要求?”既然已经这么直白了,那么就直来直往吧。 “远离古末岛,离开我的女儿,不要让我再看见你靠近她!”一把揪住绯洛的衣领,末默的盛怒丝毫不加掩饰。 拍了拍绯洛的肩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条件。”同样也是来自维立国末家家主的威胁。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好。我答应你,我只在乎锁引子的秘密。还有那一半的琉璃珠。”没有任何犹豫绯洛便答应了,他没理由拒绝。 但是绯洛有些疑惑。末家就这样简简单单便拿出末家世代守护的至宝——琉璃珠? “盛传,琉璃珠此生此世永不破碎永世留存,但琉璃珠被施加外压力时会自动一分为二,而修复他的方法便是所谓的锁引子,一种特殊的血液。用那种血液祭祀琉璃珠便可使其合二为一。” 看出绯洛疑惑的眼神,末默不屑轻笑,解释道,“我之所以给你是因为现在的半颗琉璃珠就是废物,只有合成一整颗珠子才会有用,拿半颗废珠子换我女儿远离你这个会让她伤心的人渣,还能顺带拯救华诺大陆,我何乐而不为。” “哦。”绯洛应声算是相信末默的说法,“那特殊血液?”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自动浮现起小鹿的影子,她的血不会干涸。 “是异血。一个拥有七种血脉的血。” 末默的话打消了他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却又牵引出另一个恐怖的猜测。 “小眸嫂子?”她的血曾经被父亲利用开启龙门,难道她的血还能成为引子? “不!是她的小女儿绯嫣。禹小眸与你哥结合已经生下一子一女,她的血脉已经不纯洁了,只有至善至纯的血液才有资格祭祀。”末默深邃的瞳孔直勾勾看向绯洛。 “必须是绯嫣,因为男人的血是浑浊的,只有女人才有资格。” 祭祀?如果如他所想,那便是耗尽半身血液去祭奠一颗珠子?绯洛无比震惊,“嫣儿还那么小,她怎么能行?” 嫣儿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半身血液啊,怎么可能用她的血液来祭祀? “也许黑人早就知道这个秘密才会伪装这么多年,跟禹瑾萱他们用科技实验生下禹小眸。”末默不以为然的说着,他只在乎他的女儿至于别人家女儿的生死与他无关。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绯洛漆黑的眼眸微微眯着,充满着危险。难道末家一直在关注着炎夏国的动向?目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事是我末家不知道的,除非我不想知道。”狂妄的言语,平淡的表情,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末家家主敢这么回答。 “好。现在带我去看琉璃珠。” 与聪明人交易便如同与虎谋皮,小心谨慎更为妙。先见了他想要的东西再说。 绯洛要求看琉璃珠。末默很爽快的便答应了。 第四十二章定情信物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家大宅的顶楼,戒备森严的地方。 那半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居然只有“鸽子蛋”般大小,透射着五彩琉璃的光芒。屹立在供台上。 虽然只有一半,仍然闪耀,映照得整个房间灼灼生辉。 就是这么半颗珠子可以关闭龙门? 绯洛不禁伸出手——想要触摸。为什么会这么眼熟? “别碰!”末默立即拍开他的手,冷言道。 绯洛皱眉,漆黑的眼底带着疑惑睨了他一眼。 末默不以为然,“这半颗琉璃珠认人,不是这么容易带走的。”取出怀里的手帕包裹住那半颗琉璃珠,遮掩住琉璃珠的光芒。那暗红色的手帕上绣着玫瑰花,隐约的亮透露出妖冶。 “拿着,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见你哥他们。”末默把东西塞到绯洛怀里,临走时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半颗琉璃珠。 末默的目光深邃,带着绯洛无法解读的含义。 末家家主好像不太喜欢他怀里的半颗琉璃珠。这可是末家守护多年的至宝,他会不喜欢? 绯洛晃头,甩掉脑袋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先见哥他们之后再说。 他没想到,禹小眸和绯黯、亓晟就被安排在附近的一个别墅里,相望的两幢房子因为大门敞开方向不同,所以需要开车拐过去。 这别墅戒备森严,居然比末家大宅的警戒度还要高。 问了门口的佣人,绯洛点头,径直上楼。 推开门,便看见许久未见的禹小眸。 禹小眸侧颜憔悴,倚靠在床边,对着昏睡的绯黯喃喃细语,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床上的绯黯安安静静、纹丝不动,虽然可以感觉到呼吸,但是浑身僵硬,真得如活死人一般。 推门的声响不大,却也不轻,但却没有引起禹小眸一丝一毫的反应。 “黯你快醒来吧,我们回家。丞丞嫣嫣一定很想我们。” “嫣嫣最喜欢你了,小丫头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 “以前我一直冷落两个宝贝,现在好后悔。” 禹小眸趴在床边,握紧绯黯的手,泪如脱线的珍珠,“黯。我快坚持不住了。”语气虚弱得仿若将要逝去。 见此情景,绯洛僵滞得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开口,如刺哽咽在喉。 直到亓晟的出现唤醒呆滞的他。 “洛——”亓晟惊喜的抱住绯洛,“你来了。”俊脸带着重生般的喜悦。 “晟子。”绯洛回抱住好兄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往,这样的话绯洛是不屑于说出口的。但是历经风雨之后,他意识到兄弟间感情的可贵、意识到兄弟间感情也需要表达。 “得了吧,你不适合煽情。”亓晟用拳头怼了一下他,嬉笑道。 禹小眸怔怔得起身,有些难以置信,“绯洛——”看见绯洛那张熟悉的面孔,顿时,崩溃得大哭,“黯一直没有醒过来——呜呜呜” “先别哭,嫂子。”走进,安慰得拍拍禹小眸的肩膀。 等到禹小眸渐渐平复,绯洛才开口,“我有事情问你。”有一件事情他需要证实一下。 抹掉眼泪,禹小眸哽咽地说:“你问。” “哥送你的定情信物呢?” “我一直戴在身上。怎么了?”禹小眸疑惑,怎么会突然提及定情信物? “拿给我。” 禹小眸毫不迟疑地掏出项链,摘下来,递到他的手里。 “果然,一模一样。”眸中讳莫如深,他掏出怀里的暗红色手帕。 左手那条项链上那枚精致圆润的半球形吊坠与右手暗红色手帕包裹住的半颗琉璃珠一模一样。 难怪他当时会觉得那半颗琉璃珠眼熟。 光泽与流光一致,光照下,珠子里好像有一条金龙在畅游。 只是这半颗琉璃珠不需要认主吗?还是说禹小眸便是它的主? “这是什么?跟我的吊坠一样。”禹小眸好奇的伸出手,刚要触碰到它,便被一道刺眼的闪光震慑得站不住脚。 还好亓晟眼疾手快,扶住她。 这半颗琉璃珠果然认人。绯洛暗想。半晌才言,“这就是琉璃珠。” “什么?”禹小眸震惊。她一直以来视为珍宝的定情信物是琉璃珠?难以置信地盯着项链看,这是当初绯黯亲自送给自己的啊,他知道这是琉璃珠吗? 她回眸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目光渐渐暗淡。 亓晟当然也震惊于此事,同时也疑惑,“为什么会被一分为二?” “原因不明。”绯洛尝试着去把两个东西合在一起,但这两个东西就像是有互斥的磁场一样,难以融合。绯洛不禁拧住眉头。 “所谓的锁引子,其实就是把琉璃珠复原的方法。”云家那位恐怕早就算出琉璃珠早已一分为二,并且算出锁引子便是几大家族孙子辈继承人——绯嫣,用嫣儿的血来祭祀琉璃珠使其复原。 难怪云家那位不愿意说出锁引子的秘密,如果他告诉哥哥“引子是用你女儿的血祭祀”,估计绯黯一定会不顾一切毁了云家。 “那锁引子是什么?”禹小眸目光希翼的望向绯洛。 “不知道。”绯洛毫不犹豫的说谎。这件事情先不能说,他有自己的考量。 “哦。”禹小眸和亓晟不约而同地失望叹气。 第四十三章注定要相遇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没有把他偶遇睨倩的事情告诉禹小眸和亓晟,毕竟亓晟曾经那样喜欢睨倩。 但有些事命中注定。 因为末家家主不再禁足他们,所以亓晟偶然遇见了睨倩。 也许这就是命运?有些人注定要相遇。 “你——”亓晟震惊的样子不比当初绯洛看见她时小。 看到她隆起的肚子,他来不及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满脑子都是诧异。 睨倩淡淡一笑,温润娇媚的样子甚得人喜欢。 “你当初要离开就是因为孩子吧?”亓晟苦笑,出奇得释然。缓缓走近睨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每一脚都鲜血淋漓。 “就这么爱他?”他目光如炬,毫不掩饰眸中浓浓的遗憾。 “晟子,好久不见。”睨倩依旧淡淡微笑,恬静的小脸。杏仁般的大眼睛里其实满是空洞。 “先回答我。”眸中掩饰不住的痛,亓晟扶住睨倩的肩膀,“不要这样笑——”明明不开心,却总是这样笑,当初站在那个人身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闻言,睨倩表情一僵,抿唇,怅然若失,“还是你了解我,骗不了你。”肩膀一瞬间松垮下来,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得到放松。 “跟我在一起吧,倩倩。”亓晟郑重地伸出手,眼神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认真,“让我来照顾你跟孩子。” “现在有人保护我了,他很爱我,也会爱我的孩子。”睨倩轻轻摇头。 抚摸自己的肚皮,能够感觉到里边孩子有力的运动。她渐渐带上笑意,最真实的笑,满满的母爱。 “但是你不爱他。对吗?”亓晟失落得放下手,与睨倩并肩坐在长椅上。看着渐渐下落的夕阳。 睨倩随着他眺望着远方,缓缓道出,“跟你在一起与跟他是一样的。” 闻言亓晟不免苦笑。看来那个幸运的男人也没有得到她的爱。 “倩儿——”夕阳的逆光中,走出一位高大伟岸的男人,气度不凡。 男人迈着长腿走过来,蹲到睨倩面前,焦急的抚着睨倩的肚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这个男人就是上次绯洛见过的那个人——幕水墨,幕水渊的哥哥,幕水家第一顺位继承人。 “放心,我下次会跟你说的。”睨倩撩起他眼眉前凌乱的碎发。高大的男人就像是孩子般任由她摆弄头发,还享受得眯起眼睛。 “倩倩。”亓晟开口打断眼前刺目的温情。这就是那个幸运的男人? “他是谁啊?”幕水墨嚯得站起身,语气有些不善。刚刚他只顾着找她,居然没注意她身边还有个活人。 睨倩拍拍他的手臂,解释道,“我的老朋友。” “男朋友!”亓晟也不知是哪儿里不对劲,开口抢话。 对——他就是难受,论先来后到,睨倩也应该是由他来照顾,哪儿里轮得到面前这个男人。 “你在搞笑吗?”幕水墨如深潭般的星眸带着讽刺的意味。 “倩倩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跟孩子的。”亓晟这一次强势得抓起睨倩的手,曾经他就是过于软弱,一直退让,才弄得两人愈来愈远。 他的动作刺激到幕水墨,怒气升腾,直接拍开他的手,“拿开你的手,她是我的。”语气不善,丝毫不客气。 “是我的。”亓晟也不甘示弱,嚯得站起来。 一时间,两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剑拔弩张,低压压的气息笼罩。 “好了。”睨倩皱着秀眉,无奈得低喊。 “说,你是谁的?”幕水墨蓦得抓住睨倩的另一只手腕,怒气溢于言表,星眸好似带着火焰。 “倩倩。”亓晟也不甘示弱地注视着她,强势的视线让睨倩不敢直视。 两个人誓要问出一个答案。 “不要逼我。我是自己的。我——”正要表达自己强烈的抗议,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睨倩痛得弯腰,“疼——” 幕水墨连忙抱住她,慌张又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亓晟第一个反应过来抢着抱起睨倩,“快走,安排医生!” 两个大男人慌慌张张的带着睨倩回末家。 末家副宅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睨倩很快就被送进医务室。 幕水家族是行医世家,幕水墨这个幕水家第一顺位继承人,承袭幕水家医典——幕水行医录,医术是相当了得,他顺理成章的成为睨倩的接产师。 而亓晟只能苦苦等在门外。 绯洛跟末小鹿等人知道消息马上便赶来。 末小鹿搀扶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这位夫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就是面色有些苍白,看样子是常年卧病。 “妈妈,你别着急,有墨哥在,倩倩会顺利生产的。”末小鹿慌忙得看了看医务室的门,那上边还亮着红灯,表示这手术正在进行。 “我的倩倩从小便没有父母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姑姑,我怎么能不着急。”夫人难以掩饰的慌乱,焦灼的等待着,“不是说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吗?怎么突然就生了。” 一旁的亓晟听闻,有些羞愧。都怪他太冲动了,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挣这没有意义的所有权呢,说到底睨倩只爱那个孩子的爸爸。 禹小眸刚听闻,睨倩在古末岛上并且即将生产,当时的震惊是无法言表的。 但心知这事儿的重要,她立马便跟绯洛跑来。 绯洛和禹小眸见亓晟的样子,对于突然早产的缘由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一切都是因为太过喜欢了。 绯洛搭上亓晟的肩,以示安慰。 禹小眸也在一旁劝说,“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我当初生嫣嫣和丞丞的时候也很突然,相信他们会没事的。” 一旁的绯洛闻言有些烦躁。他想起琉璃珠的事情了,如果嫂子知道琉璃珠的引子是嫣儿的血?后果不堪设想。 第四十四章早产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睨倩生孩子的过程很漫长,早产伴随着生命危险,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出来。 看着那个皱皱的小婴儿和平安出来的睨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那位夫人第一时间过去抱住睨倩,惊喜得哭出眼泪,“倩倩,你当妈妈了。” 这个婴儿的诞生,带给睨倩新的生命。 末小鹿和禹小眸两个女生非常喜欢这个小婴儿,不时地便来看看。 小婴儿刚出生的时候还是皱皱的,但实际上每天都在变化着,现在已经有了模样。 初有模样的宝宝越来越像他,禹小眸只一眼便看出来,默默的抚摸着宝宝的小手,轻声呢喃道:“三哥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宝宝,要记住我是你的亲姑姑哦。” 禹小眸今天又来帮忙带宝宝了,她是做过妈妈的人,虽然她自己的两个宝宝她带的时间不长,但毕竟也算是有经验的人。 睨倩知道禹小眸只是单纯的喜欢孩子,便没有阻拦她过来看。 亓晟心中有结,宝宝刚出生时来过两次,便再也没来过。一直都是绯洛送禹小眸过来睨倩那里。 看着禹小眸抱着孩子开心的样子。 绯洛更加舍不得告诉她真相。 绯洛其实没有完全相信末家家主的话,所以另外半颗琉璃珠的事情,他们故意隐瞒着末家。 在得知琉璃珠真相的几日里,绯洛彻夜难眠,尤其是小生命的出生使他更加感叹,他无法接受用自己五岁侄女的血来融合复原琉璃珠以此来拯救华诺大陆。 那还是个孩子,祭祀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信—— 不可能只有这一种办法—— 带着疑惑,绯洛决定孤身一人夜探末家书房。 末家虽然是几大家族之首,但仗着无人敢偷偷登岛,所以末家大宅的防御系统其实并不完善。 对于身为机关防御高手的绯洛来说,偷偷潜入末家书房并不难。虽然左手不能再如以前一般灵活,但也不影响。 绯洛刚潜进书房,小心翼翼的翻找,但还没有找到头绪便听见门外稀稀疏疏的声响。 绯洛左右看看,不动声色的迅速躲到书柜后边。靠着书柜边的窗帘遮挡自己。 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默哥,我最近总心慌。”那雍容华贵的夫人正是末小鹿的母亲——睨娇,那天在睨倩生产时见过。 她缓缓坐到沙发上,捂着胸口,表情有些痛苦。 末默连忙扶住她,把她拥入怀中,也顺势坐进沙发里,安抚道:“没事儿的,相信我。”用手帮她疏气。 “如果绯洛那孩子知道了?”女人仰头注视末默不安的问道。 “他不会知道的。很快他就会离开古末岛,那半颗该死的珠子也会永远离开古末岛。”末墨的表情有一瞬轻松,仿佛一个巨大的麻烦被解决般酥爽。 躲在暗处的绯洛眉头紧皱。 “宝贝的血真的能够融合那破碎的珠子嘛?它会不会像当初带走小娜一样,带走我的女儿。”女人倚在末默怀里,悲伤如同泉水般缓缓流出,美丽的容颜带着无尽的惆怅。 末默瞳孔骤缩,握住女人的手,笃定道:“不会——那半颗珠子会彻底离开古末岛,远离我们末家。” “可是——”女人依旧担忧,“那毕竟是……” “另外半颗琉璃珠早在五年前便被我拖人卖到黑市去,现在多半正被哪儿个势力收藏着。没那么容易出现。”末默笃定的说,“我们的女儿很安全。” “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稳重,不要让他们察觉,等水渊治好他的手臂便顺理成章地派人把他们都送走。” 回去的路上,绯洛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他们的对话。 所以,末小鹿的血也可以用来祭祀?自己之前猜得没有错。 绯洛不断的回想着。最近发上的事情,莫名觉得有双推手把他引进古末岛,心中不禁感到不安。 末默没有任何犹豫的把一半琉璃珠给了自己,他是打定主意自己得不到另外一半琉璃珠。 但是末默没有想到的是,另一半琉璃珠早早便被绯黯买到,并且送给禹小眸做定情信物,还被禹小眸带到古末岛上。 回到房间,靠在床头上。绯洛陷入沉思。 他想起他的侄女嫣儿。 嫣儿小的时候过得并不好,绯黯失忆的那四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着两个孩子,而禹小眸当时心中有结一直对两个孩子不亲近。 自己第一次见嫣儿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扯住他的裤子,娇嫩的小脸仰起望着他,稚嫩的小嗓音怯怯地喊着,“是爸爸吗?”那怯懦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绯洛至今记忆犹新。 虽然,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但是那一刻他真的想成为她的爸爸,疼她爱她。 心中渐渐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升腾。 也许—— 末小鹿更适合祭祀? 绯洛眉头急蹙,手心握紧,心中有些挣扎。 一个成年女孩儿肯定要比五岁的侄女儿来得安全,这也许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四十五章末莉姑姑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家今天好像有一位重要人物要来,家仆们比往常起的都要早,早早便准备好吃食,打扫好庭院。 听闻这位重要的人是末家家主的亲妹妹——末莉。 从家仆那里旁敲侧击,绯洛了解到,这位末莉小姐已经五年没有回过古末岛了,此次回岛是因为末默的寿宴。 正门统一着装的保镖们站立一排,家仆也难得都被聚集起来,年龄小的女佣们身着素色旗袍,头上插上一颗珍珠簪子,排队站立绕过喷泉一直排到大厅门前。 原来这宅内有如此多的人。绯洛站在隔壁别墅的落地窗处,看着这盛况。 不久,一辆加长林肯缓缓驶来。 门口的保镖上前开门。 ——来了,传说中末默的亲妹妹。 大约一分钟后。 一双裸色的高跟鞋入目,接着是长及脚踝的墨色长裙那是一条充满异域风裙的裙子,一个斜边编织帽戴在头顶,看不清面容。 “欢迎大小姐回家。”两边的保镖齐声喊道。声音震耳欲聋,气势广阔。 末莉淡淡点头,微笑,举止优雅落落大方。 这末莉的穿扮不像回家串门,倒像是到此旅游的?绯洛心道。不由得好奇。 摘下帽子,精致的脸颊真的不像是一位三十七岁的女人,倒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末家的人长相都比正常年龄的人要年轻许多。 距离有些远,绯洛只觉得她的肌肤白皙在阳光下泛着光,刺他的眼。 她站在车前没有走,微微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绯洛觉得那个女人在看自己。 一个神秘的女人。这是绯洛远远注视后的结论。 幕水兰从大厅里跑出来,跑到喷泉处时,渐渐放下脚步,整理整理自己身上的旗袍,又理了理头发。 信步走到末莉面前。 “母亲。”语气是渐渐平息后的冷静,声音甜糯。 “嗯。”末莉微笑点头,伸出手,“过来。” 幕水兰有一点惊喜的扑到末莉怀里,腻腻的撒娇,“母亲,我好想你。” “嗯。” “姑姑!”随后末小鹿激动得跑出来,披散的发丝有些凌乱。今天她睡醒才被告知姑姑要回来,她还来不及准备。 一下子抱住末莉。“好想你呀。”软糯得蹭了蹭她,不同往日的优雅大方,此刻的她带着小女孩的娇憨。 末莉松开幕水兰,慌张得回抱住末小鹿,稳住她娇小的身子,“你怎么可以跑呢?不是说过你体质不好,要——” 末莉还要絮叨几句却被末小鹿打断,末小鹿温温婉婉的笑着,“人家不是想你吗?以后不会这样了。” 末莉无奈笑笑,温柔的说道:“姑姑也想你呀。对了,有没有见到他呀?” 末小鹿害羞得腻在末莉的怀里,脸颊间染上一抹红晕,娇嗔道,“姑姑。”末小鹿跟末莉讲过绯洛的事情,当初就是姑姑支持她去炎夏国找绯洛的。 “哈哈,这么害羞,是见到了吧。”末莉温婉的笑着,应该是非常开心。 “进屋吧。”不知什么时候一身西装革履的末默带着身着一身锦色旗袍、挽着发髻的妻子睨娇站在她们面前。 末莉礼貌的点头,应了一声,“嗯。” 睨娇没有说话,却也是含着热切的眼神注视着她。 没有过多的热络,末默带着妻子走在最前面,末莉随后挽住末小鹿的手,向前走。 幕水兰静静地跟在身后,表情有些落寞。 两边的保镖家仆在末莉离开后渐渐散去,回归原位做各自分内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为心爱的人放弃一切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回来准备待多久?”末默坐在正厅沙发上,身边坐着睨娇,他低着眼眸询问,不怒自威的表情。 “哥哥准备让我待多久?”末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慵懒得倚靠在其中,微笑着反问,面带些许讥讽。 “你!” “默哥。”睨娇见势抓住丈夫的手轻抚,秀美紧簇微微摇头,“别。” 末默抬手捏着眉间,无奈地叹气,“哎……,既然回来就多住几天,小年给我打电话说后天就过来陪你。” 小年是末莉的丈夫,全名叫幕水年,也是幕水家族的人,但因些特殊原因,他是全幕水家族唯一不会医术的人。 “哥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末莉起身,水墨色的裙摆随意的甩在身后,高傲的仰起脖颈。 “你坐了这么久车还没吃饭呢!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末默仰脖喊道。 收到的却是冷漠的拒绝,“送到我的卧室里。” 末默见她态度更加头疼,“哎——” 窈窕的背影消失,末默才念叨出声音,“你看她像个什么样子,回到古末岛还是那副外边的打扮,也不知道换身旗袍。” 一旁的末夫人只能耐心地劝着。 末小鹿一向最亲近末莉,早早便守在末莉的房间里等着她。 “姑姑。”见末莉进屋,末小鹿优雅起身。 刚刚,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素色旗袍,她的头发也特意吩咐小女佣梳理过,不似先前那般凌乱,这是古末岛最常见的装扮,也是古末岛的一种风俗,重要仪式或者面见长辈一定要身着素色旗袍,以示尊敬。 她上前拉住姑姑的手,看了看手表无奈道:“就知道您会早早的回房间,不过没想到这么早,才五分钟,还好我换衣服快,不然都等不到您了。” “就不能原谅父亲吗?已经五年了呀。” 末莉坐在床边,凝望着窗外。所问非所答:“这里依旧没变,还是能看见窗外那棵树。”茂盛的枝叶遮挡住徐徐阳光,投射进窗内,照在末莉水墨色的长裙上,真的就像是一幅水墨画。 “姑姑。”末小鹿优雅的蹲在末莉面前,头轻轻的倚在末莉的腿上,“父亲当年也是无心的,他一直在为当年的事情后悔。” 关于小娜姑姑的离去,父亲一夜间变得郁郁寡欢,母亲也突然重病身体越来越虚弱。 “我想去小娜的房间看看。”说着,末莉起身,回头询问,“跟姑姑一起去吗?” “去!”末小鹿敲了敲有些麻木的腿,站起来,“等等我。” 推开末小娜的房门,以白绿两色为主色调的卧室,充满生机,卧室整洁明亮又宽敞。 “看样子,一直有人打扫。”推开卧室的窗户,空气清新,可以看见正门的喷泉,阳光直射进房间,光亮刺得末莉睁不开眼。 “是母亲亲自打扫的。”末小鹿随意的回答道。 末莉没有说话。 * 绯洛遇见末莉姑姑是一次偶然。 原来他们所在的别墅是已故末家老爷子留给末莉的,难怪这别墅修得这样精致,只是现在由他们三个来住,末家家主这样做不觉得不妥吗? 末莉明显认识绯洛。 “炎夏绯家的孩子?绯洛?”末莉站在长长的长廊上,面带微笑,有些和蔼的意味。 在这儿看见末莉,绯洛是有些震惊的,“是。”明知故问道,“您是?” “我是小鹿的姑姑。”末莉优雅的坐在长廊的椅子上,随手摆弄一下裙摆,几缕碎发别在耳后。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下山,月亮渐渐升起。太阳与月亮共存,一面阳光一面月光。 典雅高贵的女人,在这一热一冷的光中,显得更加圣洁。这末莉与末小鹿长得真的是十分相像,也难怪她生的女儿会这么像末小鹿。 “我听说过您。”绯洛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 “听说过什么?”末莉反问,“被恋人抛弃?被驱逐古末岛?还是下嫁下族?”又不禁嗤笑,粉雕细琢的脸上带着浓浓讽刺,秀气的眉眼下垂。 “不是……”绯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末莉所提的事情他都没有听说过,他只单单知道末家大小姐末莉五年没有回过古末岛。不过——,原来,她是被驱逐的。 “呵。”末莉冷笑,“当年我那么爱他,为他可以抛弃一切,放弃末家所带给我的所有光辉与荣耀,而他呢,抛弃了我。” 绯洛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个受伤的人。 “女人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末莉低低地笑着,眼角却含着泪水,“被驱逐,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他。但他放弃了我,爱上了别人。” “算了,跟你一个小辈说这些干什么。”末莉起身,依旧是优雅知性的模样,拂了拂裙摆。“回到炎夏,替我跟你父亲问声好。” 原来末莉认识绯景之。 傍晚的太阳下山真的是转瞬即逝,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月亮已经高高悬挂,太阳不见踪影。 月光下,水墨色的裙子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优雅的女人缓缓淡出绯洛的视线。 “女人真的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放弃一切吗?”绯洛喃喃自语。 第四十七章接触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幕水兰那个小丫头是个闲不住的,多次提议出去散心,每每都被绯洛拿着受伤的由头拒绝掉。 今天,绯洛主动提及要出门。 “洛洛,你真的要出门吗?不是说腰上的伤口还会痛吗?怎么突然又想出门了?”幕水兰托着下巴好奇得问。 “想看海。”敷衍得随便找了个借口。 “所以伤口不痛了?”幕水兰捂嘴一笑。 她可是个小神医,绯洛腰上那个伤救治及时再加上古末岛上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与医疗用品,他那个伤啊这两天早就没大碍了。 说什么疼,就是忽悠人的,要说伤口愈合会痒,她还会信。 “把末小鹿带上,她熟悉古末岛。” “!”幕水兰眼睛瞪得溜圆,最近小鹿姐来见他,他可都是闭门不见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洛乘负责开车,她负责指路。” 嘴巴半张,幕水兰想说自己也能开车指路。但是想想自己根本不认识去海边的路,只能低垂着头,“好吧、我去找姐姐。” 绯洛与末默交易后,末默见绯洛每每都拒绝与末小鹿见面也就不再派人监视他,放任他自由。 因此,四个人集合后在门卫中规中矩的敬礼下、安然开车离开。 末小鹿中规中矩的坐在副驾驶上,尽职尽责的指路,全程没有主动与绯洛说一句话。 只有余光透过镜子,偷偷看坐在后桌上的他。 他眯着眼睛假寐,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微薄的唇轻抿,禁欲又帅气。 末小鹿手肘抵在车窗框上,默默的盯着他发呆,良久。 他怎么会找自己出来呢?有些疑惑。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 他的眼睛倏得睁开,迷人的桃花眼泛着朦胧的雾气。 末小鹿惊得收回手肘,坐直身板,心脏砰砰乱跳,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察觉到自己反应有点大,她立即收回手,却不小心拍到车门,一计闷声。 “鹿小姐,您怎么了?”坐在驾驶位的洛乘礼貌得询问。 “刚刚睡着了,不小心、不好意思。”末小鹿红着脸,说了句谎话。 坐在后座的绯洛将她的小心虚尽收眼底,阖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 古末岛不大,车子很快开到海边。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我小的时候经常和哥哥、媛媛一起在这边玩。”说来,这古末岛四面环海,但独独这片海域最得末小鹿的心。 “这里的海螺真的有大海的声音哦。”末小鹿说着,缓缓地压低身子,素色旗袍包裹着修长的美腿,纤纤玉手拾起一个海螺。 下意识点起脚尖拿到绯洛耳边,“你听。”扬起一抹明媚温暖的笑。 绯洛眼眸低垂,深深睨了她一眼,没有其他动作。 他的目光意味不明,看得末小鹿微怔。 心里咯噔一下。她好久没来这儿里,一时有点开心得忘形了。 以为是他不悦,她只得抿抿唇扯出一抹微笑,有点涩,但依旧美。 是自己过于唐突了,这些天绯洛都对自己避而不见,这时候又怎么可能跟自己亲近呢。 绯洛迟迟不给回应,末小鹿的手只能僵在半空中,手已经开始发酸,但是此刻她是拿开也不是、举起也不是,一时间有丝窘迫。 “真的有吗?我都没听过,我也要听。”一旁的幕水兰突然凑过来,蹦起来就要去抢。 末小鹿也乐得兰兰帮自己摆脱窘境,当即笑容更灿烂,转过头去。 一只海螺刚要递出去。 绯洛突然扣住末小鹿的小手,揽住她的腰闪过身,“自己去捡。”眉头一拧,呵斥道。 察觉到腰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罩住,她惊慌失措。 知道是谁抱住了自己,刹那间娇嫩的脸颊渲染上一抹粉红,末小鹿不禁掩面惊呼。 待平复心情后,她眨巴着长长的睫羽,略带羞涩得低下头,贝齿咬住嘴唇,不敢看他。 “啊?”眼见着要接到海螺,却被绯洛闪开,幕水兰不满的哀嚎。 “幕水小姐,给。”这时,一旁闷声不响的洛乘将手中的海螺递给幕水兰。 “有大海的声音吗?”一双金鱼般圆溜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洛乘面无表情,一头银色的发丝更显得冰冷。 幕水兰的眼睛清澈透亮,期待得昂着头,他半晌才闷声“嗯”了一下。 “谢谢程程,你对我最好了。”幕水兰立即开心的接住那只海螺,凑到耳边听。 她家住在多宝国宝都,宝都属于临近海域的城市,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去过海边,这是她第一次见大海。 心中有些许落寞,但是扬起头的一霎那,见着那蔚蓝的海域、一望无边的美景,好想心中的阴霾统统一扫而光。 听着海螺里传来的声音,她突然打趣道:“程程,以后别叫我幕水小姐啦,难道你忘记了我是阿文你是程程?哈哈哈哈” 洛乘瞳孔几不可察地骤缩,转过身子,没有应声。 第四十八章答不答应?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天色渐渐灰暗,夜晚的海边更美,月光下波光粼粼居然比白天时阳光下的更美,但是再美的景色也不能贪恋。 四个人开车回去。 “停车。”车子刚要行使进分叉路口,绯洛突然开口。 开车的洛乘立即停下车。 “将兰兰送回末家主宅。”说着,绯洛已经拉开车门,修长有力的腿部线条撑起西装裤,迈下车。 末小鹿疑惑得瞄着他,下一秒却见他转身拉开自己的车门。 有些迷茫得盯着,就见到他伸出手拉住自己的手臂。 “下车。”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末小鹿迷茫、被迫拉着走。 “姐姐!”幕水兰推门就要跟上,却如何也推不开,原来洛乘早就先一步锁了车。 “幕水小姐,我送您回去。”说着,不管幕水兰叽叽喳喳、嘟嘟囔囔的小嘴,开车扬长而去。 * “送我回别墅。”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径直向前走去。 末小鹿微微愣了一下,一般不都是男生送女生回家的吗? 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也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好。” 他难得愿意与自己独处,她怎么舍得放过这次机会。 他身高大约有一米九,腿极长。末小鹿跟得有些吃力。 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末小鹿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又有些惆怅。 眼看着走到别墅,正准备最后深深地看他一眼。却见他突然回眸,停下脚步,回手拉住自己。 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但是末小鹿也不准备反抗,就这样顺从地跟着他,心中暗暗泛起涟漪。 可是,他们直到走到卧室门前,绯洛都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 她不由得开口:“绯洛,你……” 一直沉默许久的绯洛一把拉起她的手腕。 强势,“留下来。” “你——说说说什么?”末小鹿有一丝慌乱,自己是听错了吗? 不容末小鹿反抗的,绯洛推开门,单手揽住末小鹿,把她揽了进来,左手费力得锁上门。 瞬间,末小鹿可以感受到墙壁透过薄薄衣裳传来的阵阵凉意。 绯洛缓缓低下头,吐气间带着烟草气息的温热,笼罩着她。 “我——我——”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心脏碰碰乱跳,“我得回去。” 深怕自己猛烈的心跳声让绯洛听见,末小鹿的小手紧张得覆上自己的心脏。一双眸子如沁了水般澄澈,心里惊呼着:快停下来吧。 下意识抵在他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通过手心,仿佛可以穿过血脉传到末小鹿的心房。 原来他跟自己一样紧张吗?末小鹿惊得抬起头,“——绯洛” 他望着她,眼型似若桃花,睫毛纤长,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 他的唇微薄、颜色同女孩儿的般娇嫩,他有着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 绯洛在她心目中一直如同神祗一般,五年前是、五年后依旧是。 高大的身体不断朝着末小鹿的方向倾斜,薄唇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 “鹿鹿……,我们在一起吧。” 动作自然亲昵的覆上末小鹿的头发,低沉的声音还未消散在空气里,带着一丝丝温柔。 鹿鹿?他叫自己什么? 这样的绯洛,末小鹿从来没见过! 她见过十六岁的他,少年不知事,年少轻狂,以耍弄她为乐趣。 她也见过二十一岁的他,经历繁多,沉寂来掩盖悲伤,让人难以靠近。 “绯洛——”这真的是她喜欢五年的绯洛吗? “答应我。”他的声音雄厚低沉,大提琴般拨动着她的心弦。 “我——” “答应我。” 他又一次说,威力巨大,她的心弦倏得崩掉,只觉得腿都软了,只能借住他的力量才能站稳。 她的内心在咆哮。 绯洛! 自己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了吗? 是真的吗!? 幸福的眩晕感侵袭着她,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只得抿住唇。 “不管你答不答应,今晚不许走。”霸道地宣布,拦腰抱起末小鹿,动作迅速地把她放到床上。 拉过被子,自己也马上钻到里面。 两个人都中规中矩地穿着衣裳。 “睡觉。”听着他附在耳边的呢喃细语,感受着他的温柔,小鹿心中的涟漪就如同今晚所见的那片海。 贴在他的胸膛,末小鹿可以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强有力跳动,如鼓声般。 “我有点不舒服。”他抱得好用力,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绯洛却不闻,霸道地道,“忍着。”手臂更加用力的抱紧她。 末小鹿几不可闻的偷笑,心道:还是那么幼稚。 好像一瞬间回到自己十五岁那年,他就像是那时候一样幼稚、霸道地抱着她。 但是他都忘记了,忘记那时一个女孩儿喜欢他。 真希望没有那五年,又真希望一切回到那年。 也希望睡醒后一切不会像那年那样糟糕。 听着绯洛的心跳,末小鹿怀着不安的心渐渐睡去。 绯洛也渐渐沉睡。难得,这是自从知道那个秘密以后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四十九章是阴谋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洋洋洒洒的照进屋内,床上两个美丽的人儿相拥而眠。 绯洛睡醒,惺忪的睡眼有些迷离,看着怀里的人儿还沉浸在睡梦中。 沉睡中的小脸恬静美好,精致的脸蛋红扑扑的,秀气的黛眉微微皱起,纤细浓密的睫羽自然卷翘,粉嫩的唇瓣微微嘟起。 她的唇好像很软,会不会很好吃?绯洛心里这样想着,唇角几不可察的上扬。 末小鹿是被闹醒的。 睁开眼的一瞬间,入目是绯洛深邃漆黑的眼眸、如同黑曜石一般,笑眯眯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末小鹿羞得推搡他,娇嗔的喊道:“绯洛……” 只听绯洛叫唤一声,“哎呦,疼……”好像是不小心触碰到绯洛之前的伤口。 绯洛身上的枪伤好像还没有完全好? 想到这个。末小鹿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你了?还疼吗?”她不敢伸手碰,只能担忧得盯着。 “没事儿。”绯洛右手拄在后脑,定睛看着她,揶揄地笑。 深邃的眼眸犹如漩涡一般,让末小鹿控制不住的沉溺进去。 绯洛真的是很有魅力,尤其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当他认真去看一个人时,就像是会放电一样,让人身心都酥麻。 末小鹿美眸盈盈、哀求道,“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会很担心的。” “哈哈哈”绯洛狂笑,目光深邃暗藏星河。随后又伸出手指宠溺的轻刮她的鼻尖,控制不住的勾起笑意。 经过一夜,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顺理成章得更进一步。 * 甜蜜的时光,在末默的电话声中结束。 “父亲?”末小鹿惊讶得接到父亲的电话,一只小手下意识按住绯洛,示意他不要说话。 绯洛讪讪然得抬眸,深邃的眼眸流动着暗光。他知道末家家主并不喜欢自己。 “是,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末小鹿立即下床,理了理身上褶皱的旗袍。 回眸时,有些愧疚的神色,欲言又止,“我……”一对黛眉似蹙非蹙、带着别样的美丽宛若一朵高雅的莲。 “我送你。” 将末小鹿送回末家后,绯洛上楼,推开那道门。 素色为基调的房间里,一位英俊非凡的男子阖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人只有浅浅的脉搏跳动可以证明他还活着,阳光透着纱窗照在男子的身上。 那张脸与绯洛是那样相像。 “哥,我回来了。”绯洛蹲坐在床前,握住绯黯的手。炙热的掌心却温暖不起绯黯略有凉意的手掌。 这一刻他是脆弱的。 绯黯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凉,无论禹小眸用怎样的方式都温暖不起来。一种不好的念头逼迫着他们去面对,纵使他们不想面对。 “哥,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拿起绯黯的手掌贴到自己的脸颊,像是很小的时候哥哥抚摸自己时一样。 缓缓地阖上眼,眉头好似解不开的锁链。 半晌。寂静的空间响起他的声音。“我跟她在一起了,她是那么单纯美好的女孩,但是我却骗了她。” “哥。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后悔的,可是为了华诺大陆,也是为了嫣儿,我只能选择这样做。” 一滴泪湿润了眼眶,“她不会有事的。对吗?” 心里一直有句话在强烈的暗示他。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心爱的女生,难道这个深爱自己的女生他也要失去吗? 他承认,他自私,他没有爱上末小鹿,但他贪恋她所带给他的那份爱,那份爱让他安心,让他能感受到温暖。 他太寂寞了,从洛玫走后,那种寂寞无情的吞噬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末小鹿就好像那封闭幽暗的空间里,突然出现的氧气罐,他疯狂地需要她。 “她是一个成年人,祭祀不会要了她的命,对吗?”绯洛再次问道。 床上拥有俊朗外表的男人一动不动,没有办法给他任何回应。 第五十章被要求订婚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接下来的两天末家的人都忙碌着。 从末小鹿那里旁敲侧击,绯洛才了解到,原来末莉回古末岛不单是要参加末爷的寿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见末小鹿欲言又止的模样,绯洛明白这件事情她不能说,自己也便不过问了。 不过这样以来,末默自然没有时间管末小鹿和绯洛的事,他俩也乐得自在。 绯洛腹部的枪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可惜手臂大概率是无法恢复如初。以后他的左手都不能抬起重物,不过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绯洛,我们今天还要去海边吗?”末小鹿一早便偷偷跑来绯洛所住的别墅,先是去楼上看了绯黯,与禹小眸说了会儿话。 之后才来敲绯洛的门。 坐在沙发上的绯洛“嗯。”了一声,伸手拉起她。 末小鹿嘴角的笑意忍不住上扬,脚下的碎步加快,“慢点,我跟不上。” * 绯洛跟末小鹿就这样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谈起恋爱。 幸福有的时候真的很简单。 自从绯洛跟她确定关系以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事事都依着她。 她感觉自己接触到一个与之前她所了解的他完全不同的样子。 他很多时候非常幼稚,而且喜欢撒娇,也特别粘人。 他喜欢抱着她在海边看书吹海风听海螺。他每每因为一只海螺抱着她不放,硬要她手里的那只。 幼稚得可爱。 她觉得这段时间是她过得最充实最开心的日子,她喜欢每天跟他腻在一起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一对,那五年的距离根本不存在。 就像是往常一样,绯洛抱着末小鹿在海边吹着海风。 拢了拢她身上的外套,紧紧的拥着她。最近的海风有些凉。 末小鹿在他的怀里抬起头,仰望着他冷峻如雕刻般的侧脸,“绯洛,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会不会有一天你就不要我了?” 这段时间的日子,美好得不真实,不知为何心里发慌。 身体有一秒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轻笑一声,“你这小脑袋,乱想什么。”接着,敲了她的脑袋。 “不要打我嘛。”末小鹿揉着脑袋,嘟起嘴,不满的样子,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眸瞪得溜圆,如小精灵般灵动。 最近的她越发娇憨,语气娇嗔的模样,甜到绯洛心坎里。 “我错了,我的小祖宗,走吧天凉了,我们回去。” 一句‘小祖宗’令末小鹿的脸颊一热,当即就忘记刚刚被敲脑袋的事情,娇羞得滑过他的手臂握住他的大手,道了一声,“好。” 路灯下,幸福的影子交织重叠,两人紧握的手如磐石般坚定。 * 但美好而平静的生活好像随着幕水渊的回归变得动荡,幸福的生活开始荡起波澜。 末默手边的事物已经处理完,他的生日宴明天就要来临。 水渊在这时候跟末默提出——幕水家族希望在末家家主生日宴上宣布订婚,然后一个月后就完婚。 “叔叔,通往古末岛的秘密已经被各大家族得知,想必很快就会有家族陆续上岛。”幕水渊上次突然离开的原因——他们前脚刚离开麦香小镇,后脚便有人包围了张二叔家。 当幕水渊连夜带着人赶到时,张二叔家已经是一片狼藉。 而张二叔早已经断气,双手被砍断,手段极其残忍,为的就是取走张二叔开通海底通道的指纹! 想起,他到时所见的一幕幕。拳头不由得握得越来越紧,指甲直抠掉手心一块肉,鲜血直流。 “六点之前,渊儿你亲自将生日宴邀请函发往各大家族。” “是。” 随意得转着老板椅,末默周身萦绕着让人忌惮且恐惧的气息,一双眼睛半眯着,如同沉睡中的雄狮。 “不是对古末岛感兴趣吗?那便来看看。” “两大家族联姻还抵不住他们的好奇心,那就休怪我末家无情。”抬眸时锐利精明的眼好似粹着毒,手中那支价值昂贵的钢笔被末默捏断。 “上古遗留下来的家族,他们都敢觊觎也真的是大胆。”一直倚在沙发上的睨娇,一身金边旗袍雍容华贵,半掩着唇,淡淡的开口。 末默嗤笑,“众人以讹传讹,我这古末岛根本就没什么宝藏。“只是为了保护世代被诅咒的孩子而建立起的围墙罢了,是末家的牢笼,却被外界传成金山,也是荒诞得让人想笑。 “六叔去把鹿儿找来。” 在一旁守候多时的闵六叔,与末默年龄相仿,坚硬俊朗的脸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让女孩疯狂的男人,他面无表情地回应:“是。”脚部稳健的离开。 * 很快,末小鹿赶来,推开门看见父亲母亲都在,甚至连好多天不见的水渊也在。隐隐的,心中有些不安。 压抑住小心思,末小鹿坐稳后才问好,“父亲。” “明天的生日宴,爸爸将宣布你和渊儿的婚事。”末小鹿进来末默迟迟没有抬头。这儿在听见她发声后,才抬眸盯了她一眼,只一眼目光深邃强势。 收回眼神时,已经将目光放回文件上。 “什么?”难以置信。 末小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到反应过来时,粉拳已经紧握,微微有些发颤,“父亲,你明知道我和绯洛谈——”欲言又止。 最近他们谈恋爱的事情,她不相信神通广大的父亲会不知道,她还以为父亲已经默认他们相爱的事。 “呵。”末默嗤笑,没有再次抬头,继续翻阅着文件,漫不经心,“恋爱吗?你当你还是孩子吗?听爸爸的安排,渊儿才是最适合你的。” 这样的对话令一旁的幕水渊有些震惊。他才走了几天,鹿儿和绯洛就在一起了?绯洛不是有心爱的人吗?怎么会呢? 一对黛眉纠结在一起,粉拳握紧揪住旗袍的摆。她跟绯洛好不容易才开始有进展,她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水渊订婚? “我不会接受您的安排。” 末默皱眉,在文件上落下重重的一笔,最近维立国首都那边发来的紧急文件都是关于有组织恶意进行商业攻击的消息,看样子这次请他们上岛会是场恶战。 心中烦事加多,末默语气难免带有些不耐烦,此刻对于女儿的事情又加上一些强硬:“容不得你接受不接受,这是命令。” “父亲?”无法想象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 “好了。”不耐烦地摆摆手。 见父亲如此,末小鹿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睨娇,“母亲,我……” 睨娇有些为难,她心里也是更希望女儿与渊儿在一起的,渊儿才是最佳人选。这也是鹿儿欠渊儿的。 但是见心爱的女儿如此反对,睨娇又有些动摇,刚要开口劝导,末默已经不耐烦。 “下去。”强硬的语气,夹杂着些许怒气与不容反抗的态度。 末小鹿只能无奈得离开,至始至终没有问幕水渊一句。因为她知道无论幕水家的谁都无法反抗父亲的决定。 第五十一章末家长子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入夜,借助小丫头那翘的帮助,末小鹿偷跑出末家主宅,去了绯洛那里。 起初看见末小鹿时,绯洛微微一愣神,不过很快便挂上一抹揶揄的微笑,“想我了?”接着长长的手臂将人儿拥入怀中。 “绯洛。”搂住他,贴在他的胸膛。 “嗯?”他下巴磨着她的头顶,可以感受到发丝微凉,忍不住抬头用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凉凉的、软软的、很舒服。 任由他揉捏,嘴角微微向下,“绯洛。”我该怎么办?父亲让我与水渊订婚! 没有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只当她像往日一样撒娇,俊朗的脸上不自觉带上一抹宠溺的笑。 又是软糯的一声,“绯洛。”嗡声嗡气的小模样,娇憨到骨子里。 “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两个人抱在门口,迟迟没有动弹。 半晌,她才言,“我想你。” “哈哈哈,你这么晚来就是为了说想我?”轻轻弹下她的小脑袋,绯洛大笑。 ……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摸摸就好。”大男人厚着脸皮撒娇的一句,一双眼睛却澄亮得盯着她。 即使是夜,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狼一般。 半晌,她言,“好。” 这件事情上,末小鹿早就没有可以犹豫的。 * 一夜也没敢开口跟绯洛说关于订婚的事情。 天已经微微亮,扯开被子,末小鹿下床。 拉开窗帘的一角,一丝丝光偷偷跑进屋内。 她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着的绯洛。 心里开始空落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压制都压制不住。 时间慢慢缩短,奈何她怎样抗拒,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往年的生日宴会名单就只有幕水家族还有古末岛上比较有身份地位的下族。 没错,在这座岛上,末家相当于古代的皇家,拥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但他们不会像真帝王一样发号施令,只是如同一个岛主一样,带领着岛民发家致富。他们深知人人平等这个道理。 今年生日宴是特殊的,末家打开了海底通道,通过海底通道迎接各大家族。 末家长子也在下午乘坐飞机赶回古末岛。 飞机就停在距离末家大宅很近的私人机场上。 舱门打开,末子晨抱着一个女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下来。女人淡蓝色的长裙遮住了他修长结实的腿,薄薄的纱料子被风吹起又落下像是蝴蝶展翼。 末子晨生得很像末默,长相俊美,浑身散发着令人惊羡的冰冷,气质矜贵,仿若天神。 他怀里的女人显然有些不安分。 一路反抗,脚乱踢,手不停的在拍打他。 远远的,末小鹿便听见,那边女人的叫声,“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湛蓝色竖条纹西装修得身材笔直,坚毅隽美的脸庞棱角分明,越靠近他越神似末默。 末子晨仿若未闻,挺直脊梁,任由怀里的女人捶打,一拳一拳的。 “放我下来,末子晨!”女人素面朝天、五官出奇的精致漂亮,她不断的挣扎着,头发有丝凌乱,衣衫有丝不整。 “哥哥,你们又怎么了?”末小鹿远远便看见他们之间的不对劲,连忙信步过去。 这一对,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 女人见到末小鹿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一双杏仁眼好似冒着星光,“鹿儿!你快救救我,你哥疯啦!” “哥哥,放媛媛下来。”说着她便上手要抢人。总这样霸道、又欺负,谁愿意还喜欢他呀。 末子晨不动声色的躲开她的手,“宝贝你先回去,哥一会儿再带媛媛去见你。”说着便迈着矫健的步伐径直离开。 留下末小鹿一个人。 迷茫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只见那怀里的人儿正冲自己张着手,瘪着嘴叫唤着,“鹿儿!快把你哥带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此,末小鹿只能无奈地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哥哥的性格从小就霸道,当年更是硬从自己身边把媛媛抢走的。 “末小鹿!我还是不是你好姐妹啦!你忘恩负义!姑奶奶白照顾你那么多年!你……” “哎哟!”正叫嚣着的人儿突然大叫一声“末子晨你敢打我?” 好像是末子晨说了一句,“不许自称姑奶奶。” 末小鹿叹了口,无奈笑了笑。 哥哥的性子还是这样,难怪媛媛反抗的厉害,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小姐我们回去吧。”一旁陪着末小鹿出来的那翘提醒道,“生日宴定在下午六点六分。” “六点六分。”想着现在的时间刚好可以补眠。 昨晚被绯洛折腾坏了这时正是困的时候。思来末小鹿脸颊红得像苹果。 不过,他们可什么实质的事儿都没做,绯洛很尊重她,就是可怜她的手。 想着末小鹿捂住脸低头往回走。 第五十二章掌上明珠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岛上的天气多变,上午还是烈日炎炎,这会儿却起了风。 薄纱床幔被风吹起,好似在空中盘旋舞蹈。 末小鹿的贴身小丫头——那翘看了眼沉睡中的人儿,随后小心翼翼地踱步去关窗,刚握住窗框一阵烈风袭来。 她触不及防,窗框脱手被风打了回去,发出“哐——”的一声。 “啊——不要!”沉睡的末小鹿突然惊叫,眼睛紧紧眯着好似在经历着痛苦煎熬。 那翘吓得乱忙回头,见小姐只是做噩梦不是被自己的粗手笨脚惊吓到,连忙蹑手蹑脚的关上窗。 末小鹿睡得极其不安稳,止不住的踢被子,浑身发抖。 那翘担忧得扶住末小鹿,轻声喊着:“小姐,小姐。” 末小鹿怵得睁开眼睛,眸子慌乱不安,额头间满是细汗。粗声喘了好几次气,才摆脱掉梦里那种窒息的感觉。 “小姐。”那翘担忧的唤着,顺着她的后背帮她梳理气息。 她抬头看了看,眼中的迷茫慌乱渐渐消散,但是脸色苍白依旧,半晌才道:“我没事儿,你去忙吧。” “您还好吗?” 想来是吓到了她,末小鹿微微恬笑以示安慰,“没事,去帮我准备接下来宴会需要用的东西。” “好的。” 担忧得望了几眼,见她脸色恢复,那翘才离开。 那翘走后,末小鹿下床,凝视着窗外。 窗外狂风骤起,树叶簌簌作响。 最近那个梦越来越频繁,她总能梦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里,不断地撞着墙壁。 梦里,那个身影的主人,指甲在她自己的手臂上不断地抓弄,抓出一道一道刺眼的血痕。无论怎样的痛她都不会哭,只会痴痴的笑,好像只有让血管里的血液流出来,她才会好受些。 末小鹿看不清那个小身影,但却莫名的心疼。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末小鹿的思绪。 末小鹿转过身,信步走去开了门。入目的是一身酒红色旗袍的母亲、雍容华贵,即使已身为人母面容依旧姣好艳丽,身后还有几个佣人跟随。 睨娇有些苍白的面容带上恬淡优雅的笑容,“鹿儿,妈妈给你准备了礼服,方便妈妈进来吗?” 末小鹿娇嫩精致的脸染上点点的笑意,伸手扶着母亲走进来。 佣人有序的进入,立即分工,将准备好的旗袍挂到衣架上,将首饰摆放在桌子上。 那条旗袍,是与母亲相似的一条旗袍。纯白的旗袍晕染上桃花的颜色,相对于母亲的旗袍要更为青春靓丽一些。 末小鹿很喜欢。 梳妆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精致的首饰,灯光的照射下折射着光芒,末小鹿没有仔细看,她一向不喜欢戴首饰。 “让Diny进来吧。” Diny是末家御用的服装造型设计师,她也一直住在岛上,也是岛上一位很有名望的设计师。 此刻,Diny摆弄着末小鹿的头发,睨娇在一旁细语。 “这次的生日宴,对于我们末家老说至关重要。谣传古末岛有着几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宝藏,但是我们古末岛儿女都心知肚明,那只是谣言罢了。” “各大家族对我们末家早已不单单是好奇而已,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代一代家族交换更替,他们早已经忘记了我们末家的昌盛。”睨娇优雅娇弱的倚靠在沙发上,温吞细语的劝说着,“鹿儿,妈妈相信你懂其中深浅,妈妈希望你能听你父亲的话。” “妈妈——”末小鹿明白,这次海底通道被发现,张二叔死于非命,古末岛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安全,这里再也不是她孩儿时可以无忧无虑的桃花源。 但是——,她不会跟其他人订婚的。 她有她的底线。 “乖,起码今天不要抗拒你父亲的话。妈妈求你。”母亲渴望的眼神,和掩在嘴边的手,让末小鹿于心不忍。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平时连大声说话都要咳上几下。 无数次的用贝齿碾压嘴唇,末小鹿挣扎无数次却也只能缓缓点头。 “你答应妈妈了?”睨娇原本苍白的脸带上激动的红晕。 收回目光,末小鹿低低地“嗯。”了一声,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音节,只希望到时候绯洛能够听自己解释。 大约一个小时,妆发,服装基本完成。 Diny从首饰盒里取出两枚珍珠耳环佩戴在末小鹿的耳上,珠圆玉润的珍珠称得她更加娇嫩。 睨娇亲自取出一条同系列的珍珠项链,“这套首饰是你姑姑送你的,算是订婚礼物吧。” 如白天鹅般的脖颈,配上白玉般的珍珠项链,端庄的的女孩,这就是所谓的掌上明珠般的姑娘吧。 “嗯,真的很好看。”睨娇满意的点头。 末小鹿神情有些迷茫的站起来,纯白的旗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盘起来的发髻上插了一只简简单单的珍珠钗子,清秀脱俗。 看着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的女儿,睨娇不禁感慨,时间真的是快啊,鹿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缩在自己怀里哭的小女孩儿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佣人打开门。 一身白色西装的幕水渊站在门外,温润儒雅的他很适合白色,他开口如大提琴版的声音,“鹿儿准备好了吗?” 听见是幕水渊的声音,睨娇恬淡和蔼的笑意染上嘴角,“渊儿,快进来。看看我们鹿儿美吗?” 略施粉黛,肌肤如玉,明眸皓齿,简直倾国倾城,一袭白色旗袍仿若江南湖畔的西子。 夺目的美丽一时迷住幕水渊的眼。 “哈哈——,我们渊儿看呆了?”睨娇掩面偷笑,故意打趣道。 反应过来的幕水渊羞红了脸,末小鹿也面带红晕。 “哈哈——不逗你们了,你过来是时间要到了吗?” “对,末叔叔让我来叫你们。几大家族都派了人来,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今晚我需要全程陪着你们。” “默哥也太看得起他们了,生日宴上他们还不敢造次。”睨娇伴随末默多年,经历过的风浪也不少,身上也带着些傲气。 “末叔叔也是关心。”也是担心,听闻睨娇与末默生活在岛外那几年,曾被人绑架过。现如今睨娇心脏不好,体质较弱,末默更是关系得紧。 第五十三章第二人格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楼下灯火通明,纵使天色渐渐变暗,可大厅却恍若白昼。 与往年相同的是,由闵六叔做宴会的开场词;与往年不同的是,台词客套疏离,不似从前般平易近人。 绯洛下午去末家大宅找末小鹿,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想到他与末默的交易,看来末家家主是完全接受不了自己。 他给她发短信,她让他等她。 多一个字都没有,他有些心虑。 禹小眸安慰他说,“你太敏感了,末家第一次宴请岛外家族自然要严谨。” 绯洛表面上点头“嗯。”了一声,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这会儿宴会即将开始,他拿着宴请宾客的请帖和禹小眸、亓晟、洛乘一起,门口的保镖没有再拦他。 绯洛总觉得哪儿里怪怪的,但又说不清道不明。 心道可能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 直到末小鹿一袭纯白旗袍挽着幕水渊缓缓走下楼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他的直觉一如既往的准确。 末小鹿踩在楼梯上,眸色沉静,面容精致,就如同皇室的公主,手挽着她的王子。 绯洛感觉自己呼吸几乎停滞,胸口闷得发疼。右手的酒杯猝得被捏碎,破碎的玻璃扎进手掌,他却毫无感觉。 一旁的禹小眸低声惊呼,“绯洛!你的手!” 这才反应过来的绯洛,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沉声似冰川,“没事。” “这还叫没事儿?”绯洛与末小鹿之间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却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挽着别人出现,也难怪绯洛会这样,“先把手处理一下。”亓晟转身叫来服务人员,“请问有医疗箱吗?我朋友的手需要处理一下。” “有,您请随我来。”服务人员礼貌的颔首回答。 “洛乘,带着你家主子处理一下,这里我和小眸留着。”这么大的宴会,各大家族都相继前来拜访,他作为美坚亓家第一顺位继承人、又恰巧身在古末岛自然会代表自己的家族出席,接下来还需要迎接各种虚意奉承。 绯洛有些僵硬的被洛乘带走。 末小鹿远远的便看见,绯洛毫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身材笔直修长,而且换了一个中分发型,本身就有自来卷的他有些反差的可爱。 只是毫无表情,漠然转身的的样子,让末小鹿有些失落。 她还想要跟他解释,但——也许解释也是多余。他是否根本不在意。 察觉到末小鹿的不对劲,幕水渊低头询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甩掉脑海里的想法,勾唇恬恬的笑,“没什么。”下面还有那么多妖魔鬼怪要应付,哪儿里还可以想些情情爱爱? 小小的舞台上,末默一身唐装大褂屹立在那,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无端生畏,雄厚低沉的声线:“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我吧,自我介绍一下,末默末家现任家主。” “来很多人都好奇这古末岛便邀你们来看看,应该还不错吧?”末默随意的摆摆手,收下盘着的红核桃泛着油光,像在聊家常。 这随意得模样,惹得众人各自腹诽。 已经有一些小辈的人暗暗嘀咕着,“何止是不错,那墙上一幅幅画哪儿个不是价值连城。” “还有那可以看见鲨鱼的海底通道,门口五步一位的保镖。这不像是邀请我们来看看,倒像是示威。” 其他年轻小辈也附和着。反观长辈们一个个含笑,活脱脱的妖魔鬼怪,那笑容其深意各不同。 末默缓缓地说着,语气像是聊天,实则是轻蔑,“今天不只是我五十岁寿宴的日子,我末家还将宣布一则喜讯。” “喜讯?”亓晟来古末岛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没看出末家将要有什么喜讯的样子,难道是睨倩生子?不对啊,按道理说睨倩不是末家人,不能算是末家喜讯。 “不会是?”禹小眸看见末小鹿与幕水渊相挽的手,女人的第六感暗示她。希望不是她想的这样才好。 “我的女儿将与幕水家二少爷幕水渊联姻。”末默身居高位多年,抬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威严之气。 “恭喜,末爷。” “恭喜,末家千金。” ……… 一大片的应和声此起彼伏、欣欣向荣之色,但实则却各怀鬼胎。 这些个家族的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他们的心思末默又岂会不知道。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管放马过来,接不过招,算他末默输。 虚伪的寒暄过后,人群开始变得分散形成阵营,基本可以看出各自的站位。 多宝国万俟家与幕水家,表面上和平相处,但实则暗潮汹涌。 而美坚国最近新起的世家岑家明显以万俟家马首是瞻。 同为维立国的宁家和刑家明显跟末家长子末子晨联系颇深,算得上是友军。 而炎夏国最近的动荡是有目共睹的,只有从不站位、遗世而独居的云家没有身陷囫囵。只是没想到这一向清高的云家居然也会来趟这趟浑水,居然真的出席了末家寿宴。 虽然居在岛内,但是岛内的信息并不闭塞,末家人掌握着全球最精准的情报。 末小鹿自然也是听闻过云家。 云家新任家族居然亲自来,看着面前犹如古代谦谦公子般的云止,皮肤白皙如玉,五官略显阴柔,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说话也是温声细语,“恭喜,渊少。得了这么个美妙的人做未婚妻。”明明言语有些许轻佻,但配上他温润如玉的颜偏偏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幕水渊一手揽着末小鹿,一手优雅的举起香槟,儒雅俊俏的脸庞浮现出真切的笑,“也恭喜止爷上任云家家主。”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称呼各大家族家主时要尊敬的带一个‘爷’字,就像末默被称为末爷一样。 香槟一饮而尽,云止大笑,“哈哈——,别叫我止爷,都是老同学了,子禹这次来古末岛是有事儿相求,渊少借一步说话。”云止,字子禹,云家承袭古老文明文化,取小字。 幕水渊轻轻一推,拦住他。“这是我未来的妻子,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当她的面直说的。” 云止踌躇着,眼神有些飘忽,表情凝重,最后好像下定决心才开口,“那好吧,在这里说也一样。我家小柔前些日子重病,渊少恐怕只有你能救她。” “小柔?你那个妹妹?”幕水渊皱皱眉,想了好久才忆起这个人,上学时总是躲在云止身后的那一抹娉婷倩影。 “小柔最近情绪一直不稳定,她说她最近总梦到自己被毒打,同样的场景她梦到过好多次,她觉得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且还可笑的宣称要为自己报仇。”云止无奈的摇头。 “她现在有时暴燥有时安静,就像是——”蹙眉,沉思一下才开口,“就像是身体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人。” 云止表情窘迫,深怕幕水渊觉得自己荒谬。 “心理医生说这是第二人格,我现在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她。这方面您是专家,子禹想请你帮帮忙。” 一直依偎身旁礼貌浅笑的末小鹿瞳孔骤缩。中午梦回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身子一怔。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幕水渊突然有些后悔让云止当面说这些了。 水渊担忧地扶住末小鹿,握住她的手安抚,对云止的语气有些不善,“过些日子我会亲自拜访云家。” 云止也是个明事理的,心知自己的言语可能触犯到友人的禁忌,立即道谢,“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之后离开。 末小鹿姣好精致的面容苍白,她抿住嘴唇,半晌才言,“水渊,我一直有件事儿想问你。” 她现在深深地怀疑那个在她梦里那个痛苦不堪的女孩就是她自己。 她是不是——也有第二人格? 有时,当一个疑惑被种下,便会生根发芽。 水渊揽过末小鹿,双手捏住她的肩膀,一双眸子透亮坚毅,“有我在,放心吧。” “水渊,相同的梦反复做,是不是说明那是真实的?”末小鹿清澈透明的双眼直直望着幕水渊。 “我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猜想。 虽然发生的次数只有短短几次,但却那么真实,“我是不是身体里也有另外一个人格?”不然为何相同的梦会重复出现。 他紧紧抱住末小鹿,温润的声线如春雨细如油,“不要担心,有我在。” 幕水渊的话不易于是一种默认。 也就是说她的身体里真的有着另外一种人格! 所以她发病的时候都会忘记发病的情形,因为那个人格在替她承受着吗? 她还以为是水渊的医术让自己沉睡免于受苦。 “水渊,她是不是很痛苦?”对,她一定很痛苦。 五年前第一次发病,小小的她,血脉蓬勃得惊人,细细的血管里仿佛成百上千个虫子在蠕动,她痛得发疯,痛得抓狂。 整整三个小时,她痛不欲生。 “鹿儿,不要多想无论是哪儿个你,都是你啊。” 血液开始翻涌,充斥得末小鹿两眼猩红,她毫无血色的唇轻启,喃喃自语:“不,不一样,我知道有多痛,即使五年过去,我依旧能记住那三个小时。”她有些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发簪子不小心被她抓掉。 她的脑海里不断出现那些破碎的画面。 画面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墙角里,不断地撞着墙壁,她的周围全是灰暗。 她看到女孩的指甲狠狠抓着自己的手臂,一道一道刺眼的血痕,惊心动魄。 她看到一个人把女孩拷在病床上,她挣扎想要解脱,但却被另一个人猛得按住,并给她扎针。 女孩疯狂的喊着“不要——” 末小鹿痛苦得抓着自己的头,陷入恶性困境里。 她为什么要得这样奇怪的病?是她上辈子做错过什么吗? “真的好痛。”梦魇一般的呢喃着。 渐渐大厅里的人察觉到这里的异常,各式各样的目光投射过来,有善意的更有恶意的。 不好!“鹿儿,冷静一点。”紧紧的抱住末小鹿,幕水渊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他需要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刚要转身,一个身影却横在他面前。 是刚刚离开处理伤口的绯洛。黑色笔挺的西装,中分的刘海遮住一半眼睛,幽暗的瞳仁泛着冰冷的怒意,身上的寒意沁人心骨。 “让开。”幕水渊焦急的开口。 第五十四章挑衅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让开。”幕水渊压低着声线,焦急的开口。 末小鹿的头被死死地压在幕水渊的胸膛前,没有视线,再加上有发病的迹象,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绯洛。 “给我。”幽冷寒意的声线预示着绯洛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 “这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给你?”幕水渊压了压末小鹿的头,挑衅的唇角讥讽。他要尽快带鹿儿离开。 绯洛的幽黑眼眸微微眯着,充满着危险,音调低沉得有些干涩,绷着纱布的手再次握紧,血水沁透纱布,“这是我的女人。” 一时间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在大厅里形成强大气场,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激发般。 周围的人饶有兴趣地远观着。 一个是多宝国幕水家的二少,一个是炎夏国绯家的二少。这末家的女儿不是多年生活在古末岛吗?怎么会同时招惹了两位岛外小辈中两位不得了的人物。 闻讯而来的末子晨,“在做什么?”话语不怒自威。他轻抿着薄唇给人冷酷的感觉,纤长的睫毛下黝黑的眼眸不带任何情绪。 幕水渊见他时微微低头颔首,“没事儿,哥。你先带鹿儿回房间。”说着便把怀里的末小鹿轻轻放到末子晨的怀里。 末小鹿神情恍惚,显然没有了意识。 接过妹妹的一刹那,末子晨便察觉到妹妹的异样。 长臂一拦,立即收紧臂展,悄然转身,步伐稳健又快速。 绯洛是第一次见末子晨,但从幕水渊与周围人的态度不难猜出末子晨的身份,理智告诉他不要阻拦。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谁都不愿意被看笑话。幕水渊瞪了一眼绯洛,与他擦肩而过,留下淡淡一句,“我们出去说。” 绯洛冷漠地拂去肩膀上根本看不见的灰,目光如鹰一般,就像是食物链顶端的肉食动物,睥睨天下,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轻蔑一笑,转身跟上。 他满不在乎的态度,衬得身后看戏的人仿若小丑。 * 后花园内。 “你刚刚不在吧,我和鹿儿就在刚刚已经宣布订婚。” “一个月后便会举行婚礼。”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跟鹿儿青梅竹马,她最喜欢我抱着她睡,不然她会不安。” “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绯家二少爷。请你认清自己。” 蒙蒙细雨,白天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夜色刚刚落幕却已经细雨绵绵。 前一秒睥睨万物的绯洛,这一秒一身黑色西装,仿佛融入这幽暗的万物里。 寂凉的夜,凄清的雨,幕水渊刚刚说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这雨水根本冲刷不掉。 “啊啊——”绯洛在雨中肆意宣泄着愤怒,被雨水与血水沾染的纱布泥泞不堪。 另一边,幕水渊仰起头优雅地走回大厅。 刚刚末子晨来电话说是虚惊一场这会已经睡了,听了这话他才放下心来。大厅里还有一堆惺惺作态的人需要他这个末家准女婿去应付。 不要怪他自私,他说的都是实话。 他和鹿儿确实已经订婚并且将要结婚。鹿儿以前确实也只有跟自己睡才会安心,但那是因为—— 自从小娜姑姑死后,末家的诅咒落到末小鹿身上,所有被诅咒的症状都开始显现。强烈的刺激最终使得末小鹿产生第二人格来保护自己,而只有自己可以控制她,所以那个时候多是他在陪伴她入睡。 只是近一个月前,好像一切都变了。就连她身体里的第二人格也变了。 幕水渊叹了口气,见着向自己走来的妖魔鬼怪们,微笑的举起香槟。 有时候,他都要搞不清他陪的到底是末小鹿本人还是她身体里的另一位。 无所谓吧,他得到了他心目中的白月光,他已经很自足。 * 这次宴会真可谓是暗潮汹涌,这一位位精明的老狐狸凑到一起去,真是一出好戏。 万俟家这次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琉璃珠,万俟杰这个黑人自从坦白身份与炎夏那位人决裂之后,便不再隐藏自己,做事也变得直来直去得多。 现在他便已经开门见山的在跟末默谈关于琉璃珠的事儿。 “末爷,我此次前来目的便是琉璃珠,说来是想借来用一用。”万俟杰吞并禹家和龙家之后,在华诺大陆如日中天。这语气显然已经不把隐世末家放在眼里了。 末默闻此狂笑,如同一头雄狮般带着侵略嗜血的气势,“哈哈哈——,万俟兄弟还真是直接,只是可惜了,你晚来一步。那珠子早就被我做顺水人情送了人。” “不过那种小珠子嘛,我这古末岛遍地是,你想要?我让子晨给你弄来一些。”语气毫不在意,目光里的讽刺毫不掩饰,手下盘着核桃的样子更是透露着轻蔑。 “送人?”万俟杰皱眉,精锐如鹰的眼眸透露着疑惑。 他曾听闻,这末家家主在继承古末岛之前,曾在维立国历练,从小小的员工一步一步创建自己的商业帝国。行事作风雷厉风行,言出必果。 难道真的送了? “古末岛珍宝奇多,杰叔叔说的那个小珠子侄儿都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杰叔叔想要,我也是能弄来的。”一旁的末子晨适时开口。 黑色的衬衫一丝不苟得扣到最后一个扣子,袖口干净整洁,修长均匀的身体优雅的倚在沙发上,言语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与刚刚在大厅里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会儿到真像个不拿宝贝当珍视物件的纨绔子弟。 “贤侄的话,叔叔自然信,那我就先回了。”万俟杰讪笑一声,拂了拂衣袖。 他走后,末子晨立即坐正姿态,“父亲,这是宴会很快结束还需要您出面。” “嗯。”末默淡淡应了,手中两枚核桃不断搓撞,只见那条价值不菲的地毯上被落下细细的粉末。 * 万俟杰这人既然可以在禹家潜伏二十年,这等心智的男人又岂会那么简单。 末默的话他又怎么会完全相信。“既然先礼不成,那就不要怪我后兵。”阴狠锐利的光在万俟杰眼中一闪而过。 走廊的尽头,两个年轻的男女看起来正在争吵。 其中有一个人居然是他万俟杰的儿子。 万俟杰不由得皱眉,他为人虽然诡计多端但是对待女人一向绅士,除了对待那个女人以外。 他一向教导自家儿子要对女士绅士,怎么还争吵起来了? 争吵声虽然不大,但肢体上却是有点冲突。女生打了男生一巴掌。 谁这么大胆?万俟杰怒气突升,大步流星正要靠近。 女生的一个转身间,却令万俟杰瞬间冷静下来。 那张精致巧美带着愤愤怒气的脸,跟那个女人是那么像。 “小眸?”她怎么会在这? 这女生便是绯洛的嫂子,禹小眸。 禹小眸见是万俟杰,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无视掉他,转身气哼哼地就要走。 万俟允浩见状立即伸手拦住,焦急地开口:“小眸,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都是骗子!”禹小眸负气甩开他的手,语气极其不善甚至带着嘲讽。 万俟杰微微叹气,眉头紧锁,指尖微颤拽了拽自己衣袖,语气尽量温和,“小眸。”岁月给予这个男人的沉淀便是这稳如泰山般的气度。 这一声小眸,让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幸福的回忆,但最后都化为龙门前他割破她的手腕时的讽刺。“不要喊我,你个大骗子。”禹小眸用力推开万俟杰,眼眶通红,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 她差一点因为龙门事件死掉! “杰爸爸没想骗你。”被打落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放,毕竟是长辈,万俟杰的自尊受到侵犯。 “你跟杰爸爸走,不要留在古末岛,这里危险。” 可那三个字的自称仿佛触碰到禹小眸的雷区,她崩溃得摇头,大喊:“你不是我的杰爸爸,你是黑人,操纵一切的混蛋。” “如果不是你,绯黯就不会成为活死人。”眼眶里的泪像是脱了线的珍珠,“妈妈就不会失踪,哥哥弟弟们就不必四处逃亡,我的家就不会变得支离破碎。” 万俟杰无力的解释着,一张老脸也不知作何表情是好,他承认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预谋的,但,“那是一个意外,只要你们几个孩子不阻碍我,我没想过伤害你们。”毕竟大人间的恩怨,这些孩子是无辜的。 “你就是个骗子,欺骗妈妈的感情,还利用我打开了龙门,我再也不要看见你!”禹小眸狼狈得擦擦眼泪,转身跑开。 一旁的万俟允浩想要追,却被父亲拦住,“让她走吧。” 诧异地回头,“父亲?可是——”看着禹小眸的背影,他有些犹豫,俊朗的峰眉拧紧。 “没有可是。”厚重的声线,带着些凄凉。高大的身形在走廊中拖出长长的影子。 “只是七分之一的血统而已。”万俟杰的声音悠悠传来。 父亲真的不在乎吗?万俟允浩注视着那渐渐远去高大背影,暗想。 第五十五章恶魔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入夜,借助小丫头那翘的帮助,末小鹿偷跑出末家主宅,去了绯洛那里。 “想我了?”拥住怀里的人儿,绯洛调笑到我。 犹豫了一夜也没敢开口跟绯洛说关于订婚的事情,天也已经亮了,末小鹿拉开被子,拉开窗帘的一角,一丝丝光偷偷跑进屋内。 她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沉睡着的绯洛。 心里开始空落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时间慢慢缩短,奈何她怎样抗拒,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往年的生日宴会名单就是幕水家族、包括古末岛上比较有身份地位的下族。在这座岛上,末家相当于古代的皇家,拥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 今年生日宴是特殊的,末家打开了海底通道,通过海底通道迎接各大家族。 末家长子也在下午乘坐飞机赶回古末岛。 飞机就停在距离末家大宅很近的私人机场上。舱门打开,末子晨抱着一个女人缓缓走下来,女人淡蓝色的长裙遮住了他修长结实的腿,薄薄的纱料子被风吹起又落下像是蝴蝶展翼。 末子晨生得很像末默,长相俊美,浑身散发着令人惊羡的冰冷,气质矜贵,仿若天神。 他怀里的女人显然有些不安分。 一路反抗,脚乱踢,手不停的在拍打他。 远远的,末小鹿便听见,那边女人的叫声,“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湛蓝色竖条纹西装修得身材笔直,坚毅隽美的脸庞棱角分明,越靠近他越神似末默。 末子晨仿若未闻,挺直脊梁,任由怀里的女人捶打,一拳一拳的。 “放我下来,末子晨!”女人素面朝天、五官出奇的精致漂亮,她不断的挣扎着,头发有丝凌乱,衣衫有丝不整。 “哥哥,你们怎么了?”末小鹿远远便看见他们之间的不对劲,连忙信步过去。 女人见到末小鹿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一双杏仁眼好似冒着星光,“鹿儿!你快救救我,你哥疯啦!” “哥哥,你放媛媛下来。”说着她便上手要抢人。 末子晨不动声色的躲开她的手,“宝贝你先回去,哥一会儿再带媛媛去见你。”说着便迈着矫健的步伐径直离开。 留下末小鹿一个人。 迷茫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那怀里的人儿正冲自己张着手,瘪着嘴叫唤着,“鹿儿!快把你哥带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此,末小鹿只能无奈地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哥哥的性格从小就霸道,当年更是硬从自己身边把媛媛抢走的。 “末小鹿!我还是不是你好姐妹啦!你忘恩负义!姑奶奶白照顾你那么多年!你……” 正叫嚣着的人儿突然大叫一声“哎哟!末子晨你敢打我?” 好像是末子晨说了一句,“不许自称姑奶奶。” 末小鹿叹了口,无奈笑了笑。 哥哥的性子还是这样,难怪媛媛反抗的厉害,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生日宴定在下午六点六分,现在的时间刚好可以补眠,昨晚被绯洛折腾坏了这时正是困的时候。思来末小鹿脸颊红得像苹果。 不过,他们可什么实质的事儿都没做,绯洛很尊重她,就是可怜她娇嫩的小手。想着末小鹿捂住脸低头往回走。 第五十六章过往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郊游的地方是一个小镇附近,倚山傍水却离小镇还是有一段距离。老师学生们多数只能住在帐篷里,而有的人特殊,就比如绯洛。 绯洛的家人是不容许绯洛单独跟学校出游的,但奈何绯洛性子拗,绯景之只能依他,但前提是由绯家派车出行。所以绯洛带着他的好兄弟们在夜里住着房车。 末小鹿平时特别喜欢喝咖啡,见绯洛有房车,于是就求绯洛给自己弄。 绯洛随口便答应了,“洛玫,去弄。” 洛玫纤细的小手摆弄着咖啡机,纤柔的腰肢弯曲,直长的黑发如泼墨般垂下,芊芊玉指优雅地摆弄着,面冷如霜却美得惊人。 “她真的好好看。”末小鹿在一旁看得痴迷,不觉的说出口。 “一般吧。”绯洛答道,却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嘴角勾起肆意不羁的笑。 这房车一看就不经常用,车里的杯子都是一次性纸质的,很没有情调。 洛玫煮好咖啡后倒入纸杯子中,送到末小鹿手上,“请。”一双眸子如寒潭没有温度。 “谢谢。”末小鹿小心翼翼的接过杯子,手捧着,正好可以暖暖手。“对了,玫玫姐有没有细管啊,就是细的那种。” 为了保证自己在男神面前不要喝个咖啡喝得那么粗鲁,她决定要一个专门喝咖啡的细吸管,在喜欢人的面前要淑女,嘻嘻。 洛玫没有回答,站在绯洛一旁,目光没有移动仿若未闻。 可能是没有?末小鹿不在意的心想,心里依旧甜甜的。 绯洛轻笑,阳光般的脸带上苒苒笑意,“我去取。”大少爷难得愿意主动帮助别人。 只是一小下的时间,“给。” 看着手里的粗吸管。末小鹿有些发懵。这不是她想的那种。 纸质杯子上边是塑料盖,只有一个小口。这个粗吸管?算了试试吧。 努力塞了一下,居然可以! 虽然有些茫然,但还是很满足啦,毕竟是他亲手拿来的呀。末小鹿暗暗窃喜,澄澈的眸子闪着星光。 绯洛凑到末小鹿身边,手很自然的环上她纤细的腰肢,坏笑的看着她,“你喝呀。” 现在就喝?末小鹿有些呆愣的看着他。粗吸管深入杯子里,吸入嘴里的都是最热的部分。 她是想等会再喝的。末小鹿有些犹豫,贝齿咬住嘴唇。 可是对面的绯洛难得一脸期待,“喝吧,玫儿手艺很好的。”唇角勾起的笑意像是狡猾的狐狸。 好,为了美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烫死也甘愿。 果然这一口咖啡简直要人命。强忍着烫意,才咽下去。 “噗嗤!” 疑惑得抬眸。见绯洛偷笑的模样,末小鹿心中明白自己多半是被耍了。 不过,得男神一笑,末小鹿也就释然了,烫就烫吧。谁让你长得好看呢,原谅你。 谁知这一烫,她一周的味觉都失灵了,还好最后幕水渊医好了她。 而末小鹿不知道的是—— 玫儿还没有为除我以外的人做过咖啡呢,烫你一次算做惩罚吧。绯洛坏心思的想着。 随即拿起一旁温热的咖啡,心满意足的尝了一口。绯洛满足地眯眼。嗯——味道还是这么好。 * 绯洛正当少年,青春旺盛。 之前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他应该是个性格极其霸道的人。 此时他精壮的身躯伏在她的身上,手肘拄在一侧,问她,“你之前真的没交往过男朋友吗?” 见末小鹿害羞得扭身子,绯洛开心得翻身又压到末小鹿身上又说:“那你初吻还在啊?” 那宛若星辰的眼眸闪闪发光直勾勾得看着她。 末小鹿羞得低着头,脸颊更是绯红,女孩特有的憨萌娇羞,闷声道,“没在没在。”女生总是口是心非的。 ——很明显是谎话。 “真的还在啊?”绯洛虽然年纪轻,但仗着自己绯家二少的身份,也是不少小姑娘前仆后继的,小小年纪也算是见过不少女人了。 末小鹿羞得更无以复加,把脸埋在他的脖颈窝处,不愿抬头,久久才闷声“嗯。”了一下。 少年显得有些激动,与他平时骄傲不羁的样子倒是有所不同,“哇——那让我亲一下,就一下。”说这就要搬她的肩膀。 “不要,不亲。”小女孩害羞得推搡着。 “一下,就一下,我盖个章——”男孩嘟着嘴,不停的想要索吻,仿佛得了这个吻自己便胜利了一般。 可是最后,绯洛还是没有亲成。他悻悻然得转过身,闷声说了句,“你睡吧,我不碰你。” 明明是一句该让人安心的话,却莫名让她有些失落。她也很希望把初吻给他的,但是才在一起第二天,她有些害羞,毕竟自己还小。 静了好久,仿佛空气都静止一般。她有些丧气的低头,蜷缩在床的一侧。 这时。手机叮的一响,一条WeChat[我睡着了你不许跑,我醒了你要是不在,我之前说的就不做数了,听没听见!] 不做数?是指答应自己谈恋爱的事情吗? 几不可闻的笑声溢出来。心中暗道:真是个别扭的性子啊。 * 第二天六点半,末小鹿是惊醒的,她没想睡觉的,但是昨晚看着绯洛的睡颜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原来睡觉醒来看见自己最喜欢的人的脸是这样的幸福啊,末小鹿不禁在心中感叹。 绯洛他真的好好看哦。 薄薄的唇,高高的鼻梁,浓浓的眉毛,狭长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她找不到词汇来形容,脑海中只是不断浮现着——好好看好好看。 电视剧里这个时候女主角是不是该伸手划过男主角的鼻梁,然后等着男主角睁开深邃的眼、抓住女主角的手把她拦在怀里,然后直直的盯着女主角冲她宠溺的笑。 ———呀,想想就好害羞。 末小鹿忍住想要伸出去的手,偷偷拿出手机。 纪念一下吧。她开心的想着。 镜头里,绯洛在她的身旁,她只露出一边的耳朵和肩膀。 他高挺的鼻梁投下俊美侧影,纤长卷翘的睫毛都可以在照片中清晰的浮现。 她满怀欣喜的看着这张照片,很快便把照片传到一个闺蜜群里,群里包括她自己只有三个人。 那张照片果然引起轰动。 手机瞬间嗡嗡作响,末小鹿担忧得回头,见绯洛翻身又是继续睡去,她连忙将手机静音。 【坏小子的女仆】:鹿鹿!你做了什么! 【倩倩】:你你你你你你你{一个惊讶的表情} 末小鹿犹豫了一下配上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心里甜蜜蜜的。 【小麋鹿】:我脱单了{害羞的表情} 【坏小子的女仆】:这就睡在一起了?? 【坏小子的女仆】:你也不怕你哥弄死你? 【倩倩】: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就一个学校郊游你就找到男朋友了?你觉得早恋好吗! 【小麋鹿】:哈哈哈哈哈因为我的帐篷出问题了,所以他收留了我。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昨晚她的帐篷坏了,自己就被他捡了回去。 【小麋鹿】:我先不跟你们说了,他快睡醒了! 【坏小子的女仆】:我去!!怀疑人生啊—— 末小鹿偷偷的笑。她是有些大胆了,才刚确定关系就睡在一起,但她保证自己什么都不做! 这群里的两个人与末小鹿一同长大的,【倩倩】当然是睨倩啦,而【坏小子的女仆】便是她未来的嫂子闵孝媛。 * 绯洛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他自己的手机铃震醒的,“烦,谁啊一大早打电话?” 接起手机,用力一按,语气有些恶劣,“你好,什么事儿?” {绯洛哥,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温柔甜美。 闻言,末小鹿皱眉拽过被子、赌气般的裹在自己身上。 绯洛见末小鹿也睡醒了,便伸手去搂她,但是她却躲得更远,当即,“我没在家。”他语气有明显的不耐烦。 {那你去哪儿了?} 末小鹿有些烦躁,打电话就不能小点声音吗?生怕旁边人不知道你们聊天的内容吗? 绯洛又一次伸手,却还是没有抓到她,“我在外边,有什么事儿等我回去再说。”说完便不耐烦得挂了电话。 “你怎么了?你是不一夜没睡?”耀黑的眼眸如剑般,十六岁的少年不懂得隐藏情绪,脸色说变就变。 末小鹿扭过身不去看他。一大早手机的铃声就没停过,接个电话还是女生打的,你问我怎么了?哼。 见她转身,只给自己一个后背看,心下更加生气,他绯洛何曾被人给过脸色看,当即语气恶劣道:“你要是后悔了,就滚吧!” 闻言,她身子猝得僵硬不能动弹,红润的脸颊抹上一层灰暗。 绯洛的语气已经不耐烦到极点,甚至还霸道得把所有的被子都拽起来盖在自己身上。 好好好,滚就滚。 常居于古末岛的末小鹿一直是岛上的掌上明珠,自尊心极其强烈,当下拿起手机和移动电源,头也不回的走出他的房车。 昨晚她因为害羞没有脱衣服,这下子正好省事儿,站起来就能走出来。 关门的刹那,末小鹿微微一顿,期待着他可以喊自己回去。 可是,得到的却是他翻身拽被子的声音。 当即,更生气了,关上门就走。 * 六点半的郊外,风景正好、空气清新,还可以看见青草上露水的痕迹。但是周围除了紧闭的帐篷,看不到任何人。 同时也冷得要人命。 昨晚凌晨两点多。她的帐篷出了问题,原本准备去睡同学的帐篷,但她的同学知道她和绯洛的事儿便推着末小鹿把她送到绯洛的房车。 走的时候还非常开心的祝福末小鹿,“小鹿拿下绯洛。” 只是,现在的场景啊。 环顾四周,青山绿水,烟袅湖泊,她一人独自站在其中显得有些孤寂。 恐怕她辜负她同学的期待了。 掏出手机,点开群。 落寞地打下几个字:我恐怕没有脱单 果然手机那两头马上回了消息。 【坏小子的女仆】:你这是另类秀恩爱吗? 【小麋鹿】:我被赶出来了 【倩倩】:为什么? 末小鹿蹲在草地上给她们讲了全经过。 没想到她们居然劝她,让她回去? 【小麋鹿】:凭什么?一直都是我在努力,为什么让我回去! 【倩倩】:所以你希望你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小麋鹿】:不希望 【坏小子的女仆】:那你就回去,谁让你选择喜欢一个这样招蜂引蝶的男人(一个无奈的表情) 【坏小子的女仆】:不回去也行,反正他不缺一个你~~ 她们刚刚不还劝自己不要早恋的吗?现在又劝自己回去?末小鹿看着最后几个字,内心一阵恐慌。 回去?当然要回去。 可说回去简单,但要如何回去啊? 她刚刚那样决绝的走出来,现在又回去太没面子了啊。 左思右想下,她已经冻得发抖,她只能点击他的头像,在WeChat上留了一句[外面好冷,我想回去] 猛得一闭眼,真的是丢人啊。 第五十七章关于祭祀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年少的恋爱有的时候更像是小孩子的过家家,今天一时兴起想要在一起那便在一起了,明天突然反悔也属正常。 末小鹿一直以为他们第二天便会分手,但没想到居然可以一直撑到郊游结束。 郊游结束意味着他们即将异地,她心里不安,试探得问他,“如果异地的话,我们要怎么办呢?” 他抬眸看了眼自己,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最后一次面对面的交流两个人不欢而散。 回去之后的第一天,他没有主动给她发任何一条WeChat。 她意识到也许这段感情将要结束,主动提出了分手。 对方却突然发来一大堆WeChat消息。 本来已经放下手机准备大哭一场的末小鹿惊喜得拿起手机准备要收回刚刚说过的话,却被那一条条消息惊得大脑空白。 一滴泪珠砸在手机屏幕上。 那突然被放大的字,赫然是:洛玫。二字。 原来,他喜欢的是洛玫。自己只是他用来激将洛玫的一枚棋子,一把他手上的枪。 末小鹿很平静,抹掉那一滴泪后,再也没有哭,甚至没有表情。 仿若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之后她被接回去古末岛,再之后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一个阶段,痛苦到她没时间去想初恋,久而久之,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叫绯洛的人出现过。 * 恍恍惚惚间,末小鹿路过睨倩的卧室,睨倩这两天一直住在末家,好像明天准备搬出去。 屋内的光景,让她忍不住驻足。 卧室门没有关严,留了一道缝隙。 屋内,婴儿啼哭不停,睨倩抱着孩子不断的哄着,幕水墨在旁边拿着婴儿手摇铃吸引孩子的注意力,不时的还做着鬼脸。 虽然这不满一个月的婴儿还完全不懂幕水墨在做什么,但依旧会被他逗笑,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很是幸福。 不忍心打破这温馨的画面,末小鹿悄悄的走了,顺带帮他们关上那道还没关紧的门。 孩子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她们还什么都不懂,绯嫣也只不过才五岁,同那娇小的婴儿又有什么不同。 怎么可以把祭祀这样残忍事情安放在一个孩子身上? 也许…… 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末小鹿来到那个地方。 末家大宅的顶楼,那个戒备森严的地方。从五年前的事情发生过后,她便不被允许踏入顶楼。 门口的守卫见她一身狼狈,心下震惊又担忧,“小姐,您?” “你没看见过我,懂吗?”拢了拢衣不蔽体的残裙,末小鹿头低低的垂着,声音沙哑。 “可是,末爷有令——” “别说了。”打断守卫的话,她抬起脸,澄澈的双眸嵌在苍白的小脸上甚是凄楚,“我要你开门。” “这怎么可以?”守卫面露难色,抿着嘴,目光有些犹豫。 末小鹿见状,两步上前,手肘微推、软绵无力,但守卫却还是能倒在地上。 急忙夺过钥匙,低声说着,“谢谢你,那哥。”那哥是她贴身女佣的哥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一进屋内深处,那个会嗜人血的珠子不见了! 难道父亲将琉璃珠藏起来了? * 顶楼下的那一层便是哥哥的卧室,末子晨从小便霸道,整整一层楼都留给了他,并且从不让末小鹿踏进这一层。 刚踏进这层楼。 “小鹿?” 身后的声音惊动末小鹿。 ——是姑姑。 她之前仓惶的从卧室里逃出来,一身残破的旗袍。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让姑姑看见? 末小鹿惊慌失措的向后退,手捻着破碎的衣角,眼神飘忽。 “小鹿!真的是你,发生什么了?有姑姑在,不要怕。”末莉已经换下宴会上那套华美的衣裳,一袭水墨长裙,温婉端庄,透过窗户月光下更是如希腊女神般,忍不住让人靠近。 她颤抖着伸出手,拦住末小鹿。 “姑姑——”末小鹿绝望的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 有些难堪,这是最疼自己的姑姑,自己在姑姑眼底长大,她是自己很在乎的人,可是她却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这般…… 实在是太过屈辱,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事儿了,孩子,姑姑知道。”末莉声音低哑地安抚她,抬起手,将她侧脸上有些凌乱的碎发拨弄到耳后,随即抱住她,安抚着。“是姑姑不好,不该让你找他。” “姑姑……呜呜……” “没事儿,跟姑姑走。”末莉搀扶住末小鹿,表情凝重,“我们走那边,我刚看见你爸从这边过来,我们需要躲开他。” “嗯嗯。” 躲到姑姑的房间,末小鹿悬着的心才放下一些。 “小鹿,你怎么会跑到顶楼去?末家禁止你上顶楼!你忘记了吗?”末莉严厉地训斥着她,“把这件衣服换上。” “姑姑,为什么我不可以踏进顶楼?”末小鹿疑惑。 末莉瞳孔一怔,眼底流过一丝哀伤,“你还小,不需要知道。”把手里的衣服塞到末小鹿的手里。“去换上。” 一把推开衣服,反握住末莉的手,坚持的想要问出缘由。道,“姑姑,请你告诉我!” “不可以!”末莉义正严辞,转身便要走。 “姑姑!这里是你的房间!你想要走去哪儿里?” 末莉的脚步僵持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不是因为祭祀?”末小鹿秀眉紧锁,试探地开口。 末莉震惊的回头,“你怎么?” “我说对了?是吧!”果然是因为祭祀,绯洛说的都是真的。 “谁告诉你的?” “小娜姑姑当年的死其实是祭祀对吗?”末小鹿步步紧逼,强势的开口。 “我——”末莉被逼得步步后退,表情凝重又悲伤。 那是一段他们都不愿意面对的回忆。 “我都说对了?” 踌躇半晌,末莉好似终于下定决心。 叹息道:“也许,你也该知道了。” “小鹿,姑姑告诉你全过程。”末莉走到阳台处,高高悬挂的月亮泛起幽幽月光,她点起一支香烟,秀眉紧簇,缓缓道来。 “琉璃珠一直是末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宝物,传闻它有着巨大的能量是数万年前创世上神遗留下来的神器,可以释放能量保护华诺大陆安危。” “然传闻是真是假无人知晓,甚至连我们末家人都不清楚。我们只知道这一代一代的传承就是要我们守护它。” “但是这个宝物,同时也是会吸人血的怪物!他需要吸食末家人嫡亲的血脉存活,而小娜当年便是被它吸食而亡的。”那支香烟她只吸了一口,现在已经烧出长长的烟蒂。 末小鹿当年亲眼见到自己亲爱的小娜姑姑活生生被吸干血液,一具干尸般死在自己面前。 “那祭祀到底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用血液去喂养它,它便会慢慢破裂。喂养的方式必须是隔离的,由小娜抽出血液在由你爸送过去,但没想到那天,小娜居然来到楼顶,触碰到琉璃珠,被迫祭祀,琉璃珠活生生吸干她身体里的血液。” “吸食全部血液的琉璃珠一时放出巨大的能量,像是一个发狂的巨人,爆发过后,整个大宅被夷为平地。等到它平静下来,你父亲才强忍着痛苦摔碎了它,但神奇的是琉璃珠只是一分为二,整整齐齐的一分为二!就像是原本便预料好的一样。” “我们深知这东西有灵性,只好把一半琉璃珠转送黑市,一半琉璃珠留在古末岛,只要两半颗珠子不再相遇,我末家嫡亲孩儿便不会再受琉璃珠所威胁。” 那至纯至善的血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末小鹿记得五年前小娜姑姑已经跟亓三厮守了呀,为什么还可以祭祀? * 寿宴全程,那个被末子晨带回来的女人——媛媛,都没有露面。 此刻的她正被末子晨关在卧室里,手上戴着长长的镣铐,锁在床上。 “末子晨你放我出去!”床上的女人不停的扑腾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一张精致张扬的面孔带着怒气,头发凌乱,看样子是挣扎造成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浴室门在下一刻被打开,两条修长有力的双腿一步步迈向她,如瀚海般深邃的眸,浑身散发着令人惊羡的冰冷,气质矜贵。 “咚咚咚。”人刚踏出浴室门,门外便传来敲门声音,接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少,您要的晚膳已经备好。” 末子晨随意得向后拨弄下头发,瞬间水珠飞溅,睨了眼床上不停扑腾的闵孝媛,他眉头一拧。 打开房门刚要接过那碗清蒸鲫鱼汤,身后便传来急切的呼救声,“随嬉救救我,快救救我!” 随嬉抬眸,是闵孝媛的声音。 闻声,末子晨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像是冷气被打开人被塞到冰窖里一般,他冷声道,“下去吧。” 门口的女佣随嬉稍稍犹豫一下,“大少……”想要开口求情。她与闵孝媛原本都是大少的贴身女佣,负责晨大少的衣食住行,她与闵孝媛一直关系不错,不忍心看她这样受苦。 末子晨冷冷的眼神,令她低下头。 自己只是个仆人。闭了嘴,只能无奈得点头退下,“大少,你们慢用。”说着带着歉意的目光看了眼屋子里闹得狼狈的女人。 “嬉嬉!”女人不死心得叫着,手上的镣铐那端的长链子瑟瑟作响。 末子晨侧过身子倚靠在墙边,被打湿的睫毛乌黑浓密,嘴边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古末岛里没人能帮得了你,即使是你的父亲闵六叔也不行。” 他一脸的自得,微微仰起下颚,高傲、漫不经心的抬眼一望,“你以前很乖的。” 他缓缓走向大床,眼神愈加深沉,“来,喝下去。” “我不喝——”媛媛用力一推,下一秒捂着肚子缩到床角。以前就是她太乖才没有保住那个孩子,这次谁也别想再伤害她的孩子! 她的推搡来得太过突然,幸好末子晨反应迅速,不然这一碗热汤就要撒到她身上了。 想着她娇嫩细腻的肌肤可能会因她刚刚的任性别烫成红肿不堪的样子,他便控制不住心中怒气,厉声喊道,“闵孝媛。”眸中好似带着熊熊烈火,要烧尽她一般。 这女人全名叫做闵孝媛,是末家管家闵六叔的女儿。 闵孝媛气哼哼的缩到一边去,要不是有手铐的限制,这会儿估计她都要缩到地底下去,只听见她嘴里嘟囔着:“我才不喝,谁知道你放的是不是打胎药?” 闻言末子晨瞳孔一怔,一丝哀伤从深邃的眼底悄然划过,深吸一口气,他开口,“是清蒸鲫鱼汤,对你身子有好处,乖。” 闵孝媛歪头不理,冷哼一声。 末子晨无奈,“为了你肚子里的那个,总得吃吧。”伸出勺子要喂她。 勺子刚贴到她的嘴边,她一摆头。 他也不恼,收回手,轻轻吹着热汤。 闵孝媛低垂着眼帘,斜撇一眼,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既然不想要,还喝着补身子的汤做什么?” 末子晨闻言身子又是一怔愣,汤碗“砰”的一声放到床头柜上。 随即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当然是怕你拿掉她后,身子受损,这么美妙的身体伤了可就可惜了。”说完,双手霸道的搬过她的双肩。 “不想我伤害到你肚子里的那个,你就给我乖乖听话。” 威胁的话轻而易举地说出口,他的脸板起来的样子让闵孝媛有些害怕,生怕他不是说说而已。 伸手拿过汤碗,末子晨强势的搂过闵孝媛,一只手拨开那镣铐上的长链,弓起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喝——” 闵孝媛抹了一把泪水,冰凉的手铐贴到脸颊,愤愤的张口,倔强倨傲,“我是为了孩子。”表示我是为了孩子才喝的,不是害怕你。 末子晨叹了口气。还是这样倔强。 “小心烫。”末子晨一勺一勺的喂完,直到汤碗见底。 整个过程没有人开口说话,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将碗放到一边后,末子晨便察觉到怀里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那是疲惫的预兆。 末子晨轻轻地开口,“困了的话就睡,已经很晚了。” 喝完汤后,闵孝媛困得眼睛不停在打架却还时不时警惕又防备得看向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一时间是弄得末子晨心中又涩又苦。 “我不困。”闵孝媛倔强的仰头,眼角含着困倦时才会沁出的泪珠。实际上她早早便已经乏了,怀胎前三个月她开始嗜睡,生理上的反应很难控制。 末子晨知道她在逞强,一伸手关灯,上床。 强势的把她拥入怀中,紧了紧被子,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沙哑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困,睡觉。” 好像过了许久,感觉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再闹腾。末子晨才小心翼翼的钻进被子里,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像是想要听些什么。 如果这个孩子是个男孩的话,就可以留下来。 现在不到三个月,四个月就可以确定孩子的性别。他要不要赌一把? 末子晨眉头紧锁,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肚子。 ——可如果是个女孩,已经有将近四个月感情的胎儿就要打掉,对她身体的伤害和心理的伤害都将会乘倍的大。 要怎么办?末子晨心乱如麻。 “我想把他生下来。”带着些许哽咽,好像是在喉咙里反复多次,才发出的声音。 吓得末子晨身子一僵。她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我不想再失去她。”闵孝媛哽咽着,音调低得有些干涩,抚摸着自己肚子的动作是一种明显的保护。 他们都经历过一次失去孩子的痛。 一滴泪湿润了眼眶,“——不行。”末子晨冰冷无起伏的声音在寂静空荡的夜响起。 空气仿佛都凝结掉一般,他们都没有说话,也许闵孝媛早就意识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对刚刚怀揣期许的自己感到唾弃。 闵孝媛嗤笑,既然不让她生,又何必惺惺作态…… 第五十八章无题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从那次起,绯洛每天都会越过大宅里的防线爬窗户进入末小鹿的闺房。 入夜。 …… 疲惫的末小鹿才敢将脑袋往外挪,小心翼翼的抬头,从绯洛精致的下巴到高挺的鼻梁,视线再挪到他那张精致有棱角的脸,她不由得暗暗发愣。 自己已经不能帮助他祭祀了,他为什么还要与自己纠缠不清呢? 第二天醒来,还是同往常几次一样,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冰凉,那个昨夜炙热的身体,霸道占有她的男人早就不知去向。 每次睡醒,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都让她想狠狠的骂自己。明明又被骗了一次,为什么对于他的欺负还是会甘之如饴? 在床上沉思许久,末小鹿才起身。 睨倩叫她今天去照顾宝宝,身为睨倩最好的闺蜜,她居然在宝宝出生后只去照顾过两次。 “你个没良心的,弯弯出生你来照顾过几次?要不是我主动喊你,你是不又要闷在房里不出来?”睨倩抱着孩子,娇嗔的抱怨道。 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身素裙,皮肤白皙的如同脱了壳的鸡蛋,一颦一笑间尽显女人的娇媚。 末小鹿一脸讨好的模样凑过去,伸手抱过襁褓里的小乖乖,“怎么会呢?原本就打算今天来看我们可爱的小弯弯呀。” 见着怀里粉粉嫩嫩的小宝贝,樱桃红的小嘴嘟起,不时的吐着泡泡,真是可爱的紧。 这精致的模样,养得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才十来天大的样子。 “别介,你脑子里除了绯洛,装不下什么了。”睨倩手上熟练的装着奶粉,她怀孕初期在炎夏国过的不是很好,导致现在奶水不足,孩子多是喝着奶粉。 每每看到弯弯喝奶粉的努力样子,睨倩心中都五味杂陈的,有些酸涩,这样的酸涩让她想起那个男人就来气。 睨倩的话令末小鹿呼吸一窒,抱着孩子的手有一丝僵硬。她没有告诉睨倩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旁的睨倩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还以为那两个人还如同一周前那般恩爱呐,继续念叨道:“对了,绯洛什么时候出古末岛啊?姑父不是规定说非古末岛人上岛不能超过三十天的吗?绯洛马上就快到三十天了吧。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办啊?” 末小鹿抿唇,脸色有些苍白,几秒后平复呼吸,故作轻松道,“父亲说可以留他到手臂复原,毕竟是当初救我才导致他手臂二次受伤,末家有责任帮助他恢复。” “可他昨个来看弯弯的时候,抱孩子的力道也不像有事儿的样子啊。”睨倩把手中的奶瓶递给末小鹿,手抬一抬示意她帮宝宝喂奶。“哎?你说他是不是舍不得你,不想离开古末岛,所以哄骗了姑父,实际手臂早就好了?” 末小鹿接过奶瓶,苍白的脸勾出苦涩的笑。他手臂根本就没有出问题,之前都是骗她的,否则,那日日夜夜桎梏着她的可怕臂膀怎么会如此难以挣脱。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可以在古末岛呆很久了。”睨倩想着,为末小鹿高兴。 她是看着末小鹿喜欢绯洛全过程的人,深知末小鹿那五年的无法自拔与煎熬。现在这小傻姑娘终于得偿所愿,她是真的真的为她的闺蜜高兴。 “对了,绯黯的事情,他跟你说了吗?”睨倩突然想到这件事,不免还是有些难过,那么好的人估计要命不久矣了。 “什么事?”末小鹿见睨倩的表情,稍稍有些猜测。但绯洛确实没有与她提起过,那个人现在见了她除了永无止境的宣泄,好像再也没有其他了。末小鹿伤心的想。 “前天小眸来看孩子,感觉情绪很不好,然后我问一句,才知道绯黯最近的情况很不好。” “幕水兰去给看过几次,说是再继续下去的话,不到一个月肯定就……”睨倩蹙着黛眉,抚摸着自己孩子的额头。 生命真的很奇妙,这个孩子一瞬间带给自己生的希望,而绯黯的状态可以带给禹小眸无尽的黑暗。她最近总唤禹小眸来看孩子,就是为了提醒她,她还有两个孩子在炎夏国等着她回去照顾,她不能失去生的希望啊。 绯黯,绯洛的哥哥啊。末小鹿在心里默默的反复的念着。所以他最近的情绪才越来越不好,哥哥很有可能要离世,侄女将成为唯一可以祭祀的人。他——很难过吧。 “跟你提起这个,就是希望你最近去看看绯黯,别总憋在房间里,幕水兰那个小丫头都知道天天往那跑。你是绯洛的女朋友更应该关心关心。”披着的微卷大波浪,被怀中孩子的小手抓住,睨倩淡淡一笑,拽出发丝。温润娇媚的样子带着母亲独有的圣洁光环。 两个人又道了几句家常,吃过午饭后,末小鹿才离开。 第五十九章登岛时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很听话,出了睨倩的门便往绯洛所在别墅去。 素色为基调的房间里,那位俊美非凡的男子阖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手上好多可以目测的针眼,长长的线上挂着的是营养液,他纹丝不动只有浅浅的脉搏跳动可以证明他还活着,阳光透着纱窗照在男子的身上。 绯黯与绯洛真的好像。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绯黯,但还是不由得感叹。 长久这样躺在床上,靠着营养液维持着的他,现在已经显得有些面黄肌瘦,但仍能看出俊美的样子。他的五官与绯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如果他能睁睁眼,该有多好,她没见过他睁眼的样子。 “小鹿,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这房间也没收拾。”禹小眸有些无措,黛眉一直紧簇着像是一道悲伤的河流,面色有些苍白,身子虚弱,“我去给你倒水。” 她真如睨倩所说那般。上一次见禹小眸是在生日宴上,她一袭淡色长裙温婉动人的样子末小鹿还犹记于心,再见她,只不过短短四五天,便已经是一副对生命失去希望的模样。 原本这个别墅用来关押他们的时候还是有些佣人跟保安的,但是自从末家放令解禁之后,就只留着门口几个保护安全的护卫,没有佣人再来伺候了。屋子里的打扫多半靠禹小眸,但她最近的心情哪儿里容得她去收拾屋子。 “不用忙,嫂……”两周前两人在一起时,末小鹿便改口叫禹小眸嫂子,但现在这声嫂子,由她叫好似有些不妥了,“小眸姐,别麻烦了,我就是来看看。” 禹小眸停下慌乱的动作,捻着衣角,“小洛没在。”随后踌躇的开口,“估计是……” “我不是来找绯洛的。”末小鹿开口解释道。她只是觉得与他也算在一起过,却只看过他生病的哥哥一次,她的爱意好似有些幼稚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绯黯哥。可以吗?”末小鹿轻声询问着。面前的人已经憔悴得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仿佛自己稍微重的语气,都能刺破她。 禹小眸面容憔悴、轻轻点头。幕水兰最近经常来看看,她一直想着身为绯洛的女朋友,哥哥病情加重,她应该早早便来看看,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来。 禹小眸哪儿知道,是绯洛的刻意隐瞒导致末小鹿现在才知绯黯病情的严重性,也是绯洛最近的肆意妄害得她几天腰酸背痛。 “我会找全古末岛最好的医生来治绯黯的。”末小鹿安慰道。 其实早在她与绯洛在一起初期,她便已经找过许许多多的人来看过绯黯的病情,但多数都是摇头说着:这是怪病。 末小鹿最不喜欢别人说的就是:怪病,这两个字。 “兰兰已经来看过几次了,但也查不出原因。”禹小眸苍白着脸,绝望得摇头,眼中无光,“况且之前你也派人来查过,没用的。” “水渊马上就要回古末岛了,等他回来我便求他来。”从末小鹿回到古末岛开始,幕水渊就一直维立、炎夏两头跑,不光忙着幕氏医院的事,最重要的还是张二叔的后事与海底通道入口的重建。 “他是多宝国很有名望的神医,在我们维立国也很出名,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什么怪病他都有办法。”她自己的怪病就是幕水渊控制住的。 “怕只怕这不是病。”禹小眸摇着头呢喃道。 其实,进岛那日。 绯黯带着禹小眸、亓晟、龙隽力排万险终于登上古末岛,原本带着的二十个精英已经有一半在来时的路上被那些精巧的机关夺去了生命。他们四人也有些狼狈。 那时的他们在想,古末岛的岛主还是太自负,古末岛戒备如此森严却也有他们不方便看守的地方,而那些地方由机关代替,重重机关,关关要人性命。 但绯家二子最擅长的是什么?那便是机关防御术等。从这些机关的遗迹可以看出,是由古至今保留下来的,机关涉及五行八卦之术,靠现代科技强硬去解是徒劳的,稍有不慎可能所有人都要命丧于此。 不过,还好,他们可以留下一半人登上岛屿。只是那另一半人的生命啊,那些人中不乏与绯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 入岛。 古末岛如亓晟所言,真如同书中所述的桃花源,虽然周围机关重重、戒备森严,但越往里走,越能看到繁华而又欣欣向荣的世界,这里更像是一个国度。 这里的人幸福地生活着,这里的科技甚至要比外界更加先进,一些简易的工作都由机器人在执行,这里的女人仍旧喜欢穿着民国时期的旗袍,但也会有一些年轻青春的小姑娘穿着与外界一样的小裙子。 这里的人不多,感觉上倒是跟炎夏国一个大镇子的人数差不多,纵使绯黯等人再小心翼翼还是被一些人怀疑不是岛上的人,并且几句便问出端倪。 那些人立即通知了末家。 从他们言语上,可以听出他们对于末家的尊敬,末家在于这些人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不过幸亏这些人只是普通百姓,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趁乱便可逃走。 但是古末岛上有些无数监控,他们还是没有躲过那些眼线。最后被堵在来岛时的那个入口。 前方是末家人来抓他们,后方是依旧运行着的机关。他们只能选择再次进入那重重机关中。 只是当他们再次进入时。那里已经被毁掉。 绯黯等人纷纷震惊到,立即意识到在自己走后,又有人来过。 没等他们走出机关,一群身着唐装的男人,整齐划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只见,对面领头人手臂一摆,食指一伸,身后的唐装男人们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显然是要致他们于死地。 绯黯抱着禹小眸迅速向后退,龙隽与亓晟挡在身前,两方火热的厮杀着。 对方的领头人静静地站在另一边,修长健硕的身躯投下暗影,低着头看不清脸,悠哉悠哉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这边的厮杀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般。 他手下的人明显都是练家子,但绯黯带的人也不差,双方也算是势均力敌的。 只是绯黯这边带着禹小眸还是有诸多不方便之处。 那个领头人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他勾唇轻蔑的笑,抬手向后抿了一下头发。还没等众人看清他的面孔,一阵风起,这人居然已经来到绯黯身后,以迅雷不及之势,夺走了禹小眸! “小眸!”绯黯与龙隽这下子慌了。 龙隽一脚踹开身边的人,迅速跑过去,欲抢回禹小眸。 绯黯也作势,运气踢向那人,并怒吼:“放开她!” 可,无论他如何气势如虹,那领头人依旧一副松散自在的样子,还顺手摸了一下禹小眸的脸颊,唇角轻佻。 绯黯这才看到他带着半块面具,面具上镶嵌金丝凤凰,那凤凰展翅,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便要翱翔。 禹小眸觉得自己被侮辱,羞得大喊:“滚开!” 那人也丝毫不在意禹小眸的反抗,低沉沙哑道:“离开古末岛。否则,你心爱的女人就将死在这岛上。” 绯黯身子一怔,手指剧烈地收紧,手臂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栗,“你让他们都停手,我们再谈。” 他的兄弟已经有倒地不起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一共带出二十个兄弟,不能让他们全都死在这古末岛上。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那人轻笑出声,言语间不乏讽刺与不屑,搭在禹小眸脖颈处的手指收缩。 禹小眸脸色憋得发青。 绯黯瞳孔骤缩,拳头握紧,却也只能强迫自己镇定,冷冷的勾起唇角,尽量冷静分析道,“这机关室里暗藏无数机关,种种机关都与五行八卦有系。你即使晚我们一步登岛,那么就是说你根本不懂这五行八卦之术。”这群小人分明是看着他们通关后,毁了部分阵眼才进来的。 看他们也很狼狈的样子,估计即便看到自己通关的方法,但还是有些不得其法吧。 “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止表面所见到的这些机关吧。距离出口虽然不远,但是末家人在门外守着,你不怕他们来个翁中捉鳖?”绯黯一步一步靠近,深邃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而距离你来时的入口可还有好远,你能保证,那来时路上的阵眼都被你销毁了?”绯黯又道。 那人好像是被他说服,微微一笑,薄唇轻启勾出优美的弧度,“停手。” 周围的唐装手下迅速收手,又整齐划一的站在一旁,行动如同机器。 “你带路,既然想让她活命,那便拿出你的真本事。” 这由古至今传下来的机关,每用一次便会失去,再由其他种机关继续代替,其实说白了,就是你之前通过的都不在了,但是会有更狠更新的替换上来。 这些机关加了一些现代科技元素在其中,飞出的利器稍不小心便会致命。 不过已经走过一遭,绯黯心中其实对于这些机关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预想。 所以这回去的路还是很顺畅,只是刚要到来时的入口。 那领头人不知为什么突然抓住绯黯,绯黯惊得回手,那人一躲正好一掌拍上不该拍的地方。 最后一个机关被触动,入口轰轰隆隆的作响。 绯黯向后冲去,那人又想抓住他的肩膀,却被身侧冲过去的身影撞出去。 “不要!”不知是谁大喊一句。 那人与那个身影齐齐撞出入口。 入口开始塌陷,大量的石块往下掉。 “快跑!” “入口要踏啦。” 生死关头,大家有选前进的,有选后退的,乱成一团。 绯黯慌乱中拽着禹小眸,只能往回跑。 身后轰隆隆的嗡鸣声,巨石像是一个妖怪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人般。 瞬间入口便被埋住。 待到一切平静时,绯黯才恍然发现,身边只剩下自己,禹小眸跟亓晟。 “龙隽呢?”“哥哥呢?”绯黯禹小眸惊得异口同声。 “刚刚他冲过去救你……””亓晟恍惚的开口,“所以...从那边出去了。” “我们来时带来的人,一直在前方开路,估计多数应该是从那边出去了。”绯黯皱着眉头开口,“他们的人也伤得不清,希望龙隽可以……”绯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毕竟对方那个精通古武的能人好像没有受任何伤。 “哥哥…”禹小眸呆滞的站在原地。 绯黯揽住禹小眸,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龙隽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隽哥会没事儿的……”亓晟自我安慰道,但语气很不自信。 禹小眸眼含着泪,崩溃得大哭。 绯黯心疼得抬手想帮她擦泪,但下一秒却——直直的倒在地上。 就是这样,绯黯再也没醒来过。他们俩人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只能出去,被末家人带走。 第六十章不喜欢甜食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帮着禹小眸大致收拾了一下房间。她不精通医术,但是收拾一下屋子这点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这么大的房间,她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想着要不要明天调来几个佣人帮衬帮衬。 随后又想到,万一父亲知道了,借着这个由头把人赶出古末岛可怎么办?思来想去,还是往后带着那翘来帮忙吧。 “小眸姐,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给你做完饭再走吧。”说着,末小鹿便往厨房去。 禹小眸脸色苍白的样子,看起来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绯洛跟亓晟怎么就不知道管管呢? 对了,亓晟呢?想到这里,末小鹿轻声细语地开口问道:“小眸姐,晟子呢?我做饭要不要多给他带一些?” “晟子回炎夏了。”禹小眸扶着厨房的门框,虚弱地回答道。 她与亓晟其实只算点头之交,也便没再问。 纤纤玉指洗着银耳,洗菜也能做到举止优雅,“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她刚刚看了厨房里剩下的菜,正巧有她专门学过的百合银耳粥的材料,所以便开始弄了。 禹小眸虚弱的勾起唇角。其实最近幕水兰来都会带着吃的,但她实在没有胃口。 “绯——绯洛都不知道帮你做饭吗?”犹豫好久,末小鹿才开口。心下有些酸涩。 “他不会做饭。”开口带着些笑意,好似想到什么可以令她开心的事情,“他倒是做过一次黑暗料理,那食物看起来样子不错,吃下去,我们四个人三个人都吐了,包括他自己。” 末小鹿可以想象那种画面,因为她刚开始学百合银耳粥的时候,她的小丫头那翘可没少吐。 想想末小鹿娇俏的小脸便染上笑意,像春日里的暖阳温暖人心。 “那另外一个人呢?他为什么没吐?”末小鹿娇笑着问道。 禹小眸的表情一僵,吞吞吐吐地说道:“她……,她那么听话,多半是不敢吧。”没有吐的那个人便是洛玫,洛玫在华诺闵雅学院时是个出名的冰雪美人,仿佛没有表情,像是一个机器人,她听从绯洛一切的话,不敢有任何违背。可惜…… 禹小眸叹了口气。 闻言,切着菜的手一僵,瞬间刀锋划过指尖,带出一串血珠。她好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小鹿?你?”紧张地上前,抓起她的手指。 含在嘴里,将带土豆淀粉的血吸出来。接着又拿着她的手放在冷水下冲,嘴上担忧的念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没事,我没事。”末小鹿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放心吧,包两下就好了,我伤口复原很快的。”其实并不是,她受伤要好久才会恢复,她只是不希望小眸姐担心。 “这怎么行呢?你啊,还是我来做饭吧。”禹小眸说着抢过她另一只手上的刀,手起刀落间,一根根细细的土豆丝晶莹剔透,她的动作迅速准确,“刚刚是不是想做醋溜土豆丝?” “嗯。”末小鹿呆呆地回应。 “你先去,黯哥房间里拿医药箱,虽然伤口不深,但是以防感染,还是去消毒一下。”禹小眸面色红润的指挥到,“我马上做好菜,你拿下来之后到客厅等我,我帮你消毒。” 末小鹿还是原地呆愣愣的看着她,黛眉凑到一起去,像是要拧出一个麻花来。 “别光看着我啊,快去。”禹小眸见她还是傻傻的样子,心下着急道,手上还不忘着试试油温。 “啊?”末小鹿总算反应过来,“哦——”朱唇微启,应着声往楼上走。 小眸姐怎么突然之间生龙活虎的?她不是刚刚还虚弱的站不住身子吗? 末小鹿心怀疑问地迈上楼梯。这是为什么? 秀气的眉头紧皱。她想不明白。前一秒还脸色苍白的人为什么下一秒就面色红润了?而且掌刀切丝的速度如此快? 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末小鹿带着疑问下楼,看见厨房里正生龙活虎、热火朝天做着饭的禹小眸。 她不禁擦了擦眼睛。 禹小眸一回头见她又傻愣愣的站着,急忙走过去,嘴上念叨着:“我帮你把伤口消毒。” 被推搡着来到沙发坐好,末小鹿全程都是傻傻、呆呆的。 刚要倒上药水,绯洛回来了。 “你来这儿干嘛?”绯洛眼神慌乱,修长挺拔的身姿屹立在两人面前,声音震耳欲聋。 “我——”末小鹿有些被他吓住,身子向沙发里处靠去,娇俏的小脸惨白,他逼近的动作让她忆起最近被他强迫的事情。 难以控制的惧意,扑面而来。 末小鹿的颤抖打掉了禹小眸手中的消毒水,这消毒水就是普通的紫药水,一下子撒了末小鹿一身,一身素色的旗袍脏了一大块。 “绯洛,你就不能小点声吗?”禹小眸直接训斥道。哪有对自己女朋友这么凶的? “你有没有说些什么?”绯洛抿着嘴,眼神阴鹜、目光冷冽,声音冷戾没有起伏。 末小鹿慌得摆手,无辜的小脸带着绝望的死寂,“我没有。”她好像懂得绯洛在说什么了,他害怕自己告诉禹小眸琉璃珠祭祀的真相。 可是他怎么会觉得她能说出真相呢?难道在他眼里她就如此不堪吗? 她亲身体会过知道真相时的绝望,又怎么会告诉禹小眸呢?一个绯黯的事情已经让小眸无力支撑了,她怎么可能再把绯嫣的事情告诉她,让其雪上加霜呢? “走。”绯洛直视着她,如鹰般锐利的眼神。 他本生得一双桃花眼,眼型似若桃花般,即使目不含笑却也依旧眼神迷离,教人心荡意牵。 她一直是爱极了他的眼睛,但自从生日宴那晚起,他看她的眼神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好似再也没有温度。 她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痛彻心扉的,她揪住自己的胸口。 好似心脏碎裂,身体里的血液倒流,她控制不住的颤抖,僵硬着身体,迈不动步伐。 禹小眸总算看出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说,只能先安抚绯洛,“洛啊,你刚回来,小鹿在这儿忙一下午了,还做了饭你吃点吧。” 说着推搡着绯洛往厨房去。她身为绯洛的嫂子,还是稍稍能够治住绯洛的。 绯洛听着是末小鹿做的饭,心下还是有些奇怪的。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只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末家小公主为他煮饭,实话说还是有一点点点感动的。 刚刚是不是不该那样吼她?他不由内疚的想到。这些晚上已经把她折磨坏了,刚刚还那么吼她,怀疑她。 可随后想到关于琉璃珠的事儿他又控制不住的厌烦她,如果不是她,嫣儿可以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炎夏。 这次亓晟回炎夏,就是为了把嫣儿带来古末岛。 他欺骗了亓晟,他与亓晟说,嫂子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他怕她想要寻死,希望把孩子带来,让嫂子振作起来。 亓晟问他:为什么不一起回到炎夏? 他又撒了一个谎:自己手臂还有问题,幕水家技术高超可以救治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哥哥的病估计也只能依赖幕水家的人。 亓晟被他说服,替他办了带嫣儿来古末岛的事。今天他刚来过电话,说明天便可以带嫣儿上古末岛。 古末岛自生日宴起便已经处于半开放境地,部分人员可以来往,只是有时间上的限制,而这时间上的限制也随着当事人的社会地位而有所不同。 * 绯洛走进厨房,看着桌子上摆着一道菜,一道粥。开口嗓音如晨间清泉般冷澈,“有饭吗?” 最近的烦心事有些多,他也三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这道菜的样子不知为何他觉得挺有食欲的。 只是这粥?不禁皱眉。他不喜欢甜食。 “有呢!”禹小眸喊道,继而对着末小鹿挤眉弄眼,“小鹿,快来,给小洛盛饭。” 正擦拭紫药水的末小鹿,只能强压下心里的痛楚与苦涩,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故作轻松地起身。 不顾手上的伤,拿出碗盛了好大一碗。碗壁炙热灼烧着伤口,她尽量翘着食指去避免那样的痛。 含着怯意踱步过去,小心地把碗放到绯洛面前。 纤细的身体站得笔直,没敢坐下。他刚刚说让她走,她要不要走? 绯洛斜眼睨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拿着碗筷开始吃。几天没认真吃饭,这醋溜土豆丝倒是蛮好吃的,只是吃起来更像是嫂子的手艺。 “小鹿快坐下,”禹小眸招呼着,盛了一些百合银耳粥递给绯洛,“尝尝这个。” 末小鹿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小心翼翼的绕到绯洛另外一边准备坐下。 百合银耳粥?绯洛皱眉,推开碗。吃米饭喝甜粥这是怎么想的?“不用了,我不喜欢甜食。” 身子刚贴到椅子上的末小鹿一僵。他不喜欢甜食? 可是她听说他喜欢百合银耳粥,便特意去学了这道粥。这粥制作虽然简单,但是糖量很重要,当初学的时候不是甜了就是无味,她试过好多次才成功的。 禹小眸是不知道绯洛喜好的,讪讪然一笑,“就尝尝,小鹿亲手做的呢。”把碗推到他面前。 “这土豆丝就够吃了。”绯洛又塞了几口菜后放下碗,“我吃好了,你们吃吧。” 因为小鹿只会做这一个菜,怕不够吃的话就只能准备好多好多的量,所以这醋溜土豆丝与其说是一盘菜,不如说是一盆菜。 最后,末小鹿做的粥,他一口没有碰过。 * 绯洛去正厅拿起外套,往楼上去。 末小鹿回头,只见他高大的背影,修长的腿包裹在西装裤里,挺直的背脊,周身氤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孤傲。 他最近变了好多,他变得有些让她害怕。她想接近他想要安慰他,又有些害怕靠近他。 “别想了,吃饭吧。”禹小眸拉过末小鹿的手,拍了拍安慰的说道。 末小鹿“嗯”了一声,拿起那碗被他抛弃的粥。舀起一小勺,朱唇微启。 其实他可以喝的,这粥没有丝毫甜味,不算甜食。 “啊!”一旁的禹小眸低声哀嗷,“小鹿呀,你这是放了多少糖呀,甜死了。” 末小鹿秀眉轻轻一皱。她怎么没有觉得甜呢? 禹小眸与末小鹿收拾完厨房,绯洛正巧下来。 屋外,太阳已经消失于海平线,夜色渐起,天上缀满了点点繁星,像细碎金沙铺成银河斜躺在湛蓝色的天际。 “我送你回去。”绯洛套上外套,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末小鹿还有些呆愣得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禹小眸机灵地拿起一件自己的外套塞到她的手里,推搡着她,“快跟着去啊。” 经历一下午,禹小眸情商再低也知道这小两口最近是闹别扭了。这俗话说:床头打架,床位和。 街旁的霓虹拉长他们的影子,一大一小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确实蛮般配的。”禹小眸感叹道,跟着把门一锁,开心得拍拍手,“今晚就不要回来啦。” 她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天天夜里往人家女生闺房跑,而且还是翻窗偷偷进的。 整整一下午,禹小眸都没有发觉自己身体上与情绪上的变化。也许她早些发觉,绯黯便可以早些醒来。 第六十一章心慌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这一夜是她知道真相后,第一次与他相拥而眠。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恨自己,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以后。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已经不单单是爱与不爱这样单纯的事情,他们之间还可能隔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个孩子的生命,也很有可能隔着一个家庭,绯黯一家的命运。 她这一刻好希望绯洛之前说的都是骗她的。 应该是骗她的吧,好好的一个世界怎么就突然需要拯救了,一道门怎么可能是封印呢? 绯洛一定是在开玩笑。她苍白着脸自欺欺人。 不管真假如何,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她还是不愿放弃。可能是从小教育的原因,末家对于女子的教育讲究的是从一而终,跟了谁便一辈子跟谁。 其实这种类似于古代女德式的教育,是末默希望末小鹿以后认定幕水渊一人,但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绯洛在五年前得逞了。 所以,虽然知道当初他有所目的,她心里居然除了怨他却没有恨。他在危难时刻救过她,又替她挡过子弹。他想要过她的命,虽然没有得逞。那么现在他们算是扯平了吧。 窗外的玄月高高悬挂,月色幽幽流淌。屋内的世界,一片漆黑,这时人的听觉是那么敏锐。 耳边,他浅浅的呼吸声听得格外清晰。 末小鹿小心地攀上他的肩膀,小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她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她不敢用力压,深怕他感受到重量而醒过来。 如此亲呢的动作,她却只能涩涩的勾起唇角。为什么她开心不起来呢? 心里百转千回,脑子里乱七八遭。 她苦恼得闭眼,试图强迫自己入睡。 她靠摸索着地抓住他的大手,深怕他跑了一般。这个动作是她平日里不敢做的,他平日里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这一天里,上午带孩子,下午收拾屋子,她也有些乏了。 渐渐进入梦乡。 入梦,她睡得好像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樱桃般的小嘴死死的抿着,好似很压抑。 她梦见洛玫一袭清冷的黑色长裙,海藻般的长发,肌肤莹白的仿佛能透光,窈窕婀娜的身姿,走在绯洛的身侧。 绯洛英俊的侧脸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可以看出他正含着笑意,他抓住她的手。洛玫清冷的眼神中泛着淡淡的柔光,任由他牵着走过台阶。 末小鹿尝试去抢绯洛的手,可是却虚无的穿过他的身体,无法触碰。 她只能看着他们郎情妾意地离去。一个人蹲在地上哭,不断的哭。 现实中的她,不安得揪着被子,眼角已经含着泪珠,顺着太阳穴流到枕头,泪珠被软面的枕头吸收,之后消失不见。 最后,她哭着惊醒。下意识的看向身边人。 模糊间,可以看清身边人的轮廓,她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庞,轻轻地。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擦干泪后,再也不敢靠近他睡觉。 深怕又一次陷入他的梦魇里。 * 幕水渊回归。 在外这几天幕水渊处理好张二叔的后事,完成海底通道路口重建,又派来更多守卫守护海底通道路口并建立古末岛进入新规。 还有一件事,便是受邀请前往炎夏国云家,医治云家小妹云柔。 只是这一去,带了个麻烦回来。 这病不是短时间可愈的,云止为了自家妹妹的病情,又是以人情利益诱惑,又是以云家地位变相威胁等等手段,硬是让幕水渊把云柔带在身边。 这下子,幕水渊带了个云柔回古末岛。 本就复杂的感情关系,又掺和进来一位。 要说这个云柔,原本上学时期,便与幕水渊相识,但是因为当初年少,不敢表达自己的情谊。 这回,幕水渊前往她家为她医治病情,一下子便挡不住内心滔滔的爱意,软磨硬泡的求着自家哥哥非是要跟着人家走。 云止瞧了都有些发懵,自己的妹妹从来都是如林黛玉般温柔可人,什么时候这般执着强硬过。 “可人家已经有了未婚妻。”云止想要劝云柔,不要这样任性。 但云柔泪光点点,“可你不是说末家的小公主不喜欢幕水渊吗?那既然两人不相爱,我为什么不可以争取呢?” 闻言云止有些恍惚,原来从小跟在自己身后那个小尾巴已经渐渐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心下苦涩,但还是依了这唯一的妹妹,只能厚着脸皮又是威胁又是诱惑的算计幕水渊。 云柔,这女子便与她的名字一般,如云朵般洁白无暇,纤柔娇小,是个惹人疼惜、会不禁心生爱怜的女生,再加上体制不好真有些古典名著里林黛玉的样子——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幕水渊一身笔挺的西装,包裹在长裤下的双腿修长挺直,身材完美得无可挑剔,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温润如玉的面容带着优雅绅士的微笑。举止得体,看病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 这样的幕水渊怎么能不让云柔心动。 他出现在云家那天,本是有些开心事儿的,末小鹿难得主动给他来了个电话,让他早些回古末岛。 这是这些天忙忙碌碌以来,最让他觉得心暖的事儿,不自觉地精神也比前两天好些了。 只是幕水渊的心情舒畅,却让云柔会错了意。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回了古末岛。 * 末小鹿见到云柔第一眼,瞳孔骤缩,震惊得后退三步不止。 连身后的花盆都没有注意到,一脚绊了上去,险些从楼梯上掉下来。 她脸色惨白、破败。 眼前蒙上一层雾,看不清楚。 脑袋几乎是一瞬间嗡的一下就彻底空白。 像! 太像! 这云柔与已故的洛玫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除了身高,其余简直一模一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就像是粘贴复制的一样。 “鹿儿,你怎么了?”幕水渊见状健步过去,担忧的扶住她问,“我这两天不在,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他的手赶紧附上她的脉搏,眉头微微一皱,半晌才放下心。 “还好,你最近饭吃的少,营养有些跟不上,但没有发病就是好现象。”脉象虽然波动得很快,但是最近的身体操劳过度、有心胸闷,倒是没有要发病的迹象。 末小鹿陷在幕水渊的怀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装作轻松的样子想要推开幕水渊站稳脚步,但是面前的人实在令她的心无法平静,几次都没站住脚。 她能感觉到面前人带给她的威胁感。 她害怕,她觉得有些事情她更加抓不住了。 云柔紧张得揪着袖子,似蹙非蹙的柳眉,朱唇微微轻起,“您好,我是云柔。”话说完,赶紧闭嘴,深怕说错什么一般。 自己毕竟抱着抢人家男朋友的心思来的,看见人家还是有些怕的。毕竟伦理道德上,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这样想着,云柔的眼角已经沁出泪珠,她用眨了眨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您好,我是末小鹿。”末小鹿扶着幕水渊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身上的旗袍,故作镇定地开口。 末小鹿一身纯白典雅的旗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两弯弱柳柳叶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不施粉黛却依旧美丽动人。 举止端庄,声音娓娓动听,低回轻柔,不愧是名门闺秀。 不禁让云柔想起一句诗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你们坐了一天的车,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你们就留在我这吃吧。”古末岛的新规定,非末家人进出古末岛只能坐车走海底通道。 幕水渊算是末家人,但云柔不是,并且云柔是第一次登岛只能通过海底通道。 “鹿儿,你们先去正厅坐着,还是我去厨房吩咐吧。”幕水渊起身。他其实是想为鹿儿熬些药膳,看样子他走的这五六天,鹿儿又没好好吃饭。 说着他已经出了门。 云柔不安得望向他的背影,想要跟着去。但被末小鹿拦住。 “云小姐,冒昧的问您今年多大了?”末小鹿面含微笑,声音清澈如空谷幽兰。 云柔不安得,揪着衣角,眼睛不时地往外看,踌躇的开口:“二十二岁。”心里不清楚,她问年龄做什么? 末小鹿皱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云小姐的年龄与洛玫的年龄相当。 “云小姐,实不相瞒,您的病情我也有,我们的经历相似。” “你也有?你也连续做过同样的梦?”云柔有着惊讶,总算遇到一个与自己一样的人,她立即放下心中防备,小心地凑过去。 末小鹿郑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都梦见什么了?”云柔小心翼翼的问,目光澄澈没有丝毫恶意。 “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小房间里,被人锁起来。这个梦我重复着做了好久。你呢?”虽然,从云止那听说一些,但还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更具说服力,而且她想确定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梦见我被人打,我梦见……”云柔皱着秀眉,嘴巴抿紧,像是陷在回忆里,“我梦见我要照顾一个小男孩,他很调皮总是捉弄我。每一次闯祸都会害得我被鞭打。我很想让那个小男孩听话一点,但他就是不听。” “有一次我烧了他的游戏光碟,他好生气剪了我的头发,我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头发。” 第一章龙门封印三大陆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他喜欢我研磨的咖啡,但我不喜欢煮咖啡。”云柔蹙眉,表情逐渐出现变化,越发冷淡甚至冰冷如深潭,不似之前柔弱的样子,仿佛变成睡梦里的那个人。 末小鹿心底也跟着越发震惊,云小姐的梦与她了解过的洛玫与绯洛一模一样。 她心中有个念头,很强烈。她不希望云柔与绯洛见面。 云柔手扶着脑袋,不时的敲两下。像是要拼命的回忆什么,眉头锁紧,眼神匮散。 “云小姐。”回过神的末小鹿担忧得唤她。 云柔却没有给予她回应,眯着眼睛,手指交错的速度愈快。 末小鹿又唤了她一声,她依旧是。 正当末小鹿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幕水渊带手端着盘子带着那翘走过来,此时他已经换好了家居服,灰色条纹的家居衬衫,他声音温暖如暖阳,“怎么了?” “水渊你快来,云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末小鹿像是看到救星般,立即站起身子。 幕水渊急忙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一靠近云柔,他便明白过来。 立即坐落到云柔对面。一只手拽出胸前的吊坠,垂到云柔面前,吊坠左右摇摆,另一只伸手抚到她的头顶,温柔的开口,声音栩栩,“放松,呼吸。” 云柔有些挣扎的晃动,但是却没有推开幕水渊。 她性格娇弱、胆小、是很容易被催眠的一类。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沙哑。 像是有魔力一般,仿若涓涓细流流过指缝、流过心间,云柔渐渐冷静下来,眉头舒展,表情舒畅。 慢慢的,她开口:“我看到了一辆房车,那个坏男孩带着一个女孩进了房车,他们好像准备住一起,我很难过,我躲了起来。” “然后,你又看到了什么?”幕水渊娓娓的话音引导着她。 “我在外边坐了一夜,我第二天,看到那个女孩从房车出来,她好像很生气,随后坏男孩出来接她回去。我远远的看着,心里好难过。”云柔机械的回答着,声音没有起伏,不带感情。 “你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了吗?”幕水渊冷静的引导着她。 “看不清楚。不过,女孩子好像…好像…”云柔皱起眉,意识有些挣扎好像是要从幕水渊的催眠里走出来。 “啊!我头好痛。”云柔挣扎得抱住头,猛得睁开眼睛,双眼猩红,浑身冒汗。 幕水渊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语气轻柔,“结束了。结束了,不要怕。” 云柔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浑身发抖,战战兢兢。 幕水渊没有抱住她,而是下意识的去看末小鹿,想要推开云柔。 却惊见,末小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瑟瑟得缩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纤细圆润的手指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襟。 幕水渊连忙推开云柔,“鹿儿?”,抱起末小鹿健步往二楼跑去。一旁的那翘心里着急,跟着上楼。 云柔痛苦得抱着脑袋,无助的望向幕水渊。她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幕水渊会那么决绝的推开自己。 末小鹿得到怀抱后,转而揪着幕水渊后背那块布料,神情恍惚,圆溜溜的眼睛却是目光无神。 “鹿儿,鹿儿?你别吓我!”幕水渊慌得不停的唤她,低低地声音带着颤抖。 主宅二楼有一个专门为末小鹿建的诊疗室。佣人是不可以进入的,那翘只能焦急地等在外边,人来回踱步,嘴里不同的念叨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直到放到诊疗室床上的那一刻,末小鹿才缓和过来。 汗水已经湿透衣襟,她刚刚没有控制住情绪,“我没事,水渊。” “我先给你看看,再下定论。”幕水渊拿出医疗设备,各种检查一番,才放下心来。 “你刚刚是怎么了?我以为你发病了。”幕水渊坐到末小鹿身边,看着面前女孩苍白的脸,心下无比心疼,为什么他如此珍爱的女孩要受这么多苦。 “没事儿。”末小鹿勾起笑脸,但奈何脸色过于苍白,深怕幕水渊不信任自己的话,她只能扯谎,“我只是心惊呀,毕竟她跟我一样,身体里有着第二人格。”故作轻松的说着,就是希望幕水渊能够信任自己。 幕水渊皱眉,想要解释,“你们不一样。你是——”瞳孔一怔,他差点说出口,鹿儿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得了怪病,而是一种诅咒。 “啊?”末小鹿疑问,清澈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如玫瑰般娇艳欲的唇微张,苍白精致的小脸居然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最受不得鹿儿这幅无辜求知的模样,幕水渊犹豫,踌躇道,“你……你的第二人格……,也许是精神上的自我防御,只有足够刺激才会引发出来,” 可是几天以后他明确他是错的,那不是第二人格,也不只是一种诅咒。 “而云柔她——”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知道关于龙门的事吗?”幕水渊是去到云家才知晓这件事情。 幕水渊去云家时,有各大家族的人纷纷去云家求云止算上一卦,请算的都是关于龙门,但云止很是坚决,就是不给算,谁来都没用。 龙门!闻言末小鹿低垂着眼脸,苦涩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绯洛那晚疯狂的时候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我在幕水家曾看过一本古书,那上边记载,龙门乃封印三大陆的结界,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除了我们大陆还有其他两个大陆。” “可听闻如今那结界已破,后果是无法想象的。”幕水渊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末小鹿的表情,细细道来。 他其实是崇尚科学,不喜欢这些玄幻得无法解释的现象。 当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曾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三个大陆,那会不会就有三个太阳,那如果三个太阳运行在不同的轨迹上,有一天相撞,那岂不是世界毁灭了?” 他皱着眉为自己的设想感到震惊。 “鹿儿,你觉得这会是真的吗?”幕水渊问。其实他心下里是矛盾的,他虽然崇尚科学科技,但是也有好多事情是科技解释不来的。 就比如末家世代都会有一位女孩被诅咒、无论如何都破解不了;就比如云家历代族长有通天窥地之术、可以看破未来;又比如幕水家世代承袭的幕水行医录、有好多医理是自然无法解释的;还有绯家的人他们的功夫、那更像古时候侠客的气功,运行之时周围微风四起。这都不符合科学现象。 关于龙门的事情,原本是炎夏国龙家一直苦苦守着的秘密。炎夏龙家是龙门的守护者,历代龙家人守护它已经近五万年。 只是这个秘密没有被完全守护好,所以在发生龙门事件之前便已经有小部分人知道龙门的存在。 云家新晋家主云止是云家历年来最杰出的后辈,他算出龙门之事,所以他是知道此事人中的其一; 维立国末家世代守护琉璃珠,作为锁,末家家主又怎么会不知道门是什么,所以末家末默也许是明事人中其一; 作为龙门事件的始作俑者万俟杰、绯景之和黝立权当然就是其三,所以起初知道这件事的外人只有这五位。 但是现在禹家兄弟不知所踪,绯家二子一个昏迷一个浑身大小伤病,龙门的秘密渐渐掩盖不住,消息在各大家族间开始不断蔓延,也造成小范围恐慌,已经有几队人在研究关闭龙门的事情。 也是因此才有各大家族人纷纷去找云家家主算卦一事。 第二章她的灵魂在那人身体里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默之前并没有跟幕水渊提过关于龙门的事,幕水渊现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闯了大祸。 他只当是个新奇事儿,像以前一样说一些天马行空的,两人一起讨论着。 但,龙门,这两个字他不该提起。这里边有幕水渊不知道的秘密。 末小鹿低垂着头,有些不愿面对。 她现在彻彻底底相信绯洛说的话,之前他还期盼着绯洛是胡言乱语的。哪儿有那么严重?我们生活的世界怎么会那么容易消亡? 但水渊的话,她不得不信,原来拯救华诺大陆是真的,龙门也是真的。 她终究要面对,她与绯洛本就不堪一击的关系正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不过,我听云止说,龙门开大陆相位板块可能会发生重叠,时间也许会发生扭曲,那么来说一个死去的人进入另外一个人身体里,这种事情是可以发生的。云止就是怀疑这点,才找我去的。他想让我通过精神催眠来证实他的猜想。”判断云柔是不是他真正的妹妹。 云柔从小生活在云家羽翼下,她大大小小的事儿云止都知晓,云柔所描述的那些记忆分明不是她的。所以云止这样怀疑不无道理。 云止还求他一事,希望他帮助找出那个藏在妹妹身体里的人,还原那个人的身份,早日把她赶出云柔的身体。但这个前提是……原本的云柔没有死亡,只是被占据身体。 末小鹿的震惊已经是无以复加了,她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云柔后来所描述的,正是她十五岁时与绯洛共度一夜的那晚。 她当时之所以吓得失了神,就是在想洛玫是不是没有死,会不会面前这个人就是她? 幕水渊的话,让她担心,让她害怕。 绯洛虽然一直不愿意与人提起洛玫,但是他把她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他珍惜着对洛玫的爱,不提及却是深情。 * 楼下,绯洛今天来末家主宅是有事儿要找末默。 他要向末默辞行。 原本定好由亓晟带着嫣儿来古末岛,一是哥哥的情况,他不敢带着已经越来越严重的绯黯长途回往炎夏国,二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转机,不一定非要年幼的孩子来祭祀。 但是亓晟却来电说,炎夏这边出了状况,他没办法离开。他们在监控器里看见有一个身影穿过龙门,之后消失不见。 黝轩看守龙门近三个月,他们意识到龙门有着特殊的能量,普通人稍微靠近都会被强大的力量推走,更别提进入了。所以有些守卫疏于职守,使得有心人有机可乘。 他们一直在查,这个人是谁,但还没等查到苗头,门那边便来人了。对方打伤了亓晟和黝轩。 他们看守人多趁其不备,给对面一针麻醉,他虽然没有马上倒下,但精神已经明显松懈,最终被抓住。 之后他们竟发现此人竟是龙隽! 接到电话绯洛很是震惊,准备立即回炎夏国京都,但是绯黯与禹小眸不方便走,所以他此次来住宅还有一事相求的,便是请末家照顾禹小眸夫妻。 只是还没等他上楼,便在楼下看见了云柔。 幕水渊抱着末小鹿走后,云柔一个人蹲在沙发上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一些女佣路过,奈何于身份不敢上前询问,只能远远的望着。 绯洛觉得这小小的身影越发眼熟,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刚走近,恰巧云柔抬眸。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晶莹的泪珠,眼圈红红的,长长的睫羽宛如逆光的蝴蝶,墨色的长发垂到腰间显得精致的小脸更加白皙细腻,她颤栗地抽噎。 绯洛震惊的杵在原地,黝黑的瞳孔睁得大大的,呆若木鸡。 她的眼泪湿润了眼眶,模糊了视线,当视觉清晰时,面前的男人呆愣的样子,让她的眼神里出现了几分雾气与茫然。 “玫儿?”颤抖的唤着,他难以置信,他亲手抱过她的尸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他现在不敢靠近她,生怕一切都是自己太过思念出现的幻觉。 “你……”面前人激动的表情有些吓到云柔,她忘记哭泣,瑟瑟的发出声音。想让对面的人离自己远一些。 她的声音仿佛证明着,面前人是真实的。 她!她还活着。 激动地一把抱住云柔,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颤巍巍的声线宣泄着自己的思念,“玫儿,我好想你。” 云柔惊得不断挣扎,嘴里喊着,“你放开我。”可面前男人的怀抱就像是铜墙铁壁,挣脱不开,云柔绝望的喊着:“幕水渊!救我!” “幕水渊!” 楼上幕水渊与末小鹿聊了很久才想起来大家都还没有吃饭,正想着下去吃饭。 刚要下楼梯,就听见楼下传来的求救声。 幕水渊惊得脚下生风。 末小鹿也急忙往下跑,那翘立即扶住末小鹿,嘴上念着:“小姐,慢点,您别急。”这刚从诊疗室里出来,可不能再有个闪失啊。 那翘搀扶着末小鹿往下走,还没下楼梯,便看见绯洛强抱着云柔的场面。 末小鹿心下一涩,苦涩的笑笑。该来的还是要来。 幕水渊不知其中故事,他推开绯洛,单手抱住云柔。 云柔如迷路的孩子看见亲人,顺势躲到幕水渊的怀里,怯生生的望着。 “你在干吗?”幕水渊质问道。 怀里的人被夺走,绯洛眼中闪过一片寒冷,整个人瞬间迸发出深渊般绝望的恐怖气场,语意清冷,“你把洛玫还给我。” “什么洛玫?”幕水渊不知道洛玫是谁,只以为绯洛想要闹事,语气不同以往般温和谦逊。 绯洛这个人抢完末小鹿后,又要抱别的女人,他到底还想干吗? “把我的洛玫还给我。”绯洛幽暗的目光燃起熊熊火焰,手掌已经暗暗握紧成拳头。 幕水渊闻言摇头嗤笑,“你的?”明亮的眼底闪过讽刺,“那鹿儿呢?四天前还在生日宴上与我争鹿儿,现在又说什么你的洛玫?” “末小鹿你要,便拿走。”绯洛清冷的声音在诺大的正厅里响起,余音绕梁震得站在楼梯上的末小鹿站不住脚。 你要,便拿走。 余音绕耳,末小鹿躲无可躲。 难以言喻的苦涩,鼻子发酸,头脑空白,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来。她感到窒息,像是有人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脖颈。 绯洛,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那翘听见那话铜铃般的大眼睛睁得老大,很是震惊。小姐与姑爷不是一直很好吗?担忧地抬头望向自家小姐,“小姐……”果然见她眼圈泛红。 如水的美眸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末小鹿扶着楼梯落寞地转身,“我不饿,饭就不吃了。” 话落,轻轻拂开那翘的手,微微仰头,直直挺起背脊,纤细的脖颈如同白天鹅般优美纤长得刚刚好,白皙圆润的手指轻轻搭在楼梯扶手上,一步一步往回走。 纯白典雅的旗袍,随着她的脚步露出白皙纤细的美腿,高跟鞋踩在楼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就如她下楼时一样,绯洛自始至终没有注意到她。 她绝望的想着。 他们见面了,终究是见面了。 他从来不会在白天来主宅,今天却来了,也许是命运吧。 以后这段感情里,她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第三章她是疯了才会求恶魔现身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径直走回卧房。 那翘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末小鹿没有让那翘跟进房间。她只能站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 心里愤愤地念叨着:姑爷怎么可以这样,他这……,他这不是在玩弄我家小姐感情吗? 房间里的末小鹿直直奔进衣帽间。 末小鹿的房间设计与正厅风格不同,不似正厅古典奢华大气高调风格,她的房间是典型的公主现代风,以不同层次的粉色与白色为基调。 进入衣帽间,正对面摆着的是一个白色梳妆台,梳妆台左侧的柜子摆放的都是鞋子,右侧是包包。 左侧墙壁上挂着的是旗袍,这是古末岛的礼仪风俗,右侧墙壁挂着的是各种时尚品牌服装,中间那个方形的水晶柜子可以看见玲琅满目的饰品。 打开水晶柜子,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化妆品。 她把柜子里的化妆品堆放在梳妆台上,末小鹿平时不喜欢化妆,所以这些东西不经常用,多数都被放在这里。 端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孩,肤如凝脂却有些苍白,明明是明眸皓齿却眼圈红红的,薄薄的双唇也如被碾过的樱花,不施粉黛的小脸一眼便能看出这人的脆弱。 她凭着记忆从那一堆化妆品里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脸上涂涂抹抹,她要把自己变得精神起来。 心里的爱意与怨气积压的越是浓烈,她的情绪越是濒临崩溃,她的手开始胡乱的涂着,不知是什么时候她流出泪的已经晕了粉底,原本精致的小脸现在像个小花猫。 看向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她绝望地抽噎,任由眼泪往下流,晕开底妆。 这一刻,她真希望身体里的第二人格可以出现。她在心里呐喊:你出来!帮帮我,我真的受不住了,好难受。 她好希望身体里的那个她可以出来保护自己,她觉得她要撑不住了。 好痛,痛到骨子里,痛到无法呼吸。 我那么爱你,但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拯救华诺大陆的工具?不,她已经失去当他工具的资格。 发泄情绪的工具?每晚偷偷的来,把她折磨地半死不活,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 现在一个疑似是洛玫的人出现,他就可以狠狠把她抛弃? 她绝望地扑在梳妆台上,全身抽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抽噎,像是从灵魂深处的地方艰难的抽出来的,笼罩在她周身,编织出如泣如诉的悲伤。 为什么生命里要出现那样一个人?让她学会自私、学会怯懦、学会自卑。然后他甩手便走了,他自由快活着,她却要面对一个不堪的自己。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天真美好、无忧无虑。 她不要一个这样不堪的自己!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不堪的模样。 抽出湿纸巾,她要以前的自己,美好的、勇敢的自己。 她重新为自己化上妆,不知为何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镜子里的女孩,只是略施粉黛便已经倾国倾城,原本的柳叶眉挑起眉峰显得成熟知性,眼角勾画出上挑的眼线,原本圆溜溜的大眼睛画得纤长勾人。 她拿起偏深色的口红,涂抹在嘴唇上,表情渐渐孤傲,带上轻蔑,唇角微挑,魅惑至极。 ‘你,想变成我吗?’空荡的衣帽间,好像有声音响起。 末小鹿惊得环顾四周,可是空无一人。 ‘你刚刚不是在找我吗?我的小鹿儿。’那个声音像是从身体里传递出来的,又像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具有着魅惑的意味。 末小鹿抬眸,镜子里的人根本不似从前的她,上挑的眼眉猝得睁大,她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化成现在的样子? ‘我真伤心,你是在怕我吗?’那个声音有些难过,从身体里穿出来,传递到末小鹿的大脑。 仿佛她的身边有一个无形的人在周围对她说话。 镜子里的那个人,仿佛是她,又不是她,她好似占据着末小鹿的身体,但末小鹿居然也有着意识。 “我没有怕,你之前为什么不出现?”末小鹿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镇定的开口。 “那晚你为什么不出现?”她在问生日宴会那晚,她那么痛苦,她自私的以为身体里的人会出现为她遮风挡雨。 ‘呵呵……,因为你其实是喜欢的呀。’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带着嘲笑。 末小鹿瞳仁骤缩,难堪地低头,不语。 她就这么不堪吗?难道她真的骨子里是喜欢被绯洛那样对待吗?她不信!她不相信自己会那么低贱。 那个声音又说:‘我的小鹿儿,要不要报复云柔呢?她可能真的是已故的洛玫哦,我们要不要杀了她呀?’ 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充满邪恶,魅惑的声线像是在引诱末小鹿,充斥着她的大脑。 吓得末小鹿拿起化妆水扔向面前的镜子。 哗啦啦的声音,镜面碎了一桌子,每一块都折射出她惊恐的表情。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她赶紧跑出衣帽间,去卫生间洗掉自己脸上的妆。 她有些害怕身体里的人了,她怎么会想到要把那个人召唤出来?她是疯了吗? 第四章以什么身份跟你走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楼下,绯洛真的从幕水渊手里抢走了云柔。 云柔性子娇弱,吓得像是失了魂魄般,嘴里大喊着:“我不是洛玫,我叫云柔,白云的云,柔软的柔。” 绯洛怀疑的目光看向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怀里的女孩抱着的感觉,要比当初的洛玫矮很多,洛玫的身高在女生中是很出挑的。这女孩的身高估计仅仅在165cm左右。 “你……”绯洛像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猛的把怀里的人儿推出去。 幸亏,幕水渊反应迅速,伸手揽了过来,不然可怜的云柔就要撞到沙发上了。 “绯洛,你闹够了没有?”幕水渊目光冷冽,语气不善。 绯洛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他眼中饱含着深不见底的幽暗,闪烁着让人心碎的悲伤。缓缓抬眼,深邃如星河的瞳仁中不动声色的隐藏起沉重的悲伤。 他勾唇,薄薄的唇瓣勾起讽刺的弧度,声音轻柔也涩然:“呵呵,刚刚不是还讽刺我呢,怎么?现在抱着另外一个女人?” 绯洛随意的坐到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重叠,一个手担在沙发上,笑中带着讽刺,“难道水渊医生也是见一个爱一个?不心疼你的小鹿儿了?” 幕水渊把云柔拉到身后。自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恢复平静的云柔更加依赖幕水渊,整个人乖巧的站在他身旁。 一时间正厅里,两个人各持一方,硝烟弥漫,形成明显对立。 “绯家二少爷多虑了,我已经是鹿儿的未婚夫又怎么会与其他人有牵扯。这云柔不过是我手下的一位病人。”幕水渊态度温和,举止优雅,说话不紧不慢,他淡淡微笑,“您,不也是我手下的一位病人吗?” 绯洛不在意的笑笑,如一汪潭水般澄澈耀眼的眼眸虽然弯弯如月牙,却不断闪烁着凛然之气,配在一张宛如雕琢般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 “水渊医生可不是个尽责的医生,四天没有来看您的病人。”说着绯洛起身,用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灰尘,往外走去。 临近门口,突然停住脚步,邪戾玩味的大笑:“哦……,对了,水渊医生也不是个尽责的未婚夫,您不在的日子只能我来代劳陪着您的未婚妻度过一个一个漆黑寂寞的夜晚。” 一向温柔的幕水渊猛得站起来,目光凛冽,声音低沉得可怕慎人:“绯洛。” * 离开后的绯洛失去伪装,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他没有去找末默辞行,他突然觉得他应该有必要留下来。为了那个与洛玫长得一样的女生。 之后的两天,他也想过要去接近云柔,但是云柔性子娇弱又依赖幕水渊,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机会。 这样一晃两天过去了,亓晟与黝轩已经急的不行了。 “洛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炎夏啊?”电话那边亓晟的语气很是焦急。 “要等一下,最近有点事要处理。”绯洛站在阳台上,看着对面的主宅。 对面灯火通明,只见二楼一扇窗户上有个女生的剪影,小小婀娜的影子,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真的不能等了。龙隽醒了,他失去记忆了。他现在打架的那套功夫不像是散打,更像你跟黯哥习的古武,甚至更精妙狠戾。我们有些拿不住他了。”亓晟话说得很快,他那边很吵,好像他的周围正有一番打斗。 “还有嫣儿那个小丫头,她简直是小恶魔,天天吵着找你,这性格像谁呀?我看着怎么这么像你小时候。”亓晟不停的在唠叨。 绯洛皱着眉头,窗户那边的剪影已经不见了。“这边的事情我交代好,明天下午便回去。”说完,不等对面回答便挂了电话。 他接着打了另一通电话,电话那边只嘟了两声便接起来。 只听见电流的声音,跟对面房间里簌簌的声响,却没有人开口。 绯洛单手拄在阳台栏杆上,一只手扶着电话。 夜晚,如墨的天空点缀着点点繁星,繁星汇聚成星河,像是两个相爱人的鹊桥。 “这么晚为什么没睡?”绯洛仰头看向对面窗户,眼睛里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对面的人好像缓了好久才开口,“我不困。” “没有我在,睡不着?嗯?”磁性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他故意拉长的声线果然蛊惑引诱着她,让她羞红了脸。 “我现在过去?”绯洛的声音又传来,末小鹿不争气得蹲在地上,忐忑地听着他说话。 那天过后,本以为他们两个之间会彻底结束的,但是没想到,当天晚上绯洛又爬了她的窗户。结果两个人又纠缠起来了。 末小鹿恼自己的不争气,却又如何也放不在。 “我明天要回炎夏,你跟我走吗?” 末小鹿惊得站起来,跑到阳台,推开窗户,“为什么回去?” “你跟我走吗?” 隔着幽深的夜,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影,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像是一种邀请,但更似一种诱惑。 末小鹿马上便要幸福得跌进那诱惑的漩涡里。 夜晚的风吹过,窗帘沙沙作响,即将入秋的风凉得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微风吹醒了迷乱的末小鹿,她终于恢复冷静,隔着幽暗的夜,她问出:“以什么身份?以什么身份跟你走?” 绯洛好像被问住了。 末小鹿只能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呼吸声,沉重的呼吸声。 末小鹿扯出一抹凄惨的笑,“我知道了,晚安。” 说完不等绯洛反应便挂了电话。 * 次日,末小鹿起了个大早,早晨起来七点便去了睨倩所在的别墅。 自从睨倩生了弯弯后,每天都起得很早。 弯弯是个调皮可爱的小男孩。 为什么取名字叫弯弯呢?这是她们三个女孩子上学时约定下来的。 那时候闵孝媛偷偷看过一本关于男男恋爱的漫画,她偷偷拿出来给睨倩跟末小鹿看。 末家的教育比较保守,所以从小深受熏陶的末小鹿有些接受不了这个。 睨倩小时候可是个小机灵鬼,可不像现在这样温柔知性,闵孝媛一直是个性格泼辣大大咧咧的,两人那时候正好凑一对,一拍即合。订下以后不管谁第一个生下来男孩子一定要叫弯弯,第二个生下来男孩子要叫小直。 这是两个人当年的恶趣味,没想到睨倩长大成人后居然还记得,并且真的把宝贝的小名字取叫弯弯。这生完孩子的女人有些不着调,可能真的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吧。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睨倩抱着孩子哄着,嘴里不时哼着小调。 幕水墨也早早起来。生日宴会后第二天,睨倩便搬出了主宅,住在了幕水墨的别墅,所以这里其实是幕水墨的别墅。 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桌子前,身穿一件墨色宽松睡衣,碎发飘到眼睑,碎眼惺忪的眼眸带着些许雾气与朦胧,自古医生的手干净白皙,幕水渊的手便是。 此刻他的手正泡着牛奶,一丝不苟地模样倒是挺有魅力的。 “我想我们弯弯了呀。”末小鹿凑过去,摸了摸弯弯的小脸,弯弯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配合着吐了一个小泡泡,逗得末小鹿娇笑。 “你可别想我的弯弯,想孩子自己生去。”睨倩抱着弯弯躲开她的手,表情嫌弃。 “哈哈,那我要是生个男宝宝,要不要叫小直呢?”末小鹿拿着那个梗揶揄她。 “哼,才不要呢,等媛媛生的,那是我跟媛媛的约定。”睨倩自从生完孩子后,性格照比以前要唠叨得多,活像个街边吃瓜子聊八卦的小老太太。 “媛媛到现在都没来看我,不知道我生弯弯吗?这个没良心的,比你都没良心。”睨倩接过幕水墨递过来的奶瓶,哄了宝宝两声,宝宝配合的捧着奶瓶,用力的吮吸。 看着孩子努力喝奶的样子,她温润娇媚的脸庞含着笑意,带着母性的光辉。 “生日宴那天,我到是见过一次,之后就没见过了。”末小鹿不在意地答道,媛媛见不到人很正常的。 自从她家哥哥知道他自己真的喜欢上媛媛之后,那就当个宝贝似的藏着,就连她都没见过几回。哥哥也是的,也不知道给媛媛配个手机,就那霸道的性格,媛媛能忍得了? “子晨哥是不是又把媛媛关起来了?” “估计着,差不多。”末小鹿也很无奈,自己的好闺蜜被自己哥哥欺压这么久,她又帮不上忙。 闵孝媛是末家大管家闵六叔的女儿,从小便生活在末家主宅,因为与末小鹿年龄相仿,末夫人认其为干女儿,所以小的时候一直陪在末小鹿身边,身份有些特殊即是佣人又是小姐。 闵孝媛活泼开朗的性格使末小鹿越来越喜欢她,渐渐两个人成为了闺蜜。但是后来她被末子晨要走了。 “我明天带着弯弯去看媛媛,子晨哥从回古末岛就没来看过我。”睨倩娇嗔的抱怨道。手上松开奶瓶子,帮弯弯擦擦小嘴,眉毛微挑,逗弄着怀里的宝贝,“自己小外甥出生都不来看吗?水墨你明天陪我去。” 幕水墨微微仰头,“嗯”了一声。 “哎?鹿儿,你起这么早来,不会就是为了来跟我聊家常吧?” “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末小鹿捏着裙边,踌躇的开口,目光撇了撇幕水墨。 睨倩受意,徐徐开口:“水墨我饿了,你去做饭。” 幕水墨是个明白人,心里明镜着,她们要聊些私密的闺蜜话。他无奈笑笑出了卧室门。 “讲讲吧。知心大姐姐为你排忧解难。”睨倩坐到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微微陷下去。 末小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开始讲。 她很有分寸有些事情睨倩还不能知道,她只准备讲一部分,从未提及两人之间的矛盾,“绯洛今天要回炎夏,他问我跟他走吗?” “走呀,当然走呀。”睨倩笑着,回答得很快。 “可是我问他,我以什么身份跟他走,他没有回答我。”末小鹿说到这里,头低得很低,似有些难堪,白净的手揪着素色的旗袍。 “什么意思?我有些懵。”睨倩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什么以什么身份跟他走,他俩不是谈着恋爱呢吗? “幕水渊前两天去炎夏云家为云家小妹治病,然后昨天把云小姐带回古末岛。”末小鹿看了看睨倩的表情,接着慢吞吞地说道,“云柔与洛玫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睨倩惊得站起来,怀里的弯弯刚刚睡着,突然的震动惊得孩子大哭。 睨倩一边温声细语哄着,“是妈妈不好,乖哦,睡觉。”一边开口愤愤的低声说道:“也就是说,有一模一样的了,就不承认你是他女朋友了?” 末小鹿不能告诉她其中关于琉璃珠的秘密,这个事情有些曲折难以解释,并且这个秘密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她只能点头承认。 “跟着去……”睨倩冷静下来后,低沉着嗓音有些沙哑,注视着怀里的孩子,她的双眸中流过一丝如水的哀愁,“相信我,替身永远只是替身,长得再像也是徒劳。他既然接受过你,那说明他心里有你,跟他走。” 末小鹿惊得睁大眼睛,睨倩居然会支持她。她以为倩倩会让自己放手的。 “既然他现在不承认你的身份,那就让他承认。”睨倩的语气渐渐平淡,冷静的分析,“不就是一个云柔吗?长得再像也总归不是真的。” 末小鹿身子有些僵硬。怕就怕,云小姐是真的。 “跟着走吧。不然就这样分开了,你也不会甘心的。那五年你经历过了,我想你不会再想经历一次吧。”睨倩抿着嘴说道,声音婉转清脆,“如果你这次不跟着,可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 “那两年你还可以求着我告诉你些绯洛发生的事情。这次你不跟着,你们可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不会再出现一个刚好与你要好,巧得还与绯洛相识的人来帮你通风报信以解你相思之愁了。” 第五章小魔女绯嫣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虽然睨倩对于这件事情有诸多误解,甚至有些说法末小鹿在心中是反驳的。但是有一句话末小鹿还是被说服了。 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一分开两个人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她就害怕得不得了。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她觉得她的心都要被掏空了,她承认她害怕再过那样的五年。 * 绯洛把洛乘留在古末岛,这是给哥哥跟嫂子的一道保障。 他低下脸来求了幕水兰,一个仅仅十五岁的女孩。绯洛信任她,小小年纪医术高超,把哥哥交给她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幕水兰欣然地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禹小眸嘱咐了他颇多事情。 他意识到龙隽此次出现的重要性,也许绯黯沉睡的秘密可以在龙隽身上得到解答。 海底通道的入口处,绯洛坐在车里,一直没有走。 点燃一支香烟,重重的吸了一口,烟蒂很长,没有弹掉。良久烟蒂掉到他的手指上,有点点灼烧感。 他注视着后视镜子。那抹娇小婀娜的身姿一直没有出现,他手指重重的碾压烟头,随手往外一扔,打火发动。 汽车发动机放出重重的嗡鸣声。 正当绯洛要起步,一只小手拉开车门,娇小的身子挤了进来,“快开车。”小脑袋缩在车座上,闷声开口。 “快走呀。”那个小声音见车没有动,又焦急地开口唤道。 绯洛抿嘴一笑,眉毛轻佻,如星河般耀眼的眸子闪闪发亮,一脚油门进入隧道。 身后一堆人追着跑,但是人怎么可能会追上车呢。 末小鹿探出小脑袋看向车后,见没有人再追,长长舒出一口气,拍拍胸脯。 末默知晓绯洛要离开,立即就派人守着末小鹿,还好那翘机灵,提前便假扮她的模样呆在浴室里假装洗澡。 不过,末小鹿偷跑被古末岛上的居民看见了,这岛上的居民觉得她长相眼熟有些像末家小公主,就好奇得跟着,这才有刚刚一群人追过来的场景。 末小鹿偷偷瞄了一眼前面开车的绯洛,他的表情好似早就预料到她会来。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依旧穿着一身素色旗袍。翻开跟自己一起逃跑的包包,拿出里边的连衣裙。 炎夏国京都与维立国古末岛不同,一身旗袍在古末岛是平常装束,但一身旗袍在京都却会引人注目。这是那翘事先为她准备好的。 她瞥了一眼绯洛,确定他在认真开车后、转过身去,纤细圆润的手指解开胸前的扣子。白皙的肌肤跟素色的胸衣像是争奇斗艳的花儿,在末小鹿没有注意时已经入了绯洛的眼,看得他面红耳赤。 换好裙子后,末小鹿理了理头发。 绯洛故作淡定的收回目光,直视前方的目光有些复杂。 全程两个人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那时的末小鹿还不懂绯洛内心的算计。 * 末小鹿第一次见到绯嫣,是在亓家。 龙门事件后绯景之与绯洛的关系变得僵硬,绯家他是不会回的,所以自然去了亓晟家住。 第一次见面,绯嫣好似就非常喜欢末小鹿,总是跟末小鹿说着绯洛的好话,还特意撮合两个人坐在一起。 五岁的小孩子像个小人精似的。 绯洛下意识是不愿意让末小鹿与绯嫣接触的。但是小孩子的情绪,绯洛怎么能控制得了呢? 小孩子小小的身子坐在末小鹿的对面,蓬蓬的裙摆落在小圆腿上,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澄澈明亮。 末小鹿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慌,她心里知道琉璃珠的秘密,也知道绯嫣将会面临的命运。 末小鹿心里是不忍的。她有些不愿意面对绯嫣,她从心里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孩子将会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小鹿姐姐,你喜欢洛……我小叔吗?”对面小小的人儿稚嫩的嗓音,歪着小脑袋天真无邪地问道。 末小鹿羞红了脸,周围几个人被孩子大胆的问题吸引,她只得尴尬的讪笑。 “嫣嫣,叫阿姨。”绯洛抱起绯嫣,亲昵地捏了捏绯嫣的小鼻子,英俊的脸上饱含笑意。在这个小鬼头面前绯洛的心总会不由得柔软些。 小小的人儿瞬间脸颊通红,挣扎着不让绯洛抱,害羞的叫道:“小叔我已经是大人了,不要捏我的鼻子。” “哈哈哈哈”惹得一圈人哄笑。 亓晟把绯嫣从绯洛怀里抢出来,故意去捏绯嫣的鼻子,愤愤然道:“你个小魔女,还知道害羞呀?前两天你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 一旁坐着的黝轩也附和道:“这小魔女从到亓家就开始找你,比龙隽都要难搞。”表情丰富多彩,这几天这小祖宗闹腾的可是让他俩很头疼。 绯嫣在亓晟怀里,不停的挣扎晃动,嘴里威胁道:“你放我下来,你别抱着我,要不然我还晚上去你房里吓唬你。” “哎?小嫣嫣,你说到这个我就很生气了,半夜拿着假发往我屋子里爬,这笔帐我还没找你算呢?”亓晟抱着她,拉开一段距离,恼怒地盯着她。 亓晟好不容易放下睨倩,准备发展一下新恋情,通过黝轩那花花公子认识那么一个小明星,带回家准备开心开心的,谁知道紧要关头,这小魔女带着假发从床底下钻出来。 想想他就头疼。他的神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身体出问题。 “哈哈哈……”黝轩了解情况,在一旁不厚道的大笑,还特意给末小鹿和绯洛解释一番。 一时间两个大男人哄堂大笑,末小鹿没想到是这种私密的情况,红着脸却也忍不住笑出来。 小绯嫣洋洋得意地挑眉,亓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夜晚来得很快,吃过晚饭后,绯嫣强烈要求要跟末小鹿一起睡。 不知道这小魔女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几个大人讲不过她,只能由着她来。 末小鹿想着要不要帮绯嫣洗洗澡,毕竟今天她跟自己一起住,她应该照顾好嫣嫣的。 可是没等她开口,小绯嫣已经自己拿着衣服走进浴室,末小鹿想进去帮忙时发现浴室门已经被锁住了。 无奈,末小鹿只能坐在床上等,“嫣嫣,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喊阿姨哦。” 半晌也没有回应…… ……… 浴室的门被推开,小小的人儿迈着圆润的小腿,蹬蹬地走出来,头上还包着小毛巾,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有些滑稽得可爱。 末小鹿不禁笑出声音,现在小孩子都是这么有趣的呀。 绯嫣圆溜溜的大眼睛瞟了瞟她,稚嫩的嗓音略带嫌弃的开口:“很好笑吗?” “对不起。”末小鹿笑容一僵,是真的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子嫌弃,有些尴尬地道歉。 “你快去洗澡,然后我们一起睡。”绯嫣小小的脸透露着冷淡,不像下午那样活泼热情。 末小鹿担心绯嫣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里会害怕,她匆匆的洗了个澡就出来了。 出来后她才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小绯嫣已经盖好被子,端正的躺在床的一边,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末小鹿勾起笑意,蹑手蹑脚地过去,拉起一点点被子,滑了进去。 “你,离我远一些。”小绯嫣闭着眼睛,脆脆的声音在诺大的房子响起。 末小鹿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后温声细语道:“那你不会害怕吗?不要阿姨抱着你睡?” “不用,离我远点,谢谢。”小绯嫣说着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末小鹿这回僵住了,此刻她深刻意识到小孩子对她态度的转变。 下午绯嫣还很亲近她的,怎么这会儿就变了? 难道下午绯嫣是故意在大家面前对自己表达好感的,可这是为什么呢? 末小鹿伸出手关掉屋内的灯,只留了一小盏夜灯,是担心小孩子会起夜留的。 * 次日,末小鹿睡醒,眼眸里还有几分朦胧,等目光清醒,环视四周陌生的房屋设计,她才想起自己已经来到炎夏国住在亓晟家。 下床收拾一下,简单整理一下床单。 她才恍然想起。“小绯嫣哪儿去了?”她急忙去浴室找,没有。 找遍整个屋子都没有,她慌张地套上衣服,往楼下去。 亓晟家的设计是开放式大跃层,三层楼顶挂着一个水晶吊灯一直垂到二楼那么长,从三层二层都可以看到一层正厅。 亓家主宅在美坚国,炎夏国京都这间只是供亓晟一人住的,所以相对简陋点。 她扶着实木栏杆向下望,楼下绯洛正抱着绯嫣吃饭,亓晟在一旁边看文件边吃早餐。 末小鹿一下子放下心来。 回房间梳洗好,再次出来。 黑色的修身连衣裙衬得末小鹿的身姿凹凸有致,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白嫩透亮,披肩的卷发带着些许性感。 拿出那翘事先放在书包里的一字高跟鞋,如玉的指尖灵巧的系出一个精巧的蝴蝶结。 末小鹿这身打扮出现在绯洛面前,还是让绯洛无比震惊的。这是末小鹿以前没有过的样子。 性感、妩媚却又端庄、优雅,六厘米的高跟鞋踩在旋转台阶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白皙修长的美腿交错之间,倒是让绯洛有些浮想联翩。 “小鹿姐姐……”绯嫣从绯洛怀里跳下来,小胖腿一蹦一跳的向末小鹿冲过来,末小鹿下意识地接住那个小肉球,她穿着高跟鞋抱着绯嫣稍稍有些吃力。 绯嫣撒娇似的小脑袋蹭蹭末小鹿的颈窝,奶里奶气地抱怨道:“小鹿姐姐,你怎么睡这么久?嫣嫣早早就醒了,怎么喊你你都不起来。” 末小鹿呆愣着抱着她,一时有些跟不上话。 这小魔女变脸的速度太快,昨晚还一副嫌弃的警告自己离她远一点,这一觉睡醒又变了一副样子。 “小鹿姐姐,你好香哟。”绯嫣小脸红彤彤的,像是陶醉一般,“跟玫玫的气味好像哟。” 第六章到底是谁棋高一招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童言无忌,绯嫣还不知道洛玫已经去世的事情。一句话,屋子里的三个人都瞬间安静,表情各异。 绯洛照旧吃着手里的起司,只是涂着果酱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流转的目光中带着悲伤。 亓晟是这帮朋友里面,除绯洛外跟洛玫最熟的人。他签写文件的手重重一划,一个漂亮的字出现扭曲。 抬眸睨了眼绯洛,无声地摇头叹气。 末小鹿抿住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破这悲伤的僵局。 “小鹿姐姐,你跟玫玫姐姐长得有些像哦。”小绯嫣奶里奶气的声音继续说着,小手指还指了指末小鹿的嘴巴跟鼻子,“这里,这里,都有些像哎。” 末小鹿呆住,抱着小绯嫣的手有丝颤抖,澄澈透明的眼眸怔住。她真的与洛玫像吗?她之前没有注意过。 像是询问的眼神,末小鹿看向绯洛。 绯洛低着头故作镇定地喝着牛奶,不与末小鹿对视,抬手,轻声唤着绯嫣:“嫣嫣,过来把牛奶喝光。” 绯嫣听话地踢了踢脚,撒娇道:“小鹿姐姐快抱人家过去啦。” 末小鹿只得呆呆愣愣地抱着她过去。 绯洛动作熟练地接过绯嫣,抱在怀里。也许是一种亏欠,怀里的孩子将要被自己无情的推出去祭祀,所以绯洛对绯嫣格外关心。 抱在怀里的力道都比平时要重得多。 绯洛低垂着眼睑瞟了一眼末小鹿。 末小鹿某些角度上确实与洛玫有些相像,但是也不然。像现在末小鹿稍微施加些粉黛,就无法看出两人之间的相似。要说原本的相似也只能说她们两个人都一样是樱桃小嘴,小而挺的翘鼻。 末小鹿的气质更端庄典雅,这可能与末家对她近乎民国闺秀的教育观念有关。 洛玫自幼便跟在师傅身边,习的是古武,干的是杀人这样冷血的事情,所以气质孤傲冷淡些。 两人大有不同,要说与洛玫像的,她怎么比得上云柔。绯洛想着不禁摇摇头。 按照他的算计,墨水渊现在已经快到亓晟家了。 果然,下一秒,便有佣人来询问亓晟,“亓少,多宝国幕水家的来人要见您。” 亓晟抬头有些疑惑。这幕水家的,他最近是认识两三个但都不熟,为什么要来他家? 随后他想起来末小鹿,这幕水家的未来儿媳…… 看了眼绯洛的表情,得到对方点头,亓晟才开口:“让他进来吧。” 佣人通报,不出两分钟幕水渊带着云柔进来。 阳光有些刺眼,逆光中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位白裙胜雪的清纯女生,她脚踩着白色平底鞋,低着头默默地跟着,齐腰的长发如泼墨般。 抬眸间,那女生的目光都在前面男人的身上,饱含爱意的眼神,像是冬日暖阳,灼灼生辉。 绯洛低低一笑,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眸如浩瀚星河般夺目,放下手中未喝完的牛奶。 这便如他预料好的一样。 末家小公主与别的男人私奔,身为小公主的王子又怎么会不来找呢?幕水渊一出来,云柔没有依靠必然会跟着。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就是他那晚为什么给末小鹿打电话的原因。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末小鹿不单单是引出云柔的诱饵,还是他保护哥哥与嫂子的筹码。 把自己亲哥哥亲嫂子放在陌生人的管辖内,他怎么能放心呢。末默既然起初可以说谎骗自己祭祀只能用绯嫣的血,那么绯洛又怎么可以确定这人一定会帮自己照顾哥哥嫂子呢?他当然要挟末默心爱的女儿以保哥哥嫂子安然无恙。 末小鹿虽然一直被末家保护得很好,但也不是个傻子。水渊带着云小姐出现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绯洛对自己做了什么。 难以置信! 他又一次利用了自己! 扶住桌子的手微微颤抖。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是个傻子,什么都看不透什么都看不懂,才可以心安的接受他突如其来的温柔。 绯嫣看到云柔的反应是最大的,小孩子踢着脚要下去。绯洛自然地松手,小孩子顺势下地,直冲冲地向云柔跑过去。 云柔没见过绯嫣,也没接触过孩子,下意识的更往幕水渊身后躲。 绯嫣仰着小脑袋大胆的拉了拉云柔的衣角,奶里奶气的喊着:“姨姨,要抱抱。” 见此,末小鹿有些失落,连一个第一次见的小孩子都这样喜欢云小姐。 云柔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慌乱的目光投向幕水渊。 幕水渊听说过绯黯是有两个孩子的,想来这个便是绯黯的小女儿。 幕水渊随及顿下身子,如沐春风的温柔气息瞬间吸引到绯嫣,绯嫣转过身去,冲他甜甜地笑。 “哥哥,你好好看呀。” 绯嫣的一句话令绯洛黑了脸,幕水渊倒是得意地笑笑。似乎在告诉绯洛,你看你亲侄女都喜欢我呢。 伸手抱起小奶娃,绯嫣开心地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向他身后望望。 小魔女是白叫的吗?她可不是真的被幕水渊的美色所诱惑到,这小魔女脑子可是有自己的想法,这男人这么高抱起来自己刚好可以看清那个女人的样子。 绯嫣看过云柔后好奇地大喊:“姨姨你为什么跟玫玫长得那么像?你是整容了吗?” 云柔有丝尴尬地缩缩脖子。其他人只当是孩子一句玩笑话,没有人理会。 幕水渊也不在意地抱着绯嫣,温柔地询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绯嫣脆生生地答着:“我叫绯嫣,哥哥可以叫我嫣嫣。” 幕水渊爽朗得笑笑,“为什么叫我哥哥呢?”是他比绯洛看起来年轻吗? 幕水渊的反应不在绯洛预料当中,幕水渊要比他预计的冷静、自在得多,好似早知道他绯洛的算计一般。 绯洛心底有些晦涩,不安得皱眉。 也许,幕水渊也不过是顺了自己的水来推他幕水渊的舟。 把与洛玫长得一样的云柔带来,虽表面上是自己赢了,但实际上也进一步把末小鹿从自己身边推得更远。 如果末小鹿对自己的感情不够深的话,这几天足够让末小鹿彻底死心然后心甘情愿跟他幕水渊走。这棋局其实更合他幕水渊的意。 思及此,他冷冷一笑。 “水渊医生今天来,是为何事呢?”亓晟作为这个家的主人,理所当然礼貌的开口询问。但也是明知故问罢了,人家未婚妻住在自己家,人家来的目的一目了然。 “水渊有个请求,希望可以在亓家住一阵子。”幕水渊放下孩子,彬彬有礼道。 “啊?”亓晟有些呆愣,有丝猝不及防的意味。一来就说要住在自己家里,他与幕水渊也没那么熟啊? “亓家老爷子一直偏头痛,前一阵子找上幕水家,是我诊治的。”幕水渊谦逊有礼的解释道,并且表达着自己的需求,“亓老爷子的病情需要做一个小手术,我正好把这台手术安排在最近几天,为了方便想着在京都住上一阵子。” 亓老爷子确实有偏头疼的毛病,但近两个多月亓晟被关在古末岛,所以对老爷子最新病情的了解不多。 “老头子怎么了?”亓晟皱着眉头,他最近太忽视爷爷了,都不知道他病到需要手术。 “亓老爷子无碍,只是台小手术。他老人家邀请我来你这打扰几天。”其实是幕水渊有意无意的向亓老爷子表示出自己想要在亓晟这儿借住几天,亓老爷子才顺了他的意。这一是为了还人情,二是觉得幕水渊这孩子值得自己的孙子去结交。 话刚说完,门口已经进来两个人拉着行李箱走进来,这两人是亓家老爷子那边的人。“亓少,亓老爷子让我们把人送来的。亓老爷子带话——贵客以礼相待。” 亓晟讶异地瞅了眼幕水渊。幕水渊不但能说动老古董爷爷,还让自己以礼相待,这以礼相待的重量在他们亓家可不轻啊。 幕水渊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接过行李,“劳烦,再次谢谢亓老爷子。” 那两人连忙摆手,很是尊敬的道:“不劳烦,也感谢水渊医生所做的一切。”这态度比对亓晟还要尊敬。 绯洛在一旁低着头,勾唇轻笑。算来算去,没想到自己棋差一招,这幕水渊与亓老爷子居然相识? 如果这幕水渊与亓老爷子不相识,那么这棋局就还是自己布的阵。幕水渊顶多住在之前自己养伤的那个宅子里,因着与亓晟不熟的原因幕水渊也不能总来亓晟家找末小鹿。自己则可以借用在炎夏国的势力慢慢接近云柔。凭借末小鹿的天真,她想不到自己隐晦的目的。 可幕水渊带着云柔这一住,立即拉近自己与云柔的距离,这就似挑破局面。末小鹿怎么可能傻到还不明白自己是想要接触云柔才拉她出古末岛。 “这一天劳烦绯家二少爷照顾我的未婚妻了,这台手术结束,我会带着我的未婚妻离开。”幕水渊从进来到现在,总算开口提及此次来的真正用意。 绯洛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双眸如星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凌然锐气,他勾起唇角,带着轻蔑:“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末小鹿扶着桌角,以为一直没有人注意到她,却没想着话题一下子转到自己身上,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末小鹿的犹豫让幕水渊自信,幕水渊笑笑看向绯洛,目光中满是揶揄。 绯洛不在意地低笑,漆黑的眼底波澜不惊,起身竟是一伸手便揽住末小鹿的腰。 有力的桎梏住她。 末小鹿慌得伸手抵住绯洛的胸膛,瞬间仰起脖子,皱着眉头,一双麋鹿般澄澈透亮的眸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他暗暗凑近,距离越来越近。 黑色紧身连衣裙衬托得身材格外饱满,她精致的小脸花容失色,“你要做什么?” 没有理会末小鹿的抵触,绯洛幽暗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自信。 在末小鹿的抗拒中,薄唇轻轻落下。 末小鹿羞得反抗地捶打他。 粉拳的力道在绯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如同隔靴搔痒,他就知道末小鹿舍不得真锤他。 他面不改色,缓缓开口:“水渊医生怕是忘了我上次说的话。”侧目睨了幕水渊一眼,嘴角的笑邪肆。 闻言,幕水渊瞳孔骤缩,拳头握紧,指节泛白。 “陪着她度过漫漫长夜的人可是我,她又怎么会跟你走呢。”绯洛邪佞的语气,挑衅地收紧手臂。 距离更加靠近,她只能手背抵着他。 也不管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凑到末小鹿的脖颈后。陶醉得嗅了嗅她身上清新的香气。 幕水渊握着拳头,如同被惹怒的雄狮,好似下一秒便要凶猛得攻击绯洛。 而绯洛悠哉悠哉地露出餍足的微笑,就像是高贵的吸血鬼精致的脸带着嗜血的感觉。 “嗯……,很香。”一只大手更是不安分的躁动。 从她下楼的那一刻,他便想这样做了。 眸间挑衅得看向幕水渊,见到他一副愤愤的样子,心中不觉有些愉悦。 绯洛刚刚的话虽隐晦,但动作却清晰的表达。 末小鹿只得睁大瞳孔,难以置信地摇头,带着哽咽低声的唤着:“绯洛。”那是一种无言的抗拒。 末家教育的保守程度是绯洛无法想象的,他根本不懂得,末小鹿当初追求他是迈出多大一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现在的举动对末小鹿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末小鹿脸色苍白,奋力的反抗去拽他的手,去推他的胸膛。 他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这样对自己? 绯洛却不以为然地挑眉,依旧我行我素。手上的动作越发过分。 幕水渊脸色早已经不似进来时那样柔和,修长的手指已经攥紧成拳头。云柔注意到幕水渊的情绪,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担忧地盯着他的背影。 绯嫣那个小丫头是个小机灵,看着大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劲,早早就跑回房间里,避风头。 唯一还好的是,亓晟勉强是个会看脸色的,及时开口给幕水渊云柔安排好房间,又把绯洛拉到别处,这才算是解决。 亓晟拽着绯洛胳膊到餐厅,挤眉弄眼一番,“黝轩马上要过来,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绯洛。”余光撇向呆愣愣站在那里的末小鹿,亓晟抿了抿唇。 第七章不是巧合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黝轩今儿来是为了一起处理关于龙隽的事情,这龙隽在亓晟家已经关了近五天,事情不能一直就这样放着。 黝轩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提完他。这小子就带着一脸邪肆坏笑地凑过来,揶揄道:“怎么?看表情,小公主的王子来啦?王子与骑士刚刚大战过?” 绯洛的算计昨晚与黝轩、亓晟见面时便已经说了一二,这也是为什么亓晟见到云柔的时候一点惊讶表现都没有的原因。 只是亓晟这个榆木脑袋,以为绯洛只是想接近云柔,说不准是真的想借一个一模一样长相的来解相思之苦。 而黝轩那个花花肠子可比亓晟要弯曲得多,绯洛提到样貌一样时,他就已经联想到阴谋。 绯洛得到半颗琉璃珠不久,古末岛正好取消禁闭、容许外人短时间内进出,龙隽又刚好突然回来却完全失忆。 就在这时候,一个与绯洛心爱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出现,巧,太巧。 他不得不考虑这个云柔是否有问题。 黝轩想来绯洛的目的应该也是要探探云柔的身份。 是的,黝轩完全猜对。 绯洛是有心利用末小鹿,但绝对不是因为想要把云柔当作洛玫的替身,而是要探云柔虚实。 如此巧合的事情,或许起初他会被蒙蔽,可是三天后他也该清醒了。 “哼?骑士?”绯洛嗤之以鼻,不以为意地转身。 “不是骑士为什么要守着小公主?还特意把人从古末岛带出来,难道不是怕她在古末岛出事?”黝轩不正经得撞撞绯洛肩膀,细长的丹凤眼,眼尾斜斜往上,带着邪肆的笑意。 “你们在说什么呢?”亓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问。 “我在说某人明明是个骑士,非要装老巫婆。以为是要骗小公主吃毒苹果,实际上是带着小公主出魔窟啊。”黝轩的一片言论,亓晟是更摸不到头脑。 “你在说什么?骑士公主的?童话故事?” 绯洛走在最前面,唇间的笑意在转身时消失殆尽。 经过末爷生日宴之后,古末岛已经不似当初那样神秘,现在的古末岛就像一块大肥肉,人人都想刀上一口。 这古末岛的小公主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是不久就会成为各大家族争夺的对象。 虽说已经与幕水家族联姻,但大家族间商业联姻比比皆是,抢人未婚妻未婚夫的不在少数。幕水家与末家一日没有做实,那么其他家族便会动荡一日。 一个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大家闺秀,面对花花世界的男人们,到时候就真的如饿狼扑食了。 绯洛抿抿唇,大步向前,不承认也不否认。 一双桃花眼若有似无的望向窗外,朦朦胧胧得暗藏秋水,似晨间桃花瓣上的晨露。 恐怕连绯洛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他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查清云柔底细,他是为了哥哥嫂子的安全。 一个害得他五岁小侄女去祭祀的女人,他凭什么要保护她,他才不在乎是否有别的男人觊觎她,就是以后她血液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也与他无关。 “骑士,你在这装深沉可半点用都没有,你的小公主现在估计已经把你当老巫婆了。”黝轩瘪瘪嘴,“走咯,我的骑士,去看龙隽吧。” * 龙隽被关在亓晟家的地下室,四面都是防弹玻璃墙壁,屋内设施都是软料,以防发生意外所用。 绯洛看见龙隽的时候,他正安安静静的端坐在床上,修长的腿交叠,一本正经地看着对面的电视。电视是被镶嵌在透明墙壁里的,十分安全。 龙隽英俊棱角分明的脸充满好奇,黝黑的瞳孔随着电视里的画面一怔一缩。 “他一直都是这个状态吗?”监控室里,绯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监控显示屏里的画面,冷静的询问。 “刚清醒的时候闹过一阵子,砸了不少东西,后来我跟黝轩看情况不对,就把他送到这来了。”亓晟亲手把最近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他好像对周围的东西都很陌生,就像现在他不知道电视机是什么。”黝轩附和说道,手里已经拿出龙隽的全部身体检查资料。 “我们派人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查出他脑部受到外界击打,智力相当于正常孩子的三岁智力。” “恢复时间没有预期,也许突然就能想起来,也许一辈子都不记得。所以……” 睨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绯洛接着说道:“也就是说想要从他身上查到什么的话,这个时间是无法预期的。”扶在桌子上的手不禁握紧成拳头,剑眉骤蹙,“可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等。” 绯黯的状况已经不容许他们再等下去,临走的时候,幕水兰严肃地告知他,“照黯哥现在的状态,我不能保证他可以活到下个月。他的身体逐渐冰冷,对输液造成阻碍,得不到营养液他很有可能会活活饿死。” “想尽一切办法让龙隽想起来。”绯洛留下话后,高大的背影径直离开。 “啊?啥?交给我们啊?”亓晟惊得大叫,直跳脚,“那你回来是干嘛的?” “我有别的事情要做。”他现在要去找云柔,这女人一定不是突然出现的,他有预感。 之前在古末岛尝试过接近她,但是那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要谨慎。古末岛毕竟不是他的地盘,现在来到自己的地界,他便好办得多。 依据幕水渊的话,他为亓老爷子做完手术便会离开,那么云柔也会跟着走,他要赶快采取行动。 之前的几次她一直躲着自己,没猜错的话只是假意的,如果她是真的有问题,那么她就不会放过这次与自己熟识的机会。 * 人都走了,末小鹿一个人缓缓得迈上楼梯,路过的佣人见她脚下飘浮想要扶她。却被她躲开。 佣人摸摸鼻子,好心不受意,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自己可以。谢谢。”多年灌输的修养让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留下一句话。 走在楼梯上。 她的心脏好像停滞了,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脸色苍白。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一句句的质问着。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是在质问自己还是他。 末小鹿虚弱得扶住门把手,无助、痛苦的想。 颤抖得闭着眼睛,仿佛刚刚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她看到水渊失望的眼神,他已经对自己很失望了,她对不起水渊。 紧紧的咬住下唇,即使咬出血珠,她都没有松开。 缓了好久,她才渐渐平复,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卧室里,绯嫣那个小人儿是趴在床上踢着小脚丫看着电视。 看到末小鹿回来,绯嫣立马跳起来,“末小鹿,你回来啦。” 末小鹿淡淡的抬眸,睨了小孩子一眼,一双漂亮到让人心悸的大眼睛暗含落寞、悲戚,没有吱声。 她抿了抿唇,收敛住情绪。 绯嫣瞅了瞅她,凑了过去,小小的肩膀撞了撞她,一脸神秘兮兮的说着:“我不喜欢那个跟玫玫长得一样的女人,你可得帮我看好小叔,别让那个女人得逞。” 末小鹿愣了愣,一脸愁苦,痛苦地想着。绯洛?她怎么可能看得住绯洛呢? 绯嫣站起来,敲了一下末小鹿的脑袋,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你呀,空长了一副漂亮的皮囊,脑子怎么这么轴呢?” 末小鹿揉了揉脑袋,只能委屈地皱眉,念叨:“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你到底是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呀?”这句话她早就想说了。 绯嫣小小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又抬手敲了她一下,“我虽然也不喜欢你,但是照比那个假脸怪还是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更得我心。”说完,绯嫣还伸出小胖手抬了抬末小鹿的下巴,左右晃着头,认真的端详起来。 “你为什么说云小姐的脸是假的?”拉过那小小的身子,与自己平视,末小鹿湿漉漉的大眼睛、疑惑的问。 “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叶子吗?”没等末小鹿回答,绯嫣已经打断她,“肯定没有吧。那世界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脸呢?” 末小鹿皱眉,沉思。真的在思考。 “所以我说你笨,空长着好看的脸。”绯嫣爬下床去,“今晚我会说我害怕,让小叔来陪我一起住,你好好表现吧。”留下一道小小的,却很潇洒的背影。 末小鹿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床边,不禁感叹。这绯家的人不论大小,都是人精。 * 花园里,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沁人的花香,中午的阳光暖洋洋的,令人心旷神怡。 云柔半信不疑地偷偷憋了他一眼,谨慎地拿过那只海螺,凑到耳边。这个人刚刚还在大厅里亲了末家小公主,这会儿又来找自己干嘛? 谁知刚把海螺凑到耳边,便听见那边传来呼呼的声响,云柔眼睛瞬间放亮,柔弱娇柔的声音惊喜地叫道:“真的有大海的声音啊。” 绯洛自然地坐到她身边,凑近她,注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这里多数都是白色玫瑰,深邃的眸子有一抹光彩一闪而过,“其实那不是大海的声音,是我刚刚逗你的。” “啊?”云柔一只手还举着海螺,有些惊讶的望向他的侧脸。她明明听到了呀。 绯洛如雕刻般的脸在阳光到照耀下俊美非凡,他微微一笑,伸出大手包住她的耳朵,“你听。” “也有大海的声音?”云柔抬头,狐疑地开口,“这是为什么?” “不告诉你。”绯洛松开手,眉毛轻轻一挑,向外挪了挪。 末小鹿当初给自己听那个海螺的时候,他是装作惊讶的,这种简单的原理他小时候便学过,他那时只是想接近末小鹿罢了。 “啊?”云柔有些诧异。他不是千方百计想要靠近自己吗?为什么自己主动问他问题,他又不回答了。 “我……那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云柔别扭地转过身去,又拿着那只海螺凑到耳边,享受得听着。 “你爱过一个人吗?”清风徐徐,最近阳光虽然明媚但渐渐入秋的季节还是有些凉意。 “什么?”云柔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 “我爱过一个人。”绯洛的目光注视着云柔,深情难以自拔。透过云柔,仿佛可以看到洛玫还在的岁月。 第八章我爱过一个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我爱过一个人,但当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有多爱她。”绯洛单手拄着下巴,真挚深情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遗憾、悲哀。 云柔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我的洛家卫,要一辈子守护我的人。我原本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心里就好开心,但我不懂得那是喜欢。” “她不喜欢跟我讲话,我就很恼怒,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我的,凭什么她不。后来我发现,每次只有她被师傅训斥,她才会来说上我两句。然后我就故意调皮捣蛋,害她被师傅骂。” 绯洛桃花状的眼睛染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薄唇一张一合不断诉说着。 云柔好似渐渐被带进他的情绪里。 “那是我刚入初中的时候,我趁她睡觉的时候偷跑出去,绯家人都以为我被绑架。” “因为那件事,她被师傅鞭打,她很生气很生气,烧坏我所有珍藏的游戏光碟。”那是洛玫第一次在绯洛面前表现出除了冰冷以外的情绪。他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洛玫当时气愤的样子。 “所以你,剪了她的头发?”云柔抚着额头,踌躇的开口接道。 “嗯?”绯洛震惊得转头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 “她还咬了你?”云柔吐字,难以置信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好似那个画面就在自己眼前。 当年,他确实剪了洛玫的头发,但是这件事情只有他跟洛玫知道。 年少的绯洛威胁洛玫不要说出去,身为洛家卫的洛玫当然以主人的命令唯命是从。她动手烧了主人的东西,规矩上她已经可以被废掉双手并从洛家卫里除名,主人只是剪掉她的头发已经是对她的开恩。他们都没有理由说出去。 “你剪掉她的头发,她戴了半年帽子,对吗?”云柔又开口,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层薄雾。 绯洛怔怔地注视着她,没有开口回应。 云柔紧张得盯着他,语气急迫:“你是不是曾经带着一个女孩子睡在房车里,春天早晚温差那么大,你把洛玫赶出房车,让她一个人在车外守着?” 绯洛惊得站起来,退后一步,难以置信。 云柔一反常态,不似平时般娇弱,猛得站起来,步步紧逼,追问道:“是不是?” 绯洛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懂为什么云柔会知道他与洛玫之间的秘密。她可以查到一些他与洛玫的故事,但她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 “是不是?”云柔激动得喊出口,“你把胳膊伸出来!”说着云柔拉过他的手臂,推开袖子。 果然! 右手臂内侧的牙印,连幕水渊幕水兰为他医治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的疤痕。 不深不重,但却在他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 “你到底是谁?”绯洛猛得缩回手,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我……”云柔瞬间跌坐在石板凳子上,迷茫着呢喃,“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原本以为我知道我是谁?但后来我开始不知道。” 绯洛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立即想到,那种可能性。龙门开启大陆相位板块重叠可能引起的时间逆转。难道他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也许她真的是? 猜测似地说道:“也许你是……” 还没等绯洛说完,云柔慌得打断:“不可能!我是云家大小姐,云柔。”说完便疯狂得跑开。 绯洛默默地看着她跑开,也没有阻拦。 “洛玫?云柔?”绯洛细细的念着这两个名字沉思,表情凝重。 良久,好似过了世纪。 绯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过来的,直腾腾的跑出来,钻到绯洛怀里,“小叔,你在想什么?” 沉思中的绯洛被怀里可爱的小人儿唤回思绪。 看着怀里钻进来的小人儿,绯洛宠溺地笑笑,“小叔在想事情。” “嫣嫣可以帮小叔一起想事情。”小人儿歪着脑袋,天真可爱地说道。 “好呀,那小嫣嫣告诉小叔,相信一个人会变成另一个人吗?”绯洛把绯嫣换了一个更舒服的方式抱着,尽量用更浅显又不会吓到绯嫣的交流方式与她交谈。 他们绯家的孩子,其实都很聪明。他在嫣嫣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接触枪械、机关术等等超出这个年龄能接受的东西。 “嫣嫣,不信。”小绯嫣深思一下,皱着眉头,很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呢?”绯洛抱着绯嫣问道,“如果小叔说,这个现象可以出现,并且是小叔很爱的人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且她还忘记了小叔叔。嫣嫣会信吗?” “不信。我小叔这么好,如果是小叔很爱的人,那个人也会很爱叔叔的,她永远不会忘记你,并且还会第一时间来找你。”绯嫣像个小大人似的解释道,“除非她变得很奇怪,不然她一定会找你的。” 绯洛若有所思地把视线飘到别处,“也许吧。” “小叔,我想去海滨市去玩,笨蛋亓说那里有好多不穿衣服的美女,嘻嘻嘻。”绯嫣捂着嘴一脸坏笑,“我们不带笨蛋亓去。” “海滨市?”绯洛眼前一亮。 冷静后的绯洛,要比刚刚更清醒。 炎夏云家所处的城市是海滨市,靠海傍山,云柔怎么会不知道海螺放在耳边会有回声。 见绯洛又半晌不说话,小人精眼睛转了转,道:“小叔是不是觉得云柔阿姨是玫玫?因为云柔阿姨与玫玫长得一模一样。” 绯洛勾唇笑了,伸手捏了捏绯嫣小巧的鼻尖,“你个小人精。” “说过多少次,不要捏嫣嫣的鼻鼻。”绯嫣嫌弃地推推他,“捏坏了鼻鼻,嫣嫣以后怎么嫁人呀?” “我的小嫣嫣还想着嫁人呢?”绯落调笑道,伸出手去抓绯嫣的痒痒。 “哈哈,嫣嫣肯定要嫁人呀。”绯嫣控制不住咯咯笑着,“别抓我痒痒,呵呵,小叔不也是要娶妻的吗?”绯嫣推开绯洛手,囔囔道。 “那小叔将来娶与玫玫长得一样的云柔阿姨做老婆,你说好不好?”绯洛随口一说,逗着怀里的小孩子。 “不好!我更喜欢小鹿姐姐做小叔的老婆。”绯嫣踢着脚,好似要用全身去抗议一样。 绯洛哈哈大笑,“我也觉得不好,那小叔以后娶小鹿姐姐做老婆吧。” 绯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话赶话居然说到这里来。 也许,他还没有意识到,潜意识里他有些喜欢末小鹿了。 第九章集合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宁静笼罩着整个帝都,万籁俱寂,幽暗的天空点缀着点点繁星,繁星闪耀着预示着明天是个晴朗的天气。 亓晟家坐落在京都一块有名的别墅区内,周围都是四五层的别墅,万家灯火如夜空繁星,刚入秋的夜里,秋风飒飒,门卫用搓手臂来汲取温暖。 一个素色为主题的卧房里,小小的人儿在床上端坐着,歪小脑袋,摇头晃脑的嘟囔个不停,“我交代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我一会儿把小叔叫来,你要给我争气,懂不懂?”小绯嫣晃着脑袋,一本正经的教育着末小鹿,像个小老师。 末小鹿哭笑不得的抿抿嘴,实在憋不出笑意,还是笑出了声,“哈哈……” “你还笑?去把睡衣换上。”绯嫣站起来刚刚与坐着的末小鹿一般高,伸出小胖手指头推了推末小鹿的脑袋,“快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小表情,实在可爱得紧。 末小鹿拎起那个只能看到几片布料的睡衣,害羞得脸颊像个红苹果,她犹豫得摇摇头,“这儿真的不能穿。” “有什么不能穿的?”绯嫣站起来,拿过睡衣,照着自己身上比了比,“很好看啊。” 单薄的布料刚好到绯嫣的小脚踝,这儿要是穿在末小鹿身上…… 末小鹿心中害羞。 这睡衣还是吊带丝绸的设计,两条孤零零的肩带。 末小鹿捏了捏眉头,有些头疼,“嫣嫣,你真的是五岁吗?” 绯嫣小脸一僵,睡衣一扔,“穿上,我去找小叔了。”小身子一跃,跳下床,小短腿直腾腾地走出去。 单薄的睡衣让末小鹿羞红了脸,心里斗争许久,最后决定还是坚持本心不要穿。 把睡衣叠一叠放到沙发上,拿出那翘准备好的那件睡衣。 同样是丝绸料子,但这件要比嫣嫣变出来的那件保守得多,长长的裙摆一直到膝盖,半袖的设计。丝绸的料子冰冰凉凉的、贴在身上十分舒爽。 末小鹿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葱白的手指揪弄着素色床单,修长的美腿交叠,圆润的脚趾紧张得一张一缩。 卧室内只开着几盏夜灯,暖暖的光照射在她柔美的脸上,小而挺的翘鼻,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唇引得人心动。 末小鹿低垂着眼睑,纤长卷翘的睫羽在卧蚕处投下一抹阴影。她的周身透露着紧张,也夹杂着落寞。 绯洛抱着绯嫣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如此优美的画面。 美人如玉,令人如痴如醉。 末小鹿沉寂在自己紧张的情绪中,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绯洛。 绯洛把怀中的绯嫣放下来。 一落地,小绯嫣就机灵得一溜烟跑到浴室去,稚嫩地留了一句,“小叔,我去洗澡澡。”之后“砰”地一声关上浴室门。 浴室关门声惊到末小鹿,她猛得抬头,高大伟岸的身影遮住暖暖的灯光,她被笼罩在他的身影里。 她定睛一看,逆光中他的脸有些不清,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但她心中清楚的记得他俊逸的模样。 他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迷人的桃花眼清澈得泛着水光,犹如古希腊神话中美少年纳西塞斯一样俊美非凡。 他总是桀骜不羁地微抬着下巴,这是她心目中绯洛十五岁的样子,她最爱的样子。 他一只手抬起她单薄的下巴,腰身压低,薄唇强势地压过来,唇角偷偷上扬。 末小鹿呆愣愣地仰起脖子,湿漉漉的大眼睛有些迷茫朦胧。 半晌,末小鹿才反应过来。惊得眼睛睁得圆溜溜,反抗地去拨他的手。 “松开。”绯洛粗喘着气息,性感的声线拉长,带着不容抗拒的震慑力。 下意识,末小鹿的手失去反抗的力气,无助地被动,眼睛呆愣愣得。 借此,他更加过分。 羞耻感令末小鹿反抗得摇头,葱白的手奋力去拨他。 这才是他……现在的绯洛,不再是她心目中的天神,他就是一个恶魔,伸出罪恶的手把她拖进深渊。 末小鹿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面容惨白,白皙脖颈上的青筋微微暴起,“绯洛。” 蓦得,被按倒。 逐渐失控! 末小鹿不敢大声喊,怕惊动浴室里的小绯嫣,她只能压低着沙哑哽咽的喉咙,痛苦地悲戚:“绯洛,嫣嫣还在浴室,你不可以这样。” 绯洛不置可否地任意妄为,百般戏弄。 直到浴室里水洒的声音消失,绯洛才慵懒地起身,拢了拢衣服。丝毫不管末小鹿凄惨的模样,高大的身躯径直走向沙发。 小绯嫣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小小的脸有着些微的抽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瞅了瞅狼狈的末小鹿。 末小鹿反应过来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长及膝盖的睡裙不知何时被绯洛拉到臀部,她连忙转过去,紧张得拉拉睡裙。尴尬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在一个五岁小孩子的面前,她太丢脸了。 末小鹿秀眉紧簇,惨白的脸还没有恢复血色,难过又愧疚。 绯洛翘着腿,不在意地笑笑,像是一头食髓知味的豹子。丝毫没有因为在孩子面前做这样事情感到羞愧,修长的手指拽了拽臀下的东西,好像是沙发上的衬布没有铺平。 拽出来后,一个单薄得只能看出几块布料的吊带丝绸睡衣被绯洛吊在手中,英俊的脸挑眉,透露着玩味。 身为男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呢?一件很有情调的内衣。 他瘪瘪嘴,揶揄的目光投向末小鹿,似乎在问她为什么没有穿。 末小鹿瞥过脸,她还没有原谅绯洛刚刚对她做的过分的事情,虽然没有实质性发生,但是仅仅是不顾自己感受的揉捏,已经让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目光疑惑得投向绯嫣,为什么这一大一小就丝毫不会感到羞耻呢?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绯家的人都是些什么奇葩物种? * 绯嫣圆溜溜的小身子挤进绯洛的怀里,宽厚的胸膛靠着格外有安全感,稚嫩的嗓子一点不知羞的抱怨着:“小叔,小鹿姐姐真的很笨呀。我特意拖轩轩给她准备的睡衣,她都不穿。” 轩轩是绯嫣对黝轩的称呼,这小魔女一直是这样没大没小,任性妄为的,某种程度上与绯洛小时候是真的像。 “哦?”绯洛桃花眼中含着玩味,性感的声线犹如大提琴般,一字一句激荡起末小鹿的心悸,“那小叔帮她穿,你先去帮小叔去书房拿故事书好吗?” 绯嫣“咻”的一下从绯洛怀里跳下来,开心得拍手,“好哇,今晚要给我讲故事吗?我这就去拿。” 小小的身子一溜烟便冲了出去,刚一关上门。小绯嫣兴奋的表情瞬间收回,小短腿一收,小嘴嘟囔着:“虚伪,谁要听你讲故事,我可是个大人。” 边嘟囔着边迈着小短腿,小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干部姿态慢悠悠地走着,“哎。” 屋内,绯嫣可是把末小鹿害惨了,小绯嫣刚一走。绯洛便拎起那个单薄的吊带睡衣,直直地向末小鹿走来。 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住她,末小鹿吓得步步后退。 嘴里念着,“我不穿,我不穿。”刚刚他的行为,现在还心有余悸。 绯洛挑眉,幽暗的眼神在着微弱的夜灯中显得忽明忽暗,高大的身躯像是古希腊恶魔撒旦,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一把握住末小鹿纤细的手腕,磁性的声音贴近末小鹿的耳朵,炙热地气息喷在她的耳廓激荡起她的战栗,“不要拒绝嫣嫣的好意。” 恶魔的呢喃震得末小鹿心脏蹦蹦乱跳,她摇晃着头想要拒绝。 “你应该知道,这是你欠她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我……”她的心脏骤停,脸色惨白得可怕,“我没有欠她的。”她扬起头,倔强地看向他。 “如果不是你,五岁的嫣嫣会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但是因为你,她即将失去她的生命。“绯洛的声音透露着一股痛彻心扉的恨意,声线像是冰川里的尖锐的冰峰刺着末小鹿的胸口。 末小鹿晃头,绝望地用力推开他,仰起头悲愤的喊着,“不是我!” “是你,都是你害的。”绯洛冷峻的脸庞,面无表情,大手一撕,像是撒旦要撕碎她整个人。 可怕的、邪恶的、残忍的。 末小鹿好害怕他的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一字一句都狠狠地挖着她脆弱不堪的心。 好像一瞬间回到生日宴那晚,绯洛不听她的解释,只是一味的残害她,欺负她。 她看见衣服成为碎片,一片一片洁白的布料被丢弃在空中,最后无助地留在地上。 那晚窗外的月色像是对她的嘲讽,月光照在她身上,让她完完全全的曝光在恶魔的面前。 “绯洛。”她只能无助的喊着他的名字,她说不出来其他的话,她害怕得颤栗,贝齿都在打颤。 “如果不是你,嫣嫣还在禹罂堡里跟臣臣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她不用卷入大人的纷争里。”绯洛冷血、无情,像是世间最可怕的毒药,他喂她吃下去,她痛及百骸。 “如果不是你……” 最后一句,绯洛没有说下去,衣服支离破碎。 他下床,回到沙发上,翘起腿,修长的手指交错在沙发扶手上敲打,冰冷的眸子像是带着针,“在嫣嫣回来之前,自己换上。” 她微微颤抖,如泼墨般的卷发凌乱得铺在床单上,腿上是他刚刚用力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胸口处有一道抓伤,有些红肿透露着血丝。 白皙地肌肤上几片破碎的布料,她蜷缩起腿,像是新出生的婴儿抱住自己,她就犹如被雨水冲刷过的桃花,美得凄惨。 “要我给你穿吗?”他的声音再度传来,她吓得缩住脖子,虚弱得拉过那单薄的睡衣,背过身子。 即使她知道她的身子他全都看到了,但这是她的尊严。 “难道只有我死,你才能放过我吗?”一句轻声的话,透露着末小鹿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绯洛理所当然地觉得该由自己去祭祀,不就是觉得自己才是该死的人吗? 是不是只有自己死了,他才会放过自己? 第十章你爱我吗?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小绯嫣抱着大大的故事书推门进来的时候,末小鹿已经换好睡衣瑟缩着脖子把自己埋在蚕丝被里了,只留出一个小脑袋。 这件睡衣她实在是难以接受,总觉得穿与不穿没多大差别,所以只好用蚕丝被子挡住。 小绯嫣撇撇嘴,抱着故事书拱上床去,看了看缩在中间的末小鹿,扶了一额头,叹了口气。 小手推了推末小鹿,使了使眼色。 末小鹿不明所以地向后挪了挪,挪出一个大空位。 小绯嫣才笑着凑过去拍了拍床,欢快地冲绯洛招招手,“小叔,睡觉啊。” 只见绯洛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末小鹿缩着脖子靠绯嫣更近。 绯嫣嫌弃得瘪瘪嘴,却是没有推开她。 绯洛不以为然地走过去,牵起被子一角,高大的身躯滑进被子里,占据大床的一半,柔软的床陷下去。 虽然是在绯嫣的那一边,但末小鹿还是吓得往外又蹿了蹿。 “讲故事讲故事。”绯嫣拽出故事书丢到绯洛的怀里。 绯洛接过故事书,一手揽住绯嫣,爽朗地笑出声,“来,给我们小嫣嫣讲故事。” “好棒。”绯嫣踢踢小脚丫,兴奋得拍手。实则心里腹诽:真墨迹,要讲就快点讲。 “Longlongago……”这是一本纯英式的故事书,是孩子的读物,词汇易懂。 绯嫣缩到绯洛的怀里,歪着小脑袋扒着故事书,蜷缩着脚像个新出生的婴儿。 恬静的氛围让末小鹿渐渐放松下来,她细细地听着。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低哑又磁性带着股说不出的安全感,每个单词都流畅得仿佛是他的母语般。 温暖如玉的声线,柔和宠溺的表情,轻轻拍着绯嫣的动作,这样的绯洛是末小鹿不曾见过的一面。 末小鹿单手拄着脑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他的嘴角噬着笑与他凶狠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有他的温柔,但那种温柔不属于自己。思及此,不禁有些伤感,水滴都能石穿,为什么绯洛的心如此坚硬? 柔软的灯光下,他高高的鼻梁可以投下一抹阴影,他微薄的唇一张一合吐着一连串的英语。为什么那么好看的嘴唇总要说出那么让人难过的话? 末小鹿低垂下眼睑,陷入沉思。 绯嫣今天算是上蹿下跳的欢腾了一天,这会儿是真的困了,缩在绯洛的怀里呼呼的睡去。 绯洛小心翼翼的把故事书放到床头柜上,又慢慢的抽出手臂,他的左手臂是有旧伤的,长时间被枕着会麻木得没有知觉。 这些日子与黝轩见面,他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受过伤的事情。之前亓晟也仅仅以为他只是救末小鹿的时候胸口中过一枪,但不知道他左手险些被废掉的事情。 末小鹿察觉到他在动弹,抬眸瞅了瞅他,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帮他捏捏麻木的手臂,进行血液循环按摩。 绯洛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察觉到炙热的目光,末小鹿再一抬头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慌得收手,心脏蹦蹦乱跳,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生日宴之前,他们还是一对情侣,每次睡觉他都会揽着她,她也会像现在绯嫣的样子一样贴在他的胸膛抱着他精壮的腰,像个娃娃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 每每他被自己枕得手臂发麻时,她都会紧张地捏着他的手臂为他做血液循环按摩。 刚刚那瞬间她忘记两人已经分手的事。 她瑟瑟得收回手,闭上眼睛头埋在枕头里,平复自己。 他收回目光,伸手关了最后一盏夜灯,又关了电动窗帘。 窗外幽幽的月光渐渐被床帘遮住,光线越来越窄直到消失不见。 听到了他关灯的声音,末小鹿偷偷地睁开眼睛,屋内一片黑暗,她安心地舒了口气。 好像平静了许久,她的心脏不再因为他的气息而剧烈跳动,困意渐渐席卷而来。眼皮越来越沉,渐渐陷入睡梦。 只是绯洛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吗? 当然不会,绯洛的大手在黑暗的夜里偷偷伸了过去。 她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疼。 修长的指尖挑起肩带。 肩带挑起放下,挑起又放下。 如此反复,末小鹿终是被折磨醒了,只是还带着睡梦中的迷茫,像是依旧在梦中。 “困了?”他的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她能感觉到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蜗,引得她一阵颤栗。 末小鹿条件反射得缩缩脖子,小手推搡着他,意识还有些迷糊朦胧,慵懒得如同波斯猫。 他拿开她的手举到头顶,性感的薄唇再次贴近她的耳朵,“别睡。” “好痒。”末小鹿眯着眼睛,缩起脖子,迷迷糊糊的,“别闹。”那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真的很痒。 绯洛像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东西,继续捉弄着她,故意在她耳边吹气,手上还去抓着她的痒痒。 惹得末小鹿咯咯直笑,她的手腕被他握得不得动弹,她只能扭动着身子去躲开他捉弄人的手。 像是一个好玩的游戏,末小鹿乐此不疲,但是捉弄他的人可不是个有耐心的。 身习古武之人,眼睛照比普通人要清明,这样的黑夜也是可以看出个一二的。见末小鹿一直眯眯着眼睛丝毫没有清醒的样子。 他失去耐性,突然隔着布料用力捏下去。 迷离的人儿瞬间清醒,惊得要坐起来却被绯洛抓了回去,迷雾的眼眸瞬间一片清明。 她这才意识到之前的都不是梦,“你怎么会在这边?嫣嫣呢?” 大手揽过娇小的她扯到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顶,慵懒得回答:“我抱去隔壁睡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末小鹿想要问,但是又放弃了。好像从开始到现在不管绯洛想要做什么,自己都只能被迫承受。 身子向后移,修长的手指娴熟得挑起下巴。 炙热的气息,强势的动作。她绝望的仰头,害怕得颤栗,小手拼命地想要推搡开他。 他的薄唇微微勾起不明所以的笑意,心脏顷刻间被一股强烈的征服欲填满。 炙热的气息始终围绕在她的身边。 她怕得只想躲开,可是手腕被他禁锢在头顶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他的桎梏。 绝望地末小鹿放弃了挣扎,歪着头海藻般的长发缱绻,“你爱我吗?” 男人身子一僵,停下动作,但只是顷刻间便恢复他霸道的行径。 末小鹿惨白的脸只能绝望、哀伤地嗤笑。 周身,全是他的气味。 但是这个男人却不爱她,何其悲哀? * 次日。 惊醒。 末小鹿猛得坐起身。 柔软的床带起的晃动,打扰到旁边熟睡的绯嫣,绯嫣嘟着小嘴不满地拽过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看向旁边小小的人儿。末小鹿有些迷茫,昨晚她不是跟绯洛……,嫣嫣什么时候回来的? 实际上昨晚末小鹿中途昏了过去,绯洛难得好心情地帮末小鹿清洗了身子,之后又去隔壁把绯嫣抱了回来,拥着末小鹿睡了一夜。刚刚是绯洛离开的声音惊醒了末小鹿。 左侧轻微的凹陷与褶皱仿佛证明着这里刚刚有人睡过,纤纤素手在柔软的被子上轻轻抚过,那上面仿佛还有绯洛留下的温度,末小鹿不禁内心有些惆怅,猜测到他应该刚走吧。 蜷缩在被子的一角,抱着膝盖,望着天花板。她有些迷茫,有些难过,她与绯洛之间到底算什么?他又把自己当作什么?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拿来当宣泄工具吗? 她悲哀地想着,嘴角控制不住往下,鼻尖有些酸涩,陷在思绪里良久。 谁知下一秒,绯嫣腾得一下坐起来,扒着末小鹿的手臂,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她大叫,“啊……,鹿鹿我昨天睡着了,你成功了没有?” 末小鹿被震得捂住耳朵,叹了一口,无奈地道:“算是……算是成功了吧。”只是还不如不成功,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压榨,与爱情无关。 “成功了?”绯嫣松了松她的手臂,小手掀开被子,小肉球一拱一拱得爬下床,愤愤地留下一句,“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惊得末小鹿脑子有些凌乱,瞅着那小小的背影喊道:“你真的五岁吗?这话都谁教你的?” 绯嫣摆摆手,一副深沉的模样摇摇头,小人儿摇头晃脑的学大人还真别有一番可爱。 * 被迫折腾一晚,又饿又累。 末小鹿揉着自己酸痛的腰往楼下餐厅去,素色修身的旗袍可以清楚看出她走路扭动的姿势有问题。 就绯嫣那个小魔女干的好事,拿着她的连衣裙就跑,也不知道要干嘛。 她出门的时候那翘只帮她准备了三套衣服,一套睡衣昨晚已经‘惨死’在绯洛手中。一套昨天穿过的黑色连衣裙被小魔女拿跑了。还有一套就是那天她穿出来的素色旗袍。看样子她今天要出门买衣服了。 别扭的走路姿势引来亓晟家佣人王姐热情关切的询问:“末小姐,您是不是扭到腰了?”说着还要上去搀扶,“姐有油,拿油推一推就能好。” 末小鹿尴尬得脸颊一红,温婉礼貌地摆摆手,“谢谢王姐,我……我就是不小心闪了一下,很快就好。”短短害羞过后思及昨晚的情节,眸底在王姐看不到的角落闪过一丝暗淡。 王姐担忧地瞅了瞅末小鹿的状态,又说了一句:“我看着闪得可不轻啊,还是帮你推推油吧,好的快些。” “我……”末小鹿正要婉言拒绝,一个年长的佣人端着盘子路过。 见状和蔼的脸带上了然于心的笑意,眼角皱纹都快凑到一块去,“小王啊,这年轻人闪了腰好的快,你以后也会闪到腰的,不用的担心一两天便好了。你快去厨房准备早餐,亓少快醒了。” 这话说完,末小鹿难过的情绪全被害羞填满,真的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娇俏的脸红得像个樱桃,放在腰间的素手是拿开也不对,松开也不对了。只能羞得低下头,尴尬地陪笑。 这王姐是亓晟家的厨娘,多年来专心研究厨艺没谈过恋爱,现在三十都没出头,也还没结过婚,不像那个年长的阿姨生过孩子懂得男女方面的那点事儿。 年长的阿姨把手里的盘子放到王姐的手中,推了推她,“走啦小王,一会儿亓少起来我们早餐还没准备好,可有得你受的。”这阿姨面容和善看起来很好相处。 “末小姐先去前厅等等吧,这儿今儿个真没成想小姐少爷们都起得这么早,早餐都还没预备齐全。一会儿备好,我吆喝王姐去唤你。” 末小鹿羞着脸,礼貌地点点头,“谢谢。” “别客气,您是客人。” 就这样末小鹿来到前厅等了一会儿。 第十一章龙隽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嫣那个小魔女从来不吃早餐的,此时正在前厅看着电视,看的居然不是动画片,是爱情连续剧《家的诱惑》。 这是一部关于老公出轨,老婆变成另外一个身份向老公进行报复的电视剧。末小鹿看过。 她无奈地笑笑,情不自禁地多嘴问道:“嫣嫣,这连续剧能看懂吗?”刚说完话,她就联想起这两天嫣嫣的举动,昨晚那吊带睡衣的事情都能想到,这小魔女还有什么不懂的。 果然,下一秒,小魔女鄙视的眼光就看了过来,一脸不屑的道:“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你说有几个人能像你这么笨的?” 最后骂她笨,估计是联想到昨晚自己没有主动穿那件吊带睡衣的事情。 “对了,昨天小叔是不是把你带去别的房间了,不然我怎么会没听到动静呢?”绯嫣踢着小脚丫,歪头问道。 末小鹿本是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修长的大腿上,优雅端庄的姿态。却因为绯嫣的一句话瞬间垮了肩膀,她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昨天是把你抱走了,不是把我带走了,不过结果都差不多。 绯嫣原本给她的计划是欲拒还迎,可没成想最后成了她被欺压得昏过去。说什么欲拒还迎吊住他的心,全是嫣嫣那小魔女的幻想,她就说行不通吧。 对一个讨厌你的人欲拒还迎?怎么可能呢?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他才不会管你是真拒绝还是假拒绝,他只要自己开心自己舒服就行了,才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绯洛,你到底要仗着我的喜欢肆无忌惮到多久? 末小鹿惨白着脸,苦涩的笑溢出嘴角。 “这个榆木脑袋,小叔怎么会看上你呢?”绯嫣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 末小鹿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苦涩、悲哀,流水般澄澈的眸渐渐暗淡。她如果能入得了绯洛的眼,又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份田地? 电视里的剧情演到了高潮,女主角绝望地泡在大海里挣扎,而她的前夫因为怕连累他自己连报警都没敢做,女主角怀着孩子几乎要被淹死。 看着电视里,女主角无望地伸出手,奋力挣扎着,绯嫣开口:“小鹿,你喜欢这里的女主角还是小三啊?” 末小鹿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清绯嫣问的话,“啊?” 小绯嫣踢着脚丫,继续嘟囔道:“我更喜欢那个小三,勇敢地去争取爱的人没什么错,到是女主角笨到家了,真的是该。” 小绯嫣的理论有一部分进入末小鹿脑子里,她惊讶于一个小孩子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你一个小孩,怎么张口闭口情情爱爱的?”末小鹿皱着眉头,不禁想要教育道。 “哼。”绯嫣不在意的扬起脖子,瘪瘪嘴。 “末小姐,末小姐。”就这时王姐走过来唤她,看样子已经做好早餐了。 末小鹿微笑着,起身应了一声。这王姐是个热心肠的,她对王姐有点好感。 王姐面色有些纠结,站在她面前抿了抿嘴,吞吞吐吐的样子。 “怎么了吗?”末小鹿不禁疑惑的问道。 “末小姐,水渊医生一早就离开别墅了,然后……”王姐看了看末小鹿的眼色,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道,“云小姐没有跟着,然后……” 她又停住嘴,瞅了瞅末小鹿。 末小鹿基本猜到王姐要表达什么。 云柔估计与绯洛在一起,在古末岛时,绯洛便千方百计想要接近云柔,但奈何云柔住在末家主宅里,绯洛碍于他自己的身份,不便多出现在末家主宅,所以接触的机会很少。 现在云柔来到亓晟家,那绯洛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知道了,谢谢。我们走吧。”末小鹿镇定地开口,优雅端庄地理了理旗袍,昂首挺胸带着恬静地微笑,知性温婉、端庄淑女不愧是末家的女儿。 在古末岛她可以躲着不去看他们,但是在亓晟家她必须要面对。 * 宽敞明亮的餐厅,高高悬挂的水晶灯绽放着光芒,瓷盘子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皮蛋瘦肉粥在光下泛着光泽。鸡蛋被煎成心形,用各色的水果切后进行摆盘,红红绿绿的很有食欲。 白天也要开灯,每一道菜都有着属于它的瓷盘,这些是为了让美食看起来更赏心悦目的吧,亓晟对于美食与美的追求真的很讲究。 绯洛与云柔并肩坐在一侧,他亲手帮她盛粥。 云柔连忙温柔地道谢,并伸手去接。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和谐得很。 虽然对于这样的场面,末小鹿心中早有预期,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好难过,面容上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失落。 “末小姐。”王姐担忧地唤了她一声。 末小鹿这才回过神来,礼貌地冲王姐笑笑,迈起优雅的步伐踏入餐厅,纤细优美的脖颈微微扬起弧度刚刚好,不会太过高傲又优雅端庄,芊芊玉手端在腹部,温婉优雅。 亓晟看到末小鹿走来,放下手里的食物,礼貌地开口询问:“昨晚过的好吗?” “咳咳。”绯洛一勺粥呛到喉咙,脚下不动声色的踢了一下亓晟,眉目间透露着凶意。 同时间,末小鹿恬静的表情有些僵持,扯开唇角:“挺好的。” 亓晟瘪瘪嘴,笨脑子意识到昨晚绯洛又没干好事,“小鹿,过来坐吧。” “嗯。”末小鹿应了一声,坐到亓晟的右手边,绯洛的对面。 末小鹿能够清楚看到云柔持着汤勺的手指一僵,一勺粥撒了出来。绯洛连忙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 云柔害羞又尴尬的说着谢谢。 “没事,快吃吧,一会儿还有事情要谈。”绯洛收回手,静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昨天两个人谈过之后,云柔好像潜意识里犹豫自己是否与洛玫有关。今早起床云柔特意来找绯洛,说是还想要了解一些洛玫其他的情况。绯洛当时痛快地答应了。 对面绯洛纤细修长的手指持着汤勺,晃动间她总能联想起绯洛曾经对她做的事情,联想起他的指尖挑起她的衣服,他的目光却丝毫没有爱意,冷酷得如同冰川,仿佛要把她全身的血液都冻住。 “末小姐,我帮你盛粥吧。”王姐每次做完饭都会在旁边候着,等待亓晟差遣,平时也会帮他盛盛粥,或者夹个菜。 一碗皮蛋瘦肉粥摆在面前,呆楞的末小鹿回神时已经可以闻到它的香气,却没有吃下去的欲望。 但是这王姐的好意,她应该礼貌的收下,“谢谢,王姐。” 有一勺没一勺的喝了两口,却突然觉得胃里反酸,翻江倒海般,她放下粥直直地向一楼卫生间跑去。 红姐全程注视着她,错愕得瞅着她慌张离开背影,下意识要追却被亓晟一把拉回来,“别管。” 话音刚落,另一个身影已经放下手中的食物,大步跟了过去。 * 之前那位年长的阿姨看见末小鹿捂着嘴跑过来,连忙跟了过去,“末小姐,末小姐您还好吧?” 此时末小鹿已经扒着洗漱池干呕,额头沁出细汗。 “末小姐,您不会是?”年长的阿姨锐利的眼睛流过一丝精光。 怀孕? 末小鹿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词便是:怀孕。 前些日子睨倩回古末岛,虽然已经临近生产但还是会有孕吐的现象。 那个现象与自己现在的反应好像—— 一模一样! 末小鹿惊得抬起头。 镜子里的女生眼眶红红的,脸色有些苍白,面容表现出的都是无助,不似刚刚典雅端庄的样子。 “末小姐,您……” 年长的阿姨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末小鹿大声打断:“我没事儿,是肠胃不好。”说完后,末小鹿还顺势推着阿姨往外走,嘴里礼貌的念着,“阿姨别担心,这一早喝肉粥,我肠胃有些经不住。” 阿姨被推得回头。 绯洛正倚靠着卫生间门框,抱着手臂,黝黑的眼眸注视着他们。 阿姨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离开。 末小鹿刚刚就是在镜子中突然看到绯洛的身影,才会立即打断阿姨要说的话。 她知道阿姨想要表达什么,她自己虽然也猜测着,但是她潜意识里不希望绯洛知道。 绯洛抿着嘴,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末小鹿低着头往外走,刚到门处,绯洛手臂一伸揽末小鹿在怀。 下巴抵着她的发间,声音从末小鹿头顶传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凉薄,“生病了吗?是不是昨晚凉到了?” 绯洛第一次帮别人洗澡,刚刚看末小鹿的状态还以为是自己把人家洗感冒了。 闻言,末小鹿僵住身子,神经紧绷,涩涩地发声:“我没事儿,肠胃炎,老毛病了。” “嗯。”绯洛叹了口气,手臂一松,转身离开。 高大挺拔的背影让末小鹿有些恍惚,好似刚刚这个人没有出现过。 * 好好的早餐就这样,末小鹿只吃了几口粥,最后还吐掉了。 绯嫣那个小魔女居然还有八卦的特质,也不知道是从哪儿里得到的八卦消息,知道末小鹿早晨没有吃饭,好心的把自己的零食饼干拿出来与末小鹿分享。 儿童饼干是无糖的,没有甜腻的感觉这倒是让末小鹿吃得很开心。 “小鹿,一会儿我要去见舅舅,你要不要去?”绯嫣的招牌动作踢脚丫,一口一个小饼干吃得悠闲自在。 末小鹿皱皱眉头,“你去见舅舅我跟着不太好。”况且她不认识嫣嫣的舅舅呀。 “去嘛,去嘛。我在舅舅的衣服里翻到一个手帕,上画着你的画像。”绯嫣坐起身子,神秘兮兮地凑到末小鹿身边,扒着末小鹿的手臂撒娇道,“去啵,你不好奇吗?为什么舅舅有你的画像。” 这话末小鹿听起来确实好奇,一大一小一拍即合,出发。 龙隽身为禹小眸的哥哥,自然就是绯嫣口中的舅舅。 一大一小来到地下室,房间门口的保镖对于绯嫣的来到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末小鹿他们却是第一次见。 “你是谁?”保镖的语气僵硬像是机器人般。 “大哥哥,这是我小婶婶,我们来看舅舅的。”绯嫣可爱的小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甜甜的样子是挺惹人喜欢的。 比她平时捣蛋出鬼主意的时候招人喜欢多了。末小鹿在一旁想道。 “走,我们去跟舅舅说话。”绯嫣拉着末小鹿往监控室里走。 还是那个房间,四面玻璃墙,有一面是特制的,只要启动开关,双面都可以看到,平时的话在外面看是单向玻璃。 绯嫣拿着话筒,蹲坐到那面特制墙前,仰着小脑袋,“叔叔,帮我按一下开关。” “好的。”管着监控器的男人应了一声。动作熟练,看样子已经习惯绯嫣来这儿了。 开关开启,里面的人第一眼便看到绯嫣,飞扑着下床,跑过来。 “舅舅你慢点。”稚嫩的声音随着话筒传到里屋。 末小鹿注意到屋内的男人像是孩子一样的,点点头,他好像嗯了一声,但是外边听不到。 他听话地慢下脚步,一步一步挪动,英俊的脸庞带着喜悦。 龙隽凑过来,搁着玻璃,伸出手。 第十二章小像上的女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龙隽一步步移动过来,搁着玻璃墙,伸出手。 大大的手掌,可以看清掌心的细纹与细细的薄茧。 绯嫣看了一眼掌管监控器的男人。 随后甜甜一笑,伸出小手。大手隔着玻璃包裹着小手,格外温馨。 “小小姐,亓少昨天特意嘱咐过,你不能呆太久,所以……”管着监控器的男人话语点到为止,便知趣得关门出去。 玻璃房间里。 龙隽英俊漂亮的脸带着单纯的喜悦凑过来。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他蹲坐到绯嫣面前,眉眼笑眯眯的像一弯月牙。 “舅舅,你看看我带谁来看你了。”稚嫩的声音由话筒传递到屋子里,传递到龙隽的耳朵里。 龙隽这才抬眸,注意到绯嫣身边的末小鹿。 只是一眼,他瞳孔骤缩,猛得站起来,激动得捶打特制的玻璃墙,他好像在大喊些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末小鹿踉跄向后,脸色不由得发白,不禁扶住胸口,“这……?”疑惑得问。 “舅舅你要找的人就是她对不对?”绯嫣也激动得站起来,兴奋得开口。 玻璃那边的男人激动得点头,激动得手有些颤抖,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条手帕。 摊开手帕,举起来,素白色的手帕上一张清晰可见的小像。 聘婷玉立的佳人仿若江南湖畔的西子,略施粉黛却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纤细白皙的脖颈高傲得昂起,炯炯有神的瞳孔流转着魅惑人心的情意,樱桃般水嫩饱满的唇瓣微微抿着,眉间印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她一袭古时黛粉色衣裙,挽起发髻,戴上一只飞舞张扬的凤钗…… 这仿若仙子般美好的人儿好似汲取了天地间美好的一切,张扬却也端庄,妖娆却也清纯,无数的矛盾却显得相得益彰。 这佳人的长相与末小鹿一般无二,只是穿衣打扮与现代大有不同。 末小鹿不禁皱眉。虽然来之前小嫣嫣就有提及,但她没想过会如此像。 玻璃对面的龙隽,表情焦急,敲着玻璃墙,拼命想要吸引末小鹿的注意力。 “小鹿,我找你来就是因为这个。我舅舅好像一直在找你。”绯嫣扬起小脑袋,拉了拉末小鹿的裙摆,认真地叙述着,“我昨天来这儿,舅舅给我看了那个手帕,我一眼就看出来手帕上画的人与你一模一样。” “但是,我能确定这不是我。”末小鹿否定。 她从出生就一直在古末岛,只有十五岁那年出过岛,之后一次就是三个月前出来找绯洛的那次,她没穿过这样的衣裳,更没有机会让人在手帕上画这样的小像。 玻璃那边的龙隽听到她们的对话,不停地锤着玻璃,好像还有话要解释。 “舅舅,你别着急,你慢慢说。”绯嫣安慰着他。 末小鹿也上前,伸出手,与他的大手搁着玻璃印在一起,“你别着急,慢慢讲。” 像是得到命令,龙隽立即冷静下来,可是他讲的话末小鹿都听不清,还好绯嫣会唇语。 绯嫣这几天都是用读唇语来与龙隽交流的。 稚嫩的声音转述着:“公主,我是末家的护卫。”绯嫣的眼睛瞪得老大,惊讶的看向末小鹿,“什么护卫啊?” “嫣嫣,你认真点。”末小鹿严肃地板着脸。 绯嫣尴尬得讪讪摆手,接着一板一眼地转述道:“五万年前,末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出生,那时一夜间玫瑰花瞬间盛开,百鸟争鸣盘旋于空中久久不散。” “后来在小公主及笄之日,天界预言石浮现预言,道:末家有女,欲飞成神,六界一统。” “天界一直保守秘密却还是被人界得知,一时间人界三位霸主不惜用战争来夺取她,惹得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绯嫣越翻译越觉得自己在讲童话故事,结果手舞足蹈起来,讲得眉飞色舞。 这话里好多成语,绯嫣都懂,好似是很骄傲的,她仰着脖子继续翻译道。 “后来,有传言说天界创世神、魔界魔尊银逝与灵界灵主凤宣也参与其中,大战殃及无辜,他们三位只能布下封印来隔离当时三位霸主所建立的三个国度,以龙门为界保三地之间不再互相侵扰。” “龙门?”末小鹿惊奇地打断道,“你是说龙门吗?” 玻璃墙对面的龙隽狂点头,末小鹿看着他的嘴型,多少能感受到一些他要表达的意思。 “所以龙门真的与末家有关。”末小鹿抱着手臂,呢喃自语。 “舅舅好像还有话要说。”绯嫣拽了拽末小鹿的裙摆,示意她不要走神。 “您讲。”末小鹿歉意的点头示意。 龙隽又继续说道:五万年前,龙家被任命为末家的下属家族,世代以保护末家为己任,却因着时代的变迁,慢慢脱离了末家,长久以来龙家后代已经慢慢淡忘了末家。 末家下族吗?像幕水家族一样吧。 末小鹿有些疑惑地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龙家与末家的关系,她从未听说过。 迄今为止,末家下属家族最有名望的仅仅是多宝国的幕水家族,哥哥也曾提过维立国的宁家与刑家也是下族,只不过排位上抵不多为末家提供医疗人才的幕水家,所以很少出现在古末岛。 还想要问更多,却见龙隽像个孩子似的锤着自己的脑袋。 皱着眉头,好似在拼命想着,“我只知道这些,其余的我都忘记了。”像是被灌输的思想,龙隽的意识里只有这些部分,也只有提到这部分时才会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脑子里其余的都是连不成线的碎片,他就是锤破脑袋,也想不起什么。 “我只知道您是我的公主,我是您的护卫。”他皱着眉头,单膝跪地,双手虔诚的放下胸前,表情庄重而又神圣。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是你口中的末家人,也许只是姓氏相同?”末小鹿试探着问,想要探探他的表情,同时也是想知道这龙隽忽精明忽痴傻的状态是否是真的。 “你就是。”很清晰的嘴形,龙隽表情一变,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踢着脚,委屈的表情,扭着衣角。 “可……”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末小鹿将要说的话。 门被推开,“小小姐,一会儿亓少他们要过来,您看着要不要先……”是刚刚那个管监控室的男人,他焦急地表述着。 “好的,谢谢大哥哥。”绯嫣笑得眯眯眼像个小月牙,倒是与刚见龙隽时的样子有些像,单纯天真的笑意。 绯嫣拿起话筒对龙隽喊道:“舅舅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先走啦。”说着拽起末小鹿往外跑,头都没回。 龙隽委屈得伸伸手,有些不舍得。 但见两个人走出门的背影,也只能失落得放下手,垂头丧气地坐回床上,继续看着那个有图画的小盒子(电视)。 * “我们为什么要跑?”末小鹿被小小的人拉着疯狂地跑,不免疑惑得开口询问。 “哎呀,还不是小叔不让我来,更何况还是带你来。”绯嫣回头瞅了瞅末小鹿,放慢了脚步,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又出现了,“你要是早点拿下他,你说我还用偷偷带着你来吗?你对他撒娇我们不就都搞定了吗?你真是笨。” 末小鹿呆滞住,表情无奈。这也能怨到自己身上? 绯洛与亓晟一同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绯嫣拽着末小鹿慌慌张张往外跑的样子。 “嫣嫣这个小魔女怎么又来了?”亓晟看着两人踉踉跄跄的背影,不禁驻足,念叨着。 “嫣嫣经常来吗?”绯洛也停下脚步,微薄的唇轻启,幽暗的瞳孔透露着不悦,目光直直地盯着亓晟。 “从嫣嫣……嫣嫣知道隽哥在这里之后,就每天都会来呆上一会儿。”亓晟被盯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明显感受到绯洛是不赞同嫣嫣经常来的。 亓晟又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你也知道隽哥现在的智力只有三岁,嫣嫣正好是个孩子与他好沟通嘛。况且隽哥是嫣嫣的舅舅,嫣嫣自小跟隽哥最亲。小孩子的要求,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对吧?” 绯洛哼了一声,眉头舒展一些,大步向监控室走去。 这个解释算是通过了吧。 亓晟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哎,绯家这几个,不论大的小的都是难搞的。 “龙隽状况怎么样?”推开门,绯洛径直走到那面特制的玻璃墙前,那里正好是刚刚末小鹿站过的地方。 掌管监控器的男人迅速站起来问声好,之后又急忙坐下,手速极快地调出最近的视频,“龙少今天还是像以前一样,睡醒了会看会儿电视,刚开始饮食上会有些不习惯,但现在好多了。” 每一帧画面上都是龙隽一脸好奇的坐在床上认真看着电视的样子。 绯洛高大挺拔的身姿站立在玻璃墙前,特制效果刚刚被收回,此时的玻璃房里的龙隽是看不到绯洛的,“嫣嫣来的时候,他们一般都会谈些什么。” 男人身子一僵,急忙站起来,眼神怯懦,“绯二少,我……” 绯洛注视着玻璃房内的龙隽,龙隽虽然看着电视但明显的心不在焉,就像是大人让小孩子读书,小孩子走神的状态一样。他眉头紧皱,“不责怪你,说就是了。” 连亓晟这个主人都默许的事了,一个看守的人又有什么可阻止的。 “谢谢绯二少。”男人连忙鞠躬感谢,接着说道,“小小姐一般来就是跟龙少讲讲最近发生的有趣事情,没什么特别的。” 男人其实也不是很了解绯嫣与龙隽都谈些什么。正常情况下,他只能听到绯嫣这边说的话,但听不到龙隽那边说的话。 小机灵鬼绯嫣又怎么会让他知道他们俩个在聊什么呢。 绯洛重重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我想与他对话,用什么办法?” “有话筒,里面的人可以听到声音。”男人急忙打开通话开关,把话筒递到绯洛手里。 其实是有办法让里面人说话内容传递到外边来的,只是男人当初没有告知绯嫣。 他觉得绯嫣只是个小孩子,发现无法与龙少对话后就会知难而退,回去后不再来了,但他没想到五岁的绯嫣居然懂唇语。 一旁潇洒坐着的亓晟汗颜,手下狗腿的样子让他不禁想捂住脸。 凝视绯洛的侧脸,他同时意识到…… 自从绯黯沉睡之后,绯洛越来越像绯黯,说话之间的气势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比起当初做事一板一眼、成熟稳重的绯黯,反倒是绯洛更能震慑住人心。 霸气外露,沉稳收敛,两种矛盾的词汇都可以在绯洛身上体现,也许绯洛将是绯家又一个奇迹。 绯洛拿过话筒,成熟磁性的声线透过线传到屋内龙隽的耳朵里,“龙隽,我是绯洛。” 屋内的龙隽,神情一震,像是刚刚遇见末小鹿时的反应一样,有些激动。 “把玻璃墙打开。”一旁的亓晟连忙站起来吩咐道。心中感叹,这次可能有希望啊。 男人连忙按下玻璃墙的按钮。 单面墙瞬间变成双面墙,里面的龙隽看到伫立在玻璃墙对面的绯洛。 激动得滚下床,扑到玻璃墙上,嘴里喊着,“绯……绯……”居然比见到末小鹿时还要激动。 “他也许记得你。”亓晟惊喜得贴过去,拍着绯洛的肩膀。 绯洛抿唇,他可不这样觉得。那样的眼神,与往日里龙隽见自己可不同。 “绯……绯帝。”龙隽单膝跪在绯洛面前,就像刚刚跪在末小鹿面前时一样,虔诚得双手放在胸前,微微低着头。 一本正经的模样可不像是三岁智商会表现出的样子,倒像一位战士。 绯洛眉头骤蹙,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中一丝流光闪过,“你确定你们检查的是三岁智商?” 亓晟连忙点头,拍拍胸脯,“我确定呀,找的都是京都最有名望的医生,并且签了保密协议的。” “绯帝,龙隽保护公主不力,请您责罚。”玻璃墙内,龙隽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但说出话的声音带着颤抖,好似极其害怕的样子。 “啊?”亓晟一惊,本能地向后一跳。这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年代了还公主,龙隽怕不是傻了吧。 后来转念一想,现在的龙隽可不就是傻了吗?估计着是看了什么古代片现在在模仿吧。 “公主?”绯洛小声呢喃着,陷入沉思,表情严肃。眸光闪过一丝精明,他突然大声开口,像是周身萦绕着一股王者的气息,语气都带着彻骨的寒意,“为什么会连这种事情都办不好?” “绯帝,龙隽已经听命带着末公主前往华诺国,但是不单天界创世下临人界,魔界银逝居然也来了,龙隽实在无能为力。”龙隽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表情复杂,语气也低沉。 一旁的齐晟已经迷乱了,隽哥现在脑袋不清楚玩角色扮演就算了,绯洛怎么还陪着他玩?又是人界,又是天界的?玄幻小说吗? “天界创世?”绯洛皱眉,创世的名讳他曾听父亲绯景之提起过。 “是的,天界创世、魔界银逝与灵界凤宣设置龙门阻隔三国交往。”龙隽依旧跪着,只是稍稍抬起头,真诚忠义的脸,澄澈明亮的眸子。 他不像在撒谎。绯洛心里想着,薄唇轻抿。或许龙门的真正来历便是龙隽所阐述的…… 父亲曾说过龙门的作用是阻隔三大陆地,除了我们生存的华诺大陆,其实还有两个大陆…… 绯洛一直相信着父亲说的话,认为着这个世界上有科学所无法解释的部分,是真的有三个大陆存在的,只是被龙门阻隔着…… 但是龙隽又提及到天界、魔界,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龙隽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并且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难道他不是真正的龙隽? 思及此,绯洛又想问些什么,但龙隽已经变成三岁孩子的模样。 他跳回床上,扣着手指,心不在焉地看着无聊的电视,有时还会像绯嫣一样踢着脚。 “他这是?”亓晟被龙隽这一顿操作,弄得云里雾里的。 绯洛询问着管理监控器的男人,“他一直都是这样,清醒一阵子又糊涂一阵子吗?” 男人点头,并迅速调出最近龙隽的视频。 显示屏上,清晰地显示着,只有绯嫣在的时候龙隽才会有清醒的迹象,其余时间都是像孩子般。 一块一块的页面,平铺在显示屏上。 绯洛突然叫“停。”手指一摆,“调回去。放大。” 数个画面被放大,每一帧画面里都有一条素色的手帕被龙隽紧紧攒在手心里。 只有一张图,高清的画质,可以清晰地看出画像上的脸。 “就是这个。”绯洛单手摸着下巴,陷入深深的思考,只是片刻,又开始发问,“你们有没有给他做过DNA?确定他是龙隽吗?” “还没有。”亓晟回答着,凑过身子,仔细看了看显示屏的画面,“有什么问题吗?” “做个DNA测试吧,我怀疑他不是龙隽。” 龙隽没见过末小鹿,没道理如此珍惜一条画着她脸的手帕,所以这更加坚定他刚刚的猜测。 第十二章流哥儿(2)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亓老爷子的手术被安排在后天下午,这场手术是幕氏医院极其重视的。 幕水渊身为这场手术的主刀医师,一早便去幕氏医院看望亓老爷子,并且要为亓老爷子再次进行全身检查。 白色大褂罩在幕水渊高大修长的身子上,里面是白色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边的一颗。 白色象征着纯洁、正直,温文儒雅的幕水渊极其适合这个颜色。 幕水渊轻轻推开门,耀眼的阳光投射进病房,可以看清楚空气中细致微小的尘。 这是一间套房,是病房中的VIP,推开门入目的便是一个简洁明亮的小客厅。 客厅里的女人正准备着早餐,看到幕水渊进来后,急忙擦擦手,和蔼可亲地冲他笑笑,“水渊医生,您来了。” 这女人今年大约五十多岁,双手有些苍老带着薄茧,亓家人都叫她乔婶。 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当过大统领,干的都是些热血保家卫国的事儿。有那么几个衷心、踏实的部下,其中有一位便是乔婶的丈夫,乔帕尼。 但八年前一次意外,乔帕尼为救亓老爷子而去世,独独留下乔婶一个人,无儿无女,看着挺可怜的。 亓老爷子就做主把乔婶接来,在亓家做些不累不苦的活,平时也就是陪亓老爷子说说话喝喝茶,这一陪就是八年。 “亓老醒了吗?”幕水渊轻声询问。 “醒了,正念叨着您呐,快进去吧。”乔婶是个热心肠的,热情地招呼幕水渊进里面的卧室,“水渊医生,您吃过早饭了吗?我这炖了鸡汤,您尝尝啊。” “嗯。”幕水渊没有客气地退让,欣然接受,一手接过汤碗,“手术前最好是吃些清淡的。”一边细心地嘱咐道。 “这样啊,怪我,老糊涂了。”乔婶连忙扯掉餐盘里的鸡汤,重新端起餐盘往卧室走。 幕水渊腿比较长,快乔婶两步,顺势帮乔婶开了门。 “水渊啊,你可算来看我了。昨晚在亓小子那住的好吗?”幕水渊一进去,屋内老人的声音立即传过来,像是古钟,雄浑、爽朗。 这是一位英气、豁达的老人,虽然躺在病床上却丝毫没有病气,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 满头银丝,留着半长的胡须,眼窝微微下陷,虽然松懈的眼角透露着衰老,但一双精锐的眼睛像是雄鹰般,仍旧可以看出当兵参军时的气度。 “亓晟安排的很好。”幕水渊拉过椅子,慵懒得靠在上边,一条腿担在另一条腿上,手里拿着鸡汤。这倒是幕水渊平时很少表现出来的样子。 乔婶摇下床上桌,把餐盘摆好,稳稳地站在一旁。 亓老爷子瞅了瞅幕水渊,没有动自己的餐食,又言:“在炎夏国,有什么事情就找亓小子去办。我之前不知道你一直在京都,如果知道我早就来寻你了。” “吃饭吧。”幕水渊拿着汤匙,有条不紊地喝着,动作间没有丝毫抬眸瞅亓老爷子一眼的意思。 亓老爷子看出幕水渊不愿意搭理自己,有些无措,“水渊,当年……” “没什么当年。”扬起脖子喝干最后一丝汤汁,幕水渊把碗放到桌子上,冲亓老爷子温和的笑,“您好好吃饭,吃完我们例行检查。” “水渊,我……”亓老爷子无奈地叹气,精锐的眼睛流露着苦楚,迟暮的老人有些让人心疼。 幕水渊又一次打断他,这一刻他收敛笑意,表情严肃,“亓老,你这次的手术说小不小,确定不让我告诉亓晟实情?” 亓老爷子连忙嫌弃地摆摆手,认真地说道:“不用了,亓小子不稳重,不需要他知道,免得他小题大做。” 昨天亓晟仅仅知道点皮毛之后,就连打了三个电话,最后觉得不行还本人亲自来了,待了好久才走。这要是知道他是八年前旧疾复发,那还得了。 亓老爷子转眸看着幕水渊的眼神全是信任与坚持,“况且我相信你,我相信流哥儿唯一的儿子会像他一样出色,能再次医好我。” 闻言幕水渊眉头紧皱,温润如玉的脸带上不悦,语气也有些低沉,“亓老。”这一声像是警告。 “是我们亓家对不起你。”幕水渊的语气好似惊到亓老爷子,老爷子突然拿开餐盘,作势就要下床。 一旁的乔婶急忙扶住亓老爷子,“老爷子。” 幕水渊也立即站起来要扶住他,表情有些纠结,他担忧的唤了一声,“亓老。” 亓老爷子的手搭在幕水渊的手臂上,扬着脖子看着他,表情激动,语气急促,“如果不是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三儿,你的父亲也不会疯掉,你也不用过继给幕水漾,都是我们亓家的错。” “可怜,流哥儿八年前还救过我老头子一命,到头来居然是我亓家人害得他疯疯癫癫。” “幕水家一代医仙就这样毁了,都怪我亓家。” 亓老爷子痛心不已,不禁捶胸顿足,眼睛中显现出这个年龄的苍老、脆弱,目光中含着水润。 流哥儿,全名幕水流。幕水流可以说是幕水家的一个奇迹。 幕水家族世代传奉着一本医学宝典——幕水行医录。 幕水行医录分为九则,旁系分支只得学至行医录第四则,而嫡系子弟可以习至第六则,继承人可以多学一则,家主则可以学习全部。 虽然历代家主都在参学这第九则行医录,却只有一人成功,那就是幕水流。 在当时的华诺大陆赫赫有名,人称“医仙”。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灼灼其华的优秀人物最后却落得个痴傻癫狂的下场。 而这一切都因为亓老爷子的第三个儿子与一个女人。 亓老爷子一直觉得亓家对不起幕水渊。 他觉得是亓家害得当年十六岁的幕水渊过继给幕水家旁支,失去继承幕水家家主的资格,沦落到只能在炎夏国以幕为姓开着这家幕氏医院的地步。 这些话让幕水渊不免痛苦得闭眼,悲伤化成流水,他忍住不让其流出来。 他微微仰头。 搀扶着亓老爷子躺回床上去,盖好被子,“不怪亓家,是他自己的错。”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被迫过继给父亲的,我是自愿的。”他现在口中的父亲血缘上是他的小叔叔,也就是幕水流的弟弟,幕水漾。 “父亲待我很好,比他待我还要好。” 幕水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静静地诉说着,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亓老爷子。 这个答案亓老爷子是不会信的,幕水家族的权利在整个华诺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除了末家,没有人不敬重幕水家。 如此强大的家族,再加上那仿若神话般的行医录宝典,谁不想得到?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种魄力去放弃一切唾手可得的东西呢? “我先帮您检查吧。”不容许亓老爷子反抗的,幕水渊进行一通检查后,收好东西离开。 走出病房的幕水渊,一个人来到幕氏医院的天台。 入秋的风吹起,带起阵阵凉意,阳光依旧火热得刺眼,但风却是十分清爽。 “哎……”幕水渊坐在台阶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更远的地方。 幕氏医院建立在京都最繁华的市区,周围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但是幕氏集团依旧是楼层最高的那一座。 本来因着楼层过高,这天台是禁止人上来的,但幕水渊可是这间医院的百分百拥有者,谁又管得了他呢,所以长此以往这天台成了幕水渊的秘密基地。 天台的风要比下面的风大很多,他缩紧了白色大褂。 心中不免想起五年前刚入秋的那天。 幕水渊小的时候除了喜欢末小鹿,他还喜欢过一个人,那是一种对母爱的渴望,那个人便是末小娜。 末小鹿的小姑姑,她年龄很小,只比幕水渊大七岁,算是末老爷子的老来子。 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美好的女人。 五年前,她也才二十三岁。 幕水渊年幼的时候便没了母亲,父亲幕水流是个痴迷医术,苦心研究幕水行医录的痴医。 当年,幕水流是华诺大陆闻名遐迩的医仙,是可以与阎王抢人的能人。幕水家族也因幕水流的存在而在这各大家族中站稳脚步,甚至受人敬仰。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受人敬仰的医仙连自己的儿子都无暇照顾,所以幕水渊基本上是幕水漾,也就是他现在的父亲曾经的叔叔照顾长大的。 所以当那个叫末小娜的女人第一次抱住他,哄他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母爱。 他还记清晰的记得。 逆光中,她的脸庞柔和得如同仙女下凡,她唇角的笑意让他也忍不住开心起来,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周身,她温暖的怀抱让他沉溺。 那个女人仿佛有着魔力,不单单他自己喜欢她。 连他的父亲幕水流都爱上了她。 那是一场错误的爱,是幕水流一厢情愿的爱。 相差十八岁的爱情,甚至中间还阻隔着一个孩子,那是单纯美好的末小娜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当另一个潇洒俊朗、温柔谦逊的男人出现后,末小娜很快的爱上他。 而那个男人就是亓老爷子的第三个儿子——亓三儿。 亓三儿是意外出现在古末岛的,那年古末岛的临海还没有被末家完全控制,亓三儿就是这样在一次海难中飘到古末岛上,被末小娜所救。 末小娜一生没有出过古末岛。 古末岛的风土人情是和善美好的,仿若世外桃源的地方孕育着的是一位心怀善念的女孩,她没有犹豫的救了这个人。 慢慢的两人相爱。 可是有一天,末小娜突然发病,抓伤了亓三儿,也吓跑了那个温润的男人。 那个怪病是她一个不堪的秘密,同样也是末家的秘密。 她是末家上一代被诅咒的孩子。 她身上独特的血液每逢一个月的初十都会爆发,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暴动的情绪,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她的血脉诡异的膨胀,像是血流中有着无数的蚂蚁在侵蚀她,想要冲出她的血管。 这是她的怪病,也是只有幕水流能够压制的怪病。 没错,幕水流之所以习医成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医治末小娜。 当幕水流知道末小娜爱上别的男人,为了惩罚她,他拒绝为其医治,眼睁睁看着她痛苦的煎熬。 微风吹拂,高高耸立的幕氏医院天台,幕水渊缓缓站起来,拢了拢身上的白大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顺手向后顺了一下。 思绪再次回到从前—— 亓三儿想要带末小娜离开古末岛,从小看着末小娜长大的张二叔也支持。 所以三个人一商量,便计划着要走,但后来被幕水流发现。 之后,那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末小娜不知道为什么上了末家顶楼,被琉璃珠活活吸干血液,死在他们面前。 亓三儿因此殉情,幕水流也因此变成疯子。 能够压抑这种血液怪病的医术从此失传。 末小娜的离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再也不用被夹杂在两个男人之间,她也不用再承受末家诅咒。 而这一切的痛苦之后将由末小鹿来承担。 幕水渊又一次重重地叹气,之后离开天台。 第十二章孩子不能留(3)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与此同时的古末岛。 末小鹿离开已经有三天,果然如黝轩猜测的,这古末岛如今就是块大肥肉,人人都想来刀上一口。 这才三天,已经有数个家族前来,表面上又是送礼又是想谈合作的,实则都是在寻末小鹿。 可能有人想问,为什么都不是来寻末子晨的呢? 这末子晨多数时候生活在维立国首都,很少在古末岛上。这是末家的规矩,男人建立伟业保护家里的女人,女人只需要相夫教子。 况且与其跟一个无论是商场还是战场都老练的人周旋,还不如选一个末家掌上宝、单纯又天真的小姑娘去哄骗来得方便、来得容易。 虽然后修改的规定强调:外人进入古末岛不容许超过十五天,但这丝毫不影响其他心怀鬼胎的人。 从生日宴到现在,闵孝媛就没有出过这间房间。 末子晨每天都会派随嬉来照顾她饮食。 随嬉原本是照顾睨娇的小丫头,但后来因着闵孝媛的身份越来越尴尬,睨娇便把这小丫头给了末子晨。这小丫头与闵孝媛一般大。也算是跟闵孝媛一同长大的,关系很不错的。 “少夫人,您就吃点吧,你昨天就没有好好吃饭,再这样下去,您肚子里的宝宝也受不住呀。”随嬉跪坐在闵孝媛的身边,一手端着饭,一手持着汤勺,面容焦虑。 自从末子晨带闵孝媛回来后,便公开宣布以后要叫闵孝媛少夫人。 对末子晨的做法,闵孝媛只是翻翻白眼,嗤之以鼻,感觉可笑至极。 “我不吃,他不是说要把孩子打掉吗?都要打掉了,我为什么还要吃?”闵孝媛气哼哼得把饭一推,扭头转过身,背对着随嬉。张扬精致的五官满是愤怒与悲伤。 随嬉无奈,只能端着饭,走到她另一面,小心翼翼地低头,压着声音诱哄着:“媛媛,随嬉求你,你真得吃了,不然你真的受不住的,你要是倒下来,你可怎么跟少爷斗啊,对不对?” “好嬉嬉,我真的吃不下。”闵孝媛一瘪嘴,拉着随嬉的手臂,眉头囧囧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随嬉,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生怜。 随嬉顺势把碗放到床头,坐到床边,语重心长的劝着,“少爷是爱你的,你跟他服个软,说不准这孩子就留下了。” “我才不要。”闵孝媛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甩开手,一脸嫌弃的样子,接着语气强硬的说道,“末子晨那个霸道的小人,除了会强迫人还会做什么?我都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 “这个孩子你不能留。”闵孝媛与随嬉谈话间,门口已经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语气老练,表情严肃,皱着眉头,可以清晰看到闵六叔眼角的褶皱。 随嬉闻声连忙下床,弯下腰鞠躬,“六叔。” “父亲?”闵孝媛又是惊喜又是惊讶的唤着他,她回古末岛已经一周有余,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此刻的她被喜悦冲昏头脑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父亲说了什么。 “随嬉,夫人叫你,去吧。”闵六叔老成持重,能在末家当了二十年的管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随嬉俯身,“是。”应了一声之后退下。 “老爸,你是不是来救我的?”闵孝媛见随嬉走后,连忙开心得下床,嘴上的称呼也变成更亲昵的叫法,精致的小脸带上明媚的笑容。 “老爸,末子晨那个混蛋要打掉你的外孙,你要好好修理他。”闵孝媛像是找到港湾的船只,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就扑进闵六叔怀里,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像个小猫一样。 闵六叔却无情地推开她,严声厉色,“站好。” “怎么了?”被推开得莫名其妙,闵孝媛笑容一僵,脑子有些反应不上来。 “这个孩子不能留。”转身背对着她,厉声的说道,在闵孝媛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苍老的眼眸中含着泪珠。 瞳孔倏然睁大,“什么?”震惊得后退,注视着父亲冷漠的后背,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声音颤抖满是不可置信,“老爸?你在说什么?” “这个孩子不能留。”可是冷漠的声音又出现。 “为什么不能留?”闵孝媛瞳孔骤升,摇头,声音颤抖,嘴角勾起僵硬的笑,“老爸,你在开玩笑吧,不好笑。” 末子晨不要这个孩子,她可以理解,那是因为他不够爱自己。即使心里千般怨言,她也有苦说不出。 但为什么连老爸都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她究竟做错了什么?那可是最疼爱她的老爸啊。 她原本寄希望于老爸身上,以为老爸会带她走,她一直等一直等,等来的却是一句‘不能留’。 她无法承受! “为什么不能留?您告诉我原因。”闵孝媛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护住自己的肚子,深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努力忽视掉心底的痛苦却抵不过眼底泛红的酸涩。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照做就是了。”闵六叔转过身来,悲伤已经被他掩饰掉,语气是沉重的,他有些不敢直视自己女儿心碎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他看着心里揪得难受,这可是他保护一辈子的宝贝,是他心爱的女人唯一留给他的念想。 “不要!我要留下她,我要留下她。”情绪瞬间崩溃。 疯了一样的抱住自己脑袋,肆意疯狂地大喊,触手可及的东西都被丢出去,那是一种激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她现在居然开始惧怕自己的父亲。 闵六叔心疼得上前一把抱住陷入疯狂的女儿,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是沉痛的,“媛媛。” 他明显有自己的苦衷,但是闵孝媛已经陷入癫狂、陷入绝望,哪儿里注意得到自己父亲情绪上的变化。 “你放开我,你走开,你是坏人。”闵孝媛拼尽全力推开六叔。 快步入五十岁的男人,身体没有以前强壮,身子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父女俩拉扯间,随嬉已经搀扶着睨娇赶过来。 站在门口的睨娇看着满屋狼藉,不禁扶住胸口,重重喘息着。她有心悸之症,体弱。 她难受得闭上眼睛,“媛媛。”这个名字好似在睨娇的嘴里反复好多次才念被出来。 睨娇是有些不敢叫那个孩子的,他们整个末家都欠那个孩子的。 “媛媛,你要怪就怪我吧。”睨娇松开搀扶她的随嬉,慢慢地走过。 要面对那个孩子,睨娇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上。 刀刃的那边是一个未出世孩子的性命。 她即将再次成为一个刽子手,拿掉自己亲生孙孙的性命。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孙孙的性别,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得会像谁,他会不会像晨晨一样帅气,她会不会像媛媛一样漂亮。 她不忍心却也毫无办法。 睨娇的来临惊醒闵孝媛,她推开自己的父亲跳到床上,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勾勾的看着睨娇,害怕得战栗,“你……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你不要过来。” 她害怕得眼泪横飞,牙齿打颤,精致的小脸全是惨白,脑子里浮现当年那些可怕的画面。 从闵孝媛回到古末岛,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睨娇。 闵六叔只能再次转过身,因为他不忍心看。抿住嘴,眼睑颤抖。 “孩子你……”睨娇伸出手想要安抚她,但见闵孝媛害怕得缩在被子里的样子,她只能颤颤巍巍地收回手,“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睨娇本是个善良、大度,集美好词汇于一身的大家夫人。 她端庄优雅,她知性美丽,无数男人曾为她争风吃醋。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完美的女人,曾经亲手推着十六岁懵懂无知的少女进入冰冷可怕的手术室。 那间罪恶的、冰冷的手术室,无知的少女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身体里的孩子被无情地拿掉。 那时候的闵孝媛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手术,她以为只是一个割掉盲肠的小手术。 进入手术室前,她甚至还挽着睨娇的手,单纯、爽朗地安慰着睨娇,“夫人,我就是做个小手术,您别这么紧张啊。” 直到她昏睡过去,再次醒来,小半个月摊在床上,喝了半个月鸡汤,她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从此,十六岁的女孩儿心里蒙上无法磨灭的伤。 “媛媛……”睨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闵孝媛的反应,让她不敢说出口。 缓了许久,睨娇才再次开口,“媛媛,我可以让晨晨娶你,只要你打掉这个孩子。” “夫人?”闵六叔表情不好,好像不希望末子晨娶自己的女儿。 “我不要嫁给末子晨,我不要,我只要这个孩子。”闵孝媛拉下被子,露出脑袋,泪流满面,“我常常做梦,我能梦见那个孩子,她怨我弄丢了她,现在她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再次伤害她。” “你们出去,出去!”闵孝媛拉过床头柜上的碗筷,猛得向外砸去,“都出去!” 甩出来的汤汁沾污睨娇的旗袍。 随嬉紧张地拿袖子去擦,睨娇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双手合十、泪眼婆娑祈求道,“媛媛,我求你,这个孩子不能要。你跟晨晨都还年轻。你们以后还可以生,再等五年就五年,五年之后你们想要几个孩子都可以,我都会帮你们照顾。” 闵孝媛对此只是嗤笑,歪着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大树依旧郁郁葱葱,上边有喜鹊铸的巢穴,喜鹊在啼叫,屋外欣欣向荣,怎么屋内就…… 睨娇几乎要跪下,本就柔弱的身躯,这会儿连呼吸都困难,“媛媛,我……求求你。” 闵六叔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没有阻止。这是末家欠他女儿的。 随嬉搀扶住睨娇,表情诚惶诚恐,“夫人?”她下意识看了看闵孝媛想要开口求她,但刚张开嘴又闭上。 面前的闵孝媛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样子让随嬉意识到——夫人怎么可以这样强人所难呢? 就这样僵持着,睨娇久久跪在地上,闵孝媛缩着迟迟不敢看她。 直到末子晨出现。 末家一向雍容华贵、自视甚高的夫人,手扶住胸口,面无血色,悲戚凄然的下跪。 “你们在做什么?”末子晨进门第一眼便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半跪着。 他几大步走过来,强壮的手臂托住睨娇。母亲自从小娜姑姑去世后,身体一直不好,他有些担心。 睨娇震惊得看向扶住自己的儿子,“你不是去首都了吗?” 她怕儿子承受不了,早早就让末默打发儿子回维立国首都处理事情去了。 “我不放心。”末子晨松开母亲,目光转到那缩在床上的娇小身影。 娇小的人儿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嘴唇干涩还瑟瑟颤抖,眼神惶恐,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到自己后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十分警惕,好似自己是个洪水猛兽下一个秒就会伤害到她。 末子晨心里咯噔一下,揪心的疼。 他预料过性子刚烈的她会拼命保护自己的孩子,但他没想到她会是这幅凄惨的模样来保护他们的孩子。 他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在他的印象里,闵孝媛一直是个疯丫头,她喜欢调皮捣蛋,她脾气不好、任性、幼稚,她还喜欢与自己作对。 他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脆弱得让他想抱住她,想呵护她,想大声的告诉她。 把孩子生下来,他喜欢这个孩子,他更会爱这个孩子! 但是这些话无数次含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吐出来。 他不能,他不敢赌,为了妹妹。 “打掉吧。”末子晨扶着母亲坐到沙发上,语气冰冷刺骨,冷峻的脸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闵孝媛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眼睛里含着泪,绝望地摇头,像是从喉咙深处里挤压出来的声音,那样悲切的一声,“末子晨。” “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末子晨没有回头看她,与闵六叔一样、他们都不舍得去看她,他们怕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他们怕自己动摇。 一个未出生孩子的性命与一个鲜活的生命,孰轻孰重? 可是在闵孝媛看来,她只能看到自己最亲的老爸冷漠的只给予自己一个背影,与她身体最亲密的爱人冷言冷语只为了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绝望! 她无助! 却没有人可以帮她! “我只想要她。”鼻子酸涩地难受,她捂住肚子手越来越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我只想要我的孩子!”一声声痛苦悲切的声音,嘶声裂肺的。 一旁的随嬉忍不住捂住嘴巴,心疼得留下泪。 从小把闵孝媛当作自己孩子看待的睨娇,更是泣不成声,“怨我,怨我,都怨我。”雍容华贵的夫人捶胸顿足。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睨娇欲言又止,椎心泣血,呼吸开始不顺畅。 末子晨看这儿情形连忙让随嬉跟闵六叔把睨娇带走。 闵六叔不安得看了眼闵孝媛,却也只能离开,这件事情还得少爷来处理才行。 他这个父亲,是个失败的父亲,他一开始就应该拦着女儿,不让她与少爷接触。 第十三章突生异象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人都离开了,闵孝媛好像还没有缓过来,她不像以前一样撒泼,这次她望着末子晨的眼神全是恐惧。 拽紧被子,她注意到末子晨靠自己越来越近,他每走一步她的心颤一下,“你……你别过来。” 谨慎地看着他,看见他弯下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你要干什么?”末子晨的平静让闵孝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拿出一盒药。 闵孝媛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白色药片。 只见他重重的一闭上眼睛。 这药片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从他们回到古末岛的那一刻就准备好了。但是他一直舍不得。 他的表情,令闵孝媛心中有一个想法突然升腾。 当即害怕得丢开被子,往外跑! 却被末子晨一把拉回来,像是破碎的布娃娃扔到床上。 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他的目光决绝得让人害怕。 被柔软的床弹起,她捂住自己的肚子。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闵孝媛大叫,心中的弦瞬间断掉,她知道她猜对了。 “乖。”像是地狱撒旦传上来的声音,靡靡之音在耳边萦绕,“吃下去,这是特制的药,不会伤害到你。” 末子晨手上的药是幕水渊这个月研究出来的,从知道闵孝媛怀孕开始,幕水渊就依照幕水行医录制作了款不会伤害到母体的堕胎药。 “不好,放开我。”闵孝媛奋力挣扎,却是螳臂挡车,被末子晨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媛媛,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会有好多好多孩子,但这五年不可以,就这五年不行。”末子晨红了眼圈,手上用力,扒开她的嘴。 闵孝媛只觉得自己的下巴生疼,他的手抠得好紧。 她疯狂地摇头,想要躲开他的桎梏。 但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女人的力量终究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眼泪就像是脱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连成串的流进她的发间,一滴滴泪都是她卑微的爱情。 她奋力地去踢腿,去踢他,他都稳如磐石。 她直视着他,他的脸还是那样俊美,仿若天神。 但是却让闵孝媛害怕得心尖尖都在颤抖,她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根本就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她撕心裂肺的叫着,“这也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末子晨。” “你好狠的心!” “第二次,第二次了,你要夺走她的生命,第二次了啊——” 闵孝媛泣不成声,已经没有词汇可以形容她如今的绝望、无助。 她深爱的男人,第二次要夺走他们孩子的性命? “你没有心吗?末子晨——”最后一声闵孝媛大喊出声,泪水横飞。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幕水渊已经安排好幕氏医院的事情,准备下午休息。 他直接开车回了亓晟家。 车刚要开进亓晟家大门,就看到末小鹿站在大门口,一身素色的旗袍,微风阵阵吹乱她的发丝,隐约可以看出她满面愁苦,还跺了跺脚。 幕水渊立马停下车,摇下车窗,“鹿儿?你在做什么呢?” 末小鹿没有想到幕水渊会这么早回来,之前在郊区大宅住的那阵子,幕水渊都是早出晚归的,毕竟幕氏医院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 “我……我想去买衣服。”末小鹿抿抿唇,拽了拽身上的旗袍,踌躇地开口。 其实她还想说她没有钱,她原本是兴致满满地走出来想要去逛街的,但是刚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出古末岛的时候压根就没带钱。 “上车。”幕水渊与末小鹿生活这么多年,可以说她对她了如指掌。 “啊?”末小鹿精致的小脸浮现一丝可爱的呆滞。自从上次绯洛当幕水渊的面亲了自己后,他们之间就没再说过话了,她以为幕水渊这辈子都不会理她了。 “上车吧,带你去买衣服。”幕水渊的眼眸如蔚蓝大海般深邃,他微微歪着头示意自己上车。 稍稍犹豫了一下,只是一小下,便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穿着旗袍的她,优雅缓慢地坐进车里,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幕水渊。 他英俊的脸庞染上如春风和煦的笑意,“带你去末家在夏国开的商场吧,你还没去过。” 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打着方向盘,深邃的目光认真的看着后车镜,举止潇洒。 幕水渊的态度让她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水渊不会再理她的。 窗外的风景成为剪影,迅速的向后跑。 幕水渊的车技不似他平时温柔和煦的样子,他的车速一直是很快的,像是心里有一头猎豹,他喜欢这样肆意极速的感觉。 她从幕水渊有驾照以来就开始坐他的车,早早便习惯了他的开车方式,摇下窗户,风灌进车室,吹起她的发丝。 入秋的风吹在脸上稍微刺痛感,但不影响她享受这种潇洒自在的感觉。 车子很快开到商场,她还闭着眼睛享受着,幕水渊已经停好车。 刚睁开眼睛,幕水渊正巧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末小鹿温婉可人的笑笑,迈下腿,一字高跟鞋贴到地面,她顺势站起来。 出古末岛她只带了两双鞋,一双是逃跑那天穿的运动鞋,一双是现在脚上这双一字高跟鞋。 微风吹过,末小鹿抚平身上素色的旗袍。 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冲着英俊的男人恬静地笑着,泼墨般的发丝柔软的贴在背上长及至腰间,纤弱的身姿在风中曳曳生姿。 配上豪华张扬的跑车,这儿就像是明星杂志封面的场景,引得来逛商场的人痴迷得驻足停留。 “走吧,带你去逛街。”幕水渊自然地拉过末小鹿的手,放慢自己的脚步去迁就她穿着高跟鞋的速度。 她抿住嘴,想把手抽回来。见幕水渊极其自然的样子,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小气了。毕竟从小到大,他们一直这样相处过来的。 “这是子晨哥在京都开的分店,总店还是在维立国。按照京都的消费水平来说,这家店被经营得很好,子晨确实有经商的天赋。”幕水渊嘴上介绍道,不免对末子晨有些敬意。 “按父亲的话说,哥哥一向喜欢与金钱数字挂钩的东西。”她微笑着附和道。 “去看看吧,他可是把你最喜欢的牌子都引进来了,就是为了方便你来挑衣服。”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玲琅满目的品牌,奢侈的设计风格,争奇斗艳得有些让人眼花缭乱,“无论你走到哪儿个城市,只要那个城市有末家下设服装商场,便会有你喜欢的牌子,这都是他为你做的。” 末小鹿听着心里暖暖的,哥哥一向是最疼爱她的,只是不善于言语表达罢了。 买衣服的过程很慢,末小鹿的身材颜值来说,这家牌子的衣服她穿起来都是美如天仙的,反倒一时有些挑选不出来。 幕水原本想着都拿走吧,但是毕竟现在生活在亓晟家,没有给她摆放衣服的地方。 所以最后幕水渊帮着她选了两件衣服,都是修身的长裙。 末小鹿在古末岛时穿旗袍穿习惯了,可这打扮在炎夏国会引人注目,所以与旗袍更相似的修身长裙更得她心。 这一逛,居然逛到了下午。 一出店门,街灯已经亮起,街边的霓虹绚烂多彩,夜幕已经降临,为这繁华的J都染上一抹浓重的蔚蓝色。 幕水渊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五点半,“现在天好短,才五点半就黑天了。” “对啊,这天色是不是有些奇怪?”末小鹿坐上车,系安全带的手突然停下,“水渊你看,那边是白天!” 瞳孔睁大! 末小鹿震惊得指来指车后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两个大楼的中间可以看到的居然是白昼,阳光明媚的白昼。 “啊?”幕水渊疑惑得凑到末小鹿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后看,难以置信,呢喃道,“真的是。” 他立即坐正,“你坐好。”迅速地发动引擎,往那边开去,“我们去看看。” “嗯嗯嗯。”扣住安全带,末小鹿连连点头。 距离很近基本上是拐过大厦就到了,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多群众,人们都好奇着这一个现象,一堆一堆人各种议论纷纷。 末小鹿推门下车,挤过人群,站在白昼与黑夜的界限上,这奇妙的现象。 伸出白皙的手掌,可以清晰看出分界线,以中指为界,左半边手掌是明亮的、沐浴在阳光下,右半边手掌是阴暗的。 末小鹿仿佛可以感受到,一半炙热,一半寒冷,“这是为什么?”她呆滞的询问,心中不免想起幕水渊曾经提出的一个可能性,他的那句话仿佛还在耳边盘旋。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三个大陆,那会不会就有三个太阳。”幕水渊揽住末小鹿的肩膀,手掌在颤抖,语气是难以置信的重复着曾经自己的猜测。 显然他自己也想到了。 * 而与此同时,各大媒体正在纷纷报道这件怪异的事情。 触目惊心的标题【京都惊现白昼与黑夜共存】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大论坛、交流软件上都是关于这件事。 “京都惊现白昼与黑夜同时出现,记者正在前方报道,这一现象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现象的发生,目前没有人能做出解答,一切还要等各大专家研究后才能给出初步结论……”诺大的液晶电视上一位记者正在报道着。 “洛,你说会不会是?”亓晟坐在沙发上,手肘拄在膝盖上,表情严肃地盯着画面看。 绯洛修长的腿交叠,舌头顶住嘴腮,黝黑的眼眸飘忽不定,眉头皱起,没有说话。 “龙门打开后,一直都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这其实很不符合逻辑。”亓晟转过身,正对着绯洛,焦急地想要说明自己的想法,“黑人费这么大劲,布局二十年来搞这个龙门,却一直没有进一步行动,这不合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龙门现在一直没有什么反应,除了出来一个龙隽以外,它就那样完完整整的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好好的呆在华诺闵雅,它……”亓晟瘪着嘴,手比划起来,歪着头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 绯洛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沉稳地开口,“一个契机。”黑人也许需要一个契机,他之所以一直不行动,就是因为没有那个契机。 亓晟眼前一亮,手打响纸,“我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也许就是那个契机? 绯洛站起身子,挺拔耸立的身型,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冰冷的笑,声音冷冽犹如深谷寒潭,“我们需要去一趟学校。” “现在吗?” “现在。” 第十四章黑夜与白昼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联想到这一事件的可能性,末小鹿第一个反应就是回亓晟家,刚转身却被幕水渊揽住。 “那是他们的事情,你觉得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处吗?”幕水渊拉住她的手腕,澄澈的眼眸盯着她。 末小鹿被问住了,她抬眸望向幕水渊,如水的眸子有些无助。 幕水渊松开她的手臂,“要想关闭龙门,要先祭祀已经一分为二的琉璃珠,只有完整的琉璃珠才能关闭龙门。” 闻言末小鹿身子一僵,小嘴微张,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水渊怎么会知道祭祀的事情?他已经知道自己曾经是有祭祀资格的吗? “我去云家那两天,云止透露给我的,我猜测凭着绯洛与云柔最近的关系,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幕水渊的猜测一半对一半错,绯洛确实知道关闭龙门的方法,但是不是云柔透露的,而是他偷听末默与睨娇谈话得知的。 幕水渊这些话让末小鹿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幕水渊还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祭祀资格。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心里不希望幕水渊知道祭祀资格的事情。 “琉璃珠没那么好得到,有一半在末爷手中,有一半谣传是被一个神秘人买走制成了项链。”幕水渊又言,手上推着末小鹿上车。 “被谁买走了?”坐到车上的末小鹿抬眸,疑惑的问。家里的半颗琉璃珠不见了,她猜测在绯洛手上,那另一半呢? “还在调查当中,很快就会有消息。”幕水渊回答着。 “查到告诉我。”末小鹿放心的点头。那一半只要不在绯洛手里就好,不然嫣嫣就危险了,如果嫣嫣出事,她一辈子都会愧疚不安的。 “有消息就通知你。”幕水渊不在意的答应道。 末小鹿抿抿嘴,目光闪烁不安,她犹豫好久才踌躇开口,谨慎地问,“水渊………你,你也关心着龙门的事吗?” “各大家族没有不关心的,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就风起云涌。”幕水渊淡淡地回答。 古末岛因着琉璃珠的事情被各大家族光临。 末默之所以当初没有强势的要找末小鹿回来,而是派自己来寻,就是为了让末小鹿远离纷争。 他转过身来,澄澈的眸子眼圈微红,他大手抚摸着末小鹿的头,额头抵着末小鹿的额头,轻轻呢喃着,“你啊,什么都不要管,开开心心的就好,以后的五年都开开心心的就好。” “啊?说什么?”幕水渊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藏在喉咙里,末小鹿听不清楚。 “我说带你去个地方。”幕水渊收回手,收敛住自己悲伤的情绪,稳稳的坐好。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说着发动引擎,张扬的跑车在夜里划出漂亮的弧线。 十分钟过后。 末小鹿怎么也没想到幕水渊会带她来酒吧。 “你怎么会想带我来这里?”周围音响的声音几乎盖住末小鹿说话的声音,她只能点起脚,凑到幕水渊耳边大喊。 本来时间还早,但是因着今天黑得早,这酒吧破例早早就做起了生意,所以来的人还不多,可是音响声音依旧那么大。 “因为我想喝酒,陪我吧。”幕水渊手揽住末小鹿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 热气扑到末小鹿的耳廓,她下意识得缩缩脖子,“好吧。” 幕水渊带她来到一个角落的卡座上。 昏暗的角落里,可以看到舞池中央肆意畅快扭动的身姿,可以看清周围人形形色色的伪装。 她觉得这里有些眼熟,但又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直到经理过来上酒,她才反应到。她讶异地看向幕水渊,“这里是堂皇?” 那个经理,她有印象。 当初她害怕绯洛在这里会出状况,她一直远远的躲在一边看着他。 幕水渊是不希望末小鹿这样守着别的男人的,但奈何拗不过她,又放心不下她,只能陪着她在酒吧里守着绯洛。 但也有的时候幕水渊真的有急事儿,然后他就会托付这个经理照顾末小鹿。 “幕先生,这是您要的酒。”这个经理长得白白净净的。只有重要的人来时,他才会出来端个酒,客套上几句。 幕水渊礼貌地点头,摆摆手,“下去吧。” 经理走后,幕水渊纤细的手指潇洒得松了松领带,推了一杯酒到末小鹿面前。 诧异地看向他。心里惊讶着:可以喝? 幕水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抬抬手,意思是:你可以。接着一杯烈酒灌下肚子。 半信半疑地抬手,一杯烈酒顺下胃里,她忍不住咳嗽,拍了拍自己的胸腔,眉头不禁皱起,脸被呛得红扑扑的。 原来酒是这个滋味,真的一点都不好喝。为什么当初绯洛可以连续三天三夜在这里喝这款酒? 两个人不言不语,却喝了很多酒。 酒,它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心情愉悦。 但它也是个坏东西,它能勾起自己拼命压在心底里的痛苦。 就像是此刻的末小鹿又开始为绯洛的无情难受起来。 幕水渊是个不能喝的,才几杯下去已经红了脸,拿着酒杯,捧着脸痴痴地看着她。 末小鹿白瓷般干净的脸染上赧红,澄澈水润的眼眸蒙上一层薄雾,眼神迷离,樱桃般的唇嘟起贴在酒杯上,“水渊,我们居然在一起喝酒呀?”说完还可爱地打了一个酒咯。 这是末小鹿第一次喝烈酒,末家教导她的礼仪是不容许她在这样的玩乐场合里喝酒的。 她应该是个大家闺秀,优雅端庄,温婉美丽,这是末家给予她的定位。 但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肆意的在酒吧里与别人喝酒,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幕水渊。 以前幕水渊是管自己最严格的,别说喝烈酒,就是喝杯果酒,他都会盖住她的杯子,隽美的脸皱着眉头向她摇头表示不满。 但现在,看着面前一杯一杯灌的幕水渊,末小鹿摇摇头,惨然地笑出声。是天意弄人吗? “你在笑什么?”幕水渊伸出手,迷迷糊糊的问着。 顺着他的手臂凑过去,倒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我在笑你居然会陪我喝酒。”小嘴里的酒香扑面而来,惹得幕水渊一下子清醒过来,却瞬间烧红了脸。 迷人的脸蛋红彤彤的,还可爱得打着酒咯,嫩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得喃喃自语。 仅存的清醒让他有些后悔带她来这里。 * 本来是幕水渊想要来借酒消愁的,没想到倒成末小鹿借酒消愁了。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胡乱呢喃、耍酒疯的末小鹿,同样迷迷糊糊的幕水渊只得头疼地拉起她,往外走。 没想到一向优雅端庄的末小鹿酒品如此不好,一路上吵着还要喝,“水渊,你是不是怨我?你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 说着还哭上了,还好略施粉黛的小脸不至于出现哭花妆容的现象。 “呜呜呜……”末小鹿脑袋顶住幕水渊的脖颈,哭得梨花带雨,“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呢?” 这一句话瞬间让幕水渊的酒醒了七八分,隽美的脸表情出现呆滞,他定睛瞅了瞅迷离的末小鹿,苦涩的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明明是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却爱上他。” “为什么呢?”俊美如玉的脸,一双澄澈的眼眸在这一刻充满了不甘与迷茫,眼神怔怔得盯着末小鹿,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疼……,疼。”末小鹿被掐得痛呼,俊俏的小脸皱成一团,用手去拨他,“水渊,你掐得我好疼。” 幕水渊这才回过神,连忙松开手,揉着她的肩膀,目光中满是疼惜与悔意,“对不起,水渊不是故意的。” 离开酒吧,京都的天变色了。 街上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人。 外边的天空是黑暗的,看不见星星,没有雨滴却有着滚滚雷声与狰狞电光,仿若世界末日。 街边的树木仿佛几小时之间便枯萎了,残叶在骤风中飞舞,仅有的几个人步伐快速,估计是在赶着回家。 幕水渊立即揽腰抱起末小鹿往停车场去。 * 另一边,亓晟已经打电话通知过黝轩在华诺闵雅学院门口汇合。 华诺闵雅学院是炎夏国最高学府之一,学府下的学子多为国家栋梁、知名财经人士。它是一家以财经为主的院校,同时是由炎夏国龙家主要出资建立,多个大家族参股而成。 绯洛等人均出自这所学院。 龙门就藏在这所学院的后山里。 “黑子,你怎么才到?我们都等了好久了。”绯洛与亓晟在学院门口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黝轩的身影,亓晟不免抱怨道。 “黝立权那老匹夫又整幺蛾子,刚处理好。”黝轩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我们快进去吧。” “走吧。” 华诺闵雅学院的所在地址还没有被黑暗吞噬,这边的天空依旧明亮的,绯洛向后方远处眺望,那里是一片漆黑,那个方向就是末小鹿现在所在的方向。 一路走来,虽然繁花锦簇,但也不乏杂草丛生。 曾经他们打篮球的地方已经冒出杂草,教学楼前的喷泉已经被关闭,许愿池里生起一层绿苔。 “从你走后,黝家作为第二股东就发布了遣散学院所有学生的通知,华诺闵雅学院暂时性关闭。”黝轩在路上说着,对绯洛介绍着近况。 当初按照绯黯的计划,绯黯、亓晟、龙隽、绯洛四人动身前往古末岛寻找琉璃珠,炎夏国龙门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黝轩。 “哦,对了,这两天被黝立权那老贼整得我都忘记告诉你们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儿。前两天我得到龙叔跟禹姨的消息了,估计这两天他们就会到京都。”龙门事件后,禹瑾萱就失踪了,接着禹家兄弟除了龙隽以外都不见了。 谈话间已经来到后山。龙家前几任家主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道理,把龙门所在地建造成一所繁华、人口密集的学院。 一个很简单的石门,上边挂着‘禁止学生入内’的字样。 绯洛站在门前,有种恍然如世的错觉。 曾经他把这里当作是秘密基地,因为无人敢进,他就可以一个人来这里躲清闲,但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是夺走洛玫生命的地方。 入内,一座美人石雕映入眼帘,美人端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慵懒得托着下巴,一只手举着棋子。 她面前是一个棋局,全石头雕刻的棋盘,由金丝做的棋格,摆着的是白玉的棋子,棋子晶莹剔透。 黝轩走过去,拿起白玉棋子放到棋盘上,霎那间,身后的石墙嗡嗡作响,石墙打开。 “黝少。”石墙那边站立着十多名穿着西装的保镖,齐齐问好。 “不用管我,做你们的。”黝轩大步迈进去,解释道,“从你离开炎夏国后,我便派了十二个保镖看守这里。” 绯洛淡淡点头,算是对这种做法的认同。 “龙门还是像以前一样,除了我们靠近不得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变化。”黝轩带着绯洛来到他们临时搭建的监控室里,推开简易的小屋子,里边摆着的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监控设备,“这里包括外面二十四小时都有全方位的监控,除了上次龙隽从里面出来以外,一直没有其他的变化。” 绯洛坐到电脑前,一帧一帧的视频以最高倍速在眼前掠过,他挺直着背脊,冷静沉稳的眼瞳,手指突然停住,淡淡的问道,“你确定没人进来过?” “目前为止没有外人来过,除非是那人能躲得过如此精密的监控。”黝轩勾起邪魅的笑,语气中暗含着不屑,显然他认为不会有人可以逃过这个监控。 “你自负了,黑子。”绯洛长腿一伸,后坐力推动带着了滑轮的椅子。 “啊?” “自己看。”绯洛站起来,留下一句话推开门。 屏幕上赫然一道黑影出现在龙门的前面,快速的动作使得监控设备只抓拍到一道影子。 第十五章后悔(1)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龙门,这个绯洛痛恨的地方。 高高耸立的龙门,如它的名字一般。它真的像是一道门,石门上边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龙的眼睛仿佛像是活的一样,锐利、霸气,绽放着光芒。 被开启过的龙门闪闪发光,有一道无形的压迫感在龙门周身,靠得近些会被力量推出来,甚至被伤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沁出泪珠,鼻子酸涩,绯洛闭上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流进嘴里,是苦涩的味道。 就是在这龙门面前,洛玫永远的离开了他。 闭上眼睛那一幕幕锥心刺痛的画面令他窒息。她的身子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挡住那致命的一枪。 万俟杰布了二十年的局意外带走了洛玫无辜的性命。 上次在古末岛,他因为末小鹿的事情没有与万俟杰见到面,如果见到…… 透出骨子里的痛苦夹杂着恨意从身体里迸发出来,绯洛攒紧拳头,眼眶猩红。 在这儿守了近四个小时,时间已经到十点,京都完全陷入黑暗,外界还在为这突然出现的异象感到焦虑不安。 “难道猜测是错误的?”亓晟最先坐不住了,疑惑的开口,“外边已经完全黑了,那边监视万俟杰的来消息说,万俟杰跟他儿子一直在家里没有任何异象。可能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契机?” “洛,我觉得也许你应该回趟绯家。”黝轩有了其他的路子,他眼球机灵转了一圈,勾起邪魅的笑,“绯叔当初跟万俟杰交易一定是有目的的,你就不好奇绯叔为什么这么做吗?” 绯洛没有吱声,环着手臂端坐着,低垂着眼睑,像是睡着了一样。 “对啊,我就很好奇绯叔当初是为什么,这龙门背后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豁出整个大陆的安危。”亓晟提到这个起了兴奋劲,拽了拽椅子更靠近绯洛一点。 “龙隽的DNA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绯洛睁开锐利的双眼,优雅地起身,淡淡的口吻却透着一股子上位者的霸气。 “明天就能出来。”亓晟下意识跟着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答。话刚说完,又一脸气急败坏的愤愤说道,“不对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了。” 绯洛摆摆手,远远的看了龙门一眼,一抹忧伤在眸中划过,走出石墙门。 “不是,黝轩你看他,这一天天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亓晟气得跳脚,对黝轩抱怨着。 黝轩无奈的叹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起身跟着绯洛往外走,“晟子,你就是个猪脑子。”聪明谨慎如绯洛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这还用亓晟提醒吗? 他之所以呆在这里不愿意走,是因为这里是龙门吧——深爱人死去的地方。黝轩见着前面绯洛孤寂的背影,不禁摇头。 “哎?不是,我怎么就成猪脑子了?”亓晟摸了摸头,气愤愤的跟着走,“哎,莫名其妙被使唤了一天,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 绯洛跟亓晟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绯洛一进正厅就看到小小的绯嫣趴在沙发上,显然已经睡着了,电视上正重播着今天的重磅新闻。 亓晟本能地走过去想要抱绯嫣回去睡觉,绯洛没来的那几天里一直是亓晟亲自照顾绯嫣的。 “我来吧,你回去睡。”绯洛先一步抱起绯嫣。 绯嫣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绯洛后嘟囔了一句,“您回来啦。”之后安心得缩在他怀里,又睡着了。 “那我回去睡了。”亓晟看了眼绯嫣,转身上楼。 绯洛抱着绯嫣上楼,路过末小鹿卧室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用脚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他手肘撞下开光,屋子瞬间明亮。 见空空如也的大床,绯洛眉头皱紧,轻轻地把绯嫣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悄悄关上门离开。 绯洛去往酒窖拿了瓶亓晟珍藏的酒,坐在正厅沙发上品尝,电视里循环播放着下午那条新闻。 摇晃着红酒杯,猩红的酒水在杯壁上留在酒渍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绯洛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清冷的眼神飘到窗外。 大门口处,看门的大爷在他小小的门卫室里正喝着茶水,风飒飒作响,不时的有苍白的闪电在漆黑的天空中惊现。 路灯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欲坠,大爷放下茶杯,披上外套出了门卫室。 拿下大红灯笼后,又踱着步子回门卫室,正当要进门,门口传来汽车鸣笛声,大爷急忙放下灯笼去开门。 跑车的大灯晃进院子里,绯洛换了个姿势,腿翘到另外一条腿上,悠哉地举着酒杯。 只听见门外的声响,绯洛始终没有回头去看,但是微簇的眉头暴露了他的掩饰。 末小鹿喝得烂醉,这回来的一路上闹个没完没了,幕水渊是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开车。 这一路上,外边狂风闪电,路上的车开得都很急,他差点撞到别人车上,还好他反应及时。 “水渊?我们结婚好不好?”刚一进屋,末小鹿也不知道怎么的来了这么一句话,迷离的小脸瞅着幕水渊,脸颊红扑扑的。 末小鹿这一句话,绯洛当然是能听到的,清冷的眸光闪过一丝锐利,当下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茶几上,起身就要走。 幕水渊见此,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一只手环抱着末小鹿,一只手提着购物袋,温柔的声线像是大提琴谱出的曲子,“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似是故意挑衅,他当然知道绯洛会听见。 末小鹿嘴一瘪,表情愁苦,喝醉酒的小脸皱得像个包子,“可是我忘记不了绯洛,怎么办?”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幕水渊能够听到。 这一路上,类似的话,幕水渊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但是他还是会忍不住心里一痛。 “我带你上楼睡觉。”叹了口气,幕水渊拦腰抱起她。 “她住在三楼。”绯洛突然回过头,淡淡的开口,面无表情,仿若他怀里的女人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也不在乎她是否喝醉酒。 幕水渊瞅了瞅他,目光带着审视。 “只是提醒你一下,三楼倒数第二间房,以防你把人送错了屋子。”绯洛说着径直往楼上走去,他的步伐要比抱着人的幕水渊走得快。 到了三楼,绯洛直直往最里边走去,推门进去,没有回头,动作潇洒不拖泥带水。 幕水渊照着绯洛说的,推开倒数第二间房门,打开灯,这房间的布置是以黑白为格调的,屋内的东西很齐全,比他住的那间客房要好一些,看样子是精心装修过的。 轻手轻脚的把人儿放到床上。 刚贴到床上的末小鹿,突然坐起来,往卫生间跑去。 之后幕水渊听到一阵呕吐声。 他捏了捏眉间,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进卫生间。 果然,吐了一身。鉴于男女有别,幕水渊只能闭着眼睛帮她脱了旗袍。 找遍屋子也没有一件像样的睡衣,只能把今天新买的裙子给她当睡衣套上。 收拾好一切后,幕水渊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嗜睡的人儿,恋恋不舍地推开门,拿着门把上的钥匙锁上门后才放心离开。 第十六章后悔(2)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屋内的末小鹿睡得不安稳,她拽了拽身上的裙子,皱着眉头,呼吸声音很重。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 绯洛修长的手指拎着钥匙走进来,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儿,怒气升腾,炙热的火熊熊燃烧着他的胸腔。 “喝酒?嗯?”磁性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响起,性感的拉长声线,婉转而又磁性。 这间客房实际上是亓晟为绯洛精心准备的,每次绯洛来到亓家都会住在这间房,所以这儿根本不是末小鹿住的那间,末小鹿住的那间此时此刻正睡着绯嫣。 幕水渊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冷漠的绯洛会以这样的方式欺骗他。 骗得他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送进恶魔窟。 绯洛修长的腿迈了几步便走到床前,抬手掀开被子。 顷刻间,绯洛清冷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怒气。他清晰的记得她刚刚进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条裙子,是旗袍。 “你为什么总是要惹我生气呢?” 突然的凉意让末小鹿不安得扭动身子,她迷糊地呻吟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睡。 睡梦中好像有人夺走了她的呼吸,她开始喘不过气,身子也变得好沉好沉,她迷糊得去推搡,却怎么也推不开压住自己的大山。 她秀眉紧蹙,相互拉扯闹得她头痛欲裂,她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难受地呢喃,“头疼。” …… 倔强的坐起来,任由自己曝在空气中,讽刺的开口,“绯家二少,原来有这癖好?” “你深爱的人知道吗?”末小鹿皱着眉头,头痛欲裂的感觉,隐隐的,她觉得自己在浑身战栗,此刻的她只是在强装镇定。 “讽刺我?”他清冷黝黑的眼眸淡淡的问道,转过身来,他的眼神中出现一抹清晰的诧异。 那白皙如羊脂、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道道惨不忍睹的,青的、紫的。 嘴角还挂着血珠,虽然是自己的血,但看起来还是残破的惊人,她就像一个要破碎的玻璃娃娃,好似他再一动她,她就会碎掉。 他没想到自己下手那么重。 “我说的不对吗?”末小鹿擦掉眼角的泪水,仰着脖子,不卑不亢的说着,她感觉自己的血脉在膨胀。 “滚。”薄情的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他的表情冰冷如深谷寒潭,黝黑的瞳孔没有任何的温度,他转过身不去看她。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倒流,末小鹿勾唇苦笑,拽起地上的长裙,胡乱地套在身上。 她迟迟没有离开,纤柔的身姿站在绯洛身后,半晌沙哑的声线轻启,“绯洛,我后悔喜欢你了。” 蓦得,绯洛回身,手臂一伸,强势的把她拥入怀里,重新按到床上,言语中带着怒气,“你说什么?” “我说我后悔喜欢你了。”末小鹿再也无法顾及自己的骄傲与自尊,她悲伤的喊出声来,泪流满面,“我后悔喜欢你了。” “所以你要嫁给幕水渊了?”绯洛压着她,目光凶视,像是刚刚苏醒的雄狮,胸腔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她的脖子。他一直没有忘记就在不久前她在门口说过的话。 “我本来就是水渊的未婚妻,我嫁给他不应该吗?”末小鹿毫无惧怕的开口,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她的唇瓣剧烈颤抖着,脸色惨白,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你敢?”绯洛怒目圆睁,大掌举起,手掌颤栗。 末小鹿仰着脖子,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是心中以为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她睁开眼睛,只见绯洛的汗已经到下巴,表情狰狞,他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末小鹿勾起毫无血色的唇角,讽刺的笑道,“你可以打。打碎我的心,我便再也不会纠缠你。” 两个人的眼睛直直的对视着,一个怒气冲昏头脑,一个倔强不堪还要逞强。 空气里还弥漫着麝香与血腥味…… …… 突然,末小鹿的表情开始不对劲,眉头紧锁,身体肉眼可见的抽搐。 如小鹿般澄澈明亮的大眼睛沁着猩红色,血脉膨胀,她控制不住的痛苦呻吟,“啊——。” “你怎么了?”绯洛察觉到她的变化,急忙抱起她,“别吓我,末小鹿。” 痛苦中的人儿陷入混沌,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疯狂地咬住绯洛的肩膀。 第十七章六界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 绯洛抱起末小鹿就要往楼下跑,他记得幕水渊住在二楼的。 只是刚要出门,他却惊觉刚刚还疼痛难忍的人儿,恢复了镇定。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怀里的人儿。 那小人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眸迷离得眨着眼睛,樱桃小唇俏皮向上弯,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 破碎的连衣裙刚好是从领口处坏。 身子僵持,他紧了紧手臂。 “你要送我去找渊渊吗?”人儿纤细葱白的手指划过菲薄的唇瓣,嘴唇嘟起,娇嗔的开口,“我不想见渊渊,他会把我赶走的。” “你什么意思?”绯洛好像意识到什么,那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没有抓住。 “字面上的意思喽。”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一双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唇。 接着娇艳欲滴的唇凑了上去。 舌尖舔了舔嘴唇,咂咂嘴。 半晌,评价道,“嗯——,薄厚适中,我喜欢。” 末小鹿怡然自得的神情,惹得绯洛冷峻的脸带上羞红。 他冷着嗓音,气急败坏的低吼,“你在玩什么花样?” 末小鹿摇摇头,叹了一声,“绯家的人一如既往的别扭。”无聊得打了个哈欠,感觉身子有些乏,之后命令的口吻,“送我到床上去。”理所当然的语气。 绯洛低垂着眼睑瞅了瞅她,半信半疑地想要把她放回床上。 可末小鹿的臀部刚贴的床单,突然喊了一声,“停。”她皱了皱秀眉,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自己弯曲的发丝,一圈一圈的打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可以睡觉呢?” “我们出去玩吧。”好似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末小鹿开心得拍了一下手,漂亮到极致的小脸亮起明媚的笑容,恍得绯洛有些许痴迷。 这个样子的末小鹿,他从来没有见过。 起初他印象中的末小鹿,优雅大方、举止端庄、娉婷婉约,他好几次心中感叹,不愧是大家族的女儿。 生日宴之后的末小鹿,漂亮精致的小脸总是带着忧愁,虽然依旧是如仙女般纤柔细腻、圣洁美好,但总归是堕入凡尘的。 心里知道这都是他造成的,即使心中有过一丝丝的悔意,但他绝对不会承认。 现在的末小鹿,明媚灿烂、带着些娇媚,举止肆意潇洒、不拘小节,这倒是让绯洛有些震惊的,“你……” “你什么你?走啦,出去玩。”末小鹿挑起眉眼,慵懒得伸出双手,又一次命令道,“别松手呀,抱我,我现在浑身疼。” “我……” “真是麻烦,小鹿怎么会喜欢你呢?榆木脑袋吗?”生气得憋嘴,环抱着胸的动作突然觉得有些痛,一低头见到自己所穿的裙子,她愤愤的开口,麋鹿般的大眼睛带着怒气,“这都几万年了,你们绯家的人怎么还是这副德性?” 此刻绯洛意识到自己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是什么了,“你到底是谁?” 面前的人根本不是末小鹿,不对,应该说面前人的意识不是末小鹿! 娇嗔的“哼”了一声,趴到床上,白皙修长的腿交叠,白藕一般的手臂撑着小脑袋,妩媚地盯着绯洛,“你也是个不长心的,跟绯帝一样。” 绯洛震惊得靠近她,“绯帝?”这是绯洛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上一次是今早在龙隽的嘴里听到的。 “嗯哼?”不以为然的轻哼,另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一圈一圈缠绕又松开、松开又缠绕,就像五万年前她与绯帝的关系。 “请问,您到底是谁?”绯洛镇定下来后,换了语气。 “我?”她娇媚地笑出声音,“我呀——”她换了个姿势,一条腿翘了起来,伸手拉住绯洛的衣领,朱唇轻启,神秘的开口,“我是华诺国的公主呀。” 绯洛惊得推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眸子深邃幽黯。 “哈哈——”绯洛的反应取悦了她,“我的名字叫末鹿鹿,你可以叫我鹿鹿。”笑得翻过身,“哦,不对,你应该尊称我一声老祖宗才是。” 绯洛站在一旁,看着她在床上愉悦得开怀大笑的样子,不禁皱紧眉头,“你一直在她身体里?” “嗯哼?”末鹿鹿没有否认,不在意地摇头晃脑,摸了摸手下的床单,“这五万年后的被子也不过如此嘛,没有当初绯帝准备的丝滑呀。” “鹿……”好像叫一声鹿鹿不是很合适,叫声老祖宗,他还开不了口,一时间绯洛难得的憋红了脸。 “叫我鹿鹿呗,不要拘谨呀,我很和蔼的。”说着末鹿鹿还妩媚妖娆的眨眨眼睛。 “您是一直在她身体里吗?会不会对她……” “不会对她造成伤害的,就是小鹿有些怕我。”末鹿鹿打断了他的话,愁着脸解释道,“我很和蔼的呀,她比我小五万多岁,我会保护她的呀。” “是因为龙门的缘故吗?”这是绯洛的猜测,直觉告诉他,末小鹿有祭祀龙门的资格不会是巧合,末家一定与龙门有着什么奇妙的联系。 “你总算聪明一回。”末鹿鹿娇笑道,“五万年前,我被创世那个坏蛋封印在龙门里,大约三四个月前,龙门被打来,我就出来咯。” “是龙门事件,禹小眸的血解开了龙门的封印。”绯洛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是她呀,那我下次回古末岛要好好谢谢她。”窗外的夜色吸引到末鹿鹿,她跳下床去,“嘶……”身下一痛,她扭了扭腰,气愤愤的指责,“你们绯家人都是蛮牛吗?就都不知道要温柔的是吗?” 绯洛俊朗的脸被说得露出尴尬,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这是龙门导致的异象吗?”窗外狂风急骤,树木沙沙作响,漆黑的天空惊现煞白的闪电。 “是的,白天的时候出现白昼与黑夜共存的现象。”绯洛与她并肩站着,见她站得别扭。本想要抱住她,却不敢伸手。 这可是比自己大五万多岁的……老祖宗……,虽然身体是末小鹿的。 “只有关闭龙门才能保住华诺大陆。”严肃的开口,她收起之前魅惑的姿态。 “五万年过去了,三个大陆随着时间的变迁都产生了相应的变化,三个大陆的发展完全不同。华诺大陆信奉科学科技,造出那些火箭炮筒,甚至发展出银河系。” “而华宣大陆依旧认为武者为尊,华银大陆更是乱得离谱,六界那些鱼龙混杂的生灵都聚集在那。”末鹿鹿皱着眉头,面带悔色,“……都是我的错。” 这是绯洛第一次听到另外两个大陆的情况,原来他们分别叫做华宣、华银。 “六界?”绯洛疑惑的开口,难道真如龙隽所言有天界? 末鹿鹿冲着他娇媚的笑笑,“不知道了吧,五万年后的后辈,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存在。” “什么?”绯洛震惊得开口。 末鹿鹿笑着拍了拍绯洛的肩膀,“哈哈哈,别怕,你们华诺大陆没有,反正最近的一万年,我都没有在华诺大陆上察觉到神。” “关于神……” “哈哈哈,是不是想听?我讲给你听。”还没等绯洛继续问,末鹿鹿已经自顾自地回答,也许是寂寞了五万年,末鹿鹿有好多话想要说出来,这个与绯帝长得有几分像的后辈,出奇得让她有诉说的欲望。 “五万年前,天地分为六界,天界、人界、灵界、魔界、仙界、鬼界” “六界之中天界最强,因着天界的神秉承着公正公平,所以六界之主是由天界选拔。” “人界最弱,但因着天界的上神们一直由人类供奉得以修炼神力畅游六界,所以人界一直由天界保护着。” “你们华诺大陆之所以没有神,就是因为华诺大陆的人信奉科技,只有少数人还信奉神,没有强大的信念,神没有神力资源。渐渐的,神无法穿过结界来到华诺大陆。” 绯洛静静的听着,心中是觉得有些神奇的,但经历龙门事件后,对于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也大大提高了。 “那您是怎么到小鹿身体里的?”淡淡地询问道,只是这面前漂亮到极致的脸,绯洛有些恍惚。 提到这个,末鹿鹿的表情有些狰狞得凶狠,漂亮的脸眉头都快要皱到一起去,“我被三个混蛋封印啊,在龙门里足足被封印了五万年,当封印被解开的那一刻,三大陆强大的能量汇聚,相吸相斥。” 她还记得强大的能量挤压着她的灵魂,本就没有身体的她,随着这股能量被惯出龙门,之后她便昏睡过去。 “我当时就晕掉啦,再次醒来就在小鹿的身体里。不过这小妮子长得与我当年倒是很相像呢。”说着,末鹿鹿凑到镜子前,素手托起自己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还是如此倾国倾城,哎。”得意地笑。 女生永远在乎自己的容颜,无论她二十岁也好,五万岁也罢。 “之前啊,小鹿的精神意识一直都很强,我无法占据这具身体。”末鹿鹿转过身来,媚眼如丝地看向绯洛,“这要多亏你,自从你出现后,我渐渐可以夺取她的意识。” “你什么意思?”绯洛瞳孔微怔,向前两步质问道,“你究竟会不会伤害到她?” “当然不会啊。”末鹿鹿一副不屑的轻哼一声,高傲的扬起下巴,“倒是你,别再让她难过才是。” 这句话成功让绯洛停止脚步,低垂着脸,看不清楚表情。 “哎?”末鹿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坏笑地凑了过去,贴在绯洛的耳边,吹着温热的气息,“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不是不喜欢人家吗?不爱你的洛玫了?” “我爱洛玫。”绯洛抬眸,黝黑深邃的眸带着凛冽的光,隽美的脸部曲线绷紧,“恨末小鹿,我现在每看到嫣嫣,都揪心地难受,这都是……” “都是小鹿的错?”末鹿鹿打断他,接着说道,一脸不屑的瞅着冷峻的脸,“哼!你明明知道这与小鹿无关,况且一开始你还算计着人家的性命。你们绯家人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 “你总说我们绯家人,你之前到底与我绯家是什么关系?”绯洛叉开话题,关于末小鹿的话题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不愿意面对的结,他现在依旧不愿意面对。 “龙隽不是说了吗?五万年前绯帝保护我呀。”末鹿鹿说得模棱两可,好像不是很愿意同绯洛讲述这件事情。 绯洛淡淡发问:“绯帝是人名?还是尊称?”这个问题今早就困扰着他,一般很难有人取名为‘帝’吧。 “尊称,华诺大陆前身是华诺帝国,历届统治者被称为帝。”末鹿鹿瞥了一眼他,突然揶揄道,“没想到自己是五万年前的皇族后裔吧。你要是真的好奇呀,你就回你绯家查查,我知道的其实不多,但我估计你父亲应该知道的不少。” 绯洛眼色讳莫如深,半晌冷着脸别扭的说道,“末小鹿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吧,刚问完我问题就要赶我走?过河拆桥吗你?你这个后辈很不懂事呀。”末鹿鹿牵起脚尖,嘟着嘴,食指点了点绯洛的脑袋。 “我……”绯洛有些尴尬,冷着的脸有些挂不住。 末鹿鹿环抱着手臂,又碰到了被绯洛弄伤的胸口,“嘶”叫了一声,嫌弃的用手碰了碰,说着,“马上啦,我其实想要占据她的身体是需要很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的,出来这么久已经很极限了。” 话音刚落,下一秒,纤柔的身姿就倒在绯洛的身上,绯洛迅速伸出手臂顺势拦腰抱起她。 再次睁开眼睛,水汪汪的眼睛带着迷茫的、悲伤的看着他,从喉咙里轻叹出来的声音,“绯洛?” 绯洛紧张的表情一秒恢复成疏离冷静的模样,清冷的眼眸仿若从来没有过变化,他没有理会她,抬手把她抱到床上。 刚一到床上末小鹿便拽过被子挡在自己身上,眼神不安的、瑟瑟的看向他。 末鹿鹿的状态与末小鹿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同样的一张脸,一副身子,末鹿鹿可以让他觉得轻松,而末小鹿会让他觉得心被人揪起来一样,心脏的跳动极快。 末小鹿只见面前高大的人,站直了身子,双手伸到胸前,好似要解开扣子,她惊慌得向后挪了一下,深怕他又要进行兽刑。 绯洛见此,烦躁得拉着衣领。 在末小鹿想逃跑的那一刻,掀开被子滑进被子里,及时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揽了回来。 末小鹿惊叫了一声。 他另一只手迅速揽过她的脖子,强势地压低她的脑袋,抬高下巴让她舒服的缩在他的脖颈处。 末小鹿瑟瑟发抖,想要伸手推开他,却觉得触手的肌肤炙热滚烫,她连忙收回手,不敢再碰他。 “睡吧,我不碰你。”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到耳朵里,末小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勇敢的开口,“我想要回自己的房间睡。” 声带带动胸腔,“带着一身吻痕?”末小鹿可以感受到他胸口的震动。 她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肌肤,苦涩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 为什么要抱着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一个巴掌一个甜枣?为什么给了自己绝望又要给自己希望?末小鹿绝望的想着。 眼角的眼泪滴到绯洛的胸口…… 灼烧到他的心…… 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末鹿鹿的那句话,‘你明明知道这与小鹿无关,况且一开始你还算机着人家的性命。’ 第十八章绯黯大限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离开古末岛时,将哥哥完全托付给幕水兰,并留下洛乘保护禹小眸。 绯洛离开的这两天,绯黯的病情突然加重,身体不单单冰凉,有时还会出现输液堵塞的状况…… “黯哥一直是靠输营养液维持到现在的,按照他现在的状况……”幕水兰皱紧眉头,嗫嗫嚅嚅,“撑不了七天。” 一向冰人冷峻脸的洛乘这次都无法再控制情绪了,“少夫人知道吗?“ 幕水兰摇摇头。禹小眸那郁郁寡欢的模样,她怎么敢把这个情况告诉她。 “通知洛主吧。”洛乘抿唇道。绯黯的状况目前为止只能通知洛主。 “好的。”幕水兰应声立马去拨电话。 古末岛的通讯设备信号由自己家的卫星塔台来传递,所以只有固定的地点可以有效通话。 在炎夏国的京都,可以收到信号的只有京都郊区的大宅。 电话拨打到京都郊区大宅,电话是张叔接的。 张叔最近情绪低迷,因为张二叔上上周惨死于麦香小镇。 其实如绯洛当初所想,张二叔确实是张叔的亲弟弟,两个人一生为末家奉献。 张二叔当年帮助小娜小姐与亓三儿私奔,最后导致小娜小姐去世。因此张二叔被遣派去看守海底通道入口,张叔主动申请前往炎夏国的大宅。 他们都知道张二叔这个职务的隐藏风险性,他们不能靠大量的人看守,因为人员多会引人注目,那里只能靠科技机关,靠伪装。 也是因为如此,敌人来袭时,寡不敌众的张二叔惨死。 回归正题,幕水兰的电话通到张叔这,但是末小鹿与绯洛根本就没有在这里,包括幕水渊也没有回来过。 “兰小姐,您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去幕氏医院找渊少爷。”张叔镇定自若的安慰着她。 “张叔,你一定要让哥哥告诉洛洛,黯哥坚持不了七天了。”幕水兰确实有些着急了,这么大的事儿绯洛一定要知道呀。如果黯哥在这期间有什么问题,而绯洛却不知道,那以后她可怎么面对绯洛。 “好好好,兰小姐放心。”放下电话,张叔先是给幕水渊打了一通电话,但电话无人接听。 此时的幕水渊正在手术室里,这不是亓老爷子的那台手术,亓老爷子的那台手术安排在明天。 这场手术是一个小女孩的,是台临时出现的意外手术。小女孩是一个童星,最近在拍摄一部古装戏,小小的姑娘从高台上坠落,一个钢钉扎进头部,十分危急。 “看来得派人过去了。”张叔派了身边人去往幕氏医院。 一台惊心动魄的手术,总算被幕水渊力挽狂澜。 刚迈出无菌手术室,“院长,您的手机刚刚响了两次。”小护士走过去自然地帮他脱掉手术衣,又帮他摘掉无菌手套。 幕水渊仔细地洗过手后,接过手机,有些疲惫的笑笑,“好的,谢谢。” 英俊的脸带着温和的微笑让小护士心脏砰砰乱跳,小护士红着脸腼腆的说道:“不用谢。” 幕水渊正要解开手机锁,那边派来的人已经赶到,“渊少爷。” “嗯?你怎么来了?”幕水渊惊讶的看向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张叔派你来的?” “兰小姐带话,说让您务必告诉绯家二少爷,绯家大少坚持不了七天,估计是……”来的人说话中规中矩、点到为止。 闻言幕水渊皱起眉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人离开后,幕水渊迈向办公室的步伐有一丝沉重,面露惋惜。 幕水渊与绯黯并不熟悉,他只是在炎夏国多年,听闻过绯黯曾经是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年纪轻轻要是没了,真的可惜了。 末小鹿曾求过他去医治绯黯,他确实去看过他的病情。一切脉象都是正常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身体机能都处于健康的状态,但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沉睡不醒。 对此他真的没有办法,绯黯的病也真的是奇怪。 * 这一天还有一件大事。 黝轩昨儿说联系到禹姨跟龙叔,中午他们果然到了。 禹瑾萱便是黝轩口中的禹姨,也是禹小眸与龙隽的母亲。 年轻时的她建立炎夏总局,整个炎夏国的灰色地带都掌握在她的手中,黑道白道通吃,无人敢与之抗衡。 提及禹瑾萱真的有好多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故事。 这个传奇女子在男女平等、重婚有罪的年代,仗着自己的权势,硬是抢来六个男人。 这六个男人当中包括一个已经订婚即将结婚的男人,这个男人深爱着自己的未婚妻,是出了名的专情。 当年的禹瑾萱戾气重、玩心大、脑海里面没有什么伦理纲常,纯属着闹事情,于是对这男人下了聘。 说到下聘,这是禹瑾萱当年模仿古代男子三妻四妾下聘娶亲的把戏,她的做法实则有些讽刺男人的意味。 禹瑾萱故意在商场上压迫那男人的家族生意,硬是把人弄来,男人的未婚妻受不了这委屈,吃了安眠药,结果一睡不起。 之后二十年的相处,禹瑾萱带着歉意一直哄着他,时间一长他还真的想通了,几个人悠哉悠哉的过着幸福的小日子。 但哪儿成想到,这男人心中一直压着这件事儿,二十年后才爆发出来,并且一举毁了禹家。 这个男人就是万俟杰,那个龙门事件的始作俑者。 龙门事件,万俟杰不但利用禹小眸开启龙门,还掏空禹家势力,万俟家一跃成为多宝国最强家族。 而龙叔全名龙策,现任炎夏国龙家家主。禹瑾萱六个男人中的一个,也是目前禹瑾萱最爱的一个。 禹瑾萱与龙策的到来,很大程度上让绯洛看到希望。 自从龙门事件后,禹瑾萱那一大家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只留下龙隽与禹小眸。 一个现在神智不清,一个是弱女子终日为丈夫的病情意志消沉着。 “禹姨,我们现在有好多话想要问。”亓晟是个耐不住话的人,禹瑾萱与龙策刚一进门,亓晟便激动得挡住他们。 “晟子。”绯洛板着脸低低地喊了他一声。 亓晟立即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尴尬的挠挠头,随后反应过来冲着禹瑾萱与龙策歉意地笑,让开身子礼貌地睡道:“禹姨龙叔,一路上辛苦了,坐吧。” 第十九章禹瑾萱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禹瑾萱豪放爽朗的微笑,虽然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细纹,但是带不走她一身奢贵高傲张扬的气质。 裁剪地端庄得体的连衣裙,配上一条丝巾围在脖颈处,禹瑾萱举手投足间依旧流露着上位者的气息,不愧是当初一手创办炎夏总局的传奇人物。 身旁的龙策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面带如沐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岁月给予他的是成熟稳重。 曾经第一次见到禹瑾萱的时候,绯洛想过,到底要怎样一个男人可以压得住当年张狂肆意的禹姨,最终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但是就出现着这样一个人,英俊的脸庞永远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带着温暖人心,安抚人心的魔力。 就是这样一个人皱眉间都可以带动禹姨的情绪,他就是龙叔。 “禹姨,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一时间也不好说明。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先告诉你们。”都落座后,绯洛直接明了的开口。 “说吧。”禹瑾萱大方的开口,带着长辈看晚辈的和蔼可亲。 “半个月前隽哥失踪过一段时间,接着再次出现是从龙门过来的。”绯洛开口,表情严肃。 今天得到DNA检查报告确定玻璃房子里的人就是龙隽本人无疑。 “还有一个现象就是隽哥精神上出现一些问题,时好时坏,并且记忆上有些许偏差。”这是人家亲儿子的状况,绯洛觉得有必要首先告知。 “记忆偏差?怎么讲?”龙策疑惑地开口询问。 “他现在所表述出来的记忆,好像不是他的。”绯洛沉思了一下,想要尽量组织好言语却又觉得有些难以言表,之后决定还是带禹瑾萱与龙策去亲眼见见龙隽,“龙叔,你们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禹姨龙叔,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路上绯洛嘱咐道。 两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淡定的点头。 众人来到地下玻璃房监控室。 “从龙门出来后隽哥就变成这样了。” 玻璃房间里的龙隽,同前几日一样,乖乖的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机。有时会随着电视里的动画做出相应的动作,动作间都透露着一股子稚嫩。 “我的儿子?他?”龙策震惊得贴在玻璃墙上,手扶着墙壁,想要触摸,有些难受有些不舍得,“为什么他在这里面?” “隽哥现在有时清醒,有时痴傻,我们找了专业的医生来看过,鉴定结果是智商评定在三到五岁。”亓晟在一旁补充道。 “为什么要把他关进这里?”禹瑾萱又一次疑惑地问道,表情带着不悦,上位者的不悦带着怒气像是狂风海啸席卷而来。 亓晟吓得禁了声,推了推绯洛。 余光瞥见到禹瑾萱的不开心,绯洛不卑不亢的解释道,丝毫没有被禹瑾萱的气势所镇:“隽哥出来后有很强烈的暴力倾向,并且变得很强。” 亓晟附和道:“对啊!隽哥变得超级强,我们用尽办法才控制住他。把他关起来也实属无奈。” 绯洛如星河般璀璨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线。昨夜听了末鹿鹿的话,再确认到龙隽的身份,绯洛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也许…… “龙叔,冒味的问,龙家祖上是否与华诺国有关?”绯洛走过去,大胆的开口。 “你?”龙策转过头来,疑惑的眼神看向绯洛。 绯洛诚恳地开口,目光恳切,“这关系到龙隽的状况,请您告诉晚辈吧。” 龙策叹了口气,坐到身后的椅子上,一条腿担在另一条腿上,双手扶在膝盖上,淡淡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我曾在绯家的古书上看到关于华诺国,据说华诺大陆很久很久以前的前身是华诺国。”绯洛试探的开口,没有说出末鹿鹿的事情,他心中下意识的不想告诉其他人。 “确实是这样。”龙策淡淡的点头,身旁的禹瑾萱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早就知道。 一旁的亓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不免心中有一丝震惊。 “古书上说华诺国的帝王是我们绯家先祖,绯帝。”见得到肯定,绯洛有些试探的开口阐述,“龙家是臣子?” “确实是。”龙策淡淡的笑了一下,带着苦涩,语气坦然,“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既然得到肯定,“好吧,那我就明说了。”绯洛大胆的说出真实猜测,“我怀疑,隽哥进一趟龙门之后得到了龙家先祖的记忆,所以他一直说着要保护公主。” “所以你说他表达的记忆不是他的,是我龙家先祖的记忆?”龙策抬头看向绯洛,稍稍有些震惊。 绯洛镇定地点头,“对的,我确实有这样的猜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唯一的解答。” 龙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禹瑾萱随着他的动作抬头,他开口,轻缓的语气阐述着:“龙门由龙家守护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关于为何龙门由龙家守护,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曾经有位家主言,龙家之所以守护龙门皆是因为当年守护公主不力,险些让绯帝失去挚爱,龙家被惩罚守护龙门生生世世。” “也曾有言,天界创世上神,以龙门封印一位霍乱人界的罪人,而我们龙家被上神卿点守护龙门。” 一旁的绯洛,讳莫如深,深邃的眼眸蒙上一层薄雾看不清神色。 “关于守护龙门的原因我虽然不知道,但是关于公主之事,只有历届进过龙家龙冢的家主才会知道。”龙策说道,“所以,如果你说龙隽知道保护公主的事情,那么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我儿的记忆可能真的来自于龙家先祖。” 绯洛对于这个答案没有任何的震惊,他事先对于自己的猜测也是十拿九稳,只是想通过龙叔的话进一步证明,同时也是为了证明昨夜末鹿鹿所言。 龙策突然补充道:“对了,还有一种说法,那被封印的罪人便是五万年前公主的灵魂,她被囚禁于龙门之下,只有解开龙门封印才能唤出公主。” “那会不会万俟杰打开龙门为的是这个?”亓晟大胆地打断道,表情震惊。 “无法肯定,现在所有的,都是我们的猜测。”绯洛开口。 第二十章龙隽清醒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无法肯定,现在所有的,都是我们的猜测。”绯洛开口,但是现在的他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昨晚的末鹿鹿真的确确实实是五万年前的外姓公主,绯帝的挚爱。 “有什么办法可以与我儿说上话吗?”龙策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得说道,“如果我儿得到的是我家先祖记忆的话,我想我有办法能唤醒他,让他想起来。” “有办法。”亓晟立马去打开特质玻璃墙,让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界,又拿出话筒递给龙测,“龙叔,你对着它说话,隽哥可以听到,他说的话也会传出来的。” 龙策拿到话筒后,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转身看了看绯洛与亓晟。 绯洛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立即反应到,随即开口,“晟子我们出去一趟,我有东西要拿来,陪我回去取。” “啊?”亓晟有短短的一小刻是懵的,但也立即明白绯洛的意思。 两个人离开,把空间里给他们一家三口。 绯洛跟亓晟刚到大厅,幕水渊正巧回来。 轻描淡写的一眼,绯洛收回目光。 他不知道风尘仆仆的幕水渊其实是特意为他赶回来的。 幕水渊没有绯洛的电话,也没有亓晟的电话,末小鹿又是个出门不带手机的,没有办法让他联系到绯洛,他只能开车回来亲自来找。 看见绯洛的那一秒,幕水渊有些踌躇不定,如蔚蓝海岸般深邃的眼眸有片刻的恍惚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个人的身份其实本质上是对立的,他们都同样喜欢着末小鹿,也因为末小鹿的缘故言语相互讽刺过,算得上有过几次剑拔弩张的情形。 但是…… 咬咬牙,幕水渊还是开口,“绯洛。”他叫了一声绯洛的名字。 绯洛听到后停止脚步,“嗯?”眼神疑惑地看向他。心中想的却是昨晚的事情,幕水渊是否已经知道他昨晚亲手把末小鹿送到自己房间? 幕水渊抿唇,这一刻他显得有丝扭捏了,他启唇,表情惋惜局促,“半个小时前兰兰来过电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绯洛已经意识到什么,黝黑的瞳孔微怔,皱着眉头,拳头倏然握紧。 幕水渊这一刻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对于绯黯的事情他一个外人都觉得很惋惜,更何况是作为亲弟弟的绯洛。 “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你还有七天的时间。”鉴于立场的原因,幕水渊说完也不方便继续站在这里,他转身上楼。理了理褶皱的白大袍,因为着急回来,他没有换衣服。 绯洛鼻尖抽搐,眼圈沁出红色,径直往楼上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亓晟再傻也明白幕水渊刚刚的话了,“黯哥……”绯黯大绯洛与亓晟两岁,从小到大一直罩着他,他小的时候没少被绯洛欺负,每次都是绯黯替他出头。 后来绯黯在他们六岁的时候失踪了,他以为最照顾他的大哥不见了,小小的亓晟哭了好多天。 绯黯被找到是在亓晟十七岁那年,回来后的绯黯变得沉默寡言,处事果断精明,但却更加照顾他们这些兄弟。 一拳重重地砸到身后的墙上。 绯黯出事当时他也在场,整个过程中所有的疑点都在那个神秘领头人身上,自从回到炎夏国他便一直在查那个人的下落,可是至今为止也没有消息。 那天的机关密室里,没有明亮的灯光,他看不清楚神秘人的脸,但是他记得神秘人手上的白玉扳指,即使在昏暗的机关密室里也能看到它散发的微光。 那枚扳指看起来属于古玩一类的是珍品,他不止一次去过古玩市场打听,却一无所获。 绯洛上楼取下他一直藏在房间里的半颗琉璃珠,只是半颗他带回炎夏国,另外半颗留在禹小眸的身上。 手帕包裹着半颗琉璃珠,他握在手里,手上的力道仿佛要把它撵碎。 “洛。”亓晟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绯洛。 绯洛高挺的身躯从他面前走过,留下一句,“放心吧。”面无表情,但是掩饰不住红红的眼圈。 亓晟只能叹气跟着他走。 回到玻璃房监控室,龙隽好像真的清醒过来了,绯洛与亓晟刚走进去,他便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龙隽?”亓晟一扫刚刚的阴霾,惊喜得扑到玻璃墙上,“你清醒了?”说着抬手摆出一个二的手势,激动得开口,“这是什么?” 龙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意笑道:“耶!”一模一样的手势,手举到脸庞,隽美的脸庞即使做滑稽的动作依旧英俊。 亓晟看到后,开怀大笑,“隽哥你总算清醒了,早知道龙叔这么厉害,我就先找龙叔,后研究你了。” “哈哈……”龙隽爽朗得大笑,“还不把我放出去?” “好好好,马上。”亓晟立即跑到电脑屏幕前,其实打开玻璃屋的方式很简单,只要知道密码就可以,这密码是由亓晟自己设定的,只有他知道。 “好啦。”亓晟话刚说话,玻璃墙就消失了。 龙隽从玻璃房里走出来,径直走到禹瑾萱身边,单膝跪到禹瑾萱面前,脑袋贴到禹瑾萱的膝盖,“母亲。” 禹瑾萱和蔼得笑着扶起他,“小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龙策也伸手抬起他的肩膀。 “没有辛苦,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被抓走。”龙隽惭愧得摇头,“对了,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说。”他转过身去面露紧张,“黯呢?他还好吗?” “你知道?”绯洛一听提到自己的哥哥立即紧张起来。 “那天,情急之下我选择推那人出去,却没想到,随后与晟子他们分散。”龙隽皱着眉头回忆道,“我听到他说,他在黯身上下了毒。” 闻言,一直压抑着情绪的绯洛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栗,恨意从心底如同剧烈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快要烧尽他的忍耐。 “黯怎么样?毒有没有解掉?”龙隽焦急地握住绯洛的手臂,询问。 绯洛摇头,痛苦得闭上眼睛,再一睁开眼睛,眸中全是火焰,“隽哥,我现在需要你,你要告诉我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人究竟是谁?”葱白的手指攥紧成拳头。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那天,入口倒塌,我们的人死伤惨重,他们的人也同样……” 当时情急龙隽为救绯黯本想推开神秘人,却意外替神秘人挡了飞溅出来的石块。 龙隽当场昏迷,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被人带走。 “醒了?”一个长相近乎妖孽的男人,深邃迷人的,犹如浩瀚星河般、璀璨夺目的勾魂桃花眼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邪气盯着自己,蔷薇色的薄唇轻轻勾起,吐字间都仿佛带着蔷薇香气。 他,隽美却又性感迷人,妖魅却又冷峻无尘。 这个男人的美丽是女人都无法匹敌的,一时间倒是让龙隽有些呆愣了。 “你……” 男人不屑的轻笑,像是对于这样的目光已经习以为常,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姿,白皙细致的肌肤有些发亮。 他转手指尖白玉扳指的动作,让龙隽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喂……,你……为什么没有杀我?” 龙隽不解,在机关密室那边不是还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怎么自己到了他手中却好好的? “杀你?”男人轻笑,近乎妖孽的脸庞带上那么一点点笑意,有一丝清冷,却又仿若神嫡,“不不不,还不能杀你。” 那抹笑容清新淡然,却让龙隽毛骨悚然,“为什么?” “因为你有用处呀。”男人轻笑着要离开,刚到门口,却又挺住脚步,回头道:“还有,我叫袂,不叫喂。” 之后的几天,龙隽被伺候的好好的,这里的舒服程度让他每天心里的弦都绷得紧紧的,毕竟敌人的温柔乡他怎么敢享受。 在这期间。这诺大的别墅他想怎么走都可以,但就是出不了门。门外看守的人像是被洗过脑一样,一言不发,龙隽尝试这与他们谈话,却根本得不到一丝回应。 直到有一天,他在这别墅里见到了万俟杰。 * “我看见了杰……”那一声杰爸,龙隽几乎下意识就要叫出口,却在触及到母亲的目光时守住了口,“我看见了黑人,在别墅里。” 龙策牵住禹瑾萱的手,她只是轻轻一笑,品不出喜怒,看不出哀乐。 龙隽喘了口气,继续道:“在看见他时我便躲了起来。” * 龙隽在瞥见万俟杰的一瞬间便躲了起来。 别墅的正厅里,袂翘着脚吃着水果,万俟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袂少,龙门已经打开了近一周了,为什么不让下面的人进入呢?”万俟杰端坐着,这态度与龙隽之前所认识的万俟杰大有不同。 万俟杰说到底也算是龙隽的半个父亲,一起生活将近二十年,万俟杰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在母亲的面前也从来不去掩饰这样的野心,所以家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处事方式。 这是龙隽第一次看到万俟杰真真正正的、言语尊敬的去与他人讲话。 “我自有安排,古末岛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袂少一颗一颗仔仔细细地剥着葡萄皮,一个放在身边的小盘子里,一颗吃掉。 那精致的小果盘里已经摆放着好多颗剥皮后晶莹剔透的葡萄。 “袂少您昨天也去过古末岛,但是机关密道现在已经坍塌,这个法子行不通了,我打听到末家小公主现在在炎夏国,我想……” 还没等万俟杰把话说完,袂如风般迅速起身,白皙纤纤的手指掐住万俟杰的脖颈,声音阴冷狠戾,迷人的桃花眼微睁是令人害怕的精锐角度,“我说过谁都不能动她,你当我在开玩笑吗?” “我……”万俟杰不敢反抗,脸被憋得青紫,渐渐没有声音。 龙隽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出去,“住手!”一只手握住袂的手腕。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他毕竟叫了这个男人二十年的爸爸。 万俟杰诧异的看向他,似是在震惊龙隽的出现,唇微启却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 袂睨了他一眼,轻笑,薄唇轻起,“不自量力。”另一只手一抬,一股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拨开龙隽,龙隽触不及防被惯倒在地上。 “哎,真是扫兴。”另一只手缓缓松开万俟杰的脖颈,纤细葱白的手指像是艺术大家做的雕塑。 “咳咳……”得到空气的万俟杰大口大口地呼吸喘气,脖颈处留下一道清晰的手指印迹,还有葡萄汁的痕迹。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万俟杰缓过来后,质问道。 他的语气引起袂的不悦,眉头紧皱,抬眸冷冽的眼神看向万俟杰。 万俟杰无畏的看向他,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饶是无趣的收回目光,“当然是有用处咯。”似正似邪的开口,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手指。 “龙门打开后释放出来的能量只有龙家人跟末家人可以靠近,我虽然也能但是会伤害到我,有了这个领头的。”说着袂轻笑出声音,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可以免去我的痛苦。” “同时,也是对于龙家人的惩罚。”说着袂的眼神一变,彻骨寒冷的眼神像是孤狼的俯视。 龙隽怔怔的站起来,震惊的开口,“你要穿越龙门?还是带着我?” “呵呵……,龙家人还是这么懦弱。”嘴角轻笑,眼神却是冷冽刺骨的,“难怪当初连末末都保护不住。” 瞥见一旁万俟杰还有话说的样子,袂先开口道:“你下去吧,古末岛的事全权交给你,只要不伤了她,其他都好说。”说完低下头,继续摆弄着葡萄。 万俟杰转身离开,与龙隽擦肩而过,锐利的眼神直视着龙隽,眉头皱起。 万俟杰离开后,龙隽也转身要离开。 “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一直想法子出去。”袂的声音从龙隽身后响起,龙隽气愤愤的疾步离开。 第二十一章龙门里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刚一进卧室,龙隽连忙反锁上门。 张开手,一条素色的手帕,“他为什么要给我这条手帕呢?” 素色的手帕翻来覆去的,只有正面有一个女人的小相,没有任何字迹。 所画的女人,她一袭古时黛粉色衣裙,挽起发髻,戴上一只飞舞张扬的凤钗。 有着沉鱼落雁之花容的佳人仿若江南湖畔的西子,樱桃般水嫩饱满的唇瓣微微抿着,眉间印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这是什么意思啊?”他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随手把手帕扔到桌子上,“在搞我?当初他骗了母亲二十年。” “现在又怎么可能来帮我呢?” 龙隽有些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这一个破手帕除了有个美女的画像,哪儿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龙隽翻了翻白眼,难道自己过两天真的要去穿越龙门。父亲曾说龙门外还有两个世界,万一那世界还处于古侠时期,那自己这些功夫还不得被打死? “啊……”被关了这几天,龙隽真的有些烦躁,抬眸间扫过在台灯下的手帕,惊觉,“有字!” 龙隽拿起手帕,平铺到灯光下,明亮的灯光直射之处赫然看见——“末家有女,欲飞成神,六界一统” “末家?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时的龙隽拿到这条手帕后,完全不知道其中深意,直到他被袂带进龙门。 带进龙门那天,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长得妖孽般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他居然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道快如闪电的速度直直冲至龙门。 周围把守的人都没有丝毫反应,龙隽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推进龙门的,当时的无助他至今记得。 龙隽正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亓晟激动得站起来实在忍不住打算道:“那袂呢?你出来了,他呢?” “晟子,让隽哥讲完。”绯洛拽了拽亓晟的手臂,语气严肃硬朗,“坐下。” 见禹姨龙叔都看着自己,讲话的本人龙隽也瞅着自己,亓晟尴尬得挠挠头,“你讲,你继续讲。”随后坐下。 “我跟他在进去后就分散了,我只记得龙门里仿若一个绚丽多彩的长廊,我可以看到自己这一生。”龙隽继续回忆着,眉头皱紧,眸光闪过异色,“无数画面像是一张录影带,在我的面前播放。” “我一直向前走,一直走,长廊仿佛没有尽头,直到我看到一个画面。” 画面上像是炎夏国古时候,人们都穿着古装,龙隽不禁好奇,忍不住驻足。 他看到了一个与他长得一般无二的人,束发戴冠,一身盔甲,好像是个大统领,身披黑色披风,上边绣着金闪闪的凤凰,这凤凰被绣得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便要冲出画面浴火重生。 像是一种神秘力量吸引住一般,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指尖刚触摸到画面,他便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吸住。 好似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倒流,源源不断的炙热能量从指尖传递到全身,浑身灼热着仿佛要烈火烧成灰烬,脑海里莫名出现些自己重来没有见过的画面。 他的头痛不欲生,龙隽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啊——。”无数次去捶打自己的头部,都无法缓解深入脑海的疼痛。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那是别人的记忆,不属于自己。 但是他又仿佛身临其境过一般。 他感觉自己身处在远古。 一身盔甲的他是华诺国的大统领,绯帝最得力的部下,战功累累。 “龙隽,本帝命令你带着所有人去保护末末公主,如果末末有事,你也不必回来了。”大殿黑金雕刻的龙椅上,绯帝身上的黑金龙袍染上血色透露着杀戮嗜血的气血,他的嘴角挂着血丝,一手拄着长剑,即使满身狼藉也丝毫不减帝王本色。 “绯帝,龙隽不能答应你。”龙隽单膝跪地,英俊的脸上也同样带着血伤,他们刚刚与华银国的王大战过一场,双方两败俱伤,“我龙家世代守护华诺国,臣怎么可以在大战当即时离开?臣不能。” “以后你们龙家与绯家再无瓜葛,今后的龙家世代守护末家,如敢违令,天地间将再无龙家喘息之地。”说罢,一道神秘而古老的符文在绯帝脚下灼灼升起,带着熊熊烈火,火中凤凰在鸣叫飞舞。 “绯帝!”龙隽悲痛的叫出声音,“你不能啊——,这样做你会死的。” 这古老的符文对于习古武的人来说是大害,古老的符文需要吸食人的精神力来铸成符咒,精神力耗用越大,符咒的束缚力越大。 习古武第一点看经脉,经脉相当于人的极限,经脉所处什么层次,那么此人最高便可以练就什么层次。第二点看精神力,精神力是可以练的,但要消耗很多时间。 所以刚刚绯帝的符咒耗用他大量精神力,这种情况下再应战,可怎么行呢? 果然,刚做下符咒的绯帝吐出一口鲜血。 “绯帝!” 绯帝不在意的抿去嘴角的血迹,“龙隽,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深知我有多爱她。”绯帝抬眸,深邃带着血丝的眼睛流过悲伤,“即使她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不希望她受伤。”坐拥人界华诺国的绯帝,连天界上神都要忌惮的男人,敢以人类身躯独闯魔界前往忘川河畔的男人,这一刻总算有着一丝脆弱,“找到她后,带她离开,躲得越远越好。” “我……”龙隽还想再再说什么,但是大殿上突然有副将慌慌张张来报,“绯帝,天界、灵界、魔界都来了。” 他们这是想趁华诺国兵伤一举歼灭他们。 “什么?”龙隽震惊得转过头,“我人界三国的战争,他们其他三界为什么要来参与?” “哈哈……”龙椅上的绯帝忍不住狂笑,“末家有女,欲飞成神,六界一统。”周身营运的气息鼓起他身后的黑袍,黑袍上烫金的火凤张牙舞爪地飞舞起来,像是对于这场战役跃跃欲试。 “没想到天界的上神也会怕这小小的谣传?这帮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凛冽刺骨的语气,低低地在整个大殿响起,带着闷闷的回声。 下一秒,绯帝脚尖轻点飞出去,一抹黑影飘出去,“龙椅下有暗道,离开这里,保护她,这是你的使命。”说话,运气关上大殿的门,没了身影。 “绯帝——。” 但是龙隽还是辜负了绯帝的嘱托,公主的所在地还是被找到。 * 天界上神创世亲自下往人界捉拿公主。 末鹿鹿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悠哉悠哉的坐在古老的椅子上,头顶凤冠,身披金色霞帔,迷离、魅惑得眨着眼睛,樱桃小唇俏皮向上弯,玩味的说道:“区区一个上神来抓我?”话中狂妄根本不加掩饰,天界上神在神族地位崇高,上神创世更是六界之主首要竞争者之一。 天界上神一身白衣身披银色盔甲,清秀的五官让人记不住长相,清风道古的模样让末鹿鹿看着厌烦。 “每次都是这身装扮?你们天界,买不起衣服吗?”末鹿鹿娇笑着,明媚却又妖冶的五官透露着揶揄,“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穿黑色,说不定更适合你哦,创世。” 创世白净的脸上被调戏得蒙上一层红晕,低声后道:“你这妖女。”手下抬起,像是要施加什么法力。 龙隽见状立马挺身挡在末鹿鹿身前,“创世上神,天界与人界有过契约协议,天界不问人界战争,你们为什么还要破例来搅和这件事?” 创世清秀的脸色一僵,“要你人类多管闲事。”随手一抬,释放神力,轻易的便把龙隽推走,“末鹿鹿,如果你不想人界生灵涂炭,现在就跟本神走。” “哈哈……” 突然,一声狂妄的笑声打断创世的动作,“没想到一向公平公正的天界上神也有自己的私心啊?”一身素色青衣的男子,随风而来,男子的耳朵尖尖的,媚眼恒生带着魅惑人心的灵气,卓越不凡的长相,抬手间可以看到露出的胸膛。 这儿一看就不是人类,多半是灵界的。 “自开天劈地以来,天界一直负责掌管六界纷争,我此次前来,带走这妖女有何不妥?”创世素手而立,清风飘飘带起他的素白的衣袖。 “哈哈……,道貌岸然。”凤宣开口讽刺道,正巧与在一旁看着地末鹿鹿异口同声。 “哟,这就是传言里的小姑娘吧。”说话间凤宣已经飘到她的跟前,柔弱无骨的手指挑起她的脸庞。 “放手。”龙隽冲过去,想要打开他的手,却被凤宣手中的灵气推开,凤宣柔美的脸带上厮杀的气息,“人类,你应该明白人界只有一个绯帝,其余的人休想在我们面前猖狂。” 人界虽然修习古武可以长寿,最高寿至两百岁,但说到底依旧是肉体凡胎,比不得能活上两千年的灵族。 凤宣回过头,正要仔细端详下末鹿鹿的小脸,下一秒,面前的人儿就被抢走,笑意僵持在脸上,凤宣揉了揉被打痛的手。 “银逝,你好好的魔尊不当,来人界掺合什么?”凤宣开口带着讽刺与冷意。 一身黑衣大袍的魔尊银逝,笑出声音,看了眼怀里的人。 怀里的人腰肢纤柔,柔若无骨的像是一滩水,“本尊替你好好看看这儿人界第一美人。”说着粗糙的手指搬过末鹿鹿的脸蛋,大力得在脸上留下指痕。 魔界人生性顽劣,放荡不羁,崇尚自由。 他们不喜欢天界上神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也看不上鬼界卑鄙下流的行径,更看不起人界懦弱无能的样子。 同时也不喜欢仙界那副以天界为首的卑躬屈膝,灵界男妖灵那副阴柔的长相他们也不喜欢。算是六界中最独树一帜,也最容易惹事的一族。 “要看就看,能不能把手拿来!”末鹿鹿气愤地打开他的手,倔强的小脸带着稚气。 “哈哈哈……,是个倔性子,难怪绯帝那小子喜欢你。”魔尊银逝狂笑。 龙隽在一旁怕得不行,绯帝曾经一人独闯魔界,抢了魔界圣物,这魔尊银逝来怕是真的要出大事儿,今天他怕是保不住末末公主了。 “如果你们都是听信传言而来,那么就请回吧,我不是什么天命神女,更不可能一统六界。”末鹿鹿仰起脖子,妖魅的脸蛋带着执拗,秀眉紧簇。 这个时候哪儿还由得末鹿鹿说话,根本无人理她,那一魔一灵一神相互之间的眼神早就风起云涌了。 银逝勾唇轻笑,下一秒把末鹿鹿推到龙隽身边。 这一魔一灵一神便打了起来,这可是三界至尊打架啊。一时间魔火、灵气、神力四处飞散,这一刻才真的是生灵涂炭。 四散的气息哪儿是普通人类可以抵挡的,霎那间,周围的人类瞬间化成灰烬。 习得古武的人还可以稍稍抵挡一些,但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没有古武傍身的妻儿化成烟灰,痛苦的怒吼挣扎却无济于事。 大战打了三天三夜,这仨儿闹事的身上一点伤没有,苦了周围一带的人类,末鹿鹿跟龙隽被创世使用神力困住无法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 如此下来,无济于事,他们修习的路数相生相克,根本无法分出胜负,最后一魔一灵一神决定,封印末鹿鹿谁都别想得到,并且阻隔开正在开战的人界三国,算是对这件事情的一个交代。 “所以,龙门实则是用来封印五万年前公主的?”亓晟又一次惊讶得站起来,就为了一句传言,三个大国搞得人界乱七八糟,神魔还要来掺合一脚,这公主何其无辜。 “这是我目前在龙门里得到的全部记忆,如果我还想起什么,我会再告诉你们。”龙隽讲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 “那关于袂的事情,你还能想到什么?”绯洛开口询问,刚刚龙隽所讲的事情给他带来一定的震撼,但他依旧头脑清醒着知道袂才是关键。 “袂的长相其实有些像先祖记忆里华银国的王,也许是华银国的后代吧。”龙隽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突然想到。 第二十二章夜闵贤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这一边,绯洛了解着关于龙门的事情。 另一边的末小鹿已经醒了过来。 绯洛回房间取过半颗琉璃珠,那个时候末小鹿就已经醒了,但是经过昨晚的事情,末小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故此装作睡觉的样子。 多半是绯洛因为得知绯黯的状况当时的情绪太过难过,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末小鹿醒来。 回屋的绯洛哭过,就在末小鹿的床尾。 强大坚强的绯洛蹲在床尾处,捂着脸,低低地哭出声音,宽厚的肩膀抽搐。 他每一声喘息都带动着末小鹿的心脏,仿佛有一双手有力地拉扯着她的心,她也好难过好难过。 她好想下床抱住他,告诉他不要哭。 但末小鹿懂得他的骄傲,她不可以这样子做,那是绯洛的骄傲他不会在别人面前哭。 她只能偷偷的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也默默的掉着眼泪,心里跟着抽痛,感同身受。 那一刻,末小鹿狠狠的骂自己,明明知道他对自己不好,为什么心还总是跟着他的情绪走?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在绯洛走后的五分钟,末小鹿才敢起床,去浴室洗过澡后,套上衣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末小鹿的心里又酸又涩,脖子上一块块的青青紫紫。 “如果你是爱我的,看到这些我一定开心。”因为它证明着你如此强烈的爱着我。 “但为什么你明明不爱我,还可以对我做出这些事情?”鼻子一酸,末小鹿仰起头,控制住眼眶处的眼泪。 “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她连忙把昨晚的裙子剪下一条,折叠后围在脖子上像是一条丝巾。 正准备出门的末小鹿,在大门口处,遇见了从未想过会见面的男人。 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末小鹿无数次看见过他的照片,听闻过他的事迹。 他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惊讶的瞪大眼睛。 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正迎面走过来,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黑裤,身姿高大挺拔,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去,俊脸桀骜冷意,鼻梁高挺,招风耳,充满男性气概的剑眉,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宛若一方霸主。 末小鹿无数次看见过他的照片,听闻过他的事迹。 当这个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惊讶的瞪大眼睛,驻足在原地。 末小鹿怪异的目光引起男人的注意,他停下脚步,皱起剑眉,眼眶凹下去显得目光更加深邃。 手机声音突然响起,男人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贴到耳边,“晟子,我已经到门口了,马上。”说着抬起脚步径直离开,但是目光回转又看了末小鹿一眼。 见那人离开的背影,末小鹿哽在胸口的一口气才舒缓下来。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夜闵贤。不是说这个人失踪了吗? 夜闵贤,是禹瑾萱与夜泉的儿子,禹家兄弟中排行第三,比老四龙隽大一岁半。(而万俟杰的儿子万俟允浩则排行老五,在龙隽之后。其他的以后再提。) 缓过气后,末小鹿又突然想到什么,抬手想要喊住他,片刻却又把手放下。 “到底该不该跟他讲?”末小鹿有些犹豫,“还是不要说了吧,也许倩倩也不想他知道?” 之后,离开亓家,前往医院。 昨天上午亓晟家阿姨说一半的话她还没有忘记,她确实应该去医院查查看。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也许……,也许,她与绯洛之间还会有希望。 思及此,末小鹿带着明媚的笑容往外走,昨天坐车出门买衣服的时候她注意到这附近有一家医院的。 * 只要心情愉悦,好像再远的路走起来都很开心。昨天的异象消失后,天空格外晴朗,微风暖意洋洋,不像昨晚那样飒飒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优雅地踩着脚下的一字高跟鞋。本来想着万一真的怀孕了穿高跟鞋总归是不好的,可是奈何她没有平底鞋了。 清风吹起末小鹿的纱状裙摆,脖子间自制的纱巾飘动,飘抚到脸上,格外柔软的触感让末小鹿舒服得微笑。 美到极致的姑娘走在这左右都是绿植鲜花的阳光大道上,像是仙子刚刚降临人间,下一秒也许又要飞走。 这美景吸引着经过的车辆,他们不禁放慢车速,但却无人敢下车搭讪,可能是怕惊扰到这圣洁美好的人儿。 徒步走到医院,开心的末小鹿心里是满满的期待,连脚趾被鞋子磨破都没有发觉。 原本心情大好,只是突然生出意外—— “小姐,你是不是忘记带现金了?要不你带银行卡了吗,医院可以刷卡的。”负责收银挂号的员工面带微笑,可是末小鹿已经可以看出她的笑容有多么僵硬,语气有多么不耐烦。 “我……”末小鹿尴尬的站在挂号窗前,手指绞在一起有些手足无措,小小的声音,“我没带钱,你……” “没带钱就走开。”末小鹿身后那位胖胖的女人早就等得不耐烦,听闻这话立马开口,语气不善,“医院挂号有多紧张你知道吗?你没带钱来耽误什么时间?” “对啊,你一个人都站在那里快三分钟了。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这么没素质啊?”排里还有一个妇女附和道。 末小鹿一愣,她才刚与挂号员说上两句话怎么就三分钟了? “你走开。”见有妇女附和撑腰,那胖胖的女人仿佛有了底气,一把推开末小鹿。 “啊?”末小鹿惊叫,五六厘米的高跟鞋本身走路就会不平稳,怎么容得了这胖女人这样扯拽? 果然末小鹿脚下一个踉跄。 自制的纱巾有突出的毛毛线头,胖胖女人手上的戒指正巧刮到末小鹿脖子上的纱巾。 末小鹿脚下不稳,狼狈地跌倒在地,素手按到地上。 她震惊得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纱巾赫然挂在胖胖女人的戒指上。 “我天啊!”周围有人震惊的叫出声音。 “这姑娘看着长得像天仙,可你看那脖子……啧啧。”一个男人鄙夷的摇头,手上还指指点点,跟同伴小声嘀咕着。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年迈的路人说了两句,随后还怼了怼自己的孩子,“你以后敢做出这样的事儿,我打断你的腿。” 在古末岛生活多年,古末岛的风土人情是和善的,她哪儿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末小鹿慌张得捂住自己的脖子,脸色惨白无血丝,迫切无助地想要解释,“不,你们不要乱想。” 周围人对于她的无助只会更加鄙夷,“敢做就要敢当啊,小小年纪难怪来挂妇科,不知廉耻,这怕是怀了吧?” “我……,我。”末小鹿难堪得低下头,她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们就像是地狱勾魂的魔鬼,张牙舞爪地说着让人羞耻的话。 “你快躲开吧,我们还要挂号。”说着那个胖胖女人丢下手中的丝巾。 第二十三章好心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丝巾飘飘悠悠的落到末小鹿的身上,她却难过得忘记遮住自己露出的脖颈。 他们说得对,是自己不知廉耻,才弄成现在这副样子。她悲哀地想着,惨白的唇勾起却是苦涩的。 “可是我有什么错?”末小鹿低低地呢喃着,眼泪含在眼眶里,“爱一个人错了吗?”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说完,她狼狈的想要站起来,却没有站稳脚步,眼看又一次即将摔倒地上,末小鹿绝望地闭上眼睛,捂住肚子。 她知道没有人会帮助她,她只希望这一次摔倒不要伤到自己的肚子,万一自己真的怀孕了,她害怕…… 原以为会有的疼痛没有来到!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瑟瑟的睁开眼眸,入目的是一张长得近乎妖孽的俊脸,深邃迷人的勾魂桃花眼犹如浩瀚星河般璀璨,蔷薇色的薄唇轻启,声音轻轻柔柔,“你还好吗?” “你?”末小鹿有片刻呆楞,甚至都忘记了这个陌生男人正抱着自己。 这个男人的长相介乎于男女之间,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男生女相吧,实在是太漂亮了。 男人勾唇轻笑,好像对于末小鹿的反应非常满意,菲薄的唇瓣弯成优美的弧度。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你……,谢谢你。”末礼貌的致谢,之后有些尴尬的推开男人的手,“但是请你先放开我,好吗?” 男人近乎妖孽的脸庞带上歉意的笑,仿若神嫡,他优雅地松开手,“不好意思,失礼了。” “没有,我应该谢谢你,不然我就要摔惨了。”末小鹿摆摆手。 这一男一女都生得像天仙似的,一时间让之前看热闹的人禁了声。 “你是来挂号吗?需不需要我帮助你?”男人开口询问。 “我……”末小鹿愁苦着脸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她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钱,怎么能挂号呢。 末小鹿没有开口说话,身后一位一直看着他们的年轻小姐凑过去开口,说话声音倒是婉转动听的,“这位先生,这漂亮小姑娘要挂的是妇科,我看着不是什么好人,您还是离她远点吧,以免沾了什么病。”只是言语的动作让人难受,她鄙夷得扇扇风,好似连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都觉得脏一样。 男人皱了皱眉头,表情是明显的不悦。 那小姐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顺势又凑过去一步,“我能看出先生您心善,但是有些人还是不能帮助的。” 年轻小姐的动作跟言语倒是没有让末小鹿觉得有多么的难受,倒是恩人皱眉不语的样子让她难堪。 身高挺拔的男人低下头,看着面前快把头压到胸口上的末小鹿,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冰冷如刺,“走开。” “我?”年轻小姐瞪着刚恢复好的双眼皮,挺着打着玻尿酸的脸,生气得嘴都快歪了。 男人伸出手臂,不容拒绝地揽过末小鹿的肩膀,“跟我走。” “啊?”末小鹿呆楞住。对于这个陌生男人的举措有些迷茫。 “带你去看……”男人开口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看妇科。” 直到来到妇科室,躺在检查床上那一刻末小鹿都是懵的。她没想到自己会遇上好心人,带自己来检查。 刚检查好,末小鹿害羞地拽拽自己的裙子,没想到检查要照肚子的,她穿着长裙来的,不是很方便,还好这儿有小被子可以帮她遮挡些。 “她的情况。”男人坐在椅子上,翘起腿,食指拇指交错转着小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表情有一丝清冷。 医生毕恭毕敬地站起,身子微躬,“袂少,我们可否出去说?” 末小鹿转过头去,不解的看着他们,开口想要喊住他们,却只见他们已经出去。 末小鹿只能躺在检查床上,苦等。 再次回来后,男人径直走到末小鹿面前,弯下腰半蹲到末小鹿面前。 伸手,白皙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有些发光,他就这样拿起她的高跟鞋。 “你……?”末小鹿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害羞得抢过鞋子,“我可以自己穿。” 男人不置可否地松开手,退开一步。 穿好鞋子后站起身,礼貌的鞠躬道:“谢谢你。” “不用谢。”男人微微一笑,这妖孽般的脸笑起来实在杀伤力十足。 “那个,我想知道我有没有怀孕?”末小鹿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他,表情像灿烂的阳光般。 “没有。”男人开口,还是面带着笑容。 “哦。”末小鹿还来不及难过,男人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掩饰好难过的情绪,末小鹿大方端庄的开口:“我叫末小鹿。你呢?” “我叫袂。”男人轻笑。他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一直带着笑意。 这袂就是龙隽口中的那个人,只是这时的末小鹿还完全不知情。 “那你姓什么啊?”末小鹿开口询问。 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袂,“我?”有些惊讶的反问,随后平静下来,渐渐地说道,“好久的事了,我已经忘记我姓什么了。” “啊?”这个回答让末小鹿有一丝尴尬,心里想着可能他不愿意告诉自己吧。 “我送你回家吧,你脚受伤了。” “我的脚吗?”袂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脚受伤的事情,刚刚穿鞋的时候太紧张了都没注意,“啊,我自己都没注意。”不提及还好,一提及她还觉得有点痛呢。 出医院大门,一辆张扬奢侈的跑车停在门口,火红的跑车在阳光下显得耀眼。 末小鹿不懂车,但是好车也确实见过不少,这辆车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特别的。 “上车。”袂拉开车门,妖孽般的面孔在阳光的沐浴下先得更加妖冶,“请。” 末小鹿犹豫了一下,被推上车去,“我其实可以自己回去。” “送你。”不由分说的关上车门,“小心头。” 这一路上,末小鹿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有些拘谨的拽着自己的裙子,目光飘到窗外。 车窗掠过的剪影,美得如画,京都的绿化做的是真的好。 “刚刚医生说你,最近可能会腹胀,伴随呕吐,他给你开了一些药让我拿给你。”说着从像变魔术一样,从后面拿出药,塞到末小鹿手里。 末小鹿看了看手里的药瓶,有些失落。她还以为自己怀孕了,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记得按时吃。”袂开口嘱咐道。 “今天特别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不用客气,换做别人,我也会帮的。”袂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果此时万俟杰在这里,一定会想捏死他,这个冷血的男人别说是帮人了,他不杀人就不错了。 “你这个扳指我有些眼熟。”说话间,末小鹿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有一枚白玉扳指,不禁呢喃道,“我好像见过。” “是嘛,一样的扳指有很多,你喜欢吗?可以送给你。”袂自然的回答道,说着还想要脱去手指上的白玉扳指。 “不不不,你今天帮我很大忙了,我怎么能跟你要东西。”末小鹿急忙推却,心里不禁念道:这个男人也太热心肠了,这样心善将来是要被骗的。 跑车在道路上行驶将近十分钟,其实这段路程很近的,但是袂的车速实在是慢,状似蜗牛。 末小鹿平时坐惯了幕水渊驰骋飞奔的车速,袂的车速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慢得难受。 下车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在想,跑车这样开真的可惜了。 默默看着她离开的倩影,袂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对面几乎是立即接听的。 他白皙细腻的手指压下镜子,之后托起自己的下巴,左右细致地摇晃,镜子里妖孽般的脸冰冷如斯,他满意的笑了笑,镜子里的人瞬间带上了摄人心魄的魅力,“今天让末末不开心的那两个女人做掉。” 蔷薇色的唇轻启,吐字带香却残忍至极,似乎人命不过蝼蚁。 说完便挂了电话。 “很快,我们便会见面。我的末末。”袂收起手机,开心得启动车,张扬靓丽的车尾扬长而去。 末小鹿与袂分开后,慢慢的走回房间。 心情有些低落。 她没有怀上孩子,她多么希望拥有一个像绯洛一样帅气的宝宝,或者像自己也可以。 但是她失望了,她终究是没有那样的幸运。 上了楼,一推开门,床上绯嫣那个小机灵鬼翘着小脚正看着电视,一看到是末小鹿进来,立马板着小脸,小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严肃地道:“末小鹿,你昨晚是不是又跟小叔睡在一起?” 末小鹿关上门,背对着绯嫣时表情是苦涩的,但转过来后又收敛住表情,“嗯。”了一声向绯嫣走去。 “你呀。”绯嫣放下小脚,连忙快速爬过去,坐到末小鹿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要懂得欲情故纵啊,你每天都跟小叔睡在一起,你这儿太容易得到了,他会轻视你的。” “那也要我拒绝得了啊。”末小鹿垂头丧气地低声说道,心中不免有些难受的。 “你这样真的不行。”绯嫣站起来,小小的手指点了点末小鹿的脑袋,“你个榆木脑袋呀,。” 小小的人儿“哎。”了一声又坐回床上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末小鹿瞅了眼她,把手中的药瓶放到桌子上,转身要出去,“我有些饿了,你饿了吗?想吃些什么?我让王姐帮忙准备。” “你还想着吃?”绯嫣掐腰站起来,忿忿的说道:“男人都要跑了,还知道吃?” “那也不能饿着呀,我出门时就没有吃饭,现在都下午了,我真的好饿。”末小鹿抱着肚子,委屈巴巴的说道,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 “行行行,你去吧,记得帮我带曲奇饼干。”绯嫣冲她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道。 末小鹿离开后,绯嫣的目光转到桌面,拿起桌子上的药瓶,忍不住自言自语,“末小鹿生病了吗?什么病呀?”说着打开了药瓶子,闻了闻。 末小鹿下楼径直走去厨房,磨破的脚趾不影响走路只是有稍微的刺痛。 厨房里王姐正巧在烤曲奇饼干,看样子是绯嫣早就嘱咐好的。 听见脚步声,王姐抬头,见是末小鹿立即热切的开口问道:“末小姐你还好吗?昨天见你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昨天她见末小姐刚吃下东西就冲出去,一副要吐的样子,她本想追过去照顾一下的,但是被亓晟拦住了。 “我好多了,今天去看了医生,拿了些药。”来自王姐的关心让末小鹿心里暖暖的,她洋溢着笑容回答道。 “一早晨没看到您出来吃饭,估计这会儿是饿了吧,想吃什么,姐给你做。”王姐热心肠的说道,拉开烤箱取出曲奇饼干,“要是实在饿了,就先吃这个,刚出炉的,凉一凉就可以吃的。” 末小鹿温婉地笑着,伸手优雅、小心地接过盘子,“谢谢王姐。”在这亓晟家,好像只有王姐是关心自己的。 “别跟姐客气。”王姐豪爽地开口。王姐这人其实长得很不错,眉清目秀的,是那种耐看的长相,放在普通人圈里也是个会引人注目的,只是放在亓晟这圈人身边显得暗淡了。 末小鹿坐到厨房里简易的餐桌旁,套上手套,拿起一块曲奇,曲奇还很柔软冒着热气,她放到嘴边吹了吹,可以闻到曲奇的香味。 王姐的手艺果然好,对了,有一件事情她一直想问的,“王姐,你的全名是什么呀?”末小鹿放下曲奇,双腿并拢端庄的坐着,目光追随着王姐的一举一动。 王姐放下手中忙活的东西,抬头回答道:“王晓雯,嘻嘻……,我的名字中也有个晓字。” 原来如此有缘,末小鹿有一点激动得问道:“你的那个字怎么写啊?” “日尧晓,你呢?”王姐拿过洗好的菜,刀功行云流水。 “我是大小的小,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长得小,但眼睛生得大大的,让他想起了小鹿,所以我就叫这个名字了。”末小鹿在亓晟家已经三四天了,第一次这样侃侃而谈。 在这里,绯洛不愿与她说话,亓晟她又不熟悉。好不容易幕水渊来了还每天早出晚归,小绯嫣呢虽然好像有点喜欢自己,但开口闭口说自己笨,还是王姐最好。 所以如此好的王姐让末小鹿有了倾诉的欲望。 “王姐,你可以教我做菜吗?”末小鹿站起身子,局促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呀。”王姐很爽快地答应了,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末小鹿,她笑着说道,“不过你要先好好吃饭,等明天我再教你。” “好哒。”末小鹿坐在椅子上,平时端庄典雅的她却潜移默化的学着绯嫣平时的样子,开心得踢着脚丫,吃着曲奇。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火热,末小鹿本来因为没有怀孕的事情情绪很低沉的,但是跟王姐一聊,好想心情越来越好。 “王姐,我有些饿了,厨房有什么吃的吗?”云柔突然出现在厨房,依旧是一身白色短裙,泼墨似的长发披在身后,温柔的声线,声音低低的。 末小鹿的笑容僵持到脸上,她背对着云柔,放下手中的曲奇,贝齿咬住下唇。 她其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柔。 “小鹿,你也在厨房?是饿了吗?”云柔自然随意地坐到她的身边,与她距离很近,“早晨吃饭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来呢?我等了你好久,最后问了洛,他说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云柔的话让末小鹿刚刚改善的心情变得低落,更加低落。 自己明明就睡在他的房间,昨夜就睡在他的身边,他为什么要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告诉云柔呢? “你上午去哪儿了?我一上午找不到水渊也找不到你,这里的人我都不熟悉。”云柔嘟着嘴抱怨道。 自从云柔得知末小鹿跟自己一样会做那样的梦后就对末小鹿特别亲近。 第二十四章无题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你上午去哪儿了?”云柔嘟着樱桃小嘴,抱怨着,语气娇嗔,“我一上午找不到水渊也找不到你,这里的人我都不熟悉,没人可以陪我说话。” 自从云柔得知末小鹿跟自己一样会做那样的梦后就绝对两人同病相怜,对末小鹿特别亲近。 云柔的话说得连贯,王晓雯见自己插不上话,就转身专心的去做菜了。 “我……”末小鹿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总不能说自己怀疑自己怀上绯洛的孩子,所以出去检查吧。 最后思来想去她只能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上午出去办事了。” “办事儿?你在炎夏国有朋友吗?”云柔有一丝惊讶的问道,随后柔柔弱弱地笑着,脸颊有一丝红润,“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我第一次来京都所以都不认识其他人。” 云家虽然坐落于炎夏国,但炎夏国地大物博,云家位于炎夏的一个海滨城市,距离京都有着很远的距离。 “我不是去见朋友的,我是……,啊……,”末小鹿担心她再问些其他的,所以转移了话题,“你最近晚上还会做梦吗?像是之前你说的那些梦?” 末小鹿的提问好似打开了云柔的话匣子,“之前一模一样的梦我反复在做,还有我梦见一个可怕的画面,我刚到亓晟家那天便想找你说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你讲。”末小鹿也有些好奇她要说什么。 云柔一瞬间便开始讲起来,说话间不似平时柔弱的一面,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我梦见我帮一个男人挡了一枪,可以想象吗?而且我根本看不清那个男人长得样子,但我可以确定,他就是我之前梦见的那个坏男孩。” 末小鹿从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表情就已经僵持住,因为她联想到睨倩当初说的话。 那一段话,她至今记忆犹新。 “当时情况紧急,我们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当我回过神来,洛玫替绯洛挡了致命的一枪,那一枪打中洛玫的心脏。” “对面好像只是想要打开龙门,所以在确定龙门开启后就直接撤离了。” “洛玫就这样死在我们面前,绯洛那时候好想才意识他喜欢洛玫。”当时是透过视频见到睨倩的。 末小鹿可以清晰看到睨倩说这些话时候的难过,她难过到忘记在末小鹿面前掩饰绯洛喜欢洛玫的事实,以前对于这样的话,她都说得很隐晦的,不会明确说出来。 末小鹿无法想象为了深爱人可以去死是需要多大的勇气。这种爱情到底有多么的令人敬佩,那时她从心里是敬佩洛玫的。 现实里的云柔还在讲述着,但听者末小鹿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那一段时间,睨倩还与绯洛这一帮人一同生活在京都,同在华诺闵雅上大学。 末小鹿就靠着睨倩与自己视频电话,与自己通信来了解绯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睨倩就像是她的眼睛。 睨倩每一个字里行间末小鹿都仔仔细细地阅读,反反复复的看,她设身处地的感受着关于绯洛的喜与乐。 她知道好多关于绯洛与洛玫的故事,所以深深的知道那个冰雪女王一般的人有多么爱绯洛,同时也知道当时的绯洛有多么呆,他连爱上洛玫都不自知。 睨倩可以看出洛玫为什么从来不向绯洛表达感情,末小鹿自然也懂得。 洛玫有着自己的骄傲,一个即使身为人仆都挺胸抬头、高傲自处的冰雪女王怎么可能向一个还不懂得爱的主子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末小鹿皱着眉头,最后一幕涌上心头的记忆都让她觉得自己比不上洛玫。 “梦中,我清晰的记得,我看到那个人举起枪,我好像知道那个人要做什么,下意识挡到坏男孩的面前,那一刻我脑海里只希望坏男孩不要受伤,要好好的。”云柔继续讲述着,皱着眉头,表情带着痛苦,仿佛又一次经历了一遍梦中的情形,像是陷入梦魇一般。 * 云柔的讲述与龙门事件一模一样,与此同时,夜闵贤的到来,也让绯洛他们提起了龙门事件。 龙门事件对于禹家可以说是打击最大的,绯家的绯景之或许有责任,但是真正的源头在于禹家。 禹家的禹小眸是当年禹瑾萱跟她的六个男人用科技研究造出来的,禹小眸确实是正常生育出来的人类,但是她又与其他正常人不同,她身上有七个人的血脉,DNA检验的话,这七个人都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 就是这样奇异的血脉居然是解开龙门封印的‘钥匙’,可以解开五万年前创世、凤宣、银逝所设下的封印。 “三哥,龙门之后你去哪儿了?”绯洛开口询问道。绯洛要比夜闵贤小上两岁,从认识夜闵贤开始就叫着夜闵贤三哥,这是除了哥哥绯黯以外,绯洛最佩服的人。 “我跟博源一直藏身在多宝国,在一个岛上进行秘密训练。”夜闵贤修长的身子坐在椅子上,谈吐举止间都透露着一股子霸气沉稳,这是禹家兄弟中最像禹瑾萱的一个。 亓晟好奇的问道:“二哥现在人呢?”身后的禹瑾萱跟龙泽一直都没有开口,看样子是早就知道这些孩子都分布在什么地方了。 “博源还在岛上。”夜闵贤轻飘飘地答道。 夜闵贤话音刚落,禹瑾萱语气不悦地开口,“你都出来好些天了,小二要是有你一半的能耐,就不至于还出不来,双胞胎差距这么大,真不想承认是我生的。” 一旁的几个男人有些忍不住想笑。 夜博源与夜闵贤是一对双胞胎,两个从出生开始就很不相同。 夜博源自幼调皮捣蛋撒娇卖萌,夜闵贤自幼老城稳重长大后更是沉稳干练可以独霸一方,而小二夜博源还是只会撒娇卖萌。 “好啦,别生气。”龙泽揽过禹瑾萱的肩膀安慰道,“小二会长大的。” “但愿吧。”禹瑾萱有些泄气的道。 * 那边云柔依旧在讲述着她的梦境像是陷入在梦魇中,末小鹿也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细数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厨房里只能听见云柔说话的声音跟王姐做饭的声音。 只是,突然—— “喂!末小鹿,我的曲奇饼干呢?”绯嫣好像等不及了,小小的人儿站在厨房门口,掐着腰,娇嫩的嗓音大声的喊道。 这声音叫回了末小鹿的意识,云柔也仿佛从梦魇里出来一般。 王姐则是被这一声吓一跳,差点切了手。 三个女人齐齐的看向绯嫣。 绯嫣嘟着小嘴,不满的瘪嘴。 末小鹿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嫣嫣。我原本准备饭做好再帮你把曲奇带回房间的,你是着急了吗?”说着端起已经凉透了的曲奇饼干,递给她,“给,正好可以吃了。” 绯嫣傲娇地接过盘子,撇嘴道:“人家在卧室等了你那么久,结果你在跟云柔阿姨聊天,小鹿是个坏蛋。” 这娇小漂亮的瓷娃娃如此可爱的抱怨着,一瞬间末小鹿的心都软了,早就忘了这小魔女的真面孔,急忙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子,与绯嫣平视,如水的眼眸温婉轻柔地道歉:“是我不好,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哼。”绯嫣傲娇的甩头,甜甜的说道:“我要上楼了,你吃完饭马上上来哟。” 说着转头要走,还不忘记礼貌的与其他两人道别,“云柔阿姨,晓雯阿姨,嫣嫣上楼啦。” “嗯嗯。”云柔笑着点点头,有些宠溺。 前脚绯嫣刚离开,后脚王晓雯已经做完饭,端过来。 末小鹿站起来顺势接过来,摆到简易餐桌上,“晓雯姐,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经过之前一阵聊天,末小鹿就改口叫她晓雯姐了,心里觉得这样叫比之前叫王姐要亲切。 “你们先吃,我先收拾收拾,你看那厨房,做了一天菜还没收拾呢,这可是我的工作。”王晓雯委婉的拒绝,实则是因为亓晟家从来没有佣人跟主客一起就餐的先例。 末小鹿见王晓雯推却,而且是拿工作做推辞,也不好再劝。 只是单独与云柔吃饭,她心中还是有些疙瘩,像是解不开的结,吃起饭来也有些食不知味。 末小鹿抬眸瞥见云柔,云柔眉眼间的美丽真的与洛玫一模一样,末小鹿还有洛玫的照片,那是十五岁那年拍摄的,如果拿出来做对比的话,这两个人将会是如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样。 末小鹿不禁想到—— 如果云柔真的是洛玫,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要成全他们吗? 自己忍心吗? 舍得吗? 这些问题所有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她做不到放开绯洛。 “是我脸上沾东西了吗?”云柔抬眸就看见末小鹿一脸呆滞的盯着自己,她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伸手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见末小鹿还是在发呆没有回应,云柔放下筷子,伸手在末小鹿面前晃了晃,“小鹿?” “啊?”末小鹿这才回过神。 “你怎么哭了?”云柔讶异的问道。 云柔的话让末小鹿下意识摸了摸眼角,“什么?”一伸手果然是湿润的,看着指尖的晶莹,末小鹿慌张得抬头。 “你怎么了?”云柔小心翼翼地盯着她,担心的发问。 “我没什么,我吃好了,你吃吧。”末小鹿放下筷子,故作镇定,“嫣嫣该找我了,我得回去照顾她。” 说着起身。消瘦纤柔的背影,优雅的挺胸抬头,纤纤玉手交叠放在腹部,修长的美腿迈成姣好角度,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一般。 “小鹿,你……”云柔担忧地看着她,她的饭好像都没有动过。 转过身的末小鹿,眼眶中含着的晶莹泪珠顺着眼角划过脸颊。 只要一想到云柔身体里的那个记忆可能来自于洛玫,她就好害怕。 绯洛与自己的关系本来就如同濒临悬崖峭壁,如果云柔真的是洛玫,那么…… 那么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愿意离开他,不管自己有多么的喜欢他,都没有用。 刚走进三楼,末小鹿才恍然发现准备给绯嫣的曲奇,她没有带上来。 一想到又要回到云柔那去取,她就有些心里发酸。 她又走下楼梯,恍恍惚惚的走去后边的游泳池,想着还是等到云柔差不多吃完饭再去厨房,现在先在这里躲个清静。 * 禹瑾萱跟龙泽刚刚离开,已经三个月没有回过龙家,他们准备去看看。 夜闵贤、龙隽、亓晟与绯洛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坐着谈过话。 绯洛的背后是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投射进屋内。他歪着头,洋洋洒洒的光照到他英俊的脸上,直挺的鼻梁投射下一道阴影,唇色绯然轻薄,侧脸棱角分明如毕加索的杰作。 绯洛真的是越来越像绯黯,三个月前他还是个不问世事的大少爷,三个月后的他,已经沉稳如斯。 夜闵贤一身西装黑裤,身姿修长端正的坐在最长的那条沙发上,侧脸迎着阳光,冷峻的脸难得带着笑容,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气势上还是宛如一方霸主。 龙隽坐在绯洛对面,总算清醒过来的他现在正是开心的时候,春光明媚的脸上洋溢的都是笑容。 亓晟坐在夜闵贤对面,他只是搬了个可以移动的椅子坐在上面,背后是大大的液晶电视。 亓晟这小子除了脑子依旧缺根筋以外,现在越来越像黝轩,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清澈如朝露的眼睛总是坏坏地笑着,有些别扭但却是更具吸引力。 前一阵子他还学着黝轩去跟女明星约会,还带回家里,幸好被小魔女绯嫣给抓住。 四个男人各坐一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顺便分析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本来四个人讨论的挺激烈的,但提及古末岛时,亓晟与绯洛突然禁了声,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坐在沙发上的绯洛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另一只手不停地轻敲着沙发扶手,一只手托着下巴,澄澈的目光看向夜闵贤,静默得如冰雕。 亓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瞥了眼夜闵贤,眼神带着明显的怒意,表情也不是很友善。 龙隽早在上古末岛之前便被抓走,所以不清楚古末岛的任何事情,只能云里雾里的跟着发呆。 夜闵贤当然能够察觉到这两个人明显的变化,薄唇轻启,“有什么话就说。” 第二十五章逃跑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夜闵贤当然能够察觉到两个好兄弟表情上明显的变化,薄唇轻启,“有什么话就说。” 绯洛看了看亓晟的状态,俊眉皱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自己比较适合来说这件事。 可是刚要开口,亓晟腾的一下站起来,郑重地说道:“三哥,我有话想对你说,我们一对一说。”声音低沉,说完就径直走出去,不给夜闵贤拒绝的余地。 夜闵贤怔了一下,看了看绯洛,见绯洛点头,他就也没再想什么,跟着出去了。 龙隽有些迷茫,“这是怎么了?”亓晟的情绪好像不是很友好啊。 绯洛收回腿,手肘拄到双膝盖上,压下身子,缓缓开口说道:“我们在古末岛见到睨倩了。” “三嫂?你们找到三嫂啦?”龙隽惊喜地开口,自从龙门事件后睨倩也消失了。 起先夜闵贤是没在意的,因为睨倩每周都会消失一天甚至两天去学习医术,但是三四天都没回来还是第一次。 只是当他们察觉的时候人已经彻底找不到了。 “她怀孕了,生了个男孩。” 绯洛接下来的话让龙隽震惊得站起来,紧张得来回踱步,“三嫂怀孕了?那我不是当舅舅了?不对不对,我是当叔叔了,我当叔叔了!”龙隽开心得说道。 “可是睨倩已经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了。”绯洛的话音刚落,龙隽就懵了。 “什么?”龙隽震惊得不知道如何表达。 另一边,亓晟带夜闵贤来到后面的游泳池,相似的话从亓晟嘴里说出来,但明显亓晟的情绪要比绯洛难控制得多。 毕竟亓晟是爱睨倩的,他们说到底除了是生死兄弟,也是情敌。 亓晟可以说是一句话挥出一拳的说出来这件事情,夜闵贤没有还手。 此刻的他黝黑的眸中瞳孔倏然骤缩,难以言表的震惊和无法抑制的喜悦在眼底交织起伏,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他哪儿里还在意这身上的一点痛。 夜闵贤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的颤抖,“真的吗?她真的生了我的孩子。”这个独霸一方的男人眼圈微红。 “对!但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亓晟挥出最后一拳,见夜闵贤嘴角噙着血丝,他不忍心的收住手,嘴上讽刺道,“你不懂得珍惜的人,有大把人想要疼惜,她现在身边就有这儿一个跟你我一样优秀的人在珍惜她。” “你说什么?”夜闵贤的脸顷刻间恢复冰冷,眸中暗藏怒火,带着像是要毁天灭地的气势。 “对,就是你这副面孔,你总是这样对待她,你有没有在乎过倩倩的感受?夜闵贤。”亓晟的怒气又一次升腾,伸手强健的手臂推开夜闵贤。 夜闵贤触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身后就是游泳池,他绊倒在游泳池里。 水花四溅,迸溅到亓晟的身上,他有些错愕。 他只是生气,气夜闵贤的不珍惜,气自己的求而不得,但没想把他推进水里,毕竟这是自己的兄弟。 还好夜闵贤是个懂水性的,扑腾两下,立即就缓和过来。 这边的动静其实早就惊到附近的末小鹿,她刚刚是想来这里躲个清静的,没想到那两个男人在这里争执起来。 她跟两个人都不熟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同时心里也有一份觉得亓晟说得是对的。 夜闵贤确实是个不懂得珍惜的。 她心里觉得,他确实活该被亓晟打。 只是下一秒,夜闵贤站在淹没过胸膛的池水中,冷峻的面孔霸气的吼道:“我爱她!”深邃的目光中满是坚定,这是夜闵贤第一次说出爱睨倩的话,“我是不会表达我的爱,但我确确实实爱她!” 以前的他们两个人之间,都是睨倩一个人在努力,睨倩一个人在追赶着夜闵贤的脚步。 夜闵贤从来不知道要回头看看她,从来不在意有一个女孩儿默默为他付出,对于她给予的爱他坦然接受甚至心中有些欢喜,但不给予任何的回应。 直到睨倩伤心欲绝的离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爱。 “两个月,我在岛上通过各种训练来强迫自己不去想她,我用尽一切办法,可是都没有用,疼痛也无法遗忘。”夜闵贤说着,一把扯开一装外套里的衬衫,衬衫的纽扣弹开。 末小鹿惊得捂住嘴,瞳孔睁大。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夜闵贤满是错落伤痕的胸膛,有的已经落成疤痕,有的还缠着纱布,被池水打湿的纱布透着血色。 他是通过自残来排解思念的吗? 亓晟也被震惊到,“你……,三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所以,请你告诉我,怎么去古末岛?我要去找她,我要把她带回来,我要向她赎罪。”夜闵贤一步一步靠近亓晟,动作间惊起一片水花,目光真诚澄澈。 “我……”亓晟有些呆住,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那个男人其实把睨倩照顾得很好,他不知道该不该打破睨倩现在的生活。 正当亓晟犹豫时,末小鹿站出来,清澈如水的眼眸坚定地说出口:“我告诉你。” 夜闵贤震惊得看向她,他们俩个人之前情绪波动很大,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末小鹿。 此时那俏丽的身影站在泳池旁,幻化成一道美丽的风景,倒映在池水上。 “你知道?”夜闵贤问出口,这个女人他记得,上午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在门口看自己的目光仿佛认识自己。 “我是倩倩从小一起长的闺蜜,我想她心中还是有你的,所以我帮你。”末小鹿坚定的说出口。 *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在马路上疯狂得奔跑,旗袍的裙摆限制住她的步伐,她一咬牙用力一撕,旗袍顺着分叉处撕开到大腿,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大腿。 马上就要到达海底通道的入口了,她要坚持。 睨倩说事先在入口藏了一辆车,只要找到车她就可以逃出古末岛,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坚定着心中的信念,闵孝媛捂着肚子疯狂的奔跑。 那天,末子晨魔怔一般想要给她吃打胎药。 当时的末子晨让闵孝媛害怕得心尖尖都在颤抖,他就像是地狱勾魂的魔鬼。 她泣不成声,绝望又无助。 她不敢想象她深爱的男人,要第二次夺走他们孩子的性命? 当时的她绝望地大喊,“你没有心吗?末子晨——” 就是这样一句话,成功让末子晨收了手。 他颓废地坐到床上,冰冷的脸,眼角却带着一滴泪。 闵孝媛得到喘息后,迅速退到床下,不敢再床上多待一秒。 末子晨的状态,让闵孝媛控制不住的嘲讽出口,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抹了一把眼泪仰着脖子喊道:“你为什么要哭?你很难过吗?” 末子晨低头不语,手指攥起床单,紧紧的揪着,眼泪滴到床单上晕开一朵墨莲。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见末子晨没有反应,闵孝媛站起来大胆的走到末子晨的面前,扳住末子晨的肩膀,哭喊着:“你有什么可哭的?你不是不想要她吗?你凭什么哭?” 末子晨抬眸,黝黑的眼眸中饱含着深不见底的深邃,星星般闪耀的瞳孔渐渐暗淡像是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仿佛蒙上了一层层烟雨。 悲楚的眼神像是一根根针扎向闵孝媛的心,她不禁松开了手,踉跄地向后退一步,澄澈悲戚的眼眸流出一滴一滴硕大的泪珠,她嘴里呢喃着,“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明明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凭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凭什么这样悲伤? 末子晨不说话,他是那样的安静,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是如此的自嘲,他垂下眼睑,声音仿佛霎那间变得沧桑,“对不起。” 这三个字吐露出来,仿佛一瞬间瓦解掉闵孝媛内心的那堵墙。 她崩溃的坐到地上,泣不成声。 静谧的卧室里,回荡着她的哭泣声,末子晨坐在床边不敢再靠近她。 那天之后,闵孝媛求得随嬉的帮助,让其帮忙去联络睨倩。 睨倩算是三个姐妹中头脑最清醒的,当下就布置好一切,并让随嬉转达。 到达约定好这天,睨倩抱着弯弯来到末家主宅,借由孩子的名头去找末子晨。 “子晨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弯弯出生这么久你都没来看过?你是怎么当舅舅的?”睨倩抱着孩子把末子晨堵在正厅门口,一边摇晃着怀里的宝宝,一边娇嗔抱怨道。 末子晨一直不愿意去见这个孩子,就是因为害怕会联想到自己即将逝去的亲生骨肉。 果然,看到这个孩子的一刹那,末子晨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由弯弯来拦住末子晨这招果然成功了,闵孝媛借着这个时机趁机逃跑。 所以就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闵孝媛终于跑到睨倩事先准备好的车,车里食物、换洗衣服、钱、甚至手机都已经准备好。 当然最重要的海底通道通行证也准备好了。 “还是倩倩最靠谱。”开上车,通过海底通道安检,闵孝媛自始至终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发现有人追她。 就这样,她一路开出海底通道。 她现在要去找末小鹿。 谁说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她的闺蜜末小鹿不就是个最好的人选吗? 只要小鹿知道自己怀了末子晨的孩子,她就肯定会保护自己。 以小鹿在末家的地位,看谁还敢动她肚子里的宝宝。 闵孝媛越想越开心,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 夜闵贤从游泳池中上来,亓晟叫佣人拿来浴袍暂时让他围在身上。 夜闵贤注视着面前唇红齿白,袅娜娉婷的女孩,礼貌地问道:“你是?” “我是末小鹿,古末岛末家的女儿。” “倩倩是我从小一起长的闺蜜,同时也是我的姐姐,我的母亲是她的姑姑。”末小鹿扬起白皙修长的脖颈,弧度刚刚好既不会让人觉得高傲,又无法让人忽视她的气场,她就这样端庄大气地回答道。 夜闵贤是听睨倩说起过。睨倩的父母在她年幼的时候就都去世了,一直是由姑姑带大的,她是后来才被送到禹罂堡与他们禹家人一起生活的。 夜闵贤黝黑深邃的瞳孔闪烁着星光,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地颤抖,“她……,她过得好吗?” 末小鹿闻言轻笑,如画的眼眉是显而易见的讽刺,对于这个伤害过自己闺蜜的男人。她会帮因为倩倩爱他,但也不会给予什么好态度,“你觉得呢?” 夜闵贤瞳孔倏然骤缩,低下头。自己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呢? “我可以给你古末岛的通行证,但是倩倩是否愿意跟你走,这要看你自己。”末小鹿出古末岛的时候,那翘有帮她准备海底通道通行证,但因为是坐绯洛车跑的,所以没有用上。 夜闵贤锋利睿智的眉眼染上一抹自信,点头,“谢谢。” “哼。”末小鹿冷哼一声,转身,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现在已经晚了,去往古末岛的路不停的开车也要六个小时,明早我把通行证给你,想什么时候去,自己决定吧。” “谢谢。”这独霸一方的男人算是第一次如此接连的对别人说谢谢。 看着夜闵贤态度如此好,末小鹿心下觉得自己刚刚对人家语气是不是太坏了,所以离开之前又添了一句,“倩倩身边现在有水墨哥,他是我们一起从小长大的,算是倩倩的青梅足马,从小就喜欢倩倩。” “你……,哎,反正你们各凭本事吧。”末小鹿心里揪了一下,其实这些话说出口她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从小一起长大的幕水墨。 刚刚末小鹿说话的时候,亓晟一直没有开口。他皱着眉头,显然怒气还没有消散去,有些别扭的开口:“幕水墨那个男人可不像我这么容易对付,你去了古末岛自己小心吧。” 闻言夜闵贤冷峻地脸瞬间柔和下来,紧了紧身上的浴袍,伸出拳头。 亓晟默契的与他相击,嘴上说着:“别太自信,倩倩跟幕水墨都住在一起了。” 几乎是话落的一瞬间,亓晟就感到周身彻骨的寒冷,像是坠入冰窖一样。他硕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意。 亓晟当时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像夜闵贤一样,愤怒、难过、不甘,但是细想想,之前倩倩不是也生活在夜闵贤身边吗,这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差别的。 所以,他现在想让夜闵贤也尝尝他以前的滋味。 心里满怀恶意的亓晟傲娇的想着:要伤心,大家一起伤心。 不过夜闵贤悲伤气愤过后,立马棋高一招地说道:“住在一起?不也是照顾着我的老婆孩子。”只是眼神依旧带着彻骨的寒意,估计是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 这一句话让亓晟气得直翻白眼,捂住脑袋心道:怎么就跟这家伙成为情敌了呢? 第二十六章救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现在的天越来越短了,只是从游泳池回到卧室的距离,天就已经黑了。 末小鹿回到三楼,刚踏进屋子她才恍然想起,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关上门的一刹那,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小魔女绯嫣的抱怨。 但没想到,小魔女此时正窝在某人宽大的怀里吃着曲奇看着电视,一脸惬意悠闲的模样,招牌动作小脚丫正翘翘着。 绯洛? 绯洛怎么会来自己的房间? 末小鹿抿唇,有些犹豫,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走过去。 绯洛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转过头清冷的目光看向她,绯色微薄的唇角微微带起弧度,黝黑的瞳孔里带着末小鹿读不懂得玩味。 还好绯嫣察觉到绯洛的转头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末小鹿之后开口解决了这个尴尬:“小鹿,你快进来呀。” 末小鹿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口踌躇不定。 绯嫣见状站起来,活蹦乱跳地下床去,“嫣嫣想要洗澡澡,你来帮嫣嫣。”拉着末小鹿的手往浴室拽。 “啊?”末小鹿犹豫的一声。嫣嫣一直是独立的孩子,从不让她帮忙洗澡的。她下意识的看向绯洛,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就是想要看一眼。 绯洛深邃的瞳孔闪烁,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哼,低沉磁性的声线带着丝丝性感,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末小鹿心惊胆颤。 “快点呀。洗完澡澡要听故事的。”绯嫣生拉硬拽的方式拉扯着末小鹿,在绯洛注意不到的时候对着末小鹿挤眉弄眼。 末小鹿这下子才顺从的跟着进了浴室。 刚一进浴室,绯嫣立即反锁上门,背着小手,小声而又神秘的开口:“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我让小叔明天带我去游乐场,你跟上。” “啊?”末小鹿懵住,樱桃小嘴微张。这是什么好主意? 绯嫣嫌弃的看向她,有模有样一板一眼的说道:“网络查询,增进情侣感情的最佳办法。第一条,一起去做没做过的事。第二条,搞点小浪漫。” “然后呢?”末小鹿无法理解绯嫣的思维。严格意义上说她跟绯洛不是情侣呀。 “你真的是个榆木脑袋,木头美人。”绯嫣更加嫌弃地站到凳子上,试图与末小鹿一般高,有些兴奋的说道:“小叔从小到大没有去过游乐园,你也没去吧,那我们就去啊,你们互相给彼此之间一些你们的回忆啊。” 也不等末小鹿回答,绯嫣跳下凳子,命令的说道:“就这样啦,我去洗澡,你转过去不许看我!”说完哼着小曲,走进玻璃浴房,惬意地洗着香香。 末小鹿哭笑不得。这小魔女是自己想去游乐园吧。 在浴室躲着这一小会儿,末小鹿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想好了一会儿出去见绯洛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全被绯嫣打破了。 绯嫣洗完澡换好小睡衣后,端着一盆温水走到末小鹿的面前。 可爱漂亮的眉眼冲着末小鹿神秘的微笑,像是丘比特小天使一般。 但几乎是一瞬间,末小鹿便想到什么,一个转身,还是没有来得及躲开突如其来的水。 瞬间,半袖长裙被淋湿。末小鹿惊的尖叫一声,“啊——。”手急忙捂住胸口。 “怎么了?”末小鹿这一声叫得有些凄惨,绯洛心下咯噔一声,第一时间来到浴室门外问过一声后就要撞门。 “我?”末小鹿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前的绯嫣一副笑嘻嘻得逞的样子,让末小鹿欲哭无泪。 小魔女捂着嘴偷笑着,随后仰着脖子,娇嫩的声音喊道,“小叔,嫣嫣不小心把小鹿的衣服弄湿了,你快去帮她拿睡衣呀。” 末小鹿无奈的站在浴室里,绯嫣去打开浴室的锁,开门也不等末小鹿反应就往外跑,嘴里喊着:“小叔,我要下去再找晓雯阿姨要些曲奇。”一溜烟的就没影子了。 末小鹿想要抓都抓不住,只能欲哭无泪地放下手,等着绯洛来送睡衣。 反正衣服不能再穿索性就直接脱掉吧,左右睡觉之前也是要洗澡的。 只是在玻璃浴房里洗澡的末小鹿,淋雨的声音淹没其余的声响,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浴室门开。 雪白细腻的肌肤在热水下染上嫣红,玲珑有致的曲线倒映在玻璃上,泼墨般的卷发贴服在后背上,白与黑分明,带着深入骨髓的魅惑、妖冶。 当她转身的一瞬间,“啊——。”得尖叫出声,精致的脸带上惶恐,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 玻璃浴房上蒙上一层雾气,她隐约可以看到绯洛高大挺拔的身姿,隽美棱角分明的轮廓。 绯洛惬意地靠在洗手台上,手里掉挂着前晚那条嫣嫣准备的睡裙,深邃的眼睛仿佛闪烁着熊熊火焰,面色绯红,薄唇性感的勾起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你故意的?嗯?” 磁性的声线婉转拉长带着性感与蛊惑。 * 昨夜,夜闵贤是在亓晟家住的。 末小鹿居然起得很早,给夜闵贤拿来古末岛的通行证。简单的两句嘱咐夜闵贤都记在心里。 夜闵贤昨晚连夜叫助理准备好一切关于孩子能用到的东西,这会儿也送到亓晟家里了。 “夜总,这些都是您要的东西。”助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名字叫做光明。长相有些凶悍,是个光头,即使穿着西装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不过好在是个外表粗犷,实则心思细腻的。这不把夜闵贤交代的事情办得有理有条的。 夜闵贤拿起车上放的小衣服,小小的衣服感觉只有他手掌般大小,布料柔软细腻。 看着手中的小衣服,仿佛那个孩子就在自己的面前,他脸部硬朗的线条一瞬间松懈下来,心都柔软起来。 “走吧。”夜闵贤准备带着光明一起去古末岛。 路上突然就变天了,前两天突生的异象再一次出现,只是明暗的交界线变换了位置。 通往古末岛海底通道的入口在炎夏国的麦香小镇,前往麦香小镇的路上正巧是处于灰暗的一面。 光明开着车,车子还没有完全驶离京都,这边属于京都的郊区,基本上都是盘山路。 大雨磅礴,哗啦啦地打在地上,激起阵阵雨水花,狂风肆虐,树枝乱颤,一副接近末日的景象。 雨水顺着脸颊成股淌下,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在灰暗的山路道上拼命奔跑。 她身穿旗袍已经被大雨淋湿,旗袍被从下撕到大腿,鞋子已经跑丢了,她捂着肚子面露慌张与绝望。 身后两个染着红红绿绿头发的青年追着她跑,嘴里还放肆的说着:“美女,你别跑啊,我们就是想带去玩玩,这山路很危险的。” “对啊,美女,我们没恶意的,我看你的打扮,你第一次来京都吧。” “京都都是好人。”两个人追赶着,还露出放肆的笑。 * 开着车的光明注意到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她的鞋子都跑丢了,雨水浸湿了她的旗袍,她依旧拼命的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可以想象她无助的表情。 “夜总,前面有个女人好像需要帮助。”光明于心不忍,减速与夜闵贤汇报,想要帮助她。 “不用管。”夜闵贤低垂着眼睑,丝毫没有抬眸的意思。 此刻的他手中正把玩着儿童奶瓶,小小的奶瓶在成人的手中显得格外可爱。 他现在只想去见睨倩,越快越好。 那个女人看到山路居然有车辆,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立即奋不顾身的冲过来。 她奋力的张开手臂摆动,想要吸引光明的注意。大雨磅礴,她的头发被侵湿让她睁不开眼睛,雨水顺着脸颊成股淌下。 狂风骤雨,山路旁的树木在风中摇摇欲坠。 身后两个染着红红绿绿头发的青年不依不饶的追着她,也不顾忌这雨水,只想着一会儿可以怎样风流快活。 车子逼近,女人直冲冲的迎过来。 幸亏光明反应及时,一道急刹车,惊起水花四溅。 夜闵贤被惯性撞到头,不免皱着眉头,冷声训斥,“光明,你在做什么?” “那个女人跑过来了。”光明无辜的解释道,指着面前挡在车前的女人,不知道怎么是好。 “不用理她。”夜闵贤自小的生活环境造成他的冷血与漠然,这种冷血是深入骨髓的,没有什么爱心,也没有什么同情心。 女人急切地拍打车盖,大喊着:“救命!救命!”眼见后面的两个男人就要追上她,她情急之下,窜到车尾,拉开后车门躲了进去。 紧接着焦急又害怕的催促着:“快开车!” 女人带进车里的水渍溅到夜闵贤为孩子准备的衣物上,他顿时面露寒光,彻骨的冰冷在眸中,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盯着女人,冷言道:“滚。” “什么?”女人仿佛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同坐在后座的夜闵贤,忿忿然的说道,“你有没有人性?他们要抓我,不一定要把我卖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去?” 女人的唠叨让夜闵贤眉头皱得更加紧。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你……”说说话,女人觉得面前的这个英俊硬朗的男人好像有些眼熟,自己好像见过这个男人的照片。 她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伸出手指指着对方,不禁试探的开口,“夜闵贤?” “你……”夜闵贤疑惑的看向她。 * 今早太阳刚升起,绯嫣那个小魔女就醒啦,兴奋地洗脸刷牙,接着就是喊末小鹿起床,“小鹿,快收拾收拾我们去有游乐园啦。” 末小鹿听见声音后,皱着秀眉哼叽了一声,有些挣扎得转身缩到身边宽大的怀抱里,找到舒服的姿势后又准备睡。 绯嫣见状,迈着小短腿走过去,摇了摇末小鹿,又推了推绯洛,“小鹿,小叔起床啦,说好一起去游乐园的。” 末小鹿被她摇晃的动作震醒,睡眼惺忪得揉了揉眼睛,入目的却是男人宽厚的胸膛。 她瞬间惊醒,猛得想要坐起来,却发现绯洛强健的手臂正横在自己的腰间,拦住自己的去路使得自己无法动弹。 末小鹿见状推了推他的手,可是他却抱得更加紧。 她无奈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绯嫣。 绯嫣立刻收到信号,搬住绯洛的手臂,“小叔起床啦。” 绯洛哼了一声,朦胧间睁开睡眼,英俊的侧脸埋在枕头里,声音还是刚睡醒的慵懒与沙哑带着性感磁性,“好。” 在看到末小鹿后,他手臂再次收紧,末小鹿“啊。”的一声再次陷入他的怀抱。 绯洛淡定的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压住她微张的小嘴,感受着她的甜美,一脸餍足的笑意。 末小鹿挣扎着呜咽,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嫣嫣……,嫣嫣还……在。” 闻言,绯嫣机灵得捂住脸,转身,“嫣嫣不在,嫣嫣不在。”说着便跑出去。 末小鹿欲哭无泪,这已经是第几次被绯嫣抛弃掉了? 绯洛凉薄的唇角勾起弧度,“嫣嫣可不会管你,她还希望着你做她的婶婶。” “啊?”末小鹿意识没有反应过来。 婶婶?这是什么意思? “要不,我们随了她的意。”绯洛又言。如星辰般的瞳孔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他静静的看着她,好似有些认真。 末小鹿呆滞地仰头看向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麋鹿一般充满着懵懂。 是她的语文不好吗?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听不懂绯洛的话? 他是要娶自己吗? 是这个意思吗? “哈哈……”末小鹿呆萌的表情让绯洛忍俊不禁,他倒是没发现原来末小鹿这么可爱。 末小鹿真的认真了。 她双眼认真,沉思了一会儿才郑重的开口,问:“那嫣嫣呢?你过得了心中这个结吗?” 绯洛黝黑的瞳孔微微骤缩。 末小鹿所指绯洛怎么会不懂。 绯嫣是一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绯嫣终有一天是要祭祀琉璃珠的,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绯洛又将会怎么对待末小鹿? 虽然前天末鹿鹿所言,绯洛有听进心里,他明白这一切不是末小鹿的错,是命运的安排。 但是他真的过得了心中的结吗? 他自己不敢保证。 所以,“呵。”绯洛冷笑,朦胧迷人的桃花眼染上一抹讽刺,眼神似醉非醉却夹杂着寒冰,手上的动作一松,推开末小鹿。 “我只是觉得我们身体上的契合让我很满意,你还真以为我会娶你?别开玩笑了。”绯洛下床,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直接套上。 因为一起睡的还有一个小侄女绯嫣,虽说是自己的亲侄女,但是终究他是个男人,绯嫣是个小女孩,男女有别不分年龄,所以昨夜绯洛只是脱了外套。 绯洛讽刺的言语加上冷漠的背影,让末小鹿的心被打进谷底。 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端坐在床上,高傲端庄的仰起脖颈,镇定自若般含着优雅大方的轻笑,“我怎么会让你娶我呢?我是有未婚夫的人,自然有人娶。” 闻言,绯洛的手一僵,猝然转身,大步迈到末小鹿的面前,猛得推倒她。 末小鹿触不及防,却强忍住,没有惊叫出声,眼神镇定地看着他。 绯洛如神嫡般精致的轮廓猝然靠近,冰冷的寒瞳如同寒潭一般,寒气逼人宛若利刃一般像是要割破她的喉咙,阴骛冰冷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末小鹿的脸上,“带着我的味道想要嫁给别人?末小鹿,你果然下贱。” 话音刚落,绯洛好像又想起什么,又言:“也对,如果不是下贱,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失身于幕水渊,害得嫣嫣到如此境地。只不过,你彻夜在我身下婉转,他还会娶你吗?” 像是一根根针,针针扎向末小鹿的心脏。 每一下都带出血一般。 第二十七章结婚吧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的话像是一根根针,针针扎向末小鹿的心脏。 每一下都带出血一般,猩红得刺眼。 但是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在这一刻表现出脆弱。 她硬生生推开绯洛,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带着幕水渊的味道,你不也依旧睡得很开心吗?”心里却对幕水渊说着,对不起借用他的名义来气绯洛。 绯洛果然被激怒,双眼猩红,手指怵然掐到末小鹿的脖颈,压在末小鹿的身上,手指颤抖,却迟迟没有用力。 末小鹿倔强地仰着脖颈,眼圈微红,“你可以掐,你最好掐得我彻底死心,这样我们都好过。” “掐吧,然后我彻底不再爱你,也不会再纠缠你。” “你会很开心的,相信我。” “你掐吧。”末小鹿无畏地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倔强地仰着脖颈,眼泪却在这一瞬间流了出来,挂在颤抖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晶莹的泪珠像是滚烫的热水灼烧着绯洛的心,他怔怔地看着她,瞳孔骤缩,感觉胸口像是一座千斤顶重重的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这样僵持半晌,绯洛最后叹了一口气,松开手,起身,“好好收拾收拾,陪嫣嫣好好玩,嫣嫣很喜欢你。” 深邃的瞳孔暗藏着痛彻心扉的悲伤,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这也许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游乐园,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关系让她不开心。” “你什么意思?”末小鹿怵然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坐起来,质问道,“你已经得到琉璃珠了?” 绯洛勾起唇角,苦涩地笑,没有说话。 “你已经得到琉璃珠了。”末小鹿又一次说道,语气沉重、肯定。 “你……,你真的要让嫣嫣祭祀?”末小鹿不敢相信。 他真的要这么做吗?那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嫣嫣还那么小,她还没有体会过好多事情,他怎么可以让那么小的孩子祭祀? 绯洛苦笑。那是他的亲侄女,他想吗?他当然不想。他甚至想到不要再管龙门的事情,带着绯嫣躲起来。 但是不行,绯黯时日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把这个事件的主谋逼出来,绯黯就要死了。 一边是亲哥哥,一边是亲侄女,他要怎么选?他能怎么选? “你不可以这样做的,绯洛,你会后悔的。”末小鹿踉跄地下床,抓住绯洛的衣角,泪水就含在眼眶,双眸通红。 绯洛怔怔地看着她,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暗淡无光,满是空洞与自责。 “绯洛。”末小鹿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绯洛,他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就那么无助的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中全是自责与自弃,像是对生活失去希望。 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掉,末小鹿害怕得抱住他。柔弱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头抵在他的胸膛,“还会有别的办法的,还会有的。”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绯嫣祭祀不单单会成为他们俩个人之间的结,甚至会成为绯洛一辈子的梦魇。 如果绯嫣祭祀,那么绯洛也将不复存在,他不可能再活下去。 “琉璃珠是我末家的,我回去问父亲,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末小鹿眼角的泪珠已经滑到嘴角,苦涩的味道让她难过,她松开绯洛,就要往出走。 绯洛手臂一伸,把她揽回怀中,下巴抵在末小鹿的头顶,鼻间是她头发的清香,他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其实他好早之前就想说的。 末小鹿怔怔得想要抬头,却被绯洛按住,让她的脑袋靠自己更近,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我这样对你,还曾骗过你。” 末小鹿无法抬头,所以看不到绯洛的表情。如果她看到,她就会知道绯洛此刻有多自责。 绯洛早就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做法有多么自私,但是那个时候他没得选。 一个亲侄女,一个与自己相处不到两个多月的人,他怎么舍得让自己年幼的亲侄女去祭祀,所以他选择了末小鹿。 他承认他对于末小鹿是有好感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喜欢。 因为这个善良美好的女孩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自己,那个时候的他手臂残废、身边没有其他人,唯一给予他温暖的就是末小鹿,他怎么可能不贪恋那丝温暖与温柔。 但是……,天意弄人吧。 他绯洛就不配拥有爱情。 绯洛紧紧的抱着末小鹿,沉思了好久,郑重开口:“我们结婚吧。”语气中又带着小心翼翼,“嫣嫣也希望你做她的婶婶,我也想补偿你。” 巨大的喜悦充斥着她,末小鹿压抑着哽咽的抽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见末小鹿没有反应,绯洛苦涩地开口。 看样子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磨光了面前这个女孩对自己所有的爱与包容。 “我愿意。”末小鹿颤抖着声线,哽咽着,连连点头。 绯洛勾唇笑了,这是三个月以来绯洛笑得最真实的一次,眼尾轻微下垂的弧度延至最后微翘,笑起来像月牙一样下弯,就像当年末小鹿见他时候一样。 真挚美好的笑容,他依旧是末小鹿心中的那个天神。 “今天好好陪嫣嫣。”绯洛的一句话暗含着把绯嫣的处境打入地狱,也暗含着把他自己推向深渊。 闻言,末小鹿手指揪着绯洛的衣服,揪得手指发白,尽量压抑着哭泣,头抵在绯洛宽厚的胸膛,眼泪一串一串侵湿绯洛的衣襟,哽咽地念着他的名字,“绯洛。” 绯洛紧紧地抱着她,低沉地声线带着颤抖,“也当是好好陪我。”昨天幕水渊告知他哥哥仅剩七天时间时,他就已经做好决定。 所以这最后的六天他要好好珍惜。 末小鹿可以清晰地体会到他声带振动所带来的浮动,他的声音好似瞬间成为击垮她的武器,成为剪断她心弦的剪刀。 她痛不欲生,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紧紧的抱着,抱住这一刻的他,害怕下一秒他便会消失。 压抑的氛围充斥整个房间,屋子里只能听见末小鹿低泣的声音。 “咚咚……”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稚嫩的声音传进来,“嫣嫣不是很想打扰你们,但是你要记得给闵贤舅舅送东西呀。” 绯洛轻轻推开末小鹿,转身拿起昨晚就已经准备好的古末岛通行证,抬手准备递给末小鹿,“去吧,别耽误时间。” 但末小鹿却依依不舍地抬眸望着他,迟迟没有接过通行证书。 绯洛无奈的笑了笑,虽然笑容有些苦涩却依旧是隽美帅气的,把手中的通行证塞到末小鹿的手心里,“送完通行证,回来收拾好,我们好出发。” 末小鹿握紧手心,鼻子依旧酸涩,皱着眉头,眼泪挂在睫毛上,仰着头痴痴的望着他。 绯洛黝黑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心疼,他轻笑,抹掉末小鹿眼睛上的泪珠,“开心点。” 闻言,末小鹿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如洪水决堤般。 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一个那么可爱还一直为自己出主意的小机灵鬼即将要去做最可怕的事情,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即将为此抱着必死的心,她怎么开心得起来啊? “快去吧,为了你闺蜜的幸福。”绯洛推着末小鹿往前走,在摸到门把手的一刹那,绯洛的吻落到末小鹿的额头,“最后的六天,我会好好待你。”这是绯洛的承诺。 拉开门,绯嫣小小的一只就站在门口,见到末小鹿红着眼眶后,立马变了脸色指责起绯洛,“小叔你又欺负小鹿了?” 她刚刚走的时候,小叔还亲小鹿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把人弄哭了? 绯嫣不禁感叹:哎,小叔真的是个感情上的笨蛋。 绯嫣维护的话语,让末小鹿的鼻尖更加酸涩。 之前的她一直以为绯洛没有得到琉璃珠,所以只觉得绯嫣祭祀是个空话,虽然心中介怀着,但是终归没有走到那一步。 现在的她,心中明明知道着面前这个可爱调皮、人小鬼大的小魔女即将为华诺大陆献出生命,却无法说出口,那种心灵上的自责与愧疚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末小鹿不禁回头看了看绯洛,心中满是心疼。知道真相的短短五分钟她就要窒息了,这些日子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绯洛低下身子揽过绯嫣,温和、宠溺的语气说着:“小叔没有欺负她,小叔还准备要娶小鹿呢,正好满足你的心愿。”说着还伸出指尖点了点绯嫣小巧的鼻尖。 “真的吗?”绯嫣震惊得开口,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末小鹿。 末小鹿点点头。可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苦涩的表情,所以应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末小鹿梳理好情绪,带着通行证到楼下去找夜闵贤。 见到夜闵贤的一刻,她突然心中有些感慨。 把手中的通行证交给他时,不免多嘱咐了几句话。 夜闵贤是爱着倩倩的,倩倩心中也依旧有夜闵贤,他们之间还有着一个血脉相连的宝宝,希望他们幸福吧。 末小鹿在心中祝福着。 * 末小鹿三人准备出门的时候,室外突然狂风骤起,隐隐又要下大雨的架势。 绯洛修长的身姿站在落地窗前,见着外面的异象,不禁皱起眉头。 大厅电视上正在插播着紧急新闻,新闻上报道着,“紧急通知,前日发生的异象再次出现,白昼与黑夜又一次共存………” 末小鹿走到绯洛的身边,站在他的身旁,面带忧愁。这怕又是龙门所造成的吧。 “我们还是不要出门了吧,估计游乐园今天不会开门。”末小鹿开口提到。 正蹲下身穿鞋子的绯嫣,听闻后不满得摇头,“不要,我想去,我真的很想去。”穿好鞋子后蹬蹬地跑到绯洛身边。 绯洛低头看了看刚到自己大腿根的绯嫣,眼底闪过一丝柔软。 绯嫣抱住绯洛的大腿,仰着头撒娇道:“叔叔,我们去吧,嫣嫣没有去过游乐场。” 闻言末小鹿蹲下身子,与绯嫣平视,尽量温柔的劝导:“游乐园可能已经关门了,没有可以玩的,嫣嫣还想去吗?” “不会关门的,游乐园是亓晟那个笨蛋开的,嫣嫣跟他说他就不会关门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绯嫣对于去游乐园的事情格外的执着,电视上插播的话一点都没有吓到这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末小鹿为难得看向绯洛,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走吧,依她。”绯洛弯腰单臂托起绯嫣,清冷的面孔道上温柔的笑,“带嫣嫣去游乐园。” 一行三个人到了游乐园,这游乐园所处的位置是分界线中白昼的地段,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与正常的白天没什么差别。 只是因着新闻不断播报,出来玩的人明显减少,估计多数人都害怕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绯嫣到了游乐园之后没有末小鹿想象般那样兴奋,反倒是选择一家环境很不错的咖啡厅,安安静静地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她小手拄着小下巴,盯着外边那些为数不多的人。 游乐场里各项大型精彩刺激的活动,不时传来人们惊险刺激的尖叫声,长长的道上有来来往往的花车,服务人员穿着卡通人物的衣服做着搞怪可爱的动作,还有大型巡演活动,玲琅满目的活动。 第二十八章狗粮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浑身散发着淡淡禁欲气息的绯洛背光而坐,与室外的游乐场格格不入,却与这低调的咖啡厅相得益彰。凛冽桀骜的桃花眼在看到面前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儿时目光是那样的柔和温柔。 绯洛与末小鹿两个大人本身就没想要玩什么,绯嫣又不似来之前的活跃,所以造成现在三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好似安静的时候,身边小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只听见咖啡厅的服务员们在小声音的嘟囔着,“你看电视了吗?前天出现的白昼与黑夜共存又出现了。” “是吗?我一早就来上班了,哪儿里注意到这事情?”一个女服务员答道。 另一个女服务员凑过去接着说道:“我注意了,你说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 “别瞎说,哪儿那么容易世界末日?” “那你要怎么解释现在的现象?你前天是没看见,末氏商场前面那条街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左边是白天,右边是黑天,超级清晰,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根本无法想象。”最开始发问的那个女服务员绘声绘色的讲道,说着还伸出手来比划。 服务员们的话使绯洛皱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眼神闪着犀利的光芒,拳头也暗暗握紧。 末小鹿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安得看向他,白皙娇小的手大胆地搭在他的拳头上,沉思之后提出,“我们出去玩吧,体验一下过山车。” 都说过山车是游乐场里最疯狂刺激的游戏,会让人体会到穿越死亡的感觉,末小鹿想要尝试一次。 绯洛对于这个提议是摇头的。 考虑到绯嫣是个小孩子,玩不了这些大型刺激的游戏,所以他没有接受这个提议。 “那……,嫣嫣想要玩什么?”末小鹿转头问向一旁发呆的绯嫣。 绯嫣从进来就一直盯着很远处那高高耸立的摩天轮。末小鹿也不清楚她在看些什么。 末小鹿好奇得凑近她,低低轻柔地问:“你在看什么呀?” “没什么呀?”绯嫣一转头,冲她一笑,“我在想一会儿去玩什么?” 绯嫣灵机一动想到的却是绯洛最不愿意接受的——旋转木马。 骑在旋转木马上的绯洛脑子里空空的,他是被绯嫣跟末小鹿生拉硬拽带上来的。 见着周围都是孩子女朋友在旋转木马上,男人基本上都是在周围负责拿包拍照,他倒成了唯一一个在旋转木马上的男人。 加上他一身西装黑裤的打扮,坐在粉嫩的木马上,巨大的差异更是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绯洛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 为了方便面出来玩,末小鹿第一次厚着脸皮去跟人借裤子。 她见王晓雯与自己身材相当,就红着脸去敲了门,还好王晓雯是个大气热心的,当下就去帮自己找了一条短裤,并且正巧是新的。 短裤露出末小鹿白皙修长的大腿,她就这样骑跨在旋转木马上,转过身看着身后一脸生无可恋的绯洛,她娇笑着,美到极致的脸在阳光沐浴下露出明媚的笑容,像是有一道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圣洁美好。 绯洛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末小鹿如此开心,她的笑容仿佛带着感染力让绯洛也不自觉得染上笑意,桃花眼微微上挑,黑曜石般的眼眸灼灼生辉。 绯嫣是个小孩子只能坐那种小的旋转木马,她紧紧抱住扶手,上下摇晃着,回头见绯洛一脸呆傻样,开心得笑出声来,“哈哈哈……” 绯洛只能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 玩过旋转木马后,绯嫣突然说要吃冰淇凌,并且要求让绯洛去买,自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不走。 “小叔你去买,我跟小鹿在这等你,你快去吧,快去吧。”小小的手拉过末小鹿,催促着绯洛。 末小鹿刚从旋转木马上下来,见绯洛一脸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偷着笑着。也就只有绯嫣能够治得了绯洛。 绯洛摆摆手,“好吧,我去买,想要什么口味的?” 绯嫣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嗯……”最后道,“什么都可以。” “好吧,我去啦,你们俩个不要乱跑。”绯洛认真的嘱咐道。 “好哒。”绯嫣摆摆手,又一次急切的催促道,“快去吧。” 见绯洛修长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绯嫣一下子跳下长椅,神秘兮兮的凑到末小鹿身旁说道:“我是有事要跟你讲。” “什么事情啊?”小孩神秘的样子忍得末小鹿想要发笑,但见她如此重视的样子,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能憋住。 “我跟笨蛋亓为你和小叔准备了惊喜,一会儿呢,我会说要去坐摩天轮,然后我会消失一会儿,你不要害怕。”绯嫣嘱咐道。 “你要消失去哪儿里?”末小鹿紧张得问道。 “就刚刚那个咖啡厅,你放心吧有笨蛋亓的人接我,我不会走丢哒。” 一个四五岁孩子的保证,末小鹿怎么可能完完全全放下心呢?“还是不要吧,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惊喜,绯洛已经决定要跟我在一起了。”说着,末小鹿面露幸福的姿色,只是眼底深处却暗藏着悲伤。 “那怎么行?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可以不施行呢?”绯嫣表示强烈的反对,积极的抗议。 “可是,我……”末小鹿还要说什么,绯嫣却看到绯洛已经买好东西回来,她急忙开口打断末小鹿的话,“小叔回来了,别说了,就按照我说的做。” “什么?” 绯洛离很远就见到她们在说悄悄话,不免有些好奇,“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啊?”绯嫣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接着自然地转移话题,“小叔我的冰淇凌呢?” “在这里,拿着。”绯洛将左手的冰淇凌小心翼翼地交给绯嫣。 绯嫣开心得接过,甜甜的笑着,“谢谢,小叔。” 绯洛左手揉了揉她小小的脑袋,“不用谢。” “啊,不要揉人家的脑袋,发型会乱掉。你再敢摸我头发,我就摸你的。”绯嫣可爱地叫嚣着。 “哈哈。”绯洛爽朗得笑出声音,顺势坐到末小鹿的身边,把右手上那支玫瑰味冰淇凌递给她,“拿着。” 末小鹿看了一眼他,如水的眸子澄澈明亮,接过冰淇凌的那一刻,她在想:绯洛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玫瑰味?她从来没有说过呀。 “你怎么没给自己买?” “吃你的。”绯洛自然得答道,看向末小鹿的双眸澄澈如明镜,隐隐好似暗藏秋水,唇间嗜着微笑,眼睛里的光亮明而不招摇,像是落在玫瑰花瓣上的晨露。 末小鹿害羞得停下头,心脏止不住地蹦蹦乱跳,脸颊羞红像是绽放的玫瑰。 一旁的绯嫣闻言,“啧啧啧……,肉麻。”之后转过身去,不去看这两个人撒狗粮的大人。 绯嫣的话让末小鹿更加害羞,她低下头,嘴角嗜着甜蜜的微笑,好像一下子回到两周前,他们刚在一起的那阵子。 她偷偷抬眸想要看他一眼,正巧他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如同一汪清泉,澄澈清亮,仿若星辰般闪耀,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末小鹿有些痴迷的看着他,心中想起十五岁那年的他,仿若天神般,桀骜隽美、带着少年的稚气霸道,嘴巴轻抿都可以引起她怦然心动。 末小鹿痴痴的模样显然取悦了绯洛。 他勾唇轻笑,薄唇轻启,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与浑然天成刚的压迫感慢慢的靠近她。 末小鹿只觉得面前那张仿若天神的脸越靠越近! 越靠越近! 她越来越紧张,心脏仿佛要跳出心房。 她羞红着脸,紧张得闭上眼睛,微微扬起下巴。 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 “哈哈。”却只听见耳边传来性感磁性的笑声。 末小鹿迷茫得睁开眼睛,却见绯洛附身只是为吃一口她手上的冰淇凌。 “……” “很不错,难怪你喜欢这个味道。”绯洛笑过后故作镇定地说道,只是目光中的揶揄是那样的明显。 末小鹿害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羞愤得转过身,与绯嫣做到一起。 绯嫣吃着手里的冰淇凌,另一只头推了推末小鹿开口嫌弃道:“小鹿你挡到我视线了。” “……” 绯洛伸手滑过末小鹿的腰肢,手臂用力把她揽了回来,“你躲那么远,我吃什么?”说着拉起她的手腕,低下头又吃了一口。 抬眸时看向末小鹿的目光像是狐狸精般,神秘带着魔力。 末小鹿另一只手紧张得拽着短裤裤脚,闭上眼睛。 紧张又害羞的吃冰淇凌环节总算过去,绯嫣提出要去摩天轮。 对于绯洛来说只要不是再去那种小女孩玩的游戏,去摩天轮什么的都无所谓,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坐着而已,所以欣然接受了。 说起摩天轮有好多浪漫的故事,对于绯嫣要给的惊喜,末小鹿隐隐还是有所期待的。 今天虽说是出现过异象,但是好多年轻人好像并不害怕,甚至还打算用这一天来见证爱情。 比如说:如果世界末日,你愿意与深爱的她(他)在摩天轮转至最高处时相拥吗? 这是最近游乐园打出的标语之一,所以导致着排队上摩天轮的人有好多。 亓晟家开的这所游乐园里的摩天轮在国际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摩天轮高达二百零八米,观景舱四十八个。 因是专门为情侣设计的,所以每一个观景舱限定两人,当然孩子不算。 仰望着高高耸立、仿若身陷云端的摩天轮,末小鹿内心激情澎湃。她有好久没有来过游乐场,她其实是不喜欢游乐场的,但是…… 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但是只要有他在,不喜欢也可以成为令人心悦的喜欢。 末小鹿抿嘴笑笑,澄澈透亮的眼眸泛着星星光芒。喜欢的人深深印进眼底,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光芒万丈的。 感觉到炙热的视线源源不绝,绯洛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弧度,暗暗伸出手臂搂住末小鹿纤细的腰肢。 “绯……”末小鹿惊讶得瞪大眼睛,下意识想要向后退。 绯洛立即收紧手臂的力量。 末小鹿只听见,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乖,人很多,不要乱动。” * 三个人排队排了五六分钟,绯嫣推搡着末小鹿,“小鹿,你先进。”之后拉着绯洛往里走,“小叔快坐下,马上就要关门啦。” 观景舱关门门上会亮起红灯,伴随着“嘀嘀”的声响。 把绯洛安排在最里面,末小鹿坐在他的身旁,绯嫣却迟迟没坐下。 紧接着,门上的红灯亮起,“嘀嘀”声随之而来,门关闭的那一刻,绯嫣一溜烟冲了出去。 绯洛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时已经来不及,他只能拍打着门,焦急的喊着,“开门,开门。” 这门都是系统控制的,有一定的时间设定,不是说打开就打开的,绯洛苦苦敲门也是徒劳。 门外的绯嫣转过身,一副奸计得逞的嚣张样子,“你们好好享受我为你们准备的惊喜吧,我去咖啡厅等你,不要担心。”说着拍拍屁股走人。 人群几乎很快就淹没那小小的背影,游乐场的人这么多,绯洛怎么放心得下。 他紧张得掏出手机,立即给亓晟拨打电话。 旁边的末小鹿也有些担心,却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电话几乎立即被接听,只听见那边传来小小的声音,“洛,有什么事儿吗?我正在陪我家老爷子做手术呢。” “嫣嫣在游乐园不见了,我现在在摩天轮下不去,你快来帮忙。” 绯洛讲完就听见那边压着声音说着,“你在摩天轮?哦,那你放心吧,这是小魔女事先安排的,我的人一直都在游乐园里负责她的安全。” “我不能跟你讲了,我家老爷子还在手术室里,这周围全是长辈。”说着亓晟就要挂电话,“你就放心吧,我的人会照顾小魔女的。” “喂喂?”绯洛无奈地看着手机。 “怎么样了?”末小鹿凑过去紧张得问,“亓晟一会儿会过来吗?” “晟子说是他们事先安排的,他的人会照顾嫣嫣。但是他们安派什么了?”绯洛皱眉,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们会安排什么。 得到亓晟的肯定,看样子,嫣嫣一开始说的并不假。末小鹿心想,接着开口安慰道:“那我们就放心吧,有亓晟的人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摩天轮的转速很慢,他们俩个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末小鹿想到。他们之间好像很少有这样安静独处的机会。 每次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绯洛都只会……都只会做那件事。想到那火热的场面,末小鹿不禁有些脸红。 俩个人好像没有好好认真地交谈过,所以导致突然有一个这样的机会,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你……” “你……”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绯洛开口,浑然天成的气息让末小鹿下意识的开口。 “我想……”末小鹿沉思过后,郑重的开口,“我们聊些什么吧。” “你想聊什么?” “比如……”末小鹿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她确确实实想问的,“比如关于洛玫。”话音一落,末小鹿就低下头,没有敢抬头看他。 空气,安静得可怕。 末小鹿闭上眼睛,她想起她第一次跟绯洛提及洛玫时的场景。 “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见这个名字,懂吗?”那样决绝狠戾的语气,漆黑不见眼底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要躲走她生命的气势。每每想起,她都胆战心惊。 空荡的观景舱里好像只能够听见绯洛沉重的呼吸与末小鹿害怕的心跳声。 她已经做好准备,准备迎接他的怒气。 却没想到,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 这一次,他愿意讲,也许是作为生命的最后六天,给予面前这个善良女孩儿的一点补偿,也许是对曾经深爱洛玫的自己做一次道别。 第二十九章遇见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拉过末小鹿,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手臂环住她的肩膀,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 静静地开始诉说着:“洛玫是七岁的时候来到绯家的,那个时候的她小小的,是短头发,像个假小子。” “绯黯在那一年失踪,父亲几乎崩溃,他在绯家门口看见洛玫时恍惚得以为是哥哥回来了,所以把洛玫带回家。” “就此,洛玫跟我生活在一起。因为聪颖且在武学上有天赋,所以被景韫师傅挑进洛家卫,改名洛玫,原本的她是没有姓氏的。” 末小鹿缓缓抬头看了看绯洛,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爱上她的?”绯洛抿着唇,沉思之后,“我也不知道。” “她……,她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没有她的那些日子我也好像什么都做不来,我好像什么都不会。”绯洛皱着眉头,回忆着那段时光,他浑浑噩噩的那阵子。 末小鹿伸出手,颤抖着抹掉他眼角的泪花。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哭了。 她知道,她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她见证着,并痛苦着、煎熬着。 龙门事件,洛玫去世,睨倩回到古末岛。 末小鹿从睨倩那得知,绯洛很不好,意志消沉只会在酒吧喝酒闹事。 她心中着急,想要出古末岛去找绯洛却又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她求了幕水渊。 她知道幕水渊在炎夏国开了一家幕氏医院,每周除了要为自己控制怪病以外,他都要在炎夏国待上几天。 幕水渊耐不住她一而再而三的请求,偷偷带末小鹿出了古末岛。 并且陪着末小鹿暗暗保护着自己的情敌——绯洛。 绯洛在堂皇酒吧与一个混蛋打了起来,他用酒瓶子打爆了对方的头,却也被对方的朋友打到昏厥,是幕水渊出头摆平了事情,并且与末小鹿一起把他送进医院的。 绯洛从医院里偷跑出来,被车子刮伤。是末小鹿情急之下,联系家里的那翘查到绯黯的电话,通知的绯黯。 还有好多好多,那些天,她一直默默守着。 绯洛现在所说的,她都知道,她全都知道,她都陪着他经历着,只是他并不知道。 末小鹿只觉得自己鼻尖酸酸的。 “不过现在开始,我决定要好好对你。”绯洛拉起末小鹿,眼神真挚的看向她,“我会好好照顾你。” 最后的六天,他不想有遗憾。 洛玫已经不在了,那样的过去,他珍惜着,埋藏在心底。 但他也会珍惜着现在,如此美好善良的女孩,他不想再让她为自己难过,为自己流泪。 他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 摩天轮在这一刻旋转到顶点,突然停了下来。 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最繁华的京都,鳞次节比的高楼大厦,豪华的建筑物,一览无遗。 突然,天空中绽放起大朵大朵的烟花。 这烟花原本是没有准备的,是绯嫣看到突增的异象,想到也许烟花是可以在白天被看清楚的。 所以就命亓晟派来的人买来。 果然如绯嫣所想。 在摩天轮上看去,遥远的那边天空是灰暗的,烟花被其灰暗衬托出明亮的色彩,居高的绯洛与末小鹿觉得烟花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碰般,别有一番独特的美意,这场景很有可能是多少百年都难的一见的。 “你看那。”绯洛突然站了起来,拉起末小鹿,手指指向路地。 原来那边是一片青青草地,草地上摆放着巨型条幅。 条幅上赫然写着,“末小鹿要永远跟绯洛在一起” “你是要向我告白吗?”刚刚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绯洛拥住末小鹿,揶揄的开口,含着眼泪的深邃眼眶染上笑意,“所以这是你们三个预谋好的?” 末小鹿仰起头看向他,害羞得解释,“这是嫣嫣出的主意,其实我也不清楚的。”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有些心虚。 她虽然不知道惊喜是什么,但是在上摩天轮之前,嫣嫣却是有告诉她说会有惊喜。 青青草坪上突然多了一堆年轻人,遥远的上方看不清他们,但是可以看到他们衣服鲜艳的颜色。 他们在移动,下一刻他们的身影掩盖住条幅上的字,末小鹿紧张失落得“啊。”了一声。 下一秒,那些年轻人举起手中艳丽的红色玫瑰高高举起。 一片红色玫瑰花海的,赫然成立的就是那句话,“末小鹿要永远跟绯洛在一起” 末小鹿惊喜得拍了拍绯洛得手臂,“你看,你快看。” 玫瑰花海明显要比打印出来的字要生动美丽得多。 紧接着天空飞来两架直升飞机凌驾于草坪上空,所过之处居然是满天的玫瑰花瓣。 红红的色彩从天空中洋洋洒洒而下,一时间吸引了众多游客张望。 末小鹿又惊叫一声,一脸可惜抱怨着:“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浪费,而且我们又不在那下边,那玫瑰花瓣撒给谁用啊?” “难怪嫣嫣说亓晟是个笨蛋,他不单单是个笨蛋还是个浪费的笨蛋。” 绯洛拥着她轻笑,“他是个笨蛋没关系,你的老公又不是他。” “这次的浪漫不算,过几天我亲自为你准备。” “真的吗?”末小鹿开心得仰起头,抱住他缩在他的怀抱里,“说话要算话。” “嗯。说话算话。”吻轻轻落在末小鹿的头顶。 摩天轮下,一个拥有修长挺拔称得上是黄金比例的男人,仰起头看着天空,好似是被着盛况吸引。 他的脸庞就好像是造物主的恩赐,隽美俊美得让女人都嫉妒,头发微微遮住光洁的额头,性感的薄唇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好似低嘲。 妖孽迷人的桃花眼,风华流转间眸光灼灼生辉,似乎能蛊惑人心,一股诡异而妖娆的魅力,就好像堕入凡尘的天使,越是靠近,越能够摄人心魄。 他周围,痴迷得偷偷靠近他的人们就是最好的证明。 * 末小鹿与绯洛在摩天轮上好像待了许久才下来。一下摩天轮,俩人就手牵着手缓慢得往咖啡厅走。 末小鹿心中是满满得甜蜜,周围络绎不绝的人、热热闹闹的氛围她好像都看不到了,满心满眼都是绯洛。 她真的好想,好想时间再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停留在这一刻。 她偷偷瞥了一眼绯洛,他的下巴如刀削般俊美,棱角分明的脸庞更似造物主的赐予。 绯洛好似下巴长着眼睛,突然道:“看我做什么?” “我没有呀。”末小鹿偷笑着移开眼睛,看向周围,带着小女孩儿的娇羞。 冰淇凌铺子那边,一个初中生左右的女孩正拽着她男朋友的衣袖,撒娇得想要吃冰淇凌。 但男生好似是义正严辞的否决了她。 估计着原因应该是女生来例假了吧,末小鹿心中想着。 女孩生气得甩开他的手,男生无奈得抱起女孩远远地躲开那个冰淇凌铺子。 女孩被抱起来地那一刻,虽然嘴上喊着,“你这个坏蛋,我要吃!就要吃!”但嘴角却是甜甜的笑着。 这一幕让末小鹿又想起她与绯洛吃一个冰淇凌的画面,甜蜜地低下头,手指捻了捻衣角。 见此绯洛清冷地眼眸闪过一丝暖意。 回到咖啡厅,却没有看见绯嫣。 “你好,请问刚刚跟我们一起来的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后来回来过吗?”绯洛尽可能压着自己紧张得情绪询问着咖啡厅的服务员。 “那个小女孩吗?她刚刚跟一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好好看啊,是你们的朋友吗?”服务员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禁面带桃花般的羞霞。 绯洛闻言,眉头紧皱,“他们往哪儿边去了?” 服务员抬头这才看了一眼绯洛,心下惊为天人,“出门往左边走了……,具体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谢谢。” “不用谢。”绯洛拽着末小鹿往出走,那个服务员依靠在门框上,痴痴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感叹,今天是走了什么桃花运?为什么见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 绯洛出门就给亓晟打了个电话,那边亓老爷子刚做好手术,亓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语气轻松自在得多。 刚接通电话,就回复往日的活力,“怎么样?惊喜不错吧?这可是我连夜准备的……,可以开始你的夸奖了。” 电话那边,亓晟靠着墙壁,得瑟地抖着脚。 “嫣嫣不见了,给你的人打电话。”绯洛捏着眉头,命令道。 “什么?”亓晟放下脚,“我马上打,你别担心,如果要是有事的话,我的人早就该通知我了,应该没出问题,多半是被其他好玩的吸引住了。” 绯洛“嗯。”了一声,冰冷彻骨的声音从他性感的喉结里轻轻溢出,没有起伏的声掉。 他现在只祈祷,没有其他人知道祭祀的秘密,否则绯嫣就真的不安全了。 电话刚落没有两分钟,亓晟又打过来,“洛,别担心,嫣嫣去了附近的冰淇凌蛋糕店。我现在把我收下的电话给你,你们直接联系。” “好。” 绯洛跟着电话那边说的路线在走,原来那家蛋糕店就在咖啡厅的左边的不远处,他放下手机拉着末小鹿。 还没进门,他们就发现,这家蛋糕店好像格外受欢迎,人数要比其他店面的人数多,并且多半是女生,她们的目光好像都聚集在一处。 绯洛远远看到,绯嫣坐在一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的脸庞仿若造物主的恩赐,隽美俊美得让女人为之疯狂。 蔷薇色的性感薄唇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抬眸间,桃花眼中如情流水,魅惑惊艳众生,像是妖精。 近处,绯嫣歪着小脑袋看着他,拄着小下巴,像是被他的美吸引了一般。 “小家伙,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男人轻笑询问。 绯嫣开口,一本正经的问道:“小哥哥,你好好看呀?你有十八岁吗?”表情是认真的沉思。 “哈哈……,我可不止十八岁哦。”男人低下头,轻轻点了点绯嫣的鼻尖。 指尖仿若带着蔷薇花的香气,让绯嫣陶醉得闭上眼睛,睫毛在空气中忽闪忽闪的,桌子下的小手紧紧握着。 “小家伙,你为什么敢跟我出来啊?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你……”绯嫣葡萄般的大眼睛机灵得转了一圈,之后甜甜的说道,“哥哥这么好看,应该是个好人。” “哈哈……”绯嫣天真无邪的话取悦了男人,惹得他大笑。 “而且嫣嫣觉得,在梦里见过你。” “是吗?那你梦见什么了?”男人顺着绯嫣的话说道。与绯家的小孩说话好像挺有意思的。 “我梦见啊,我梦见你是个超级英雄,惩恶扬善,并且永远都不会老,一直这样年轻。”绯嫣甜甜的说着,拄着小下巴,一副粉丝见了偶像的样子。 男人的笑容有短短一秒的僵持,但很快恢复,“哥哥可不是超级英雄。”男人低下头,凑到绯嫣耳边,小声的说着,“哥哥是个千年老妖,是个大坏蛋。” 接着他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抬眸,勾唇轻笑。 绯洛觉得他应该是看到自己了,他的笑容似乎带着挑衅。 那抹笑带着一股诡异而妖娆的魅力席卷而来,周围的女生不禁捂住胸口,来抵挡然怦然心跳的悸动。 而绯洛却觉得自己被毒蛇盯着,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势均力敌的压迫感。 “袂?”末小鹿认出了他,有些惊喜得快走了两步,拉开了与绯洛的距离。 一瞬间失去那只柔软的小手,绯洛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有些怅然若失。 抬眸间,末小鹿已经走过去,面带桃花般娇媚得体的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绯洛微微皱了一下眉,浮现一抹愠怒之色,随即抬腿跟了过去。 之后就听见,那男人沙哑磁性的说话声,“刚好出来玩,昨天给你的药吃了吗?” 没等末小鹿开口,绯嫣震惊得仰起头,天真的插话开口:“哥哥与小鹿认识?还给小鹿拿了药药?” 没等袂回答,绯嫣又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就说哥哥是个好人吧,才不是千年老妖呢?” “哈哈……,你啊,就是个开心果。”绯嫣的话再次逗笑了袂。 第三十章又梦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不介绍一下吗?”绯洛微微侧过脸,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敌意,漆黑的瞳孔透着冷光,勾了勾唇角,缓缓道。 “啊——”末小鹿才反应到,自己只顾着与恩人交谈,忘记帮忙介绍。 “这位是我的恩人,叫袂。”末小鹿开口介绍道。 袂礼貌得点头,“你好。”慵懒而散漫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袂?是隽哥口中的那个人吗?是巧合吗?绯洛礼貌的开口,“你好。”一举一动间都流露着优雅与贵气,丝毫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这位是绯洛,我的……”末小鹿有一丝犹豫,低下头面带羞涩,该如何介绍呢? “未婚夫。”绯洛及时开口。 末小鹿下一秒抬头看向他,对于他的回答有一丝震惊。 绯洛冲她笑了笑,他的瞳孔倒映出她的面容,她可以看到自己害羞震惊的样子。 “哦?”袂开口,精致的面容带着笑意,只是笑容不见眼底,“未婚夫吗?恭喜恭喜。” 绯洛不置可否的点头。 这三大一小的模样都是极为出众的,一时间引来了一些偷看的人,周围咬耳朵的声音越来越多。 绯洛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眉头不觉得皱紧。 再加上,那个叫袂的男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末小鹿答得也很开心。 “所以上次,你不是碰巧出现在医院,你是那家医院的医生咯?”末小鹿问道。 袂点点头,不置可否的轻笑。 “那你是什么科的?”末小鹿生活的环境使得她天生对学医的人有好感。 “儿科。” “怪不得。”怪不得会离自己挂号的地方那么近,原来所属同一脉。 这两人的谈话,令绯洛越来越烦躁,染上一抹愠怒,绯嫣那个小机灵鬼早就注意到了。 当下开口,“小鹿,嫣嫣困了,我们回家睡觉觉吧。”说着就钻到末小鹿的怀里,闭上眼睛作势就准备睡觉。 “啊?”看着怀里钻进来得小可爱,末小鹿优雅大方地开口,“看来是有些晚了,孩子的精神没有大人好” “那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等人。”袂很体贴的应声。 “那我们先走了。”绯洛第一个站起来,抱过末小鹿怀里得绯嫣,动作举止说不上有多礼貌。 末小鹿见状,有些歉意,礼貌歉意的微笑,那一声“再见”声音娓娓动听,低回轻柔。 “下次见。”袂开口,注视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那仿若一家三口的身影。 笑容一瞬间收敛,冷若冰霜的俊脸带着讽刺,拿起手边的叉子,轻柔得叉向面前的草莓蛋糕,草莓流出粉红的汁液像是猩红的鲜血。 他稍稍抬手,丢掉叉子。 不远处一群灰色唐装的男人走出来赶走了蛋糕店里小声讨论的女人们。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习惯不了女人们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那会让他烦躁。 还是末鹿鹿最和他口味,冷傲时不可一世,妖媚时蛊惑众生。 唐装男人领头的,袍子摆处绣着一条黑色的小龙,他弯着腰道:“袂少如您所料,古末岛那半颗琉璃珠已经不在末家,到是另外半颗琉璃珠有了下落。” “说。”冷冽的眼神扫过那人,像是一柄剑狠狠的刺过来。 “另外半颗琉璃珠被绯黯买走,但是……”唐装男人话说一半,没有继续。 “但是他被我下毒,快要死了。”袂冷冷地说道。 “是的。” “看来他命不该绝啊。”袂嘴角上扬嗜着一抹笑意,这笑仿若妖精般魅惑,又仿若毒蛇般阴冷。 * 绯洛抱着绯嫣刚踏出游乐园,绯嫣就睁开了眼睛,哪儿有半分困意?分明活泼得像个猴子。 末小鹿震惊得看向绯嫣,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揶揄道:“你啊,长大就去拍戏,准是个影后级别的。” “我才不要去拍戏,前几天没听说有个小演员拍戏从台子上掉下去,脑袋被穿开了吗?也不知道救没救过来?”绯嫣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嘟囔道,“明星可是个有生命危险的职业,我可是很惜命的,当个米虫就好啦,反正有小叔养我。” 惜命两字同时刺激到绯洛跟末小鹿。 末小鹿的脚步停滞,调笑的表情收敛住。 “啊,小叔你掐到我了。”原来这两个字刺激得绯洛手上不自觉加了力道。 绯嫣痛得心疼的揉了揉自己,“真是粗鲁。” 本来愉快的氛围消失掉,绯嫣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讪讪得缩在绯洛的怀里,不再说话。 刚到家,云柔正巧在大厅里,看到绯洛与末小鹿的时候惊喜得抬头,“洛,你们回来啦。” 说着站了起来,行动如弱柳扶风。 云柔对绯洛的称呼,让末小鹿如同鱼刺梗在喉咙,说不上来得难受。 “洛,我有话要跟你说。”云柔喏嗫开口,抬着脸看向绯洛,目光中好似有流水的流转不定。 绯洛地垂着眼脸,疑惑得看向她。 “我……”云柔犹豫了一下,话就在嘴边,反转反转最后变成一句,“我明天再告诉你,等我确定下来的。” 末小鹿闻言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强烈的。 云柔的话音刚落,亓晟跟幕水渊两个人走进来。 亓晟楼着幕水渊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幕水渊的良好教养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把这个笨蛋摔出去的冲动,他僵硬的保持着疏离又礼貌的微笑。 “洛,你们回来啦。我跟你讲,我家老爷子的手术简直堪称完美,一丁点罪都没受,现在已经醒了。”亓晟楼着幕水渊,一副很满意的说道,“多亏水渊医生,没想到这么厉害,难怪老爷子喜欢他。” “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当兄弟吧。”亓晟满意得拍了拍幕水渊的肩膀,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绯洛“嗯。”了一声,似赞同。 他从心里是佩服幕水渊的,医术高超,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如果不是末小鹿的关系,他很早之前就想跟幕水渊做兄弟的。 幕水渊僵硬着微笑。他是来抢老婆的,不是来跟情敌做兄弟的,好吗? 末小鹿心中有些复杂。她之后要亲口跟水渊讲自己跟绯洛的事情,她要彻彻底底辜负水渊的心意了。 云柔在他们谈完后,开口轻声换了句,“水渊,最近你一直在忙,所以我没机会找你。” “我……”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我的病情。”云柔抬眸,郑重的说道,声音温柔如浮萍。 幕水渊借势拉开亓晟的手臂,逃离出来,“你说,我最近医院的事情有些多,疏忽了你,不好意思。” “我……”云柔抬眸看了看,又低下眼睑,“我又做梦了,好真实,就仿佛是我亲身经历过一样。” 幕水渊闻言立即上楼去。“你等我,我上去取项链。”那条项链是他用来帮助催眠的,因着今天的手术,他没有随身携带。 末小鹿低头,一抹苦涩的笑。她这下子明白自己为何不安了。 幕水渊离开后,云柔小心翼翼的靠近绯洛,带着期盼的眼神,“你可以留下来吗?” 绯洛瞥了眼末小鹿,见她低着头,好像丝毫不在意云柔靠近自己的样子。 这让他又想起了今天下午,末小鹿在那个男人面前娇笑嫣然的模样,顿时心生郁结,好似有一个燥气迟迟都没有消散…… 随即,他低头、俊美的脸带上一抹笑,温柔得好似一汪春水,“好。” “谢谢。”他的答案让云柔开心得、大胆得抓住他的手,“等水渊下来。”拉着他坐到沙发上。 绯洛不动声色地松开,应了一声,“嗯。” 看着这一幕的末小鹿,手慢慢握紧,指甲抠到自己的手心,传来痛意,接着一滴血滴了下来。 绯嫣看见,立即拉了拉末小鹿的手,试图掰开她的手指,小小的她担忧地唤了一声,“小鹿。” 见末小鹿怔怔得没有反应,绯嫣松开手。 蹬蹬两步挤到绯洛与云柔中间,仰起脖子天真得问道:“云柔阿姨,你为什么总做梦啊?” “昨天嫣嫣在厨房就听到你讲梦的故事啦,可是你讲完后,小鹿好伤心的样子,是不是你的梦里有魔鬼呀?”绯嫣一本正经的问着,说着还缩了缩脖子,仿佛云柔就是梦里的魔鬼。 云柔的笑容依旧温柔得楚楚动人,她摸着绯嫣的后背,轻抚道:“云柔阿姨的梦里没有魔鬼呀,嫣嫣不要怕。” 绯嫣躲过她的抚摸,站起来,郑重得说着:“阿姨,我知道啦,你总是做梦说明的睡眠不好。” 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亓晟,“笨蛋亓曾说过,睡得不好就吃安眠药,一颗不够来两颗,颗颗,两颗不够来三颗,颗颗……,反正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说着说着,绯嫣摇头晃脑的唱了起来,嘴里哼的是‘洗澡歌’的调。 被点名的亓晟,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绯嫣。心道:我可没说过两颗不够来三颗这种话,这种吃法会吃死的。 这时候幕水渊已经拿着项链下来,并且换了一身衣服。 家居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肤色莹莹如玉生辉,温润如玉的面容带着优雅绅士却又疏离的官方微笑,径直走过去,直接开口命令道:“你坐那个单人的沙发,尽量平躺。” 接着幕水渊拿起自己的项链,“看着它。” 云柔全部都听话得照做。 项链在空中缓慢地摆动,他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引诱着她,“你的眼睛感到怎么样……酸不酸……眼皮重不重……如果你想闭上眼睛,那么就可以闭上。” 下一秒,云柔听话得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均匀,身体是一个放松的状态。 见她越来越放松,幕水渊皱了皱眉,之后开始,“你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梦境吗?”娓娓动听地音色引导着她。 “可以。”云柔极速的陷入催眠中。下一秒就开始讲述着,跟昨天末小鹿听过的一模一样。 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让绯洛与亓晟震惊得瞪大眼睛。 亓晟更是夸张得说出脏话,“你不会是有洛玫的记忆吧?”他脑子转了转。龙隽都可以因龙门得到先祖的记忆,那为何云柔不可以得到洛玫的记忆?何况两个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绯洛的眉头皱紧,目光有些复杂,他下意识地看向末小鹿。 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今天的她太过开心了,开心到忘记了关于云柔的事情。 仿佛察觉到绯洛的视线,她抬眸如麋鹿般的大眼睛,还来不及收起那悲楚的眼神。 那眼神就这样一针又一针地刺进绯洛的心头。他今天刚决定要好好待她的。 幕水渊的眉头越皱越紧,“你看到她了吗?她是不是在靠近你?” “我………我………”被催眠中的云柔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甚至嘴角歪斜。 “她怎么了?”亓晟开口,纯属是好奇。 幕水渊一愣,眉头一皱,随即冷静地疏导她,“镇定,镇定……,不要怕……我会保护你,试着接纳她,试着去接纳,她不会伤害你。” 幕水渊的话震慑到周围的人,大家紧张得看向他们两个。 什么叫试着接纳她?她身体里真的有另一个人?末小鹿震惊得抬头。 “不要怕,你会好的……深呼吸,吸气……呼气……很好。”温柔的声线渐渐的使她恢复了平静。 “睁开眼睛。”幕水渊蓦地收回项链,扔到一边。他其实很讨厌催眠。 云柔倏得睁开眼睛,目光一片清明,急切的握住幕水渊的手,“我……,我是不是?” 第三十一章你说过好好待我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幕水渊眼底有些复杂,最后轻声道:“是。”说完,抬眸看了眼绯洛。 修长的身姿起身拉过一旁末小鹿的手,“我们走吧。”这句留在喉咙里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后天等我处理完亓老爷子剩余的事情,就离开炎夏。” 末小鹿呆愣愣地看着他,如麋鹿般大的眼睛已经蕴含眼泪,她就这样仰着脖子看着他。 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有些沙哑,“云止的猜想是正确的?”她的眉头皱紧,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她还能想起云柔来的那天,幕水渊与自己说的那些话,‘龙门开,大陆相位板块可能会发生重叠,时间也许会发生扭曲,那么来说一个死去的人进入另外一个人身体里,这种事情是可以发生的。云止就是怀疑这点,才找我去的。他想让我通过精神催眠来证实他的猜想。’ “他的猜想是对的,你刚刚验证了,你看到了?”末小鹿揪着幕水渊的衣服,无助的望着他,嘴巴微张着大口大口地呼吸。 幕水渊伸手把她揽入怀里,接着拦腰抱起,“上楼。” 幕水渊的催眠术与一般催眠术不同,这是幕水行医录里学来的。 能够进入被催眠者的意识里,看到被催眠者脑海里的画面,他们所见往往比被催眠者更见细致。 就像是一盘磁带,催眠者可以随意调整进度、甚至放大缩小的去观察。 末小鹿挣扎着想要下去,脚胡乱的踢着,无助的目光看向绯洛,眼眸中的星光一点点破碎掉。 可绯洛已经呆住了,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没有灵魂的躯体。 末小鹿绝望的叫着他,“绯洛,你说要好好待我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亓晟家里。 “鹿儿,别闹。”幕水渊低沉着声音吼了一声,目光中全是心疼与内疚。 “我好不容易等到……”末小鹿死死地揪着幕水渊的衣襟,像是揪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我好不容易等到的承诺啊……” “幕水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一口咬上幕水渊的肩膀,感到腥甜也没有松口。 绝望的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像脱了线的珍珠,滴在幕水渊的肩膀上,灼烧着他的心。 他是残忍,他早早就猜到。云止既然求他来证明,那就说明云止心中已经十拿九稳。 他当初就是故意带着云柔来的,把该还回去的人还回去,把自己该带走的人带走。 他就是这样残忍的打着这样的算盘来的。 绯洛这时才有了反应,他呆滞得看向身边的云柔,拳头慢慢握紧,眼神中夹杂着喜悦、夹杂着内疚、夹杂着痛苦。 如此复杂的眼神出现在他的眼中,如海般深沉、波澜不惊却暗藏着惊涛骇浪。 云柔勾起一抹笑,“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其实我已经想起来了。” “洛,我的少爷。”她伸出手,目光中带上一丝清冷与孤傲,漆黑的长发如泼墨般,声音如百灵鸟般动听,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傲,就像是冰雪女王般。 绯洛目光颤抖,下一秒扑进她的怀里。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她的怀抱总是那样温暖让他贪恋,同时也那样疏离让他升起一股求而不得的烦躁。 那边的末小鹿就这样清清楚楚的看着,看着深爱的他抱着另外一个人,展示着自己从不外露的脆弱,像个孩子一样。 幕水渊心疼得挡住她的眼睛,“别看。” 末小鹿无助的抱着幕水渊,入目的黑暗第一次让她觉得安心。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跺脚声,接着稚嫩的声音传进末小鹿的耳朵里,“绯洛,你就是个大笨蛋。” 接着蹬蹬的声音越来越近,绯嫣拽了拽末小鹿的腿,气愤愤地留下一句,“让他跟那个假脸怪过去吧,他那个智商活该。”就上楼去了。 亓晟见状也觉得自己不该留下,这是他们的感情问题。他个外人可理不清这玄幻的爱情关系。 之后追着绯嫣的步伐就走了。 云柔擦了擦眼角激动的泪水,牵起绯洛的手。 “水渊医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之前的帮助,我不会这么快想起来。”云柔抬眸注视着幕水渊,目光却有些复杂,是幕水渊读不懂的。 “也谢谢小鹿,希望你也早点好起来。”因为末小鹿说过自己也会做那样的梦。 末小鹿缩在幕水渊的怀里,没有抬头。 被牵着的绯洛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蜷缩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涌上心头,涩涩的。 云柔正在相认的开心当中,也不在意末小鹿是否理会自己,牵着绯洛的手,自顾自的说道:“陪我回卧室取衣服,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绯洛闻言一愣,瞳孔轻微颤抖。 “你不想吗?”云柔定睛看了看他,皱着眉头撇嘴,“那不为难你。”强势的又一次开口,似是让步,实则口吻清冷,看向绯洛的目光带着凉意。 “不。”这个眼神一瞬间让他忆起洛玫当年,他下意识的开口,“不为难,我陪你去取。” 只是话说完后,又有些后悔,回头看了眼末小鹿。 末小鹿一直没有抬头,闷声说着,“我们也走吧,我累了。”但是身体的颤栗,只有幕水渊可以感受到。 幕水渊残忍地一直没有走,好似想要把末小鹿心底筑起的围墙都推翻才要罢休。 云柔笑着牵着绯洛,与末小鹿擦身的一瞬间。 末小鹿蓦得抬起头,伸出手拉住绯洛,脚步倏然停滞。 幕水渊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放她下来。 “绯洛。”末小鹿是鼓足勇气才握住绯洛的手。曾经她也有过可以肆无忌惮握着他手的岁月。 但是后来她发现,一切都是骗局。 现在她鼓足勇气迈出一步,只希望绯洛给予自己一点点回应。 绯洛的表情有一刻僵持住,随即凉薄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可他身旁的云柔清晰的看出他的心情。 但只是短短一瞬间,绯洛收敛住表情,回过身处,幽暗的目光直视着末小鹿。他不能再给末小鹿任何的希望了,洛玫已经回来了,他再给末小鹿希望只能让她更加绝望。 手指一点一点的退出她温热的手心,每退出一点点,他的心都跟着颤抖一点点。 “对不起,也许……”他今天的承诺无法再兑现。 末小鹿明亮澄澈的双眼,眼圈嫣红,注视着他,缓缓地摇头,“不用对不起,如果她真的是洛玫,我可以放手。” 她感觉自己吐出的一字一句都牵动着她的心脏,她的血液在道流,她的睫毛在颤抖。 她不想这么说的。 她想抱住他,大声的、自私的告诉他,我不会放手,不管她是不是洛玫,我不愿意放手。 绯洛深沉的眼眸这一刻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沧桑,幽深的眸底仿佛飘荡着一层层烟雾。 但最后都不动声色的隐藏起来,变得波澜不惊,甚至冷漠无情。 他的声音好似一瞬间恢复到前段时间的冷漠,语气清冷得仿佛能穿透她的骨缝,“不需要你放手,你没得到过。” 接着推开末小鹿的手,冷漠得转身,牵起云柔。 末小鹿抬眸。 云柔一袭长裙,泼墨般的长发,肌肤莹白的仿佛能透光,窈窕婀娜的身姿。 绯洛英俊的侧脸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他抓住她的手。 云柔清冷的眼神中泛着淡淡的柔光,任由他牵着走过一层层台阶,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眼前的一幕那么的熟悉,与一周前她的梦境完全重合。 “我……” “我没有……得到过……” 低下头,呆滞的盯着空荡荡的手,“没有得到过……”只能苦涩的笑,豆大的泪珠从脸颊划过。 今天的承诺都是假的,什么会好好待自己,都是假的。 假的……,“绯洛,你又一次辜负我。”她痴痴的傻笑,近似疯癫。 幕水渊紧张得抱住她,“鹿儿?” 她的拳头渐渐缩紧,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倒流,青筋不断暴起,双目变得猩红。 “不好。”立即拦腰抱起。心道:这得回炎夏大宅才行。 还没有走出门,他就察觉到耳朵有些痒,怀里的人好似有些不安分。 转头,就见怀里的人,水汪汪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眼眸迷离、魅惑,纤纤玉手正摸着自己的耳廓。 “你?”幕水渊脚步蓦然停滞,震惊得看向她。 “渊渊,你想我了吗?”娇艳欲滴的唇靠近他的耳廓,吐出的温热气息带着玫瑰的香气。 那双魅惑迷人的大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要勾出他的魂魄一般。 “末鹿鹿……”幕水渊皱着眉头,脸倏然红到耳朵后。 没错,这正是五万年前的公主——末鹿鹿。 末小鹿的情绪过于激动,唤醒了身体里的末鹿鹿。这位祖宗总算有机会出来玩玩,当然要珍惜,顺势就躲走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不要皱眉。”末鹿鹿纤细葱白的手指轻柔地抚摸过他的眉头,指尖微凉,媚眼如斯,“渊渊皱眉,我会心疼的。” 眼见着幕水渊脸色越来越红,末鹿鹿开心得笑出声音,“还是你最有趣,清纯可爱还喜欢害羞,一碰你脸就红。” “要是末小鹿喜欢的是你该多有趣。” 闻言,幕水渊红着的脸瞬间白了。 末鹿鹿这个灵魂活了五万年的老妖精,可不会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让人难过,她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啦。 “怎么?脸色这么白呢?”末鹿鹿勾着他的脖颈,媚眼风华流转间似乎能摄人心魄,“姐姐我说的可是事实。”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放弃了幕水家的继承权,以幕姓生活在炎夏国,你也得不到末小鹿。” “你……”幕水渊眼底蕴含着怒气,手臂缩紧。 “啊……,拜托你温柔点,你勒得我好痛。”末鹿鹿换上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葱白的指尖轻点幕水渊的额头。 让幕水渊有一瞬间的悔意,这是末小鹿的身体,他深爱人的身体。 末鹿鹿见他神情恍惚,妩媚的微笑,悠悠道来:“幕水家始终是末家的臣子,五万年也不会改变。” “末小鹿是命定被诅咒的孩子,是末家这一代的公主。而你,注定只能臣服于她。臣子怎么可以妄想去娶得公主呢?”末鹿鹿说着目光有些暗淡。 “末默那个老狐狸犯了糊涂。你,我可是亲口提点过的,难道你忘记了你亲生父亲的下场?”末鹿鹿素手抚摸着幕水渊的唇。 目光看向楼上,突然灵光一闪,嘴唇嘟起,娇嗔地又是一句,“其实你的唇型要比洛洛的,好看得多,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味道?” 幕水渊还沉浸在那句话中,眉头越皱越紧,目光幽暗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末鹿鹿勾唇轻笑,下一秒娇艳欲滴的唇印到幕水渊唇上。 柔软的触感,却带着一丝丝苦味。 没关系,她只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小嘴轻轻勾起,目光下一秒变得错愕,她瞪大眼睛看向楼上,惊慌失措。 绯洛与云柔取完衣服刚出门,准备去三楼绯洛的卧室,正巧看到这样的一幕。 阴沉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末鹿鹿,之后故作淡定,毅然决然得转身,就像刚刚一样。 云柔震惊得看向他们,两个相握的手都蓦得收紧。 见他们转身离开,末鹿鹿又恢复邪肆妖媚的模样。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幕水渊总算反应过来,拉开了距离,气愤的说道:“你在做什么?”目光闪过一丝复杂。 “我在亲你呀,你不喜欢吗?”末鹿鹿一脸小心翼翼地模样,像极了末小鹿的神情。 这让幕水渊有片刻恍惚,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冷静,强硬的说道:“我不容许你用她的身体再做这样的事情。” “亲你也不可以吗?”有些怯懦的眼神看向他,嗫喏的开口。 幕水渊有一丝犹豫,最后咬下牙,“任何人都不可以,不然我就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从鹿儿的身体里赶出去。”说着他松开了手,把末鹿鹿扔到沙发上去。 末鹿鹿被柔软的沙发微微弹起,又落下,稳定之后,她双腿交叠看着幕水渊,“你可真是狠心,每次我出来遇见你,总要被你威胁。” “如果你老实些,我自然不会威胁你。”幕水渊冷眼看着她,表情不柔和,有点冷意。 “哎呀,本来还想跟你说点秘密的,看样子你并不想知道,那算了吧。”末鹿鹿叹了一口气,悠悠地站起来,目光瞥了一眼幕水渊,悠悠地说着。 擦肩而过时,幕水渊伸手拦住了她,“讲。” “你亲我一下,我就说。”末鹿鹿媚眼如丝的看着,灵巧的舌划过嘴角,一副妖精的做派。 “你……”幕水渊被气得脸颊羞红。 “哈哈。”末鹿鹿得意的看向他,仰起脖子,傲娇得开口,“亲还是不亲啊?如果你怕……” 下一秒,幕水渊已经揽住她纤弱的腰肢,强势的抬起她的下巴,嘴唇印了上去。 末鹿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第三十二章不是第二人格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鹿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踮起脚尖,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幕水渊渐渐闭上眼睛,笨拙得张开嘴。手渐渐收紧。 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完全嵌合,他渐渐觉得自己心下越来越燥热。 男人在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往往都强得惊人,他像是掌握了这项技能,反客为主。 末鹿鹿突然贝齿用力。 “嘶……”幕水渊吃痛得松开她的唇,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大口地呼吸目光中还带着朦胧的迷乱。 “你?不会以前没接过吻吧?”末鹿鹿抚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嘴唇,退开一步,迟疑地开口。 幕水渊亲吻人的时候像个要吃人的狮子,一看就没经验,一点都不温柔。 与当年的他,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末鹿鹿目光中闪过一丝暗淡。 幕水渊闻言面露尴尬,错开眼神不去看她。 “你是初吻呀?”末鹿鹿目光换上清明,凑近一些,身体几乎是完全压在他的身上,有些惊奇仰头开口,“你二十一岁了吧?幕水家的天才,最年轻的医院院长,你不会还……” 目光下移,末鹿鹿突然开始捂嘴大笑。 幕水渊羞得推开了她,羞怒的说道:“跟你有关系吗?” 他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喜欢末小鹿,所以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过任何男女关系。 所以,刚刚那是他的初吻。 “哈哈。幕水渊,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末鹿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只能扶着沙发。 “别笑,再笑把你带回炎夏大宅,一剂药把你赶回去。”幕水渊羞愤的威胁道,像是只纸老虎,只会凶,不作为。 “你舍得吗?”末鹿鹿又一次贴过去,搭上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脸颊,吐气如兰,眉眼如丝。 “你能不能说话的时候别靠我这么近?”幕水渊退后一步,后面就是沙发,一时反应不过来,跌坐在沙发上。 “我喜欢你,才靠你这么近的。”末鹿鹿又靠近一步,欺身而上。 “我都已经亲过了,你快告诉我,你要说的秘密。”幕水渊无奈地转开头,眉眼如画,薄唇轻抿,如汪洋一般澄澈明亮的眼眸染上一层蒙雾,白皙的脸羞红羞红的,格外的可爱。 “好吧,那我说咯。”末鹿鹿理了理衣服,端坐在沙发上。一举一动间都带着骄奢的贵气,这才是公主应该有的端庄典雅。 “龙门的事情你不要在参与了,关于你另外半颗琉璃珠的下落也不要告诉末小鹿。”末鹿鹿郑重的开口,收敛住之前玩闹的情绪。 “你为什么知道我查到了另外半颗琉璃珠的下落。”幕水渊疑惑得看向她,开口问道。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末鹿鹿睨了幕水渊一眼,“我们我可是五万年前的公主,在龙门封印中都不死不灭,通过神识探探你的大脑还是可以办到的。” “你探我的大脑?什么时候?”幕水渊震惊地问道。 “就在刚刚亲你的时候咯。”末鹿鹿瞥了他一眼,偷笑道。 幕水渊真的是要被末鹿鹿折磨疯了,“你……” “哈哈。”末鹿鹿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没有开玩笑,你最好不要告诉末小鹿关于另外半颗琉璃珠的下落。” “我是为了……为了你们好。” “你这算是秘密吗?你这是在警告我,教我如何去做事?”幕水渊有些气愤的说道,深邃的眼神幽幽的望向她。 “一个沉睡近五万年的古人教一个现代人如何去处理?”幕水渊又一次逼问道,也不知道是哪儿一点点燃了他的怒火。 可能是因为那个吻只是为了探索他的大脑?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只需要听话,听我的话。”五万年了,从来没有敢这样对她说话,末鹿鹿不免也有些生气,眼底带着愠怒。 “哼。”幕水渊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末鹿鹿气得激动地站起来,下一秒,却虚弱得倒在地上。 幕水渊被吓得立即跳起来,打横抱起末鹿鹿,就往楼上去。 他知道这是末小鹿夺回了这句身体的使用权。 果然刚踏进三楼,末小鹿便清醒过来,她有些迷茫的抓住幕水渊的手,疑惑地问:“我是怎么了?” “嘶……”末小鹿摸摸嘴唇,“为什么这么痛?” 幕水渊低下眼睑,逃避的说了一句,“你刚刚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昏过去了。” “你的嘴唇又是怎么回事?”末小鹿担忧得抚摸上他的唇角,那里的血丝已经干在嘴唇上边。 “我……我不小心咬到的。”幕水渊目光闪躲,吞吞吐吐。 单纯的末小鹿轻而易举地相信了,“那……,我有没有?”末小鹿眼底划过一丝紧张,“我有没有发病?” “没有。”幕水答道,试图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末小鹿已经不是怪病了。 也许她十五岁之后那五年,她血液上的躁动带给她情绪上变化,让她疯癫让她发狂那是一种怪病。 但从末鹿鹿出现开始,就已经不再是怪病那么简单了,那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灵魂住在末小鹿的体内。 起初的幕水渊把这种现象定义为末小鹿的第二人格,但…… 直到有一次,那是末鹿鹿第一次出现在幕水渊的面前。 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不是第二人格,不是她潜意识里为保护自己而被激出来的保护意识,而是真真切切带着五万年记忆的灵魂。 他原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后来去过云家,他才明白都是龙门惹的祸。 * 幕水渊动作轻柔地将被子覆盖到末小鹿的身上,温柔的视线注视着她。 她的眼睛轻轻地闭合着,睫毛轻微的颤抖着,嘴唇有些惨败,鼻尖通红通红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幕水渊有些心疼地伸手,拨弄开她额前的碎发,俯下身子亲吻了末小鹿的额头,温柔和煦的声线如细水长流般,“睡吧,后天带你回古末岛。” 幕水渊轻悄悄地转身,准备离开。 一只柔软无骨的手突然抓住了他。 “水渊,对不起。”虚弱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声音中带着悔意,还有无尽的悲伤。 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抓住幕水渊的心,扯得生疼。 幕水渊微微一愣,低低一笑,有些苦涩,“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回过头来,看向床上的她。 末小鹿虚弱地坐起来,惨白的嘴唇嗫喏,“生日宴那天……我其实……” 幕水渊开口打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不用说。”他轻轻一笑,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留恋,“你睡吧。” “水渊……”末小鹿再次拉过他的手,半跪在床上,仰着头看着他。 幕水渊态度带上一丝丝强硬,“你该休息了。” 看着末小鹿无助的样子,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轻柔,“休息吧,我该走了。”走着开始往外走。 末小鹿突然急促地喊道:“我没想跟你订婚……” 他的脚步没有停止,背脊依旧挺拔,仿若未闻。 她又言:“我一直想跟你说的,但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提合适。”末小鹿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也是不忍心的。 幕水渊依旧在往外走,只是身体越来越僵硬。 “你一直在忙海底通道的事情,到了炎夏又开始忙医院,所以……” 幕水渊走到门口,扶上门把手的那一刻,脚步停滞,手指渐渐握紧,低沉沙哑的开口:“那为什么要现在说?” “为什么要告诉我?” 末小鹿你明明知道这些我都清楚。 我只是想再骗骗自己……再骗骗自己……而已。 幕水渊挺直的腰板瞬间松懈下来,所有逞强来的伪装统统消失。 “我……我觉得我们应该说清楚。”末小鹿下床,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夜光照进屋子。 一半的月光照到她的身上,幽静深远的一侧阴影里,她慢慢开口,“我真的很喜欢绯洛。” “但是你也知道了,你们不可能了。”幕水渊转身,急急地走到她的面前,语气怒不可遏。 “可我也知道了,没有结果的希望只会让人更加绝望。”末小鹿仰头,麋鹿般的大眼睛澄澈明亮,里面流转着的是求而不得的苦水,“不如……,不如让你彻彻底底地放弃我。” “我放不下,从小到大,我身边只有你。”幕水渊握住她的肩膀,激动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情绪,“我没有亲人,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我只有你啊……” “你就像是会上瘾的毒药,我戒不掉了。” 幕水渊的深情仿若洪水,波涛汹涌的向末小鹿席卷而来。 她愣住,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秒。 一抹苦涩的微笑挂在嘴角,“也许命运弄人吧。” 幕水渊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滑落,定睛望着她,认真的开口,“如果我不在意呢?” “嗯?”末小鹿疑惑得看着他。 月光下的他,隽美的容颜直面月光,月光洋洋洒洒的流淌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是那样的认真,“我不在意你爱着他。” 他急切的解释道:“感情是会变的,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可你觉得我会变吗?”末小鹿仰着脖子,静静地问着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你……”幕水渊的话彻底断了思绪。 这个世界上谁最懂末小鹿? 是他,是他幕水渊。 她怎么会变呢? 她是如此固执的人。 一段五年前就该结束的感情,她念了、想了五年。 对于她来说,从懵懂的了解感情开始,那个人就已经占据她的心。 “为什么?”幕水渊崩溃地问,“为什么?”他无法理解,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陪了二十年。她却能在一次郊游的短短一周内爱上别的人。 为什么? 末小鹿皱着眉头沉思,用力去想,最后的答案却只是:“我也想知道。”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如果她知道自己究竟爱绯洛什么,那样她是不是就可以不这样痛苦? 她曾经想过,如果她知道自己喜欢绯洛什么,她就可以找一个有类似特征的人去爱,起码不会这样痛。 一句“我也想知道”让两个人都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好像过了半个世纪,月光投射进来的影子开始移动,屋子里越来越暗。 两个人都没有发出声音,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相互望着,倒是像一对石雕。 幕水渊身子动了动,扳过末小鹿的身子,郑重地开口:“末小鹿,我不会放弃你,我做不到。”除非我死,不然,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你。 幕水渊如水潋滟的眸子泛起柔光,他恢复往日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声音温柔得像是能够滴出水来,“你睡吧,我先走了,晚安。” 说着,不等末小鹿反应,逃似地离开,仿佛身后有着猛兽。 幕水渊刚离开,“啊……”隔壁突然传来动静,是女人的一丝惨叫。 末小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相隔的那面墙。 绯洛就住在她的隔壁! 他们在做什么?难道……? 第三十三章 没有希望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关上门的一霎那,幕水渊额头抵在门上。 一个男人所有的坚强都被击溃,支离破碎。 他全身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他明白,他的爱情彻底没有希望了。 但就像他说的一样,他不会放弃。 幕水渊永远不会放弃末小鹿。 不管是以怎么样的身份,幕水渊永远不会放弃末小鹿。 “幕水渊。”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幕水渊瞬间恢复成精神饱满的样子,回过头,“绯洛,有什么事儿吗?” 绯洛是正好打开自己的房门,看见站在末小鹿房门口的他。 绯洛幽暗深邃的目光看着他,眼神中透着幕水渊看不透的复杂。 幕水渊见他一直不开口有些迷惑,正作势准备离开。 “幕水渊,好好照顾她。” 绯洛开口的话惊得幕水渊停下脚步,他迟疑得回头,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着,绯洛擦过幕水渊的肩膀往楼下走去。 幕水渊拂去肩膀上根本看不见的灰,眼神精明,好似看透了什么,他不免讽刺一笑,随后跟上。 没办法,两个人同路,都要下楼。 两个人的脚步声有些沉重,齐齐的落地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别墅里倒是显得有些阴森了。 “你喜欢上了。”幕水渊走在后面,开口是肯定句。 “没有。”绯洛走在前面,矢口否认。 “如果云柔不是洛玫,鹿儿跟云柔,你要怎么选择?”幕水渊郑重的开口问道。 绯洛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莞尔一笑,“云柔就是洛玫,没有如果。” “你不敢选,因为你怕你现在选择云柔是错误的。”幕水渊快走两步挡在绯洛面前,目光认真的看着他,是很坚定的语气说出的这些话。 “我有什么可怕的?”绯洛讽刺的低笑,想要推开拦路的幕水渊。 幕水渊就像是一座山,高高地耸立在他的面前,郑重地说着:“你害怕。下午的时候你是喜悦冲昏了头脑,所以平静过后的你后悔了,但你却没有办法承认。” “我没有后悔。”绯洛停下推搡的手,站在台阶上。 一时间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对立着相视,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周围好似战场般透露着一股硝烟弥漫的味道。 “即使你不愿意承认,你自己的心也会告诉你答案。”幕水渊开口。 “你不是喜欢末小鹿吗?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绯洛定睛看着他,黝黑的瞳孔带上审视,“你不怕我再去找她?” “怕,因为你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幕水渊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完完全全在绯洛面前表现出自己对末小鹿的爱意,“我害怕她再次受伤。” “你……”绯洛震惊。 “你这个人无法给任何人安全感,当初的洛玫是,现在的末小鹿是,我想你房间里的云柔也是。”幕水渊毫不留情的数落着绯洛。 绯洛对此却说不出来半句‘不是’。因为这些全部都是事实,他无法辩解。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好好补偿云柔也就是曾经的洛玫。 “我不希望你再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幕水渊这才抛出自己这些话的真正用意,他无畏的眼神夹杂着警告的意味,“你要的人我已经还给你了,也希望我要的人你不要再碰,不要再给她希望。” “算是我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对你的恳求。” 绯洛闻言一怔。幕水渊的的确确救过自己,如果那次不是末小鹿把他带回炎夏大宅,由幕水渊亲自医治,他的手臂已经废了。 他其实一直欠着幕水渊人情。 已经走到幕水渊所住的房间,他没有跟绯洛打招呼便进了门。 绯洛恍恍惚惚地拿好医药箱回到房间。 * 隔壁。 末小鹿蹲在墙角处,细细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额头抵在墙上,眼角的眼泪滑到手上。 “真的好痛,洛。” 她又听见了,那婉转悠长却又有些凄惨的声音。 末小鹿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听力会如此的好,好到能够听清隔壁的声音。 绯洛,世界上还会有比你更残忍的人吗? 末小鹿勾起唇角,苦涩难堪的微笑。 “啊……轻点……疼……” 耳边的声音就像是妖精世界里会勾魂的女妖发出的声音。 末小鹿捂住耳朵,痛苦地站起来,扑到床上,缩在被子里。 被子完完全全的掩护住她,像是一个小小的帐篷,她希望可以得到它的保护。 但,她仿佛耳边还有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绝于耳,反复不断的。 她崩溃得捂住脑袋,蜷缩起来,眼泪侵湿枕头。 * 而那边真实的情况却是。 绯洛推开门,就看见云柔正捂着手。手上边裹着一团纸,痛得直皱眉头,她抬头可怜兮兮的,“洛。” 绯洛将医药箱放到桌子上,把其打开,之后小心的拉过云柔的手。 拿开纸团的一霎那,带起她的伤口,她“嘶……”的一声低低喘息。 干涸的鲜血导致纸屑留在伤口上,绯洛心疼得抬头看着她。 云柔刚刚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削到了手指。 拿过消毒水,“你忍着点,这些纸屑要冲洗掉。”说着绯洛将小半瓶消毒水都倒到她的手指上。 她痛得大叫出声音,“真的好痛,洛。”声音带着害怕的颤抖。 消毒的步骤总算处理好。 绯洛拿过药水,这要药水的刺激性较大,但却可以说是一种神奇的药,药效是真的不错。 “你忍忍,乖。”绯洛拿着棉签,轻轻的点涂。 但还是避免不了疼,“啊……轻点……疼……”云柔皱着眉头,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药水?为什么这么疼?” “是亓老爷子打仗的那会儿,一个神医给亓老爷子留下的配方所制成的药,对于刀口、枪口这样的伤效果极好,略浅的伤可以保证不留下疤痕。”绯洛轻轻吹了一下,她的伤口,开始解释道。 如果幕水渊在的话,看到这个药水应该会第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幕水流研制出来的,在古末岛上已经是一种很常见的治疗外伤的药品。 “这个要这么神奇吗?”云柔另一只手好奇地拿起药瓶,下意识的开口,“会不会是幕水家流传出来的?” “嗯?为什么会想到幕水家?”绯洛帮她贴好创可贴,疑惑得问。 “因为幕水家行医在整个华诺大陆都是出名的了得,研究这样一种药应该很容易。”云柔好似对幕水家特别了解。 “你……,你现在究竟是谁?”绯洛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我?”云柔惊讶得反指着自己,随后开口,“我即是云柔,又是洛玫啊。” “绯洛,你是不相信我吗?”云柔说着,板住脸,柔和的面孔瞬间清冷,目光带着咄咄逼人的审视。 “不……”他相信她,因为她知道关于自己与洛玫发生的一切。 但是他在疑惑,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既然拥有两个人的记忆,那么真正的她究竟是谁呢? 他还是不是他心目中的洛玫? “洛。”云柔见他疑惑,蹲身在他面前,受伤的手覆在他的膝盖上,仰着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不管我是否有着云柔的记忆,我都是爱你的。” “我们已经错过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在我失去记忆的那些日子里,我只能靠着梦中的片段来幻想。”云柔没受伤的手抚摸上绯洛的脸颊。 “幻想着梦中我用心守护着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同时心中苦恼着,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为什么梦中的他总是模模糊糊的?” “直到我全部都想起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你的影子一直是模糊的。”云柔的手从绯洛的脸颊上滑落,口吻带着失落。 “为什么?”绯洛疑惑得问。 “因为你是我的主子,我没有资格与你对视,我没有资格与你并肩,我只能看着你的背影。” “因为我的身份是仆,你的身份是主。”云柔眼中的泪水蓄满,水光在眼圈中流传,她微微仰头,不希望自己哭出来。 “洛玫……”绯洛抱起她,将她柔弱的身姿抱在怀中,深邃迷人的桃花眼睛仿佛当初的场景都历历在目,幽暗的眼底充满了愧疚,“如果当初不是你,我已经死了,我……” 轻启的薄唇被一只葱白的手指挡住。 云柔急切的开口:“我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爱你。” 随即她开口,言语是兴奋的、是高兴的,单纯的开心如孩子般,“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我现在是炎夏云家家主云止唯一的妹妹,我配得上你了,我们可以在一起。” 相比较于云柔的开心,绯洛的反应有些平淡,并且眉头皱紧,目光中闪过复杂,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绯洛的反应震惊到云柔,她惊讶的问:“你不开心?难道你不爱洛玫了?” 云柔震惊得站起来,目光中蕴含着丝丝浅浅的讽刺,“三个月,你爱上了别人?” “你……爱上了……末小鹿?”那眼底的讽刺越来越胜,温柔的逐渐清冷。 说着云柔转身,纤柔的身姿带动起裙摆,在空中划出失望的弧度。 “别走,我爱你。”绯洛及时拉过她的手腕,强势地把她揽在怀里。 “真的吗?“云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爱吗?” “爱,是真的。”只是说话间,言语冷静没有起伏,他的心脏也没有任何悸动,没有任何澎湃汹涌。 他震惊于自己冷静的状态,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他虽然跟寻着自己大脑的指令却带动不起自己心间的情绪。 他不免在心中问自己,自己还爱洛玫吗? 难道真的如幕水渊所说?自己真的爱上末小鹿了? 像是急切的想要否定自己这个想法。绯洛下一秒抬起云柔的下巴,不等她反应,薄唇急切的压了上去,努力舔舐,想要勾起自己内心的悸动。 但是没有成功。 云柔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想要反抗对面来势汹汹的激荡。 但是绯洛控制住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云柔有一刻的害怕,面前的男人像是要进食的丧尸,这是一个完全没有温柔可言的吻,让她的呼吸都开始困难。 她激烈得反抗,在绯洛松懈的那一刻狠狠的推开他,接着一个巴掌甩在绯洛的脸上。 这才换回绯洛的意识,他错愕得捂着脸。 见云柔眼含泪花的望着自己,他无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开口想要解释,却无颜对其说明自己真正的意图。 “绯洛,我的记忆只是恢复到一大部分,但是不完全。所以我现在想问你,你以前都一直是这样对我的吗?”云柔手上擦着嘴,怔怔得问着,“你就不懂得尊重吗?” “我……”绯洛没想到云柔会开口这样问,一时间被说得哑口无言。 云柔见他有些狼狈的样子,改了口,“好吧,我知道你是为了证明你爱我,但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这样随意的亲我。” 绯洛刚要答应,云柔又加了一句,“你真的一点都不温柔,像是饿狼扑食。” 绯洛英俊的脸染上一抹尴尬的神色。 第二天。 刚睡醒,就传来一件大事。 黝轩的贴身助理兼保镖兼出生入死好兄弟——李乔林,他一早来到亓晟家,吵醒了亓晟。 亓晟这家伙是有起床气的,见到了来人是李乔林本想揍一顿,但是对方开口,他就蒙圈了。 “你说什么?黑子失踪了?昨天就失踪了?”亓晟震惊的问道。 “嗯。”李乔林面带愧疚的神色,低着头。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亓晟急得来回跺步,“这怎么还能失踪呢?所有他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电话也一直不通吗?” “昨天开始是以为他又出去玩小明星去就没在意,后来发觉不对劲的时候想找你,但是亓老爷子昨日手术,我就没来。本想看看晚上会不会回来,结果晚上也没回来,我今早实在着急。”李乔林好似有些慌乱,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的。 “后来,我听在黝家的人说,黝立权回来了,估计着今天就回去黝氏集团,借着黝轩失踪的事情来夺权。” “我的天呀,这个脑子哟。”亓晟扶住额头,“这样吧,你先回去,稳住黝氏里黝轩的人,咬死说人没丢,然后我先派我亓家的人秘密出去找。” “嗯。”李乔林点点头。 “我去找绯洛跟龙隽商量商量,你稳住你自己,别慌,我看你情绪不稳定。”亓晟又嘱咐道,“黝轩不在,黝氏那边就全权靠你了。” 第三十四章你保不了我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一早不单单只来了这一位客。 亓晟刚送走李乔林,嘱咐好一切。正准备上楼去找绯洛龙隽商量商量。 脚还没抬步,就见一辆超奢林肯停到自家面前,一看车牌号居然是夜闵贤。 亓晟心下疑惑,有些不解,想着夜闵贤是不是突然觉得放不下脸,不愿意去求倩倩回来了? 立即想都不想的,气势汹汹的拉开车门,开口就问,“三哥,你不是去找倩倩吗?” 只是车门一拉,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 她一身红色连衣短裙刚好及大腿,亓晟却清晰看到她配了一双显眼的平底帆布鞋,大波浪的长发披在身后,没有化妆却依旧唇红齿白,只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是说深爱倩倩吗?从哪儿来得这个女人。亓晟更加气愤。 目前来看是个身材火爆,张扬极致的女人。 她稍稍压下眼镜,亓晟可以看到她皱紧的眉头,轻抿的嘴角,可以看出是个不好惹的暴脾气。 果然下一秒,红唇轻启:“你为什么那么大力地拉开我的车门?” “你很不礼貌知道吗?”说着她示意亓晟向后退退,笔直修长的美腿迈出车门,没有丝毫拿下眼镜的意思,如女王降临般,气场强大。 “这是我家,你来我家要做什么?”亓晟好笑的看着她。 “你家?”女人有些讶异,潇洒自如地摘下眼镜,问道:“所以你是亓晟?” 摘下眼镜的女人拥有着与她气场相媲美的容颜,是个美到极致、张扬到极致的女人。 亓晟挑眉,不置可否。这女人为什么坐夜闵贤的车来?夜闵贤却没来? “哎,看来倩倩的运气也不好,遇见的男人啊,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臭。”女人嘟囔着,手中的墨镜随意的挂在胸前。 波涛汹涌的低胸短裙装扮,这样是被她男人看见了,保不住扔床上打几回。 “你认识睨倩?”涉及到睨倩,亓晟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立马站直了腰板,像是要给女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来是找末小鹿的。”女人樱红的嘴唇轻启。 还认识末小鹿,看样子百分之五十以上与睨倩从小一起长大的了。亓晟脑子里转了转,殷勤的开口:“我去帮你喊,你在正厅等等。” 女人在正厅里随意的坐着,对于自己周围奢华其余的装修风格丝毫不感兴趣。 平时负责正厅的老阿姨不在,厨房的王晓雯来临时帮忙,礼貌地端上来一些水果跟咖啡。 女人眉头一皱,礼貌地开口,“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换成温水吗?我怀孕了,不方便喝咖啡。” 王晓雯有些震惊的看了眼她的肚子,连忙说着不好意思,“我帮您换成牛奶吧。” 女人纤柔性感的身材完全看不出是怀孕的样子。 见王晓雯的震惊,女人不在意的爽朗微笑,“不到三个月,所以还不显怀。”说着,纤纤玉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说话间,末小鹿已经如风地跑下楼来。 女人见状,惊得赶紧站起来,训斥道:“不许跑,都说过你身体不好,要稳重。” 末小鹿闻言,羞着脸,慢慢端庄优雅地走过来。 “媛媛,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是喜欢训我。”语气娇嗔的撒娇道。 没错,来人就是从古末岛逃出来的闵孝媛。 昨天她从古末岛开车出来,但是却迷了路。 昨日那阴晴不定的怪天气,还得她导航失灵。 她又不敢用古末岛上的手机,怕被末子晨发现,只能下车去问,却没想到遇上不轨之徒。 昨天也不知怎么的,天空突然黑暗,对方两个男人见自己一个女人开着一辆豪车。 在这风雨肆虐的时候,不觉心生歹意,抢了自己的车,还想抓自己,她只能逃跑。 她后来见到一辆车,见那车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她只能壮着胆子揽住他,赌车上的人不会撞她。 还好她赌对了,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就要跟自己一起去了。 她上车后,惊讶的发现车里的人居然是夜闵贤。 “所以是夜闵贤救了你。”末小鹿震惊的开口。 “嗯哼。”闵孝媛傲娇得仰起头,“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他会正好去往古末岛。” 夜闵贤前往古末岛的通行证就是末小鹿给的,所以也算是阴差阳错为救闵孝媛助了一把力。 “那你为什么要逃出古末岛啊?哥哥又欺负你了吗?”末小鹿疑惑得问,“哥哥这个人怎么这么爱欺负你,他这个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闵孝媛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张扬的气势有些收敛。 “怎么了?”末小鹿见她的状态有些奇怪,不禁问道。 “我……”闵孝媛说话间有一丝犹豫,好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鹿儿,我怀孕了。” “真的吗?”末小鹿开心得蹲下来,好奇地摸着她的肚子,“真的怀孕啦?几个月呀?” 接着耳朵贴到她的腹部,“明明我们三个都是同一年生的,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这么早就怀孕生子了?”末小鹿细细的听着,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依旧觉得很开心。 “可是你哥不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会呢?”末小鹿难以置信的抬头,觉得闵孝媛是在开玩笑。 可抬头却见她一脸忧愁,才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有些严肃的道,“哥哥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不但你哥不想要,就连我爸都觉得不应该生。”闵孝媛的笑容浅浅带上苦涩,有些轻嘲,“那可是最疼爱我的老爸。” “那你找我母亲,母亲心善肯定不忍心你打胎。” “末夫人吗?”闵孝媛哭笑不得的看向她。 末夫人心善吗? 自己第一个孩子就是被她骗没的。 她怎么可能心地善良呢? “你会帮我吗?”闵孝媛握住末小鹿的手,眼圈红着,“我想要这个孩子,我不想失去她,我只能想到你了。” “帮帮我。”闵孝媛看着她,目光中满是祈求。 “我肯定要帮你啊。”末小鹿抱住闵孝媛,“但是我们首先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 从小到大,闵孝媛都是她们三个中的老大,最活泼、最能闹的、无忧无虑的,她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 “我不知道,他们都不说。”闵孝媛抱紧着她,无助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要这个孩子?连老爸也说不可以生。” 末小鹿眼睛突然一亮,“那我们躲起来好不好?我们躲起来,偷偷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哥哥就没有办法了。” “我们有水渊呢,水渊是医生啊,他什么都会。” “他会同意吗?他从小就跟末子晨那么要好,会帮我瞒着吗?”闵孝媛不是很确定,心中有些忧虑。 “会的,水渊一定会帮我们的,你不要哭媛媛。”末小鹿感受到肩膀处的湿润,伸手努力帮她擦掉眼泪。 说曹操,曹操到。 幕水渊正巧下来楼。 看见末小鹿在抱着一个女人哭,他有些感到奇怪,“鹿儿。” “水渊。”末小鹿惊喜的抬头,稍稍推开闵孝媛,正好让幕水渊完完全全地看到闵孝媛的样子。 幕水渊有些惊讶,瞳孔怔缩,“媛媛?你怎么会在这?”他快步走下楼梯。 “水渊,你来的正好。媛媛怀了哥哥的孩子,但是哥哥现在脑筋不灵光,居然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帮帮媛媛好不好?”末小鹿望着他走过来的身影,开口请求道。 可幕水渊没有理会末小鹿,而是紧张地走过去,拉去闵孝媛的手,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轻眯着眼睛,细细的感受着。 眉头皱起,“你一个人来的炎夏?子晨哥呢?” 闵孝媛收回手腕,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偷跑出来的?”幕水渊震惊得看着她,高高的身子笼罩下来的阴影,完完整整地覆盖她,“你居然一个人偷跑出古末岛?” 闵孝媛疑惑得抬头看着他。为什么她觉得幕水渊是知道自己怀孕的? “你……”闵孝媛想要开口质问,却被幕水渊的话打断,“一个人偷跑出古末岛,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怀着孩子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还好这个孩子安然无恙,不然你觉得你一个不满三个月的孕妇还能安然地坐在这里吗?” “从小到大,三个女孩儿里,你是最让人操心的。”幕水渊开口训斥道。 但这样的话,却让人觉得暖心。闵孝媛羞愧得低下头,心里想着也许水渊真的可以帮助自己。 “水渊,你可以帮我保住这个孩子吗?末子晨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硬是不要这个孩子,之前还想过要喂我吃打胎药。”闵孝媛仰起脖子,脸上染着愤怒,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擦干。 自从怀孕后,她是又爱哭,又爱生气。这脾气说变就变。 “你帮帮我吧,我想偷偷把他生下来。”闵孝媛开口求道,目光中满是期盼。 末小鹿仰着头,也跟着附和开口,“水渊,我不想哥哥将来后悔。” 但是幕水渊没有立即答应,他瞥过眼神,不敢与她们渴望的目光对视,缓缓地收回手。 闵孝媛脑子转得快,马上反应过来,“你也觉得这个孩子不该要,对吗?”她问道。 幕水渊没有说话,依旧不敢看她们。 “你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孩子不能生?”闵孝媛蓦得站来,拉过幕水渊的手臂,悲愤地看着他。 “看着我,告诉我。” 她以为从古末岛逃出来就可以看到曙光,可以得到希望,但事实却是这些能够帮助她的人居然都希望她打掉这个孩子。 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肚子,这是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幕水渊见她样子,也有些心疼。这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但是有些话,他不能说。 “不是不能,只是不能是个女孩。”幕水渊纠结地开口,目光复杂,总是想要逃避。 “为什么?”闵孝媛不解。 一旁的末小鹿也觉得奇怪,末家不是重男轻女的家族啊。 “我问你,如果三个月之后这个孩子确定了。可以看出性别,你发现她是个女孩,我们要求你打掉她,你那个时候还能接受得了吗?”幕水渊这一次勇敢的直视她,开口询问。 语气好似带上一些挫败感,“不单单是你自己心里上接受不了,你生理上也会出现问题。三个月以上的胎儿如果强行拿掉,你有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你比我更清楚,我为什么这么说。”幕水渊最后一句话没有点破,因为末小鹿在这。 末小鹿还不知道闵孝媛曾经流掉过一个孩子。 闵孝媛质问道:“如果是个男孩就可以生下来对吗?” “对。”幕水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没想到,堂堂末家居然重男轻女。”闵孝媛讽刺的笑出声音来,“怎么?诺大家业以后要依靠在一个刚出生的男孩儿身上不成?难道女孩儿就不可以?” 幕水渊想要解释,却根本无法开口:“不是这样的,这……” 他们每个知道实情的人都是想要保护她们的,保护末小鹿,也是保护闵孝媛。 如果闵孝媛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威胁到自己好闺蜜的生命,那时候的她会痛苦一百倍。 一边是孩子,一边是闺蜜,如果她知道了她没得选,她会煎熬死、会痛苦死。 不如让他们这些知情的人替她做决定,做了这个坏人,起码闵孝媛的良心上会好过些。 闵孝媛嗤笑,眼神中充满讽刺:“有苦衷对吗?你们每个人都有苦衷?” “可你们谁考虑过我?”闵孝媛的眼泪就含在眼眶里,她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哽咽,却一直在强撑着。 末小鹿想要抱住她,却被她推开。 “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她喊出声音,痛彻心扉的。 “失去过一个了,在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时候,我就为他末子晨失去过一个孩子……”闵孝媛悲伤地喊了出来,情绪逐渐失控。 一旁的末小鹿震惊得瞪大眼睛,“你……”怀过哥哥的孩子? 第三十五章你保不住我了(2)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一旁的末小鹿震惊得瞪大眼睛,“你……”怀过哥哥的孩子? 闵孝媛回头看看末小鹿震惊的样子,苦涩的笑出声音,“如果他不是你的哥哥,我早就杀了他,为我的孩子陪葬。” 末小鹿惊得跌坐在床上,闵孝媛眼里的恨意是那样的明显。 这不是开玩笑的,媛媛真的在恨哥哥。 “你不爱哥哥了吗?”她喃喃的开口,小心翼翼的问。 “爱,可是有用吗?”闵孝媛在这一刻发泄出这四年的不满。 她爱了末子晨多久? 四年? 不,比这还要久,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倒是爱他啊?可他爱我吗?他有尊重过我吗?”闵孝媛心如死灰。 “四年前,我才十六岁,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怀着宝宝,他们母子就这么绝情的哄骗着我把孩子拿掉。”闵孝媛跌坐在窗户边,扶着窗框,绝望像是洪水猛兽瞬间向她扑面而来,她躲无可躲。 虚弱、娇小的身子镶嵌在窗框,她无助的望着末小鹿。 “你善良的母亲,我从小尊重的的末夫人,亲手推着十六岁懵懂无知的我进入那冰冷可怕的手术室。”闵孝媛面部无表情的诉说着,像是没有灵魂的说书人,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这样状态的闵孝媛令末小鹿与幕水渊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状态就像是即将要飘走的烟雾,好似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我还以为只是个割掉盲肠的小手术,我还庆幸着为何末子晨突然对我那么好,末夫人为什么天天都会来照顾我。”闵孝媛诉说着,目光浅浅无神,变得暗淡,变得死灰。 幕水渊张开嘴,想要解释,却又没有立场去说,只能苍白的解释着:“子晨哥是真的爱你。” “爱吗?如果你深爱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闵孝媛转头望向他,咄咄逼问。 “我……” 不等幕水渊开口,闵孝媛站起来,“你会很开心。但末子晨没有,他只想着怎么拿掉这个孩子。” 幕水渊被堵得哑口无言。 末小鹿也一直不敢开口。 闵孝媛凄惨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失态了。看来我来是错的。”说着带起墨镜,打算离开。 “不是的,媛媛。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哥哥伤害你,伤害这个孩子。”末小鹿站出来,拦住了她,“你难道也不相信我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小的时候我们就睡在一个房间。” “你难道连我都不信任了吗?”末小鹿注视着她,从她的墨镜中,末小鹿可以看到自己的脸,也是面色憔悴的样子。 “我信任你,但是很显然你保不住我了,鹿儿。”闵孝媛抱住末小鹿,她身子颤抖着,“对不起,不管我跟你哥哥发生过什么,你依旧是我最好的姐妹。” 说着推开末小鹿往外走,末小鹿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幕水渊下意识地拦住她,如山般高大的身姿站在闵孝媛的面前。 闵孝媛抬头,压低墨镜,红红的双眼望着他,“水渊,别让我恨你。”她这一刻已经猜到了,末子晨当初给她的打胎药出自谁手。 幕水墨是一个主妇科的大夫,并且留在刚刚生产过的睨倩身边,他是最不建议别人打胎的。更何况要打胎的人还是她闵孝媛。 所以,幕水渊,那个人只剩下你了。 “对不起。”幕水渊低下头,不忍心再看着她。 闵孝媛径直走出门,像她来时一样潇洒自如,丝毫看不出已经大哭过一场的样子。 “媛媛……”末小鹿站起来,悲伤的追出去,却只看到林肯极速的背影。 “为什么不拦住她?她从来没有来过炎夏,她一个人在外面,她还怀着孩子。”末小鹿无奈着看着车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质问幕水渊,话刚说出口,她又难过得低下头,“为什么要质问你呢?我也没有拦住她呀。”豆大的眼泪砸到地上,砸出一个水花。 幕水渊紧紧的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发间,“别难过。” * 四年前。 末夫人在得知闵孝媛怀孕的时候,狠狠煽了末子晨一记耳光。 “末子晨,你太让妈妈失望了。”末夫人自从末小娜去世后,身子骨一直不好,心脏也开始出现毛病。 虚弱的她愤愤的站在末子晨面前,抚摸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颊是不正常的红晕,“媛媛才多大?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又才多大?怎么可以对女生做出那样的事情?” “从你懂事以来,妈妈就告诉你,我们家的情况特殊,在你妹妹二十五以前你是不可以有孩子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末夫人跌坐在沙发上,捏着额头,痛苦不已,满脸悔恨。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在妹妹二十五岁前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十八岁的末子晨年少气盛,骨子里的韧性倔强都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打磨,他捂着被扇痛的脸,恼怒的问。 他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儿,开心的找母亲来分享,却没想到得到一记耳光。 “我无法理解,母亲。”他不羁肆意的仰着头。 末夫人气得哭了出来,“因为我们末家有罪。” “因为我们末家被神诅咒。”捂着半张脸,眉头紧锁,眼眶含泪。 “您在说什么?”末子晨无法理解末夫人的话。 “末家之所以一直生活在这古末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就是因为末家世世代代都会出现一个被诅咒的女孩子。” “你的小娜姑姑就是上一代被诅咒的孩子。” “可是小娜姑姑去年已经去世了。”末子晨不解为什么会提到小娜姑姑。 “对,你的小娜姑姑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她承受不了被诅咒的惩罚。你的姑姑在你小的时候总会被送到海边的那所别墅,你还记得吗?” 末子晨答道:“我当然记得,我跟小鹿去过。”他曾带着妹妹偷偷去找过姑姑。 “都是我的错。一代被诅咒的孩子出生意味着上一代的消亡。我当年不知道实情,硬是生下小鹿,差点害死你小娜姑姑。” 末夫人捏着眉间,“如果不是幕水流习得幕水行医录控制住小娜血液暴动的异象,小娜早在你妹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差点害死她。”言语中带着内疚与痛苦。 “那……”末子晨有话要问。 见母亲摆手,他立刻停止说话,静静地聆听。 “小娜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这种有违诅咒的做法,换来了更重的惩罚。” “历年来的诅咒只是月圆之日血液异常流动,会牵动人的情绪,使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但是加重惩罚的诅咒,会把这个频率加大,小娜几乎一直深陷在那样的痛苦里。”末夫人对此愧疚了整整一辈子。 末子晨曾经见过一次小娜姑姑发病的样子,他一直单纯的以为那只是一种怪病,却从不曾联想过这是诅咒造成的,“那所以,如果媛媛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女孩的话,就是下一代被诅咒的孩子,我的妹妹就将面临那样的痛苦。”他难以想象,弱小的妹妹该如何承受这些。 “不单单是这样,幕水流一年前因为小娜去世的原因,彻底疯掉了。能够控制诅咒发作的治疗方法还没有传承给水渊,所以……”末夫人闭上眼睛,那双闭合的眼睛里盛满了痛苦。 “所以……媛媛的孩子不能要……”末子晨惊得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那为什么二十五岁的我就可以有孩子?”末子晨察觉不对劲,突然仰头震惊的想到,“你的意思是,我的妹妹活不到……” “对,小鹿活不到二十五岁,这是命定的,历年被诅咒的孩子没有活过二十五的。”眼泪含在眼眶,末夫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她转过身。 “我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安心活到二十五岁。” “我当然也希望我的妹妹可以……”可是,他将要失去自己的孩子,十八岁的末子晨脑子里乱乱的,他舍不得。 他无法舍得,他心爱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却要面临着失去。 * 幕水渊把末小鹿送回房间,之后去找绯嫣。 “水渊哥哥,你来找我干什么呀?”小绯嫣拉开门,看见竟是幕水渊,有些惊奇地瞪大眼睛开口。 幕水渊低下身子与小绯嫣平视,语气温柔,“叔叔想求你一件事。” “是哥哥,不是叔叔。”小绯嫣站直了身子,瘪着嘴强调道。 “好好好,是哥哥。”幕水渊无奈的笑着,“哥哥想求你一件事,麻烦你去陪陪小鹿姐姐。” 诺大的亓晟家,幕水渊只能想到面前这个小孩子,这个小活宝之前一直陪在末小鹿身边,对于末小鹿来说算是这里与她最亲近的了。 昨天下午小绯嫣的表现显然也是维护末小鹿的。 “小鹿那个大笨蛋现在多半还在伤心吧。”绯嫣无奈的叹气,抱着手臂,小小的脸皱在一起,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幕水渊心下有些震惊。面前小孩看自己的眼神,总让他觉得这话实则是在暗示自己的。 幕水渊不禁上下打量她一番,心中感叹道:一个小小的四五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言论?绯家的孩子都是这样早熟的吗? “好啦,你肯定是有事情要忙,对吧。”绯嫣向前走了两步,费力地关上门,“我去帮你照顾小鹿好啦,你去忙吧。”说着摆摆手。 “谢谢你,小绯嫣。”幕水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 “啊……,不要摸人家的头发。”小绯嫣反抗的可爱样子惹来幕水渊的笑意。 亓老爷子的手术昨天刚结束,今天还处于观察期,他要确定亓老爷子的状况是没问题的,才可以离开炎夏。 还有刚刚,自己把闵孝媛放走的事情,终归是要处理的。 自己放走她一次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但是下一次如果他在找到或者遇见她,就不能把她放走了。 昨天下午的事情有些乱,绯嫣作为一个小孩子无法参与,所以就回到亓晟一开始为自己准备的房间,没有与末小鹿住在一起。 她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敲门只是为了提醒末小鹿自己来了,让她整理好情绪,不要在自己这个小孩子面前太丢人。 但是良久没有得到回应。 绯嫣小小的俊眉一皱,立即紧张地推开房间。心道:小鹿那个榆木脑袋不会因为昨天的事情想不开了吧? 一推门,慌张得扫射了周围,只见床上那微微隆起的被子,小绯嫣稍稍放下心来,慢慢走过去。 寻死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应该不会是拿被子闷死自己,这样的笨死法。 绯嫣走了过去,故作轻松的开口:“小鹿姐姐,太阳要晒屁股喽,起床吧。” “嫣嫣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呀。”甜甜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被子里的人却没有出声,但是可以看出被子轻微的颤抖着,她估计是在哭。 绯嫣无奈的叹口气,“哎,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可就不告诉你关于小叔的故事了,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哟。”脚下重重的跺了两下,假装要走的样子,实则偷偷看着末小鹿那个方向。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末小鹿偷偷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脑袋,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绯嫣抱着手臂,得意地看着她笑,“不是装睡觉吗?” 末小鹿尴尬得羞红了脸,一时间都忘记哭泣。心中想着,为什么她总被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吐槽啊? “快起床收拾收拾,带你去个地方。”绯嫣拉起她的被子,推搡着她起床。 “可是我现在……”末小鹿坐在床上犹豫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什么事情啊?你有比小叔更重要的事情吗?”绯嫣抱着手臂吐槽道,一脸的不相信。 末小鹿嘴角嗫喏,“这是大人的事情,不方便跟你说。” 媛媛跟哥哥的事情太突然了,她有些梳理不出来思绪。 她需要尽快回古末岛找哥哥问清楚。 明明那样爱媛媛,为什么要打掉两个人之间的孩子呢? 第三十六章登岛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闵孝媛两人接二连三的从古末岛逃跑,以至于末子晨加强海底通道的环卫系统,并且派了更多人来看守。 进入古末岛的最后一个关口,是由数十个机器人守护的。 之前夜闵贤已经通过三道关口,其中一道收缴了他们来时的车辆。 现在将手中的通行证再次交出去,并且拿着上一道程序的新电子证交于机器人进行扫描。 机器人是完全防制真人做出来的,外形与人类基本一致,只是说话的语速是机械的。 机器人的眼睛可以放射出一种光线,对进来的人员进行全身扫描,排除危险后,发出询问,“你好,夜闵贤先生,请问你需要古末岛的专用车吗?” 跟在夜闵贤身边的光明一听,居然可以要车,当下连忙激动地开口,“要,要,要。” 只见光头的光明手里抱着大包小包的,都要拿不住了,剽悍的面孔一脸无奈。 “好的,这边为您申请古末岛专用车。请你随机拍号。”仿真机器人的说着,接着双手神奇般的变出两部小型手机,交到夜闵贤与光明的手上。 “这是古末岛的专用手机,外界手机在岛上是无法使用的。专用车可以通过这部手机来拍号,之后到末氏工业去提取您的车辆。”机器人机械迅速地说完后,鞠躬道,“欢迎进入古末岛。” 外人进入古末岛的要求非常严苛,一般人是拿不到通行证的,能够拿到可以配置车辆的通行证更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末小鹿把自己的通行证给他,夜闵贤没有这个待遇。 海底通道的新出口被建在距离古末岛中心很近的位置,这个位置相对于末家主宅来说是远的。 夜闵贤对于这里的建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震惊的。 这是一个繁华而又欣欣向荣的国度,生活的人好似无忧无虑的,幸福指数较高。 正中心是一座高耸的大厦,是目前为止夜闵贤见过最为绚丽奇特的建筑,上边赫然醒目的写着:末氏工业。 这正是夜闵贤与光明想要去的地方。 一进入末氏工业,立马有服务人员上前询问,说话言语谈吐举止都是可圈可点的。 “您好,先生们,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优雅知性的女人一身素粉色旗袍,半附着身子,寻问道。 “我们是来取车子的。”夜闵贤在站后面没有说话,全都是靠光明在沟通。 “好的,先生们,请随我来。” 女人带夜闵贤与光明上了楼梯,很快就到达五楼,整个一层楼里摆放的都是车辆,它们被全玻璃透明的墙壁关在里面,可以一眼便看到里面的车辆,“请把您的通行证交给我。” 夜闵贤将自己的通行证递给她。 女人马上动作利索的进行扫描,下一秒,他们就看见有一面玻璃墙消失,一辆车子被移送到他们面前。 那是一辆黑色的跑车,不是外界的品牌,样子看起来低调奢华,蛮符合夜闵贤给人的感觉,低调、沉稳、神秘。 对于出现的是这辆车,女人有些惊讶,但只是淡淡的,一扫而过。 她恭敬地将手中的通行证交给夜闵贤,“先生,这通行证便是车钥匙,只需插入开关口即可,其余操作与外界的车辆基本一致。车辆会自动行驶出末氏工业,请您放心使用不用惊慌。” “最后祝你旅途愉快。” 夜闵贤与光明礼貌的说声,“谢谢。” 女人离开口,光明将自己身上的大包小包丢到车上,很是开心得拉开车门,“夜总,这车子看起来很不错呀。” 夜闵贤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磁性低沉的颤音带着丝丝性感和冷淡。 这古末岛明明是一副超时代的景象,但是这里的女人却喜欢穿着民国时期的旗袍,旗袍过膝,端庄典雅。 最近的古末岛多出现一些陌生人,本岛的风俗是善良淳朴的,对于外来人比较热情。 岛上的人本就不是特别多,也就相当于炎夏国的一个小镇。所以对于外来人,一眼便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的车辆停在末氏工业门口。 两个人下了车。 夜闵贤无疑是个受到强烈关注的外来人。 一个隽美到极致的男人,精致的轮廓如同神祗,沉稳严谨的走路姿势隐隐透露出几分禁欲的气息。 沉稳,大气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围有一两个大胆的女人前来搭话。 但都被夜闵贤的冷脸吓走了,光明有些无奈。 现在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寻找睨倩,而是去找一个住的地方啊。 好不容易来两个人搭话,不主动问问这古末岛的情况,还把人都吓走了,这怎么行呢?光明真是感到头疼。 这时,一个女孩走过来手里抱着一袋子东西,脸颊微红的样子看起来也是第一次主动搭讪。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第一次来古末岛吗?”那个女孩大约二十岁左右,虽然勇敢地问出口,但还是有些不敢看他,只是偷偷的瞄着。 夜闵贤冷峻的眉头一皱配上一张冷漠的脸,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显得有些气势逼人。 女孩有希望害怕的禁了声,颤抖着声线,“不好意思,可能我打扰到你们了。”说着失落的就要转身走。 光明急忙喊住了她,“不好意思,我老板人就这样脸冷面瘫,他没有恶意。”这可不能再让老板吓跑了。 女孩下意识又看了看冷酷的夜闵贤,低下头,“是这样吗?” “对。”光明赶紧开口,这有人主动送上门,他得赶紧问问,“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酒店吗?” 女孩仰头反倒一点都不怕面前这长相剽悍的光头,她笑眯眯的说道,“我知道呀。” 女孩很快把夜闵贤与光明带到光角酒店,“这是末家为上岛的外界人准备的酒店,基本上所有的岛外人都住在这里。” “听闻古末岛以前是不对外开放的,为什么突然对外开放了呢?”光明好奇的询问。 女孩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呢。”就是知道一点小消息,也不会告诉你呀。她偷笑。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光明礼貌的问道。对于面前这个女孩心中隐隐有些好感。 “我叫那翘。” 第三十七章地下格斗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嫣求亓晟送自己跟末小鹿到京都的一家大商场。 下车的时候,绯嫣还厚着脸皮伸手,“笨蛋亓,交出你的零花钱,嫣嫣要请小鹿吃冰淇淋。” 亓晟瞥了小人儿一眼,嗤笑,“找你叔要去,干嘛找我?” “小气鬼,连冰淇淋都不愿意请嫣嫣吃,超级无敌小气鬼。”绯嫣向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副不屑的样子,环抱着手臂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哎哎哎,说谁小气呢?你这么说,我可就不愿意了,你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跟我说小气?”亓晟扒着车框,叫嚣道。 接着拿出钱夹,把里边的红票票都塞到绯嫣的手里。 “拿去,买冰淇淋,吃到肚子疼再回来。”亓晟啪地一声关上车门,一副老子有钱的样子,扬长而去。 绯嫣数了数手里的红票票,开心得扬扬手,红票票在风中摆动,“我就说他是笨蛋吧,只要稍微一激他,他就上套。” 末小鹿一脸震惊地看向绯嫣,最后化为一个无奈的微笑。 心中感叹:亓晟是挺笨的。 绯嫣拉上末小鹿的手往商场的反方向开始走。 “哎?嫣嫣,我们不是要去买冰淇淋吗?”末小鹿被迫着跟着她的脚步。 “亓晟是笨蛋,你也是啊,我要钱当然不是买冰淇淋用啊。”绯嫣鄙夷的眼神投向她,“你真以为我爱吃那凉兮兮的冰淇淋啊,上次那是为了引开小叔才那么说的,好吗?”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末小鹿好奇的问,心里隐隐有所期待。 “格斗场。”绯嫣给予她一个可爱而又狡黠的微笑。 下一秒,推她上了面前的公交车,踮起脚尖,将手里的红票票放到投币箱里,再推着末小鹿往前走。 “哎……,孩子,用不了这么多。”司机叔叔眼睁睁看着她将一张红票票塞进去,有些呆楞,很明显是第一次见。 等反应过来后,小孩子已经将钱放进去啦。 “没事啦,就当请之后的人坐车啦。”绯嫣扬扬手,手里还有着好多张红票票,红彤彤的惹得全车人注视。 末小鹿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抱住绯嫣,有些好奇的问:“坐公交车要多少钱啊?” “一两块吧。”绯嫣随意地答道,接着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坐公交与坐跑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看得高,哈哈哈。” “我们是不是有些浪费呀?”末小鹿平静的问,丝毫没有责怪绯嫣的意思。 “不会啦,就当造福后人啦。”绯嫣摇摇脑袋,继续扒着窗户欣赏风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呀。” 周围的人一脸震惊地看向这两位,心中不约而同的道:有钱人真任性。 公交车很快到站,绯嫣拉着她往下跑。 “你慢点……” 京都格斗场,以格斗术遐迩闻名。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格斗术,只是招数之间略有区分。炎夏的武术、散打都属于格斗术的一种。 这个格斗场的地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拳馆。 地下才是他的精妙之处。 绯嫣拉着末小鹿往地下走。 “喂,你们干什么的?”门口两个肌肉男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末小鹿第一时间将孩子护在身后,身后的绯嫣却丝毫没有被两个凶悍的男人吓到。 她探出小脑袋,甜甜的笑着,“叔叔,我是绯家绯黯的孩子,景韫爷爷说我可以来这里玩玩,还给了我一串数字说是输入数字就可以进去玩的。” 两个肌肉男明显的一愣,互相对视了一下,拿出一部类似平板的仪器。 犹豫了一下,嘴上还是有些不确信,“您是大少爷家的绯嫣小小姐?” “当然呀。”绯嫣一蹦,把平板拿到手里 在两位肌肉男错愕的眼神下,飞快的输入一串数字,只听见设备中传出一道机械的声音,“身份验证成功,SSS级通过令。” 听闻SSS级,两个肌肉男肃然起敬,立即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异口同声:“小小姐,你们请进。” “需不需要我们派人保护你们?毕竟地下格斗场不比上面。”其中一位肌肉男提出。 “那就你吧。”绯嫣冲他笑了笑,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肌肉男心下有一丝犹豫,这么重的责任其实他不敢担的,他就是一个看门的呀。 “走吧。”绯嫣一蹦一跳的走下楼梯,末小鹿在后面担忧的喊着,“你慢点,小心摔倒。” “放心吧,这儿我熟悉得很。”绯嫣在前面兴奋地摆摆手,那几张红票票还攒在手中。 到了真正的地下格斗场,末小鹿被震慑到,她连忙揽住绯嫣,皱着眉头,“嫣嫣,你不许离我太远,这里不安全。” 这格斗场里虽然表面奢华瑰丽,但实则却蕴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周围人的目光,有的仿若吃人的猛兽,有的看似温柔实则锐利逼人,连末小鹿这种深居简出的人都能察觉到。 “放心吧,不是有那个大块头在吗?”绯嫣拍了拍末小鹿的手,安抚道。 可末小鹿哪儿里可以真的放下心来,她拉着绯嫣的手都出了汗。 “别紧张,一会儿还有好玩的呐。”绯嫣拉着末小鹿往格斗台反方向走,摇头晃脑好似有些兴奋。 丝毫不顾一旁说着要走的末小鹿,绯嫣小小的嘴里不断的介绍着,“格斗台是这地下格斗场比赛的地方。” “这地下格斗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最终站在台子里的人获胜。中途不管是单打,还是多打,没有人在意。规则只有一个不许带利器,纯徒手搏斗。” “什么叫不管单打还是多打?”揽着绯嫣,末小鹿防备得看向周围的人。 一旁的大块头及时插话,“守擂人上台规定时间半个小时,这前二十五分钟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上台与其进行格斗,人数不限制。” “第二十五分钟开始,禁止外人上台,第三十分钟台子里没有倒下的人获胜。”绯嫣微笑着接着说道,嘴角的笑容像是邪恶的顽童,带着狡黠的光。 “你要干嘛?”低眸一看,末小鹿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要……”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对,我要上场。”说完,绯嫣松开末小鹿的手,咻得跑了出去,一瞬间淹没在人海里。 “你……”末小鹿慌张得喊着她的名字,“绯嫣……,绯嫣,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你快出来……” 一旁的大块头拍了下脑袋,暗道一声“不好”,急忙窜进人海。 末小鹿一个人慌张得在人群中,寻找那小小的身影,却怎么也没找到。中途几个男人试图对她拉扯,都被她防备得躲开了。 无迹可寻的她只能原路返回,去门口找寻来时看门的人。 “绯家小小姐丢了,你快去找人去……,去把孩子找到。”末小鹿慌了,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想象,如果緋嫣丢了?不!她一定会找到她 门口的肌肉男闻言,立即掏出刚刚那台平板,发动指令。 “大少爷家的绯嫣小小姐刚刚进入地下格斗场,现在不知去向,尽快去找。” 力气好似被抽空,末小鹿颓废地蹲在一旁的地上,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可是这么等着终不是办法,她居然说要参加格斗比赛,那么她就去哪里等绯嫣。 末小鹿蓦得站起身子,再次往地下格斗场走去,格斗台子就在这儿中心,刚刚她只是远远的看到,这回她要走过去。 越靠近格斗场台子,她就越会发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带着恶意,那可能是这些人与生俱来的一股气势,像是凶猛的野兽,时刻匍匐着,伺机而动,准备一招毙命。 末小鹿的到来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羔羊,她强忍着、控制住自己不去颤抖。 格斗场的很快便传来消息。 四岁小女孩准备守擂的消息一时间震惊了整个地下格斗场。 一些人的眼睛已经染上兴奋的猩红,这或许是他们距离获胜最近的一次。 末小鹿听闻场内的通报,急忙推搡着身边的陌生人,跑到那个拿着麦克风的人身边。 “你刚刚说什么?”紧张地问,“是有个孩子要进行格斗比赛吗?是吗?”末小鹿着急得抓住那人的衣襟。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这人在格斗场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场内有这么多实力强悍的人,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抓着他的衣服问他话。 “我是那个孩子的姐姐,那个孩子是炎夏绯家的孩子,你们不能让她上格斗台。”末小鹿被对方推得一个踉跄,她仰着头纷纷焦急地开口。 他显然没有相信末小鹿说的话,“不管她是不是绯家的孩子,我是这格斗场的经理,我说的算。” “你会后悔的。”末小鹿大声喊出来,心底急得仿佛有一团火。 经理回头看了看她,突然说道,“如果你担心那个孩子,你可以上去保护她啊。”目光闪过一丝邪恶。 很快,绯嫣被安排上场。 小小的四岁孩子,还不到这些人的腰间,她身上披着一件红色斗篷,已经贴到地上。 小小的人儿洋溢着自信的微笑,挥动着短小的手臂,像是一个拳击娃娃。 场内的人无不嗤笑,甚至还有人戏言,“这奶娃娃该不会是个傻娃娃吧。” “即使现在不是个傻娃娃,一会儿也傻了,哈哈哈。” 末小鹿听着周围人不在意的调笑,心里更加担心,她来回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格斗场怎么可以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登上格斗台呢?有没有原则啊? 末小鹿哪儿里知道绯嫣是拿着自己SSS级的通过令蒙混过关的,登记的人员看到SSS级时尤为震惊,当即就决定直接让拥有者上场,但登记员根本没有想到她是要自己亲自上场。 当发现时,经理来了,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噱头,就顺水推舟了一下,反正是这孩子拿着SSS级通过令命令他的,就是出了什么状况也与他无关。 眼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人,末小鹿心中不耻,这些人真的没有原则到极点。一个孩子守擂居然好意思想要上场攻擂。 刚刚绯嫣与大块头都忘记告诉末小鹿,这擂台一周开一次,一次开三十分钟,获胜者将拥有五千万元。 多数人在金钱面前哪儿里还顾及得了什么颜面。 马上身边就有人向擂台走去,末小鹿意识到那人的意图,拼尽全力向前面跑去。 * 绯洛今天也来了这格斗场。 这格斗场随是绯家名下的,但一直是绯洛与洛玫的师傅景韫在管理的。 绯洛不愿意回家面对自己的父亲绯景之,只好来找自己的师傅景韫。 “五万年前,绯家确实是华诺国的皇室,每一代帝王都被尊称为绯帝。而最后一代绯帝爱上一个女人,他钦点那女人为华诺国外姓公主。” “并命令当时的幕水家、刑家、宁家世代追随那公主所在的家族,算是娶她来的聘礼。” 景韫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一字一句的说着。 “邢家与宁家也是?”绯洛知道这两个家族,他们都是维立国的大家族,掌握着维立国的经济命脉。 “当然,如果不是这两个维立国表面的掌权家族,末家怎么可能隐藏得这么好,能够一直活在其他家族的记忆了,却从不外露。” “师傅,我一直想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跟着黑人一起打开龙门?”绯洛终究还是问出了口,他来之前一直在犹豫该不该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这……”景韫有些犹豫,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安的敲打着。 “师傅,这件事情的缘由我终究有一天会知道的。”绯洛开口,言语中带着引导,“你只不过是早早告诉我罢了。” 景韫轻笑,“你小子,不用忽悠我,如果我可以说的话,我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你来问我。” 绯洛与景韫周旋许久,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打算走,景韫突然开口,“景主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跟黯儿,他的心也不坏,只是绯家带给他的责任太重。” 闻言,绯洛握着门把的手一紧,沉重的开口,“我懂。”推开门离开。 却没成想刚一出办公室,走过地下格斗场,就听闻里面的人说今天来了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说是要上场,还有人说听闻是绯家绯黯的孩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绯洛心下有些忐忑,连忙找来管场的经理,揪着经理的衣襟。 经理吓得瑟瑟发抖,心中咯噔一下,立马意识到刚刚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话,“绯二少,绯二少……这真是个误会,小小姐拿着SSS级令说要上场,我没办法违抗,只能让她上了。” “但是我派了个贴心的,一会儿上场演演过场,哄哄小小姐下台子就是了。”经理吓得浑身发抖,只能撒谎。 绯洛的眼神像是嗜血的撒旦,双目猩红,仿佛下一秒便会将他挫骨扬灰。 那种深入骨髓的惧怕,是经理在这格斗场里第一次体会到的。 绯洛松手…… 经理狼狈的跌在地上,身上的西装歪七扭八,等不及爬起来,他已经仓皇失措的开口,“绯二少,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小小姐请下来?” 绯洛如寒潭般冰冷的目光狠狠刺了过去,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你被辞退了。” 修长的身子迅速进入人群。 第三十八章守擂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经理懵的坐在地上,身旁的手下当机立断跟在绯洛身后。 “你们敢走?”经理见状,气愤地喊住他们,“我还没有正式离职呢?我还是你们经理!” 走在最后的那个手下,轻蔑的一笑,“哼,经理?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格斗场还不一定呢?” “你在说什么?”经理拍拍屁股站起来,已经没有几分钟前拍案决定绯嫣上台时的气势。 “格斗比赛开始没人能够阻止。那格斗台是只进不出的,你见过有中途站着出来的吗?”那个手下的目光不只是轻蔑嘲笑,还有不屑,完全一副看不起那个经理的样子。 经理震惊住。他上任不久,确实没有见过有人中途站着出来的,一般都是横着被扔出来或者横着被抬出来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绯家大少爷的女儿因为他死在格斗场上…… 那将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用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上场当噱头只有你这种只要钱不要命的脑子能想得出来。真不知道景馆长为什么要留用你。”他说完话,急忙跟着窜进人群。 格斗台上,紧张激烈的格斗比赛已经正式敲响。 时间不会等人,绯洛已经错过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起初是没有人上台的,因为台面上站的可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这如果要是上台了,以后都没有面子在这格斗场里混了。 但是依旧有不在乎颜面,只需要拿到那笔钱。 这不…… 格斗台上,末小鹿张开柔弱的双臂护在绯嫣的身前。如麋鹿般懵懂的双眼,坚毅明亮。 绯嫣表情复杂,“你?为什么上来?” “别怕,有我在。”那双眼透露着与对方拼死的狠劲,就像是一条受伤的小狼,誓死守护着,完完全全遮掩住弱小的孩子。 “难怪他喜欢你……”默默的攒紧拳头。 对面,肌肉男人带着一丝邪恶的笑,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格斗台,“刚刚见你跟我一同上来,还以为想来个夫妻混合双打,没想到竟然是要帮那个奶娃娃。”说着伸出粗糙的手指,指了一指末小鹿身后的绯嫣。 台子下围着人,一片哄笑。 绯嫣那个奶娃娃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站在原地格外冷静,抬头仰起一枚笑容。 眼眸冷澈如谷底,幽暗深邃,这个眼神,这个笑容,像极了绯洛。 “你最好下去,这孩子是绯家绯黯的小女儿,如果你敢造次,小心绯家报复。”末小鹿气红了脸,只能挺直脊梁骨,尽可能拿出自己最凶悍的样子,试图吓倒对方。 可是肌肉男人只是轻蔑的笑笑,“骗鬼呢?这格斗场是绯家开的,他能让自己家奶娃娃上场找死?” “你……”末小鹿气结,憋得脸通红,“我可是……” 想说自己是末家的人来恐吓恐吓他,却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炎夏国,鲜少有人知道隐世末家。 “你……你……我……我……”肌肉男学着末小鹿的样子,之后大笑出声,“哈哈哈……没想到小美人是个结巴,不过没关系,看在你长得这么美的份上,我不在意。” “你先躲开,我处理好这个小娃娃,带你回家。” 肌肉男的这一番调戏引得台子下边的人开始纷纷起哄,“回家!回家!回家!” “你太过分了。”末小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气之下冲了过,软绵绵的拳头砸到对方身上。 “哇……”周围人一片哗然,纷纷震惊。没想到是美人先动的手。 肌肉男也一脸震惊,但丝毫没有后退。下一秒他握住末小鹿的手腕,“是个辣的呀?那就先处理了你。等我拿到五千万,比你好看的海了去了。” 末小鹿被拽得生疼,嘴抿着,额头开始冒汗。 “何苦呢?美人,我也不想伤害你呀。” 末小鹿抿住唇,一丝声音从喉咙处挤压出来,那是困兽的愤怒。 再柔弱、再善良、再单纯的人也有即使需要拿出自己全部的凶狠、全部的恶意、全部的残忍也想要保护的人。 这一刻,绯嫣就是她最想要保护的人。 “放了那个孩子,让她出去,这擂台我守。”末小鹿朱唇轻启,声音清冷,眼睛眨都不眨,非常镇定,丝毫没有冲动的意思。 “你守?地下格斗场可没有这个规矩,那个孩子想要出这个台子除非是我扔出去的……”肌肉男狡黠邪恶的看着她,慢悠悠的说道,“或者是被人抬出去的。” “无耻,连一个孩子都要针对吗?”末小鹿愤怒地挣扎着。 “无耻?”肌肉男轻笑,“你是不知道钱的重要性。”说着手下一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 接着一声“啊……”响彻地下格斗场,末小鹿的面色惨白,她的手腕已经没有了知觉。 “啊……”又一声,这次是那个肌肉男喊出来的,原来绯嫣在肌肉男轻敌的时候,慢慢来到他的身边,重重的踩住他的脚趾,接着咬住他的小腿,小小的指甲也上去用力的扣。 肌肉男瞬间松手,去拍绯嫣。 绯嫣见末小鹿脱离困境,立即松口松手,急忙向后退。 一脸无所畏惧的看向他,同时还挑衅道:“弟弟,你有三岁吗?” 周围一圈围观的人哄然大笑,纷纷喝着:“弟弟,下去吧!” “弟弟,你太弱了!哈哈哈……” 各种讽刺的声音刺激着肌肉男,他拳头握紧,像一头蓄力的公牛,鼻子都仿佛冒着热气。 绯嫣依旧一副自在享乐的状态,丝毫没有害怕,“我四岁哟,你要叫我姐姐。” 一旁的末小鹿吓得呆住了,急忙拉住绯嫣,再次挡在她的身前,“嫣嫣别说了。” 这个时候激怒这个男人,她们只会更危险。 她柔弱纤细的身躯与对面一米九的肌肉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台下起哄的声音愈演愈烈。 就是这个时候,绯洛赶到格斗台前。 刚刚他眼睁睁看着末小鹿被人卸了手腕,却无法窜过去,这左右的人群第一次这样激动,左拥右挤根本无法窜行。 见着那柔弱的身躯,视死如归的表情。 就是这样的一幕让绯洛想起,当初在墓地时末小鹿就是这样挡在自己面前。明明怕得要死,却逞强的挡在前边。 他的手不禁握紧成拳头,“开门。”命令的口吻。 “二少,您不可以上去啊?”守门的人不敢为其开门,“绯爷说过,再也不允许你登台子,我不敢给您开呀。” “开门。”绯洛眉头皱起,又一次命令道,声音带着愠怒,如寒潭般冰冷的眼底讳莫如深。 “我……”守门的人犹豫着,迟迟不敢按下指纹。 绯洛冷哼了一声,强势的拽过他的手,压在指纹解锁器上,“你没拦住我,这不是你自愿的。” 说完,踢开门直接走进去。 守门人这才真正意识到,台子上的女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就是大少爷的小女儿。 格斗台上,那个肌肉男一点点向末小鹿与绯嫣逼近,再后退绯嫣就要靠到铁网上了。 “小鹿,我们不用怕了。”绯嫣突然甜甜的微笑,拽了拽末小鹿的衣服。 “什么?”末小鹿丝毫不敢转头,她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肌肉男,生怕他扑过来。 “因为,他来啦。”绯嫣狡黠的微笑,眼睛里放着光芒。突然就坐到地上,胡乱踢着腿,开始撒泼大哭,“呜呜呜……嫣嫣好痛,那个大块头打嫣嫣……” “嫣嫣要去告诉小叔……,让我小叔来打你。”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就是一个劲的嚎叫。 绯嫣突然这一出,弄得末小鹿措手不及,想着是不是刚刚绯嫣帮自己脱险的时候伤到了。 想回头看看小家伙伤到哪儿了,又不放心面前这个危险人。 正想着要不然与对方拼了,自己死死的扣住他的眼睛,那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如果保护嫣嫣的代价必须是要有人倒下的话,那个人绝对不能是自己。 末小鹿像是坚定了心中这样的想法,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了过去,闭上眼睛,准备袭击对方。 却被一股力道挡住,接着感受到腰间一股力量。 末小鹿只听到身后一片哗然唏嘘。 她睁开眼睛,绯洛如同神邸般出现在她左右,揽住她的腰,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她惊喜得想要叫出来。 她的天神到了,她这一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不用去戳人家的眼睛就可以保护嫣嫣了。 绯洛将末小鹿送到绯嫣身边,看了一眼末小鹿,目光中闪着一抹复杂,“照顾好嫣嫣。” 说完潇洒转身,“我与你打。”接着脱掉外套,里面的衬衫被他撕开,撕出两条缠绕在手臂上。 他的手臂有旧伤,很容易出现麻木的现象,用这布包裹着可以减轻麻木,只是力道上会大不如前。 肌肉男稍微的愣住,是明显的错愕与惊喜,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丝崇拜,“绯洛?” 台下的人震惊也是因为绯洛上台的原因。 绯洛曾经是这地下格斗场的王者,也几次差点在这格斗台上丢掉性命,正因为他的打法是那种不怕死的打法,以至于绯爷禁止他再次登台。 肌肉男一身血液开始沸腾,这可是整个地下格斗场的神话人物啊,有幸与他比试比试这将是自己格斗生涯的一次辉煌啊。 肌肉男脚下挪着步伐,谨慎得看着绯洛,内心隐隐激动。 “开始吧。”绯洛面目冷峻,一脚后侧弓步,双拳摆在胸前,如用一头蓄势的雄狮。 他刚刚清楚地在台下看到这个肌肉男调戏末小鹿。他的眉头一皱,目光闪过一丝戾气,接着挑衅地招手。 “上啊!上啊!”台子下边的人激动的喊,还有一部分人挤到守门处要求上台。 肌肉男禁不住台下的怂恿,急急地冲过去,却被绯洛三两下轻易的处理掉。 肌肉男被狠狠地砸到铁网上,脸上被砸出血痕。 鲜血的刺激,一时间引起场子的燥热,热血沸腾的人们,开始欢呼惊叫。 台下一个角落沙发处,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端坐着,头上戴着帽子,隐约可以看见她的唇角,那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轻摇着手中的酒杯,浑身散发着一股撼人心魄的优雅知性。 “莉姐,我们要不要派人上去?”她身边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弯着腰,在这灯光幽暗的地界戴着墨镜,居然也可以看清事物。 “不用着急,先看看。”莉姐优雅的举起酒杯凑到唇边,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她陶醉地迷上眼睛。 这是一个典雅高贵的女人,她一袭水墨色的长裙与着格斗场里的灯光完全融合,浑然天成。 台子上,那个肌肉男已经被绯洛扔下台子,但是时间还有十八分钟,台子下跃跃欲试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又一个人上场,他长得比起那个肌肉男要瘦很多,但是绯洛可以看出这都是精肉,蕴含着力量的精肉,要比那个浑身假肌肉的肌肉男厉害得多,这个人很有可能与自己是一个路子。 “绯洛,我们尊敬你,所以决定一个一个上。”精肉男先是礼貌地抱拳说道,眼神中也隐隐带着崇拜。 “你后面的老婆孩子,我肯定不会动,但我无法向你保证之后的人会不会动她们。”精肉男话都说完,立刻摆出架势。与之前肌肉男不同,精肉男的动作是那么熟悉…… 绯洛轻声说道:“谢谢。”这是习得古武人之间的信任与仪气,这精肉男想来也是景韫师傅在这格斗场里的徒弟之一了,论辈分估计该叫自己一声师兄。 这人大概率只是想与自己切磋切磋,没有带着恶意。 两个习古武的人比试才真真是有看头,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行动之间带着一股力劲,能够带起周围的风。 没有任何的花拳绣腿,一招一式都直逼命门,抬掌收掌间都可以清晰看到对方身上的惨样,真的是拿命在比。 一旁的末小鹿吓得是心惊胆战。 第三十九章流?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对战的两人没有任何的花拳绣腿,一招一式都直逼对方命门,抬掌收掌间都可以清晰看到对方身上留下的惨样。 他们真的是拿命在比。 一旁的末小鹿吓得是心惊胆战,她慢慢退后护在绯嫣身前,颤抖着说着:“嫣嫣别怕,姐姐一直陪着你。” 身后的绯嫣捂嘴一笑,居然还有心情揶揄末小鹿,“是你害怕吧。” “啊?”末小鹿稍微一瞬间的呆滞,尴尬地回头,不敢置信为什么这个孩子可以这么淡定。 绯嫣眯眯一笑,让出一步,蹲在地上,突然开口喊道:“小叔,我看这个弟弟也不怎么样呀,他的脚都不怎么动啊?是腿不好吗?腿不好为什么不坐轮椅呢?” 小孩子天真的话语惹得格斗台下大多数人姗姗而笑,只有少数人皱着眉头盯住她,目光闪着复杂。 接着招数的绯洛,突然灵光一闪。 面前这个人虽与自己师出一门,但是明显他的格斗术更注重于手上的招式,脚下却是有着些许的迟缓,虽然这样的弱点不是很容易发现。 但是被逮到机会的话,将是致命的。 思及,绯洛自信一笑,脚步一错,膝盖顶了出去,正好卡在对方的双膝。 精肉男一瞬间微愣,绯洛趁机攻他下盘。 下一秒,只见精肉男如一滩烂肉倒在地上,绯洛顺势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手上暗暗运用力劲一甩,脚上奋力一踢。 那个精肉男就这样被踢出格斗台,重重的摔下台子。 引起周围一片哗然喧嚣,接着掌声响起。 绯洛重重的缓了一口气,擦掉嘴角的伤,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回头看了一眼末小鹿与绯嫣,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表情。 距离格斗比赛还有十二分钟。 也就意味着还有七分钟时间是可以随意上人的,同时也意味着想要与绯洛打,就必须排在前面,否则将再也没有机会。 守门处,一堆人在等着,显然已经跃跃欲试了,大有要一起上的架势。 绯洛心道:不好。如果按照地下格斗场的规则来讲,这些人上来多少都是符合规定的。如果人员上来太多,手脚下不注意,末小鹿与绯嫣都会受伤。 思及此,他幽暗的眼神透露着一种恐怖的气势,目光扫射整个格斗场,清冷的声线在格斗场中响起,“这场比赛的擂主已经是我,打赢了我就可以得到这场比赛的赏金。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希望不要伤了女人跟孩子。”带起阵阵回音。 台子下的人应和着。绯洛在这地下格斗场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说话有些力度。 很快又上来三个人,明显是台下那帮人一起研究之后才上来的。 绯洛知道这将又是一场硬战。 那三人是三胞胎,个头矮小,长相非常相似,不熟悉他们的人无法分辨。 “都说这样的三胞胎心有灵犀,不知道这三个够不够绯洛吃一壶的?”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女人,稍稍抬起头上的帽子,像是有些兴趣,嘴角带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她身边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弯着腰,压地声音:“还有七分钟,如果这三个人不敌的话,我们……” “不用着急,这三胞胎可不像是带着善意来的。”莉姐朱唇轻启,吐字间带着一股酒香,酒香浓烈而又神秘,就像这个女人带着致命的吸引。 绯洛上台的事情很快被通知到景韫的耳朵里。 他立即奔出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蹲在台子里的绯嫣。 那娇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嘴里喊着:“这三个弟弟虽然长得很像,但是一个手笨,一个脚笨,一个没脑子,哈哈,这什么父母生出来的?好有趣。” 景韫心下急得怒火中烧,“你们怎么敢让小小姐上台?你们都不想活了吗?”脚下直接踢过身边无辜的下手。 这个下手正巧是刚刚讽刺过经理的那位。 他忍住疼痛,弯腰鞠躬,皱着眉头,毕恭毕敬地回答:“属下事先并不知道那是大少爷家的小小姐,但属下有劝导过经理,可是他一意孤行,我的权限仅在于保护经理的安全,无权越界啊。” 景韫头疼得捏着眉头,愤愤地开口,像是一头老虎带着凶怒,“小小姐怎么会进来地下格斗场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怎么可以让她进地下格斗场呢?”训斥着面前一排的下手。 之前负责保护小小姐安全的那个大块肉,有些瑟瑟发抖的站出来,“小小姐输入了SSS级的通过令,还说是您给的,我们只能让她进来了。” “我给的?”景韫反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我都将近半年没有见过小小姐了,我怎么给?托梦吗?”伸脚又是一踢。 “啊……”场内忽然一声尖叫,那是末小鹿发出的声音。 原来这三胞胎真的有所谓的心灵感应,三角夹势,逼得绯洛左右不能,现在已经被打得脸都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了。 末小鹿心疼得摇头,泪流满面,“不要再打了……会死人的,不要再打了……” 一旁的绯嫣揪着小手,目光带着狠劲,作势要往上冲。 一个身影却挡在她的身前,先她一步。 那是末小鹿,她奋不顾身的直直地冲过去,推开了面前那个人,那人触不及防。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缺口,令绯洛抓到把柄,顺势攻下两人。 被末小鹿冲开的那个男人,眼见形势变得落后,回头狠狠的踢了末小鹿一脚,正好踢在末小鹿的肚子上。 “啊……”末小鹿吃痛地抱住肚子,痛苦的蜷缩起来,“好痛……” 五脏六腑仿佛都搅在一起,腹部也是绞痛难忍。 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绯嫣懵住了,脑海中浮现过亓晟说的话,连滚带爬的跑到末小鹿身边。 小小的孩子手上用力,居然一举推开那个成年男人,接着脚下如生风般绊倒了他,又狠狠的踩在他的脸上。 男人难以相信自己被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打了,瞬间来不及反应。 台子下边的人也震惊得瞪大眼睛,“我去……” “那个孩子……真的会……” 男人刚要伸手拽住她。 绯嫣反应迅速灵巧的侧过身子,再次出手时,稚嫩的小手指狠狠戳向对方的眼睛,目光带着狠戾,完全不像一个孩子,到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女战士。 瞬间一手的血,但却丝毫不害怕,嘴角还带着冷冷的笑意,“弟弟,这是你应得的。” “我的天啊……”台下的人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见识过无数次的地下格斗,就是强到可以把对方胳膊撕掉的,他们都见过,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把一个人的眼睛生生戳瞎。 他们该不该感叹,这是绯家的孩子呢? 绯洛处理好那两位,回过头时,看到那样的一幕也是一脸震惊。 再看到末小鹿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样子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好像……好像看到了…… 一滩血……在她的身下…… 脑海中,两天前末小鹿在饭桌上难受得要吐出来的样子,一闪而过。 混沌间,他捕捉到…… “怀……孕……”绯洛脑海里一片空白,呆滞地甚至不敢上前。 身后那两人起身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喷洒在格斗台上。不知道是被打伤的,还是伤心所致。 他惊慌失措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末小鹿,抬起沉重的脚一步一步向她身边走去,身后的人一拳一脚地打在他的身上,他都没有任何反应,鲜血从他的嘴角往下流,他惨白的脸都是内疚、自责。 那个被戳瞎的人痛苦的哀嚎,周围人的喧嚣,绯嫣好像在向自己喊着什么,他统统听不见,绯洛空白的脑子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他只能看到末小鹿。 她好痛苦,她好痛苦,她抱着肚子,像是要拼命保住他们的孩子。 但是只能看着他们的孩子变为一滩血水…… 那猩红的血仿佛染满了整个格斗台…… 绯洛的眼睛一滴血泪了出来,像是红玛瑙一样剔透的血泪,混着脸上的血水,看不出是血是泪。 “洛!你身后,打倒他们,我们才能出去!”绯嫣抱着末小鹿,稚嫩的声音冲着绯洛大喊。 时间还有两分钟。 这两分钟是指还有两分钟可以有人进场,但实际上守擂人在台子上的时间是七分钟。 角落里那个神秘的女人晃着酒杯,动作有些急切,杯中猩红的酒水被她摇晃出来,洒在手上。 身边那个西装男人帮她擦拭掉,催促她,“莉姐,我们上场吧,趁这个时候……” “不……”莉姐一口回绝,压低帽子,一口酒灌入肚子,动作说出上优雅,帽子一瞬间掉到地上。 她急忙伸手挡住脸,“我们走,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如果她能挺过这七分钟。”水墨色的长裙与这格斗场的光线浑然一体,这个神秘的女人步伐有些急切,即使在这喧闹的格斗场里,她都能听见自己慌乱的脚步声,那高跟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台子下的景韫惊得扒住铁网,面目狰狞的大喊,“二少爷!二少爷,回手啊,回手啊……” 绯洛始终没有反应,但是即使他趴在地上,他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要去找末小鹿。 鲜红的血液染出一条血色的‘长毯’,像是通往死亡最悲壮的路。 那些硬被打出的伤,真真的是伤及肺腑。 末小鹿痛苦得摇头,捂着肚子,头发凌乱,眼泪逼出眼角,她喊着:“不要再过来……不要……” 绯洛痴痴地,鼻子酸涩,“我对不起……” “没有……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愿的。”末小鹿摇头,伤心欲绝,感觉大脑开始缺氧,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开始猛烈的喘息。 绯嫣见此,急忙抚摸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坚持住,坚持住,还有五分钟……就坚持五分钟……我求求你……” 绯嫣抬眸。 绯洛身后那两个人像是疯了一样的对他拳打脚踢,毫无章法。 见绯洛的样子,一副想要放弃生命的样子,绯嫣咬住唇,放开末小鹿。 直直的向绯洛身后的人冲过去,“冲我来,我才是守擂人,你们即使打死他也拿不到五千万的赏金。” 铁网外的景韫已经快要昏倒了。台子里的两个人可是绯家以后的希望啊。 绯嫣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嗜血,掏出衣服兜兜里的棒棒糖。上格斗台是要被搜身的,防止有人带武器上去,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带根棒棒糖,管理格斗台的人也是第一次见也就没当回事。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根棒棒糖,就能…… 一副轻蔑的看着剩余的两胞胎,“不想给你们那位兄弟报仇吗?”抬起下巴点了点那个痛苦嚎叫的人,“他可是以后都看不见了呢?好可惜啊。” 一个矮小的不足一米高的小女孩,手指染着血,嘴里吃着棒棒糖。 那种讽刺,狠狠的刺激到那两胞胎,他们对视,齐齐向绯嫣冲过来,“为了老三,你必须死。” “哦,原来他排老三呀。”绯嫣不在意的挑眉。 台子下的人们疯狂的尖叫,这将是他们有史以来见过最疯狂的一次格斗比赛。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的格斗比赛。 铁网外的景韫揪住守门人的衣领子,暴躁愤怒的咆哮,“开门!开门!” 守门人颤抖得尿了裤子,“开不了,馆长。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五分钟,不单是他们出不来,我们都进不出的。” 最后的五分钟,格斗台子上的铁网伸高,直达房顶,连之前那种把人扔出来的举动都做不到了。 那两双胞胎很明显已经被彻底激怒了,面目疯狂得可憎。 绯嫣却淡定的不像一个孩子。 她把口中的棒棒糖抽出来,在与对方相遇的一瞬间…… 刚刚的画面再次出现,小小的短腿居然轻而易举的绊倒了那对双胞胎,接着迅速地落到他们头上,被舔得有些锋利的棒棒糖划过他的眼睛…… 紧接着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男人的眼睛留下一片血光…… 另外一个男人见状抱住绯嫣,但无奈小孩子身躯小,又多变灵活,像是一条说里的泥鳅。 绯嫣顺利脱身,目光如同寒潭深谷,空谷幽兰,对视的一瞬间男人仿佛看见死神降世。 她轻蔑一笑,“弟弟……” 男人这次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孩子的恐怖,两个亲人被面前这个孩子弄成那样,那么就证明第一次不是偶然,他们轻敌了。 这个孩子…… “你们兄弟……要为此……付出代价……” 最后一句话落,绯嫣已经像是一道闪电飞过去,脚底暗暗生风,一道气劲从身体里爆发出来,带动得周围的铁网嗡嗡作响。 那个男人被狠狠地踢在铁网上…… 掉落…… 毫无声息…… 绯嫣站在宽敞的格斗台上,身后两个捂住眼睛、痛快哀嚎的男人,右手边是一个毫无声息的三胞胎之一。 左手边是已经没有知觉的绯洛,还有一个刚刚昏过去的末小鹿。 “开门。”娇嫩的声音在这一次响彻整个格斗台,不足一米的身高,娇小的站在中央,满手鲜血,目光冷冽…… 第四十章真相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开门。”娇嫩的声音在这一次响彻整个格斗台,不足一米的身高,娇小的站在中央,满手鲜血,目光冷冽…… “小小姐,我手里没有权限,这门我开不了。”景韫无奈,这铁门怎么拽都拽不开,他回手拍了一下身边的人,“时间时间?” “哦……哦……”被拍的那个人急忙去看了眼守门人的电脑,然后大喊,“还有两分钟,两分钟!” 绯嫣瞥了眼奄奄一息末小鹿与绯洛,咬住下唇,“不能再等了……”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权限……,也许我有。” 绯嫣几步跑到格斗台的铁门处,表情严肃地命令道:“输入,L5**7733**” 景韫立马反应到,抢过电脑,快速的进入权限界面,输入绯嫣所说密码。 下一秒,格斗台的铁门被弹开。 景韫急忙冲进去,第一个反应是抱起绯洛。 却被绯嫣拦下,她指着末小鹿,目光坚定,“先救她,孩子是洛的。” 景韫犹豫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向绯嫣,语气有些奇怪,“你……” 绯嫣叹了口气,“我会跟你解释,先救她……” 景韫抱起末小鹿向外冲,身后的手下让出一条道。 * 末小鹿被送到距离格斗场最近的一家医院。 车刚到医院门口,一群医生护士推着急救床正好出来,小心翼翼的将昏迷的末小鹿放到床上,往急救室奔。 另一边,绯洛的急救床也已经到了。 两个人的急救室在相反的方向,病床在正门口相聚相错。 末小鹿的手,无力的搭在床上。 绯洛的手也是。 两个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居然同时虚弱得睁开眼睛,虚无的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对方。 但是各自的救护人员带着他们往相反的地方去,越走越远。 最后末小鹿闭上眼睛,手又落了下来。 “不要……”虚弱的声音从绯洛的喉咙深处传出来,绯洛仅存的意识让他拼尽全力想要翻身下去。 但却被急救床上的锁扣住,他被禁锢住了,动弹不得,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周围的医护人员紧张的扣住他,“先生,你不能乱动,你的腿骨已经错位,你不能动。” 景韫也上前按住他,焦急的说着:“少爷,少爷,命要紧,不要任性。” 绯洛怒目瞪着景韫,倔强的用尽全力挣扎着,像是困兽,最后眼角沁出泪珠,无奈的嘶吼,“放开我……” “我的二少爷,那个女孩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我马上就去看她。”景韫极可能的去安抚绯洛,“我保证。” 绯洛抬眸看着他,虚弱的他这一刻流露出悲伤的哀求,眼角的泪珠流至发间,“师傅……,我要她没事……不然……我……” 他的唇间惨白,显然已经挺不住了。 “师傅答应你。”景韫的一句话让绯洛彻底闭上眼睛。 医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至急救室。 只见急救室的红灯亮着。 景韫赶到另外一个急救室,那里是抢救末小鹿的。 他刚到急救室门口,就看到绯嫣小小的身子缩在墙角,身子在颤栗,手上还滴着血,血流在医院的青砖上,格外刺眼。 景韫蹲到她的身边,伸手想要抱住她,这动作却僵持住,最后化为一句,“你到底是谁?” 绯嫣抬起头,天真可爱地微笑,小孩子的脸还带着婴儿肥,但是脸上的血渍却骗不了人。 这个四五岁、身高不足一米的小女孩刚刚在格斗场上打败了那三胞胎。 甚至双胞胎三人中有两人再也看不见光,有一个人呢生死未明。 “你到底是谁?”景韫又一次问,眼底带着警惕,眉头紧皱。 “我是绯嫣呀。”绯嫣又是一个微笑,只是夹杂着苦涩,“我是绯洛的亲侄女呀。” 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会有这样复杂的表情,那种夹杂着苦涩、悲伤、愁苦的表情,只有经历过很多世事无常的大人才会有的表情。 “你……”景韫一时顿住,有些哑口无言。 “为什么你会有SSS级通过令,我分明没有给过你,为什么要地下格斗场的人?” 绯嫣天真无邪的开口,声音带着稚嫩,“我没有骗啊,是你给我的。” “胡说。”景韫气得站起来,“我什么时候给过你SSS级的通过令!” “这个世界上拥有SSS级通过令的人不足十个,除了绯爷跟我绯家两位少爷,剩下拥有SSS级通过令的统统都是我绯家最优秀的暗卫。” “你怎么会有?”景韫又一次质问道,目光锐利如鹰眼。 “我也以为……我没有通过令了。”绯嫣痴痴的傻笑,拉起衣角擦了擦手上粘腻的血液,这是那个男人眼睛里的血。 “但是你们居然还留着。”绯嫣站起来,目光如炬,站姿笔挺,像后弓步,一副动武的架势,之后动作迅速凛冽的挥拳、踢腿。 拳风、腿风刚触及景韫便迅速收回。 景韫眼前突然一亮,向后退了一步。这是他教给…… 教给…… “师傅。”绯嫣收手,小小的身子,弯下腰,深深的鞠躬,带着敬意。 “洛玫?”景韫简直不敢相信,“你……” 没错,刚刚绯嫣的动作就是景韫当初教给洛玫的招式。 洛玫,是洛家卫中唯一的女生,也是景韫最爱的徒弟。景韫一生没有孩子,他把洛玫当作自己亲生女儿来看待。 洛玫身为女生,女生天生身子骨比男生柔弱,出拳难免软绵无力,所以景韫教给她的招式都是他打磨过久,即适合女生使用又不缺少力度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洛玫才会的。 绯嫣苦涩的笑,目光中夹杂着泪光,“师傅。” 那是激动的泪水,也是忏悔的泪水。 她一直藏在一个四五岁小孩子的身体里,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 一直伪装着,伪装成一个孩子,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成年女人。 景韫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头脑,他突然意识到,“那小小姐呢?嫣嫣呢?” 绯嫣带着悔恨的表情,低下头,“师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 第四十一章洛玫小传(第一人称)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龙门事件,我替绯洛挡下那一枪。 心爱的人生命受到危机,当时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其他自保的念头,只想用身体挡住一切对他的伤害。 最后,子弹穿透我的身体,我死在他的面前。 我可以听见他的嘶吼声,我可以感受到血液从身体里流出的那种痛。 但我不后悔。为了我爱的人,我不后悔。 我当时甚至可以感受到我的灵魂飘在他的四周。 但我无法触碰他的身体,我想要告诉他别哭,这不是他该有的样子,我的主子什么时候这样悲伤过,我的主子应该唯我独尊让人气得牙痒痒才对。 他守着我的尸体三天三夜,我眼见着黯哥把他打昏,把我的尸体抬走。 那一刻,我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要!”却也无济于事。我心中明白,我已经死了,就算尸体被他抱着,又能怎么样呢? 在绝望中,我的灵魂被龙门吸走,穿过层层墙壁。 龙门的那一边像是一个放映厅,我的面前,有我过往经历过的一切,有他捉弄我的,有我被师傅鞭打的,有他与其他女孩子约会的,种种、种种,最后我被一个画面吸走。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绯嫣身体里,那是两年前的事情。 之后的两年里,我活在绯嫣的身体里,我控制不了小绯嫣的情绪,但我可以感知到小绯嫣的状态。 那两年禹家兄弟还是欣欣向荣之色,万俟杰还是深爱着禹瑾萱的男人,绯黯失去记忆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所以,绯嫣还没有出现过绯洛面前。 但一年前,禹小眸与绯黯重遇,他们之间的事情影响到孩子的情绪,小绯嫣渐渐得了自闭症。 小绯嫣还有个龙凤胎哥哥叫绯烨丞。小丞丞是个很有担当的小男子汉,一直是他在照顾妹妹,但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自闭症的恐怖。 直到有一天,禹家事件爆发,万俟杰带着儿子离开,禹家兄弟四分五裂,龙门事件随之而来,禹瑾萱消失,绯嫣与绯烨丞独自生活在禹罂堡。 绯嫣自闭症越来越严重,那天她淋了一场大雨,高烧不退,在她身体里的我也深受影响,渐渐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小绯嫣的意识不见了,我开始可以控制这具身体。 我意识到小绯嫣已经去世。 时间过了不久,也就一个星期左右。 亓晟来到禹罂堡,说要带我走,我欣然地同意了,可能因为强烈的思念吧,我太思念他。 在亓家待了近三天,绯洛都没有来,我有些急。 占据小孩子身体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意妄为,还会有人哄你。 我把亓家搅和得天翻地覆,甚至亓晟找小明星回家玩的时候,故意躲到他的床底下,带着假发去吓唬他。 终于绯洛来了。 他带着末小鹿来的,这个女生我是有印象的。 那年郊游,绯洛跟亓晟几个人突然说要参加,作为洛家卫的一把手,我理所当然的跟着一起去了。 末小鹿便是在那次郊游中出现的,那是一个心地善良、蛮可爱的女孩子,她很大胆,主动追求了绯洛。 我羡慕她的大胆,那是我不敢做的,因为身份上的差距,我只能是他的洛家卫。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慢慢靠近。 末小鹿对于绯洛来说是特别的,也许那时的绯洛没有意识到。 末小鹿骨子里是保守单纯的,这样的女孩,绯洛第一次见。以往接触他的女生多半是带着目的的,因着绯家在炎夏国的地位,怀着目的接近的女生太多。 绯洛起初也觉得末小鹿是这样的女生,所以故意羞辱她,还把她过夜的帐篷弄坏,就为了把人弄到自己这儿来。 结果当晚绯洛没有得逞,末小鹿是个保守的小姑娘,并且很有韧性。 但是我想没有人可以忽视绯洛的魅力,再保守端庄的女生也有失足的时候。 但是一早我看到她从房车里出来。 她蹲在地上,眼圈红红的,愤愤的揪着地上的草。 起初我以为她是被撵出来的,像以前那些女生一样。绯洛得到了就会丢掉。 但是不到三分钟,绯洛便披着外套出来,把她接了回去。 那时的我,开始正视那个女孩。 之后的两天,绯洛不时的会抱怨,“她为什么不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以前谈过的女朋友哪儿有这样的?” “她怎么约会还迟到?就这么屁大点的郊外,她还能迟到?偷偷出来看个电影有多难她知道吗?” “她怎么就不让我亲呢?谈恋爱亲一下不是很正常?” 临近郊游结束最后一天,绯洛呆呆的坐在车里,嘴角含笑,眼睛转了又转。 这是他想事情的一个习惯,我可以看出他很开心。 但是我很失落。 不过郊游就这样结束了,绯洛好像又一瞬间忘记了那个女孩,从未再提及过,我虽然疑惑,但也不会主动去问什么,毕竟他是主,我是仆。 那段回忆至今在我心中。 得到绯嫣的身份使得我有了很多的便利。 我仗着自己是绯嫣的身份,故意讨好末小鹿,说要跟她一起住,实际上只是看透了绯洛对末小鹿的心思,不想让他们住一起罢了。 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 我在末小鹿面前只是伪装成一个孩子的状态,却没有隐藏情绪,但是末小鹿却丝毫不在意自己变脸的样子。 我不禁感叹,这个女孩即使五年了还是这样单纯,真的很难得。 * 绯嫣的身份曾经让我无比难过的,因为这意味着我永远不可能跟绯洛在一起,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那是禁忌。 起初的我有些自私,病态的觉得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末小鹿得到。 但是那个女人出现了,那就是云柔,一个与自己死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开始害怕,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绯洛面前。 我潜意识里讨厌她,觉得她终会有一天做出对绯洛不好的意思。 所以我准备帮助末小鹿,撮合末小鹿与绯洛。 虽然心如刀绞,但好像也只能这样做。 那晚,躺在那张大床上,我缩在绯洛的怀里,他的怀抱好温暖,原来睡在他怀里是这样的感觉。 我在心中感叹:这是我最爱的人啊,我最爱的人啊。 但是我的右手边是末小鹿,我的目的是让他们在一起。 夜里,我能感觉到绯洛将我抱到他的房间,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离开。 他走后,我下床蹲在墙角,很快的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 我知道我成功了,我成功撮合了他们一次。 但是我的心好痛,我将我最爱的人拱手让人,亲手送了出去。 我缩在墙角哭了一夜,直到我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我跑回床上装睡。 果然他将我抱了回去,而且放到末小鹿的身边。 虽然他清理过房间,但是我依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屋子里暧昧的气息。 我佯装熟睡的样子,将被子盖过头顶,之后感受到他睡到末小鹿的身边。 一张大床…… 我的心,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安放…… * 撮合末小鹿与绯洛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但却是我必须要去面对的。 这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云柔,她就是一个威胁。 我发现,云柔只要有机会就会给末小鹿洗脑,讲着她所谓的梦境,末小鹿被潜移默化地影响到,几度有些放弃对绯洛的执着。 云柔所描述的那些梦境,居然与我的真实经历相同,我很震惊。 看着她低头讲述的样子,那就仿佛像是当初洛玫在照镜子一样,一模一样的脸讲述着一模一样的故事。 那个画面让我有些害怕,有一些惶恐。 甚至让我让我耐不住的思考:我究竟是不是洛玫? 我一度都在质疑自己,甚至怀疑过自己是否像龙隽一样只是得到了他人的记忆? 但是我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提醒自己——那种深爱着绯洛的感觉是无法从他人记忆里获得的,我就是洛玫! 坚定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我越发觉得云柔可疑,也更加坚定了云柔的出现不是偶然。 既然已经确定云柔不怀好意,我当然不会再让绯洛与她接触。 所以,我把想尽办法将绯洛的注意力集中在末小鹿身上。 为了促进绯洛与末小鹿的感情,我上网去查关于情侣增进感情的最好办法,还彻夜为他们准备惊喜。 与亓晟密谋的那个晚上,我整个人是崩溃的,我不想做但是我不得不做。 我多么希望这些惊喜是属于我与绯洛的,但事实却是——因为我已经变成绯嫣,已经是与绯洛有血缘的亲人。我深爱的人变成我的亲叔叔,我们之间阻隔着禁忌的鸿沟。 眼见着我与亓晟的密谋成功了,那一次摩天轮的机会真的让他们的感情增进了。 我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落的。 但是一想到,这样以来可以帮助绯洛摆脱云柔,这份失落也能减少些。 但没想到,回到家后,云柔居然承认自己是洛玫! 我震惊住,心里咆哮着:她是假的,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但是我不敢说出口,因为我知道没人会信的。 一个可以说出洛玫全部经历的、长得与洛玫一般无二的人,一个四五岁的、矮小、只会撒娇耍赖的小女孩,两个人进行比较,孰轻孰重?谁又能信我呢? 眼见着,绯洛吃惊又惊喜的模样,我心中百感交集。 也是恍然大悟,原来他也可以有那样温柔的目光,也可以用似水柔情般的眼神去注视着一个女人。 那一刻,我知道我曾经那么爱的人,也爱着我。我所感受到的除了热烈的欣喜还有浓浓的绝望,因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了…… 第四十二章没了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急救室门前,绯嫣带着悔恨的表情,低下头,“师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 她的话让景韫意识到,“小小姐没了?”景韫震惊得后退,脑袋里轰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一瞬间冒出小星星,只觉得头晕眼花。 小小姐没了,所以洛玫才会进入这具身体。 “嗯。”绯嫣沉痛地闭上眼睛,点头。 她与小小姐相处了两年时光,是有感情的。 眼见着小小姐从一个活泼开朗的样子变成郁郁寡欢的模样。她心中惋惜,但也明白这样严重的抑郁症早晚是要出问题的。 景韫靠在墙上,稳住脚步,四十多岁健朗的男人好似一瞬间苍老,缓缓说出:“一定不能让少爷们知道。” “我明白,我也从没有打算对他们说出实情。”绯嫣赞同的点头,之后暗示景韫,“关于格斗场的事?” “我会封住所有人的嘴。”景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目光闪过一丝狠戾。今天格斗场所有看见这起事件的人都不能留。 师傅的做事风格,绯嫣是非常了解的,点了点头,“SSS级通过令?”抬眸又看了他一眼。 景韫掏出衣服里的香烟,点燃,“是我给你的。我曾去过禹罂堡看你,你说要跟我学武。” “我耐不住你软磨硬泡,就把洛玫的通过令给了你。” “谢谢,师傅。”绯嫣端庄正式的弯腰鞠躬。 景韫嘴上叼着香烟,烟气缭绕,他蹲下身子,扶起绯嫣,郑重严肃地说道:“以后你就是绯家大少爷的亲女儿,绯嫣。” “不必再遵守礼节。” “你是主,我是仆。记住了吗?”景韫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烟圈之后,重重的咳了两声。 绯嫣下意识上前帮景韫舒着后背,嘴里自然的说着:“师傅,你不能吸烟,你的肺本来就不好。” 景韫却瞬间拍开她的手,喝斥道:“你是主,我的小小姐。” 景韫见绯嫣呆楞的样子,皱着眉头又说了一次,“记住了吗?” “记住了。”眼眶中含着眼泪,她拳头攥紧。 这一声‘记住了’意味着,她再也不可能成洛玫,以后的她只能是绯嫣,绯家大少爷绯黯的小女儿,绯嫣。 泪水砸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花,那是她与洛玫的告别。 景韫又重重的吸了一口香烟。 绯嫣坐到他的旁边,收回心思,静静地看着急救室亮起的红灯。 心里又是一片复杂。 其实那天,她就发现末小鹿怀孕的事情了。 末小鹿那日回来,垂头丧气的将手中的药瓶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要出去,“我有些饿了,你饿了吗?想吃些什么?我让王姐帮忙准备。” “你还想着吃?”当时的绯嫣掐腰站起来,还忿忿地说道:“你男人都要跑了,还知道吃?” 当末小鹿离开后,绯嫣的目光转到桌面。 看到那一袋子药瓶,有些好奇地拿起桌子上的药瓶。 当时的她还在想这是感冒了吗? 拿到药瓶发现都是一些管理肠胃的药。 当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打开了药瓶,凑近闻了闻。 就是这样的一闻,绯嫣蓦得皱眉,又闻了一次,“这个药?”她疑惑的拿到面前。 她最后拿出一颗交给了亓晟,“笨蛋亓,这个是上次在你那个小明星的包包里拿到的药,你猜猜是什么药?” 绯嫣小小的身子站在亓晟面前,神秘的摇摇手。 亓晟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瞥了她一眼,“叫叔叔,没大没小。” “哼,你个笨蛋连这是什么药都不知道,还敢让我叫叔叔?”绯嫣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仰着头,傲娇的瘪着嘴。 “哎?”亓晟定睛看着她,倒吸一口气,“你天天激将我有意思吗?” 绯嫣见自己的激将法好像不太好用了,就顺着他修长的腿爬着缩到亓晟的怀里,甜甜的笑着,“晟晟,好晟晟,嫣嫣好奇这是什么药吗?你去帮嫣嫣查查呗。” “有什么好处?”亓晟对于小绯嫣的撒娇好似很受用,大手搂着她,扬起一个明朗的微笑。 “以后再也不叫你笨蛋亓了,怎么样?”绯嫣挑眉。 “成交。” 亓晟的调查速度很快,夜里就出了结果。 “小魔女,研究结果出来了,这可是我把研究室那帮老家伙都揪出来,大动干戈就为帮你查个药片。”亓晟挑着眉,一副傲娇的样子,“不过,你这药片到底从哪儿来的?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卖的,估计是什么专业人士特质的新药。” “说结果。”绯嫣皱眉头。亓晟自从古末岛回来,这唠叨的性格是越来越明显,一点都没有当初追睨倩时候的稳重。 “结果就是,这是一种慢性打胎药。”亓晟捏着研究报告,神秘兮兮的开口,“你一个小屁孩,一定不懂什么叫打胎吧?” “我跟你讲啊……”亓晟一脸坏笑,准备吓吓这个胆大包天的小鬼头。 心里已经编造出一堆,例如将胎儿搅碎一类的恐怖花。 绯嫣伸手,挡住他的嘴,抢过研究报告,“停!不需要你说,我可以上网查询。” “哎?过河拆桥?”亓晟撇嘴。 绯嫣翻开研究报名,仔细阅读,眉头紧锁,“果然……”她闻的没有错。 这种慢性药流不会让腹中的孩子立刻死亡,只会慢慢地夺取孩子的生命,十天内孩子在母体中慢慢死亡。 是一种对母体伤害较小的药品。 “什么果然啊?”亓晟在一旁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你还没告诉我这药哪儿来的呢?这特质药一般人弄不到,我可不信是我带来的小明星搞来的药。” 绯嫣突然眼睛睁大,好像是想到什么,紧张焦灼地开口:“现在,帮我去买三瓶维生素。” “啊?”亓晟懵了,“为什么?” “去买!别废话!”绯嫣怒目圆睁,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凶神恶煞的光。 亓晟瘪瘪嘴,拿起外套缓慢地往外走,“用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好晟晟,不用人家的时候就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你将来长大怎么嫁人?” 就这样,末小鹿带回来的那些药都被绯嫣偷偷换成了维生素。 * 急救室门前。 深思许久的绯嫣,“都是我的错。”突然狠狠的锤着自己的脑袋。 一旁的景韫困惑地拉开她的小手,紧张问道:“小小姐?你怎么了?” “师傅,这都是我的错。”绯嫣扑倒景韫的怀里,忍不住大哭。“如果我没有带她来格斗场,如果我没有上台,她就不会出事。” 她当了孩子两年,伪装孩子许久,情绪渐渐变得没有以前那样冰冷,开始不再伪装,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喜怒哀乐。 此刻的她只想放声大哭,“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来。” 景韫慌张失措的抱住她,笨拙地安抚着她,“不要自责。”安慰的话语明显有些苍白,但是却包含着长辈对小辈的爱。 “我一直在犹豫……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洛……我一方面我想告诉他,想暗示他我才是洛玫。”她哽咽的说着,“另一方面我又不敢说。” “我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决定带着末小鹿去了格斗场。我只是希望洛可以有所察觉,他可以意识到云柔是假的。但是我忽略了,末小鹿那么善良又怎么可能留一个孩子在格斗台上。” “她挡在我面前,保护我,我……” 绯嫣此刻的心里,纠结、难过、自责这些词汇好似都无法充分解释她心中的内心。 这一次行为不单单伤害到末小鹿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伤害到绯洛。 也因为这次举动,她再也没有资格告诉绯洛自己就是洛玫。 绯嫣的身份可以承担起这份骂名、这份鲁莽,但是洛玫的身份不可以,洛玫深爱着绯洛,谁会信她不是故意的呢? 绯嫣锤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怨恨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不谨慎?为什么做事情之前不经过思考?” 难道这两年安逸的生活已经让她变得懒惰?让她变得不再严谨? “不要再自责了,相信师傅,他们都不会有事。”景韫抱着绯嫣,小小的身子缩在她的怀里。 洛玫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 绯嫣是大少爷的小女儿,是绯家的小女主,他也十分疼爱这个孩子。 现在这两个人变为一个人,他只会更加怜惜这个孩子。 在绯嫣极度煎熬中,手术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急救室的红灯突然关闭。 绯嫣立即跳下长椅,跑过去。 急救床上,末小鹿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睛轻柔地闭着,像是一个圣洁美丽的天使堕入凡间。 “她怎么样?”景韫冲过去紧张的问道,“孩子……”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但是那个孩子依旧没有留住。”手术医生摘下口罩,眼神有些复杂,惋惜的开口,“三个月大的孩子,可惜了。” 绯嫣扒着急救床的手缩紧,呆滞的开口,双目无神,“没了……” 当时格斗台上,那个男人狠狠踢向末小鹿的腹部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但是当事情真的来临时,她无法面对。 “为什么没有保住那个孩子?”绯嫣嘶吼着,不足一米的身高,咬着脖子,声音尖锐,眼神狠戾。 被吼的手术医生懵了,为什么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会有这样复杂的表情,仿佛经历过生与死一样。 “为什么?”绯嫣想要揪住医生的衣领,却奈何于身高有限,只能拉着他的衣角。 医生有些无奈的看向景韫,景韫拉开失控的绯嫣。 其他医护人员立马趁机推着急救床往病房去。 绯嫣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急救床,崩溃的蹲在地上,“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再也无法挽回了。” 眼泪像是脱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 景韫叹了口气,没有再管绯嫣。 他接下来该去看看绯洛了。 第四十三章你见过我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那边的急救手术基本跟末小鹿同一时间完成的。 景韫去的时候,医护人员刚好往外走。 景韫的两个下属见到景韫来后,立即走过来,“馆长,二少爷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医生说二少爷很快就会醒过来,只是后期要多调养,伤得不浅。” 景韫闻言叹了一口气,之后想起来嘱咐道:“回去把梁姐找来负责照顾末小姐。” “那少爷这边?” “少爷这边?”景韫脑海中突然闪过,进急救室前的画面。 二少爷不愿意治疗拼命要找那位末小姐。 自己还亲口答应二少爷,会保那位小姐没事儿。 二少爷好像真的很在乎那位末小姐。 思及此,他开口吩咐道:“换一个大的病房,把两人换到一起。” “好的。”两个下属恭敬的鞠躬,之后离开。 “希望我的做法会合你的心意。”景韫坐到病床前,担忧的看着他。 床上的绯洛,眼睛闭合着,脸上青青紫紫的,几乎涂满了药水,已经看不出原来英俊的模样。 左手臂上缠着绷带,是被击打时错了位,腿上也有。 所有的伤都是硬伤,全是实打实的靠拳头打出来的。 虽然不会有过多外伤的痕迹,但实则都伤在骨子里,是真真的伤到五脏六腑。 “如果不是从小跟着我学习古武,你小子现在就没命了。”景韫叹气,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好,还是该悲伤好。 当时的场面,明明能够还手,为什么不还手呢? 景韫疑惑。真是有些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情情爱爱。 电话声突然响起,景韫急忙走出病房,“绯爷……是是是……手术已经做好,目前没什么大碍……好的……明白。” 另一边,绯嫣蹲在地上自责了好久,深知无法挽回,但内心的那种难受她无法忽视啊。 来来往往的护士,见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蹲坐在抢救室的门口。 大家心中想着医院里每天都有去世的人,估计小孩子是家里什么人去了,大人们一时伤心没顾上她吧。 护士们叹了口气,上前关切的询问,“小朋友,你怎么蹲在这里?” 见绯嫣不理她们,她们也不会觉得尴尬。 换了个人奶柔声柔气的关心着,深怕触及到孩子的情绪,“你的家人呢?阿姨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又一次耐心的开口:“小朋友,地上凉,我们不坐在地上好不好?” 一旁的询问声,终于拉回来绯嫣的意识,她抬起头,甜甜的笑着:“谢谢姐姐们,我这就去找我的家人。” 周围的护士们没想到这个小朋友长得这么漂亮,说话甜甜软软的,又懂礼貌,不自觉得让人心生喜欢。 “需要阿姨们送你去吗?” 绯嫣站起来,懂事地鞠躬,之后说道:“嫣嫣自己可以的,谢谢。” 带着甜美的、无忧无虑的笑容离开。 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洛玫…… 她再也不是洛玫,她叫绯嫣,一个四岁的女孩子…… 推开末小鹿病房门之前,绯嫣有些犹豫,但是该要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只是一开门,却意外看到…… “漂亮哥哥?”绯嫣惊喜的开口,实则心中满是疑惑。他为什么会来? 袂转过身来,又是那一张隽美得让女人都肌肤的脸庞,那就好像是造物主的恩赐。 蔷薇色的薄唇轻抿着,他转头的那一刻目光中带着冷意,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带着冷冽的风袭来。 见是绯嫣后,他立马转变成一副温柔又神秘的表情,妖孽迷人的桃花眼,似乎能蛊惑人心,一股诡异而妖娆的魅力,让人无法忽视。 “漂亮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绯嫣瞪着小腿走过去。 末小鹿刚从急救室出来,这会儿应该没有超过五分钟,他就得到消息了? 袂笑笑,他的微笑仿佛是烈日暖阳,又仿佛是春风和煦,这个男人的魅力是她两世为人见过最特别的。 他伸手揉了揉绯嫣的头发,“漂亮哥哥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呀。” “怪不得你知道小鹿姐姐受伤的事情了?”上次见面,他说他是儿科医生,原来是这间医院的儿科医生,这么巧。 “嗯,所以过来看看。” 绯嫣趴在末小鹿的手边,床上的她脸色苍白。 小孩子皱着脸,瘪着嘴,要哭哭的样子,“医生叔叔说小鹿姐姐的宝宝没了。” “嗯。”袂不在意的哼了一声。 绯嫣偷偷瞟了他一眼,小手拽紧床单。 就是这个男人当初给末小鹿拿来慢性流产药吧。 现在这个孩子没了,他就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偶然。 “漂亮哥哥,为什么小鹿姐姐的宝宝会没有?”绯嫣抬头,脸上挂着泪水,天真的询问着。明知故问,面前这个男人即然拿过药给末小鹿,那显然是不想末小鹿生下那个孩子的。 袂看了一眼她,目光有些复杂。 随后他走到末小鹿的病床边,拉过她柔荑的手,吻轻轻地落到她的手背上。 病床上的末小鹿,两弯弱柳柳叶眉,薄薄的唇泛着苍白,长长的睫羽落下投下一抹阴影,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病西施吧。 袂的目光始终在末小鹿的身上,他轻轻理了理她的碎发,眼神透露着一抹坚定不移、势在必得的气势,“你最后一定是我的。”蔷薇色的唇轻启,仿佛带着蔷薇的香气。 绯嫣一愣。他不避讳自己吗? “呵。”袂轻笑,低着头,把玩着末小鹿柔软的手,“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伪装。”一只纤细修长,一只柔若无骨,两只手交缠在一起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绯嫣低着头,垂落的手暗暗收紧,越发颤栗。 她抬眸,明媚的双眼挂着泪珠,“漂亮哥哥你在说什么?嫣嫣听不懂。” 袂抿唇,唇间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龙门效应,我比谁都了解。” “龙门封印开启,所释放的巨大能量可以把周围的灵魂带走,你恰巧死在那时,又恰巧死在龙门前,理所当然会被龙门的力量吸走。” 绯嫣瞬间僵住,低下头,尽力控制着自己颤栗的身体。 “昨天在游乐场见你时,我就感觉到你的奇怪。”袂轻易的察觉到她的异样,轻笑着勾唇,继续把玩着末小鹿的手。 “你看看我的眼神。”袂轻笑,抬眸直视绯嫣,眼神中透露着狠戾、邪肆,“你见过我。”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在这一周之前,很少有人见过我。你却见过。”袂带着神秘又邪肆的微笑,“我猜猜。” “难道是十几年前见过?”他的目光带着揶揄,看样子他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 绯嫣同时抬眸,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故作无畏的眼神,带着天真的疑惑,奇怪的咬着手指,“漂亮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啊?” “龙门是什么?是好吃的吗?” “你有吗?嫣嫣想看看。”绯嫣连续快速地发问。 袂神秘地摇摇头,最后遗憾的叹了口气,“本来想告诉你关于龙门的事情……” 引诱的眼神看向她,故作姿态,“但是你好像并不感兴趣。” “或者说,好多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毕竟龙门走一遭,怎么会不知道一些事情呢。”他神秘的笑着,蔷薇色的唇勾起的角度适中,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漂亮哥哥,你真的好奇怪,你在这样嫣嫣不喜欢你了。”绯嫣掐着腰,嘟着嘴,气愤地说道。 一大一小对视着,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住。 就在这时,幕水渊赶来医院。 没有敲门,直接冲了进来,慌张地扑倒末小鹿的床边,拉起末小鹿的手腕,把住她的脉搏,仔细的听着。 良久,眉头皱得死紧,“流产……” 幕水渊迷茫住了,他给末小鹿把过无数次脉,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末小鹿怀孕。 并且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 绯洛三个月前出现在炎夏大宅,是那个时候吗?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幕水渊震惊得退了一步。 小小的绯嫣奋力的扶住他,有些吃力,差点要摔到,“水渊哥哥。” “不好意思,嫣嫣。”幕水渊回过神来,蹲下身子,抱住绯嫣。 一旁的袂,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瞥向幕水渊的眼神复杂难懂。 幕水渊抬眸,这才注意到袂的存在。 第一眼看到袂的时候,幕水渊眼中一抹惊艳一闪而过。 “您是?”礼貌地询问。 “袂,这家医院的医生。”袂开口,翘着腿慵懒得靠在椅子上,这行为说不上礼貌。 “你好,我是幕水渊,也是名医生。” 袂微微挑眉。 幕水渊也不在意对方是否懂礼貌,毕竟只是一个长相可以的医生而已,他随即开口,“我希望将病人转到我的医院去。”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医院的病人。”袂轻笑,果断直接的否定。 幕水渊有稍许的诧异,这才开始正式面前的男人。从进来开始,面前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淡定与从容确实不像一个一般的医生。 “也是我的病人。” 幕水渊感受到一股敌意,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公子如玉的面孔带着和煦如暖阳的微笑,礼貌而又疏离的开口,“我是她的未婚夫,有权决定她在哪儿里就医。”实则语气已经带上愠怒。 “你带不走她。”袂神秘的开口,“而且你这个未婚夫很快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幕水渊笑容僵持在脸上,冷冷的问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袂低垂着眼睑,伸手,细心地帮末小鹿压好被子。 现在的末小鹿麻药的成分还没有失效,他们这样的声量是不会吵到她的。 “幕水渊,幕水家族的人。难道你的祖辈没有告诉过你们,幕水家的人没有资格迎娶公主吗?”袂开口,目光带着轻蔑。 “你……”幕水渊惊住,为什么面前的人会知道这个秘密?这个秘密不是只有末鹿鹿知道的吗? 连末默末爷都不清楚的情况为什么面前人会知道? 一旁的绯嫣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心中也有些震惊,当然震惊更多的原因是:面前的男人好像对他们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这种感觉令人很不安。 “作为末家下族,唯一做的事情只有世代守护末家。幕水流当年想要违背祖训迎娶末小娜,最终却疯了,你不记得了吗?”袂轻飘飘的说着让幕水渊疼痛的话。 幕水流疯掉的事情一直是幕水渊的一个心病,说到底父亲当年的决定还是影响到了他。 幕水渊攥住手心,他在强忍着,他怕自己一冲动会失控的打对方。 “末末怀孕,你却不知晓,你们幕水家是干什么吃的?”阴冷的话仿佛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威力,居然让听者觉得呼吸都开始就不通畅。 幕水渊震惊,这是古武吗? 幕水家、宁家因为同是末家的下属家族,所以越走越近。幕水渊是知道宁家人习古武的。 这种被一股神秘力劲压抑住的感觉…… 与当初跟宁家人对决的时候感觉一致…… 不会错的,是古武! 并且比宁家所学的更加霸道、强势,连说话间都可以带着强烈的气势。 “你究竟是什么人?”幕水渊防备警惕的看向他,将绯嫣藏于自己身后,手暗暗的抓住病床,气势上也没有被压住,只是更加谨慎。 “会抢走末末的人。”袂这一刻仿佛地狱来的撒旦,美丽魅惑的脸带着肆意的微笑,那是志在必得的微笑。 幕水渊皱眉,不语。 “她,你带不走。我给你留下来照顾她的资格。但是站在她左右的人,只能是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这个资格。”袂轻飘飘留下这样一句话,阴骛冰冷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幕水渊的身上。 临关上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小嫣嫣,希望你一直是个四岁的小乖乖。” 这一回眸,明明是一张近乎妖孽般美丽的脸,在绯嫣眼里却像是地狱勾魂的使者,她下意识躲到幕水渊的身后,抓住幕水渊的衣角。 这个反正正好符合一个孩子的作风,但也确确实实是她的真实反映。 绯嫣,两世为人,龙门走过一遭,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幕水渊护住绯嫣,柔声安慰她,“不要怕,有我在。” “哥哥,我想去趟卫生间。”绯嫣说着,慌张得直接冲出去。 第四十四章狠心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幕水渊见着绯嫣慌张得跑出去,心中有些担忧,“这孩子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床上的末小鹿,手指微微动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是有苏醒的迹象。 与此同时,另一边,绯洛那里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他蓦得睁开眼睛,紧张得坐起来,喊出口,“末小鹿!”他的意识还在停留在与末小鹿在医院门口分离的时候。 “嘶……”蓦然得动作拉动腹部的伤,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弯了腰。 “少爷。”景韫担忧的扶住他,“少爷你伤得严重,需要静养,不要乱动。” “末小鹿呢?”绯洛扒住景韫的手臂,目光中透露着隐隐的痛。 景韫不敢直视绯洛炙热的目光,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扶着他躺下,“她没事,手术很顺利,现在正在另一个病房中休息,估计很快也会醒来。” “孩子呢?”绯洛皱着眉头,抬眸望着他,深邃的眼神中蕴含着浓浓的悲伤,也夹杂着一丝丝的期待,他在期待,也许会有一个奇迹。 如果有了孩子,他是不是就可以…… 景韫低下头,帮他压好被子,避而不谈。 “孩子呢?”绯洛立即意识到什么,猛得扔开被子,双目猩红,“是不是……”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 那一片片浓烈的血色,在她的身下,她的裤子上,全都是被红色侵透的痕迹。 “师傅……,是不是……”他不忍心说出几个字,那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只能拽着景韫的衣服,颤抖的问着。 景韫沉痛的点头。 一个动作让绯洛整个人懵住,他怔怔地坐在床上,双目瞬间空洞无神。 “少爷,你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景韫见绯洛的状态有些担心,他摇晃着绯洛的肩膀,试图拉回他的意识。 “没有了……,不会再有了……”绯洛无神的呢喃,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不会再有的,不会再有。 他已经决定要为嫣嫣祭祀付出生命,他不会再有孩子。 “师傅,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绯洛看向窗外。 秋天已经悄然来临,微风是清凉的,但树木依旧葱葱郁郁,今年的气候与往年真的大有不同。 窗外的喜鹊在参天大树上筑了巢,小喜鹊正嗷嗷待哺,可惜喜鹊妈妈却不知去向。 绯洛的眼神停留在那个巢上。 心突然有一瞬间松了下来。 也许那个孩子就这样没了是好的。 他很快就要走了,如果这时候末小鹿怀孕的话,那以后末小鹿要怎么办?孩子生下来后,她们母子又要怎么办?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绯洛的眼圈晕红,泪水蓄满眼眶。 这是好的。 他在心中重复着这样的话。 他试图给自己洗脑。 却控制不住眼泪向下流。 泪珠划过他受伤的脸庞,药水被泪水冲刷,带起一阵疼痛,却不及心里的疼。 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 对于孩子的离开,母亲永远要比父亲更崩溃。 末小鹿此时已经哭到几度昏厥。 幕水渊慌得压住她的人中,抱着她试图禁锢她,不停的跟她说话。 但她就仿若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停的呢喃着,“我居然怀孕了,我怀孕了……” “可是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幕水渊心疼得,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掐住。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他除了这样抱住她,其余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水渊,我是不是上辈子做错过什么?”末小鹿抠住幕水渊的手臂,眼泪统统流到他的身上。 “为什么我的人生要这样悲惨?我究竟做错过什么?” “为什么要来惩罚我?”曾经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心中充满着对于人生的绝望,眼神空洞得如同一个玻璃娃娃。 “怪病缠身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要夺走?” 她几乎陷入癫狂,下一秒,狠狠地咬住幕水渊的手臂。 幕水渊虽然吃痛,却更加心疼她。 他轻轻地安抚着她,抚摸着她的发间,试图去带走她的悲伤,“鹿儿,乖。” “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他紧紧的抱着她,“你没有被惩罚,那个孩子是个意外,这不是你的错。” 她松开嘴,哭泣着反驳,“不!这是我的错!” “我不该去那里,我应该拉住嫣嫣,我应该看好她。” “我是个大人我怎么能让一个孩子随便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乱跑。” “都是我的错。” 她将一切的过错都怪到自己的头上。 在幕水渊看不到的地方,不停地掐着自己,狠狠地用力,掐出一个个青紫。 门外刚回来的绯嫣正巧看到,她冲了过来,“小鹿!”扒开她自残的手。 幕水渊这才注意到怀里的人儿都干了些什么,“鹿儿。” 那一个个青青紫紫的痕迹,甚至出现淤血的痕迹,都预示着她究竟有多么难过。 “咚”的一声,绯嫣跪在末小鹿面前,她低着头不敢看面前哭得凄惨的末小鹿,“对不起。” 末小鹿呆滞住,眼角挂着眼泪,痴痴地看着她,仅存的清醒让她隐隐吃惊,“你……” 绯嫣仰头开口,小小的脸上满是歉意,“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去格斗场。” “是我太过任性,我不该上台。” “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对自己,都是我的错。”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跪在末小鹿的面前,眼睛挂着泪水,不断地祈求着。 这样的场面,让心思淳朴的末小鹿无法接受。 她挣脱开幕水渊的怀抱,将地上的绯嫣抱在怀里,“嫣嫣……” 对于这个孩子,她不知道今后她该用怎样的情绪。 之前的她明知道这个孩子以后的命运,却没有为她做出过任何努力。 现在因为这个孩子,她自己的孩子没了。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因为她的漠视不理,上天将自己的孩子带走。 末小鹿的心,如同针扎一样。 像是无数的刺一同刺向她的心脏。 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她才刚刚知道自己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那个小生命就这样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 第四十五章绯洛诀别(1)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幕水渊在一旁,宽厚的臂膀紧紧揽住两个人。 温暖的怀里,一大一小,哭得像个泪人。 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哭泣的那是他心爱的人啊,即使她离开他奔向绯洛他都可以接受,但就是接受不了她伤心难过。 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啊,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人啊,他怎么舍得她难过。 绯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门外,景韫推开门而入,手上推着轮椅。看到幕水渊时,有些诧异。 他推的轮椅上赫然是——腿上缠着绷带的绯洛。 绯洛的脸上好多青青紫紫的药水痕迹,几乎看不出来原本英俊的外貌,只能看到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他的胳膊上也缠着绷带。 幕水渊锐利的看向绯洛,像是要把他穿透一样,带着浓烈的恨意。 绯洛坦然的接受着他敌意的目光,好似不以为然。 唯一没有被伤到的眼睛,依旧可以看出他深邃有神的眼神。 怀里哭泣的一大一小没有注意到绯洛的到来。 幕水渊也没有想点破。 两个男人就这样僵持着,互相看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肃的气息。 直到绯嫣抬起头,看到绯洛,诧异的开口,“洛……”才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他怎么会来?绯嫣在心中疑惑。 绯洛抬手示意,景韫立即受意,推着轮椅往里走。 “你来干什么?”幕水渊警惕地抱住末小鹿,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前,不让她去看绯洛。 “我来看看。”绯洛轻飘飘的说着,声音里没有任何虚弱,丝毫看不出来是十几分钟前经历过一场生死手术的模样。 末小鹿眼睛一亮。是洛! 末小鹿还记得自己昏迷前的一刻,绯洛被那三胞胎击打的模样。 她挣扎得想要转过头去。 却被幕水渊紧紧地压住。 只能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洛……,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末小鹿关心的话让绯洛下意识握紧双拳,瞳孔骤缩。 房间里没有人回答她,当事人没有,幕水渊更没有。空气宁静得可怕。 她抹掉眼泪,又一次挣扎着,但却挣扎不开幕水渊的束缚,“水渊……”她疑惑得开口。 幕水渊之所以一直没有让她露头,就是因为…… 绯洛的表情,即使脸上被乱七八糟颜色的药水几乎填满,幕水渊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冰冷的表情。 仿若这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女人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看向这里人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幕水渊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说,孩子没了。”绯洛开口,清冷的声音夹杂着讽刺,目光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三个月?”声音微挑,没有感情。 “幕水渊的?”绯洛的声音传到末小鹿的耳朵里。她惊得瞪大眼睛。 “你在说什么?”她挣扎着,却只能闷声颤抖,连大声驳回都做不到,“那是我们的孩子。” 即使声音闷小,但是在这狭小的病房里,依旧可以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绯洛摇摇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末小鹿握紧手指,死死的抠住手心,指甲划出血口。 绯洛嗤笑,“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身体,居然是二手的。”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唇角,像是在回味。 这样一个极具下流的姿态,让幕水渊心下恨意更是突增,他愤怒地看向绯洛,大声呵斥道:“绯洛,小心你说话的态度。” 绯洛挑眉,一副唯我独尊、肆意妄为的架势,继续说道:“怀着别人的孩子上我的床,末小鹿,谁给你的胆子?” 一开口,仿佛夹着无数根针的话狠狠向末小鹿刺过去。 她奋力挣扎着,无奈只能狠狠咬住幕水渊的胸口,幕水渊吃痛,稍稍松了力道。 末小鹿借机钻出来,“绯洛!”泪流满面。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的孩子?”她大声呵斥着,憔悴的脸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桃花,失去了潋滟的颜色,只剩下空洞的悲伤。 “嗯哼?”绯洛无所谓的摊手,“难道我说错了?” “不是你觉得刺激怎么会怀胎三月还爬上我的床?”绯洛的眼底带上一抹愠怒,言语像是彻骨的冰坛,说话间都仿佛带着冷气。 末小鹿心底现在何止是失去孩子的悲伤,被绯洛无耻的话激起的愤怒与怨恨简直充斥着她整个胸腔。 失望这个词好像早早就划过末小鹿的心,她都没有来得急抓住这个词汇,恨意就开始充斥她。 “一个野种,没了也就没了,何必这么伤心呢?”绯洛又言,像是要把末小鹿所有的恨意全部点燃。 每说一句话都狠狠的扎在末小鹿的心上。 末小鹿捂着胸口,重重的喘息,“绯洛,你会后悔的。”眼泪刷过脸颊,她却没有再透露出半点痛苦的颜色。 铜铃般的大眼睛直直的瞪着他,惨白的脸色染上愠怒的红晕。 绯洛不在意的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字一字吐着,“我从不会后悔。” 短短的一句话,末小鹿心底的墙轰然倒塌,豆大的眼泪瞬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为什么?” 她崩溃得开口,“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狠?” “为什么孩子没了你都不伤心?” 推开水渊冲到绯洛的面前,激动得扶住他轮椅扶手,哭泣的脸与绯洛面对面。 澄澈明亮的眼底,那股痛可以轻而易举的被人发现。 看着他。 “绯洛。”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爱我的?” 鼻子涩涩的酸,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良久,“可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对我只有恨。” 绯洛慵懒得抬眸,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勾起唇角,一抹无法言语、表达不出意思的微笑。 就好像这是一台戏,末小鹿只是这个台上的小丑,而他是一个看客。 这是末小鹿最害怕的样子,她最害怕的就是她拼命的向绯洛奔去,他却原地不动。 甚至对于自己的努力无动于衷。 两个人对话的过程当中,景韫与绯嫣一直没有说话。 四十多岁的景韫只是低头不语,年长他们二十的他其实心中早已看破。 两世为人的绯嫣,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绯洛的人。 当他说出不会后悔时,就说明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可是绯嫣有些看不懂,为什么绯洛要这么做? 第四十六章绯洛诀别(2)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冲到绯洛的面前,激动得扶住他轮椅上的扶手,哭泣的脸与绯洛面对面。 澄澈明亮的眼底,那股痛可以轻而易举的被人发现。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可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对我只有恨。”她皱着眉,鼻子涩涩的酸,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 反观,绯洛自始自终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末小鹿自嘲的笑,“我知道了,你根本没有心。” 她松开手,虚弱的身体颤栗。 她步步向后退,直到退到幕水渊身旁,她才停下。 幕水渊顺势揽住了她,手扶在她的肩膀上。 见此,绯洛凉薄的唇勾起,目光带着轻蔑,“你们蛮配的,你又何必一直纠缠我呢?” 绯洛的话,每个字都如同一柄尖刀狠狠刺进末小鹿的心房。 她抬眸,失望的眼神看向他。面前这个绝情冷酷的男人究竟还有能说出多少让人伤心欲绝话? 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水渊让虚弱的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绯洛眼神中一抹肃杀很快掠过,随即仿若丝毫不在意末小鹿的情绪,他抬手。 景韫立即受意,弯下腰,“二少爷。” “云柔来了吗?”绯洛问道,目光如炬直直的看向末小鹿,说话的声音好似提及那个名字都软上几分。 “马上就到,已经在路上了。”景韫掏出手机,看了之后回答道。 闻言末小鹿暗暗握拳,晕红的双眼,泪水还没有干,本是苍白的脸色早已经染上愠怒的红。 她转身,轻轻推开幕水渊,虚弱纤柔的身姿如弱柳扶风,摇摇欲坠地走至病床边坐下。 “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轻轻柔柔的声音,下着逐客令。 绯洛盯着她坚挺着的后背,像是要看穿她一样,目光中都仿若带着火,似是要把她燃烧殆尽一般。 幕水渊挡到绯洛面前,遮住他的视线,丝毫不客气的开口:“请你们离开吧。” 景韫纹丝不动,手扶着轮椅,四十多岁的男人浑身透露着一股子沉稳老练的气韵。 没有二少爷的话,他是不会将二少爷推走的。 绯洛垂眸,瞥了眼身后的门,不说话也不走。 幕水渊清秀的眉头皱紧,理了理身上的西装,“绯洛,你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后鹿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离开了。” 绯洛垂眸不语,唯一灵活的那只手摸了摸唇角。 “咚咚咚……”清脆急促的敲门声。 绯洛眼底骤缩,忽明忽亮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情绪。 屋内没有人去开门,绯嫣叹了口气,迈着小短腿,费力地拉开门。 门开,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刚刚绯洛提及的云柔。 屋内的人看向她。 景韫眼睛里一抹震惊是那么明显。这女人为什么?与洛玫长得一模一样?他下意识看向绯嫣。 只见绯嫣冲自己瘪嘴,小手一摊。 绯嫣小小的身子试图挡在云柔的面前。 云柔依旧是一袭白裙,泼墨般的长发披在脑后,黛眉清秀,如翩翩仙子一般。 这女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穿白裙子?觉得很清纯吗?绯嫣心中吐槽着。 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后勾起笑容,甜甜的喊道:“云柔阿姨,你怎么来啦?” 绯嫣的声音像是一条闪电,直直的劈醒了末小鹿。 末小鹿瞬间挺直腰板,下意识的想要整理一下身上的旗袍,想以最优雅端庄的姿态见云柔,却恍然想起自己刚做完手术,穿的是医院的病服。 她有些泄气地拽了下身上的病服,嘴角带着苦涩的笑。 不管她如何逞强,她终是输了。 她的孩子没了…… 云柔见绯嫣也没有说话,直冲冲地进来,慌张得喊着:“绯洛,你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受伤啊?” “为什么会坐轮椅?伤得这么重吗?” “我看看。”云柔着急得上上下下的摸着他。 绯洛下意识想要向后挪,但左手臂错位、右腿错位,他现在根本用不上力气。 坐在床边的末小鹿只能苦涩的笑,听着他们的动静不敢回头。 云柔蹲在绯洛的面前,一连串的问题,妙语连珠的说着:“你为什么要去格斗场?绯爷不是下令再也不许你去的吗?为什么还要往那里去?” 绯洛轻轻一笑,伸手拉过云柔柔软的手,“不用急,我这都是轻伤,养养就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知道吗?你现在哪儿有时间去养伤啊?”云柔的表情好似带上一抹愠怒。 绯洛眉头皱起,深邃的眼睛一抹复杂一闪而过,之后很快就平复,他悠悠开口,“给你见个人。” “什么人?”云柔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长裙,疑惑得问。 “就是他。”绯洛回首拉过景韫的手。 景韫不懂绯洛想要做什么,不解的看着他。 “看,这是谁?”绯洛嘴角带着一抹笑,希望这是给洛玫的一个惊喜吧。 “师傅?”云柔这才注意到他,只是一眼,便惊喜地喊出来。 随即扑倒景韫的怀里,景韫敞开着手没有回抱她,目光疑惑得看向绯嫣。 绯嫣再次无奈地憋嘴,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动动嘴型,‘假的。’ 景韫见此只得皱眉。 “师傅,玫儿好想你。”云柔摇晃着景韫的手臂,试图撒娇着。 景韫的眉头就一直没有平复过,他疑惑得重复着:“玫儿?” “对,师傅,我没有死,我还活着。”云柔开心得诉说着,依靠在景韫的肩膀上,“当时龙门事件,我的灵魂被龙门带走,之后在云家小妹云柔身上重生。” 一旁的绯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景韫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所以你现在叫什么?” “我现在的名字是云柔,如果师傅觉得不习惯,依旧叫我玫儿就好。”云柔嘴角带着微笑,看向景韫的目光里带着依赖。 洛玫是景韫带着长大的,两人情同父女。 但是云柔这个假货哪儿里知道,景韫出名的严厉。 在洛玫年幼习武时,没少鞭打她,所以洛玫虽然心中崇拜景韫,却从来不会与他主动亲近,像是这种纯父女的相处模式,洛玫从来没有过。 第四十七章魔力?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那一边在认亲,末小鹿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倒显得格格不入。 她站起身来。 刚做完手术的身子虽然虚弱,但是强挺着昂首挺胸她还是能做到的。 她带着恬静地、毫不在意地微笑,知性温婉、端庄淑雅的从他们面前走过,丝毫看不出来刚刚失去孩子的样子。 既然他们不愿意走,那我们走。末小鹿心想。 绯洛眉头皱紧,像是要拧出一个川来。眼见着两人离开。 云柔疑惑得看向他们,见末小鹿一身病服,“小鹿也受伤了吗?” 绯洛的眼神在末小鹿离开之后,越来越暗淡,他没有理会云柔,他抬手。 景韫受意,推着绯洛去到病床边。 葱白的指尖划过被褥,被子上仿佛还有末小鹿刚刚坐过的余温。 他的目光闪过种种情绪,那些情绪最终都被悲伤所替代。 云柔站一旁怔怔得看着,心中好似明白了自己能来的原因。 那边末小鹿刚出门,她虚弱的身子只够坚持她走出那道门,流过产的身子带着剧烈的疼痛席卷着她。 她痛得扶住墙壁,弯下腰。 幕水渊见状连忙扶住末小鹿,末小鹿仰头挤出一道苍白的微笑,试图给予他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 “水渊,我想去你的医院,这儿的医院我不太喜欢。”末小鹿的唇有些苍白,语气带着虚弱。 “好,我们现在就走。”可是刚迈出去几步,幕水渊脑海中闪过十分钟前与袂的对话。 那个男人说他带不走末小鹿,还说他是会抢走末末的人。 那个男人就仿佛地狱来的撒旦,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挂着肆意的、志在必得的微笑。 幕水渊摇摇头,他不信自己带不走末小鹿。 可事实确实是他带不走末小鹿,他们刚走至二楼大厅,二楼大厅那个清晰明目的标志格外惹人注目,末小鹿觉得那个标志有些眼熟。 但是只是看了一眼,毕竟她心中有些挺不住了,想早点回幕氏医院,但是刚要出大厅,被大厅里的医护人员拦住。 一群小护士一同围上来,紧张得开口,每个人都挂着一副要哭的表情,“末小姐,您是要离开医院吗?” “您不能离开医院啊!” “如果您离开了这所医院,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被院长辞掉的。”一个个小护士,一张张清秀的脸,带着乞求的表情。 末小鹿有些迷惑,虚弱地靠在幕水渊的身上,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末小姐,我们院长下通知,如果您离开这所医院去其他医院就医,那我们的工作就都保不住了。” “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我真的不能丢啊。” “对啊,末小姐行行好,千万别走。你看我们医院在京都都是数一数二的,您就在这儿吧。” 七嘴八舌的劝阻,让末小鹿越来越模糊,她仰头望向幕水渊,企图让聪明的他给予自己答案。 幕水渊不在意的轻笑。没想到袂所说的自己带不走末小鹿是这个意思,他是了解末小鹿的脾气,不会眼睁睁看着一群陌生人因为她而失去工作,他要利用末小鹿的善良与同情心。 但是袂就没有调查过自己是干什么的吗? “这所医院不收你们,你们可以到幕氏医院,那里会收留你们。”幕水渊开口,心道,这不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嘛。 可是,这些小护士听闻这话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们对于鹿袂医院是衷心的,我们不会跳槽到别家医院。” 闻言幕水渊疑惑不解,心中可是道着:这袂究竟有多可怕,为什么这医院的小护士会这么听话? 末小鹿被一群小护士夹在中间,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重重的喘息着,心里还在迷惑当中,她仰头望着幕水渊,皱着眉头,“我们不能离开吗?” “不能。”就在这时,那个妖孽般的男人出现,一身西装笔挺的打扮,头发被梳成中分是烫过的,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放着电。 周身的气场十足。 他修长的腿,几步便迈过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轻轻凉凉的一句话,瞬间让之前七嘴八舌求情的小护士们一哄而散。 也许这才是这些小护士们的作用,只要拦住她,袂自然会搞定接下来的步骤。 末小鹿抬眸看向他,有些惊喜的开口,“袂?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啊,你忘记了吗?”他俯身,有些心疼得揉了揉末小鹿的头发。 末小鹿第一次被这样对待,还是一个只见过三面的人,她有些尴尬得向后退了一步。 袂也不恼,只是轻笑,“上次,你就是在这家医院的分院挂号看病的。” “原来这是一家医院啊。”末小鹿抬眸,难怪觉得二楼大厅上的那个标志有些眼熟。 幕水渊对于两人谈话的状态很不悦,他皱眉,拉住末小鹿的手顺势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 对面,袂的眼神以一种清晰可见的速度变得狰狞可怕,他的目光注视着幕水渊的手,如果目光是一道闪电,这会儿的幕水渊估计已经被劈死了。 袂轻轻拉过末小鹿的手,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心打转。 末小鹿怔怔得看着他,几乎忘记了反抗的动作。 袂他好似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能够蛊惑人心的魅力,他的眼睛就好似一道漩涡,能够让人陷进去,她像是魔怔可以般,身体的疼痛都忽然不见了,她的肢体好像不受她的控制! 她就这样任由对方在她的手心里打圈圈。 幕水渊皱着眉头,想要拉回她的手。 另一边的袂却没打算放手。 一时间末小鹿被夹在中间,纤细羸弱的身姿被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夹在中间。 她只能仰着头去看他们,袂的‘魔力’好似带走了她身上的疼痛,她苍白的皮肤渐渐恢复红润,变得莹白如玉,唇间好似也带上些许色泽。 幕水渊震惊地看出末小鹿的变化,“你……”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虚弱的她,只能仰着头去看他们。 袂的‘魔力’好似带走了她身上的疼痛,她苍白的皮肤渐渐恢复红润,变得莹白如玉,唇间好似也带上些许色泽。 幕水渊震惊地看出末小鹿的变化,“你……”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末小鹿只觉得自己腹部暖暖的,好像有一股热量源源不断地从手心传递过来,她惊讶得望着袂。 自己的身体? 袂低头,神秘的微笑,“舒服多了吗?” “嗯。”末小鹿惊讶得连连点头,之后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神奇?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像武侠小说一样可以靠内力修复身体的吗? “因为……我是千年老妖啊。”唇间的那一抹微笑,一股诡异而妖娆的魅力席卷而来。 幕水渊的眉心蹙了蹙。这人的笑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熟悉? 袂收回手之前,修长的指头在她的掌心轻轻划过,划过她圆润的指尖。 惊起一股电流,酥酥麻麻的。 末小鹿立即收回手心,脸颊染上一抹尴尬的红,背到身后,恢复气色后,她极快地说句,“谢谢你。” “就只是这么谢吗?我可是帮过你两次。”玫的身高在一米九以上,比幕水渊都要稍稍高出一些。 他弯下腰,妖孽般的面孔凑近末小鹿,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神情中带着宠溺。 末小鹿有些尴尬,但碍于自己欠对方两个人情,没有立刻拨开他的手,只能挺着,尴尬的微笑。 袂好似很喜欢这样乖巧的末小鹿,很是受用的、享受的笑着,“给你一次机会,报答我。”他直起腰,收回手,手臂环抱在胸前。 一种得天独厚的气势,像是古代帝王,举手投足间都仿若是王的赐予。 幕水渊闻言,瞳孔骤缩,拉过末小鹿,将她藏在身后,“有什么要求,请跟我讲。” “鹿儿刚失去……”目光瞥到身后娇小的人儿,想着顾及末小鹿的心情,幕水渊没有完全说出来,“身子总归还是虚弱的,报答这种事情就由她的未婚夫来做就好。” 幕水渊温润如玉的面孔,像极了古代的翩翩玉公子,举止谈吐温文尔雅,说话语速慢条斯理。 清澈的眸子不卑不亢。 袂的目光仿若俯视众生般,轻描淡写的睨了他一眼,“你来以身相许?” “你……”幕水渊气得英俊的脸颊绯红,带上一抹愠怒。 身后的末小鹿惊得抬眸看向袂,眉心皱成一个川字。自己与这个人才见过三次面吧,况且自己刚失去孩子,以身相许这玩笑开大了。 幕水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想要骂出的脏话,“不好意思,袂先生,也许你还没有搞清楚。末家与幕水家定下来的婚事,不是谁都可以左右的。” 袂轻飘飘的、好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看来你忘记了我刚刚对你的忠告。”袂低垂下眼睑,目光渐渐染上阴郁。 “忠告?”幕水渊嗤笑,眸中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痛苦,“我知道下族与公主通婚的后果。” 末鹿鹿不止一次提醒过他。 但是,他每一次地回答都是…… “没什么可怕的,我都可以为了她放弃幕水家的继承权,放弃了幕水行医录,我还有什么是不可放弃的。”幕水渊这一刻肆意的大声说着,这仿佛是他的骄傲。 这个答案他说过好多次。 喜欢末小鹿,是一件令他骄傲、令他满足的事情。 这种自豪感与满足感充实着他的灵魂,他喜悦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情绪。 末小鹿闻言一怔,“什么意思?”蓦得拉过幕水渊,使其面向自己。 “放弃继承权?”她皱眉,立刻联想到,“难道当年过继给漾叔是你主动的?” 漾叔,全名幕水漾。是幕水渊的亲生父亲幕水流的亲弟弟,也是幕水墨的父亲。 幕水渊温文儒雅的一笑,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安抚道:“父亲很疼我,在他身边我可以感受到父爱。”他口中的父亲一直都是在指幕水漾。 “为什么?为什么连幕水行医录你也不要了?”末小鹿抬头质问,她难以理解。 幕水行医录分为九则,旁系分支只得学至行医录第四则,而嫡系子弟可以习至第六则,继承人可以多学一则,家主则可以学习全部。 虽然历代家主都在参学这第九则,但却只有一人成功,那就是幕水渊的亲生父亲——幕水流,流哥儿。 幕水渊从小就渴望得到亲生父亲的爱,但奈何亲生父亲是个医痴,对幕水渊不闻不问,一心专研幕水行医录。 也因此,小小的幕水渊一直对幕水行医录有着执念,是深深的执念。他想要参透那本医学瑰宝,成为第二个九则皆通的人。 与幕水渊一同长大的末小鹿,最了解他对幕水行医录的渴望与执念。 “为什么要放弃?你不是立志要成为第二个参透九则的人吗?”末小鹿蓦得拉住幕水渊的衣服,使其与自己对视,清澈明亮的双眼充满疑惑不解。 幕水渊温柔的一笑,顺手理了理她些许凌乱的头发,声音温柔如水般,“因为你。” 短短的三个字承载着幕水渊的命运。 因为幕水家嫡系是不可以娶末家女儿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同时也像是一个诅咒。 就像末家历代都会有一个被诅咒的女儿,被誉为公主,承受着血液上带来的痛苦。 幕水家的诅咒就是历代只能够臣服于末家,没有资格迎娶末家的女儿,尤其是被诅咒的公主,有违诅咒下场目前只有幕水流经历过…… 结果就是他疯了,一个天才疯了…… 就像是袂说的,下族怎么可以迎娶公主。 当年的幕水年之所以可以娶得末莉,就是因为幕水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幕水家人,他是幕水流与幕水漾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私生子。末莉也侥幸不是上一代被诅咒的公主,所以两人结合才相安无事。 五年前的幕水渊以为只要自己摆脱嫡子的身份就可以与末小鹿在一起,甚至连末默也这样以为。 但是自从末鹿鹿出现以后,幕水渊才逐步意识自己的天真。 血缘是改变不了的,嫡系终究是嫡系,下族人的血终究是下族人的血。 第四十八章夺走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一旁的袂怒气渐渐升腾,这种被忽略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周身的怒气释放出来,医院大厅里经过的病人医生都下意识的看向他。 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虽然会让人产生短暂的痴迷,但是下一秒就会被他眼底的戾气震慑住。 袂几乎是一个闪身,眨眼的功夫,就来到末小鹿的身后。 在她猝不及防时,将她拥入怀中,低垂着眼眸,注视着怀里的人儿,“不管是五万年前的末鹿鹿,还是现在的你,都有让我生气的能力。” 对的,他在说五万年前。 提及这里不得不穿插一段之前的故事。 在袂从末小鹿的房间离开后,绯嫣慌张得跑出去。 小小的人儿直直的奔到卫生间,费力的勾住水龙头,冰凉的水拍在脸上。 她抬眸,镜子里的小人,因为太过矮小,只能照到脸的一半,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装满着恐惧。 “为什么他会一眼便看穿我?”绯嫣害怕得喃喃自语。 “千年老妖。”想起在游乐场时,袂曾经与自己嬉笑时说过的话,她开始正视这四个字。 也许他真的是…… 千年老妖? 为什么绯嫣在游乐园第一次见到袂的时候,就敢跟他走。 真的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像个好人吗? 当然不是,她又不是真正的四岁小女孩,怎么会因为这样奇怪的理由就信任一个人,就跟他走呢。 全都是因为当年,洛玫七岁那年,就是袂捡到了流浪在外的她,将她送到绯家大宅门前。 她仍然记得那段不堪的回忆。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跟着黄奶奶一起乞讨为生。 黄奶奶是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她没有亲人,洛玫是她捡破烂时顺手捡回来的孩子。 虽然黄奶奶一直不承认小洛玫是捡回来的,但是邻居一些人多多少少的谈话,还是被小洛玫听出来了。 黄奶奶在小洛玫六岁半的时候去世,只留下小洛玫一个人,旁边的一个好心的叔叔见她一个小孩子自己生活,好心的照顾她。 但时间久了,小洛玫却发现了不对劲,好心的叔叔总会在半夜偷偷来她的房间,摸摸她的屁屁,甚至不让她穿衣服。 本来她是不懂这其中含义的,但是有一天她看到隔壁的一个大哥哥偷看小录影带,才明白,好心的叔叔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开始害怕,好害怕,最后只能逃跑。 她拿着黄奶奶当初捡破烂来的钱,一路北上。 很快手里的钱就花光了,她只能靠捡破烂为生,一次偶然她捡到一个钱包。 里面有好多好多钱,那是当时的她从未见过的数字,她几乎就要被那些钱冲昏了头脑。 但是她想起黄奶奶从小就教育她,“我们捡破烂捡的只能是人家不要的东西,如果是人家不小心掉的东西,我们绝对不能捡,不然老天爷是要惩罚的。” 小小的她就拿着那个钱包,蹲在地上苦等着失主来找她。 后来她果然等到了失主。 失主就是袂,一个俊美非凡、惊为天人的男人。 生长在平民窟里的小洛玫那一刻觉得自己见到了神仙。 他伸出干净白皙的手,将地上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抱到了怀里,丝毫不会觉得脏。 深邃迷人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看着她。 最后将她带到一个大大的城堡里,洗过澡后,剪掉了她长长的头发,她被打扮成一个小男孩的模样。 在这城堡里待了近一周,他将她送到绯家大宅的门口。 那天正好是她七岁的生日。 “所以那个男人即使十五年过去了,他丝毫没有老,一丝褶皱都没有,依旧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绯嫣对于自己的想法震惊道。 他不单单没有变老,他还看穿了自己。 “你见过我。”他的声音好似还在她的耳边回荡,久久不散。 他知道自己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绯嫣的瞳孔骤缩。 时间回到现在…… 袂趁末小鹿猝不及防时,将她拥入怀中,低垂着眼眸,注视着怀里的人儿,蔷薇色的唇轻启:“不管是五万年前的末鹿鹿,还是现在的你,都有让我生气的能力。” 五万年前?末鹿鹿? 幕水渊瞪大双眼,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袂的微笑眼熟? 因为那个魅惑众生的微笑像极了一个人,那就是末鹿鹿。 五万年前的末家公主,末鹿鹿。 “你究竟是谁?”幕水渊心中有一刻发慌,为什么袂会知道末鹿鹿? 末鹿鹿不是说她自己被封印五万年,第一次出来就附身到末小鹿身上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而且说话的语气仿若熟知她一般? “我?”袂反问,“我是袂呀。”唇间又是那抹魅惑众生的笑。 但是这一次这么笑容却让幕水渊胆寒。 这男人不会也是五万年前来的吧?幕水渊心中猜测着。 末小鹿一脸迷茫。 她曾与身体里的末鹿鹿对话过,但因为幕水渊曾经的错误判断,导致末小鹿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怪病引起的,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产生的第二人格。 她从来没想过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灵魂。 “鹿儿,过来。”幕水渊低沉着声音,目光警惕地看向袂。 末小鹿下意识按照幕水渊说的去做,但是却被袂禁锢住。 末小鹿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些男人总喜欢抱自己并且让自己动弹不得,他们当自己是什么? 袂又收紧了手臂,低下头,下巴轻轻地靠在她的脖颈处,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耳边,“抱一下。” 幕水渊蓦得上前,手搭在袂的手臂上,试图扳开,“袂,请你放手,这是我的未婚妻。” 袂烦躁得抬眸,目光如剑,弓起的背脊像是猛兽要发起攻势一般。 幕水渊也丝毫不落下风,平时温温柔柔的一个青年才俊,严肃起来真的很具有杀伤力。 一时间两个优秀的男人剑拔弩张。 袂烦躁得抬眸,目光如剑,弓起的背脊像是猛兽要发起攻势一般,“五万年了,你们幕水家的人依旧这样狂妄,你觉得我会再次让你从我手中夺走她吗?” “什么意思?”幕水渊疑惑得问,澄澈温柔的眼底闪过迷茫。 末小鹿对于“五万年”这三个字很敏感,这是她第二次听说五万年,上一次是龙隽头脑不清醒的时候听闻的。 她还记得当时的龙隽执拗得叫着自己公主,说自己是五万年前最受宠的公主。 这一次听到是从袂的口中。 她抬眸看向袂,弯弯柳叶眉皱起。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字面上的意思。”袂的手臂收紧,直接命令的语气说道,“她现在归我,过些日子我会亲自送到古末岛。 “你……”幕水渊被袂的口吻气得郁结于心,怒目而视。 “还有,顺道看看末默,给他讲讲故事,最重要的是提提婚事。”袂继而低头看向怀里的末小鹿,最真诚的眼神出现,那是袂有史以来最认真的目光,“以身相许,我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过了五万年。 如此炙热的眼神,盯得末小鹿浑身不自在,她推搡着他,语气礼貌而又疏离,“您虽然帮过我两次,我很感激,但是以身相许这种玩笑开不得。” “这是你给我的承诺,我只是来要回我的承诺。”袂丝毫不在意末小鹿对他的排斥,他有信心,这个女人迟早是自己的。 因为只有他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幕水渊在一旁气得郁结,直接冲过去,想要推开袂。 却被袂轻而易举的闪开,一道风过,速度之快…… 幕水渊有些呆愣。这速度?是正常人的速度吗? 末小鹿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就被袂带走好远,诺大的医院大厅,她再一回头,人群几乎淹没幕水渊,她有些看不清幕水渊的脸。 幕水渊快速拨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顾安静的医院环境,大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来自哪儿里?”是不是与末鹿鹿一样来自龙门?来自五万年前?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注视着他。 本来就好多人在偷偷看着他们,这下幕水渊的一吼,引来如此多的关注,让袂当下觉得心烦意乱。 “我?”袂语气中夹杂着不耐烦,“我是袂呀。”目光中带着轻蔑,好似在看一个痴傻的人儿。 “你明白我的意思。”幕水渊再次开口,眼神中带着肯定,“我见过她,所以……”你一定是来自五万年前。 “你见过她?”问眼前,袂惊讶得抬头,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地正视幕水渊,“她可以出来了?” 话落,袂低下头看看怀里的人儿,伸手搬弄着她的脸,试图要找出她的不同。 可怀里的脸色不温不火,倾国倾城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忧伤与愁苦。 没有任何活泼开朗与热情洋溢的情绪。 “看来,她虽然出来过,却无法控制。”袂目光有些失落,禁锢着末小鹿的手也有些松懈。 末小鹿实在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语,她想顺势推开袂的手,却没有成功,只能气愤的开口:“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请不要带上我。” 她刚失去孩子已经够难过的,她不想再牵扯些其他有的没的的事情里。 她奋力推开袂的禁锢,实在推不开,只能脚下用力踩到对方脚面上。 袂丝毫没有想到,一向优雅端庄、贤淑温柔的末小鹿会使阴招。 猝不及防下,被狠狠踩了一脚。 他吃痛得松开手,脚趾传来麻麻酥酥的感觉,诧异的看向末小鹿。 幕水渊几乎忍不住笑意,迅速拉过末小鹿,将其再次藏在身后。 袂无奈道:“我很可怕吗?你总藏着她做什么?” 幕水渊与其对视,澄澈的眼底可以看到袂的影子,“所以你与末鹿鹿一样?” “嗯哼?”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轻轻摊手,“你心中不是已经有想法了?那就是你想的那样。” 幕水渊瞳孔怔缩,将末小鹿拉得更往后。 “我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是命定要在一起的人,而你……”袂轻蔑的眼神看向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下巴,“你知道你的命运,你注定跟她没戏。”不管是五万年前,还是五万年后,你都没有资格。 幕水渊的松几乎就要因为这句话松开了,但是末小鹿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他回头。 看到末小鹿迷茫的眼神,心中一瞬间像是被激励了一样,坚定地握住她的手。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弄成一副我要强拆鸳鸯的样子。”袂叹了一口气,手托着下巴,目光却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冷冽。 他转身,背过末小鹿与幕水渊,“游戏结束,我不想再陪你们在这儿说些没有用处的话。” “绯黯长睡不醒已经很久了吧。再过四天,什么医仙在世都救不活他,即使你参透幕水行医录也没用。”袂说着。 末小鹿惊得抬眸看向他,猛得脱开幕水渊的手,几步走过去,“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黯哥受伤的事情?” 幕水渊在一旁皱着眉头。 “因为是我毒的呀。”袂轻描淡写的说着,随意的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戒指。 末小鹿皱着眉头,眼睛突然闪过一阵亮光,“你……?” 袂轻轻的哼出声,“嗯?” 这个白玉戒指,难怪她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眼熟。 这个白玉戒指就是当初在墓地害绯洛手受伤的人,她还记得这个男人当时手里拿着枪,直直的指向绯洛。 自己挡在绯洛面前,昏暗的墓地,只能借着月光看到他手指上反射着光芒的白玉戒指。 “当初在墓地的人也是你?”末小鹿震惊得开口。 “认出来了?”袂丝毫不在意的,继续转动着那枚让自己身份泄漏的戒指。 “你为什么要伤害绯家两兄弟?”末小鹿大胆地走到他的面前,质问他,目光灼灼。 “因为宿仇呀。”袂轻飘飘地说着,仿若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祖宗抢了我妻子,我报仇呀。”袂摆摆手,魅惑众生的语调,好不在意的态度。 末小鹿也是要被这人气晕了,只能先摆开绯洛的事情先不说,先解决绯黯的事情。 既然他愿意开口,就说明有缓解的余地。 “要怎么做才可以给我解药?”末小鹿直截了当地开口,娇嫩的嗓音带着强势的语气。 “鹿儿……”幕水渊紧张得拉过她。 “没事儿。”末小鹿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说吧。” 袂饶有兴趣地开口,“我想要什么,已经说过了。” 末小鹿嗤笑:“跟你走?还是以身相许?” 没想到自己一个残破的身躯,刚失去孩子的人,居然还有人抢着要?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以身相许只是提提而已,我不为难你。”就像是五万年前,他从未为难过末鹿鹿,只要末鹿鹿不想要,他从来不会强加于她。 现在面对着这个拥有末鹿鹿灵魂的人,他也依旧是这样的态度。 其实,这也是他的自信。 活了几万年了,他早就不是当初被末鹿鹿耍得团团转的笨人了。 对于她,他志在必得。 末小鹿爽快的的直接答应,“好,我跟你走。” “鹿儿?我们要回古末岛的。”幕水渊拽过她的手,紧张焦急地开口。 末小鹿再次安抚性的拍了拍他,“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只要能拿到救绯黯的解药,她做什么都可以。 第四十九章心上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最终就这样自愿的与袂一同离开,幕水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上车。 心中为自己为何不能救治绯黯而恼悔。 他们很快来到袂的家,原来袂的家就在炎夏大宅附近。 一下车…… 饶是从小在钱罐里长大的末小鹿,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奢侈贵重的设计风格,感觉整体建筑完全是在诠释一个词汇,那就是富有。 虽然里里外外透露着奢贵,却丝毫不显得庸俗。 墙壁上多是用画点缀,几乎都是水墨画。 多数画都是在画一个女人…… 一副画是,那女人一袭古时黛粉色衣裙,挽起发髻,搭配一只飞舞张扬的凤钗…… 一幅画是,那女人一身英姿飒爽的盔甲,一件红色披风,上隽绣着仿若浴火重生的凤凰…… 一副画是,那女人倚靠在温泉边,睡眼朦胧的抬眸,若有似无的、漫无目的的注视前方…… 女人有着沉鱼落雁之花容,闭月羞花之美貌,樱桃般水嫩饱满的唇瓣微微抿着,眉间印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无论是哪儿一副画,都美得惊人,可以看出绘画者的用心。 末小鹿怔怔得站在画前,这画中人与自己是那么的相像,几乎是一个人。 她伸手抚摸着画中人的脸,画质的细腻程度仿佛真人在面前,手下的触感惊为天人。 她脑海中闪现过,龙隽手里的那条手帕…… 她眼前一亮。与其说画中人像自己,不如说画中人就是那手帕上的女人。 这些画出自一人之手? 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他蔷薇色的唇轻启,目光注视着墙上的水墨画,眸底满是柔情,“这画中人是你,又不是你。” 末小鹿恍然回神,错愕道;“袂?” “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她。”袂又开口,注视着末小鹿,话里的意思末小鹿不懂。 她只能仰着头,看着他妖孽般的侧脸,疑惑得问,“她究竟是谁?”五万年前末家的公主吗?为什么袂也知道这个人? 袂深深地看着她。 末小鹿好似从他的眸中看到了温柔,看到了深情。 她惊得向后退一步,“我不是她,不当替身。”她下意识的开口。 倩倩曾经当了两年多的替身,那个过程有多痛苦。末小鹿是陪着她过来的,她深有体会。 袂闻言,喷笑出声,“哈哈……” “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什么?”末小鹿疑惑得呆问。 笑过后,袂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口,“想听故事吗?” 末小鹿没有回答,只是疑惑得看向他。不知道这个人又在卖什么药。 袂也不管末小鹿有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开口:“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是真的有不死之身吗?” “你说什么?” “不老不死啊。”袂依旧轻轻的笑着,这张魅惑众生的脸,无论带着什么样的微笑,都是那样蛊惑人心。 “不老不死?”末小鹿有一次重复道,心中满是疑惑。 “你到底能不能听我讲故事,问题可不可以留在最后问?”袂无奈得说着,手指轻轻敲了下末小鹿的脑袋。 末小鹿撇撇嘴,双手揪了揪身上的病服。 她的那身衣服被血液染透了,已经没有办法再穿,所以她只能穿着病服出来。 见此,袂眉头皱了皱,“去把衣服换了,回来再给你讲。”说着推搡着末小鹿上楼梯。 末小鹿无奈得被推着,她几步回头,“我可以自己走。” 袂也没有强推着,直接动手去,“好吧,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柜子里的衣服专门为你买的。” 注视着末小鹿离开的娉婷背影,他转过身,继续看着墙上的画。 这些画都是他画的,每一幅画都是他的记忆。 都是他五万年前的记忆。 没错,他就是从五万年前来到的。 但不同于末鹿鹿的状况,他没有被封印,他是活到现在,就是传说中的不老不死之身。 当年,三国乱战。 他是华银国的王,亲自带兵前往华诺国,与绯帝大战三天,就是为了打败绯帝,带回末鹿鹿。 末鹿鹿是华诺国的子民。绯帝是华诺国的王,十一岁便开始掌管华诺国。 因着年少便掌管一个诺大的国家,可以说是从小到大过着的生活都是水生火热的,他哪儿里有时间出巡偶遇末鹿鹿。 所以要说这几个男人中,最先遇到末鹿鹿的,要数是袂。 那年,袂还只是华银国的一个小小的王子,袂的父亲可不像绯帝的父亲那样短命。 年少的袂是个憨货,出国游玩时偶遇末鹿鹿。 对其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最终深深的爱上她。 但是末鹿鹿却是早有心上人的。 那个人就是。 幕水渊。 相同的名字,甚至连长得都十分相似。 袂苦涩的笑笑,伸手抚摸着墙壁上的画卷,手指下的触感仿若真人般。 思绪渐渐回到五万年前。 五万年前。 末鹿鹿的母亲末夫人体质不好,生下末鹿鹿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而当时,幕水家世代行医,在华诺国乃至华银国都举世闻名。末家人为自家夫人的病情,多次去幕水家拜访。两家你来我往的、相互走动着。 袂出游华诺国,一方面是为了游玩,一方面也是为了去幕水家求药。 就这样,末鹿鹿与袂相遇,在幕水家。 那一次见面至今历历在目。 微风轻过,澄澈透明的湖水泛起淡淡的水波纹。 佳人仿若湖边西子,一身素色锦衣,少女的头发仅仅是随意插上一支珠钗,剩余的长发披在肩上。 婀娜娉婷的身姿,远远望去玲珑有致。 美人儿的脸,清丽脱俗、倾国倾城,仿若下发的仙子。 她双目湛湛有神,颊边微现梨涡。阳光照射在她的侧颜,高挺小巧的鼻梁投射下微微的侧影,耀眼的光线衬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逆光中,她微微一笑。 当年的袂真真是个憨货,就是一枚微笑,狠狠的抓住他的心。 害得他一脚踩进湖里,随即激起一个大大的水花。 “哈哈……”末鹿鹿捂嘴肆意的笑,一手捂着肚子,“真是个憨傻的。” 袂傻傻的在湖里扑腾着。 眸中闪现潋滟的光彩,他傻傻一笑,继续扑腾着。 他是会游水的,但是见她笑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想讨她开心开心。 只见不远处一名男子走出来。 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翩然素雅的白衣长袍裹在修长的身上,流水般的线条可以看出男子完美的身材。 他的相貌极其温雅俊美,眉眼修长疏朗,与生俱来的清贵与高雅渲染得越发卓然。 他慢慢靠近末鹿鹿。 末鹿鹿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回头,微微的招手,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渊,你快来……” 幕水渊走近才发现湖中有个人,俊秀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带着无奈的宠溺,“你又整蛊别人了?” “我没有。”末鹿鹿下意识得摆手,乖巧的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解释,“他是个憨傻的,自己掉下去的,我什么都没做。” 幕水渊显然没有信,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去救人,你在这好好反省。” 说着直接一跃而下,带起一阵小小的水花,动作行云流水。 袂看出对方有救自己的意思,顺势松了力气靠在幕水渊身上,坦然地等着对方救自己上岸。 “不好意思,我家妹妹平时贪玩,调皮捣蛋得很。”幕水渊刚上岸就开始道歉。 两个人都湿透了。 一旁的末鹿鹿,憋嘴,“我不是你妹妹。”明媚的眼神渐渐暗淡,“还有,我才没有捉弄他。” “不许反驳。”幕水渊皱眉呵斥道。 “我本来就没有。”末鹿鹿气急,见幕水渊不信任自己,掐着腰大声地反驳,清秀脱俗的脸被气得通红,“你也是个憨傻的!”说着气哼哼的跑开。 袂当时不懂什么叫做爱,所以不明白末鹿鹿为何那样生气。 直到后来他才懂得,被心爱的人误会是有多难受。 嗯…… 那时的末鹿鹿心中早已经有了幕水渊。 幕水渊作为幕水家长子,华诺国出名的青年才俊。确实有值得末鹿鹿喜欢的地方,这是当年的袂也不得不承认的。 他一度将幕水渊当成最大的情敌,却没成想,被一个最后出来的绯帝躲得了先机。 绯帝直接利用权势,将末鹿鹿强行带走,掳回宫中,给了她一个公主的称位。 以公主之名行皇后之事。 现实中的袂,轻轻拂过画卷上的脸,喃喃自语,“论到阴狠,谁能比得过绯帝?”语气带着自嘲。 末鹿鹿刚被封为公主,绯帝就下达了第二道令,命幕水家世代追随末家,保护末家周全。 这条令不用以往,是绯帝以帝王之位,符文为咒语,牺牲精神力铸就的。 精神力消耗越大,符咒的约束力就越强。 因为这一个令,绯帝整整昏睡一周。 终生终世,世世代代,幕水家臣服于末家。 使得幕水渊再也没有资格娶得末鹿鹿。 “以一半的生命拆散他们。”袂轻笑,“你也算是帮了我。” “你在说什么呢?”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袂回过头。 末小鹿缓缓走下来。 微微扬起的下巴,端庄优雅的挺起背脊。纤细的脖颈如同白天鹅般优美纤长得刚刚好,白皙圆润的手指轻轻搭在楼梯扶手上,缓缓往下走来。 酒红色的修身旗袍,那深色的旗袍衬得她皮肤透亮如雪,随着她的脚步露出白皙纤细的美腿。 她面带疑惑,不解的问着他,“为什么你这儿会有我可以穿的旗袍?” 旗袍合身得恰到好处,每一寸都紧紧的贴合,好似量身定做的一般。 “自从见过你那次,我就知道是你。”袂笑笑,如一汪潭水般澄澈耀眼的眼眸虽然弯弯如月牙,却不断闪烁着魅惑人心的气息。 “既然知道你会来,当然要准备你穿的衣服。”袂的自信是由内而外的,“果然旗袍最适合你。” “虽然很想说谢谢,但我真的不喜欢这个颜色。”末小鹿皱着眉头,拉了拉调整下旗袍。 这个颜色显得妖娆,不是她的风格。 “她喜欢。“袂不在意的轻笑,配在一张宛如妖孽重生般的脸庞上,更显得妖娆魅惑,真真的男生女相。 “你好像很爱笑。”末小鹿开口,澄澈的双眸与他的眼对视,“但是你的眼底丝毫没有喜悦。” 她去迈下台阶,走进袂,纤纤素手抚上他的眼帘,“这里,好像并不开心。”她的声音轻柔,像是春风带着暖意,抚摸的仿佛是人的心。 袂怔住,心脏仿佛被人拿住,他踉跄得向后退了一步,错愕得开口,“你……” 随即,瞬间收敛住情绪,转过身子。自己怎么会这么慌张? 岔开话题,“你还要不要听故事?” 末小鹿不在意他排斥的举动,两人本来就不熟,她刚刚是有些越界了,她开口:“当然要听。” 第五十章怀疑的种子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不在意他排斥的举动,两人本来就不熟,她刚刚是有些越界了,她开口:“当然要听。” “可我不想讲了。”袂回过身来,目光中带着揶揄。 本以为会看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去没成想末小鹿的情绪丝毫没有波动,像一个琉璃娃娃般。 “那我回去休息了。”话落就准备转身。 末小鹿的沉稳倒是显得袂不稳重了,“哎?你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末小鹿抬腿踏上楼梯。 对于这个男人的故事,不可否认的,她是好奇的。 好奇他为什么要在墓地里伤害绯洛,好奇他为什么要为绯黯下毒,好奇他为什么会画那个与自己长得一般无二的女子,好奇他为什么好像对自己的事情了若指掌。 她是很好奇的,但是她的情绪不支持她的好奇心。 “你……”袂觉得自己如刺梗在喉咙,想咳都咳不出来。 末小鹿推开房门,直直的走到床边,身子陷入柔软的床里,被子盖过头顶。 寂静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月色早已悄然来临。 屋内的灯都没有开,所有的光都是来自房子外边的灯。 半晌,房间里传出压抑的哭声,被子轻轻地颤抖。 被子下边的末小鹿,止不住的哭泣着。 她哪儿有什么心思去听别人的故事。 她刚失去孩子。 她的孩子,她还没有好好感受他的存在,就被自己的粗心害死了。 她与绯洛也彻底走到终点,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她怎么会连自己是否怀孕都没察觉呢?末小鹿缩在床上,狠狠的敲自己的脑袋,恨自己的粗心大意。 眼泪侵湿了发间,也湿透了被子,豆大的泪珠源源不断地流。 她怎么会?那么粗心? 她锤着脑袋的动作突然停止,脑海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不对! 被子一下子蓦得被她掀开。 她有去医院检查过! 医生说是肠胃的毛病,还给她开过药,袂亲手给自己的。 难道他? 她的目光闪现着难以置信,这一刻有些坐立难安。 他知道自己怀孕? 蓦得抹掉眼角的泪水。 他故意隐瞒自己? 末小鹿立即下床,焦急地往外走,脚下几次踉跄的差点绊倒自己…… * 绯洛的眼神在末小鹿离开之后,越来越暗淡,他没有理会云柔,他抬手。 景韫受意,推着绯洛去到病床边。 葱白的指尖划过被褥,被子上仿佛还有末小鹿刚刚坐过的余温。 他的目光闪过种种情绪,那些情绪最终都被悲伤所替代。 云柔站一旁怔怔得看着,心中好似明白了自己能来的原因,“洛,你们发生了什么?”她轻声问。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绯洛低垂着眼睑,抚摸着被褥。 “我……” 云柔还想说什么,却被景韫拉住,“让他单独待会儿。” 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绯嫣,景韫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 景韫带着云柔离开。 绯嫣缩小着自己没有说话。 轻轻的关门声让绯洛以为所有人都已经离开。 他扶靠在床上,右手手指蜷缩到一起,“末小鹿,孩子。”嘴里轻声念着。 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溜出来,泪水砸在床单上,染出一朵墨色的莲。 “三个月,原来那次并不是梦。”嘴里呢喃着。 三个月前,他在酒吧宿醉被末小鹿捡回家。 那一晚,他做了很长的梦,他梦到洛玫回来了。 在梦里他得到了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她。 第二天醒来,他也几乎以为洛玫真的回来了,但见到末小鹿的那一刻他意识到那都是他的空想。 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得觉得那晚的感受都是假的,全是他的空想。 但是妊娠时间真的是三个月零一周的话,那正正好是那天。 所以…… 拳头狠狠的砸在床上,所以害得末小鹿不再是至纯至善的人是自己! 夺走她第一次的人是自己! 她一直要拼命解释的是,自己当初侵占了她! 绯洛简直无法原谅自己,他不单单在侵占了对方,还以对方不干净为由几度狠狠欺负她。 “我特么就是一个混蛋。”额头抵在床上,这床仿佛还有她的气息,那股清甜的气息,但却带上医院里的药剂气味,足足伤了那清幽的香甜。 绯嫣就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去安慰他。 从小与绯洛一起长大,她是最了解他的人。 刚刚他一切的举动都在向她传送着一个信息,就是他是故意的。 他是刻意为之的。 明明知道孩子是自己,却故意拿着三个月怀孕来说事儿,故意推到幕水渊的身上。 他是希望末小鹿恨他吧。 可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那个与自己前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可他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决绝呀。 他这样做,末小鹿该会有多恨他?他能够想象吗? 自己是不是应该告知他,自己才是真正的洛玫? 绯嫣这一刻迷茫了,小小的脸皱成一团。 床边的男人颓废得仿若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弯曲的背脊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 流泪的样子让绯嫣心痛。 她应该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些什么的。 可是她刚刚答应过师傅,以后自己只能是绯嫣啊。 绯洛单只手拽着床单,一条腿用力向床上拱,他吃力得坐到床上,费力地转身后却与角落的绯嫣对视。 一大一小的眼睛都含着泪珠。 绯洛慌张得抹了一把眼泪,“嫣嫣,怎么没跟你云柔阿姨一起出去呢?” 对上孩子,他尽量的温柔。 因为他深刻地意识到,真正把绯嫣推入深渊的人就是自己。 不管是哪儿种计划,最终被他推出去的都会是这个孩子,自己的亲侄女。 他目光中沉痛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来,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 “小叔,你是不是知道小鹿的孩子是你的。”陈述肯定的语气在说着,绯嫣缓缓的走过去,翘起脚尖,小小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才一个下午,他怎么就出现青色的胡渣了呢? 他憔悴的脸,布满了青青紫紫的药水痕迹,只能看清他明亮深邃的眸。 他轻轻抬手,握住绯嫣的小手,宽厚的手掌紧紧包裹着她,“小叔对不起你。”眼神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痛苦。 “小叔。”绯嫣抱住绯洛,小小的身子,只能用手抱住他的脑袋, 他没有对不起自己,应该是自己对不起他,她不该带着末小鹿去格斗场,更不该登台比赛。 绯洛单只手拥着她,他不说话,那么安静,眼瞳里闪着碎碎的流光,像是无底洞的深渊。 “不要伤心。”稚嫩的嗓音试图去安抚他,但是她心中知道自己的安抚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是嫣嫣的错。” “嫣嫣……该任性的去……格斗场。”小孩子泣不成声。 绯嫣的话让绯洛恍然想起,他突然开口,拉开与绯嫣的距离,“你为什么会知道格斗场?”悲伤深邃的眼眸中还蓄藏泪光。 “我印象中你从来没有去过格斗场,进入格斗场是需要资格密码的,你怎么会有?”绯洛的目光,审视一闪而过。 他还清晰的记得昏迷前,他亲眼看到绯嫣将三胞胎之一那位的眼睛戳瞎,出手狠辣迅速,比多年前的自己还狠毒。 绯嫣不慌不慢地开口:“是景韫爷爷给的。”对的,按照她目前的身份,她应该叫景韫爷爷。 绯洛疑惑道:“师傅给的?”师傅怎么这么会让嫣嫣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景韫爷爷曾去禹罂堡看过我跟丞丞。”绯嫣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纯真。 论伪装,没有人能够比过前世训练过十几年的洛玫。 “丞丞?”听到这个名字,绯洛怔住,“他还好吗?”目光有些复杂。 丞丞,全名绯烨丞,是哥哥的大儿子,与绯嫣是对龙凤胎。 龙门事件之后,丞丞与嫣嫣这两个孩子独自生活在禹罂堡,后来嫣嫣被亓晟接来亓晟家。 丞丞自己在禹罂堡,现在禹瑾萱与龙策回去了,他应该会少些寂寞吧。 “哥哥很坚强。”绯嫣想了想,最后开口。 绯烨丞要比同龄孩子成熟得多,算是少年老成。前世她没有见过绯黯小时候的样子,但是绯黯十七岁回来那年,她是知道的。 绯黯这人沉默寡言,处事果断精明。也许未来绯烨丞会越来越像他。 “那就好。”绯洛低头沉思半晌,“那你为什么要上格斗台?”去格斗场他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小孩子调皮对那里好奇,但是格斗台那地方对于孩子来说看起来就很恐怖,她怎么敢上去呢? “因为好玩。”绯嫣说着低下头,一脸羞愧,“我去报名,那个经理看到我后好像很开心,就让我上去了。” 绯洛皱着眉头。 那个经理?真的不该活着! 四五岁的孩子的出现在地下格斗场就已经是奇闻,他又把这孩子送到格斗台? 他是想重复当年的光辉吗? 绯洛第一次上格斗台是他六岁那年,同时也是哥哥失踪那年,更是洛玫刚到绯家的那一年。 那一年绯洛登台守擂,一个小小的孩子被揍得很惨,但是格斗台上哪儿有什么人性可言。 对方可不会在乎他只是个孩子的事实,对方只想要赏金。 最后是洛玫窜进格斗台,两个孩子借助自己的灵巧与景韫所教才侥幸守住擂台。 不知道云柔还记不记得? “小叔,你还会跟小鹿在一起吗?”绯嫣仰头看着他。 澄澈的大眼睛让他无法直视,绯洛的目光有些闪躲,良久才开口:“……不会。” “为什么?” “小鹿姐姐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 “因为云柔阿姨吗?还是因为玫玫?” 绯嫣激动得开口,连连发问,绯洛都没有机会回答。 “云柔就是洛玫。”最后一句话好似刺激到绯洛,他缓缓开口,眼眸如若寒星,静默冷峻如冰。 小小的绯嫣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的话直接说出口,忘记掩饰情绪,“洛,你不愿意面对是吗?” “我没有不愿意面对。”绯洛的声音突然高涨,像是要不断证明自己的话,他反复说着,“我没有不愿意面对。” 她何其了解他,他这样强烈地反驳,就是因为他害怕。 如果云柔不是洛玫,那么他承担不起这些日子他做的决定。 他承担不起对末小鹿的伤害。 他,绯洛,真的爱上末小鹿了。 绯嫣坐到床边,背对着绯洛,双目失神。 她的洛主真的爱上末小鹿了。 这不是她早就预料好的吗?她曾经也撮合过他们,但是真真正正意识到绯洛的爱时,绯嫣有些不想面对。 毕竟这是自己前世深深爱着的人。 她再次转过身,表情恢复四岁的天真烂漫,“电视里相爱的人都要在一起的呀。” 他抬眸,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深邃眼眸,嘴角含着嗤笑,带着浓浓的讽刺。 “可能我注定得不到爱情。” 他爱洛玫的时候,洛玫为他而死。 他爱末小鹿的时候,末小鹿为他流产。 也许他不配拥有爱吧,他现在只希望在仅剩的时间里弥补云柔。 也希望可以让末小鹿彻底忘记自己,如果忘不掉,那恨也好,总好比以后一直念着一个死人要强。 那一抹苦涩的笑,让绯嫣的心也跟着抽痛。 纵使绯嫣再了解绯洛,她不知道关于琉璃珠的事情,她又怎么能明白绯洛心中所想。 “嫣嫣,你景韫爷爷是不是教过你一些奇奇怪怪的打架招式?”绯洛突然想到。 在格斗场上的时候,绯嫣突然冲过去,脚下生风的样子,明显是古武运气。 难道师傅准备从嫣嫣四岁就开始让她接触古武吗? 绯嫣眼睛一转,顺势应下,“景韫爷爷在禹罂堡在几天教了我跟丞丞,洛洛叔叔,嫣嫣是不是好棒,一下就学会了。”绯嫣可爱得给自己拍拍手。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无论她做出什么表情,做出什么情绪。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都是合理的。 绯洛眼眸复杂的看向她。几天?会古武运气?是嫣嫣的经脉异于常人,还是她的精神力要比其他人强? 他跟洛玫当初学古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快。 第五十一章感同身受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下楼,却没有见到袂。 她才恍然发现,这诺大的房子里居然一个佣人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袂住在哪儿个房间。 一个人在诺大的房子里来回徘徊,漫无目的。 心中像是憋着一团火,却无处释放,她的心揪揪得难受。 她的孩子来的时候,她不知道。去的时候,她却深有体会。 血液一丝丝从体内流出的感觉,她这一生都无法忘却。 忽然想起,今天上午闵孝媛来的时候。 媛媛哭着哀求自己保住她的孩子,但是自己却没有留住她。 末小鹿低嘲的笑。也许是因果报应吧。 自己没有能保护媛媛,所以报应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的孩子就在这个下午没了。 慌神中,她不小心扭到脚,脚下一个踉跄,还好她迅速扶住楼梯的把手,及时稳住身子。 不然。 回头看了看这长长的实木楼梯。 心中不免有些后怕,脚下渐渐开始发疼,她坐到楼梯上,捂着脚踝。 眉头皱都没皱一下,这样的坚强、冷静,她自己都有些诧异。 虽然脚上的痛不断刺激着她,但是她依旧没有说出一个痛字。 呆滞的目光,毫无交集的看着高高肿起的脚踝,目光渐渐开始重影。 她想起以前。 曾经她在绯洛面前受伤过,但她从未喊过疼,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心疼。 疼这个字,只有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说出才会有效。 其余人面前? 可能他会给予一个毫不在乎的眼神? 苦涩的笑容僵持在嘴角,目光中闪烁着破碎的光,那是泪花湿润了眼眶。 还想他做什么?等拿到绯黯的药,救了嫣嫣的父亲。她与绯洛就彻底两清了。 既然她无法挽救嫣嫣的性命,那么就用黯哥的生命弥补吧,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 次日。 袂一早起来,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修长的手指在拨着葡萄皮,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摆放在小巧的水晶盘子里。 他的眼神温柔如缕缕阳光,目光中蕴含着喜悦。 末小鹿下楼时,见到的就是此场景。 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袂抬眸。 如沐春风的脸颊瞬间绽放出一个魅惑又明媚的笑容,“过来。”他招手,示意末小鹿过去。 末小鹿半信不疑地走过去,优雅的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交叠于膝盖上。 面露疑惑得看着他。 她有好多事情想问。她昨天下午刚失去了孩子,现在却活力四射的,身体丝毫不像是经过手术的样子,难道都是因为昨天她在自己手上打圈的动作? 她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喏……”他将水晶盘子推到末小鹿面前,晶莹的葡萄在灯光下更是盈盈生光,色泽诱人,“给你。” 末小鹿疑惑得看着他,半晌才委婉得拒绝,“不好意思,我对葡萄过敏。” 闻言,他的眉毛蓦得皱紧,目光冷冽仿佛夹杂着烈风,“吃了。”这是他精心剥皮过的,她必须吃掉。 “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过敏,吃不得。”末小鹿推了推面前的水晶盘子,表情有些愠怒。 “她一向爱吃葡萄,你怎么可能会对葡萄过敏?”袂说着,葡萄丢到嘴里,猛得站起来。 蓦得按住末小鹿的肩膀。 “你做什么?”末小鹿慌张得发问,手去推搡着他。 袂没有说话,一只手禁锢住她,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 葡萄被他的舌尖顶出去,却卡在她紧闭的贝齿前。 袂好看的眉毛皱起,深邃的眸子带着不悦,手下用力。 末小鹿被掐得吃痛,“啊……” 贝齿轻启间,葡萄被袂顺利的顶进她的嘴里。 袂喊着满意的笑容,松开她,如星辰般璀璨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末小鹿下意识想要把葡萄吐出来,却被袂制止,他厉声道:“你敢?” “吞下去!” 末小鹿倔强得看向他,手紧紧地拽着旗袍的一侧。 “不想要绯黯的解药了吗?他可只剩下四天的活头了。”冷冽的目光像是寒潭幽谷般,末小鹿有半刻迟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怒目看着他,缓缓地咽下。 之后吹过桌子上的纸巾,狠狠地擦嘴。 袂对此丝毫不在意,反倒是满意得点点头,“你乖巧的样子真可爱。”性感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说完,他继续剥着剩余的葡萄。 可是还没等剩下的葡萄被他剥完,他就察觉到身旁人的呼吸越来越重,渐渐有喘不上气的迹象。 很快,他也有些呼吸不上来的错觉。 袂抬头诧异得看向她,心中有一丝慌乱。 下一秒,他的手立刻搭上她的脉搏,随即握住她的手心。 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他的掌心传递到她的身上,末小鹿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顺畅,她虚弱得抬眸看了一眼袂。 只见他额头开始冒出细汗,嘴唇有些苍白。 “你?” 袂收回手,将水晶盘子里的葡萄丢到嘴里,“我很好。”苍白的唇轻启。 昨天为了给末小鹿治疗流产的后遗症,他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为符咒种在她的身体里,以后只要她的身体有任何异样,他都会感同身受。 就像是刚刚她过敏,他也会觉得呼吸不顺畅。 只不过,“没想到,你真的不能吃葡萄。”袂轻声呢喃,仿若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声音,细小甚微。 末鹿鹿可是最喜欢吃葡萄的。 “什么?”末小鹿没有听清,疑惑得问。 “我说,我这下帮过你三次,该怎么谢我?”袂抬眸目光中带着揶揄,他的唇色渐渐恢复正常,薄唇轻启,“以身相许如何?” 末小鹿气结,麋鹿般的大眼睛带着厌烦,憋着嘴的样子却十足的可爱。这个人为什么这么不正经?第一次见时不是这个样子呀。 “哈哈哈……”末小鹿的表情显然取悦了袂,他爽朗得大笑。 “欺负你蛮有意思的。”末鹿鹿他欺负不成,这末小鹿他倒是可以随意拿捏。 “欺负你蛮有意思的。”末鹿鹿他欺负不成,这末小鹿他倒是可以随意拿捏。 人生啊,还真是奇妙。心情愉悦的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袂斜着眼睛看向她。 末小鹿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来到这里,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解药?”袂摇摇头,“等你爱上我再给你……”那双剑眉下,一对圆润的桃花眼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菲薄的蔷薇色唇瓣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什么?”末小鹿蓦得转过身,目光不可置信,“开什么玩笑?” 动作间,酒红色的旗袍露出侧腿,白皙的肌肤一览无遗。 袂轻睨了她一眼,魅惑人心的眼底夹杂着嘲讽,“怎么?心里还想着绯洛?” “绯洛那小子不是已经找到洛玫了吗?你还想着他做什么?” 闻言末小鹿秀美紧簇,目光复杂,“你怎么会知道?” “这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袂轻轻一笑,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除非我不想知道。” 得天独厚的气势,久居上位者的气度,这人高傲的样子都如此自然。 末小鹿低下头,良久没有说话。 面前男人的危险程度好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空气中弥漫着沉寂的味道,两人虽然相对无言,却没有一丝尴尬。 半晌,末小鹿开口:“你昨天说的故事,现在想讲了吗?” 其实心中有好多话想要问,最想问的便是,他是否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现在就开口。 也许是因为她心中对于这件事情隐隐约约是有答案的。 她怕之后的她会控制不住情绪。 “你想听吗?”袂抬眸,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末小鹿清凉的目光看向他,“你要讲,我当然要听。” “那如果我不想说呢?”袂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擦拭手指,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揶揄。 他那轻佻揶揄的眼神,有些激怒末小鹿,她起身,作势要走,“那就不要说,我要上去休息了。” “才刚下来就要上去吗?”他单手托起下巴,那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像是可以当触电一般。 但末小鹿丝毫没有被其蛊惑,她狠狠睨了他一眼,理了理旗袍,优雅地转身。 酒红色的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好吧,等你再次下来,我再告诉你关于那幅画。”袂修长的腿交叠,悠闲自在地倚靠在沙发上,轻轻地看着她。 右手边还能看见那一排排画卷,末小鹿倏然回过头,澄澈明亮的双眼直勾勾的打量着他。 她想起一件事:这里所有的画中人都与龙隽手帕上的人一模一样。那么龙隽变傻之前是不是见过袂?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袂疑惑得问。 “龙隽之前是不是来过?” 末小鹿直截了当地质问,让袂一愣。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自在的神情,“这么快就猜到了?”他无所谓地轻笑。 “是因为那条手帕?”袂低下头,拨弄着手指上的白玉戒指,没等末小鹿说话,他像是笃定了一般又开口,“那条手帕果然在他身上。”眼神以目光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冷冽。 末小鹿昨天下午看到自己的样子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自从看过墙上的画卷后,就明显不同了。 起初他只以为,是因为画卷上的人与她长得一般无二使得她震惊。 但从她提及龙隽开始,他就已经猜到,那张画着末鹿鹿小像的手帕在龙隽手里。 居然敢私自带走自己的东西。 让龙隽活着这个决定,看来他做错了。 手下猝然用力,水晶盘子瞬间化为粉末。 末小鹿震惊得看向他,不懂他为何突然生气。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云柔照顾了绯洛一夜,今早刚刚睡了一小会儿。 绯洛不像末小鹿那样好运,有一个身习不知道多少年古武的人为他治疗。 虽然景韫也是通习古武之人,但是古武流传五万年,来到现在早就失了样子。 他是无法做到像袂一样,可以运用自如,甚至以古武运气医治他人。 所以绯洛的伤只能靠慢慢调养,这一夜是浑身难受,彻夜难安。 好在他从小学习古武,自身恢复能力要强于他人,换了常人估计更加难受。 这一早龙隽就急匆匆赶到医院。 见绯洛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当下眉头一皱,“怎么搞得?”这脸上的药水涂得未免也太吓人吧。 云柔端着水走过来,只是早晨睡了一小下,还有不清醒,“隽哥。” 云柔与龙隽实则只见过两面,但是洛玫与龙隽甚是熟悉,她热络得开口,“洛去了格斗场,打成这样子。”说完叹了口气。 “怎么会往格斗场去呢?”龙隽疑惑得问。绯家不是禁止绯洛再去格斗场的吗? 绯洛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一直没有开口,却突然眼前一亮,开口道:“隽哥,我有事情想问你。”清澈冰凉的眸子怔怔得看向他。 “问。”绯洛认真的表情让龙隽紧张起来,坐到床边。 “袂长什么样子?” 一旁的云柔目光闪过一丝复杂。 “你不会是?”龙隽好似想到什么,眉头一皱立即说道,“袂目测身高一米九二,典型的男生女相,样貌出众很容易辨认。” 绯洛眼神飘忽不定,与龙隽对视上的时候,皱着眉头。果然根本不是同名,这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龙隽猜测,难以置信道,“你遇见袂了?” “对,上次在游乐园里见过。”对末小鹿的态度有些虽然礼貌,但对于陌生人来说未免有些过于亲近。 昨夜在这所医院他也见过袂,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是绯洛万分确定就是一个人。 那一身白大褂,那个男人在这个医院上班。 两人正谈着话,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哐……”地一声。 “洛啊,你怎么样啊?”亓晟直匆匆地走进,伟岸的身子一下扑到床上,差点压到绯洛受伤的腿。 第五十二章被骗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两人正谈着话,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哐……”地一声。 “洛啊,你怎么样啊?”亓晟直匆匆地走进,伟岸修长的身子一下扑到床上,差点压到绯洛受伤的腿。 绯洛镇定自若地看着他,对于他的鲁莽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亓晟一抬头,一张憔悴的脸,青涩的胡须已经能扎人,嘴唇干涩,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 “你是怎么回事?一夜没睡?”龙隽见他的状态,不免担心,开口询问。 “黑子失踪了,已经两天两夜了。”亓晟蒙下脑袋,愧疚得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只能闷声说道,“我已经托人出去找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什么!” “什么?”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语气都是满满的担忧。 “怎么会失踪?”绯洛的手受了伤不然一定揪起亓晟的衣领子。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龙隽不愧是绯洛的兄弟,默契得做了绯洛想做的事儿,揪住亓晟的衣服质问道,“两天两夜才说出来,你是怎么想的呀?” “我……”亓晟被迫抬起头,吞吞吐吐的样子,“你不是刚清醒过来准备回禹罂堡吗?就不想麻烦你了。” 有些害怕与龙隽对视。 “再则我是昨天上午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说,下午绯洛不就出事儿了嘛。”亓晟无奈地摆摆手,“我也不想这样,这事儿赶事儿就都堆在这了,我只能自己去解决了。” “是兄弟吗?居然在这跟我提麻烦?”龙隽真的要被他的笨脑子气死了。 当初追睨倩的时候挺沉稳一男的,怎么从古末岛回来之后这么不着边际?越来越像黝轩,不对!黝轩作是作了点,但好歹是个有脑子的。 这货呢?脑子被猪吃了。 “我知道错了。”亓晟被训得低下头,他其实也很着急,“这我也找了一天一夜了,我现在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时间三个人讨论着如何去找人,一旁的云柔也说不上话,只能独自去另外一个房间睡觉。 云柔庆幸,还好这病房是景韫换过的vip间,两室一厅的套间病房,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去哪儿。 “所有黑子平时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也派了人偷偷守着,没有张扬一切都是秘密行动的。” “黝家的那边,我已经跟李乔林嘱咐过了,对外就说黑子出国玩去了,公司都由李乔林负责。” “但是,有一个麻烦的是黝立权那个老匹夫回来了,估计黑子失踪准与他有些关系。”亓晟愤愤的讲着,“真恨不得将那老匹夫弄过来整死算了。” 冷静沉稳的绯洛抬手,按住了躁动的亓晟,“别冲动,他留给黑子回来处理。” “哎……”亓晟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点事儿我都办不好。”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龙隽开口,安慰道。 “派人盯着黝立权,同时让李乔林注意所有股东的动向。黝立权想要回归黝家,不可能空手回来。”绯洛冷静的思考后,嘱咐道。 “好的。” “黝家内部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参与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黑子。”绯洛深邃黝黑的眸子闪过内疚,“我这个状态,跟个废人没什么差别,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洛……”龙隽担忧的唤了他一声。 绯黯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绯洛的手抬起狠狠敲向自己的腿。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你做什么?”亓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拦住了他。 “没什么,敲敲看看。”绯洛不在意的开口,嘴角带着苦涩。 “你想把自己敲残了吗?”亓晟将他的手塞到被子里,嘴上念着,“黑子没找到,黯哥又昏迷,你再把自己弄残了,那龙门的事情可就没头了。” 绯洛苦笑,“龙门……”目光有些复杂。 他知道关闭龙门的方法,他其实一直有机会去做,但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绯嫣。 所以这个事情一拖再拖,直到现在…… 良久,绯洛开口:“隽哥,我在这家医院看到袂了。” “什么?你在医院见到他?”龙隽有些震惊。 那个男人看起来是有私人医生的样子,怎么会来医院? “在医院之前见过一次,只是没想到,到了医院又见到了。”绯洛开口,“他好像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那家伙?能当医生?”龙隽嗤笑。即使只是相处过几天的时间,龙隽都可以清楚地看出那个男人内心的冷漠与嗜血。 他会是个医生?龙隽可不相信。 “我觉得是伪装的?”绯洛开口,他的想法与龙隽一致。 虽然仅仅与袂只见过两次,甚至第二次只是擦肩而过。但是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久居上位者,说他是个古代帝王绯洛敢相信,但是说他是个善良正直的白衣天使,绯洛可不信。 “估计不是巧合。”龙隽猜测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个袂在这医院吗?”亓晟激动得开口,“我们快去把他抓来呀,抓到他黯哥就有救了。” 亓晟说着激动得就要往外冲。 却被龙隽一把抓回来,“慢着,你怎么这么冲动?” “我是着急啊,黯哥昏迷将近两个多月了,那概念你知道吗?” “肌肉都开始萎缩了,再不起来,即使以后醒来,他也多半……”亓晟说得情急,才恍然注意自己说得话多么让人难过,“多半……”残废,晚年与轮椅相伴。 亓晟的目光有些暗淡。 作为绯黯的亲弟弟,绯洛要比亓晟更加着急,但是他必须稳住。 深邃的眸子仿若流淌着世间的疾苦。 龙隽曾说过那个男人与自己所学一致,皆是古武,而且看起来在自己与绯黯之上。 那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好抓呢? “你们是说,是袂害了我儿?”门猝然被踢来,身后浑厚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传来。 门口站着身着戎装的中年男人,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他剑眉薄唇,眉眼间与绯黯、绯洛两兄弟极其像。 身边赫然站着景韫,景韫面露难色。本是说好要帮绯洛隐瞒的,但是景韫刚一回绯家,绯景之就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了当天地下格斗场发生的事情。 见门口的人,绯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眉眼低垂,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绯景之浓浓的剑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炯炯有神,手里盘着核桃,脚下迈着沉稳的步伐,“黯儿的事是袂搞的鬼?” 绯洛低头不语。上次与父亲见面,还是在去古末岛之前,这次居然是在医院。 上次的交流可是并不愉快,亲儿子回家拿东西需要偷偷的,父亲又要一副抓贼的样子抓他,接着父子之间还要大打出手。 绯洛讽刺的一笑。 整个屋子没有人开口应答。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宁静。 龙隽叹了口气,“绯叔叔。”算是礼貌的打声招呼吧。 虽然对于绯景之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不苟同。但毕竟五万年前,龙家是绯家的臣子。他得到了先祖的记忆,骨子里带了些对绯家的敬意。 亓晟可做不到像龙隽一样大气度,他扭着头,没有吱声。 绯景之上次出现在亓晟面前的时候,是龙门事件。绯景之伙同黑人欺骗了禹小眸,用禹小眸的血开启了龙门封印。 还间接害死了洛玫。 亓晟现在看见绯景之就心里犯别扭。 “不愿意跟为父说话?”绯景之板着脸,眼角一丝丝皱纹透露着这个男人早就已经不在如当初那般年轻气盛。 锐利精明的眼神看向绯洛,“你……” 那句可不可以原谅为父?自尊心如此强的绯景之永远开不了口。 旁边还有两个小辈份的在,自己最得力的景家卫也在,绯洛的无视仿佛触及到他的脸面。 他板着脸开口:“黯儿的事交给我,我回去找袂要解药。你……” 见绯洛始终不愿意抬头看自己一眼,绯景之没忍住,无奈得叹了一口气,“你好好养伤,龙门的事不要再管。” “呵。”闻言绯洛一记冷笑。 不要再管?现在还由得他撒手不管吗? 绯洛真想吼他: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你的亲生孙女要去血祭龙门? 思及此,绯洛嘴角得冷笑化为苦涩。果然是因果报应。 “洛儿?”绯洛的态度使得绯景之顿时郁结于心,“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任性?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绯家好。” 绯洛扭头,舌尖抵住嘴腮。 龙隽表情严肃,不得不插话,“绯叔叔,你知道龙门开启,意味着华诺大陆的灭亡吗?”这话不吐不快。 “你说什么?”绯景之有淡淡的惊讶。 “我猜您之所以愿意帮助黑人开启龙门,是为了古武典籍吧?”龙隽说话慢条斯理。 绯景之皱皱眉头,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 “龙门开启,封印解除,意味着三个大陆将慢慢相融,你最近所看到的异象都是因为龙门所致。” “三个大陆,日新月异,早就形成了三个世界,有着三个世界的运行轨迹。” “当三个世界的运行轨迹重合,天地间将同时出现黑夜白昼,如果其他大陆的人来到华诺大陆,更会引起一起世界性的战争,那时候华诺大陆将生灵涂炭。” 龙隽的理论多数是来源于先祖。 龙门一趟,他比之前了解得要多得多。 “你在说什么?”绯景之跌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难以置信,“怎么会?” “绯叔叔,你可能是被欺骗了。”龙隽点头,“想要得到绯家的古武典籍,必须穿过龙门结界,去往异世界,但是放眼华诺大陆只有守护龙门的龙家人可以穿过结界。” “你根本没有办法拿到绯家古武典籍。”更不要想着重振绯家辉煌。 “可……我手里那本?”绯景之乱了,袂明明交给他一本典籍,所列古武确实是当今最强悍的呀。 “袂是会古武的,并且十分强悍。” 龙隽的意思很明显,绯景之手里那本根本不是绯家典籍,也许只是一本普通的古武书,反正是与绯家无关的典籍。 “他骗我……还害了我的黯儿……”绯景之其实早就隐约意识到自己被骗,但是他碍于脸面,一直没有正视这个问题。 现下,一位小辈当面挑明,绯景之心声郁结,手下经脉快速涌动,一股劲道气力汇于掌心,顷刻间,手里的核桃化为散灰,“我去找袂,要他给个交代。” 刚要走出去,绯景之倏然回头,他突然意识到,“你们怎么都知道了袂的事情?” “因为……我被抓走过……”龙隽开口有些难堪,“在他给黯下毒之后,他又将我带走,可能因为我是龙家人可以通过龙门吧。” “父亲,他为什么要开启龙门,你知道吗?”绯洛总算开口,他转过身子。 一张被药水几乎涂满的脸,让绯景之愣住,“洛儿……”他儿子的脸他都看不清楚了。 几乎是立刻,唠叨担忧的话,破口而出:“我说过不允许你再去地下格斗场,你看看你现在满身是伤,还想着龙门的事情。” “这是重点吗?”绯洛推开绯景之的手,目光夹杂着疏离,“父亲,如果你现在还想教育我,那么请你出去。”清冷的眼神睨着绯景之。 “我……” 景韫即使上前扶住绯景之,有些担忧得开口,“绯爷,说吧。” “绯家的责任终归是要落下两位少爷身上的。” 绯洛见状,苦笑开口:“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绯景之站在原地,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咳嗽一声。目光转到龙隽身上。 龙隽受意,立即拉起瘫在床上的亓晟,“走吧。” “为什么要走?”亓晟一直别扭着,没有注意绯景之的表情。 “你该睡觉了,睡好了一起去找黝轩。”龙隽架起亓晟往外走。 “哎……,我在这睡不也一样吗?”亓晟大声嚷嚷着。 “你这笨呢?快走得了。”说着抬手,将亓晟扛在肩膀上。 “啊……,我说你怎么从龙门出来之后连力气都比以前大了?” 闹腾的人总算出去了,景韫鞠躬之后关上房门。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绯景之与绯洛父子两人。 “说吧,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事情?”绯洛最先开口,清冷的眼神诺到绯景之的身上。 “洛儿。”当人出去的一刹那,绯景之像是卸掉了重重的包袱,直挺的背脊一瞬间放下,好似人也在这一瞬间有些苍老。 绯景之的变化,不免让绯洛震惊。 他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一个唯我独尊的老顽固,面子比命中的男人。 第五十三章救人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亓晟苦苦寻找黝轩,整整一天一夜,连觉都不敢睡。 但是,末小鹿却在袂家见到了黝轩。 事情是这样的…… 末小鹿被袂气得郁结,回房间待了一会儿。 可是一上午没吃饭,肚子饿得有些难受,偷偷下楼想着找点吃的。 却在楼下遇见了黝轩。 “黝轩?”末小鹿惊得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黝轩一脸狼狈得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伤,身下的丝绒毛毯被他的血侵透,眼睛紧紧的闭着,身子剧烈地颤抖。 “黝轩……”末小鹿连忙跑下楼梯,蹲到黝轩前面的那一刻,有些手足无措。 “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了”末小鹿焦急地开口。 她与黝轩之间,他们仅仅是几面之缘,都是在亓晟家,他们甚至从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是末小鹿知道这是绯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她以前从睨倩那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你……” 末小鹿的声音唤起了他的意识,他虚弱得抬起眼帘,手微微地颤抖,“末……末小姐。” “我在这,我在这儿。”末小鹿紧张得握住他的手,“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跑……”黝轩虚弱得开口,英俊的面孔有些狰狞,黝黑的眼眸里满是恐惧,“他是魔鬼……” “离开这里……”他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呢喃着。 最后,手慢慢的松开,落在地上。 末小鹿被吓坏了,“黝轩……” 她拍打着他的脸颊,这一刻非常恨自己平时为什么不跟水渊学习诊脉。 “黝轩……”她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你怎么下来了?”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末小鹿的身后。 “你把黝轩怎么了?”末小鹿踉跄得站起来,揪住袂的衣襟,“说,你究竟把他怎么了?” 袂轻笑,嘴角的笑意嗜血残忍,“拿他练练身手,我很公平的,一对一。” “只是他,好像不是我的对手。”袂睨了地上的黝轩一眼,目光中带着赤裸裸的轻蔑。 末小鹿怔得看向他,“你……” “不过是卸了他的腿而已,以后这家伙恐怕要与轮椅伴终生了。”袂低下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挑起黝轩的下巴,语气是毫不在意的,仿若卸掉别人的腿于他来说不过尔尔。 “你怎么可以?”末小鹿难以置信,她不禁捂住嘴,心下一股惧意冉冉升起,她渐渐后退。 “你怕我?”袂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接着执拗得开口,“你不可以怕我,她从来不会怕我。” 步步后退的她,脚下一个踉跄。 他立即伸出手,想要拉住末小鹿。 可这手,在末小鹿看来无异于洪水猛兽,他可是用这双手卸掉了黝轩的腿啊。 她怕得拍开他,任由自己跌坐下去。 袂的瞳孔骤缩,“你……”语气带上愠怒,“末小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末小鹿一时之间有些不敢与面前人对话。 她低头看着地毯上奄奄一息的黝轩。 联想起一早,自己在他面前的放肆,末小鹿心中有些后怕。 “你……,你要将他怎么样?”末小鹿忐忑不安得开口,声音带着颤意。 面前这个人给绯黯下毒,要杀绯洛,抓走过龙隽,现在又把黝轩打残。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人害怕。 “他?”袂轻轻憋了一眼,随意的坐到沙发上,抽过纸巾,擦拭着手指。 刚刚他的手抬过黝轩的下巴,沾了些血渍。 “扔出去喂狗?”袂轻描淡写的说着。 “不要!”末小鹿吓得立即开口,身子挡在黝轩的面前。 袂的眉头瞬间皱紧,蔷薇色的唇轻启,“当初在墓地,你挡在绯洛的面前,现在在我家,你又挡在黝轩的面前。” “每一次都是为了防我?”越是说着,袂的表情越不好。 “你让我很生气。”声音仿佛寒潭刺骨,又仿佛毒蛇猛兽。 末小鹿吓得颤抖,身后的黝轩昏迷不醒,如果她不护着他,那按照他现在状态将必死无疑。 “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末小鹿小心翼翼的拽住袂的衣角,“别伤害他,那是一条人命啊。” “他已经残废了,下半生都要靠轮椅过日子,你又何必再伤他呢?” 见袂的表情有些许缓和,末小鹿小心翼翼的开口,“对吗?” 麋鹿般的大眼睛虽然夹杂着惶恐,但更多的却是坚强。 “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美?”袂挑起她的下巴,吐气如兰。 温柔的气息扑到她的眼睑。 她轻轻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抓着他衣摆的手渐渐松开。 “可是,你只有这双眼睛与她不像。”袂又开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眼眸,感受着她的颤抖。 这种感觉居然让他升起一种喜悦。 这是五万年前的末鹿鹿无法带给他的。 末鹿鹿那个坏女人只会欺负他,从来没有自己欺负他的份。 现在的末小鹿倒是有趣,坚韧勇敢却透露着柔软,倔强倨傲却也会示弱。 倒是完全将一个小女人的刚柔并进掌握得恰到好处。 良久,袂开口,“他给你了。”接着俯下身子,一个单纯的吻落到她的眼睑。 末小鹿身子止不住地战栗,最后在他的一声轻笑中,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他迷人的桃花眼,这双眼睛某种程度上与绯洛很相像,因为他像是五年前绯洛的眼睛,带着冉冉笑意,澄澈明亮。虽然这种清澈的感觉只是他的伪装,实质上的他凶很恶毒。但是真真像极了。 末小鹿的眼前,仿佛浮现绯洛那双桃花眼,五年后的今天,那双桃花眼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末小鹿苦涩的笑。 “开心点,我都把他给你了。”袂松开手指,拉开一段距离,脚下踢了踢昏迷不醒的黝轩。 “把他给你的前提是,你不可以出这个大门。”袂挑眉看向末小鹿,“能不能救活他,看他的造化吧。” 末小鹿怔怔得看向他,“不出去怎么救他?”她又不是医生,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医疗设备。 “你房间有一个医药箱,借你用了。”袂大方的开口,随即爽朗得笑出声音,“希望这小子命大吧。” 末小鹿抿唇,袂对人命的淡然让末小鹿心里有些难受,却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瞥了他一眼后,末小鹿立即蹲下身,探了探黝轩的呼吸,随即急忙往楼上跑。 酒红色的旗袍裙摆,白皙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脚步一停,她倏然回头,“你不要碰他!离他远些。” 袂挑眉,修长的腿交叠,无辜地摆摆手,“既然都答应把他交给你了,我就会守约定。” 说着目光还轻蔑的睨了一眼,“你跟他熟吗?你们好像没见过几次。” 末小鹿扶着楼梯,气愤得开口:“我跟他是不熟,但我不会见死不救。” “你这种生性凉薄的人……”末小鹿低垂着眼睑,转身,“不会懂……” 说着,迅速往楼上去。 望着她的背影,“生性凉薄?”袂蔷薇色的唇呢喃着短短的四个字。 唇间勾起一抹苦涩。 曾经的他不生性凉薄,为了华银国的百姓,只能眼睁睁看着绯帝将末末夺走。 他得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现在的他,从醒来到现在已经一千多年,可以说是看尽世态炎凉。 他如何不凉薄?不凉薄他又如何坚持到现在? 低眸,看了眼脚边的黝轩。 “我要是你该多好。”他眼眸中的沧桑是岁月过后的沉淀,是被迫洗礼过的忧伤。 末小鹿很快下楼,手里捧着一个医药箱。 她审视的目光看向袂,警惕得靠近。 “我没动他。”袂恢复成以往的模样,捧过桌子上的水晶盘子,刚准备将葡萄丢进嘴里。 动作忽然停滞,悠悠得将盘子放下,推到茶几最边缘处。心道:以后这里再也不要出现葡萄。 末小鹿警惕得看着他,手上忙乱得打开医药箱。 黝轩看起来伤得很重,末小鹿不敢轻易挪动他,只能尽量让他平躺。尽可能帮助他处理外伤。 不敢想象,黝轩这是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他身上这么多伤?”而且好多都是鞭伤,衣服已经被鞭子抽得烂掉。 末小鹿颤抖着手去撕他破碎的衣服,因为衣服几乎是碎片,所以省去末小鹿好多力气。 一道道猩红的印记格外刺眼,严重的部位,鲜肉外翻。 末小鹿有些不敢去看,但是没有办法,这里只有她能够救黝轩。 不敢看,也要看。 她拿过生理盐水冲过他的伤口。 刺痛,激醒了黝轩,“嘶……” 他虚弱地眼睛看到末小鹿的那一刻,依旧说着,“末小姐……,快跑……” “哼。”一旁的袂冷哼一声,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看着他们,“我有那么可怕吗?” 末小鹿皱着眉头,“黝轩,有我在,没事的。” 生理盐水不断的冲过他的伤口,黝轩不安得蜷缩着身体。 凌乱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他的脸颊上。他却再也没有叫过一声。 “你这样处理他的伤口,不只是没用,他还会更疼。”袂悠哉悠哉地开口。 “不要你管!”末小鹿悲愤交集,仰起头对其怒目,她第一次说话如此大声。 末家的教育一向是教导女子温柔大方、端庄熟礼,闻声细语简直更是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常识。 袂笑笑,“我帮你吧,我可是医生。”虽然是个半吊子医生。 袂好似对于自己惹怒末小鹿感觉觉得非常开心,神情都张扬了些许。 这样大喊大叫的末小鹿倒是有些像五万年前的末末。袂心里想到。 袂上来就是要抢走她手中的东西,末小鹿气急直接动手推他,“不需要你帮忙!” 可是袂这人修习古武一千多年,根基稳重,哪儿里是她撼动得了的。 仿若一座大山挡在自己面前,末小鹿仰头,“是你说把他交给我的,我不需要你插手。” 人分明是他打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又说要来帮忙救人?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你那笨蛋手法,不把人整死了?”袂轻笑,“你看看他的状态,脸色白的哟……” 末小鹿低头,之前只顾着处理伤口,没有注意到黝轩的状态。 没想到…… 黝轩苍白着脸,“没事儿……,末小姐……,不要他。” 偷偷看了袂一眼。心道: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想要救我,又何必来处理我的伤,直接把我送到医院去不就好了。 他低垂着眼帘,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他好像有些挺不住了,“末……,小姐……”黝轩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在呢,我在。”末小鹿只能低头,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找……,绯……”话还没有说话,黝轩已经撑不住倒下。 “黝轩……”末小鹿急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她不敢再探他的鼻息,“他?他死了吗?”话刚说完,眼泪瞬间流下来。 袂无奈得看看她,“我就说了,我是医生,我来处理,你不让吧……” “是我害死了他?”末小鹿难以置信,猛得站起来,慌张得想要拽住袂的衣襟,却脚下不稳。 “啊……”身子踉跄得后仰去,奈何袂速度再快,还是眼睁睁看着她跌倒。 “你……”袂焦急得拉起她,还没等她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的手莫名的刺痛。 他瞪大眼睛,立即拉过末小鹿的手。 果然细腻的小手上粘着碎玻璃,还有一些葡萄汁,红色的鲜血慢慢沁出来。 那个盘子? 刚刚他将一个装满葡萄的水晶盘子推到茶几边上,结果…… “松手。”末小鹿倔强得往回拽,澄澈明亮的双眼满是怒气。 “别闹,先处理了。”袂稳住心神,语气柔和带着心痛。 “需要处理的不是我!是黝轩,他……” 袂有些无奈,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他没有死,傻瓜,你处理伤口太粗暴,他不过是疼晕了。” “没死?”末小鹿惊喜得看向奄奄一息的黝轩,“那更应该先处理他呀。” 说着推开袂,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拿起碘伏准备进行下一步消毒。 第五十四章血液的秘密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那更应该先处理他呀。”说着推开袂,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拿起碘伏准备进行下一步消毒。 好似不怕痛一般,末小鹿这次细致的为黝轩擦着碘伏,心里其实在气愤地想着:如果可以去医院该多好,这么重的伤,她又不懂医该怎么处理呢?如果水渊在该多好。 “你说什么?”袂一把拉起末小鹿,脚正好落到黝轩的腰间,手下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手臂捏碎。 “疼……,疼……”末小鹿吃痛,这痛比手上被玻璃扎得还痛。 袂怎么会不知道她疼呢,自从那个符咒种到她的身体后,他们的感知便是相通的。 她痛,他就跟着痛。 “幕水渊究竟有什么好?”原来末小鹿心中的话不小心被她说了出来,袂听闻后很生气。 “末末喜欢他,你也喜欢?”揪着她的手臂不放,正巧是受伤的那只手。 血液顺着指尖流淌,一滴一滴。 那一滴血红恰好滴到脚下人儿的身上,又巧合滴的是伤口的位置。 好像有什么在悄悄变化着…… “你究竟吃了什么枪药?突然发疯?”末小鹿气结,这个人为什么情绪说变就变,他是唱戏的吗? “你是不是也跟末末一样喜欢幕水渊?”袂质问着她,双目猩红,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末末究竟是谁?你为什么总提这个人?”末小鹿皱着眉头,五官几乎要皱到一起去。 “末末就是……” “好,我现在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松开我的手,然后将黝轩送到医院去。” “再不去医院,他就……”末小鹿急切的说着,接着低下头,却震惊的看到,黝轩身上的伤口,以目光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他……”末小鹿惊住,可以动弹的那只手揪住袂的衣服,呆滞地仰头,“这……” 袂也看到了,他同样诧异,这种现象他从醒来到现在一千多年第一次见。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话说完,末小鹿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到黝轩的身上。 之后那道伤口愈合得越来越快,直至完全失去痕迹。 “我……”末小鹿呆滞住,她无法理解,同时无法想象,“是我的血吗?” 是自己的血医治了黝轩? 可自己的血液不是有问题的吗? 自己血液不是有怪病的吗?之前那五年每逢每月十一都要经历一次煎熬。血脉膨胀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食自己的血管,那样的疼,那样的难受…… 水渊为治疗自己血液上的奇怪问题,可是研究了五年。 但是…… “你的血有奇效……”袂缓缓开口,表情复杂,突然拉过她的手将血液滴到黝轩的嘴里。 果然,如他所料。 很快,黝轩的脸色渐渐红润,不似之前那样苍白。 睫毛微微颤抖,好似有醒过来地迹象。 袂突然松开末小鹿,一计手刀劈在黝轩的脖颈处。 几乎要醒来的黝轩瞬间没有挣扎的痕迹。 “你……”末小鹿不解得问,“你为什么要打晕他?他好不容易醒来。” “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血能救命?”袂皱眉看向她,注视她的目光有些担忧。 “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现在马上派人送黝轩去医院。” 说着袂掏出手机,一米九二的身子高高屹立在末小鹿面前。 末小鹿仰着头紧张得看着他。 还没等打出电话,袂突然盯着末小鹿,郑重地嘱咐道:“记住,他的伤是医院治好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末小鹿呆呆得点头,脑子还有些反应不上来。 那种震惊让她脑海一片空白,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得。 袂的电话打出去几乎是立刻那边就接了起来。 命令的话直接说出去,“喂?派人立刻来我家,这边有个病人,带走他。” 挂下电话,袂紧张得拉过末小鹿的手,“我给你处理好。” “好……”末小鹿依旧呆滞,心里复杂。 袂这个半吊子医生实则是指所有的医学都涉及都懂,但达不到精通。 因为嫉妒五万年前的幕水渊,所以从一千年前醒来后,袂就开始接触医学,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医,只要有时间便去接触。 果然专业的处理起小伤口就是轻而易举。 “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的事情,知道吗?”轻轻的包扎好,袂认真地嘱咐道。 “水渊也不可以吗?”末小鹿的问是下意识的,因为照顾她身体的医生一直是幕水渊。 袂舌尖顶住嘴腮,叹了口气,压住自己将要迸发的怒火,“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 “你……” “幕水家世代人都是末家的家庭医生。幕水渊更是专门照顾你的,你以为他会不知道?”袂嗤笑,伸出手顶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真傻?还是太过相信他?” “他就算知道也是为我好!”末小鹿直接开口反驳,维护幕水渊,眼底里带着愠怒。 “哼。”袂冷哼一声,蓦得推开她的手。 这女人总算变得不像昨天那样沉闷,却开口闭口都说些他不来听的话。 “真不愧是末末的后辈,骨子里都一样。”袂憋嘴,坐到沙发上。 地上一片狼籍,散落的葡萄,破碎的玻璃,还有一个刚刚被打晕的人。 “末末是不是画卷上的人?” 确定黝轩没有问题后,末小鹿站起身问道。 “嗯哼。”袂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扭动着手上的白玉戒指。 “所以,她真的是末末,她跟我长得一摸一样,是我的先祖对吗?”末小鹿开口。 却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她警惕地开口,拉开一段距离。 龙隽曾说过,手帕上的女人是五万年前的末家公主。 袂不断画着末家公主的画像,还一副熟识的样子,昨天还说什么不老不死之身。 他不会? “你不会是个活了五万年的老妖精吧?”末小鹿呆呆地开口。早就忘了什么古末岛上的优雅端庄,她连自己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袂神秘的微笑,妖孽般的脸猝然凑近,突然做了一个鬼脸,“是呀……” “啊……”末小鹿惊得后退,吓得失去表情。 “哈哈哈……”袂瞬间笑得弯腰,明媚真实的笑容,仿佛有光照在他的脸上,“当然不是了。” 末小鹿气愤得跺脚,她一直以来的好脾气都在今天被袂打破,她气急败坏得叫了一声:“袂!” “哟,这声觉得好听,再叫一次。”袂一脸无赖样子,手扶住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末小鹿气急,揪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你是不是有病呀?” “哈哈哈……”袂不在意得狂笑不止,见末小鹿皱巴巴的表情,尴尬得咳了一声,“咳咳。”之后正声,一本正经地开口,“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听故事。”末小鹿憋嘴,低头,“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是怎么了?”平静下来后的她担忧得看着自己被包扎得像个包子一样的手。 突然皱眉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医生?你们医院包扎都是这样的吗?” “半吊子医生。”袂挑眉,怡然自得地说道。 末小鹿叹气,冲着他晃了晃受伤的那只手,“你们医院是怎么想的?招你进来?” “我是院长啊。”袂随意的坐到沙发上,踢开了脚边昏迷的黝轩。 末小鹿抚住额头。她居然忘记了他是那家医院的院长。 “不对,我们现在要研究的不是这件事。” “我现在想知道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血有治愈的能力?末小鹿从小到大,虽然受伤次数不多,但是也流过血,也没见过自己的血液有如此大的作用。 袂摆摆手,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无法解释,活了一千年第一次见。” “哎……,活了一千年都没见过,那……”末小鹿失落得开口,随后眼睛突然一亮,“你说什么?活了一千年?” “对呀。”袂悠悠一笑,托着下巴注视着她。 为什么她生气、惊讶的时候这样可爱? “你不是说……你不是老妖精吗?”末小鹿一脸警惕,红润的脸都白上几分,好似深怕他下一秒变成什么鬼怪吃掉自己。 “我是说我不是五万年妖精。”袂舔了舔唇,邪肆得模样,蔷薇色的唇轻启,声音魅惑动听,“我是一千年妖精。” “……”末小鹿偷偷拉过袂脚边的黝轩,挡在黝轩面前。 “怎么样?现在对我的故事感兴趣了吗?”袂随意得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戒指,他好似特别喜欢转动它,不管是开心的时候,还是思考的时候。 “你讲吧……”末小鹿长长得舒了一口气。三个大陆都能融合,自己的血都能救人,洛玫都能重生为云柔,龙隽龙门走一遭能得到先祖记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她镇定得坐到沙发上,准备认真听他讲。 末小鹿坐下的那一刻,袂瞬间站起来,“哈哈,我不想给你讲了,自己猜去吧。” “你……”深深的呼吸,末小鹿告诉自己要镇定,要端庄,要淑女。 “哈哈哈……” 袂逗趣末小鹿的时候,医院的医生已经赶过来。 如果年龄可以评定一个人的医学地位的话,这四个医生一定地位崇高。末小鹿无奈地想着。 已经确定了黝轩没有问题,怎么还来了这么多医生。 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医师,毕恭毕敬地走进来,“袂少,请问病人在……?” “喏。”袂随意得踢了踢地上昏迷的人。 “你别总踢他。”末小鹿急得推开袂。 “我就踢。”傲娇得说着,袂又踢了一脚,随后还冲末小鹿做了一个鬼脸。 袂活了一千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开心,末小鹿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他忘却孤独。 一旁的医生护士尴尬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把病人带走。 “袂!”末小鹿气愤地叫了一声。 “哟,就是这个调调,再叫一次,如果后边加上相公两字就更好了。”明明只是怒气的叫了一声,袂却故意曲解。 单字的叫起来确实会有些亲密,末小鹿无奈得开口,“我可以问你姓什么吗?” “我?可能姓末吧?”袂低头沉思,眉头皱紧像是遇到难题,“我早就不记得我的姓氏。” 一千年来,他的名字一直在换。 华诺大陆的文化一直在进步,但是他的面容从未改变,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只好不断变化住址,变换姓名。 袂的表情有些落寞,目光戚戚哀哀,迷人的桃花眼仿佛蒙上一层薄雾,“……我没有姓了。” 他的表情让末小鹿觉得自己问道了人家的伤心处,一时间有些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问的,我不知道……” “哈哈,逗你的,我本来就没有姓。”袂狂笑,修长的手指拖住下巴,“你为什么这么好骗?” “你可以拿演员奖,你去当演员吧,真的,你很适合。”末小鹿气得要发疯了,这家伙活了一千年就是为了气自己的吗? “哈哈……” 主人在逗趣小姑娘。一旁的医生护士们有些尴尬,年长的那位摆了摆手示意旁边人赶快把病人带走。 几个人就这样蹑手蹑脚的,将病人抬走。 末小鹿有些不放心得,嘱咐着,“他身上有好多伤,不知道有没有伤及肺腑。” “他麻烦你们了,谢谢。”最后礼貌地致谢。 “不不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年长的那位连忙摆手,变色发白,下意识地看向袂。见袂没有任何不悦,才安下心来,毕恭毕敬地说道,“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医好他,尽快使他恢复。” 一旁的袂挑挑眉,稍稍带上些不耐烦,“你们可以走了。” “是的,我们现在离开。”仿佛得到特赦令,年长那位带上和蔼却又谦卑的笑意迅速带着医生护士往外走。 “袂,我建议你平时温柔些。”末小鹿叹了口气,这袂平时得是多么凶神恶煞才会把这些人吓成这样。 “温柔?你第一次见我时我不温柔?”袂憋嘴,蔷薇色的唇高高嘟起。 他就知道她喜欢温柔的,像五万年前的末鹿鹿一样,所以初次见面为了留下好印象,他故意装得很温柔的模样。 第五十五章末子晨的请求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幕水渊昨晚眼睁睁看着袂将末小鹿带走,却无能为力。 他有些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参透幕水行医录。如果他能够医治绯黯,末小鹿也不用因为解药的缘故跟袂走。 思及此,幕水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水渊,你已经叹气好多次了。哎……”末子晨本就烦躁,这身边的叹气声真真是让他感同身受,不免也跟着一起叹气了。 末子晨是在今早到的炎夏国。昨天上午幕水渊见过闵孝媛两个小时之后给末子晨打了电话。 他虽然放闵孝媛走了,但是不证明他就不会帮末子晨。 闵孝媛的走涉及到末小鹿的生命安全,这绝对不是儿戏,末子晨必须知道。 末子晨处理好维立国的事情马上赶来炎夏国。 现在两个人正坐在一家咖啡厅里。 幕水渊犹豫之后,缓缓开口:“哥,我好像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末子晨不解得问。 “我……”幕水渊嘴唇轻启,却没有说出话来,他好像有些犹豫,或者是头脑里的线理得还不清晰。 “想好再说。” “我当初是不是应该继承幕水家?”幕水渊开口,表情有些苦涩。 末子晨身子一僵,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星光,闪亮的星光又慢慢暗淡,“是后悔没有参透幕水行医录吧。” 幕水渊点头。他的遗憾不在于他没有成为参透幕水行医录第二人,而是在于帮助末小鹿抑制血液的方法他没有学会,他控制不了末小鹿血液上的暴动,以至于末小鹿活不到二十五岁。 也同时,害得…… 幕水渊抬头。面前的末子晨虽然依旧西装笔挺,但是面容有些憔悴,愁眉不展。 这样的他没了意气风发,没了斗志昂扬。像是明珠蒙上一层灰,有些暗淡的意味。 如果他参透幕水行医录,末子晨与闵孝媛的孩子就可以留下,即使是个女孩也不用担心,她可以像当年的末小鹿一样。 “水渊,其实……”末子晨抿唇,眼底一抹晦涩,“哥这次来有事情求你。” 幕水渊的手瞬间握紧了咖啡杯,目光闪躲。 他有预感…… 他知道末子晨要说什么…… “回到幕水家,做回嫡子,继承幕水行医录。”末子晨连连开口,目光却带着小心翼翼。他明白这是自己的自私,但是他还是大胆的说了出来。 话说完,末子晨不堪得低下头,有些不愿意面对自己刚刚说出的话。 幕水渊指间摩擦着杯壁,像是要将杯子磨成粉末。意料之内,晨哥来是为了说这个,不然他大可以直接开始找闵孝媛,不用特意约自己来咖啡厅。 缓缓,他举起杯子,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他涩涩地勾起唇角,是苦笑,“你明明知道……”继承幕水行医录就意味着他要放弃末小鹿,那这些年自己执着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哥只能求你了。小墨心思根本不在幕水行医录上,他心性暴躁易怒,让他处理黑色地带我十足放心,但是幕水行医录他真的不行。”末子晨开口,眼底晦涩不堪,他盯着手中的杯子甚至不敢再去看幕水渊一眼。 幕水渊想为幕水墨说些什么,但心中也明白幕水墨的心压根就不在幕水行医录上,“我哥他其实……” “水渊,你明白我的意思。” “鹿儿只能活到二十五岁,这是你我共知的事实。但是如果你学会幕水行医录就可以救她,当年的小娜姑姑之所以可以在小鹿出生后依然活下去就是因为你的亲生父亲。” 这一方霸主在此刻红了眼睛,深邃有神的眸底,仿佛飘荡着层层烟雨,“我承认我是有私心。” “媛媛怀了我的孩子,这次我真的舍不得了。第二个孩子了,我舍不得。”他捂住脑袋,无助绝望。 幕水渊感觉自己除了苦笑,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我想赌一把,但是我怕,我怕这赌一次会害到我的亲妹妹。”末子晨实在太纠结,所以只能来求助幕水渊。“我……” “可是我已经被过继给父亲了,我还有资格吗?”幕水渊松了口,其实这次的事情已经让他意识到年少时自己有多么的自以为是。 以为着舍弃一切,可以拥抱心爱的人,哪儿怕只有短短几年。但只要她快乐,只要她无忧,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可他哪儿里算到,末小鹿要的快乐不是自己可以给予的,是绯洛的。是只有绯洛才可以给予的。 那双明亮的眸子渐渐暗淡,睫毛打在下眼睑上,喉咙涩涩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咖啡引起的。 “末家可以放权,只要幕水家几位长老愿意让你恢复嫡子的位置,末家可以放权。” 幕水家虽然世代是末家下属家族,但这么多年过来,早就有人心生怨念,不愿意遵守祖训听从末家。 幕水家的几位长老就是幕水家的一些老人,他们早就想要独立起来,不想再依附末家。 “你要拿放权来换我回去?”幕水渊震惊。 放权就等于独立,独立就等于以后的幕水家再也不用年年向末家提供药材,提供医学帮助。 那之后的幕水家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家族,不再受约束。 “对,我来之前已经跟父亲谈过,他同意了。”末子晨开口,“只是……,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幕水渊苦笑,他怎么会做出别的选择呢?为了心爱的女人,他肯定会回去继承幕水家啊。 不然的话,他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逝去?看着朋友的孩子化为血水? “对不起,水渊。”末子晨站起来,深深的鞠躬,弯腰九十度。 “哥,你别这样。”幕水渊连忙站起来扶住末子晨。 他虽然一直叫着末子晨为哥哥,但实则他是主自己是仆,即使两人关系再好,幕水家也不过是末家的一个家庭医生,他哪儿里受得起末家下任继承人末子晨这样的鞠躬。 “是哥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僵持的状况。” “原本你已经与鹿儿订婚,你们不久就可以结婚了,但是却因为我跟媛媛的缘故,不得不让你继承幕水家。”末子晨脱开幕水渊的手,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哥,你别这样。” 不管有没有末子晨这件事情的出现,末小鹿爱上别人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改变不了。 脑海中还能浮现那晚她决绝的模样,她让我自己放弃她的模样。再怎么心痛,她不会懂,自己也只能承受。 幕水家现在的状况是真正的家主幕水流疯癫痴傻了,由幕水漾代为家主之务。 本来幕水渊过继给幕水漾之后,上头就是排了一个幕水墨,名义上幕水渊变成第二顺位继承人但实则根本丧失继承权力,也就注定他当不了幕水家下一任家主。 但如果他恢复嫡子的身份,那就是名正言顺的首位继承人,可以直接要求代位管理幕水家的幕水漾下台,自己上任。 第五十六章进医院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亓晟与龙隽找黝轩真的快找疯了,呆在病床里的绯洛也是坐立不安。 不知道是绯洛从哪儿里弄来的香烟,浓白的烟雾萦绕。 映衬着那张青青紫紫的脸,诡异的妖冶。 病房里烟雾气久久不散,绯洛的眉头也一直紧紧皱到一起。 指缝间夹着的香烟闪着微弱的光,他猛得吸了一口,烟蒂狭长,一点点消失殆尽。 随手拈掉烟头,绯洛手控着轮椅就往外去。 刚出病房。 云柔正巧回来,惊讶得问道:“洛,你要去哪儿?”说话间,手已经扶住他的轮椅。 “我要去帮忙。”绯洛说话的声音极轻。 “你去帮忙?找黝轩?”云柔眉头拧住,“你现在伤得这么重,你怎么帮?不要任性。” 绯洛低头不语,修长的手指扣住操作器,指尖泛白。 云柔见他神情难安的样子,担忧得蹲下身子,手顺势扶到他的腿上,语气温柔舒缓,“洛,我是担心你,找人的事情交给晟子跟隽哥就好了。”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乖乖养伤。” 俊毅的眼眸轻抬,目光带着失望。 “洛,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为你好。” 抿下嘴唇,贝齿咬住嘴里的嫩肉,绯洛歪着头,目光渐渐有些冷清。 云柔有些不知所措,姣好的面容带着隐晦的难色,她咬着唇,“好……,我知道你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我只能顺从。” “就像是以前,我还是洛玫的时候,你说的话,我只有听的份。”云柔的语气夹杂着愁怨,她站起来,手扶住轮椅推手,“我陪你。” 云柔的以退为进好似正巧击中绯洛。他清冷的眼色一怔,瞬间带上愧疚。 他开口解释,“我……,是担心,黑子失踪已经两天两夜。”他不擅长解释,也从来不喜欢解释,所以说起话来有些涩意。 “我知道,我尊重你,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救过你,就可以要求你。”云柔站在绯洛身后。 绯洛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觉到她语气里的失落,顿时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深重。 “我们回去吧,我现在坐着轮椅也只会添麻烦。”绯洛开口,转过身,漆黑的眼底深深地看着云柔,没有受伤的那只右手搭上她的手背。 “不要,我陪你。”云柔反倒是执拗起来,坚持要带绯洛走。 说话间已经将绯洛推到大厅。 绯洛无奈地叹气。终归是自己亏欠她。 云柔刚要推绯洛出大厅,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推着一个急救床进来。 周围的医生护士慌慌张张,不小心撞到了云柔。 从那些的神情上看好似病人伤得很严重。 一时间引起周围好多人的关注。 绯洛余光轻瞥。 身子一顿,立即伸手按住操作器上的停止档。 云柔正推着他,车子突然一顿,她猝不及防撞到轮椅上,轮椅一颤。 “洛?”情急下,她疑惑得喊了一声,“怎么了?” 绯洛转头,漆黑的瞳孔一怔,“追上他们。” “什么?”云柔懵住,“追什么?” “那群医生,追上他们。”绯洛声音抬高,焦急地拍了拍云柔。 刚刚急救床上的那个人,好像…… 他刚刚好像…… 看到了黑子…… “我看到黑子了。”绯洛再次开口,眉头拧到一起。 云柔闻言,立即跑了过去,“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不到五分钟,云柔回来,气喘吁吁,额头上带着细汗。 “是黑子,对吗?”绯洛问道。 “是,不过现在被送进急救室了。” 绯洛紧攥着拳头,指节用力到泛白,“为什么会被送过来?” 他们的人没有找到黝轩,那么会是谁这么好心将人弄到医院? “不清楚,不过我刚刚问过很多的护士,说医院里资历老的医生都来了。” 脸色倏地煞白,片刻后,他紧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那黑子?”岂不是伤得很严重。 “洛,别太早下结论。我带你去急救室门口等,我们等等就知道了。”云柔冷静地说道,好似从承认自己是洛玫开始,云柔的性格就越来越像是洛玫,处事波澜不惊。 绯洛点头,捏着操作器的手有些颤抖。 前前后后也不过三四分钟,急救室的人居然都走光了,门口的急救灯也已经关掉了。 绯洛不解,疑惑得看向云柔。 正巧一个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云柔连忙上前询问:“你好,请问刚刚送进急救室的那位先生怎么样了?手术做好了?” “哦,你是病人家属吗?”小护士摘下口罩,一样娇俏的脸,双手抱胸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不善,“病人只是昏睡过去了,居然还敢上急救床,你们知不知道医院里的医生们有多忙?” “浪费医疗资源,你们是觉得很有趣吗?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病人等着医生去救治?”小护士越说越气愤,越说越生气。 云柔一脸尴尬,“不好意思……” 另一个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推了推那个小护士,“清清你快别说了,那人是院长亲自下令送来的,这些人我们都得罪不起的……” “院长送来的?院长送来就可以浪费医疗资源吗?有多少病人需要帮助院长不知道吗?他是小孩子吗?”叫清清的那个小护士,娇俏的小脸满是愤怒。 “清清……,你这话当我面说说就算了,你这要是让院长知道,你可就毁了。” 一旁的云柔讪讪而笑,“不好意思,我可以问一下,我的朋友现在在哪儿吗?” “不好意思,小姐,刚刚说的话有些重。”清清转头,面露尴尬带着歉意,“您的朋友在三楼的病房,编号3012。” “好的,谢谢。” 一旁的绯洛摇动着操作器。女人真是聒噪。 去往三楼的路上,绯洛给亓晟打了电话,告知他们已经找到黝轩。 本来以为一切顺利了,黝轩已经找到了。 但是到了3012门口,绯洛意识到事情还没完。 门口站着两个男护士,虽然是护士打扮但是体格看起来非常健硕,更像是个练家子,不像是个拿针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院长说不允许任何人来看里面的病人。”但是表面上这两个男人还是装着一副温柔的护士的样子,说话礼貌。 “你们院长叫什么?”绯洛早就想问了,昨天听景韫师傅提及过这个院长。 “你们院长叫什么?”绯洛早就想问了,昨天听景韫师傅提及过这个院长。 景韫本想将末小鹿与绯洛放在一个病房,一起照顾。但是找到负责人后,对方却说他办不了。 当时—— “院长下命令,末小鹿小姐只能呆在现在的病房里,绯洛先生的病房可以随意换,但末小鹿小姐的真的不可以。”这是当时那位负责人说的话。 “是京都人吗?”绯洛又问。 “我们院长很神秘,名字是单字。”男护士好似对他自己口中的院长极为崇拜,说话间眼睛好似冒着星光,“院长,单字一个袂,姓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袂?”还没等绯洛惊讶,身后一到声音传过来。 绯洛回头,赫然是龙隽与亓晟。 他们正巧在附近找黝轩,接到绯洛的电话,直接飙车过来。 恰巧听到这位护士的话。 亓晟是个沉不住气的,听见这个名字,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他松了松领带,憔悴的眼底一点点爬上血丝,“那个王八蛋!一定又是他搞的鬼!” 说着亓晟就要往病房里冲,门口的两个男护士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立刻拦住了他,表情不似刚刚那样轻松,厉声道:“你们什么人?” 他们刚刚见绯洛一身病服又是坐着轮椅,身旁只是跟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就没把他们当回事,但是亓晟跟龙隽来之后就不一样。这俩人的气势明显不一般。 “这里你们不能进。” “嘿……,我还偏就进了。”亓晟气结,撸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别冲动。”绯洛沙哑的嗓音低低沉沉。 亓晟握拳,每个字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仰着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怎么能不冲动?黑子都进医院了,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了?” “忍着。”绯洛再次开口声音带着隐忍。 袂一定会来的,所以他们只需要等,不需要硬碰硬。黑子现在在他们手里,硬碰硬只会害了黑子,使我们自己处于更加不堪的劣势。 绯洛眉毛拧到一起,抬手,“隽哥。” 龙隽受意拉住亓晟。 四个人就这样等在病房门口。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他们苦等的人,正在家里给末小鹿讲故事。 末小鹿本来是不想听,已经对于他的故事失去兴趣了但是他嘴里的一千年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五万年前的古人?”末小鹿吃惊,“哦不对,超级故人,泱泱炎夏上下五千年,你五万年。” “没那么夸张,之前那些年我都在沉睡,一千年前才醒的。”袂漫不经心的开口。 “还真是老妖精。”末小鹿叹气,只是震惊的了一下之后,她又恢复了平静。 五万年,还是一千年都不重要了,他是不是老妖精又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呢? 她现在不也是个妖精吗? 她抬抬手,目光呆滞。这血真能救人吗?忍不住又捏了捏自己的伤口,想让更多的血流出来。 “疼……”一边的袂突然叫疼。 末小鹿疑惑得抬眸看他。他不是挺悠闲自在的吗?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啊?怎么会叫疼呢? “你别捏你的手成吗?你不痛吗?”袂凑过来,拉过末小鹿的手,轻轻的吹了吹,好似这样就可以减轻痛苦。 “是有些疼,但是我更好奇。”末小鹿开口。 转念一想,“我现在想去看看黝轩。” “确定一下你的血液是否有奇效?”袂挑眉,迷人的桃花眼盯着她,目光灼热。 “对,我想去看看。”她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血治疗了黝轩。 因为就像是昨天,袂轻轻在自己手上打圈圈就治好了自己的腹疼。万一是他做的呢? “好吧,带你去,顺便给你做个身体检查。”袂站起身,轻松得开口。 * 袂与末小鹿一同出现在病房门口,让龙隽很震惊。 绯洛跟龙隽都见过袂,但是亓晟没有。 亓晟见到末小鹿过来,立即走过去,“末小姐,你昨天一夜没回家,嫣嫣特别担心你。” “嫣嫣……,怎么样了?”末小鹿听闻嫣嫣,心里有些纠结难受。 孩子的逝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过失,但如果绯嫣不上格斗场,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心里其实…… 其实是有些怨的,但那毕竟是个孩子。 再怨,也终究会原谅的。 “她……”虽然不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亓晟知道末小鹿刚刚失去去孩子,而且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绯嫣的任性。 “我会回去看她的。”顺便将放在亓晟家的东西带走,“这些日子谢谢你收留我。” 在亓晟家住了五天,却一直没有与他认真说过谢谢,说到底自己有些不礼貌了。 “没事儿,你想住的话,还可以住的。”亓晟摸了摸脑袋。 亓晟没有注意到身后绯洛与龙隽的表情,不然他一定不会这样傻乎乎的一直开口。 一旁的袂皱着眉头,好似有些烦躁,“聊好了吗?” 亓晟早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那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因为真真的是长得太漂亮了,一个男人居然可以用漂亮、用惊艳来形容。 “末小姐,他是?”亓晟好奇得问,友好地冲袂微笑。 “他叫……”末小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绯洛他们知道绯黯的昏迷是袂做的吗? 还没等末小鹿介绍,袂倒是提前开了口。 “我叫袂,哦对了,我没有姓,单名一个袂。”妖孽般的脸庞带着神秘的微笑,接着推开病房门。 门口的两位男护士,虽然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但是尊敬的表情已经溢于言表。 闻言,亓晟瞪大眼睛,“袂?” “这家伙是袂?”他震惊得转头看向他龙隽。 龙隽点头,一副看傻瓜的样子看亓晟。 “什么?”亓晟捂脸,他刚刚对敌人友好的微笑了。 他还在心中惊叹对方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他…… 真的好丢人! 绯洛叹气,再次见到袂,当知道这个人就是害得哥哥昏迷的罪魁祸首,他心中好像松了一口气。 可能早从他靠近末小鹿开始,绯洛就意识到,那个人只能成为敌人,当不了朋友。 第五十七章照顾我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袂这个院长到了,门口的男护士也没有再阻拦绯洛四人。 亓晟这小子,舌尖顶住嘴腮,在看到黝轩的那一秒冲到了最前面,“黑子。” 病床上的黝轩任由亓晟摇晃,纹丝不动。 “他怎么了?”亓晟松开他,转身揪住袂的衣领,目光像是要吃人的老虎,“你把黑子怎么了?” “晟子,别冲动。”龙隽赶紧拦住他。现在可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这可是敌方的医院。 袂好像这才注意到龙隽,目光漫不经心,语气轻佻,“你也在啊。” 对于龙隽还活着,袂没有丝毫惊讶。 “对,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将亓晟推到自己的身后,龙隽面带讽刺的微笑。 “不,你根本不会死,龙门伤不到你。”袂轻语。下一秒,他拽住龙隽手腕,把住他的脉搏。 “你做什么?”一旁的亓晟警惕的想要拽回龙隽。 袂一个闪身将龙隽带走,手就搭在他的腰间,迷人的桃花眼轻眯,食指放到嘴边,冲亓晟摇摇头,“嘘……” “你……”袂这人虽然长得一脸无害,却带摄人心魄的气势。 “不错,吸收了龙门的能力,精神力加强了。”袂满意的点头,随后扔开龙隽的手。 龙隽一脸蒙圈。什么意思? 见他随手抽过桌边的纸巾,细致地擦拭着,像是在擦拭什么名贵的艺术品。 “黝轩没事,不过是跟我打了一场,一对一。他太弱。”袂轻蔑地开口,气场全开。指间的白玉戒指灼灼生辉。 绯洛眉头拧住,一双深邃的眼带着寒意。身边的云柔不安得抚住他的肩膀。 绯洛这个人,骨子里与袂相同,都带着股阴狠劲,虽然坐在轮椅上也无法让人忽视。 不对,有一个人从出现开始一直在刻意的忽视他。 那就是末小鹿…… 末小鹿全程没有看绯洛一眼,丝毫不在意他的伤,更过分的是她若有似无的站到袂的身后。 袂那张妖孽般的脸,挑衅得看向绯洛,张扬的眉眼上挑,别提有多得意了。 绯洛见状只觉得心间莫名烦躁,眼底隐隐有一股寒意流动。 收敛住眼底的情绪,绯洛语气清冷,“你的目的是什么?” 先是给绯黯下毒,又是将龙隽送进龙门,现在又将黝轩打伤,这一连串的事情,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目的?”袂反问,一步一步靠近绯洛,弯下腰,妖孽般的脸与绯洛仅有一尺的距离。 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我的目的就是你。”一字一字吐露,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我?”绯洛不解,自己究竟有什么让他针对的地方? “没办法,你先祖得罪了我,我就要从你身上讨回来。”袂起身,带着肆意的笑,目光邪佞带着狂妄。 绯洛皱紧眉头,只当这人故意在侮辱自己的先祖。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不要扯及先祖。”绯洛厉声说道,清冷的目光渐渐蓄满怒气。 “哈哈……”袂狂笑不止,“你这性格到是跟绯帝有些差别。” 这要是五万年前的绯帝,自己刚刚那些话足够自己死上好多次了。 “你也知道绯帝?”揪住那个人名,绯洛开始正视袂刚刚的话。 “当然了。”袂说着,再次弯下腰,靠近绯洛。 绯洛顺势抓住他的脖子,手下的肌肤温热传递而来,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压低声音:“你是从五万年前来的?” 这屋子他是唯一见过末鹿鹿的人,是唯一知晓末鹿鹿存在的人。 龙隽虽然得到先祖的记忆,但并不知道当年的公主已经来到现世。 亓晟与云柔更不用说,完全不知情。 一旁的末小鹿总算有了反应,上前硬生生拉开绯洛的手。 绯洛本就坐着轮椅,行动不方便。 末小鹿又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眼见着自己垂落的手,与不断后退的轮椅齿轮。 绯洛轻笑,开口讽刺道:“怎么?害怕一个坐轮椅的废人?需要女人保护你?”目光却是直直看相末小鹿。 带着纱布的手,下意识缩到身后,她没想到自己受伤了还有这么大力气。有些不安得想要看他却又不敢抬头。 袂丝毫没有被刺激到,对于末小鹿的出手帮助,欣然接受并且表示十分受用。 “如果是来自她的保护,我不建议当个懦弱的人。”袂扯嘴角,轻笑,目光中带着喜悦,像是一个得到糖吃的小孩子般。 绯洛抿嘴,挑眉。 手转动着轮椅操作器。 “末小鹿,我们单独谈谈。” 突然被提及姓名,末小鹿有一刻精神迟缓,她呆滞得看向他。 当与他目光对视上的那一秒,又急忙错开,“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聊聊?”末小鹿的质问让绯洛心间升起一股子躁热,语气夹杂着不耐烦。 “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你……” 不等末小鹿把话说完,绯洛已经自己操纵着操作器出了病房门。 云柔下意识想要跟着,却被龙隽拦住。 龙隽冲她摇摇头,云柔只能听话的停住脚步,“隽哥。” 末小鹿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还没等两秒,自己的身子被一只大手推了出去。 末小鹿诧异地回头。 却看到…… 居然是袂推的自己。 难以置信! 他想让自己与绯洛单独谈谈?他不知道自己与绯洛的关系吗? 他冲自己摆摆手,一副你快出去的样子。 末小鹿心中不解,面露疑惑。 却也冷静过来。自己确实该跟他好好聊聊。 从回到炎夏到现在,她与绯洛独处的时光只有摩天轮那一次是正常交谈的,其余的时光都是…… 眼底一抹晦涩,嘴角带着苦涩。 从回到炎夏,他们之间好似除了那件事,就没有其他了…… 推门出去,绯洛正等着自己。 他操纵者操作器,往人少的楼道去。 末小鹿在身后跟着。 两个人静静地,一前一后。 末小鹿注视着他的背影,坐在轮椅上的他,明明应该是狼狈的、是落寞的,但是他却偏偏依旧孤傲、依旧冷意,还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到了那走廊的尽头,楼道的门口。 周围没有人,绯洛才停下来。 末小鹿捏住衣角,踌躇开口:“想说什么?” “照顾我,离开那个叫袂的男人。”绯洛开口,口吻是命令的,自信的。 “为什么?”末小鹿皱眉。 “我的伤有一部分原因因为你,你不觉得你有责任吗?”绯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漆黑的眼底暗藏汹涌。 “不!你是因为嫣嫣!” 他一副拿捏自己的模样,自信得不可一世。 像是算准了,自己非他不可。 那样孤傲的表情,狠狠的刺激到末小鹿。 让她觉得自己的自尊心狠狠被践踏,“你因为嫣嫣才进去的,不是为了我。” “你不爱我,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末小鹿摇头,语气失控。 这个男人究竟要仗着自己的喜欢,肆无忌惮多久?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像是不理解她这突然来的情绪,“你在任性什么?”清冷的目光带着疑惑与迷茫。 居然是那样无辜的表情,像被人掐住了脖颈,她觉得自己渐渐无法呼吸,心口堵得难受。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咬牙道:“你好过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在说是她任性。 “我的孩子没了,你还要求我照顾你?凭什么?” “我问你凭什么?” 眼泪被逼了出来,她睁大眼睛仰起头,试图让夺眶而出的泪水倒流回去。 他不是这个意思! 被她激动得情绪震慑到,他只得有些僵硬的解释:“我只是想让你离袂远点,那个家伙不是好东西。” “他不是好东西,那你呢?你是?” 末小鹿的质问让绯洛哑口无言。 他承认自己也不是好人,当初他接近末小鹿也是抱有目的的。 “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他不会让我伤心。所以我可以留在他身不边。”末小鹿嗤笑,目光无神呆滞。因为她不爱袂,所以袂影响不到她的情绪。 这句话让绯洛的脸色铁青。 “我知道袂伤害过黯哥。”末小鹿痴痴的说着,所以她要将可以救治黯哥的解药拿来,这样就可以抵消掉对于绯嫣的罪恶感,她就可以与绯洛两情。 以后无论绯嫣是否会祭祀琉璃珠,都与自己无关。 “原来你知道袂的身份,那还留在他身边?”原本阴沉的脸越发的难看。 片刻,他笑了一声,却比不笑更骇人,“怎么?看上他了?” “你在意吗?”末小鹿低头,含着痴痴的笑,像是魔怔一般。 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勇敢,虽然说了很多解气的话,但是面对绯洛,她依旧逃避得低下头不愿与其对视。 “呵。” 耳边只听见他的一声轻笑。 有些刺耳,好似带着淡淡的嘲讽与轻蔑。 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吗? 昨天对自己说了那样狠的话,自己居然还问他是否在意?答案不是很清晰吗? 她是魔怔了吗?心中居然还敢有期待? “反正你也不在意,那就喜欢他好了。”末小鹿朱唇轻启,想要扯出一笑容,可是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 她好想扳回一城,所以她抬眸尽量笑得明媚,“袂好像喜欢我,他……” 接下来的话被卡在喉咙。 因为…… 绯洛的目光。 他的目光,带着寒意,带着清冷,带着毫不在意,带着好多情绪。 却独独没有感情! “他说要让我以身相许。”最后的话,在他冷漠的眼神下,喃喃说出,声音低进尘埃。 闻言,他的眉毛轻轻耸动,整个人就像从地狱出来的撒旦,阴冷的气息,邪佞的目光注视着末小鹿。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有错吗?” “因为我爱你,我就应该低到尘埃里?因为我爱你,我就应该被你随意践踏?” “即使现在连孩子都没有了,还要被你污蔑是别人的?” “凭什么?绯洛。” “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什么?” 一连串的问话让绯洛沉默,清冷的眼底这一刻带上温度,渲染上歉意,但瞬间又被他压下去。 被逼着说出暗藏在心里好久的话,末小鹿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靠着身后冰凉的铁壁。 一直强忍着不敢掉下来的眼泪,像是落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 绯洛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不强求你留在我身边,但是关于袂那个男人,他太危险,离远点好。” 说着绯洛操纵着操作器转身,“最后求你一件事,送我回病房。” 他的声音好似带着沧桑,好似夹杂着悔意。 末小鹿自嘲的笑,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但身体的动作却超越大脑,先一步扶住他的轮椅。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听他的话。 以后的末小鹿心里再也不会有绯洛。 路上只有绯洛指路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话语。 这一路好像很漫长,感觉周围的人行动都很缓慢,他们的世界好像被拉长。 也许是时间在挽回他们,不想他们自此分开。 但是时间终是要一点一点走失的。 病房门就在眼前,末小鹿静静的推开门,推着绯洛走进去。 两人相对无言,也没有看向对方,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我走了。”从喉咙深处反复多次的三个字终是说出了口。 这三个字一出来,就意味着以后两个人再无瓜葛。 良久,绯洛“嗯。”了一声,转过身,看不出情绪。 末小鹿低头嗤笑,像是在嘲讽自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绯少,您需要吃药了。”下一秒门被推开,护士手里拿着药瓶,端着水。 末小鹿与护士插肩而过。 刚要踏出门,只听见“啪。”的一声。 她忍不住回头…… 水杯的玻璃碎片碎了一地,水洒在他的腿上,他坐在轮椅上,任由水渍侵湿自己的裤子。 这是,绯洛第一次如此幼稚任性。 将水打翻。 “你回来。”末小鹿只看见他对自己开口,声音非常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她只能凭借着他的嘴型看出他的意思。 绯洛皱眉,面色尴尬,好似为自己说的话后悔。 “绯二少,这药……”护士站立难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把目光投向门口的末小鹿,表情是求助的姿态。 末小鹿叹了口气,走回房间,扯了扯唇,想笑,但怎么都笑不出来,倒是眼角有些酸涩。 径直去倒好水,将水杯放到绯洛手中。 转身离开。 绯洛在末小鹿彻底离开后,才真正展露出自己的情绪。 他握住手里的水杯,表情苦涩。 接过护士手中的药,一起丢进嘴里,接着大口喝着杯里的水。 昨天明明已经下过狠心,今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好像心底的防线一瞬间就踏了。 他没控制好自己。 他是注定要辜负末小鹿的人,又怎么可以开口挽留? * 第二天醒来,绯洛是被渴醒的,这一觉好像睡得格外的好。 朦胧间他勾到左手边的水杯,迷糊地做起来,一饮而尽,也不管这一夜里水有没有落灰。 “咕嘟……”舒服得抿了抿嘴,感觉到干涩的唇总算有些湿润。 手臂再一伸,将水杯稳稳的放在床头柜上,他缩回身子,准备继续睡。 下一秒…… 猛得惊醒,高高抬起左手,诧异得看着灵活自如的手臂。 “这……”这是为什么? 绯洛疑惑。想要验证自己的腿是不是也…… 他跳下床,“砰……”的一声。 果然,他健硕的双腿稳稳地屹立在地面。 “……”这医院开的是神药? 第五十八章给不了她安全感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疑惑。 想要验证自己的腿是不是也…… 他跳下床,“砰……”的一声。 果然,他健硕的双腿稳稳地屹立在地面。 “……”这医院开的是神药? 这边的声音震到隔壁的云柔,她深怕他现在身体不方便而发生意外,紧张地赶紧去推开门,“洛……” 震惊得站在门口。 她见到绯洛不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意外,而且还完好无损。 甚至还活蹦乱跳。 云柔推门进来的刹那,正巧是绯洛不信邪踢踢腿打打拳的时候。 “你怎么?”云柔惊呆了,昨天还需要她推着轮椅才能出门的绯洛,一夜过去怎么灵活得像个豹子。 绯洛无辜地摆手,“我也很疑惑,也许这医院开的是神药?”冷峻的脸,坚硬的说着玩笑话。 绯洛的表情真是尴尬又奇怪。 其实,这儿多亏了末小鹿。 昨天,小护士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末小鹿,她无奈的叹气,帮了她。 倒水的时候,她突然将手上的纱布撕开,不顾受伤的疼,用力挤压伤口,血液慢慢溢了出来。 血……,滴进水杯里。 瞬间晕染开澄清的水,之后渐渐的,血红色被纯白透明吸收融合,不见踪影。 澄澈的眸中还闪着星星泪光,她抹掉眼角的泪水。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她只是觉得绯洛的伤多多少少也与自己有关。 这一刻她忘记,刚刚她哭诉的那些话。 上一秒还说绯洛出现在格斗台是为了绯嫣,这一秒又给自己找借口医治他的伤。 她……,也许真的是魔怔了吧…… 端起水杯,塞到绯洛手里。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有效,但是既然黝轩都可以好,也许绯洛也可以。 果然…… 绯洛身上的伤经过一夜的时间完全好了。 甚至可以说身体的力量要比之前去更加好,有旧疾的左手臂好似也比以前灵活。 “洛,我们去做个检查吧。”云柔隐藏住眼底的疑惑,换上喜悦的表情,立即推搡着绯洛。 “不需要,换上衣服我们出院。” 他自己的身体有感受,精气十足,不需要检查。 他走到衣柜前,拿起挂的整齐的衣物。 翻动着衣服兜。 空空如也。 他不安得把整个衣服兜翻出来。 什么都没有。 “云柔,你有没有看到……”绯洛回头,面带慌张。 他被送进医院时穿的那身衣服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你说什么?我看到什么?”云柔正巧站在绯洛身后,他突然转头,吓她一跳。 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云柔轻轻地说道:“你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下一秒,绯洛慢慢地转过身来,凛冽的目光似能洞悉一切,只是转瞬恢复常态,收敛住眼底的神色,“没什么?就是一个小玩意掉了,不重要。” “那……,掉就掉了吧。”说着云柔仰起一抹微笑,搂住绯洛的腰身,贴到他的胸膛,“你已经好了,那我去收拾东西吧。” 她的触碰,令绯洛的身体有一刻的僵硬,“好。”说着,不动声色的推开她,“去收拾吧。” “那我去忙,一会儿给你办出院手续。”敏感的云柔察觉到他点点的疏离,但也没有因此而难过,毫不犹豫的转身。 绯洛阴骛冰冷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背影上,眉眼轻眯,意味深长的挑眉。 掉的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可是半颗琉璃珠。 虽然是半颗假的。 他唇间带上轻笑,袂一出现,那假的琉璃珠就丢失了。 “还真是巧合。” 他慢条斯理地套上衣服,修长白皙的手指像是变化魔术般。 心中有一个疑惑渐渐放大,他想起刚刚云柔的模样。灵魂的融合真的会让一个人性格大变嘛? 低头,系着衬衫上的纽扣。 这衣服已经洗过,虽然没有血腥味,但是依旧让他忍不住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周身都是血。 看到这件衣服,他就能想起末小鹿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身下全是血,她柔弱较小的身躯拼命往他的方向挪动。 她绝望无助的看向自己,星星眼眸里全是破碎的绝望。 这个世界在那一刻,他知道只有自己能够拯救她。 但是他更加绝望,因为他意识到,末小鹿所有的悲伤都是自己带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末小鹿不会陪着小绯嫣胡闹,不会对小绯嫣有愧疚,更不会跟她去格斗场,更加不会遭遇不幸。 所以那一刻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使命,放弃了拼命,放弃了挣扎,任由拳头打在身上,只希望可以陪着她一起痛。 他当时任性了。 系好衬衫的最后一个纽扣。 这件衣服,他会穿并且永远不会扔掉,他要让自己记住,记住这种痛。 漆黑的眼底暗藏危险,他要去看看前天伤了末小鹿的那三胞胎。 他会让他们知道。 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掏出衣服兜里的手机,拨出电话,“师傅,我的伤好了,一会儿回去地下格斗场。” 电话那边好像是说了些什么反驳的话。 “师傅,我真的好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三个人带到地下格斗场,我要亲自处理。” 放下电话。 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自己的的确确是恢复如常了。 他的脸已经完全好了,丝毫看不到受伤的痕迹。锋利睿智的眉眼如画,冰冷的寒瞳如同幽井一般神秘莫测,似乎能感觉到有一股寒气逼人,就如同利刃,一种致命的诱惑和致命的危险感。 优雅得套上湛蓝色的条纹西装外套,一个偏偏贵公子。 从今天起,这个世界的绯洛。 再也没有爱情。 他接下来生命的意义,是去弥补父亲犯下错,是去弥补洛玫对自己的恩情,是去挽救哥哥的生命。 当绯嫣祭祀成功,龙门关闭之时,这个世界统领再无绯洛。 推开门的一刹那,绯洛与之前的自己彻底告别。 也与末小鹿彻底告别。 他承认,最后的短短两周里,他爱上了末小鹿。 但是他也必须承认,他只会带给她痛苦,就像是幕水渊曾经说的,“你这个人无法给任何人安全感,当初的洛玫是,现在的末小鹿是,云柔也是。” 他给不了末小鹿安全感…… * 末子晨与幕水渊一同找到袂的家。 这在华诺大陆生存了一千多年的老妖精鬼机灵得很,地址换过无数。 但是末子晨是什么人,那可是隐世末家的长子。 幕水家,宁家,刑家都对其唯命是从,想要找袂的住所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京都郊区,周围环境静谧,难得的空气新鲜。 幕水渊没想到自己开进这古堡这样顺利,刚到门前,那大门就自动开启,根本没有人问他是谁,来做什么的。 好似这家的主人早就想到他们要来一样。 “这人有点意思。”末子晨轻笑,看似随和的眼底暗藏着敏锐锐利的眼神,像是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居然知道我们要来。” “我们行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呀。“嘴上说得轻松,毫不在意,实则末子晨已经暗暗觉得跟袂这个男人对上有些不妙。 不过为了自己的妹妹,再难办的人,他末子晨也要把他办得死死的。 目光闪过一缕狠戾。 “袂,京都袂鹿医院的院长。”幕水渊冷静地开口,“也有英文叫法,不过我更感兴趣这个中文名。” 末子晨嘴里轻轻念着,“袂鹿医院这个中文名有意思。”食指轻快地敲动着车窗。碎发被风吹起,他享受的沐浴在风中,外表虽然看起来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这家伙是针对鹿儿来的。” “但是在亓晟家那些日子多多少少听说些事儿,又让我很疑惑。” “说来听听。”末子晨歪着头,开口。 “袂好像曾经抓走过龙隽,据说还将龙隽丢进龙门,绯黯沉睡好似也与袂有关。这些举动看起来更像是在针对绯洛那一伙人。”幕水渊开口,温润儒雅的嗓音说起这些事来带着严肃,到时与平时温柔的样子有些诧异。 认真的男人无论是在做什么,好似都很有魅力。 “龙门?”末子晨挑眉,黝黑的瞳仁在眼眶里转动。 “还有,我上次去云家。” “云止说,关闭龙门需要琉璃珠。但琉璃珠已经被一分为二,外界谣传有一半颗琉璃珠流传黑市。”幕水渊下意识瞥了眼末子晨。 五年前,琉璃珠是完好无损的,但是一次意外。 末小娜因为琉璃珠意外身亡,末默痛不欲生,将琉璃珠摔碎,却没成想那东西有灵性。 只是完好无损的一分为二。 末默心下有些害怕,将另外一半琉璃珠转卖到黑市。 另外半颗则依旧藏在末家顶楼。 “我查到了另外半颗的下落。” “什么?”末子晨挑眉,惊讶的看向他,冷峻的脸有一丝破裂的痕迹,“你找到了?” 那个东西可是个不祥之物,不可以让他再现世。 “我查到了,还没有亲自去验证。”幕水渊开口,看向末子晨的目光带上审视。 “末爷当年之所以要送走琉璃珠,是因为鹿儿吧?”他犹豫了半晌,猜测的开口。 末鹿鹿当初亲口嘱咐过他,关于琉璃珠的事情不要告诉末小鹿。 所以他猜测。这琉璃珠就是与末小鹿有关。 当年,末小娜作为上一代被诅咒的公主,可是被那颗珠子活活吸收血液而亡。 那么作为这一代被诅咒的公主,末小鹿是否也会被那颗珠子害死?那珠子难道必须要吸食血液才可以吗? “是。”末子晨直接承认,丝毫没有要隐瞒幕水渊的意思。那珠子就是与末小鹿有关。 本来这个秘密只有末默、睨娇、末子晨知道。 幕水渊所知道的只是片面。 他只知道末小鹿是被诅咒的孩子,每逢十一都要接受血液惩罚,让她痛苦不堪。 他只是知道末小鹿因为诅咒的原因活不过二十五岁。 但是他却不知道,末小鹿的血可以祭祀琉璃珠,使其放出巨大的能量。 “那珠子是个不祥之物,如果你爱我妹妹,就让那珠子离我妹妹远些。”末子晨冷漠的开口,目光带着审视看向幕水渊。 “哥,你是在质疑我对鹿儿的爱吗?”幕水渊苦涩开口。 末子晨无法不质疑,因为琉璃珠涉及到大陆安危。他末家人可以任性到为了自己的亲人不顾及华诺大陆。 其他人呢? 幕水渊可是个医生啊,善良好似就像是从他骨子里带出来的一样。 他能够为了末小鹿与这世间的一切生物为敌吗? “哥,你有事情瞒着我。”幕水渊突然刹车,车轮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 末子晨触不及防的撞到头部。 但却丝毫没有叫痛,他随意的摸了摸脑袋,“想知道?”挑眉问他。 “当然,关于鹿儿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我已经答应你,会回到幕水家继承幕水行医录,那相应的,你是否也应该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总让我半蒙在鼓里,是否……”幕水渊松开方向盘,转身看他。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在忽明忽暗的斑驳阳光里,显得俊美异常。 “好吧。” 末子晨盯着他忽明忽暗的眼神,挣扎了片刻,缓缓开口,“你确实应该知道。”免得他乱忙活。 “龙门开启,确实会造成三个大陆的融合,但这个时间很长。” “龙门确实是三个大陆互通的结界,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通过的。起码目前看来,没人敢过来。” 人们往往对于未知的事情即好奇又向往,同时带有恐惧与排除。 大陆另一边的人也是。 幕水渊瞳孔微缩。赞同末子晨的说法。 目前的情况三个大陆的人对于各方的生活状态都是未知,轻易不敢妄动。 自己之所以知道大陆那边少许状况,也是听末鹿鹿所言。而那边人根本没有人可以告知他们。 “你要说什么?”幕水渊开口,自己在问他关于末小鹿的事情,他为什么扯到龙门。 “我想说我妹妹的血可以融合琉璃珠,形成完整的琉璃珠就可以关闭龙门。” 没错,根本就不是所谓至善至纯的血液,只要是末小鹿的血液就可以办到。 短短的一句话,末子晨的目光一刻都没有挪开幕水渊的脸。 他要看清,幕水渊的态度,不能错过他任何一个微表情。 幕水渊的瞳孔以可见的速度缩紧。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但是他一直不敢这样猜测,毕竟这种想法太大胆了,用血液黏合琉璃珠,多么大胆想法啊…… 第五十九章接末小鹿回家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幕水渊的瞳孔以可见的速度缩紧。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但是他一直不敢这样猜测,毕竟这种想法太大胆了,用血液黏合琉璃珠,多么大胆想法啊…… “鹿儿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 不等末子晨把话说完,幕水渊插话直接郑重的保证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件事关系到末小鹿的生命,他不会与任何人讲。 幽暗的眼底划过一缕异样。 幕水渊启动车子,张扬的跑车绝尘而去。 要不要告诉末子晨关于末鹿鹿的事情。 他有些挣扎,如果末子晨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做? “哥,你还记得云家小妹,云柔吗?”幕水渊目光流转,突然开口。 “记得,当初上学的时候总跟在云止身边。” 云止、幕水渊、末子晨同出一所学校,碍于利益关系,谈不上是特别好的朋友,但相处得也算不错。 “怎么了?突然提起她干什么?” 云止的那个妹妹在上学的时候就表现出对幕水渊的好感,奈何幕水渊把人小姑娘当空气,那云柔又是个性子柔弱的,就默默的躲在云止身后,偷偷关注着幕水渊。 突然提起她,是才发现那姑娘喜欢他吗? 末子晨疑惑带着玩味的目光看向幕水渊。 已经注定与自家妹妹不可能了,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以后单身一个人,如果是以后跟云柔在一起,感觉上也还不错。 柔柔弱弱的性格配上这温文儒雅的幕水渊,起码夫妻生活可以相敬如宾? 末子晨对于自己的多想,摇摇头。 “云止上次让我去,就是为了看他妹妹的病情。” “哦?她生病了?”末子晨嘴上问着,实则既不在意也不感兴趣。 “云止说他妹妹好像不是他妹妹了,身体里……”说着,幕水渊余光注视着末子晨的反应,“身体里好像住着另外一个人。” “第二人格?与鹿儿一样的状况吗?”听到这话,末子晨来了兴趣。云家那位妹妹与自家妹妹一样有第二人格吗? 看起来不像啊,云家那位妹妹可以是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什么忧虑痛苦的事儿啊。 “不是第二人格。”幕水渊摇摇头,车速越来越缓慢,一直在偷偷注视着末子晨的反应,“是另外一个灵魂。” “什么意思?” “云止算出,龙门开启,造成大陆相位板块重叠,时间会发生扭曲。一个已死之人的灵魂可以进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躯里。” “你是要告诉我,现在的云柔已经不是云柔,只是身体是云柔的?”末子晨眉头拧到一起。 “不是这个意思。”幕水渊舒了口气,开口解释道。 “虽然现在的云柔有着曾经云柔的记忆与感知,但实际上那个身体里的灵魂是另外一个人并且拥有着独立的记忆与感知,只因为记忆与感知交错,所以她的主观意识上即是云柔又是自己。”他缓缓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表达通俗易懂。 “也就是说因为继承了那句身体,所以现在的云柔即是云柔又是另外一个人?”末子晨梳理好他的意思,表达出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幕水渊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云止之前找我,就是为了证实这件事儿。” “前两天,我确定下来后,将结论告诉他。结果他现在对于这个妹妹越来越不上心了,自从那个电话打通后,再也没有询问过关于他妹妹的事情。”之前三天两头的来电话询问,看起来很关心的。 “哥,如果你是云止,也会这样做吗?”幕水渊掩饰住心底的紧张,缓缓开口。 闻言,思量半晌。末子晨抬眸,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水渊,我觉得你有事儿瞒着哥。” “停车吧,看来,我们要达成共识之后才能去接鹿儿回家了。”末子晨郑重地开口。 幕水渊立即听从他的话,停住车。 末子晨先行打开车门。 初秋,微风清凉,这山间的风又带着些冷冽的意味,空气中呢喃着纯净的泥土气息。 抬头望,可以看见山顶那幢幢别墅。 末子晨俊美如斯的脸,一双狭长的凤眸在这一充满了迷茫与空洞,靠在车子上,掏出兜里的香烟,眼神痴痴的看着前方,一句话也没说…… 幕水渊见状也走下车,看他拿着香烟但没有点燃,他回身拿出车里的打火机。 缓缓的走过去,末子晨将手中的香烟递到幕水渊的手里,自己又拿出一支。 幕水渊默默的点燃末子晨指尖的香烟,随后又点燃自己手里的。 迎风中,香烟忽明忽灭,他猛得吸了一口。 浓烈的烟味充斥口腔,他蓦得咳嗽起来。 “烟不是这么抽的。”一旁的末子晨唇间勾起一抹浅笑,接着吐出一个烟圈。 烟圈很快被秋风带走,一如他的心,从幕水渊问话开始,就已经散了。 “说吧,谁进入鹿儿身体里了?” “哥……”幕水渊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毕竟这事情太过玄幻。 “既然都开口问我了,就应该想到我会猜测到吧。”烟气从鼻子中喷涌而出,末子晨的眼神在这朦胧的眼中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情绪。 微微秋风,凌乱了幕水渊额头前的碎发。 一双明眉下好看的眼眸充满了忧虑,“这个事说起来你可能接受不了。”重重的吸了一口香烟,瞬间,皱起眉头。 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烟扔掉。 烟蒂在空中直直坠落,星星点点的火苗砸在地上,激起一朵耀眼的火花。 “说吧,没什么我接受不了的。”末子晨的目光平淡。脑海中忽然映出那抹神采飞扬的面孔与她俏丽的身影。 末家连诅咒都经历过,还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 “鹿儿起初确实是第二人格的缘故,但自从绯洛出现,那抹人格渐渐泯灭。” “反倒是因为龙门的缘故……” “直接说吧,我的接受能力很强,放心。”末子晨靠在车子上,眼睛轻眯。 幕水渊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开口,“那抹灵魂是五万年前末家的公主。” * 幕水渊将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于末子晨。 末子晨比他想象相中冷静,起码比自己当初冷静。 说出了当初完全不想告知的话,幕水渊拉开车门,坐到车里。 车门外,末子晨靠在车边,修长的手指向后梳理下凌乱的头发。 这山间的风好似越发冷冽,明明刚入秋,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好多女孩子穿着短裙,为什么他就已经觉得如此冷了呢? 拉开车门,修长的身子嵌入车里,“走吧。” 幕水渊启动车子。 这袂的住所仿若神话里的宫殿,大得恐怖。 本以为古末岛的末家已经是很大的了,没想到这袂的住所更加宽大。 开车开了这么久才真正到达山顶。 古堡建筑风格,充满异域风情。 诺大的城堡居然没有一个人。 幕水渊与末子晨就这样安逸的走进去,全程没有阻拦。 只是周身好似总有微微的风轻轻拨动。 像是一个平静的湖面丢进一颗石子。 刚要推开大门,已经有人先将大门推开。 “请进。” 末子晨与幕水渊对视,心照不宣。 “谢谢。”幕水渊礼貌地道谢。 下一秒那个推门人就已经消失。 “有意思。”末子晨嘴角带着笑。 他们早就注意到这周遭是有人的,只不过躲在暗处,虽然知晓却察觉不到来处。 “唐装?”幕水渊皱眉,那人一袭灰色袍子,倒是与当初在古末岛海底通道口拦截他们的人着装一致。只是后来,当末家人赶到后,那群人集体服药自尽。 “哥,我们要小心了。” 一进门,只看见男人的背影,一身唐装墨色唐装袍子,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只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书本合上的声音。 下一秒,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妖孽般的脸庞带着玩味的笑意,幽幽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末子晨身上。 蔷薇色的唇轻启,“大舅哥?” 末子晨一愣,下意识看向幕水渊,暗道:这什么情况? 再下一秒,便看到末小鹿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去。 一身墨色修身旗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线条。两弯弱柳柳叶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不施粉黛依旧倾国倾城,修长的腿缓缓踩下楼梯。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明眸皓齿。 “哥哥。” 脸色红润的样子,看起来过得不错。这样的变化让幕水渊心中的秤失去平衡。 末子晨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欢喜。 幽暗深邃的眸色中,隐含着对她的默默牵挂。将面前的末小鹿幻化成一道美丽的风景,深深地定格在他的眸底。 “鹿儿。”他张开手臂,末小鹿激动得扑到他的怀里。 * 与此同时另一边,绯洛办好出院手续,想同时将黝轩带走,却被阻拦。 思来想去,也只能先将黝轩留在医院。 云柔小心翼翼地跟在绯洛身后,总觉得换好衣服的绯洛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面目清冷得可怕,好似周身陷入寒潭,让人忍不住颤抖。 “洛……”她不禁低声轻轻唤了一下他。 “我一会儿要出去办事,我会派司机将你送到亓晟家,把东西收拾好,我们晚上回绯家住。” 绯洛清冷的声音响起。 云柔低下头,乖巧的说着:“好,我等你回来。” 车子正好在这一秒停到门口,绯洛顺势拉开车门,“走吧。” 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机器。 果然…… 人只要心态变了,表情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生变化,周围的气息也跟随着变动。 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投下俊美侧影,狭长的眼睛轻眯,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锐利的光芒。 气息中好似带着死寂。 开来接绯洛的车也已经到了,司机迅速下车将门打开。 修长的身子顺势进入车里。 “去格斗场。”坐在后车位的绯洛,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指收紧。 “好的少爷。” 这家医院距离格斗场很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没等司机来拉开车门,绯洛已经自己下了车。 修长的腿迈出车框,皮鞋贴到地面。 他缓缓地站起来,秋风吹动他的头发。 医院没有打理头发的发蜡,他的头发只是凌乱的向两边梳开,发梢微微遮住眼睑。 走进地下格斗场,他的脸就是地下格斗场的通行证,所以一路走去,无任何人拦截。 这格斗场可是他绯家的。 这地下格斗场最血腥的不是格斗台。 对比格斗台,接下来的游戏才是最有趣的。 他冷意的嘴角勾起弧度带着勾魂摄魄的危险。 修长的腿一步步迈下更低一层的楼梯。 地下格斗场的最下面才是最好玩的。 绯景之是个习武成痴的疯子,世界各地上的练武好手,他都想要跟着比试比试。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如他所愿,毕竟有的人练武只是为了强身或者自保,不是为了比斗。 他就将那些不听话的抓来,关在这一层,直到他们打过绯家暗卫里的所有人会将他们放出去。 绯景之这人独断专横,不但要求自己古武高强、对自己的儿子要求也甚高。 在绯洛很小的那几年,绯黯走失,绯景之所有精力都在绯洛身上,自然是所有压力也都在绯洛身上。 绯洛没少在这一层里苦练。 那两年,这下边关着的人没有不知道绯洛的,也没有一个人是没与他打过的。 不管是他赢了也好,输了也罢。 终归绯洛这个人永远不会被人打倒,就是输了他也要站着输,骨气跟韧性这一点倒是像极了绯景之。 那天在格斗台上的那三位现在就被关在这里。 那三个人很神奇,居然都没有死,只是两个瞎了,一个因为被踢下格斗台腿断了。 这样的人待在这一层,就注定,这辈子都出不去,除非他死了。 绯洛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 看着我跪在自己面前,狼狈的三个人。 清冷的面孔带着我狠戾的颜色,“有点惨呢……” 开口清冷,像是一股冷空气冲袭这整个房间。 第六十章 不信我,你还能信谁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狼狈的三个人。 清冷的面孔带着狠戾的颜色,“有点惨呢……” 开口清冷,像是一股冷空气冲袭这整个房间。 绯洛的腿轻抬,皮鞋在幽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 “绯二少,格斗台上我们输了我们认,被伤了眼睛我们也认。” “但是台上是台上,下了台您……您不该抓我什么啊。”那人被迫仰着头,声音颤抖。 他是三胞胎里被断了腿的那位,也是伤得最轻的,三胞胎中排行第二,外号阿二。 “哼。”绯洛冷哼一声。 接着,抬腿就是一脚,那人被狠狠地踢了出去,猛得吐出鲜血。 剩下两位都是失明的,眼睛被裹上纱布。 听见动静后,心中产生无限猜测,每种猜测都让他们害怕得打哆嗦。 “绯二少,我们知道错了。”最先失去眼睛那位真真是害怕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早就没有了当初上格斗台时的狂妄、自大。 一股暗流在绯洛漆黑的眼底划过,他重重闭上眼睛。 这三个人的面孔总能让他想起末小鹿当时悲惨的模样。 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好似内心的猛兽就要破体而出,葱白的手指,指节在啪啪作响。 再次睁开眼,猩红的眼睛透露着狠戾,起身正准备在踢出去一脚…… “绯二少,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果知道的话,那男人给我们一个亿我们……就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敢上啊。”一直没开口的那位,是三胞胎中的老大,外号阿大。 绯洛抓住这些话的关键,瞬间揪住阿大的衣领,语气若寒潭:“什么男人?” “就是……就是……”绯洛突然拽起,吓得阿大一时说不出来话,他本就看不见了,绯洛的气势有这样骇人,就像是被地狱使者抓住命运一般,他吓得说不清楚话。 “说。”绯洛皱眉,明显没有那么多耐心。 “当天地下格斗场来了……,来了一个男人。” “他给我们三兄弟一笔钱让我们上台子,八千万,我们兄弟哪儿见过这些钱……,一时贪念就同意了。”阿大说着,语气里全是悔意与惧怕。 他们就是太过贪念,想着上台不但能与地下格斗场的神话人物较量一番,还能拿到八千万。 而且照绯洛当时的状态,他们兄弟三人齐心协力,拿下格斗赛的赏金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给你钱只是让你上台子?”绯洛揪紧阿大的衣领。 他有些喘不过来,却也不敢扒开绯洛的手,脸色渐渐变得青紫,“他……,那个男人给的钱……,只,只要求我们对您下狠手……,他说您……,您左手臂有旧疾。” 阿二作为三胞胎中唯一能看清的,焦急地趴着过去,扒住绯洛的手,“绯二少,求您了,饶了我们吧。”再这样揪下去,阿大就憋死了。 “他有没有让你们伤害女人跟孩子?”绯洛仿若未闻,继续揪着。 阿三匍匐在地上,急切地开口,“没有,但当时那女人突然冲出来。我也是没控制住手下功夫……”末小鹿就是因为阿三踹出去的那一脚,失去孩子的。 他低下头,眼睛看不到了,却可以感受到绯洛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多么灼热,“……就踹出去一脚,没想到那女人会怀着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猩红的眼睛透露着狠戾与嗜血…… * 与此同时末小鹿那边。 末子晨张开手臂迎接着末小鹿的怀抱。 “哥哥。”末小鹿直接扑倒他的怀里。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末子晨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袂,可以看出是对那个男人的不放心。 幕水渊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袂,即使末小鹿出现也没有放过。 袂倒是坦然,对于两男人的注视,坦坦荡荡。 末子晨轻轻推开末小鹿,缓步走到袂的面前。 “你好,我是末子晨。”末子晨开口,看似随和的眼底暗藏着锐利的光茫,仿若一方霸主的气势。 袂丝毫没有被其震慑住,他这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精,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谁又能震慑得住他。 妖孽般的脸带着嬉皮笑脸,“大舅哥,我是袂,没有姓氏。” 这副表情看起来无害,再加上那好看的脸更让人觉得是个没有攻击性的。 但是这一路来的感受,末子晨可不会小瞧他。 刻意忽视对方对自己的称呼。 末子晨缓缓开口,“这两天谢谢你对我家妹妹的照顾,我这次来炎夏是为了带她回古末岛。” “哥哥……”她还没有拿到黯哥的解药,她还不能回古末岛。 “父亲很担心你。”末子晨暗暗拉住末小鹿的手。 一旁的袂,低头轻笑,随后抬头,“正巧,想去古末岛拜访末爷,不如带上我一起去。” “嗯?”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幕水渊皱起眉头。这男人是有两幅面孔吗?对上自己的时候说的全是狠话,对上子晨哥的时候嬉皮笑脸的。 “古末岛的通行证我已经弄到了。”袂将手中的书丢在沙发上,随意地做到上面,“大舅哥,来,坐着,站着多累呀。” “不好意思,家父着急,现在就需要将我家妹妹带走。”末子晨婉言拒绝,直接拉着末小鹿便要走。 “慢着。”袂的声音好似一瞬间声音变得僵硬清冷,“你带不走她。”刚刚的笑意像是幻觉,这一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面目清贵带着邪肆。 他没必要对末子晨多么尊敬的,毕竟他只是末鹿鹿那具身体的哥哥。 * 那边,三胞胎已经被绯洛打得惨不忍睹。 “治好他们,明天还要接着玩。”接过下递来的帕子,绯洛细致优雅地擦拭着鲜血淋漓的手指。 漫不经心地垂眸,“没意思。” 说着丢掉手中的帕子,转身离开。 高峻挺拔的身姿,矫健敏捷的步伐,他带着孤傲离开…… * 景韫的办公室里。 绯洛翘着腿坐在老板椅上,修长的手指不时的轻敲桌面,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将那天地下格斗场的所有监控调出来。” 景韫闻言,抬手。 他身后的人见状,鞠躬。“是。”应了一声便离开。 “那三个人有问题?”人走后,景韫才慢慢开口,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有人想要我的命。”绯洛嗤笑,拖着下巴的手放下,饶有趣味地开口。 那天格斗台上,那三胞胎表面上说得道貌岸然,实际上暗地里下的都是黑手。 不过,说实话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因为当时的他有一刻确实想要放弃生命,如果不是绯嫣…… “师傅,嫣嫣的古武是你教的?” 他至今记得,绯嫣冲过去的瞬间,下手狠戾,直戳对方双目。 手段狠辣,就即使是他像绯嫣一般大的时候也不敢有这样大胆的行为。 “嗯。”景韫收敛住眼底的神色,熄灭手中的香烟,最后一缕烟气在空中盘旋,最后消失不见。 绯洛不置可否地抬眸,“为什么教嫣嫣?” “小孩子好奇,想要学,拗不过她,就教了。” “不但教了古武还给了她进入地下格斗场的资格密码?”绯洛皱眉,漆黑的眼底看不出神色,上位者的气势恢弘。 “不仅如此,我还给了他SSS级的通过令。”景韫不以为然地说道。 资格密码只是进入地下格斗场的资格。 而SSS级通过令,拥有它可以在地下格斗场做任何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你在小小姐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闹着要来看看。” 绯洛不置可否的点头。 心中却道:我足足求了你一年,你才觉得我有资格进入地下格斗场。 去禹罂堡的短短几天,你就可以将SSS级通过令给嫣嫣? 修长的手指敲动桌面的频率越来越快,“师傅,我可以信任你吗?” 深邃的目光带着审视。 景韫坦荡得仰头,四十多岁的他,眼角虽然有着皱纹,但是就因为年龄的沉淀造就他的沉稳。 “不信师傅,你还可以信谁?”老成持重的口吻,镇定自若的眼神。 绯洛舒了口气,起身,“我先回趟晟子家,取点东西,晚上回绯家。” “记得把小小姐带回来。”景韫喊了一句。 绯洛回到亓晟家,径直奔到末小鹿的房间。 拉开柜子,一个朴素的书包摆放在衣柜里。 这个书包就是当初末小鹿逃出古末岛时,那翘准备的那个。 绯洛动作迅速的撒开书包的夹层,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素色的手帕包裹着一个半球状的东西。 绯洛小心翼翼的摊开手帕,半颗释放着琉璃光彩的珠子。 他细致的叠好,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推门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那半颗珠子就是另外半颗琉璃珠。 绯洛在医院丢失的那半颗是假的,只不过是一般的水晶罢了,他深知几大家族都是琉璃珠的想法,他又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贴身携带。 所以,他就将半颗琉璃珠藏在末小鹿书包的夹层里。 熟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末小鹿一直想知道琉璃珠在哪儿,实则就在她自己手里。 当初为了将这半颗琉璃珠藏在书包里,他可是破天荒的碰了针线,只为将珠子缝进去。 * 另一边。 袂与末子晨谈的并不好,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嘴上的交锋也是硝烟弥漫的。 有末子晨在,幕水渊说不上话,只能乖乖的坐在一边。 末小鹿作为小妹妹更是插不上嘴的。 倒是有一种大人谈话,小孩看着的感觉。 “她,你是带不走的。古末岛,我是肯定会去的。大舅哥,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啊,正巧同路嘛。”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袂的脸色说变就变。 如此阴晴不定的性格,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为什么要去古末岛?”末子晨直接了当地质问道。 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袂,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人的自来熟程度让他莫名其妙。 “去看岳父啊,谈谈我跟末末的婚事。”袂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末子晨有些反感。 他转头看向一旁乖巧坐着的末小鹿,“要嫁给他?” 幕水渊见状有些紧张,澄澈明亮的眸子骤缩。 “没有!他乱说。”末小鹿立刻反驳道。 “不是说好以身相许吗?”袂憋嘴,妖孽般漂亮的面孔带上委屈的神色,“你骗人哦。” “我没说过。”末小鹿扭头皱着眉头,继续反驳。 “哼,小骗子。”袂冷哼一声。 “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不了解,我家妹妹已经订婚了,你晚了一步。”末子晨适时开口,语气清冷。 闻言,幕水渊身子一僵。 鹿儿与自己的订婚?回到古末岛就不做数了吧。 幕水渊不禁偷偷看向末小鹿,目光中的幽怨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末小鹿手纠结得扣在一起,不愿意面对幕水渊。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结果,幕水渊也跟着站起来。 袂早早就注意到两个人的动向,想着五万年前的幕水渊,心里有些酸涩,目光闪过一丝暗淡。 想要喊住他们,却被末子晨拦住。 “我同意一起去古末岛,但是……” “但是什么?” 第六十一章相见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幕水渊本准备告诉末小鹿自己打算继承幕水家,放弃跟她的婚约,放她自由,“鹿儿……” 但是目光却被墙壁上的画吸引。 袂家墙壁上的画卷让幕水渊觉得无比的熟悉…… 这些画…… “末鹿鹿?”这些画卷上的人不就是末鹿鹿吗? “你认识她?”末小鹿停住脚步,疑惑得问,目光闪烁不明。 袂告诉她这画中人是自己的前世。 五万年前,她是末家小公主,名叫末鹿鹿。 袂是五万年前追求自己的男人,因为一见钟情,他一直难以忘怀,所以他抛弃身份只为了迎娶自己,但是结婚的路上被绯洛的先祖抢了婚。 没想到五万年后,可以看见自己转世,所以才会一直想要靠近自己,并且想要自己做他的娘子。 很浪漫凄美的故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末小鹿好像无法感同身受。 也许是五万年前事情的缘故吧,她毕竟是一个新的灵魂个体,哪儿里还记得五万年前爱过谁呢? “……我见过她。”幕水渊说话吞吞吐吐,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你见过?”末小鹿惊讶了,随后又冷静下来,“你怎么会见过呢?” 这画上的人早在五万年前就没了,现在轮回投胎转世,变成了自己。水渊怎么会见过呢? 幕水渊垂眸,悄悄看了眼袂,低沉这嗓音开口,“跟我上去。” 末小鹿被推着上楼,在确定袂看不见的地方,幕水渊停下脚步。 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因为他好像意识到什么。 “还记得前天他将你带走时在你手上画圈圈吗?”幕水渊急切得开口。 “记得。”末小鹿温婉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袂说,他毕竟是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精,怎么可能一点秘术没学过。 像是云家都有通晓未来的能力,自己的血液可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绯家通习古武,这活了五万年的人能够用秘术医治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知道?”幕水渊瞪大了眼睛,手不禁握住她的肩膀,“你确定你知道?” “他……”末小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毕竟这说起来太玄幻了,当初她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都还觉得袂是在开玩笑。 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袂每隔十年都会拍一张照片,从黑白照片到彩色照片,从身后矮小的木头建筑到现在金刚水泥混合的高楼大厦…… 不管照相背影如何,不管照片像素如何……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容颜,还有那张上相永远不会笑的脸。 “他……,反正他会秘术,能救人。并且不会伤害我。”因为袂说,他是自己前世的恋人。 “好吧,那他告诉你末鹿鹿是谁了吗?”幕水渊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 “她是我。”末小鹿郑重地说道,“前世的我。” “不,你不知道……,我的傻鹿儿。”幕水渊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她已经被袂洗脑了。 那画中人分明是末鹿鹿,五万年前的公主,虽然共享着她的身体,但灵魂却是两个灵魂,意识也是两抹意识。 幕水渊叹气,下一秒抱住末小鹿,宽厚的臂膀包围着她,声音压低,磁性沙哑,“末鹿鹿,如果你想活在这个身体里,现在就给我醒过来。” “啊?”在末小鹿不明所以的瞬间。 转头又贴到她的右耳朵,吐字僵硬,“末小鹿,绯洛不爱你,你注定得不到他的爱,他已经跟云柔在一起。” “他不在乎你们之间的孩子气,那个孩子没了,他可以放心地跟云柔在一起,他不在乎你。” “你为什么这么贱,一定要爱他?” 末小鹿的瞳孔骤缩,那些恶魔的言语让她头发都要竖起来,瞬间推开幕水渊,“幕水渊,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实话。”幕水渊低头,掩饰住神色,声音坚硬。 眼底流露着悲伤、难耐是末小鹿看不到的。 他不愿意对她说这样令她难堪的话,他怎么舍得去伤害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将末鹿鹿唤醒。 让她给自己答案,只有她知道真相。 果然…… 末小鹿情绪开始失控…… 幕水渊在末小鹿心中是那样的弥足珍贵,一个自己如此重视的人,说出那样难堪的话。 让她顿时觉得烦恼一片空白,逃避得想要缩起来。 “为什么?你是这样看我的?”她绝望得开口。 伸手砸碎了旁边的画,玻璃应声碎了一地。 她本就受伤的手,更加严重。 伤口崩开,血液侵湿纱布,她的血液虽然有很强的治愈能力,但是却治愈不了自己,反而是自己的伤会比普通人疼上十倍。 楼下的袂,突然觉得手疼痛难忍,他立即意识到什么。 抬头望向楼上,下一秒冲了上去。 “喂?你……”末子晨一脸疑惑,正谈着怎么突然跑了? 连忙跟了上去。 袂冲上去后,只见末小鹿柔若无骨的摊在幕水渊身上。 媚眼如丝,修身的墨色旗袍衬托着她白皙张扬的五官,樱桃般水嫩的小嘴含着笑意,在看到袂的一刻有一丝丝惊讶。 不过目光扫及地上的画纸,又了然得轻笑,“银衍……” “末末?”袂脚步停滞,惊得目瞪口呆。 银衍这个名字已经有五万年没有听过,他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字。 在华诺大陆上生活近一千年,每五十年他就要换一次名字,每五十年一次,渐渐的他对于换名字这件事情越来越随意。 刚开始他还记得自己的姓氏,后来他将姓氏都抛弃掉。 末鹿鹿呵呵直笑,推开幕水渊,迈着轻盈的步伐靠近,“果然是你。” “居然还活着?看来当年银逝帮了你不少忙。” 末鹿鹿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随后赶来的末子晨面露疑惑,“鹿儿?”皱起眉头,这不会就是水渊所说的另外一个灵魂吧。 他不禁将疑惑得目光投向幕水渊。 只见幕水渊点头。 “哥哥?”末鹿鹿带着新奇的目光看向末子晨,“第一次见面,哥哥你好,我叫末鹿鹿。”春光明媚的笑容,绚丽绚烂得夺目,那样倾国倾城的脸配上这笑容让人心旷神怡。 但这是末小鹿从不会有的表情。 “你好,我是末子晨,但不是你哥。”末子晨对于这个新妹妹不是很喜欢,虽然她的笑容让人暖心,但是他的妹妹只有一个,那就是末小鹿。 “有些冷淡,真难过……”说着末鹿鹿眼睑低垂。 一旁的袂,心中有些难受,好似看不得她失落的样子,“末末。” 但是末鹿鹿对此却嗤笑,毫不留情得拍开他的手。 五万年没有见,袂心底的相思是止不住的,眼眶熏红,怔怔得望着她,不敢碰也不敢靠近。 深怕自己的举动会让她反感。 但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末鹿鹿好像对他都是嗤之以鼻的。 “末末……”无限的相思最后只能化为一句满怀思念的轻叹。 只有他上楼时的那一眼,之后的末鹿鹿好似吝啬于给袂任何眼神,看都不看他。 倒是,转头看向末子晨,“哥哥,你要习惯我的存在,以后我也是你的妹妹。”说着,末鹿鹿扯出一抹甜甜的微笑,麋鹿般的大眼睛水水润润。 五万年前,末鹿鹿也有一个哥哥,对她是千般宠万般好。 末子晨下意识的皱眉。心道:难道这个灵魂要一直留在鹿儿的身体里? 对于末子晨的排斥,她丝毫不在意,“我不会伤害她的,况且我很多时候都在睡觉,不会出来。”说着她歪着脑袋。 她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支撑才可以出现。 一般情况都处于沉睡状态,只有当末小鹿的精神紊乱,精神力薄弱的时候,她才可以趁此出来。 她仰头看向末子晨,末子晨冷峻的侧脸与她的哥哥真是有点像,好像都是个面瘫? 下一秒,她又靠近末子晨,身子几乎要与他贴在一起。 末子晨尴尬得后退两步,却被她抓住手腕,出口吐气如兰,“我想看看。”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好奇。好像真的有些像吧?她心中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五万年过去了,她也记不清楚了。 幕水渊见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这个女人脑子有病见谁都想亲一下,子晨哥可是鹿儿的亲哥哥可不能被亲。 想着,手下的动作已经快过脑子,拉过末鹿鹿,含在喉咙里的话瞬间破口而出,“不要胡闹!” 这嗓音带着愠怒,但却沉稳圆润。 末鹿鹿怔怔得回头,话几乎就堵在嘴边,那句“我没有。”却迟迟没有说出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一眼好似勾起无数回忆。 五万年前的她任性胡闹,每次都是那个人愠怒的表情、无奈地训斥、最后只能化为宠溺的微笑。 那时候的生活真的很美好。 但美好的一切最终都因为一个肆意妄为的男人被打破,之后她错失了自己的爱情。思及此,她妩媚张扬的表情瞬间浮现萎靡。 一旁的袂嘴角挂起苦涩。 她是想起五万年前的事情了吧。 这幕水渊果然是五万年前的转世。看样子幕水家早就算出来了,连名字都取得一模一样。 心底对于幕水渊转世有些难过,但是一想起来那个男人转世回到幕水家,他又暗暗叫喜。 幕水家与末家注定不可能的。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在这个男人转世回到幕水家之时,困压末鹿鹿的龙门正巧被自己用计解除封印,她的灵魂进入末小鹿的身体里,两个人又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 袂的眼神浮现一丝坚定,放眼整个华诺大陆,唯有自己可以配得上末鹿鹿。 心里敞亮了,想要说出口的话,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了,“末末,我想你。”带着浓浓的相思之情。 末鹿鹿却转头不理。 与袂面对面的幕水渊眉头拧在一起,“你究竟是谁?” 这句话他问过很多次,但是袂都没有正面回答过。 袂心中对幕水渊有芥蒂,理所当然的不喜欢他,甚至排斥他。 对于他的问话,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末鹿鹿却突然转身,明媚的面孔,面露讽刺,“怎么?不敢说你是个万年老妖精?” “末……”袂一对眉头紧皱,显得眼睛更加深邃,他的目光饱含悔意。 “别叫我!”末鹿鹿不想看到他的目光,“你再喊我的名字,我就躲回去睡觉!” “……好。”他好不容易见到她,又怎么舍得她离开? “那我们……要不要下楼?在这里站着你会累。”袂小心翼翼的开口,早就察觉鹿鹿的精神力极其微弱,怕是虚得狠。 眼神默默注视着末鹿鹿的动向。 末鹿鹿虽然没有说话,却已经拽着幕水渊往楼下去了。 袂只能默默跟着,对于这个女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欠她的。 虽然没有人跟末子晨透露任何情况,但是见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与末鹿鹿所说的话,也可以猜出一二。 虽然震惊于自己的猜测,但是那种一个五万年灵魂进入自己妹妹身体里的事儿都可以发生,又有什么事不可发生的呢。 冷峻的脸摇摇头,缓缓地跟在身后。 末子晨也挺想知道这个袂究竟是谁。 刚坐上沙发,末鹿鹿就憋着嘴开口,“是你放我出来的吧。”丝毫不在意身边有外人在,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嗯嗯。”袂连连点头,一点都不怕幕水渊与末子晨知道龙门的事是他背后操作的。 “关我的时候想什么了?现在知道放出来了?”说着,末鹿鹿修长白皙的手指扭住鼻尖,“如果不是你,我用在那呆五万年?” 当年以龙门为阵眼,造了那封印的是银逝、凤宣与创世。 说来也巧,这银逝在成为魔界魔尊之前是银衍的亲生弟弟。 这里就不得不提,人界、鬼界与魔界的渊源。 人界的生死最后会通过鬼界,鬼界有一条忘川河,这忘川河相连着魔界。生前遗愿未了的鬼可以通过忘川河前往魔界,有能力的可以晋升为魔,没能力的或者自愿的可以留在鬼界做一个孤魂野鬼。 但也不是说所有鬼界的魂都不如魔界的魔,毕竟人心叵测,有的觉得魔界不好混,自然就躲在鬼界求个清闲。 “我……”袂哑言。 好似已经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当年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气之下挑起三国战争,自己亲自带兵攻打华诺国。 战火三天三夜,惹得百姓民不聊生,更引来其他三界霸主。 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也只能求银逝,那位自己曾经的弟弟,封印末鹿鹿及时阻止那场灾难。 袂的沉默不语让末鹿鹿很生气,眼底浮现一抹愠怒,“你是不是有病?关了人又放了人?很好玩吗?” 导致现在这华诺大陆因为龙门的缘故危在旦夕,他是想让自己再一次成为历史的罪人吗? 她气得站了起来,明媚的小脸满是怒气。脾气一如既往的暴躁,“我没时间陪你玩,说出你的目的。” “……我。”袂哪儿有什么目的、他就是希望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儿可以免受龙门的压制。 一千年前,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在开始寻找龙家人,寻找龙门。 可是龙家脱离了末家人的管制,导致袂找了百年才找到。 又碍于时机不对,那特殊的血液还没有现世,他只能等啊等。 直到万俟杰的出现,才给了他希望。 “我只是希望你出来而已。”袂的目光充满真诚,不参杂虚假,他就那样目光有些幽怨的注视着她,丝毫不在意身边幕水渊与末子晨的存在。 “我依旧爱你,像五万年前一样。”他说着,不等末鹿鹿反应。忽然转头,对着幕水渊说道,“我是来自五万年,跟末鹿鹿来自同一个时间,但我有着不老不死的身体。” 他说得坦荡。既然末鹿鹿之前让他说,那他就说。 “我是个万年老妖精。”末了,他又加上一句。 基本上跟幕水渊与末子晨猜测得一致。 几乎是他话落的一瞬间,幕水渊握紧了拳头,蓦得冲过去,揪住袂的衣襟。 怒气升腾。 所以就是他开了龙门,害得末小鹿…… 他想起来时末子晨说的话。 关闭龙门的办法是琉璃珠,但琉璃珠需要鹿儿的血液才能复原。 那如果让别的人知道拯救大陆的方法,鹿儿不是就要随时随地面临危险吗? “你真该死。”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向温文儒雅的幕水渊像是要吃了袂一般。 袂眉头紧皱,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反抗的手,只是想起末鹿鹿…… 他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一直看着自己。 默默的收回手,他任由幕水渊揪住自己。 之后转头看向末鹿鹿,好似想要求得末鹿鹿的满意一般。 如果万俟杰此刻在这儿,一定会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那可是袂啊,不可一世的袂,凡事只有他生气的资格,哪儿有其他人可以发泄情绪的资格? 末鹿鹿对于袂的表现,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随后慢慢开口,“放开他吧。”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放开他?”幕水渊的怒气指数已经达到了巅峰,他转头看向末鹿鹿的一刻眼底的杀气都来不及隐藏。 原来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事已至此,你就是打他一顿又有什么用?”末鹿鹿娇俏妩媚的小脸似笑非笑,手托着下巴一副慵懒的模样,“他可是不老不死的。” 这话的意思是,不管幕水渊做什么其实都伤害不到袂,又何苦白费着力气。 幕水渊气急却也只能扔开袂的衣襟。 一旁的末子晨全程冷脸,冷哼一声。倒也是稳重,没有什么举动。 末鹿鹿素手玉指捏了捏眉心,好似有些乏累。 “怎么了?”袂第一时间察觉末鹿鹿的异样,担忧得问。 被问及,末鹿鹿只是妩媚而慵懒地挑挑眉,没有回答。 幕水渊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不禁开口问道:“你……,要睡了吗?” “是有些困了。”估计是精神力不够用了,一边银衍让她想起太多过去的事,有些耗神,估计着这次沉睡又要好久,下次出来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时候。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抬眸望向幕水渊,嘴角带着一抹憧憬的笑,“我下次出来,你要带我去游乐园,我一直想去的。”说着,她的状态越来越萎靡,眼睑越来越沉重。 袂已经意识到她要离开,连忙托住她的身体,焦急的唤着,“不要走……” 可是怀里的人已经缓缓闭上眼睛。 一旁的末子晨疑惑地开口,“她每次都是出来一小段时间吗?” “对,我已经遇见过四次了。”幕水渊开口,对于末鹿鹿的突然昏迷已经见怪不怪了。 * 末小鹿不知道哥哥跟水渊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自己醒来已经在卧室的床上。 窗外,月光洋洋洒洒的,投射下来的影子斑驳陆离。 她看向窗外,脑海中浮现幕水渊对你说的那些话。 她不禁蜷缩住身子。 “原来在水渊心中……,我那样不堪。”她压下头,躲在自己的臂弯里。 身子在颤抖,下意识揪住自己胳膊,反复捏。 她已经决定放弃绯洛了,她以后会做自己,她再也不会让自己过得这样不堪。 但是她要为绯洛做最后一件事,不!不是为了绯洛,是为了嫣嫣。 她要为了嫣嫣留在这里,因为绯黯的解药还在袂手里。只有救了绯黯,她才可以心安,不然绯嫣的事情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结。 默默地仰起头,盯着自己手上的手,纱布是新换好的,看样子是专门医生处理过的,跟袂绑的就是不一样。 她曾想过要不要试试用自己的血液来救绯黯。 但目前为止,自己的血液好像只是有超强的治愈能力。譬如治疗伤口…… 解毒?她无法确定。 第二天…… 按照昨日的约定,幕水渊、袂、末子晨与末小鹿要一同回古末岛。 那个决定是在末小鹿昏睡的时候约定好的,所以末小鹿并不知道,这一早起来只能迷茫得跟着走。 在袂没有意见的前提下,她当然是想回家的。 车子开出去好远,车内的气氛却一直是僵硬的。 末小鹿没有与末子晨说话,昨天与哥哥太久没见,一时间将闵孝媛的事情给忘在脑后了,她还没有原谅哥哥对媛媛的不公。 袂早早就已经将幕水渊当成了情敌,自然不会与他说话。 末小鹿的沉默不语是全程低着头,她也曾偷偷抬头看过幕水渊,但是想起昨天幕水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如鲠在喉。 末子晨这个当哥哥的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没有什么要紧事也不爱说话。他手托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抬眸望向窗外。 看着路边的光景簌簌掠过。 开着车的幕水渊抬眸,镜子里突然出袂的身影。他不禁在想:孤身一人?这人怎么会如此自信? 第六十二章他也走了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路边的光景簌簌掠过。 开着车的幕水渊抬眸,镜子里突然出袂的身影。他不禁在想:孤身一人?这人怎么会如此自信? 袂察觉到幕水渊的注视,坦然地让他看,同时还挑衅得挑起眉毛,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心中道:不管你怎么阻止,我不还是来了? 幕水渊见他那副欠扁的样子,真的是气得头皮发麻。 他收回目光,掩下心底怒气,认真开车。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开到麦香小镇。 末小鹿看着窗外的景色,麦田里的小麦已经被收割,留在金黄的一片地。 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麦田里的小麦还黄澄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麦香。 这一恍半个多月过去了。 车子距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 “我要下车!”末小鹿却突然拍着车门,一副急切讶异的样子。 幕水渊见状立即踩下刹车,还没等车子停稳,末小鹿已经推开车门蹦下去。 “这里?”末小鹿惊讶得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个老旧的小房子跟车行已经不在了。 这里被修理成一件大型汽车修理厂,左右都透露着一股子钢制的气味。本来一个卖车的地方变成修车的地方。 她上次因为是跟绯洛一起逃出来的。 之前为了准备逃跑一夜都没睡好,所以上车换完衣服她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张二叔的家被你们拆了吗?”末小鹿难以置信,转头质问幕水渊,澄澈的双眸猩红。 为什么张二叔住的房子要被拆? 幕水渊抿住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之前的车行已经不能做掩护了,只能用着一般没人愿意靠近的大型修理厂来掩人耳目了,虽然没有大作用,但起码不要太明目张胆。 “你为什么要拆张二叔的家,张二叔已经没了,你连个家都不留给他吗?”末小鹿狠狠地推了幕水渊一把。 幕水渊被推得一个踉跄,他也想留住张二叔的家,给张二婶留个念想,但是他……,实在无能为力。 他低下头,一时说不出上来话。 “为什么?”末小鹿的质问好似刀刀扎在他的心上。 一旁的末子晨见状,拉过情绪失控的末小鹿,一把搂在怀里,“鹿儿,这不怪水渊。他到的时候,张二叔家已经被炸成废墟了。” 那天末小鹿他们刚通过地下通道,张二叔家就被一群神秘人包围了,他们砍下张二叔的手,只为了获取手上的指纹打开海底通道。 最后还将张二叔的家炸个粉碎。 幕水渊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里变成一片废墟,一切都已经无法挽救。 那天在麦田里看新品种的张二婶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消防员跟巡捕,周围围着的全是人啊。 如果不是这婶婶机灵,海底通道就要曝露在整个世界面前了。 “那张二婶呢?”末小鹿哭泣着仰头问出来。 “张二婶走了。”对于张二婶的离开,幕水渊是很难过的。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留不住张二婶。 张二婶年轻的时候是个生物学家,至今也没有放弃对生物的专研,所以幕水渊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千万。 希望学术可以让她忘却痛苦吧…… “为什么这么残忍?古末岛究竟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残忍?”末小鹿缩在末子晨的怀里,痛哭。 她难以理解,为什么人们为了追求金钱可以做到对人命视如草芥。 末子晨只能苦涩的抿住唇,拥着末小鹿的臂膀更加紧。古末岛什么都没有,只有可怜的被诅咒的孩子。什么所谓的古末岛有宝藏有金山,都是谣传! 车子里的袂,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目光中隐隐有丝复杂,另外一只手抠住手指上的白玉戒指,反复摩擦。 虽然,看到这些周围的变化让末小鹿很痛苦,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他们还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转头看向车里的袂。车里还一个麻烦等着他们解决呢。 三个人整理好情绪,幕水渊开车进入修理厂,第一道门的修理工一看就是附近的居民,透露着一股子淳朴气息。 幕水渊很礼貌的要求见修理厂的厂长。 很快厂长出来,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其实沉稳大气一看就不是这小镇子上的人,他稳稳的“嗯……”了一声,之后往第二道门去,“跟我来。” 幕水渊立即开车往第二道门去。 刚进入第二道门,中年男人身后跟着的小修理工关上门,门关上的一刹那,中年男人立刻换了姿态,“渊少爷,您来了。” “最近这还好吗?”幕水渊形式化的问了一句。 “这里很好也很安全。虽然古末岛对外开放了,但是能通过这里的人也是少数,所以平时到真的是在做些修理车的工作。”说着中年男人忍不住笑了笑。 “那些人没在来过?”幕水渊只是随意的问,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没有。” 幕水渊“嗯。”了一声,与末爷猜测的一样,对方只是希望进入古末岛,没有真的想要与古末岛末家为敌。只要古末岛开放,就不会再来骚扰。 “行了,我还有事,直接走程序吧。” “好的。” 幕水渊上车直接开到第三道门。 进入第三道门真的是别有洞天,这才是真正的古末岛海底通道入口。 门口站着的都是机器人,仿真皮肤,但是动作状态可以看出稍些的僵硬。 这些流程都是机器人在进行。 末小鹿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着程序。 袂对此觉得很有趣。 他一直想上古末岛,但因着之前的古末岛戒备森严,所以他一直没有成功登岛。 现在他可以进来了。 古末岛的海底地下通道还是让袂大开眼界的。 即使是在这华诺大陆生活了一千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海底景象。 他甚至可以看到,周围的许多叫不上来名称的鱼类。 虽然内心震惊,但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 进入古末岛那一连串的流程有些让袂眼花缭乱,但毕竟是见多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甚至融入进去。 到达古末岛后,袂直接去拜访了末默。 而末默显然早就已经知晓袂的存在。 “初次见面。”坐在老板椅上,末默稳重内敛,一副俊朗的面孔,虽然眼角有着细细的纹理,但是真看不出是四五十岁的年龄。 “末爷。”袂出奇的礼貌,“我是……” 没等袂自我介绍,末默已经了然得摆手,瞬间带着飒爽的微笑,“你的名字太多,不需要说了。”目光夹杂着神秘的色彩。 “哈哈。”袂轻笑,瞬间明白了末默的意思。 袂这近一千年不断的在找寻五万年前的末家,这世上姓末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都查过。 只有这古末岛的末家最符合条件,因着他与幕水家奇特的主仆关系,让袂确定就是他们。 所以,自己在查末家的同时末家人也在查自己?心中道着:这不奇怪。 “我的爷爷一直在探索,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在找我们末家,很幸运他得到一张你的侧颜照片。”末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到袂的面前。 这是机关密道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一身古时候的长袍子,袍摆好似绣着一只涅槃重生的欲火凤凰,一个俊美的侧脸有些许模糊。 但是仔细对照的话,可以看出就是袂。 袂漫不经心的拿起照片,“照得不错。” “谢谢夸奖。”面前的人虽然一副二十几岁的面孔,但实则却是个比自己爷爷都要年长的人? 称之为人应该可以吧。末默心中无奈地想着。 “这么多年了,对于古末岛很好奇吧,让子晨带你逛逛?”末默说话的口吻更像是老友之间的交谈。 袂闻言,一声笑,“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这就去找我的大舅哥?”说着就要起身。 “慢着。”几乎只是一瞬间,末默的表情就发生改变,“也不用兜圈子了,说出你的目的吧。” “我的目的?”袂坐回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沉思,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娶末小鹿。” “什么?”末默几乎是拍案而起,“你别告诉我,你查了末家近百年,是为了娶我女儿?”怒目而视,看向袂的眼神好似放着火光。 “还真就是为你的女儿。”袂所做的椅子是可以转动的,他脚下一踢,椅子转动。 末默抿唇,愠怒的表情让他硬朗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狠。 他气愤的想要叫袂的名字,刚要说却惊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心下更加生气。 “别生气,我没开玩笑。”袂一脸淡定的安慰末默,之后妖孽般的面孔瞬间靠近,“你暂时可以叫我袂,或者呢?叫我女婿也可以。” 末默皱着眉头看向他。这个正自我介绍的男人,目光好似很认真的样子。 “其实,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顺便来看看这有趣的古末岛。”袂也不等末默有任何反应,直接站起来,潇洒离开。 * 入夜。 绯洛站在阳台上,月色打进窗户,幽幽月光挥洒,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出神色。 只能看清那冷峻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脸庞,好似范着冷光。 明明已经明确知道哥哥的事情袂干的。 但是那个家伙! 拳头捏紧,重重的锤在栏杆上,“嗡”的一声。 绯洛一夜没有睡,反复的在想取得解药的办法。 利益交换? 一个活了五万年的古人,自己有什么可以满足他的? 要挟? 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呢? 思来想去,绯洛只想到了龙门。 目前为止唯一能逼迫袂的手段恐怕只有封闭龙门。 只要绯嫣祭祀琉璃珠,那他就有遏制住袂的办法,强迫他拿出救治绯黯的解药。 得到这样的结论后,一早。 绯嫣小小的脸皱在一起,“我们为什么要去古末岛?”她满脸疑惑。 古末岛,她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是个神秘的岛屿,谣传那岛上有做金山,甚至还有更秘密的宝藏。 “你爸爸在岛上,小叔带你去见他。”说着绯洛抱起绯嫣。 绯嫣顺势搂住脖子,小小的头颅躲到绯洛背后,在绯洛看不到的地方。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复杂。 “看爸爸吗?”小绯嫣呢喃的声音稚嫩、清脆。 绯洛眉头拧在一起,勾住绯嫣稍稍拉开一些距离,目光渐渐看向绯嫣,即使可以去隐藏,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悲伤与懊悔。 拿女儿的命救爸爸? 如果哥哥知道了? 不!他一定不能让绯黯知道,也不能让禹小眸知道。 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坚定。 绯洛正要带着绯嫣离开,云柔从房间里冲出来,“洛,你不带我走吗?” 绯洛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柔…… 亓晟被绯洛留在炎夏国,绯洛要求他查关于袂所有的相关事情。 亓晟的速度也是快,当天下午,绯洛还没到达古末岛,他就已经拿到了很多关于袂的照片。这样的速度也归结于他之前一直在查的功劳。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亓晟拿着手里的照片震惊极了。 一旁的龙隽疑惑道:“查到什么?” “喏……”将刚刚助理拿来的照片塞到龙隽手里,“看吧。” “……”龙隽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袂呀,可能是个老妖精。”亓晟神秘得开口。 亓晟尝试着给绯洛打电话,但是迟迟打不通。 古末岛外界的通讯工具是接通不到内部的,所以亓晟给绯洛打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到。 “看样子我得再去一趟古末岛了……”亓晟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脑海中忽然浮现那抹淡雅温柔的倩影。 睨倩还在古末岛吧?三哥应该也在。 他们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想到此,不禁心口有些难受,像是被人狠狠扯住心房。 龙隽叹了口气,拍了拍亓晟的肩膀,语重心长,“既然都已经决定放弃,就不要再想了。” 从古末岛回来,亓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语气办事风格越来越像黝轩,一副花花公子浪荡模样。 如果不是龙门的事情牵绊着,指不定干出多少荒唐事来。 但是这一切,龙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那只不过是为了逃避感情的伪装而已。 龙隽也曾经爱过,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改变自己,强迫自己去忘记。 “晟子,你挺好的,就是晚了一步。”龙隽站起身子,给了亓晟一个兄弟间的拥抱。 “去古末岛吧,我就不能去了。” “黑子家那边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去处理,他现在被关在医院出不来,只能当兄弟的做了。” 第六十三章兰兰姐姐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作为炎夏国的大家族之一,绯家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张古末岛的通行证。 绯洛去往古末岛的通行证就是从绯家拿的。 他们虽然已经尽力在加快速度,但是这一道一道的流程也有些拖延时间。 作为小孩子的绯嫣,理所当然的对这一切表现出好奇,“小叔,这些机器人看起来好厉害,嫣嫣可以买一个带回家吗?” 绯嫣翘起脚,大胆的摸了摸机器人仿真皮肤。 “呀,你来摸摸。”绯嫣兴奋地招呼绯洛过来。 绯洛清冷俊逸的脸,敷衍地摸了摸,之后“嗯。”了一声。他现在有些着急去见绯黯,已经很多天没有得到绯黯的消息,他心底放不下。 “洛,我们还要多久到?”云柔下车,缓缓走过来,疑惑得问。 绯洛最终还是将云柔带来了。 他回头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过了这两道检查。”过了这两道安检就是古末岛了。 来时的车子被安检机器收走,他们徒步来到末氏工业换取古末岛的车子。 “这次回来好像跟上次很不一样。”云柔开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绯洛。 这一路上来,绯洛很少说话。 有的时候主动与他搭话,他也不会回答,冰冷得像个冰人,好似周身散发着寒冷的低气压。 这一次、绯洛也没有搭话,深邃漆黑的眼底目视前方,背部挺直,认真开车。 云柔只能讪讪然的笑,转头看向窗外。 一旁的绯嫣瘪了瘪,想要笑却憋住了,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一转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很快开到绯黯与禹小眸所住的别墅,绯洛打开后车门,“嫣嫣,来。”伸出手臂。 绯嫣顺势跳到他的怀里,“我们是去见爸爸吗?”表情是一脸天真的,但是则绯嫣的内心有些忐忑,她不确定禹小眸会不会察觉到她是假的。 她仰头装作一副难过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洛洛。”随后,小脑袋忧郁的靠到绯洛的脖颈处,“爸爸还记得我吗?他会不会不记得嫣嫣了?” 在她前世的印象里,绯黯曾经失忆彻底忘记了禹小眸,连带着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就是自己的。 绯洛抱着孩子的手缩紧,眉头拧在一起,他也想去当初绯黯失忆时候的事情,绯黯再次醒来后会不会像那年一样忘记一切? 一旁的云柔见状,柔声细语的开口,“乖嫣嫣,他肯定记得你呀,只是你爸爸现在正在睡觉,一会儿进屋子不要吵,要安静知道吗?”凑近了,理了理绯黯的头发,“我们的小公主,一会儿要漂漂亮亮的见爸爸呀。” 说着云柔扬起一个温柔贤惠的笑意,眼睛里满是宠溺。 绯嫣被她柔软的手触碰着头发,她可以感受到云柔的温柔,是真真切切的温柔。 她有些尴尬得甩开小脑袋,面容带上羞瑕。 云柔也不恼,只是讪讪然地落下手,“我们进去吧。” 看着云柔飘逸婀娜的背影,绯嫣搂住绯洛的脖颈,心中有些复杂的滋味。 这个云柔除了哄骗绯洛以外,好像并不坏,自己每次整蛊她或者讽刺她,她都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绯嫣一时间想起自己之前说她是整容怪感到些不好意思,但随即又甩了甩脑袋。 她怎么可以这么觉得呢?那个女人可是假冒了自己的身份,想要骗洛洛的。自己真是当小孩当傻了,居然真的天真起来。 “怎么了?”察觉到怀里小孩子的异样,绯洛不安的问道。嫣嫣是不想见嫂子吗? 当年绯黯与禹小眸的爱情有些波折,两个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禹小眸并不知道是绯黯的,只以为自己是被坏人侵占才怀的孕。 所以绯黯没有出现在禹小眸面前那几年,禹小眸对两个孩子并不是很关心。 绯嫣闻言,立即反应到,“没事儿,就是妈妈……,好久没见妈妈……”忧郁的小眼神看向绯洛。 绯嫣聪明的点到为止。 对于禹小眸,绯嫣前世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有些许的了解。那是个热心肠的、聪明的女人,但是对待爱情的时候爱犯傻。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花花草草别打理得很好,看样子末家的人真的有帮忙照顾着。 刚踏进门口,便看到洛乘正抱着碗筷。 看到绯洛的一霎那,一个一米九左右的大男人居然眼圈红了,“洛主。” 绯洛放下嫣嫣,两步走过去,“辛苦你了。”之后给他兄弟间的拥抱。 “洛主,不要这样讲,能帮你照顾大少夫人跟大少爷也是一种福分。”仅仅是几周没见,洛乘好似比之前的他要感性了。 以前的洛乘是个面瘫,总喜欢冷着脸。配上他那个天生银色的头发简直是个雪人。 “我哥怎么样?”绯洛开口问着,就要往楼上走。 “大少爷的状况……”刚要说,洛乘回头看了眼绯嫣,小声地贴到绯洛耳边咬耳朵,“小小姐在,我……” 绯洛回头瞅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回头再讲吧。”是他太心急哥哥的事情,忘记了绯嫣在。 刚踏上楼梯,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包含思念:“洛洛……” 接着噔噔的下楼梯声音,听起来很急。 绯洛抬头,就看到幕水兰穿这一条水蓝色的裙子像只蝴蝶一样扑过来。 “洛洛,我好想你。” 下一秒,绯洛只觉得自己怀里撞进柔软的一团。 幕水兰抬头,金鱼般大大的眼睛充斥着泪水,“我早就让哥哥通知你,你怎么才来?”嘴上娇嗔道,带着哽咽。 一个十五岁的女生,说到底还没有正式成年,他交给她的任务还是太重了,让这女孩有些承受不住。 一旁的洛乘在幕水兰扑下楼来的一瞬间,眼眸开始暗淡。一向是雪人的他,好像不知不觉间被人融化了。 矮小的绯嫣噔噔地凑过去。 这女孩亲昵自然的举动让她有些难受。心中不免排斥又好奇。她跟随绯洛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号人物,这是她去世后新认识的? 想着,不免皱起了眉头。 绯洛不是很喜欢幕水兰这样靠近自己,他不找痕迹的推开幕水兰,顺手拉过一旁矮小的绯嫣,“嫣嫣,这是兰兰姐姐,叫人。” “兰兰姐姐好。”绯嫣表现得大大方方、稚嫩的声音充满着童趣。 “……你好。”幕水兰有些呆愣,只是瞬间就恢复正常,弯下腰与绯嫣打招呼,“嫣嫣长得好可爱呢。” 水润的大眼睛倒映着绯嫣的模样。 绯嫣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小手抓住绯洛的西装裤。 随后,幕水兰抿唇,“我们上楼吧。”两只手指不断的搅在一起。 绯洛让小孩子叫自己姐姐,实则是变相的在提醒她,两个人之间年龄的差距,他是想让自己断了念头吧。幕水兰苦涩地想。 云柔默默地跟在后面,幕水兰没有注意到她,绯洛显然也没有要为她介绍的意思,所以她只能讪讪然得跟着走。 只有一旁的洛乘有些不淡定地看向她。 对此,云柔注意到了,只是给予他一个微笑,“洛乘。” 这么一叫,洛乘更不淡定了,“队长?”他洛家卫二把手,那一把手可不就是洛玫。 * 推开门,禹小眸正扶着床边睡觉,一行人虽然说不上浩浩荡荡,但是难免也有些动静。 她睡得好似很不踏实,即使是一点点动静,禹小眸都能猛得惊醒,她下意识摸了摸绯黯的手,以为是他醒过来,但最后却失望了。 她仰头,目光投向门口的一霎那,看见绯洛的一霎那几乎要哭了出来。 再坚强的女人也忍受不了心爱人一直沉睡的事实。 “小洛。”禹小眸哽咽地叫着绯洛的名字,站起身,焦急得问,“找到办法了吗?神秘人找到了吗?” 她又是这样虚弱,看样子又是好几天没有认真吃饭。 “有办法救治绯黯,对吗?”禹小眸嘴角不由得挂起一抹笑容,那是对未来的憧憬。 绯洛点点头,眼疾手快地扶住虚弱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摔倒的禹小眸,声音低沉沙哑,“有我在。” 绯洛严肃的表情,让禹小眸心里咯噔一下。 绯嫣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墙角里。 她还不太敢见禹小眸。她担心会穿帮。 禹小眸起初没有注意到绯嫣,她满脑子都是救绯黯的事情。 还是云柔提醒的她,云柔开口也让禹小眸真真正正注意到她。 “洛玫?”禹小眸震惊得看向她,难以置信。 这是她第一次见云柔。 “少夫人。”云柔带上一抹笑意。 “你真的是洛玫?你不是?”洛玫不是去世了吗?她是亲眼看见洛玫死在眼前的。 禹小眸疑惑地眼神看向绯洛,眉头拧在一起。 绯洛淡淡地点头,“洛玫的事儿以后再说,这两天多跟嫣嫣亲近亲近。”之后拉过快要缩到墙里面的绯嫣。 绯嫣几乎是被拽出来的下一秒就直接扑到禹小眸腿上,闷声闷气,“妈咪……” 禹小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女儿,柔软的一团保住自己的腿,她弯下腰搂住孩子,眼角的眼泪有些控制不住,鼻子越来越酸涩。 她愧对这个孩子,当年因为自己的心病对两个孩子都疏于照顾,但是两个孩子从来没有怨恨过她。 “嫣嫣……,妈咪想你。”不生气得哭了出来,她还是没有控制住眼泪。 绯嫣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如果是个四岁孩子的话现在该如何处理? 脑海里还没有想法,她已经伸出手去擦禹小眸的眼泪,“不要哭……” 小孩子稚嫩的小手,让禹小眸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为母则刚,孩子永远是母亲坚持与勇敢的动力,她抹掉眼泪,亲了亲绯嫣的额头。 拉起绯嫣的小手,声音还有着些许哽咽,“来,看爸爸。” 绯嫣呆呆得站在床前,床上的绯黯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已经面黄肌瘦,几乎要脱了相。 “大……”大少爷三个字几乎就要溢出口,大脑飞速旋转,绯嫣立即改口,“爸爸……” 眼神下意识地看向绯洛,见他面无表情,她安心的闭上嘴。 绯黯的状况让绯嫣震惊,所以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 “爸爸睡着了吗?”绯嫣故作天真的仰头问道。 闻言,禹小眸刚止住的泪,又一次决堤。 明知道这个问题会刺痛人心,但绯嫣还是为了自己的伪装问出口。 禹小眸拉过孩子,尽量柔声细语,“爸爸睡着了,很快就会醒过来。” “那爸爸醒过来,会带嫣嫣去游乐场吗?”绯嫣天真无邪的问道,“我上次有去游乐园哦,很好玩。”说着还歪了歪头,一副回忆美好的样子。 “好……”禹小眸重重的点头,等绯黯好了,他们一定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游乐场,体验一次父与子、母与女的天伦之乐。 “好棒哟。”绯嫣拍了拍手。 一边的绯洛突然受云柔,“带着嫣嫣出去玩会儿,等会儿再回来。” “好的。”云柔答应道,刚伸出手,还没等说出话。 绯嫣已经搭上她的手,往外走,“走吧,云柔阿姨。”很积极的样子。 多留下来只会让禹小眸起疑心,这个时候走,正好。 第六十四章算今天吗?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屋内只留下,绯洛、幕水兰、洛乘跟禹小眸。 四个人都是知道内情的人,开口说话也是方便的。 “我已经找到那个神秘人了,并且有方法拿到解药,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哥能等几天?”绯洛开门进山的直接谈道。 “两天。”幕水兰虽然年仅十五岁但是医学方面确是比好多成年名医都要厉害。 “两天,算今天吗?”他之所以要问得如此细致,就是希望嫣嫣可以与嫂子多相处一段时间。 因为…… 自己接下来的决定很可能害得他们阴阳相隔。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去给予他们一些时间。 想到此,绯洛漆黑的眼底一片浓雾,渲染得都是悲伤的情绪,只是一瞬间他便收敛住表情。 “不算今天。”幕水兰回答道。 不算今天是一种幸运吧,可是仅仅剩两天这样的消息让禹小眸有些崩溃。 禹小眸姣好的面容憔悴、忧愁,开口想再了解些关于解药的事儿,“小洛,你……” 却被绯洛打断,“嫂子,放心,有我在。” 他坚定的说话语气与不容置疑的气势,让禹小眸禁了声音,“……好。”将喉咙里要说的话通通咽下去。 她相信绯洛。 话音刚落,禹小眸的眼睛不经意间扫到幕水兰的身上。十五岁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最近被绯黯的事情折磨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不禁叹了一口气,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犹豫得看了看绯洛,最后还是踌躇得开口:“……小洛,你跟我来一下。”之后往门外走。 绯洛不置可否,默默的跟在身后。 到了楼下的小花园,确定旁人听不见他们讲话,禹小眸才皱着眉头停下脚步。 “小洛,那个女人真的是洛玫吗?”禹小眸开口问道,眉头拧在一起。 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个带着嫣嫣玩的女人,让人惊艳的容貌确实是洛玫的脸无疑,但是性格看起还是与洛玫不同。 那女人……,禹小眸抿了抿唇。太过柔弱了,那身子骨一看就是娇弱的。心中评价着。 禹小眸又想起刚刚嫣嫣对那女人的称呼,疑惑得问,“刚刚……,我听嫣嫣叫她云柔阿姨?” 绯洛的目光丝毫没有落在那娇柔婀娜的身姿上,漆黑的眼底流露出异样的琉璃光彩,“她是洛玫,也不是洛玫。” “什么意思?”禹小眸不解。无法参透他的意思。 “她有着两个人的记忆,可能灵魂是洛玫吧。” 禹小眸闻言震惊得看向远处那抹倩影,“还有这种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绯洛抿唇苦涩的笑,冷峻俊朗的脸部曲线棱角分明。 禹小眸叹了口气,拍了拍绯洛的肩膀,“所以你准备跟这个洛……”还真不知道叫洛玫好,还是叫云柔好。 “叫她云柔吧。”绯洛淡淡的开口。 禹小眸点点头,“所以你准备跟云柔在一起了?”有些干涩的眼睛睨了他一眼,眉毛微微挑起,“末小鹿呢?” “当时不是选择带末小鹿一起走吗?”禹小眸问道。一周前绯洛离开古末岛,她记得他有带末小鹿一起走呀。她以为末小鹿与幕水兰之间,绯洛选择了末小鹿的。 “当初带她走,只不过是为了引云柔去炎夏。”本想探探她的身份,看看是谁派来的,没想到她真的是洛玫。 绯洛转身,背对着那头玩闹着的一大一小,下午的阳光投射到他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禹小眸可以感受到身边这个人的落寞,虽然他极力掩饰。 “你们绯家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算计。”禹小眸叹了口气,眸光流转。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其实她还想讽刺一句,那句话就是:最后都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你来之前……”禹小眸开口,却见绯洛一直背对着自己,向另一个方向看。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正是末家主宅的位置。 她要不要告诉绯洛,在他回来之前,末小鹿正巧刚走? 随后,她无奈的摇摇头。还是不要说了吧。 禹小眸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试安抚,语重心长地道,“……小洛,人生可以选择的机会真的很少。” 之后,径直离开。 她这一生做过两次重要的选择,一次是选择生下那两个孩子,一次是选择等待。 最后的结果是——她都选择对了,她很幸运。 她生下的两个孩子不是什么坏人侵占下来的产物,居然是绯黯的! 她苦苦等待着那个被世人都说已经死亡的男人只是失忆躲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最终她幸运的等到了。 她的选择都是对的,也希望自己这个弟弟的选择是对的吧。 虽然这样希望着,但她还是不免摇摇头。 余光看了眼院子里,一大一小的两个漂亮人,那个娇弱的身姿正蹲在地上不知道给嫣嫣讲述着什么故事。 一个灵魂,两个记忆?确实是不一样啊,与当初的洛玫大大不同。 绯洛的影子慢慢拉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只是感觉天色都已经暗了,那边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但,唯独那间卧室,迟迟没有亮起光来。 那间卧室,他爬过无数次,使尽浑身解数躲过末家守卫,一次又一次的偷偷进去。 但是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那样做。 漆黑的眼底宛若即将到来的星空,闪闪的星眸在想起那个小女人的时候,灿若星辰般璀璨,却只是一瞬间便暗淡无光。 他们之间,不单单隔着一个洛玫,现在又隔着一个小生命。 葱白的手指握得泛白。 他的孩子…… 眼底的痛倾泻而出,像是一汪海,看不到边际,只有无边的苦楚。 只是顷刻间,他再次攥紧手的瞬间。 一股如深潭般冰冷的气息充斥全身,双眸猩红散发着狠戾、夹杂着死寂般的血腥。 别让他知道是谁收买的那三胞胎,不然一定要他生不同死。 沉浸在黑暗气息中的绯洛像是陷入梦魇,直到绯嫣跑过来喊他去吃饭,才回过神来。 “妈咪叫你去吃饭啦……”孩子稚嫩的声线总是能够引起人心中最童真、最美好的念想。 绯洛转过身来,摸了摸绯嫣的小脑袋,顺势抱起绯嫣,“……好嫣嫣,走,我们去吃饭。” 修长的身影抱着小小的孩子离开,留下寂静的一片深夜。 就在此时,那间迟迟没有光亮的卧室突然如白昼般。 落地窗前,一抹倩影推开窗门,缓缓走出来。 远远望处,一条修身的旗袍,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好似正往这个方向看来,只是短短数秒,又低下头走了回去。 婀娜多姿的身段,感觉有些孤寂在她柔软的身上。 关上窗门,拉过窗帘。 那抹倩影就这样消失不见。 第六十五章那件事儿与他无关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末小鹿轻轻拉上窗帘,目光还是控制不住的往那个方向看去。 还记得出古末岛的那天,他就站在隔壁别墅的阳台上与自己打电话。 他问自己,要不要跟他走。 他柔软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幽幽的月色仿若就是那天的场景。 可是,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 他是有多么的自信啊,自信自己一定会跟他走。 他是有多么的精于算计啊,算计自己来引云柔出古末岛。 他是有多么的可恶啊。 默默的摸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这里曾经孕育着属于他们的孩子,却被他无情的说成是……是野种。 身上的旗袍被她揪出褶皱。 爱情里,敢于提出要求的人都是有把握的。 她叹了口气,坐回床上。 身体触碰到床单的一霎那,无数回忆汹涌而来。 好的、不好的、喜悦的、难过的,通通一股脑奔向自己。 她像是触碰到恶魔的物品,蓦得站起来。 “那翘,给我换房间。” * 现在已经渐渐入夜,古末岛的霓虹绚丽多彩仿若白昼。 末默让自己的大儿子末子晨陪同袂逛古末岛。 袂当然是不愿意的,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逛的,况且还是在这大晚上,“大舅哥,你将末末带上吧。” 末子晨的眼神好似一汪幽深冰井,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不做声,径直向前走,霓虹灯光投射的影子悠长。 想跟他的妹妹接触?门都没有。 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末子晨回头睨了他一眼,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愠怒的情绪,“想见我妹妹?逛完再说。” 自己老婆还没找到呢,居然还要陪这个人逛古末岛,他以为自己想跟他逛吗?还不是怕他在古末岛上搞什么幺蛾子。 “好嘞。”一听可以见末末,袂立马精气神十足,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好似都染上绚丽的色彩。 其实末子晨也有好多年没有逛过这古末岛。 当年闵孝媛发现自己不是普通小手术而是被人拿掉孩子之后,每次看见自己的母亲末夫人都像是老鼠看见猫,怕得要死,神情一度恍惚难安。 末子晨心疼她,只能将她带离古末岛,去往维立国首都。 自此之后,末子晨两地来回跑,多数时间也都是在首都陪着闵孝媛。 “末氏工业倒是有点意思。”站在末氏工业的大门口,高入云端的大厦吸引住袂的眼球,大厦周身被灯光围绕形成一柱光亮。 在一座岛上建立如此高的大楼,这也算是独一份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袂潇洒大步的走进去。 门口守着的保安,鞠躬以示敬意。 刚踏进去,一位身材婀娜、身着旗袍的女人款款走来,“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声音温婉动听、不卑不亢。 “下去吧。”身后的末子晨,走路缓慢,像是要看尽这末氏工业的繁华。 “末总,您回来啦!”女人在见到末子晨的一霎那,眼睛瞬间发亮。 末子晨冷淡的“嗯。”了一声,随即摆摆手。 女人受意,双手交叠于腹部,礼貌得回退,眼底的惊喜还没有退却。 袂见状,抿抿唇,眉眼轻挑。 末子晨虽然近五年没有总出现在末氏工业大楼,但是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 末家之于古末岛的岛民就相当于古代帝王皇室,内心中带着一抹尊重。 袂早早就发现了,这一路上走过来,所有投过来的目光皆是看向末子晨的,那些人的眼中隐隐透露着崇拜。 即使在看见自己时有片刻的惊艳,也会想目光再次投向末子晨。 末家还真是个神奇的存在。袂瘪瘪嘴,心道: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过整一个岛过过帝王生活呢? 思绪刚起,他立马摇头。五万年前他也是个帝王,但是那东西真的不好当,以后就是给他一个世界让他称霸管理,他都懒得动。 葱白的手摆在身后,悠哉悠哉的欣赏着末氏工业。 袂对古末岛是真的好奇,也确实没有恶意。因为他知道古末岛的传闻都是假的,金山宝藏也都是虚构。 还没走几步,身后的末子晨突然开口。 “张二叔家是不是你做的?”从知道袂就是这些年暗查末家的那个人开始,末子晨就一直想问。 末子晨眼底划归一丝晦涩。 “嗯?”袂眉头拧紧,回头,“什么张二叔?” “海底通道入口是不是你炸的?”说这些话的时候,末子晨是冷静的,只是周身暴虐狠戾的气息出卖了他。 “……不是。”袂直接矢口否认,转回头,继续悠哉悠哉的走着。 袂查了末家近一千年,但也只是近百年才确定记忆里的末家是古末岛的末家。 那海底通道的入口如此隐秘,末家人又是如此谨慎平时都是通过飞机出往古末岛,他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一个海底入口。 自始自终,他都认为唯一登岛的可能性就是那个后来倒塌的机关通道。 袂的眼神坚定,邪肆的眼神难得透露着一种正气。 但,末子晨不会轻易完全信任他。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 袂跟着末子晨回主宅时,末小鹿已经睡着了。 “少爷,小姐的身子本就娇弱,这一路奔波劳碌,废了一半精神,现在已经休息了。”那翘在末家多年,又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饶是末子晨再面无表情,只是稍稍往回挪动半步的姿态,她就能稍稍猜测出少爷的意思。 末子晨淡淡的“嗯。”了一声,心中甚是满意呀,深邃的眼眸若有似无的瞄向袂。 果然,见他那张妖孽的脸上一副吃屎的表情。 末子晨稍稍流出无奈的神色,“看样子,你今天就看不到我妹妹了。”说着,便转身。 他可是故意带着袂逛了很久很久,就是不想让他见鹿儿。俊秀的眉头轻轻一挑。某个人吃瘪的样子真让人开心。心中愉悦,不觉得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袂转动着指间的白玉戒指,神色收敛换做一副温柔的样子,那妖孽的五官瞬间带上艳丽的色彩,迷人的桃花眼像是要勾魂摄魄般,“希望明天我们美丽的末末小姐会早起。” 那翘见着他潇洒自如的背影,眉头皱紧,又松开,如此反复。 她不喜欢那个长得过分好看的男人,总觉得她对自家小姐不怀好意。 想着,又将小姐的房门上了一道锁。 她通常都比小姐醒得早,所以会早早来开门的。 第六十六章炸了刺的猫 - 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 好苗苗 绯洛一早去往睨倩所在的别墅。 夜闵贤前两天刚到古末岛,多半已经到了睨倩所住的地方。 绯洛有些事情想找夜闵贤商量。 夜闵贤是这帮兄弟中继绯黯之后,最沉着冷静的一位,也许这件事情也只能跟他讲。 果然,刚一进门。 就看见,夜闵贤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宝宝,笨拙得左右晃动着,认真努力的样子。 定睛一看,他居然穿着一身粉色的家居服,胸前还系着小孩子才会用到的口水巾。 身姿高大挺拔,头发凌乱,估计是宝宝玩闹时乱抓的。 隽美的脸虽然冷峻的模样,但可以看出那目光中的柔和与宠溺。 绯洛微微有些诧异,下意识抿嘴想笑。 正巧夜闵贤抬眸。 双目对视的一刹那,夜闵贤俊朗冷意的脸瞬间红透,带着一丝尴尬。 摆正怀里玩闹的小弯弯,他故作镇定的问:“你怎么来了?”手上的动作虽然不够娴熟,但胜在用心认真。 所问非所答,“不愧是三哥,才几天就把幕水墨打败了?”三嫂居然能让三哥进来看孩子,出乎意料。 闻言,夜闵贤锋利的眼神如剑般射过去。 “嗯?”绯洛挑眉。难道是没有成功? 正巧这时,幕水墨搀着睨倩走下楼,那大手还搭在睨倩纤细的腰肢上。 绯洛见状几乎要笑出声音,揶揄的目光看向夜闵贤,心中暗道:如斯三哥也有今天。 夜闵贤在睨倩下楼的一瞬间,目光就像是加了雷达一样,注视到那刺眼的一幕。真想将那只手卸下来。 幕水墨当然注意到他“火热”的目光,立即回以挑衅地仰起头,像是斗胜了的公鸡,别提多高傲。 但是随着身边女人轻轻的咳嗽声,他挑衅的表情一瞬间便收敛起来,一米九几的大男人柔声细语,“倩倩,我们慢些走,小心台阶。” 睨倩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手一直扶着腰间,“我没事儿。”温柔的笑笑。目光转到绯洛身上时有一丝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鹿鹿呢?” 眸中一丝暗淡一闪而过,绯洛转移话题道:“你这是?伤了?” “啊,我呀前两天摔了一跤。”睨倩说着目光狠狠挖了夜闵贤一眼。 夜闵贤冷峻的脸是难得出现那种复杂尴尬的神色。 怀里的弯弯看见妈妈的一刻,不停的“咿咿呀呀”的叫,好似在求妈妈的关注。 目光触及孩子的一刻睨倩的眼神是温柔的,但转眸之间一脸失望,“说说你吧,没带鹿鹿回来对吧。”话语是肯定句。 “真是个不会开花的石头。”说着,手扶在楼梯上,推了推旁边的幕水墨,“墨,将弯弯抱过来。” 这男人平时是霸道了些,但睨倩的话全当圣旨听。当下立即迈着大步走过去,“给我吧。” 夜闵贤看了看睨倩的眼色,不情不愿地将弯弯放到幕水墨的怀里。 刚入怀抱,弯弯艰难得翻了个身,缩到幕水墨胸前。 小小的嘴一下子咬住幕水墨的胸襟,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小手扒着幕水墨的衣服。 夜闵贤当即脸色一黑。 虽然被小弯弯当成女人,幕水墨这个大男人心中难免有些别扭,但夜闵贤的表情更中幕水墨的心,立即得意的笑起来,好似在告诉夜闵贤,弯弯跟自己更亲近些。 “弯弯估计是饿了,我上楼带他吃奶,你们聊。”心知绯洛一来准是有事情要谈并且不方便自己听着,幕水墨抱着小弯弯知趣得往楼上走。 幕水墨最得睨倩心意的便是——这个男人是个贴心的。凡事都以她为主、以她的喜好为喜好、以她的开心为开心,虽然平时行为乖张霸道甚至喜怒无常,但是本质上是个心地善良的,他是与夜闵贤完全相反的人。 “我先跟你聊聊,等我说完,你再跟他谈你们的事。”睨倩扶着腰肢,动作缓慢地走下楼梯。 绯洛不置可否地点头。 “我没想质问你,我只有一个问题,答过之后我就上楼把时间给你们。”睨倩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希望你跟随你的心回答我的问题。”姣好的面容挂着严肃的表情,眉头都皱到一起去。 这话一出,绯洛就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我不爱她,所以没带她回来。” “我没说要问什么?”睨倩此时已经走到他的面前,面露讥讽,“绯洛,我没问你爱不爱她。” 晦涩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他嘴角带上一丝轻笑,“我以为女人一般都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却忘记了三嫂不是一般的女人。” “小洛。”一旁的夜闵贤冷声道。示意绯洛注意说话态度。 睨倩却不以为然,嘴角甚至含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炸了刺的猫?”手指轻轻划过楼梯扶手,红实木的扶手带着微凉。 不言而喻,只有被戳到痛楚才会跳脚,是人们潜意识里的一种防御意识。她轻笑带着温婉的意味。 “跟随自己的心,别到时候后悔。”说着转身,目光轻轻睨向夜闵贤,再次踏上楼梯。 那个问题,睨倩到底有没有问出口,没人知道。 也许她想问的就是绯洛爱不爱末小鹿,也许不是。 总之,她低低一笑,姣好的五官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潋滟美好。 希望这个刚懂得开花的石头,懂得保护花蕊吧,别让旧故事重演。眸光闪过一丝暗淡却也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温暖,复杂多变。 舌尖顶住嘴腮,绯洛漠然转身,冷静得没有说一句话,背脊挺拔,仿若刚刚睨倩所言句句与他无关。 夜闵贤无奈睨了他一眼,扯掉胸前那不符合他沉稳风格的口水巾,仔细地叠好放到桌子上,“说吧,来找我做什么?”大老远的从炎夏国赶来维立国。 “关于琉璃珠的事儿。”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绯洛才感受到真实。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他居然可以古末岛来去自如。 “嗯?”夜闵贤挑眉,手上整理着弯弯的小玩具,虽然儿子现在还小用不上,但是玩具发出的叮铃叮铃声,很讨那小家伙的喜欢。 嗯,好像应该给光明涨涨工资了。这些都是他准备的。 “喏……”摊开手掌,被手帕细心包裹着的半颗琉璃珠,在手帕被拨开的一刻,灼灼生辉。 “什么时候得到的?”这珠子带有魅惑人心的能力,只是一眼便会让人心生贪念。 夜闵贤立即闭上眼睛,歪过头。 刚刚有那么一刻恍惚得让他想要夺走绯洛手上的东西。 “两周前。”说着,将琉璃珠重新包裹住。这珠子认人,少了这手帕恐怕会伤到无辜的人。 “为什么是半颗?”夜闵贤说出心中疑惑,琉璃珠不应该是一整颗珠子吗? “末爷只有半颗。”绯洛淡淡的开口,有些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给你的?”夜闵贤这下子有些惊奇了,传言隐世末家世代守护的宝贝会拱手相让? 绯洛不置可否的点头,剑眉紧簇。 “他会那么好心?” “当然不会。”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将这颗烫手的山芋交给自己,并告诉自己要拿自己侄女的命才能达成拯救华诺大陆的目的。 “哼。”绯洛冷冷一笑。这末默将选择权交于自己,何其残忍。 “就只是谈琉璃珠的事儿?”夜闵贤起身,这客厅摆着一个酒柜,很多美酒,就是不知道摆在这外面是否会伤了口感。 夜闵贤又顺手拿过两支高脚杯,“喝点?” 绯洛接过酒杯,“嗯。” 拔起软木塞,放到桌子上,“讲讲吧。”修长的腿交叠,静等着瓶内的的碳酸气稳定下来。 绯洛突然站起身,直接粗鲁地拎过瓶子,倒满。 夜闵贤瞳孔骤缩,但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 仰头,直接灌了下去,高脚杯重重的放下,“叮”地一声。绯洛深深叹了力气,呼吸都在颤抖,像是有什么快要压制不住了,他歪着头看向门外。 睨倩在末爷生日宴后就搬出末家主宅,这儿的环境比末家那还安静些,门外的阳光灿烂,别墅前的树上有一个喜鹊窝,喜鹊的声音真的很动听,但是绯洛的心很乱他听不进去。 夜闵贤看着绯洛的样子,绯洛好像一下子回到洛玫刚去世的那两天,有些担忧地开口:“洛。” 他打了一个酒嗝,接着又是一杯。 夜闵贤有些后悔喝酒的提议,这儿刚刚还挺好的一个大男人这会儿居然变了个样子。 他眼疾手快地按住酒杯,“要喝换个地方喝。” “……这不行。”夜闵贤抬眸看了眼空荡荡的楼梯。 绯洛低下头,垂着眼睑,缓缓开口:“三哥,两块琉璃珠我都得到了。” 夜闵贤没有说话,因为绯洛萎靡颓废的状态让他意识到,也许拿到琉璃珠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只能定睛看着绯洛。 “但是融合琉璃珠……”鼻间泛着酸涩。 “融合琉璃珠,需要嫣嫣的血。” “嫣嫣会死的。”颤抖的说出埋藏在心里半个月的话,这一刻绯洛总算是将秘密袒露,这个让他几乎崩溃的秘密。 整个人僵住,那杯上的手毫无力气。 绯洛拂开那杯上的手,抬起杯子,一口灌下肚子。 这香槟,是他这辈子喝过最苦涩的香槟。 * 多宝国宝都。 因为地质的原因,即使已经入秋,多宝国这边依旧暖意洋洋。 一袭墨色长裙的优雅知性女人慵懒得倚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玉臂拄在沙发扶手上。 她带着一副超大的墨镜,几乎遮盖住她整张脸,只能看清她娇艳欲滴的烈焰红唇。 那菲薄的唇带着清冷高贵的笑,“绯家的地下格斗场没有你需要的人。” “是没有?还是没找到?”圆润饱满的声线,轻柔舒适的音调让人感觉像是春风拂面。 女人对面的沙发上,一个男人背脊挺拔,端坐在上面,他一身特殊白色军装衬托得他身材修长笔直。 纤细葱白的手指,指尖圆润,指甲被修理得一丝不苟。 他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的水是透明的,看不到水面的波澜壮阔,但可以感受到水杯内的波涛汹涌。 “哼。”女人冷哼一声,“说来简单,你自己倒是去做啊。”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蓦得将杯放下,杯中的水被激荡出来,水花溅到桌面,星星点点的水珠溅到女人的裙摆上。 “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不要将你自己想得太重要。”女人潇洒自如得抬了抬墨镜,说话声音清冷贵气,“没有你,我还可以换合作对象。” “但是你,少了我,你将寸步难行。”女人优雅起身,阳光洒在身上,平白多了些高贵典雅的气质来,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女人,高傲、冷漠、却又充满魅力。 轻睨了一眼那冷傲的背影,男人轻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如死寂般令人害怕。 他缓缓站起来,那杯子在他转身的一秒,“砰”地碎了一桌子,碎片星星散散。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