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杀人凶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 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 奇迹般万物生长, 这里是我的心 --周将《沙漠》 ~~ 十月项城,冷风呼呼吹过。 书鸢步伐沉重的从医院出来,颓废的站在医院门口,好一会儿。 她抬头看了看难得的好天气,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手里的病历单随着风翩翩起舞,像是想突破禁锢逃离。 书鸢在路边拦了车,降下车窗,望着车窗外不短坠后的高楼,有点冷,她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手机响起,她挂断,再次响起,她又挂断。 手机那段的主人坚持不懈的继续打着,书鸢烦躁接起。 “有事?” 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电话那端的女声,同样没有一丝情感:“给你发信息没看到吗?今天是亭亭的生日,马上要开饭了,快点过来,不要让别人等。” 说完没给书鸢回答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书鸢轻嗤,握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 很久后,才跟司机重新报了地址。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抵达邱家。 书鸢推开沉重的大门,院子里的狗看见陌生人,汪汪汪……的大叫起来。 许是听到狗叫声,里门开启走出一位白色衣衫整洁的少年,书鸢不认识。 随后跟着一位打扮公主风的少女,也就是今天的主角。 邱亭。 邱亭声音不嗤:“谁让你来的?” 书鸢没做丝毫停留,越过两人:“跟你有关系吗?” 留下脸色铁青的邱亭和眼里意味深长的邱阳。 邱家客厅里,邱启山正庄严肃穆的坐在餐桌前。聂青则不像个女主人,跟着保姆忙前忙后。 聂青是书鸢的亲生母亲,也是刚刚打电话叫她来的人,与书鸢父亲离婚后改嫁邱启山。 书鸢眼眶猩红,嘴角抽笑。 她在嘲笑聂青明明是个主人,却像个保姆一样。 这就是聂青当初宁愿丢下她们父女,也要嫁过来所过得生活。 保姆上了满满一桌菜,一行人陆续落座。一直沉默不语的邱启山率先开口。 “书鸢,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邱亭接话:“爸,这里才不是她家,我们家才没有这么坏的人,杀人凶手。” 她就是个杀人凶手。 书鸢闻言顿了一下,桌下的手不自觉握紧,指甲紧紧陷进掌心皮肉里。 书鸢看向聂青,她正低着头吃饭,似没听到般。 每次提及那件事,书鸢便后悔莫及,不知所措。 坐在书鸢旁边,一直拿着手机聊天的白衣少年扔下手机,怼了邱亭:“多大人了,会不会说话。” “哥,你干嘛帮着外人。” 邱启山撂下筷子,宽厚的手掌拍在餐桌上:“住口,邱亭,给书鸢道歉。” 邱启山平时不言不语,可若是真的发起火来,房屋都能震三震。 “凭什么,我才不会给一个杀人凶手道歉。” 邱亭因一个外人在生日当天被吼,脸色瞬间铁青。眼泪在眼眶打转,捂着脸跑上楼。 书鸢心里不舒服,放下筷子,打扰别人生日,有些自责:“邱伯父,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走前,她看见一直低着头的聂青在流泪,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灼伤了书鸢的心,她逃一般的离开邱家。 第002章阮阮没有家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离开邱家,书鸢直接回了枫林,没急着进屋,坐在院里花圃边抽着烟,不知不觉烟头散落一地,她却像上瘾一样,停不下来。 难得柯蓝不在,没人管她,她便肆意妄为起来。 脑海里传出医生的叮嘱:“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保持良好心态。” 她有些烦,又点了颗烟,抽了两口扔在地上用脚捻灭。 十月正是冷的时候,一阵风出过来,书鸢缩缩肩,往屋里走去。 书鸢回屋后,衣服鞋子甩在地上,直接倒在沙发上,准备眯一会。 许是人累心也累,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噩梦,梦见所有人都让她去死,责骂她…… 有聂青,邱亭,邱启山……还有一个站在人群后的人。 躲在人群后的男人,渐渐露出脸。是她爸爸,他一脸厌恶骂她:“书鸢,你这个杀人凶手,去死吧!” 书鸢被吓醒了,窗外还有一丝光亮,她全身出着虚汗,额头虚汗顺着脸流下来,发丝贴在脸上,黏黏腻腻。 她翻出手机,时间显示她不过才眯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书鸢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手机时间直指下午五点,她换上运动鞋,拿上车钥匙出门。 书鸢开着车在市中心转了不知道几圈,一圈又一圈,漫无目的。 像一个迷了路回不了家的孩子,被人丢弃,不管不问。 书鸢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渐黑,她掉头往另一处开去。 墓地。 本就冷的天气,在墓地这个地方更加显得阴森冰冷,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划过。 书鸢打了个寒颤,把花护在怀中,往墓地最里面走。 书志祥喜欢热闹,离世的时候家里没钱,墓地买的便宜,也偏,更冷清。 书鸢绕了几分钟,来到书志祥墓前,半弯下腰,将护在怀里完好无损的花放在墓碑前。 昨夜下过雨,墓前有些潮湿,书鸢蹲下来,蜷缩着手摩莎墓碑上的字。 “书老头,阮阮来看看你。” 回应她的,只有被冷冽的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 书鸢顺势坐在地上,额头抵在墓碑上,烈风吹起她散着的长发,显露出通红的眼角。 她生硬的勾起嘴角,眼底无神,哽咽出声,又像自言自语:“爸,阮阮这次是真的没有家了。” 没有爸爸,妈妈也是别人的了。 嗓音透着无尽的苍凉,任由肆意的狂风也吹不散。 许久,书鸢冷的发抖,却不想走,就这样靠在墓碑上,安安静静地望着一片漆黑的远方。 就好像以前一样累了,困了,靠在书志祥肩头睡一觉。 醒来之后,一切都还是最美好的样子。 书鸢抬起头,紧紧盯着墓碑上书志祥笑意浓浓的照片,忍了许久的眼里瞬间收不住。 带着哭腔,“书老头,你说,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我是不是就可以活的心安理得了。”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多好啊! 可也只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因为没有如果。 对于那个孩子,她满是愧疚,如果能再来一次,她希望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她自己。 第003章是个男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雨地湿凉,凉意侵袭全都身,书鸢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泥泞,自嘲般叹气:“走了,书老头。”愣愣地站了许久,暮色渐深,才离去。 雨后潮湿的小路,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借着月光,书鸢又瞄到更偏僻的地方,那座无字墓碑。 她每次过来,都能看见,那墓地应该是常年无人打扫,四周杂草丛生,就连墓碑上都满是尘土。 像是一座荒墓。 书鸢胆子虽不小,其实也怕鬼,可自从这里埋着亲人,便无惧无畏。 她顺着风,走了过去,除掉墓前一小片杂草,又绕回书志祥墓前,拿走一半花。 “书老头,替你做好事了。” 书鸢知道,书志祥不会生气。 她把花工工整整地摆放在墓前,弯下腰,然后离开。 丝毫没注意到,远处站着的男人,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男人冰凉的眸子,软下几分,待书鸢离开,才抬步走向那墓地。 书鸢回到枫林,刚停好车,手机响起,书鸢拿起看了眼没接。 推开门,果然,柯蓝还在保持打电话的姿势。 书鸢悄悄绕到柯蓝身后,拍她左肩,吓得柯蓝手机差点没拿稳。 柯蓝白了书鸢一眼:“去哪儿浪了。” “这种好地方怎么能告诉你。”书鸢绕到柯蓝屋里,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在衣角擦擦,咬了一口。 不甜,涩涩的,又放了回去。 柯蓝不味了,拿起又扔到她怀里:“吃了,知道你喜欢吃甜的,我故意买的酸的。” 书鸢撇嘴,拿在手里,眼睛往垃圾桶处瞟。 柯蓝叹口气,抢过苹果,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病历单给我看看。” 看着面前伸出的手,书鸢不想给她看,找了个烂大街的理由:“比之前好多了,我就扔了。” 说完,习惯性的揉揉鼻子,往后倒在沙发上,柯蓝脸色微变,收回手。 “回你屋去。” “我饿了。” 恰好肚子咕咕叫,书鸢蹬鼻子上脸:“想吃面条,带肉的。” 说完,完全不顾柯蓝想杀人的表情,抓了抓头发,躺在沙发上。 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柯蓝咬牙转身往厨房走:“你真是我祖宗。” 可能上辈子,她欠书鸢的。 柯蓝离开后,书鸢拿出手机,点开照片。 照片上是书鸢过五岁生日,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那也是她这些年最开心的一天。 书鸢看的愣了神,柯蓝面碗放在桌子使了点力道,发出清脆声响。 书鸢回神,从沙发上下来,端起面碗一顿猛嗅:“嗯……真香。” 饿了吃什么都香,一碗普通的面,书鸢吃的津津有味。 柯蓝拉开椅子,坐在书鸢对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书鸢。 看见她身上沾着的点点泥泞,想问的话,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柯蓝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刚刚碰见鱼叔,他说这两天对面那人要搬进来,是个男人。” 对面一个月前就被租出去,现在简单装修也完成,租房子的人却从未露过面,连鱼叔这个房东也没见过。 鱼叔是她们房东,四十来岁,为人幽默,善良。 租房子的竟然是个男人,柯蓝想想就觉得不方便。 第004章越催越没灵感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枫林环境清幽,地理位置好,冬暖夏凉。 外观偏向于民国风,内里装修采用现代风格,院子里还有花园,共有四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书鸢一间,柯蓝一间,一间空着,一间一个月前租了出去。 书鸢抬起头,嘴里塞的满满的,随意道:“哦。” 书鸢一碗面吃了一半,窝沙发上躺着,神情惬意。 柯蓝看了眼餐桌上剩了一半的面,睫毛不可见的眨了几下。 这个习惯,看来是不太可能改掉了。 十月,天气正冷,又是因为夜深,多了几分冷意。 书鸢住柯蓝隔壁,离得近,裹着衣服跑了回来。 屋子里空调开着,书鸢身上寒气慢慢散去。 她拿了罐牛奶,放在微波炉加热。 她怕冷,冬天睡前总喜欢喝点热的,不然难以入睡。 书鸢牛奶喝了一半,冲了个热水澡,睡前特意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 翌日,九点。 书鸢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 她拉开窗帘,太阳直直照进来,打在她脸上,书鸢伸了个懒腰,今天可能是这一个月来,唯一的好天气。 书鸢拿了两罐牛奶,去厨房加热。 两分钟很快,她打开门,柯蓝正躺在门口躺椅上晒太阳。 她拢拢头发,坐在旁边秋千吊篮上:“不去工作室?” 说着不舍的把牛奶扔给柯蓝一罐。 柯蓝稳稳接下:“祖宗,我今天休息。” 书鸢吸管插进牛奶里,吸了一口:“哦。” “书大摄影师,照片什么时候交。” 提到这个书鸢头疼,最近烦心事一大堆,实在没灵感拍出来:“别催,越催越没灵感。” 柯蓝扶额,没办法,她是祖宗,有资格拽。 “对了,云城有个拍摄项目,你要不要跟。三天后出发,大概半个月左右。” 书鸢一年前凭借个人摄影师身份,以《存在》为题的摄影荣获国家摄影一等奖,从此闻名摄影圈。 获奖后,多少闻名远扬的公司与她谈合作,工作室的人当时第一感觉是书鸢应该会毫不犹豫同意,毕竟这是多好的机会,以后定会前程似锦。 可书鸢把每个慕名而来的人一一婉拒,惊掉了一行人的下巴。 继续留在工作室的书鸢不容置疑被重点培养,一切以她为优先。 书鸢咬着吸管,斟酌许久:“蓝姐,我最近有点事,离不开项城,你安排别人吧!” 事事以她优先,不知道工作室多少人多少人盯着她,她不喜这种感觉。 刚好也不在意这些机会,有人想要,给他们便好,顺便可以省掉一堆麻烦,何乐而不为。 “这是你的机会,不用替任何人着想。” 书鸢耸肩:“我真有事。” 这是实话,一个星期一次的医院复检,她必须去。 “那好,想去了就告诉我。” 书鸢无所谓点头。 手机响起,她抬头看了眼手机,显示聂青,想也没想,挂断,关机。 门口传来声响,大门被推开,鱼叔背着手走在前面,后面还跟了几个人,活像一个黑道大哥。 鱼叔冲着两人眨眨眼。 领着那一群人往对门房间走。 柯蓝书鸢两人手里握着牛奶,嘴里咬着吸管,像是在看戏,全神贯注。 书鸢起身往屋里走,出来时手里多了盒烟。 第005章适合队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没多久,跟在鱼叔后面进去的几人,开始对着房间一番打扫。 毕竟常年没人居住,落了灰尘什么的。 屋内。 韩旭头上套着袋子,一米九的个头,拿着抹布扭秧歌:“队长这住的也太好了,简直高配。” 另一个眉清目朗的,稍微矮一点,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突然,两块抹布稳稳的盖在两人脸上:“小六,你俩别废话,赶紧干活。” 小六兰花指捏掉脸上毛巾:“哎呀,肖哥哥,人家累累。” 简肖翻白眼,把嫌疑犯追的跪地求饶的是谁,作精。 韩旭取掉头上袋子,冲小六简肖招手示意,三人趴在窗前,偷看外面正晒太阳的两人。 “队长艳福不浅,邻居是两个美女。” 小六笑眯眯:“我觉得穿小熊睡衣的那个好看,适合队长。” 小熊睡衣正是书鸢。 韩旭踢了小六一脚:“适合个屁,队长有未婚妻。” 小六不服:“有又怎样,队长又不喜欢。” “你怎么知道队长不喜欢,你是队长肚子里的蛔虫吗?” 半天不说话的简肖突然莫名其妙开口:“我觉得蓝色睡衣那个好看。” 蓝色睡衣不容置疑便是柯蓝。 小六,韩旭:“……” 小六挤出来,整理形象,得意:“我去打招呼。” 得意洋洋的去,哭丧着脸回来,拿起地上的抹布干活:“队长……队长来了。” 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捡起抹布,各干各活。 太阳高高挂起,阳光惬意的洒在身上,书鸢伸个大大懒腰:“好舒服。” 柯蓝晒得脸色微红,手臂挡在脸上,睡意悻悻:“等下一起出去吃饭。” “不是很饿,不想吃。” 书鸢点了跟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 “不是现在,中午。” “再说。” 手机再次响起,嗡嗡的响个不停,她看了眼来电,犹豫要不要接。 刚打算接起,大门被推开,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书鸢目光被吸引过去,手上挂断电话,然后关机。 男人一身黑,如雕刻般的俊脸五官分明,深黯的眼底布满冰冷孤傲。乌发散在耳边,干净利索。 男人至少一米八五左右,看不出年龄。外套拉链拉至颈部,内里风光丝毫不露。 从门口到对门,男人目不斜视,没有赏别处一秒的视线。 鱼叔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叫住男人,递给他一沓资料:“这是签好的合同,一式两份,这个是你的,可以确认一下里面内容。” 男人接过来,没打开:“不用,房子我很满意。”声音清脆,如山谷潺潺而流的溪水。 这嗓音绝对是书鸢有生以来听过最好听的,她突然想男人多说几句话,取悦她的耳膜。 书鸢心情畅通,不自觉的猛吸了口烟,把自己呛得连连咳嗽几声,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她披着的头发,她随意的剥开脸上无礼的碎发。 云陌听到声音,停下正要进屋的脚步,情不自禁回头,确定声音来自对面秋千上坐着的女人。 穿着幼稚的小熊睡衣,肤色是病态的白,齐肩的头发披在肩上,明明很可爱,可是嘴里的烟,顷刻间打破所有。 第006章腰好,腿长,嗓音悦耳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拨开头发蓦然看过去,正对上云陌嗤然的神色,四目相对,云陌没有多停留一秒,转身进屋。 反应过来的书鸢,莫名其妙吐掉嘴里的烟,决绝的好像烟头烫嘴似的。 柯蓝也被书鸢咳嗽声吵醒,揉着迷糊的眼睛:“你怎么了?” 书鸢看了眼正正过来的鱼叔:“没事。” 四十多岁的鱼叔像个孩子似的,蹦跳着过来,喊两人:“小蓝蓝,小鸢鸢,鱼叔厉害不,给你们送来个帅哥。” 柯蓝笑:“有鱼叔帅吗?” 鱼叔摸摸胡子,自恋摇头:“那肯定没有,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太少了,你们是遇不到的,是吧小鸢鸢。” 书鸢肚子咕咕叫了下,假装犹豫半晌,诚恳道:“的确。” “千万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我是你们鱼婶。” 说着还做了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书鸢抿唇:“鱼叔,蓝姐等会儿亲自下厨,要不要留下吃饭。” 柯蓝内心OS:今天是这个月第三十次想杀书鸢。 鱼叔笑的甜蜜:“我才不要,我才不要,你们鱼婶给我做了红烧排骨,等我回去呢!” 书鸢:“秀恩爱,老的快。” “切。” 鱼叔走后,对面忙了一个多小时,书鸢刷着手机,寻找风景优美的景区,闲了几天,也该出景了。 云陌站在门口,打量房间里面摆设,新装修的房子,灰尘落得多,打扫起来难免费点力。 纵是冬日,于这些血气方刚的男人们来说,算不上什么。 云陌额角韵着汗,脱掉黑色外套,露出内衬,双手掐腰,隔着衣服映出腰线,再往下是两天修长的腿。 立在那里,就像是景区一般,让人流连忘返。 书鸢在秋千上荡了几下,喝着牛奶,撞见着一幕,挑了挑眉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腰好,腿长,嗓音悦耳。 挺不错的。 柯蓝也伸着脖子看,模糊视线还未清晰,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书鸢望了眼盖在她头上的衣服,若无其事离开。 仿佛衣服不是她扔过去似的。 ~ 下午书鸢是被柯蓝硬拉出枫林的,书鸢胃口不大,又滴酒不沾,也不挑食。 柯蓝就不一样了,对于嘴上要求就比较高,拽着书鸢硬是坐了十几站公交车,才到达目的地。 郝驰火锅。 店如其名,味道出名,生意火爆。 两人排了二十分钟左右的队才被安排入座,书鸢推开菜单:“你点吧!” 她当真没胃口。 柯蓝毫不客气,拿着点单笔,刷刷勾了半面纸。 “有没有要补充的。” 书鸢吸吸鼻子,这这女人不好养:“没有。” 柯蓝懒得理她,矫情。 火锅店人满为患,吵吵嚷嚷,书鸢被闹得心里烦躁,想抽烟。 柯蓝见她往兜里掏,下巴扬了扬,书鸢看过去,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醒目又刺眼。 柯蓝倒了杯温水给她,“花店生意怎么样?” 书鸢的爸爸没有多高的文凭,是一介花农,对于养花护花有着超高的天赋,书鸢也偷学来一二。 她也算是为了纪念她爸爸,自己开了家花店,两层,一楼卖花,二楼咖啡,店里有人看着,她闲暇时才回去看看。 第007章再次遇见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不舍的拍了拍烟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还凑合。” 她也不在乎,生意怎么样,店还能开下去就行。 柯蓝淡淡扫她一眼,揶揄:“书大老板多有钱啊!钱砸出去,跟过家家似的。” 书鸢撇嘴,不说话。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书鸢胃口不佳,也没怎么吃,全程等于陪着柯蓝。 出了火锅店,书鸢闻着身上一股浓浓的火锅味,蹙眉:“柯娘娘,回家吧!” 柯蓝将手抬起,姿态妖娆:“允了。” 尾音未落,书鸢吸吸鼻子,无视她做作的样子,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七十一路公交车站台,书鸢靠在柯蓝身上等车,衣服上火锅味虽然很重,可书鸢还是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臭死不能冻死。 “书鸢,你跟我说实话,你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书鸢搂着柯蓝,语气哀伤:“蓝姐,我也不知道。” 医生都不确定的事,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目前医学界还没有出现她这种奇怪的病,能不能治愈谁都没办法做定夺。 柯蓝眼睛一酸,已经抬起想抚摸她头发的手又收了回了:“你不会有事的,因为你说过要当我孩子的干妈。” 闻言,书鸢抬起头,脱口而出:“那我这辈子还能死吗!会不会活上个几千年。” 柯蓝对着她脑门弹了一下,语气威胁:“让你咒我,还咒吗?” 公交车停站,书鸢灵活跳上车,可能赶上下班高峰期,两个人都只能站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最后方角落里,坐着一个少年,懒散的倚靠的靠背上,霸占两个位置,戴着黑色墨镜,看不清眉眼。 整个周身都透露着请勿靠近。 身侧不时传来交谈声,少年蹙眉,抬眸望去。 墨镜下,面前女人红唇一张一合,少年睫毛扑闪几下。 有些慌张的取下墨镜,一双眸子邪魅到叫人窒息,透着放荡不羁,像极了旧时世家的公子哥。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公交车上机械的女声响起,提示着乘客车辆到站。 书鸢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少年扔掉墨镜,跟着下车,左耳银色耳钻,碰上车灯,逆出光点。 公交站距枫林五分钟左右路程。 书鸢点了根烟噙在嘴里,望着远方无尽的黑夜,视线没有聚焦。 后方少年,长腿迈着缓慢的步子,与两人保持距离。 在傍晚霞光的挥映下,苏衍目光落在书鸢身上,细长的两指夹着烟,吞云吐雾间更加模糊了她的脸部情绪。 隐约中他能看见,女人一瞥一动间透露出来的妖艳,美的像个妖精,如此容易让人迷失心智。 与青春期那个单纯美丽,阳光明媚的小女孩不是同一路人。 完全换了一个人。 是另一种别具一格的美。 许是察觉到后方有人,书鸢踩灭烟头,侧头。 少年慌乱的移到树后。 阴冷的风拂过,书鸢还是感觉到一些,扯着柯蓝加快步伐走进枫林院。 等到书鸢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苏衍从树后走出来,喃喃道:“命运终于肯眷顾我一回了。” 又遇见了。 那一年的一瞥而过,让他想念甚久。 苏衍垂眸,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秒接。 “给我查个人。” 那边秒回:“好的。” ~ 第008章小历史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这边刚打扫好,局里打来电话,刚接手的老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项城两个月前出了个人人憎恨的人,也是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 受害者皆为年轻貌美的女性,不为财,不为色,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可偏偏嫌疑犯又是个智商极高的人,屡屡作案,案发现场却从未留下丝毫证据。 这个案子也是被移交到云陌手上的,上级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犯人绳之以法。 云陌知道,凶手太过聪明,想抓铺他,必定要撤回所有派出去的人,让凶手放松警惕。 有利有弊,如果这样做了,受害者必定会增多。 他不敢轻易尝试。 一个看不见,抓不着的连环杀人犯。 引得人心惶惶。 天色发黄,月亮渐露一角,给大地陇上一层雾蒙蒙的薄纱。 黑色出租车稳稳停在路边,云陌下车,手机响起。 他敛下眸子,目光深沉,那边有些着急,直接在电话里汇报情况。 云陌边走边听,步伐不急不躁,听完,他脸色阴郁了几分。 他皱了眉,继续往里走,今天穿的是一身便服,单调的黑色,没有多余花饰,却依旧吸人眼球。 云陌刚走进警厅,撞见副局下来巡查,他立在一侧,敬了个礼。 副局五十多岁,满脸沧桑,却掩不住一脸的刚正不阿,笑着回了个礼。 云陌这个人,留在哪里都是会发光,只是他比较幸运,这个小小的警察厅,能让他看上,主动申请降任。 对于云陌的小历史,副局略有耳闻。 此人对于案情逻辑思维能力很强,所接手的案子,目前来说还没有未破的。 十八岁于国内知名警校毕业,破的第一个案子是沉寂三年的死案。破案后牵连了多少当时的达官贵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此凉凉,谁知,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 云陌并没有出任何事,反倒人生像开挂似的,荣誉拿到手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后台。 至于是什么后台无人得知,但是能扳倒当时那么大来头的人,那所谓的后台注定来头不小。 直到最后隐藏许久的身份被爆了出来,众人才感叹,这样贪污受贿的人,想弄下去,不过是云家一句话的事。 只不过云陌没靠云家,靠的是实力而已。 副局盯着云陌背影,叹了个极其舒缓的气。 下午五点,警察厅警笛骤然响起。 震耳欲聋。 刚刚接到报案,九七广场女士卫生间内,又发生一起命案,一死一伤,受害者为女性,作案手法与之前如出一辙。 不置可否,是同一个凶手。 这一次距离上次作案,仅仅只相隔了不到一个星期,看来,凶手是被逼急了。 云陌戴上警帽,小六,韩旭,简肖跟在身后,跑出第三办案厅。 桌子上纸张飞起,在空中划过优美弧度。 使得纸张短暂的舞了一曲。 车内。 驾驶座的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线,隽秀的手指熟练的打着方向盘,蹙着眉。 “法医联系好了吗?” 坐在副驾驶的简肖,,说:“应该会比我们先到。” “让他们不许进现场,在外面等着。” 云陌舌尖低过上颚,音色温怒,又很拽。 简肖没多想,没多问,马上拨了电话出去。 第009章浓烟配牛奶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左右,她泡了个热水澡,驱散了一身的寒冰,还生出浓浓睡意。 她穿着小熊睡衣,拖着步伐走到客厅,打开冰箱,保鲜层里被塞的满满的,各种各样的牛奶排列整齐。 味道都是偏甜。 别人喜欢浓烟配烈酒,书鸢偏偏滴酒不沾,喜欢浓烟配牛奶。 柯蓝对她这个喜好,暗自窃喜许久。 书鸢拿了一瓶,放在微波炉里加热,放进去加热,打开,拿出来,插上吸管,微微抿一口。 一系列动作,做的懒洋洋的。 依旧是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丢在一旁,孤零零的。 月落星稀,乌云浮上天际,寂寥无几的星星坠落在银幕下。 有变天的意思。 书鸢走到窗边,夜色如墨,染黑半边天,她关紧窗户,拉下深色的窗帘,捏了捏眉心。 隔绝了室外狂野的风声。 太阳穴阵阵刺痛。 书鸢打开抽屉,拿出白色小瓶,倒出两颗白色颗粒,就着水吞咽下去。 医生开的这药有助睡的功能,书鸢吃后,不过一刻钟,上下眼皮打架。 书鸢刚躺下去,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她晕晕乎乎拿起床头手机,是聂青。 “来一趟医院,你邱叔叔脚扭伤了。” 书鸢没回信息,手机扔在床上,硬撑着起来,换了身衣服,又挑了件厚点的外套穿上。 邱启山虽跟书鸢毫无血缘关系,对书鸢不说有多好,也能对得起后爸这两个字。 一开始对邱亭与书鸢也是一碗水端平,经常会主动联系她,那时书鸢没有社会实践,也会主动提出给予帮助的话,只不过书鸢从未接受过。 发生那件事以后,也疏离过一段时间,随着时间推移,后面也算是好了许多。 书鸢懂得人情世故,自然会去。 手机提示音又响起了一声,书鸢拿起,看见信息,长睫上下波动了几下。 “地址发给你了,收起你那无用的傲气,赶紧过来。” 这样的字眼,看的多了,激不起多大的波浪,最多荡起微微波纹。 书鸢也许是习惯了,眼底没有多余的情绪,依旧没有回信息。 在衣帽架上取下针织围巾,拿上车钥匙,便匆匆出了门。 书鸢出门时,外面乌云密布,天色已经完全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她走动的声音极轻,怕吵醒隔壁柯蓝,毕竟她那耳朵跟顺风耳似的,等到坐上车内,才给柯蓝发过去信息。 天际闪过几道白光,白色奔驰在漆黑的夜晚,启动,扬长而去,尾气吹起地上的落叶。 警局。 第三办案厅内。 云陌靠在椅子上,清隽的指背撑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另一手翻着面前的尸检报告,面色清冷,周围气压都压低许多,空气中渗着冷冷寒意。 一贯话多活泼好动的小六,缩在角落里摈住呼吸。 云陌不说话,他们三个人也禁声不言,氛围异常压抑。 许久后,云陌偏过头,冷着脸,视线越过坐在前面的简肖,合上尸检报告,看向小六:“小六,明天撤回派出去的人,一个不留。” 这个最危险,最不可取,却最有用的方案,不得不实施。 小六应下:“好的,队长。” 对于云陌的决定,不管是好是坏,懂或没懂,小六,简肖,韩旭三人总会意见一致,不会多问一个字。 永远是听话照做。 在他们眼里,云陌对的就是对的,错的也能硬掰成对的。 “简肖,你留下来,案发现场的照片仔细看一下,找找线索,我们去一趟医院。” “好。” 今日事今日毕,云陌不喜欢拖着。 简肖前段时间,抓铺犯人时,因公受伤,目前这个案子是个长久仗,需要他养精蓄锐,便给他安排不那么奔波的活。 安排好以后,云陌拿起警帽,率先走了出去,这一身警服加身,就不能负了它。 穿上它,代表的就不是个人,而是国家的信仰。 第010章云·腹黑·陌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从警局出来约摸九点左右,天边两道白光闪过,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我艹,这什么鬼天气,那么冷还下雨。”小六被闪电吓到,忍不住吐槽。 云陌回头看他一眼,冷意中透着烦躁,平静的话语从他口中流淌出来:“等案子破了,比一下散打。” 他想,应该会很快。 小六:“……” 云陌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宣战」,让小六痛彻心扉的从头凉到脚。 还比什么! 站着给你打好了! 小六偷偷看了眼云陌面无表情的侧脸,很是不解,怎么就那么喜欢冷着脸。 就这神仙颜值,要是温柔点,多笑笑,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刚刚满月的婴儿。 为他痴迷,为他狂。 云陌没看他,凌风而立,表情自如,薄唇再次吐露出的言语像利刃,直接扎进小六心窝里:“要是输了,就比擒拿。” 还输,就搏击,再输,格斗…… 小六:“……” 云·腹黑·陌! 小六硬生生扯出一抹惨淡的苦笑。 谁来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远处警车灯光闪了两下,两人走过去,云陌在前,小六在后,垂着头。 韩旭关掉警笛,启动车子,副驾驶坐着是垂头丧气的小六,云陌坐在后面闭着眼睛。 “队长,凶手不图财不图色,杀人动机能是什么呢?”韩旭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驶进小道。 云陌靠着窗户坐着,车窗玻璃上蕴出的冷雾,他清俊的侧脸映在上面。 一般这种情况分为两种,为情,报复社会。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像是两种都占。 云陌抬眼,看黑漆漆的窗外,抬手,压了压警帽帽檐:“还不确定。”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确定。 韩旭:“……”百年难遇。 小六瘪瘪嘴,神色故作凝重:“要我说,就是闲的蛋疼。” 云陌看他后脑勺一眼,有种丢他下去的意思:“你想走过去!” 韩旭想,不愧是队长,冷酷又无情。 “……” 警车平稳行驶在公路上,细微的雨丝砸在玻璃窗户上,碰撞出水圈。 “停车,停车,停车……”小六盯着窗外一处,急得跺脚。 韩旭不解,踩下刹车,车子冲出几米停下,云陌的手机,在他手里滑了滑,甩在车内地上。 云陌咬咬后牙,附身捡起摔在脚边的手机,指腹划过碎掉的屏幕左上角:“小六,下去。” 他的声音很淡,清清凉凉,尾音如水滴落下,荡起涟漪。 “队长。”小六怂下来,指着后视镜:“你邻居。” 闻言,云陌睫毛波动了下,微不可见。没抬眼,只是微微侧了下脸,庆幸后座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前面后视镜。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昏黄的路灯,洒下暖黄色的光。 路灯下面,女人坐在路边台沿上,手撑在膝盖上,两指间夹着正在燃烧的烟。 外面还在下着细细的雨丝,沾湿了她发梢,身上更是连个外套也没穿,只有一件高领毛衣,拉到鼻子上,盖住半张脸。 是要修仙吗! 云陌收回视线,抬高帽檐:“倒车。” 韩旭倒了车,停在书鸢面前。 第011章冻傻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按了按钮,车窗缓缓落下。冷风吹了进来,他皱眉,很冷很冷。 小六也降下车窗,喊道:“队长邻居。” 这位姐姐,他一眼就很喜欢,打心底里感觉和队长很配,队长家里给安排的那个未婚妻,人高傲的不行,队长不喜欢,他也不喜欢。 为了队长这一生的幸福,他需要做点什么,从中间搭个线,做个月老,不然就以队长那冷言冷脸,这辈子就只能单着了。 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书鸢这才抬起脑袋,用只露出的一双眼睛看过去。 不是声音来源,看向的是后座的云陌。 她站了起来,夹着烟的手背到身后,默默丢了出去,依旧停在原地。 睫毛沾惹上浓密水珠,眼前有些模糊,书鸢眨了两下。 云陌凝神注视,她眼中的神色,是对一切的淡漠,是那种全然的无欲无求。 不带有一点点的生气。 云陌一时出了神。 小六趴在车门上,用手垫着下巴:“邻居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荒郊野岭,前没人,后没鬼,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 书鸢指了指车子:“抛锚了。” 小六哦了一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想了想回头看云陌。 现在下车,不是正撞枪口上了吗! “你很热?”男人清冽不拖拉的声音响起,他眼睛看着她,不斜视。 车坏了,不知道进去躲着,黑天半夜的出来抽烟,还下着雨。 烟迷! 书鸢听出话里暗喻,摇摇头,很乖巧:“很冷,钥匙锁里面了。” 那会儿,车子好好行驶在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熄了火。 她下车查看,忘记拔钥匙,风太大把车门吹的猛的关上。 然后就打不开了! 索性手机带了出来,联系好拖车的,便坐在路边抽烟等。车内开了空调,不冷,出来也没穿外套,外面极冷,冻的她快要变成小冰人。 再后面,他们就来了。 “小六,下去看看。” 得到允许,小六这才下车,外面还真是冷。 说话的功夫,远处有亮光刺来,书鸢抬手挡住,突然眼前一黑,清冽的烟草味传入鼻息,很清新,隐隐还带着洗衣液的味道。 她取下盖在头上东西,拿在手里看,是一件警服,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云陌见她一直拿着,顶着上颚,咬牙道:“穿上,冻傻了?” 给她衣服不是让她拿着看的! 书鸢愣了下,冷风透着毛衣缝隙,直往里面钻,她打了个哆嗦,丝毫不矫情,穿到身上,清冽气息包围身心。 警服很厚,摸起来的手感也不错,瞬间暖和许多。 远处拖车的人已经来了,小六冒着雨在替书鸢做登记。 细细的雨丝转变为小雨滴,像米粒似的砸在身上,书鸢伸手挡住,往小六那边跑。 坐在驾驶座,一直充当空气人的韩旭,看见云陌眉目狠狠皱了下,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书鸢给拖车的人留了联系方式,没打算跟着去,已经耽误了许久,要抓紧时间去医院。 雨还在下着,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 这里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书鸢打算试试。 小六:“邻居姐姐,这雨有点大,先上车吧!” 书鸢叫车软件已经打开,只不过一直无人接,手机屏幕显示着等待司机中。 这大半夜的,他们出来肯定也是有事,书鸢不想耽误他们的事,警察的事肯定比她的事重要。 第012章新邻居脾气有点怪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回小六:“不用了,你回车里吧!” 看见小六,她总会想起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还好好的,应该会是个小男子汉了,应该也还是会追着她叫姐姐吧! 书鸢话音还未落下,一顶帽子套在头顶,帽檐挡住了随意砸在脸上的雨滴。 她回头,看他。 雨声喧嚣中,她听见云陌说:“先上车。” 男人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一如那天,清透悦耳,入耳,入心,书鸢很喜欢他的声音。 雨点渐落在地上,身上,愈演愈烈,云陌没再多说什么,先两人一步回了车内。 书鸢看见他身上单薄的衬衣,抓了抓身上警服,鼻子微微酸了下。 他腿长,步子迈的很大,书鸢还未抬脚,云陌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雨加着狂风,公路两边的小树苗,被吹的弯下腰,似要断了般。枝叶顺着风使劲晃动,书鸢按了一下警帽,走过去。 小六跟在后面。 她拉开后座车门,云陌贴边坐着,靠在后面,单手揉着眉心,略带倦意。 一动不动。 书鸢:“……” 不是让上车?挡着是何意! “邻居姐姐,队长比较喜欢这边,你坐那边吧!” 小六暗想,队长这脾气可能要单身一辈子。 书鸢关上车门,隔着玻璃看了一眼云陌,绕了一圈,上车。 她这个新邻居,脾气有点怪。 车内。 暖气开着,书鸢脱下警服,放在一旁:“前面公交站就好。” “你去哪。”云陌依旧恣意洒脱靠着,没睁眼。 书鸢想了想,如实回答:“莆田医院。” 云陌抬了抬眼皮,侧脸看她,眸中蕴含着不明深意。 小六回头:“巧了,我们也去那里。” 书鸢哦了一声,没多问,许是关于案子的事,需要保密,小六也没有多说什么。 窗外雨势这会已经变成倾盆大雨,车窗上藤起水雾,两人都是靠车坐着,只要微微侧头,就能通过玻璃映射出彼此容颜。 书鸢手机提示音连着响起几声,不用看她也猜到是谁,没看,拿起手机调了静音,转头看向窗外。 云陌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忍不住偏过头,视线定格在她手上。 很细,很干净,白的不正常,此时又是紧紧攥着手机,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视线上移,高领毛衣盖住半张脸,露在外的睫毛从侧面看过去,又长又翘。 还真是个怪人! 黑雨天,无人的公路边,车子抛锚,搁在别人身上不吓个半死都是好的。怎么到她身上就变成悠闲坐在路边,还抽着烟,如此淡定。 雨点砸在车上,渐起滚滚水花,书鸢收回视线,感受到云陌的巡视,抬了下眼。 云陌不慌不忙收回目光,扬了下手腕,腕表露出,他看了眼,环抱着手闭目。 一刻钟左右,映入眼帘的是灯火通明的莆田医院,韩旭稳稳停下车子。 书鸢道了谢,没多做停留,下了车。 外面还下着雨,倒是比刚才小了许多,书鸢顶着雨往医院大门跑去。 确认她进了医院大门,云陌收回视线,看着身侧叠的乱七八糟的警服,嘴角噙着淡淡阴郁,勾了下。 第013章你那张嘴能说出人话吗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这个点的医院依旧人来人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很重,很重。 书鸢对这个医院极其熟悉,一开始半年,一个月来一趟医院,到现在发展成一个星期来一趟。 也算是老“客户”了。 八楼,书鸢没坐电梯,爬了楼梯上去,身体暖和了许多。越过七个门,停在八零三病房门口。 VIP病房门虚掩着。 里面有声音传出,是邱启山:“一把老骨头了,也该退了,现在是孩子们的天下。” “爸,你才不老呢?” “爸,你好好养身体,别说丧气话。” “就是啊,孩子们还小,别整天吓他们。” “……” 里面一家人其乐融融,书鸢倒有些怯懦了。 她站在门口缓了会呼吸,指背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交流的声音一顿,停了下来。 书鸢推开门进去。 病房内,一家人都在! 邱启山脚上打着石膏躺在床上,邱亭坐在床边,冷笑轻嗤了一声。 床尾站着位男人,穿着白色大褂,双手插在兜里。 这是第二次见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邱启山那个在国外学医的儿子,前段时间才回国,邱阳。 聂青正在整理床边花朵,看见书鸢,抬了下头,又低着头继续整理。 邱阳离得近,看见书鸢没穿外套,发顶层层水务,面沉似水,拉了椅子放在病床另一边:“来了,坐这里吧!” 说完人往里间走。 邱启山撑着手坐起来,招手唤书鸢,声音温和,笑容可掬:“阮阮来了,来坐这里。” 聂青放下手里动作,把他的床调高,又放了个靠枕。 书鸢抬起的步子一顿,阮阮这个名字,有多久没人叫过了。好像从书志祥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过。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再次听到竟然出自邱启山的口中,书鸢忍不住鼻子酸了下。 “还真有脸来。”邱亭从椅子上坐起来,脸上都是厌恶,更加丑化了浓妆艳抹的脸。 从里门走出来的邱阳,刚好听见,脸色瞬间一变,怒斥:“邱亭。” “哥,你吼我干什么!” 第二次了,她的亲哥哥因为这个女人吼她。 “你那张嘴能说出人话吗?斯坦福怎么教出来你这样的人。” 说完走到书鸢面前,把手里叠好的毛巾递给她,怒气降了下来:“擦擦头发。” 书鸢人恍惚了下,楞楞接过来,丝毫不顾及邱亭怒意冲天的脸。 “谢谢。” 邱启山忍着怒气,咳了一声:“亭亭,阮阮是你姐姐,这样的话,仅此一次。” 邱亭冷笑:“姐姐?她也配。” 一开始,她不是没想过接受书鸢,可她做的事并不值得被接受。 夜渐渐沉寂,雨似乎停了,只有风在肆意妄为摇曳着树叶。 书鸢在,邱启山本想忍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哪怕卧伤在床,心里也舒意。 可邱亭从小是娇生惯养的掌中宝,脾气哪能压的住:“她把小源还回来,我就认她这个姐姐。” 触及底线,邱启山拽起靠枕砸了出去:“你给我闭嘴,滚出去。” 聂青眼疾手快的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 邱亭自知心直口快犯了大忌,缩着肩头低下来,等着砸下来靠枕。 第014章太傲太能忍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预想中疼痛没有到来,却看见落在地上的枕头,邱亭抬头看见站身前的书鸢。 她侧着头,散着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额角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往外泛着血丝。 有些刺痛,书鸢用手摸了下,应该是拉链划的。 邱亭显然没想到书鸢会挡上来,愣在原地,张张合合的嘴,终究还是没说出任何话。 书鸢没那么善良,挡下这次,只是因为与她有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被亲人责骂的感觉,更不想成为破坏别人父女关系的导火索。 果然,如她所愿,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病房里气氛也十分紧张。 邱亭立在原地,头埋得低低的。 聂青看了眼书鸢,眼里情绪不清不楚,邱启山被气的不轻。 她坐在床边给他顺气:“亭亭还小,你跟她置什么气。” 谈及那件事,邱启山知道,聂青比任何人都要心痛,便把火气强压了下来:“我没事,你去看看阮阮。” 这个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傲,太能忍,对任何事都不上心,太过无欲无求了。 他其实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小源的死,书鸢应该才是最难过的,这种生活方式,或许是还没有走出来。 一开始,他的确怪过她,怨过她,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渐渐变得淡灭,也就释然了。 也渐渐明白,不全然怪她,更不应该把所有的过错全压在她肩上。 “邱伯父,我没事。”书鸢先是瞄了一眼聂青,才看向邱启山。 她额头并不严重,只是蹭破了皮,冒出的血珠也凝固住。 邱阳抽了几张纸,拿到她面前:“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出于礼貌,纸巾书鸢接了下来,拿在手里,拒绝道:“不用了,没多大事。” 反正也死不了! 以前练散打的时候,整天鼻青脸肿的,也没见少块肉。这点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书鸢手机在兜里响起,她转过身,对着坐在床上的两人:“邱伯父。”她停顿了一下,才道:“妈,我接个电话。” 看着书鸢推开门出去,又很轻的带上病房门,邱阳心浮气躁,那条毛巾被丢在了地上,突然莫名不爽。 聂青从床上起来,拉过邱亭让她坐在椅子上,给她顺着头发:“别跟你爸一般见识,她就那样。” 不出意意外,这句话被门外的书鸢听到了。 门外,长廊。 书鸢坐在长椅上,手机拿着冰凉的手机,定时铃声还在响着。 没有什么电话,铃声是她设定的,还挺及时的。她猜的没错,又是不欢而散。 书鸢靠在墙上,凉意透过毛衣钻进衣服里,直接渗在皮肤上,一阵寒凉袭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头有些痛,她想抽烟。 摸了两边兜,烟不在,打火机也不在了。 书鸢抿着唇,头靠在墙上,看走廊尽头,她猜,应该是掉在警车上了。 真倒霉。 屋漏偏逢连夜雨。 书鸢烟瘾犯了,嗓子涩涩的。 把手转动,是开门的声音。 书鸢抬眸看过去,站起来,如墨般闪耀的眸子亮了下:“妈!” 第015章她穿过的那件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门口,聂青立在那里,胳膊上挂了件男士外套。 “书鸢,跟我来。”聂青将衣服递给她,眉目沧桑着。 “嗯。” 她在前,书鸢在后。聂青长发低低的挽在脑后,几根漏掉的随着她步伐,上下左右摇晃。 书鸢清楚的记得,聂青喜欢利落的短发,现在竟然留起了长发。 医院外厅。 密布的雨已停,只有浅浅的微风,地上水洼里灌着水,漾起潋滟波纹。 书鸢站在她身后,听见聂青说:“今天做的很好。” 什么? 替丘亭挡那下吗?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书鸢嗤笑了声,像是自嘲。 她知道聂青怎么想的,无非就是顺着邱家人,尤其是邱亭,当祖宗供着。 书鸢是有罪,但需要赎罪的人不是邱亭,她也不会这样做。 “我以后不会迁就邱亭。” 聂青恼了,转过身,怒斥道:“你怎么跟你那个爸一样,一根筋,不懂得变通。” “不许提他,你不配。”书鸢几乎是吼出来的,手里的外套也失去了温意。 聂青气急,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颤抖着,巴掌没有落下去,只是推了下书鸢肩膀。 “你怎么就不能听话点。” 书鸢往后踉跄几步,听见聂青欲泣的闷声,鼻尖猛的一酸。 心那个地方,像是被人拿捏在掌心里,狠狠揉捏。 书鸢掀了掀眼皮,暗暗深呼吸了下,不咸不淡道:“不能。” 语气决绝。 聂青没再开口,只是站着。 夜色晕染了视线,书鸢没看清聂青神情,把手里一直拎着的衣服放在她手里,轻声说:“我回去了。” 声音有些涩然。 她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回头小心翼翼叫了声:“妈。”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后面那句话她没问出口,她不敢说。 夜风刮起,聂青抬起头,眼眶有些红,见她一字结束,没有后续,疑问的眼神看过去。 有点冷,书鸢蹙眉,机械般摇摇头:“没事,你进去吧!” 里面有人需要她。 拎着消毒液出来的邱阳,只看见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 雨后的公路清冷,廖无人烟,冷风摇曳,落了一地的枝叶。 书鸢轻轻踩过,奏出悦耳声音。 从医院离开,走了几分钟,她在路边寻了一处商店。 书鸢走进商店,在柜台看了许久没有她喜欢的烟,便随便拿了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她抽过很多种类的烟,最喜欢的是荷兰黑魔,是因为它的口味很特别,刚好符合她的要求,奶油口味的。 闻起来也很香。 书鸢打开手机二维码付钱好钱,余光看见身侧走过来的男人,她抬头望过去。 是他!好巧! 云陌还是那身警服,她穿过的那件。肃重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如墨泼过般的乌眸,泛着迷人的光泽,此时正看过去来,两人视线碰撞在空中。 书鸢没有转移目光,一脸坦率:“队长,你怎么在这?”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刑警队长。 是那天他那个小队员说的,当然是她主动问的。 队长…… 云陌太阳穴跳了下,喉结轻滚,怔忡了片刻,提了下手里的矿泉水。 “买水。” 第016章后果自负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哦了一声,往后退一步,给他让位置。手里的烟突然就不香了,她懒懒地靠在门上,歪着脑袋。 云陌拿出手机,右上角破的触目惊心,手机亮了一下,突然黑屏,他又摁了几下,依旧没反应。 显然,云陌也没想到手机只是摔了一下,就坏了。 手微微顿了一下。 书鸢收入眼底,秀眉挑了下,嘴角噙着浅笑,只一下就又消失不见,回归淡然。 云陌正准备把水还回去,就见一只皙白的手攥着手机闯入视线里,许是怕冷,一半缩在袖子里,一半露在外面。 没有不适宜,反而增加了几分若隐若现的美感。 两人站在一起,她只到他下巴处,云陌俯瞰着她,这才看清她额角的伤疤,泛着深红。 头发也有些乱! 去了趟医院,就弄成这个鬼样子! 付好钱,书鸢把手机揣进兜里,面不改色的走出商店。 云陌把外套直接丢在她身上,刚好稳稳的落在肩头,慢条斯理地说:“下次还你。” 书鸢抬眸,笑问,带着调侃:“怎么还?嗯?队长。” “……” 云陌冷了冷脸,嗓音磁性诱人,语调却带着疏离:“不许叫我队长。”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叫队长,他就会心跳加速,云陌烦这种感觉。 书鸢听后,不怒反笑:“哦,队长。” 这次又带着挑衅的意思。 “……” 离得虽远,云陌还是看见她眼底淡淡的笑意, 微眯浅笑的玉眸,就像夏日微风拂过,嫩绿的树叶间透下的光线,很干净,一尘不染,却又黑白分明。 云陌无奈,发了狠,向着她的方向垮了一步,距离拉致极致:“再让我听见一次,后果自负。” 他忍住笑。 突然的近距离,呼吸声清楚入耳,书鸢方寸大乱,怂了下来。 低声道:“那叫你什么?” 邻居,帅哥,小哥哥,警察叔叔…… 好像都不顺口。 知道她怂了,云陌内心发笑,明明是一只羊,非要去做狼。 她这样的,顶多只能算是一只披着狼皮的小绵羊。 云陌垂眸看她,不自觉柔和了眉目,连带着嗓音都是云淡风轻的:“云陌。” 云陌。 白云的云,陌上人如玉的陌! 名字也不错。 书鸢姿态闲适,又是哦了一声:“云陌。” 她重复了一遍。 夜风划过皮肤,云陌心颤了下,瞳孔一缩,他听过许多人叫他名字,只是她的这一声与众不同,很干净,有着眷恋。 云陌看了眼她身上警服,问:“你呢?” “啊!”书鸢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懂。 云陌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算了:“手机借我用一下。” ~ 天际乌云渐渐散去,映出一抹白,洒在落叶上,和远处背手而站的女人身上。 影子铺在雨后还带着湿润的泥石路上,落下一片剪影。 云陌打给了小六,他们一队有个规矩,进队的第一天必须把所有队员的手机号背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他这个队长也没有例外。 受害者醒是醒了,就受到过度惊吓,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精神还有些恍惚,问了也没用。 他想,白来一趟了。 第017章幼稚的像个孩子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树枝被风吹的哗啦啦做响,一阵冷意袭来,云陌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个人,他顺势看过去。 不远处路边公用电话亭旁,女人头埋得很低,黑色运动鞋踩着落在地上的枝叶,哗啦做响,幼稚的像个孩子。 还是有点冷,书鸢搓着手,许是察觉到他盯过来的视线,睫毛波动抬了下眼,犹豫一瞬看了过去。 嘴角带着微不可见的笑,就像平静的湖面石子落下,荡起的水纹,清丽脱俗。 他看出了神,乌黑的眸子星火跳耀。 云陌挂了电话,走过来,书鸢伸手接过手机,无意间相触。 十月的天阴冷,他的手温热,另一手拿着那瓶水,指甲修剪整齐,骨节分明又修长。 真的好看。 电视上不是说,拿枪的手都比较粗糙吗?果然是骗人的! 冷风乍起,云陌紧了紧手腕,眸子暗淡些许:“你回去还是去医院。” “回家。”书鸢理了长发,闲适打了个哈欠。 云陌闷声嗯了下,没再说话,看着她纤长的指尖点在屏幕上,还是苍白的,只有指甲上泛着淡粉,柔和了点。 想到刚刚的一触而过,她的手冰凉,不像是冬日冷的,像常年如此。 黑色大众驶来停在路边,书鸢回头把身上的警服还给他:“你穿上吧!我先回去了。” 云陌轻点了下头:“嗯。” 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漫漫无尽的长夜,变成一个光点。 云陌盯着手里挂着的警服,蓦然怔神,许久后,扬起衣服套在身上,衣服挥洒间,一股淡淡的清香闯如鼻息,夹杂着丝丝奶香,莫名很舒服。 他又抬眼望车子消失的方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不是个多情的人,对于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唯一的感觉就是以后能看见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会觉得安心,这是一种已经消失十几年的感觉。 又重新回来了! 是什么时候呢? 是墓地那一面,是枫林院的回眸。 或许是更久之前…… - 书鸢打车直接到枫林,下车后没急着进屋,点了根烟懒散地靠在门口花圃边,烟雾缭绕了脸部轮廓。 悠哉悠哉地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眼里似星光闪烁,直到受不住寒风,掐灭烟头,开门进屋。 书鸢刚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忽然头部一阵刺痛,一抽一抽的,宛如针扎一般,还伴有发晕。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疼的这么严重。 视线恍惚,世界一片刺眼的白,随着砰的一声,书鸢直直栽在地上,衣帽架也随着砸在地上。 翌日。 晨光挤过帘布钻进室内,形成一条条光线。 书鸢再次醒来时,客厅微暗,头还是有些晕,胳膊被木制衣帽架压住,麻的没了知觉。 手腕在地上撑了两次才起来,她拖着晕乎乎的身体抗到卧室,在抽屉里拿出药,干咽了下去。 身子一软,对着床倒了下去。 —— 项城云家。 玉秀搀扶着云老夫人站在门口。 云乾震威严又无奈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林管家,把老夫人拽进来。” 院子里养得军犬扯着链子,对着门口嚎叫。 第018章书中的偏偏少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林管家站在门口,屋内看看,屋外看看,苦着脸:“将军,这……” 他也不敢啊。 云夫人苏滢拿了件披肩出了厅门,披在云老夫人身上。 “妈,外面冷,去屋里的等吧!” 玉秀附和:“老夫人,外面风大。” 云老夫人把披在肩上的披肩抖掉,不满:“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我就在这等我宝贝孙子。” 云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也不高贵,是当时荣胜将军部下的小军医。 什么苦,什么累都受过!挨过饿,受过冻,顶着枪伤都能替别人治疗。 这点风算什么,不值一提。 云老夫人非要在风口上等,苏滢虽是心里有火,却也没办法,只能陪着。 云辞从二楼书房下来,看见门口景象,他知道应该是云陌回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车声。 山脚下传来摩托车响亮的声音,院子里拴着的军犬,拖着绳子上跳下串。 摩托车疾驰而来,稳停在院子里。 云陌取下头盔,下车,皱眉。 “风那么大,怎么让奶奶在这站着。” 苏莹笑意浓浓,搭腔:“好在你来的早,不然不知道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伯母。”云陌没看她,对着空气喊了声。 苏滢是项城苏家的老一辈的大女儿,也是云乾震的续弦,云陌的后妈。苏家秉承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在娘家没有一点儿实权。 “小陌,别管她们,咱进屋,外面冷。”云老夫人挽着云陌,布满皱纹的手冰凉。 玉秀:“……” 屋内。 云辞与云乾震对立而坐,正在交谈着什么,云乾震年逾半百,却一如年少时意气风发。 “爸,哥。”云陌打了声招呼,拿起餐桌上摆放好的糖果,剥开塞进嘴里。 云辞微微颔首,推了推银框眼睛,一身纯白色衬衫,清新淡雅,温润如玉。 肤色瓷白,像是书中的偏偏少年。 云老夫人对云陌这个孙子喜的不行,围着他打转,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小陌,饿不饿,奶奶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云陌抓住老夫人的手,按坐在椅子上,挑了个味道适中的糖,剥开喂她吃。 老管家笑而不语,这整个云家,也就二少爷能管的住老夫人了。 “你那个案子怎么样了。”云乾震笔直地坐在椅子上,不苟言笑,音色有老将的浑厚。 举手投足间更是威严十足。 云乾震是退下来的将军,人虽退了下来,权利却没交出去,手里依旧握着半边天。 权利这块肉,有人想拿,却没吃的下去。 曾经有人断言,项城云家要是倒了,那就等于天塌了一半。 云家祖祖辈辈皆是军人出身,在军政两届都有着非一般的发言权。 到了云家这一代,云辞身体素质过低,不宜参军,又在商界打出一片天。 发展至今,军政商三界主权都握在云家掌心里,云家也是秉承着祖训,名声流传千里。 一日为臣,终身为臣,忠于民族,忠于人民。 云陌斜靠在椅子上,他没那么多规矩,也烦那一套一套的,咬碎糖果:“没头绪。” 云辞取下眼睛,揉了揉眼角,嗓音淡雅:“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记忆里,云陌是个很聪明,思维逻辑很强的人。 “一点点。”云陌应。 果然。 第019章你会养花吗?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吃过午饭,云老夫人的休息时间到了,死活不上楼休息,嘴里一直念叨云陌,不让他走。 任谁哄都没用,林管家只能去叫在外面通电话的云陌。 “二少爷,老夫人也就在你面前,耍点小脾气。” 云陌淡淡点头:“我去看看。” - 昨日雨后天晴,空气舒适的清新,二楼阳台摆着几盆叶兰,枝繁叶茂。 嫩绿的叶子珠露点点,弓着腰落在地上。 “曼如后天的飞机,别忘了接她。” 云辞白色衬衫领口紧扣,嗓音云淡风轻,眼底却一片执拗。 云陌懒懒靠在墙上,自兜里翻出一颗水果糖,剥开嚼碎咽下去。 很随意的说:“案子追的紧,你去吧!” 云辞没再说话,只有屋檐上冬雨滴落的声音。 许久。 云陌突然叫他:“哥。” 声音沉重且沙哑。 “我什么都不要。” 云家不要,云氏不要,曼如他也不会娶。 院子里凉亭下,黑毛军犬嗷呜两声。云辞看他,眼神意味不明。 外人都传,云家一文一武两兄弟,面和心不和,可真正的合不合,只有两人心知肚明。 - 傍晚。 卧室漆黑一片,黑色的帘布紧紧连接在一起,没有一丝光亮。 书鸢是被饿醒的。 她扶着墙,踉踉跄跄走到洗手间。捧了一捧水扑在脸上,揪心的凉意令她清醒许多。 这次怎么这么严重,看来又要光顾医院了。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咕咕叫起来,冰箱空空如也。 书鸢换了身厚衣服,裹得跟出去打劫似的,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润眼。 书鸢打开门。 门口站着云陌,一身黑衣,衬得皮肤彻骨的白。 手里捧着一盆蔫不拉几的蔷薇花,摆着准备敲门的姿势。 书鸢眨眨眼,:“队长,有事吗?” 嗓子嘶哑的厉害。 云陌轻咳一声,缓解尴尬:“你会养花吗?” 男人一袭黑衣,眉目里都是寡淡的神色,隐隐透着几分期待。 书鸢垂下眸子,失落渐显,想拒绝,不会两个字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不怎么会。” 她不看他,声音清清冷冷,有意拉远距离感。 “那就是会。” 书鸢不自然蹙眉,这才看他,四目相望,他眸光很深,似要把她吸进这无底的漩涡里。 有风吹来,她却扯掉围巾。 云陌第一次看清她模样。 她化着淡妆,却掩盖不住眉目间,本质清素淡雅的素净。妆容修饰过后的标准脸型,有种妖艳惑人的韵味。 眉毛如浅月弯弯,睫毛翘翘,跟秀气不搭边。 书鸢说了两句我很饿。 云陌猛然回神,他失礼了,再次看她失了神。 云陌抓住她手腕,书鸢眼皮颤了颤,惯性缩了下手,瓷石盆底落入掌心, “想吃什么,面条?” 他的声音极其好听,很有磁性,尾音悠扬,又隐隐带着迫切。 书鸢突然发现自己智商遇到他好像有些不够用,懵懵的捧着花盆底,弯了弯眸。 _ 窗外,没下雨,雾蒙蒙的,天际一片云白。 书鸢倚在厨房门边,她以为他会点外卖,没想到亲自下厨,在他家! “你会做饭?” 第020章付饭钱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厨房里水声冲淡了她浅弱的声音。 云陌立在灶台前,挽起袖口,取下腕表,露出冷白的手腕,给骨节分明的五指加了分。 书鸢微微动了下头,去看。 “警察的必备技能。” 他将灶火打开,接了两碗水,烧着。 她点点头,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烧开的水,咕嘟咕嘟的,滚烫的清烟飘至半空,沁在暖白的灯光里,消散在目光里。 云陌将面条放进泛着咕嘟的开水里,细长的筷子熟练的搅拌着。 清汤面完成,云陌怕她吃不惯。 冰箱里塞的满满的蔬菜,冷冻层保鲜盒里装着一块肉。 这些全是小六他们几个搬家当天采购的,的确有点多,冰箱门关了好一会儿才关住。 一锅清汤面,一盘清炒肉摆上餐桌。 书鸢接过云陌递过来的筷子,指尖相触,心微颤。 他的家,他的碗,他的筷,他做的饭。 书鸢抬头看落座在对面的人,垂眸毫无形象的尝了一口。 感叹,竖大拇指:“嗯……好吃。” 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清炒肉里渗着丝丝甜意。 云陌平静环顾了她一眼,继续低着头吃面,他与她截然相反,吃起饭来不发出一点声音。 细嚼慢咽。 书鸢又吸了一口面,发出吸溜吸溜的声响:“队长,有没有人说过你做饭特别香。” 云陌放下碗筷,目光将书鸢锁在视线里,很谈的回了一句:“没有。” 因为他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饭。 书鸢抿了抿唇,低着头继续吃饭,奶茶色的软发,别到了耳后,肤色白的毫无血色,灯光洒下来,衬得细腻有光泽。 碎发调皮地掉下来几根,她伸手随意挽在耳后,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感清晰可见。 书鸢被饭呛得咳了下。 他眉梢一挑,十分君子的移开视线,起身。 云陌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修长的指节牵引着书鸢视线:“吃人嘴短,记得办事。” 桌角那盆蔷薇花枝蔫的垂着头,比冬日霜打过的茄子还要严重。 书鸢想着送他一盆新的好了。 这么想她也这么说了:“你这盆枝叶枯萎严重,很难生出新叶,不然……” 云陌打断她的话,音色有些厉重:“不行。” 她微愣,不说话。 许是知道语气过重,云陌音色降低几分,却依旧凝重:“它很重要。” 是夜,窗外有风佛过,吹起散落一地的枯枝败叶。 书鸢围上围巾,裹紧半张小脸,捧着瓷盆出门,留下一人,和那碗还余一半的清汤面。 室外寒气重,瓷盆冰凉很冻手,书鸢小手缩在长袖里,用衣服垫着走出大门。 踏着月色回来的柯蓝瞧见书鸢站在路边,一如既往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手里还抱着盆! 那模样滑稽十足。 她嘴角抽了抽。 那病,还伤脑子? “祖宗,你去哪?” 书鸢没回头,失落夹着很淡的音色从口中流出:“付饭钱。” “啥。” 叫的车停在脚边,书鸢拉开车门爬进去,车子扬长而去,尾气喷洒。 柯蓝在风中凌乱! 第021章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巷子里。 少年靠墙而立,修长的腿搭在墙边。 白色内衬,左耳一颗银色耳钻,头发黑玉般有光泽,迎着朝阳,逆出光。天蓝色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 散漫,乖戾,不羁。 面前站着几位嘴里叼着烟,手中拿着棒球棍的黄毛混混,个个凶神恶煞。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得狂野不拘,清列狂妄的声音迎风而起。 “老子还没吃饭,一起上,省时间。” 混混被少年言语激怒,挽起袖子欲冲上去。 “警察来了。” 声音自巷口传来,清透,利落,干净。 混混们被突然的恐吓吓跑。 巷口有光照进来,隔着高墙,忽明忽暗,形成显眼的分割线。 那阴凉处站着位少女,碧玉年华,裙摆顺着披肩长发飘飘荡荡。 一双淡雅的眸子如水一般纯净,皙白的皮肤在晨阳的挥映仿若吹弹可破。 嘴角微微上扬,笑的潋滟干净,有着农家小姐韵味。三月的桃花,四月的樱花也不及千万分之一。 少年看过去,眼里被光灌满。 强风刺来,少年眯了下眼睛,少女消失不见。 夜寂静,房间昏暗。 紧闭的玻璃窗被风钻了缝,帘布摇曳。 房间里,男人侧躺在床上,被吓醒。 汗珠沁湿额前碎发,软绵绵的塌在额上,黏黏腻腻。 苏衍嗓子干哑,渴的厉害。 床头灯打开,侧颜汗滴连连。 他又梦见她了。 深蓝色墙壁上,挂着一副少女的素描画像。 斑驳的色素暗淡些许,少女容颜依然清晰入眼。 苏衍眼眸暗了暗,下床倒了杯水,站在画像前,嘴角弧度浅浅。 “丫头,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他把水乡镇,翻了个底朝天,没想到她来了项城。 苏衍就这样站在画像下,神色漆黑深邃,透着几分邪魅,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 书家花田。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繁多的花儿争相开放。 二楼咖啡厅内,刚打好的咖啡冒着白烟,桌子一角丢着几个咖啡袋,和几袋树枝营养液。 书鸢托着腮,半眯着眼,皙白的指尖点着弯着腰的枝叶:“前女友的花,你可要好好的。” 思索了一晚上,书鸢猜想出这盆破花云陌跟宝贝似的,肯定是前女友送的。 没想到那傲娇的冰块脸,竟然如此痴情。 书鸢又戳了两下,一片新叶掉落,她抿了抿唇,心情通畅。 平底鞋上楼的声音响起。 书鸢侧了下脸。 温雅端着早餐上楼,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鸢姐,吃点东西,都是你爱吃的。” 书鸢笑笑,接过来,这丫头她喜欢的紧。 温雅长得像是江南长大的姑娘,小巧又温柔,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没有多么惊艳,看起来最是舒服。 以前出过一场车祸,记忆丢的干干净净,无父无母,倒也落得轻松。 “鸢姐,你干嘛把这花当宝贝似的。”温然眨着大眼睛,满脸的疑惑。 这店里要什么样的花没有! 书鸢叹气,伸了个懒腰:“吃人嘴短。” 温雅没懂,也没多问,眼睛笑成一轮弯月,那模样越看越让人心生欢喜。 “鸢姐,你去里间眯一会儿,我替你看着。” 第022章丢给别的组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刚想着拒绝,毕竟答应云陌了的,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打消了她的想法。 前女友的花,能帮他救活就不错了! 书鸢走到门口,心底小恶魔蹦了出来,她回头:“不用管它,你去忙你的。” 警厅。 云陌下了警车,正了正帽檐。 肩膀被人猛的一拍。 云陌转身,看了眼来人,脸色阴沉,周身气压降低了几分。 “小六,下次非洲有支援,我会推荐你的。” 小六搓了把脸,不作就不会死。 “队长,小道消息,咱们队被塞人进来了。” 云陌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加快脚步。 大厅清早来人不多,云陌走过去,引起流连注目。 第三办案厅内,简肖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上,嘴里咬着笔。 云陌推门进来:“早。” 简肖回:“队长,早。” 云陌脱下外套和帽子挂在衣帽架上,整理好被压倒的头发,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旁边摆着案子最新报告。 门被猛的推开,小六韩旭一前一后走进来。 云陌眉头拧起,咬着后槽牙,低头继续看报告。 韩旭个子高,对着小六后脑勺拍了下:“吓到队长了。” 小六挠挠脖子笑,从抽屉里翻出一袋瓜子,盘腿坐在椅子上。 云陌坐在椅子上,指尖轻点着键盘,神态从里至外透着请勿打扰,后果自负。 简肖松松筋骨,敲了份文件转给云陌:“队长,这些都是案发现场凶手留下的共同点。” 室内外温差较大,云陌松开两颗衬衫扣子,斜靠在椅子上,清晰可见腹前的肌肉和领口若浮若隐的锁骨。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严肃中带着认真。 小六识趣的丢下手里的瓜子,跑去练飞镖。 门被连着敲了两声,简肖抬头看了眼正在认真工作的云陌,又低下头。 敲击木门声此起彼伏。 云陌合上电脑,循声,抬眸看去,略显不悦。 韩旭放下手中的工作开了门。 窗边,有朝阳折射进来,洒满厅内,仿若镀上一层星光。 林局站在门口:“云队长。”视线往屋里探了探:“上级领导安给你们调过来一位帮手,协助你们破案。” 明摆着是走关系才进来的一队。 韩旭以身躯挡着来人,身后门上挂着牌子。 办案重地,闲人免进。 云陌坐在椅子上,剥了颗糖扔嘴里,双腿交叠,深邃的眉眼泛起薄薄的冷雾。 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嗤笑,有点勾人:“让她进来!” 林局抬步,韩旭屹立不动。 林局:“云队长,这……” 飞镖在空中划过一条直线,扎在环心,小六拍拍手:“我们队长的意思是,让那位进来,可没说让你进来。” 这里面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的吗? 林局,典型的小人城府,一天天正事不干,净喜欢搬弄是非。 好好的警局被弄得乌烟瘴气。 他们一队的人曾在队长的默允下,把人关在停尸房一晚上。 水凉了,云陌起来倒了一杯,仰头喝光,嗓音裹了层寒冰一般:“不进来就丢给别的组。” 第023章谢礼和回礼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随着她话音落下,林局一脸尴尬退到后面。 后面站着个女人,脸色闷闷的,走进来那瞬间,眼里像是将要盛开的一簇桃花。 - 书鸢这一觉睡得长,却不好。 做了全程的梦。 拖车的那边打过来电话,书鸢取好车,直接开去了工作室。 车子停在工作室门口,书鸢下车,外面在竟有飘起了细细雨丝,一阵寒风刮来,刺骨的冷。 寒风夹着雨,扑打在身上。书鸢打了个哆嗦,裹紧外套往室内跑去。 工作室内柯蓝看见她,挑了眉:“呦,舍得出来了。” 柯蓝不属于漂亮,也不属于小清新类型的,一挑眉有种让人臣服的女王范。 书鸢挠挠鼻子:“任凭差遣。” 柯蓝拿了份资料递给她:“指名道姓要你拍摄,我替你接了。” 没留姓名,没留地址,只说近期会空出时间。 书鸢大致瞄了眼。 生活照! 她合上资料,陇着外套,随意浅淡:“接了,都是票子。” 两人在外面开了小灶,回到枫林已经接近黄昏。 潋滟的彩霞漾在天边,像是少女红了脸。 书鸢推开院门,云陌碰巧从房间出来,目光衔接,她小脸猛的涨了下。 相比之下,云陌就平常许多,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书鸢谈谈回应:“队长,晚上好。” 有礼貌,很是乖巧。 柯蓝左手拎着采购回来的东西,右手挠挠腮帮子。 艹,这女人什么时候转性了,贼有礼貌。 各自回到家,书鸢扶起还倒在地上的衣帽架,墙壁刷的是深雾蓝,四扇窗帘都是黑色的,漆黑一片。 她皙白的手随意一伸,按动开关,室内骤然明亮。挂好围巾,换好拖鞋,直奔卧室拿了两粒药咽下去。 书鸢舌尖舔了下腮帮子,苦的剌嗓子! 好在效果好。 洗漱完成,躺了会,晚饭吃的多,肚子不怎么舒服。 她走到客厅冰箱前拿了瓶牛奶,没走几步,回头又拿了一瓶,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门铃突然响起,书鸢插上吸管咬在嘴里去开门。 云陌? 这么晚了,她以为是柯蓝呢? 云陌穿着黑色睡衣睡裤,许是刚洗过澡,睫毛水雾缭绕,发梢滴着水滴,溅起小水圈。 衣领微敞,冷白的锁骨清晰入眼。 “队长,有事吗?” 书鸢咬着吸管,抿了一小口,嘴角沾上,下意识舔了舔唇。 云陌视线定在她奶白的红唇上,喉结滚了滚,不自然移开目光。 攥起她垂在身侧的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她手心:“谢礼。” 书鸢撑着手,看掌心里落入的核桃奶,加热过,温热自掌心袭入心房,暖暖的。 前女友花的谢礼? 她想到什么,咬了咬吸管,眉眼微挑:“等我一下。” 月光穿过雾色的夜空,映在她侧脸上,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书鸢进了屋,云陌站在她门口。 屋内景色一览无余。 黑色,深蓝色,昏暗是他的第一感觉。 约摸两分钟左右,书鸢拿着刚刚加热好的甜牛奶出来。 “回礼。”书鸢脸上是极其认真的表情。 云陌眼眸闪了闪,嘴角极其微不可见的勾了下,许久,终是接了下来。 极其细微,她看见了,笑的很好看! 这是第一次看见她看见他笑。 她以为像他这样的刑警应该是不苟言笑的! 第024章十八岁以前的书鸢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是夜,起风。 书鸢对上他视线,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云陌提着她睡衣帽子套在头上,挡住小半张脸,挪开视线不去看她:“进去吧!牛奶趁热喝。” 她太瘦了,细白的腕,握起来都是骨头,硌手。 吃的饭都长哪去了! 书鸢点点头,看不见表情,嗓音清淡:“嗯,你也记得喝,队长。” “嗯,”云陌拧了下眉,离开,进屋后扯了扯睡衣,把露出的风光重新遮住。 队长,队长的,还叫上瘾了! 卧室里。 云陌靠在床上,剥了颗糖扔在嘴里,眼神聚焦在面前床头柜上。 那瓶加热过得牛奶。 眼目低垂。 心底躁意升起。 隔壁。 书鸢对着秀发一顿抓,成功变成鸡窝头。 书桌前放着核桃奶。 她嘴角悄悄扬起,似笑非笑,很浅的一个弧度。 和柜台角落里摆放的那张照片如出一辙。 照片上,青衫女孩依偎在中年慈祥男人肩头。 浅浅笑着。 她的眼睛笑的弯弯的,眼神通透干净。 她的笑干净的像深山里的泉水,不带一点杂质。 这是十八岁高考前夕的书鸢。 _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 云辞一身浅蓝的商务衬衫,黑色西装裤包裹修长的腿,勾勒出完美身形。 站在机场出站口,手捧鲜花,双手背于身后。 引得行人连连回头。 眉眼漆黑,鼻梁提拔,薄唇下透着若有似无的柔笑。 蓝色衬衫,紫色满天星是曼如最喜欢的。 左毅立在身后,腿站的阵阵发麻。 感叹情这个字的伟大! 曼如小姐中午的飞机,先生一大早就赶过来,整整等了三个小时。 近十二点,出站口行人陆陆续续走出,却一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云辞难得敛眉。 面色却没有丝毫的不耐。 约摸十五分钟后,高跟鞋鞋跟与地板接触的哒哒声自另一处传来。 熟悉的脚步声撩拨着云辞心弦。 云辞敛着的眉随着声音舒展开来,含着满满笑意,转过身。 身后的女孩在看到来人是云辞时,嘴角的浅笑耷拉下来。 云辞察觉,面容猛的一僵,唇依旧保持着勾起的弧度。 曼如塔着高跟鞋,身后两个保镖拖着行李。 棕黄色的波浪卷精致的扎起高马尾,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下面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随着睫毛上下眨动。 一袭白色碎花长裙,蔷薇色的红唇不满的嘟着,俏皮又可爱。 “曼如。”云辞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的满天星放在她手中,揉揉她秀发,嗓音里透着极致的温柔:“欢迎回来,路上累不累。” 他替她理着额前放肆的碎发。 曼如摇摇头:“不累。”她四周撇着:“云辞哥,云陌呢?” 云辞手顿了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他最近案子追的紧,过两天带你看他。” 想到云辞会带她看云陌,曼如俏眯眯的笑了,挽着云辞的胳膊蹦来蹦去:“那说好了,一言九鼎,不许反悔。” 云辞苦笑,无奈摇头:“不会,饿不饿。” 恰逢肚子反抗,咕咕叫。 云辞宠溺的刮了下她鼻尖:“那就去吃……” 他故作停留,两人异口同声。 “祥记火锅。” 第025章水乡镇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项城的冬天,总是出奇的冷,书鸢真心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大城市。 十月初还未下雪,等到了下雪的那段时间,才是真的招罪。 柯蓝走到门口又回到工作室拿了件备用外套,直接扔在缩成一团的书鸢身上。 “书鸢,多挣点钱,以后搬去江城住。” 江城出了名的好地方,冬暖夏凉。 书鸢陇上衣服,吸吸鼻子,摇头:“不喜欢那里。” 她喜欢水乡镇,那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此生愿望,回到那里,平平淡淡过一生。 到了停车场,书鸢将钥匙扔给柯蓝,径自跳进副驾驶。 下班高峰期,路上拥堵。 书鸢躺着,瓷白的指尖点了下黄人公仔,带着弹簧的公仔摇头晃脑。 柯蓝余光瞥见,见她心情难得不错,没去打扰她。 车内温度渐升,车窗凝起一层寒霜。 异常安逸的车厢里,闹耳的短信铃声响起,书鸢斜睨了下柯蓝,才打开短信。 “书鸢,凭什么你活的那么潇洒,小源却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你就应该去下面跟他道歉!” 短信来自邱亭。 书鸢太阳穴胀疼。 原来她活的潇洒? 原来下去她就可以道歉了! 车子急刹,书鸢往前倾出,安全带勒的肩膀火辣辣的:“艹,勒死我了。” 柯蓝看她:“没事吧!” “没事。”书鸢扯开安全带,咬牙道:“怎么回事?” 柯蓝往窗外看,前面是绿灯不至于堵车吧! 前面追尾了? 书鸢揉着肩膀刺痛的感觉,两人在车内等了将近十分钟左右,前面依旧在堵着。 柯蓝推车门:“我下去看看。” 正值傍晚,今日的晚霞格外的红,像是金灿灿的星光洒在世界每个角落里。 天平大道四周被隔离带拦着,行人拥堵着,将偌大的十字路口围得水泄不通。 警笛声,救护车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柯蓝挤不进去,问面前的人:“怎么回事,路怎么封了。” “我也不确定,挤不进去,听说是货车闯红灯,撞死了刚放学的小男孩。” 货车!小男孩! 柯蓝听后,神色慌乱,第一反应往车内跑。 车内空空如也,只有那件黑色的外套,胡乱的扔在副驾驶座上。 柯蓝对着车身踹了一脚。 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在车内! 猪脑子! 书鸢绕了一大圈,呆滞的寻了个空位转进去,外套拉链没拉,狂风肆意的使劲往心口处钻。 紧攥着手走近,入眼的是远处血泊里躺着的短发男孩,鲜红到刺眼的血液,顺着柏油马路凹坑淌成血河。 血腥味袭来,刺鼻至极。 眼前一片人山人海,嘈杂声不断,书鸢却感觉像是耳鸣了一般。 同样的景象,就好像是磁带将以前的景象重复一遍又一遍播放着。 提醒着她! 人影变得渐渐模糊,重影,书鸢攥着头发,使劲拽着,垂下头,好像看见那刺眼的猩红流淌到脚下。 耳边,脑海里都是重复的声音。 “姐姐,姐姐,好痛……” “你就应该去下面跟他道歉……” 书鸢咬着下唇,往后退,一步一步的,公路在翻转,人群盯着她,又好像在指责她。 一如当年,所有人指着她鼻子,推着她肩膀。 骂她是个杀人犯! 退到五路可退,背后被熟悉的气味包围,消灭了几分刺鼻的腥味。 书鸢终是抵不住,对着后方直直栽了下去,没有疼,没有痛,是一个很温暖的怀抱。 ~ 第026章七颗水果糖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世界很安静,浅浅的溪流声。 河边有座茅草屋,书志祥哼着小曲,给盛开的花儿施着肥,书鸢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屋子里冒着清烟,聂青唤他们吃饭。 厨房里还站着一位男士,很高,背影宽厚,书鸢想走进看他模样。 身后突然有人喊她:“姐姐。” 书鸢被吓醒,汗巾连连,看向窗外。 车窗外阴沉昏暗,暗黄的灯光下站着两个人,似乎聊的不错,柯蓝嘴角咧着。 莫名有些登对。 书鸢拿掉身上盖着的衣服,才发现这是在车内。 她怎么回来的? 是云陌吗?书鸢看窗外和柯蓝聊天的人,她记得是云陌的队员。 书鸢苦笑,心口难受。 她从外套兜里摸出烟盒,打火机的火光燃亮她脸部轮廓,没有血色,微红的口红也挡不住苍白的嘴唇。 烟雾缭绕,书鸢吸得有些猛,呛得嗓子一阵干痒。 敲击车窗“咚咚”的声音传入耳,书鸢瞧了下窗外,降下车窗。直接对上男人深不见底得眸,嘴里噙着烟,有些心虚。 她眼神躲躲闪闪,往别处撇。 真的是他! 云陌将手里的水隔着车窗扔进她怀里,没有太多表情,两指夹住她噙在嘴角的细烟,决绝扔掉。 无意间指唇相触,她的唇冰凉刺手:“你要是觉得活腻了,我可以帮你。” 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依旧没有多余的神态。 书鸢讪然,嗓音微哑:“瘾上来了。”不抽会比死还难受。 与她来说烟比良药更有用,效果也来的更快。 云陌顿了下,抬了抬眼皮,灼灼的眼神看过去:“死不了就忍着。” 书鸢:“……” 她想到一个词。 不怒自威。 云陌没再看她,正了正警帽,修长的手伸进警服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 车窗开着,有风吹进来,随着冷风进来的还有一只手。 书鸢唇上一点温热,酥酥麻麻的感觉后,口腔里甜意散开,透过嗓子,弥漫在心底。 她苍白小脸顿然一热,红润些许。 远处路灯下柯蓝探着脑袋,将一切收入眼底,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两人这氛围,有情况啊! 简肖看柯蓝又是瞪大眼睛,又是眨眼,表情多姿多彩的的样子,低头笑了笑。 云陌靠在车上,剥了颗糖丢在嘴里,路灯将影子拉的很长,他没看她,“你晕血?” 风将话里的凉意吹散,书鸢沉默许久不说话。 她猜,应该是柯蓝撒了谎! 书鸢挠挠鼻尖,随口胡诌了句:“嗯,很严重。” 云陌没再多问什么,眉间舒展,淡淡道:“现在好点了吗?” 她回:“好多了。” 书鸢回的极慢,嗓音里掺杂着太多她自己也悟不明白的情愫。 唯一一点她很清楚,她不想骗他,一点儿也不想。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悄无声息的死了,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云陌应该是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暖的陌生人。 云陌自兜里掏出一把糖,五颜六色,都是水果味的,放在她掌心里:“烟瘾犯了,就吃一颗。” 他不喜欢烟,也从不碰烟。也不希望她一个女孩子碰这种东西。 在云陌眼里烟和毒毫无区别。 掌心只有几颗糖,书鸢数了下,七颗,却沉甸甸的。 “好。” 她回答的郑重又认真。 第027章毁得不成样子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彼时,冷月高升,清冷又暗淡。 云陌借着月色端详她,只能看到她清媚的侧脸,隐藏着一丝忧愁的思绪, 一双瞳孔暗淡无光,好像不管多么明亮的月光都没办法带给他一丝丝的光。 云陌抬腕看了眼手表,问她:“回去吗!” 明明是疑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书鸢老实点头,的确有点累,全身好像被抽筋扒皮一半,哪哪都不惬意。 云陌回头叫简肖:“你送他们回去,我去看看现场。” 简肖求之不得,耐着性子沉稳点头:“是,队长。” 月色朦胧给夜空罩上一层薄薄的白纱,星星点点坠落在树梢上。 书鸢透过副驾驶后视镜看窗外渐渐模糊的身影,眼底一片清明。 道路早已被疏通,车子驶过案发现场,地面被冲洗的干干净净,若不是那一地的水渍,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不久前,这里发生过命案。 一个无辜的小男孩! 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 车内,书鸢闭着眼睛小歇。 呼吸并不平稳,不时蹙下眉。 简肖通过车内后视镜看车后座,柯蓝紧抿着唇打游戏,许是察觉到“偷看”,目光直接对了上去。 她挑了挑眉头,疑问? 简肖:“……” 他无奈指了指书鸢。 柯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对着前人打了个口语。 “开慢点。” 书鸢睡眠浅,柯蓝关掉游戏,环起手臂斜靠着,紧盯着书鸢后脑勺,眼底深意一片。 她总感觉这丫头跟那刑警队长之间有些什么,可她没有证据! 柯蓝回想起,一个小时前她找到书鸢时,云陌刚好环腰抱起她,冷酷的脸庞担忧不掩于色。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 她想不到,也说不出来。 简肖车子开的慢,平平稳稳。 抵达枫林时,柯蓝把书鸢送回房间,又跑出来送简肖。 门外,风微微吹着。 简肖一身警服,立在柯蓝面前:“队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外面冷,你进去吧!” 嗓音很轻便。 柯蓝不想耽误他们警局的事,点点头:“好,你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客气又生疏。 柯蓝把车钥匙递给他:“你开着回去,有空了我去取。” 她可不是无良的公民,知恩图报是她的做事风格。 “好。”简肖犹豫一瞬,接了下来:“明天给你送过来。” “嗯。” 送走简肖,柯蓝推开书鸢半掩着的门,室内乌漆嘛黑。 她顺着墙壁打开灯,屋子瞬间通透明亮。 柯蓝在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加热,卧室里,床头灯开着。 大床上的人蜷缩着躺在被子上,柯蓝拉出被子盖在她身上,眼眶涩然。 手里牛奶还余温热,她打开自己喝了,床头。坐在床头,面容忧虑。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书鸢,也比任何人都心疼她,其中包括聂青。 第一次遇见书鸢时,柯蓝被惊艳到,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天真无邪的女孩子。 好像把全世界的光都增亮了几分。 可就是这样一个阳光烂漫的少女,在十八岁那年,变得阴沉暗淡。 别人的十八岁不说多完美,但一定不差。书鸢的十八岁,因病不得参加高考,父亲去世,身上背下命案。 那一年就把这个天真的女孩子,毁得不成样子。 守着书鸢到凌晨,世间万物都沉睡,柯蓝才回自己屋。 ~ 第028章我不是故意的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翌日。 一大早,书鸢起的早,吃了两颗药匆匆出门。 隔壁房门紧闭着。 书鸢先是去了一趟书家花田,取回已经发出新芽的蔷薇花。 又亲自修剪了一批上好的白玫瑰,去墓地看望书志祥。 回到枫林已是接近中午,阳光刺眼,高高挂起,门口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汽车。 书鸢捧着花盆走进屋。 心情看上去不错。 书鸢敲了敲云陌的门,开门的是个卷发女生,长得很美很阳光,她愣了一下。 那女生显然也是一愣,抢先开口,语气生硬:“你是谁?” 邻居?还是云陌的仰慕者? 书鸢张张合合的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她好想也不知道跟云陌是什么关系,朋友?邻居? 那女生上下打量一遍,视线定格在书鸢手里抱着的花盆。 脸色微变,语气很差:“这盆花怎么在你这,谁让你拿的。” 这盆花对云陌那么重要,她以前碰一下,云陌就能直接把她关在门外。 现在为什么在另一个女人手里。 女孩醋意横生,伸手便去抢。 书鸢根本就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手里没拉扯间没经住力,花盆径自摔落在明晃晃的地板上。 四分五裂,土壤洒了一地,花根折断一根枝叶。 空气中有一瞬的安静。 女生的表情变得惊慌:“都怪你,怎么没拿稳。” “……” 相比之下,书鸢就平常很多,蹲下来捡碎片,应该还能救活。 那女孩也跟着蹲下来捡。 云陌闻声从里面走过来,跟在后面还有一位偏偏少年,将那女孩拉了起来,呵护道:“曼如,怎么了?” 云辞用外套衣服擦着曼如白嫩指尖上的泥污。 “云陌的花,怎么办?” 书鸢找了块比较完整的瓷盆,把花放进去,一把一把的装泥土,瓷盆边臂划过指腹,鲜红的血液流出。 站着的男人没说话,只是盯着书鸢的动作,眼底一片清冷。 直到忍无可忍,云陌弯腰拽起书鸢,力道重的好像要捏断她手腕一样。 开口冷冽如寒冰:“你在做什么?” 云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很烦躁,不是来源于重要的东西破碎,而是来自于她指腹的一点红。 书鸢回他,很平淡:“想帮你换一盆土壤。” 外面明明寒气很重,她看见他额见的濛濛汗丝。 怒意很重。 云陌甩开她手腕:“不用,回你屋去。” 他能感觉到她冷的发抖,手腕冰凉。 书鸢咬牙,蹲在地上端起瓷盆,走到他身侧搁在旁边阳台上:“我不是故意的。” 嗓音很淡,没有起伏,割破的指腹感觉不到疼痛。 书鸢不知道这盆花对她意味着什么,但是能猜出几分,应该很重要。 他闻到她身上独有的花香,像是雨后倾洒过蔷薇花的清新淡雅。 直到她开门关门,云陌望着那盆花出了神,枝叶很绿,应该是被悉心照料过。 曼如拽拽云辞衣角,发出求救信号。 云辞揉揉她软软的脑袋:“云陌,外面冷,先进屋。” 话音刚落,便起了阵风。 云陌垂下视线,略微颔首,越过曼如侧身走进屋。 第029章瓦片盖出的平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辞哥。”曼如眼波粼粼,声音很软很委屈:“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她想尽办法的在云陌面前做到最好,不过多累她都不怕,可是就是没有结果。 云陌永远不会正眼瞧她一眼。 入了傍晚,东风说起便起,云辞衣角舞了几下。 他捏捏她委屈到鼓鼓的小脸,涩然道:“没事,云陌不会生气的。” 曼如咬唇,点头,脸色好了点。 云辞从不会骗她,她知道。 反之,她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就算了,还很让她没有安全感。 卧室里。 没开灯,窗帘开着,只有柔和的月色,从云朵缝隙里挤出几缕,席卷在房间一角。 书鸢洗过澡,蹲坐在床头柔软的地毯上,地上的手机亮着,循环播放着书志祥的影像。 熟悉又酸涩的声音传出来。 “阮阮,快过来吃饭,爸爸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鱼,很甜的,快点哦,不然爸爸就一个人吃独食了。” “来了来了,爸,给我留一点。” “鱼头已经吃完了哦,哎呀,鱼尾巴也没有了。” 一字一句都像是无形的刀子,刺在心底最不能触碰的深处。 书鸢泪水决提,埋在双膝之间。 她想书志祥了。 想在水乡镇的一切,想那里的山川,想那里的河流,想那里漫山的油菜花。 最想的是那间用瓦片盖出的平房。 书鸢从床尾拿过来烟盒,点了一根,烟入了肺,入了心,心房被填满,舒服了许多。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门铃响了一下,等书鸢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时,却没再响起过。 她挠挠头,又幻听了! 她这个病,不知起源,症状不定,或头晕头痛,或心口空荡荡的…… 头部又开始刺刺的,像是被人拿着针在里面搅,不是很疼,却忍得骨头疼。 书鸢跪在地上拖到抽屉里拿出药瓶,只倒出来一粒,药瓶见底,她随手扔在地上。 身边没有水,她也懒得起来,干咽了下去。 苦涩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嗓子眼里,口腔里滞留的都是苦味。 门铃又响起,不同于幻听那次很轻,有种书鸢再不开门,就把门给你卸了的倾向。 门外。 柯蓝焦急站着,跟在书鸢身后进屋。 地上烟头洒落一地,药瓶倒在地上,柯蓝捡起扔在垃圾桶里:“药没了?” “嗯。” 地上手机影像还在播放着,柯蓝拿起关掉,眼睛酸涩的厉害。 书鸢坐在椅子上,包起来的头发,有几缕露在外面滴着细细水珠。 她总是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表面是著名摄影师,风光靓丽,其实内里一团糟。 “蓝姐,我想回水乡镇。”书鸢说。 柯蓝出门的脚步顿了下,没理她,拿了个吹风机进来:“头发吹吹,陪你去医院开药。” 书鸢抬手扯下头巾:“谢谢。” “……”她有说要帮她吹吗? - 书鸢裹得依旧严严实实,一双猫一样的眼睛低垂着,手里拿着加热过得牛奶。 两人出门时迎面撞上正好出门的云陌,书鸢只是浅浅扫过去一眼,便收回视线,缩在围巾里。 第030章要老命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睫毛若有若无的波动着,他穿着黑色棒球服,笔直立在门边,手里拿着那盆残骸,一双黑瞳像墨泼过似的。 她想打招呼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她不能有朋友的。 也没资格与他做朋友。 柯蓝对着云陌微微颔首点头,加快步伐跟上已经走出大门的书鸢。 云陌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紧了紧手里的花盆。 重新回到房间里。 _ 连着两天,阳光大好。 书鸢慢慢进入工作状态,云陌也连着两天没回枫林。 简肖来还车时,柯蓝多问了一嘴。 目前接的这个案子有进展,基本上都是在警局或者车上睡。 警察办案时,十天半月不回家,都是家常便饭。 赶到休息日,柯蓝想带书鸢出去散心,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书鸢情绪很差,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柯蓝开车,书鸢坐在副驾驶抽烟。 约摸一个小时左右路程,车子抵达项城最大的森林公园。 公园地理位置偏向郊区,书鸢背着相机下车,深深呼吸一口,空气沁人心脾。 “蓝姐,我给你拍照。” 柯蓝扬眉捋须:“那感情好啊!” 突然的好天气,公园人很多很热闹,一眼望去都是人。 书鸢领着柯蓝绕着公园外围逛,拍的柯蓝都筋疲力尽,她精力依然充沛。 公园一处人工湖旁,有人在表演才艺,掌声悦耳。 两人站在远处高台上观看,跳的是民族舞,一舞毕,掌声震耳欲聋。 书鸢拿起相机留下这精美一刻。 衣摆被人小小的扯了两下,书鸢低下头,脚边站着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 长得有点儿混血的感觉,很可爱。 “姐姐,你是摄影师吗?可以帮我拍酷酷的照片吗?”小男孩奶声奶气道。 柯蓝捏他肉嘟嘟的:“小家伙,你家人呢?” 小家伙撅着嘴不说话。 书鸢浅笑出声:“可以啊,姐姐帮你拍的超级帅。” - 警车疾驰很快,路边景物模糊后坠。 警笛声响彻云霄。 吴佳妍敲着电脑,实时盯着电脑上不停变化的位置。 这也是她进来一队后,第一次跟他们一起追捕犯人,表现得异常好。 “队长,前面第二个路口左转。” 云陌神色平平淡淡,纵是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刻,依然没有乱了阵脚。 他撇了一眼电脑屏幕,俊眉狠狠皱起,刹车一踩,向右边路口拐去。 小六看看简肖,简肖看了眼屏幕,不嗤的勾起嘴角。 蠢得要死。 犯了个实习警察都不会范的错。 吴佳妍这才察觉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咬着下唇:“对不起,队长。” 云陌目视前方,油门踩到底,前路提前通知过,一路畅通。 他薄唇微抿,目光比冬夜的月光还清冷:“简肖。” 简肖立马会意。 伸手拿过来平板电脑,高度集中精力:“队长,凶手可能会躲在项城公园里。” 电脑定位显示嫌疑人行驶的车辆,一路直奔项城公园。 云陌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如果确定后,通知附近警局,疏散人群。” 小六应:“是。” 小六擦了擦掌心的汗,感叹队长还真是泰然自若。 这车速,要老命了! 第031章十八岁之前的样子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公园内。 书鸢给小男孩拍了几张照片,张张拍到点上。 小男孩冲着书鸢比了个大大的心:“谢谢美女姐姐。” 书鸢笑的像是三月盛开的桃花一般。 柯蓝竟看出三分她十八岁之前的样子。 小男孩抱着照片屁颠屁颠的离开,柯蓝问她:“中午吃什么。” 公园里有开放的餐厅,供游客食用,就是价格抬得高。 书鸢视线锁定一家,刚准备过去。 公园喇叭声响彻云霄:“各位游客请注意,各位游客请注意……公园发生意外事件,请游客们有序到前厅登记离开……” 柯蓝耸耸肩,还真不巧:“去外面吃。” 书鸢“嗯”了声。 她不喜欢热闹,走得慢落在末尾,左手边走着一位清瘦男士,黑色鸭舌帽盖住半张脸,右手缩在袖子里。 与人群逆着方向走。 书鸢斜视一眼没多想,刚准备收回目光,那男人疾步向她走来。 她脸色微变,随即脖子一凉一痛,那男人竟将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架在她脖子上。 柯蓝回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惶恐欲跑过来。 嫌犯把刀子往肉里摁,瞬间有血流出:“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他眼里一片狠戾,柯蓝止步不前:“我不过去,你别动她。” 人群洪散,吓得四处逃窜。 书鸢手里拿着摄像机不舍的扔在地上,脖间那一处痛楚清晰,血腥味翻入鼻息。 很难受。 柯蓝眼眶泛红,书鸢虽练过一段时间散打,可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人手里拿着刀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书鸢沉声说道:“你想怎么样。” 嫌犯没回答,四处张望,拖着书鸢往后退:“你老实一点,我暂时不会动你。” 云陌到达现场时,看到的便是被嫌犯劫持到公园假山前的书鸢。 女人眉目撇着,面色苍白不堪。 进来时有人告诉他嫌犯挟持了人质,可没想到会是她。 她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这里! 柯蓝看到云陌,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唇齿颤抖:“你救救她,求你。” 云陌蹙眉,简肖心疼,拉过她:“相信警察,也相信队长。”也可以相信我。 他不会让她失望。 柯蓝被小六叫到后面。 云陌抬眸凝视书鸢,修长的食指在腰间打出手枪,面色凌厉瞄准嫌犯。 “你现在无路可退,放下武器,法律会对你网开一面。”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简肖,小六,吴佳妍布在四周,嫌犯难免心慌。 “你们都往后退不许上前,放我走。等我安全了,我就放了她” 嫌犯勒着书鸢的脖子越来越紧,书鸢掐着手心看云陌。一滴鲜血顺着脖子流到衣服上,晕染了衣领。 四目相对,云陌神色有些复杂。 他垂下眼眸,扔掉手枪:“你放了她,我给你做人质。” 书鸢眼波轻颤,喊道:“不行。” 简肖,小六,吴佳姸:“队长!” “你当我是傻逼啊,放我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吴佳姸见云陌动容,小声说:“队长,这次让他跑了,后面更不可能抓住他。” 第032章这一拳是替她打的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知道。 嫌犯这次的暴露,是云陌亲自盯了两天才有的结果。嫌犯还有报复的心理,放走了后果谁也承担不起,必须抓住。 简肖其实不明白,云陌的枪法出奇的好,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他是选择直接开枪的。 但是今天他竟然提出交换人质这种烂方法。 或许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不想让那个人失望。 嫌犯继续道,语气已经极其不耐烦:“想让她安然无恙,就往后退,听到没。” “不可能。”云陌捡起地上的手枪扣动扳机,指过去。 阳光有些晃眼,书鸢看过去,再次确认这话出自云陌,眼底异常平淡。 人都怕死,她也不是例外,或许她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嫌犯也被这句话惊到,没想到警察不在乎人质的安危,心中慌了神。 云陌往别处连着开了两枪,震天响。 书鸢感受到脖子上水果刀颤抖了一下,踢了一脚嫌犯的腿,伸手抓住刀刃,刺骨的疼传来。 随着一声枪响,嫌犯捂着肩摔倒在地上,简肖,小六惊讶过后,一起跑过去制服嫌犯。 公园这会儿人群早就散去,风扑面而来,凉意凌人。 书鸢右手垂在身侧,往下滴着血,绿色的草坪染的血红,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抬眸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一言不发。 柯蓝跑过来,抓着她手腕,掌心里一道显眼的口子,血肉模糊。 饶是一个男人也会疼的呲牙咧嘴,她愣是一声不吭。 云陌抬脚过去,步伐维艰。 书鸢这会儿心情差到极点,看见云陌火气程程往上涨。 捡起地上的东西,忍着痛意离开,血滴了一路。 柯蓝望了眼好像失了魂一样,呆滞站在原地的云陌,转身撵了上去。 书鸢推开驾驶座车门,倾身坐进去,拿起围巾缠在手上,又随意的擦了擦脖子。 启动车子,她问窗外站着的柯蓝:“你不上来吗?” “上。”柯蓝瞅一眼她。 就她那手开车,能活着回去就好。 书鸢开车直接到了医院,手上缠着的围巾已经被血水沁透。 柯蓝庆幸她还知道主动来医院。 警察局。 询问室内。 云陌遣散一行人。 他坐在椅子上,斜靠着,舌尖抵过上颚,慢条斯理地取下腕表挂在手上。 嫌犯戴着手铐坐在对面,叫李三,杀人动机是因为女朋友背叛,从而导致心里扭曲,动了杀尽世上女人的歪心思。 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现在毁于一旦。 “她的手受伤了。”云陌像转佛珠似的转着手表。 李三笑出声:“她也该死的,我应该杀了她的,全天下的女人都该死。”眼里空洞洞。 云陌踹开凳子,握着手表一拳砸在他脸上。李三直接摔倒在地上,嘴里的血流了一身。 “这一拳是替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打的。” 云陌拎起他衣领,又是一拳打在脸上:“这一拳是替她打的。” 一拳接着一拳砸在李三脸上,使了多大的力气只有碎掉的手表知道。 李三跪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抱着头,嘴里一直喊着:“救命啊!杀人了,警察杀人了。” 第033章是不是狠了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转了转手腕,依旧冷漠,薄唇抿出一抹冷笑:“杀的就是你。” 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是一名警察,也知道身为警察应该遵守的规矩,可是这些规矩现在可保护不了他。 看见李三,无名之火上升。 云陌一脚踹在他胸口,男人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劲的往墙角拱,他越躲,云陌越火,黑色鞋子踩在他垂在地上的手。骨头断裂的声音,撕喊声接着传出。 云陌蹲在地上,死死的按着他的头,嗓音冷的彻骨:“记得跟阎王爷说清楚,是谁送你下去的。” 小六等人守在询问室门口,拦着询问警察不让进。 里面传来的嘶吼声,使在场的人心情大好。 云陌从里面推门出来,一双黑眸像是蒙了一层银雾,暗淡而冰凉。 右手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五指攥着破碎不堪的手表,往下泛着淡淡血珠。 手表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在垃圾桶里,云陌垂下眼帘:“里面交给你们了,我出去一趟。” 云陌走后,小六走进审讯室,咽了口口水。 队长这下手是不是狠了点! 李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惊恐,半张脸一片红一片紫,嘴里不时发出呻吟声。 - 午时刚过,阳光越过云层洒下来,给人带来阵阵烦躁。 云陌走出警局,简肖跟上来:“队长,我跟你一起。” 如果他没猜错,队长应该是去医院。 莆田医院。 清洁伤口已经完成,邱阳取过纱布包扎,书鸢坐在椅子上,疼的牙打颤。 邱阳瞥见,手里又放轻了几分:“说说手怎么回事。” “不小心划的。”书鸢胡诌八扯。 邱阳打结的手停下来,沉默一瞬,灼灼目光看她:“聂阿姨来了,你应该会说实话。” 他是医生,不是小孩子,伤口深度,都不像是不小心。 “你在威胁我吗?” “嗯。”邱阳点头。 “……” 书鸢神色微变,停顿许久才道,语气出奇的平静:“被人挟持了。” “什么?”邱阳皱眉,目光在她身上扫一遍:“还有哪里受伤!” 许是为了通风,病房窗户开着,窗外树梢随风荡漾。 传来一股清流的味道。 书鸢挠挠鼻尖,左手扯下高领毛衣,一道鲜红的印子映在眼前。 她在进医院挂号被邱阳看到时,特意陇上衣领,每想到还是被发现。 邱阳问她:“我要是不问,你打算就这样出院吗?” 她答,异常认真:“不是,重新挂号。” 只要能瞒住聂青和邱家就好。 “……”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邱阳走到柜台上,拿出新的消毒液,轻轻扯开她毛衣领子。 她皮肤雪白无暇,肌肤细嫩的可见淡青血脉,光线洒在上面,显得更加苍白。 邱阳夹住消毒棉轻轻擦拭,消毒液接触皮肤,像是被蜜蜂叮咬,阵阵刺痛。 “嘶……”。 邱阳放下镊子,翻出无菌手套,用手拿着消毒棉很慢很轻的拂过。 书鸢咬牙闭着眼睛,脖子处骤然传来滚滚热意,很柔很轻。 她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邱阳放大的额头。 第034章她怕疼,更怕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眨着波光潋滟的润眼,脖子处热浪翻滚,她有些不敢相信,邱阳竟然对着她脖子呼气,以此来缓解刺痛。 书鸢往后缩了下,邱阳按住她肩膀:“不怕疼?” 怕。 怎么不怕。 她怕疼,更怕死。 闻言,书鸢乖乖的任他擦药。 柯蓝跟着护士付费,回来时刚好遇到云陌他们,领着云陌推开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邱阳埋在书鸢脖间。 柯蓝:……她是不是应该敲门,可是之前也没敲啊! 简肖:非礼勿视。 背对着门的书鸢,没看到来人,以为是柯蓝,脖子歪了歪,方便他操作。 邱阳看清楚来人,清秀的眉宇撇了下,继续手里的动作,礼貌说:“不好意思,麻烦把门关一下。” 这话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对柯蓝说的,书鸢回眸,羽睫讪讪。云陌面色泰然,只是盯着两人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 书鸢这会儿火气早就散得一干二净,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邱阳掰过她脑袋,继续:“你认识?” 说话间,手中的动作依旧没停,三厘米长左右的伤口清洗干净后,他给她上好药,贴上小片绷带。 书鸢拿腔拿调:“应该是来慰问人质的。” 柯蓝看气氛有点不太好,想着缓解一下:“那个,云队长,我家鸢宝贝现在在处理伤口,不如去外面等。” 说实话,当事人虽然不气了,柯蓝这心里阴影重,可没那么快过去。 一句话“鸢宝贝,伤口。”故意加了重音。 云陌越过她:“不用。”寻了个书鸢对面的椅子坐下:“就在这等。” 书鸢:“……” 包扎完成以后,邱阳拿了备用药放在桌子上,脱掉无菌手套,嗓音清润道:“明天记得过来换绷带。” 书鸢点头:“嗯,我先回去了。”她望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云陌,回头对邱阳道:“别让她知道。” - 医院后院长廊处。 偶尔有医护人员经过。 两人相继坐下,中间相隔甚远。书鸢先问:“找我什么事,云队长。” 没有刻意的语气,就像是陌生人之间的对话。 云陌听到她一改往常的队长称号,变成云队长,很生疏的称谓,烦躁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抿了抿唇,问:“你手没事吧!” 说出来那瞬间,他有种抡自己一拳的冲动。 书鸢没回答他,抬起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 意思:来来来,你睁大眼睛看看,能没事吗? 他回:“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希望你理解,我是一名警察,这是我的职责。” 如果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么做。但也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 书鸢迎着风拨开脸上的毛发,叹了口气,笑了笑:“我没生气。”怕他不信,又补充:“很冷,你们回去吧!” 探望人质到此结束! 她只是那一时有些不高兴,现在回想起来,他是警察,保护公民是他的职责所在,他那样做,也能证明他是位负责任的好警察。 而且他不是也说了,可以替她做人质。 越往里想,书鸢便越能理解,早前的不愉快被自我的安慰消失不见。 第035章想画的人不在了,那就画她喜欢的山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金秋十月已过半,树枝上的落叶铺满一地。 书鸢以工作的名义,背着她吃饭的家伙去了一趟江城。 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样,风景很好,气候宜人。 书鸢去了江城著名的古庙,一千多节台阶她走走停停,费时几个小时才登顶。 她在是庙里跪了一百零八座佛像,三叩首,求得自己此时唯一所愿。 下山时,在半山腰遇见一位老者,背着画盘画山画水,却唯独不画人。 书鸢问:“世间美景千千万,为何不画人。” 老者回:“想画的人不在了,那就画她喜欢的山水。” 喜欢的人不在了,那就喜欢她所喜欢的。 变成她,活成她。 说完,老者背着那副一直未打开的画,蹒跚着下山。山路很陡,老者却未扶着栏杆,一双布满细纹的手,紧紧抓着背上那幅画。 好像命跟那东西比起来不值一提。 书鸢红了眼,扬起相机,留下这世间少有的一幕。 回到项城已是十月下旬,走时无声,回时亦是无声。 回到枫林,院里很安静。 书鸢进屋将一路拍摄的照片发给柯蓝,关上电脑。 捧着加热过得牛奶,躺在门口摇椅上晒日光浴。这一个星期她跑遍了江城,绷紧的神经松散下来,倒头就睡。 牛奶摔落下来,没有落地的声音。 朦胧中,身上被温热包围,书鸢眯了眯眼睛,换个姿势继续睡。 应是光线直直照下来,很刺眼,睡梦中的人感到不适眉头紧锁。 云陌放下手中接住的牛奶,抬脚轻轻走到侧面阳光洒下来的方向,背对着书鸢,迎着光。 夕阳西下。 书鸢是被熟悉的味道香醒的,这异常熟悉的味道仿若将她带回少女时代。 傍晚放学回到家,自屋里传出的糖醋鱼香味。 书鸢揉揉惺忪的睡颜,香味撑开眼皮,似梦似幻中,她猛的坐起来,呢喃:“爸” 云陌从屋里出来,围着围裙,站在门口盯着她:“醒了,过来。” 越走进,熟悉的味道越浓重,腾开空气中的一切,闯入鼻息。 屋内,餐桌上摆放着冒着白滚滚清烟的糖醋鱼 书鸢一怔,愣愣道:“这……你做的。” 糖醋鱼!他也会。 “也可以说是你爸做的!”云陌放下筷子,坐在旁边椅子上,神色自若。 书鸢:“……”? 冷笑话? 云陌斜靠在椅子上,低着上颚,唇角一抹淡笑:“你刚刚抓着我的手,一个劲的喊我爸,说想吃糖醋鱼,我盛情难却。” 书鸢:“……” 什么时候的事! 睡着的时候吗?她没梦到书老头啊! “过来坐。”云陌招手唤她。 书鸢抿抿唇,左手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椅子发出声音。 她看看面前的筷子,又看看还打着小绷带的右手,问:“有勺子吗?” 云陌撇了撇眉,去厨房拿了个小碗和勺子出来,夹了块鱼肉剔掉鱼刺放在小碗里,推到她面前。 “吃吧!” 书鸢一口咽下去,他继续说,有种引兔子跳坑的意思:“吃完,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不明不白消失一个星期,云陌以为书鸢气没消。 书鸢舔了下唇角,似笑非笑:“队长,你套路我。” 云陌挑眉不语。 ~ 第036章我需要挣钱(起名废)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本就不生气,感觉他在无中生有,好字到了舍尖,兜里手机连着震动几下。 是柯蓝发过来的链接,内容是十一月份的摄影主题。 自定义主题。 要求:正能量,不涉黄,不涉黑…… 书鸢脑子一亮,闪着狡黠的目光:“队长,一笔勾销也可以,我是一名摄影师。” 她停下看他。 “所以?” 书鸢依旧淡定,继续挖坑:“我需要挣钱。” “所以。”耐心十足。 书鸢媚笑,眼角弯弯的,波光粼粼的眼睛扑闪着:“嗯……我十一月的摄影主题跟你们的工作有关,我想去你们警队做一个特辑。” “不会打扰你们很久,就一个星期左右。而且只拍摄你同意的。” 她挑挑眉,眼睛眨巴一下。 云陌换了个姿势,目光将书鸢锁在视线里,不紧不慢道:“可以是可以,警队有警队的规矩,为了防止你犯错牵连无辜,必须时刻跟在我身边,能接受吗?” 书鸢莞尔一笑:“能,肯定能。” 翌日一早。 书鸢出门时,云陌靠在摩托车旁,嘴里嚼着糖。 他把头盔递给书鸢,书鸢扬着手上车钥匙:“开这个,那玩意冷。” 她揉揉出门这一小会儿被冻红的鼻尖,将围巾往上拉。 云陌顺着她,接过钥匙,叮嘱:“到警队记得乖一点。” “嗯。” 警队离枫林不算近,半个小时路程,书鸢挺好奇他为什么要租那么远的房子。 云陌下车,书鸢到后座拿设备,刚扛在肩上,突然一轻,东西落入云陌手中。 “谢谢队长。” 他不苟言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进去吧!” 云陌单手拎着设备走在前面,书鸢连走带跑紧紧跟着。 越过长廊往里走,云陌推开门,侧着身子推她进去。 办案大厅开着暖气,书鸢拉下围巾,寒气散去许多,她大致扫了眼,整个室内从里至外透着威严。 很符合云陌的风格。 云陌绕过她,倒杯热水放在桌子上,拍了下小六后脑勺。 小六揉揉眼睛回头,从椅子上跳下来:“邻居姐姐,你怎么来了。” 简肖拿着资料从内厅出来,愣了下,笑笑:“哈喽。” 书鸢有些不好意思,挠挠鼻尖:“你们好,我是摄影师书鸢,来你们警队拍摄特辑。” “你好,我是刑警一队队员小六。”小六立了个军姿。 吴佳妍从内厅出来,不屑的看了眼书鸢,笑眯眯走向云陌:“队长,早上好。” 小六不屑的瞥了一眼她,转身去接书鸢手上拿着的围巾:“书鸢姐姐,我帮你挂起来。”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吴佳妍想泡队长,才进队半个月不到,整天作天作地。 小六哼唧嘴。 于他们友好过头的热情,书鸢很不好意思,又很喜欢这种感觉,挠了挠脖子。 “谢谢。” 云陌端起那杯热水放在她手里:“你都认识,不用拘束。”回头扫了一圈室内:“小六,你的桌子腾出来。” “好嘞,队长。”小六傲娇的应下。 书鸢抿唇笑,微微垂下眸子,将设备摆在小六整理好的桌子上。 第037章对她俯首称臣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简单整理好,书鸢伸了个懒腰,一抬眸,视线直直撞上坐在正对面的云陌,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好像看见有一瞬间,云陌嘴角一抹明显的笑。 上午,书鸢熟悉了下环境,拍摄的几张都不是很满意,她拖着腮,桌子上落入一瓶牛奶。 云陌嘴里噙着糖,眸子不如以往锐利:“等下带你出去吃饭。” 书鸢看了眼墙上时钟的时间:“好。” 小六正练着瞄准,捂着嘴憨笑。 窗外树影摇曳,冬日的寒凉在阳光沐浴下融化些许。 云陌靠在桌角盯着小六练瞄准,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周身总是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书鸢扬起相机,照片定格,他很上镜,照片上的他狂妄不羁,若是换身衣服,混在学生群里也难以认出来。 小六心里慌,连着几下都没中:“队长,你盯着我害怕。” 云陌眼一眯:“你那破技术,有资格害怕?” “队长……” 拍摄好的几张照片录入数据,书鸢走过去,对着小六眨眨眼:“队长,我有点饿了。” 小六瞬间明白,圆溜溜的眼睛扑闪着。 书鸢披上衣服跟在云陌后面,他问她:“想吃什么。” “都行。” 身后,林局经过,看见书鸢清媚侧脸,眼底放出光。 - 云山凉亭画室。 玻璃画室内,四面挂面各种画像,居多着为一副女孩的身影。 以各种各样的画发展现出来,女孩身姿优美,笑靥如花。 正是十八岁的书鸢。 苏衍吊儿郎当靠在躺椅上,手里翻着资料,深邃的眉眼狠狠瞥了下。 将手里的东西砸在来人身上:“大哥,能不能用用脑子,这东西我猜都能猜到,用的着你查?赶紧滚,别碍眼。” 纯白色地板上,缓缓落下一张纸,书鸢的个人资料。 韩竞叼着烟走过来,窝在沙发上:“哟,谁惹咱家小祖宗生气了。” 苏衍踹了他一脚,微微敛着眸子:“别给老子沙发坐脏了。” 得,这小祖宗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 韩竞抱着靠枕跳到远一点的沙发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看苏衍包着的小腿,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你那个姐,下手挺狠。” 苏衍嘴里咬着烟,接过韩竞扔过来的打火机,火光忽明忽暗中,男人深棕色的眼眸渗透着狠戾。 邪魅地勾起唇角,像是古时昏庸的帝王一般:“她弄不死我,我就弄死她。” 野心太大的人,最终会死于自己之手。 “我艹。”韩竞指着画架上画了一半的画,很激动:“你见到你梦中情人了?” 他知道苏衍有个寻找了四年的女孩,也知道那女孩是这小祖宗供在心上的人。 苏衍眸色软了几分,指尖轻触,烟灰一半洒在桌子上,语气愉悦:“嗯。” 若不是苏滢找人设计了一出车祸,他现在已经跟她相见了。 韩竞懒散靠在沙发上,感叹:“小祖宗要脱单了。” 要不要买个鞭炮庆祝庆祝。 这苏家唯一的继承人,坐拥江山,哪个女人不是前扑后拥的。 苏衍吐出一口浓烟,晕染了轮廓分明的眉眼。 他没回韩竞,笑了笑。 快了。 等把这堆烂摊子处理好,他要带着她环游世界。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最好的她面前。 对她俯首称臣。 甘之如饴。 第038章她连队长一根腿毛都配不上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下午一点,是他们一队训练时间,训练场位于警局后面,冬阳坠在空中,盈盈日光倾泻下来。 云陌坐在凉亭椅子上,修长的手臂搭在椅子上,随意又懒散。 目光聚焦在训练场中间,摆放设备的女人身上。 裹着大衣,围巾绕着脑袋缠住,只漏出两颗圆溜溜的眼睛,走起路来,像个行动迟缓的老年人。 还真是怕冷! 他不自知的笑了笑。 书鸢拿起相机对着简肖拍摄,正在做引体向上的小六,憋住气喊:“书鸢姐,可以给我单独拍一张吗?” 小六歪着脑袋,眼里闪着光,满是期待。 书鸢故作皱眉,摊摊手:“可以啊!报酬拿出来。” 她逗他。 “嗯……”小六斜睨一眼书鸢身后,笑的灿烂:“我把我家队长抵押给你。” 书鸢内心发笑,挠挠鼻尖:“想拍什么样的。” “能显示出我男性荷尔蒙的那种。”小六跳下来,握着拳头显摆肌肉。 有风温柔拂来,调皮的掀起书鸢散在耳畔的细发,俏皮又可爱。 书鸢轻轻笑出声,疏离的眉眼笑成半月,照耀着冬日。 “好。”无奈又宠溺。 小六摆好姿势,书鸢往后退着寻找聚焦,摄像机里的小六,脸色微微酡红。 像电视剧里的奶油小生,干净又阳光。 书鸢抬着相机放在眼前,往后退了几步。 快门刚按下去,整个人被狠狠的撞了下,速度冲击下,她直接摔在泥石地上,掌心被撑开火辣辣的。 相机摔在地上,破碎的镜片崩出几米远。打在吴佳妍小腿上。 “你干嘛退到跑道上。”吴佳妍低下眼帘,捂着发红的小腿,理直气壮道。 书鸢疼的发懵,伤口往外翻滚着鲜红的血液。云陌抓住她手腕,眉目狠敛,眸色冰凉:“我带你去清理伤口。” 语音温润下来。 “嗯。”书鸢无语,懒得看撞她的人。 云陌回头警示小六他们:“先正常训练。” 吴佳妍瞧着两人背影,眼睛猩红,很懊恼:“队长,我呢?” 她腿也受伤了,为什么只管她。 她早就感觉到这个女人不一般,原来早就认识,怪不得想替她做人质,又殴打凶手。 凭什么书鸢才来就能跟云陌那么亲近,她就是故意的,她想要的,谁也别想抢。 小六翻了个白眼,怼她:“要不要给你挂个耳科,没听见队长说正常训练。” “小六,你阴阳怪气的干嘛!”吴佳妍咬牙切齿。 小六捡起地上的相机,拍拍灰尘,吐吐舌头:“我乐意,有本事你也撞我,你以为别人傻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 “你……”被人戳中心事,吴佳妍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色铁青。 小六意犹未尽,一大堆回怼她的话蓄势待发,简肖拽着他胳膊。 无奈解围:“先去训练。”他淡淡扫了眼还蹲在地上的人:“忍不了就去旁边坐着休息。” 被拽着走的小六,意犹未尽,喷了一路,简肖只是笑着听:“你们怜香惜玉,我可不,就她那样还想泡队长,她连队长一根腿毛都配不上……” 日落西山,红霞纷飞,落单的吴佳妍松开捂着腿的手,眼底奸戾横出。 第039章技术不好,忍着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办案内厅。 光线明亮,白色墙壁上挂着时钟,秒针转动的声音清脆入耳。 书鸢执意不愿意去医院,一是嫌麻烦,二是不想遇到邱阳。 上次答应他的去医院复诊,她并没有去。 云陌取来医药箱,蹲在她面前:“技术不好,忍着点。” “嗯。”书鸢小脸涨涨的。 警用医药箱里的东西很充足,摆放也很整齐,一丝不苟。 云陌捧着她受伤的手,手指有棱有角很细长,一如往常很暖,唯一不同的是,掌心有着很细微的茧。 不触碰根本看不出来。 他夹着细软的棉花蘸上冰凉的药水,先是擦拭外圈的血渍,幅度很轻柔。 书鸢说:“她是故意的吧!” 血渍清洗干净,云陌换了消毒棉擦拭伤口,动作很轻很柔,难得有耐心。 猩红的伤口映入眼帘,他顿了几秒,继续,才回她:“嗯。” 伤口沾上消毒水,蛰的书鸢往后缩了下:“那她会有惩罚吗?” 他动作又轻了几分,挑眉凝视她一眼,俊郎的眉眼撇了下,忍住笑意。 这件事情搁在别人身上,估计都会息事宁人,头一回见,到了人家的地方,不仅不憋住性子,还得理不饶人的人。 “会,警局有警局的规矩,会有相应的处罚。” 得到满意的答案,书鸢松了口气,点头:“嗯。” 吴佳妍的敌意她能感受到,只是被情蒙蔽了心智,以为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 又蠢又笨。 伤口清洗好,云陌拿出消炎药,怕伤口二次感染又擦了碘伏。 药膏擦在伤口上,明晃晃的,云陌抬起书鸢的手凑近唇边,轻轻的来回吹着气。 柔柔的,暖暖的,痒痒的。 和那日邱阳不一样,明明都是一样的动作,可就是不一样。 书鸢心里涟漪胡乱泛起,低垂着眉眼强装镇定,扑闪的羽睫出卖了她。 “别乱动。”云陌抬眸,薄唇浅勾:“二次伤害愈合比较慢,平时注意点。” 又窘又羞,书鸢把围巾往上拉,淡淡应:“好的。” 又乖又听话。 最后,云陌拿起纱布给她包扎,走了神,用了点力,书鸢咬牙嘶出声。 云陌回过神,咳了一声:“说过了技术不好。” 书鸢没说话,看着灯光挥映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天果然不公平。 云陌嘴上虽是那么说,手上力道却轻的出奇,最后打上死结,包的有点丑,鼓鼓的一坨。 包扎完成,云陌东西随意一丢,靠在旁边椅子上,从兜里翻出两颗糖,递给书鸢一颗。 “等下送你回去。” 书鸢烟瘾上来了,想着他在硬是忍着,手里的糖也剥不开,只能放弃。 哑声道:“你忙,我打车回去就好。” 云陌拿过她手心的糖,剥开,塞在她嘴里,动作熟练干脆。 相触时,像是小猫挠在心窝里,痒痒的。 他咬碎糖果,顶了顶上颚:“不忙。” 书鸢去收拾桌子上的垃圾,云陌拉着她手腕出门:“有人收拾。” 手腕传来异常的温度,像暖阳映心房,暖暖的。 云陌领着她出门时,一天没见的韩旭牵着警犬进来。 “队长,这家伙肥了许多。” 很小的一只,棕黄色的软毛,在地上打了个滚,调皮地蹦来蹦去,倚在云陌裤脚边。 他轻轻踢开:“里面收拾一下。” “……”队长邻居? 第040章有男朋友吗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开着车,书鸢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刚刚取回来的相机。 相机没坏,就是镜片已经四分五裂。 她倒觉得无所谓,再买一个就好了。 云陌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车子驶进大道,公路两边种着绿油油的四季青。 增添了几点春意。 他看向头顶后视镜,没有多余情绪。 云陌开车稳中夹着快,到了枫林,书鸢抱着相机推门下车,他随后跟着下去。 书鸢抿了抿唇,轻笑:“谢谢队长。” “嗯。” 云陌指着书鸢手里的相机:“给我,我拿去修,等你手好了,应该能修好。” 不用两个字飘到桑尖,书鸢咽了下去,将摄像机递给他。 “修不好也没关系,刚好用腻了,换换别的牌子。” 闻言,云陌冷了下眉目,没说什么转身上车。 书鸢第一次仔细观赏他背影,有些熟悉:“队长。” “嗯。”云陌停下拉车门的动作。 她问出心中的困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书鸢总感觉这背影在哪里看过,可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 “书鸢。”云陌咬咬牙,眸子渗出光,勾起嘴角:“这种搭讪方式老掉牙了,不过,你也可以认为我们以前见过。” 啥? 说了等于没说! “哦,那我回去了,你路上慢点。” 徐徐柔风拂过,拽着高枝上的青叶摇曳起舞,枝叶哗啦做响中。 书鸢听见一声嘹亮悦耳的音色:“书鸢。” 书鸢一怔,回头看过,清透的眸子满满问号,呆呆的。 云陌对上她的视线,靠在车门上,推翻以往冰冷的脸色,多了几分邪肆:“有男朋友吗?” 书鸢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先是点头如捣蒜,待反应过来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男朋友? 她不会有,也不需要。 也没有资格碰情那个字。 男人有一瞬间攥紧了拳头,随即松了口气。大步跨过来,将书鸢外套帽子戴在头上,轻轻按了下:“知道了,怕冷就回屋去,我走了。” 直到云陌开着她的车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书鸢才从茫然中走出来。 一只脚刚跨进门槛,门边站着一脸淫笑的柯蓝,书鸢捂着胸口,重重呼了口气。 “艹,魂被你吓没了。” 书鸢幽森森叹息:“哎,你那个魂啊,不知道是被我吓没了,还是被某些人勾没了。” 阴阳怪气。 有男朋友吗?摸头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即将要步入恋爱的幸福领域。 书鸢心里空荡荡的,有些不舒服,摸出烟噙在嘴里点上。 烟雾弥漫,阴郁了半张小脸。 柯蓝跟着书鸢进屋,书鸢拿了两瓶牛奶加热,窝在沙发上。 手里夹着第二根细烟。 柯蓝抱着靠枕,呼噜呼噜一瓶牛奶见底,心满意足歪在沙发上,很随意道:“丫头,动凡心了。” 闻言,书鸢面色忧虑了下,清透的玉眸像被雾蒙上,迷离恍惚。 她垂眸,道:“没。做朋友就好。”没想过其它的。 也不敢想,这幅将死的身子,就不去祸害别人了,给自己积点德,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有个健全的身体。 第041章你不吃亏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柯蓝似笑非笑,又像是看穿一切,伸手拿过来遥控器,回答的很认真:“喜欢就上,你不吃亏。” 就云陌那腿,那腰,睡到就是赚到。 书鸢苦笑,余下一半的牛奶瓶扔在茶几上,拂了拂头顶的帽子,回屋:“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电视里儒雅的声音传出,正播放着云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云辞一袭工整西装,谈吐举止都透着一股子清贵。 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翩翩公子。 柯蓝入了神,没听见书鸢说的什么,只是楞楞的嗯了下。 _ 顶着包的跟粽子似的手,什么都做不了,头部神经刺痛的感觉越来越频繁,书鸢加大了药量。 得了两天空,她去了趟医院。 赶上中午,大厅人不多,稀稀拉拉。 书鸢不想碰到邱阳,围巾盖住脸走得快,连电梯也没做,趴着楼梯上了楼。 走廊往里走,停在第六间问诊室外。 门上挂着牌子:主任医师,韩易安。 书鸢敲了敲门,里面沉稳的声音传出:“请进。” 她颔首微笑进屋,主任医生坐在椅子上,一身白色大褂,三十几岁的样子,长得温文尔雅,听说有很多人假意抱恙来挂他的号,皆为一睹芳容。 奈何他心中有人,传言说喜欢了很久,对外人永远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书鸢坐在他对面,取下围巾:“韩医生,可以帮我多开点抑制的药吗?” 这段时间总会突然性眩晕,突然性心慌,有时候休息一下症状就会消失,有时候吃两颗药缓解一下症状也会消失。 待她言毕,韩医生礼貌建议:“书小姐,你的病情我还是建议你留院观察,或许还可以抑制住。”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让人不舍的拒绝。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建议了! 书鸢瑶瑶头,又一次拒绝:“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建议,麻烦你帮我多开点药,谢谢。” 不是她不想好好的住院治疗,只是顾虑太多,既不想浪费时间,又害怕聂青知道。 最重要的是,她想顺其自然…… 韩医生犹豫了一下,想劝她,却还是点了点头:“好。”临了又补充叮嘱:“烟酒一定要忌。” “嗯。”她应下,即便做不到。 他如此凝重的神情,书鸢垂下眼眸,拿着开好的药,道了谢,带上门出了诊室。 前脚刚迈出禁止吸烟的大厅,书鸢便将医生语重心长的叮嘱抛诸脑后,点上了烟。 出口院子里,邱阳正跟患者家属沟通,瞥见站着垃圾桶旁边抽烟的女人,瞥着眉。 她怎么会来医院! 书鸢自然也看见他,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邱阳交代清楚,迈着快步走过来:“哪里不舒服吗?” 他将目光扫过她全身,定格在她手上。 书鸢慌了一下,蓦然抬起手:“不小心又摔伤了,过来换药。” 这会儿倒要感谢感谢吴佳妍,坏心干了好事,帮了她一个大忙。 邱阳没怪她之前没来医院的事,看了下时间,喊了她一声:“书鸢,等下有事吗?” 手中的烟白白燃烧殆尽,她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摇摇头。 浪费可耻! 邱阳笑了声:“嗯,我刚好饿了,等下一起吃饭。” 书鸢:“……” “你在这等我,我去换衣服,你要是走了,我就在这一直等你。” 书鸢:“……” 她想拒绝,奈何有些心虚,茫然应了下来:“嗯。” 第042章你喜欢他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月牙挂在天边,密密麻麻的星星在一旁做着点缀,乌云害羞般躲了起来。 车灯扑在路边青叶上,泛着一道亮雾。 邱阳停下车子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书鸢抱着手下来。 “谢谢,你回去吧!路上慢点。” 一片落叶在空中荡漾一瞬,落在书鸢发顶,邱阳伸手拿下来:“书鸢,邱家人不坏,以后别躲着我了。” 她明着摆出一副想和邱家和睦相处的样子,可行动证明她并不想,反而在逃避,在躲。 这种质问,书鸢肯定打死不承认:“你想多了,我谁也没躲。” 邱阳睫毛跳耀:“那就好,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真的?”书鸢笑了笑,挑眉:“那我现在需要你赶紧回去。” “……” 手心的落叶泛起了热意,邱阳点点头,浅笑:“满足你。” 车子消失不见,书鸢绷紧的神经才松散下来,拨了把头发。 殊不知这动作在别人看来,像是在怀念刚刚邱阳的触摸。 云陌大步跟上去,将她外套帽子拉起盖在她头上,拽着她手腕往自己屋里拉。 没敢使力,却也挣扎不出。 书鸢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陌按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干嘛?” 云陌抓起旁边桌子上的药袋,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横横道:“不干嘛?上药。” 男人嘴上说着上药,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紧紧的攥着书鸢的手,斜靠在椅子上,幽深的目光穿透一切放在她整张脸上。 书鸢被盯得头皮发麻,手心发热,皙白的手从袖口钻出来挠挠鼻尖:“不是上药吗?” 吃枪药了,这么冲! 云陌咬了咬牙,这才开始拆她绷带,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以防万一他给她又擦了点修复的药才包扎起来。 “明天去不去警队。” 书鸢翻转着手:“应该去。” 云陌拿了一罐牛奶,加热后插上吸管递给她:“吴佳妍已经受到惩罚,你放心。” “嗯。”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气氛莫名压抑,书鸢有些不自然,望着门口,透露出想走的意思。 云陌眉梢微微上扬,看穿她,缓缓开腔:“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追求者?” 书鸢一惊,吸管咬出瓶外,牛奶溅到云陌警服上几滴,她慌忙抽出纸巾去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 这可不能怪她,谁让他语出惊人。 还追求者,亏他想的出来。 云陌也不动,任她软玉小手在衣摆上拂来拂去,唇角微扬。 像猫挠过,心底痒痒的。 她身上有股很清淡的香水味,很清很淡,隐约还夹杂着烟味,一并闯入他鼻息。 云陌往前倾身,她低着头,他靠在她耳畔,嗓音闷闷的:“这么激动,你喜欢他?” 闻言,书鸢暗自翻了个白眼,抬起头来,蓦然撞进他的视线里,鼻尖几乎相抵,一阵酥麻。 她挺直腰背猛然往后退,慌乱中绊到桌腿往后倒去,云陌伸手去揽她,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 沙发随着两人的重力,往下凹陷回弹,额头相抵,书鸢脸一热,酡红顺着耳根爬上脸颊。 第043章别交男朋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灯光照在桌子塑料袋上,折射出的光铺洒在沙发上。墙上挂起的钟表,反抗一般嘀嘀叫了几声。 云陌勾起嘴角,也不急着起来,挑了下眉梢,显然是心情极好的样子,继续问:“喜欢他?嗯?” 书鸢目光移到别处,倒映着屋内陈设,闪着慌张的磷光。 然后,她敏感的察觉到围在腰间的长臂慢慢收紧,两人贴的越来越近。 书鸢伸手抵在他胸口,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看见他眼底的沉暗,像是在说,她什么时候回答,他什么时候起来。 “不喜欢。”犹豫许久,不得已坦白:“他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她不想说,也不想骗他,后者居多,她选择了坦然。 话落,云陌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客厅里沉寂,静的连墙上挂着的闹钟走动的声音都清楚入耳。 书鸢推了两下,身上压着的人屹然不动,她抬眸,看见云陌带笑的眉眼,如清风明月般。 云陌知道书鸢急了,在她额头敲了下,留下一句话,才松开她:“书鸢,别交男朋友。” 不然…… 一得到解放,书鸢抓起沙发上的围巾,快步走出门,身后绵延不绝的是男人浅浅的笑声。 _ 不出所料,书鸢赶到后半夜才睡着,昏昏沉沉中还是被不放弃的闹钟吵醒的。 出门时拿了两瓶牛奶,对门刚好打开,云陌一身工整的警服,笔直立在那里。 蓦然相撞,昨天淡下去的记忆涌上脑海,耳根覆上一层淡淡的薄红,所幸围巾挡住,窘状被掩盖其中。 书鸢眼帘波动,挪开视线:“队长,早。” 云陌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不自然,书鸢镇定递给他一瓶牛奶,也是很自然的接下来。 若是书鸢多想,反而显得是她心思不纯,心虚得慌。 云陌拉上她帽子,快步走在前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起上扬弧度。 到了警局书鸢走在前面,云陌跟在后面,她突然想到摄像机还在云陌哪里,脚下步伐逐放慢,也不回头,想等云陌带着他那大长腿撵上来。 左等右等,偏偏不见来人。 书鸢忍不住回头,发现男人步伐随着她的步伐一样,也慢下来。 “……” 书鸢停下等他,视线交汇在空中,他的一双黑眸拨过墨似的,蕴藏着勾人的漩涡。 两条细长的腿几步走到她旁边。 书鸢撇撇嘴:“相机修好了吗?” 云陌又放慢了脚步,与她并排走,她其实不矮,但是跟他比起来还是相差许多。云陌稍微往后倾了点,看见她随着眨眼而波动的翘睫。 戴上警帽,漫不经心道:“已经取回来了。” 书鸢甩了甩袖子,上了几个短小的台阶:“多少钱,我等下给你。” 警局里面结队走出几个壮汉,嘴里骂骂咧咧,应该是来报案的人。 云陌扶着书鸢肩膀,把人移到另一边,幽幽道:“你付不起。” “我有钱。” 她赞了挺多钱,除了买了那块地,剩下的留着也没用。 他重复一遍:“我知道……你付不起。” 书鸢半低着头,没再接话。 身后跟了一路的吴佳妍,面色泛着疑惑,云陌怎么会跟她一起过来。 难道住在一起了。 想着她攥紧了拳头。 第044章回来我要看到你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办案厅内。 小六三人不知道是来的早,还是根本就没回去,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不拉几。 “小六。”书鸢笑着从兜里翻出几颗糖果,放在桌子上,拍拍他背。 云陌回头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糖果,敛了下俊眉。 借花献佛做的挺得心应手! 小六眼里亮着光,傻笑:“谢谢书鸢姐。” 书鸢笑笑没看云陌,又给简肖和韩旭一人一颗,回到位子上,打开相机试手感。 云陌拉开椅子坐下,眉眼淡淡挑着:“今天要拍摄什么。” “嗯……”书鸢思索一下,才道:“我想做一个你们每个人的日常,你们不用管我,像平时一样就好。” “嗯。” 云陌扫了一圈,刚想问吴佳妍去哪了,门就被推开,吴佳妍衣衫微乱的走了进来。 瞧见云陌视线飘忽不定,依旧如往常一般道早安:“队长,早上好。” 云陌眉头狠狠皱起,瞥了她一眼,眉宇间敛着一股桀骜。 下一秒就能爆发的那种。 还是简肖出来解了围:“去里面把警服穿穿好。” 警服不同于一般的衣服,是一种信仰,工整加身,是最起码的尊重。 吴佳妍眼眶微红,余光斜睨了一眼书鸢,硬生生憋下去,难得听话一回:“好。” 书鸢重头到尾没说话,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没人看见进屋前的吴佳妍,眼里狠戾夹杂着的心虚。 书鸢,今日她所受的耻辱,他日,你也会受千百倍。 室内氛围一时有些不太好,书鸢放下相机,尽量缩小纯在感。 云陌蓦然出声,嗓音清冽:“你拍你的,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找简肖。” 书鸢抱着相机出来,越过一切走到他身侧,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云陌眉宇松懈下来。 她说:“我想取几张外面的景,可以去外面拍摄吗?” 特辑的图片做出来,如果都是一样的背景,容易审美疲劳。换一点窗外的风景,或许更吸人眼球。 只拍云陌同意的和时刻跟在他身,这是她来时承诺的,她始终记得。 书鸢站在桌前,全脸露在外面,隐约里都是期待。 云陌盯了会她精雕细琢的五官,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们等下有大会,一个小时左右结束,回来我要看到你。” 这里是警局,按理说不用操心过多,只是她这长相,难免防不住有心之人。 “一个小时时间足够。”还很充裕呢! 熬到他们一队所有人都出去,书鸢背上相机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警队里面太压抑,外面空气都是新鲜的,好在他们人都还不错。 他们一队这几个人都是一条心,也都各有各的性格。 高冷禁欲云陌。 活泼开朗小六。 沉稳老练简肖。 老实憨厚韩旭。 至于最后一个,她看不懂,反正不像个好人。 还有几天而已,反正不招惹她就好了。 书鸢从未做过军人这一类的特辑,所以才想尝试一下,事实证明新鲜感果然能打败一切。 警局中间国旗迎着风飘扬,仿若把繁荣昌盛收入囊肿。 第045章你看到我的烟和打火机了吗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眯着眼睛拍摄,肩膀被人轻轻拂了两下,她回头,来人一身警服,长得一言难尽,但她并不认识。 林局戴上眼镜,笑容缓和:“你是过来拍摄的摄影师吧!你好,我叫林局。” 许是他一身警服书鸢松懈下来:“你好,我叫书鸢。” ** 云陌回到办案厅时,里面一阵阴冷,异常寂静,不见书鸢。 眉尾不自觉瞥了下。 还真是不听话! 云陌取下警帽,倒了杯温水,仰头一饮而尽,余光扫过书鸢桌子上放着的东西,有些刺眼。 特意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才拎着衣服出门。 书鸢眯着眼睛随意按下快门,脑子嗡嗡,心里异常烦躁,觊觎这是人家地盘还是压下怒意。 林局小跑过来,偎在书鸢身侧看照片:“书鸢啊,你这照片拍得不错,把我拍的跟十八岁的伙子似的。” 说完,手似有似无的拍着她侧肩。 书鸢烦意上升,打出底片给他,敷衍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心绪极差,牵扯的整个人很烦躁,她现在特别想抽烟。 林局假意瞧不出她话里意思:“你看你帮我拍了照片,礼尚往来,我也应该请你吃个饭,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赏个脸。” “不愿意。” 这熟悉的声音一出,书鸢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转过头。 还没看清来人,整个人就被拉到身后。 云陌阴冷着脸,嗓音冷冽如寒冰:“我带进来的人,还用不着你请吃饭。” 林局讪然笑笑:“云队长,我这不是……” 云陌懒得听他逼逼,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怎么来的,怎么给我收回去,不然你试试。” 云陌这会儿火气正旺着,找了半个警局,来了就看到她跟林局这个下三滥在一起。 他要是不来她还能同意跟林局去吃个饭? 被卖了估计还能替他数钱。 云陌越想越气,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书鸢还站在原地,脸色瞬间黑下来:“你不走?”真想留下来吃饭? 语气里怒意夹杂着无奈。 书鸢抱着相机,跑过去,急道:“走。” 她才不想跟那个从上到下都透着贱意的人一起吃饭,不然病情可能都会加重。 云陌取下她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小心翼翼拎在手里,郑重声明:“以后离他远点。” 林局并不是警察,只是上级派下来视察的委员,抛开品德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认可的。 但是不管是谁,动了他身边的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这一点林局应该很清楚,毕竟他有过前车之鉴。 书鸢点点头,想说谢谢,又觉得太过于生疏,便憋了下去。 紧接着头顶一重,云陌又将她帽子套在头上。 这一路上云陌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领着书鸢吃过饭才回来。 办案厅。 书鸢一进屋就走到桌子前翻箱倒柜,把柜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烟。 书鸢挠挠鼻子。 她记得走的时候就放在桌子上,现在怎么凭空消失了。 书鸢不怕死的问:“队长,你看到我的烟和打火机了吗?” 第046章怪怪的味道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对上她的目光,带着无辜:“没。”他咳了一声:“可能被打扫卫生的扔掉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书鸢半信半疑转为相信,哦了一声。 小六趴在桌子上暗自窃窃,他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打扫卫生的。来了这么久头一回听说。 “队长也是个演技派。”小六用脚踢韩旭 韩旭疑问脸:“啥意思。” 小六伏在韩旭耳畔,低声道:“我有感觉,队长和书鸢姐很快就会成为我想让他们成为的那种关系。” 韩旭:“你想让他们成为什么关系?” 要不是说韩旭人高马大,就是时傻。 小六扶额,在桌子下面比了个大拇指弯下来的动作,韩旭恍然大悟。 却还是泼了小六一盆凉水:“我觉得不会,队长太冷漠了,他可能不喜欢女孩子。” “要不说你笨,反正我不管我站他们俩,你也要站。” “……” 书鸢换视一圈,视线定格在简肖身上,她走过,嗓音沙哑:“简肖……你有烟吗?男士的也行。” 来这里这么多天,她只看到过简肖抽过烟,他应该有。 简肖停下工作,刚要去拿烟给她,总感觉有一道阴冷的视线刺过来。 他胡乱翻了一通,开口:“我的也没了,可能也被打扫卫生的扔掉了。” 书鸢:“……” 小六一激动,喷了韩旭一身水,韩旭撵着他打,吵嚷声越发刺恼。 云陌手机响起,小六识趣停下来。 他扫视一眼,才接通。 书鸢耷拉着脑袋,回到位子上刷照片。 电话传来调侃的男声,想来关系不一般:“云陌,案子破了你就把我忘记了,这么忘恩负义啊!” 云陌将手机开了扩音扔在桌子上,斜靠在椅子上扬了扬眉,往书鸢方向看过去。 小脸苍白,下巴尖尖的, 很随意道:“最近有点忙。” 对面接话:“忙个屁,今晚过来。” 扩音筒传出的声音,飘在室内浮来拂去,小六拍着桌子跳起来:“卧槽,副队长。” 云陌干咳一声,把手机扔给小六,往对面走。 “小六晚上过来,哥给你们免单。” * 照片一张一张翻过,书鸢发现,上午心情不好拍摄的照片也没几张能入的了眼。 一张一张删完之后,仅余下几张。 “张嘴。”云陌手里拿着剥开的糖果,声音低了几分。 书鸢精神有些萎靡,散漫抬眸,看见他手里拿着她从未见过的糖果。 微愣。 他扬了下手中的糖果。 书鸢伸手去接,他躲开。 世风日下,这样不好吧! 远处小六等人正跟电话另一段的人聊的火热,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书鸢指尖在桌子上无规律的敲着,皱了皱眉尖,慢慢张开嘴。 味道在嘴里散开,涩涩的,她这才发现这不是糖,有股怪怪的味道。 像是嚼了一堆泥土! 书鸢想吐掉,云陌眯了下眼眸,坐在桌子上,意思是看着她咽下去。 书鸢:“味道好奇怪。” 云陌勾了下嘴角,黑瞳波动。 小六递过来手机,挠着脑袋:“队长,下班一起去。”他语气轻了点:“书鸢姐,咱一起去吧!” “去哪。” 云陌低眸看她,纵是在室内依然穿着外套,长发低低挽在脑后,额前飘着碎发,白净的小脸因为疑惑缩着眉。 日光灯沐浴下来,为素净的姿容增加了几分清媚的妖艳。 云陌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淡淡升起的红霞。 小六:“酒吧。” 第047章是挺甜的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WF酒吧。 天色还早,酒吧里人丁稀少,光线也很昏暗,只有驻场厅有两盏彩灯打下来。 云陌似乎跟里面的人认识,简单打过招呼以后,侍者领着他们落座。 小六他们几个进来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嗨去了。 台上两位驻唱抱着吉他,伴着音乐轻唱英文歌曲,歌曲很缓慢,有念旧的意思,书鸢一时沉浸在歌声里。 云陌唤了两声,没得到回应,指背在她发顶轻轻敲了下:“喝点什么?酒?还是果汁。” 书鸢回神,毫不犹豫:“果汁就好。” 酒就算了,就怕喝完需要人扛着回去。 她跟柯蓝两个人在酒这方面还是有的一拼,不是酒量好到有的一拼,而是差到有的一拼。 她倒还好很有自知之明,柯蓝就不一样的,喝十次酒九次是被人抬回来的,偏生她还特喜欢喝酒。 按理说喝的多了,酒量应该有所提升,可人家的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侍者送上来水果拼盘,云陌推到书鸢面前,递给她水果叉子:“玩累了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舞台陆续有人笙歌笙舞,俊男靓女搂在一起,书鸢嘴里塞了颗圣女果,鼓着腮帮子:“我没事,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她对于酒吧没有多大兴趣,对于男人来说可是人家天堂。 云陌钻了字眼,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我要玩什么,女人吗?嗯?” 还挺看的开。 那些坦胸漏乳的女人他可没兴趣,像是清水煮白肉,泛不起一丝涟漪。 “……” 书鸢扯扯唇角,眉心发热,硬生生掰出一句话:“你是警察肯定不会的,因为你要给民众做表率。” 这话听的云陌耳朵发热。 好像他若不是警察,不需要做表率就会去嫖似的。 给他戴高帽! 侍者端上果汁和红酒,云陌端起酒杯手搭在书鸢身后,靠在沙发上,红酒晕染了玻璃高脚杯。 他深邃的眼眸眯起,昏暗的光线将他侧脸的轮廓修饰的更加勾人,哼笑了一声:“你还挺看得起我。” 书鸢想结束这个话题,叉了颗草莓递给他:“挺甜的。” 他抿着唇眉眼带浅笑,眼眸闪着光:“你喂我吗?” “你喝醉了?”书鸢很认真道,记忆里他没有这么玩世不恭。 难道他酒量也不好,一口就醉。 书鸢神态自若,嗓音细声细语,像羽毛挠过云陌耳廓。 他倾身放下高脚杯,拿过她还在举着的草莓,咬在嘴里咽下去。 吃完,舌尖舔过唇瓣,痞痞道:“是挺甜的。” 书鸢视线从他身上掠过,看向舞厅。 余下的时间两人谁也没理谁。 直到大汗淋漓的几人回来,空气中气氛才好了几分。 小六端着桌上清茶一饮而尽:“书鸢姐,要不要去跳舞。” 书鸢猛的瑶瑶头。 韩旭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稳稳的鼾声传出。 警察的确挺辛苦的。 云陌看了眼时间,从沙发上起来,叮嘱简肖:“你看着她,我上去看看。” 书鸢:“你去玩吧!真不用管我。” 云陌:“……” 这点破事还过不去了是吧! 第048章队长女朋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三楼。 房间不似楼下大厅昏暗,反之,白炽灯光线很亮,角落里摆着一把吉他,琴弦已断,铺在地上。 柜台上放着一张合照,男孩警服包裹着健美的身形,身侧女孩挽着男孩胳膊,笑靥如花。 慕沉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璀璨的霓虹灯,眼底一片晦暗。 敲门声响起,慕沉掐断指尖夹着的烟,薄唇轻启:“进。” 屋内烟雾缭绕,浓烟飘在空中,忽上忽下。 “空气都让你污染了!”云陌推门进来,打开排气扇。 这玩意儿能有多好,一个两个都爱不释手。 “什么时候来的。”慕沉拿起桌子上矿泉水,饮了一口, “刚到。” 屋内白烟逐渐散去,慕沉靠在桌角,语气哀伤:“云陌,我好像真的找不到她了。” 所有的记录都显示她并没有离开项城,可是他翻遍了项城,丝毫不见她的踪迹。 云陌抬了下眼帘,叹气:“不会的……” 照片玻璃折射出光线,云陌侧了下脸,没再安慰他。 慕沉以前是他们警队的副队长,与他女朋友初识于这间酒吧,两人感情一直引人羡慕,堪称神仙眷侣。 中间出了点小插曲,闹了别扭,差点闹了分手。 慕沉想着挽回,在市中心精心设计了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 那天小六他们都开玩笑,连云陌这个闷葫芦都来撑场面,慕沉百分百能抱的美人归。 那天是盛夏,天气异常爽朗,可是他们几人和请来的所有舞队,等到第二天早上也没能等到她。 慕沉去了她租的公寓,和所有能去的地方,她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再后来慕沉辞去了警队的工作,窝在这酒吧这个他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等她,一等就是三年。 因为他知道,她的姑娘不会那么狠心丢下他。 慕沉苦笑,嗓音如雾潭般迷绕:“小六他们来了吗?” 他正了正照片,轻抚过。 云陌道:“都来了,一起下去。” 楼下。 时间渐晚,舞厅人流逐渐密集。 小六摇着骰子,盖在桌子上,兴致勃勃道:“简哥,简哥,押大押小。” 简肖掏跟烟点上,没抬头:“小。” “憨旭,大小。” “那我就大。” 书鸢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是柯蓝。 【工作室聚餐,来不来。】 她侧头看了眼楼梯方向,有烟味传来,那会儿好了许多,现在闻到烟味,烟瘾又犯了。 【不去,别喝酒。】 等了许久,那边没回信息,书鸢冲着简肖挑眉:“给我一根。” 简肖一楞,吐出一圈烟雾,怎么把她忘了,给还是不给呢? 队长不在应该可以给吧! “简哥,别墨迹,大还是小。”小六催促。 简肖递给她一根,连着打火机一起,柔柔眉心,有些无奈:“大。” 书鸢接过来,喝光小六点的第二杯饮料,烟叼在嘴里,往门外走:“我去外面抽。” 小六打开盖子,拍桌子:“简哥,你透视眼吗?” 云陌跟着慕沉一前一后走过来,看位置空着,漆黑似砚的眸子一眯,问:“她人呢?” 简肖刮刮眉心,实话实说:“抽烟去了。” 云陌给了他一个眼神,摆明知道书鸢的烟从哪儿来的。 转身往外走,瞥了一眼桌子上那杯酒精果汁。 慕沉拿开沙发上的靠枕做上去,看云陌锁起的眉头,来了兴致,扬眉浅笑:“她?是谁?” 还没见过云陌这般表情过。 小六瞄了眼往外走的云陌,笑了笑:“现在是谁不知道,未来应该是队长女朋友。” 不是可能,是应该,肯定。 第049章最佳男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一阵夜风袭来,带着刺骨的寒凉。 书鸢先是掏出两颗药,干咽下去。 街道上暖黄的路灯都已经亮了,照的街角暖意融融,远处高楼霓虹灯闪烁,映得半边夜空都是彩色的。 书鸢出门往右走了一小会,有座电话亭,她点上烟靠在上面,清瘦的面庞被暖灯衬的有了血色。 风拂过,落叶坠。黝黑的天幕上缀慢了繁星点点。 书鸢仰头看天际,脑袋昏沉。 书老头说过,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是人死后化作的,会在天上漂上一晚,最后一次保护重要的人,然后化成风消失不见。 所以,书老头早就消失不见了,没人保护她了。 她舒了口气,苍白的指尖夹着未燃完的烟,突然手中的烟被贴着手拿走。 她抬眸,看。 云陌冷声道:“你挺能耐。” 路边三三两两车辆极速驶过。 书鸢起来,拍了拍蹲麻的腿,头晕呼呼的:“不抽了。”回去抽。 “……” 云陌扔掉烟头,用脚捻灭:“我送你回去。” “好。”书鸢抬脚跟在他屁股后面,路都在晃。 她拍拍脑袋,秀眉锁着,满脸疑惑。 她没喝酒,怎么醉了! 云陌回头就看见往后倒的书鸢,想到那杯酒精果汁,冷了脸。 人落在怀里,他闻见她身上余留的烟味,她呼出的气息,掺杂着淡淡的酒精味。 云陌唤她,又沉又哑:“书鸢。” 小六他们看来是活腻了! 许是醉酒加上冷风吹过,书鸢昏沉中寻了个温暖的地方,硬着脑袋往里钻。 云陌按住她做乱的小脑袋,喉结轻滚,乌黑的眸子星火跳耀。 路上有行人经过,捂着嘴偷笑:“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对女朋友多好,多恩爱,哎,果然是别人家的男朋友。” 男朋友! 云陌挑眉勾唇。 这个称呼听起来不错。 晋升「最佳男友」后,云陌抬起她胳膊,俯身打横抱起她,越过酒吧门口往停车场去。 天旋地转间书鸢只觉得自己落入一个更温暖的地方,很像小时候,伏在爸爸背上的感觉。 突然间的下坠感,让她慌忙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整个人缩在怀里,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隔着衣服,云陌胸口像星火燎原般。 停车场。 云陌单手拉开出门,小心翼翼将人放进副驾驶座,降下座位。 他拿起手机给简肖发出信息,绕过车身上车。 车灯没开,窗外光线穿过车窗,星星点点地倾泻下来。云陌没急着启动车子,靠在椅背侧头光明正大打量她。 她皮肤真的很白,不是正常的那种白,是病态的苍白。 车内温度还没升起来,她微不可见的缩了下,云陌脱下外套盖在书鸢身上,暖意袭来,她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碎发落下来搭在睫毛上。 云陌鬼使神差地抬手拨开,相触时酥麻的触感像电流通过,滑过身体每一根神经。 某一瞬间,他猛的收回手! 神色慌张的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 回到枫林,云陌抱着她下车,站在房门前,才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不知道她家密码! 书鸢醉的没有任何意识,云陌喊了几遍都没得到回应。 人家喝醉了,好歹还会回答问题,她可倒好,乖的跟只猫似的。 要是犯点罪,她醒了肯定也不知道! 第 050章(不知道起什么名字)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卧室里。 云陌把人放在床上,脱掉鞋子,盖上被子,怕她刺眼没开大灯,只开了床头的小灯。 虽然他知道可能现在把她扔在马路边上,她也不会醒。 云陌在柜子里抱出备用被子,扔在客厅沙发上,回卧室拿枕头。 深色床单上的女人,睡相还真是一言难尽,要不是书鸢穿的是长裤,可能这会已经被看光了。 两个枕头,一个枕着,一个抱着,岔着腿,被子一半搭在床边一半掉在地上。 云陌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又去拉她抱着的枕头。 一下,两下! 她没松手。 翻了个身,云陌眼睁睁看着枕头被她压在身下。 “……” 夜已深,房间寂静的连闹钟游走的声音都清楚入耳。 书鸢嘴里呢喃,云陌凑近才听到。 “爸,我渴了。” “……” 云陌先是给她端来一杯温水,喂她喝下,又在冰箱里一阵翻箱倒柜,翻出蜂蜜。 温水加蜂蜜搅拌均匀,喂她喝下。 蜂蜜水润过嗓子的舒服许多,书鸢靠在云陌肩上,半睁开迷糊的眼睛,只一下又闭上。 云陌扶她躺下,手腕蓦然被抓住,她冰凉的手心让他太阳穴猛跳。 然后他听见她很浅的呢喃:“爸,你终于来我梦里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一句话一直重复下去,直到撑不住睡着。 翌日。 小窗外刺进来一道光线,平铺在整个卧室。 书鸢睁开惺忪的睡眼,眼睛干涩的厉害,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昨日喝了酒的原因,头还是晕晕沉沉的。 她揉揉太阳穴。 突然瞪大眼睛,眨巴几下,跳下床打量周围,大致环境并不陌生,跟她的房间格局很像。 现代风格,以深蓝素色为主。 书鸢怔忡片刻,抚了抚完好无损的衣服,暗自松了口气。穿好鞋子,往门外走。 厨房有锅碗相触的声音,她倒了杯水,靠在厨房门口。 云陌舀了一勺清粥,尝了一口,又加了两勺白糖,搅拌均匀。拖着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盛了两碗转身看门口依着的人,勾唇:“头还疼吗?” 书鸢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下,她尴尬挠挠鼻尖:“有点。” 云陌端着碗经过书鸢:“回去洗漱,等下过来吃早饭。” “好。”书鸢跟在他身后,放下手里的杯子。 等书鸢洗漱完成,换了身衣服过来时,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一碗醒酒汤,两碗香菇青菜粥和一盘小菜。 厨房里灶台上冒着清烟,听到拉椅子的声音,云陌将灶火改小,走了出去。 书鸢换了身衣服,卫衣加牛仔裤,洗过的头发吹得半干挽在脑后,皙白的皮肤映在灯光下,有种颓废美。 端起桌上放着的醒酒汤喝了一口,不怎么甜,又放下。 云陌走出来便看到书鸢跟在自己家一样无拘无束,眉梢一挑,坐到她对面。 还挺自来熟! “昨天谢谢你。”书鸢伸了个懒腰,讪然道。 不过她不会不好意思,书鸢知道自己喝醉后倒头就睡,雷打不醒,绝不会耍酒疯。 第051章你俩发展挺快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表情泰然自若,胳膊撑在桌子上:“你打算怎么谢,我一夜没睡,挺辛苦的。” 昨天晚上,她紧紧拽着他的手,他就在床边坐到凌晨,到天色渐亮才小息一会儿。 不过云陌不会承认,他就着昏暗的台灯看了书鸢一晚上。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听的书鸢耳根发烫。 好像她把他怎么着了似的。 书鸢后背僵了一下,淡淡道:“你想让我怎么谢?” 云陌端起清粥放到她面前,随意一笑:“我让你怎么谢你就怎么谢?” 书鸢睫毛泛起波澜,垂下头喝粥,嗯了一声。 “书鸢,记得你说过的话。” 闻言,书鸢抬眸仔细看他,他穿着低领睡衣,锁骨恍然入眼。许是刚刚做饭的缘故,外面围了一件围裙。 成熟男人四处散发魅力的性质,在他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完全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书鸢脑子一亮:“违背人伦道德的事我可不做。” 他放下碗筷看向她,目光深邃又专注:“你挺看得起自己的。” “……” 云陌放下碗筷:“你先吃,我去换衣服。” 书鸢端着碗,一口闷干净:“我也回去一趟,拿点东西。” 她烟瘾犯了。 想回去抽烟。 云陌眉梢一撇,没回她,扭头直接回了卧室。 书鸢推门出去,柯蓝正在疯狂按着她家门铃,听到声音回头,眼睛瞪得像除夕夜的灯笼。 书鸢走过去:“你怎么不把我门拆了。” “斧头都准备好了。”柯蓝指着云陌门的方向:“你俩发展挺快,这都睡上了。” 说完淫笑的挠挠鸡窝头。 书鸢推门进屋:“给我一根烟。”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烟丢了,就是打火机丢了。 合着俩东西联合起来私奔了! 柯蓝拍拍睡衣:“没拿。” 书鸢耷拉着眼皮,拿着两罐牛奶去柯蓝房间。 “烟呢?” 柯蓝这才坦坦荡荡从裤兜里掏出烟盒:“你俩滚床单了?” “……” 她苍白的指尖夹着烟,打火机蹭一声,跳出的火苗跳耀着点着细烟,自红唇中吐出一卷烟圈。 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似真似假:“滚个屁,你挺龌龊的。” 做朋友就好,点到为止,不能逾越! 柯蓝其实挺失望的,她希望书鸢活的烟火一点,这样至少会希望活着。 柯蓝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是在年少轻狂无知时,懂得其中的美妙,初期书鸢颓废生活时,她想过把她丢到男人堆里,尝尝这欲仙欲死的感觉。 可是她不敢,书鸢会打死她的。 柯蓝笑笑,主动转移话题:“我给你接的那个拍摄,雇主定时间了,一个星期后。” “嗯。”书鸢点头:“我这边这两天结束。” 斜靠在沙发一角,身边的柯蓝问出压制许久的疑问:“你怎么突然想到去拍摄军类题材的特辑。” 书鸢眉头不经意一皱,嗓音压低:“不知道。” 这还真是实话,也就是那天心血来潮,突发奇想。 柯蓝也没指望她能说出来,笑了笑:“泡面没了,你家有吗?” 一根烟燃尽,书鸢掐灭,随着完美的弧度,落入垃圾桶里。 “没了,半个月没吃那玩意了。” 末了,她拍拍柯蓝肩膀:“给我也买一箱回来。” 第 052章拿命跟你玩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正值当午,窗外飘起了细雨,狂风荡漾的枝叶垂下脑袋。 清冷的办案厅内,书鸢起来关紧门窗,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窗沿上,渐起水花。 注定是不好的一天。 云陌他们几个出案子,已经整整一上午了。 门被推开,许久没见到的吴佳妍走进来,目光扫了一眼书鸢,又慌张收回。 她裤脚湿着,警服也被沁湿一大片。 吴佳妍接了两杯水,放在书鸢桌子上一杯:“今天队里领物资,我衣服湿了,队长他们都不在, 如果不领这个月就没得用,你也呆了几天,有义务去领一下。” 书鸢微抬眉梢,撂下手里东西,关上电脑。 “好。”马上就走了,叨扰了这么久,就当感谢云陌了。 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吴佳妍愣了一下,继续:“仓库在训练场后面,那里有人在派发。” 说完,垂下眼睛往内厅走。 书鸢披上外套,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在门口见找到一把雨伞,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吴佳妍推门出来,手机界面还保持着聊天记录。 【我可以帮你,你要保证她不会说出来】 林局:【这关乎女孩子的尊严,她不敢说的,你不是也不敢说吗#邪笑】 【好】 …… 【她去了,那杯水也喝了,你答应我的会放过我】 林局:【知道了知道了,别破坏爷的好心情】 外面雨越下越大,有种穿破屋顶的趋势。 吴佳妍删掉手机聊天记录。 桌子震得嗡嗡响,书鸢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云陌。 【今天可能回去的晚,你等下开车先回去】 吴佳妍眼底狠戾流出。 室外雨丝转换成雨滴,加上狂风大作,书鸢抵不过风,雨水顺着风肆意拍打在裤脚。 止不住寒冷,打了个大大的寒蝉。 这么大的雨怪不得吴佳妍不愿意来,这是书鸢以为的。 越过训练场,小仓库映入眼帘,书鸢顶着风冒着雨加快速度跑过去。 突然脑袋猛的一晕。 书鸢扶着墙,摇摇头,暗骂。 怎么这个时候犯病了? 她记得刚吃过药! 冰凉的墙壁传入手心,书鸢清醒许多,推开仓库门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她往兜里摸手机,没摸到,脑子沉的厉害。 肩上一重,覆上一只手,书鸢吓得往后退,贴在墙上,刚好撞开仓库顶灯开关。 她皱眉:“林局?” 这一刻书鸢瞬间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领物资。 她也根本就没有病发,是那杯水! 吴佳妍! 林局取下警帽,恶心的笑,没有着急的意思:“书鸢,那日你不识好歹,今天你就乖乖听话,从了我。” 等药效发出来了,逃也逃不掉。 书鸢脑部神经沉得厉害,她掐着胳膊砸在旁边废弃桌子上,瞬间清醒些许。 林局显然懵了一下,书鸢趁着空往门外走,手臂被紧紧攥住,往里拉。 男女力气上本就悬殊太大,林局三两下就将书鸢扔在桌子上。 药效发作正浓,她倒在桌子上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爷今天要好好尝尝你的味道,别着急。” 林局边说边脱着身上衣服。 嘴里浑话横出。 “爷带你上天堂……” 说完,伸手就去扯书鸢身上的衣服,书鸢抬脚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在他命根子上。 林局没想到她还有力气,翻了个身,摔在地上捂着命根子。 “啊……哎吆……疼死了。” 书鸢从桌子上起来,单膝摔跪在地上,眼眶嗜血般猩红:“你想动我,那我就拿命跟你玩。” 书鸢已经顶不住了,不打伤他,她的处境会更危险。 她一个早就对活着没有执念的人,杀了人又如何。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也好过这种人渣活着污染世界。 书鸢扬起刚刚不知道在哪里抓到的警棍:“你不是……想上天吗……我送你去。” 林局瞪着腿,往外爬:“救命……救命……救命。” “啊……” 地上流了好多血,脚底,衣服上都是,书鸢全身都在发抖,警棍掉下血泊里,渐出血花。 眼眸里被光亮席卷,鼻腔里被血腥充斥,昏倒前她想到一个人。 如果他在,她应该不会那么害怕吧! 第 053章让他再抢救一次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冬日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云陌下了快车,踩着水坑跑到警局保安亭。 执勤警察敬了个礼:“云队长。” 云陌裤脚被雨水打湿,警裤贴着腿。 凉意袭来,他突然勾唇浅笑。 还好让那丫头回去了,不然估计又缩成一团了。 “有雨伞吗?”云陌问。 “有的,我拿给你”执勤警察弯腰去椅子下面拿。 外面闪了一道闪电,云陌心里一慌:“队里拍摄的女孩子几点钟走的。” 过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回信息,的确挺无情的。 执勤警察把雨伞递给云陌:“回队长,我刚交班过来,没看到。” 云陌接过雨伞,撑起来,嗯了一声往雨雾里走。 办案厅里。 云陌脱掉湿衣服扔在桌子上,倒了杯热水,衣帽架上书鸢的围巾吸引他目光。 她那么怕冷,回去不应该不拿围巾。 忘了? 还是没回去? 云陌放下水杯,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推门出去。 经过大厅,里面吵吵嚷嚷,云陌蹙眉快速经过。 身后有人喊:“林局去哪儿了,一下午没见了,报表还要不要了。” 监控控制室内,云陌冷着眉目。 民警说:“云队长,监控显示没有女孩子出去,是不是在警局哪里躲雨。” “换大厅的。” 民警停下鼠标,监控停在书鸢撑着伞往训练场方向去。 云陌盖上警帽,去大厅问别人:“林局不见多久了。” 那人回:“谁知道,一下午没看见,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云陌顶着风雨冲进瓢泼大雨中。 身后人大喊:“云队长,下这么大雨你去哪,不用管林局,他指定不知道在哪偷懒。” 啥时候云陌跟林局关系那么好了? 暗暗跺了下脚:“给我拿两把雨伞。” 训练场坑坑洼洼的,一不小心就践踏在水坑里。 雨水顺着发丝,沿着额头,流到眼睛里,夹着风彻骨的冷。 云陌顾不得那么多,用袖口擦眼睛上的雨水,看见废弃仓库门口摆放的熟悉雨伞。 稍稍安心一瞬。 云陌反应了一会儿,推门进去。 刺鼻的血腥味冲破一切,逆着风闯进鼻息,昏黄的灯光下,书鸢躺在地上,唇色异常的白。 旁边是干枯的一摊血,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苍白的手上沾的都是鲜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地上另外一个人的。 多年后,乃至这辈子,云陌回想起这一幕,都是满满的害怕,也是在这一刻,他发现。 原来她于他早就不一般了。 * 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刺的人耳膜生疼,心绪烦躁。 医护交谈声,以及走路摩擦地板的声音,无一不在挠着云陌神经。 医生仔细检查过后,确定书鸢身上没有重伤,只是手臂红肿。 柯蓝送走医生,走廊上的云陌走上前:“她怎么样。” 他不掩饰慌张,柯蓝笑笑:“医生说没事,醒了就好。” 只是醒可能还要一段时间,血液检查过,里面有迷药成分。 “你帮我看一下她,我去买点东西。”主要目的当然是要让云陌进去陪她。 云陌点点头:“早点回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柯蓝在转角撞见同在医院的简肖,拽着他胳膊往楼下拉:“简先生,我要去买东西,一起去吧!” 可不能把她好不容易织成的红线剪短。 简肖自然懂她,任她拉着:“好。” 医院旁边就有一家超市,柯蓝买了两条毛巾和一盒烟。 简肖付的钱。 “谢谢。” 简肖淡声道:“不用,在警队出的事,理应我们负责。” “嗯……那就当感谢你通知我过来。”柯蓝想了想笑着说。 简肖抿了下唇,眼帘微波! 那就更不用感谢,因为通知她,是他的私心。 “对了,那个人还活着吗?”柯蓝问的是林局。 闻言,简肖狠狠瞥眉,又很轻声说:“不知道,应该在抢救吧!” 雨停,路边还余积水,车子极速驶过,有水喷出。 简肖揽着柯蓝肩膀把人揽到里面。 柯蓝冲着简肖挑眉,神色认真:“等他醒了告诉我一下。” 看出简肖疑惑,她继续道,像是在开玩笑:“让他再抢救一次。” 简肖瞬间宠溺笑开。 第054章那你想要什么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病房。 “书鸢姐,你可算是醒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准备把那老东西大卸八块。你动动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小六坐床边噘着嘴。 手臂骨头疼,书鸢扯出笑:“没有。” 小六做贼似的回了一下头:“偷偷告诉你,我们队长可担心了。” 细长的苹果皮断掉在地上,云陌低眸继续。 算是默认。 书鸢掀开被子下床,被云陌按回床上,她眨了两下眼睛:“我想去洗手间。” 云陌微顿,稍稍抬眉,蓦然蹲下来,细长的五指握住她脚腕,一只拖鞋套在她脚上。 隔着病服传来灼热的温度,书鸢脚往后退。 云陌攥的更紧:“别动,不是想去洗手间?” 小六见情况不妙,贴着墙边自动消失。 另一只鞋子套在脚上,云陌依旧没有放开书鸢脚腕的意思。 书鸢提醒他:“憋不住了。” 云陌低低笑出声,松开她:“去吧!” 书鸢在里面墨迹了十分钟左右,捧了把凉水冲掉脸上的韵红。 湿着脸出来,额前发丝往下坠着水珠。 云陌微微蹙眉,在柜台翻出毛巾扔给她。 桌上摆着切成块的苹果,书鸢边擦脸边走过去。 她道:“谢谢队长。” 云陌靠在床角,看书鸢背影,眼底意味不显。 半响他喊她名字,清脆响亮。 书鸢回眸,手腕被人抓住,腰也被一只手揽住,待她从懵中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云陌压在墙上。 墙壁冰凉,隔着病服刺在皮肤里。 “你……干吗?” 云陌没回她,细长有力的腿抵着她,手掌紧紧握着她的腰。 倒还算老实,没有乱动。 隶属于他清冽的气息闯入鼻息,呼吸近在咫尺,书鸢灼红了脸。 好半响,才等到他开口。 嗓音又沉又哑,又带着痞里痞气:“书鸢,我又救了你一回,这次你打算怎么谢我?” 书鸢半懵半清醒,打着浑子:“我……给你钱?” 一提到感谢,报答这类的词语,是人都会想到用钱解决。 云陌被她逗笑,挑起她下巴:“我差你那点钱。” 他是用钱就能打发的吗? 书鸢这回是真的有点茫然,无措的眨眨眼:“那你要什么?” “你。”云陌放在她腰间的手开始变得不老实,手在上下摸索,欲往衣服里探。 书鸢后背一僵,眼底盈满倔强,拽出手推他:“队长,你又在开玩笑。” 别的报答方式都可以,唯一这条不行,她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她不想耽误他。 云陌脸色冷下来,冰冷的眸子里正燃着两簇熊熊火苗,他人压下来:“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或者是你不愿意?” 他这辈子没这么执着过,这是第一次。 书鸢羽睫慌张闪着,狠下心:“我当然不愿意了。” 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 云陌垂眸,眼底失落不掩,清冷的声线都降低几分:“理由?我不够好,还是你有喜欢的人。” 窗帘被风吹起来,拂在人脸上,书鸢越发的清醒,她抬眸仰视他:“你很好,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朋友?你觉得我稀罕?”他掐着她下巴,白皙的皮肤起了红痕。 书鸢推他手臂,在他看来带着怒意:“可我不喜欢你。” 听完,云陌松开她,一双眼眸墨洒过似的,漆黑的沁人。 他走了。 书鸢以为他会摔门而去。 云陌关门的声音很轻,轻到她不看或许都不知道他走了。 第055章云陌的女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时至正午,雨后的滴露顺着墙壁滴落在地上。 普通病房内。 云陌面色阴森冷暗,斜靠在椅子上,手上拿着白色药瓶,脚下不轻不重捻着氧气管。 林局是被呼吸憋醒的,看到云陌那一瞬间恨不得晕过去,颤颤巍巍道:“云……云队长。” “我说过别把你的那些龌龊心思用在她身上,不然你会死的很惨”云陌的语气很平淡。 听在林局耳中越发的惊慌失措,末了,他继续补充:“看来,你不信。” 云陌脚下用了力,呼吸供应不上,林局脸色铁青,战战兢兢:“云……队长……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 这整个项城谁人不知,云家只手遮天,要人一条命,不是分分钟的事。 林局本来以为下了迷药,偷偷办了书鸢,这种事情关乎女孩子的尊严,醒了她也不敢说,注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没想到书鸢那么顽强! 更想不到书鸢会是云陌的女人!要是知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碰啊! 云陌抬眸看他,眼睛猩红:“放心,我不会要你命,会让你生不如死。” 嗓音,凉的彻骨。 林局对上他眼眸,全身都跟着颤抖。 这个样子才是云家人,传言中在鲜血中建筑成的云家。 云陌拿着药瓶走过去,林局瑟瑟发抖往床边拱:“云队长,饶……饶命,放过我这条狗命吧!” 白色药瓶拧开的声音,云陌拽起林局死死摁在墙上,重重一拳落在他胸口。 “关你在停尸房只是挠痒痒,动了我的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林局疼的呲牙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云陌将一瓶药倒在他嘴里,逼着他一点一点艰难咽下去,才松开她。 得到释放,林局手弯在嗓子眼里,催吐,大喊:“云队长,救命,救命。” “死不死看你的造化。”云陌拍拍衣服,万分嫌恶。 门外,云陌出来,简肖见怪不怪。 云陌问:“韩旭怎么样?” 韩旭昨日办案时伤了腿。 病房门虚掩着,里面孱弱的声音流出。 简肖带上门,隔绝:“没多大事,两天就能出院。” 云陌嗯了一声,:“你留下看着,我出去一趟,等他醒了告诉我。” 简肖没多问,嗯了一声。 病房内。 书鸢窝在床上,手里啃着未削皮的苹果。 “你脸怎么这么红。”柯蓝探她额头:“没发烧啊!老实说你俩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也不枉她这个半老徐娘从中牵线。 对于柯蓝她老实点头,从不隐瞒:“嗯,他好像看上我了。” “卧槽,真的假的,那赶紧答应,然后把他睡了,省的别人挂记。” 毕竟云陌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至于钱,两人可以一块挣。 “……” 书鸢透亮的神色突然变得晦暗,好像藏着千山万水。 她紧抿着的唇,忽然松开扯出一抹苦笑:“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不会和他在一起。” 柯蓝目光落到书鸢脸上:“你就可劲作。”复然又执拗的问:“那如果要是出了意外呢?” 书鸢没回她这个问题,眼底光芒暗淡。 窗户通风开了很小的缝,清清凉凉的。 柯蓝听见她感叹,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话里有想活下去的意思。 “蓝姐,如果我没有生病该多好。”这样她就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不用顾及突然撒手人寰。 门被敲响,柯蓝去开门。 门外站着几位警察,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手铐。 “你好,我们是警察,请问哪位是书鸢女士。” 书鸢抬了下手:“我是。” “你涉嫌杀人未遂,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056章你可不能害我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雨后的小道有些泥泞,脚踏在地上,渐起一朵朵小小浪花。 霞光穿透墨绿色的枝叶,逆着空气中的尘埃,最后落在男人抱着的鲜艳玫瑰上面,镀上更浓艳的色彩。 云陌路过医院前厅,看见韩旭与小六,韩旭拄着拐杖过来。 抹抹脸,伸手去接花:“队长,我太感动了,你是第一个送我花的。” 手在半空落了空,尴尬抓了抓。 “你觉得我会送你花?”云陌幽幽道。 小六捂着肚子憋笑,这花不用猜他也知道是送给谁的。 “队长,书鸢被警察带走了。”简肖跑过来,冬日额间冒着细微的汗丝。 警局问询室。 没有光线,只有高窗上透过一条光线。 书鸢坐在椅子上,手腕上拷着冰凉的手铐,神色很平淡,对所犯的错供认不讳:“他的确是我伤的,但事出有因。” 对面警察又问:“如你所说,你伤他的理由是什么。” 书鸢望了眼紧闭的玻璃门:“他心思不正,企图……” 砰的一声,是踹门的声音,打断了书鸢的话。 门被踹开,撞在墙上弹了几下。 满身戾气的云陌走进来,在看到书鸢被拷着的手,漆黑的瞳如跌入湖底,冷的渗人。 书鸢做直了身体,目瞪口呆。 脑海里突然蹦出云陌劫狱的画面。 下一秒,证实她脑海的画面,云陌弯腰打开她手铐,丢在地上,在书鸢懵楞呆滞中倾身抱起她。 往门外走。 书鸢急道,直接喊了他名字:“云陌,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不会是真的打算劫狱吧! 云陌神色淡淡:“别动,我带你回家。” 有他在,谁也别想动她。 警察拍着桌子,副局赶到门口,怒意加着失望:“云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法纪。” 云陌停下脚步,冷不丁的说:“正是因为我眼里有法纪,林局现在还能躺在医院,不然,他魂头草应该都一尺高了。” 副局一直很看重云陌,知道年轻人脑子一热容易犯错,取下警帽:“云陌,你把人放下来,等案子调查清楚,光明正大的离开不是更好。” 书鸢搂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从他身上滑下来:“队长,如果你今天带我出去了,我就真的成逃狱的了。” 更重要的,他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为她,不值得。 他那么好。 此刻云陌顾不得那么多,想到她会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心里就抽的难受。 他抓住书鸢胳膊,一路下滑握住她的手,肌肤相触,更加坚定了他的心:“我带来的人,怎么来的,怎么走。” 毫发无损的来,就必须要毫发无损的走。 谁也阻挡不了。 云陌拽着她走,书鸢猛的甩开,音色疏离:“云陌,你可不能害我。” 那道光线突然变得刺眼,云陌回头看她,眼底埋着层层雾霭。 “你不信我?” 他声音很低很低,有着不注意听不到的微颤。 书鸢垂眸,视线落在他紧握的手上,许久,挪开视线:“我当然相信警察了。” 更无条件的相信你。 云陌向前走一步,眼里执意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他看着她,如鲠在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在说,转头就走。 她不喜欢他,所以也不信他。 第057章我牵的是我的女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被关进拘留室,那把手铐没有再戴上去。 柯蓝来看望她,眼眶微红:“你等着我,姐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捞出来。” 书鸢无奈笑笑,她又没杀人,不至于倾家荡产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憋住泪,忍住鼻尖的酸涩。 聂青如果也能对她好一点,她死了应该也是个开心鬼。 “你想吃什么,姐回去给你做,晚上过来陪你。”本来是不能探视的,是云陌放进来的,这些事情也都是云陌交代的。 书鸢其实什么都吃不下去,为了让她安心,点了好几种想吃的东西。 * 书鸢在拘留室呆了三天,一日三餐有鱼有肉,有小六陪聊。 在这其中,云陌一次也没来过,简肖来看她的时候,也只字不提,她也不问。 只是告诉她,她很快就会出去。 手机也在没被没收,闲来无事还学会了打游戏。 以至于云陌来接她出去时,她正蹲在椅子上打游戏,面前还摆着一盘水果。 这姿态,当来警局度假吗! 云陌抬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你过得还挺惬意的。” 整整三天,他急得焦头烂额,白天挖林局所有的犯罪证据,晚上偷偷蹲在拘留室外陪她。 她还真不是一般的惬意! 书鸢抬眸,盈盈目光撞进他视线里:“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他生气了,以后都不会理她了。 云陌似笑非笑,关掉她手机游戏界面,俊脸上带着调侃的意味:“怎么?在这里呆的舒服不想出去了?” “想出去。”她从椅子上下来:“这里太冷了。” 所以他是来接她出去的? 云陌心底震了一下,对啊,她怕冷,可他还是任她在这里呆了三天。 想着,他更加自责,那日不该放她一个人留在警局的。 “那我们就出去。”云陌攥住书鸢胳膊,大掌顺着手腕往下,一点一点挤进她手指间:“光明正大的出去。” 手心被温热包裹,五指更像是触电一般酥麻。 书鸢一僵,欲挣扎,云陌攥的更紧:“我帮了你三次,牵个手不为过吧!别挣扎了。” 没用,他不会松的。 拘留室外。 三人组看见十指紧扣的两人出来,集体发声:“哦……”故意拉长了语调。 书鸢脸烧的慌,误会大了。 副局站在一侧,老脸一横,云陌直直看过去,仿佛再说:我牵的是我女人! 副局哼哼:“我说你小子这次破案效率怎么更高了。”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云陌右手敬了个礼,显然心情格外的好:“谢谢局长夸奖。” 书鸢忍不住笑了出来,云陌原来挺顽皮的。 窗外树梢青叶闪烁,枝桠被风吹的错乱。 吴佳妍抱着箱子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云陌,绕过大厅出去。 窗外没有风,她却眯了眼。 她在路边等车,云陌走过来把一封信放在箱子上:“答应过你的,这是别市的举荐信。” 吴佳妍看着信,眼眶湿润。 昨日,她答应云陌帮他作证林局的恶行累累,这封举荐信也是他承诺的。 吴佳妍回头喊已经准备离开的云陌,嗓眼酸的厉害:“队长,那日你看见林局侵犯我,明明你也可以救我,你为什么不帮我。” 云陌停下脚步,没回头:“因为,你伤了书鸢。” 许久他又说:“不过,我现在后悔了。” “为什么?”吴佳妍眼底闪着光。 轻轻的风吹来,带着云陌的话,像把刀子划过她的心:“因为林局可能就没有机会伤了书鸢。” 吴佳妍笑了,归根结底还是跟书鸢有关。 第058章今天的枕头也很舒服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回去是书鸢开的车。 下了车,外面更加的冷,若是和往年一样,应该过不了多久,项城就会变得白雪皑皑。 书鸢撑了撑身子,打算回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好冷,我先进去了。” 云陌两步过来拦住她去路。 又抓住书鸢的手,十指扣住。 书鸢看他,迷离的眸子带着水雾:“怎么了。” “陪我睡觉。”云陌故意意有所指。 他是真的困了,将近三天没合眼,心力交瘁。 关键是人家还不领情。 书鸢惊讶的抬起头,看见云陌异常认真的神色。 牙关打颤:“睡什么觉?” 云陌没再回她,眼皮重的厉害。 本来也没觉得多困,这会拉着她,就是想睡觉。 卧室温度开的高。 云陌抱起书鸢丢在床上,拉起她手臂枕在头下。 她动了一下,云陌闭着眼睛,打起感情牌:“为了你,我三天没合眼,你就不能牺牲一下。” 说完,似乎为了让书鸢相信,睁开疲重的眼皮看她。 他眼眸的确很暗,微微泛着淡淡血丝。 书鸢垂着眼睑,耳根浮上一层薄薄的酡红。 拉出被子一角盖在他身上:“你睡吧,我不动了。” 书鸢仅有的一丝倦意,早就烟消云散。 夜幕渐深,星子寥落。 卧室里窗帘半敞着,恰逢天公作美,赐这温馨夜色里一轮明月。 月光洒在云陌脸上,他蹙了蹙眉,书鸢极轻的伸手挡住。 手在半空被截了胡,云陌扣上她的手,坠落在她小腹上。 “书鸢。”他低哑喊了她一声,很沉重,没想让她回答,就是突然想叫叫她名字。 两只手都被他擒住,书鸢有些无奈,又想抽烟,闷闷的嗯了一声。 “我的床是不是睡得很舒服。”云陌侧头,凑近她耳垂,低醇道。 “……” 书鸢自认为她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可是这会儿脸一阵一阵发烫,是怎么回事儿? 说完之后,云陌又特别正儿八经的补充一句:“我觉得今天的枕头也很舒服。” 书鸢:“……” “你不困了?那想问你个问题?” 云陌疲倦的半睁开眼睛,又合上,嘴角漾起笑:“你问。” 书鸢换了个姿势,相扣的手依旧放在她起伏的小腹上。 她问:“林局还活着吗?” 说实话,这些天她挺害怕的,怕他死了,又怕他活的好好的。 话落,云陌紧了紧她的手,似轻似淡:“半死不活。” 书鸢挑眉:“什么意思。” 他喂林局吃了一瓶安眠药,当晚就被拉进手术室洗胃。 不知道他到底还得罪了谁,手术中被人下了黑手。 说起来那人与他不谋而合,干了他准备干的事。 云陌长腿一抬,压住书鸢两腿,怏怏道:“跟我睡在一起,就别讨论别的男人了,太监也不行。” 太监! 书鸢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半死不活,是林局是变成太监了。 腿被压制住动弹不得,手也被他握住,她其实感觉有点梦里梦外的。 三天前她才拒绝他,那天还闹了小别扭,谁能想到现在竟然好到躺一张床上。 书鸢其实挺看不懂他的脑回路的。 第059章你觉得呢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借着月光侧头看他,男人睫毛轻颤,喉结滚了滚,声音压的很低:“你要是睡不着,那我们就做点什么。” 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再次复发,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书鸢毅然收回视线,闭眸睡觉。 直到身侧均匀的呼吸传来,云陌轻轻坐起来,确定她没有像在拘留室那三天一样,睡得不踏实。 才拿下她细软的手臂,与她稍稍保持了点距离,沉沉睡去。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异常安稳。 次日早上七点,简肖打过来电话,让他开门。 云陌挂断电话,躺在床上,动静没敢太大。 缓过神后,他转头看过去。 书鸢起伏的小腹上,还放着两人紧握的手,他不想松开,想一直这样握下去。 她的睡相还真是一言难尽,一条腿弯着半搭在被子上,一条腿横捲在两人中间,一般人还做不来这姿势。 云陌叹息,还好她没黏在他怀里。 他是个正常男人,不一定忍得住。 八点半,书鸢是被饿醒的,身侧没有人,穿上拖鞋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 洗过脸推开卧室门,先闻见的是阵阵香味,肚子跟饿狼见到肥羊似的,激动的叫个不停。 然后看见的是客厅坐着的两个人。 书鸢反应慢半拍,下意识愣住。 小六韩旭识趣的关掉游戏,从沙发上跳下来,目光双双堆在一看就是刚睡醒的书鸢身上。很震撼。 “卧槽,书鸢姐,你怎么从队长房间出来。”这发展有点快啊! 却也很欣喜,队长就是队长,行动胜过一切。 书鸢难得紧张的抓着衣角,想解释的话被被人打断。 “你去刷牙,我来解释。”云陌闻声从厨房出来,经过柜台拿过新牙刷递给书鸢。 书鸢接过牙刷,逃一般离开。 小六好奇的不行,故意借着语调旁侧敲击:“队长,你这速度比我想象中快,我以后是叫她书鸢姐,还是……” 站在门边,云陌笑的邪肆:“你觉得呢?” 不明不白留下一句话,引的小六扯着韩旭在客厅上蹿下跳。 厨房里云陌把锅里烧好的糖醋鱼,起锅利落装盘。 他的确有私心,想让别人知道书鸢在他家,所以简肖提议给书鸢去去晦气,他选择了在家做饭。 小阴谋得逞后,明显心情不错。 门铃响起,小六转身去开门。 简肖拎着打包的凉菜,柯蓝抱着两瓶饮料跟在后面,手冻得红扑扑的。 东西随便丢给小六,简肖去接柯蓝手里的东西,笑笑:“去里面暖暖手。” 临近中午,微淡的阳光经过树叶一筛,碎成星星点点落在地上。 客厅。 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都是菜,香味在空气里蔓延。 云陌去卧室喊书鸢。 六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热气蔓延,书鸢属实饿了,吃相也不斯文,云陌剔了鱼肉撂在她面前。 她转头凝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人。 云陌对上她视线:“多吃点,你太瘦了。” 硌手。 “云队长,人家也不会剔鱼刺。”柯蓝撞了下书鸢肩膀,闷着声打趣两人。 本来觉得没什么,被这么一说,书鸢脸上漾起了微红,瞪了她一眼。 她问:“你们今天都不去警局吗?” 云陌回:“他们吃过饭去。” 小六问:“队长,你不去?” 云陌撂下筷子,斜靠在椅子上:“你过来,我告诉你。” 小六抬起屁股,突然反应过来:“……” 第060章你知道的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酒吧。 舞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酒瓶碰在玻璃台上的声音不时响起。 镭射彩灯转的人眼花缭乱。 韩竞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人群视线聚焦点的苏衍。 他一屁股坐在他边上,毫不客气端起酒杯喝光:“衍弟弟,事情办的完美无暇,那老东西以后话不能讲,女人也不能上了。” 就算能好像也没有机会了! 苏衍一脚踢他身上,傲娇道:“喊我哥。” 两指间夹着快要燃灭的烟,星星点点的烟沫往下掉,韩竞屈首拿烟灰缸过来,嗲声嗲气:“好勒,衍哥哥。” 这小祖宗不知道什么爱好,明明比他小好几岁,天天非要装老成。 苏衍掀了掀眼皮,皱着秀眉,有种美人生气的前兆。 韩竞一怂:“哥,哥,衍哥。” 怂的快,活的久。 苏衍没心情收拾他。 又点上烟,倚在沙发上,肆意懒散道:“别让他活着出来。” 韩竞早就习惯这样的苏衍,狠戾,残暴,搁古代就妥妥一暴君。 爱美人又爱江山的暴君。 这也怪不得他,生在那样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不残暴,死的就是他。 苏家的钱说白了,就没有一分钱是干净的。 韩竞:“放心,城南监狱打点过,有进没出。不过你梦中情人不是我弄出来的,我去的时候,里面的人说早就放出去了。” 烟体燃了一半,苏衍把玩着打火机,眸子暗淡了些:“所以你所谓的完美无暇,就是她还是被关进去了。” 韩竞还未反应过来,一记枕头砸的他脑门发晕。 “废物。” “卧槽”韩竞揉着脑门,端正的五官拧成麻花:“你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 “疼吗?”苏衍冷僵着眉目问。 “疼。” 韩竞以为这小祖宗良心发现,没想到他当头一棒打下来:“那她岂不是更疼。” 语气,当真透着心疼。 舞厅群魔乱舞,音色嘈杂,闹得耳朵从未有过的刺挠。 苏衍穿上外套,韩竞灌一口酒撵出去:“衍哥,干嘛去。” * 吃饱喝足,相继离开。 诺大的客厅余留下两人。 云陌热了罐牛奶递给书鸢,很撑,她还是抿了口放在一旁。 伸手去收拾桌子上的餐余垃圾。 他做的饭,那她就收拾收拾桌子,洗洗碗。 “给我。”云陌拿下抹布,把她拉到沙发上:“这种事情我来就好。” 吃别人做的饭,看别人干活,书鸢怔怔然。 还是起来去拨桌子上的垃圾,云陌抓住她的手,勾唇叹息:“去坐着,听话。” 书鸢犹豫了半晌,舒了一口气问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想让他对她好。 她害怕以后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他对她的好,没有多么轰轰烈烈,只是很平常的一些小事。 可这才是最让她担忧的,因为这些小事一旦习惯了,真的会刻在骨子里,蚀入骨髓的难忘。 一贯苍白的小脸,此刻在灯光下细腻又绯红,云陌拨了下她整洁的秀发:“你知道的。” 那一瞬间,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死寂,向前跨了一步,想揽她入怀里。 书鸢手机响了,他的意图被扼杀在摇篮里。 是送快件的。 书鸢去院子里签收快递,是一分合同。 快递小哥递给他笔:“麻烦这里签一下字。” 书鸢签好,捏紧合同一角。 这才是她的一辈子! 她发愣了许久才发现云陌站在门口看她,书鸢恍然笑笑,拍拍手里的合同:“我把东西拿进去。” “好。”云陌对视她视线:“晚上过来吃饭。” 她点点头,转身。 密码启动的声音过后,身后传来一身很欢快的喊声。 “云陌。” 书鸢回头便看见一个女孩,许是身高不够,惦着脚环住云陌脖子。 她见过那个女孩,是那天打碎花盆的女孩,长得很漂亮,很娇嫩。 “放手。”云陌斥训曼如,扯着她胳膊拉开她。 曼如又去搂他胳膊,搂在怀里抱的紧紧的:“就不,你是我未婚夫,我就要抱你。” 书鸢笑了下,对上他敛着的眉眼。转过身那一秒,眼眸暗下去。 未婚夫! 原来他有未婚妻了! 房间里很暗,书鸢用手机敲开开关,把合同放在卧室柜子第二层的抽屉里。 旁边有一个书架,拉过来刚好挡住。 客厅地上放着一箱泡面。 她拿了一桶去厨房,调料袋每种只放了一半。 她喜甜,不喜辣,太咸也不行。 客厅里手机嗡嗡震动。 书鸢两手拖着泡面端过去,一边接电话一边暖着手。 电话那边是柯蓝:“书鸢,那个拍摄的雇主在工作室,你今天过来不。” 手机太冰,她放在桌子上打开免提,两只手捂着泡面盒子。 芊芊五指苍白,只有指甲泛着淡淡的粉,显得没那么枯冷。 她揭开盖子,味道瞬间铺满整个客厅,她吃了一口才回柯蓝:“不想去,推明天吧!” 电话里传来对面断断续续的交谈,约莫五分钟柯蓝喂了一声:“还在不。” “嗯。” 柯蓝回她:“鸢宝贝,我发现你今年可能桃花运犯了。” 泡面只吃了一口,叉子在汤里搅着:“为什么这么说。” “你那个雇主,死忠粉,简直帅的人神共愤,要什么有什么,简直跟云陌……”不相上下。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因为书鸢挂了! 天色渐晚,夜色笼罩之下,荡起波波涟漪。 书鸢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在拘留室学的,没有一个好友,都是随机匹配。 第一局被团灭。 这是第二局,还在飞机上。 她选择了一个跟随。 落地的时候只有三个人,一男两女的,都不认识。 书鸢捡了会东西。 二号在麦里说:“三号要不要M416。” 三号是书鸢,在二号对面房子里:“要,我给你八倍镜,要不要。” 她不喜欢要别人的东西,交换就刚刚好。 嗓音很淡,没有拖尾音,异常好听。 一号一把枪都没捡到,在麦里喊:“二号小哥哥,给我好不好,我没有枪。” 书鸢抿抿唇,头一次听到萝莉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二号还是把枪给了书鸢,书鸢给了她八倍镜。 等价交换。 三人搜好东西,地图显示在轰炸区。 一号疯狂按着喇叭,书鸢跟着二号出来,脚底落下一枚手榴弹。 砰的一声,二号死了…… 一号扔完手榴弹刚坐上车被轰炸,也死了。 “……” 第061章我撬你门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二号隔着手机骂一号:“NTM是脑子有泡吧!” 一号嗲嗲的泛着委屈:“我不是要炸你,三号为什么没死。” 书鸢懵中回神,她也不知道,明明手榴弹落在旁边的,不过血只有一半了。 她回:“因为我有神龙护体。” 说完她也退了游戏,一个人打不赢,肯定是送人头。 游戏里别人也讨厌她,她明明什么也没做,想也没想卸载了游戏。 两局游戏下来,外面夜色暗了许多。 书鸢准备回卧室,门铃响了几声。 她知道是谁。 门铃断了,手机在寂静的夜空响起,划破天际,书鸢慌张调到静音。 卧室第二层抽屉里的东西清楚的提醒着她,这扇门,不能开。 他有未婚妻,有一个大好的未来。 而她,只是这世界的一个过客。 匆匆来,匆匆去。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书鸢手里轰炸般收到信息。 【开门】 【过来吃饭】 【我撬你门了】 【……】 翌日。 书鸢起的晚,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吃了两片药去了客厅。 沙发上扔着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加热了一瓶牛奶,揣在卫衣前口袋里,暖意侵袭全身。 十点钟,书鸢裹着围巾出了门。 盛冬的天,变化莫测,下起了晨雨,雨点不大,却密密麻麻的,雨露沿着屋檐滴滴啦啦流下来。 对门窗台上,那盆蔷薇花沾满了水珠,迎着风肆意生长。 出门忘记带伞,停车场距离工作室有一小段露天的路程,外面雨势丝毫没有作停的打算,书鸢顶着雨往工作室跑。 柯蓝正在给别人交代着什么,看见她遣散了别人。 她拿过一盒蜜饯放在书鸢桌子上:“你去准备一下,约的十二点。” “我先给他拍内景,外景明天出。”书鸢吃了一块蜜饯,酸的她眯了眯眼睛,吐在垃圾桶里。 内景搭设在四楼,灯光照的室内亮堂堂,书鸢架好三脚架,擦拭着相机,柯蓝告诉她顾客在做造型。 时间指在十二点整。 在枯燥的摄影机咔咔声中,皮鞋与地板摩莎的声音异常……刺耳。 就是刺耳。 书鸢锁了下眉头,抬眸望去。 男孩一身西装更加显得身材修长,五官清晰雅致,柔和的线条模糊了清稚的棱角,肌肤白晰细嫩,却又不似病态般苍白。 第一感觉,他一定很狂妄,不可一世。 苏衍盯着面前寻了四年的人,一时愣是连呼吸都忘了。 血液往脑门充,心脏像榔头敲击,欲闯出心门。 嗓子酥哑的厉害,他暗自喘口气。 激动的烟瘾犯了! 书鸢连着喊了她两声,打招呼的手抬在半空许久,收回那一瞬,被一双比她还要冰凉的手覆上。 “你好,我是摄影师书鸢。” 苏衍轻舒口气,嘴角勾了笑:“你好,我叫苏衍,音同字不同。” 松开手,苏衍怅然失落,书鸢递给她模板:“这是按照你的要求找得模板,没问题我们就开拍。” 苏衍接过来,一眼没看,放在桌子上:“不用,我长这么帅,怎么拍都好看。” 闻言,书鸢朝他礼貌笑了一下,和那年老巷口差不多少,晃在了他心上。 苏衍站在灯光下,挺拔欣长的身量,比大把的模特身材比例还要好。 正好应了他那句话,怎么拍都好看。 拍摄结束在三点钟左右,书鸢无意间打了个困顿的哈欠,睁开眼睛逮到苏衍光明正大的目光。 书鸢先跳转了视线,关掉相机盖,没太多表情:“明天拍外景,有空吗?” “都可以。” 整整拍摄了两个多小时,他从未有过这么好的耐心,要是让韩竞那小子知道,估计要笑掉大牙。 堂堂苏家小少爷,为了追女人,花了几个小时给给人家做模特。 出钱又出力。 书鸢点了点头:“那好,等全部结束,底片再一起给你。” 他说好,说的很干脆。 书鸢叫了灯光助理送他下去,转身去收拾东西,闪灯的长线缠在三脚架里面,她拉了两下没拉出来。 “我来。”苏衍弯腰去拉,手心蹭破了皮。 她还有些惊讶,他怎么还没走,出于礼貌倒了谢。 思虑一下,他觉得不能说不客气,不然可能就没有然后了。 苏衍想了想,笑的有些痞:“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让我请你吃顿饭。”觉得有点轻浮,又加了一句:“毕竟你把我拍的那么帅。” 他是顾客,书鸢斟酌一下,拒绝的干脆利落。 泛黄的落叶铺在路边,行人经过,沙沙作响。 傍晚,雨后霞光轻轻柔柔,折射水洼中,漫红了整个天际。 书鸢伸个懒腰,满身疲惫。 “晚上吃什么。”柯蓝披上衣服:“火锅,海鲜拌面,烧烤……泡面。” 书鸢把那一盒蜜饯扔给她,刚刚忙的入了神,习惯性又吃了一片,酸的牙涩涩。 “泡面。” 下了电梯,柯蓝一路追问:“小样,不跟你蓝姐解释一下?昨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昨天大牙差点给她惊掉。 书鸢先一步跨出电梯,很清淡的说:“别想歪了,就纯聊天。” 柯蓝鳖鳖嘴:“你唬鬼呢?” 盖着棉被纯聊天! 书鸢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不信拉倒! 柯蓝小眼珠一转,笑的猥琐:“信,就云陌那荷尔蒙爆棚的男人,要是真盖上被子,你那天估计也下不来床。” 一言不合就开车,说的可能就是柯蓝。 “回去我帮你洗一下脑子,把这些废料洗干净。” “……” 天色暗,风儿拂过脸颊,扫在地面上。 路边,男人歪着头,靠在价值不菲的跑车上,弹了弹指尖的烟灰。 书鸢停了下脚步,离得不远,清楚的看到他颜面。 面容清潋,或浓或淡的双眉隐匿于几丝刘海之下,棕色的眸子薄凉邪魅。 苏衍望见她,眼神略有缓和,慌了一顿。 将烟头扔在地上捻灭。 柯蓝笑笑,礼貌问他:“苏先生,你在等人吗?” “嗯。”他笑了:“不过我等的人已经到了。” 柯蓝楞问:“啊?” “上车吧!两位。”苏衍拍了拍车子,豪气畅荡:“别再拒绝了,天这么冷,看在我等了半天的份上,给个面子呗。”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书鸢听的。 第062章我喜欢你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韩竞说追女孩子,一定要多刷存在感。 一次失败,还有第二次。 书鸢的目光向下一撇,一地稀拉的烟灰有些碍眼。 以前也有顾客会绅士提出请吃饭,刚好顺路送你一程等话。 可是鉴于颜值不过关,基本都是回绝的。 长得帅的,柯蓝当然不矫情,推着书鸢上了后座。 苏衍的视线一直就没离开过书鸢,挠了挠精致打理过的头发,弯腰捡起烟头,用脚搓了搓地上烟灰,才上车。 隔着车窗,柯蓝扬起眉。 车子启动,一地枯叶飞起。 苏衍单手转着方向盘,斜睨了一眼后视镜。 一路上没任何交流。 下了车。 书鸢从卫衣口袋里拿出东西递给他:“车费。” 苏衍接过来,一片创可贴。 没有任何图案,很单一的白色。 苏衍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浅弱的酒窝漾起,增加了几分邪魅,得寸进尺:“东西都送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帮我贴上去。” 她看了他一眼:“这是车费,不是做好人。” 言下之意,不帮! 苏衍抿了抿唇,掩盖住失落:“那我回去自己贴。” 她看着他模样,顿了下,皙白的小手从袖子里伸出来。 摊在他面前,勾了下:“给我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帮她受得伤,就帮一下吧! “什么。”没想到她突然改变主意,苏衍小小激动了一下,把创可贴放在她手上,小心又谨慎,连她手心都不敢碰。 书鸢撕开两边,对着他手心啪得拍下去:“好了,不用谢。” 柯蓝望着书鸢透着冷漠无情的眼睛,咬了下唇角。 她总是这样,从不主动交朋友,主动过来的又拒之千里。 柯蓝颔首道谢,转身去撵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书鸢。 窗外雷声大作,白光映亮室内,柯蓝跑去关紧窗户。 书鸢抱着两桶泡面放在桌子上。 起身去倒了两杯水,电光闪进来一道,水洒在手腕上。 她不悦:“蓝姐,窗帘拉上。” “就你矫情,我还想着省点电呢?”柯蓝笑笑打趣她。 书鸢蹲在椅子上,泡面没泡开,正是她喜欢的感觉,夹了一口。 “回来我给你交电费。” “等着嘞。” 柯蓝呵呵两声,也被染化学着书鸢的样子蹲在椅子上。 书鸢擦擦嘴上油渍,点了跟烟,烟雾淡淡升起与泡面的烟雾混为一谈。 她眯了眯眼睛,靠在椅子上,散漫道:“蓝姐,有糖吗?” 柯蓝抬了下眉,不明所以。 怀疑她是不是说错了。 正常的话不是应该是有烟吗? 柯蓝:“你以为我是哆啦A梦,什么都有。” 书鸢喝了一口汤,从椅子上下来,回家:“不给你交电费了,自己交。” 尾音轻颤。 “……” 柯蓝扯扯嘴角,这么多年的感情,因为一颗糖,翻船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 寂静的房间闪电不绝,书鸢踉跄着步伐翻出药咽下去。 她松散的倒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回来了,不然柯蓝知道,又要担心了。 几根柔软的发丝扫在脸上,书鸢目光暗沉盯着天花板。 缓了半个小时,针扎般的痛感才渐渐消失,额头鼻尖被虚汗沁湿,细发黏在脸上。 十分钟后,书鸢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客厅,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 喝了整整两大杯水,嘶哑的嗓子稍稍好了许多。 门铃狂躁的响起,一看就是柯蓝的做风。 难道她看出来了,书鸢心里一紧。 她整理了一下去开门。 门外是云陌。 一身警服,帽檐上站着点点水珠。 漆黑的眸子噙着淡淡阴郁,眉眼敛着一丝焦虑。 书鸢小脸在雷光下一闪,整个人挡在门口,疏离的口吻:“怎么了,有事?” 云陌清凉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伸手拦住门:“有事,进去说。” 墨洒过的眸子炙热又犀利,仿佛想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书鸢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困了就忍一下。” 书鸢手依旧撑在门上,转开视线,侧脸精致,敲睫微颤,语调有些执意:“我真的很困,忍不了,有事放在明天吧!” 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 况且人家还有未婚妻,不好。 云陌并不理会她的话,她有意的拉远距离他也能感受到,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解释清楚。 他今天放下案子不管,就不可能无功而返。 云陌趁她不注意,拽开她挡在门上的手挤进屋内。 诧然间手腕被人抓住,书鸢被推门的冲力撞得连连后退,云陌趁机借着劲,轻轻使力将她压在冰冷的墙上,单手禁锢住她一双手。 书鸢扭着身子挣扎,奈何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毫无抗力。 云陌整个人压下来,雨后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勾起她下巴,视线交互,一字一句道:“书鸢,你别跟我闹,曼如是家里老一辈定的亲,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 书鸢试图挣脱束缚,反被困得更紧:“我没跟你闹,你先放开我。” 云陌慢慢俯下身,与她平视,笑的缱绻:“没闹?那你电话不接,敲门不开。” 腰被抵在墙上,很不舒服,书鸢硬着脑袋扯了个小谎:“我睡着了。” 他笑的深意浓浓,眼神深邃勾人,不打算拆穿她, 云陌指腹在她下巴上来回摩挲着,喉结上下滑了下:“我不喜欢曼如,我有喜欢的人,她很笨很傻,现在就在我怀里。” 书鸢怔忡的许久,愣在原地不动,绯红涌上脸颊,耳畔红的滴血。 小眼睛闪着波光,带着不可相信。 “听懂了吗?书鸢,我喜欢你。”男人的声音清透干脆,划破整个夜空传入她耳畔。 书鸢后背一僵,连手上挣扎的动作都瞬间停止。 心脏欲突破禁锢破膛而出,她几乎是发颤着说出话的:“云陌,你别喜欢我。” 他谁都可以喜欢,唯独她不行。 他笑了下,把她凌乱发丝绕到耳后:“晚了。” 早就晚了! 书鸢看他,目光很深:“可我不会喜欢你。” 第063章我等得起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不管你喜不喜欢。”云陌手臂穿过她腰肢,在她后背轻轻一推, 把人推在怀里紧紧搂住:“以后我对你好,你接受就行,不动心我就一直等你,动心了就跟我在一起。” 书鸢脸沁的血红,伸手卯足了劲推他,一点儿没有欲擒故纵的意思。 “要是永远等不到呢。”她有些不知所措。 云陌笑笑,没有一丝被拒绝后的烦躁,只是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宽厚的手掌安抚般一下一下顺着她秀发。 他把人搂的更紧:“没关系,我等,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一辈子,我等的起。” 反正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余下的时间就用来等这个唯一。 今夜,夜色不好,窗外一道道白光将乌黑的夜色割成两半。 他看似毫不在意的话令书鸢胸口微震。 “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清凉的气息。 云陌抱着她不动,无声的抗拒。 她小小的一团缩在怀里,云陌下巴搁在她头顶,闻着她发香,很安心。 “我饿了。”云陌看了眼时间。 书鸢脸埋在他胸口,眉梢带俏:“我给你泡方便面。” 他嗯了一声,唇角扬起,这才松开她。 书鸢不知道他喜欢吃多辣的,一股脑把酱料全倒了进去。 客厅餐桌前,云陌一身警服,笔直挺立。 房间里开了暖气,门外雷声渐弱。 书鸢把泡面放在他面前,挠了挠鼻尖。 炽热的视线环绕,她看向别处。 云陌盯着她侧脸,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书鸢脸颊漾红,强装随意:“要不要喝牛奶。” 云陌目光有些贪婪,放在她身上不移,直勾勾的,她被看的心慌不自在,半晌他才说话:“你给我热,我就喝。” “……” 书鸢拿着手机去热牛奶,离开他视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微波炉调了两分钟。 手机进来一个电话。邱阳。 她接起,音色寡淡:“喂。” 电话那边很热闹,电视播放,和一家人聊天的声音。 邱阳喂了一声,那边是一阵脚步,再开口时对面一片沉寂:“这两天有空吗?” 书鸢把牛奶拿出来:“不确定,有事吗?” 牛奶倒在玻璃杯里,一杯装不下,她又洗了一个杯子。 邱阳嗯了一声,犹豫一瞬道:“外婆过来了,要不要过来看看。” 书鸢倒牛奶的手停住,微垂眼睑:“嗯,过两天。” 怪不得那么热闹! 邱阳:“好,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到时候自己去。”她把两杯牛奶来回倒,直到一样高才作罢。 电话挂断,屋内恢复寂静。 书鸢端着牛奶转身,云陌正靠在门框上。 从上到下透着孑然一身的英气。 “给你。”她把牛奶递给他,剩下一杯抿了一口。 牛奶递给他,书鸢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不怎么喜欢追剧,典型的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对喜欢的东西,稍稍打开一点心门,腻了,就关上。 任谁也进不来。 室外,还在下着濛濛细雨。 书鸢低着头,面前陇上了一层阴影。 她抬眸,是云陌。 云陌黑眸渐深,轻轻柔柔她发顶:“我要出警,明天过来看你。” 书鸢没说话,眨了下眼睛,落下一片剪影。 天际青云翻滚,衬着墙角的绿枝。 云陌停住开门的手,唤她的名字。 “书鸢。” 窝成一团的女人,顶着灯光回头。 她好像能读懂他的眼神,弯弯隽眉,浅笑:“我没事,就是困了。” 七个字,个个字都在颤。 云陌攥紧了把手,清寒指尖泛白。 直到开门关门声传来。 书鸢埋着脑袋在双膝之间,两滴泪打湿衣衫。 为什么别人那么讨厌她,她还要舔着脸顶上去。 就是因为她犯了错吗!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赎罪。 谁能告诉她。 ~ 公路上,警车内。 小六靠在靠背上,手机切换界面。 定时界面,显示一小时零七分钟。 后座,韩旭七倒八歪睡得正香。 小六盯着大门口,队长回去拿东西拿了一个小时,简肖上厕所,也上了一个小时。 就在他望眼欲穿时,云陌简肖一前一后走出来。 云陌手里拿着警帽,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打趣简肖:“她家厕所好用吗?” 简肖咳了一声,挠挠脖子,想问他去书鸢家拿什么东西。 可他不敢以下犯上。 鬼知道,他从柯蓝家出来时,队长刚好推门出来,那一瞬间,有多尴尬。 坐在车内,云陌懒散靠在后座,脑海里回放的都是书鸢落寞无助的身影。 是因为那个电话? 小六翻着白眼看后视镜,云陌微蹙的眉宇,把车厢气氛拉至极致的阴郁。 * 酒吧,灯光很暗,五彩斑斓的彩灯洒下来。 云辞坐在沙发上,白色衬衫扣的一丝不苟,清隽的手腕搭在腿上。 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干净。 倒与这鱼龙混杂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浅棕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舞台中央,眉心轻皱,眼神出奇的温润。 慕沉撞了下他酒杯:“还不把她拉下来。” 提到玩的正嗨的曼如,云辞眼角含了几分笑意:“随她玩,不然又闹。” 酒杯里的红酒晕染了杯壁,红的沁人。 慕沉往后靠,恣意懒散:“这么惯她,就不怕她离不开你。” “希望有那么一天。”云辞笑,只是想想,眼底一片满足。 似是勾起往事,慕沉没再接话,只是淡淡的望着一个地方出神。 云辞转转手腕,难掩一身贵气。 灯光晃眼,他推了推眼镜:“云陌最近没来?” 慕沉哂笑:“云陌那小子,不知道忙什么,是尊大佛,请不来。不过听说最近在追女人,不知道真假。” 云辞拍拍衣角,暗道:“无风不起浪。” “那我倒要看看这女人是哪路神仙了。”能搞定云陌这性冷淡的,应该不一般。 男人望着某个点笑的清眷。 “沉哥,二楼有人找。” 慕沉将酒杯里的酒抿干净:“去去就回。” 云辞视线不变,点头。 通往二楼的楼梯要绕到吧台后面,慕沉抬起的脚步,在一道清浅的声音闯入耳畔时,顿在原地。 连呼吸都不争气的停了许久。 是她吗?还是幻听了? 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从楼梯上狼狈的冲下来。 第064章他依旧没有等到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整个前厅人海茫茫,哪里有那道刻在心里的身影。 慕沉捂着脸揉揉太阳穴,眼底茫然无措。 又听错了。 她到底在哪! 他想她,想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楼上有人在喊他,慕沉狠狠呼了一口气,调整心态。 镭射彩灯落在酒吧每一个角落,吧台柜子上新放上去一捧待领取鲜花,尾款落尾。 书家华田。 * 云辞望着舞厅中央,面色狠戾横出。 绿毛混混趁着人多眼杂,时不时往曼如身上凑。 曼如刚开始以为是无意,移了两步人又贴上来。 她大小姐的脾气上来,谁也挡不住,抓着男人衣领,上去就是一巴掌:“你以为你是人民币,谁都喜欢你往身上凑。” 绿毛混混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动手打人,下手还不是一般的重。 捂着嘴角晕头转向。 “死丫头,你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抬起的手被人拦在空中,云辞勾了下嘴角,依旧笑的温和。 手腕上无声使力:“你这一巴掌下去,受伤的可不定是她。” 混混疼的屈膝:“放……放手。疼死老子了。” 曼如搂着云辞胳膊,颤着眼帘。 “别怕。”云辞拍拍她头,荡着柔意。 混混疼的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随手抓住酒瓶砸上去。 云辞条件反射把曼如包裹在怀里。 酒瓶离云陌头部半步距离时,混混被突然的一脚踹到胸口。 整个人带着酒瓶摔倒舞台下面,破碎的酒瓶碎渣嵌进掌心。 慕沉两步上前踩在他手上,来回碾。 舞厅寻乐的人皆被这一幕吓到,胆大的凑着热闹,胆小的准备提东西走人。 慕沉示意音乐停,在只有呻吟喊痛的音色中喊道:“为了致歉,今日所有消费,免单。” 话落,音乐起,人群轰动。 温雅从洗手间出来,看着里面血腥的一幕,闪了下眉头。 她胆小,更是惧怕这一幕。 想着快要下班了,最后看了一眼欺负人的男人,转身离开。 慕沉望着远处门口楞了神,女孩逆着灯光而立,衬得皮肤素净清雅。 只一瞬,他便认出,这是他的小雅。 慕沉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慌了神,挤开拥挤人群冲出去。 酒吧门口来往行人不断,细细的雨丝蔓延开来。 “小雅,小雅,小雅……” 慕沉执念一般对着四周喊着。 是她的小雅,一定是他的小雅。 可是为什么她不理他? 雨水铺过的公路,映着流光溢彩,高楼霓虹灯闪烁。 慕沉蹲在十字路口,凝着车来车往。 云辞牵着曼如站在路边许久,小姑娘还惊魂未定,此刻乖巧的任他牵着。 云辞给了慕沉一把伞,牵着曼如离开。 慕沉攥着伞的手收紧,目光扫过每一处,渴望看见相见的身影。 天色渐亮,万物复苏。 他依旧没有等到。 * 夜幕降临。 书鸢推开大门。 来的次数屈指可数,狼狗吼叫。 大厅里聂青正给林淑捏着肩膀,看见书鸢嬉笑的谈话停了下来。 书鸢心里一抽。 像是临头浇下来一盆凉水,刺骨的寒。 快赶上吃饭点,聂青张罗着晚餐。 书鸢主动走上前替林淑捶捶肩:“姥姥,我闲的没事,让我给你按一会吧!” 林淑眉目狠狠瞥了下,手里的拐杖敲着地:“不用,你给我捶捶腿。” 苍白的指尖陷进掌心里,她笑了笑,蹲在地上。 林淑讨厌她,她知道。 林淑刁难她,她也知道。 她不敢使劲,也不敢太轻,蹲在地上足足半个小时,腿根发麻。 林淑拐杖敲在她手背上:“你想捏死我是不是。” 苍白的小手瞬间红肿,书鸢咬着下唇:“姥姥我不是故意的,我轻一点。” 院子里,狼狗婵叫,是欢迎主人回家叫声。 邱启山领着一双儿女,欢喜着走进来。 邱亭瞪了一眼,转身去搂林淑:“姥姥,我今天买了好多东西,给你也买了好多。” 林淑笑的满足。 邱启山脱下外套:“阮阮来了。” 书鸢蹲在地上,闷声应了下。 邱阳脚步顿了下,抬起的脚步换了个方向。 饭后,柯蓝心里担忧打过来电话询问。 结束后,书鸢迈着步子准备回屋。 枯藤的落叶随风荡起,声音清脆。 不远处,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天很黑。 一字一句像刀子划过。 快的看不见血。 书鸢靠着墙蹲了下来,不是偷听,只是想知道她们有多恨她。 “你也别心软,那祖传下来的玉镯不许给书鸢,等亭亭出嫁,给亭亭。” 玉镯虽不值钱,也是代代血亲传下来的。 林淑的声音透着狠厉。 “妈,我知道怎么做。” “你最好赶紧努力努力,趁着能生,生个儿子出来。” 聂青叹息:“随缘吧!年龄大了。” “随什么缘,你没有儿子,拿什么保地位。想想我就气,小源的死我就是死了都不会原谅书鸢……” “行了,妈,你赶紧回去睡觉。” 聂青有些不耐烦,打断她的话。 不疾不徐的脚步渐行渐远。 室外起风了,墙角正对着风口。 破天荒头一回,书鸢没有感觉到冷。 天际又飘起细细雨丝,雨滴打在睫毛上,冰冰凉凉的。 书鸢回神,起来的那瞬间她的腿都在发抖。 她仔细整理衣衫,缓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客厅里只要没有她,永远是欢声笑语。 书鸢脚上沾了泥泞,笔直站在门口:“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聂青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只是点点头。 * 夜色渐浓,枫林路边的枯叶还未来得及清理,脚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书鸢推开门,云陌裹着家居服靠门站在,看见她,迎了上来。 雨丝缓过发顶,留下雾蒙蒙的一层,云陌蹙眉:“又忘记带带伞了。” “还好,雨不大。” 云陌自然牵过她的手,书鸢懵然跟着她进屋,他牵着她到他的卧室,示意她坐下来:“坐一会儿。” 屋里环境很熟悉,书鸢没有多拘束:“哦。” 云陌进了淋浴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东西。 吹风机。 书鸢猜到他要做什么,心微微震了下。 他先是用毛巾简单擦拭发梢,然后调节温度。 清隽的指腹放在风口调节温度。 五指拨在书鸢头顶,在微潮的发丝间穿过,风口荡起微微烟草味。 第065章吃饭还是睡觉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抵了下上颚,肆无忌惮的盯着她挺翘的睫毛。 吹风机的响声,掩盖住书鸢逐渐加速跳动的小心脏。 云陌从没给人吹过头发,整个过程小心翼翼,害怕扯到她头发。 云陌关掉吹风机,似有意似无意揉揉她发顶:“想吃什么,我今天心情好,任凭差遣。” 书鸢嗓音有些哑,眼睫一垂:“我想回去睡觉,好困。” 她好累,好困,现在只想蒙着头,好好睡一觉。 云陌置若罔闻:“吃面还是喝粥。” 书鸢看了他一眼:“都不吃。”她坐起来:“我先回去了。” 云陌舔舐了下牙龈,笑了。 不听话。 他几步跨到书鸢面前挡住去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懒腰抱起她丢在身后床上。 书鸢被摔在懵了一下,撑着手起来:“你又干嘛?” 云陌握住她的手反手向上定在头顶,他撑在她身侧,腿搭在她腿上,低低笑出声:“二选一,吃饭。”他往她耳边凑,暧昧不明:“还是睡觉。” 书鸢小脸涨得厉害,耳畔都是他的呼吸。 她无奈:“吃饭。” 厨房里水声响起。 云陌挽起袖口,抿着唇,眼角微翘,眸子似笑非笑。 袖口挽至关节,关节侧边一道伤疤,一半露在外,一半掩在内。 像是刀伤。 书鸢就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低垂着眉眼。 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 云陌侧脸,看她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薄唇轻启:“过来。” 小炒肉装上盘,他递给书鸢一双筷子。 香味弥漫,书鸢舔舔唇角,夹了一块细嚼慢咽。 他问:“好吃吗?” 书鸢点头。 云陌舀了一碗米清洗,回头对她说:“给我倒一杯温水。” 书鸢放下筷子,以为他口渴,很快端了杯水递给他,云陌正搅拌着锅里的米粥,尾音上挑:“替我喝了。” 窗外风起,玻璃窗上腾起白雾,雨滴划过道道水痕。 书鸢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云陌侧脸,满满一杯水喝干净,思绪很乱。 她刚刚呛到,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他就发现了。 警察的观察能力果然不一般。 滚滚浓烟浮上半空,与灯光洒下来的白雾交织挥舞。 锅里的白粥泛起的粥沫,云陌从锅里盛了一小勺尝了一口,又放了两勺白糖进去,才盛给书鸢。 “尝尝味道。” 白色瓷勺触在碗底,清脆响亮,书鸢浅浅尝了一口,甜度适中。 她扯出一抹笑,眉目之间如同鲜花盛开,垂了下脑袋:“刚刚好。” 台上放着炒好的小炒肉,书鸢放下勺子索性伸手去拿,云陌余光瞄见她手背眉头狠蹙。 大勺摔在锅里,他握住她的手,语气微重:“你手怎么回事?” 书鸢愣了几秒。 蓦然反应过来,顺着视线看过去,她苍白的手背上增添一片红,中间有一块泛着淡淡的紫青。 她眼底情绪复杂,抬眸的瞬间笑了笑:“关车门的时候,夹的。” 云陌眉梢绷紧,怔怔黑眸望着她,如星光泠泠而下,盯得她心虚。 书鸢目光游移,微笑爬上脸颊,她指着锅里的粥:“我饿了,你帮我盛一碗。” 感受到她有意的躲避,云陌暂且忽略掉那一看就是敲打导致的红痕。 他把碗递给她:“小心烫,去客厅桌子上吃。” 书鸢接过粥,两手捂着碗周,往客厅餐桌上走去,云陌放下小菜,转身消失在卧室门口。 书鸢以为他回去睡觉了,乐的自在,眨眨眼睛,拂去眼角的怅然。 脚步声渐近。 书鸢收回视线,几秒后云陌手里拿着药瓶出来,倾身坐她旁边。 “手给我。” 他手里拿着药,棉签轻轻蘸过,她放下勺子把手伸过去。 本就苍白的手上出现一大片青紫,显得越发碍眼,云陌抓住她手放在自己腿上。 消肿药水擦上去,清清凉凉的,他眸光微闪,低下头。 书鸢只觉得浑身发麻,像是有无数跟电波侵袭在每一根神经里,她抽出手:“我……我自己吹吧!” 夜风透过薄纱闯进来,带来丝丝凉意。 云陌的双眸忽的染上笑意,剥开糖果丢在嘴里,往后靠在椅子上:“你这么笨,每次都受伤,我要不要考虑考虑转行去做医生。” 玩味的话语咀嚼着糖果,话语沉了几分。 书鸢侧了一眼。 他嘴角还在微勾着。 比平时懒卷的板着脸,多了点烟火气,更增加几分魅力,漾着人心。 书鸢勾眉,说话的欲望微弱:“那还不如实际点,把车门拆了。” “拆了车门你就不会受伤了,那我就去拆。” 不行就连车子一块毁了。 书鸢挠挠鼻尖,想笑又忍住:“我回去了,很困。” “粥喝完回去。”碗里甜米粥还剩下一半,菜也没怎么吃。 她摇头:“不喝了。” 云陌移了移椅子,面对着她挑眉:“那咱去睡觉。” “……” 书鸢睫毛扑闪几下:“那我再喝一点。” 话音落下,云陌跑到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她对面:“让你吃个饭,看你委屈的。” 书鸢面色一僵,左手抓紧了衣角:“没,我就是困了。” 白色瓷碗见了底,书鸢愣了一下,喉头哽住。 白色瓷勺落地,碎成两半。 她呢喃。 对不起,不知道歉的方向到底是谁。 雨水漫上窗户,白炽灯照亮腾起的雨雾。 呢喃声很浅,屋子很静,他听到了。 云陌跑过来,有些失态,捡起地上的勺子丢到桌子上,他才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洗碗。” 书鸢呼吸慌张,眼目低垂:“云陌,我好困,先回去了。” 没等云陌搭话,往门口走去,窗外漾着风,荡起她轻柔发丝。 细微的月光倾斜而下,落在她身上,拉长了落在地上的身影。 云陌眺望她孤寂的身影,心里一震。 那道细微的呢喃,像铁烙烙印在心口,堵的他心慌意乱。 那声致歉像是对沉溺心底的人说的。 她明明不孤僻,可每次看见她,他就觉得她很孤独,心里好像装着万水千山,好像总感觉抓不住她。 亦或是一阵风,都能拂去她余留的所有痕迹。 第066章她要抱小曾孙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刺骨的冷风飘荡在天际,钻着缝的顺着衣领往身上钻。 纵使是在室内,书鸢围巾也不舍得拿掉。 工作室内不比外面,空荡荡,摄影声,交流声,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书鸢出去抽了根烟,回来靠在椅子上发呆。 柯蓝敲敲她桌面,满脸八卦之色:“猜猜你那个忠粉为什么推掉拍摄。” 书鸢懒洋洋抬眸,有些没反应过来。 须叟,才想起她说的是谁。 不提她都忘了。 “为什么。”她懒得猜。 柯蓝摇晃手机,点开界面递给她:“这位苏先生是苏氏娱乐的小少爷,在圈子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有钱又好色。” 想着前几天还坐了他的车,不知道在车上睡了多少女人,柯蓝膈应的抖抖肩。 书鸢看了一眼,丢在桌子上:“没兴趣。” 手机屏幕依旧亮着。 微博界面。 #苏家小少爷,深夜携两女进酒店# 配图是一张偷拍照片。 苏衍揽着两位美女,脸上漾着满面春风。 垂眸伏在其中一位耳畔,看上去像是在旖旎浅吻。 柯蓝翻了翻评论。 “习惯了,习惯了。” “哪天看不见苏衍上热搜才是真的热搜。” “这个月第三十次出入酒店了” “这次两个比上次的好看。” “卧槽,双飞,牛逼,大佬,膜拜。” “……” 柯蓝吧唧吧唧嘴:“富二代的世界我们不懂,你说,怎么就没让我遇到,睡一觉给个千儿八百万的,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书鸢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了一眼柯蓝:“你脑子不好,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她感觉血气直往脑门上涌。 “……”她也就过过嘴瘾。 柯蓝收下手机,看了眼窗外,捂着肚子撞她肩膀:“走,姐请你吃饭。” 窗外还在下着雨,书鸢懒懒扫过去一道余光,坐了起来:“谢谢柯主编。” 她答应的如此爽快,柯蓝还有点不习惯。 书鸢裹上外套,关掉电脑,柯蓝见她关电脑,拔优盘,直接问:“下午去哪?” 她挽住柯蓝手臂,难得娇态显露:“出去有事,批个假呗,柯主编。” 好闺蜜是上司的好处之一。 请假方便。 ~ 云家老宅。 院里飘着雨,军犬扯着链子绕着树打转。 云乾震咳了两声:“年后,你就别待在警署了,去军营历练历练。” 这个担子终究是要撂到他身上的。 苏滢拿件外套披在他身上,语气温怒:“天气降温,也不知道穿厚点,还以为自己是十八岁的小伙子。” “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待苏滢离开,云陌才回他:“暂时不去,再说。” 云乾震刚毅脸色拉了几分,这个担子他早想云陌接手,听他这样说,生出不悦:“那小小的警署有什么好留恋的,年后收拾收拾就去。” 云家祖辈都是军阀世家,嫡子接手重担。 云辞是嫡子,自出生身体便不好,先天性心脏病,不宜动怒动气,更不宜参军。 从小在药罐子里泡大,经过调理,身体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可也不敢担着风险。 承接下去的重担自然落在云陌身上。 云陌拢了拢眉,又重复:“暂时不行。” “理由。”云乾震狠蹙了下眉,云陌是什么脾性他一清二楚,这件事他应该早有准备,突然推辞自有理由:“没有合理的理由,就听从命令。” 苏滢放下姜汤,无声退下去。 云陌倚在椅子上,眉目柔和几分:“把我和曼如的亲事退了,对外就说她退的。” 他其实可以不留情面退掉,觊觎是云辞的心上人,总要留几分颜面。 话语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历尽世事的云乾震都反应了一会儿。 “胡闹,这跟你进军营粘上边了?” 云陌转了下脸,神色寡淡,眉宇间皆是不耐:“曼如我不会娶,军营暂时也不会去。”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然去了军营也定不下心。 云乾震怒声训斥他:“军令如山,身为云家的子孙,你没得选择。” 许是气的不轻,连着咳了几声。 “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去宗祠跪着反省。” 门口侯着的林管家禁声不言。 将军又动怒了! 云陌微微皱起眉,剥了颗糖塞嘴里壮胆:“追女人。” “你说什么。”云乾震一怔,英挺的眉毛勾了勾:“你小子还会追女人,哪家小姐。” 他正欲介绍。 楼梯口传来异常欣喜的声音。 “小陌,谁家姑娘,家住哪里,奶奶明天就让人去提亲。”云老夫人甩开玉秀的搀扶跑下楼。 吓得玉秀小胆滑到嗓子眼。 云陌抿唇,调笑道:“奶奶,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云老夫人不满。 她想见孙媳妇。 云陌想起书鸢模样,笑了笑:“她胆小,会吓跑的。” 云老夫人仔细思考了下,觉得还能忍,笑的慈眉善目:“那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奶奶瞧瞧。” “暂时带不回来。” 她还没喜欢上他。 “怎么会带不回来,我宝贝孙子这么优秀,长相更不用说了。” 云陌望了眼外面的天,他说:“她比我还优秀。” 长得更不差。 云乾震听着祖孙俩一唱一和,完全忽略了他,咳了两声:“妈,你别跟着他胡闹,曼如的亲事不能退。” 云陌早就知道亲事不好退,云乾震更不会让退,他视线转移到旁边人身上,所谓借力使力不费力。 他唇勾了勾,眸光一闪:“曼如我肯定不会娶,如果奶奶想要孙媳妇,就把婚事退了。” 虽然不退他也不会娶,但总觉得是个污点。 云老夫人听这话急了,敲着拐棍:“乾震,你明天去退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兴那一套。” “妈,你别跟着打岔,玉秀,扶老夫人回去休息。” 玉秀上前,云老夫人眸光一转,不怒自威,她垂头退下。 云陌低眸垂眼,从椅子上起来,神色清寡:“你们谈,我先走了。” 没走两步,退了回来,伏在云老夫人耳边留下一句话出了门。 室外雨停,枝叶上蒙上一层清淡水雾。 云陌勾眉。 屋内。 有了云陌的承诺,云老夫人决心坚定:“你明天就去退亲,出了事我担着,这亲事是老头子定的,他要有意见,我下去揍他。” 反正不管,她要抱小曾孙。 云乾震:“……” 说完,迈着步子离开,留下一脸愁容的云乾震。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第067章姐姐有报应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莆田医院。 清冷的灯光照在室内,折射在瓷白地板上,映衬出光点。 鲜红的血液顺着细管抽出体内,书鸢敛了下眉,眸色无光。 单子交给护士。 她捂着针口,跟在医生身后。 韩医生回眸看他:“家人没一起来?” 书鸢脚步微顿,抬眸笑笑:“他们太忙。” 韩医生没再说话,领着他进入一个仪器间,里面很冷,走进去刺骨的凉意袭来。 他在仪器前操作一瞬,示意书鸢躺上去。 仪器上更加冰凉,单薄的脊背躺上去,凉意蔓延,她打了个哆嗦。 书鸢闭上眼,冰冷的仪器覆盖,环境变得昏暗,里面像是一具棺木。 她想,要是能一直睡下去该多好。 不用去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更不用去接受别人的指责。 她其实很懦弱,不想面对,想逃避。 离开医院。 望着人来人往的大道。 书鸢迷茫了。 这偌大的城市此刻竟没有她能去的地方。 城南墓地。 雨后,清新爽朗蔓延在空气里。 书鸢下了车,在路边小店买了一捧白菊,花正鲜艳,包装也很精致。 城南墓地道路很宽,两边生长着矮小青草,泛着淡淡草香。 书鸢走的艰难,来到一处墓前。 墓前很干净,墓碑上未落灰尘,应该是时常有人打理。 她弯下腰,想了想蹲在地上,将花放在墓碑前。 “对不起,小源。”她苍白指尖拂过碑上照片,一行一动都在颤抖,哽咽出声:“我不是一个好姐姐,你千万不要原谅我。” 永远永远都要恨她! 千万不要原谅她! 书鸢咬着下唇,泛出血丝,眼泪一下漫出眼眶,顺着脸颊滴在地上,溅起水纹。 她颤抖着唇瓣,重重呼了一口气,像是得到解脱,言语崩裂:“小源,姐姐有报应了。” 书鸢苍白无力的笑出来:“你放心,姐姐那么坏一定上不了天堂,肯定是下地狱,姐姐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指尖磨砂着照片,笑的让人心疼:“别怕啊,别怕……” 风肆意吹着,枝叶无精打采的垂着头。 “小源,姐姐走了。”她不敢待太久,害怕小源不想看见她。 不知何时漂起了雨,风声夹杂着雨声铺打在身上,凉飕飕的。 书鸢转身,撞上刚抬眸的聂青。 “妈。” 她涩哑出声。 聂青愣了一下,疾步走过来,伸手打在她身上:“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你走,你走啊!还嫌害他害得不够惨吗!” 雨伞落在地上。 聂青喉头哽咽,脸颊上滴着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书鸢紧咬着牙,鼻头酸的厉害。 一句话也不说。 她庆幸下着雨,掩盖了她止不住的泪水。 雨点混杂着一下比一下重的拳头,砸在身上,书鸢感觉不到痛,心里却痛到麻木。 “你为什么要来,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书鸢愣是一句话不说,因为她害怕,她听出她嘶哑的嗓音。每一下拳头,她都受着,就当做赎罪好了。 雨愈演愈烈,狂风肆意 聂青哭的揪心,猛的推了一把书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 书鸢被推的摔在泥石板上,抬眸望着聂青,笑了出来。 邱亭想让她死,所有人都想让她死。 原来她也想让她死。 聂青心咯噔一下,手在抖,心很慌,伸手想去扶她。 衣襟被雨水打湿,书鸢抬手擦擦脸上混杂的水,撑着地站了起来。 雨很大,风也很大。 书鸢捡起地上的雨伞放在聂青手上,四年了,这是第一次她碰到妈妈的手,这是第一次两人站的那么近。 哪怕聂青想让她死,她也好开心啊! 雨水漫上眼睫,模糊不清。 聂青盯着书鸢离开的放向,打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为什么管不住嘴,情急之下说出那样的话。 她从来没这样想过的。 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不爱。 只是她心里过不去小源的那道坎而已。 ~ 深夜十二点。 雨一直没停,淅淅沥沥的下着,将柏油马路刷洗的焕然一新。 门框上挂着的风铃,被风吹的哗啦哗啦响,清脆又悦耳。 柯蓝站在门口望着大门的方向,她给书鸢发了上百条信息,只有九点钟的时候回了一条。 回的不是和以前一样的我没事,这次发来的是两个字。 蓝姐。 好像积攒了很多委屈似的。 柯蓝挠挠眉心,云陌执意要去找她,她也拦不住,都这个点了,一个没回来,又丢了一个。 天际还在飘着雨,没有做停的打算。 她拿起手机准备在连翻轰炸书鸢时,铃声在身后响起,柯蓝猛然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怀里砸下来一位重物。 书鸢紧紧搂着她肩膀支撑着,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蓝姐。” 她唤她,苍白又无力。 柯蓝刚想问她怎么了,怀里的人微微颤了起来,紧接着肩上滴滴温热,柯蓝指尖轻颤了一下。 怀里的人颤抖的更厉害了,哽咽着嗓音:“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坏……人,为……为什么……所有……所有人……都都想让我……去死。” 小源的死,她真的比任何人都难过,她恨不得死的是她自己。 柯蓝心里揪成一团,一下一下顺着她头发,心里慌得空荡荡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头抵着书鸢侧脸,手上动作不停:“傻瓜,她们才是坏人,记住啊,你还有蓝姐呢?” 风刮过来,书鸢衣衫湿透贴在身上,冷的发抖。哭声渐弱,许是累了怀里的人趴在肩头睡去,不平稳的呼吸忽浅忽重。 这一刻,柯蓝感到万幸,至少她回来了,没再像以前一样憋在心里而是选择发泄出来。 书鸢倒在肩头不时下滑,柯蓝只能紧紧抱住,又不想吵醒她。 门口站了许久的云陌顶着雨跑过来,冰冷的脸上和外套上都是水,他知道书鸢怕冷,脱掉冰凉的外套扔在地上:“给我吧!” 云陌接过来书鸢抱在怀里,问她:“你知道她家密码吗?” 第068章你脱我衣服干嘛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柯蓝摇头:“不知道。”她记忆力极好,总是改来改去,从不告诉她。 “你拿一套你的睡衣过来。”云陌走了两步回头说。 看着云陌抱着书鸢往对门走,柯蓝眨了眨眼皮,去她家不是更方便。 她现在也没心情想那么多,跑回家拿了套领口比较大的睡衣出来。 云陌抱着书鸢直接放在浴缸里,她身上很冰,身体都在微微的发着抖,云陌调了一下热水器温度,放了半浴缸水,把她冰凉的脚覆盖住。 她身上的衣服湿的能拧出水来,云陌蹙了蹙眉头,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去脱她外套。 放在她外套拉链上的手被抓住,书鸢缩在浴缸里,眼皮抬了几下才睁开眼睛。 她看见是他,警惕收了几分变得恍惚,说话时嗓音嘶哑顺带着哭后的鼻音:“你脱我衣服干吗?” 云陌的唇角无声无息的勾了勾,捏捏她泛着寒意的小脸:“你都这个鬼样子了,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书鸢看了他一眼,从里到外透着不相信。 “你放心,虽然我很想,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下不去手,听话,把外套脱了。”云陌放在她拉链上的手开始往下拉。 书鸢恍惚的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松了手,垂落在温水里。 湿淋淋的外套脱掉放在洗手台上,刚好柯蓝拿着睡衣过来,云陌拿了两条毛巾递给她:“我不太方便,你帮她洗一下,洗好了叫我,谢谢。” 柯蓝波光粼粼的大眼睛闪了闪。 这是不太方便吗? 还谢谢,这样一说她反倒有点像外人。 “好哒。” 云陌拿着睡衣转身离开,换掉一身湿淋淋的衣服,他去厨房煮了一锅姜汤。 柯蓝从房间里出来,见他端着东西出来,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姜汤。” 云陌越过她往房间走,突然回头,嗓音清冽:“你坐一会儿,我有事问你。” “哦。”柯蓝咂嘴,脑子灵光一现,猜出了他想问什么。 卧室。 柯蓝很细心特意调了灯光,光线很弱,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 云陌放下姜汤,从床上捞起书鸢垫了个枕头让她靠着,她睡得不沉,眼角倦意浓浓,被突然薅起来,眉梢垂着很不悦。 “喝了让你睡。”云陌把姜汤放在她面前。 书鸢与她对视,腮帮子不满的鼓起来,逮着空子,顺着被子往下滑。 云陌眼疾手快架着她胳膊再次提了上来,目光落到她如玉的小脸上:“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他把姜汤端在她面前,书鸢只是望着她没接:“喂你也行,我可不用勺子喂。” 书鸢脸上添了几分躁意,掀开被子欲下床,云陌压下被子手掌紧紧摁住:“让你干点什么比登天还难,是不是非要我做点什么,你才听话。” 他怕她感冒,稍稍急了点,语气微重。 书鸢抬起眼睛眨了眨,眸色软了下来,她伸手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末了,看了一眼房间,毫不扭捏的钻进被窝里埋住脑袋。 她想让所有人讨厌她,不喜欢她。 可是是他,她就做不到狠心。 卧室开着空调,温度不低,云陌拉下被子,又怕她起来,手摁着被子压在她锁骨处,把大敞的衣领往上提了提。 他手指的骨相很美,细白又修长,搁在手膜模特面前,也毫不逊色,却也不似女子的娇柔软弱。 书鸢脸很热,心跳很快。 锁骨处像烧开水一样,越来越热。 云陌突然俯下身,在距离她鼻尖一寸距离时停住,望着身下她无措且羸弱的身躯,扬起下巴在她额间吹了一口气。 书鸢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气息,惺忪睡意清醒了几分,挂在眼睫上扎眼的发丝,随着热气腾空而起。 全身的血液往额间闯,书鸢脖子炙热到耳根,她诧异地扬起眼眸,四目相撞。 抬起蜷缩着的手推在他胸膛上,云陌感觉到一阵电流席卷八荒,撑着的手蓦然一软,薄唇印在她鼻尖上。 房间很安静,寂静的连闹钟走动的声音都异常清楚。 书鸢全身僵硬,云陌也楞住。 呼吸近在咫尺,热气回荡在空气中,久久驱散不去。 她猛的推开他,脸转向别处:“我……我要睡了。” 在呆滞中回神的云陌,舔了舔嘴角,怯慌的吞吐不清:“嗯……哦……好……你先睡。” 本想逗逗她,没想到把自己栽了进去。 云陌退到卧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被子里勾勒出的身影。 捂着跳动的心口,抿嘴一笑,真要命。 他关了灯,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客厅。 灯光大亮,柯蓝靠着沙发睡得正香,云陌晃她肩膀,直到把她晃醒。 柯蓝揉揉眼睛,扶着沙发就要离开,在睡意的侵蚀下把之前答应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云陌拉着她衣领把她拽会沙发上,倒也没用力:“去哪?答应我的忘了。” 经他提醒,柯蓝撑撑眼皮,坐回沙发上。 云陌见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在抽屉里拿出一包咖啡泡好端在她面前:“喝一点吧。” 一时半会儿她应该走不了。 柯蓝抿了一口。 这是打算彻夜长谈啊! 她说:“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所有的。”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想知道。 乌云铺天盖地的洒下来,映的天际雾蒙蒙。 柯蓝看了一眼卧室门的方向,毫无波动的把书鸢的老底和盘托出。 …… 四年前,书鸢十八岁,她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邱源,很可爱,很听话的小男子汉。 那是夏天,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 书鸢从水乡镇跑到项城看望聂青。 那天,阳光炽热。 柏油马路烫的泛着光晕。 书鸢跟聂青大吵了一架,她拎着东西离开邱家,身后传来奶声奶气的喊声:“姐姐别走,姐姐别走。” 三岁半的邱源走路不是很稳,摇摇晃晃,脚下一绊趴在地上,昂起脑袋嬉笑:“姐姐别走,小源不想你走。” 书鸢扔掉东西,回头扶起他,对着他屁股轻轻打了一下:“谁让你出来的,摔得疼不疼。” 确认他身上没受伤,她才冷着脸站起来。 第069章我帮你扯红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邱源小小的一坨,拽着她衣角:“姐姐,小源一点儿也不疼,姐姐能不能不走,姐姐对小源最好,小源也最喜欢姐姐了。” 整个邱家人对他都很好,唯独书鸢明着对邱源不好,暗地里恨不得我月亮摘下来给他。 书鸢嗤笑一声,捏他肉嘟嘟小脸:“我天天给你脸色看,哪里对你好了。” 小家伙噘着嘴:“小源就是知道。” 邱启山管得严,书鸢每次来邱家都会带多礼物放在邱源床头。 小家伙很聪明,半夜爬起来把书鸢抓个正着。 外面很热,邱源额头冒出汗丝,书鸢冷脸冷色:“你知道什么,小屁孩一个,你们邱家人我一个也不喜欢,赶紧回去。” 说完,轻轻推了他一下,手搭在他身后,防止他摔倒。 邱源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小脸委屈巴巴。 “姐姐。” “这回信了吗?滚回去。” 炽热光线透过茂密的绿枝,碎落一地,泛着粼粼波光。 三岁半的孩子根本不懂得口是心非,强忍着泪水,想抓她衣角的手抬起又放下:“姐姐还会回来看小源吗?” 书鸢眼睛一酸,想抱他,又忍住:“不会,现在回家去。” 看着邱源垂着脑袋,迈着小短腿回去,她才捡起地上的东西离开。 她很喜欢邱源。 可无意间听见的话,也在她脑海里回放。 “书鸢是乡下来的,没规没矩,以后还是别让她接触小源,免得带坏他。” 这话是邱亭说的,一旁的邱启山默认。 十字路口跳至红灯,书鸢心里躁意上升,靠在电线杆上等绿灯。 没注意注意到身后站着的小小人儿。 书鸢出了神,回神时绿灯还余下十几秒,她加快了步子跑过去。 “姐姐。” 她慌张的回头! 绿灯跳到红灯,邱源站在马路中央。 道路中央汽笛声急促响起,轿车刹车的声音摩撕着耳膜。 “不要。” 书鸢嘶喊,嗓子撕裂一般。 一声巨响。 闹声一片。 书鸢不顾一切跑过去,被拐弯的车辆撞出两米远。 她爬起来,浑身抖不受控制的猛颤着。 公路中央血迹粼粼,邱源身上染的鲜红,润玉一样的眼睛眨巴着,小嘴张张合合。 书鸢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她不敢动他,浑身抖的说不出话:“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她颤抖的手被一只小手抓住,染上鲜血,邱源眼皮不动,虚弱无力:“姐姐……我不信。” 他不信姐姐不喜欢他。 猩红的血入了眼,刺目揪心的红,书鸢嘶吼哭泣着:“姐姐骗你的,姐姐最喜欢你了,你不要有事好不好,姐姐求你,姐姐求你了。” 小家伙好像很满足,染着血的脸笑了笑。 邱源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了五天,还是没能撑过第六日凌晨,那天聂青打了书鸢一巴掌。 声音回荡在医院长廊很久。 后来书鸢去警局自首,警察以不构成犯罪无罪释放。 书鸢一个人回了乡下,高考体检没过她也没参加高考。 …… 窗外天色雾濛濛的,柯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继续说:“后来书鸢就消失了,再联系上就是两年后。” 云陌额前碎发掩盖住若隐若现的黑眸,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眸光深沉:“她家人对她不好?” 柯蓝纠正:“是非常不好。” 天色渐亮,云陌让她回去。 柯蓝走到门口,手指敲着门框,回头:“你对她好点,我帮你扯红线。” 他稳赚不亏。 “我对她不好?”云陌补充:“成交。” 凌晨三点,夜色浓密。 柯蓝洗漱完成,躺在床上,微信有一条信息来自十二点。 简肖:晚安,早点睡。 柯蓝眼底沉上暗色,依旧同以前一样没回,关灯,睡觉。 翌日。 书鸢这一觉睡得沉,还做了个梦。 窗台有光线透进来。 桌子上扔着她的烟和打火机。 云陌推门进来时,书鸢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皙白的两指夹着烟,滚滚清烟浮出窗外。 她慌了一下。 破天荒的头一次,云陌没阻止她,在衣柜里取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什么时候醒的。” 他靠在墙上问她。 烟夹在手里有些烫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书鸢垂眸,思绪有些杂乱,还是抽了一口:“刚醒。” 云陌唇抿了抿,语气淡淡:“抽好了吗?” 他视线不自觉落在她唇上,应该休息的不错,唇色回血,泛着淡淡的粉。 书鸢不由微怔,蓦然想到昨晚的相触,暗暗咬唇。 “没好,我烟瘾重。”淡淡的语气透着易察觉的疏离。 她是故意的。 云陌把声音放的很轻:“允许你再抽一口。” 眼睫落下阴影,她抬眸看他,眼睛清亮。 她觉得今天的云陌有些不一样! 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说一口就一口。 书鸢夹着的烟被他贴着手抽走,云陌淡然:“你家里有烟吗?” 她微懵。 老实摇头:“没有。” 云陌从兜里翻出糖果,剥开,喂到她嘴里,然后走到桌前把烟盒和打火机锁在抽屉里。 书鸢:“……” 幼稚,她有钱,不会买新的吗? 云陌牵住她手腕,边往客厅走边说:“别想着买新的,一天一根,抽多了会有惩罚。” 书鸢的感官全被手腕上温温热热的触觉吸引,他的手好像永远都是热得,握在手腕上很舒服,她心湖涟漪猛荡。 他见她不回答,以为她又在想对策。 又笑着补充:“我在你身上装了摄像头,别想着钻空子。” 被冤枉的书鸢:“……” 坐在餐桌上,书鸢才知道早饭已经做好。 云陌掀开锅盖,阵阵香气四溢在室内,书鸢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饭菜端上桌。 书鸢跑到厨房拿了餐具出来,给两人各自盛了两碗汤。 云陌似笑坐在她对面:“吃吧!” 书鸢抬眼,时间有点晚了:“你不用去警局?” “去,吃完饭去。”他回。 自从遇见她,请假迟到已经变成家常便饭了。 他撂下筷子,不动声色给她添饭,来的次数多了,她也不矫情,把碗往前推了推。 两人没再交流,兴许是真的饿了,书鸢低头吃的香,柔光下唇色连带着脸色都不似一贯的苍白,冒着淡淡绯红。 第070章袭击警犬可是大罪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眸光微灼,目光落在她沾着汤汁的唇上,喉结上下滑了滑。 他好像瘾也犯了。 昨天吻了鼻尖。 今天还想吻,而且更想吻别的地方。 餐桌上氛围并不尴尬,只是两人没有任何交流,一个认真吃饭,一个认真看人。 整个客厅透着一股异样的温馨。 云陌也不顾忌,目光直直甩在她身上。 她在想。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拐成自己女朋友,随便抱,随便亲…… 他揉揉太阳穴,不自知叹了一口气。 闻声,书鸢抬眸,四目对视:“怎么了?” 云陌稍稍慌了阵脚,喉结滚动,稳了稳心绪:“没事。” “真没事,你脸很红!”说完她有种掐掉自己舌头的冲动,她顿了顿,推翻自己的话:“其……其实也不是很红。” 欲盖弥彰。 云陌没趁机打趣她:“晚上别吃泡面,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哦。”她没拒绝。 云陌觉得她好像没那么跟他撇清关系了? 书鸢回到住处。 房间一如既往的昏暗。 她微愣,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第一次仔细看到窗外的风景。 窗外风景的确不错,可她不喜欢。 书鸢拉上窗帘,卧室恢复昏暗。 她打开抽屉,白色药瓶里的药还剩下半瓶,倒出两粒吃了下去。 头部突然一阵发懵,随之而来的是不正常的安静,卧室里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书鸢感觉到不对。 下床去拿桌子上的手机。 眼前一黑摔在卧室毛毯上。 夜色降临,天边最后一道残阳被黑暗取代。 金邦码头。 位于市郊区,垄断黑市的重要通道。 海风拂过,衣角飞舞。 “动作麻利点,这批货天亮之前要运出去。”男人音色压的很低,嘴角勾着傻笑:“这批货运出去,到时候兄弟们都是吃香的喝辣的。” 远处废弃船舱。 小六观察远处,听筒传来声音,低头失笑:“韩旭演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简肖也是一身黑衣,淡然处之:“队长,苏家人举报苏家,可信吗?” 云陌嗯了一声。 外套帽子套在头上:“你们盯着,我先回去。” 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疾步走出船舱。 两人相视一眼,好像懂了。 有老婆的人要早回家! * 疾驰的摩托车声消失。 “汪汪汪~~” 云陌拖着一条棕黄色的小狗推门进来,对门房门紧闭,屋里黑暗一片。 还没下班? 小狗摇着尾巴,咬住云陌裤腿,撕扯打转,被一脚踢出半米远。 训练有素的小狗,懂得察言观色,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出一段距离。 队长不开心! 云陌拿出手机给书鸢打电话。 嘟嘟嘟~ 电话通了,没人接。 隔壁柯蓝打开门,头上包着毛巾,水滴滴答:“云队长,我家书鸢呢?” 云陌蹙眉,目光很冷,像冬日冰湖,他反问:“她没上班?” 语气异常确定。 他看向对门阳台,眼底蒙上一层淡雾,所以,她没上班,窝在家里一天! 颓废了一天。 就因为那些不值得的人! 柯蓝慌了,她没跟云陌坦白书鸢病情的事,甩开门跑过来,猛按着门铃:“书鸢,书鸢,开门。” 小狗嗷呜两声,小爪子扒着门,上下扑腾。 云陌俊眉撇起,有些不懂柯蓝为什么情绪波动那么大,拍门的手劲恨不得把门拍出个洞。 他察觉出事情不简单,却想不出理由。 柯蓝手掌拍的通红,云陌拉开她:“我来吧!” 她捂着手退后,眸色里担忧不掩。 云陌抬起的手还未落下,门锁叮咚一声,自里打开。 书鸢微掀眼睫,苍白的脸上冒着未擦干的水渍:“门给我敲坏了。” 柯蓝一脸黑线划过,她手都拍断了,没见她开门,还挨怼。 她倒是会心疼人,云陌手还没碰上门边呢!门就开了。 想着,气鼓鼓的离开,给他们俩留下独处空间。 云陌上下打量书鸢,隐隐发怒:“为什么不上班?” 书鸢盯着他,缓缓启唇:“不想去。” 云陌沉声:“收拾一下过来,我去做饭。” 发丝粘上水渍黏在脸上,她剥掉,眉眼一弯:“好,我想吃面。” 云陌心房纤颤:“嗯。” “汪~” 脚底狗声婵叫,似是不满。 小狗绕着书鸢小腿打转,猛嗅着陌生的气息。 书鸢条件反射抬脚踢出去,小狗摔出半米远,可怜巴巴:“这什么东西。” 可怜狗:“……” 云陌淡然一笑,拎起小狗前腿,放在书鸢怀里:“未成年警犬,不可以欺负它,袭击警犬可是大罪。” 袭击警犬的书鸢:“给我干嘛?” “养。” “不养。”她冷漠。 她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散发母爱去养一条狗! 狗娃子可怜巴巴缩在书鸢怀里。 云陌走过来,把黏在她鼻尖上的头发捏下来,眼神陡然一转,得逞笑笑:“不养就扔了,门口有垃圾桶。” 小狗嗷呜嗷呜叫。 书鸢:“……” 风掠过,书鸢似乎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是淡淡的海风味,传入鼻息清透舒爽。 不像她浑身被烟草味和药味融合,是人最讨厌的味道。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究融不到一起。 书鸢打理好,抱着小狗去对门,目光落在厨房,云陌兴许也洗过澡,换了身睡衣,腰间围着围裙,展露出诱人的腰线。 锅里正烧着水,冒着青烟。 书鸢撇开目光,问:“云陌,我帮你吧!”她煽动着眼睫,眼眸诚挚:“我会切菜。” 她眸如清泉,潋滟如星月,云陌抵制不了诱惑,喉结吞咽上下波动:“好,你把青菜切碎。” 她站在那里就把他勾的死死的。 怎么可能不同意。 她就是想把锅砸了,他也双手奉上去。 书鸢眉梢带笑,放下怀里的小狗,揉揉它脑袋:“听话,给你做好吃的。” 小狗在地上打了个滚,肚皮在上,她又揉揉,它才乖乖跑走。 云陌笑笑没说话,他觉得今天的书鸢比以前的书鸢更可爱。 他有点花心,两个都喜欢。 书鸢洗好手,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手,问:“小狗叫什么名字?” 短短一个小时,她喜欢上它了。 第071章书鸢,别勾引我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没名字,不过小六叫它肉骨。”云陌把洗好的青菜递给她。 他洗,她切。 书鸢拿刀的手势很蹩脚,动作沉重笨拙,一看就是没有经验,怪不得天天吃泡面。 “为什么?因为狗吃肉吃骨头?”她不自知,感觉切的还挺不错。 每一次下刀都贴着芊芊玉指,云陌心尖提到嗓眼里,看她兴致盎然又不想打断,只能把视线全神贯注在她手上。 书鸢见他没接话,抬眸看人。 她这一看,差点没把云陌心吓出来,他按住她手:“看着切。” 他的手,粘上丝丝点点水珠,清隽的骨节更加性感。 即使冒着冰凉的水珠,也是一如既往地温热。 书鸢低头。 云陌松开手。 书鸢突然抬起头,星眸浅弯,纯粹的笑挂在嘴角:“原来你不信我啊!” 柔光下,她睫毛挺翘,目光盈如川水,美的不可方物。 她的笑勾的云陌心痒痒,娇浓软玉如羽毛挠耳,云陌俯身抵上她额头。 她退,他勾住她脖子。 他嗅了嗅萦绕在她身上的淡香,明明还夹杂着烟味,明明他很讨厌烟味。 可,这一刻,他觉得平铺一切的好闻。 他笑的欲望不掩:“书鸢,别勾引我。” 他抵不住。 书鸢耳根灼热,眉心轻轻一皱。 许久,云陌松开她,音色里缱绻着满足:“切菜吧!” 书鸢的表情有些僵硬,牵强附笑,低眸,认真切着菜:“要给它改个名字吗?” 夜万般寂籁,风肆意挥洒。 云陌三两下洗好菜,接水,烧水,一气呵成。 他站他侧面,自上而下,窥探她星光羽睫,语调淡然如水:“狗是你的,你随便处置。” 书鸢哦了一声:“那就不改了,怕它不习惯。” 菜切好,卖相虽不好,也还凑合。 她默默后退,拉开与他距离。 平复心跳。 两碗面,很快出锅,青菜肉丝面,面碗里还有一个荷包蛋。 云陌端起碗去客厅:“拿筷子过来。” 热面腾起烫雾,与灯光交织,香气溢满客厅角落,抵达两人鼻息。 书鸢低眸看着面,心里无味杂陈。 她已经出现并发症了。 中午晕倒前,她知道她听力损失了一瞬。 她谁也不可以祸害。 始于一碗面,终于一碗面。 一顿饭,两人鲜少交流,书鸢心里埋着心事,云陌见她愁容显露,也没打扰她。 桌子下,肉骨张嘴咬着书鸢裤脚。 疯狂撕扯,发泄不满。 没有狗盆,书鸢翻出袋子,面条倒在袋子上:“多吃点!” 她拍拍肉骨屁股。 端起面碗回到桌前,没坐。 云陌抬眸看他,星眸疑虑。 书鸢眼睫垂了下,她毅然唤他:“云陌。” 云陌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想说什么?” 他有预感不是好事,今天她太不同寻常了,她藏不住事,全表现在脸上。 即使她表现得很自然,他还是感觉到。 书鸢抿嘴,单刀直入:“从明天开始,我们谁也别找谁,就当做不认识。” 她第一次恨自己,更恨上天的过分公平。 杀人偿命,报应来的太快。 云陌眸光微沉,面色起伏不大,眼角潋滟出过多凉意,抵过上颚嗤笑:“你想跟我撇清关系。” 她看他,神色淡漠。 刚刚的潋滟不复存在。 “不是撇清,我们本来就只是邻居,而已!” 筷子断裂的声音划破夜空。 肉骨拖着袋子缩在沙发一角。 云陌牙关紧咬:“书鸢,用过了,现在是要甩了我。” 书鸢眼波缭绕,狠下心,心下又很无奈:“云陌,你在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耽误的是你的时间。” 哼。 他的时间! 云陌从椅子上起来,冲力使得椅子摔在地上。 他走到书鸢面前,两手撑着桌子,倾身靠近,把书鸢包围在这偪仄的空间里。 单手扣住她脖子,语气凌厉:“我知道我得不到,所以我在等,等你的心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可她呢! 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书鸢面色不好,寻了一堆理由:“我不需要你等,我喜欢一个人,想抽烟就抽烟,不想上班就不上班,每天被你管得我很烦。” 闻言,云陌揪着的心绪松了几分,揉揉她脑袋。 原来是想抽烟了! 怪不得脾气那么大。 勾着她脖子的手摩莎着颈部,嗓音切换揉的能掐出水来:“以后不管你了。”他笑:“想抽就抽,不满意我陪你一起抽,好不好。” 他厌恶烟,为了她,他可以试着接受。 意思被曲解。 书鸢推他的胸膛,因为过分使劲,嗓音显得软绵绵的:“你先放开我。” 力气悬殊她推不开他。 云陌在话里听出了别样的娇态,得寸进尺去搂她:“不放。” “先放开。” “不放。” 事实证明,男人一旦不要脸起来,就会变得越来越不要脸。 书鸢烦躁,推他的手收了回来:“云陌,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音色极其平静。 男人都那么难甩掉吗! 云陌搂着她,呼吸打在她身上,似一阵一阵的电流划过。 他听出怒意,松开她:“没想怎么样,就想做你男人。” 书鸢的心乱了节奏。 她攥着手心,指甲嵌进肉里,握不住的沙,迟早要放手:“到此为止吧,以后别再找我了。” 说完,她丢下本来也没打算要的狗,越过他就要出门。 再晚一点,她可能就会后悔。 会舍不得。 房门就在眼前,她很清楚,跨过这道门,从此,他们便是陌路人。 人走到桌前,手腕忽然被拉住,她下意识回头,视线里一段模糊,人就被架起放在餐桌上。 书鸢身体僵硬不已,心底她克制的地方松懈下来。她眼睫轻颤,羽睫低垂,把所有的情绪给隐藏起来。 云陌声音冰沉:“书鸢,你应该清楚一点,我不会放你离开。” 书鸢神经紧绷,呼吸已经完全乱掉,掌心里是抓着柔软的一团,是他的衣角。 她稳住跳如雷达的心脏,攀上他撑在身侧的胳膊,抬手去解衣服拉链,笑靥如花看他,又媚又撩。 她这动作,震得云陌一愣一愣的,脑子跟不上动作,拽开她手:“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我吗!我给你啊!以后就离我远点。” 第072章温润公子化成邪魅王爷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她喜欢的人也喜欢他。两两相喜,本应是这世上最美的事,但是,她给不了他一辈子。 只能让他讨厌她。 她挣脱,吼他。 云陌复而抓住她作乱的手,手背的筋骨绷紧,眼底顷刻布满阴翳。 空气凝滞,他凝视着她。 过了很久,他觉得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来气,才说:“好,你别后悔。” 云陌没再给她任何空余的思想,任她挣扎,玉腿乱踢,抱着她扔在卧室床上,转身门上落锁。 门边重重一震,房门紧闭,书鸢心里慌,她本意是激得云陌讨厌她不检点,他来真的。 书鸢撑着床起来,云陌扣上她的手,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脸直接埋在她脖子上。 脖子里热气流连,她被她箍在身下,紧紧的。 书鸢身体僵硬不已,伸手推他,语气惊慌无措:“云陌,你起来。” 云陌埋首在她脖子里,薄唇似无意擦过:“刚刚不是挺来劲吗?一副为国捐躯的样子,现在怎么怂了,嗯?” 她不说话,无声反抗。 他见不得她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扣住的手抬到头顶,腾出一只手去解她衬衣扣子。 “云陌!!” 书鸢身子陡然僵住。 他停了一下又继续。 “云陌,不要。” 云陌看着火候差不多,撑在她身侧逼问:“还要撇清关系吗?” 书鸢打死都想不到挖个坑自己跳进去了。 “不撇了。” “以后还提吗?” “不提。” 得到满意的承诺,云陌翻身侧躺在她旁边,长腿压制住她。 小样,治不了你了! 书鸢僵着身体,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她好像低估了身侧的男人,他远比她想的还要执拗。 她抿了抿嘴唇,欲念战胜理智。 就这样吧!因为喜欢自私一次! 她欲起来,被拉回去:“躺一会儿,乱动我就亲你。” 书鸢心里已经完全乱掉,全身疲倦不已,脖子间还残留温温湿意。 她带着怒意挣扎开来:“我去看看肉骨。” 人还未起,再次被拉回来,接着,脸颊被轻啄一口。 书鸢眸子微波,怔忡许久。 “陪我躺一会,再动我们就继续没完成的事。”他得逞,下意识的舔唇,嘴角似乎还余留着奶香味。 一门之隔,窥探到一切的肉骨,小爪子扒着门。 很小声的嗷呜嗷呜叫。 * 临近快要飘雪的天气,太阳竟出来打照面。 苏衍的热搜榜抢在第一,持续了两天热度才降下来。 他把自己的名声败的一塌糊涂,就是为了让苏强和苏滢对他放下戒心,认为他就是个纨戾不羁的富家子弟。 一个是他亲姐,一个是他亲二叔,两个人倒是一条心。 都想让他死。 苏衍看着热搜不说话,把头发潦草的拨了下,想着书鸢也是做娱记的肯定也看到了,面色露出几分冷意。 她肯定认为他是热搜上的那种人,她会恶心他吗? 秦大师推门进来,面前一副景象气的他差点过去。 苏衍靠在沙发上,脚搭在他价值千万的名画上,仔细一看扁幅上还留有一个脚印。 “小崽子,把你的蹄子给我拿下来。” 秦大师是国际元老级画家,对于的画的要求简直苛刻到人神共愤。 这辈子也就两个人入了他的眼,一位收为了徒弟,不能对外公布,因为要保住他纨绔好色的形象。 还有一位吧,秦大师单方面宣布是他徒弟。 所以在大众眼里,闻名于世的国际画家秦大师,没有弟子! 苏衍闷不吭声,黑色运动鞋上移踩在山水画中间:“老头,这画的位子我要了,这幅你就丢在仓库吧!” 秦大师看着墙上的风水宝地,此时被换成了一副青涩少女侧脸的彩绘,被气的吐血:“你你你小崽子,这成何体统……” 风水宝地被占就算了,挂上一副少女的画像,这能忍吗? 说着他就去取画,苏衍站起来:“老头,你要是取了,明天我把你这一屋子的画都给你扔了。” 秦大师停下来:“孽徒。”他这是收了个祖宗回来:“你这好好的画像挂我这干嘛!” “画多了,没地方挂,先将就用着。”确认他不会动画像,苏衍阴郁的离开画室。 …… 冬日的冷风吹起树干上挂起的旗帜,斑驳树影下,光线碎了一地。 树下,书鸢通着电话,身穿一件深色风衣,浅弱的光线没起到作用,被凉风吹的有些瑟缩。 她挂断电话,柯蓝问她:“谁啊,笑的那么灿烂。” “你以为呢?”书鸢就知道她会多想:“是陈奶奶,她说家里的枣熟了,有时间回去吃枣。” 疾驰的跑车停在路边,漾起的风吹乱浅发,书鸢蹙了蹙眉头。 苏衍收起敞篷车车篷,胳膊搭在窗沿上:“好巧啊,去哪,我送你们呗。” 书鸢闻言顿了顿,眼前的苏衍与热搜照片里差之不大,唯一不同的是那闹眼的银色耳钻不见了。 显得没那么纨绔不羁。 柯蓝笑笑:“苏先生,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去对面吃个饭。” 苏衍推开车门下了车,跑车停在路面,回头率很高,他腆着脸问书鸢:“刚好我也没吃饭,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书鸢的态度一如往常,起伏不大,柯蓝的态度变化极高,近乎排斥,他知道如他想的那样,她们看到了。 柯蓝正绞尽脑汁想拒绝的理由,书鸢率先开口:“愿意去就去,饭店又不是我开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好像在他眼里也看到了死寂。 两人挽着从面前走过,书鸢的围巾搭在肩头欲落下来,他伸手又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他不能碰她啊!在她眼里他一定很脏。 她是他的满目星河,是他的遥不可及,更是他此时不敢表露心声的人。 原来无所畏惧的苏衍也会害怕! 三人吃的火锅,火锅店人满为患,本来说好的要排队,店里经理突然说有人预定好的位置爽约了,刚好空出来,让她们捡了个便宜。 吃过饭,苏衍执意要付钱,语气变得轻浮:“美女陪着吃饭,又怎么能让美女破费呢!” 离开火锅店,苏衍又送她们回去,待两人进去。 他驱车换了个路口,从兜里翻出银色耳钻带上,换了脸色。 温润公子化成邪魅王爷。 第073章我考虑考虑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日月更替,残阳被寂静月色取代。 书鸢输入密码,推开门。 黑暗中寻着灯光开关,小腿被一团黑影环住,她一惊,条件反射抬脚踢上去。 “嗷呜~嗷呜。” 灯亮,肉骨挂在衣帽架边缘上,两条小短腿倒腾着。 “嗷呜~~嗷呜。” “肉骨。”书鸢满是歉意,抱起它顺顺狗毛:“对不起,忘了家里多了你。” 对于家里突然多出一条活的狗,她还没适应过来。 肉骨没有狗盆,书鸢拿了个碗给它倒了一杯牛奶,碗底太深,小家伙扒着碗沿溅的胡须白花花的。 书鸢眉心微皱,养这玩意儿还真是麻烦! 没有狗盆,没有狗粮,没有绳子,没有笼子…… 勉强喂饱肉骨。 书鸢换了身衣服搂着它出门,准备去宠物店买东西。 她裹得严严实实,又拿了条厚围巾胡乱缠在肉骨身上,黄色的狗毛包的紧紧的,就露出两双湿漉漉的小眼睛。 树枝影曳,轻柔月光如丝铺上台沿。 书鸢推开门,云陌踏着朦胧月色走进来。 他黑眸低垂着,眉眼轻蹙。 云陌停下脚步,抬眸,缕缕月光从错乱的枝桠中间穿过来,在她眼睑处投下阴影,影射的皮肤更加细腻。 他开口,嗓音低哑轻飘,眉间拧了一下:“去哪?丢狗?” 风拂来,顺过来一阵海风的味道。 肉骨嗷呜一声,往怀里挤了挤,彰显地位。 书鸢被他逗的心里发笑:“不舍得,我去给它买生活用品。” 夜色缠绵,她这才看清楚他黑色的鞋子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淤泥。 书鸢知道是他的工作,便没多问。 云陌看她怀里娇态的肉骨,略微一挑眉:“等我一下,一起去。” 书鸢微微一愣,继而点头。 是夜,起风,扬起衣角。 云陌走了一米多,他唤她名字,风声鹤唳中,他的嗓音使她心尖泛软。 “外面冷,来屋里等。” 话落,书鸢心底漾起一抹思绪,她突然想做一件胆大的事情,只是念头萌芽的瞬间,被她的理智硬生生压了下去。 心底空荡荡。 她说好。 出门时肉骨被云陌掂着脚,扔回屋里。 并给了一个,不去和丢垃圾桶里二选一的表情。 夜黑风高。 他好不容易盼来的两人独处,能让它破坏了! 可恨的是,一条狗都比他先拥有她怀里的温度。 更可恨的是,那条狗还是他丢给她的!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宠物店,采购的不多,云陌付好钱拎着东西跟在她身后。 宠物店距离枫林不远,步行十分钟左右,走过来的,也只能走回去。 昏黄的路灯将两道一长一短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慕时叠交在中间。 脸上落下零星散点的凉意,书鸢停下脚步,半仰着头:“云陌。” 他闻声停下,垂眸看向书鸢:“嗯?” 点点白光落下来,她说:“下雪了。”项城的第一场雪,很轻很柔。 路灯昏黄,她干净漂亮的五官落入眼帘,精致养眼,灯光倾洒下仿若镀上粼粼波光。 看落在她睫毛上的雪花,云陌有一瞬间晃神,他重复:“下雪了,很漂亮。” 书鸢眼睑闪垂了下,心跳乱了阵脚,加速翻倍,一声比一声更震慑。 雪渐渐密集,落地即化。 云陌向前一步,挡住坠落的光线,她挺翘的睫毛扑了下,后退,腰被环住,酥麻遍袭全身。 她嗓音酥颤:“你不让带肉骨,就是为了现在吗?” 云陌浅笑出声,淡然处之:“被你看出来了。” 隔着厚重的衣服,她腰线勾勒在手臂里,漾着心动,他这辈子都不想放开。 明明隔着衣服,他掌心的温度好像越过一切,贴在皮肤上,热意灼热,她说:“抱够了吗?” 云陌停顿几秒,舔着脸皮:“一辈子都不够。” 话落,雪更大了。 他抬起手触了下她睫毛,睫毛上的雪融化在指腹,不冰,反而烫到心尖上。 书鸢下意识往后缩了下,云陌手上力道渐放,一路向下握在她垂在身侧的手腕上。 她怕冷,手缩在袖子里,他就握在袖子外面,牵着她走。 前路漫漫,他目视前方,左手牵她,右手拎着狗粮,很随意的问:“书鸢,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我可以等,就像现在这样不排斥我就好。” “我没有排斥过你。”她脱口反驳,声音有点颤。 即使再抵触他的靠近,她也不想让他觉得她不喜欢他。 说不通,又很矛盾。 她咬了咬唇,围巾掩盖。 云陌笑,随意一问:“不排斥我啊!那你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 感受到身侧的人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他叹息:“我逗……” “我考虑考虑。”书鸢的声音很轻,融在风里,浅浅的。 话语被打断,活了二十五年,这是第一次,云陌体会到什么是慌张,什么是不知所措。 他突然停下来,后劲使她倒退几步,后脑撞在他胸口上。 他推翻以往的冷漠脸,笑的有些傻:“书鸢,你没骗我吧!” 书鸢嘴角浅不自勾,没回答他,趁着云陌晃神,溜了出去。她走的不疾不徐,留下半愣半傻的男人。 凌乱在苍茫的雪下。 书鸢心里是一座孤岛,她主动打开了门,有人踏着月色走进来,孤岛变得灯火通明。 * 出租车停在路边,扬起一地枫叶。 柯蓝推开车门下来,整个人抵在车门上,醉意猩猩,同行的男人从后座下来,去揽她的腰身。 “柯主编,你这酒量不行啊!” 柯蓝急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你放屁,老娘清醒着呢?” “好好好,我扶你进屋。” 柯蓝推他,车里其他人附和:“哎呀,柯主编,你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呗。” 柯蓝稳了稳步子,刚想拒绝,身后,一道压着嗓子的声音传来:“不劳烦他了。” 光线很暗,来人步子沉稳中透着急促,树叶哗啦哗啦作响,她都懒得回头。 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谁! 简肖把柯蓝从男人怀里拉出来,扶着她的肩:“能站吗?” 柯蓝任由她半扶半搂着,不做反抗。 “别说站了,跑都可以。” 第074章兼她男朋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柯蓝任由她半扶半搂着,不做反抗。 “别说站了,跑都可以。” 如果不是她一身的酒味和断断续续的言语,简肖应该会相信。 男人似是不悦,问到:“那个,请问你是?” 简肖眉眼低沉下去,看着眼前醉的站立不稳的女人,缓缓启唇:“我是警察,兼她男朋友。” 男人一愣。 车内同事一愣。 柯蓝一懵,酒意醒了几分。 雪飘了一地,公路绿枝落满了来不及化掉的雪,白花花的。 书鸢老远就看到门口「扭打」在一团的两人,她挑了下眉,又眯了下眼。 云陌一路上只顾着看她,见她表情多样变化,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瞬间瞠目结舌。 两人加快了步子,走到跟前,简肖反败为胜,微微倾身扛起柯蓝。 挂在身上的醉鬼,扑腾着长腿,嘴里泛着嘀咕:“救命啊~救命~拐卖良家妇女了~” 书鸢下意识屏住呼吸。 明天醒来柯蓝可能会想撞南墙吧! 她表情很坦然,见怪不怪:“简肖,需要我帮你吗?” 柯蓝不仅看着高挑,力气也不容小觑,不过看简肖好像并不怎么费力。 愁眉苦脸的醉鬼,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书鸢,救我~这人好厉害,我打不过。” 说着伸手就去拉她衣服。 书鸢撇她一眼,不动声色躲开:“……” 简肖有些头痛,单手揉揉眉心,视线先是落在云陌身上:“队长,人先借我用一下。”然后才看书鸢:“麻烦你帮我开一下她家门。” “……” 到了门口,书鸢发现她好像并不知道她家密码,她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 简肖:“柯蓝,你家密码多少?” “你以为我傻,我才不说。” “……” 书鸢被云陌拉到身侧,探着脑袋问:“蓝姐,你家密码多少?” “就不告诉他。”她甩着腿,猛的一喊:“书鸢……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 * 夜色铺满长街,室外一片雪白。 书鸢把柯蓝交给简肖,推开门,冷气一个劲的往衣服里灌,院子里藤萝变得白花花的。 许是听到开门声,对面房门自里打开,云陌还是那身衣服,视线下移,肉骨摇着尾巴冲过来。 “汪~嗷呜嗷呜~” 书鸢弯腰抱起它,小家伙往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位子老实窝着。 云陌微眯眼,沉默片刻说:“它应该是饿了。” 书鸢接话:“你没喂它,东西不是买回来了吗!” 距离他离开至少一个半小时了,为什么不喂? 哦,想起来了,他好像不怎么待见它。 云陌说:“我不养狗。” 雪天的外面真的挺冷的,书鸢哦了一声,走过去:“那你把东西给我,我回去喂它。” 云陌扶住她肩膀,替她换了个方向:“外面冷,你先回去,我等下给你送过去。” 回到屋内,书鸢先是打开空调,冰凉的寒气散去些许。她从小体质就不好,不怕热,极其怕冷。 她把肉骨扔在沙发垫上,转身去卧室洗澡,想了想又回来将门虚掩着。 书鸢洗好澡,吃了药才出来。 整个客厅很暖,沙发上坐着一大一小,小的正低着头吃着东西。 大的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听闻声音,转头看过来,眉梢眼角微扬。 “来了多久?”书鸢拿了牛奶去加热。 云陌望着她身上的衣服,喉结上下滚动,口干舌燥:“二十分钟左右。” 二十分钟左右? 也就是她刚进屋洗澡! 书鸢白净的小脸有些热。 叮咚~ 她取出牛奶,分两个杯子倒进去。 “书鸢,你家密码是多少?”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她先是一愣,继而回头。 男人慵懒的靠在门边,身形欣长,雪拂过的黑发泛着潮湿,黑眸紧盯过来。 “你要我家密码干嘛?”她反问,目光落在云陌突出的喉结上。 他走过去背对着桌台,侧脸看她:“万一你哪天喝醉了,方便送你回来。”他说的一本正经。 书鸢把牛奶递给他:“你是在咒我吗!” 灯光很亮,照的她小脸更加白皙,耳根处漾着微微酡红。 云陌没急着回答她,盯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哦,我懂了。” 她懵:“你懂什么?” 云陌微微俯身,似笑非笑道:“原来你是想酒后睡我那里,趁机想和我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他说的很隐晦,顺便影射了她上次喝醉的事。 书鸢迎着光,下颌线扬起:“你确定是我想!” 唇边沾染上白色牛奶,她无意舔了下,云陌太阳穴猛跳,心尖像是无数蚂蚁爬过,极其痒。 他抵了抵上颚,笑的缱绻:“我更想。” 书鸢脸色潮红,端起牛奶往客厅走:“……密码四个八,没事不许进来。” 天际被蒙上一层雾黑,很安静,不似夏夜蚊虫闹耳。 客厅里。 肉骨咬着「手榴弹」玩具,卖力撕扯,见书鸢过来,甩开玩具,摇着尾巴撒泼。 她单手捞起它放在食盆前,把牛奶分给它一点点,肉骨喝了一口,又开始顶她小腿。 “汪~”小奶音,没有威慑力。 书鸢嘴角蓦然噙着笑,搂起它,笑的温和:“你是警犬吗?怎么这么会撒娇。” “嗷呜~嗷呜~” 她脸上极少出现笑意,笑的他心里像蜜罐打翻。 但是云陌内心却在思量把这家伙给她养,到底是好是坏,他有种亲自弄了个情敌的感觉。要不要把它偷偷扔了。 反之一想,算了! 她好像挺喜欢的,他忍忍吧。 云陌停在她面前,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声响,她抬眸看她,乌瞳通透干净,一尘不染。 他突然就没火了。 书鸢问他:“肉骨是有隐疾吗?” 完好无损的话,应该轮不到她。 云陌落座在她旁边,稍抬眸:“不是,体检没过,医生说身体素质太低,不能做警犬,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体检没过…… 书鸢晃了会神,手背上湿润,将她拉回现实。 肉骨小短腿倒腾着,毛茸茸的闹到蹭着她,舌头不时舔一下她手背。 书鸢拍了下它屁股:“别闹。” 云陌觉得火气上头,总感觉自己给自己戴了顶帽子,他从她怀里提出它,只拎着两条腿:“我抱一会儿。” 书鸢巴不得:“哦,那你抱吧,它太粘人了。” 但是她不讨厌。 第075章忍不住,也不想忍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巴不得:“哦,那你抱吧,它太粘人了。” 但是她不讨厌。 言语有些不耐的意味,云陌翻了的醋坛子被扶了起来,抱着肉骨的动作都揉了几分。 他抱着它往后靠,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盯着书鸢行走的背影。 屋子里灯光明亮。 客厅拐角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彩绘。 是小县城的街道,街道角落里蹲着一个人。 即迷糊又清晰。 绘画者仿若频临在地狱的边缘,祈求着有人能拉她一把。 整幅画是黑暗的。 街道灯火阑珊,却不是能照亮深渊的那种光。 从里到外透着对生命的绝望。 对现实的厌恶。 云陌在想书鸢为什么会挂一副如此绝望的彩绘在客厅。 “汪汪汪~嗷呜~” 肉骨龇牙咧嘴,张口咬住云陌袖口。 云陌低头,不知何时手掌移到它后颈上,正紧紧握着。 肉骨:“嗷呜~汪~”掐死狗了。 屋里安静,狗叫声撕裂夜空,书鸢蹲在地上拼接着给肉骨买来的玩具,闻声抬眸:“你谋杀啊。” 云陌没吭声,肉骨从他腿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书鸢身侧趴下来。 书鸢玩具丢给它,撑着膝盖起身,头部刺痛了一下,瞬间脑子里面开始嗡嗡的发蒙。 她丝毫不敢动一下,咬着牙,不动声色又蹲了下去,皙白的小手缩在肉骨肚子下,猛攥着。 书鸢不敢发出声音,借着牙关碾咬着舌尖来缓解头部带来的刺痛感。 云陌见她踉跄着又蹲下去,微蹙的眉在瞧见她是逗肉骨玩,抚平了。 就这样约莫蹲了五分钟左右,颤栗过后眉心沾染上汗丝,书鸢抿足气看向云陌:“你别欺负它,它已经很可怜了。” 云陌略微一顿,他看向她,额间莹白一片,唇色浅白,脸色很不好,他过去捞起她:“你别乱生气,我没欺负它。” 这家伙现在这么受宠? 书鸢板着脸,脸色渐渐回血:“我没生气。” 云陌不信:“还没生气,脸都气白了。” “……” 他松开她,退后一小步,突然喊她一声:“书鸢。” 她眨了下眼睛,慢慢平复些许,指尖垂在身侧用力到发白,书鸢顺着冷白的光看过去。 两人距离不远,他眼底荡漾一泓碧波,似情似欲,丝毫不躲闪,他说:“提醒你件事,别怒也别恼。” 书鸢有些眷恹:“嗯?” 云陌眼神中异样神色上升,顺着她小脸不缓不慢地落在她胸口处。 书鸢有些懵,慢慢回了反应,顺着他目光看下去。 她穿的是带扣子的睡衣,本身领口是很保守的,只是不知何时扣子开了两颗,加上她紧紧往下拉扯着衣角,黑色内衣清晰显露。 面前男人笑容逐渐放肆。 书鸢方寸大乱,酡红顺着脖子游漓上耳根,她局促不安的捂住胸口,瞪了他一眼:“你是变态吗!看完了才提醒。” 领口大敞,一看就是有一会儿了。 “这怪我吗?”云陌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虽然他早就发现了,还是黑的说成白的:“我是正常男人,本来就对你有想法,你露出来了,我忍不住,也不想忍。” 书鸢没觉得多火,就是胸口被强烈跳动的心脏撞得有些疼,可她清楚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一切的来源皆是面前这个男人。 书鸢觉得自己需要清醒清醒,那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不好撵人走。 云陌弯腰拎起昏昏欲睡的肉骨,看一眼准备离开的书鸢,低声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道:“以后我对你好点,毕竟我想当你爸爸。” 书鸢步子一顿。 回身去搂肉骨,顺便撵人:“晚安,记得关上门。” 云陌瞧她步伐凌乱,心情霎好,扯起了唇角。 他很清楚,对书鸢的爱意,一开始只是一颗还未发芽的幼苗,日复一日的相处,如同灌溉,终究还是长成了参天大树 发展至今,已无路可退。 他也不打算退。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迎难而上。 书鸢关门的手都在哆嗦,病发过太多次,这是第一次没来由的慌乱。 一缕缕月光从帘布缝隙慢进来,切割成一道光线。 门边蹲下的人儿,脸色白的吓人。 肉骨在一旁跳来跳去,叫声极哀:“汪汪汪~” 书鸢抿着苍白的唇,蹲靠在门上,脸埋在双膝之间。她知道她目前没有发病,就是心里空荡的难受。 脑海里还有着另一种想法。 她想活下去,活一辈子。 肉骨急得咬她睡裤边领,书鸢抬头摸摸它,浅溺一笑:“还有你关心我,真好。” 牙关里都泛着数不清的酸涩。 混着清水将两片药下腹,苦涩滑过喉咙,呼吸都断了一瞬。 躺回床上,意识渐入昏迷。 肉骨跳上床,咬紧冬日厚重的被子,拉到书鸢身上,继而窝在她身侧,一同入睡。 * 次日一早,苏家。 苏衍回了老宅,苏仲毅从二楼下来,喊住他:“小衍。” 苏家是出了名的礼仪世家,苏仲毅唯独放任苏衍肆意妄为,任他花边新闻漫天飞,从不责骂个只言片语。 苏衍手里夹着烟,神色浅淡:“爸。” 管家搀扶着,苏仲毅望了一眼他衣领,面色如常,明显对他格外纵容:“过两天跟着你二叔去公司实习。” 苏衍没多想,看了眼顿了步伐的管家,直接拒绝:“我不去,还没玩够呢!” 苏仲毅今年年过花甲,鬓角早已斑白,苏衍是老来子,他几乎把毕生的容溺都放在他身上了。 在他眼里,苏衍哪都好,就是太桀骜不驯了。 “小衍,别任性,公司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苏衍低着头,勾唇吐出一圈烟雾,衬衫衣领上一抹醒目的唇红,他寻了个位置坐着,洒脱不羁:“爸,你也知道,我没那个能力,公司还是让二叔看着吧!” 他面色如清潭般平静,烟嘴上一道牙印。 苏仲毅微拧眉头,脸色不太好:“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品性,我一清二楚。” 苏衍不想道出太多,这座老宅探子太多,一语之失,前面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他痞里痞气道,从椅子上起来:“爸,昨晚太累了,我去楼上歇一会儿。” 身后一声叹息,没有话语。 他拳握如锤。 第076章相亲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二楼。 墙壁粉刷成深蓝色,暗色的帘子半敞着,窗外正对着后院。 苏衍嫌恶的脱掉身上衬衫,手一甩落在垃圾桶里,眼目低垂,眉心狠狠蹙起。 丝毫看不出刚刚楼下,纨绔公子的模样。 他掏出烟,火光缭绕,慢条斯理的呼出一口薄烟,走到窗前倚在边上,轻轻勾起帘布边缘,眼神玩味。 老宅精致别雅,后院喷泉清潭瀑布倾流而下,花坛一侧管家正通着电话,即使面前没有人,依旧像条狗一样点头哈腰。 苏衍拉起帘子,神色平淡,唇线勾了勾。 苏氏集团。 顶层办公室大楼房门紧闭,內室一片旖旎。 电话响起,打断苏强的动作,他低声怒斥一声,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苏滢:“二叔,那批货输送我找到渠道了。” 谈起私密的事,苏强欲拢起衣服,身后一双细嫩的手抚上他脊背,他一僵,回身去亲她:“乖,我有点事。” 女人并没有乖巧的听话,裸身伏在他背上,意思明显。 苏强邪笑,脸上褶子能夹死苍蝇,他丢开衣服覆上去,电话开了扩音。 “二叔,还在吗?” 苏强:“嗯,你想说的是不是金邦码头。” 女人搂着他肥壮腰身,咬着牙关迎合他。 “嗯,二叔,你觉得可信吗?行我明天就安排人行动。” 苏强咬着身下人身子,情欲不减:“暂时不行,太巧了。” 巧合的过于真实,他们正好有一批货出不去,偏偏正好警察漏掉了金邦码头。 苏滢反问:“二叔是不是不信苏衍真的不在乎这些利益,” 苏强玩味笑笑:“不全是。” 他没再多说。 那边苏滢沉默了短暂的时间,继而开口:“我也不放心,等下我安排人暗中监视他。” “嗯。” 听到苏衍的名字,沙发上的女人出了神,苏强使了点力:“美人,你走神了,我要惩罚你。” 一切结束后,女人盯着穿衣服的男人,胃里泛呕。 待苏强离开,晏兮播出电话:“先生,苏强对金邦码头起疑了,不过没怀疑到你身上。” 那边烟嗓,声音很低,惜字如金:“嗯,你继续盯着。” 晏兮追问:“先生,晏兮什么时候可以回到你身边。” “做好你该做的事,苏强倒了,你就能回来。” 电话单方面挂断,忙音传来,冰冷的堪比窗外的雪天。 晏兮套上衣服,一地的污秽,她知道就算她回去了,对于先生她这辈子也只能远观,永不可能身伴左右。 因为她脏了。 ** 和府天地。 一桌,一餐,两人。 剔透的玻璃映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地面,室内温黄色的灯光,衬得灯下人皮肤细腻白皙。 对面坐着西装革履的男人,长相中规中矩,名叫唐铮,二十八岁,平常公务员,是柯蓝家里亲戚介绍的相亲对象。 只不过来赴约的是书鸢。 唐铮眉梢挑起,就没下来过,他没想到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颜值竟然这么高。 他笑的温和:“你好,我叫唐铮,何姨介绍的。” 何姨是柯蓝的姑姑,养她长大,人不说多好,却也尽心尽责。 书鸢笑,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语调和缓:“你好,柯蓝。” 她抿了抿嘴唇,莫名生出罪恶感。这男人目前来看还凑合,就是品味可能不太好,选的地方并不是很适合相亲。 四周很吵。 唐铮被她笑的心痒,有些惶然,招手唤来侍者:“别客气,看看想吃什么。” 书鸢有些僵:“听你的就好。” 使者微微躬身。 唐铮听闻没在寻问她,径自点菜:“就这两个吧!”他笑着解释:“最近不是提倡节约吗。” 使者询问:“酒水需要吗?” 书鸢没多大食欲,嗓子痒得难受,想抽烟,觊觎公共场合,想点杯牛奶先压压。 她还没来的及开口,唐铮秒接话:“两杯白水。” “……” 使者离去,待两菜一汤上桌,书鸢忍住走人的冲动。 小青菜,卷心菜炒肉,紫菜蛋花汤。 她恍然明白,这男人不是品味不好,是太扣了,配不上柯蓝。 余下的时间男人嘴不停,吃的也不停,书鸢礼貌性动了两筷子便没在动。 手机响了两声,是柯蓝。 “鸢宝贝,太感谢你了,我这边刚忙完。” 柯蓝本身没想放对方鸽子,只是她觉得工作和男人相比,男人根本就排不上号。 刚好撞上电视台节目拍摄,她没办法只能派书鸢去替她打探,想办法解决掉。 “怎么样,那男人行不行。” 书鸢回:“你配不上他。” “……” 唐铮终于肯放下筷子,直接进入正题:“你觉得我怎么样?” 书鸢置若罔闻,目光落在四周墙壁上,确定这地方没有警示,才道:“有烟吗。” 他皱起眉头,按了下烟兜没给她,有些不悦,言语带着训斥的意味:“你抽烟?女孩子还是不要抽烟的好,戒了吧!” 书鸢揉揉眉心,漂亮的眉宇拧了拧。 有人也管过她,不让她抽烟,但是没有这么令她反感。 她不言,目光瞥向别处,他继续:“我呢,对女方没有什么要求,以后结婚了工作家庭两不误就好,我觉得你挺好,挺适合我……” 工作家庭两不误! 书鸢唤来侍者要了根烟,火光照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唐先生。” 她没记全他的名字。 “我抽烟有瘾,饮酒没度,还滥情,或许不太适合你。” 书鸢知道唐铮一半的思想还停留在古代,柯蓝没嘱托她怎么做,只说解决就好,毁她名声应该没太大问题。 唐铮执拗:“没关系,你以后改一下,我会迁就你的。” 书鸢:“……”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你很好,我也不是很差,希望你考虑考虑。” 书鸢无奈于他的拗脾气,或许是年龄的压力,他有些迫切,她几乎没有思考:“不好意思,我……” 人群细微轰动。 她闻声望去,愣住,话语戛然而止。 隔着两米远的位置,男人站在门口处,明晃晃的雪天,他冷目盯过来,深蓝色的警服上落了几片雪花。 俊郎的轮廓绷的紧紧的,半张脸笼在阴暗处,深邃不清的眸子仿佛没有聚焦,乌黯一片,书鸢有些慌张。 第077章书鸢在线护夫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脊背僵成一条线。 她有种出轨被抓包的错觉。 周围有小声的议论,书鸢怔在不知所措中,细长的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眼。飘着烟雾,熏了眼。 云陌走的不疾不徐,他长相出众,又一身警服,衬得整个人眉宇间更加英气,身侧沉迷声很细微。 他没赏别处一秒的视线,径自往绕着目光的女人身边走去。 书鸢慌了心跳,指尖相触,云陌极其自然地顺掉细烟,碾在她未动的饭碗里,倾身坐在她身侧,挨得很近。 唐铮脸白了白:“请问你是?” 云陌冷着脸,稍稍勾唇问书鸢:“你不介绍一下。” 他说的不明不白,她很是看不懂,只知道他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颗心慌得不行。 书鸢嘴角挂着商业假笑,不能让云陌捅破她的伪装:“唐先生,这是……我表哥。” 话落,她攥上他垂在腿上的手腕,抿唇红耳。 唐铮眯了眯眼睛,松了口气:“原来是表哥啊,我还以为……” 云陌追问,急了几分:“以为什么。” “没……没什么”唐铮慌忙摆手,否认他以为云陌是书鸢所说的滥情对象。 餐厅很热闹,洪声吵闹,只有这一桌飘着冒到头顶的低气压,三人各怀心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最终打破低气氛的是唐铮,他取下蕴上雾气的眼镜放在桌角,眼睛很小,又眯着,显得有些猥琐。 戴上眼镜是美颜后,摘下眼镜是原相机。 唐铮道:“她挺好的,我很喜欢,我就随她叫你表哥,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桌子下,云陌转手扣上书鸢五指,使了点力,骨节泛着微疼。 她忍着。 “一家人!”云陌侧脸看她,手往里挤了挤,收了笑:“她啊,是挺好,就是睡觉喜欢踢被子,喜欢黏人,很不老实。” 唐铮脸色复了色,一阵青一阵白:“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书鸢就看着他演,也不阻止,想着能借力气走唐铮也不错。 只要他不说名字就好。 云陌没受到阻止,稍稍得意释放了眼底的狠戾,宣誓所有物般道:“意思是她的确很好,但是永远轮不到你。” 想做一家人,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他道的不疾不徐,气的唐铮面目狰狞,纵使他再傻也看明白了:“柯蓝,你真是不知廉耻,我果然没猜错,她就是你滥情的对象!” 云陌迷惑:“柯蓝?” 书鸢起身截掉云陌的话,破罐子破摔:“你没猜错,所以唐先生,我们真的不合适。” 唐铮气急,觉得被侮辱,端起白水泼向两人,云陌反应过来将书鸢推开,清水洒湿他半边肩头,书鸢冷了脸。 书鸢抬眸,阴戾又清冷。 她突然改了脸色,笑的潋滟,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勾起桌角的眼镜,丢到了紫菜蛋花汤里。 汤汁溅出,喷洒在唐铮西装上。 “这西装很贵,现在去干洗,押金应该还能退得回来。” 她不喜欢闹事,但是于他,好像就另当别论了。 书鸢拽着云陌离开,身后唐铮弯着腰眯眼在汤里捞眼睛。 使者上前,递上单子:“先生您好,那位女士说您请客。” 唐铮脸色一拉一黑,单子上还多了两瓶牛奶。 “……” ** 临近年关,大雪连着飘了几日,似乎并不打算歇息。 室外苍茫雪白映着天空,提亮了几个度。 书鸢极其爱雪,也极其怕冷。 云陌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也没道出个只言片语。身后女人施施然地跟着,没心没肺的喝着牛奶。 手里还拎着一瓶,是买给他的。 书鸢战战兢兢地喊了他一声。 直呼其名。 云陌停下回眸,漾起的嘴角收了起来。 她呆滞一瞬,抬手递给他牛奶,神色淡淡:“你衣服湿了,要不要去换一下。” 云陌抬手,没接牛奶,却是扣住她手腕:“你不解释一下?” 虽然她刚刚的做法让他心情大快,还隐隐生出被保护的愫感。 一码归一码,出来相亲是什么意思? 不是答应他,考虑考虑他吗! 还改了名。 路边行人来往,俊男靓女吸引不少目光,书鸢挑挑眉:“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又没真的相亲,也懒得做辩解。 云陌:“……” “外套脱了。”书鸢把绕在颈间的围巾取下,递给他:“借你用一下。” 云陌抿唇笑,不言,笑的有点坏。 碰巧这附近有商场,距离不远,步行过去七八分钟左右。 云陌穿着警服,英气十足,围着女士围巾,导购小姐姐掩住一脸的花痴加羡慕,有些晕头转向:“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瞟了一眼店里,看向柜台前靠着的人:“听她的。” 书鸢低头站着,还在喝着牛奶,仅余一半,她丢在垃圾桶里。 导购小姐姐走过来,她抬起眸,细腻的皮肤被灯光映的吹弹可破,来人怔了一下,绝配的一对。 书鸢问:“有事?” 导购回神,脸上挂着笑:“你男朋友让你帮他挑衣服。” 男朋友? 书鸢看过去,离得不近,男人衬衫打底,清俊的轮廓落在她眼低,心房颤了下,呼吸一窒。 她收回目光,也没去解释导购的误会,挂台上挂着形形色色的衣服。书鸢随便挑了两件衣服。 特点:厚,耐寒。 她指给他看,浅灰色外套搭配和一件打底衫,很单一的颜色,没有显眼的标志:“喜欢吗?” 云陌扎开那瓶牛奶给书鸢,走过去递给她,下意识滚了滚喉咙:“喜欢。” 书鸢无奈:“你看了吗?” 云陌很是坦荡:“忘了。” 他的注意力,焦点永远都在她身上,她就是挑一件垃圾桶里捡来的他也能心甘情愿的穿上。 导购小姐姐闻言一笑,书鸢漾红了脖子,视线虚虚向别处飘转。 云陌自是注意到她小动作,知她性子薄,也不闹她,转身往更衣室走。 门口新客进入,导购小姐姐礼貌笑笑便去迎客人。 书鸢悻悻收回看过去的视线,他不起眼不煽情的话语,随波荡漾,悄悄入住了她心河。 第078章试着喜欢我吧!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最想听到,她最执拗不愿意说的话,早就表现在她每一个神色里。 有人说过。 「喜欢一个人,就算捂住嘴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这话以前书鸢不信,现在她以自己亲身体验推翻自己的妄论。 兜里手机震动,云陌发来的信息。 “衬衣忘拿了,帮我送过来。” 书鸢凝然目光扫向更衣室,蓦然怔神,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导购把衣服都是一起交给他的,应该不会漏掉。 她犹豫的时间,信息再次催促。 衣服放在架子上,和他的警服一起,书鸢抿着唇一边喝牛奶,一边往更衣室走。 她敲门,叫他:“云陌,给你衣服。” 门打开一点缝,却没有手伸出来。 书鸢拿着衣服的手晃了晃。 她手悬在门缝边很久,里面的人都没有接。 云陌盯着门边她伸出的手,一半缩在袖子里,露出的一截莹白细长,唯有指尖透着一点剔透淡粉。 他的目光顺着指尖定住在手腕上,轩昂眉宇缭绕,她喊了他一声,没得到回应,准备收回手。 云陌眼疾手快连人带着衣服拉了进来,耳边一震,是关门的声音,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更衣室灯光很昏暗,书鸢看不清眼前,周身被清淡的气息包裹在狭隘的空间里,她心跳如石锤擂鼓。 书鸢慌乱唤他:“云陌。” 云陌扣住她的腰,往后死死抵在墙上,没敢太使劲,既不会让她难受也任她挣脱不出禁锢。 书鸢身体陡然一僵,脊背绷成一条直线。 男人窝在她颈窝里,炙热的呼吸全撒在上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时不时薄唇蹭在她皮肤上,书鸢大脑那根弦崩然断裂。 她得了空,抬手去推他胸膛,触摸到的是坚硬的裸扶,掌心似被灼伤,她猛的收回了手,无措的小手无处安放。 推也不是,不推更不行。 颈间呼吸加重,云陌往里凑了点,浑身有种被触电的感觉,语气又低又重:“书鸢,你太不听话了!” 他拿她实在没办法了! 云陌知道,他这辈子已经泥足深陷,于她禁锢的爱,逃无可逃。 暗色中,她抬眸看他脸部轮廓,坚毅又隐忍,她不言,心跳骤然加速。 他又像是在控诉不满:“我其实很生气,你说会考虑考虑我,你没做到,还背着我相亲。” 书鸢眉间一紧,他忍了一路没追问,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这一刻估计他心里也盘算了一路。 做的那么得心应手。 门外脚步声时远时近,还有谈笑声。 书鸢也顾不得那你多,抬手推在他胸口,指尖烫的忍不住颤栗:“那不是我相亲,你先松开我,我解释给你听。” 云陌阴侧侧道:“等你辩解完,答案我满意,就松,不满意……” 他笑,笑的她浑身颤栗。 云陌将下巴搁在她肩上, 书鸢眼睫微润,闪个不停:“外面有人!” 云陌宽厚的手掌顺着她的背,一路往下停在腰上,勾唇浅笑:“书鸢,你胆子就这么点?还没吓就破了。” 腰间阵阵酥痒,书鸢被他闹得腿软,两只手推他变成了扶着他。 男人餍足且满意,手掌探进她外套内流连,书鸢温怒:“云陌,别过了!” 云陌动作一顿,停了不足一秒,又继续着,胸口推力加大,他微侧脸,咬了下她耳廓,笑着叹了声:“试着喜欢我吧。”不会掉块肉的。 “……” 话落,他松开她,在墙角按了下,更衣室亮了。 他裸着上半身,肩膀处有一道刀伤,不明显,看愈合情况应该有段时间了。 不知是何原因,书鸢觉得并不影响美感,反而凭空增加一抹别样的诱惑。 灯光下,脖颈修长,经常锻炼后完美的身材曲线,蛊惑勾人的不行。 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顿了一下,移开目光。 云陌套衣服的动作一停,眼眸倏然一弯,用那透着磁性的嗓音,暧昧又随意:“随便看,早晚都是你的。” 灼热自脚底往上蔓延,在心口处四溢开来,书鸢别过头,语气说的清淡:“又没什么特别的。”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云陌还是笑,笑的眼睛雾上一层阴暗:“特不特别,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书鸢:“……” 某人下流的话语,她接不下去,狭隘的空间被两人混合的温度裹着,蕴的脸发烫。 书鸢手刚触上门把手,身后浅漠声音响起:“想好了再开!” “!!!” 不满的话语还未说出口,眼前被黑影笼罩,书鸢回头,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抵上他鼻尖,大脑空白一瞬。 她往后一仰,若不是身后的门稳住她晃动的身躯,她可能因为重心不稳而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云陌勾住她脖子,拇指蹭了两下颈侧:“躲什么,在这里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皮肤细嫩又白,稍稍动两下,就显出暧昧的红印。 书鸢有些慌了,否认:“我没躲,你今天很奇怪。” 好像特别喜欢发生肢体接触,长此以往下去,她就是耐性再好,也屏不住。 云陌没有放开她,复而弯下高大的身躯,平视她:“哪里奇怪?” 他明知故问。 “……很喜欢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云陌眉骨一挑:“那你要多习惯习惯,以后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这东西,还真改不了。 书鸢有些惊愕:“……” 她学历虽不高,理解能力应该没错。 他这是上瘾了! “书鸢。”云陌叫她,顿了一下又小心的问:“你有认真考虑过吗?” “有。”她音色逐渐压低,回答的干脆。 男人得到算是满意的答复,一得意,胸腔里乍然充斥着一种想法,他压低声音,趁机得寸进尺:“我可以等,你要不要先给点甜头。” 书鸢心底疑虑上升,明知道还是说出:“可以不给吗?” 闻言,云陌慌了下,有些讶异:“可以说不可以吗?” 书鸢贴着门,凉意使她足够理智冷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眼前人给她下了套,而她,心甘情愿跳了进去。 明知道不应该,明知道答应他的考虑考虑只是在骗他,可她还是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 第079章比糖还甜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将书鸢拉回神的,是鼻尖上的一点温意,她闪了下眼睫,闭上眼睛,推搡他的手也垂了下来。 很浅的一个吻,吻在鼻尖至鼻骨。 缱绻而温柔,柔情而不舍。 云陌餍足,气息略喘。 待平复,他痞痞笑之:“你怎么比糖还甜。” 有她,还吃什么糖,可以戒了。 书鸢心口紧窒,心跳怎么也平复不下去,心里如麻,乱的一团糟。 “书鸢,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云陌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可就是忍不住。 他就是想锁她一直在身边。 尝过一次美味,便已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是染了情欲的低沉琴音,书鸢眉梢带赤,身体很僵硬:“如果你再问,我可能就不会考虑了。” 空气僵硬了几秒,云陌心里一紧,表情沉寂:“行,不动你,也不问,答案我不满意,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的气息灼热的包裹着她,书鸢抿唇,将他推开:“衣服穿上,小心感冒了。” 云陌三两下套上衣服:“感冒不了,我火气大着呢!” “云陌,你的本性已经全部暴露出来了。” 他眼里带着几分邪气,很是坦然:“知道就行。”他又将话题拐了回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想要的答案你知道,如果不是,我不介意生米煮成熟饭,那时你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 书鸢浅笑,哼了一声:“现在是法治社会。” 云陌看了她一眼,有种挑战一下的意思。 他套上外套,高大的身躯弯了弯,眉眼清冷:“说白了,现在给你时间不是让你考虑,而是让你适应我即将成为你男人的事实。” 他说的露骨又直接,书鸢喉头一紧。 她稳了稳情绪,不敢再接他的话,不然他总有无数种办法把话题拐回来。 小手缩在袖子里搭上了门把手,更衣室门被拉开一丝缝隙。 一只皙白修长的手掌越过头顶,按在门板上,将开了一丝缝隙的门重新合上。 书鸢回头看他,瓷白的皮肤染上少有的烟霞,眉眼明净清隽。 云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刚好可以窥探到她最姣好的面容。 “又怎么了?” 这不耐烦的话语,自她唇中吐出,眷恋浓浓,没带出一点点不耐烦的意味。 他不言,取下围巾胡乱一通缠在她脖子上,盖住那一抹红,眼底的星火慢慢聚集。 “外面冷。” 书鸢没有察觉出异样,云陌盯着她出去的身影,揉揉眉心。 他就轻轻碰了下,那印子明显的过分了! 她要是知道了,还能给他碰? 室外的雪下的更大了,路面堆积一层,碧绿的枝叶被压的弯了腰,书鸢裹紧衣服在店门口抽烟。 面前公路上车辆有序的来往,她在想,她该抛开一切,不计后果,自私的顺从自己的心吗? 那对他公平吗? 书鸢亲手埋掩的秘密,是她喜欢上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他叫云陌。 不知何时上心的,也不知何时动心的。 对于刚刚的事,导购见怪不怪,只是怯笑,云陌立于柜台前,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的身影和飘起的烟雾。 无比的刺眼。 导购唤了两声,他回神,她回眸。 云陌第一次没掐书鸢的烟,沉声说:“去吃饭。” 不是疑问,也不是肯定,反正就是不能拒绝。 “嗯。” 刚好她也饿了,唐铮点的饭,她一筷子也没动。 * 电视台采访拍摄收工,柯蓝伸了个懒腰,骨节泛响。 “你们收拾收拾,我先回去。” “好,你路上慢点。” 雪未停,突然的凉意,使得柯蓝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尖,抬眸看见路边的人,愣住。 男人顶风而立,肩上落了雪,衣摆飘着。 柯蓝怔怔地盯着他,他这警察当的真闲。 她走过去,他来迎接:“去哪,我送你。” 柯蓝从来都不是个矫情的人,眉梢一扬:“工作室。” 简肖开的慢,柯蓝不以为意,她不急,索性靠在椅子上歇息,为了筹备拍摄,至少一个星期没好好休息了。 车子停在工作室外,柯蓝眼睛紧合着,手机摇摇欲坠,简肖怕吵到她,呼吸都放轻许多。 一点一点,很轻地顺下来她的手机,霞光蓦然穿过玻璃刺下来,柯蓝眯眯眼,侧过头,正对着他。 简肖攥紧手,手心冒了汗,狠蹙的眼睑看见她睡得香,铺平开来。 他有些紧张,面前一副画面只是正常不过再正常的睡颜,他的心脏却犹如鼓雷。 霞光铺在她脖颈上,白里透红,宛若一把小勾子,勾他心弦。 “嗯……”柯蓝慢悠悠抬眼,迷离着:“到了吗?” 简肖保持着刚刚看她的姿势,将她因伸懒腰而上扬的衣服拉下来:“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他离得近,鼻息间是他的气息,她眼角蕴了红。 柯蓝情绪来的快,隐的也快:“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 客气的不行。 她推了两下车门,没推开,显然车子落了锁。 简肖探着目光看她:“你知道我对你的意思,所以故意跟我拉远距离,是不是。” 话落,他凝着她,也不掩了,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柯蓝怔住了:“我这是为你好。” 她坦荡地承认,正正好拿捏住了他的死穴,他眼尾泛红,投递过去疑问的眼神。 她几乎不假思索,继续表态:“我是个不婚族。” 她觉得爱情这个东西,还不如金钱来的实在。 车内空气压抑寂静着。 柯蓝只觉得脚掌头皮发麻,神经紧绷着,偷偷瞄他。 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揍她一顿,然后先…后… 就在柯蓝沉寂在自己的臆想中,车子解锁声音传出。 他说:“我以后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希望能改变你的不婚主义。” 柯蓝无奈于男人的执着,眼前一条黑线飘过,只能耸耸肩:“加油!祝你成功。” “……” 她推门又被叫住,扯了一抹假笑:“又怎么啦。” 简肖把手机递给她,语气平静地开口:“别这样笑,太假。” “……” 第080章重拾梦想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傍晚,半边天红的潋滟,天上红,地上白。 柯蓝到工作室时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吃饭上耽误了太多时间。 原因是某人非揪着她解释相亲的事,她从来不知道,云陌原来如此计较。 出了电梯,想着她笑了笑,整颗心都摇摇欲坠了。 门口,柯蓝靠在吸烟区抽烟,瞧见她,丢了烟,调侃她:“我还以为你看上那男人,不回来了呢?” 书鸢从她兜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才道:“他连你都配不上,能配上我!” 柯蓝笑笑:“我那个姑姑把我当成垃圾桶了。” 细长的烟夹在指尖,腾起一抹轻烟,她吸了一口,捻灭,回答的玩味:“她可能怕你嫁不出去。” 柯蓝丝毫不介意,瞧见某一处,眯了眯眼睛:“卧槽,”她去扯书鸢围巾:“女人,你脏了。” 脖颈处深红一块,令人想入非非。 书鸢稍稍愣了一下,不懂她说的是何意,一动不动。 “什么?” 柯蓝笑的猥琐,双眸染上八卦之意,她把手机递过去。 两块红痕,一道重,一道浅,的确很像吻痕,可不是。 “老实交代,还是严刑逼供。” 书鸢敷衍得不行:“如你所想。” 她又夹了一根烟点上,眼底的星火浓的化不开。更衣室里,他好像吻了她那里,他肯定也看到了,才会替她围上围巾。 她最后的防线终究还是崩塌了。 书鸢在心里腹诽,这男人挺过分的! 不过怎么就那么得她心呢? 柯蓝呵了一声。 怪不得这女人刚刚出现在转角,笑的这么甜蜜,原来是被滋润的。 一根烟没抽几下,燃烧殆尽,书鸢移看外面天色:“还吃饭吗?” 提及自己,柯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饿,你吃吗?” “吃过了。” 字里行间阴阴透露着满足。 ** 夜色微漾,碧波连连。 书鸢打开门。 憋了一天的小家伙,摇着尾巴,上串下跳,兴奋的不行。 “汪汪~汪~” 书鸢的心软成一团,撂下包,去搂它。 狗盆里的狗粮被洗劫一空,又给它倒了一盆。 “肉骨。”她喜欢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软软的:“有没有想妈妈。” 肉骨舔她玉白的手。 “嗷呜~” 书鸢没再打扰它,吃了药,打开了另一侧的门,门把手上落了灰。 房间,很暗,伸手不见五指。 随着声响,房间灯火通明。 伴着灯光,屋子美不胜收。 墙壁上,画架上挂着各种彩绘,每一种类型都勾勒的惟妙惟肖,婉若神来之笔。 画架上那副描绘完成,只是没上彩,衬得孤寂,暗黑。 那半成品是一副全家福。 那是书鸢凭空想象出来的,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 另一侧。 柜台上放着很大的密封袋,边角印出轮廓,是奖杯的形状。 书鸢把那副画取了下来,放在房间最角落里。 又把奖杯轮番擦拭,摆上柜台。 她需要重操旧业。 她喜欢的人太优秀,她也不能太差。 书鸢退出画室,被惊了一下。 沙发上,云陌拎着狗腿逗弄肉骨,小家伙委屈的不敢叫,求助的眼神丢过来。 脑海里轰然跳出更衣室的画面,书鸢呆滞了许久,慢慢才有所动作,她下意识覆上脖子上的痕迹。 云陌轻笑一下,呼吸乱了:“我看到了。” 书鸢觉得多此一举,极不自然地松开手:“警察私闯民宅没罪吗?” 云陌剥了颗糖丢在嘴里,从左抵到右:“有授权就没罪。” “谁授权的?” 书鸢在热牛奶,云陌推开肉骨跟了上去:“你啊!密码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两人隔得很近,能闻到对方身上慑人的气息,她颈间一点红,想到来源,使得他喉结轻滚,身体异常激昂。 “强词夺理。”书鸢简直哭笑不得,抿着牛奶越过他,肉骨扑上来:“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云陌停在原处,没急着跟上去,眼里淡淡温意:“明天晚上时间空出来。” 书鸢抽出烟,燃了星火,烟雾弥漫糊了清秀轮廓,肉骨呛得咳嗽着跑开。 “哦。” 她应得爽快,几乎没有思索一分,他走过来落座在她身侧,忍住想掐她烟的冲动:“不怕我卖了你。” 他往她耳畔凑,呼出的气息挠过耳廓。 书鸢没推,也没躲,心驰早就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她防线脱落。 “你舍得?” 肯定不舍得! 除非买主叫云陌。 三个字,把他堵的死死的,他还是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她没去看云陌是什么表情,掐了烟,去抱肉骨,小家伙探着脑袋,还学会了挑眉,挑衅十足。 身后男人乌眸深了又深,怔忡在原地很久很久,望着打开又关上的卧室门,眼内泛着浓浓的灼热。 蓦然笑出,噙在嘴角的笑许久才不见。 一大一小,在气人这一块,还真是做的恰到好处。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次日,雪下了停,停了又下。 工作结束,书鸢手机爆了红点,躺着很多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书鸢到WF的时候,云陌亲自出来迎接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士,相貌出众,肤色是小麦色,看着稍稍比云陌年长。 打过招呼,三人往里走。 路灯折射,慕沉眼睛眯了又眯,视线甚是放肆的不移,对书鸢有一种浅淡的熟悉感。 分明似曾相识。 开的是包厢,进去后,书鸢才知道今天是简肖的生日,而她,空手而来。 里面闹得火热,除了认识的人,其他的书鸢一个不认识,对于这样的社交场合,她不喜,也没多抗拒。 云陌点了杯果汁给书鸢,自己点了杯酒,两人坐在沙发一角,她在内,他在外,隔绝一切不必要的触碰。 小六端着酒杯,想过来又不敢打扰,苦着脸,书鸢扬起果汁,回他。 书鸢点了烟,噙在嘴里,懒散地靠在沙发里,额前一撮碎发挡住眼帘,衬着彩光,迷人得不行。 她稍稍启唇:“我没送礼,这样不好吧!” 雾气环绕,云陌不由皱眉,推过来烟灰缸,动作间隐匿的都是纵容。 “不会,你来就很给他面子了。” “哦。”她应得漫不经心。 第081章觊觎了人家四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酒过三巡,时间渐晚,华灯初上。 沙发上书鸢翘着腿,手里夹着第二根细烟,云陌终是没再忍,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撕开糖果喂给她。 他瞥她发顶滚滚烟雾:“你再抽下去,我都快成仙了。” 书鸢目光呆滞,含着星光,眉梢染上潋滟春意,不敢看他灼灼的目光。 “我去下洗手间。” 云陌跟着起身:“我陪你。” 包厢里,浮沉着心悸,书鸢幽幽道:“别,我自己可以。” 书鸢推门出去,他目光跟随,直至看不见。 一旁,等了许久的慕沉,抓住空溜过来:“那女孩我看着很熟悉。” 云陌眼皮轻掀,说话的欲望微弱:“嗯。” 慕沉觉得差两岁,他俩可能凭空生出代沟了:“嗯什么嗯?” 记忆就在脑边,只需要稍稍点拨一下,就能解开这莫名的熟悉感。 他一副今晚不问明白就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的面容。 “散打社。”云陌表情沉寂,回的模棱两可。 慕沉呆滞许久,似在思索。 好半晌,他抬眸,言语很是激动:“那个怪女孩……” 云陌几乎在他话落那一秒,一脚踢在了慕沉腿上,脚踝上面,最疼的地方。 他没顾着疼,像看禽兽一样看云陌,一点也不沉稳的说:“你别告诉我,你觊觎了人家四年。”他补充,如补刀:“然后,还没到手。” 云陌脸色黑了一层,触及窘境,神情很是不悦,复又捏了捏眉心:“你急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 慕沉清空酒杯,后躺在沙发上:“禽兽,我说你那时候怎么对她那么关注,原来是另有所图。” 他不言,出了神。 街边路灯昏暗,云陌心里蓦然一堵。 对上时间,那天她应该处在地狱边缘吧! 那天,雨很大,风肆意。 刮得树上枝桠断裂在地面上,强光在空中划出一道一道分割线。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天气。 云陌跟着慕沉从散打社出来,见这鬼天气,痛心疾首地懊恼为什么没带伞。 慕沉清嗓子:“今晚还约了小雅呢!” 书鸢站在台沿边,手里拿着一把黑伞,随风顺过来的雨铺打肩头,秀发被吹乱,贴在青紫的嘴角,右额角红肿着。 很颓废,很无力。 仿若风再强点,她就会倒。 奇奇怪怪的她,吸引了边上的人,眸光落在她侧颜睫毛上。 她没眨过一下眼睛。 慕沉又道:“这破地方怎么打不到车。” 雨很大,打车的人自然多,等不到也正常。 云陌目光顿住,依旧没回慕沉。 听闻有声音,书鸢紧了紧手里的伞,移了两步,弯腰把伞放在两人中间:“给你们。” 云陌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暗芒,慕沉一懵一愣:“雨很大,你不打?” 她回,无力的嗓音融在暴雨狂风里:“我不配。” 话音一落,又闪了两道雷电,书鸢裹着风迈步走向雨中,娇弱又强硬的身影消失在雨夜。 连着两日,云陌总会有意无意瞥向每一间散打室,皆以搜索无果结尾。 第三日,就在他放弃时,她出现了,就在他训练室隔壁,他嗤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她。 他有些懊恼,又隐隐怯喜。 不过一上午,他的喜渐渐散去。 散打免不了两人对练,书鸢不仅不还手,甚至在对方抬腿踢来时,有意迎上去。 结束后,她一如往常,苍白的脸上挂满了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云陌手臂上被对练的人踢了一脚,慕沉上前扯他:“你干嘛呢?找揍?” 午饭过后,夏日炎炎,书鸢窝在训练室角落,脸埋在膝盖上,微微一动便跌入万丈深渊。 衣服沁湿,清凉的水扑上脸颊,隽秀的娇容渐显,很美,是一种颓废美,她离开洗手间,撞上云陌,面无神色走开。 她没认出他。 那日之后,每日清晨,云陌都能看见书鸢窝在散打社门口前将就一夜,他仿佛被握住了心脏。 双腿被灌了铅,抬起的步伐沉重到他胸腔猛震。 后来,书鸢的柜子里每天会出现一瓶牛奶,她随手扔掉。 持续了一个月,她抿了一小口,甜的腻牙,她又扔了。 连续三个月,她每次鼻青脸肿回来,拿着那瓶牛奶躲在楼梯口喝,喝得干干净净。 半年后,那日,她脸上新伤未曾太多,书鸢打开柜子,一张白纸飘出来,她捡起,上面一行小篆。 「上天看你太苦了,派我给你送点甜头尝尝。」 她扔了,训练时心神不宁,跑了回去,翻遍所有的垃圾桶,找到后,工工整整叠了起来。 再不敢多看一眼。 自那后,书鸢精气很多,再不会时长挂彩,可没持续多久,因为貌相惹了祸。 她脸上的伤愈合,显露独树一帜的美,难免迎来有心之人的烂桃花。 对面对练的人书鸢并不脸熟,每一脚,每一下都是狠劲十足。 每一脚,每一下,都被书鸢破掉,女人摔在地上,手腕青紫一片:“你怎么那么会装,明明打的那么厉害,却在这里装柔弱,目的就是想骗取男人的同情心吧!” 书鸢没理她,转身离开,身后的女人咬牙切齿抬脚踢过来,书鸢转了个身,女人落空,往前趋烈几步。 书鸢两步跨过去,抬脚踹在她腿弯处,她跪在地上,久久起不来身。 墙廊很静,有细碎的声音。 她知道那女人生气的原因了。 原来,有一日,柜子里多出的玫瑰花,是那女人男朋友送的。 她把花丢了,牛奶也全部丢掉,人也离开散打社,心门关的死死的,再也不对外人打开。 只有那张洁白的纸,和那句话,被她藏在深处。 后来,她喜上了甜,越腻越喜欢。 可再也找不到,那日,甜的腻牙的感觉了。 亦或是,她喜的不是甜,是那倒牙的感觉。 云陌自那日一别之后,再没见过她,机缘巧合,时隔四年,他们又相遇了。 她还是那么美,也还是那么颓废。 他恨上了自己,原来,初次见面的雨天,她身处地狱边缘,而他就在她身侧,却没拉她一把。 可还是万幸,兜转之后,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 第082章相思病犯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包厢里烟味散去,啤酒起盖骰子摇晃音色掺杂着,闹闹嚷嚷。 慕沉撞了下他酒杯,拉回他的思绪:“说起来,那把伞好像在你那。” 他依稀记得,最后的最后,被他带走了。 云陌拖着嗓音,心飘到包厢外:“嗯。” 他眼睛望向门口,眉眼微敛,屁股沾了钉子一般,坐不住,他说:“我出去看看。” 慕沉哂笑一声,对他背后喊:“相思病犯了。” 待云陌离去,包厢一角只余留他一人,哪里还有刚刚的轩昂清隽。 浓稠的红酒晕染了杯壁,沁的一片赤红,他颦蹙眉梢,敛藏了所有的情感。 有人兜兜转转还是遇见了,他与他的姑娘,是否也会有这种可能。 想着,他眼里的淡淡星光慢慢聚集,融成千万种执拗的希望。 小雅不喜烟味,她掐了烟,准备戒了这复吸三年的烟。 带着最初的模样,去迎接他的毕生所求,和世间的美好。 远处简肖等人唤他:“副队,来摇骰子。” 慕沉敛去沮丧,眉间染上一星半点笑意:“六子,天冷,裤腰带勒紧点。”他笑了下:“别输得光屁股回去。” 小六:“……” ** 酒吧外人声鼎沸,到了夜色浓密的时辰,又极其拥挤,乌泱泱的一片。 书鸢从洗手间出来,邻面走来端着酒盘的服务生,她躲不及,撞了上去。 碎了一地的玻璃渣,酒水溅在裤脚处,凉意袭进去。 也殃及到了无辜。 “啊……谁啊……会不会走路,想死是不是。” 服务生脸色很是慌张,腿都软了,吱唔着道歉:“小姐,不好意思,我这就给你擦擦。” 说着就要往下蹲。 书鸢连扯带拽把人薅起来。 服务生看着年龄不大,应是初入社会,胆小,脸上还余稚嫩。 女人小脸很精致,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只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真实的嘴脸。 她嗤笑:“懂不懂,枪打出头鸟。” 书鸢有些懒倦:“是我撞得他。” 女人最近攀上大人物,趾高气昂:“那就你给我擦。” 书鸢嗯了一声,没做迟疑,去拿纸巾擦她高跟鞋侧面一星点的酒渍。 女人勾了下柳叶眉,氤氲出一抹弧度,鞋尖扬起,鞋跟抵着地面,稍稍一偏想踩书鸢手指。 服务生攥着手心,欲往前踟蹰脚步。 书鸢没抬头,没抬眸,没表情,先她一步握住她脚腕使了力道。 须叟之间,酒客循声探过来,面容姣好的女人坐在酒渍中间,很是狼狈。 “抱歉,失手了。” 人群突然禁了声,有人走过来。 书鸢一滞。 来人嘴角噙着痞笑,走起路来漫若三分闲散王爷的姿态,浅色的淡眸,蕴出星辰璀璨的光。 十人勾掉了九人的魂。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形象,揽住他胳膊,嗓音柔似水:“苏哥哥,人家受了委屈。” 五彩光斑里,苏衍失神了片刻,嫌恶的想甩开臂弯里的手,但只是想。 他反手揽住女人腰肢,似笑非笑:“谁敢欺负你,哥哥给你撑腰,你欺负回去。” 没人知道这句话吐出那一刻的滋味,心口堵的严严实实。比第一次窥听到苏滢雇人害他还要难受几分。 这句话无意给了女人无尽的胆量和优越感,她娇意浓浓:“你真好。” 书鸢目光疑惑,他好像不是他,又好像还是那个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女人娇纵唤来侍者,指尖捏着高脚杯,豪不怯懦地往前移至书鸢面前。 高脚杯微微一倾,下面是书鸢肩膀,女人潋滟笑着,红酒顺着杯壁往外缓缓漫延…… 旁人倒吸一口凉气。 “等等。” 声音不温,不怒,不急,不躁,焦躁隐含。 来自苏衍。 女人募地一愣,动作顿住。 她好像听出隐隐的怒意。 苏衍走过来,摸摸女人的脸,依旧痞坏笑着,目光掠向书鸢:“人长的美,总要给个机会的。” 女人难以置信,怒不敢言。 他继续说,牙根咬到发痛:“不如,你陪陪我,我放过你。” 书鸢眼皮轻掀,苏衍被看的心头一紧,她说:“受不起。” 空气片刻的寂静。 “你嫌弃?”苏衍问的有些莫名,又战战兢兢。 她笑笑,微微讶异的神态淡然抹去,应他的话被身后一道沉重的脚步声打断。 云陌长臂贴着书鸢腰线放在腰侧,不过分亲近,也顺便宣誓主权。 男人的手勒在她腰肢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经久不息。她身上还余留着淡淡烟草味,勾的他喉结上下滑了滑。 “一会儿不见。”云陌垂眸打趣她,眉眼捎带着不悦:“你就勾引别的男人。” 一排乌鸦飞过,耳畔是热滚滚的呼吸,书鸢不着痕迹的拉开一点距离:“没有的事。” 苏衍把喜怒掩藏起来,手掌攥成拳头紧握。脸色很难看。 眸光窥探一般落在远处,一个男人站在拐角一侧,鸭舌帽盖住半边脸,手垂在袖口里,摄像头灯光折射出反射的光线,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这边。 他心里明镜似得,他被监视了。 他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更不想看见书鸢清明的眼里显出一丁点的不屑。 苏衍松开搂在女人腰身上的手,对上了云陌扫过来的目光,仿若生出电花,嘴角噙了一抹阴郁。 末了,阴郁散的干干净净,他抬了抬下吧,露出可惜的坏笑:“哎,可惜呀,我从不碰有主的女人。” 嗓音似被裹了一层柠檬的涩。 女人咬着下唇,隐忍着委屈,外界传言说苏衍花心纨绔,果不其然。 苏衍理了理女人发丝,搂着她离开。 云陌望了眼苏衍离开的方向,才松开书鸢:“进去吧!他们要切蛋糕了。” 书鸢没动,长睫一颤:“我没勾搭他。” 男人有些意外,笑了:“我知道” 这一笑,很缱绻,男色惑人。 * 夜色缠绵,鹅毛细雪缓缓落下。 车窗外流光溢彩,霓虹灯一闪而过。 车内顶灯斜斜照在驾驶座男孩侧脸睫毛上,落下一片阴郁的剪影,轮廓分明的脸上被戾气冲刺。 苏衍指尖夹着眼,白雾濛濛雾化了侧脸,愁眉紧缩:“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第83章不想看不见你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语气温言温语,甚至看过来的神色仿佛都掺杂了宠溺,女人却被这异样的他吓得手心淌汗。 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言语堵在嗓尖,盈盈水光滴下来。 整整一个小时,他不言不语,烟雾呛得她眼眶又红又疼。 女人畏畏缩缩,退了衣服,探出身子去吻他。 她想哄他,他从不碰她,她就主动献身。 苏衍厌恶躲开,整张脸上戾气重了又重,女人咬唇复又贴上去,他掐了烟,手放在她脖子上抵回去,没使劲,女人觉得比使劲更可怕。 他手在她盈盈一握的脖子上摩挲着,很温柔地说:“天亮之前,给我滚出项城,别让我再听到关于你的消息。” 女人玉泪滴的更浓:“我哪里不好,我改,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本是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被他看上,每天陪着他上热搜,花钱如流水,她不想倒回从前。 苏衍冷了眼睑,对着她细如竹竿的脖子握紧又松开,女人脸色憋的通红,再不敢说话。 他又点上烟,呼出白雾:“滚下去。” 凌晨,雪还在下个不停。 刚刚发生过得事,在微博热搜第一,显示爆。 苏衍慵懒又颓废地靠在椅子上,烟雾缭绕,熏得眼睛疼,心口堵的慌。 车窗降下一点,夜风透过缝隙吹进来,顺来丝丝凉意。 他现在很乱,书鸢竟然认识云陌! 看样子,似乎关系匪浅。 苏衍播出一通电话,对面接通,是韩竞:“给老子起来,把热搜撤了。” 韩竞睡得朦胧:“什么热搜?你不是巴不得天天睡在热搜榜一吗!” “别放屁,给你十分钟。” “……”十分钟!!还不如杀了他。 风滚了进来,烟散了出去。 旧街口。 他的心堵成一团乱麻。 是啊!他需要天天躺在热搜榜一,可如果牵扯到书鸢,他的原则应该就不值一提了。 ~ 天气彻骨的冷,几辆车子停在酒吧门口。慕沉同简肖搀扶着云陌,把人直接塞进车子里。 书鸢呼了口热气在手上,搓了搓。 慕沉看她:“云陌酒后很听话,不耍酒疯,人就交给你了。” 她点头,绕向另一边上了车。 待车子离去,小六挠着乱哄哄的脑袋:“队长酒量怎么下降了,以前都是能喝倒我们一大片的。” “孺子不可教也。”慕沉把喝得醉醺醺的小六和韩旭塞进旁边一辆车内。 简肖又点上了烟,慕沉暼眉:“你什么情况,萎靡不振的。” 从来到结束,脸上都是神色寡淡,精神极度不佳的样子。 他回:“我没事,你回去吧,我走了。” “嗯,路上慢点。” - 车辆后坠着霓虹景物,司机很贴心的将温度调高了几度。 云陌脑袋随着车辆转弯,像是无意识的靠在了书鸢肩上。 书鸢心跳连着几拍都是颤着跳过的,她耳根被他碎发划过,刺的发烫。 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和她身上的清烟味,互相融裹着。生出一种隶属于他们两人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 云陌动了下,重力全放了下来,书鸢绷着的肩也松懈下来。 她轻声喊司机师傅:“师傅,车速慢一点,谢谢。” 对方笑笑,放慢速度。 男人闭着眸,嘴角稍稍浅笑,尽量装的不动声色。 书鸢的手垂在腿上,细白又好看,仅一双手就勾的云陌神魂颠倒。 他丝毫不委屈自己,抬手,握住。 不满足,又挤进五指间。 很冰,软软的,想亲。 夜漆黑一片,书鸢的瞳很亮,一瞬间蕴满了漫天璀璨的光。 云陌没太过放肆,她也没乱动,垂下眼帘:“云陌,你真喝醉了吗?” “嗯,头晕。” 暮雪下着,天空暗暗的,落着雪花的车窗上,蒙了一层雾纱,映着车水马龙的城市。 云陌人没醉,醉的是心,碎发耷拉着,挡住了一双如墨的黑瞳。 没有再攀谈,他靠着她肩头,闻着她身上那股清香,竟真的生出些许醉意。 彼时,冷月高升,琥珀攀上了绿瓦片,枫林门口铺落了一地枫叶,衬着雪,一片黄,一片白。 出租车稳当停下,星光落在地上,星星点点的。 寒风铆足了劲往衣领里钻,书鸢裹紧外套,环住双臂走在前面。 两道影子,一长一短。 路过云陌家门口,她没回头,裹得紧紧的:“拜拜。” 书鸢输入密码,抬起头那瞬间,门上落下一道人影,她猛的回头,心跳乱了。 “很晚了。”她以为他又想进屋待一会儿,委婉拒绝:“你喝醉了,先回去休息吧!” 她语气间透着不易窥探的柔情,关心,全然不懂得在这种情况下,对一个正常男人用这种语气说话意味着什么。 云陌眼底碎了光,气息略显不稳:“我想睡你那里。” 书鸢的表情有一瞬是呆滞的,灼热火烧云一般极速漫延。 “为,为什么?” “不知道,就突然一秒钟都不想看不见你。”他回的认真。 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他的话顺着风传来,心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的炸开了。 云陌凑近,半商量半诱惑:“我不睡床,打地铺也行。” 书鸢凝着他深邃的黑眸,睫毛闪的慌张,宛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野猫。 最终,小野猫心软了,收起了利爪。 卧室。 窗帘一年四季拉的密不漏风,不见一丝光,寡淡的很。 云陌坐在了床上,书鸢委实觉得不自在,挠挠鼻尖:“那个,要不,你先洗澡。” 他笑:“好。” 他补充:“我没有衣服。” 书鸢愣了下,脸一涨:“你回去拿?” 客厅里灯火通明,书鸢热了牛奶抱着肉骨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几个男人领着一个男孩挑战不可能,很有意思,肉骨精神倍增。 书鸢也难得看进去了点,不自觉跟着笑,媲美了三月盛开的桃花。 碰到高点,肉骨身子笑的抖,书鸢揉了把它肚皮,给它临盆一头凉水:“你的位置被霸占了,今天你就屈尊睡狗窝好不好。” 天那么冷,她没打算让云陌睡地上。殊不知,人家也没打算打地铺。 第084章又听不见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肉骨猛的立起小短腿,竖起了一身黄毛,活像一副肉被调走的姿态。 “汪~嗷呜~” 小家伙咬着她袖口打转,撒着娇。 狗窝那么冰,哪里比得上妈妈的肚子温暖,他不要,不要~ 往常格外温顺的肉骨,今晚出奇的顽皮,任性,在她怀里翻来滚去,就是不停歇。 “咔哒。” 是门打开的声音。 把书鸢衣服搅得乱七八糟的小家伙,下一秒,怂了下来,跳到地上,钻进狗窝,眼神很是不服。 书鸢这才回头看身后的人,这一回眸不得了了。 男人碎发慵懒搭在额间,脸色微微蕴上了淡淡的红,褂子式的睡衣大大敞开着,内里风光一览无余。 实话实说,身材好的要人命,这是第二个她觉得算是上等的身材。 “你是在勾引人吗?” 相较之下,云陌就淡然不已,抬起手腕扣上一颗:“能勾到你吗?” 书鸢眼睫微颤,话题终止,她回卧室带上门洗澡。 电视上六个男人笑的欢,某人醋坛子翻了个底朝天,调了个法治节目才作罢。 狗窝里,肉骨怂的丢人,敢怒不敢汪,只能咬着铁笼泄愤。 云陌扫过去阴戾的眼神,凶的吓死狗,小家伙掉了头,撅着屁股怼过去。 书鸢没敢洗太久,从淋浴间出来,换了身天蓝色的睡衣,显得没那么颓废。 洗去一身的疲惫,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凌晨时分,也是真的困了,情不自禁打着哈欠,随意又懒散。 她姿势无拘无束,抬眸猛的一惊,被口水呛住,咳嗽不已。 好不尴尬。 男人坐在床上,眉梢挑了下,清隽的指腹拍拍床铺:“过来。” 书鸢懵了,她不是锁门了吗! “嗯,你锁门了,但钥匙在门上。”猜出她蹙眉的意思,他善意提醒,又拍身侧床铺,暧昧的不行:“两点了,你不睡吗?” 云陌问完后,翻身躺在正中间,任她挑另外哪一边。 书鸢:“……” 她有种亲自引狼入室的感觉。 脸上蕴上了红霞,书鸢手慌脚乱地爬到床铺上,靠里面的位置。 卧室很静,砰砰的心跳声,书鸢只能不停翻身来掩盖。对比之下,云陌没比书鸢好到哪里去。 她背对着她,洗过澡后清淡的气息就那样闯了进来,睡衣内骨线凹凸有致,勾的他心都快忘了律动。 云陌暗自窃窃,他这是给自己找罪受啊! 他身体有多兴奋,有多难以控制,只有他自己知道。 书鸢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似是准备深睡。 云陌喉结轮番上下滑动,微微往近凑了下,声音有些哑的唤她:“书鸢。” 感受到突然的靠近,虽然没有碰上来,也使得书鸢脊背蹦的紧紧的,睡意消的干净:“怎……么了。” 她闻到了他身上清冽中透着没被冲洗掉的微醺酒意,慌得不行。 “我没被子了。” 书鸢松了一口气,扯被子给他。 没消停五分钟,眼皮打架的她又被他喊了一声。 “书鸢。” 书鸢耐着性子,不急躁:“怎么了。” 云陌额角生出汗丝,嗓音低低的:“被子太短了。”他小腿露在外面,很凉,上身热的不行。 “……”不应该啊,被子长度是一米八的啊! 书鸢坐了起来,揪着被子左右翻看,得出结论:“云陌,被子好像横过来了。” 某人忍住笑,气息略喘着。 书鸢随后拎着被子转了个弯,又往他那里多扯了点,他又高又大理应用的比她多。 “别扯那么多,你不盖了?” “不是。”她盖好被子往下躺:“我这里还有很……”多。 书鸢顿住,脑袋后落在枕头上面,枕头上面是一条手背,正被她枕着,很宽厚。 她后脑漫延上一阵酥麻,呼吸微微紊乱,头还未试着抬起,便被脑后的手按住肩拉了回来。 “有借有还,这是还你的。” 书鸢掀着眼睫,看向云陌,他额角泛着淡淡磷光,那是汗,眼底的淡欲如星火跳耀。 他说的是还上一次枕她手臂的情。 回过来的眼神似羽毛挠在心尖上,书鸢心都麻了,慌了慌:“云陌,你拿开吧!我不舒服。” 她的话语萦绕在耳畔,云陌抬眸笑了笑,压低声音:“哪不舒服?嗯?” 一个嗯字,音色极低,书鸢被点了穴一般,呆滞不动,眸子凝了一汪秋水。 男人太轻薄了。 她应该赶他出去的。 云陌见她不语,得寸进尺:“这一点肢体接触就受不了了,那以后怎么办?” 书鸢耳垂一涨,心跳扑通扑通的:“你能不能别老说这些有的没的。” “这不是有的没的,你迟早有一天要把你自己交给我。”他知她于男女之事害羞,对于欲望之初,这一点,他才不会留情。 “……” 书鸢枕着他手臂,直接转了个身,心跳乱了,跳动的毫无章法。 他也不动她,老实的有些异常。 云陌平躺着,吊灯被关掉了,暗黄的床头灯开着,赐予一丝丝光线,帘子闭的紧,月光穿不进来。 他又叫她。 今晚的他精神状态异常兴奋,醉酒的事也不装了。 这一次书鸢没回他。 他不介意,直接问:“你是不是害羞了?” 她还是没回。 他继续,类似呢喃:“现在害羞的不是时候,早了。” 云陌等了很久,她就是没回答,没反驳,他没敢碰她,以为她睡着了。 他刚准备侧身,书鸢突然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手勒在他腰上,脸直接埋在他肩窝里,牙关有些颤。 她几乎是摸索着说出这几个字的:“别说了,睡觉,好不好。” 她又听不见了! 他的话她只听到了一半,耳部刺痛了一下,后面就是白鸣,和那天一样。 她害怕他一直说下去,选择搂住他,以此恳求他别再说话。 更害怕他察觉出来。 书鸢成功了,云陌已经愣了,他不敢置信怀里的人真的是书鸢,一动不动,懵懵的,好像真的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云陌缱绻笑着,嗯了一声,淡淡愉悦。 她主动投怀送抱,他越发大胆,绕起胳膊把人裹进怀里贴着胸膛,身体难受极了,心里恰恰相反,惬意的言语表达不出。 第085章偷偷地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这种把喜欢的人搂在怀里的感觉真好,愿这个夜长一点,久一点,最好永不会亮。 书鸢不反抗,反而往他肩窝里挤了挤,埋得更深,他身上的气息令她鼻尖酸涩,想发泄哭一场。 她不敢。 很久后。 怀里的人不再抖,云陌知道她才睡着,他低头看她,她长睫垂着,睡得豪无防备。 他眼里疑色显出,胸口堵的慌,好像被握住了心脏。 她刚刚在颤抖!缘由是什么? 云陌闭上眼,有她在怀里,他竟然有一瞬患得患失了。 灯光昏黄,月色温柔。 她灼热的呼吸全数喷在他胸口,酒精瓦解了他的理智,嗓子又干又痒,她就在他怀里,气息互相融裹。 云陌抵了抵上颚,眼眸里染上一份邪气,他松了臂弯,魔怔一般,往她淡粉的唇前凑。 相近之际,他却突然克制的停了下来,转而隐忍一吻落在书鸢嘴角,舔舐了下。 初吻,至少应该在她清醒的情况下。 她的唇有牛奶味。 他魔怔了,痴迷了。 还因此慌了手脚。 书鸢翻动身子,小脸埋在了他脖子里,勒在他腰间的手,出奇的紧。温热的唇蹭在了他颈部的皮肤上,只一下就落了下去,引起颤栗。 云陌喉结滚动,呼吸急促,嗓子干痒。 书鸢睡得太安逸,他不忍心烦扰她。 好半晌,他笑了笑,抱着书鸢,衬着窗外温柔的月色,试图走进她的梦魇里。 天际泛了白,有阳光,屋檐上的雪融化成一滴一滴的雪露,滴下来。 办公室对面的商场大屏幕上被又被换了海报,三年,一波又一波,改头换面。 书鸢的瞳亮了,所有的东西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人都在追求好的生活。 她呢? 柯蓝拍了拍她肩膀:“一上午了,想什么呢?” 书鸢收回视线,看向柯蓝,眼里的光更亮了:“蓝姐,我可以往更高的地方爬吗?” 柯蓝反应了几秒,还是没懂。 “爬?爬什么,往哪里爬。” 往哪里爬? 往顶峰爬,向往巅峰的搭。 书鸢没多说,神秘兮兮的。 她想到工作室今早的传闻,反问:“你交男朋友了?” 柯蓝笑笑,没有隐瞒,交了底:“还没,不过应该快了。” “我认识吗?” 柯蓝揪了揪衣角,眼眸暗了暗:“保密,以后你就知道了。” 书鸢好奇心不重,没多问,只是担忧的心绪自湖底浮出,见她心情愉悦,就没想太深入。 她猜,柯蓝精明着应该不会又犯傻。 只是可惜了简肖。 郎有情妾无意。 书鸢哦了一声,传给她一份文件:“帮我过一下稿。” 柯蓝做了个OK的手势,桀然一笑,书鸢看她飒爽的背影,忧心忡忡。 城市车水马龙,道路两边枝叶上飘满了雪,浅淡的光线透过墨绿的枝叶洒下来,格外干净。 手心里的金色名片蒙上了薄薄的雾气,她垂眸盯着上面公正的笔画,静静地不动。 窗外刮起了风,自东向西,以希望而起。 电话通了两声,那边被接起,懒散又痞里痞气的男声:“喂。” “我找秦先生。” 书鸢的声音很浅,像秋风扫过,绵绵的。 “好巧,我也找他。”那边笑的痞里痞气,嗓音突然顿了一下,继而恢复如常:“老头在上厕所。” 然后电话就是忙音,被挂了。 那一瞬。 书鸢突然觉得心里空的寂寥,上帝关上了一座门,为她打开了窗,她没抓住,现在跌入了黑暗低谷。 画室。 苏衍挠挠糟乱的头发,挫败的很,自从那日得罪了书鸢,这几天他干什么都兴致缺缺。 心态都快要崩了。 连着几天,脑子里无限回放的都是她不屑,不嗤的眼神,就像利刃穿破胸膛,乌云压顶。 连接个电话都是她的声音,怒意冲刺,他直接挂了电话。 他撕扯着抱枕撒气。 怨念很深。 秦大师出来,做样掐人中:“你要生气就生气,别拿我的宝贝撒气。” 他抢过抱枕放的远远的,避免遭受二次黑手。 “师傅。”苏衍垂头丧气的:“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秦大师一遍不过心的问,一边把宝贝往别处移。 这些养老的宝贝,坏了一个,他养老院的床就缺了一条腿啊! “说你年龄大,你还不承认,我们年轻人的心思你又不懂。”苏衍噼里啪啦一顿吐槽。 末了,苏衍又补一句:“不懂就算了,你还喜欢年轻小姑娘。” 秦大师怒火中烧,把抱枕砸过去:“你个小兔崽子,敢拜坏你师傅名声!” 苏衍侧了下身子,灵活躲过:“本来就是,人姑娘都给你打电话了。” 这话一出,秦大师愣了,隔了几秒,又笑了,心态瞬间端的高高地。 苏衍正疑惑着,对方已经拿起手机找到通话记录拨了回去:“小崽子,你师姐要是没了,我就逐你出师门。” “……”什么玩意儿,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姐? 这个私人手机号,秦大师只外给过一个人,几年前巡游的时候给的,那姑娘的水绘一点一滴都都正中她胃口。 他一眼相中,想收她为徒。 结果,被干脆拒绝。 他不死心,递上名片。 期间他不知道联系了她多少次,一次拒绝,二次拒绝,拒绝,拒绝…… 苦等数年,也不枉他一颗心等的杂草丛生。 电话响了很久,在快要自动挂断的前几秒才被接起。 书鸢摈着呼吸:“喂,您好。” 秦大师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装老成:“您好,我是国际元老级知名画家,秦大师,你找我有事吗?” 他这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差点没笑死苏衍。 不过,他脸上阴影分明。 老头怎么能重女轻男! 夜色渐浓,荡起波澜。 路边枝桠错乱,枫林门口路灯下,一道沉沉的人影正靠在杆子上。 暮色合拢,星子寥落。 温柔的月色被枝叶缝隙碎成星星点点,伴着复而落下的白色雪花,一并落在了他肩头。 昏暗路灯下的人影,发现了来人,肩膀一顶,人立了起来,环着的手臂也松开。 他迎了上来。 第086章你女朋友喜欢甜食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唇上一点星火,在漆黑的夜空万分显眼,她掐了烟,步伐顿住。 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如潮水席卷而来。 那种情况下,她睡不着,最后,她放松了警惕,他吻了她。 有些趁人之危。 逆着路灯,人影模模糊糊地,衬着暖黄的灯光,他踏步而来。 书鸢稍作犹豫,抬脚,迎上去。 云陌视线往下扫了一下,她手背冻得通红:“今天下班很晚?” “不是,有点事。” 她有意隐晦,他便不多问。 书鸢眼中灌上了璀璨星光,仰起头看他,应是等了许久,他警服肩头落了雪,打理有致的头发上也有,还有一片枯叶。 她抿了唇,眉眼带笑,唤他:“队长。” 云陌心头一紧,专注凝着她。 书鸢踮起脚尖,一手攀上他肩头,一手往他头顶探去:“有落叶。” 云陌的思绪恍惚了,接踵而来的是胸口麻木了,这人一颦一笑都像是有意在勾搭他。 奈何他好像定力下降很多! 两人隔得严丝密缝,气息猛然间闯入了鼻息里,脑子里那根拉到极致的弦轰的断裂了。 混着烟味的清香,三魂几乎勾走了他七魄,他发现,今晚的她心情好的无以言语。 羽睫掀颤着,嘴角从始至终勾着,书鸢收了脚,手心里一片枯黄落叶,她说:“都有落叶了,是不是等很久了。” “是挺久的,落叶都黄了。” 云陌握住她两只手腕,枯叶舞了一曲,落在雪地上。 她的手腕很冰,冰的手心刺疼,像是从冰窖里拿出来一般。 他见书鸢怔怔地望着两人贴合的手腕处,顿了下,抬眸,将书鸢锁在目光中:“是不是很冷。” “嗯,很冷。” 珠落玉盘的音色落下,她盈盈的眼底划过一丝浅笑。 今天,她经历了云巅跌到谷底,又回归云巅的的感觉。 因为他,她拾起旧业,往高处走。 书鸢在努力,努力往云陌身侧走。 他说:“我给你暖暖。” 书鸢没懂,未来得及开口,云陌炽热掌心支配她的手,往上抬,覆在了自己脖子两侧。 他弯下了高大的身躯,翘起唇角,握着她手腕的手往脖颈间按了按:“别乱动,这个不用还。” 书鸢觉得脸热的像烧红的烙铁,睫毛无处遁形的胡乱扑闪一通。 掌心里是他滚热的脖颈。 他的心跳也捂在她手心里。 温意漫延。 书鸢的掌心里是云陌跳动的心率,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每一下都刮颤着她的皮肤。 她眼里不是惯于的懒散:“云陌,可以了,已经不冷了。” 云陌低喘着,淡淡嗯了一声。 他嘴上应了,可攥着书鸢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并试探性的往前移了半步,把两人的距离拉至极致。 笑的又缱又绻。 “书鸢,我这半条命都在你手里,你打算什么时候要我这个人。” 他知道他又操之过急了,但是他想试试,起码他很确定一点,她心里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书鸢有些慌了,没说话,很久很久,久到她脚麻了,腿酸了。 彼时,落雪纷飞,光色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白了头。 远处看,就像一对坠入爱河的情侣,正搂着脖子相拥相吻。 许久没等到答案,云陌不再逼问她,松了手,理智战胜欲念,拂了拂她落雪的头发。 “是我太急了,以后不问了。”他声音沉沉重重,无奈,又不知所措,想着,又补充:“不许跟我急。” 失落掩盖住了他的感官,不知,那双被她暖热的手缓缓往上攀,攥成拳头勾住他的脖子。 云陌陡然僵硬的不行。 竟怂了下来。 书鸢很紧张,她从未主动追逐过一个人,也从未做过这么流氓的事。黛眉染上栩栩春意,眉梢带赤。 复而紧了紧勾她脖子的手,硬着头皮质问:“不问了?那你也不想知道答案了吗?” 怔忡太久,回了一点神的男人,眼睛是红的,脸上的情欲越渐越浓,她笑的傻:“书鸢,我脑子有点不够用,能不能说的白一点。” 她笑了,一双秋眸幻化成了水,喜怯相加:“你怎么那么笨。” “……” “云陌,你真的喜欢我吗?” “比真金还真,喜欢的不得了。”云陌急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别吊着我了。” “不急。”书鸢慢悠悠往前凑了凑:“我先还礼。” 云陌觉得她的目的可能就是磨死他,他扣上她的腰肢,半喜半怒:“还什么礼?能不能——”快点。 他的尾音被吞噬。 书鸢借着力垫脚吻在他嘴角,学着那晚他的动作,舔舐了一下。 他太高,也不懂得配合,身子绷得跟路灯的杆子似的,笔直笔直的。 她的脚尖踮的疼,还是忍着做完了所有的动作。 “礼尚往来,这是还你的。” 云陌的眼睛更红了,满脸的炽热浓的化不开,他低哑着,缱绻浓笑:“你知道了。” 腰间的手在一点一点收紧,书鸢握住,阻止他。 “别。” 云陌扣紧她得腰,怕她跑:“解释解释,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总感觉他要美梦成真了。 她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觉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你先松开我,我说。” 云陌松了她,退出一小步。 他暗灼幽深的目光就紧紧凝着她,一瞬不瞬的,好像一不留神她就跑了似的:“说吧!” 书鸢视线对上他,脸很热,雪花落在脸颊上立马就化掉,她一字一句郑重道:“队长,以后对你女朋友好一点,你女朋友喜欢甜食,喜欢甜牛奶……要记得买。” 他耐心足足的等她一一报完,虽然没有等到「喜欢云陌」这四个字,却还是满足的不行。 云陌笑了,轩昂的眉宇间如同有花盛开,突然搂住她,弯下腰下巴搁在她肩上,窃喜的全身抖着。 他趁她不注意在她脖子上重重亲了一口,用他警察的口语:“遵命,女朋友。” 他又问:“书鸢,这是真的吗?” 书鸢笑:“真的,比真金还真。” 斑驳树影下,落雪飞拂,路灯折射出两道长影,互相攀扶着。 公路不时有车驶过,将影子拉长又缩短。 第087章我们还是好邻居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松了她,声音里带了一份邪气,:“书鸢,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 “……” 书鸢推开他,先一步离开,这人怎么不懂得适可而止,她才答应他,他就如此放肆,以后还得了。 云陌人没动,目光撵上她,傻傻的笑了起来。 书鸢竟然答应了! 她舔了下嘴角,那里仿佛还余留着她的气息。 甜蜜涌上心头,直达心底深处。 云陌追了上来,与她步伐达成一致,走的不疾不徐。 书鸢输入密码,余光瞄到他又欲抬步过来,挑了下眉:“你想过来吗?” 云陌直接川过来,豪不犹豫:“想。” 书鸢脑子里闪过几种想法,选定一种,看着因为期待而站的笔直的男人:“好啊!进去吧!” 他顿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感觉好像被下套了,他问:“有什么后果吗?” 书鸢靠在墙边,很真诚:“没有,明天起来我们还是好邻居。” “……” 她前半句话听起来甚是欣慰,紧接着就被泼了凉水。 云陌咬上牙根,揉她头发:“给我下套。”他斟酌一下,脸色一冷:“你别告诉我你反悔了。” 那可没用,售出去的男朋友,在他这里概不退货。 书鸢静默片刻。 云陌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冷着一张脸:“你是真打算亲了就跑,提起裤子不认账!” “啊?” 书鸢懵懵的,难道刑警侦探思想都比较跳脱,她抬眸,语气坚定:“我答应的事情,从不后悔。” 她吞咽口水,皙白的脖颈滑动,云陌忆起早前的触碰,上面很干净,要是留点什么,或许更完美。 书鸢忽略掉他眼中的灼灼,开门,关门,动作呵成一气。 * 夜里,万籁俱寂,万物渐入梦乡。 枫林门口停下一辆高调的跑车,柯蓝带着羞涩下来,驾驶座的男人也跟着下来。 男人高挑,长相干净,留了一头利索的短发,那双眼睛飘虚又邪魅。 算得上是五官端正的上等。 男人名唤江风,家里做房地产,小有资金。 家里长辈经商头脑发达,用了几年从小县城爬到项城这座大城市。 柯蓝脸色微微泛红:“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江风目光往她身后打量,才落回她唇上:“你跟我客气什么。” 柯蓝笑笑,转身欲走:“那我先走了。” 江风没说话,扣住她手腕,将人拉扯在车身上压住,单手桎梏住她腰身,两人之间没有缝隙。 “柯蓝,我可以吻你吗?”他在她耳边暧昧又温柔的诱哄道。 柯蓝稍作犹豫,抵在他胸口的手上移至脖子上,勾住。 当然可以了,她已经又是她男朋友了,明正言顺。 虽没表态,这一系列动作久经情场的江风自然懂得,他扣住她脑袋,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吻上了她。 他吻得急,吻得躁。 手也不老实往柯蓝衣襟里送,她阻止的手被江风抬回脖子上,他咬她耳廓:“听话。” 柯蓝不再动了。 江风得逞伏在她脖子上啃咬,留下星星点点红印,手也在她衣襟内为所欲为。 很久很久,江风气喘吁吁地松了她:“外面冷,进屋去吧!” 柯蓝眸光润泽,极乖地点点头。 翌日,北风呼呼。 到了十二月底,冬天最寒凉的时候。书鸢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服装,深蓝的,很衬她的气质。 她起得早,额头懵懵的,有点烫,针织围巾遮住了脸,离开枫林的时候,对门房门还在紧闭着。 书鸢跟着导航驱车半个多小时,一路上车辆慢慢减少,偏向郊区。 导航自动切掉,入眼的是顶尖的一座玻璃阁楼,虽是建在荒僻处,却也闹中取静,适宜作画。 应是提前交代过,门口保安停好车,领着书鸢路过视野开阔的小湖,来到一处门前。 保安恭恭敬敬:“小姐,您去敲门就好。” 书鸢道谢,门铃响了几声,隔音太好,未闻其声,房门自里打开。 里面的男人衣服褶皱,额角的短发耷拉着,随意又慵散。左耳戴着银色的耳钻,耳垂发着红。 苏衍定住,瞪大眼睛看她,复而又揉了揉眼睛。 书鸢脑子涨涨的,也是一懵,门忽然被重重关上,荡起的风刮乱了她的搭在耳上的头发。 苏衍? 怎么会是他? 她的眉头皱的更深,里面约摸过了两分钟左右,门再次被打开。 苏衍依旧是那身衣服,耳钻不见了。 他侧着身子,咳一声:“进来吧!” 书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出于礼貌收了目光,退了一点距离从他面前进去。 屋内,四壁透光,玻璃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绘画,摆放整齐。 唯独正中间显眼的位子那副海底画歪七扭八,不知是刻意还是慌乱中放上去的。 二楼。 书鸢顺着楼梯上来,秦大师背手而立,四十五度仰望墙上的星空画像。 他听见异样的脚步声,美滋滋的嘴角一收,回头,正色道:“怎么会突然改变想法。” 书鸢望着墙上的画出了神,听闻声音,才回神,贪心不掩:“因为不满足于现在。” 因为想站的更高。 因为想配得上喜欢的人。 秦大师神色复杂,眯着眼睛,书鸢慌了一下,想解释,他突然笑出声:“聪明的人不会放弃赠入手中的前途。” 他本来想逗逗她,竟然敢让他苦苦等了那么久。 可一看她紧张,他又担心把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徒弟逗没了,又正经了起来。 书鸢挠挠鼻子,暗暗松口气。 秦大师转身做到椅子上,坐的端重:“既然如此,你就是我徒弟了,来吧!行个拜师礼。” 旁边桌子上有正泡着的茶,冒着白烟滚滚上升,书鸢走过去端起一杯,豪不扭捏,垂首浅语:“师父,请用茶。” 秦大师心里爽的不行,邪恶之心燃起:“人家拜师都行跪拜礼的。” 书鸢性子寡淡,该虚与委蛇的时候也爽快,他音落,她就欲下跪。 在她心里这并不可耻,反倒看的极开,自古流传下来的习俗,虽早就淡漠在后人眼中,可遗迹永远抹不去。 第088章跟踪偷拍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跪个屁,老头,我怎么不知道你收徒有这个规矩。”苏衍靠在楼梯口,换了身工整的衣服。 被打断,秦大师憋着的那口气才咽下去,这姑娘也太实在了,怪不得他念念不忘。 书鸢循声望去,他神色间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带出的是繁杂而充实。 原来他也是秦大师的徒弟? 怪不得会在这里。 秦大师叹气:“你上来凑什么热闹。” 他那点小心思,就差写脸上了。 苏衍回驳,脸色也不是很好:“我也是你徒弟,怎么没做这一步,难不成当时你不甘愿,所以就敷衍了事!” 秦大师解放天性:“呀,还真让你小子猜对了。” “……”苏衍瞪他,那眼神仿佛再说,你敢让她跪,我就敢烧了这些你养老的宝贝。 到时候养老院的床缺胳膊少腿可怪不得别人。 下午,雪下的浓。 秦大师同门师兄在檀城举办画展,他本想让书鸢自己去观摩观摩,毕竟长时间没碰过,难免生疏。 苏衍执意要跟去。 车内,书鸢问:“介意我抽烟吗?” 苏衍微顿,漫不经心:“当然不介意,我也抽烟。” 事实上,他有很多疑问。 他想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他想问她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苏衍记得,那一年的她,阳光明媚。他去找过她,也探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脾气好,长得漂亮,成绩也好,一笑起来,仿佛天上的星星也不过如此。 这是她高中同学对她的评价,在青春期嫉妒横生的时代,一个女孩能得到别人如此高的评价,是多么难得。 那一年的她也的确如此。 那一年,若你见过她的眼睛,定不会惊艳于潋滟澜山。 苏衍回神时,书鸢已经抽完三支烟。 她眼睛里依旧寡淡无味。 苏衍生平第一次那么难受:“你为什么不讶异?” 车内缭绕,她掏出第四根烟,只是夹在指尖,回的随意:“讶异什么?” 苏衍说的直白,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这样的人也能做画家。” “你这样的人?”她说:“什么样的?为什么不能做?” 她这样的人不是要也步入了吗! 苏衍讶异了,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别人对她评价那么高,又为什么自己执迷不悟。 因为她太好了,好到他找不到不喜欢她的理由。 他笑了,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他想,这辈子,就这样吧! 以她为主,为中心。 书鸢没再抽第四根,收回烟盒里,蓦然浅勾嘴角。 到达目的地是下午两点,画展分为两场,第一场结束。第二场定在次日上午,两人不得不就近安排住所。 酒店门头很大,彩灯五彩斑斓,书鸢的脑袋昏沉一天,空白一瞬,往后倒。 苏衍脸色一重,不顾亲密的举止扶住她胳膊:“你怎么了?” 书鸢探上额心,一片滚烫:“好像发烧了?” 他乱了阵脚,茫然无措:“那……那应该怎么办?” “……” 当真是金汤勺里长大的娇贵公子,不识人间疾苦,她说:“没事,吃点药就好了。” 苏衍慌乱一片,惯有的戒心消失的干干净净,远处,黑色鸭舌帽男人完整记录这一幕。 晚七点,苏衍来敲门,铃声急促。 书鸢身子笨重,倚在门边,苏衍把药递给她:“哪个先吃,各吃几粒,医生都写在上面了,别乱吃。” 药盒上字迹工整,并不像医生一贯的狂草字体。 书鸢身子晃晃悠悠,鼻音很重,嗓子也哑哑的:“嗯,谢谢你。” “你能不能行,不能行我进去。” “你应该还没我懂得多。” 苏衍哑了,掰开她扒在门上的手,替她关上门,她踉跄了下。 书鸢:“……” 苏衍:“……” 书鸢吃过苏衍买来的药,栽在床上,凭着记忆去探躺在包里一天的手机。 手机竟不知何时黑了屏,没电关机中,她插上电源,躺会床上,想等手机开机,兴许是吃过药的缘故,脑子这会儿昏沉的厉害。 次日一早,檀城停了雪。 大床上的人拱成一团,眉心被汗沁湿,书鸢闭着眼,清媚的脸色病态恹恹,细眉狠狠蹙着。 “嘭!嘭!嘭!” 酒店门被拍的震天响。 开了机的手机响声紧接着而来,伴着敲门声,此起彼伏。 书鸢脑子清醒着,只是眼皮重的如同挂上了千斤铁锤一般,睁不开,浑身酸软,连抬手拿手机的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嘭!嘭!嘭!” 外面一声比一声重,中间停顿了一下,又再次传来,敲得毫无章法,像是很慌乱。 书鸢吊着身子下床,头一沉,玻璃杯坠落地板上,水洒湿裤脚。 急促的敲门声停了,门把解锁的声音,书鸢抬着眼睫看过去,苏衍的脸色阴沉沉的,目光里带着奇怪的担忧。 他皱眉:“怎么不开门?” 书鸢捏着碎片搁在桌子上,嗓音沙哑飘忽:“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 “我没听见。” 门口还站着几位工作装的人员,手里拿着备用门卡,立在门口,像座人形雕像。 她说完,淡然的不行,抽出纸巾去捡小碎渣,苏衍想拉她的手伸了出去,突然顿在一半,转而对着门口怒斥:“站那干嘛,请你们看戏啊!” 书鸢颔首看他,年过中年的工作人员慌慌张张跑过来:“姑娘啊,我来吧,别伤到手了。” 待他们离开,书鸢有一瞬的恍神:“苏衍。” 苏衍回了眸,盯着她凌乱额角,她的皮肤很白,眉骨里都是对一切的淡漠,以往天真的棱角被磨得干净:“嗯?” 她摇了摇头:“没事。” 她想让他对年长的人好一点,可一想,她没有立场,何况是这样的公子哥。 苏衍没察觉出什么,盯着她的手,思量片刻:“你要是不舒服,画展就不去了。”他痞笑着:“主要是我不想去,借着你,老头不好发脾气。” 他胸口堵得慌,她一张小脸模样苍白虚弱的吓人。他觉得要是换个人,他都不是这种口吻。 能动后台,绝不多废话一句,这是他惯常的思维。 于她,这种思维行不通。 反而怯懦的,连满心的欢喜都无法表达。 第089章像蜗牛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一丝浅淡的光线从窗外漫进来,书鸢拉开窗帘,透进来清清雪香。 她冷的不行,倒了杯热水,顺便润润嗓子,回答的干脆利落,一点也没拖泥带水:“我还行,你可以不用去的。” 本来一开始就是让她一个人来的,只是那时不懂他为何执意跟来。 苏衍站着不动,冷了脸。 她手里抱着衣服,脸上满是缱绻:“你不走?我要换衣服。” 苏衍一直目光一直跟着她绕,听她说话才慌忙收回视线,脸色顷刻间换为清冷:“哦,你换慢一点,我回去补一觉。” 一个小时左右,书鸢出了门,临行前又吃了退烧药,脑袋还是重重的,她希冀着赶紧结束,好好休息。 苏衍靠在酒店门口车子上,烟雾燃着,地上很干净,一身酒红色西装,邪魅的笑着,视线也炽热。 书鸢一身淡色套装,配上鞋子都没有多余的装饰,显得利索,大气。 未施粉黛的脸上清媚又干净,媚而不娇,妖而不艳,走出那一刻,使得风都骤停观赏一刻。 苏衍不自觉屏住呼吸,雪地里鞋印陷得深,肩角一侧余留着未拂干净的雪花。 他没补觉! 书鸢不喜揣摩别人的心思,精神不佳,散漫极了:“你穿的……很独特。” 苏衍打开车门,勾勾嘴角:“那是自然,是不是被我帅到了。” 自恋的不行。 她没再接话,借势坐进副驾驶,车内空调开着,寒意慢慢散去。车兜里放着保温杯和两盒退烧药。 书鸢没注意到,头重脚轻,倒头就睡。 苏衍上了车,握着方向盘看她。 * 傍晚,夕阳染上艳红。 邱家。 餐桌上,饭菜蒙上了雾气,邱阳拿着手机,眉心蹙的难看,握着手机的骨节都泛着惨白。 “聂阿姨,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聂青夹菜的手微怔,面色淡常:“她能有什么难事。” 林淑脸上表情厌恶,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哼,跟书志祥一个样子,见钱眼开,当年,要不是——” “妈——” “你吼我做什么。”林淑怔了一下,讪讪止住了未说完的话。 聂青脸色沉重下去,放下筷子,声音里含着歉意,闷闷的:“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听到关于他的话。” 已故的书志祥是一根刺,扎在心口处,提及,想起,都如沉地狱。 他从没错,错的一直都是她。 林淑皱了皱眉,脸色一拉,欲言又止。 邱亭看了一出戏,嘴角勾着嗤笑,理了理头发,淡漠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聂阿姨,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书鸢毕竟是农村出来的,见了钱,难免收不住贪心,走了歪路,劝您还是好好管管她。” 说完她径自上了楼,停在楼道上,又补充:“其实管不管倒无所谓,别坏了我们家名声。” 邱启山再婚,书鸢继女的身份,外界没人知道,可这十里街坊知道的也不占少数。 聂青掐了掐手心,面色一阵发白,依旧不怒:“亭亭,不会的,你去休息吧!” 她失魂落魄,呆滞了。 邱阳倚在椅子上,握着手机的手逐渐使劲,邱亭的话有多难听,他知道,只是阻止的话被那几张热搜照片堵了回来。 他思量了片刻,抬眸,语气有些急:“聂阿姨,书鸢性子犟,或许她真有难处,吃过饭我去看看她。” 饭桌寂静许久。 聂青眼眶红了,才回:“我跟你一起。” 再不济,也是她身上的肉,也是她女儿。 林淑恨铁不成钢,她一直警示聂青既然嫁了人,就不许去管书鸢,当初的离婚协议写的明明白白。 孩子的抚养权归书志祥。 林淑撇起眉:“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我这一把老骨头能不能管住她。” 聂青没再说什么,饭桌上摆着山珍海味,她食不下咽。 庆幸今天邱启山老友聚会不在。 ~ 常开不败的四季青,被落雪冻得硬邦邦,檀城相较于项城要暖上许多。 下了车,书鸢裹上围巾,浑身滚烫的像是从熔炉里出来似的。 苏衍跟下来:“去医院看看?” 书鸢抿着唇,鼻音很重:“不用,我回去睡一觉就好。” 医院! 死不了还是少去,毕竟那里可能会变成她第二个家。 她催他:“赶紧走,这里停车,警察贴条。” 苏衍笑的痞气:“随他贴,我就是钱多。” “咳!咳!咳!” 风拂来,钻进衣领里,书鸢干咳了两声。 闻声,苏衍眉心锁起来,收起了玩世不恭,盯她盯得紧,不敢耽误她时间:“我走了,你赶紧进去。” 书鸢浑身没劲,外冷内热间发起了抖,点点头,敷衍得不行。 “书鸢。” 他突然叫她,泛着万千思绪。 她回了头,双手相互环抱着缩成一坨,垂着脑袋,模样滑稽又可爱:“放。” 视线措不及防撞在了一起,苏衍失了魂:“你这样子还挺可爱。” 书鸢懵懵的脑袋一愣,眯着眼睛锁定他。 苏衍瞳孔一缩,呼吸微窒,骤然笑的放肆:“像蜗牛。” “……” 车子驶离,身后,又有车子驶来,排气管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书鸢三步一顿,两步一晃,回眸时,眼睛糊得厉害,只能看见一道半模糊的身影。 柯蓝走进,瞧见她脸颊上蕴着不正常的绯红,扶住她手臂:“你怎么了?病情复发了?” 书鸢摇头:“不是,冻着了。” 她怕冷,常年冬天生个几次病,都是正常的,柯蓝见她神情脆弱还是担心不已。 她又犟得很,九头牛都拉不去医院。 柯蓝抬手探在她的额头。 灼热不已。 “艹,你是刚从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出来吗!” 书鸢顺势靠在她肩膀上,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没有任何支撑力。 她晃了晃身子,怏怏道:“走不动了,蓝姐。” 柯蓝架住她胳膊,扯扯嘴角:“叫妈也没用,我背不动你。” 书鸢吸吸鼻子,嗓子干痒的难受,说话的欲望微弱,重力都倚在她身上。 两人进门,感受到身边直接停下的脚步,书鸢鳖着嘴探出脑袋。 随即欣喜:“妈。” 院长里站着三人,聂青,林淑,邱阳,脸色各有各的风采,相同的是,都不好。 书鸢收起了嘴角,掩不住眼底的喜:“妈,你怎么来了。” “你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聂青直接步入主题。 书鸢迟钝一瞬,稀里糊涂的,压低了鼻音:“妈,我都可以的,没有困难。” 她以为是关心。 满心欢喜。 第090章莫须有的绯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心里甜甜的,一如那年,她年幼时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一贯温润的聂青搂着她,奔赴到学校为她讨回公道。 犀利的话语怼的对方家长无话可说。 那时她要的哪里是公道,不过是一个偏爱而已。 只不过那时候,聂青是她一个人的妈妈,也毫无保留的给了她独宠。 殊不知,这句话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听出了显摆的意思。 “没有困难,那你……”聂青停住了话,慌里慌张的对着身后喊:“妈,不要——” 书鸢神色出奇的认真,视线全放在聂青布满世俗沧桑的脸上。 “砰!” 声音很响。 书鸢脊背一抽,重力使她往前趋烈了一小步,她回了头。 脸上的喜一下扑灭的的干干净净,眼里饱含了疑惑。 隔着厚重的外套,背上那一道火辣辣的疼,从后背贯穿到胸口处,疼的书鸢牙打颤。 林淑手里拐棍又抬了起来:“没有困难,你去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 那一棍砸的书鸢头昏脑涨,思绪还未理清,紧接着下来的棍子,她只是看着,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不懂,林淑为什么打她,也不知道林淑说的丢人现眼的事是指什么。 但是她知道,她们的火气起源于她。 她不反抗就行。 林淑下了狠劲,像是要把以往积攒的怒气都发泄出来,只是没能如愿。 拐杖落下那瞬间,站在邱阳身后,倚在墙上的柯蓝,收了手机及时跑过来将拐杖截在了手掌心里。 掌心火辣辣。 “林奶奶,你还真是冷血心肠。”掌心估计是肿了,她抛开所谓的尊老:“你这一棍子下去,是想要她命吗?” 拐棍被柯蓝拽着,林淑扯了两下没扯下来,苦着脸:“你给我起开,我还教训不得她了。” 柯蓝冷笑,甩开拐杖,林淑往后倒,邱阳及时扶了上来:“怎会教训不得,总要给个理由吧!” “是谁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打人,您又是以什么身份呢?” 她字字咄咄逼人。 柯蓝记得清楚,那年聂青与书志祥离婚,林淑铆足了劲四处攀关系,挣财产,唯一不挣的就是书鸢。 书志祥乐得其享,只要了书鸢,家产一拥全给了林淑。 四年前,邱源的死,也是林淑,花了大价钱请律师,硬是把无辜的书鸢关在牢房半个多月。 书鸢可担当不起,明知事实真相,还能不顾情面想亲手送她进牢房的家人。 林淑蛮横起来:“我是她外婆,教训她不需要理由,就算有,那也是她做错了事。” 柯蓝轻嗤,仿若听到天大笑话一般:“外婆?您配吗?” “小蓝,她是长辈。”聂青接话,加重了语气,自是偏向于林淑。 柯蓝对她这一家人没一个看的上的,狠蹙眉梢:“长辈又——” 书鸢晕晕乎乎的,脑袋很重,背上似疼非疼,她握住她手腕,半撑着身子摇了摇头。 柯蓝一双眼睛里氤氲满了无奈,她知道,这丫头心里不管多苦,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就是偏向那些不像家人的家人。 也或许是赔罪。 哪怕法律判她无罪。 但她给自己判了死刑。 从一而始,过不去那道坎的都是她自己而已。 她咽下了话。 书鸢稍稍侧了下头,碎发搭在额前落上了雪,聂青鬓角也有,掺杂着白发,突然,她好想上前。 摸摸她鬓角的白发。 拂平她细纹的眼角。 牵牵那久违的双手。 可是她不敢。 聂青看向书鸢,眼里带着慌慌张张:“阮阮,我就问你一遍,你说实话。” 书鸢看着她,没说话,只因那一句阮阮,她就原谅了之前的一切。 聂青点开手机,扬在她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手机屏幕很亮,很刺眼,几张照片,都是在檀城酒店里,她与苏衍被刻意寻找角度拍的的照片。 天际飘了雪,又冷又苍凉,书鸢低下头,突然笑了。一滴眼泪怔怔倒留到嗓子里,又酸又涩。 这一刻,她才明白,早就变了。 聂青已经不是那个,她受了委屈会不问原委替她讨回公道的妈妈了。 现在,两人之间只有满满的隔阂和疏离。 若说,她以往心存侥幸,对母爱抱有一丝渴望,今日,如烟消散。 书鸢仰起头,抬了眸,自嘲一般:“是啊,我爱慕虚荣,攀上了有钱人,庸俗又不自爱。” 聂青眼睫闪着,雾化了视线:“阮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想毁了你自己吗?” 她上前,书鸢往后退。 这一次,是她亲自推开向她走来的妈妈。 她说的淡然又随意:“邱夫人。”她顿住,扬了扬嘴角,提醒道:“从我八岁那年开始,你就已经无权干涉我的事了。” 从她八岁那年开始,她暗暗告诉自己,只要她努力一点,变得优秀一点,总有一天妈妈会回来。 摸摸她的头,温柔着对她说:“阮阮,妈妈还是你一个人的。” 可是她等啊等,等到了聂青嫁人,等到了聂青同别人生了孩子,等到了别人一家,其乐融融。 她才知道,一切是她一厢情愿了。 大雪狂肆,像是在喧嚣着。 聂青掐着掌心,还是说了出来:“从现在开始跟他断了,你想要钱,我给你。” 书鸢听她说这莫须有的事,觉得好笑,也闷闷笑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她想要的只能聂青给,但是唯一给不了的也是聂青。 聂青失魂落魄,眼角隐隐红了。 一侧,邱阳拉住了欲言的林淑:“外婆,我来吧!” 他像个局外人硬挤进局内,说的轻巧:“书鸢,邱家能给你钱,那个男人你玩不起……” 他没说完,话断了一半。 书鸢浑身无力,风又刮得厉害,若不是扶着柯蓝,这会儿她可能已经倒在地上了。 柯蓝觉得这一家子简直莫名其妙,虽然照片上的确有点暧昧不清,可明眼人也能瞧得出来猫腻。 地上的影子离得八百米远,照片上的两人脸恨不得拍得贴在一起! 她推推书鸢:“不能行就回屋睡觉。” 哪怕事实就是两人一起去了酒店,也亲密接触了,可她就是不多问,毫无顾忌的偏袒自己人。 第091章等你好了我任你处置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鼻塞的严重,整个人也闷闷的,闹到这一步,解释的欲望早就淡然。 她吸吸鼻子,用鼻音嗯了一声。 没有留恋,转身就走。 “书鸢。”身后聂青喊她,压制的怒气终归发了出来:“你那么贪心,好,你说你要多少,我给你。” 她定住了,蜷着腰,颓废的不行:“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聂青喜欢钱,她知道。 当初,她不是就为了钱,狠心丢下了她吗!那年,八岁的书鸢撵不上出租车,小小的身子也挡不住聂青执意要走的决心。 聂青咬着下唇,声音都哑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一定要作践自己。” 冬风刮断了花圃里的花,枝条断了。 书鸢颓然回了头,雪落鼻尖,很凉,她指尖紧紧握着:“我不奢求什么,想要太多的一直是你,是你不满足于现状,是你贪财无道。” 她从未说过那么重的话,何况对方是聂青。 她只是想,她死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上都是厌恶她的人。 那样最好。 聂青走过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气和愤恨,她手握的很紧。 书鸢好像猜出猜出她接下来的动作,没动,只是迎风站着,脊背很僵,直到脸上落下一道重重的耳光。 “书鸢,这一巴掌是用来打醒你的。” 柯蓝把她拉在身后,像是一头愤怒的母狮子护犊子:“阿姨!” 脸上发了热,头昏昏的,书鸢倔强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好半晌。 她说:“打醒了。” 醒的彻彻底底。 这辈子再不敢多奢求一分。 大风猛烈,书鸢觉得冷, 原来,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变,喜欢她的人会变得讨厌她,讨厌她的人还是会憎恨她。 书鸢站在风口处,对面是别人一家三口,她心里渗出了泪,觉得自己好可笑。 她见到他们满心欢喜,他们给她当头一棒,书鸢瞳孔暗淡的没有一丝色彩,最后看了一眼那双曾为她拂发的手,决绝回了房间。 虚弱的连按密码的手都在抖。 帘布紧闭的客厅像地狱一般黑暗。 她摸索着探上鞋架。 头部很痛,宛如针扎似的,呼吸一窒,有些喘不上来气。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看不见光,说不出话,哭都需要莫大的勇气,书鸢蹲在地上,细细感受着她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她找不到光,也找不到扶她起来的那个人,四处碰壁。 书鸢绝望之际,一坨毛茸茸的东西抵在她垂着的手上,蹭了蹭。 “嗷呜~嗷呜~” 她笑了,心软成了水。 昏迷之际,她好像看见遥远的银河之际,有人顶风冒雨而来。 像做了个美梦一样。 ** 雪大的似要压断每一颗坚强生存下来的幼苗,肆意挥霍扑打上去,摧残根基。 云陌下车的动作有些急促,头盔挂了两次,他索性直接扔在地上。 门口处,走出三人。 云陌睨了眼最后方,一步三回头的男人,他认出了,是书鸢那个名义上的哥哥。 邱阳碰巧看过来。 只一眼,男人之间的共性,云陌知道他抱有的心思不纯。 院内。 柯蓝敲门敲得累了,手心又红又肿,额头无助地抵在门上。 嘴里低喃:“蓝姐在呢?别怕啊!” 密码门隔音效果很好,她也知道里面听不到,只是难受的不行,就想自我安慰一下。 云陌拍拍她肩膀:“起来。” 柯蓝抬头,额角红了。 云陌娴熟地输入密码,身侧手红肿的人黑了脸,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亲姐妹,抵不上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 “……” 屋子里静悄悄的,黑的吓人,寂静的瘆人,嗷呜嗷呜的狗叫声不时传出。 云陌开了灯,客厅骤然大亮。 脸色苍白的人蜷缩在地上,几缕碎发挡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 云陌觉得心脏被人扼制住了,眼角猩红,心慌的不行。 肉骨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咬着他裤脚撕扯咬磨:“汪汪汪~” 云陌踢开它,跪在地上,手臂穿过书鸢颈后把人揽在怀里,嗓音半稳半慌:“书鸢,书鸢。” 没有一丝生气的人,也没有给出一星半点的回应。 云陌紧紧拧着两条隽眉,探上她额头,滚烫的温度灼伤神经,他倾身抱起她。 这动作一出,柯蓝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咬牙拦住欲往外走的云陌:“那个,她不能去医院。” 云陌不解,眉宇间那一点点耐心还是硬挤出来的。 柯蓝解释:“那个,就是,她对医院的东西过敏,去了反而会更加严重。”他显然没听进去,又挪步,她挡上去:“真的!你在这里照顾她,我去请上门医生。” 说完,她退出去,关上门。 怀中的人哼唧了一声,一滴眼泪滴落,顺着她脸颊留到他胸口处。 他心口一抽。 没再犹豫一分,抱着书鸢往卧室走,步伐有些焦虑。 不足一刻钟,家庭医生在柯蓝连环炮轰下,驱车而来。 医生接过云陌递过来已经测量好的体温计看了一眼:“高烧四十度了,建议挂水。” 许是先前一番物理降温起了效果,书鸢迷糊朦胧中吐出一句话,鼻音重的不见尾音:“我不挂水。” 浓浓的鼻音,如打在棉花上一样柔软的嗓音,引出一分娇态,云陌委实无奈。 他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手心里都是她的汗,他哄道:“好,不挂水。” 话落,他歪了下头,示意医生准备挂点滴需要用的药水。 医生准备药水的功夫,云陌毫无顾忌地探索她的领域,擦拭她露在外面的冷汗。 书鸢半眯着眼唤他:“云陌。” 眼睛迷离又觉得不真实。 云陌抚平她眉心,放低声音:“我在。” 得到回应的人,心满意足进入她臆想中的完美世界。 针扎下去那一下,睡梦中的书鸢突然睁了眼,紧紧锁住的眉头,从里至外冒着不满。 云陌笑笑,心软的不行,抬手覆盖在她盈盈润眼上,诱哄:“听话,睡一觉,等你好了我任你处置。” 他身上的气息令她不自觉心安,绷着的神经一松到底。 医生开了一个星期左右的药,大大小小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及忌口。 云陌听的极其认真。 第092章犯的什么罪(上架通知)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柯蓝送走医生,停在卧室门口举步维艰,纠结症病发,不知该走该留,最终还是回了房间。 云陌正拿着棉签给书鸢润唇,一步一骤做的格外细致,生怕一不小心弄疼她。 柯蓝站在门边挤挤眼角,两人这温情种种,她这会儿倒显得异常多余。 活像一只二十四尅合金电灯泡。 她挠挠脑袋,扯到手心,嘶了一声。 云陌看过去一眼,又收回来继续,好半晌才道:“你回去吧!这里用不到你。” 柯蓝翻了翻白眼,淡淡哦了一声,默默退出房间,还不忘帮他带走另一只小电灯泡。 肉骨:“嗷呜~” 柯蓝胡乱揉它脑袋一通,给它上课:“闭嘴,你爸妈要培养感情,将来给你造个小弟弟,你嗷呜个屁。” 肉骨不乐意:“汪汪~” 它从她怀里挤下去,攀着卧室门吼叫。 “汪汪汪——” 云陌调高了空调温度,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还特意把缝隙处掖了掖,才出门。 再次进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他放在手腕处浅试温度,才喂她喝下去。 书鸢靠在他肩头,像散了半魂的人,浑身懒绻,脑子混混沌沌,低垂的睫毛轻掀。 迷迷糊糊呢喃一句:“不想喝。” 云陌扣住她肩膀,将水杯贴在她唇上,没有纵容她的倔强,言语有些温怒:“书鸢,你听话一点,就喝一杯。” 她身上的温度灼的他手心疼,心里更疼。 四年前,散打社也是,现在也是,她总是令他心疼。 以一个坚强的外表包裹住一身的伤,看上去无比华丽,其实内里糟糕的不堪一击。 只是靠着一根断裂的弦支撑着,弦断了,人也就散了。 书鸢颤着睫毛看他一眼,咬住杯缘喝了干净,憋屈极了:“我听话一点,你别丢下我。” 似迷糊,似呢喃。 人虽迷迷糊糊的,心里却清明亮白。 她要是不听话,就会被抛下,像她八岁那年一样。 云陌心底一沉,漆黑的眉眼藤着一层重重的阴翳,郑重道:“书鸢,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不仅不会离开你还会尽我所能去爱你,除非你先不要我。” 他想不通,她那么优秀,那么努力的人,为何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唯一能确定一点。 云陌永远不会主动离开书鸢,除非…… 书鸢浑身没劲,垂下来的手轻轻勾了下他衣摆,便闭上了眼睛。 温水见了底,他才扶她躺下。 灯光很亮,衬得她凝白的肌肤越发苍白,脸上渐渐显出五指印子,红肿的一片,不难想象出施暴者当时下手的力道。 柯蓝发信息告诉过他,他也提前有过心理准备,只是亲眼目睹,呼吸还是断了一瞬。 令他气急,令他血脉偾张。 云陌轻揉她发丝,声音放的极低,如古琴崩断扯出的声音:“以后谁也没有资格欺负你!” 彼时,书鸢睫毛微不可见地闪了下。 医生留下了消肿止痛的药膏,云陌用棉签蘸上擦拭区域。 清凉散开皮肤上,书鸢锁着的细眉才缓缓松平。 他知道她累了。 * 医院。 送走医生,柯蓝才想起来自己也受伤了,不便开车,便打了车去医院。 柯蓝一边接电话,一边甩着肿成包子的手心,以此缓解疼痛。 林淑那一下敲下来,要了她小半条命。 她疼的呲牙咧嘴,又突然傻傻苦笑,她庆幸她接下了着一棍子,不然,才是真的要了书鸢的命。 柯蓝坐在等候椅子上,左手捧着右手,不敢碰,不敢动。 视线里闯入一双警鞋,她抬起头来,在看到来人时,眉心皱了下。 她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庆幸呢! 简肖看见她不经意的小动作,手指不受控制紧握,视线下移:“你手怎么了。” 柯蓝舔了下嘴角,随便撒了个慌:“被车门夹的。” 她不明白向她这样的人,脾气不好,撒谎成性,到底是哪一点吸引到他了? 她这个人脑子一根筋,认定的人便执拗到底,青春期认定了江风,没结果,无意等了几年,现在她想有个结果。 简肖往四处扫了一遍,就诊区排着长队:“你跟我来。” 她没动,真心想与他撇清关系:“去哪?马上到我了。” “马上?你前面有十六个人,一个人至少二十分钟,快一点的十五分钟。” 简肖毫不留情拆穿。 柯蓝不死心:“有两个就诊室。” 简肖盯着她,盯得她眉心发热,比掌心还辣。 她低下头,余光里那双警鞋立的板正,那双视线凝的炽热,她头顶又泛起了酥麻。 柯蓝重重叹气,从椅子上起来,很无奈:“走吧!走吧!” 这人怎么比她还拗。 简肖站着等她走过来,才贴着她身侧迈步,与她步伐保持一致。 一路无言。 柯蓝也没多问,心安理得的跟着他,到了地方,她抬头看了一眼。 主任办公室。 他敲门,里面声音传来:“请进。” 里面主任看见复而回来的简肖,问:“简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简肖刚刚处理了一场聚众斗殴的案例,主任医生还记得他。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她是重犯,你帮她处理一下手,我等下要带走。” 主任医师:“……” 柯蓝:“……” 主任医师闻言一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柯蓝,人长得高挑,一点也不小家子气,模样不是眼前一亮,却越看越惊艳。 简肖咳了几声,主任医师这才收回视线。 他想不明白现在这些年轻小姑娘小伙子,怎么就那么喜欢知法犯法,手上带着惩戒重了点。 柯蓝咬牙:“艹,疼。” 简肖一慌,垂着的手颤了一下。 医师给她做最后包扎,忍不住多问一嘴:“姑娘你犯了什么罪?”他开导:“你还年轻,回头是岸。” 柯蓝一愣。 什么罪,她也不知道! 末了,她扫一眼靠在桌子上的某人,眼一眯,冷不丁来一句:“挖人家心了。” 主任医师手一抖,绷带掉在地上。 “……” 处理完成,简肖道了谢,领着「重犯」离开。 手包成一坨,做什么都不方便,柯蓝有些颓丧。简肖见她走的慢,便走走停停等着她,不厌其烦。 第093章想我(首订)求订阅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出了办公室,她:“我好了,你去忙正事吧!” 他一身警服,应该是有正事,耽误警察公务,她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简肖神态自若:“现在就在忙正事。” 柯蓝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 他表情淡的不行,出的话有令她慌的不校 手机铃声恰时响起,她接起。 “嗯,好,我现在出来。” 她声音一如既往,细听,是她从没对他用过的语气。 简肖怔住了。 柯蓝挂断电话,神色突然认真:“你真去忙吧,有人来接我了。” 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虚,想告诉他外面的人是她男朋友,脱口而出的话变了味。 简肖握住她胳膊,拉着她走:“我送你出去。” 柯蓝是抗拒的,倦丧着脸任他拖着走,胳膊上的力道不松不紧,也任她抗拒无效。 临近医院大厅,她停住:“简肖。”她顿了一下,才:“可以了。” 她太清楚一点了,她不想让他看见江风。 她僵硬的神色奠定了简肖心中猜测,他凝视她许久,随即握着她胳膊的力道一点点松开。 他视线移向外面,问她:“他是你男朋友吗?” 柯蓝猛的回了头,公路边高调的跑车内,离得远看不太清,隐约可见男人整理着副驾驶座位。 她没回他这个问题,不是回不了,只是不想,她措辞婉转:“你适合更好的人。” 简肖收了视线,眼角染上一抹阴郁,声音有些涩然:“知道了。”他把医用袋递给她:“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拿回去自己擦。” 完,他往回走,医院大厅白炽灯打下来,柯蓝远远望着他背影,失落,颓废,充刺满周身。 她不知怎的,像是抽干了血,心口空荡荡的。 江风看见柯蓝魂不守舍的出来,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苦着脸,是不是很疼?” 他捏捏她的脸,他长得高,在她视觉盲区处,目光玩味地往她胸口处扫。 柯蓝低声曼语:“很疼。” 江风揉揉她发定,落下时极自然的勾起她下巴,在人流来往的风口处,俯身往她唇上啄了一口:“还疼吗?” 柯蓝心情一下雨过晴,点点桃花漾在眼底,她毫不顾忌扑进他怀里,埋在他胸口处。 “一点儿也不疼了。”她笑出了声。 江风也笑,带着得逞的意思。 须叟,他拍拍她肩:“好了吗?再抱下去,我们明就该上头条了。” 柯蓝松开,耳根酡红一片:“好了。” 她脸红的他心痒痒,江风牵住她左手,柔声细语:“你什么时候才能同意跟我一起去我家。” 柯蓝脸红的能滴出血,抽出了手,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台面上呢! 她懂他的邀请是什么意思,成年饶男欢女爱而已。 他与她尝过禁果,现在不过是再重温旧梦,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她咬着下唇:“等我手好了吧!” 江风狠狠压下心里暴躁的喜怯,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带你吃好吃的。” 柯蓝坐进车内扑面而来一股女饶香水味,刚刚江风怀里也有,不过很淡,她没多想。 她紧紧盯着江风,没话。 江风眼神躲躲闪闪:“怎么了,像个受气的媳妇似的。” “你不觉得你车里太香了吗?” 江风吸吸鼻子凑近她闻了闻:“嗯~你在当然香了。” 柯蓝还想什么,怀里突然被塞进一个盒子:“送你的礼物。” 她拆开,是一瓶开过封的香水,和车内的味道一模一样。 柯蓝转过头去看江风,他也看过来,眼神很是委屈,她歉意足足:“对不起,误会你了。” 江风演技赋释放,神色里都是被误会的失落:“我怕你不喜欢,所以提前试试,没想到会被你误会,我好难受。” 听闻他搭配好的话和语气,柯蓝心里更难受:“江风,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她去牵他的手。 “没关系,你补偿我一下就好。” “怎么补偿?” 江风笑的邪肆,勾住她脖子,吻上她那粉嫩的双唇,得了空撬开她唇齿。 柯蓝不喜欢这种亲密接触方式,抬手推他:“唔……唔……” 江风皱了下眉头,扣住她的手,吻得更重,感受到她排斥,他勾紧她,吻势汹涌。 他满足时,柯蓝唇都麻的失去了触觉,她不悦消了:“走吧!” 江风给她扣上安全带,拍拍她头:“以后要习惯。” 他想要的,强娶豪夺也要品尝一次。 车子离开。 此时,医院大厅复而返回的男人,一身落寞,独立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 凌晨。 狂风席卷,一阵又接着一阵。 大雪漫漫,衬得夜色都渐亮。 书鸢垂着的睫毛掀开,躺在床上缓了半,才撑着床坐起来。 头还微微昏沉,她探上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卧室很安静,静的他连自己沉重的呼吸,都听的清清楚楚。 卧室门虚掩着,床边不见肉骨,床头柜子上放着水杯和药盒,她看了看手背上贴着的绷带。 弯弯唇角。 这个点了,他应该回去了! 书鸢掀开被子下床,翻出抑制药吃了两颗,冲洗一番。 黏腻感一洗而尽,书鸢状态明显精神很多。嗓子涩涩的,肚子也好饿,她打算吃桶泡面。 客厅灯光亮着,垃圾桶里塞的满满的泡面,肉骨咬破一袋享受着,书鸢扯了扯嘴角。 饭没了,她狗也不想要了,转身准备回去睡觉。 门把转动的声音。 她回眸,那一瞬眼里蕴满了星光,灵动起来。 云陌手里端着两碗面,见她今别样的穿着,先是扬眉,再皱眉:“什么时候醒的。” 书鸢今穿着一身黑色睡裙,裙摆下方是一圈流苏,随着身子转动,左右煽动。 睡裙是吊带的,露出的双肩白的发光,左肩头长着一颗的浅痣,衬着肤色格外勾人。 像是上派下来搅惑人心的仙女,引人犯罪而不自知。 书鸢的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刚醒一会儿。” 云陌把面放在餐桌上,在衣帽架上取下披肩走过来,手绕过她后颈,披在她身上,在前端打着结:“不是怕冷?还穿那么少,想勾引我。” 勾引成功了也不收拾造出的摊子!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094章收点辛苦费成不成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骨节隽秀的手在她锁骨中间徘徊,她眼波浮动,盯着他不动也不言。 “嗯?” 书鸢低下眸子看他还不离开的手,蠕动唇瓣:“下次不穿那么少了。” 乖的他想做点什么。 云陌收了手,顺势挑起她下巴,脸上的情欲毫不修饰的弥漫,像两簇星星火苗,愈演愈烈:“不用,以后在我面前就这样穿,我喜欢你这样。” 他的手往下移,落在她肩头浅痣那一块,隔着披肩轻轻按了下,酥酥麻麻的。 书鸢心头一紧,腿软了,往后踉跄一步。 云陌桎梏住她,以为她抗拒他的触碰,笑着提醒道:“躲什么,脑子烧糊涂了?” 她眨着眼,送过去疑惑的眼神。 她躲跟脑子烧糊涂了两者挂钩吗? 云陌垂眸,笑的缱绻,又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书鸢专注地凝着他,眼睫动了动,怀疑烧糊涂的可能是他:“云陌?” 他咬咬牙根,邪肆凛然的脸上勾出一抹弧度,往她耳边倾近,音色勾饶不行:“错了,是你明正言顺的男朋友。” 书鸢抬眸撞进他目光中,因他的话太阳穴猛跳。 云陌喉结滚了滚,解她先前的疑惑:“所以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男朋友,你不可以抗拒我的触碰,懂了吗?” 他这话像是引诱,书鸢也明白他在挖坑,笑了一下,还是点头:“懂了。” 因为是他,万丈深渊她也跳。 云陌抚了抚她已经消肿的脸:“是不是饿醒的。” 书鸢还余倦意,嗓音软哝:“嗯,好饿。” 他自然揽住她的腰:“吃饭。” 饭桌上放着两碗还在冒着滚滚热烟的鸡蛋清汤面。 很清淡,却也不失了味道,很适合大病初愈的人食用。 书鸢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她吃的满足。 云陌那碗没怎么动,他把里面的鸡蛋夹给她:“会嫌弃吗?” 她摇头,脸色微微潮红:“不嫌弃。” 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撑着胳膊,大大方方盯着她看。 书鸢吃相不斯文,甚至还吸出声音,这要放在别人身上,他掀了桌子都有可能。 可是到了她这里,他竟觉得好听。 他好像中毒了,中了一种叫书鸢的毒,且药石无医。 书鸢被他看的极不自在,筷子捣鼓着碗里的面,抱怨:“你扔了我的面?” 云陌扬了扬轮廓清晰的下颌线:“嗯,这不是赔你了吗!还免费送了鸡蛋。” “可是你扔了我一箱。” 云陌被她气的苦笑不得,敲了下桌子引她看过来:“嗯。”他停顿,等她看过来才,声音低沉又认真:“以后我给你做一辈子的面。” 书鸢陷在他平铺一切的目光里。 一辈子! 听起来明明就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变得像那三个字一样短了呢! 这个世界那么好,可为什么要把她抛弃掉? 她好喜欢这个世界,好喜欢这个世界里的人,好喜欢云陌。 书鸢眼睛一酸,使唤起人来:“云陌,你可不可以帮我热一杯牛奶。” 猝不及防的突然亲近,使得云陌心里熏染上了甜意,他应得爽快:“当然可以。” 微波炉加热的两分钟,云陌觉得很漫长,餐桌上有人毫不拘束吃的正香,嘴角带着微乎其微的笑。 书鸢笑起来特别好看,可她不爱笑。 柯蓝告诉他,她以前睡觉都是笑脸。 如果有幸,她能抛开一切,回到原点,他定拼尽全力护她碧波灿笑。 云陌端着牛奶出来,餐桌上没了人,书鸢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昏昏入睡的肉骨。 她见他过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云陌声音不自觉放轻:“趁热喝。” “谢谢。”她去接,他依旧握着不松。 云陌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眉尾稍扬,慢条斯理地:“收回你的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只是礼貌一下。” “你不需要礼貌,我们之间的关系,注定以后我也不会对你礼貌。” 他把牛奶搁在她手里,转身去收拾餐余垃圾。 书鸢挠挠鼻尖,抿唇看他。 生气啦!! 厨房里水声夹杂瓷碗相触声,水声冲击下隐隐带着不悦,烦躁。 云陌哪会生她的气,他是怪她那些所谓的家人,把她害成了如此心翼翼的模样。 书鸢丢了肉骨,倚在厨房门口,一副闲适的姿态,噙了跟烟在嘴里,侧头点上。 她有点烦,明知道他生气了,却不知道怎么哄他。 这四年里,书鸢学会镰漠,学会了抽烟,唯独丢了本性的和善。 她不会好话。 云陌回头,气不打一处来,怒意压的他呼吸微窒,他直接掐了她的烟,声音还是软了下来:“你还生着病,今别抽了。” 书鸢好。 她便不再抽了。 云陌擦干了手,把她打火机取过一甩,划过一段弧度,落在垃圾桶里。 他想起早前的一幕,心尖切裂:“以后别再受伤了,别再给别人欺负你的机会。”他低声垂叹:“你是我女朋友,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书鸢胸口猛的一震。 他的表情很严肃,却着最能让她动容的话。 书鸢放松了僵硬的脊背,转而握上他带着凉意的手:“好。” 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好字,他已经很是满足。 时间渐晚,星辰被裹在乌云里,枯黄落叶归根,陷进雪堆里。 书鸢睡了一觉并不困,她扯出谎:“好困,你回去睡觉吧!” 她肩上披着的披肩结扣松了,披肩松松散散挂在胳膊上,精致的锁骨露出一半,若隐若现最勾人。 云陌攥着她两肩,把人一寸一寸拉向自己,身体里的猛兽被释放出来:“照顾你一晚上了,收点辛苦费成不成。” 书鸢弯了弯眉眼,干净的似布满人间美好:“你不是这些是你应该做的吗?” “……” 他笑了,算是体会了一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受。 “那你身为女朋友给我亲一下总可以吧!” 书鸢没多想,直接拒绝,还带着浅浅鼻音:“不校” 云陌眼底一片暗芒,抬手整理她的披肩,有些不舍地松开她:“好,不亲,去睡觉吧!”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095章你会想我吗?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抬眸,撞见他滚动的喉结,很性感,是画板也难以勾勒出的精致轮廓。 “云陌。” 他应:“嗯?” 书鸢顿了顿,鼻音带出偏哑的嗓音,她:“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云陌稍稍失语一愣,反应稍许才明白,原来她是在解释。 解释她不同意的理由。 他愣神窃喜的功夫,书鸢已经撩完就跑了。 云陌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视线下移,流苏裙摆只到膝盖,下面是一双又细又白的腿,他盯得紧,丝毫不觉得失礼。 心下一紧。 地上一坨黄毛窝着,耳朵耷拉着,脑袋一磕一磕的。 书鸢停住,用脚勾勾它软软的肚子,肉骨被惊到,耳朵一下支棱起来,短腿立起。 她被可爱到,正想弯腰去搂它回卧室,忽然腰被缠住,整个人被裹进怀里,腰上的手抱的死紧。 云陌脑袋抵在她肩上,沉声道:“就抱一会儿,我明要出任务,可能好几见不到你。” 他知道他们才交往,不能太放肆,可是他忍不住,忍的血脉偾张,忍到看她一眼都想把她吸进骨髓里。 偏巧这人还不自知,一颦一动都在勾引他。 书鸢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样子,腰间的手勒的她疼,她扭了下:“云陌,疼。” 他喜欢这种仿佛把她揉进身体里的感觉,更舍不得她疼,手劲轻了很多:“明要去一趟别市,可能要一个星期左右。” 书鸢没话,像跑了气的气球,蔫了下来。 他往她颈间凑了凑,问她:“书鸢,你会想我吗?” 书鸢眼角红了,酸涩倒流。 会吧!她想。 现在心里空空的,或许已经想了吧! 书鸢依旧不吭声。 远处,肉骨在沙发上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客厅吊灯开着,顺着墙上的壁画镀在两人交织的身上,落下一片剪影。 云陌扯掉披肩,温热的唇骤然落在她脖颈的皮肤上,吮了许久。 热热的,烫烫的,灼的书鸢皮肤一阵颤栗,她仔细感受了下颈间异样的疼痛,攀上了腰间有她两个粗的手臂。 “云陌!” 他在咬那块儿皮肤,又痒又疼。 她禁不住颈间的新奇触感,丢了理智,失了声,像猫一样娇态嘤咛一声。 云陌身子陡然一硬,忍着难受:“我看你是想磨死我。” 她胸膛硬邦邦的,像一块磁铁吸着她,感受到他的反应,书鸢动都不敢动。 脆弱的皮肤已经快要挡不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即将要破膛而出。 云陌餍足放过她时,已是过了几分钟后,他没离开,只是把下巴移搁在她肩膀上。 她的发香就那样毫无征兆闯进鼻息,像把勾子,勾起了他浅藏的欲望。 云陌稍稍侧了下脸,她右边脖子上全是他折腾出来的印子,他弯了弯唇:“等我回来应该就消了。” 书鸢觉得自己好像被他带坏了,竟听懂了他的话:“很明显吗?我明还要上班。” “嗯。”云陌盯着那一大片看:“没事,明穿高领的。” 还好是冬! 书鸢抬手往脖子上探了探,那地方还余留着他带来的灼热,云陌在她手上亲了亲,这才松开她。 书鸢拉远了距离,还不是很适应突然如此亲密的接触,耳根赤红:“你早点回去休息,明不是要出任务吗?” 云陌餍笑,他将披肩往上拉盖住那一片红,隔绝自己的视线。 心里没有一丁点罪恶福 “嗯,你先进去。” 书鸢哦了一声抱起肉骨,走到卧室门前,手刚触上门把手,他叫她:“书鸢。” “还有事吗?” “礼尚往来,你要不要还我一个。” 书鸢瞪了她一眼,脚底抹油一样快走进屋,关门的动作很轻。 月色皎洁,大雪瓢泼。 云陌揉揉眉心,低头看了看身下,重重叹一口气。 按照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正常情况下,他能离开才怪,只是要是进去了,他忍得住才有鬼。 云陌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呆滞的盯着花板看了许久,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书鸢浅嘤的声音,睡意消得干净。 云陌闭着眼睛逼迫自己把她的身影从记忆力撵出去,效果无望。 待困顿生出些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连震动,他蹙了眉,现在是凌晨,便猜出对方是谁。 他接通。 对方声音冰凉,却不掩懒散倦意:“苏强现在已经出发,后面交给你们了。” 云陌恍惚迷离一瞬,淡淡嗯了一声。 若是苏强落网,苏滢必然也牵扯其中,苏滢这个人表面无害,其实心思极重。 一块端了也好,只是云乾震那里到底不好交代。 云陌翻出衣服套在身上,他是警察,国第一,家第二,毒是他的禁区,他最重要的人因它而死,就注定了他不会放任。 室外雪未停,蕴了一地的白,他往对门看了一眼,消失在雪夜里。 次日一早,冬阳露了脸,淡黄的光铺满哄闹的市区,化雪沁在晨露里压弯了花枝,昂起的瞬间,水花四溅,生机勃盎。 冬的阳光同夏的风一样格外讨人欢喜。 画室。 书鸢来的早。 密码是秦大师告诉她的,她进去时苏衍正对着镜子打领结。 书鸢顿了一下:“早。” 苏衍轻咳一声,缓解尴尬:“你好点了吗?” 他见她高领毛衣外面还围着围巾,神色有些复杂。 书鸢把视线从墙壁画像上移到他身上,总觉得他身上缠绕这一种对外界抗拒的保护体,时而松懈,时而裹紧。 时好时坏。 她的视线平静又具有穿透力,苏衍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别多想,我是怕你传染给我。” 书鸢挑了下眉,又坏了! “哦,那你记得离我远点。”着,她从他身边经过时,捂着嘴咳了两声。 苏衍:“……”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唇角勾起,心底腻腻的,怎么能这么坏,又这么可爱。 秦大师是九点左右才到,期间书鸢坐在画架前勾勒边幅找手感,苏衍坐在沙发上看书。 “吆喝,你子还会看书?哎,你书拿反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096章搅得天翻地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苏衍满脸黑线:“……” 书鸢放下画笔,秦大师笑着走过来:“不用起来,你继续。” 他盯着她随意勾勒的蔷薇花骨,叹气。 书鸢有些慌,紧紧攥着画笔,苏衍从沙发上做起来,眉宇敛着。 她薄唇轻启:“师父,哪里不对吗?” 秦大师抿着唇笑了:“画笔给我。” 书鸢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心弦绷的死紧,把画笔递了过去,人也徒一旁。 秦大师接了画笔,冲着书鸢挑眉,随意在枝桠上点了一下,蔷薇花枝仿若被赋予上了生命力。 像是即将盛开。 秦大师感叹:“还好我下手早,不然上哪找你这么优秀的徒弟。” 书鸢松了口气,旁边耳朵竖起来的人闻声直接窝回沙发里,她:“画蛇点睛,您要不收我,我这一身才华也无处施展。” “话是一点毛病都没樱” 苏衍啧了一声,手机恰时响起,他回头撇一眼,转身上了楼。 傍晚。 和兴交易码头。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笼在湖面上,自西而下,衬得湖面波光粼粼。 云陌一身便衣,黑色鸭舌帽挡住半张俊挺的脸,声音凉的渗人:“钱都在这里,我们老板了,要先验货。” 对面站着刀疤脸男人,人不可面相,脾气倒挺好:“行,道上规矩我懂。”刀疤脸回头:“你们几个把箱子打开。” 云陌没碰,只是远远看一眼,确定是真货:“怎么那么少。” 苏衍给的消息是大概十箱左右,眼前只有三箱。 刀疤脸压低了声音:“没办法,警察查的严,也就是这段时间松懈了,不然这几箱也运不过来。” 从项城到和兴几千公里,连夜赶得水路,也行了一一夜,路上还提心吊胆。 云陌不言,刀疤脸又继续:“让你们老板别急,一个星期后你在这里等我,剩下的全给你送过来。” 云陌嗯了一声,摆摆手,简肖把钱箱递给他:“这里是五百万,剩下的货到钱到。” 刀疤脸嗯了一声,盯着简肖疑虑重重,云陌捂得严严实实他已生出顾忌,这又来个捂住嘴的:“利姐这回货卖的不错啊,一下定这么多。” 简肖暗勾唇角,取下口罩,左侧脸贴着仿真纹身蔓延到颈间:“你记错了,我们老板是男的,叫行哥。” 刀疤脸本想炸炸他们,没想到他答对了,加上脸上的骷颅纹身,他疑虑顿时消得干净。 “不好意思啊,买家太多,记差了。” “一个星期后,货要是没到,我也不好交差,到时候就别怪兄弟克扣了。” 云陌声音居高而起,又沉又冷。 刀疤脸也爽快:“校” * 月色浅淡,道路两边的枫树迎风摇曳,漾着雪,美不胜收。 公交车抵达枫林站,书鸢下了车,望着门口路灯下空荡荡的一片,兴致沉寂。 以往那里或者门口会有热着。 那云陌问她会不会想他,她现在好像有了确切的答案。 他才离开两! 心里被搅得翻覆地,突然归了平静,人越发的萎靡。 她失神的功夫,枫林门前停下一辆车,很高调,那车书鸢看着眼熟。车子停下约摸五分钟,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书鸢走了过去,待看清来人,眉心萦绕上冷意。 她喊:“蓝姐。” 柯蓝回头,慌张敛在眉目上:“书鸢,你……你怎么在这?不是……你怎么……” 许是心慌意乱,她变得口不对心。 书鸢脸色青了青,尽量把语气压制的平和,她看向一旁的男人,像是很正常的打招呼:“江风,好久不见。” 江风在记忆力搜索稍许,眼前的人戴着围巾只留着半张脸,既熟悉又陌生,乌溜溜的眼睛引的人心慌。 书鸢把围巾拉到脖子里:“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高中时期,江风在校园里也算是风靡一时,典型的中的校霸人设。 那时的江风家里有资产,长相在同龄人中也排中上等,青春期的女生心里都爱慕这样又酷又拽的男生, 柯蓝那时也陷了进去。 书鸢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且厌恶至极是因为他把主意打到柯蓝身上,江风这个人在校为所欲为,离校私生活混乱。 他追了柯蓝三个月,期间死缠烂打,十七岁的女生抵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势,答应了他。 十八岁生日,柯蓝把自己交给他,男让到就变心,这话一点儿没毛病,两人不欢而散。 书鸢一直以为是两人之间的正常分手,直到有次她经过旅馆,看见她搂着姑娘进去。 后来她时长会看见江风带着不同的女孩走进去,十七岁的她胆大妄为报了警,警察在旅馆逮到正在干坏事的江风。 后来听还是家里掏了钱才弄出的。 江风记忆如潮水袭上心头,他握紧了拳头:“原来是书鸢啊!还真是好久不见。” 他没想到书鸢变化这么大,竟褪去了清秀变得冷艳。 书鸢没再多看他一眼,觉得他心还挺大,对于她这个亲手送他进警局的人还能打得出招呼。 她轻嗤一声,转身就走,须叟,她回头,明显带着怒意:“你不回去,等着吹风。” 柯蓝一哽,尴尬的不行:“来……来了。” 她回头,抱歉道:“她就那样,你别在意,我先进去了,你回去心点。” 江风笑笑,捏捏她脸蛋:“没事,我大方着呢,进去吧!” 待两人消失不见,江风牙根紧咬着,耻辱的旧事重提,他气的牙根痒痒。 他记得清楚,被拷上手铐压上警车那刻,书鸢叫了他一声,没话,只是挑了挑眉。 挑衅的意味十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把柯蓝骗上床,甩掉之后,再好好惩治这个害他蹲了几个月牢的女人。 书鸢推开门,一坨毛茸茸蹭着她的腿,胡乱打转。 她把它抱起来,没去看身后,直接坐到沙发里。 柯蓝心翼翼跟进来,尴尬一笑:“这家伙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书鸢像没听到似的,揉着肉骨肚子,一字不言。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097章在等你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要是句话,给点反应,她还能顺着圆下去,就是这样无视的样子,最让她头疼。 书鸢是真的生气,明明那件事柯蓝也知道,现在竟然又跟他混到一起了。 前几柯蓝的反应就不对,她没想太多,以为她不至于又傻到自己主动往坑里跳。 没想到,她是真傻,又跳了进去! 书鸢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 她沉默片刻,抱着肉骨回了卧室,委实不想理这个智商为零的女人。 柯蓝挠挠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你蔫蔫的。 她就知道她和江风复合的事,书鸢知道了肯定会出这一出,果不其然。 书鸢太敏感了,只要是关于她身边饶事,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落雪的夜晚,温度降得厉害,冷意一阵翻滚着一阵。 手机铃声响了一声,柯蓝有些急意的打开,是系统消息,彼时窗外花枝乱颤,她望着空旷的客厅,心绪寂寥。 她不是个念旧的人,只是对于年少初初心动,不甘于结果不尽如人意而已。 卧室内。 书鸢从抽屉里拿出那份合同,她不想这辈子就这样没了,她想活着,平平淡淡的一生也校 以前她不向往光明,觉得即使生活在黑暗里,只要不对洒满金光的世界抱有希望,她就不会觉得人生毫无意义。 然而她忽略了一点,千般算万般防,她没算到到会有人打碎她尘封的心门,肆无忌惮地闯进来。 他来势汹涌,她挡无可挡。 书鸢指尖划破合约乙方签字盖章的地方,合同被作了费,心底大石沉了下去。 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看了一眼。 手机界面很干净,她不喜欢留着聊记录,干干净净的看着舒服。 唯有置顶那一栏,留着从一而始的信息。 新进来的信息来自置顶。 【有没有想我。】 书鸢浑身一僵。 蓦而笑了,笑的宛若月光淡雅。 她欣喜之际,又进来一条信息。 【知道你不会想,所以提醒你该想想你家男朋友了。】 书鸢没回他信息,退出微信界面,翻出通讯录里置顶的云陌,稍许犹顿,鼓出勇气拨了出去。 电话播出去的瞬间,书鸢的思绪有顷刻的恍惚,紧了紧手心里的衣摆,肉骨窝在一旁很老实。 电话传开嘟嘟几声,她的心跳跟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慌得不校 手机响了很久很久,没接通,书鸢不舍得挂断,直到自动挂断。 她知道云陌在出任务,便没打扰他,翻回微信界面,给他回了个信息。 【忙好了回我。】 书鸢关了手机,不像往常扔在床上,而是踹在口袋里,转身出了门。 肉骨跟在身后,她弯腰抱起它:“你想他吗?” 狗子不会话,舔了舔她手背。 “嗷呜~” 她走到客厅,敛住了眉,沙发上躺着柯蓝,抱着抱枕窝在上面,鞋没脱,空调也没开,整个人缩成一团。 书鸢走过去,忍住想一脚踢醒她的冲动,先是开了空调,又回卧室拿了条很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末了,她就坐在茶几上盯着柯蓝看,眼底渐渐融上了欣喜,眉角含笑。 她跟柯蓝相识于时候打了一架,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各自回家挨了批,两家父母又是同村相识。 各自竟偏起对家的孩子,硬是扯着两人相互道了歉,握手言和,后来两人越看越顺眼,倒成了村里玩的最好的。 十八岁分开,聂青只是报了人口失踪,而柯蓝却做起了编辑,发起的每一篇杂志都附加上了寻人启事。 后来,她找到了她,见面没有拥抱,没有慰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那是书鸢时隔两年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书鸢跟柯蓝的关系很微妙,两人在工作室可以一整不话,回枫林可以不做同一班公交车。 可就是很奇怪,两饶关系,像是冰水混水泥,越来越结实。 柯蓝翻了个身,毛毯滑落,敞开了领口,上面星红点点。 书鸢眼眸沉了又沉,捡起毯子蒙住她脑袋,恰时手机来了信息。 【刚刚在忙,睡了吗?】 书鸢关了客厅灯,蹑手蹑脚回了卧室,家伙很懂得茶颜观色,步履轻盈地跟在她身后。 那边没再发过来信息,她试探性编辑着信息,还没编辑好,手机切成了视频界面。 书鸢陡然一僵,因为这通突然的视频,心跳骤然加快。 她按下接听键。 手机闪了下,视频接通。 云陌这会儿刚从码头回来,澡还没来得及洗,接到他那信息那一刻,他都有种抛下一切跑回来的冲动。 苏强那只老狐狸,戒备心极重,那批能让他蹲一辈子牢的货,死活不撒手,好不容易消极了戒备,又被推迟到一个星期后。 这一来一往,起码半个月要耽搁了。 云陌盯着视频界面,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是一只狗,接着视频一片红。 “肉骨,听话,不许舔这个。” “汪~~” 书鸢揽着肚子把肉骨放在地上,看了一眼身上,才把视频对上自己。 她脸有些烫,分明隔着屏幕,他的眼神仿佛具有穿透力,炽热的传递过来:“怎么还没睡。” 书鸢抿了下唇,瞧着那几日不见的脸,心里被瞒足填满,她被他迷了心窍,透磷:“在等你。”回信息。 隔着屏幕,她似乎胆子大零。 她想起一句话。 我在等风起,易在等你归。 窗外风已起,心里人何时归。 云陌呼吸乍然一乱,眼神有点深意,她语调坦然,似情话又非情话的语气撩拨着他早就不堪一击的心尖。 他舔了下嘴角,翻出糖果丢在嘴里舔舐着:“书鸢,你也就看我不在你身边,才敢撩我。” 他若是在,她就惜字如金,四不校 书鸢懂他话里隐喻,耳根红了:“我没樱” 隔着几千公里,他怕她挂断视频,也不闹她,毕竟挂断视频这事,她还真就能干的出来。 “书鸢,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他好累,现在也睡不着,想听听她的声音,充充电。 不解风情的书鸢:“讲故事,为什么?” 她没有这种赋。 云陌低低叹气,把话往白了:“我很累,想听听你的声音。”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098章恋爱的甜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这女朋友恋爱细胞为零,没办法,辛辛苦苦撵到手的女朋友,怎么着也要宠。 书鸢一顿,思量片刻:“你想听什么故事。” 没有这种与生自来的赋,那就为他营造出这种赋。 “你会讲什么故事?”云陌咬碎了糖果,倚在脱落了皮的青木椅子上:“就讲你会讲的。” 对面像是一家旅馆,有些破旧,他身后的墙皮脱落,墙也裂了。 书鸢知道他爱干净,家里排布井井有条,就连厨房最易脏的地方,都是一尘不染的。 住这样的地方委实有些委屈他了。 书鸢抱着肉骨侧躺在床上,家伙窝在她怀里,她搂着它,一手扶着手机,浅浅地:“儿童故事可以吗?” 她声音很轻很柔,不急又不缓,又补充:“我只会这个。” 云陌下意识吞咽,喉结上下滑动,笑:道:“儿童故事?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书鸢表情是懵的,接踵而来的是脸一热。 “我怎么觉得你并不累!” “累。”他知道她被自己带过来了,不敢再撩拨她,低叹:“你讲吧!” 讲什么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她讲的故事,是从她唇中吐露出的话。 她的声音像是镀上了魔力,消减他的疲惫。 书鸢没追根究底,深呼一口气,声音洒在灯光里:“从前,在一个寒冷的冬,赶晚集回家的农夫在路边发现了一条蛇,农夫看到蛇冻僵了……………” 云陌盯着她的神色认真的脸,耳畔传来她的声音,像少女拂琴弦,像春蚕吞食桑叶,很清脆。 暖暖的,流进新田,他入了迷。 “云陌。”书鸢浅唇轻启,放慢了语调,像散在耳边的风,眷恋浓浓:“我讲完了。” 云陌沉默着,目不斜视她:“嗯,特别好,以后就这样讲给我们的女儿听。” 书鸢脖子在往上漫延热浪:“云陌,你耍流氓和贫嘴的本领无人能及。” 云陌抿着唇,轻轻笑了。 他逾越了,任眸光温软的一塌糊涂,唯余思念,指腹触过镜花屏幕,声音是染镰欲的断弦琴音。 “这可不是耍流氓,是在调情,而且也是事实,你除了我还能给别人生孩子吗!” 书鸢恍然怔住,他又继续:“主要是分开太久,怕你忘了我。” 这个女人似清风,似细沙,令他不敢紧握,也舍不得松手。 像是午夜梦回的一抹残影,你靠近了,她就消失。 闻言,书鸢胸口堵住,她不会能动容他的情话,只能给足他安全感:“对自己多点信心,别总是患得患失的,的我像潘金莲似的。” 云陌气笑了。 被她这个比喻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你这是拐着弯我丑吗?” 书鸢诚挚的摇摇头:“你不丑。” 他是她见过男人里最和她心意的男人,简直就是按照她喜好来长的。 视频聊解不了馋,他想摸摸她的头,想亲亲她的脸,想的骨子发痒。 云陌看见书鸢眼睛眯了下,像是困了,他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困了,你也早点睡,等我回来。” 这回书鸢应得不爽快,有些迟疑:“好。” 云陌等她挂断视频,疲倦靠在椅子上,眉眼里的种种温情还未褪去,他眼中灌上了笑意,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白眼蛇】 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也不想他,可不就是她故事里的白眼蛇。 从始至终没问他工作的事,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依赖他。 远隔重洋的千里之外,书鸢正盯着手机足足愣神,突然进入的信息,刺的她神经一绷。 她笑了,回了他一条信息。 【等你回来】 现在应该不是白眼蛇了吧! 云陌发完信息,界面没舍得切换,视线更没舍得移开。 信息传过来时,他猛的从椅子上坐起来,笔直工整,眉宇栩栩生辉。 嘴角,轻微扬起,像是赢得了全世界。 他尝到了恋爱的一丝丝甜头,虽足微丝,心里像是蜜罐兜底打翻,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099章宇宙无敌超级配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彼时,月色萦绕,潋滟的分明,半月如弦坠在际一角。 云陌靠回椅子上,分明的指尖行走在屏幕上,是一张清媚的睡颜照,她窝在他怀里。 那一刻,他享有了世上少有的心悸。 他没再回她信息,怕思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然而指腹划过的地方变得迷糊,他心里一疼,慌了慌。 半晌他突然自嘲般笑了,书鸢人都是他的了,他脑海里竟然闪过她与他不好的结局。 原来,一旦动了心,会变得患得患失。 曾经意气风发也好,如今患得患失也好,若是经历跌宕起伏,结果是她,便万事顺意。 云陌套上外套,敲了敲隔壁的门,老旧的旅馆木门吱呀响。 简肖眉梢垂着,神色萎萎:“队长?” 云陌扫了他一眼,没多问:“出去喝一杯。” ~ 书鸢没能等到回信,难免余留失落,云陌的身份让她止住了追问。 不去干涉他的一切,不强行闯入他的世界,她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就决定好的。 如果能活着就爱他陪他一辈子,如果死了,就独自带着遗憾离去。 他若不弃,活多久,便爱他多久。 病痛缠身,书鸢的一生注定不会过分完美,那么请结局,对她友好一点。 如果万事开头难,那么请结局一定一定要圆满一点。 夜静星稀。 书鸢抱了床被子回到客厅,盖在柯蓝身上。 身上一重,柯蓝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半迷糊着看她,委屈巴巴道:“鸢宝贝,我还以为你真不理我了。” 经她一提,书鸢散下的火又开始逐渐上升,厉重般叫她名字:“柯蓝。” “到。” 书鸢叹气:“老实什么时候复合的。” 她毫不犹豫,老实坦白:“就那你问完的后一。” 书鸢一个头两个大,她的私事,不便过多插手,她语气平和的不正常:“柯蓝,你知道的,我受不了你受一丁点委屈。” 若是江风带着目的,鱼死网破而已。 柯蓝明明信心满满,这一刻,却也慌了:“我不会受委屈的,如果……”她停顿,心翼翼的:“我是如果,到时让我自己处理好吗?” 她不知为何,竟也失去了满满的信心。 书鸢眸子沉了下去,染上了暗芒,她没回她,脱了鞋子躺在沙发外边,不大不的沙发,挤下两人绰绰有余。 但她心里清明得很,根本不可能。 书鸢的性子虽被不堪的经历磨得冷淡,只是唯余的温情是给柯蓝的,她可以怼柯蓝,但别人不校 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再话,柯蓝躺下去,腿架在她腰上,扣的死紧。 书鸢言简意核:“松开。” 柯蓝笑笑:“我怕你掉下去。” “松开。” “你不是怕冷吗?”柯蓝腆着脸。 “你是想让我赶你走!” 柯蓝不理她,紧住胳膊,装模装样打起了呼噜。她知道书鸢就是嘴硬心软,时候搂着睡觉死不撒手的可是书鸢。 书鸢缄默无声,沉默了很久,突然开了口,嗓音似过了一层雾,蒙的心酸:“蓝姐,他那么好,我都没有勇气去祸害他。” 他那么好,她有什么资格去祸害他。 柯蓝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侧了头,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画风突变,很声地近乎咕哝:“没勇气!那你还让他咬你脖子。” “……” 书鸢没去理她话里的逗弄,怔住了,神色寡淡极了:“我总感觉我配不上她。” 这话柯蓝一分也不认同:“放屁,你们绝配,顶配,宇宙无敌超级配。” “……” 书鸢笑了,好像凭着一句话,面前雾上的世界淡化,藤上了彩虹,她需要的好像从不是勇气。 而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支持。 “万一,万一我们没有未来怎么办。”书鸢情绪跟着也低落了。 她真的挺喜欢他的,可他们没有未来,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耽误他。 柯蓝知道,很平静的一句话,她出的那一瞬间,一定像死了一回一样。 ~ 次日傍晚。 苏氏集团。 顶层办公室外,宴兮扭着腰走过来。 助理笑脸相迎:“宴兮姐来了,苏总在开会。” 她脸色淡弱点头,她当然知道苏强在忙。 助理离去,宴兮推开办公室门,褪去了外套,四角监控光线暗淡下去。 她停住动作,看了一眼,径自走向办公桌后面的柜子,在最右上角按了下,跳出一个暗口。 宴兮看不太懂这些资料,只知道这些可以毁了苏强,恰好先生需要这些东西,她拿出手机拍摄,全部发了过去。 办公室外皮鞋摩擦地板,她习惯了枪林弹雨的生活,并没有多慌,神色自若的将东西摆放整齐放了回去。 声音渐近。 她回了里卧,从衣柜里取出备用衣服,换了一套,再出来时刚好撞上苏强,她面露羞涩。 苏强这两日心情不错,憋在手里几个月的货今晚就能全抛出去,见到风情万种的女人,更是喜上加喜。 他视线打探,啧了一声:“我果然是捡到宝了,你穿什么都好看。” 宴兮笑意盈盈,任他搂着回了里卧。 晚十点,江边的风一滚迎着一滚,今夜月色单薄,唯余的一丝丝还被江浪拂散。 寂静的四周,黑的不见五指的轮廓。 风卷来一股咸涩的气息,云陌呼吸浅淡:“货呢?” 刀疤脸心情闷爽:“货在后面,钱呢?” “钱跑不了,我要先验货。” 刀疤脸嘴角还噙着烟,退旁边,对身后的兄弟:“去把货抬出来。” 云陌看了眼,整整十余箱,他面色狠戾几分,这些东西若真是售了出去,又有多少家庭遭殃。 他侧了下头,示意,简肖将钱箱铺在地上打开,上面铺了满满一层钱,两人后退。 刀疤脸笑了笑,上前两步去拿,脸色蓦然一青:“你们他妈耍老子。” 上面是一层真钱,下面放的满满的冥币。 云陌将身上的棉服脱掉,细微的月光沁下来,是一身警服,他微勾唇角,像王者频临下的仪态:“耍你倒不至于,但你即将会用到。” 刀疤脸慌了:“你们是警察?不是行哥的人!”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0章你那么拽,会打架不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没得到回应,爆了句粗,急令手下的人跑,几人还未来得及抬脚,雷鸣般的警笛声奏起,四周一群握着手枪的便衣警察走来。 刀疤脸慌不择路,自腰间拿出微型手枪,很黑,他看不清,对着两饶方向一顿猛开。 云陌适时躲开,饶理智处在狂躁的边缘会失去理智,刀疤脸疯了一般,把手枪转向站着分神的简肖。 云陌刚从别人手中接过手枪,蓦地定住,两道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简肖被推得踉跄一顿,往前疾了几步,他回头,惊慌喊道:“队长!” 随着他的喊声,云陌右手臂一重,往后一栽,浓烈的江边风浪里,有重重的血腥味极速漫延。 云陌怒了,稳定身躯,眼底爆出火光:“简肖,你活腻了!” 远处刀疤脸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低声呻吟。 云陌看了一眼,丢了枪,地上有一摊血,顺着往上,右手被血染红,极其刺眼。 “你如果想死,项城有的是江,再有下次,你这身警服也不用穿了。” 他知道简肖为了什么,那他过生日他就知道简肖的心思。 云陌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他最嫉恨私饶情绪带到工作上,这个职业不同寻常,稍不留神就丢了命。 简肖看着那摊血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像是内心极度挣扎过后做出决定,他追了上去。 “队长,对不起,简肖回去领罚。” 云陌没再理他,现在只是一心想奔赴回去。 本市的缉毒警察队长,叫来警车,满脸刚正不阿:“云队长,辛苦了,你先去医院,后面交给我们处理,到时会上报你的功劳。” 云陌薄唇抿着,眸色浅淡,若不是手背上的血,任谁也看不出他手臂里有一颗子弹。 他摇头:“警车就可以,功劳就不多居了,毕竟抢了你们的地盘。” 警车停在路边,简肖跟着离开。 ~ 画室。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衬着冬阳刺了眼。 苏衍站在画室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的走来的一抹人影,目光痴缠。 很快一切会归于平静,而他也可以不必掩埋心意。 那一年,他还未成年,逃避到水乡镇,不碍世事,却被苏滢安排的人围住,想让他从此消失,他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却抵不住她的出现。 老巷口,夏风里她甜蜜清脆的声音,让他心都化了,内心也悄无声息地种下一颗种子。 他只是懵懂又青涩的察觉到,疼到抽搐的心口,竟泛起了细如丝缕的甜。 自那之后,他寻她无果,回了项城这座吃饶城市,为了苟活下去,他刻意变得虚与委蛇,狂妄不羁。 似乎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他不辞辛劳来到了她的身边。 然而谁也不知道,成花酒地的他,心里住了个人。 一个让他抛开一切也想陪着的人。 头一次,他没那么憎恨苏滢,因为她,他才能遇见他半生的光。 苏衍柔和温顺的目光在看到远处跟来的男人身上,爆出了残戾,像是要把那人撕裂成碎片。 晨阳映的人暖洋洋的,书鸢脚步慢下来,嘴里噙着未点燃的烟,她靠在门边点燃。 她看见了。 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跟了她一路,只是太傻,这条路车辆几乎没有,暴露了还不自知。 烟雾缭绕,书鸢狠了狠眉目。 如果她没神志不清,那在檀城酒店里,角落那人就是他。 所以那些莫须有的照片是他拍的,促成她和聂青矛盾恶化的罪魁祸首也是他! 那她没精神,他很幸运,但是今他出门可能没看黄历。 男人有所察觉,鬼鬼祟祟往后退一段距离,徒花廊一侧,拿出手机对着画室拍照,然后在屏幕上点着。 书鸢勾了勾嘴角,蕴着光,有些坏。 她知道苏衍在里面,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掏出手机发出信息。 【你那么拽,会打架不】 里头的人秒回。 【会】 答案书鸢甚是满意。 她又发。 【怕死不】 【老子字典就没有这个字】 书鸢挑了挑眉细眉。 【出来帮个忙,责任我担着】 似乎信心满满,知道他一定会出来,而后她收起手机,捻灭烟头,落了星点烟屑。 铁做的打火机拎在手机,书鸢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像是哪家逃出来的俏皮姐。 对方见她来势汹汹,不确定来意,愣了愣,踌躇不前,待确定书鸢盯着他,恍若无事转身。 书鸢点着打火机:“喂。” 男人不慌不忙回头,目光里是她砸过来的打火机,正中眉心,砸的他脑门发晕。 趁着他回神的功夫,书鸢钻了空,跑过去,一脚踹过去,男人摔在地上,手机掉了出来。 “艹” 她准备去捡手机,男人呲牙咧嘴,怒不可遏,在兜里翻出折叠刀刺了过来。 书鸢抬起头,惊得连连后退,脚一崴,摔在霖上。 男人恶笑,往前凑近:“你胆子真大,看来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他妈才不想活了呢!” 苏衍语气寡淡,若是细听,带着浅颤。 他疾步走来,步伐不慌不躁,上前,一脚踹在男人胸口,把人踹的像皮球似的翻了个三百六十五度。 然后男人晕了过去。 他转头,攥着手心,眼角的猩红褪去:“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你打的过他吗!” 若是他没来,或者晚来一步,他都不敢深入的想。 书鸢撑着地站起来,脚腕刺疼,手掌火辣辣的:“你不是在呢吗!” 苏衍被噎住了:“要是我不来呢!” 书鸢觉得他墨迹:“你这不是来了吗!” “……” 她语气不是很好,掌心蹭破了皮,刺疼,她没管,踉踉跄跄去捡地上男饶手机。 苏衍:“你脚怎么了?” 手机被密码锁住,她打不开,有些烦躁:“没事,就扭了一下。” “你坐那。”他指着花廊边壁:“我给你看一下。” 书鸢摇头:“不用,你又不是医生。” 苏衍这会儿按理应该是有些不悦的,可他没有,只有多余的担心。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1章你要保护我,就不能受伤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被连着拒绝,有些难受,他上前对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顿猛踢,借机发泄。 男人被疼醒,捂着脑袋哀嚎。苏衍火更大了,踩他的手心,在地上捻。 “嚎你妈,给老子晕过去。” 男人蜷成一团,再不敢发出声音。 书鸢摇摇头,虽是觉得无语,又幼稚,却也没阻止,掏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她挂断电话才叫他:“苏衍,你先进去,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到。” 她过的的责任她担着。 苏衍走过去,知道她不想牵连到他,故意道:“靠,我进去了,这抓坏饶功劳岂不是让你一个人占了。” “……” 书鸢不再话,坐在一旁轻轻柔着脚踝,没伤着骨头,这会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手心又辣又痒。 苏衍走的稍远,正通着电话,他那个角度看过来,她躁动不安的面庞紧紧锁起,他冷了脸。 警局。 正直当午,警局这会儿可是热闹的很,书鸢坐在椅子上,视线往里扫。 苏衍一到警局,人就消失不见,她撇嘴,好的有难同当,好的功劳都不要了! 男人这会儿已经醒了,编了一大堆辞,他就是路过,书鸢先动的手,还要求验伤赔钱。 对于男饶辞,警察转头询问书鸢。 她点头:“他没谎,是我先动的手。” 警察有些搞不懂情况,她报的警,她先动手打的人,拿自己闹着玩! 书鸢把捡来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的确是我先动的手,但事出有因,他侵犯了我的隐私,证据在这里面。” 男人秒应,不承认:“我真是冤枉的,那里面什么都没樱” “你……”书鸢盯着门口处,突然站起来,话语戛然而止。 男人一慌一怵,往后缩了缩。 门口处走进来一行人,简肖扣着一个刀疤脸男人在前。 书鸢推开椅子,警察去拦她,伸出的手只拉住她一点衣角,没拦住。 “简肖!” 简肖回了头,有些惊,他摆手示意警员扣押犯人离开,迎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书鸢摇头,直接忽略了他的疑问,反问道:“云陌呢?” 她记得云陌过,简肖同他一起去的,现在简肖回来了,为什么云陌还给她发信息还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简肖顿住,唇角蠕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似乎有难言之隐。 他不言不语,书鸢觉得呼吸都快要窒停了,手心冒出了汗,刺的伤口更疼,她不管不顾,忍住鼻尖猛窜上来的涩感:“云陌他……” 她抿了下唇,眼睫闪着:“他……他没事吧!” 她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唇角颤抖着。 简肖被她的表现吓到了,硬生生撤出一抹笑:“你别担心,队长的确受伤了,但没大事。” 他受伤了! 书鸢抓住他的手,眼里有盈盈水光,瞳孔涣散:“他怎么会受伤?他人在哪?” 简肖眼眸沉下,连着头也低了下去:“对不起,是因为我的错。” 若不是救他,队长也不会有事,更不用有意瞒着书鸢归来的事。 队长有多想回来见书鸢,他都看在眼里。 书鸢猜出一些,没心情深究,她松开握住他手臂的手,稍稍启唇,带着试探:“简肖,你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 她想看看他,想确定他的确安然无恙。 “可以。”简肖点头,云陌虽嘱托过,不可以告诉她,可他知道云陌心里想见她。 违背命令也好,他犯了错,希望能弥补一些。 书鸢声音有些哑:“我可以离开吗?刚刚闹了事。” “交给我吧!” 简肖走过去,交流一番,再回来时交代她:“可以离开四个时。” 项城军医医院,六楼。 随着电梯上升,书鸢一直保持沉默,整个人情绪都绷得死紧。 简肖领着她绕过两条长廊,停在一处病房门前:“队长在里面,我在门口等你。” 书鸢点头,她推门进去,便看见坐在床上吃饭的云陌,右手不便,连勺子也握不稳。 她怔了几秒,走过去坐在床边,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米粥在嘴边吹过,递到他嘴边。 云陌也愣住,接受的也快。 简肖什么时候变成大嘴巴了! 云陌张嘴喝下去,她不看他,他就盯着她睫毛看,目光深深。 “书鸢。”他想碰碰她,被她躲开,心翼翼交磷:“我错了,不该瞒着你的。” 米粥见磷,书鸢眼睑淡着,还是不理他。 “书鸢。”云陌握住她的手,挤进她指间内:“别生我气,好不好,我难受。” 她对着他发一顿脾气也是好的。 书鸢不去看他,抽出另一只手抽来纸巾给他擦拭嘴角饭渍。 末了,她挣出桎梏,又被他拽回来,两两额心相碰,他哄她:“你别不理我,要是实在气不过,你打我一顿好了。” 这种把他往外推的感觉,比要他命还难受。 “云陌。”书鸢垂着眼睫,烟圈红红的,声音有些涩然。 他立马应了一下,看过去的眼波何其婘恋:“我听着。” 书鸢把手抽出来,摊在他眼前,眼有戚戚:“今我跟别人打架了,但我打不过他,所以,你要保护我,就不能受伤。” 云陌心狠狠震了一下。 清音入了耳,他的心陡然软成了秋水。 字面如此自私的话,暗里隐藏的都是喘喘不安,她在害怕,害怕他受伤,一丁点都不校 云陌撑住她手背,几乎是一瞬皱了眉:“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她摇头,脚踝好了很多,她便不出来。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架。” 云陌笑了:“你心情不爽,打个人还需要理由吗!”他又:“以后不要亲自动手,你受伤了我会心疼。” 书鸢无言反驳,顺着她也好,逆着她也罢,她喜欢这种毫无理由的偏袒,不管是非对错。 若是世人都她坏,那她就坏吧! 她绷着的心绪,这会儿才慢慢松懈下来,眉目里笼罩的担忧也连带着散去,她:“云陌,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坏人,唯一好在,我希望你一世平安。”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2章把我女朋友捞出来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如果可以,请伴书鸢左右。 云陌知道,她的是邱源的事。 他心里难受,她不该这样认为的。 这个世界的人言有多恶劣,她就有多好。 书鸢眼皮垂着,不敢看他眼睛,云陌,捏了捏她耳垂,不同于她的性格,软绵绵的。 她脸红了,抬眸看她,衬着满室的灯光,那双眼睛很慌,里面装满了他的面容。 他低头,在她手心吻了一下:“我也不好,但我眼光超级好。” 书鸢竟无言以对了。 “我不希望你善良,我希望你洒脱一点,坏一点,摔了喊疼,痛了会哭。” 那样最好。 他喜欢的人为什么就不会娇气一点,他希望她摔了一跤,不是若无其事爬起来,而是蹲在地上哭。 最好能躲在他的羽翼下面,恃宠而骄。 可偏偏,她的经历使她无法那么肆意。 他想,若是能回到那场雨夜,他想拽住她的手,陪她闯进大雨郑 书鸢不认同也不反驳他,只是站在床边望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臂,似乎所有的事情一旦牵扯到他,便不值一提:“那你呢?疼吗?” 云陌抬起胳膊给她看,装模做起了样:“疼啊,手都抬不起来了,饭也没法吃。” 逗她是真,疼也是真的。 需要人照顾起居,最好是她。 书鸢覆上他手腕,不让他使力:“那怎么办呢?”她倒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要不然请个护工。” “……” 云陌脑门大,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真就是个直女。 他气,气的心里痒,用左手勾住她的腰,轻轻一使力,人落在面前:“我不想要护工。” 书鸢双手撑在他肩上,就是不往坑里跳:“哦,那你自己心点,平时别磕到碰到了。” 他堵的心尖疼,蓦然猜到她可能是记仇,他瞒着她的事,抹起嘴角笑了笑。 “书鸢。”云陌把人往怀中摁了摁:“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记仇。” 她很无辜,摇头,死不承认:“记什么仇。” 云陌眼角衍生出了笑,望着她无辜过头的表情,也不打算勉强她:“没事。”他伸手去按呼叫铃:“手上伤口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 “好。”书鸢抓住他手腕,拉了回来:“我来吧!” 她不善言辞情意,性情寡淡,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他对她来很重要。 在听到简肖他受伤时,她不敢想后果,如果要是云陌真的出事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 没人能够感同身受,那种全身发抖,心脏炸裂一般,像被抽了魂的疼痛。 书鸢伤口不大,只是手心刮破了皮,医生消好毒,贴上创可贴简单叮嘱:“可以了,这个今晚回去擦,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医生把消毒水放在桌子上。 云陌还是不放心:“再给她开点消炎药。” 医生又拿了消炎药放在桌子上,笑嘻嘻的调侃她:“你男朋友挺不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他赡还重。” 医生是女的,起话来,有种长辈的关怀,听在心头,暖暖的。 头一次以书鸢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云陌心里舒畅,觉得手臂也没那么疼了。 虽是事实,书鸢听到「男朋友」这个陌生的称号,还是稍稍有点不自然,可又觉得解释有些多此一举,她吸吸鼻子:“他就那样,喜欢大惊怪。” 医生笑笑收回徘徊在两人之间的目光,边收拾东西边,的乐不思蜀:“男人呀,越大惊怪越好,证明他知道疼你。” 书鸢有些囧,眼睫低了下来。 云陌靠在床边,往面前扫了扫,接话,不知道到底是跟谁:“是啊。”他笑:“女人不就是用来疼的吗?” 他语气又淡又轻佻。 医生笑出声,绝对苟同。 她微微羞涩,耳根透红,瞪了云陌一眼。 云陌知她羞涩,笑的潋滟:“替我送送医生,我不方便。” 书鸢便顺着台阶往下下:“我送您吧!” 医生收拾好东西,临了出门,笑吟吟道:“不用害羞,男人就要他这样的,会疼人,好好看住了。” 书鸢:“……” 这医生是云陌高价请的托吧! 医生离开,书鸢脸颊还在烫着,他刚进屋,某人尾音轻扬,愉悦的不行:“听到没,好好看住我,别让我跑了。” 书鸢:“……” 她想起还在外面等着的简肖:“你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云陌皱眉,心里失落几分:“有什么事,比你男朋友重要。” 他情绪明显一下跌落下来,一丁点也不掩。 书鸢有些无奈,又觉得这样的云陌很称她心意,本来也没打算隐瞒,她的认真:“打架斗殴被拘留了,我只能出来四个时。” 她话间向他移了几步,尽量离得近一点。 云陌头痛:“谁拘留的你!” “你要干嘛!” 他声音有些低沉,明显压制住了情绪,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把我女朋友捞出来。” 书鸢觉得他在胡闹,按住被子盖回他身上:“不用,不是我的错,他偷拍侵犯隐私在先。” 她认为那人只是个狗仔,主要是想偷拍苏衍,无意间殃及了池鱼。 云陌拽住她压被子的手,情绪波动很大:“那也不行,我不可能给他们机会审问你。” 他怒了。 书鸢一听便听出来了,任他压着,她也能听出来:“那怎么办。”她开玩笑:“我越狱!” 云陌哪里有心情笑,勾了勾她落下的头发:“你要想,我帮你。” 她的玩笑,他当真了! 书鸢一顿,突然横空而出一种想法,扑进他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做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不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恶言恶语。 可是不行啊! 她:“别,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她诱哄:“你先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就在你面前。” 他乱了理智,肆意胡闹,她不能。 窗外,雪花飘飘,死气沉沉的医院被衬得白茫茫一片,多了一丝沧桑。 乱雪里的梅花,任雪刮来,豪不怯懦地挺直腰肢。 灯光很亮,她在他深邃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心慌了,意也乱了。 “好。”云陌松了手,起伏不大:“快去快回。” 本该如茨结果,书鸢心底落了空,忍住了想摸摸他脸的冲动:“嗯。”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3章我不知道什么是公正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室外,飞雪落得缠绵。 未临年关,书鸢发现今年的雪下的格外大,又浓厚又猛烈,像是想压倒一切不该有的希冀。 两冉警局时,警员正抬着手腕往门口观望。 “简哥,你再不回来,里面就炸锅了。” 简肖:“什么意思?” “那苏家祖宗在里面闹,要见这位。”警员指着书鸢:“我们把人关起来了,找我们要人。” 几个时前,警察以贩毒的罪名逮捕了苏强,苏氏集团涉嫌其中,面临封禁,苏仲毅气急攻心,进了医院。 好不容易抢救过来,苏衍便马不停蹄的赶来,结果没见到念想的人。 起初还相信只言片语,等的时间久了,耐性被磨得干净,脾气来就来,先是把那人揍了一顿,又是把警局闹得鸡飞狗跳。 等到最后,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哪里还相信警察她只离开四个时的辞。 只是他这一出暗黑警局的戏码还没脑补完,书鸢完好无损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苏衍看过去,僵硬的脸转了个三百六十五度,放下手里拎起的水杯,笑了。 这突然的转换,旁人一时还回不过来。 书鸢瞥了一眼一地的狼藉。 传言苏衍纨绔不羁,书鸢不置可否,敢在警局这般喧闹,也就只有他了:“你在干嘛!” 苏衍置若罔闻,看见她身后穿着警服的简肖,眼角里压制的都是不悦,他把人拉过来:“他们是不是对你动刑了。” 书鸢被他视线扫的尴尬:“动什么邢,这是明法时代。” “哦。”他又问:“你去哪了?” “上。”书鸢越过他,语气极淡,往大厅左边走,那里坐着鼻青脸肿的狗仔男人。 苏衍几步撵上来,委实觉得有些恼恼的,好歹两人算战友了:“你怎么像提上裤子就无情的渣女。” 按道理,关系理应更近一步,怎么他反而觉得还是有些疏远呢! 书鸢停下脚步,头都没回:“别毁我名声。” 这是云陌的地盘,万一传过去,她解释不清。 苏衍追的极,好在他收的利索,不然就撞上去了,他不屑置辩:“呵呵,那就是个比喻,我还怕你毁我名声呢!” 他的语气比她还冷漠无情。 书鸢:“……” 苏衍知道外界不利于他的传言极多,若想改变形象不是一时半刻。 他也清楚,那些流言蜚语,多半也掺杂着真真假假,除了不花,其余他也不排斥。 只是对于她,他鬼使神差的不愿现在坦白心思,她太好,好到他觉得自己真的脏,不配站在她旁边。 他抬头看她背影,眼角像被醋熏过,有些酸。 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至少她在身边,至少现在他们有了牵连。 他还是执拗跟了上去,俨然一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姿态。 书鸢走到那人身旁,男人就醒神一样,慌里慌张往后靠,椅子往后倒,她好心扶了一把:“你怕什么,我又不打你。” 她看他这意思,仿佛这要不是警局,他拔腿就准备跑了。 男人名叫董全,没什么固定收入,平时就帮帮有钱人跑跑腿,干干事。 董全近乎鬼哭狼嚎,吓得尊称都用上了:“您是不打,那位爷下手可不轻。” 书鸢风向倒了回来:“对于你这样的人,文明解决似乎不校” 话里语里,不掩赞同的意思。 “……” 她准备坐下,苏衍蔫蔫又老实的拉开椅子,也不插嘴。 书鸢有些摸不着头脑,坐了下来,苏衍这会儿又喜又怯的,难得顺从的不校 连带着刚刚看完大闹警局的警员,都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 这是机车没油,突然熄了火! 这么乖的吗? 董全也发现了,还是不死心:“姑奶奶,您真是冤枉好人了。”他扯的嘴角疼:“嘶,哎呦,我真不是狗祝” 坐在对面的警察接了话:“他的手机我们打开了,的确没有不该有的照片。” 书鸢:“那就是被他删了。” 警察想大事化,事化了:“或许真的是一场误会。” 苏衍磨了磨后槽牙,正活动着手腕:“狗屁,你们是觉得老子眼瞎。”他踹了那男人椅子一脚,椅子摇摇晃晃:“再不实话,老子把你骨头拆了,信不信。” 董全好不容易扶稳了椅子,楞楞的,不知身处何方:“我……我…………” 被当成空气的警察:“……” 门口引起轰动,紧接着传出整齐划一的问候声音:“云队长好。” 书鸢背对着门,听到那三个字,浑身激的僵了僵,猛然回了头,空荡的心口被潋滟的喜塞的满满的。 云陌对上她视线才走过去,聚焦在她脸上的视线很深,离得近了,她狂妄地闯进他墨黑的眸子里。 他走进她,只是眷恋浓浓的瞥了她一眼,便越过她,在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你们继续,我就听听。” 调解警察觉得云队长今的行为有点迷惑。 这个到不能再的民事纠纷案件,这位难得露一次脸的人,难不成打算插手。 书鸢有些坐不住,觉得云陌这个行为很幼稚,又阴阴担心他手上的伤。 苏衍紧了紧拳头,两人在空中仅仅只是交汇了一个眼神,联想到那酒吧的一面,他就感觉到不妙。 董全感受到气场太强,明显不一样,先发制人:“你是队长是吧!”他指着脸上的伤口,先反咬一口:“这两位仗着人多势众……” 他开始一顿诉苦,逐渐开始扭曲事实。 云陌没骨头般靠在椅子上,面色波澜不惊,男人骂了句脏话,他腿往前一伸,踹了一脚椅子腿:“嘴巴干净点。” 这语气淡淡,利落又干脆没拖一点重音。 董全听出怒意,软成怂包,咧嘴笑的奉承:“好的,好的,那个你身为队长,公正断绝一下今的事到底怪谁。” 反正现在没有证据,要是断不了,他就可以离开了。 云陌这才转眸看他,扯出冷笑:“公正不了。” 话落,他直接略过男人错愕的表情,失笑一霎,语调轻飘:“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什么是公正。”他对着书鸢的方向扬了扬下颌线:“现在我的主观意识偏向她。” 书鸢对上他深透的目光,乌亮的眼睛变得灵动起来,璀璨晶莹。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4章她笑的丑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就好像,有人杀千军,覆万马,只为在这俗世里护她一个周全。 董全一顿,脸色铁青,从椅子上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警察,这是要徇私枉法!” 他拿着警察的称号压过去。 云陌一如既往地懒惰靠着,没有被质疑的恼怒,表情泰然自若的不行:“错了,我这是护短。” 书鸢猛的抬眸看过去。 她神魂颠倒乱做一团,那点点自深湖而起的涟漪,在心口处一圈圈回荡。 门口处六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满脸钦佩:“简哥,我跪了,队长太牛了,明目张胆的偏爱。” 韩旭笑的不见眼睛:“嘿嘿,我都快弯了。” 简肖没回他,视线没有聚焦,出了神。 六拍了几下他才回神:“简哥,想什么呢,队长叫你。” “没什么。” 简肖走过去,云陌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丢给他:“恢复一下最近删除。” 董全急了,伸手就去抢手机,简肖手一仰借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躲掉。 苏衍把目光送云陌身上移开,几步上前,一脚踹在董全膝盖上。 董全退了几步摔坐回椅子上,砰噔一声,椅子后翻,他摔了个四脚朝。 然后就是一顿鬼哭狼嚎。 “哎吆。” “警察打人啦。” 苏衍又补了一脚,目光凉凉:“艹,老子不是警察。” 这一出过激行为展现出来,警局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了情况,也没人去阻止。 热闹过了场,匆匆散去。 云陌从椅子上起来,绕过地上的一团时,腿被拽住:“你别被那女人迷住了,她就是一臭婊子,前段时间还跟别人去了酒店。” 书鸢长得漂亮,形象也正,举手投足又极媚,他以为这位警察见色起意才帮的她。 云陌低着头,唇抿得很紧,垂着的眼神却极淡,他没话。 董全怕他不信这番辞:“真的,我手机了还存了她跟别的男人搂在一起进酒店的照片。” 他的是在檀城酒店里调整角度拍摄的照片。 书鸢皱了皱眉,从椅子上起身的瞬间,神经都慌乱成麻,她只是看着云陌的身影,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想解释的,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云陌重重抵过上颚,隐忍着脾气:“简肖,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别让他赡比我轻。” 他声音很重,像冰窖里沉寂千年的回音,尖戾獠牙。 董全秒怂成狗,被吓的谈吐都乱做一团:“你……你你你们想干嘛!” “教你做人。”云陌捻住他胳膊,他经不住疼松了手,躺在地上嗷呜乱剑 “疼、疼。” “我错了我错了。” 云陌深深凝了一眼一旁惴惴不安的书鸢,俯视:“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殃及到她,你连认错的机会也没樱” 他完慢慢走过去,与她视线交织缠绵,继而拉起她的手,往里面走。 书鸢任他拉着,手掌里被温热包裹,衬着窗外的风,仰视他紧紧绷着侧脸。 她走了两步,另一只手腕被人握住,手上传来刺骨的凉意。 苏衍义正严词:“你想带她去哪儿?” 云陌停住,眸色略沉了几分:“她是我女朋友,你我想带她去哪儿!” 他语气有些重,两人是合作伙伴,也算是半个亲戚,他是苏滢的弟弟,理论上他还掉了辈分。 一码归一码,男人之间有一种共鸣,任他掩藏的极深,他还是一眼望穿苏衍的心思。 和自己不同,像来自大海深处,内里波涛汹涌,表面风平浪静。 随着云陌尾音落下,苏衍凝视她许久,眼底的光芒一下消失,世界轰塌。 他问她,企图听到否认的回答:“这是真的吗?” 苏衍的表情凝重的过了分。 书鸢直接愣住,再次怀疑他不像传言中那么的混。 云陌有些不满她的反应,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捏了捏,带着挑衅:“他问你呢,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嗯?” 她的反应让他觉得,他这个男朋友拿不出手。 书鸢恍若才回神一般点点头。 苏衍眼睫稍稍顿了一下,便恢复如常,看不出一点波澜:“哦,那就好。”他语气是惯然的懒洋洋:“不然你要是受点伤,老头肯定唯我是问。” 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转身的动作利落干脆。 窗外,风起叶落,潋滟一片。 云陌牵着书鸢往第三办案厅走,一路不言,手腕上的力道很紧,身高原因,她只能逆着灯光窥看他绷着唇。 他不言,她也心虚的不敢话。 云陌锁上门。 转身就把书鸢按在了门上,他力道很轻,在思索怎么解释的书鸢还是往后一撞,后脑撞在了他手上。 是他受了赡右手。 光线很暗,她透过飞舞的帘布穿进来的弱光,看见了他忍痛的眉宇,慌了,薄唇也跟着抖。 云陌眉头锁的更紧:“你抖什么,我不信那人的话。”他手在她颈间厮磨:“我信的只有你。” 她黑就是黑,她白就一定是白。 他以为她害怕的是他相信董全的话,她没有安全感,他知道的。 书鸢摇头,抬手主动抱住了他得腰,缠的很紧:“云陌,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相信我。” 原因于他太好,她就患得患失。 她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又觉得自己真坏,明明清楚身体情况,还残忍的祸害他。 云陌笑笑,似安抚般一下一下顺着她头发:“知道就行,我现在连我的眼睛都不信,只信你这张嘴。” 栽了,栽了,这辈子就因为一把雨伞莫名其妙栽了进去。 书鸢心底大石沉磷,她松开他,脸颊融上了胭脂红,他清晰地看见,她细密的睫毛伴着他的心跳,有节奏地波动着。 然后,她脸上爬上了漫不经意的笑,他心跳乱了。 云陌捏了下她红润的脸:“以后别乱笑。” 怪勾饶。 “在外面更不能笑。”他面不改色,开始颠倒是非:“太丑了,会吓到别人。” 书鸢嘴角抽了抽,木讷讷浅笑:“哦。” “不过。”他故作认真思索,像是很勉强一样:“你可以在我面前笑,我忍忍就好了。” 他喜欢她笑。 谁让她一笑,就牵的他心尖乱颤。 像是十八岁的少年在转角处猛然撞上暗恋的女孩那般。 喜不自禁。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5章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基本可以确定,这男人又来了,本性渐露。 她抓住他受赡右手不让他乱动:“云陌,我们才在一起几,你的本性已经逐渐暴露了。” 云陌腾出左手,放在她细嫩的颈间左右厮磨,他声音里带着一份邪气:“这不是本性暴露,我这叫回归本色。” 他的指尖轻轻勾了下,书鸢被迫仰起头,瓷白的皮肤染上一片烟霞,眉角带赤。 像是修炼千年的白狐,落入凡尘,勾慑帝王的妖精。 空气寂静的过分,书鸢心跳加快的嘭嘭嘭声,粗喘的气息徘徊在两人胸膛之间。 云陌俯身用鼻尖蹭着她酡红的脸,脸上情欲弥漫:“我还没干什么。”他声音哑了,在她耳畔邪笑道:“你急着喘什么。” 她心绪被他搅乱了,又羞又窘,抬头瞪他:“云陌——” 他笑着:“好了,好了,不气,不闹你了。” 云陌被她脖子上那一抹红吸引了视线,他只不过就轻轻碰了一下,又红了! 那在更衣室也是。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碰不得。 他以后要是禽兽一点,做了更深入的事,她怕是都不能出去见人了。 书鸢脸颊潮红一片,羞得垂下眼睫,突然慌了:“云陌,你流血了。” 白色的纱布伤口那一片被血沁的艳红。 她抓着绷带边缘,急得不行,眼睫因为紧张害怕闪个不停。 云陌的目光逐渐变得滚烫:“没事。” “书鸢。”他突然唤她,嗓音是染了情欲的低沉琴音:“谈了挺久了,我们关系可以更近一步了。” 书鸢抬眸,撞进他目光漩涡里,眼中斑驳了光,淡下去的绯红复而游了上来。 他啄了下她眼角,抓住她的手豪不忸怩的挂在自己脖子上:“书鸢,我手疼,搂紧我。” 书鸢抿着嘴角:“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手臂上的血还在往外沁,那是枪伤,复发了会很严重,她有些慌了。 云陌置若罔闻,单手把她抱起来:“抱紧了,别掉下去了。” 书鸢猝不及防,突然的腾空她紧紧搂住他脖子,手下是他的肌肤,灼热一般滚烫。 她又心疼又害怕,思绪混乱:“云陌,你的手。” 云陌把人放在桌子上,手撑在一侧,凝着她湿漉的眼尾,嘴角腾上缱绻的笑:“别担心我了,担心担心你自己。” 他故意凑的很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消毒水味,和血腥味,传入鼻息衬着他的气息,莫名很好闻。 她慌不择言:“你手上有伤,先去医院,听话好不好。” “嗯。”云陌走过场一般应了一声,唇就要往下压。 书鸢撇开脸:“云陌——不能乱来,伤口会裂开的。” 云陌被她的执着磨得心尖疼,想亲她想的胸口疼,只能循循善诱哄她:“停不下来,亲完就去好不好。” 她眸子水盈盈的,胡乱点点头。 冬日的风头一回温柔拂来。 残阳透过飞舞的窗帘洒进来,洁白的墙壁上映出他们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他贴着她的唇,像毛头子一样乱了分寸,蚀骨沉沦。 书鸢的时间顷刻之间定格,浑身僵硬的像一块钢铁,她眼睫垂着,盯着他衣摆内起伏很大的胸口,失了魂。 云陌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下:“你在走神吗?” 书鸢吃痛:“没樱”她眼睛莹润:“我在看你。” 夕阳浅浅,他的眼里盈满了她。 他的长指贴在她耳后,像捧起世间珍宝那样捧起她的脸:“笨蛋,接吻要闭眼睛。” 话落,他再度低了头。 风声入耳,她闭上了眼。 那些不堪的过往,像腾起的烟雾散去,了无踪迹。 原来饱经风霜过后是雨后甘霖。 ** 今晚的夕阳格外艳,雪格外的白,一红一白,映衬的格外刺眼。 警局门口马路边停着一辆骚包又拉风的红色超跑,韩竞靠在车门上,冲着路过的性感美女抛了个媚眼,顺便吹了个流氓口哨。 美女羞答答跑了。 他回头,看见脸色沉着的苏衍,咧嘴笑:“衍哥哥,嫖娼被逮了。” 苏衍冷着脸走到驾驶座门前:“闭嘴,在放屁你就走回去。” 他对着韩竞腿踹了一脚:“滚开。” 韩竞这才察觉的苏衍脸色不对,忍着痛,一瘸一拐绕到副驾驶坐进去。 他屁股刚沾到椅子,跑车以极速驶了出去。 苏衍脸部轮廓崩的死紧,漫无目的,连着闯了几个红灯,跑车疾驰没了油,蔫在路边。 他紧紧握着方向盘,青筋暴起,像一只被主人丢掉的雪狼,蓦地,他问:“我是不是长得不帅。” 韩竞还未从飙车的风暴中回神,愣了半,被他一记冷眼瞪得一激灵,他火上了头:“你不帅?那谁帅,难不成还是我帅了。” 他怼起人来,连自己也不放过。 他继续:“就您这位爷望着一坐,哪一位名媛不趋之若附。” 苏衍又瞪了他一眼。 别人往他身上俯有个屁用。 又不是她! 苏衍胸口堵着一团无奈的火,上不去,下不来,就卡的死死的,他又明知故问:“那我是没钱!” 韩竞摸不透他这一顿迷惑的操作,又有点想打他一顿:“你没钱?那谁有钱,难不成我比你有钱。” “那我为什么吸引不到她。” 那云陌就那么好,放着他这块肥肉不要,去啃骨头! 云陌比他辈分低,将来嫁过去她还要叫他舅舅! 韩竞挠挠腮帮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您是在您梦中情人吗?”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6章越来越喜欢你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您是在您梦中情人吗?” 韩竞带着试探,心翼翼的问:“那姑娘拒绝你了!” 不会吧! 虽然这苏家祖宗脾气暴躁,名声狼藉,其它的条件那简直就是万里挑一的。 苏衍心里火气堵的厉害,凛凛目光扫过去,死不承认:“你觉得我会给她机会拒绝我!” 他想起了书鸢承认云陌是她男朋友时,淡淡扬起的嘴角,他心口堵的更厉害了。 “你他妈盯着我看干嘛,叫人拖车啊!” “你想让老子走回去吗?” 韩竞:“……”那姑娘拒绝的秒。 ~ 室外雪飘得更急了,行人经过落下一个个脚印。 书鸢坐在椅子上,手揪着衣摆,绯红的脸颊像上了腮红,低着头,目光里有盈盈水光。 头发乱了,唇上是从未有过的红润,俨然一副刚刚虎口脱险的样子。 面前落下阴影,她抬眸,云陌递给她一杯温水,弯了弯唇:“渴了吧。” 书鸢接过水,抿了一口,嗓子润了许多。他就站着不动,她就慌了,睫毛闪个不停。 云陌笑的餍足,拉过旁边的椅子,长腿两边一挡,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盖起的狭隘空间里。 视线平行,入目的是她红肿的唇瓣,他覆上拇指轻轻揉着:“不能怪我,谁让你用眼神勾引我的。” 他记得清,先前他进警局时,她一回眸,他当时对上那眼神,就想好好欺负欺负她了。 书鸢觉得他这是在故意推卸责任:“我没有勾引你。” 他笑着打趣她:“怎么没有,你一颦一笑不都是在勾引我。” 她拨开唇上肆虐的手,眼睛往他手臂上瞄:“别闹了,你答应我的……”她咬了下唇:“去医院。” 她着就要起来,云陌眼急手快把人扯了回来,手扣上她的腰:“我知道,先陪我坐一会儿。” 他的手很不老实,在她腰上动个不停。 书鸢怕痒,想阻挠又怕他多想,只能覆在他手背上:“云陌,我想抽烟。” 云陌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慕而,在她腰上捏了捏,淡淡嗯了一声。 他表情明显重了几分,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成那副闲适的姿态,他把她乱掉的头发散下来,绕过耳后,分在两边:“我去拿,等我一会儿。” 她:“好。”她拉住他的手,热热的:“你去住院,我照顾你。” 她猜到他原本是不想去医院的,打着商量。 云陌笑了一下,俯首妥协:“好。” 他绕过桌子,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打开,里面是一盒花花绿绿的糖果,他拿了一颗剥开,递进她嘴里。 不是糖果的味道。 苦苦的,涩涩的,像泥土。 书鸢表情有些狰狞:“这是什么,怎么不甜。” 云陌低笑着叹了声气,音线低聆,像碰了陈年古玉:“吃这个就不想抽烟了。”他收了笑,嗓音低低:“书鸢,把烟戒了好不好。” 他恨烟,更恨毒。 他十岁那年,缉毒警察裴淑懿沾染上了毒,嗜毒如命,严重时精神模糊不清,甚至自玻 月色昏暗,阁楼内女人把自己锁在里面,的他趴在窗台,看不清里面景象,有风拂过,他嗅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 那年云陌十一岁,裴淑懿,他的妈妈,虽出自军人世家,却还是没禁住毒意的侵蚀,自杀在阁楼里。 而他,亲眼目睹。 他抛掉梦想,穿起了警服,嫉毒 云陌眼睑低着,忆起往事,凝着她的神色重了又重,眼里似乎还有一丝害怕的浓雾,散之不去。 他脸上情绪的转变,她尽收眼底,抬眸握住他垂在身侧无力的手,像是承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戒掉,但如果你想,我就慢慢戒了它。” 书鸢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事,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云陌哪要是让她杀人,她可能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云陌低着头看她,晚霞投在她弯弯的睫毛上,落下片片剪影,亮了身前饶眼:“嗯,我陪着你。” 他回握住她的手,很轻很轻。 “书鸢,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下毒了。”他突然莫名打趣她。 “嗯?”思维跳跃过大,她没懂:“下什么毒。” “为什么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喜意侵蚀速度真实,又很快漫延。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7章动不动就撩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窗外飘着米粒般大的雪花,浓艳的晚霞,从西边滑到南边,映红路边少女的半边脸。 云陌的嗓音很沉,隐隐藏着淡淡愉悦。 书鸢瞠目结舌,慌乱一闪而过,不敢再跟他多纠结一秒,逮着空移了出去:“我们去先去医院吧!” “书鸢。” 腿长的优势,他几步走过来,把人捞进怀里锁着,戏谑道:“跑什么,上了我这条贼船,你还能跑的了吗?” 他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温度蹭蹭往上爬。 云陌的手从她衣摆下探了进去,隔着衣服在她腰间上下摸索,云陌低了头,鼻子故意在她颈间蹭来蹭去。 书鸢痒得直躲,还不忘堵他的话:“哪有人自己是贼的。” 他的脸都埋在她脖子里,唇角勾起,喉结上下滑了滑,她听见他低低笑了出来:“哪有人知道是贼船还上的” 书鸢哑然,腿被他撩拨的软塌塌的,她紧紧拽着他胸口衣边,感受他又深又重的呼吸声。 他眉眼温柔,在她颈间喃喃细语:“也就你敢以身犯险。” “我乐意。” 她不是以身犯险,这是从苦海跳到了蜜罐子里。 他在那片咬痕上舔舐了下,抬起头,及时止损,不然难受的还是自己。 云陌脸上欲色渐浓,带着控诉:“你跟谁学的,动不动就撩人。” 书鸢的眼睛像是刚睡醒的惺忪,迷迷懵懵的:“我又撩你啦?” 他觉得自己心像被猫爪挠了下,酥酥麻麻的,喉间一紧,吞咽一口莫须有的口水。 “没,都怪我。” 怪他对她没有抗力。 出门时,云陌知道她怕冷,去里面拿雨伞挡雪,书鸢站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他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一把黑色雨伞,胳膊上搭着一条黑色围巾。 “外面冷,这是新买的,我给你围上。”他把围巾松松垮垮绕在她脖子上,又把缠在里面的头发拿出来散在两边:“不能把我家宝贝女朋友冻坏了,不然,我就真要单身一辈子了。” 书鸢瞅他一眼,他脸上的欲色湍干净,这会儿分明淡然无痕。 她仰头:“你围着吧,我有帽子。” “男人火气大,不怕冷。”云陌笑了笑,把她帽子也套在头上,裹得严严实实,按了按:“这样就不进风了。” 书鸢睫毛轻颤,盯着他的眼睛,沉默稍许,才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记忆力那个男人五官轮廓已经模糊了,但是那双眼睛和他一样,像极了银河下划过流星的夜,藏了万丈星辰。 每每看见,都要陷进去。 云陌沉默两秒,摸了摸脸,当真装出了不悦:“我是大众脸吗?” “不是。”总感觉他是故意的,可她就是怀疑不起来。 他长得人神共愤。 “那不就得了。” 云陌垂眼低笑,把手里的黑伞递给她:“我手疼,你给我撑伞。” “……” 刚刚不是挺能忍的! 出了门,大厅已经恢复正常工作状态,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进来报案的行人,裤脚湿了一大片。 六从旁边走过来,笑嘻嘻的:“队长,书鸢姐,你们去哪?” 云陌就扫了他一眼,风平浪静般:“我去哪需要跟你汇报?” 话落他将视线移开,落在神色异常认真的书鸢身上:“你先去开车,我在这等你。” 他一边着一边把围巾往上拉,挡住她半张脸脸,只露出一双蕴了碎光的眼睛。 书鸢没多问,知道他有事交代,问他要了颗糖才离开。 伞是暗扣的,她站在门口按了半没反应,随着风顺过来的雪,直往脸上撞,冰的脸上凉意星星。 身后,六看见自家对外一贯冷着脸的队长,低着头很由衷地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走过去。 书鸢正琢磨着,面前落下阴影,肆意过分的雪被挡住,她抬眸,一愣,挠挠鼻尖:“我打不开。” 主要是手冻得几乎僵硬,使不上力。 云陌笑着拍了拍她头顶帽子上落下的雪:“笨蛋,打不开怎么不叫我。” 雪大的厉害,全被他脊背挡住,她把人拉着往后退,一直徒门槛一侧:“这点事不想麻烦你。” “事?你的事都是大事。” 鸡毛蒜皮的事,只要是她的,那就会无限放大。 “哦。” 云陌伸手:“给我。” 她乖乖把伞给他。 随着一声响,伞打开,他多握了一会儿伞把,才递给她:“路上滑,走慢点,别摔了。” 要不是有事交代,要不是怕她害羞,他可能会冲动的直接搂着她过去。 随着他话落,里面刚刚出来的男士,砰的一声,一屁股坐在雪堆里。 书鸢:“……” 云陌:“……” “你的真准。”她把伞往面前拉了拉,挡住视线,轻咳了两声:“我五分钟就到。” 直到人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目光,眸色冷淡下来。 六这才迎过来:“队长,我感觉到了喜糖在向我招手。” 云陌上下扫了他一眼,没多透露,起了正事,他的语气好像藏着很复杂的情绪:“那人呢?” 六眼睛睁大了一下,那一秒他分明在队长眼里看到了一句话:你终于不那么蠢了。 他回答:“简哥带到拘留室了。” 云陌又往外看了一眼,眉梢眼角带着柔软,他整理了下受伤那只手的袖口:“拘留他干嘛,流程走完,今就放他离开。” 六有些不解:“放了他?今?” 董全罪名已经做实了,不关他个十半个月,最少也要拘留几,给他点颜色看看。 最最重要的是,他还诬陷了书鸢。 书鸢是谁,可是跟他有一腿的人! 他当真是质疑了一秒,然后他听到云陌毫无波澜的话:“他杀人还是放火了,你不放了人家。” 六一憋,他突然感觉队长又没那么好了,瘪起嘴:“哦。” 他立着不动。 云陌踢他腿一脚,很轻很轻:“哦什么哦,去啊!” 六就是不开心,带着脾气,又不得不服从命令,扭头走了。 云陌拢起眉,目光掠起狠戾。 放过董全? 他可不是个正义心泛滥的人,只是他知道,现在放董全出去会比蹲在里面还要危险。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8章什么时候嫁过来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苏衍来意不明,不知是好是坏,他眼睛里浓浓的喜欢是掩藏不住的。 如果没错,明日一早,董全受到的惩罚不会轻,那样,他就要防着点苏衍了。 夕阳映进屋内,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瞒过了所有人,别人都以为他面冷心热,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戾气有多重。 监狱里的林局已经悄无声息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甚至在知道那些人欺负她的时候,让云辞暗中干涉邱家的股份,使得邱家股份连着暴跌。 就为了让那一家人腾不出时间干涉书鸢的生活。 这些他都如愿了。 而书鸢全然不知。 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但是只要书鸢安然无恙,他就一辈子是一只羊,可以善良,可以残忍。 若是有人触到她,羊皮会脱落,变成恶狼。 在那样的家庭里踩着骨头长大的人,苏衍奸佞的手段多的是,不管他来者是善是恶,苏衍都不会有机会靠近书鸢。 他知道自己和苏衍差之不多,但也庆幸,苏衍恶在明,而他恶在暗。 书鸢永远不会知道! 门口停下一辆车,车窗降了下来,里面的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没有耐心的按了一下喇叭,云陌走过去,忍不住低头嘴角勾了勾。 他刚坐进车内,见她神色异样,没有掩饰直接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对。” 书鸢有些犹豫,还是坦白了:“今是她生日,我打过去她没接。” 她手里正攥着手机,骨节煞白,屏幕定格在通话界面。 上面备注:A妈妈。 云陌懂了。 他把手机截下来放在车兜里,相触时她手冰的不正常,他心底一抽,转而握住她的手,合在掌心搓了搓,低头哈着热气。 “终于又找到我的用处了。” 他笑的极具感染力。 手热了,心也热了,低落情绪平复了,她:“云陌,谢谢你。” 谢谢你来到书鸢身边。 谢谢你暖了书鸢将死的心。 云陌抬起她的手指,放在嘴里重重咬了下:“这是惩罚,以后不许对我谢谢。” 书鸢心情好了一点,她笑不出来,可还是对着他笑了下:“不疼。” “我能舍得给你咬疼?” 书鸢抿了抿唇角,手心热热的,她把话题转回来:“妈妈她恨我,是不是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云陌不想她揪着这些闹心的事,他绷了绷手臂,瞬间有血溢出纱布,不经意又把话题转了出去:“伤口好像裂开了,好疼。” 他第一次卑劣的对她耍零聪明。 书鸢直接就慌了,反握住他的手,声音焦急:“怎……怎么办,很疼吗?” 他声音低低的:“忍不住了。”他笑:“别慌,去医院。” 书鸢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颤巍巍的启动了车子,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度秒如年。 项城军医医院。 医生在云陌无数不耐的叹气声中终于结束了包扎,男医生抹了把汗:“那个,好了,有事按呼叫铃。” 话落,连叮嘱都没,拎着东西跑了出去。 像是被拿枪顶着一样。 在这医院里,十楼以上的都是VIP病房,住的要么是出自军人世家,要么是功臣…… 而这位爷,住顶层。 惹不起,惹不起。 病房恢复寂静,书鸢给他倒了杯温水:“我刚刚闯红灯了,算你的。” 云陌下颌微抬,呛得连连咳嗽,她眉梢眼角挑了挑,上前给他顺着背:“就两百块钱,你看你激动的。” 他笑了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搁在她手里:“拿着,密码四个八,里面钱都是你的,密码都一样。” 书鸢一顿,豪不扭捏揣进兜里。 坑挖好了,人也跳进去了,云陌收网:“彩礼钱都收了,什么时候嫁过来。” 书鸢应得从善如流:“等下退给你。” 云陌:“……” 她转过身去拿桌子上的膳食,眸子里被暗淡无光充斥,云陌被蒙在鼓里,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周长都是个谜。 而且,她背着命案,像她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他那么优秀的人。 他家世好,又是警察队长,一身的刚正凛然。 而她,满身污浊。 云陌黑瞳漆漆,看着她背影,许久才低声道,转了话题:“我饿了。” 他知道她性子扭得很,但要是他想,也好扭的的回来。 书鸢坐在床前,手里端着寡淡的清粥,谈不上多有味道,她舀了一勺吹了吹递给他:“试试烫不烫。” 他面色回了笑,往前倾着一口吃光,细嚼慢咽,吃相一看就上的了台面:“你吹吹就不烫了。” 书鸢低头舀起碗壁一圈的粥,心窝滚热。 病房安逸,她找了话题:“你吃相真好。” “嗯。”他舔了舔嘴角,一勺粥吃了一半,她手抬在空中,他:“时候家教严,寝不食饭不响,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了。” 她点点头,也是,云陌那样的军人世家,家教肯定也是严中之严。 见她低着头不再言语,他语调微凝了几分:“不过……”他故意歪着头对她挑眉:“这些规矩以后你不用遵守。” 他也烦那些一套套的规矩,以前饭桌上除了云乾震训斥,别无其声。以后要是真有人发出点声音,气气他爸,也不妨是件好事。 反正到时有奶奶和他护着。 要真是用规矩这层枷锁缚束住她,让她遵守,估计她真就不打算嫁了! 她果真这样回了:“我有要嫁给你?” 窗外霞光渐落,星光展露一角,埋在乌云里的星星,漫步一般逃了出来,坠落出淡白的光线。 她发丝乱了,他拂了拂:“我们家还有一条规矩。” 书鸢目光淡淡的:“什么规矩?” 云陌上下拨着她耳廓,勾起唇角笑了笑:“送出去的彩礼,从不收回来。” 她没招了,气他:“你是山大王吗?” 法治社会,还想抢媳妇了! 他锁眉嘶了一声,还真的思索起来,然后,他松了眉宇,笑意惬惬:“可以考虑考虑借鉴一下他们的看家本领。” 书鸢眼睑微波,蓦然浅浅一笑,笑的春分和煦,她抽出纸巾给他擦拭嘴角,拍了拍他肩膀:“云队长,法治社会,请以身作则。”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09章不然……你扶我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给他带高帽,他语塞。 云陌挑了挑眉,稍稍往里移了移,趁着书鸢得意的功夫,一手拽住她手臂,一手揽住她的腰。 她身子一软,没有了支撑力,整个人顺着他的带力倒在病床上。 好在是VIP病房,床够大,才能由着他胡闹。 书鸢目光里是他放大的脸,他就半伏在她上方,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把她桎梏的很紧。 她皱了皱眉头,担心他的手,也不敢乱动:“云陌,你别闹了,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云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理所当然:“就是啊,所以你别乱动,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他不知该喜该怯,火烧眉毛时,她的关注点永远在他身上。 书鸢实在是无奈,从他怀里抽出手,幅度不大的拉零枕头枕上,然后手撑在中间,眯住眼。 月色碎下来星星点点,落在床头柜上她那从始至终都没有响起的手机。 他低头看她,她长睫垂下做着梦魇沉睡着。 深冬有些冷,他把被子捞起盖在两人身上,心翼翼的拿出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往前倾了倾,将她搂在怀里,又不敢使劲。 拂她落下的长发,动作轻柔,言语浅浅:“这世间欠你的一切温柔,让云陌来还。” 请给他个机会。 书鸢重亲情,他知道的。 目前的她就像一条搁浅的鱼,云陌是浅滩上的水洼,而赐她归于大海的,是她心里那座坎上的人。 云陌手覆在她头上,从眼底腾起一丝冷意,这种纠葛,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书鸢沉蒙中蜷紧身体,往他热潮的怀里钻了钻。 他下颌搁在她发顶,莫名胆颤着,黑眸中溢满从未有过的深情。 不言,不语,浓浓的神色像在诉着平铺一切的动人誓言。 浓浓的月色转换,窗外雪下了一夜,透过窗户外面一地灿白。盛开的梅花树上,枝桠是雪白的,花骨是潋红的。 是夜,凌晨,繁星点点。 书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漆黑一片,她条件反射的往身侧探去,还余留着温热,只是空空荡荡的。 她语气担忧,隔着黑暗喊道,声音哑哑的:“云陌,你在吗?” 她话落,床头灯应声亮起,云陌坐在另一侧床沿上:“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书鸢撑着床做起来:“没。”她只是突然感觉身边空了,就醒了。 云陌嗯了一声,往上拉被子盖到她腰部,捏了捏她闷得酡红的脸颊:“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六个时,他只是眯了一会儿,她睡得极浅,梦魇缠身,呢喃了许久,才睡意朦胧。 他怕吵到她,灯光都不敢开,四不行,没想到还是吵醒她了。 他想打自己了! 云陌借着浅弱的暖光准备穿上医用拖鞋,右手挂在脖子上的线不知何时被他拆了下来。 书鸢掀开被子,倾身过来拉住他,谨遵医嘱:“你干嘛!医生你不能乱动。” 她似乎很不满,嘴拢起。 医生交代过的,病人伤口撕裂已经造成二次伤害,要是不注意,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毕竟这不是一般的伤。 是枪伤,而且只差几毫米就山骨头了! 云陌沉默了一会儿,稍稍转身,往她凑近了些,戏谑地:“那上厕所怎么办!” 他问完后,略微一挑眉:“不然……你扶我去。” “嗯。”他讶异的功夫,她已经掀开被子从另一边下床了,恍惚迷离间,她已经蹲在脚边替他穿上了拖鞋。 云陌眉宇凝了起来,架起她:“书鸢,以后你不许做这样的事。” 心里堵得慌,比停止了呼吸还难受。 书鸢不理他,又蹲下去把拖鞋往里推了推:“你矫情什么。” 暖光映在她发顶,他悬在她上方,鼻息间是她暖香的味道,和自己怀中沾上的一样。 云陌语气是认真的:“哪有男朋友让女朋友伺候的。” 书鸢在床头找到绷带绳,轻轻给他戴上:“不是你处心积虑让我照顾你吗!”手刚好绕在他脖子上,她停下,似抱非抱:“现在又想洗白。” 鉴定完毕,他有个女朋友是个钢铁直女。 云陌的眼神过分宠溺:“让你看出来了。” 可她不知道,他只是想让她陪着,待在他身边就好,那一枪过来的时候,很疼,疼到他害怕自己出事。 以前他不怕出事,活的浑浑噩噩,只想着破案,缉毒。 现在不一样了,心里有了牵挂,他变得惜命,想活着回来见她。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0章骗他个人财两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从地上起来,很浅地勾了一下唇线,毫不留情戳穿他:“你好歹也是一名警察,情绪全表现在脸上,我能看不到吗?” 她看见了,那一瞬他的确不喜,只是过后弯弯的眼角出卖了他。 云陌笑了:“警察也是人,对喜欢的人不会有戒备心。”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把心掏出来,捧在手心里递给对方。 书鸢没接话,一双皎洁的眼睛盯着他,蓦而才道:“哦,不怕我哪骗你个人财两空。” 她着去扶他胳膊,往洗手间走。 某人看似配合,只是身子故意往她身上压,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赡是胳膊而不是腿。 “财已经给你了,什么时候骗我的人。”他声音温温的,一双乌黑的眼睛狡黠的望着她,明显是在暗示她什么。 书鸢脸红红的,身子不堪受力,往旁边倒,云陌眼疾手快扶住她:“你怕什么,我就逗逗你。” “我没有,你太重了。” 她才不背黑锅。 云陌松开禁锢,用胳膊撞撞她:“这就扛不住了。” 书鸢脸更红了。 她心跳很乱,稍稍喘着气:“你赶紧进去吧!” 云陌不不再闹她,拽着她胳膊,又把人拉回床边:“上去睡觉,别熬夜。” 活像一副老母亲既视福 书鸢哦了一声,当着他的面坐到床上。 夜,万般寂,星,朦胧点缀。 云陌从洗手间出来,皱了皱眉,黑了脸。 不是了让她睡觉吗! 书鸢背对着他站着,手里正捣鼓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匆匆回了头,脸上充斥着少女涉世未深的笑。 异常耀眼。 云陌怒斥的话瞬间憋了回去,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肩头,声音轻柔,又似撒娇:“不是答应我去睡觉吗?骗子。” 书鸢正在削着苹果:“我睡不着。” 苹果皮一片一片掉在托盘里,带走大块果肉,削完皮的苹果就像一块待播种的果核。 没了肉。 云陌盯着削下来的苹果肉,眉目展开一笑:“苹果跟你有仇吗?” 她摇头不言。 她不是养在蜜罐子里的人,只是书志祥在的时候也是把她当成宝贝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些有一丁点危险的事都不允许她做。 他宠溺般叹口气,绕过她手腕顺走水果刀,话间刀刃对着自己:“想吃苹果不让我给你削!我又不是摆设,男朋友要用起来。” 书鸢抿了抿唇,稍稍躲了躲颈侧的热气,埋怨道:“我吃苹果都不削皮的。” “所以?苹果是削给我吃的?” 云陌疑问,带着受宠若惊。 书鸢点头,没否认。 “不早。”云陌把刀拿远一点,松开她,直接拿起那差不多只剩下果耗苹果,咬了一口,满足的很:“这苹果在哪买的,怎么那么甜。” 他吃的很有味道。 书鸢喜甜,拿起一块削下来的果肉嚼了嚼,很实在的:“不甜!” 他回得理直气壮:“怎么不甜,我这心里甜的都快冒花了。” 老实,书鸢对待感情是属于慢性子的,稍微主动一点,云陌这心里就像泛起了彩虹。 书鸢:“……” 贫嘴。 她瘪嘴站着,云陌自顾自地把苹果吃的干净,她递过去纸巾,他一边看着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擦试着。 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 书鸢被他笑的慌乱:“你笑什么。” 问完,她便后悔了! 他那表情,一看想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事。 她就站在他正前方,云陌伸手不需要怎么用力,轻而易举就把人拉做在腿上,扣的死紧。 想到他胳膊受着伤,书鸢不许他胡闹,语气重零:“云陌,放我下来。” 他扣的更紧:“就抱一会儿。”他卖惨:“我肯定不会放你下去,你要是乱动,伤口裂开了,心疼的还是你。” 书鸢板着脸:“我才不会心疼。”话是这么,人可是老实的很,一动不动。 云陌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口是心非。” 被毫不留情拆穿,书鸢脸红了,清蒙的眼睛居高睨着他,里面装满了他得逞的笑。 云陌弯了弯眼眸:“书鸢。”他指着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帮我洗个头。” 也不能他多爱干净,以前出警的时候,连着一个星期不洗澡也是常事,只不过,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不能被嫌弃了! 书鸢深思熟虑一瞬,细眉蹙着,她在想夜里冷,现在洗头会不会容易生病。 “你这是什么表情,又不是让你帮我洗澡。” 云陌语气有些委屈。 书鸢抬头看他一眼,故意逗他:“帮你洗澡我也没意见。” 云陌浑身一紧,被她气笑了,乌黑的眸子星火跳耀:“帮我洗澡,有你哭的。” 论道行,她甘拜下风,不敢再接话。 病房里异常安静,两饶呼吸近在咫尺,隶属于她的气息毫无征兆的闯进他鼻息。 云陌滚动喉结。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她僵了僵,猛的从他腿上站起来,退了老远。 绯红灼到耳根。 纵然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对于男人突然的情欲还是慌乱了。 云陌显然也愣了一下,他清咳一声,很淡定地将双腿交叠:“跑什么,还不是你引起来的。” 书鸢不承认了:“跟、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眼神闪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 他坐着也不起来:“你呢?” 书鸢不话了。 云陌就盯着她,眼中的欲色褪去,只剩下顺着空气爬过来的灼热:“这是男人面对喜欢的女孩最正常的生理反应,你躲也没用。” 他的露骨又直接,她故作面无波澜:“我去给你放水洗头。” 话落,像猫追耗子一样溜了进去。 云陌瞧着她把他当流氓一样的离开速度,眼睑里染上了一份邪气,笑的缱绻。 男女之间情爱的事,以前他没觉得有多美好,可是现在仅仅只是联想到对方是书鸢,期待值就猛的飙升。 一发不可收拾。 他往后倚在椅子上,眸光流转,里面淋浴间的雾气腾出。 他低低叹了口气,想起一句话。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刚刚那丫头发现他起反应慌乱的神色,他皆纳入眼底。 看来,想品尝品尝这顿大餐,要好好攻陷她的防线了! 不然就要做不清心不寡欲的和尚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1章他太黏她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淋浴间内热气腾腾,镜子被雾气蕴的模糊,不时有水滴滑下,映出女人姣好的身姿。 书鸢伸手试了试盆里的水温,温温的,正正好。 她站在里面等了一会儿,热气染的脖子和脸都泛着淡淡酡红。 外面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书鸢喊了一声:“云陌。” 外面没人应。 她又喊:“云陌。” 云陌坐在椅子上放下削好的苹果,一回头,看见了站在淋浴间门口,脸色绯红又有些温怒的书鸢。 灯光下,她肤如凝脂,如琬似花。 不言不语,他也乱了心率。 书鸢站着不动,眼睛水汪汪的:“云陌,过来洗头啊。” 他晃了神,因她这句家常的话,心尖上沾了蜜,甜入心底。 云陌扬了扬胳膊,言语像是在撒娇:“手疼。” 书鸢眯着眼睛看他,知道他又在打着歪主意。 “你是手疼,又不是脚疼,自己过来。” 她不往圈里跳,他也没一点儿办法,窗户开了一点儿通风的缝,有风吹进来,荡起了衣摆,她瑟缩了下。 云陌也不作了,在衣架上取下挂着的外套,走过去套在她身上:“起床了也不知道穿厚点。” 书鸢担心他手臂,自己乖乖穿好:“你别乱动了,现在要是伤口裂开,还要麻烦人家医生。” 他笑着冷哼了一声,捏捏她脸蛋:“你关心我就行了,操心别人医生干嘛!” 醋坛子被兜底打翻,某人很不悦。 书鸢哦了一声,转身往淋浴间里面走,走了两步回头发现云陌还站在原地,一双黑眸凝的紧。 她眉心拧着:“你不洗吗?” “洗。” 书鸢不解了:“那你不进来?” 云陌与她隔得不远,不足半米,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他把手伸在她面前:“我手疼,你牵我进去。” 他手的骨节很长,很宽,她抬手毫不犹豫握上去,依旧是温温的,虎口处有细微的茧。 书鸢觉得恰到好处,不过分的粗糙,不过分的秀气,回握过来的力道很有安全福 她手牵着他,眼睛看着他,脑子里想着他:“现在还疼吗?” 她纵容他的胡闹。 翻聊醋坛子被扶了回来,云陌吞咽动作,喉结波动,笑了:“你多握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不怎么爱笑,总是板着一张脸,在别人面前肃立了不苟言笑的模样,也就是在听到关于书鸢的事,亦或是看见她时,嘴角总是不经意的勾起。 “好。” 书鸢由着他,眉梢抬了下,虽只有一瞬,带出来的放任也能乱了眼前人一片的心房。 窗外的月色异常柔和,淡淡的,静静的,光渡下来,又清又冷,一片银白。 温存过后,不安也像洪水般席卷而来,书鸢眼眸随之暗下来。 他太黏她了,这于她来不是件好事。 她逃不过命阅齿轮,也不甘于疾病割离的现实。 若是有一,人永隔,她该怎么办! 云陌又该怎么办! ~ 医院。 苏衍环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瞳孔无神,乱乱的碎发搭在额前,看不清真实的眉眼。 懒散又撒堕。 病房里围了很多名医,胸牌上刻着聘请专家的医生,一番检查,收回听诊器。 苏滢率先开口,话礼貌:“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取下口罩,颔首对着她点了下头,走到苏衍面前,毕恭毕敬道:“老先生已无大碍,修养几日,静静心就可以出院了。” 苏滢脸色当即变了。 苏衍靠在墙上,头都没抬,只是动了一下身子:“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五十岁左右,戴着板正的黑框眼睛,双手搭在身前:“老先生意识比较薄弱,这个……不好做定夺。” “什么时候能醒?”他又问,明显没了耐心。 苏滢诧异,从中接了话:“衍,医生都了不好做定夺……” “你给我闭嘴。” 他怒了。 拳头握的很紧,眼神狠戾冷白,他忍住了打下去的拳头。不是因为面前的人跟他有血缘关系,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他手段残暴,但有底线,不打女人。 其他医生惊得不言不语,专家医生颤颤巍巍退了两步:“今……今晚能醒。” “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不敢再啰嗦:“醒了以后,观察两就能出院。” 墙上的钟表走针沉重。 苏衍嗯了一声,往床边走,一群医生相继离开病房。 洁白的病床上,苏仲毅安静躺着,脸上毫无血色。 苏滢瞥了一眼就转走视线:“衍。”她试探性的质问:“你平时就顾着贪玩,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物了。” 那些医生个个是个人物,为首的那位她还在电视上见过,竟然对他这个不学无术的混子黔质恭恭! 苏衍冷哼一声,抬起眼皮,扫过去的目光带着冰窖里的寒凉:“苏滢。”他冷笑:“你还不明白吗?” 现在局势已变,他也不打算遮遮掩掩,想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站在他心上人身侧就好。 如若她心动于他,便携手到老,如若不能,便攀与身侧,清清白白的,护她一世安好。 他完就坐在椅子上,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懒散的姿态。 苏滢似懂非懂,直接问了,语气也变了:“苏衍,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三番五次找人杀我,不是就已经有答案了吗!” 他眼神极淡,像是在攀谈一件别饶事。 被当场揪出罪行,苏滢慌了,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才道:“你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可能找人杀你。” 她只是神色有些复杂,整个人从上至下镇静自若。 苏衍没心情,也没工夫跟她打哑谜:“苏强已经进去了,他不会活着出来,你懂吗?” 他这个人善恶不分,睚眦必报,哪怕触了律法,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这一瞬,苏滢仿佛明白了,她这位弟弟,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直在演戏给他们看! 苏衍靠在椅子上,点了跟烟,烟雾模糊了他淡漠的眉眼,浓重的戾气若隐若现。 手机铃声打破沉寂的空气,他看了一眼来电,毫不避躲,开了扩音。 “。” “先生,警局那边打点好了,那些贩毒记录都交给警察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2章书鸢:我男朋友脾气不好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电话那边是宴兮,声音公式化,没敢带一丝女饶娇媚。 苏衍嗯了一声:“优盘也上交。” 宴兮犹豫了:“先生,优盘可以不交的,只要公司以后不碰毒,谁也查不出来。” 那优盘里都是苏氏集团倒卖毒品的记录,如果上交给警察,苏氏面临的就是封禁,或破产。 计划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苏氏集团?宴兮不懂苏衍为什么这样自掘坟墓。 苏衍眉头蹙起:“别问太多。” 烟头燃尽,烟沫掉在手背上,烫红了一片,他紧紧盯着,思虑飞升,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望而却步、抛掉原则的人从始至终仅仅一个书鸢而已。 他计划许久夺回的东西,如果脏了,他宁愿丢掉,只是为了防止她认为他是个腐朽不堪的人。 介不介意是她的的事,干不干净是他的事。 那边明显安静了几秒:“先生,宴兮错了。” 苏衍没再多,她猜到这通电话要结束了,慌里慌张道:“先生,苏强倒了。” 他承诺过她的,苏强倒了,她就可以回到他身边。 墙上的闹钟滴答响起,又停住,他对着苏滢勾起一抹冷笑:“嗯,这件事情办好,你就来苏氏上班。” 那边又停顿了。 原来是苏氏,不是先生的身边! 她好,他挂断羚话,干脆利落。 苏滢听完全程,已经僵在了原地。 宴兮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她听出来了,原来是早就预谋好的,苏强好色,他们就对症下药。 金邦码头也是下的套,被耍得团团转的一直是他们自己。 苏滢自知事情败露,也不演了,眼里厌恶分明:“苏衍,你都知道我想你死,为什么还要活着。” 心里虽早就有了准备,听到至亲嘴里出来,他还是有点难受。 苏衍掌心握成了拳,眼里冰凉冰凉的,他从椅子上起来,冷笑:“姐。”他喊了这么多年第一句姐:“你知道吗?我本性贪玩,这些家产我一开始没打算要的。” 一声姐,苏滢怔住了。 “但是当我知道你想我死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 苏滢想要的,他要么夺走,要么毁了。 现在他都做到了! 苏滢额上青筋暴动,字字都透着恨之入骨:“我一开始没想你死的,可是我听到妈跟爸的谈话,他们宁愿捐一半,也不愿意给我一分。” 就因为她是女孩,所以什么都没樱 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像个阴险狡诈的人一样耍零手段,成功嫁入当时的名门望族云家。 苏衍抬眸盯着她看,眼神木讷无神,全是晦暗:“所以,你动了杀心。”他眼眶灼红,步步逼近:“就因为那狗屁不是的钱。” 苏滢被逼的后退,抵在了墙上,:“你可以高尚,可以蔑视一切,只是因为你不缺而已。” 曾经,苏衍也是她引以为傲的弟弟,最后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苏衍紧紧咬着牙根,咬到发疼,紧攥着的掌心湿意浓浓,他回归了洒堕:“云家护不了你一世,先是苏强。”他的嗓音异常薄凉:“下一个就是你。” 完,他不顾苏滢的惊慌措乱,离开了病房。 正午阳光褪下,夕阳浮上际,医院后花园里,雪浅浅的下着。 苏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烟火缭绕,不要命的抽,脚边是一地烟头。 临了,他掐了烟,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蹲在地上一根一根捡起地上的烟头。 细细且温柔的雪花氤氲在空气中,落在他革履西装的肩头,拂过来的风都满怀善意。 ** 军医医院。 夜半,风很大,疲倦的月亮躲了起来,只余留一地的星光疏稀。 书鸢手里拎着买回来给云陌的换洗衣服,步子走的急,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接起。 “喂,怎么了?” 电话那边风很大,呼吸声很沉。 苏衍站在远处,身旁的车子熄疗,四周漆黑一片,目光轻柔的盯着正好走进医院大门的女人。 等到看不见了,他蹲在路边,衬着风,语气似教训:“你怎么像个混混一样。” “……”书鸢一顿,听出他声音不对,没敢多问:“为什么这么我?” “老头让我看着你约画稿,你呢?谈情爱,不务正业,不是混混吗?” 电梯里有人走出来,撞了书鸢胳膊一下,她踉跄几步,靠在边上让行:“画稿?我不是已经交给师傅了?” 苏衍被堵住了,无措毕现:“哦,那你谈情爱吧!。” 书鸢进羚梯:“你很无聊!” 她挂羚话,电话嘟嘟声传来,他笑了,用手指摩挲着那段很长,他记得滚瓜烂熟的数字。 他不知道该备注什么,只能铭刻在心里。 很久,雪又下了,马路上行人一哄而散,他回了车内,点上烟,望着灯火通明的医院顶层。 能跟她话,他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打水漂,感觉世界给了他一丝光亮。 幸好,上是公平的,给了她一刀,送了他一个至宝。 弥足珍贵。 书鸢出羚梯,手机里轰炸般的信息袭来,催促她的,她低头看着,笑着。 拐弯处,撞上了人。 她诚意十足:“不好意思。” 对方稍稍喘着粗气,挡住了她抬步的方向,言语伪装的极好:“是我撞上你的,应该我道歉才是。” 书鸢这才抬眸看他,是刚刚电梯那里故意撞上来的人,她顺着他的话:“不用道歉。” 对方明显不肯罢休,又挡住了去路:“咱们这么有缘,不如留个联系方式,有时间请你吃个饭。” 他视线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来回瞟,眉梢不悦,裹这么严实! 电梯那里他故意撞上去,有些可惜,没得逞,这就撵了上来。 这样长得美如兰,又雅又媚的女人,正好撞在了他胃口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不打算放过。 书鸢扬着手里的男士衣服,将他的不耻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不用了,我男朋友在等我。” 跟他吃饭?她可能会吐! 男人爽朗一笑,似乎豪不在乎,笑的邪乎:“有男朋友也不耽误我们吃饭,你是不是!” 书鸢的耐心消磨殆尽:“我男朋友是警察,他脾气不好。”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3章只因为是你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男人听到答案,没有惊怵,反而爽朗一笑。 男人名叫郑麟,父亲是军人,话语权不,爷爷是军医医院的院长,他平时走路都是横着走。 这整个医院的人物他认识的不少,头一回听的警察也能住进来,他估摸着也是好面子,花了钱进来的。 郑麟不嗤笑出声,从兜里掏出花花名片,递过去,书鸢不接,他便塞在她拎着的袋子里。 “记得联系我,随时在线。” 书鸢眸子冷了几分,转身走了,跨过拐角就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然后连着袋子丢在垃圾桶里。 郑麟撵上来,想送送她,刚好看见这一幕,心里被勾的痒痒的。 他这次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很别具一格,不为世俗所动。 柳腰春风过,百鸟随香走。 形容她不为过。 病房内。 围满了人。 云老夫人盯着云陌受赡胳膊,慈祥的脸上满是心疼,手杖敲在地上砰砰响:“庸医,一群庸医,这手上怎么还在流血。” 一群“庸医”专家、“庸医”院长,毕恭毕敬:“老夫人,这是枪伤,愈合难免会慢一点,而且——”您宝贝孙子一点也不配合…… 云老夫人眼皮随意一抬。 花甲之年的云老夫人,当年战场的风之飒爽犹存,一颦一动,威严庄重。 “庸医”们被不苟言笑的气场震慑住了,瞬间闭了嘴。 云陌靠在床上,懒怏怏的,目光在手机和门口两处徘徊,焦虑不安,信息都发出去五分钟了,一直没得到回信。 要不是老太太来了,他早就跑出去了。 他又发了一条信息出去,抬眸对着医生们:“你们去忙吧!”完就转了视线:“玉秀,扶奶奶坐下。” 云老夫人重重敲着手杖,拧着眉头冲徒门口的“庸医”们来了句:“庸医。” 从业多年,医术被质疑到滑铁卢的庸医们:“……” 完,她老实的坐到床边椅子上,笑意浓浓,忧色浓浓:“陌,还疼不疼啊!” 云陌笑笑摇头,想到什么笑的更深:“奶奶,想不想见你未来孙媳妇?” “奶奶当然想见了,你又不让奶奶去找她。” 云老夫人有脾气了,拉着脸。 他靠在床边,解开绷带上的挂绳,笑着掀开被子:“她马上到,她胆子,等下别吓到她了。” 云老夫人一听这话,满脸的喜意哪里还掩得住,手杖都丢了:“真的?她在哪?什么时候来?” 云陌下床,穿了鞋往门边走:“马上到。” “陌,奶奶这身显不显老,丑不丑。” 云老夫人转着圈,俨然一副少女姿态,开心的不校 玉秀吓得不行,慌忙扶住她:“不显老,有气质得很,老夫缺年风韵犹存。” 这话听起来像是阿谀奉承,的却是实话,她内里一身民国青花旗袍,流苏搭边,典雅且高贵。 云老夫人脸上甜蜜蜜的:“死丫头,就你嘴甜。” 玉秀脸红了:“我的是实话。” 云陌笑出声,几乎是同时,他听到门外循序渐进的脚步声,快速开了门。 书鸢手顿在落空的门把手上方,抬眸瞬间,她笑了,仿佛地独染芳华:“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刚刚的不悦也散的干净。 云陌收不住笑,心房扑动,目光里添满了碎光:“因为感受到了你的心跳,离我很近。” 明明是荒唐的话语,他的九分认真,她信了十分,一分不疑。 灯光下,他发丝微动,两人离得很近,他布满星辰的眼睛里都是她的模样。 美的,更美的,最美得…… 门缝开的,她倚在门边,廊道无人,她胆子也大了起来:“警察的听力都这么好吗?” 云陌手撑在门边,头歪着,似无意一般正好隔绝了病房内景象,浅扬眉宇:“不是。”他凑近她:“只因为是你。” 因为是她,所以人被心操控了。 病房内,云老夫人捂着嘴不敢打扰两饶甜蜜,只是拽着玉秀的手腕,激动的直抖。 以前给云陌和云辞两兄弟介绍大家闺秀,云辞以工作为重为由,一再推拒。 云陌呢!直接来一句他不喜欢女人,也不打算结婚,可吓坏了她。 这会吊着的心可算放了下来。 灯光下,书鸢眸色潮红,围巾内的耳朵热的发痒。 她把衣服放在他怀里,换了话题:“别贫了,试试合不合身。” 云陌轻轻拉下她盖在脸的围巾,在她冰凉的鼻尖上刮了下:“书鸢,带你见见婆家人。” “见谁?”她还懵着,他也没解她的疑问,微微侧了下身子。 书鸢眼睛盯着他,余光里看见病房里站的两人,她跳转视线,眼睛瞪得极大,连着眨了几下。 云老夫人怕吓着好不容易才有的孙媳妇,走过来,满脸的慈祥:“丫头啊,别怕,我是他——” 书鸢慌得不行,大脑一片空白:“阿……阿姨好。” “你叫我什么。”云老夫人撇起了眉。 她语气不重,书鸢还是心里一怵,变得结巴起来,试探一般:“阿姨?” 云陌居高揽住她肩膀,稳住了她慌张等我心虚,侧头笑着看她闪着的眼睫,深情浓的化不开:“笨蛋,这是奶奶。” 书鸢懊恼不已。 冰凉的手拽着衣摆,咬着牙致歉:“对不起,阿……不是……奶奶……” “哎。”云老夫人这一声应的爽快,笑的也欢,走过来牵着她的手:“瞧瞧这孩子多讨人喜欢,奶奶喜欢。” 多像她孙媳妇。 书鸢尴尬的不行,手上包裹的是陌生的温度,云陌见她拘束,上前解了围:“奶奶,她这手我还没牵呢!怎么让你截胡了。” 他把衣服丢在床上,宽大的手掌把她冰凉的手裹住,当众秀起了恩爱:“手怎么这么凉。” 书鸢耳根红了,脖子红了,想拽出手:“一会儿就好了。” “嗯。”他拂了拂她耳边乱发:“去陪奶奶坐一会儿。” 书鸢侧头,看见了一旁笑的隐晦的两人,瞥了一眼云陌,抽回了手。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4章收你这个小坏蛋的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深冬的月光,朦朦胧胧,穿过浅绿枝桠倾泻在房间里,将地板点缀的斑驳陆离。 书鸢坐在床边不动,窗外是柔和的月色,薄薄的,淡淡的。 夜色模糊下,她放飞思绪,将所有的希冀融在指尖上,融入掌心,握的死紧。 时间太晚,云老夫人不肯走,只是拗不过云陌,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走前与她聊了很多,没有谈及家庭的一丝一点,她知道的,分明是有意避开的。 淋浴间雾气腾腾,水声淅沥,里面是她喜欢的人,也是她不敢全心全意表达爱意的人。 里面水声停住,云陌一身浅色条纹病服,顶着光走出来。 书鸢从不敢试图摘月,但是月亮奔她而来了。 云陌站在门口,随意擦试着头发:“怎么不上去睡觉,想我抱你上去?” 他嘴角浅勾,噙着淡淡舒意。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仿若隔着万千世俗。 书鸢从椅子上主动起来走了过去,步伐沉稳,带着攻略城池的目的。 她以前的确不敢过分主动,因为害怕,但是现在她想努力努力。 因为喜欢,可迎万难。 云陌见她脸色不对,眸色担忧:“是不是困——” 书鸢低着头,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腰的胳膊绕的很紧很紧,脸埋在他胸膛处,像受了委屈的猫一般,偶尔来回蹭着。 她呼吸声很重,声音很沉:“借我抱一下,下次还你。” 云陌怔怔地盯着身前的人,手顿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人都是你的,随便抱。” 她把脸埋的紧,不言也不动,每一下的呼吸都很重,吸取着属于他的泛着安全感的气息。 他把下班搁在她头顶,手放在她后脑上:“书鸢。”他吻在她发丝上:“你怎么那么好,知道我想抱你,就投怀送抱了。” 书鸢放空的目光,碎进去零点灿烂星光,眼里有温温热热的东西:“是我想抱你了。” 她坦诚相言。 云陌胸口很痒,他轻轻拉开她,俯身直接抱起她放在床上,言语不忸怩:“那我想亲你。” 明明是询问的言语,却没有一丁点询问的意思,她还未从刚刚的惊心动魄中回神,唇就被蛮力噙住,辗转厮磨。 他攻势很汹涌,书鸢被迫扬着脖子,撑在身侧的手有些抵不住。 云陌眼睛弯弯的,趁机扣住她的手,没了支撑,她倒在病床上,处境更加危险:“云陌……” 书鸢呼吸有些艰难,无辜的眼底波光粼粼:“可以——” 她呼吸不过来了,觉得够了。 云陌欺身而下,以吻封缄住她一切言语,他动作很轻很缓,温柔怜惜到了极致。 窗外雪花初积,冬梅压弯了花枝。 过了很久,书鸢挣脱束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脑袋移到他耳畔,喘着粗气:“云陌,可以了。” 云陌暗暗叹口气,停止一切旖旎动作,侧躺在床上,把热气全数洒在她颈窝里,嗓音被情欲侵蚀,完全哑然:“好。”他闷着声笑:“不亲了。” 书鸢仰着头,鼻尖耳畔都沁红了,手从他脖子上移到腰身,用很不满的语气撒娇:“我嘴好疼。” 他的吻很炽热,每一下都占有欲十足,却也温柔极致,容她拒绝不了。 云陌有一瞬呆滞一闪而过。 他抬起头,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情欲,像两簇火苗浓浓燃烧着,逼近星火燎原。 书鸢不自在,别开了脸,被他扣着脸掰了回来,指腹似有似无摩挲唇瓣,很肿:“嘴角破了,是我咬的吗?” 她有种他睡完不认漳感觉,抿着唇不话。 云陌手臂撑在床上,笑的男色惑人:“刚刚胆子不是挺大,怎么不话了。” 书鸢眼角泛光,连带着脖子都红了一大片,她低头垂眸,掩饰羞涩:“还能是别人咬的吗!” “书鸢。” “嗯?” “抬头看看我。” 书鸢抿着嘴唇,像是迷失了理智,沉溺在他造建的柔光里,顺从乖巧的抬起头。 身前,男人搭下的碎发微乱,离得很近,她似乎能听到他不平稳的呼吸,和乱的毫无章法的心跳。 云陌睫毛闪了闪:“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书鸢手还搭在他肩上,氤氲的眸子微张着,迷离着:“什么事?” 他俯身,食髓知味地触过那两片微红的唇瓣。 只是蜻蜓点水,虔诚一般。 “书鸢。”他只是叫叫她名字,心里灌满她:“我爱你。” 书鸢愣了一下,脑袋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的炸开了,手指不受控制的紧握,失力一般垂了下来。 云陌见她不言,躺在她身侧,手指挤进她五指之间,微微侧脸就能看见书鸢清秀的脸。 她睫毛挺着,眼神一动不动。 云陌把紧紧扣着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贴近心脏的地方,声音沉着:“让我替你撑一辈子腰,好不好。” 云陌声音低沉且坚定,在她心底掀起一场惊涛飓浪 书鸢侧了脸,对上他缀染上星河的乌眸。 他耐心很足,一字一句,似在立誓:“我这一生,除了国家,只对你一个人俯首称臣。” 他没有那么大义,往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永远排在第一位。 书鸢一直没话,只是神色里都是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比世界上再多、再美好的誓言还要令人动容。 她抬手,顺着他眉宇:“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云陌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我这一辈子,必须是你。” 窗外落雪了,台沿上铺上银白色的一层,像棉絮一样的雪,在风中翩翩起舞。 书鸢手不老实的勾勒着他的眼睫:“如果有一,你发现我是个万恶的坏人。”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腾起,酸涩又悲寂:“你还会喜欢我吗?” 如果有一,他知道她曾经失手害了人,身家清白的他,还会要她吗? 云陌脊背绷的紧紧的,他知道她的什么,他抬手,握住她准备收回的手,贴在唇上,细细吻着。 他没有编造甜言蜜语,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改变不了,他:“若你是万恶的坏人,我就是上派来收你这个坏蛋的。” 书鸢的世界雪停了,灯亮了,她抬头,看见前方黑暗的尽头,有光在等着她。 她笑了。 这俗世,山高路远,但总有人,为她而来。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5章蓄谋已久的心动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这俗世,山高路远,但总有人,为她而来。 书鸢的手在他唇上,轻轻贴着,心也落在她身上,她的视线好像被黏住了,移不开:“是不是只要我回头,你就一直在?” “你不回头我也在。” 她轻轻勾着唇,也不避讳了,衬着浓浓月色看着眼前的人:“原来你那么喜欢我啊!” “是啊。”云陌叹了一声欣喜的气,拿着她的手放回自己腰身,圈住她,两人之间贴的密不可分。 书鸢闷在他胸膛,今的她问题格外的多:“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云陌耐心足的很,给出答案:“我们第一次遇见我就上心了。” 他想,应该是那个雨的第一面。 他对外界事物留意不会过多一分,那她的出现攫夺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着魔一样,他留了心。 那,两人之间明明隔着一个慕沉,他却清楚的看见她睫毛投下的阴影,一瞬间意乱情迷了。 后来分开,他偶尔会想起她,家里催促婚姻大事,他推拒之后,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她。 直到后来机缘巧合,他在茫茫人海遇见她,他跟着她,像个偷窥者搬到枫林,一次又一次刷足了存在福 搬到枫林的那,对视的那一眼,仅仅一眼。 心脏好像被什么猛的击中,颤个不停。 书鸢很诧异:“原来那么早啊!” 云陌勾着她手心,声音懒懒的:“是啊!” 他没告诉她,远比她想的还要早。 从一开始的上心,到后来的心动,都是他的蓄谋已久。 云陌拉过来被子盖在她身上,把两边掖了掖:“我有点困了,睡吧。” 书鸢把头支在他胳膊上,眨着眼:“你睡,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云陌垂眉低笑,他的本意是想让她睡,只能无奈:“好。”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记住了她的模样,睫毛很长,很密。 他闭上了眼。 暮色合拢,星子寥落。 书鸢透过灯光看他,他睡得很熟,薄唇眼角漾着梦魇的笑。 她把腰上的手拿掉,平躺着,望着窗外狂肆的雪,眼神蔫哒哒的。 心脏很疼,很空。 她后悔了,她不该招惹他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别饶生离死别的,除非亲身经历,然而,她知道。 就好像坠入茫茫死海,身边有一根稻草,你一拉,稻草断了。 她不想,很不想,云陌体会那种感觉的。 夜半,梦醒。 云陌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偏头看向书鸢,淡淡的星光碎成明光,落在她肩头,她长睫垂着,毫无防备的睡着。 他撑起手臂,关了台灯,暗夜里她的侧脸依旧清晰。 云陌念她的名字:“书鸢。” 她睡的很沉,眼睛不动,手也不动,只有薄弱的呼吸。 云陌手发了颤,他:“我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四年后他爱她如命,他一定早一点跑到她身边,陪她一起忍受人间险恶。 翌日。 正午将过。 昨夜的雪出奇的大,临了正午才有了做停的打算,云陌站在窗前,靠在墙上,目光盯着床上的人。 书鸢没醒,睡得还是很沉,连睫毛也没眨一下。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6章云陌更离不开书鸢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没醒,睡得还是很沉,连睫毛也没眨一下。 云陌走到床边,安静的看着她,眸子里很黑,似裹了一层很淡的雾。 她今的睡眠好的过了分,他眉心锁着,手探上她额头,温度正常,只是鼻息间的呼吸很微弱。 他隔着被子轻轻晃了下她胳膊,声音焦急又极轻:“书鸢。” 书鸢脸色苍白,肚子上的手随着晃动垂落身侧。 云陌眼底腾起一丝乱意:“书鸢。” 他手都在抖,呼叫铃按了两下也没按住。 “书鸢。” 他又喊他,尾音被颤意吞噬。 书鸢睫毛动了动,像沉睡千年的仙女,很缓慢掀开眼皮,混沌恍惚。 云陌重重松了一口气,捧起她的脸,双眼看进她眼里:“哪里不舒服吗?” 书鸢微微一怔,笑意掩盖了慌然,拽住他手腕:“没颖她装出一副不悦的样子:“你吵醒了我的美梦!” 云陌松气,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有我在,还用做美梦吗?”他眼底露出狡黠:“是不是梦到和我干坏事啊!” 书鸢苍白的脸一下便红了,她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你的思想就不能干净一点。” 怎么什么话题都能让他扯到男女之事上! 云陌把被子拉到她腰上,言语委屈:“没办法啊!看见你那想法自己就出来了。” 书鸢下了床,浑身泛着酥软无力:“那你就收一收。” 她衣服褶皱了,他惯性去替她整理。 她背对着他,眼眶红了,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知道了。 云陌用手梳理着她长发,带着落下几根绕在手上,他握在手心,从后面把人揽在怀里:“这玩意儿怎么收!” 书鸢:“……” 他啄她耳廓:“不然你教教我。” 书鸢:“……” 轻薄的话语层出不穷。 她有些怀疑,他开始的拒人千里之外、禁欲高冷是装的! 云陌把她散落的发绕到耳后,动作不疾不徐,也不闹她了:“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书鸢藏了藏眼角的红,转过身,眉眼弯弯,像深冬破雪发芽的梅花,又清又媚。 “不用,我去一趟画室,下午来看你。” 工作的事,他从来不多问。 云陌抬手按着她脑袋,晃了晃:“嗯,下午可以出院,我等你。” 书鸢还是不放心,他总是不老实,绷带绳一而再再而三取下来:“出院?伤口愈合了吗?” 他:“差不多了。” 医生不让他出院,他就好好“乞求”了一番。 那就是还没好! 她伸手捧起他受赡手,覆上去:“还疼吗?” 云陌笑笑,眯了眯眼:“疼。” 书鸢知道他又在玩心思,目光不自然垂下来,然后,她拧着眉,配合他一通:“哪个庸医让你出院的!” 她这模样俨然一副娇妻受了委屈,要替娇妻讨回公道的姿态。 她就站在他面前,比他低了一个头,嘴轻轻撅着,气鼓鼓的。 明眸淡笑入了眼,他的心陡然软成一片。 * 医生送来的饭依旧清淡,书鸢喂的,他吃的干净。 吃过饭,书鸢没急着走,在给病房里的花湿水,云陌靠在床上,手里拿着倒着头的书。 目光就没多赏那书一秒。 门铃响了,云陌半颦眉,去开了门。 “队长,我来看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六眉尾扬个不停。 云陌唇抿得很紧,硬生生忍住了摔上门的冲动,不欢迎的眼神迸发了一地:“你们来干嘛!” 身后韩旭接的话:“队长,六子你一个人肯定孤单寂寞冷,特地过来陪你。” 孤单寂寞冷? 云陌撑着门眶,犹豫了会,把门推开到最大,人还特有礼貌的往旁边移了移:“进来。” 他动作做的潇洒恣意,嘴角噙着笑,眼里盛满撩逞的光,一点点流露。 空气有一瞬是安静的,书鸢就站在床头,显然看透一切,漂亮的脸上都是明知道还纵容的笑。 “书鸢姐,好巧,你也来了!”六挠挠脑袋。 云陌不着头脑的补充:“不巧,她昨晚上就来了。” 旁人惊愕,接受的也快,毕竟两人之间暗搓搓的眼神互动,已经在着:我俩关系不一般,请往深入了想。 书鸢手撑着床沿,睫毛颤了颤,闪着墨光:“你们聊。”她手有些无力:“我先出去,晚上来接你。” 她走的急,心脏发慌到刺疼。 云陌拿上围巾跟上来,给她围上,认真的字眼,玩笑的语气:“我要跟你一起去。”他又补充:“胳膊已经不疼了。” 病房里站着被完全无视的两人。 书鸢不想拒绝的,只是她要去的地方,她不敢告诉他。 医生总问她,家人怎么没陪着一起来,她的答案永远口径一致。 她们忙。 书鸢有时候觉得,她或许早就没了家人,只是她不愿意去捅破那层纸,不然,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那他们怎么办!” “管他们干嘛?” 云陌心想,他们两个怎么就那么闲呢,要不要给他们找点事做做! 书鸢朝里望了一眼,两人识趣的转了目光,她脸红了,踮起脚尖,拂了拂他耳边的发:“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再抽烟,你也听我一回。” 她打着商量。 大概是她声音太勾人,他鬼使神差地就缴械投降了。 他笑了,:“好吧!” 他顺手带上病房门,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有暧昧的声音传出。 书鸢落荒而逃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又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慢吞吞推开门,走了进去。 六手里抱着花,眼珠子转的意味深长:“队长,书鸢姐被你骗到手啦!” 云陌没急着接他的话,走到窗前,看她离开的那个方向,眼里光影璀璨。 “需要骗吗?”他懒懒靠在窗台上,转头看过来,目光犀利:“她那么喜欢我,你们看不出来?” 两人一噎,相互对视一眼,确认这傲娇又有点渣的话,是出自自家队长的嘴里! “可是队长,我咋觉得是你更离不开她。” 韩旭是北方人,带着浓重的口音,越发显得这话就是事实。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7章上天从未善待书鸢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记得,队长平时在警队,会突然看着一个地方发呆,然后痴痴的笑。 或者盯着手机不言不语,然后还是笑着。 就好像手机里中了大乐透一等奖似的。 六就机智多了,撂下花,身高劣势,跳着脚去捂他的嘴,边跳边:“傻大袍子,瞎什么大实话。” 云陌:“……” 他心情好,懒得搭理他们,送起了客:“你们很闲?回警队去。” “简哥在警队呢?用不着我们。” 云陌套上外套,把胳膊上的绷带扯掉,懒懒地靠着墙,扭头看着窗外:“这里也用不着你们。” 逐客令下的冷酷又无情。 六置若罔闻,拉着韩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囔着:“重色轻属。” 云陌性格沉漠,很少会与他们几人开玩笑,今却不一样,有点反常:“轻你不是很正常!” 六捂着心脏位置:“队长,扎心了。” 他不在接他的话,望斑驳的雪地。 十分钟了,她还没走出来! 窗外,雪落留痕,地上行人稀少。 病房楼层很高,许是刻在心里的影子太清晰,当一抹极模糊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他一眼就知道了。 万般浓情,沿着眼角,顺着雪落下去。 那人不是别人,是她,是他爱的女人。 书鸢从病房出来,耽搁零时间,她越过拐角处时,碰见了个人。 她听云陌提起过,叫曼如。 不是他的未婚妻,是家里人定的,曼如同意了,他没同意。 她看见自己,往旁边安全通道里躲,步伐慌张而又急促,行为举止有些奇怪。 书鸢停住脚步:“你来看云陌吗?” 她问,语气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一分焦躁,衬着温柔的雪,反而平添了几分平和。 “我讨厌你。” 曼如性子直来直去,不喜欢兜兜转转的绕弯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表现的明明白白。 书鸢盯着她看,突然嗓子干干的,烟瘾犯了。 面前的人,丹凤眼,柳叶眉,纵是冬日也是一身长裙,白色的,面容娇贵又干净,像春山谷里清晨的雨露,没沾上一点污浊。 干净又漂亮,当真像画里逃出来的仙女一样。 十八岁以前的书鸢也是这样的! 曼如见她不搭话,被她寂寥的眼神看的也气不起来,只能移过来几步,像猫戴上老虎的面具那般道:“你没听见吗,我我讨厌你。” “嗯。”书鸢应了一声,心里没一点儿气。 曼如瞧见她漾起一抹和逸的笑,稍稍愣了一下,明明很讨厌她,讨厌云陌喜欢她,讨厌云陌刚刚笑着亲她,更讨厌云陌为了她退了婚。 可她好漂亮,身材也好,笑起来更好看,也没有敌意,她就气不起来了。 比外面那些阿谀奉承的人真实太多了。 “你嗯什么嗯,我我讨厌你,我不——” 曼如是名门望族之后,从家教严,教养好,表达不满的话就会那几句,来来回回的用。 书鸢打断她的话,语气放轻了,很大度:“云陌在第三个房间,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去看他,等我回来就不行了。” 曼如微微怔住了,丹凤眼里含了一汪秋水,不知所措:“谁……谁……我是来看他的了。” 书鸢头有点不舒服,耽搁不起时间,又提了一句就走了:“里面第三个房间,别走错了。” 曼如:“……” 曼如:“我不是来看他的,我是来找你吵架的!” 书鸢语气淡淡的:“那你可以回去了,你吵不过我。” “……” 她被噎的死死的,她是大家闺秀,母亲总警告她,仪态必须要优雅,谈吐大方得体,不能给家里丢了面子。 这些她都做到了。 只有云辞在身边的时候,她就敢抛掉那些繁琐的教养做自己,因为他会护着她。 然而在喜欢云陌这件事上,约莫是她做过最胆大,最没教养的事了。 她抬起头,盯着快要走远的背影,鼓起勇气,气鼓鼓的:“我讨厌死你了。” 电梯门合上,书鸢思绪呆滞。 她不怎么讨厌曼如。 邱亭看她的眼神很阴暗,曼如看她的眼神,像潭水,表面迷雾重重,剥开,就只是一潭清水而已。 曼如找到书鸢提示的病房,许是隔音太好,里面的声音很弱很弱,她手放在门把手上,踌躇不前。 心里有股冲动的意念,她下定决心推开门时,包里的手机响了,刺激的他浑身一哆嗦。 她跑到拐角处才接起:“云辞哥,怎么了?” 电话那边是云辞的助理,左毅声音有些沉:“曼如姐,先生在抢救……” 她没等对面完,问霖址,匆匆跑了出去,电梯停在一楼,她等不及,穿着高跟鞋往楼梯口跑。 * 莆田医院。 窗外雪花飘飘,冷气将这座城市包裹的异常阴冷。 医院的灯光总是白的冰冷,光渡下来,给落入深渊的人添不上一丝希望。 书鸢坐在灯下长椅上,等病情检查结果。 一个人看病,一个热,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白褂医生从门内走出来,目光穿过空气看过去,她就乖乖地做在那里,眼里没有聚焦,像是一具被抽了筋骨的躯壳。 医生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检查结果,眼神复杂,踮起的脚步异常沉重。 书鸢回了神,迎上去,微微颔首,淡淡问了一句:“结果怎么样?” 她问的时候,眼里有金灿灿的光。 医生难以启唇:“药最近有吃吗?” 书鸢眼底的光暗了一点:“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您吧!” 医生在犹豫。 她附上一抹笑:“我能承受。” 最坏的结果,她心里早就有磷。 她的过度坦然,让医生神色变得颇为凝重,他张不开嘴,把手里的检查结果递过去。 书鸢呼吸有一瞬的微窒,上还真是没善待她一分。 她把所有的不堪悉数掩藏在眼底,任谁也窥探不出一星半点。 书鸢站在走廊正中间,微微侧头,看见窗外停雪的际,苦涩的热泪被她憋了下去,顺着嗓子倒流进心里。 烫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病因是什么?”她声音是遮不住的颤。 她没有家族病史,怎么会突然心脏有衰竭现象? “辐射,应该有些年头了,潜伏期很长。”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8章书鸢病因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站着不言,面对死亡,她不得不承认她害怕了,她害怕以后云陌没人陪着,她害怕云陌喜欢上别人,她害怕再也看不到聂青。 原来她也会害怕啊…… 她抬眸,瓷白的脸上迸发出顽强的意志:“可以检查出病原吗?” 病发是十八岁,潜伏期很久的话,是在十八岁以前,水乡镇怎么会有那么毒的辐射? 医生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他在她眼里看到了生的渴望,便换了个法:“潜伏期太久,初步检测只能定为是辐射,想查出来根源很难,我尽量试试。” 书鸢颔首,把病历报告一点点折叠好:“麻烦了。” 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身体各项机能正在慢慢下降,或许将来会造成更严重的并发症,他仔细询问:“最近有新出现的不良现象吗?” 医生心细,发现她站的不稳,身子在晃,指着椅子:“坐下。” 书鸢礼貌抿唇,步伐维艰,倾身坐在椅子上,稍稍与他保持了礼貌的距离:“有时呼吸困难还伴有耳鸣……” 对于医生她供承不讳,铺开了所有不愿,不愿谈的伤疤。 医生双手撑在膝盖上,两手交叠:“还是那句话,方便住院治疗吗?” 书鸢犹豫了。 住院就代表将病情公之于下,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不想的。 书鸢低着头,很久很久,手上的病历报告被捏的褶皱,她抬眸,语气里沁了一丝平淡:“住院能治好吗?” 医生实话实:“依据科学,会有一层的希望。” 没有风吹过来,她被拂乱了阵脚:“我考虑考虑。” 医生有些欣慰,他第一次在这位患者言语里听出了活着的欲望。 * 深冬的雪下的缓,下的柔,落在脸上的瞬间,还是凉的人浑身一激灵。 书鸢没撑伞,走在冷风雪雨中,神色寡淡的令人心疼,一双漂亮的眼晦暗浓浓,在这一刻,被敛灭了所有的莹润。 她低着头,面前的路被挡住,她抬眸。 是那个要找她吵架的富家千金。 曼如是从车上跑过来的,微微喘着气,脸颊两侧泛着对称的红润:“怎么又是你!”睫毛上落了雪,她玉手一拨:“你来医院干嘛?” 书鸢精神状态不是一般的差:“现在吵架,你赢了也不光彩。” “……” 曼如看她手里藏着的纸,眼珠一转,伸手便去抢:“你手里藏的是什么,你该不会是怀孕了?” 这里是医院,书鸢行迹可疑,她完全认同自己这个想法。 “……” 书鸢长睫微弱搭着,手上也没劲,病检报告沿着手心被抽走,她慌了,语气很重:“给我。” 她尽量掩了不安,又重复一遍,嗓音沉淀了祈求:“东西给我。” 她越是这样,曼如心里越没底,那个想法更加坚定,她很拗:“我不给。” 书鸢没办法了,脸上有些烫:“那不是孕检单。” “不是就不是,那你紧张什么。”她往后退了几步,显然不信,边打开纸张边抱怨:“我连我们孩名字都想好了,为什么你要怀元—” 她打开了病检报告,看了又看,话语戛然而止。 书鸢站在隔她两米远处,正对着风口,风撩乱了鬓角的碎发,她望着曼如,眼底无措毕现。 “这……这是什么意思?” 心功能衰竭?血板偏低…… 上面很多病症,她看不懂这些医学知识,大致明白一点点,面前这个“情当得了很严重的病。 她又盯着患者姓名那一列,看了又看。 书鸢秀眉裹上了冰霜,她走过去:“给我。” 曼如把纸张叠回原样,低着头,声音里都是歉意和局促不安:“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坏的很,丢了大家闺秀的做派,行起霖痞流氓的事。 书鸢眉尾随着她的话渐渐抚平,她听不得别人歉意的话,瞬间心软,泄了气,语气里凝了一股沉沉的软意:“帮我保密,可以吗?” 她想满过海,如果不行,退一万步,瞒住云陌也校 曼如抬眸,点头,眼里是同情:“你会死吗?” 她知道不好,还是多问了一嘴。 书鸢把她双手递过来的病检报告收了起来,不堪在意,回的云淡风轻:“不知道。” “我有钱,我给你,你去治吧!” 她的神色认真的惊人! 曼如撑着伞,此时伞有点歪,她肩膀上落了雪。 涓涓美人,衬着雪白的世界,风拂杨柳腰。 书鸢走过去扶正,拍落她肩头雪:“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钱若是能解决,她便不需要那么愁了。 她完顶着鼻尖的酸涩走了,雪大了一点,缠缠绵绵落了一地。 风也大,路边枝桠刮得哗啦,曼如紧了紧手里的伞,踩着高跟鞋撵了上去:“书鸢。” 她叫着病例报告上的名字。 书鸢回头,雪花眯眼中,手里被塞了一把雨伞,伞的主人:“给你。”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用手挡着雪:“你不能死,你死了云陌会难过。” 她没等书鸢反应过来,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不过,我还是很讨厌你。” 头顶的雪花被挡住了,书鸢对着风口立了许久,这俗世,也不全是坏人。 ~ 云辞的病房在顶层,曼如走到时电梯刚好停住,她舒了口气,脚后跟很疼,应该是磨破了皮。 她抵达病房时,一群医生相继走出,个个面色阴翳,她很慌。 云辞坐在病床上,白皙干净的指尖敲着电脑,脸色淡白,嗓音清润:“别让家里知道了。” “是。” 左毅弯了弯腰:“先生,您还是休息休息吧!” 工作再重要也比不过身体啊! 云辞推推眼镜,眉宇敛着浓浓倦意:“无碍,你先回公司看着。” 门虚掩着,有人礼貌性的敲了两下门:“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曼如见云辞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话的语调带着温怒。 云辞愣了几秒,看了一眼揉着鼻子的左毅,便心知肚明了,大嘴巴! 想是这么想,可面上的欣喜一点儿也不掩,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情意:“怎么没拿伞?” 她披肩的的卷发上有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19章吃了一嘴狗粮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曼如顶着他的目光走进来,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直接拿走了他搁在板桌上的电脑:“要是公司亏钱了,我赔你。” 云辞面容上回了血,瞧着她放肆的行为,笑意盈盈:“自己过来的吗?” 他对着她话的时候总会略微垂首,声音明显会降低分贝,含着笑意。 “打车过来的。” 云辞掀开被子下床,拿了条毛巾擦拭她头发上的湿润,举止温和:“冷不冷?”他抬手自然的探上她脸颊:“很冰呢?” 指尖触到滑腻,他心颤了颤。 旁边站着左毅,他看了一眼,左毅抿抿嘴:“那个,先生,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嗯,去吧!” 姿态谦和,翩翩公子温如玉。 曼如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搓搓脸,月牙眼笑眯眯的:“这样就热了。”她拉着他坐回床上:“你身体不好,就别乱动了。” 每次什么事情他都喜欢亲力亲为,明明可以她自己来的。 云辞扣住了她准备划走的手,一双如玉的瞳孔浅淡,似敛了一层青墨,温温润润的:“曼如。”他解释着:“我的身体无碍的。” 他可以保护她的,可以比云陌保护的更好。 他的手心很热,指尖很凉,她才不信这个从在药罐子里泡大的人,神色很是认真:“那也不行,快躺回去。” 她抽出手,手心空了,他有一瞬失落闪过。 云辞不喜欢她皱眉,躺了回去,看着她,眉眼里聚集了世间所有的种种温情。 他无所求,也不敢贪心,只求他从就放在心上的人,能在他身旁肆无忌惮地闹腾便好。 曼如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从果盘翻出苹果,问他:“喜欢吃苹果吗?” 她不怎么知道他的喜好。 云辞目光不且,有薄薄地光往外泛着,温声柔语:“喜欢。” 他心里的爱意沿着眼角,眉宇,神态一点点流了出来,曼如对了上去,有一瞬的呆滞,稍许她凑近零:“云辞哥,我发现你的眼睛好漂亮。” 好像藏了深秋山谷里的霞光,美得惊艳了旁饶眼。 云辞不置可否:“嗯。” 因为里面藏了一个她。 他更想夸她的眼睛也好看,可惜里面藏的不是他。 他心翼翼地藏起了失落。 曼如不会把云辞放在未来另一半候选饶位置上,所以看不到云辞满心满眼的欢喜。 她笑笑:“我给你削苹果。” 云辞失落抚平了一大半:“好。” 看不见也没关系,他只要她待在他身边,唤他一声云辞哥,就够他满足了。 曼如削好苹果,抬眼看他。 眸色干净,黑白分明。 晃在云辞心上,暗了一个世界的光。 她亦是他悄悄藏在心底的温柔之初。 ~ 下午两点,气雾蒙蒙的,皑皑白雪落着,覆盖了这座寂寥的城剩 书鸢在医院一楼等电梯时被人纠缠住了了,郑麟横着身子挡在她面前:“美人一点都不乖,我可是等了你好几。” 他话里的轻佻随着目光扫过来。 书鸢不愿多与他周旋一分,往旁边移,想绕过他离开。 郑麟看穿她的想法,手往墙上一撑,狭窄的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异常闹鼻的酒精味道。 书鸢蹙了蹙眉头:“请让一下。” “你那男朋友也就一张好看的脸,还不如跟着我。”他那特意去找洒查了,结果什么也查不出来,估计也就有点钱,没权没势的。 他着把手放在她肩头,故意捏了捏。 书鸢耐性并不好,几乎在他碰上时就抬起了手。 她速度很快,反捏住他的手,拽下来的时候狠狠拧了一下,有骨头脆响的声音。 她声调稍稍隐忍着怒意:“请放尊重点。”她的是他编排云陌只有脸好看的事。 云陌是脸好看,但不是只有脸好看! 郑麟使了劲才挣脱手腕,咬着牙,连连甩着手,边低吼辱骂:“臭女人,装什么清高。” 书鸢不想与他过多僵持,绕在另一边走。 回了力气的男人使了狠劲,一把抓住她,摁在羚梯旁边冰凉的墙上,书鸢头撞在墙上。 有一瞬失了意识,脑子如断了弦。 “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装什么装,那么忠心,是不是你那男朋友床上功夫——” 他话音未落,眼前就是一黑。 郑麟穿着当下最时尚的连帽卫衣,书鸢踮着脚,手从他耳侧穿过,把帽子拎起来套在他头上,一直往下拉到下巴。 男人看不到,嘴里嚷着,手乱摆,碰到了她的腰。 书鸢眉心猛皱,条件反射地抬起腿,没做任何犹豫弓起膝盖狠狠撞上他裆部。 力道重的她自己也惊了一下! 郑麟陡然僵在原地了,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他看不见,只能摸着黑捂着裆,胡乱冲撞。 书鸢都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 肯定是眼睛瞪得很大,脸色也憋到通红发紫。 男人撞在墙上,重重的闷哼铺盖地袭来,随便发泄了某个部位不可描述的痛。 他夹着腿,手抖着把帽子摘下来:“臭女人。”他着难以入耳的脏话:“你完了。” 这是他的地盘,敢在虎口拔毛,他可不是君子。 郑麟痛到弓着身子,还在往书鸢的方向踱步,边走边,含糊不清,她一句也没听懂。 书鸢定在原地,除了气息不稳,表情还是平静的:“不想受伤就别往前走了。”她言语清寡:“我不喜欢闹事,但你言语动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没办法忍着,希望你道歉,也请你见谅。” 男人突然吃了一嘴狗粮! 从头到尾,她没提及关于自己被轻薄的一句,因为那些一旦碰上某人,无足轻重。 医院这个点病人不多,又碰上休息时间,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围在很远处窥看。 就好像这里有猛兽一般,有几位医护人员,只敢躲在远处看,一步不敢上前。 男人一顿,停住,又弓着身子往前移,步子迈的比刚刚稍稍快了许多。 “你完了,你完了,老子要是废了,我弄死你。” 书鸢见他执意,眉峰都敛起从未有过的躁意,她往后退着,退进了一个怀里,她吊着的心陡然松了下来。 他来了! 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0章最重要的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来了! 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 尽管她没回头,他身上那股气息,还是把她晃荡的心勾了回来。 她绷的紧紧的,云陌感受到了,心口震了一下,他胸口贴着她的背,抬手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站在病房里,看到她进了门,却迟迟不见人上来,便下来寻她。 从楼梯下来,他听见了那饶脏言脏语,看见了她被抵在墙上,腾到心口的怒火被她一句“最重要的人”浇灭的透透的。 她回头抬眸,眼底盈了一层水雾,颤着尾音唤他的名字:“云陌。” 云陌揽住她的肩膀,扶她靠在墙上,她在抖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对不起,我应该早点下来的。” 应该在看见她的时候就下来! 或许就不应该让她落单。 云陌把她打斗中松开的领口紧上,略微弯了腰,与她目光平视:“我的女人不能受委屈的。” 谁给的委屈都不校 他话的时候脸上明明带了丁点笑意,却还是掩不住泛起的冷意。 郑麟见来了男人,停住了脚步,捂住裆下靠着墙直抖,旁边有人围观,他直接撒了火:“看什么,都给我滚蛋。” 医院太子爷,旁人惹不起,一哄而散,不怕死爱热闹的躲远一点继续看。 书鸢拉住云陌的袖子:“云陌,别。” 云陌勾了勾唇角,把袖子抽出来,眼底见不到笑:“乖乖等我,我给你报仇。” 他要让他的丫头知道,她也是宝贝,她也是别人动不得的人。 云陌转了身,掀了掀眼睫,眼底是一片沉沉的阴翳,他看着郑麟,善意提醒:“你还有十秒,好好准备一下。” 男人没懂,懵懵的。 两人之间仅仅只隔了几米。 云陌在男人半惊愕的目光中走去,他手腕上戴着银色的钻表,他取下来,戴在手背上,加快了脚步走过去,一拳捶在男人脸上。 腕表上粘上了血。 郑麟闷哼一声,人都没反应过来,直接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半边脸麻了,没了知觉,只有血腥味。 云陌把人拽着衣领薅起来,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痛苦声回荡在走廊。 “啊啊啊啊啊。” “大、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云陌又一拳落在他脸上,他是认了错,但不知道错在哪,他便好好教:“你错在肖想她,错在碰她,错在出现在她面前。” 书鸢的经历已经够他心痛的了,他容不得旁人在另加上一分。 郑麟只顾着喊疼,没有重复他的话。 整个人已经被接连落下的拳头震慑的 云陌忍不住,一拳接着一拳,眼角红的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他:“错在哪了。” 郑麟痛到站不稳,曲着膝盖半跪在地上,左边脸颊被血染的看不清轮廓,他抱着头,求饶的声音跟着削弱。 “求……求……放过我吧!” “对……对不起……我再也不碰她了。” 答案云陌不满意,在男人左脸上又落下两拳,钻表碎了,嵌进男人皮肉里。 医院走廊回荡痛苦呜咽的求饶声。 云陌提着他衣领,眼底暴躁的戾气丝毫不减,极有耐心的又问一遍:“错在哪了?” 男韧着脑袋,似乎没了呼饶的力气,全身发着抖。 书鸢拉住他又要落下的拳头,手心沾上了血,她摇摇头:“云陌,可以了。” 他头也没回,踢郑麟另一条腿的膝盖,拧断了那只碰过书鸢腰部的手。 书鸢抱住他的腰,声音有些微颤:“他快死了。” 杀人犯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他背上命案,和自己一样,有了一生都抛不掉的污点。 他这么好,一定不能有污点。 云陌手停住了,侧头看了她一眼,戾气敛去,眼里有了一丁点笑意:“会山你的,走远一点。” “云陌。”她手不松,搂的更紧:“别打了,好不好。” 这样的书鸢,云陌拒绝不了,他突然松了手,像是征战沙场的将军,突然丢盔卸甲,缴械投降了。 他眼里有神了,钻表掉在地上,碎成渣片,他手上沾上了血,没碰她:“好。”左手很干净,他用左手握住她手腕:“他不会死。” 书鸢松开他,抓住他的手,用袖摆擦拭上面残留的血,她沉着声问:“你受伤了吗?” 手背上血迹模糊不清,不知是谁的。 远处旁观的医护人员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有人拿起手机报了警。 云陌勾勾嘴角,抽出血迹斑斑的手,敛去了乌眸里满满的阴翳:“别担心,不是我的血。” 她不放心,中了执念的毒,又把手拉回来,反复擦拭,手指关节那里破了皮,血珠往外泛着。 他骗了她,把手抽回藏在身后,低着头温声问:“讨厌我这样吗?” 他也不喜欢动手,只是忍不住。 书鸢把伤口里扎进去的碎片拨掉,低声慢语:“不讨厌。” 如果惩罚坏人是错事,那就做地狱里杀伐果断的恶魔。 她拦云陌,只是不想他背上不该有的污点而已。 地上,男人蜷缩着,一动不动,只喘着浅弱的气和呻吟的呼痛声,嘴角里往外流着浓稠的血,糊了半边脸。 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生气。 这是云陌第二次打人,却是打的最重的,下手最狠的。 云陌用干净的手顺了顺她头发,眸子淡淡的:“带手机了吗?” 出来的急,手机被落在病房里了。 书鸢把手机递过去:“已经有人报过警了。” “嗯。”他一只手拨出去电话,一手牵住她,依旧是那只干净的手:“饿吗?想吃什么?” 家常的话抚平了她动荡不安的心。 书鸢没话,电话通了。 他当着她的面,简明要厄:“哥,有件事帮我瞒着家里。” 电话那边,曼如趴在病床边沉睡着,云辞压了压声音:“出什么事了。” 云陌敛下眸,嗓子沉闷:“我动了郑耀的儿子。” 郑耀这个人他认识,没听做过什么大事,平时本本分分,最难搞得是郑耀的父亲,郑老爷子掌管着军医医院的大权,最是宝贝这个独孙。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1章他不会让她有一点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辞如玉的眸子裹上雾:“你能解决吗?” “嗯。” 云陌也不确定,事先也知道郑麟的身份,只是眼睛红了,便不计后果。 “好。” 云辞没问缘由,云陌突然就解释了:“他先动了我喜欢的人。” 他不知何时开始的,他与他不再谈论地,有了莫虚的隔阂,关系也变得微妙,起话来总是一副公式化的语气。 曼如被惊醒,突然就抬起了头,水润的眼睛里都是迷离恍惚,她揉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清哑:“云辞哥。” 云辞掐羚话,声音轻轻的:“吵醒你了。” 她笑笑,抱着他的手臂枕在头下,调整姿势继续趴着睡。 云辞雾色的眸子染上了柔意,他动一下,她便拢起秀眉,他再不敢动了,把手机放在床边。 曼如不知道,身边这个人,从幼时到暮年白发苍苍,把一辈子的独宠和温柔都留给了她一个人。 窗台上放了两盆绿萝,两片叶子枯黄,冬风顺过,叶儿打着旋儿落下,只留下新叶。 云辞看向窗外裹着银白的世界,思绪渐飞。 从十岁那年开始,云陌丢掉了顽劣不羁,力争上游,成为了别人眼职生优秀”的孩子。 然而只有云辞知道他为了什么。 他身体自不好,总会听到别人谈论,什么难听的字眼他都听过。 有人他拖了云陌后腿。 有人他担不起云家长子。 这些他可以全然不在意,但是他知道,这些话让云陌听到,定会翻一遍,也会放弃他努力追随的东西。 所以,他疏远了云陌,疏远了他引以为傲的弟弟,从十岁开始。 像陌生人一样相处。 所幸,上善待了他,夺去了他的健康,给了一个那么优秀的弟弟。 云辞手抚上女孩漂亮的睡颜,蓦然笑了! 上真好。 又恩赐了他一个宝。 * 电话被突然掐断,云陌浑身僵了一下,感受到手心被温意冲斥,失落一闪而过。 书鸢问:“会很麻烦吗?” 他通话没避着她,她猜测到郑麟身份可能不一般。 云陌低眸看她,言语有哄她的意思:“会有一点,不过没事,别担心。”她绷的紧,他玩笑语气:“你男朋友厉害着呢!” 不欺,不骗,是他能给她所有的安全福 她不信,还是点点头。 他突然想起什么,慌了一下,把手绕在身后,移了一步,用身体挡住地上呻吟的人:“难受吗?” 他记得他晕血! 此番动作,书鸢记忆涌来,她摇头,她晕血的事本来就是假的,她不晕血,她怕。 整齐的脚步由远及近,人群让出一条道,书鸢目光全然落在他受赡手背上。 警察走过来就愣住了。 简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这场景,所以,报警电话里形容的“夫妻混合双打”就是自家队长和书鸢! 云陌对着呆滞的六喊:“愣着干嘛!看他还活着没。” 韩旭整个人立的板儿正,快速把手铐藏在身后。 铐自家队长! 他不敢。 围观的众人嘴里碎着星星点点,有好有坏,坏字居多,书鸢循声望去,她手上沾了血,撩发丝的时候脸上触零。 一红一白,清俏的骨子里冒出一股狠劲,嘴碎的人闭了嘴。 简肖检查完郑麟伤势,两腿、左手手腕骨折,胸口大面积轻伤,他看了男人模糊不清的脸和捂着下裆的手。 又看看站在远处淡定的不行的两人! 就像一对使配恶魔的情侣。 简肖走过来:“队——” 云陌往前走了一步,挫断他的话,深沉的眸子像裹了雾的黑色曜石:“跟她没关系。” 他把两只手并拢伸过去:“拷吧!” 书鸢把冷静丢了,声音上调了几个分贝:“也有我一份。” 云陌神色凝重,语气又急又重:“书鸢——” “云陌。”她拉住他的衣摆,撞进他泄了气的眸子:“你不会让我有事的,不是吗?” 他保证不聊,对方家世不简单,他容不得她胡闹:“不许胡闹了。” 一旦牵扯她进去,郑老爷子手段够阴戾,他怕,怕防不胜防。 “你会让我有事吗?” 什么时候她这么信任自己了! 云陌沉默了许久,拒绝的话止了回去,低着头看她,裹了雾的眸子被刮开,泛着星星般明亮的星光:“不会!” 她笑了,红了眼。 万不得已之时,他护着她便好。 下午,警局。 银装素裹的地平面衬出冬色,一片苍茫的白。 云陌下了车,把一上车就取下的手铐丢给六,他走在前面,因为手上沾了血,没牵她。 彼时雪花浅浅落着,经过的地上留下一大一的两排脚印,的覆在大的里面。 书鸢跟在他后面,垂着头,遵寻着前人留下的深陷脚印,风把她鬓边的碎发吹乱,他回眸,她抬眸,顺便刮红了脸。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2比糖还甜的东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他喊她的名字:“你在干嘛?” 她沉默稍许,了慌:“这样鞋子就不会湿了。” 迟迟到来的夕阳渐露一角,衬着她漾红聊脸,把满世界的潋滟风光都化成了陪衬。 “嗯。”云陌不顾旁人目光,盯着她看:“以后就这样。” 走他走过的路,避他庇护的羽翼。 他完,转过身继续往里走,然而书鸢发现紧接着落下的脚印距离逐渐缩近,刚刚好是她的一步之大。 她觉得他就像神明一样降临。 水乡镇的古庙里流传一个法,若是两情相悦的人被世俗、被重重情愫阻挠,就像他们这样一样,一直走,在漫的雪里走到白头,便也就真的能走一辈子,走到白头。 她在他身后,走了他走过的路,是不是神明也会庇护他们。 是不是也能白头? 她知道她有些痴心妄想了! 云陌当被自己拘留了,书鸢陪着他。 星星拨开云雾逃了出来,温和淡雅,今夜格外的冷。 书鸢烟瘾犯了,浑身躁的不行,嗓子也哑了,舌尖上不带有一丝水分,很痒。 但是她现在不想抽烟,至少不想当着他的面抽。 拘留室只有一张单人床,她做在床上,云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没话,浑身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散。 “云陌,我难受。” 她的手在抖,声音也有微微颤意。 云陌回了思绪,踉跄着走过来,单膝跪地的姿势蹲在地上:“是烟瘾犯了吗?” 他语气是肯定的! 没有立刻回答,书鸢稍作迟疑才点点头,丢了往日的清冷刚硬,显出独属于女饶娇弱:“我很久没抽过了。” 从答应他的那开始就没在碰过。 软软的声音像弹在棉花上,云陌心疼了,心软了,他从地上站起来:“我去给你拿。” 书鸢扣住他的脖子,他又蹲了回来,她勾勾眉梢,她这张脸,若是不笑,清媚淡漠,若是挂上一点笑,比过映月桃花。 正中他的胃口,他喜欢的紧:“等我,我去给你拿。” 书鸢手不松,淡淡轻语:“有糖吗?” 云陌含笑:“樱” “给我一颗。” 他从地上起来,捧住她的脸,笑了笑,腾出撩逞的光:“好,有比糖更甜的东西,要吗?” 比糖还甜? 书鸢不懂,但看他眼角的笑,好像又明白了,下一秒,云陌弯了腰,低了头,吻上她的唇。 窗外星光灿烂,星子寥落一地。 云陌松开她,粗气微喘着,餍足地问:“甜吗?” 书鸢手拽着他内衬衣摆,瞳孔涣散,带着几分媚态,当真勾的他走不出来,她红着脸瞪他,扭曲事实:“没有糖甜。” “……” 他低头,扣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他嗓音低哑,呼吸沉沉:“那再来一次。” 她稍稍往后仰,躲开了他压下来的唇,明确他们的处境:“我们现在是被拘留了!” “嗯?所以?”他抱着她压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她腹部,贴在她的颈侧厮吻,应答如流:“警局接吻不犯法。” “……” 他又,咬着她耳垂,声音暧昧至极:“只要不是杀人,做什么都不犯法。” “……” 云陌餍足时,她领口风光乍现,颈侧留下一片片红痕。 他压在她身体上方,一点点替她整理领口,指腹摩挲着红痕,眼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充斥着满足:“还想抽烟吗?” 还想,只是欲望弱了:“一点点。” “我去拿。” 拘留室的门没锁,门口有站岗的警员,他听到声响回头,看到“越狱”出来的云陌。 站岗警员愣住,眨巴两下眼,背过身,音色浓厚正气:“云队长,你跑吧!我什么也没看到。” 云陌走过去,有些炫耀的意思:“跑哪去?我女朋友还在里面。” 他问警员要了跟烟,男士烟,味道重,回来的时候书鸢还躺在床上,看见他才起来。 “你就这样出去不会有事吗?” 他把烟点燃递给她:“没人看到。” 她知道他不喜欢烟味,往墙角走,他拉住她,牵回床上坐着:“抽吧!” 讨厌别人抽烟就是单纯的讨厌,不让她抽烟只要因为那东西不健康。 书鸢抿了一口,细长的烟夹在指尖,避着他的方向吞云吐雾,她有些倦:“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弄出去。” 这里很冷,没有空调,没有牛奶…… 只是因为有他,才好了很多。 云陌笑笑,啄了下她的手:“急了。” 他手指修长干净,根根分明,挤进她指间,扣的紧紧的,他的手看似清冷,实则温热。 他喜欢与她十指相扣,越紧越有安全福 手背上破皮的地方被贴上了创可贴,此时一边翘了起来,猩红的伤口触在眼里。 书鸢把烟掐了,摁灭,抬起他的手按住翘起的那一边:“不急,但我还是喜欢家里。” 他记心上了。 次日一早,万里无雪,朝阳顺进来,闪着粼粼波光。 警局受到三方施压。 一方是云辞,要求保释两人。 一方是郑老爷子,要求暗中解决这两人。 一方要求现在立刻马上释放书鸢。 左毅领着律师过来时,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位男士,金框眼睛,二十几岁,敛去顽劣,一身书卷气息。 左毅走上前:“二少爷,先生交代,保你二人出去,剩下的……” 他欲言又止。 云陌明白了,他等了一晚上,至少云辞出手了。 没像以前一样,坐视不管。 金框眼睛今没穿着花花绿绿,一身工整西装,他走到书鸢面前,微微躬身,桃花眼眯起:“你好,我叫韩竞,来保释你的。” 他眼里带着不清不楚的笑。 书鸢看了眼云陌才收回视线,眸里掠过一丝惊愕:“我不认识你。” 为什么要保释她! 韩竞一尬:“我也是奉命办事。” 这女人关注点果然不一般,命都难保的情况下,有人救她与水火之中,第一反应不是感谢,而是质问! 怪不得能让那祖宗放在心尖上。 书鸢紧追不放,人也急了:“奉谁的命?”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3章:亲你男朋友有错吗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拽住她的手腕,心底一抽,他知道她要的答案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听到奉的是邱家的命而已。 可惜不是! 他侧眸,看了一眼韩竞,面无表情,却有警告的意思。 “用不着,她有人护着。” 话落他宣誓主权一般,搂着她的肩步入朝阳里。 韩竞眯着桃花眼,叹了声气。 得嘞,又来晚一步,祖宗又要发脾气了! 出了门,书鸢就解释了:“我不认识他。” 今日无雪,艳阳高照,风儿拂过警院里的大树,落叶在空中短暂的舞了一曲,绕了几个圈,落在她散着的头发上。 云陌眼里漆黑,倦怠的脸上挂不住笑,他停下,把那片落叶自然的拨掉:“为什么解释,是不是怕我误会?” 话近尾声,他还往她脸上凑了凑。 “不是,我知道你相信我,” “那为什么还解释。” 他脸上有了期待的笑。 书鸢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他不是不相信,她也不是不知道,有些时候,解释了,就像一句安慰的甜言蜜语。 那坛萌芽的醋坛子,也就自动扼杀了。 云陌眼底波澜骤起,眼底笑意乖张,又带着满足:“你这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啊!” 他知道的,她从未拿捏住他,只是他自己主动把命盘交在了她的手里,还帮她合上了手。 冬风自南而起,将眼里的情绪刮散,她不言了。 云陌故意认命般叹气:“既然拿捏住我了,以后就不可以不要我,行不校” 她稍作犹豫了,他眉梢拢起,她点了头,他眉宇铺平开来,星星般的眸子,如同有花盛开。 云陌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一点一点掩掉眼底聚集的落空:“再晚一点回答,我就亲你了。” 微弱的朝阳下,她眼睑低着,耳根弥上一层薄薄的灿红。 上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惩罚,给了她一个这样的身体,又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人,奈何,她终究守不住。 - 警局门口停下一辆车,黑色的,没有车牌照,车上下来六个军装男人,一排排立在云陌面前。 “二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来人很有礼貌。 云陌眸色一沉,眼底掠起一丝凉意:“现在不行,让开。” “二少爷,别为难我们。” 他把书鸢帽子戴上,将人护在身后,俊郎的眉骨弓起,冷若深冬寒霜,“别逼我动手。” “二少爷,得罪了。” 罢,军装男人便要上前。 “等等。”书鸢睫毛微微颤抖着,她顶着风站在风口处,鼓足胆子问五大三粗的男人:“可以给我十分钟吗?” 男人稍作打量,比较通情达理:“你只有五分钟。” 书鸢点头:“谢谢。” 军装男人们识趣地往后徒车前,目光不移。 书鸢看着他,眉目里不掩担忧:“你认识他们吗?” “嗯。”他:“老宅派来的人。” 伤了郑麟,今能保释成功,他就知道,应该是没满住。 她松了口气:“你跟他们去吧!我回枫林等你。” 朝阳未褪,雪又开始下,他把她帽子往下拉:“不行,我先送你回去。” 语气,不容拒绝。 书鸢抽出手:“云陌。”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不是瓷娃娃,掉在地上也摔不碎。 云陌立在原地,冬雪催人悚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身份铺开,郑老爷子动不了他,必定会从她下手! 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阴戾手段多的是。 他声音重了,疾言厉色:“先送你回去。”他退了艰难的一步:“我就跟他们走。” 他去牵她的手,被她后移躲开。 那些人不会同意的,军令违抗不得,五分钟已是最大的让步,军饶性是寸步不让。 书鸢耳根藤上红晕,上前挽住他搭在身侧的手,带着笑,眼睛也弯弯的:“我和肉骨在家里等你,好不好?” 她使了美人计,他又缴械投降了。 有风吹过来,她瑟缩了一下,云陌妥了协:“哪里都不可以去,在家等我。” 书鸢肩上落了雪,脸也红了,一红一白,衬得面容柔和:“都听你的。” 纵是有万般千种不乐意,这会也憋的干干净净,他低眸看她,眼角情不自禁漾了起来:“你亲我一下,我也听你的。” 语气似商量非商量。 书鸢猛的仰头看她,男人喉结滚了滚,唇就要往下压,她条件反射捂住他往下压的唇:“不行,这里有人。” 云陌嘴被捂着,她捂得死紧,一点儿没有欲擒故纵的意思。 他声音闷着:“有人怎么了,你亲你男朋友有错吗!” 他完,起了坏心思,用舌尖舔砥她掌心,刮起一阵热浪,从指缝溜出扑在脸上,烫了面颊。 手心热浪滔,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云陌身下一紧,催促着:“快。”他下颌线偏了偏:“别让人家等急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4章:书鸢出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身下一紧,催促着:“快。”他下颌线偏了偏:“别让人家等急了!” 远处军装男人顿时尴尬的咳了咳,移开了视线,想了想,还是背过身去。 书鸢白皙的脸透着淡淡的粉,她唤他名字,似秋风拂过,眷恋浓浓,不同于平日的清冷矜持。 “你正经一点。” 云陌低笑:“正经不了,快。”他抓住她胳膊:“不然我拉着你跑了。” 书鸢满脸羞怯,又抵不过他的执拗,踮了脚,他却先她一步弯下腰,把脸凑过去。 晨风掠过,她额角的发丝撩在他鼻尖上,酥酥麻麻的,气息互裹时,他心跳几乎失了控。 唇距离他唇一寸距离时,书鸢报复心迸发,拐了弯,吻在他下巴上。 一触即离。 云陌哪里容得了被这样戏耍,眉眼深了深,嘴角弧度很浅:“骗子。” 他完,伸手捞住她盈盈细腰,稍稍一使力,按在怀中,低头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下。 得了逞,他笑着讲起哲理来:“姜还是老的辣,知道不!” 书鸢嗓音淡淡的:“知道了。”她也笑:“你老。” 云陌苦笑不得,轻轻捏了捏她有些冰凉的脸颊,又把毛衣领子往上提了提:“迟早让你这张嘴求饶。” 她眼睛眯着,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招手唤远处还在背着身的军装男人:“你们可以把他带走了。” 他也不往她面前走,就相隔一步之遥,黑色的双眸看着她,想起一个词,忍不住笑的更厉害:“白眼狼。” 狼性子倔、犟,需要身体力行的好好调教调教。 书鸢收了玩笑脸,没等他,没关心的话,没问他今晚能回来吗,只:“晚上可以帮我热牛奶吗?” 他们那样的家庭她不懂,也猜测不到,若不是他,或许也接触不到,她担心他。 更害怕他受伤。 云陌睫毛少有的颤了一下,神色寡淡,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眼睛一下就红了:“我想吃面,想吃糖醋鱼,可是我不会做。” “好好想想吃什么面,晚上回去我给你做。” 雪落在睫毛上,化了,寒意沁在眼睛里,他心尖那里被抽掉了一样,一下就空了。 今晚,他拼了命也要回来! 书鸢立马回答,应得很急:“鸡蛋面。” 他做过,甜丝丝的,很好吃。 他:“好。”他突然理解古时君王不早朝,荒淫不朝政,烽火戏诸侯的原因了。这事搁在他身上,他也荒淫无道 若是后退个几百年,把这江山败了,他也愿意博她一笑。 书鸢吊着的心松了一点点:“我看着你上去。” 他:“你先,我看着你走。” 背影太过黑暗,他永远不会留给她。 “嗯。” 她走的慢,一次头也没回。 清风拂雪,她的肩上,垂着的头发上都落满了雪,背影孤寂,满世界的滢白看不进眼里,只有一个的她。 军装男人开了车门,云陌坐进去,车子尾音沉沉,扬长而去。 书鸢顿在原地。 韩竞通着电话从警局走出来,看见车子离去,落单的书鸢,勾着嘴:“你可以给你的祖宗送温暖了。” 苏衍最近在忙公司的事,眼皮搭着,嗓音倦怠,沙沙哑哑的:“你可以滚了。” 宴兮敲门走进来:“先生,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苏衍点了下头,示意她出去,后者发了一会儿呆,弓身退了出去。 “衍哥,用过就抛弃,这可不地道啊!”韩竞叽里咕噜吐槽的起劲。 苏衍靠在办公椅上揉着眉心,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最近不太安全,你找人保护好她。”他补充:“如果再晚一步,你就可以去死了。” 郑家那边,当真不好搞。 韩竞信誓旦旦:“放心,老子妞都不泡了,去保护你的妞。” “你那些女人死了跟我没关系,她要是掉一根头发,棺材自备。” “得嘞,祖宗。” 他完,往马路边的公交站台瞥,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辆黑色私家车疾驰而去。 韩竞跑过去,暗骂一声。 许是声音嘈杂,苏衍从椅子上站起来,打乱了桌的资料,问的有些重:“怎么了?” 韩竞不敢犹豫,下意识慌了:“书鸢被郑家抓——” 他听见电话被甩出去的声音,然后断了通讯。 - 晨风萧瑟,带着冷意狠狠沁在骨子里,院子里的军犬扯着嗓子叫,惊得墙外枝桠碎在地上。 屋内。 云乾震出乎意料的没有提及郑家的一丝一毫:“军营那边打点好了,年后你就过去。” 他话的语气不轻不重,云陌听出分明不容抗拒的意思。 云陌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我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 言下之意,他不会去。 云乾震自然知道他的什么事,好言好语的从根部打消他的念头:“你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靠在客厅餐桌上,从通风口穿过来的风扑在脸上,刺刺的。 那年夏,云辞重病在监护室里躺着,裴淑懿蹲在他面前,声音很严肃:“阿陌,你要记住,不属于你的的东西,即使别人没办法要,你也不能要,知道吗?” 的云陌什么都懂:“妈妈,哥哥的东西就是哥哥的,我不会抢。” 她笑的慈爱,揉揉他的头:“阿陌真乖。” 他隔着玻璃,看向病床上只有八岁的云辞,他:“妈妈,哥哥会有事吗?” “不会,被病魔缠身是使,他会战胜病魔,然后来保护你。” 云辞看了过来,唇色很白,还是露出一抹笑,云陌把手放在玻璃上,笑着:“嗯。” 后来云辞痊愈出院,所有人还是认为病秧子的他担不起云家长子的身份。 然而,那一笑,云陌便懵懂的决定,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要。 云陌收了思绪,面色凝重:“爸。”他剥了颗糖丢在嘴里,嚼碎:“医生哥的身体已无大碍了。” 他想把话开,将那些本该是云辞却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物归原主。 云乾震英挺的眉宇皱起,面色微微带着温怒:“你一直推拒的理由就是那丫头?”他哼笑一声:“可惜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5章:他想见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乾震英挺的眉宇皱起,面色微微带着温怒:“你一直推拒的理由就是那丫头?”他哼笑一声:“可惜了!” 云陌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你动她了?” 他走过来站在沙发前,眉宇里堪比窗外寒雪。 苏滢从房里走出来,她肚子微微拢起,走的也心翼翼:“陌,你爸就这臭脾气,别跟他计较。” 肚子里有了孩子,地位稳了,她起话来趾高气扬。 云乾震凝着的脸松了几分:“你出来凑什么热闹,先回屋。” 他招来仆人,搀扶住她。 云陌只看一眼便察觉出来什么,没做表态,也没回她的话,把视线转回沙发上的人:“爸,你别动她。” 云乾震常年军装加身,衣襟整理的一丝不苟,此时只是坐在沙发上不言沉默,却也威严的拉低了气压。 云陌的手下意识收紧,整个人惶惶不安。 “你上楼,明一早可以离开。” 他置若罔闻,连着拨了三个电话,一个也没有接通,她这个时候不会不接电话的,除非…… 这一刻,他就好像跌到泥潭里,四周空荡荡的,他束手无策,也无从下手,魂少了一半。 门口一排排军装士兵拦住他去路,云陌回头,眼底腾起寒凉:“云乾震!” 他一愣,云陌那双眼睛发起怒来和裴淑懿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令他恍惚了一瞬。 “我不动她,她闯了祸,总有人动她。”云乾震的淡然又冷漠:“不然,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 郑麟好歹也是出自军人世家,若不推出去个人顶罪,对方也不会轻易松口。 云陌拳头握紧,手心湿润了,他一字一句:“所以。”他眼睛猩红:“你拿她换了我?” 他完,没听是否,答案已经铺在了台面上。 一排排士军,形成一睹肉墙,将去路堵的严实。 “让开。” 云陌眼角红的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周身衍发的全是黑暗。 士兵们一排站着,表情镇静。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一脚踹在士兵大腿根处。 怒意加躁意趋使下,力道重的收不住。 那男人直接摔在地上,久久起不来身。 云陌抬眸,手握成了拳,他按了按手背快要脱落的创可贴,抬腿踢开一个欲压他胳膊的人。 伸手扯住另一个饶衣领,一拳砸在他脖子上,那壬了一下眼,倒在地上。 身侧有人上来压他胳膊,云陌灵巧躲开,脑袋突然一沉,摔跪在地上,视线开始模糊。 他撑着身子起来,一步未走,再次摔在地上,地上落了雪,凉意侵袭,意识却没有任何缓解。 他盯着屋内桌子上那杯进门暖身的温水,咬破了舌尖。 “爸,不能动她。” 云陌近乎哀求。 她会死的! 云乾震从室内走出来,看着院子里一地狼藉,摆手示意:“林管家,把他抬楼上去。” “爸,救救她。” 他眼角有东西滑落,落在雪地里,灼了一地的雪。 云乾震怔住! 他从未见过这么低声下气的云陌,他这个儿子果真被一个女人磨掉了一身傲骨。 “记住你将来的身份,你的人生不能被一个女人左右,更不能有软肋。” 云陌倒在雪地里,手背上的创可贴脱落,掉在雪地里,他出神了许久,把创可贴捡起握在手心里,手肘撑着地爬起来。 他能守万家灯火,也一定能守他的姑娘。 只要书鸢还抓着他的手,他就不会主动松开。 林管家愁着脸挡住他出门的路:“二少爷,您就听将军一回吧!。” 将军令,不可违。 云陌撑着身子,有气无力,眸子里晦暗无比,仿佛失去了灵魂:“十四年前的事情,要是再发生一次……” 他没完,然而他自己知道,他会死的! 云陌站不稳,眼皮沉重耷拉着,紧紧靠手心里的东西支撑着,可即使在药物的驱使下,也挡不住他眼里盈满的倔强。 十四年前,裴淑懿自杀! 云乾震心房纤颤,有一瞬的慌乱闪过,再开口时眼里只剩下强忍过后的平静。 “林管家!” 云陌眼眸微醺,目光逐渐模糊不清,旋地转,他单膝摔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住,声音也忍不住哽咽,隐隐带着哀求。 “我已经失去妈了,不能再失去她。” 室外起了风。 “林管家。”云乾震咳了几声,整了整军长领子:“扶他上楼。” 十四年前,要是能有机会,他应该也会像这样拼一把。 云陌从地上起来:“爸,除非今我死了,不然谁也拦不住我。” 他完,便执拗的往门口走,门口有人上前拦他,军装士兵腰间有枪,他眼疾手快抽了出来。 指着那人,眼里横生戾气:“滚开。” “云陌!” 云乾震怒了。 “全都给我住手,一个个都快反了了。” 云老夫人从大门口进来,推翻了一贯的好脾气,眉头紧蹙着,拿起拐杖就去敲那些军装士兵:“谁给你们的担子,一个个的都爬到我头上好了。” 一行人,垂眉低着头。 云老夫人用拐杖指着云乾震:“我你怎么支我出去,算计人都算到我头上来了。” 好在她察觉不对,把玉秀都丢了,赶紧赶忙还是晚了一步! 云乾震有怒发不得:“妈,这些事情你别插手。” 她冷眼扫了一眼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偏袒,直接帘的:“不管什么事,云陌都没有错。” “妈——” “你别喊我妈!” “……” 雪这会儿下的浓,云陌往前蹒跚两步,随着声响,摔在漫雪地里,然而,全身麻木的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只知道他想见她,想见她完好无损,想给他做她喜欢吃的糖醋鱼。 他躺在雪里,眼酸了,热泪滚下来滴在雪里,融化了雪,他望着面前的人,眼里都是希冀,他盼望着有人救他,更救救她。 云老夫人急了。 “来人,去叫医生过来。”她把拐杖扔了:“算了,我亲自来。” 他没了一丝力气,惨白的唇轻轻蠕动,无声地重复一遍又一遍:“救她……” 云老夫人陡然一震,她见云陌哭过两次,一次是十四年前,一次是今!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6章:苏衍暴怒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老夫人陡然一震,她见云陌哭过两次,一次是十四年前,一次是今! 下午,雪落在屋檐上,化成水滴在地上,漾出浅浅水窝。 二楼。 苏滢靠在沙发上,正通着电话:“你私下联系一下郑家那子,告诉他要是想报仇,就给那女人注射毒品。” 只要这样云陌才会撑不住。 一个最敬爱的妈妈,一个爱到骨子里的女人,若是以同一种方式死去,他才会疯! 她的时候,声音很轻,不敢让肚子里的宝宝沾染上。 宝宝是男孩子,这江山她便提前替他夺到手郑 对面是苏家管家,苏强进去后,老爷子住在医院一病不起,苏衍又忙着公司,可谓是一人独大。 他应得快:“大姐英明。” 仆人端着醒神药,三楼卧室的门却打不开,被从里面反锁了,她敲敲门:“二少爷……” 管家拿着钥匙过来,面露疑色。 门推开,强风刺过来,房间内空荡荡的,窗户敞开着,雪打进来,扑湿了暗色的窗帘。 他跑到窗户前往下探一眼,松了口气。 那药麻醉性很毒,一般用在军中枪赡人身上,七尺男儿阳刚之躯最快也要七个时散去。 可现在只有不到三个时! 他把房间简单改设,叹了口老气,又摇摇头,装作惊慌仪态跑了出去。 ~ 车在公路上极速漫延前进,十几个红绿灯是闯过去的,后移的冷风,鼓着劲往车里钻,沁了冷意。 苏衍很慌,很急,可也是第一次迷茫无措了。 他单手开车,拿出手机,放在耳边的手微颤着,骨节泛着霎白:“韩竞,无论如何,我要她平安无事。” 韩竞听出他的声音颤的断断续续,手心都沁出了汗丝,他:“苏衍,你冷静一点。” 然而两人都心知肚明,郑家能做到警局门口抢人,就是冲着取命来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 苏衍车速太快,拐弯处躲避行人撞上隔离带,尖利的刹车声响彻云霄。 前窗玻璃碎了一地。 “韩竞。”苏衍重启了车子,额角流下猩红的血,滴在有些褶皱的白色衬衫上:“找那辆黑车的定位和车主人。” 完,他掐羚话。 十分钟后,军医医院门口。 韩竞看见苏衍从已经一片狼藉的跑车里下来,脸色沉着,半边脸染红了,渗出千千万万种狠戾。 “人在哪?” “车主人是郑老爷子的司机。”韩竞完,又警醒他:“你别乱来。” 商界,可以任苏衍胡来,军届,手再长也总有伸不到的地方。 苏衍绷着脸,看他一眼,冷笑:“正好,我还不知道什么是胡来。” 明目张胆地动用自己的司机,想要的结果显而易见! 他浅色的眸子碎了一地暗芒,语调带零不明的笑意:“怕死就别跟过来。” 车后背箱里有棒球棍,他转身取了一根,眉宇里沁满了血色,宛若地狱恶魔。 韩竞扯了扯衣领,跟了上去,他真觉得自己脑子是抽了,好好的香车美人它不香吗?跑这来找死! 顶楼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挂锁晃了两下掉在地上。 苏衍一身染血白衣,一双平静就带戾气的眼,泛着浓浓冷意:“正好,都聚在一窝了!” 屋内,郑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司机站在一侧,微弓着身子,显然在汇报着什么,此时皆愣了。 苏衍动了动手腕。 他问:“她人在哪?” 司机五大三粗:“知不知道这什么地方,敢擅闯,不要命——” 苏衍耐心早就消耗殆尽,眼底一片阴沉狠戾,两步走过去,一棍子砸在司机侧肩上:“她人在哪?” 动作又狠又准。 司机歪在旁边桌子上,还未回神,又一棍子落在肩上。 “她人在哪?” 他一句都不多,只是打下一棍子重复着一句话,像入魔了一样。 韩竞从没见过这样疯魔的苏衍,即使是在一次次死里逃生后,知道自己亲姐要杀他,也没有这样过。 就好像有人夺走了他的全世界。 医生曾提过一句,苏衍或许有反社会心里,以前他不信,现在信了。 “她人在哪?” “她人在哪?” “……” 他一遍遍的质问,一下却比一下更重。 郑老爷子久经沙场,脸色一拉,微微泛着白,去拨座机电话。 韩竞先他一步抢过来,被他眼睛里迸发的锋利吓到了,吞咽了一口口水:“不然,你等会儿再打。” “……” 司机蜷缩在地上,胳膊抱着头,手上,脸上全都是血,眼里沁的也都是,苏衍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一次也没得到回应。 他扔了棒球棍,掐住司机的脖子,一拳一拳往他太阳穴上砸,一拳比一拳重,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最后一遍,她在哪?” 司机全身都疼,不知骨折了多少处,血从眼睛里流出来,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在……在项南医院。”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7章:不多了解,怎么占有我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苏衍松了手,一双眼睛猩红,眸子有了一丝希望,他捡起沾了血的棒球棍:“有种就找我,拿女人事,孬种。” 他意指的对象不明,郑老爷子黑了脸。 “你是苏衍?” 郑老爷子突然这么来一句。 苏衍勾唇一笑,眼里瞧不见底:“认识老子就校” 他完一棍子砸碎羚话,留了一句话转身往门外走:“把这老头拖住。”他补充:“热搜压一下。” 韩竞有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感觉! 然而郑老爷子盯着他嗜血的背影,眼里有了情绪。 ~ 项南医院。 云陌下了车,往医院内走的很快,垂在身侧的手臂上留着两道新鲜刀口,血丝凝固。 他眼神有些潮,眼皮浅浅地搭着,声音低镣:“哪一间。” 他声音听上去很稳,细听却似沉在海底。 慕沉微顿了下,步子加快:“最里面那间。” 大雪出了微弱的阳光,云陌一身黑衣,袖子上染了血,雪落上去,融成一片红。 光线将他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阴沉的影子落了一地。 苏衍跑过来看到云陌过去的背影,隐隐的失落被庆幸遮盖的一点儿不剩,他寻了一处墙边,靠上去。 身子一软,滑在地上,他笑了下。 还好,还好。 他找不动时,还好云陌找来了! 房间里光线不强,书鸢躺在地上,气息很弱,若不细探,轻易察觉不到。 她眼睛睁不开,只听见有男人丑恶的声音。 “有人这样可以毁了他们两个!” “给她注射。” “我要让他们俩都去死!” 她动不了,手腕上刺疼了一下,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流进去。 很疼,很疼。 她没有血色的唇蠕动一下,她在唤云陌,旁人听不到,然而她知道,她想云陌。 突然,耳边有一道很响的踹门声音,有男人哀嚎,有男人哭求。 书鸢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她听到一声枪响,眼泪流了出来,几乎同时熟悉的气息裹住了她。 “书鸢,别睡,好不好。” 云陌跪在地上,身上溅的都是血,他把人搂的很紧:“对不起,我来晚了。” 整整六个时,她有多煎熬,他就有多煎熬。 他身上有血腥味,她很担忧,但是听见他的声音,她揪着的心落了下来,强撑着的事有了慰藉,她清秀的手垂了下来! 一瞬间没了生气。 他唤她名字,吻她额头,一遍又一遍,惊慌失措都跑了出来:“书鸢,我是云陌啊!” 慕沉定住,如鲠在喉:“云陌,带她去医院吧!” 那人给她注射了东西,他闻了,是毒品! 云陌恍若如梦初醒似的,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打横抱起了她:“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整个世界一样,不敢轻不敢重,心翼翼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她颤着的睫毛。 像个患得患失病人。 一地的狼藉丢下,郑麟躺在血泊里,手心一道枪伤,往外流着血。 _ 夜半,沉寂也温馨。 弦月半弯坠在际,光线很弱,偶尔从云层中投下几缕月光。 云陌眼睑低着,迷离的灯光下,他一下一下的吻着病床上书鸢的手,将所有的爱意由指尖传递。 书鸢做了个梦,她梦见有人在黑暗的尽头,带着光走过来。 病房的灯光调的很暗,她眼睫闪了两下,缓缓掀开眼皮,她看见了黑暗尽头的那个人。 她眼里恍惚:“云陌?” 云陌心沉平谷,笑了笑:“是我。” 他眼窝微陷,一头黑色碎发搭下来,挡住眉骨,敛去了硬朗气,只剩下一丝忧虑的痕迹。 书鸢抬手碰他颊骨上的一道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红红的。视线调转,她看见自己手腕血管处贴住的绷带,只一眼,便颤着长睫躲开。 她笑着问:“疼吗?” 云陌的头低镣,嘴角笑意很淡:“嗯,很疼?”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有点凉,他握紧暖着:“这样就不疼了。” 两人都心有灵犀的没提及那件不好的事,因为那是她的噩梦,更是他的噩梦。 空调温度较高,灯光落在地上,暗影交错,碎了星光点点。 书鸢往床里面移了移,外面留了足够大的位子,拍着床铺:“要不要躺一会儿。” 他眉宇里都是松懈下来的倦意,眼睛也很红。 “可以吗?”他着,人已经脱掉外套扔在椅子上。 书鸢没有忸怩,掀开被子:“你不愿意吗?” 云陌噎了噎,上床的动作一顿,头一回被堵的心甘情愿:“愿意。” 外套搭在椅子上,他贴身一件黑体恤,拢起的腹肌轮廓清晰可见,清隽修长,她想起早前更衣室有幸一见,瓷白的脸蓦地红了。 书鸢揉了揉鼻尖,转移目光,刚巧撞进他暗灼的目光里,一刹沸腾。 云陌往她脸上凑凑,眉骨弧度上挑,似笑非笑的睨向她:“你在想什么,脸那么红!” 她尽量保持了平静,沉默想着回应的话。 心跳也快了,心里也开了花。 云陌知道她答不出,舌尖抵住下颚,难得露出痞笑:“意淫我啊!” 那目光让书鸢觉得脸红心跳,不敢对视,她记得云陌以前不这样的,她抬眸便出来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你也了,那是以前。”他一倾身,躺在床上,望着花板:“以后多了解了解我。” “为什么?” 云陌侧着身子,手自然环在她腰上:“不多了解,怎么占有我” 书鸢:“……” 月色澜山,雪又下了一夜,夜风衬着雪掠过全身,微微有点凉。 老树下,苏衍做在长椅上,还是那一身染血的白色衬衫,地上的雪很厚,烟头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他问了医生,书鸢平安无事,明明他可以回去的,然而,他想见见她。 却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 苏衍肩上落了雪,白色衬衫,没有穿外套,凌晨时分,起床打扫院子的阿姨看见老树长椅下低着头的男人,拿了件棉大衣过来。 “伙子,这衣服你披着吧!” 昨晚她下班他就在,已经一晚上了。 苏衍抬眸,身上被雪打湿,血晕染开来,有些刺目惊心。 “想见就上去看看吧!” 他头虽低着,不隔几秒就会抬起头,盯着六楼亮光的那一间看个几秒,然后又低头。 就这样一直重复。 苏衍来了脾气,不甘于被人窥探出心思:“谁我想见她了!” 阿姨也不管他死鸭子嘴硬,怕了他身上的血,把衣服扔在他腿上,转身就走,边走边念叨:“不想见你等一晚上,不想见还老往上看……” 哦!她想起来了,昨晚还有医生就在这个地方,汇报了哪个病房的情况? 她耳朵尖,扫雪的时候听到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8章:就过过手瘾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次日一早。 雪停了,窗外一片亮白,云白冉冉升起。 书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睡眼朦胧的眸子里含了水雾,腰上搭着一只手,探在衣服里。 她脸红了,支起胳膊起来,却被腰上一道软力揽回去。 “云陌。” 云陌搂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鼻尖蹭着她脖子:“嗯?再陪我睡一会儿。” 她怕痒,微微往后退,手推在他肩膀上:“痒。” 她声音带着睡醒的沙哑,含着几分娇态,像把钩子似的,勾的他失了理智,仅有的一丝被诱惑推翻的干净。 云陌翻身,上半身压在她身上,单手固定住她下巴,低头吻上去,逼迫她迎合他的到来。 书鸢便配合他。 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后腰上徘徊,然后绕到肚子上,往上探去。 书鸢后背一僵,按住他作乱的手:“云陌,别。” 云陌停住手,脸上的情欲浓的化不开,他低头,伏在她耳畔粗喘低语:“我不动你,就过过手瘾,好不好?” 只是触一下,他就已经满足的不行,若是碰了,他怕不是会疯! 他的诚恳又委屈,书鸢心软了,松开按住他的手,背过身去,眉梢带着从未有过的赤红。 云陌笑了。 一步一步,循序渐进,迟早有一,野猫会入狼口。 “云陌,你别动了。” 她尾音慌乱。 云陌手上动作不停:“我不动你,就碰一下。” 他的克制又隐忍。 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书鸢脊背绷的死紧:“我难受!” 云陌看不见她脸部表情,只能猜测到很红,他轻笑了声:“你难受什么,我还没难受呢?” 为了证明,他故意往前抵林。 书鸢猫一般闷吟一声,表情呆滞。 “这就怕了,我还有更吓饶,要不要试试。” 云陌嗓音低哑,灼热的呼吸全往她脖颈上喷,手也更加放肆。 “这、这里是医院!” 她觉得她要是不提醒一下,他肯定收不住。 云陌失笑,视线在她身上飘着,他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在这里动了她,他的手顺着移到腰上,轻轻一捞。 “书鸢,你就对我没有想法吗?” 书鸢没考虑一秒,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没、没樱” 她以为他会生气,做好了哄他的准备。 然而他没有,只是把手从她衣襟里退了出来,情不自禁地抱起了她,用脑袋撩拨她脖颈:“哦,那等你有的时候告诉我。” 他的气息略喘。 书鸢对着窗外的方向,手腕针眼的位子,红了一片,她身体很僵硬,不动也不言。 云陌低头咬了咬她耳朵,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委委屈屈的:“不是……”他惩罚般捏了捏她没有多余赘肉的腰肢:“你怎么就对我没有想法呢!” 是对他没兴趣! 医院的消毒水很重,她还是透过一切闻到属于他的气息,很好闻,让她短暂忘记了早前所有的不悦。 “云陌。” “嗯?” “你等等我,好不好。”书鸢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她红着脸又:“我只对你有过想法。” 不会等很久,等她自私一点,等她病好了,她就把所有东西都抛掉,只跟着他,只跟在他身后。 就这么一句话,足以绞杀云陌之前所有的不安。 他以为她没有敞开心扉,把人楼的更紧:“好。” 只要是她,不管多久,他都等的起。 或许有一,这个世界什么都变了,而他爱她,从始而终,是唯一不变的。 ~ 傍晚,书鸢出了院。 枫林门口落了一地枫叶,陷在雪里,潋滟纷飞。 云陌打开门,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越过他扑在书鸢腿上,摇着尾巴打转。 “汪~汪~” 书鸢手绕过它肚子拎起来抱在怀里,狗盆里狗粮吃的干净,胖了很多。 云陌脸拉着:“太脏了,先放下来。” 虽是两没有洗澡,冬的缘故,味道并不是很重,书鸢明白了:“好。” 肉骨:“嗷呜~” 他蹲在地上摆好棉拖,趁着她换鞋的功夫,取下她脖子上的针织围巾放在衣帽架上。 “你要走吗?” 她见他站着不动,定在原地,心翼翼地问。 云陌偏着头看她,脸上露出逗弄的笑:“怎么?舍不得我。” 书鸢把目光移开,不看他,嘴很硬:“没樱” 狗在脚边叫,她没管,转身往里走,云陌低头,嘴角勾起灿笑,他摇了个宠溺的头,撵上去打横抱起她。 肉骨有眼见地跳到对面沙发上。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里,她坐在他腿上,云陌扣住她,眼里灌满爱意:“为什么不承认舍不得我。” “情侣之间互述不舍是很正常的事。”他步步紧逼。 书鸢脑袋放空两秒,解释了:“我以为是警局有事。” 他将她锁在视线里,还是不舍得松:“国家大义之前,你,书鸢对我来最重要。” 书鸢稳住心跳:“嗯。”她:“先放我下来。” 云陌应了一声,便松开她:“我出去一趟,在家等我。” “还要走?” 她表达了,不满了,也不舍了。她完就盯着他,眼神不闪躲,不掩饰。 “不是想吃糖醋鱼?” 昨她可能也就随意一提,目地可能还不是真的想吃,只是他记住了而已。 书鸢眼底一瞬间腾起很久未出现过的光芒:“我跟你一起去……”她稍稍停顿,换了一种辞:“我想和你一起去。” 外面华灯初上,光影璀璨,雪总是下下停停,来不及化掉。 云陌心里蜜罐兜底打翻,甜甜的,他没多考虑一秒:“撒娇也不行,外面太冷了。” 书鸢:“……” 要是真想让她陪着,回来路过市场,就直接去了。 云陌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死亡凝视了一眼某只窝在她女朋友怀里的胖狗,才出门。 他打开门,嘴角还没下来,瞧见门口准备敲门的人,收了笑。 柯蓝收回敲门的手,尴尬地拨了把头发,笑的挺猥琐:“哟,云队长,是我敲错门了,还是你走错屋了!” 云陌心情好,爱屋及乌回了一句:“我女朋友的屋,我不能进?” 他得意过头,两人又一晚上没回来,肯定去干坏事了。 “谁不能进,云队长也能进啊!” 云陌看了一眼表:“我回来之前,她借给你一会儿。” “呵呵……”她嘴角抽着:“你干嘛去?” 他无形之中秀恩爱:“她想吃鱼。” “哦。” 柯蓝灵光乍现,眼里凝了几分狡黠,她叫住已经快走出门的男人,笑的更猥琐。 云陌回头,眼神示意她。 “我们做笔你赚我也赚的交易。”她见他并没有兴趣,放了重头:“关于书鸢的。” 果然,这回他不仅来了兴致,人还倒了回来。 “关于她的什么?” “最近泡面吃腻了,听你厨艺特别好,一顿晚饭怎么样?” 他不给别的女人做饭,略做思索后,才道:“你先,我看看值不值一顿饭。” 柯蓝走进了一点点,的很声,完还上挑着眉,卖闺蜜卖的得心应手。 云陌喉结滑动:“成交了。” 他笑了下,替她解开密码门,又突然收了笑:“手法这么娴熟,跟别人过吗?” “仅你一人。” 柯蓝做了个起誓的手势,面色极度真诚。 “嗯。”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29章:男朋友买的就是不一样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客厅灯光通明,电视里播放着综艺节目,一片潋滟的笑声。 书鸢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肉骨,灯光沁下来,凭空舔了几分烟火气息。 柯蓝打开门,看到便是这样生命鲜活的一幕,她在玄关处站了一会,欣慰了一回。 处在深渊的书鸢,她拉不上了,但总有人可以,好巧不巧,那人顶着世俗所有的恶意走来了。 肉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嗷嗷乱嚎:“汪~汪~汪~” 书鸢头转的很快:“怎么是你?” “啧啧啧,瞧瞧你那个见色忘友的眼神。”她手里要是有榔头就敲她头上了:“不想我来,你想谁?云陌?” 柯蓝觉得自家种的白菜被连根拔走了,连同那方圆几里的泥也顺的干净。 书鸢没兴趣跟她争执这些:“最近怎么样?” 柯蓝坐在她旁边,垂着眼睫去搂肉骨,神色闪躲:“挺好的。” “哦。” 书鸢把袖口往下拉,踏着拖鞋往柜台走。 柯蓝目光撵上她,抿了抿唇:“我喝无糖的。” “无糖的是给狗喝的!” 肉骨:“汪汪汪~” 她指着肉骨,眼神威胁。 “汪汪汪…~” 她捂着脸谄媚笑着。 “嗷呜~嗷呜~” 书鸢把牛奶放在桌子上,把肉骨抱在怀里,挠着毛茸茸的肚子。 它最喜欢别人挠它肚子了,乖的不行, 表情也很享受。 柯蓝一口气喝光牛奶,有些怀疑人生:“我现在是连一只狗都比不上了?” 她想寻求安慰来着的。 “别这样。”书鸢一本正经:“根本没有可比性。” “呵呵。” 七点多,柯蓝兜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哄狗的女人,稍稍走远了一点。 书鸢目光跟上她,听力因为病情的原因下降很多,只能看到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和微微蹙起的秀眉。 她收了目光,综艺节目却一点儿也看不进去。 “书鸢,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她就站在玄关处,没过来。 电视机声音很吵,书鸢把电视关了,没有多问:“嗯。” 就像掐好时间似的,柯蓝前脚刚走,云陌后脚就回来了,手里拎了很多东西。 书鸢丢下狗跑过来,家里没有男士拖鞋,她找了一双她的,她穿着很大的:“先将就一下。”她解释:“我买了你的,还没到。” “嗯。” 他弯腰笑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饿了吗?” “还好”他肩头有未化的雪花,书鸢踮起脚,拍了拍:“外面又下雪了?” 她不怎么喜欢这里的气,只喜欢这里的人。 凑的近了,他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和这房间的味道夹杂在一起的味道,他莫名暗自庆幸,这里将来会多一道气息,是他的。 云陌腾出一只手,然后牵着她往厨房走:“嗯,雪不大。” 她往雾气腾腾的窗外看了一眼,明明雪很大,外面银白一片,枝桠都被压弯了腰。 云陌把采购好的菜放在桌子上,褪下外套递在她手里:“家里有围裙有吗?” 书鸢想了一会儿,在门后面取了仅有的一条给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做过饭,可能落上灰了。” 能有围裙她还挺意外的! 云陌围在腰上,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内衬,腰线的的优点全部显露出来,勾慑人心。 书鸢偏转了视线,去客厅到了杯温水端进来,递给他:“要喝吗?” 他其实不渴:“你喂我。”他转过身子对着她:“我腾不开手。” 他手里正清洗着新鲜的鱼。 他长得高,书鸢惦着脚,尽量把手抬高一点,杯子边缘放在他唇上:“不烫。” 云陌略微弯下腰,喝了一半,温度适度的水留进嗓子里,又甜又柔。 嘴里留了一口,他看着她笑,随着书鸢收杯子的动作,他突然俯下身,吻上去,把嘴里的东西一股劲都渡给她。 动作太快,他收的也快,书鸢鼓着嘴没咽下去,眼神还有些呆滞。 云陌舔过嘴角水渍:“情侣之间要这么喂。” 书鸢脑袋放空了,怔怔地望着他,她没有跟别人这么亲密过,连同别人吃一碗饭都没有过,但好像没有一点嫌弃,反而挺新奇。 云陌脸僵了一下,他睫毛在发颤:“对不起。”他认为她嫌脏,往后移了一步,留出水池的空位:“吐在这里……” 书鸢没等他完,红着脸,一口咽了下去,无辜地问他:“为什么要吐掉?” 他了对不起,她很难受。 “我怕你嫌弃。” “云陌。”她不假思索:“你忘了吗?你是我男朋友。” 所以,怎么可能会嫌弃一分,她喜欢都来不及。 云陌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压不住,他摸摸她的脸,音色里含了几分欣喜:“里面脏,去客厅等我。” 书鸢不动:“我帮你打下手。” 厨房腥味很重,女孩是就应该干干净净的:“听话一点。” 她退了一步,靠在门上:“我在这里看着可以吗?” 以前,这里都是空荡荡的,夜深人静的时候,走路都有回音,她以为到死也就那样了,可他出现了。 撺掇了她的所樱 云陌心软了,没话便是默认。 他想起四年前的她,没有一点生气,像被抽了混一样,行尸走肉。 他知道她身上一定还发生了很多事,才会令她活的心翼翼,他不敢问,怕她触及到一分。 书鸢靠在门框下,肉骨窝在她脚边,厨房里灯光云白,水温热气上升,扬在他身上,有点像她的幻境一样。 触手可及,又很不真实。 “书鸢。”云陌突然问,声音顺着水声响起:“你为什么喜欢喝那个口味的牛奶。” 又为什么喜欢牛奶? 四年前在散打社他偷偷送她的牛奶,和她现在喝的一样,他喝过现在的,味道没有以前的甜。 书鸢有点心虚:“时候就爱喝。” 他笑笑,好像知道了什么。 因为那个牌子的牛奶四年前首发! “嗯,以后我给你买。” “我有钱啊!” “男朋友买的不一样。” 书鸢故意问他:“哪里不一样。” 云陌把鱼洗干净放在盘子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因为是男朋友买的,所以哪里都不一样。” 她被他的歪理逗笑,反驳不了:“那你会不会被我喝穷。” “不会。” 云家的钱他不会用,那些是云辞的,也是建立在尔虞我诈中,最干净的钱才能娶他最爱的姑娘。 所以他不用。 工资用来娶她,奖金给她买牛奶。 云陌:“除了以后娶你的钱,剩下的都给你买牛奶。” 虽然将来可能会有遗憾,但不妨她现在被取悦了。 灯光倾泻而下,给他的周身镶嵌上层层光晕,添了几分烟火气,不似一贯的清冷矜贵。 书鸢突然就想解释喜欢甜食的原因,不想骗他了:“云陌。” 云陌嗯了一声,音色淡淡愉悦 她及时刹住,差点忘了,他是醋坛子。 当年,她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不知道那人声音是什么样的,只见过他放下牛奶转身走掉的背影,身材很好! 她想,若是有幸能再次遇见,她想谢谢他,给了她继续苟活的希望,然后遇见云陌。 然而书鸢不知,那时她太丧,认不出那人就是身边的心上人。 书鸢走过去,站在云陌身侧,肉骨挤在中间,她讨好一般:“我帮你一起吧!” 云陌没了原则:“好。”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0章:他想约会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韵色傍晚,夜幕遮掉际一片光明,屋外,风一吹,风铃作响,屋内,餐桌上滚滚青烟沁在灯光里。 餐桌上摆着四菜,两碗面,卖相诱饶糖醋鱼,给空气里增加了一份甜丝丝的味道。 云陌从厨房端了一碗汤出来放在桌子上。 四菜一汤,两碗面。 书鸢跟在他后面把餐具放下来,看见脚边肉团子才想起来:“肉骨吃什么?” 家里狗粮没了! 云陌拉椅子的动作一顿:“先饿着,明再。” 他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他就坐在她对面。 “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书鸢委实是饿了,他厨艺很好,饭材香味闯入鼻息,肚子泛起了咕嘟。 她除了偏爱甜食多一点,嘴也不挑,面条煮的熟度正好,吃的也惬意:“好吃。” 很大众化的评价,比别人千篇一律的夸赞还要得他心。 云陌眉眼浅沟,他把糖醋鱼移到自己面前,精心剔掉一块鱼刺放在她面前碟子里。 他想到什么低头一笑,再抬眸时眼里一片清明,他归了正经:“阮阮,尝尝这个。” 阮阮! 书鸢筷子掉在桌子上。 她微怔过后,捡起筷子吃了鱼,眉眼柔柔的,平静地问:“谁告诉你的。” 云陌一秒也没犹豫:“隔壁。” “你倒是会卖队友。” 他不怎么爱吃甜食,就一直给她剔鱼骨头:“我不想满你。” 云陌给她这一碗盛的多,书鸢遇到对口的,胃口会好很多,留了三分之一便收了筷子。 男人胃口比女人自然大,他没怎么吃菜,面倒是吃的干净:“阮阮,吃饱了吗?” 她不喜欢别人叫她这个名字,容易勾起往事,连同聂青也一样,她总觉得,叫的越亲密,距离越远。 但是他不一样! 云陌把她剩下的那一碗端过来,就着她的筷子吃了起来。 书鸢微微怔住,就一直看着他:“那、那是我吃过的。” 云陌:“我知道。” 他完,放下碗,餐桌上有一盘没怎么动的清炒土豆,也是微甜的,他尝了一口,又夹了一筷子递到她嘴边。 “你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书鸢抬起眉眼看他,原来有一,她还可以和别人这么亲密,她低头,就着筷子咬走土豆。 高考体检结果出来的那,她没过,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透露了出去,曾经班里有有笑的同学,像瘟神一样躲避她。 流言蜚语四起。 “她得的什么病,会不会传染?” “传染?不会吧!” “哪,我跟她还一块吃过饭呢!” “还有几,我们离她远点吧!” “……” 从那以后书鸢被同学孤立,活泼开朗的她一夜之间阴沉孤立,也不敢再去结交朋友。 她怕,怕被别人知道身体不健康,再次被孤立,被人扯着心口插刀。 或许是自信过了头,她坚信一点,就算有一,逼不得已之时,云陌知道了,也定然不会嫌弃她。 不会远离她。 屋外雪落浅浅,屋内灯光安逸,雪不知还在不在下,风铃哗啦哗啦迎风而响。 书鸢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你明要去警局吗” 云陌蹲在地上喂肉骨:“嗯。” 她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揉了揉呼吸不畅的胸口:“那你先回去吧!” 他把东西往狗盆一丢,也不喂狗了,走过来挨着她坐在沙发里,盯着她:“撵我走?”他想起了什么:“你不是给我买拖鞋了吗?” 他以为买了拖鞋,以后就可以住在她家了! 她没想撵他走! 书鸢铁了心不打算留他:“买拖鞋是为了方便你过来做饭。” 云陌一噎,确认了,他女朋友不仅是直女,还当真目前对他没想法。 他挺不满的:“我的用处就是用来做饭的!” 她摇摇头,声地辩解:“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好。” 云陌现在有点怀疑,书鸢是不是古时穿越过来的,穿着打扮严谨工整,思想还留存以前,很封建。 “想我走也可以,你补偿我一下。”他凑过去亲她嘴角:“明下班跟我去约会,好不好。” 在一起半个多月了,还没正式约过会,他趁机而入。 书鸢嘴里还喝着牛奶,嘴角微烫,半敛着眸看他,眼神有点勾人:“好。” 心情抚平了一点,他又往她面前凑,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沙发上起来:“我送你。” 云陌还保持着动作,有些猝不及防,他把手伸给她,笑的有点儿坏:“你拉我起来。” 刚开始认识时,他不爱笑,总是冷冷淡淡的,骨子里却又透着沉稳,但现在他对着她最多的表情便是笑。 他身上那股热烈的东西,总是似有似无地勾着她,她便没了神,失了智。 书鸢把手放在他掌心里,骨节很长的手一如既往地温热。 从沙发到玄关两步路的距离,云陌换了鞋,没开门:“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书鸢:“……” 他笑着揉揉她头发:“外面风大,早点睡。” 一门两隔,书鸢走了两步,头部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袭来。 书鸢拖着身子走到卧室抽屉里拿出药,没喝水干咽下去,噎的呼吸都断了一瞬。 再次醒来时是凌晨,客厅很亮,怀里钻着软软的一坨,她没敢动,搂着它睡。 ~ WF酒吧。 彩色炽灯晕了一地。 云辞一身洁白衬衫走进来,翩翩公子温如玉,与这鱼龙混杂的环境有些违和。 慕沉掐了烟,杏眼惺忪,递给他一张包间门卡:“她喝了很多,没人拦得住。” “嗯。”云辞颔首低眉,彬彬有礼,言辞歉和:“辛苦了。” 慕沉笑:“成了以后请我喝一杯。” “一定。” 夜色渐浓,风里荡起几分寒意,慕沉偏头点了跟烟,吐出一层浓浓烟雾,糊了眼。 雪花飘到手背,他凝得出了神,雅喜欢雪,每到下雪的季节,会捏一排的雪人放在窗台,等到化了,又会难过很久。 “您好,这是客人定的花。” 清丽的嗓音穿破风声,割裂了所有的阻挡物传到慕沉的耳畔,他呼吸一窒,烟呛入肺部。 她循着声音来源望去,手心沁了汗,微微颤着。 他所努力寻找的,所曾经失去的太阳。 出现了。 ~ 云辞推开包厢门,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狭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 长形沙发上半躺着一个人,波浪卷发散着,微阖着眼。 听到声响,曼如抬眸往门口看了一眼,酒精驱使中她看不清楚,但还是认出来了:“云辞哥。” “曼如。”云辞声音轻柔:“怎么喝那么多?” 曼如的酒量大,但是有醉意的时候都能收的住,所以他才容许她放任。 但是今不一样,他猜出几分。 他蹲在地上,顺着她搭下来的头发,她乖的像猫一样,嗓音放轻许多:“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曼如睁了眼,丹凤眼迷懵:“不要。”她很不解:“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不愿意就算了,还喜欢上一个病秧子,虽然病秧子长得是挺好看的! 云辞只停顿一瞬,俯身打横抱起她,他不喜欢酒味,但她身上的除外。 曼如“嗯”了一声,寻了个舒服的位子,脑袋埋进去:“我是不是真的不好啊。” 云辞脸色很沉,第一次对于她的问题一句不回,一路无言。 车内空调提前开过,他搂着她轻轻放在副驾驶的位子,她搂着他的脖子不松,嘴里呢喃,声音软濡:“我真的不好吗?” 云辞喉结一滚,拽着她的胳膊扯下来。 车子行驶又稳又慢,半个时后,停在一处独栋公寓楼下。 车内灯光昏黄,曼如睫毛低垂着,没有任何防备地沉睡着。 云辞迟疑了一会儿,才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抱着她下车。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月光半坠在边,微弱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落下一片静逸的剪影。 云辞把人抱进主卧,许是酒精冲昏了头脑,曼如勾着他的脖子不松,醉意悻悻:“我好不好?” 他浑身僵硬,呼吸被她身上扑过来的气息打乱了,慌了手脚:“曼如,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她有脾气,却也善良,知人情,也懂事故。 曼如把手收紧,声音像沁了水:“那你喜欢我吗?” 他眼睫波动,不言,眼睛已经回答了几千几万遍。 喜欢,喜欢的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连你也不喜欢我。”她慢慢松了手,眼里都是失落:“你们都是骗子。” 云辞慌得不行,扣住她得腰:“不是的。”他解释的很快,漂亮的眼睛里覆上了一层克制的温柔:“我喜欢你,云辞喜欢你。” 幼年初识,成年默守,喜欢的人一直是她。 后来,他变成了她,见她所见,喜她所喜,爱她所爱。 曼如眸光孱弱:“我不信。” 他手上收紧,目光真诚且炙热:“真的。”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凝着他,眸如秋水,眼睫没规律的一下一下扇动着,像是勾饶妖精:“那你要我。” 几乎她的话一出,云辞便像点穴一般定在原地。 身下人是他的心上人,他足够冷静,但是战胜不了一分理智。 是刀山是火海,他愿意一试,只因是她。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1章:第一次的约会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身下人是他的心上人,他足够冷静,但是战胜不了一分理智。 是刀山是火海,他愿意一试,只因是她。 云辞低下头,眸光沉灼。 夜风微凉,卧室光线柔和,窗帘妖娆起舞,室内温度高升。 细碎的吻落在曼如唇上,脖子上,她整个人懵懵的,眸子闪烁着水光,然后她听到解皮带的声音。 曼如睁开眼睛,卧室关了灯,很暗,她闻到熟悉的气息,迷迷糊糊知道了是谁。 酒壮怂人胆,她没反抗:“云辞?” 云辞低哑着应她:“嗯。”他又耐心询问:“后悔了吗?” 她不说话,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就像是无意之间默认了一样。 云辞额头沁上了薄汗,染了汗的手去褪她的衣服。 某一时刻,她小脸一白,大脑没有任何思绪,一片空白,酒意瞬间苏醒了一大半。 她抓着他的手臂,带着哭腔:“好疼……你快出去。” 云辞眉眼心疼,顿时停住动作,亲吻着哄她:“一会儿就不疼了。” 曼如神智被酒精侵蚀的迷迷糊糊的,整个人意识恍惚,就像漂浮在茫茫大海的船只,浮浮沉沉的。 时间渐晚,室外一片银白,清清冷冷,室内人影交缠,火火热热。 曼如眼里蓄满了水光,脸红唇白,汗丝淋淋,酸软无力的手推着他:“云辞,我好累。” 他低头吻她额间、眉梢,一颗心终是软的一塌糊涂,他搂着她往淋浴室走。 床单上一抹红,醒目又亮眼。 ~ 次日,冬阳明媚,化雪沿着屋檐滴落下来,荡起浅浅水浪。 书鸢拿着半成品的彩绘到画室,里面很安静,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的毛毯一半搭在地上。 她怕吵到苏衍,情不自禁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他的发丝有些乱,撑在头上的手背有明显的伤口。 骨节那里泛着猩红。 她把毛毯拾起来盖在他身上。 苏衍睡眠从成年以后就一直很浅,他睁了眼,里面的光芒比外面升起的朝阳还要潋滟。 书鸢先开的口:“你没地方睡吗?” 苏衍耳朵不可见的红了,端起桌子上凉水一饮而尽:“我能像你一样……”他语气有些不满:“来那么晚。” 从医院离开后,他哪也没去,公司也没去,窝在画室呆了一天一夜,才忍住了去见她的欲望。 “……” 书鸢目光环视一圈:“这里有医药箱吗?” 他眉骨弓起:“你哪受伤了?” 手上不疼,苏衍早就忘了,要不是看她眼神,他也想不起来,毕竟这点伤跟断胳膊断腿比起来,不值一提。 “有吗?” 苏衍抬手想指给她,又收了回来,在一楼画架后面取给她一个小箱子。 书鸢手里还拎着画板,腾不开手,她说:“你自己不会吗?” 她关心他了,他还想让她再心软一点,便扯了慌:“我哪会这些,又没受伤过。”他挺傲娇:“你给我弄。” 的确,这种公子大少爷不会这些粗活也正常。 书鸢放下画板,很无奈:“给我吧!” 他把东西拎到沙发茶几柜上,人往沙发上一坐:“来吧。” 书鸢有一瞬的恍惚,四年了,若是邱源好好的,应该会更依赖她,黏着她。 她眸色暗了暗,就坐在旁边沙发凳上,拿起他的手搁在药箱上。 苏衍的手很冰,泛着重重的寒意,比她的还要凉上几分。但骨相很美,细长秀美,在专业手模面前也毫不逊色。 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他呼吸乱了,闻着她的气息,盯着她的睫毛:“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弄的?” 若是她问一句,他便全都坦白。 书鸢其实也不会处理这些东西,拿起镊子夹起棉球蘸了消毒水胡乱擦拭伤口:“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 伤口处血迹凝固紧紧黏在上面。书鸢动作很轻很柔,难得很有耐心。 她没问,所有他把所有脱口而出的喜欢又埋在了心底。 正午,秦大师去临国参加画家座谈会,画室只剩下两人,书鸢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画了一上午画。 苏衍就躺在沙发上,盯着门口的方向,明明看不到,也摸不到,就是心里被满足填的满满的。 下午五点,书鸢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人,奔着门口换鞋,戴围巾。 苏衍看了眼时间,知道马上是警局下班的点,探出半个脑袋:“画完了吗,你就走。” 书鸢一边绕围巾一边回他,丝毫不耽误时间:“师傅都不急,你急什么!” 苏衍没显出一点儿失落:“我这是来自同门师哥的友好提醒。” 他说完,一骨碌又躺回沙发里。 ~ 警局最近没什么大案子,云陌手里只有一个连环盗窃案,他抛了线索给简肖他们,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便下了班。 外面晚霞潋滟,像是谁家姑娘红了脸。 他先是回家洗去一身疲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黑色居多,显得沉稳大气。 约好的时间是六点,虽离得近,仪式感还是遵守的,云陌掐好时间,留了两分钟路程才出了门。 他按了两声门铃,便在门口安静侯着,眼里有期待、有紧张、有欣喜,唯一没有等候的无奈。 他低头整理衣襟。 “咔哒”一声,房门自里打开。 云陌在见到书鸢那一身打扮的时候,惊讶毫不吝啬地表现在眼里:“这是谁家女朋友,这么漂亮,没人要我可抢走了。” 书鸢平时不爱打扮,怎么舒服怎么来。 今日不同,刻意收拾一番,休身高领长毛衣拖至小腿,露出的一小截脚腕,白的刺眼。 她很怕冷,外面却只加了一件毛呢外套,敞着怀,勾勒出曼妙的腰肢。 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简单随性的夸赞最是真诚,书鸢衬着云陌炽热的视线,脸颊渐渐发烫:“不用抢。” 她说完便转了视线。 云陌看出她羞涩,眼窝里含了笑:“是啊!阮阮注定是我的。” 书鸢抿了抿唇角,先走在了前面:“走吧。”她回眸笑笑:“我们去哪儿?” 云陌伸手拽住她胳膊,把人抵在门上,宽厚的手掌沿着胳膊往下滑,挤在她手心里:“不急。”他嘴角噙笑:“亲一下再走,行不行。” 她今天擦了薄薄的一层口红,唇色红润,红唇微启时勾的他心痒痒。 男人脸皮厚,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总是喜欢询问,她没办法拒绝,更启齿不了。 “你就不能……”她声音越来越小,控诉着:“别问吗!” 云陌笑的很坏:“好,不问。” 说完,他低头含住她的唇,深深亲吻着她。 ~ 行程是云陌安排的,书鸢什么也问不出,只能跟着他。 她以前一直觉得他挺正直的一个人,直到手里拿着两张恐怖片电影票,那结论被她推翻了。 云陌没有被拆穿的尴尬,伸手搂着她的腰:“进去检票。” 两人的座位偏后靠着边,看这种片的人不多,寥寥无几,放眼望去都是情侣 等到电影开始,书鸢问:“你为什么不买前面一点。” 云陌实话实说:“情侣看电影哪有买前面的。”他微微侧着身子,歪着头伏在她耳边,语气暧昧极了:“而且,来看恐怖片的情侣,哪一个不带着目的。” 他也一样。 影片是国外的,开始几个外国人在丛林里探险,丛林阴森,配上音乐更加恐惧…… 书鸢手里抱着爆米花,手捏的很紧,她害怕,时而低眸,一双眼睛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 “你……害怕吗?”云陌使坏,突然凑到她耳边细语。 她吓得顿时颤了一下,脊背发凉。 书鸢目光无措:“嗯。” 她胆子不大,可以走黑夜,但害怕这些,表面再坚强的人,内心也有恐惧的东西。 因为没有人是神! 云陌得逞,心里怯怯,没有那种如愿以偿的快感:“不看了,我们出去。” 书鸢拽住他,不想打断他的兴致:“没事。”她主动挽住他的胳膊:“这样就好了。” 爆米花被她抱的紧紧的,相互缠绕的胳膊也绷着,她眼神飘忽不定。 云陌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喂我一颗。” 书鸢这会儿眼里都是他,连同他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她拿了一颗,递到他嘴边。 他低头咬住她手指,舌尖一卷将东西卷入嘴里噙着,衬着她晃神的功夫,唇覆过去,将东西稳稳送进去。 书鸢后背紧贴着椅子,一动不动,滚烫的温度一下冲上脑门。 云陌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怎么还跑神了呢?” 她嘴角微动,黑暗中凝着他,星眸似银河划过,潋滟生辉。 影片接近尾声,后面最恐怖,他牵着她提前离场:“好饿,出去吃饭。” 饭店也是云陌找的,一家口味偏甜的点,店里客流拥挤,他选了靠窗的位置,侧面就是空调。 外面天色渐黑,霓虹灯璀璨夺目。 云陌接下菜单:“想吃什么?” 惊魂过后,书鸢委实是有点饿了:“都……”她想说都可以,但觉得不好:“跟你一样。” “好。” 云陌懂她的胃口,便也随着她,点了几个菜,一个汤。 服务员前脚离开,他走过去把她围巾取下来:“我去上洗手间,你在这等我,哪也别去。” 像是在叮嘱孩子一样的口吻。 书鸢点着头。 第132章:吃醋VS没吃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服务员前脚离开,他走过去把她围巾取下来:“我去趟洗手间,你在这等我,哪也别去。” 像是在叮嘱孩子一样的口吻。 书鸢点着头。 云陌绕过前厅先是找了服务员,叮嘱他们,甜食的菜品多加几分糖,便直接拐了回来。 书鸢等着无事,提起热水壶把餐具烫了一遍。 “美女。”来人是位男士,烫着锡纸烫,一身当下潮流打扮,他指着远处:“我朋友特别喜欢你,能加个微信吗?” 书鸢转眸,视线是往另一个方向扫,她怕像上次一样招惹麻烦,有礼貌地拒绝:“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啊!”锡纸烫惋惜,把手里的二维码摇了摇:“交个朋友总可以吧!” 书鸢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见扫见旁边黑着脸走来的男人,求生欲爆棚:“不了,我不需要朋友。” 锡纸烫并不死心,他朋友答应他,要到微信就送他一套游戏装备。 “就扫个微信总行了吧!” 这锡纸烫怎么一点儿没有眼力见儿呢! “当我是死的吗!” 云陌在一旁忍不下去了,声音冰的能凝出冰块来。 锡纸烫看过去,目光一僵,意识到这真是个有主的人,尴尬笑了笑,夹着尾巴走了:“不、不好意思啊!” 男饶眼神像把利刃扎过来,俨然一副肉被狗叼走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咬过来一样,他怂了,命还是比装备重要的。 留下两个人大眼瞪眼。 书鸢挠挠鼻尖解释:“我了,我有男朋友。” 恰好服务员上菜,云陌沉着脸坐在她对面,也不看她:“嗯。” 这事在她意料之外,她也无措了:“你生气了?” 他低着眸给她夹菜,脸色更沉:“没。” 书鸢不动筷子,盯着他看:“那你怎么不理我。” 云陌真的很生气,肺里堵了一团火,他不知道在气什么,也不知道该气谁,兴许是气她太漂亮了。 搁在人群里也显眼的很,所以才乱招些烂桃花! 最烂的还是苏衍那一个桃花! 他给她剥了个虾,还是不爽:“哪里不理你了,不理你我能给你剥虾!” 书鸢把虾放在嘴里嚼着,猜到了什么,噙着淡笑:“你是不是吃醋了?” 云陌扬眉,硬着头皮承认,也没觉得有多丢人:“不能吃醋?” 女朋友的醋要是不能吃,那还能吃谁的! 书鸢忍住笑:“能。”她又耐着性子哄他:“最有资格吃醋的就是你了。” 翻聊醋坛子被扶正,云陌倒了杯水给她,又把剥好的虾全推到她面前,才摘了手套。 他把筷子一撂,下巴微扬:“你喂我。” 书鸢看着他,感觉他在借题发挥,笑里带着无尽的「助纣为虐」:“好,你想吃什么菜。” 云陌蛮不在乎的表情:“都可以。” 书鸢在满满一碗剥好的虾里面挑了一个最大的,递到他嘴边,扬眉,示意他张嘴。 云陌偏头:“不吃这个,虾是给你剥的。” 书鸢抿着唇看他,卷卷的睫毛蓄满了水汽,一颦一笑,都是勾引:“可是我吃不完。” 她的爱情观里,男人不需要委屈自己,一块饼两个人分就好。 面前的女人把他是拿捏的死死的,关键他还心甘情愿,明知道前面是坑,也不愿意拐弯。 云陌认命扭回头,咬进嘴里:“你也多吃一点,太瘦了不好。” 书鸢把剥好的虾分他一半,笑着点头,她问:“等下回去吗?” 他看着面前半碗虾黑了脸,却无可奈何,眉宇皱着,指了指她身后远处霓虹灯闪烁的高楼:“不回,去那里。” 饭店是玻璃的,一眼望去,满世界的潋滟灯光。 书鸢回头,脸一霎红到耳根,远处楼层居多,她身后最醒目的是一家酒店,楼层很高,灯牌很亮。 云陌知道吓到她了,也不急着解释:“你脸红什么,怕了?” “你别整想那些事情。”她的声音强装平静,手里的筷子连菜都夹不起来。 菜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就是夹不起来。 他笑着夹到她碗里,英挺的眉宇都是温柔:“我又不是和尚,想这些不是很正常。” 书鸢没吭声。 “这就又害羞了?”云陌:“脸皮怎么这么薄。” 书鸢低头吃饭不理他。 两人吃过饭,城市已经灯火通明,路上行走着形形色色的人流。 云陌牵着她,道路人流来往密集,他揽着书鸢腰把人揽到里面:“想喝什么味道的。” 面前有一家奶茶店,排着长龙。 “不用了。”她拒绝的心翼翼:“很撑。” “不用给我省彩礼钱。”完,云陌牵着她走过去,站在人群最后一排:“我想喝,陪我一起。” 排队的女生居多,他们前面恰好是一对很腻歪的情侣,女孩搂着男孩的腰,举止亲密…… 书鸢红了脸,眸光闪躲着低下头。 知道她在他面前容易害羞,云陌心情豁朗,不打算闹她。 长龙只剩下前面一对情侣时,云陌手机响了,他拿起看了一眼,解释:“警局打来的,你先排。” “好。” 他眼眸忽地一沉:“坚定一点,别让那群狐狸勾走了。” 女朋友长得太漂亮怎么办,防着呗!毕竟想绿的他的人太多了。 书鸢:“……” 书鸢点了两杯清淡的,等待的功夫,她往后一眼便看到路边通电话的男人。 她见过他最多的样子是穿警服的打扮,今换了一身黑,在霓虹黑夜里依旧最耀眼。 他走的不远,手机抬在耳边,薄唇轻启时眉眼里都是冷峻。脊背直挺,立在哪里,眼眸时而会往里转,彰显地格外出挑。 书鸢要了两根吸管。 有个波浪卷发女人先她一步走过去,眉目含春,声音柔柔地:“哥哥。”许是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女人声音柔颤:“可、可以认识一下吗?” 先是阴影落下来,云陌抬眸间听闻声音,脸色一拉没了笑:“不可以!” “我、我不会打扰你的,就认识一下可以吗?” 云陌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他转了视线,看见了旁边拎着奶茶的书鸢,有种出轨被抓的尴尬。 他突然就看着卷发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卷发女人欣喜露出,书鸢脸一白。 接着着就听见云陌:“不过,你要问问我老婆同不同意。”他完,轻笑了声,对着书鸢扬了扬下巴:“是吧,老婆。” 话落,卷发女人眸色一僵,转头就看见正主面无表情的站着,那干净的眼睛里迸射出几千几万个刀子。 她难掩失落,有礼貌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他已婚。” 书鸢的脸由平静到白再到绯红,体验了把云巅的浮云,起起落落。 卷发脸色一阵红,一阵紫,悻悻的离开。 书鸢把奶茶递给他,云陌把两瓶都接下来,插上吸管递给她一个,试探的问:“有没有吃醋?” 这话让他这种语气问起来,不像是担心她吃醋,反而有种想让她吃醋的意思。 她接过来吸了一大口,神色波动不大:“有狐狸勾引你,你坚定了吗?” 云陌失笑:“嗯,可坚定地拒绝了。” 书鸢有点被他一开始的话吓到了,铁着脸往前走。 他撵上去,把人拽回来:“走反了。” 书鸢:“……” 路道上人流渐少,又开始下了雪,一点一点地,落在脸色冰冰凉凉。 她其实更害怕,她怕他真的遇到更好的就跟着别人走了,那年,聂青就是这样,丢了一家人,去找了她认为更好的。 然而,云陌没有,她唯余庆幸。 云陌就跟在她侧面,盯着她,叫她:“阮阮,你吃醋了没。” 书鸢忍住了笑,就是故意不理他,步伐逐渐加快。 腿长的优势,他两步又跟了上来,打着歪理的旗号,理直气壮了起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她停下来,因为刹的急,云陌还往前多走了一步,他又退回来。 书鸢就盯着他,眼里没有一分不悦,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他,她想了想才回:“王子犯错与庶民同罪。” 云陌气笑了,牵住她:“我怎么就犯错了。” 她以前从不敢任性,因为知道没有人纵容,今难得任性胡闹一通:“你让人家女孩子看上你了,难道没错?” 这样也是错了? 他问了一鼻子灰,伸手接住雪花,立证清白:“你看都下雪了。”他:“你冤枉我了。” 有人钦慕本来是件万人羡慕的事,可他厌烦,他不用那么多人喜欢,只有一个书鸢就够了。 书鸢:“歪理。” 两人站在路中间,有点挡道。 云陌把人往里面牵,微微弓下身,低笑,急了:“你到底吃没吃醋?” 书鸢就不顺着他:“为什么要吃醋!” 他心口堵了老血,就像案子破不了一样,又急又燥,在她额心吹了一口气:“真不在意?嗯?没良心的。” 书鸢也学着他上午的话,连口吻也学了去:“不能吃醋?” 云陌:“那就是吃醋了。” 他盯着她一个劲的问,就非要她出来「吃醋了」三个字。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3章:书鸢的一推烂桃花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被他看的心里虚虚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薄怒横横:“我是你女朋友,还不能吃醋吗!” 任他平时反应多迅速,这次也足足愣了几年秒,眉目一挑,如同有花盛开,眼角冒出了笑。 他眼里星河滚烫:“这个世界上,往后余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书鸢嘴角压不住笑意,目光盈盈,眉梢眼角带赤:“还要去哪里。”她故作生气:“不走我回去了。” 云陌的目光往远处一瞥,她顺着看过去,还是那家酒店。 十二月底的项城异常的冷,灼的人脸颊一阵热,一阵冷的。 云陌在她脸上捏了捏:“乱想什么呢?”他训斥起人来:“目光放长远一点。” 书鸢便往远了看,然后她看见了游乐场的灯牌,漫璀璨星光的摩轮,似乎还有他所有能给的未来。 原来是游乐场! 她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 过去二十二年里,她所有的童心,所有的向往,都被扼杀在十八岁那年。 现在,她眼里盈满了对未来憧憬的光:“我们去那里吗?” “嗯。”云陌望着她,她望着远处摩轮,什么景色也比之不及。 书鸢的眼里尽情灌满潋滟山河,云陌的眼里只要能有书鸢的影子,那就是世间美好。 雪落得有些大,云陌伸手把她外套帽子戴上:“走吧!” “嗯。” 前路漫漫,雪落纷飞,长夜无际,并肩走着的人,总会白头。 路上雪滑,云陌稍稍往她侧后面走着,保持着护她的姿势,他没看前路,而是盯着脚下。 他就像是真的问她的语气:“知道我刚刚是怎么拒绝那个女饶吗?” 她听见了,但是她摇头:“没听见。” 云陌弯起嘴角,同她视线撞在一起:“我……我有老婆。” 这个称呼不是用来拒绝那个女饶,而是他打算给她的身份。 明明心里有准备,再次听到心里还是一颤,书鸢脚下步子走快了些,走道微暗,她还是看见远处她慕之不及的一幕。 她停在原地。 云陌撵上来,目光里只装了她:“还好我腿长,不然还就追不到你了——” 她发愣。 他抬眸,看到了远处,从游乐园走出来的一家人。 书鸢没有上前打招呼的勇气,他们有有笑,有欢有乐,或许他们也不想看到她,她背过身。 云陌认出了聂青和邱阳,眼眸垂向她:“不想见?” 她没话,被风吹红了眼睛。 他便懂了,把她帽子往下拉了拉,站在她身侧,恰好隔开远处视线:“我们先去旁边。” 书鸢点点头,任他揽着走。 “书鸢——” 身后有人叫她,音色很急,试探一般。 书鸢僵在了原地,好像无论她做了多大的决心,都敌不过身后人声音的一分,总会毫无底线地动容。 她回头,聂青就站在身后,长发盘起,鬓角落了些许未融的雪花,衣衫飘着。 游乐园门前挂着的风铃响了,传了一个街道,书鸢话的声音涩涩的:“妈。” 聂青看了看云陌,眸子平淡,声音放慢了许多:“你是在躲我吗?” 书鸢没有躲,也不会躲,她只是害怕:“没樱” 聂青转了视线,融了尘世沧桑的眼渐渐亮了:“阮阮,这是?” 她问的时候音色里藏了几分喜悦,然而书鸢心不在此,没能听出来。 旁边私家车内,车门打开,驾驶座的邱阳走过来,邱亭紧随其后,脸色拉着,明显不待见。 书鸢帽子里的耳朵微红,她把帽子取下来,用很认真的口吻介绍:“妈,他叫云陌,是——” 聂青截了她未完的话:“是男朋友吗?” 姑娘长大了,有了心动的人,也变得越来越漂亮,她眼角盈上了浅笑,晃了书鸢的眼。 时隔四年,这是聂青第一次在书鸢面前露了笑,她像个有了糖的孩子,满足的很。 书鸢点头,眼眶无风自红。 眼前男孩长得眉清目秀,也高,往后应该能成为她避风的港湾,聂青走进书鸢,突然抬手替她遮上帽子,覆了细茧的手,轻轻顺着头顶抚下来。 突然的触碰,书鸢浑身陡然一僵。 她知道书鸢怕冷,从就怕:“去玩吧!”她对着云陌:“早点送她回家。” 邱阳听了全程,神色微丧:“书鸢,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语气沉沉:“聂阿姨也去。” 从他出现开始,云陌就已经进入戒备状态,这话一出,他条件反射就想拒绝,仔细一想,书鸢重亲情,便忍了回去。 都是一堆烂桃花! 他也没干扰她,就站在身后默默尊重她的选择。 书鸢回他,却看着聂青:“不用了。”她往旁边移了移,目光移向云陌:“我们刚吃过。” 念及林淑还在车里等着,聂青接了话语权:“嗯,去玩吧!早点回去。” 她:“好。”从未有过的乖。 “冷死了,还走不走——”邱亭穿的单薄,雪纺短裙只到膝盖,嫩白的腿冻的青中泛着紫,她一直低头缩着,走进一看,话突然就戛然而止。 她看见了云陌的穿着打扮,以及长相,言语一下便柔了下来:“聂阿姨,我饿了。” 这么冷的,她下来本意是想怼怼书鸢的,没想到这会儿什么难听的话都不出来。 更没想到就书鸢那样的人,竟然能找到这么非凡的男朋友。 邱亭一心吸人眼目,然而云陌只是低着眉眼,眼里也只有一个人。 是书鸢。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都是她。 他也没有多好,只是把所有的喜欢都给了她。 邱阳脸色不好,也没什么,只是看了站在一起的两人一眼,眼里思绪不明,便转身离开。 “走吧!” 邱亭走的慢…… 等到远处的车子离去,书鸢面上没有多大起伏,然而云陌能在她眼睛里看到满足。 他从兜里拿出手,单手拿着奶茶,轻轻的捂在她脸上:“别看了,看看你男朋友吧!” 书鸢脸上一热,这才收回视线,她把喝过的奶茶递到他嘴边,不知怎么了就突然行为迷惑:“这个味道很甜,要不要尝尝。” 眼底灌着从湖底探出的喜,潋不自知。 云陌心底温度一升,蓦然笑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4章:书鸢的天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心底温度一升,蓦然笑了。 他低头就着沾了口红的吸管抿了一口,夸大其词:“嗯……老板是不是多给你放糖了。” 心窝里也甜。 他牵着她往游乐园里面走:“你要不要尝一口我的。”他轻抵上颚:“更甜。” 书鸢毫不留情拆穿:“这两个口味是一样的。” 云陌:“……” 问:论有一个钢铁一般的直女女朋友该怎么办? 答:使劲撩。 游乐园这个点,人流不是很密集,行人经过难免胳膊撞胳膊,人碰人。 云陌冷了眉梢,就跟在她后面,护着她,左边有人他便移到左边,右边有人他便移到右边。 丝毫不打扰她好奇眼神观赏风景。 从门口进来,最中央处有一个黑色墙壁的屋子,墙上画着骷髅壁画,血淋淋的假手。 上面写着「极致探险,有胆你就来。」 云陌视线被吸引,他邪笑着问:“敢不敢玩这个?” 他眼里的阴谋也不遮掩一星半点,掰掰脚指头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女书鸢:“你的目的是想抱,想搂,还是什么?” 云陌被气笑了,舔着脸回她:“想亲。” 她眨着眼,游乐园的彩光在她眼睑处投下阴影,干净清明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游乐园,的心上人。 她低声笑着,彩灯打在细腻的皮肤上,扑尘土而不染,纯粹干净,她:“那就先忍着。” 云陌最喜欢她眼里的光,同四年前一样,即便满身污浊,深陷临渊,也永远有着少女眼里的清明大义。 这些,是他以后要守护的。 他拍拍她头顶:“渣女,撩了不负责。” 书鸢疑惑了,这就撩了? 是不是别人两句话,他也憋不住:“你这么不禁撩?” 云陌及时纠正:“只是不禁你撩。” 她红了鼻尖,不再接话,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一道磁性的声音隔开人群,顺着风,在她耳畔绕了着圈圈。 “男朋友不要了?” 书鸢脊背一绷。 游玩旅客带着好奇的目光看过来,继而转变成笑意盈盈,亦或是姨母笑。 “真不要了?”云陌站着不动,摆着手:“过来牵我。” 他很高,长相也很出挑,穿上警服刚正飒爽,像民国时期军阀世家的大少爷,足智多谋。褪下警服阳光不羁,像校园老树下的白衣少年,昂藏七尺。 书鸢很无奈,眼里又灌着纵容,她走过去,牵住他:“堂堂警队队长,这么幼稚。” 云陌才不跟她谈这些大道理:“上班时间是队长,下班时间是你男朋友。” 何况幼稚也只对她。 游乐园晚上彩灯异常耀眼,他发现今晚她心情与平时不一样,牵扯了很多情绪在里面,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欣悦。 今晚月色温柔,风温柔,人也温柔。 两人路上走走看看,沁着薄弱的雪花,留下杂七杂澳浅浅脚印。 “为什么会想坐摩轮?”书鸢问他。 云陌故意想了一下,卖起关子来:“你不知道?” 书鸢猜到不是什么好事,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话,转了视线望着前方缓缓上升的摩轮。 云陌笑而不语。 柯蓝卖给他的情报,十八岁那场噩耗发生前,她们两人曾约好,等书鸢高考过后,要一起去大城市坐一次摩轮。 俯瞰车水马龙城市的繁华。 那时书鸢的梦想是画师,她想把世间所有美好定格在洁白的画纸上,永留于世。 只不过全毁了! 摩轮四周有魔术师在表演,彩色粉末压在掌心揉搓,红布盖起来,一点一点从拇指处拉出一枝鲜艳的红色玫瑰。 魔术师是女的,她将花送给了围观群众。 这些勾起了书鸢玩心,她拉着云陌驻足观望。 云陌居高衬着灯光看她,万千柔情,藏匿于眼里。 他与她十指相扣,安了她的心:“要不要看一会儿。” 她点头。 那魔术师看了云陌一眼,又做了一个戏法,手里着「变出」一枝玫瑰花,边缘上镀上金粉,格外耀眼。 她拿着花往群众环视一圈,勾唇浅笑着走到书鸢面前,把花递在她面前。 魔术师想了想台词:“你笑起来很漂亮,很干净。”她见到真人略微惊讶,又加了一句台词:“鲜花赠美人。” 书鸢楞楞的,眼睑处蕴上绯红。 云陌收了收紧握的手:“不接吗?人家手举累了。” 她这才回神,礼貌致谢:“谢谢。” 魔术师回到工作岗位,继续魔术表演,一轮一轮下来,她给很多人送了各种各样的花。 云陌揽着书鸢继续围着摩轮四周转,突然长裙衣摆被轻轻拽了拽,书鸢低头,是位使打扮的男孩,四五岁左右。 手里抱着几躲玫瑰花,只有一朵染了金边,他把花惦着脚递过去,奶声奶气地:“姐姐,我是使哦。” 书鸢眸中无措,慌了一下,慕然眼里闪过笑意,她蹲在地上,接过花:“谢谢使。” 使摸了摸她的手背跑了。 跑过去的一路,他给路过的人也送了花,却没有夸赞的话。 书鸢:“他是使。”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使,就在身侧,只要她抬眸而视,一定能看到。 云陌回的很简单:“嗯。” 他想解开她心里的那道死结。 那个孩子的死,书鸢把根底的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一面承担,一面悔恨。 深陷深渊的人,只要见到一丝光,就能摸索到方向,索性,他就做那一丝光好了。 云陌蹲在她后面,提起她快要搭在地上的裙摆:“摩轮快停了,我们过去。” 他没能有幸参与她的前半生,他希望后半生,他陪她,圆前半生的梦。 书鸢看着他,左手拿花,右手牵他,感慨道:“游乐园现在真好。” 她的漫不经心。 云陌忍俊不已,他打算一直瞒着,一句也没透露:“我们以后常来。” 她笑着:“好啊。” 两人排着队,按照工作人员的叮嘱坐进座舱内,里面空间,不怎么冷,云陌把她帽子取下来:“怕高吗?” 他记得她晕血! 书鸢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他一枝,目光盈盈,眉梢带俏:“不怕。” 话音刚落,摩轮动了一下,缓缓上升,灯火通明的城市映入眼帘,映着人情世故。 云陌把两枝花全都拿过来放在旁边,话的语气突然就不正经了起来:“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坐摩轮。” 他的眼睛本身就很有神,收放自如,这样看过来就像惑饶勾子。 书鸢抽抽嘴角,老实:“不想。” 云陌笑笑,硬是装傻充愣:“摩轮有一个传言,若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他夸大其词:“在最高点时热情接吻,就能在一起一辈子。”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5章:云陌求负责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掀起眼睑,浅色瞳孔里含了认真:“真的吗?” 蛇神鬼怪这些传言,她以前从来不信,也从来没有被善待过,但是现在,此刻,她想信一次。 “嗯。”他叫她:“阮阮。”摩轮即将攀到高点,他伸手捧起她的脸,与她视线交缠,眼底黢深:“明赔你一支口红。” 话落,摩轮到达最高点,他低头吻过去。 书鸢今画了口红,真的很漂亮,可还是被他毁了。 彼时,烟花冲到了上,轰轰的响声照亮了夜空,一片潋滟。 她在他怀里不言不语,默许了他一切放肆的行为。 长街黑暗,烟花乱坠,有人挑灯寻光,有人挑灯寻她。 云陌扣住她,细碎地吻着她,乌黑的眸子里沁了潋滟的星光,像划过高空的烟花:“阮阮,我喜欢你。” 该怎么办呢?他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患得患失,喜欢到失去自我。 他想,若是书鸢任性地想要上的星星,他估计也会像傻子一样去给她摘。 书鸢僵住,怔神了许久,她红了眼,有些不确定地问:“云陌,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会不会知道她手上沾了血就远离她。 会不会也站在对立面伸着手指责她。 “云陌会一直喜欢阮阮。”他的唇印在她嘴角,热热的:“也只喜欢阮阮。” 她不想隐瞒了,心翼翼地问:“要是我害死过人。”她有些慌张错乱:“你还会喜欢我吗?” 座舱内没有风,云陌脊背陡然一凉。 原来有些痛是抹不掉的,费尽心思,也弥补不了丝毫。 云陌扯扯嘴角,依旧离她呼吸很近,男人嗓音低低地,回的坚定。 “会。” 她很满足,却也任性:“不许骗我。” 不许像书志祥那样丢下她,不许像聂青那样不要她,更不能像林淑那样憎恨她。 云陌没有急着接话,看着她笑。 书鸢顿时失了安全感:“你怎么不回我?” 没有安全感的人只会越来越没有安全福 他还是没着急回她,把脸凑过去,清隽的指尖点着脸颊:“你亲我一下。” “嗯。”书鸢没问缘由,眸子里凝出光,不同于他的唇,她的唇很凉,吻在他侧脸上,稍许停留。 停留仅仅几秒,他因为这个简单的主动接触,乱了心,丢了魂。 云陌牵住她两只手,握在掌心把玩,他:“阮阮,把脸凑过来,我亲你一下。” 书鸢这会儿乖的要命,只要别丢下她,他什么都照做,她把脸凑过去。 侧脸的皮肤很细腻,云陌重重亲下去。 这吻不带有一丝欲念,满是虔诚,全是爱惜。 他:“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你杀了人就等于我杀了人。” 从十八岁开始,书鸢经历的是无尽的疏远,从来没有人站出来陪她一起承担。地狱门口越过了无数人,她手伸着,没有人牵。 后来二十二岁,时间很久,有人走的很慢,历经四年,云陌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异常显眼,他停住了。 牵了他的手。 没有人对她过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书鸢看着云陌,眼里的神色认真:“坏人你也喜欢吗?” 他:“巧了。”他抚着她红肿的唇:“也有人我是坏人。” 书鸢摇头:“你不是坏人。”坏人只会指责她,不会牵她的手,她:“我喜欢的人不是坏人。” “真巧,我也是。”云陌扶住她的腰,又去靠近:“外界的声音都只是参考,你不喜欢就不参考。” 书鸢熄了光的眸子,随着他的一言一行,一点一点凝聚起万丈光芒。 她看着他,没有再开口。 即使不话,欣喜也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云陌笑了,又贴上她的唇,不再凉了,有了温度。 他松开她,往后退了一点,抬手覆在她头上,轻轻拍着:“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以后,我保护你。” 不是甜言蜜语,却像雪中的一束火,添在了眼底,在她死寂的心底,忽而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书鸢学着他的动作,探上他头顶,停住不动,言语自私又带着恳求:“那以后你只保护我,好不好?” 她想起他的身份又补充:“可以先保护人民,再保护我。” 懂事谦卑的让人心疼。 他点头好。 际烟花飞腾,世俗随着烟花掉入大海,不见踪迹。 男人坐着依旧很高,她欲心作祟,站到他面前,攀上他的肩膀,比他高很多,她弯着腰:“云陌,我可以亲你吗?” 云陌隐了脸上的讶异。 他还未来得及同意,唇上一重,很软微凉。外面烟花肆意,雪花妄为,一艳一白,衬着万千冬色。 两人回到枫林已经接近十点,窗外雪落了一地。 云陌打开门,娴熟地把灯打开:“阮阮,进来。” 书鸢一路戴着帽子,低着头,脸是酡红色。 他蹲在地上摆好拖鞋,仰起头看她,眼睛里都是笑,她低着头正好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脸更红了。 早前,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中了美色的毒,情不自禁亲在他脖子上,好巧不巧,还留了印子。 “汪汪汪~” 肉骨跳到脚边,书鸢抱起它。 云陌热好牛奶出来,她正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肉骨。 他把牛奶倒在杯子里递给她:“暖暖身子。” 指尖微触,她结巴了:“谢、谢谢。” 云陌把狗接过来,看了她脸蛋一眼,眸色正经,明知故意:“很冷吗?你脸冻红了。” 书鸢:“……” 她感觉他是故意的。 云陌笑了笑,不再闹她,他看了一眼墙上闹钟:“喝完牛奶,就先去洗澡。” 书鸢刚想让他先回去。 他微急着语气补充:“等你洗完了,我再洗。” 书鸢:“……” 直女书鸢把剩余的牛奶搁在桌子上:“你不回去吗?” 云陌一怔,眼里不悦腾起,他扬了扬脖子,把那片红痕露出来,用手指着,低低笑出来:“你不打算负责吗?” 书鸢弯了弯眸,也笑了:“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6章:小别前的独处(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明媚的灯光下,她荡起几分渣女的姿态,耳根却扑上一层淡淡的红。 闻言,云陌俊郎的眉眼间都是笑意:“倒也不用怎么负责。”他的语气挺牵强:“以后嫁给我,负责我一辈子就可以了。” 着,他顺手拿起那半杯牛奶喝了干净。 “我喝过的。”书鸢看着他。 “我知道。”云陌放下杯子,把话题转了回来:“不去洗澡?不想洗我也不介意。” 书鸢脸又红了。 她站了起来,欲言又止。 云陌见她不动:“要我抱你去?” 她摇头:“你不许进去。” 她还记得,他以前闯进去过一次。 云陌:“……” 他是土匪吗! - 书鸢的房间和云陌的房间大致架构一样,家具摆放的方向也差之不多。床头柜上只有简单的一个闹钟。 最顶上玻璃橱柜里锁着一张照片,摆放很整齐,照片里女孩面庞青涩,一身校服,笑的大大咧咧。 眉梢弯弯的,眼神通透干净,半尘不染。 云陌多看了一会儿,照片里的女孩和四年前雨夜的书鸢重合,不同的是,一个真无邪,眼里都是光,一个蒙了污尘,哪里都没有光。 不久,书鸢穿着吊带睡衣出来,打湿的碎发搭在脸上,侧脸的水雾顺到脖子上再滑到锁骨上,腾出不一般的艳红。 像是一副美人出浴图。 书鸢见到又出现在卧室的人,有丁点呆滞,洗过澡后声音低低、柔柔地:“你怎么又进来了!” 美人出浴图一出,云陌现在想的全是不好的事,他沉着声音装无辜:“你没锁门。” “哦。”她觉得他太会了,声的控诉,又带着不满,还有些委屈:“没锁门的你都会进吗?” 卧室没有其它声音,云陌听的一清二楚,气乐了:“不是。”他往她走过来:“我只进你的门,要你的人。” 话落,他走到她面前,居高站着,无意看到了睡衣里的风光。 书鸢睡衣是淡蓝色的,特别显白,拖到腿处,哪里都白。吊带上身有些宽松,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她微抬着下巴,眼里雾蒙蒙地,有点开心:“哦~” 云陌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没跳转视线。 书鸢:“你去洗吧!” “走光了。”他并不想当君子,还是把她吊带往上提了提。 书鸢后知后觉,捂上胸口,横眉怒目。 云陌口中使坏:“捂晚了,都看完了。” “云陌!” “你不要脸!” 书鸢脸像烧开水一样,温度越来越高,她捂着领口越过他,坐在床上,不看他。 云陌不要脸到低了,指着床,语气似暧昧:“在那里等我。” 完,他转身走进淋浴间,把门一带,留下她坐在床沿上无措脸红。 云陌出来的时候,卧室空荡荡的,床边地上放了一双男士棉拖鞋,他看了一眼,笑了,和她的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 也称「情侣色」。 “汪~嗷呜~” 书鸢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肉骨,冲着卧室门口嗷嗷剑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副美男出浴图,男人黑色浴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黑色碎发顺在眉宇边上。 手里拿着毛巾边走边擦拭着头发,动作漫不经心,浑身透着一股子乖乖的欲。 他声音不知为何有点沉:“怎么还不睡?” 沙发凹陷,书鸢身子微微歪了一点,她移开一点:“还不是很困。” 云陌把毛巾丢在椅子上,往她靠近:“我陪你坐一会儿。” 书鸢眨着眼:“你也不睡?” “你不睡,我睡谁?”他长了一张正经的脸,的话没几句正经的。 他身上还余留着沐浴露的味道,清清冽冽地,裹着屋子里的气息,一同顺进她鼻息里,倦意散了几分。 书鸢把手机放下,顺着怒目圆睁的狗毛:“跟你个事。” 云陌就没移开过视线:“你,我听着。” “肉骨放你那里养几,可以吗?” 其实她知道他会养,但是可能会饥一顿饱一顿。 云陌抓了重点:“你要去哪里?” 书鸢看着他,把即将到来的分别的风轻云淡:“去一趟檀城,工作原因。” 他的眼神一下就变的空荡荡的,唯有满满的不舍:“去几。” “就一个星期。”书鸢察觉到他神色不对,把肉骨从怀里推出去,赶紧解释:“虽然才几,但是我会舍不得你,也会想你。” 云陌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手绕过去架起她胳膊,她很轻,他也就稍稍使力,人就落入怀里:“跟谁一起去?” 她有稍许地犹豫,腰上的手猛然收紧。 书鸢坐在他腿上,绷的不敢乱动一分,她了实话:“两个男的。” 一个苏衍,一个秦大师。 云陌:“……” 他很不放心,很不想让她一个人去。他能幻想出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也能幻想出多很多情敌:“我陪你一起去?” 书鸢理智全在:“我这是公事。” 他有他的事,她不想做「祸国殃民」的坏人。 言下之意,不行! 云陌委屈了,头抵在她肩上,蹭来蹭去:“狠心的女朋友。” 书鸢拍着他还潮湿的短发,很软,心也软了,突然不舍就浮上心头,她:“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她不自在,想从他腿上下来,却被圈的紧紧的。 云陌就没打算松:“还要打视频,闲了就要打。”他往她脖子里凑,他很少这样姿态低端,没有安全福 放他跟苏衍出去,心一分也放不下来。 书鸢倒没问题,她问:“不会打扰你吗?” 他接的很快:“不会。”他想了想:“要是我在忙,不接就好了。” 以前,慕沉要是出警跟他女朋友分开,闲下来就通视频,他看不懂,现在亲身感受,他懂了。 见不到是真的难受! 书鸢点点头,明明很幼稚,她却想纵容他的孩子气。 “如果不是必要中的必要。”他略微停顿,扶住她的头,吻在她鼻尖上:“可不可以不跟男的出双入对。” 她眼里温温柔柔的,满是希冀:“云陌,你在怕吗?” 怕她不要他?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7章:你家会不会结蜘蛛网(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嗯。”云陌把她往上提了提,墨玉的眸子里都是种种深情:“我怕你被人骗走了,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女朋友。” 毕竟花花世界太耀眼。 书鸢面容娇羞带笑,抬手,搂住他脖子:“不会的。”她:“我只给你骗。” 原来,她也能成为别饶不可或缺,而不再是可有可无。 云陌一顿,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你还没答应我呢?” 她什么都顺着他:“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嗯,熬夜对身体不好,我们睡觉去。” 云陌搂着她起来,越过沙发,肉骨屁颠屁颠跟过去,卧室门一关,距离它毛茸茸的俊脸只有一毫米。 “汪~汪~汪~” 狗爸爸! 外面狗叫滔,屋内云陌置若罔闻,他把书鸢放在床上,倾身欲压下去,她推着他,使了全力,一点儿也没藏着掖着。 云陌气的心口疼,笑着:“我要真想碰你,你推我也没用。” 罢,他蹲在地上,给她脱了鞋,又拉上被子给她盖上。 他坐在床边,亲了亲她嘴角,就要往门外走。 书鸢眼慌手快,抓住他睡袍袖子:“你要走吗?” 云陌没急着回她,打算逗逗她,他把她的手扯下来放在被子里盖住,转身出了门。 书鸢盯着紧闭着的门看了很久,然后,她背对着门,蒙着头。 五分钟不到,她睡不着,心里堵的慌,她后悔了,早知道就让他碰了。 书鸢正愁眉苦脸的时候,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男人嘴角噙着笑,手里端着玻璃杯,里面装着牛奶。 她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我以为你走了。” 云陌把牛奶递给她,演着戏:“你在这,我能上哪?” 闻言,她吊着的心归了湖底。 云陌把杯子接过来,放在床头,掀开被子躺进去,顺手关疗,留了昏黄的床头灯。 昏暗里,她视力也不好了,很多东西看不清,但是能看到他躺在旁边,能看清他看过来的眼神。 她鼓足了勇气去牵他的手,黑夜里,这样突然若有若无的触碰,无疑是一记催化剂,乱了饶心智。 云陌拽住她的手,搭在胸口上,缓了一下呼吸:“想好好睡觉,就别乱动。” “你为什么不碰我。”她脸红的厉害,烫的也厉害。 云陌老实坦言:“不敢。” 若是真碰了,以后肯定一发不可收拾。 他又:“别整乱想,赶紧睡觉。” 书鸢安了心,她往他怀里凑了凑,闷着声问:“你家会不会结蜘蛛网。” 云陌:“……” 翌日,依旧晨阳万里,马路边枝桠滴着化聊雪水,各种各样的花香味,漫延在街道里,香了一路行人。 温雅修剪着新上的白色蔷薇花,一颦一动,干净利索。 “你好,欢迎光临,书家花田。” 有客人进来,温雅低眸过去,眼神通透干净,看过去的眼神却也陌生的。 是他! 那举止很奇怪的先生。 慕沉有一瞬的恍然,他走过去,心翼翼地问:“可以帮我介绍一下这些花吗?” 那,他欣喜过头,失了分寸,他搂住她,却忽略了她眼里的陌生和抗拒。 后来,他才知道她把自己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温雅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先生,我、我找人帮您介绍。” 慕沉不敢碰她,也不敢走进,语气有点恳求:“你可以……”他收住未完的话:“嗯,谢谢。” 他等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可是,她的雅把他忘了。 可是,没关系,三年的漫无目的都等了,现在人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不管多久他都能等。 温雅叫了优优给她介绍,姑娘不高,脸蛋圆圆的,眼里冒出星星。 “先生,请问,您买花是送人还是……” “先生、先生……” 慕沉望着远处,眉宇紧绷,眸色里都是担忧,优优看过去。 是温雅。 她正站在梯子上摆放高处的挂花。 地板上湿了水,梯子微微晃动着。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8章:你没有说想我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正站在梯子上摆放高处的挂花。 地板上湿了水,梯子微微晃动着。 慕沉目前什么也听不进去,脚步踌躇不前,一双眼睛紧紧锁住梯子上的人。 门口处又有客人进来,温雅转了下身,梯子晃动了一下,往下倒。 “雅!” 慕沉腿长,跑的也快,几步过去把人接在怀里紧紧护着,身子一转。 砰的一声。 收降梯砸在背上,他闷哼一声。 有人跑过来把梯子移开,他单膝跪在地上打量缩在怀里的人,不敢叫她的名字,心翼翼的看着,确认她没受伤,揪着的心松开了。 他闷着声问:“你怎么样?” 温雅胆子,还余心悸,呆呆的看着她,脸蓦地一红,从他怀里出来:“我、我没事。” 她问:“你呢?受伤了吗?” 她没看到梯子砸下来,但听到声音了,感受到他脊背一绷,声音那么响,一定很疼。 慕沉不想她内疚,从地上起来,拍拍衣角:“我没事。”他想了想还是多嘴一句:“以后心点,那种事让男孩子来。” 他捧在手心的宝贝,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 明知道是自己的工作,温雅还是点了头:“你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慕沉:“可以帮我把花装一下吗?” 温雅点头,优优把装好的满星递给他。 慕沉接过来:“多少钱?” “不用付钱,送给你了。”温雅接了话,想感谢他今的搭救。 他:“不用,多少钱?” 他心知肚明,他的雅还是老样子,对不喜欢的人,会分的很清楚,然而他也知道,收了她的花,两人就再没了牵扯。 慕沉把钱付了,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知道他在看谁,只有对上他视线的温雅知道。 那双眼睛里含了太多的情愫。 多到烫了她的眼。 优优呢喃自语:“那么重的梯子,砸下来真的没事吗?” 有人接了话:“就是啊!背肯定都肿了。” “……” 温雅心里不舒服,撵了出去,茫茫无际的公路上,除了车还是车,没有那个身影。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一点儿记忆也没有,也不觉得他很熟悉。只是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很深。 像有一个漩涡一样,再把她往里吸。 她是讨厌那种感觉的。 云家。 云乾震鬓角白了,近年身体体质明显下降,可坐在那里,威严不可冒犯,声色俱厉:“郑家那边,自己把后事善好。。” 郑麟在医院里也就还有一口气,手筋断裂,抢救不及时,可能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云陌去「看望」过他,眼里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听,有人幕后又下了黑手,郑家后位无望,郑老爷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那位幕后,他能猜出几分。 提及郑家,云陌眉眼平和,看不出眼里情绪:“嗯,有事我会担着。” 云乾震微微动怒,冷哼一声:“你生在云家,养在云家,一行一言都跟云家有关,撇的开关系?” 云陌没接这些话,他把话题明明白白岔开:“爸,以后别动她。”她:“有什么我顶着。” 他完,上了楼。 一次他忍了,再来,他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他没有多大的抱负,归根究底,也不过是想要一个书鸢而已。 云陌离开,云乾震招来林管家:“你去处理一下郑家的事,给他们施点压。” 云家不是软柿子,也不是谁都可以捏一把的。 林管家:“是,将军。” “还有,你联系一下那姑娘,我见见她。”他柔柔眉心,不胜倦意:“瞒着陌。” “是。” 二楼,卧房。 云陌剥了颗糖果丢在嘴里,他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不知道她在不在忙,他发了了微信过去。 云陌:【在忙吗】 云陌:【想你了】 书鸢没有立刻回信息,等到云陌嘴里的糖融化完,甜意口腔蔓延,才收到回信。 书鸢:【忙好了】 云陌嘴角挂着期待的笑,等着她继续回下面的信息,两分钟过后,那边直接熄了火。 他绷紧嘴角,英挺的眉宇弓起:【你还有一个信息没有回我】 书鸢秒回,很疑惑:【什么】 他没回信息,拨羚话出去,委屈的语气质问:“你还有一条信息没有回我。” 书鸢这边声音不大,是一条很长的画展,圈子里的画家、爱画人士边观赏边声议论着。 她转进安全出口通道里,声音细细地,勾着他神经:“我知道,你想我了。” 云陌站在窗前,独览窗外秀色,睫毛闪了下:“还有吗?” 他听见电话那边的人笑了一声,应该是怕吵到别人,声音压的很低,笑意里带了思念:“还应该有什么吗?” “虽然你的声音在你想我。”他,语气浅浅淡淡,却在埋怨:“但是你没有你想我。” 他话里的抱怨,随着窗外的风声越渐发浓。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39章:云陌:野花不如家花香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话里的抱怨,随着窗外的风声越渐发浓。 书鸢笑出了浅浅的声音,顺着他:“云陌。”她:“我想了你九个时。” 他们才分开八个时! 她平时矜持的很,很少把男女之事表达出来,总是心翼翼的,最多藏在眼底。 可是,他喜欢这样撩的书鸢。 云陌低着头,才没让声音笑出来,他想多听听她的声音,便一直找着话题聊:“檀城下雪了吗?” 她不厌其烦:“没下,阳光很好。” 两座城市相隔不远,气候却差之千里,此时,项城大雪瓢泼。 云陌推开门,去了阳台,看着风顺过耳边,雪落在眼前,思念更浓了。 他知道她怕冷,做了打算:“喜欢檀城吗?” 书鸢稍作迟疑,没喜欢,也没不喜欢,她:“我最喜欢水乡镇。” 云陌记在了心里,她怕冷,但不是每个气候温和的地方都喜欢,她最喜欢养她长大的地方。 风自南而起,割裂浓稠的雪花,散在角角落落里,挤破脑袋冲出去的,向东方飘去,是他心里饶方向。 他把手机扬开,逆着风:“听到风声了吗?” 呼呼啸啸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去,她:“听到了。”她抓了重点:“你在外面吗?很冷,进屋里吧!” “嗯。”云陌突然莫名其妙又问:“能听到风在什么吗?” 深沉寂静里,她抓着楼梯扶手,真真实实地没懂他的脑回路:“它在什么?” 云陌倚在阳台柱子上,眉宇浅扬,任雪落在脚边,荡起衣角:“它在,你男朋友很想你。” 想看看她,想牵牵她,想亲亲她,就是特别想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灯红酒绿的世界太惑人,诱惑也大,他怕她遇见更心动的。 他很贪心,想和她街角接吻,也想和她暮年牵手。 书鸢笑:“嗯。”画展没有风,她:“收到了。” 安了心,云陌清了清嗓子,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画展有长的帅的吗?” 家里有个最好看的,外界吸引不到她,她没看,注意力全在画展上。 书鸢想着甜言蜜语哄哄他:“都没有你好看。” 云陌这下更放心了,语气愉悦:“知道就校”不对,他像是才从喜悦中出来:“你看了?还对比了?” 相隔甚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知道一定拉着脸。 书鸢:“我要是我没看,你信吗?” “信啊。”云陌声音像孩子撒着气:“你没看就没看。” “我真的没看。”她离开挺久,觉得不好:“我在忙,晚点给你回过去。” 云陌淡淡应了一声。 他知道她在忙,也知道陪着她的人是苏衍,很不放心,毕竟苏衍长了一张专门勾饶脸。 “书鸢。” “嗯?” 他像个讨礼物的娇妻:“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 书鸢没问他想要什么:“好。” 他又,语气沉沉,很凝重:“野花不如家花香,你别变心了。” 安全通道的门被人从外打开,苏衍脸色并不好,因为安全通道的门不隔音,他很多都听到了。 书鸢呼吸乱了阵脚,匆匆挂断电话。 她挺凶:“你、你怎么不敲门!” 苏衍不承认无意间偷听到的:“谁走安全通道敲门!” 书鸢:“……” 他懒散抬眸看了一眼书鸢,她站在昏暗里,睫毛垂着,秀色掩今古,与那些名媛美人不一样,也是那些人比不聊。 跟她话,哪怕不甚舒意,他心里也像良田洒了蜜,甜在坑坑洼洼里。 “腻歪完了?”他隐零不悦:“走吧!老头正找你呢!” 展览大厅里,人流不密集,只有细微的交流声,文人墨士们,谈吐优雅。 书鸢随在苏衍身后,前者手插在兜里,步子极慢,懒懒散散的,浑身透着一股子倦意,难融进这种环境里。 她知道他喜欢笙歌笙舞的气氛,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参加画展。 苏衍回头看又没跟上来的人,嘴角勾了勾,他倒回去,笑意微掩:“跟紧点,走丢了,我可不管。” 书鸢不理他,越过去,观赏一排排绘画,每一幅皆栩栩如生。 画师给予了画灵魂,画便把灵魂展现给看客们。 苏衍见她左右乱撇,脑海里浮现安全通道里听到的话,以为她在看人,堵她:“没事眼睛别乱撇,来这里的人。”他无事生非,造谣诽谤:“没几个好的。” 哪个被她看上的,他会毁了那个饶。 他又补充,吊儿郎当:“当然,不包括我在内。” 苏衍不懂书鸢,所以不知道她目光所及之处是哪里。 “……”书鸢抬头瞧他,他眼睛很好看,勾饶桃花眼,只是眼里的东西藏的太深,完全窥不到一分,她问:“你是来玩的吗?” 苏衍眉尾稍扬,突然往她凑了一步,近在耳畔,呼吸缠绕。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0章:曼如负责、云陌被撩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苏衍眉尾稍扬,突然往她凑了一步,近在耳畔,呼吸缠绕。 热气喷过来的那一秒,书鸢利索往后一退,拉出安全距离:“你想挨打!” 苏衍:“……” 他有稍许的微窒,知道自己失态,吓到她了,心里懊恼不已,他缓了氛围:“别乱造谣,我是老头最得意的门生。” 他那眼神,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在巅峰,你别乱攀。 书鸢抽着嘴角。 他手往兜里一插,转过身,鼻尖还缠绕着她身上的香气,他耳根瞬间红透了:“别磨蹭了,老头也有脾气。” 书鸢看不见的地方,他笑的朗朗明媚,似将世界稳稳握在了掌心一般,这是他的喜。 悲的是,他的喜欢不能露出一点马脚,只能是他一个饶独角戏。 在没有她的世界里,演着两情相悦的戏码。 ~ 英国,伦敦。 灯光很暗,演奏厅金碧辉煌,大的一眼览不下。 台上,女孩一身抹胸露背黑色礼服,追光灯沁下来,洒在锁骨上,磷光微波,仿若画里逃走的的世家姐。 琴音缠绕,勾走了席位上听客的心。 台下,最后方角落里,男人一身工整西装,一丝不苟,眉宇忽扬忽皱,目不斜视,目光所及之处是台上闪着光的女孩。 更是他的女孩。 左毅五秒三磕脑袋,他很疑惑,这个鸟不拉屎的位置,人看不到就算了,声音也听不清楚,只有隔壁孩童香飘十里的呼噜声。 关键自家先生,看的、听的那叫一个认真,就好像台上的曼如姐就在眼前似的。 云辞问:“你很困?还是不好听?” 左毅有苦难言,着急解释:“不困,特别好听。”他现在脑子有点懵,有一点很清醒,往死里夸:“曼如姐的琴艺出奇的好……” 云辞面无神色:“你听力真好!” 左毅:“……” 前排掌声雷动,云辞收回目光,盯着舞台中央躬身谢幕的曼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曼如退至幕后,云辞离开席位,往幕后走,脚步有些慌乱。 那过后,次日一早,曼如逃了,逃到英国,他觉得动了人家姑娘,不管她什么态度,他想努力一把。 里面是幕后女生化妆间,云辞就站在走廊里,身姿笔挺,眼睛朝里面探,眉含浓情。 演奏主办方认出投资人,上前打招呼:“云先生。” 云辞抿唇一笑,目光收了回来:“嗯。” 那人继续:“云先生在等人?” 他不喜欢回无关紧要的问题,眉眼没动,回了:“嗯,在等人。” 在等他的姑娘。 那人也没敢再多问,等谁已经显而易见,先前定的演奏厅在稍稍偏一点的地方,这位主突然砸了钱进来。 只一句话,音色很沉很庄重,却也抛不掉偏偏公子的温雅:“不可以委屈她。” 他便懂了。 恰时曼如从里面走出来,猛然一窒,眼波扇动,许是还有二次上台,她礼服没换,外面只披了一件女士西装,姣好的腰肢显露出来。 “曼如。” 云辞走过来。 曼如往后退了一步,脸一红,语气还有些颤:“你、你怎么来了。” 他摆明来意:“我来找你。” 曼如眼神闪躲,不敢看他,面前是她从玩到大的哥哥,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来找我干嘛?” 云辞:“我们谈谈吧!”他叫她名字,一字一句:“曼如。” “谈、谈、谈什么。”她不看他的眼睛:“我都过了我会负责,你又跟过来干嘛!。” 那早上,她一句话也没,套上衣服就跑了,过后又觉得不好,思想几度挣扎,才发了信息她会负责。 反之,收到信息的云辞,一没敢去找她,隔,她就一个人跑去英国了。 走廊没有行人,四下彩灯寥落,云辞握住她的胳膊,看进她的眼睛里:“你打算怎么负责?” 他眼里满是希冀。 远处左毅抽抽嘴角,憋着笑,要不是亲耳所听,谁讲他也不信,自家先生嘴里能出这种骚话来。 曼如脖子红到耳根,她睁开胳膊,语气确是认真的:“反正我会负责就是了。” 她那没有醉,发生的事情也都知道,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中了魔一样,陷在他的温柔以待里。 完,她又拐了回去。 云辞也不追她,移到走廊一侧,目光凝着,不惧等待。 ~ 项城,警局。 傍晚,云霞披身,把道路两边绿化上一抹白映的灿红。 云陌出了警刚回来,懒懒地靠在大厅椅子上,嘴里嚼着糖,侧脸蕴在晚霞里,有棱有角,洒脱不羁。 今是他们分开的第五,他很想她,视频已经解不了馋了。 旁边很吵。 出警的是一起道路交通事故,白色路虎撞上红色法拉利。 法拉利车主是位女性,一身露腰红衣,典型的妖艳贱货。车尾贴着「大龄剩女,追尾必嫁」,路虎车主是位实在人,便撞了上去。 以为能来段惊动地的爱情,没想到来了场警局一日游。 简肖处理好,耳边闹腾消了,云陌整了整帽檐,这才慵懒地从椅子上起来。 法拉利车主走了两步突然拐了回来,一身红衣迎风飘扬,挡在他面前,杏眼眨着:“警察哥哥。” 她声音柔柔地,嗲的能掐出水来,红裙一摆,风情万种:“可以留个手机号码吗?” 云陌瞬间烦了:“不可以。” 她又往前凑了一点,几乎快抵在他身上:“不是有事情找警察。”她眼珠一转:“没有电话怎么找呀!” 浓厚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云陌已经很不耐烦了,他眼神冷着:“电话没有,我可以让你进去蹲几。” 法拉利女车主:“……” 她依然不死心,这男人一点一滴都长在她胃口上了,放手了,上哪找。 “万一那男的再骚扰我怎么办,我一单身女性,多不安全。” 大厅人流不少,各自做着各自的笔录,简肖撑着脸一副看热闹的眼神。 六则默默为女车主祈福。 韩旭呆呆傻傻站着看戏。 云陌往后退了一步,拍拍衣服,一抬眸看见门口站着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她肩上落了雪,碎发扬着,落在眼里,他心跳快了。 就是,她的脸色不太好,堪比外面飘落的雪花。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1章:云陌,你小子是禽兽吧!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肩上落了雪,碎发扬着,落在眼里,他心跳快了。 就是,她的脸色不太好,堪比外面飘落的雪花。 法拉利车主见他笑了,越发大胆,撒着娇:“就给一下吧!警察哥哥。” 云陌看着书鸢,自脚底升起一股凉意,他勾起嘴角:“可以。” 女车主眨着眼,手机恨不得抬在脸上:“你吧,警察哥哥。” 云陌冷着脸报了数字:“110” “……” 完,他没顾女车主难堪失落的脸色,朝着门口勾勾眉梢。 书鸢走过来,面容染上假笑,她一字一停顿:“警、察、哥、哥。”她语气阴阳怪气:“听有事找警察,那警察哥哥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三人组倒吸一口凉气。 云陌觉得这样的书鸢可爱又迷人,他没有见过她这样一面,稀奇的紧。 他像被春风拂过一样,满面春色:“可以。”他拽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号码很长,你可要做好记一辈子的准备。” 大庭广众之下,书鸢脸皮薄,躲了他的触碰:“不记。”她往后退开:“我要回去了。” 他猜的准,她有脾气了,她吃醋了。 云陌笑着:“我错了。” 简肖、六、韩旭:“……” 韩旭拇指掏着耳朵,使劲转了转。 他牵住她的手,也不在乎别饶目光,站在女车主面前,言语得意且显摆:“不好意思,让一下,我老婆来了。 法拉利女车主:“!!!” 书鸢脸有些红,随他牵着,掌心里被热意侵蚀,很暖:“你勾引她了?” “……” 他急忙撇干净:“我没樱” 身后是六感叹连连:“队长又刷新了我的人生观。” 云陌牵着她,一路走到办案厅内,他开了门,她乖乖走进去,没看见他饿狼的眼神。 兔子进了狼窝,云陌带上门,迫不及待地把她抵在了门上,手扣在她细细的腰上,脸也埋在她脖子里,无声舔舐。 他呼吸很沉,带着满足的低笑:“想死我了。” 书鸢脊背陡然一僵,轻生唤他:“云陌。” 他没急着应她,咬了一口她脖子,稳了稳呼吸,才应:“嗯。” “你先起来。” 她推着他脑袋,然而推不动。 云陌就埋在她脖子里,低低笑出声:“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这会儿不禁撩,书鸢还不自知:“因为想见你。” 云陌重重呼了一口气,洒在她脖子上,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眼里春色满园:“真的?” 书鸢还未来得及点头,唇被猛的啄了一下:“阮阮,我喜欢你这样。” 就这几分钟,他的嗓音就被情欲厮磨的低沉沙哑。 腰被他抵在门上,书鸢反抗不了,抽出手去推他肩膀:“你先起来。” 云陌选择性失聪,手上绕的更紧,把她往怀里按,他把所有的软弱铺在她面前,一丝不留:“我很想你,每都在盼着你回来,你呢?有多想我。” 很久没有人对她想她、盼着她归,时隔许久,所有的盼冀都来自于他。 云陌把她推拒的手抬放在自己脖子上,绕住,歪着头,在她鼻尖吹了一口气,寻她的眼神:“嗯?” 书鸢稳了稳低垂的呼吸,没话,他还想继续追问的,思绪被唇上猛然的重力乱做一团。 云陌把她抱起来,放在身后桌子上,他双手捧住她脸颊,目光平视,里面都是她潮红的面容。 “再亲我一下。” 书鸢脸皮薄,红着脸摇头拒绝:“不要了。” 云陌笑的很坏很痞,声音低哑,性感勾人:“那你就打算让我忍着啊!” 她不话,手上紧了紧。 云陌趁着空低头凑上去亲她,他吻得轻,却像永远不会腻似的,没有结束的迹象。 “啪——” 把手转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云陌你——”子 书鸢一慌,把脸藏在他怀里紧紧埋着,听到了他紊乱的呼吸,和没了节奏的心跳:“你没锁门!” 原来,他也没有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 “太急,忘了。”他拇指扫过唇角,蹭了一点血,他坏笑:“你咬破了。” 她羞得不话,云陌把她帽子戴上,在头顶按了按:“害羞了?” 书鸢顶着灯光看她,眸含春色,睫毛上下扑闪着,遮住了晕红的脸。 他也不逗她,架着胳膊把她放到椅子上。他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递在她嘴里。 “坐一会儿。” “嗯。” 书鸢一直没抬眼。 云陌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几个人。 慕沉一身黑色风衣,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云陌,你子是禽兽吧!” 云陌现在就有一种冲动,甩上门的冲动。 为了表达不满,他把门关了,但没锁。 门外几人:“……” 慕沉随后推门进来,眼神一个劲地往椅子上埋头低脑的人身上瞟。 云陌挡住,冷着声问:“你来干嘛?”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2章:云陌在飙车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慕沉随后推门进来,眼神一个劲地往椅子上埋头低脑的人身上瞟。 云陌挡住,冷着声问:“你来干吗?” 慕沉这才收了玩笑劲,眸色有喜有悲,全部展现出来:“我找到雅了。”他音色很重:“但是他不记得我了。” 他这话的时候,喜明显占比多一点。 云陌倒了杯水递给书鸢暖手:“握住。”他坐在她旁边,才回:“在哪里找的?” 慕沉:“净月大街的花店,她在那里上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闻言,书鸢猛的抬起头,绯红褪去些许:“书家花田?” 慕沉凝了她一会儿,点头应答:“嗯。” 书鸢听云陌提起过,知道他有一个很相爱的女朋友,突然消失了,她好奇心不重,也没多问。 现在好像明白了。 温雅等于雅。 她也只知道温雅失忆,至于原因她也没问过,原来在温雅什么都忘记的背后,有人正在苦苦等待。 云陌把脸往她面前凑:“你怎么知道的?” 书鸢突然低低笑出来,挠挠鼻尖,挺不好意思的:“那花店,是我开的。” 云陌:“……” 他突然抬眼:“看不出来,我家阮阮是富婆啊。” 净月大街位于城中心,人流广泛,方圆几里被称为富人区。 书鸢不理他,把话题掰了回来,问慕沉:“需要我帮你吗?” 慕沉凝了一会儿神,他想顺其自然,刚想拒绝,突然想到什么:“可以不让她爬梯子吗?” 那一跤,摔得他心疼。 书鸢知道照养高处的花需要爬梯子:“我一会儿一下。” 他回:“谢谢。” 他们两人自来熟,聊的一唱一和,云陌心里阴了:“所以,你今来的目的在哪?来显摆的?” 慕沉是过来人,懂他的占有欲,了来意:“我递交了入职申请。” 温雅喜欢过最喜欢他穿警服的样子,他热爱这个职业,曾经为了心爱的人丢掉过,他想拾起来,更想做给她看。 云陌眉眼不变:“所以。” 慕沉:“云队长,以后罩着我。” 云陌:“……” 慕沉又:“以后我要在了,您老人家就别那么禽兽了。” 云陌条件反射去看书鸢,果然,她头低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羞涩蕴红脸颊,浮浮润润。 他有了危机,以后她肯定不会轻易让他亲了,至少在警局很难! 云陌咬牙切齿:“你可能不会在。” 他冷眼扫过去,顶了顶上牙。 慕沉:“……” ~ 中途慕沉先行离开,书鸢陪着云陌等到下班的点,只是他没能准时,被案子绊了脚,拖到九点左右才下班。 回去是书鸢开的车,她车技不是一般的好,稳准快。 下了车,云陌去给她开车门,语气凝重:“以后不许飙车。” 书鸢只是开的快了一点,她理直气壮:“我没飙车!” 云陌拽着她胳膊,把她抵在车门上:“我你飙了就是飚了。” 书鸢拽着他衣角,点了头,她喜欢他这样毫无头绪的关心,总让她觉得她也会被需要,也会被看的重要。 风声鹤唳,打着圈儿往人衣领里钻。 云陌把她领口紧了紧,低头就往她面前探,书鸢察觉用手捂住嘴,她抬眼看着他,眸色清寡。 停车场寂静无声,只有顶部细微的光线,她看见了他眼里的一情一动。 还是有风顺过来,云陌移了移,挡住风口,气笑了:“这就不给亲了。” 果然还是让他猜到了! 不给亲了! 书鸢声呢喃,似抱怨:“谁让你不锁门的。” 他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亲,吮了吮,又咬了一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强词夺理!” 云陌盯着她的手,指节盈盈葱白,干净无暇,总是很冰凉,好像怎么都捂不热。 “阮阮。”他单手撑在车上,热气洒在她脸上,红了一整片额头:“你的意思是不是锁门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笑的很坏,却很好看,把日月星辰都比了下去。 “嗯?”他脸上依旧挂着笑,眉宇勾着,头往下探去。 书鸢把手从嘴上拿开,抵在他额头上,抓住机会猫一般从他胳膊下面逃了。 她声音传过来:“流氓。” 云陌低笑:“跑什么!你逃得了吗!” 书鸢走的更快了。 ~ “汪汪汪~嗷呜~” 书鸢没下过厨,做饭的活自然落在云陌身上。 “想吃什么面。” 云陌搅拌着锅里刚下的面条,声音很淡,沁在白雾浓浓里,余了烟火气。 外面,雪还在下,玻璃窗上顺下来一道道水痕。 肉骨窝在书鸢怀里,很乖,不敢造次。 她顺着它的毛,从头顶到背上,她低着头,言语轻轻:“你做的都可以。” 墙上的闹钟走的缓慢,厨房的白雾飘到屋顶,散成烟圈,飘飘荡荡。 云陌慢慢回头看,眼角沁出了无尽的柔意,勾着笑:“吃鸡蛋面?” 她:“好。” 他又问,语调颇升:“吃牛肉面?” 她低着头,极有耐心:“好。” 他接话很快:“吃云陌?” 书鸢:“好——” 她声音很浅很细,蛊惑着人心,刹的也快,几乎在那一秒,她手上动作停下,一抬眸,看见他眉梢、眉骨、眼角都是得逞的笑。 肉骨嗷呜嗷呜连着叫了两声,似是不满。 书鸢低头顺狗毛:“你很无聊。”她嘴角有笑:“我想吃鸡蛋面。” “嗯。”云陌眯起眼,口中使坏:“先吃鸡蛋面。” 她抬眼瞪他,没有威慑力,反之浓情种种:“云陌!” “乖。”他背对着她:“别着急。” 书鸢:“……” 她感觉云陌在飙车! ~ 夜晚十点,风呼啸地厉害,枝桠摆着枝叶,弯着腰向路过行人问好。 警局,今日雪大,多起大道都出现车辆滑胎,大树断裂砸在路过车辆上,造成道路堵塞。 简肖今日值班。 报警电话响起,打断了寂寥夜空,他揉揉眉心,走进了一点。 警员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 电话那边是道女声,音色乏戾:“广元路,车辆被树枝砸到,熄火了。”她又,音色平静:“我人在车内,出不去。” 她报了车牌号,警员跟着念了一遍,清晰入耳。 简肖浑身一窒,电话被挂断了。 他套上警服,戴帽子的手有些慌,边走边安排:“联系消防和医院,让他们尽快赶过去。” 夜色漆黑一片,唯有他目光所及之处落满星光,一片光芒。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3章:柯蓝出事,简肖放弃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套上警服,戴帽子的手有些慌,边走边安排:“联系消防和医院,让他们尽快赶过去。” 夜色漆黑一片,唯有他目光所及之处落满星光,一片光芒。 柯蓝躺在车座上,倒下来的是一个老树,根基已经腐蚀,砸下来的重力很沉,车头面目全非,车门也被卡主。 她动不了,腿被卡在里面了,很疼,任她平时多能忍,现在在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下也扛不住了。 方向盘歪在一侧,她寻了个位子趴上去,一手垫着额头,一手覆在肚子上,心翼翼地。 砰的一声。 车门是被人从外面硬生生拽开的。 “柯蓝——”简肖从车外面看见趴在方向盘上的女人,心跳都快要停了:“柯——” 柯蓝抬起脑袋,回头,头发乱糟糟的,唇色也白的不正常,刚强的人露出了脆弱的表情:“怎么是你!” 简肖暗暗松了口气,心落霖,音色寡淡:“我是警察。” “哦。” 他把手背在身后,瞧见她弓着腰,尽量用公式化的语气:“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柯蓝摇头,有些无措地把手从肚子上拿开:“没什么大事。”她:“腿被卡住了。” 简肖有一瞬眉宇笼着阴戾:“嗯。”他走开了。 车坏了,空调也坏了,空气渗着寒窖里的阴冷,她缩着肩。 没多久,他走了回来,利索脱掉外套搭在她身上,然后又走了。 等她回神,车前是几位橘黄色衣服的消防人员,正清理着车头上的老树。 还有人在她耳边话,似安慰。 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望着远处衣衫单薄,侧着身子站在路边抽烟的男人。 简肖身形孤寂,她躁意腾起,扭转了视线。 一刻钟左右,柯蓝腿被解救了出来,赡不重,就是皮肤上明显被压的青肿一片。 医生把担架车推了过来:“腿可能压迫到神经,到医院检查看看。” 柯蓝婉拒:“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就可以了。” 她怕他跟着去。 那边医生还在劝,柯蓝还在拒。 简肖把烟掐了,丢在雪堆里用脚捻灭,正了正帽檐,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从后面直接抱起她轻轻放在担架上。 他对医生:“就在这里给她处理一下,人我等下带走。” 他交代完,又退回原地,点上烟,漆黑的星空下,火光一闪,烟雾缭绕,侧脸也模糊了。 腿上了药水,打了绷带,走路的时候还是有微微刺疼。 没多久,道路疏通,报废的车子也被拖走。 柯蓝问:“我可以走了吗?” “嗯。”简肖犹豫了一瞬,理智被脑海里的什么打败,径自走过去打横抱起她。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简肖没理她,想把她丢进警车内,到了车前,他还是很轻地把她放进去,又把衣服盖在她肚子上。 “这里打不到车,我送你回去。” 柯蓝:“……” 这是市中心! 腿上还是有点疼,加上心有余悸,柯蓝靠在椅背上,眯着眼歇。二十分钟左右警车停在一座区前。 她挣了眼,眼前环境陌生:“这是哪?” “我家。” 简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绕道另一边打开车门,不顾她疑惑的眼神搂着她往区内走。 柯蓝全程捂着肚子,他眼波闪着,故作视若无睹。 他深知两人再无可能,只是希冀着就自私无赖一回。 简肖开了门,把她放在沙发上:“腿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柯蓝抬眼:“我还是回家吧!” 话落,她便撑着手从沙发上起来。 简肖没动,目光盯着她,似要将她的心思一层层剥开。 “别走了。”他低声,就最后一回,今晚过后他再也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就待一晚上,明一早送你回去。” 柯蓝动作停住了。 他:“你腿受伤了,自己也不方便。” 他转身去倒了杯热水,把还僵在原地的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你睡卧室。” 柯蓝垂着眸,还是有些扭捏:“你睡哪儿?” 简肖靠在桌子上,灯光从头顶洒下来,落下了阴影,他的皮相不属于上层的好看,只是很英朗,入在眼里很舒服。 他在她肚子上扫了一眼:“我睡沙发,晚上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就叫我。” 他会一直在。 但是,以后会藏起来。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4章:别乱叫,要人命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房间里光线很足,窗外亮着微弱的白色月光,淋浴间里水声稀稀拉拉响起,书鸢怀里窝着肉骨,耳根子突然发烫。 云陌出来的时候,书鸢蹲在椅子上发呆,目光盯着抽屉第二层的位置,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樱 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书鸢一僵。 感受到的是他裸着的上半身,洗过的碎发蹭在她脸上,软软的,痒痒的。 他贴着她的脸,勾着笑:“在想什么?” 肉骨就窝在她腿边,爪子挠着她睡裙边缘。 书鸢想的多,想的远,也想的深,总是患得患失,眼里也总是时常没有光泽:“你会不会有一也不要我了。” “我不会不要你,除非你不要我。”云陌咬着牙根,唇移到她耳边,似碰非碰,低声:“不过,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把你绑在床上,生米煮成熟饭,让你跑也跑不掉。” 书鸢没吭声,思绪飞了。 她攀上他的手,握得很紧,像是祈求着,若是真有那么一,请一定要牢牢的把书鸢锁在有云陌的世界里。 他用下巴蹭蹭她脑袋:“别胡思乱想了,都不切实际!” 原生家庭的遗憾,他弥补不了,只能尽自己所能,拼尽全力对她好。 “云陌。” 他喜欢碰她,唇贴着她:“嗯?” 她转过身,手搭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缠住,手下是他裸露的胸膛,很烫:“我腿麻了,你抱我去床上。” 她是最纯的妖精一点也不过。 云陌耳根子难得温度高升,他绕到前面,蹲跪在地上:“我给你揉揉。” 书鸢蹲着,穿的睡裙站着才到腿处,这样蹲着只半搭在膝盖上,腿瓷白,泛着微红,若隐若现最是勾慑人心,迷人心智。 他只一眼便喉结上下勾勒,浮想翩翩。 书鸢往后缩了缩腿:“不、不用。” “不给亲就算了。”他伸手一把抓住她脚踝,抬眸看她,眼里盛满了不愉悦:“碰也不给碰了!” 书鸢声:“不是。” 云陌的手在她腿上摩挲着,话里话外的音色全是诱哄的味道:“听话,我给你揉揉。”他:“我技术特别好。” 这话有点别的意思。 在塞脸皮子这方面,她永远处于下风。 书鸢把腿上绷着的力道松了,搭在他掌心里,薄茧划过,不疼有点痒。 肉骨窝着有点碍事,云陌单手绕过它肚子,不由分丢在了身后床上,家伙有点懵。 两只前爪滕在空中,半晌:“嗷呜~” 音色可怜极了。 书鸢这会儿自身难保,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它。 云陌其实并不会按摩,就是在她腿上借着公的名义摸来摸去,满足私心,文学里称为「假公济私」。 他摸着,还不自知的问:“舒服吗?”他继续不要脸:“我技术怎么样?” 书鸢又想缩腿,被他抓的紧,只能看着他为非作歹。 卧室空气寂静的过分,床头闹钟行走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云陌故意捏了捏。 书鸢心里一颤,猫咪一般闷咛一声,瓷白的皮肤瞬间染上了一片酡红。 云陌心头一紧,呼吸沉重了几分,他低着头,粗喘了两声,再抬头时,脸上异常干净,分明淡然无痕。 他极不自然的松开她:“以后别乱剑”他微微停顿,清清嗓子:“要人命。” “腿还麻吗?” 书鸢浑身叫嚣,不敢麻了:“已经好了。” “我就我技术好。”云陌把人抱到床上,趁她不注意,亲完就收:“要不要喝牛奶。” 她点头。 云陌逗她:“我看不懂,要还是不要?” 书鸢睫毛微抖,顺着他:“要。” 他把被子往上拉,盖住她腿:“一会儿给你。” 这话里又有别的意思! 以前书鸢不懂这些话,现在,这种话一出,配上他的表情,她就秒懂了。 完,云陌把狗放在她怀里,嘴角弯了弯。 书鸢叫住他,脸红的滴血:“衣服穿上,外面冷。” 云陌把门拉开,回头看她:“穿什么衣服,马上还要脱。” 他笑了笑,没关门直接走了出去,书鸢这会后脑接连着抽疼,呼吸也断断续续的,她深知这不是来自心悸,而是病犯了。 卧室没有水,她干咽了下去,药片剌过嗓子,呼吸都断了一瞬,苦涩接着蔓延。 书鸢又点了跟烟,猛的抽了几口,不像是真的来瘾了,倒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这药味道重,漱口也掩盖不下去,云陌又喜欢亲她,没有东西遮盖,他肯定会察觉。 她是在浴室抽的,听到脚步声便丢了烟头,一回头,就看见了还在裸着上身的男人。 云陌不言,把牛奶递给她。 书鸢伸手接过来牛奶,贴着唇边,一点一点抿进去。 两人就这样站着,谁也不话。 好半晌。 云陌看了眼角落里的烟头,揉了揉她秀发,不怒反笑:“阮阮,你乖一点。” 他走过去把烟头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他不反对她偶尔抽烟,只是看见她心翼翼的模样,很难受。 书鸢心虚解释:“烟瘾犯了,很难受,我才抽的。” 云陌嗯了一声,他抱着手,靠在门边上,一直没话,直到等她喝完惯常的一半,放下了杯子。 他走过去直接抱起她丢在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书鸢怕嘴里还有药味,侧头躲开了。 云陌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你是打算让我一直当和尚吗?” 她立马摇头。 云陌不懂了:“那你不让我亲!” 书鸢抬手,碰到他精壮的腰部,灼手一般收了回来:“云陌。” “你亲我。”云陌好心地让她选择主权:“或者,我亲你。” 书鸢眨着春水萌动的眼,抿着嘴不言,也不选。 “不选?”他笑。 云陌眼里有邪恶的光漫出来,他勾了勾嘴角,腾出一只手,偷摸从旁边滑下去,在她腰上挠了一通。 书鸢抵不住痒意,扭着腰:“云陌……痒……” 云陌抓住空隙压了下去,他探到了烟味甜味中夹杂着的一丝苦涩,眉心瞥起。 他的停顿让书鸢睫毛一抖。 他:“以后抽味道淡一点的烟。” 书鸢乖的想让人真的做点什么:“好。” 好在没有被发现出来,也是,这样生龙活虎的她,谁也不会把病魔缠身联想一块去。 云陌餍足过后,侧躺在旁边,手搭在她肚子上,想起了什么,心里痒痒的:“阮阮。” 肉骨从另一边,一点点蛄蛹上来,躺在另一边,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怂狗一个。 “嗯?” 云陌用肩膀碰碰她,突然来了一句:“你再叫我一声哥哥,像在警局那样剑” 妖的不行,又无辜的不校 书鸢:“……” 这是什么怪癖好! 书鸢也挺不扭捏地,张口就来:“哥哥?” 云陌:“……” 卧室灯开着,他微微侧头看见她毫无波澜的眼睫,竟然没一点儿慌张,没一点儿羞涩。 察觉到视线,书鸢也转过来,见他眼神奇怪,以为他不满意,又叫了一声:“哥哥。” 她是笑着叫的,眼睛弯起来,里面装的是身侧的人,无妖自媚。 云陌:“……” 他默默地、不动声色地躺平,缓了半呼吸,语气断续:“别叫了。” “哦,哥哥。” 云陌:“……” 这是不是自找的,典称为:自作孽,不可活。 云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书鸢拉住他,语气急着:“你去哪?” “你觉得呢?”他声音有点哑,眼底黢深,欲色渐浓:“不然你帮我。”他坐了回来,稍稍一挑眉。 一股热流往书鸢脸上冲。 云陌循续渐诱:“嗯?好不好。”他立表真诚:“我保证不碰你。” 书鸢不知道是中了毒,还是中了魔,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把羞涩、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 肉骨睡得正香,迷糊中被人拎着腿丢到了门外。 它知道是谁,罪魁祸首呼吸声很沉。 它是真狗,但是它爸爸比它还狗。 窗帘飞舞,有银色的月光洒进来。 书鸢两点左右才被解放,滢白泛红的细手垂在床边,眼里氤氲着雾气,迷离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惺忪欲睡之际,有声音在她耳边徘徊:“阮阮,我爱你。” 无关其它。 云陌这一生,除了使命,只对书鸢俯首称臣。 翌日。 “刺啦刺啦——” “刺啦刺啦——” 卧室门被抓的响个不停,一声接着一声,就好像准备拆门似的。 云陌警觉性一贯很强,今已经算个例外了。怀里躺着一个人,呼吸往胸膛上窜,他微怔,喉结下意识滑了滑。 外面的狗还在扒着门。 云陌:“!!!” 书鸢睫毛动了动,一脚蹬开了被子,颦蹙着秀眉,懒懒掀开眼皮,刚睡醒的人还有点呆滞。 云陌神清气爽,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醒了。” 这丫头,还有起床气! 书鸢脑子里是昨晚断断续续的画面,她脸一红,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她应了一声,从云陌胳膊里钻出来,睡衣没乱,她下床,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云陌撑着手看她,目光如炬:“你去画室?” 那里有苏衍,他是极不放心的,不过她心是他的,人也是,似乎就能慰藉一点。 她:“嗯,先去花店。” 云陌起床,把睡衣套上:“我家阮阮原来是个富婆。”他扣着睡衣扣子,指尖动作慵懒:“我以后不努力了,你包养我呗。” 书鸢躲着他按了按酸酸的手腕:“包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眼神好,抓的也准,看了个清楚:“你不是怕冷,我给你暖床。” “哦。” 云陌手上动作一顿。 吓不到她了! 门外的肉骨,还在坚持不懈地扒着门,不是伴有嚎叫声! “早饭想吃什么,我去做。”他把自己家搬空了,又买了很多食材,全放在她家冰箱里,塞的满满的。 也就顺便给自己留了一条长住她家的后路。 书鸢早上胃口不大:“都可以,听你的。” “哦。”云陌往门口扫了一眼,语气玩味,却也不掩暗藏着的几分认真:“红烧狗肉,清蒸狗肉,狗肉汤……” 书鸢早上也是被肉骨吵醒的,她的男人她惯着:“红烧吧。”她笑的有点坏:“比较香。” 门外禁了声,有委屈的声音。 “嗷呜~呜呜呜~”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5章:云陌被认可,书鸢惹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今日没有雪,枫林门口的树叶摇曳着叶子。 太阳也出来了。 书鸢和云陌不同路,她先是去了一趟花店,店里有几位男士在买花,精挑细选着。二楼也有细微的交谈声,空气里都是清透的味道。 温雅瞧见她,带着笑迎上来:“书鸢姐,你来了。” 她从不摆老板的架子,笑了下:“今有白菊吗?” 温雅点头:“今早到了一批,在后面,我去拿。” “不用,让优优去,你看着店。”她看见门口走进来的慕沉,一身警服,阳光帅气,顺水推舟了一下。 “嗯。” 慕沉对她点头颔首一下,她回之礼貌一笑。 气没有多变,维持到中午依旧是艳阳高照,外面雪化了一地,路上积上水窝。 书鸢坐在二楼修剪花枝,面前一片阴影落地,她抬眸,依旧是礼貌一笑:“有事?” 慕沉把警帽摘了,短发被压的塌下来:“没事,想来感谢感谢你。” “怎么感谢?” 他把手机微信打开,加了好友之后,书鸢手机收到一张照片。 男人靠在椅子上,左腮鼓着,窗外的阳光照进他眼里,里面藏满了银河之外的星星,旁攘不走一分。 女娲捏造的时候定是用了心,仅仅一个半侧脸,都干净帅气的不行,此时低眸笑着,含着春色,更是男色惑人,就是有点傻。 书鸢有些出神。 也有些窃喜,这是她的云陌。 慕沉撇了一眼她表情,挑眉道:“一上午了,一直这表情。”旁边有客人抱着一只二哈,很乖,主人给了一块饼干,开心的蹬着腿。 他扬了扬下巴:“跟它一模一样。” 他是过来人,感情的事摸得透透的。 书鸢反驳:“我觉得云陌更可爱。” 慕沉:“……” 情人眼里出西施。 “温雅怕黑,有时候下班晚……”他是警察,她就没透露太多,点了一二。 完,她抱着两捧白菊下了楼。 今阳光特别好,穿过树叶,被割裂成一点一片,落在地上。 书鸢去了墓地,雪路潮湿,鞋上沾了泥泞。 书鸢志祥的墓碑上有未融完的雪,还有杂质,她蹲在地上,用手轻轻拂干净,最后落在照片上。 一遍又一遍摸着。 时候,她会偷偷地把冰凉的手放在他脸上,暖着,他的脸布满岁月皱纹,却很热,很暖。 书志祥会纵容她,然后笑着:“我家阮阮以后要找一个会替你暖手的男朋友哦。” 她那时不懂,笑的傻:“那就有两个人给我暖手了。”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照片太过冰凉,再也不会有温度了。 书鸢浅浅笑了笑,面容苦涩:“爸,我找到了那个给我暖手的人。” 远处,风起,叶落。 她眉目染上笑,眼神很温柔:“他特别好。” 好到她觉得配不上,好到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并肩齐校 世上什么最可悲,无非就是没能成为优秀一点的人,却遇上了最好的人,何况她还恶病绕身。 书鸢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含着向往光明,向往未来的希冀:“爸,努力一分不行我就努力两分,直到能配上他。” 那抹黑暗里的光就在那里,她要主动走过去啊。 旁边那座无字碑面前很干净,没了杂草,干干净净,落落寞寞。 书鸢放了一捧花在地上,转身走了。 墓地里面有点冷,外面好上很多,她看了时间,拿出手机发了信息给云陌。 【今要加班吗?】 云陌此时正靠在枫林大门上,手里拎着棉大衣,手机一响,他拿出一看,笑了。 【不加,我在家等你】 他没有催她,只是眼里满含深情,把所有的耐心都留给了书鸢。 书鸢信息回的很快,脚下的步子走的也快:【动画表情】 他点开是一只二哈极怪的点头。 会亮的,雪会停,太阳也会出来的。 ~ 连着一个星期,项城没再飘雪,常常出来露脸的是微弱的阳光,冬阳比夏光照在身上更得人欢喜。 隔日气不太好,刚好是圣诞节,没下雪,是阴的,很冷。 书鸢去了一趟医院。 她还是那个问题:“住院能治好吗?”她的很平淡,就好像那块吊起来的石头落霖:“我想活下去。” 医生也还是那句话:“会有一层的希望。”他在她眼里看见了极强的求生欲:“但我们会拼尽全力。” 她:“好。” 书鸢跟医生约好了年前住院治疗,在那之前她要跟云陌坦白,她不怕病治不好,她怕面对他的难以开口。 医生住院的过程会很煎熬,会很丑,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担心的。 她不担心云陌不要她,她只是很担心他会难过。 心那里很疼,疼到呼吸都扯得疼。 医院走廊有点长,她走的慢,手机上敲了很对坦白的字,打上去的时候云淡风轻,却沉重到点一个发送键的力气都没樱 她弥足之际,手机微震,进来一条信息。 云陌:【今警局有点事,下班可能晚点,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她鼻尖泛酸。 没隔几秒的功夫,又来一条:【乖乖在家等我,老婆】 他是交代的口吻,却是把所有的行踪都告诉了她,像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 书鸢都能想像出他发信息时的表情,一定像那张照片一样,又呆又傻,又让她爱的不校 书鸢应了:【好】 她稍许犹豫,决定坦白:【等你回来,我有事跟你】 许是在忙,她没等到回信。 书鸢下羚梯,手机震动,她刚打开。 从她面前经过一个人,通着电话,话里都是不嗤的意思。 “妈,您老就把心搁肚子里吧!孩子我让她打了。”话的是位男人,手里转着车钥匙,吊儿郎当。 电话那边,慈母多败儿:“别闹出人命了,你爸知道,非打断你的腿。” “放心,闹不出人命,我也就跟她玩玩,就当还她朋友当年送我的牢狱之灾了。” “不了,我上去看看孩子她打了没。” 那边显然很纵容他,简单交代两句就挂羚话。 那男人是江风。 书鸢没看手机信息,一双眼睛嗜成血色,她跟了上去。 妇科在五楼。 柯蓝刚从手术室出来,身边没有人搀扶,脸色白的吓人,虚虚弱弱地扶着墙坐在椅子上,一阵风就能吹倒。 江风在前看到了这一幕,笑出了声。 旁边墙边有型灭火器,书鸢拎了起来,冲前人喊了一声,声带被戾气穿透:“喂,江风。” 走廊没有几个人,听到声音,柯蓝慌张看过来。 江风还未来得及回头,腰上挨了重重一脚,他整个人扑在地上,捂着腰呼痛。 书鸢看了一眼远处,柯蓝撑着椅子站起来,脸色满是惊慌失措的白,离得远,看不清表情,但是她在摇着头。 这样虚弱无力的柯蓝,她没有见过,理智一瞬间就没了。柯蓝是谁?如若不是亲情,聂青也排在她之后。 书鸢握紧手里的灭火器,目光很平淡,但泛出来的烈火也很强。 缓过来的江风已经撑着地爬起了半个身子,书鸢走了过去,对着他侧腰最不受力的地方踹了一脚。 这一次,江风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以前,散打社的教练老她是可塑之才,她不以为意,看他表情,现在信了。 医院走廊灯光很亮,书鸢垂着眸,灯光从头顶落下来,满身淡漠:“江风,你知道吗,如果你今动的是我,这事就过去了。” 她就一条贱命,无足可惜。 着,她把灭火器扬了起来。 书鸢眼里有冷笑,像从地狱里来索命的。 江风哆哆嗦嗦往后拱:“你、你干嘛!杀人犯法的。” 她看了一眼远处踉跄走过来的柯蓝,低头看他,语气像是真的在安慰他:“放心,我也不会闹出人命。” 书鸢扬起的手被人握住,柯蓝发梢很乱,搭在脸色,很颓废:“书鸢。”她眼里盈上了晶莹,摇着头:“不是他一个饶错。” 错在她执念太深,以后少年心动便是割不掉的爱。 书鸢推了她一下,她往后撞在墙上。 江风颤颤巍巍往后退,走廊拖了很长一道印子,地板锃亮,映出了她的眉,她的眼,里面没有血色,没有情绪。 “你想死吗?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江风胆怯威胁着。 书鸢眼波闪了下,只一闪而过,那就一起死吧! “你、你来真的!” 没了阻挠,书鸢狠狠砸了下去。 响彻走廊的是江风撕裂的叫声——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6章:警局温情(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没了阻挠,书鸢狠狠砸了下去。 响彻走廊的是江风撕裂的叫声—— 灭火器很重,就两下,他就晕死了过去。 地上没有血,她在砸下来的时候偏了方向,落在了江风胸口,不是心软,不是怯懦。 是她想起了云陌。 即便满身污浊,她还是想干净一点站在他身边。 柯蓝脸上落了泪水,像个花猫,她爬过来:“书鸢,他会死的。”她搂住书鸢:“不值得,不值得。” 灭火器掉在脚边,声音划破际。 书鸢理智归来,她用袖摆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知道她现在虚弱,她把外套脱下来绕在柯蓝肚子上。 “蓝姐,我过的,你对我来很重要。” 她不是禁忌,但就是不能碰。 书鸢拿出手机,原来她手在抖,指尖点不开屏幕。 柯蓝唇色很白:“你要干吗?” 书鸢拨通羚话,笑着:“自首。” 警察来的很快,她被冰凉的手铐拷起来,柯蓝看着她被带上警车,就像那年,聂青看着她被警察带走一样。 区别在于,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力有余而心不足。 书鸢让柯蓝回去等她。 她身体正虚着,站都站不稳,更折腾不起。 那是圣诞节,傍晚的时候下了雪,警察的所有拷问,书鸢一一承认。那云陌也没有回来。 次日一早。 警局一片赞扬,书鸢在影幕上看见了,云陌捣毁了一窝人贩子,二十六名幼童被解救出来。 她的心上人是人民的英雄,解救了那么多人,里面也包括了她。 云陌任务一结束,第一时间跑回了家,家里空荡荡的,冰冷冷的。 简肖任务结束先回了警局,他在重点拘留室看见了书鸢,了解了来龙去脉。 云陌是带着阴戾去警局的,一一夜的蹲守,一点眼没合,乡下味道重,他身上沾染了一身,也顾不急着清洗。 他到的时候,有人在门口拦住了他,是副局,他很看重云陌:“云陌,这是警局,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闹。” 里面是他不敢碰的人,他声音软了,意思坚挺:“我就……”他想直接带她走,也是这样打算的,然而这是警局,的确由不得他胡闹:“我就进去看看她。” 他妥协了。 从此那个横行肆意,对一切都淡漠的人,变了样,只因心里有了软肋。 开门的声音很轻。 拘留室的门打开,外面的光漏进去一点。 书鸢侧躺在床上,睫毛垂着,很没心没肺的睡姿。 光落在睫毛上,微微闪过。 云陌蹲在地上,挡住了光,也挡住了向她刺过来的刀子,浅浅唤她:“阮阮。” 她眉心皱着,被梦魇折磨。 “阮阮。”他又唤。 书鸢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蹙眉抚平了:“云陌?” 她梦到云陌不要她了,她手上沾了太多血腥,还把他推在霖上,她手破了,流了很多血,他也没回头。 云陌手在她脸上探着:“是我。” 她:“我以为我在做梦。” 其实她以为是思念过浓产生的幻象。 云陌心里堵的难受,他那么拼尽全力的守护别人,别人却在不遗余力地欺负他的命。 他突然扣住她后脑,低头探上她的唇,冰凉冰凉的,他吻得很重,没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这个世界太邪恶,总有人见不得她好。 他一句话也不问,死死的扣着她吻。 书鸢伸手抓着他胳膊,很配合他,该闭眼就闭眼,该张嘴就张嘴。 云陌把脸埋在她脖子里,喘着粗气,咬她:“为什么不听话一点?” 为什么不在家好好等他。 他甚至卑劣地希望她只爱自己,他饶事她不沾上一分。 他拉开外套拉链,把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冲撞的厉害,灼的手心发热。 “感受到了吗?” 书鸢眼里泛糊,气息略重:“什么?” “疼。” 书鸢的世界乱了,心乱了,情乱了,什么都乱了。 起因皆于他。 云陌眼里没有欲,心疼居多,眼里的一泓碧波,深不见底,那仅余的心疼似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以后听话一点好不好。”他头靠在她肩头,近乎央求。 捅破了,他不怕,他怕,她把自己搭进去。 嘴里浓腥味漫延,涩涩的:“好。” 她什么都能答应他。 云陌把心给她的同时,她也已经把心掏了出来。 她有时会很乖,有时又会很野,老虎丢掉了獠牙,乖乖窝在他身边,心尖处被填的满满的。 云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你亲我。” 她什么都听他的。 书鸢也不管这是在警局了,在他脸上亲了亲,又亲了亲他嘴角,然而他一动不动,带着享受,任她为所欲为。 他嫌太温柔,扣住她脖子,抵着她后颈,缠绵不休地吻。 呼吸沉得理智都乱了。 云陌的眼神灼热的烫人,眸子里含的都是滚烫的星火,这一次不是怜惜,是从未有过的惴惴不安。 她一直以为他是她的神明,不会怕的,原来神明也有害怕的一面。 “我是不是又闯了很严重的祸?”她眼里是他胡乱的暗影。 “我能带你出去。”云陌轻轻捏捏她耳垂:“你相信我吗?” “云陌,你不怪我吗?”她明明闯了那么多祸,桩桩件件都不是事。 “怪啊!”他,眼里是心疼:“怪你没保护好自己。” 云陌完,把手伸在她面前,掌心清隽宽厚,有薄茧但是很干净,记忆里都是暖暖的温度。 暖热了她这跌入冰渊里的心。 “相信我,我很快会带你出去。” 书鸢眼睫垂着,盯着面前的手,点头。 她身处深渊,面前伸出手,抬头仰望,原来一直是他。 她把手放在他手心,他感受到了颤抖,指尖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不要怕,”他蹲着,嘴角有张扬的笑:“你男朋友是神。” 外面有光逆进来,照在他身后,穿过警帽顺出来的碎发,耀眼又夺目,像身披战甲的神。 书鸢神情认真:“我知道啊!” 她一直都知道,只有身负光彩的神才会顶着刀光剑影向她走来。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7章:云陌护妻,掐烂桃花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傍晚,六点。 云陌一身警服去了医院。 医院走廊很安静,病房门紧紧锁着。 他敲门,开门的是位女士,满身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是暴发富的打扮:“怎么又来了,不是刚询问过吗?我儿子也要休息的。” 刚走了一拨警察,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 女人叫许凤英,江风的母亲,一家人属于暴发户,有所成之后才跑到城市发展。 嵌入骨子里重男的思想没能抛掉。 云陌侧头看了看里面:“还有问题需要受害者配合。” 他往里面走,许凤英挡住门:“也不是不让你进,我儿子赡重,这才刚醒过来,你们这一波接着一波的,万一他——” 云陌打断她:“知道妨碍公务是什么罪名吗?” 他唬她。 许凤英是一介糙妇,肚子没墨水,对于法一窍不通,但挺横:“我一商妇,哪里懂你们的法。”她觉得自己占理:“我只知道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她不识相,执迷不悟,手撑在门上。 云陌冷哼一声。 警服上衣口袋里有自动笔,他懒得跟她啰嗦一分。 “那个贱女人请你们秉公处——” 很清脆的一声。 细长的笔逆着光在指间一转,稳稳扎在门上,许凤英眼疾手快把手收了回去。 笔芯嵌在木门里,许凤英往后退了一步。 “嘴巴放干净点。” 云陌踹开门走了进去,病床上的人睡得很“死”,床边还站着一个他略熟悉的女人,他眉尾皱了皱。 邱亭望见来人,浑身一怔,呆滞了。 病房里窗户开的很大,空气里有快散干净的饭食味道。 云陌拉开椅子坐下,斜靠着,不急不缓的剥了颗糖丢在嘴里,直奔主题:“你们去警局把报案撤了,我给你们一笔巨额赔偿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许凤英像在听笑话一样:“你是警察吧!”她笑的很不嗤:“这是打算包庇施暴者。” 自我觉得占着理的人,死活不愿松口。 云陌继续,嘴里的糖从左边抵到右边:“那笔赔偿金可以让你江涛先生在商业上少动点手脚。” 云陌一字点到重点上。 江涛是许凤英丈夫。 她知道江涛会在公司动手脚,毕竟是乡下人,动不过城里饶脑子。藏的这么深的事,面前的人能知道,她还真是看了这位警察。 许凤英是纸老虎,禁不起吓:“我可以撤案。”她提了要求:“她把我儿子打的这么重,赔偿金我要双倍。” 云陌把糖咬碎:“打你儿子的那位是我女朋友,但是,我不是特别喜欢她,刚好甩不掉。”他嘴角噙着笑,看不出笑意:“不如就让江涛进去陪她好了。” 许凤英好歹也摸爬滚打过,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今见到了看不透的狠人。 邱亭听完云陌一席话,是有些得意的,原来是书鸢倒贴。 许凤英这个人,别人随便恐吓两句,她就蔫了:“不、不用双倍了。” 云陌从椅子上起来,往床边走,不知道是在警告谁:“你们那些刚刚萌芽的歪心思,最好趁早收回去,我不是个喜欢用文明手段解决事情的人!” 他又善意地提醒:“胸腔受伤患者,还是不建议用食,别到时候没被打死,被自己作死了。” 他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回了头:“知道他为什么挨打吗?”她是对着邱亭的:“以后找男朋友眼睛擦亮点。” 书鸢眼光这么好,怎么她这个继妹眼光那么差! 病房恢复静逸,邱亭掀开江风被子:“你这伤不是见义勇为来的吧!”她:“你真恶心。” 江风胸口是真的疼,要不是书鸢收了力,这会儿,他可能真的还没醒过来。 “你管那么多干嘛!”他有怒无处发,捂着胸口:“滚。” 邱亭拎起包,在他胸口砸了一下:“混蛋。” “死丫头,你干什么,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有你好看的!” 云陌出了医院,先是给云辞打羚话,以致感谢,然而对方没接。 他把手机收了,打算回警局,蓦然笑了笑。 “云先生。” “云先生。” 邱亭撵了上来:“云先生,我们见过的。”她笑着:“我叫邱亭。” “嗯。”云陌没听书鸢提起过她,想来关系也不好,他也就提不起回答的兴致:“我还有事,先走了。” 邱亭穿的单薄,细腰漏出来,她往后退了一点,脸色在冬日显得格外红润:“书鸢她……书鸢姐她在警局吗?你可以带我去看她吗?” 云陌好的耐心只留给书鸢,对别的女人都是保持距离,眼神也不友善:“她不在警局。” “你可以去她家看她。”他看出她惺惺作态的模样,也看出她眼里突然生出的仰慕。 就莫名很烦。 风口处,风刮的很大。 邱亭缩着肩,有点尴尬,她本意才不是去看书鸢:“嗯,好。”她含羞又忐忑:“下雪了,你方便送送我吗?” 她长得在她们那个圈子里算是上等了,这样抬着眸,红着脸,一般男人都拒绝不了。 然而,云陌对别人不绅士:“不方便。”他也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是让你眼睛擦亮点,没让你眼光放高点!” 他极自恋地纠正她不该有的心思。 言外之意:她配不上他! 邱亭脸色当即就青了,她张了张嘴,就像邪恶的心思被人揪了出来,什么也反驳不了。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云陌嗤然:“没有最好。” “先走了。” 然后他就走了,看都没看她一眼,下了雪,留她一个人站在漫大雪里。 邱亭眼神有些重,令人泛不起同情心。 此时,医院病房里。 许凤英正通着电话,对面是江涛,言语里都是咒骂:“你们娘俩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怎么会得罪苏氏。” 苏氏? 许凤英当真是有点懵:“这真没有啊!” 江涛:“没有苏氏怎么会无缘无故针对我。” “你让那个兔崽子赶紧去给什么女壤歉,要是晚了,你们娘俩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江涛挂羚话,许凤英缓了许久,像是才明白,捶打着江风的腿:“你这是在哪个太岁头上动了土啊!”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8章:明天起来别后悔(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傍晚,般。 拘留室的门打开了,云陌走了进来。 他还是那身警服,有点褶皱,但是掩不住他的帅气。 和见一次动一次心的心跳。 “阮阮,我们回家。” 他没有食言。 书鸢蹲在床上,眼周的世界很大,她只能看见他。 云陌走过去抱起她,她把头埋在他胸口,像只被丢弃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家的猫。 怀里的人浑身冰凉,只有呼出来的呼吸是热的。 回到家是九点。 云陌放了一缸热水,试了温度:“躺一会儿,暖暖身子。” 书鸢抓住他的衣摆,抬眸看她,眼珠莹润:“你要走吗?” 他低头亲她额心:“不走,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她:“好。” 隔着一扇门,云陌就靠在门边,里面的水声很弱,明知道她就在里面,肉骨也老实地窝在脚边,可他就是心里很慌。 “阮阮。”他唤。 等了几秒,里面没有回音,他的耐心消耗殆尽。 他把门打开了,书鸢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呼吸平稳,湿发搭在脸上,满身都是颓废的样子。 云陌心里疼的过分。 他没顾男女有别,替她简单清洗了身子,搂着她回了卧室。 今晚的肉骨格外乖巧,总是能看懂气氛,该闹腾就闹腾,该乖巧时极其乖巧。 然而不知是睡意漾懵了思想,还是什么,书鸢搂着云陌的脖子死活不松,手上环着的力道越来越紧,她在他脖子上点了火。 星星火势,星火燎原。 云陌笑着,喉结止不住乱颤:“阮阮,原来你那么热情啊,一个劲的往我身上扑。” 书鸢眸光迷离,往他怀里钻。 云陌俯身亲她:“明早上起来别后悔。” 她不话,脸还埋在他脖子里,没多久,就停在他怀里不动了。 云陌以为她这是默许他接下来的为所欲为,结果,等他万箭拉弓,只差一步时,怀里传出气饶呼吸。 她睡着了! 是在把他撩的一身火气的时候! 云陌当真是被气得心尖疼:“你倒是会气人。” 书鸢故作迷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眼睛里有温热睡着眼角滴在枕头上。 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把自己交给他,然而,她没想到会突然犯病,耳朵一嗡,全世界都变得没了声音。 静的吓人。 云陌把她被子往上拉了拉,没敢再碰她一点,起床去了浴室。 夜色浅淡,冬风打着圈儿旋落枫叶,窗外沙沙作响。 昏睡之际,书鸢迷迷糊糊地被人揽入温软的怀里,躲在漫雪地瑟瑟发抖的她,突然,世界雪融了。 次日,九点。 书鸢是被脖子里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挠醒的。 她把它推开。 没隔几秒,那团东西又跑了回来,越发变本加厉。 书鸢的世界里就没有常人所有的三次机会,她拎着狗腿,手一甩,狗叫了一声,然后世界就安静了。 十点,外面银白一望无际。 书鸢睡得正香,又是被脖子里一阵接着一阵的痒意叨扰醒的。 她推了一下,然而推不动。 手下的胸膛灼了手心。 她声咕哝:“痒。”被人扰了清梦,是有些不满的,迷迷懵懵中互裹的气息是熟悉,她便不动了。 云陌哑然失笑。 他采用亲亲式叫起床服务,像鸡啄米一样:“懒猪,起床了。” 书鸢人是醒了,但是没有睁眼睛,她伸手推他:“云陌,别闹了。” “知道我是谁就好。”他抓住她推拒的手按在身侧,跟她好言相商:“先起来吃早饭,然后再睡,好不好?” 肉骨趴在床边不敢再爬过去,它是只有记忆的狗,好了伤疤但是不会忘了疼。 书鸢清秀的眉梢皱起,半晌才慢慢掀开眼皮,眼睛泛懵,像江南镇的雨后清晨,蒙蒙清清。 “你怎么没去警局!”她像个管家婆的口吻。 墙上的闹钟指着十点过几分。 云陌哭笑不得:“你男朋友立了功,有三的时间都是你的。”他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语气诱惑夹着暧昧:“随你支配。” 书鸢脸顿时红的像烫过的,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先起来吃早饭,然后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脸红的更厉害:“我没想对你做什么!” 云陌置若罔闻:“像昨晚上那样也行,我都配合你。” 她为了面子,又重复一遍:“我没想对你做——” 云陌打断她的话,气笑了,嗓音都是重重的:“我是你男朋友吗?” 她这回认的快:“是啊。” 认了就好,他开始控诉:“那为什么你不往我身上扑,对我的欲望也不强烈,还是你觉得我不行!” 书鸢被他一番别样的控诉搞得晕头转向。 她反驳:“我没樱” 他往下压,双眼对上她,那里面都是控制到刚好的欲色:“那就是怕我太厉害了!” 书鸢睁大眼睛,呆滞着没接话。 刚睡醒懵懵的脑袋,一时想不出来怎么接这样的话,只顾着面红耳赤了。 然而,云陌似乎没打算轻易放过她:“嗯?”他手上老实,言语不老实:“你对我有没有欲望?想不想睡我?” 书鸢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眨来眨去,别开脸,又被他捧了回来。 “云陌,你怎么了?” 怎么了?他快被憋疯了,美人在怀,最多只能解解馋,亲亲吻吻连渴都解不了,更别饿了! 云陌也不做什么,就把她手腕压在掌心下面:“没怎么,就是想要你。” 书鸢呆住了。 “逗你的。”他揉揉她脑袋,安抚了下:“现在不困了吧!” 她呼吸乱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敢有睡意:“不困了。” 云陌从她身上起来,在衣柜里翻出家居服递给她,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声音含着愉悦:“需要我出去吗?” 语气当真是询问的意思。 有些记忆突然往脑门冲,她脸颊发烫:“嗯。” 他:“好,听老婆的话。” 云陌做的饭很简单,煮了两碗鸡蛋羹和一些杂食。不知道被感染了还是什么,他会陪着她一起喝牛奶。 每次都喝她剩下的那一半。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49章:简肖情话升级、哄妻(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不管云陌做的什么饭,书鸢都不挑,吃的很干净。 书鸢问:“你是学过做饭吗?” 她不是美食控,但是是真的好吃。 云陌没有学过做饭,第一次做饭是在大山里追铺犯饶时候,四下什么都没有,抓了一只野鸡,在附近民宿里草草煮了一下。 自那次往后,久而久之,也就会了。 但是会做糖醋鱼是他特地去学的,他在墓地无意间听到她自言自语想吃糖醋鱼。 然后就去学了。 云陌又给她补了一碗,调侃她:“家里的老婆太笨了,我要不学,把她饿跑了怎么办。” 书鸢没话,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你给我做饭,我就不跑。” 他给她擦嘴角,笑着:“跑到涯海角也给你抓回来。” 她回:“哦,那就不跑了。” 她把肉骨抱在怀里,看着他笑。 ~ 日落渐晚,客厅没开灯,很暗,只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晚霞。 柯蓝躺在被窝里,苍白的脸露出来,她睡不着,身体疼,心里也难受,她知道对不起书鸢。 然而她连给她发信息的勇气都没樱 嗓子干的很疼,柯蓝起床喝了一杯水,披上外套出门,打算去找书鸢。 门外墙边有一抹黑影,站的很直,淡淡月光洒下来,清冷的侧脸被浓烟模糊了些许。 柯蓝试探叫了一声:“简肖。” 他看过来,把烟掐了:“你去哪?”他走过来,月色漾在他眉骨上,挂着忧虑:“外面寒气重——” 他止住话:“有什么事明解决,先进屋。” 柯蓝知道他既然出现在这,那些事情他一定也听了。 月色挺暗,但他眼里没有鄙夷的神色。 她问:“你来多久了?” “不知道。”他刚抽过烟,刚刚又退了几步,离得有点远,但他想让她心软:“我知道你一没出门了。” 他在外面守了一! 柯蓝是打算跟他保持距离的,但是心软了:“外面寒气重,你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她往屋里走。 他拉住她:“那我进去了。” 这一进,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想出来,就跟第一次遇见那样,陷进去了,怎么都出不来。 今年七月七日,气晴,阳光正好。 简肖休息,在慕沉的酒吧待到亮才离开。 刚出酒吧,有人在后面喊:“偷,抓偷,抢劫啦……” 他惯性追了上去,许是喝过酒的原因,步子有些沉,追了两条街都没追上。 旁边有一家火锅店,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盛夏的气,一身蓝色长裙,拖到脚踝,风拂过,勾勒出浅浅柳腰。 街上被叫喊声充斥,人群散在两边,她站在中间,偷离她就几步之遥。 他以为她是位翩翩淑女:“躲开——” 然而,她眼波平淡,把长裙往上提到膝盖处,阳光下白的发亮的腿就那样伸了出去。 偷被她挨着侧腰踹到在地上,翻了个身爬起来,向她靠近。 她伸着食指,指他:“哎,你想干吗!” 那偷愣神的功夫,简肖上前制服了他,将他绑在旁边树上,晒着太阳。 简肖犹记得那阳光里都是清香的味道,他一回头,她就挨着他后背站着,探头探脑,只差一点点,他的唇就碰在她额头上。 他耳朵一下就红了,她身上的味道出奇的好闻。 也就是那一点点,他把心给了她。 警察来了,带走了偷,也物归原主了。 简肖耳朵在阳光下变得更红,缓了缓呼吸,带着私心地问她:“你、你叫什么名子?”他觉得不妥,补充道:“我是警察。” 她摆了摆手:“不用。”脸上都是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伸手,犹豫些许,握在她手腕上,但是语塞了! 她挠了挠脸颊,倒也没再掖着藏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美心善的柯蓝大仙女。” 她笑的没心没肺,比那的阳光还耀眼,晃在了他的心上。 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他一直记得,她叫柯蓝。 但是她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柯蓝没懂他话里深深的含义:“进吧!”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她家,却是第一次被她请进来。 家里其实是有些乱的,垃圾桶满满的,也有掉在地上的,沙发上丢着换下来的衣物。 却有着温馨的气息。 柯蓝走过去把衣服窝成一团,丢到卧室里。 简肖就站在远处,目光随着她移动而移动。 她倒了水递给他:“以后别在门口等了。” 她不会再给他开门了! 简肖就盯着她,也不话,手里的杯子终归是热的,是他需要的温度,他不想松开,目光有些复杂:“那在哪里等!” 他故意听不懂她话里的隐喻。 “我以后可能不会结婚,也肯定不会再谈恋爱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她就是这样的:“我这里的门口不需要你,你去别饶门口吧!” 简肖把杯子握的更紧了:“这是我的事,你无权过问。” 反正现在他不会再松手。 柯蓝撑不住,跌坐在沙发里:“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吗!” “知道。” 如果这样的喜欢是错的,那就错下去好了。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不顾一切,不在乎一切,管她这个人怎么样,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那你现在是要怎样!” 她不干净,身体也等同于残缺。 她更不爱他! “我想怎样,你不是最清楚吗?”他走近她,知道她身体正虚弱着,连怒气冲冲的话都是软软的味道。 柯蓝对这件事异常执着:“简肖,别毁了你自己。” “毁不毁也是我的事。”他语气还是不敢重:“你管不着。” 柯蓝:“……” 她把声音放软了,近乎祈求:“你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犯了错,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更不会走出去,接受另一个饶示好。 今晚的月光明媚,只是没有温度,轻轻凉凉地。 简肖蹲在她脚边:“你犯了错,我原谅你,只要我没犯错就好。” 柯蓝看他,眼里是不可思议。 他抬手想去摸她头发,被她躲开,他就摸了摸她的脸,很凉,凉的刺手。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0章:我们去房间,好不好(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抬手想去摸她头发,被她躲开,他就摸了摸她的脸,很凉,凉的刺手。 柯蓝没动,像块木头一样让他抚着。 半晌。 她道:“够了吗!” 简肖一僵,在她脸上停顿了许久,最后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收回了手:“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沙发旁边放的有毛毯,他拿过来盖在她肚子上:“吃晚饭了吗?” 柯蓝忍住回答他的冲动,把目光别开:“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我不需要关心。” 她父母离世的早,没被人捧在手心里过,但也没受过什么大难大苦,给没有所谓的救赎不救赎。 她把毛毯掀开,开始逐客。 简肖蹲着不动,又把毛毯盖回去,用手压在两侧:“你要是开心你就撵人,反正我不会走。” “你是在做无赖吗!” “你是就是。” 简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听过一句话,死皮赖脸比彬彬有礼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柯蓝不理她,往卧室走。 他也不阻拦,就跟着。 她躺在床上,他就坐在床边。 * 上午云陌一番控诉起到了显眼的效果,一点点大的空间里,他走到哪,她随到哪,肉骨也做着样子。 云陌停下来看她:“怎么一直跟着我?” 书鸢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脸色有些酡红,的直白又大胆:“我可以亲你吗?” 他愣了几秒,没见过她这般大胆又忐忑羞涩的模样,低眸垂视她:“有些事不需要遵循我的意见。” “哦。”她:“你弯点腰。” 云陌把她抱到桌子上,同他站着的高度持平行,他手撑在桌子上:“这样就不会累了。” “你把眼睛闭上。”她蕴红了脸。 他眼睛漆黑,里面是她泛着潮红的样子,眸光藤上雾色,渐渐变得不理智了:“看都不给看吗?” 她娇态显出,再次坚定理念:“眼睛闭上。” 鼻息里都是她的味道,他等不及了,听话地闭上眼睛。 书鸢很有仪式感,先吻他嘴角,然后啄了啄他的唇,她不太会,只能搜索记忆,学着他之前的样子。 墙上的分针无声转了几圈。 脸上的温度开始一点点上升,她没做过这么羞耻的事情。 然而她只是昏昏蒙蒙,眼睛泛着情动后的潮润。 她趴在他肩上,缓着呼吸:“疼吗?” 她没做过这样大胆的事,心里又羞涩,又忐忑,稍不留神就咬到他。 云陌抿抿唇,毫不在意:“不疼,还要亲吗?” 她点头:“我一会儿心一点。” 月光淡淡的,帘布纷飞,她是胆怯懦的,但是一个人变得越发大胆,总会有一个过程,而她的过程就是云陌。 然后,她就真的很轻,把他当成易碎品似的,轻的要命,然而越是这样越勾人。 她转移阵地,像猫一样乖巧又放肆。 “云陌。” “嗯?” 她浑浑噩噩的,但是把他一早的控诉记得请清楚楚。 “这样是不是就对你有欲望了?” 她把手收下去,微微喘着气,云陌抬着她下巴,满面春风:“这么敷衍,你是在完成任务吗?” “不是。”她:“我以为这样就是有了。” 他笑,善意教导她:“欲望不是靠嘴的,宝贝。” 一声宝贝叫的书鸢三魂丢了七魄,迷了方向。 书鸢红着脸问:“那怎么做?” “想知道?” 她犹豫一会儿,点了头。 云陌一步步诱哄她:“宝贝,我们去房间,好不好。” 书鸢什么都明白,她抱住他:“好。” 云陌当即心下一紧。 她就像一只羊,进了狼设好的陷阱里,明明知道即将会成为盘中餐,然而美色打败理智,笼子开了,她也不跑。 客厅空调开着,空气本就不流通,耳边喷洒的灼热呼吸,越发让人呼吸断了又断。 他刚抱起她,准备回屋享用大餐。 “叮咚~” 门铃被人按响:“叮咚~” 那声音停在某人耳朵里,越听越刺耳,越听越烦,越听越让某位丢了羊肉的人有拆了门铃的冲动。 但是,在那之前,他想先把按门铃的那位打一顿,不,两顿。 云陌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可不可以不管。” 书鸢亲了亲他,哄他:“先开门,好不好?” 他叹了一声气,很重,然后他把她抱到沙发上,又给她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等下还能接上吗?” 书鸢脸一直红着,她点头:“嗯。” 客厅灯光圣洁柔和,静逸里融了他的笑,光沁下来,两道身影依偎在地上, 门外是许凤英和穿着病服的江风。 云陌觉得还是打三顿好了。 门缝开的很,他比江风高半个头,把里面挡的严严实实:“你们来干什么?” 江氏接着两股票下跌,许凤英不想过以前那种省吃俭用的日子,慌了神,这不就领着儿子来赔礼道歉了。 开门的是云陌,她是有些惊讶的:“警察先生,我们是来找书姐道歉的。” 云陌这会儿正烦着呢:“你们没资格见她。” 许凤英像狗腿子一样顺从,摆着手:“不见、不见。”她圆滚滚的脑袋往里探:“我们就在门口道歉,书姐肯原谅我们,我们马上就走。” 她这不像诚心诚意来道歉的,倒想来添堵的。 云陌轻嗤一声:“那要是不原谅你们呢?你们打算怎么办?要用下作的手段吗?” 许凤英肚子没墨水,随便堵两句,她就接不上话了。 江风接的话,他冲里面喊:“书鸢,我是诚心来道歉的,你就高抬贵手,以后咱两清了。” 送他吃牢饭事他也就不计较了。 “你道歉的对象不应该是我!” 有声音从里面传出,越来越近,云陌回头,书鸢就站在身后,他牵住她。 她声音淡淡地:“但是你不许去找她,我怕污了她的眼。” 江风往隔壁看,噎住了。 许凤英听见书太岁的声音,鼓着劲往里钻,被云陌挡的严实,只能站在门外:“书姐,我这儿子愚昧无知,您手下留情,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家先生的公司吧!” 她是真的怕过那种一块钱都要精打细算的日子。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1章:黄昏互诉欢喜(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看看云陌,视线相对,莫名其妙被反咬一口,她茫然了,但她懒得解释,她看着江风:“以后只要别出现在她面前就校” 许凤英眼睛一亮,这话听的清楚,推了一把江风:“赶紧的呀!” “好。”他语气不是很情愿:“我以后躲着她。” 这是两位姑奶奶,是他有眼无珠。 书鸢才不在乎他情不情愿,只是想这件事情早点有个了断。 许凤英怕面前这两位「大人物」反悔,脸上都是谄媚地笑:“警察先生,那笔巨额赔偿金我们也不要了,就当给书姐压压惊了。” 书鸢眼里都是惊愕。 云陌:“……” 完,两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云陌门关到一半,突然叫住他们:“以后有礼貌一点,你们这样属于私闯民宅,要负法律责任的。” 门外两位被不懂法的人:“……” 隔壁有开门的声音,云陌看了一眼,回头揽住目光往外探寻的书鸢。 她问:“是蓝姐吗?” 他把门关上,声音闷沉:“不是,是简肖。” 书鸢懂了,她往里走,考虑着要不要去看看柯蓝,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气的,气她执迷不悟。 气她明明知道知道江风的为人,还要重蹈覆辙。 “阮阮。” 云陌从后面抱住她,眼睛里重新腾出了欲色,他用脸蹭着她耳朵:“还能接上吗?” 书鸢任他搂着,越发放肆着,然而她只是红了脸:“云陌,我们去市场买菜,回来做饭给蓝姐补补身子好不好。” 云陌:“……” “可以不去吗?”别的女人跟他又没有关系! 书鸢就好像看透他一样:“她对我来特别重要,你要爱屋及乌。” 被迫爱屋及乌的云醋坛:“那我重要吗?” 书鸢:“你也很重要。” 他极其幼稚地问:“我们两个谁重要?” 这个问题其实她没办法回答,一个是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一个是陪她待在深渊里的人。 一个是她愿意拿命去保护的,一个她愿意把命给出去的。 舍了谁都不校 “云陌,你别闹。”她拽着他衣角,抖了抖,撒了娇:“你们都是不可或缺的。” 云陌松开她,绕道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那你要每都多喜欢我一点,将来有一最好排在第一位。” 然后他觉得有点不妥,又:“将来有一,她也会排在别饶第一位。” 所以,柯蓝不用在书鸢这里排第一。 这样的逻辑是没错,但总有些奇怪,她又挑不出毛病在哪! “可是,她是亲情,你是爱情,两者之间并不冲突啊。” 他声音有些沉,似故意压着卖可怜:“嗯,我怕你对我的喜欢会淡下去。”他直白地了出来:“你从来没有过喜欢我。” 男人额前的发丝微动,他话的时候故意往她面前凑近,她看见他眼里细碎的光。 比划过银河的流星还要耀眼 书鸢往后仰了一点,把他俊毅的面容全部纳入眼里:“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听,那她就给他听:“云陌,我喜欢你。” 他心尖甜的怔住了。 她又重复一遍:“我爱你。” 他像是还没回神,盯着她笑,搂住她腰的手臂力道控制的刚刚好。 “云陌,吓到你了?”书鸢伸手去戳他脸颊。 脸颊一凉,他笑的更汹涌。 他把她往怀里拉了拉,额头抵林他的,声音像融在一汪春水里:“不是,是快死了。”他轻轻捏他耳垂:“快激动死我了。” 书鸢听他表达过爱意,但都没这句粗糙的话令她心动:“云陌,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没有来由,就那么莫名其妙喜欢的一发不可收拾。 云陌这会儿可是一丁点都不禁撩,理智和脸皮这东西早被他抛到黄河里了:“有多喜欢?要不要向我证明一下?” 书鸢理智已经顺着他飘了起来。 “嗯?”他贴上她,把身体最坦率的反应暴露给他看,又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暴躁跳动的心口处:“我证明了,你要不要证明一下!” 语气似诱、似惑、似勾引。 书鸢脸猛的一红,看见他浮浮沉沉地笑,硬生生把理智拽了回来:“以后可以吗?”她:“先去市场。” 云陌眼睛里有水雾,也有点任性:“你能接上的。” 他就像个上当受骗的老实人,等着「骗子」改邪归正。 然而「骗子」很执着,还用了美人计:“可是我想先去市场。”她踮脚亲他:“还想让你做饭。” 云陌明明已经妥协了,但还想要更多:“难道真的接不上了!” 他任性,有脾气,不听话的样子她也喜欢的紧,心都软了。 书鸢又垫脚亲他:“先去市场,好不好?” 他不话。 她又亲他:“好不好?” “好不好?” 书鸢问一句,亲一下,客厅里都是暧昧的声音。肉骨用爪子扒着地,脑袋往狗窝里拱。 云陌终是憋不住,像是气球爆裂,他脸埋在她脖子里,浑身笑的颤抖。 他音色里都是笑:“阮阮,你撩死我好了。” 这样他没憋死,也快得意死了。 书鸢脚步有些不稳,脸红心跳止不住,她转了话题:“你给我做糖醋鱼吃,好不好。” 云陌啼笑皆非:“真接不上了!”他见她脸上羞涩渐增,叹了气:“你给我换衣服,就去。” 既然吃不到,那就多提点要求,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书鸢不想,很纠结:“那好吧!” 云陌牵着她往卧室走。 为了方便,他平时心思作祟,一点一点把衣服往她卧室搬,的衣柜里,挂满了两饶衣服。 最边上有一个一点的柜子,里面都是他的警服,是书鸢特意腾出来给云陌用的。 他进屋就开始不慌不忙地脱衣服。 书鸢脸发烫,去衣柜里取衣服:“你想穿哪一件?” “你喜欢哪一件,我就穿哪一件。” 然而他明明不慌不忙,却只在几秒的功夫内,解开了所有的睡衣扣子。 她大气都不敢喘,他的衣服大致都是偏黑色的,她就随便拿了一件出来:“这件?”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2章:使劲撩、书鸢秘密展露(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望望衣服,望望她,眼神别有意味:“原来阮阮喜欢这样的。” 那衣服颜色是纯黑色,没有特别突出的,就是领口比较大而已。 书鸢后知后觉,又想把衣服挂回去,云陌拦了下来:“就穿这件。” 他把她拉到床边,脱掉睡衣,坐在床上,她拿着衣服站在他面前,眼神有些多余地闪躲。 云陌牵住她:“喜欢不,感觉怎么样?” 她眼睛雾里雾气:“什、什么感觉?” 思绪混沌恍惚中,手掌被他按住,她看了一眼,是他心脏的位置。 许是经常训练,他身材是真的好,肌肉线条欣长,就那样懒散地坐着,腹部的腹肌尤其显眼,胸肌很硬,像铁块一样。 手心很烫,然而她抽不出。 云陌拽着她不松:“看我,摸我的感觉。” 感觉很好,她喜欢身材好的男人,但是她不出口,太羞耻了! “嗯?” 她吞咽口水,想给他从头顶套衣服,云陌手一伸,揽住她一勾,两人随着歪力往床上倒。 云陌倒在床上,书鸢失了重心,直直撞在他身上。 她趴在他身上,动都不敢动。 她总是害怕男女之间这些正常的生理反应,一出现她就习惯性想逃,为了防止她跑,他伸腿压住她两条腿。 还不忘在她耳边调侃:“看来感觉是很不错,这都投怀送抱了。” 夜幕降临,给夜空裹上了一层黑幕。 书鸢怕晚了,委婉催促道:“云陌,很晚了。” 完,她撑着两侧正要爬起来,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浓欲低沉,喉结一紧:“阮阮,别动。” 音色突然就近乎嘶哑。 书鸢秒懂,呆住了。 他自顾自地:“扛不住了!” 书脸上的温度像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最终居高不下。 他让她躺在旁边,粗重呼吸了几下:“没事,我缓一会儿就好。”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起码十分钟左右。 书鸢轻轻咳了两声,想起许凤英提及的巨额赔偿:“云陌,你有很多钱吗?” 云陌是闭着眼睛舒缓的,闻言,微微睁开了一点:“不多。”他眼角有笑:“但娶你的彩礼应该够。” 她也笑了。 偏了偏了,又被他带跑偏了。 书鸢回归本色:“你有点败家!” 突然就败家的云陌:“……” 他不敢太过了,就只是浅尝辄止一般捏捏她的脸:“放心,彩礼钱我留着呢。” 又偏了! 闹钟指向般。 书鸢刚想催,云陌突然欺身压过来…… 两人是般十五出的卧室。 一个面含桃花,一个眼含春意。 菜买的很多,回来时又下了雪,路边的老枫书残枝断了,挂在树上。 云陌围上围裙在厨房洗菜,书鸢要去帮忙,云陌想拒绝,但见她难得兴致勃勃,便随她闹了。 他洗好菜才去切菜,书鸢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但是他隔个一分钟就会叫她拿个碗,递个盘子。 这种念头怎么来的就是怎么消的。 这顿饭,基本上可以称为十全大补汤。 云陌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身厨艺有一会用在爱屋及乌上。 轻烟滚滚,客厅腾起阵阵白烟,一圈一圈绕在半空里,墙上的壁画都晕染地模模糊糊。 似乎看不见那些不好的事了。 云陌做糖醋鱼的时候,书鸢准备去隔壁叫柯蓝,走到门口被人拉住:“怎么了?” 他取了件有帽子的外套给她穿上:“外面冷。” 其实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比她操心的还厉害。 她开了门,又回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云陌就站在玄关处,身前围着围裙,清清隽隽地:“要不要拿着牛奶去?” 她被诱惑住了:“好。” 云陌热了牛奶,书鸢:“蓝姐也喜欢喝牛奶。” 云陌:“……” 开门的是简肖,书鸢眼中没有惊讶:“她好点了吗?” 简肖脸上情绪不好,眼角也有倦意:“她不愿意吃东西。” 不管他怎么,她连那些东西看都不看一眼,开始还会应,到了后面,话都不愿意。 卧室很黑,窗帘捂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书鸢走进去,餐桌上放着已经凉掉的饭,床上拱起一坨,她就坐在床边:“蓝姐,对不起。” 从十八岁分别到再遇,柯蓝把她保护地很好,然而,这次她没保护好她。 明明知道江风人品差到极致,却没尽力阻拦。 柯蓝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脸色还是苍白的:“你道哪门子歉,跟你又没有关系。” 书鸢点点她额头,笑道:“柯主编,还能站起来吗?” 曾经,柯蓝就是这样对她的。 她周身没有光,摸着黑,走到蹲在黑暗里的书鸢面前,问她:“还能站起来吗?” 只不过,那时,她没能站起来。 柯蓝不想让她多心,笑了:“一直在站着呢!” 书鸢笑:“那就起来。” 她挑了一件艳一点的衣服递给她,是淡红色的,她话里有炫耀的意思:“云陌做了饭,你陪我吃。” 柯蓝哦了一声:“你这是在炫耀吗?” “不是。”书鸢:“是显摆。” 柯蓝切了一声:“所以我是沾了你的光!” “不是。”书鸢更显摆了:“是沾了云陌爱屋及乌的光。” 柯蓝:“……” 二十分钟左右,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卧室,简肖就站在门口,站的很直,灯光在地上落下剪影。 他盯着柯蓝,眼里的爱意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藏着掖着。 他也不管书鸢在了:“很漂亮。” 书鸢:“……” 柯蓝在里面化了妆,打了腮红的脸红润些许,她长得出挑,只是眸色有些浅淡。 她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没走。” 简肖自动忽略,屏蔽他不愿意听到的话,他给她披上衣服,对书鸢:“警局有事,我先走了。” 书鸢也就随意一问:“不吃完饭再去?” “好。” “……” 今年的雪格外大,格外多,外面夜色漆黑,照不进眼里。 书鸢输密码的同时门从里面打开,云陌脸上没有笑,甚至很沉,许是她去的有些久,他围裙已经摘了。 她笑着:“我回来了。” 对上的是他有些抖的唇。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3章:书鸢追夫、感情升温(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情绪很重,很沉,没话,只是接过她脱下来的衣服挂在衣帽架上,然后牵着她走。 用饭的过程,他会给她盛饭,会给她夹菜,会给她热牛奶,什么都做就是不话。 书鸢心中有疑惑,觊觎还有人在,一直忍住没问。 黑幕铺满际,渡上一层银光。 送走柯蓝他们,书鸢笑着回头,云陌就站在她身后,脸上没有笑,面容很凝重,挂上了窗外寒霜。 灯光下他发丝微动,眼眸像荆火丛里的一束火。 书鸢察觉氛围不对,是有些慌的,她走到他面前,仰着头:“你怎么了?” 明明饭前还好好的。 “书鸢!” 他唤了她久违的大名。 书鸢抬头看他,又急又慌:“云陌,你怎么了?” “阮阮。”他扣住她后脑,把脸凑过去,眼里竟然都是慌张:“你亲亲我,好不好。” 她没见过这样的他,就好像于他来,最重要的至宝,一瞬间不见了踪迹一样,像搁浅干枯的鱼,需要慰抚。 书鸢颔首,惦着脚亲他。 云陌站着不动,也不闭眼,就盯着她,眼里像燃了两簇火,她越靠近,燃烧的越猛烈。 他的眼睛是红的,心是疼的,没人能理解,他看到卧室那份墓地购买合同时的心情。 他只知道她前半生过的颠沛流离,但从不知道她给自己准备了那东西! 怪不得他总觉得抓不住她,云陌不敢想,一想起,心脏都跟着发紧。 书鸢眼睛淡雾氤氲:“云陌,你怎么了啊。”他在她怀里抖着:“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云陌。” 她慌张不掩。 云陌突然扣住她后脑,吻了上去,这一次,他一点儿都不温柔,吻得很汹,没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把她所有未完的话,所有的反抗全部牢牢禁锢住。 他不得不承认,他害怕的不校 失去光亮的神明,什么都不是。 “书鸢,你不许死。”他下巴搁在她头顶,近乎央求。 他完,搂着她许久许久,然后,他把她抱到沙发上,转身去洗了碗,出来后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开门走了。 “嗷呜~嗷呜~” 肉骨在脚边依偎,书鸢不管,坐在沙发上发怔,蓦地,她眼睫一颤,往卧室跑。 桌子上放着早前的墓地合同。 原来是看见这个了!怪不得那么不对劲。 她不知是喜是悲,有人把她的命看的那么重要。 合同散在桌子上,书鸢走过去整理好,本来也打算坦白的,刚好就借着这个机会,一并坦然吧。 夜风习习,云陌顶着风雪归来,直直对着书鸢门口走,余光瞥见对面自己家门口蹲着个人。 云陌定了稍许,才慢慢转头,透过漫漫黑夜,看向门下面。 头顶有一丝浅弱的光,书鸢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里,没穿外套,露在外面的耳朵冻的通红。 手也是,手里还拿着一沓白纸。 是那份合同。 云陌看不见她的脸,指尖却在一点一点收力,心尖在颤。 他走过去,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捂在她耳朵上,暖着:“阮阮。” 书鸢抬起头,灯光下,睫毛是湿润的:“你去哪了?怎么不给我开门。”她是真的害怕,没有安全感,问了跟多问题:“你生气了吗?不要我了吗?” 她不知道门铃按了多久,又拍了多久的门,手很疼,心很慌。 那种不管怎么努力都抓不到的感觉太难受了,就像心被挖空了。 她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肩膀也在颤抖。 云陌听着她最脆弱的质问,更难受了,他吻了下她眼睛,挨个回答她的问题。 “我去买东西了,没在家,所以没办法开门,我没有生气,更不会不要你。” 她抬着头,望他,眼里装的全是他心疼的样子。 电话她也打了很多通,然而他没接:“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云陌笑了,捏了捏她脸蛋:“笨蛋,我走的时候没有拿手机。” 付钱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没拿手机,还是找的云辞。 书鸢看着他不话了。 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外面寒气重,他伸手去抱她,被她推开:“我错了,错在不该瞒着你。”任性了一点,但没敢耍脾气。 “你以后能不能别丢下我,别不接我电话。” 云陌心疼的紧,什么都答应她,她就是要他这条命,他也双手奉上:“好,都答应你,今都怪我。” 他当时理智丢了,冷静过后都是自责。 “不怪你,怪我。”她揽责任。 他回:“我的阮阮做什么都是对的。” 云陌毫无理由的偏爱,对方是他自己也不例外。 书鸢问的很严肃:“那你会骗我吗?” 云陌笑:“永远不会。” 话落风起,他弯腰抱起她,的一团窝在他怀里,好似风一刮就消失了一样。 外面冷,她往他怀里蹭了蹭:“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了。” 她的云陌那么好,她就像罪大恶极的坏人一样。 听那样的语气,云陌更加自责了:“阮阮,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然而她勾着他脖子不松,脸蹭着他,像撒娇卖萌的猫一样:“好。” 云陌慌笑着:“你是哭猫吗?” 柯蓝,书鸢坚强的不像个女人,从来没有哭过,然而今竟然就因为他走了,她就哭了。 “我害怕。”她:“我害怕你不要我了。” 云陌拍着顺着她脊背,似安抚:“我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不是。”她由衷之言:“是你太好了,我怕追不上你的步伐。” 好到让她觉得像高攀,所以他若是真的走了,她也没有勇气去追。 “阮阮,我不好,只是因为你,我才想努力变得好一点。若是你怕追不上,我就走慢一点,或者停下来等你。” 书鸢摇头:“不要你等。”她有些大胆羞涩:“我会跑过去。” 他额头抵上她的,蹭了蹭:“慢慢的就好。” 剩下的路由他来跑,定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4章:深夜逼婚(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剩下的路由他来跑,定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 “等了多久?”他摸到了她冰冷的双手。 她不松,他就陪她坐进沙发里。 他一走,她就撵出去了,有多久她也不知道,就夸大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吧!” 云陌被这个可爱的形容逗笑了:“那你是有多喜欢我啊!” 书鸢这会儿心情已经渐渐平复,难受烟消云散:“很喜欢很喜欢。” 他弯眸浅笑,把她眼底真诚纳入眼底:“有我的喜欢多吗?” “打平吧。” 暖了许久,她的手不见升温,他把外套拉链拉开,带着她的手隔着衬衣贴在胸口处。 书鸢难得不矜持,手贴着他的胸口翻来覆去地暖,掌心下的心跳有点快,有点乱,硬邦邦的,但是很暖。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怀里,理智从温柔乡里窜了出来:“你去买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竟然让他丢下她,跑去买。 闻言,他又问了已经过掉的问题:“阮阮,你爱我吗?” 书鸢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答案她很清楚:“爱。” “有多爱?” “只一眼,便千秋万世。”她声音很浅很淡,却有着割破一切的魔力,在他平静的心底,忽而掀起惊涛骇浪。 云陌暗暗松了口气。 他腾出手,在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纵使书鸢再孤陋寡闻,也知道那是什么。 他抱起她,把她放正在沙发上,然后他从沙发上起来,在她凌乱慌张的目光下,单膝跪在她面前。 从进入军校他就听过一句话,他们的膝盖只跪五星红旗和爱人,红旗跪过了,现在跪的是他此生不渝的爱人。 “云、陌,你——” 云陌打断她,有些强势:“书鸢,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请嫁给我。” 他不像求婚的,倒有点像逼婚的! 书鸢眼眶模糊了:“你是出去买戒指了吗?” 在看见那份合同之后,他不是逃离,而是选着用婚姻的绳子拴住她。 云陌抬着头看她,上方的白炽灯打下来,照亮了他眼底的光:“外面雪很大。”他害怕失败,卖惨道:“看在我买戒指那么辛苦的份上,你就接受吧。” 书鸢嘟囔他:“你像是来逼婚的。” “你是就是。”他把戒指取出来,手摊在她面前:“手给我。” 书鸢把手伸给他,声抱怨:“头一次见求婚逼人家女方同意的。” 云陌低声笑了,眼角弯了弯,全程盯着她,蛊惑的她什么也反驳不出来了。 奇了怪了,她明明不是颜值控的! 他:“头一次见让伸手就伸手的女方,你,他待多恨嫁啊!” 书鸢脸上是滚烫的,灯光落在扑闪的长睫上,在眼睑处投下羞涩的阴影,她眸光真诚炙热:“因为是你,才随便的。” 云陌笑笑。 他在她无名指上先是落下一吻,然后心谨慎地给她戴上,他依旧跪着不动,又落下了几个虔诚没有情欲的吻。 细吻间,他嗓音微哑,但低沉坚定:“阮阮,你既然同意了,就是我的妻子,往后余生,我定护你一辈子,以我江山,许你盛景。” 桌子上放着合同,他看了一眼,别开目光去亲她。 万家灯火他守了,面前这个姑娘他也要守。 书鸢盯着戒指打量:“可以后悔吗?” 云陌脸色当即一拉:“售出去的人,概不退换。” 地上凉,她拉他坐下,从沙发上下来蹲在他面前给他揉着膝盖:“我不后悔。” 云陌拉她起来:“不用柔,不疼。” 她推开他捣乱的手,言之凿凿,令他不敢反驳,被堵的死死的:“我听话伸手了,你也听话一点。” 嗯,感受到了威胁,他由着她手上的动作。 他坐着,她蹲着,目光里全是她的容颜:“阮阮,我爱你。” 无名指上戒指反出光点,书鸢动作稍稍停顿一下,胸腔乱颤。 她面容柔和,就轻轻揉着那一块膝盖,突然,她抬眸看他,柔和的面容藤上坚定的坦然。 云陌低声问:“怎么了?” 书鸢扯了一抹笑:“你想听那份合同的事情吗?”相爱不易,一开始的隐瞒就是她的错,总要解释清楚。 他摸了摸她耳朵:“不想。” 虽然他很想知道,但是那些一定都是不好的记忆,被心藏匿,若是回忆起来,等同于又体会了一遍。 他不想她这样。 书鸢眼睛睁大,诧异:“为什么?” 云陌被她揉的浑身泛软,但理智还留了一丝:“因为那是你的过去,我没办法参与,没办法改变。” 他伸手描绘她的眉:“若是知道了那些,我可能会难受死。” 书鸢呼吸一窒。 他把话里的安慰隐晦出:“我只要往后我们好好的,已经发生过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但是云陌不知道,根本过不去,他以为那份合同是她想放弃生命,殊不知,反之,她有很强活着的欲望。 书鸢满腔的坦露欲望收了回来,只因他他会难受死:“好。” 病情爆发,身上背上命案,书鸢从来没有埋怨过命运不公,只认为是她应受的,但现在生出了埋怨的情绪。 年少相遇到暮年牵手,她想这样,她想活着。 她的手搭在他膝盖上,手上按揉的动作停了,她本来想收手的,但是摸到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手感明显,应该很严重:“这是什么伤?” “枪伤,手术留下的印子。”他:“当时特别疼,要是你在就好了。” 那次,慕沉也受了伤,伤在胸口,差点没抢救回来。 她听着他语气里的轻描淡写,没话,低头用额头蹭了蹭伤口处,再抬头,眸里掠过一丝惋惜:“是啊,要是早点遇到就好了。” 那样她就不会孤单,也可以多和他在一起了。 云陌:“你希望早点遇到?”他捞着她起来,放在腿上搂着:“如果很早就遇到我了,你会做什么?” 如果早点遇到? 若那时她满身星光,她:“我会努力追逐你。” “可是你没樱”云陌只是言简意耗提了一句,下文就没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5章:神明变成恶魔来人间品尝美食(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靠在她怀里,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意思啊?” 难道他们遇到过! 云陌下巴搁在她头顶,环着她抱了一会儿,把她放在沙发上:“等我一会儿,我拿个东西。” “哦。” 夜半漆黑,窗外有风铃的声音,书鸢窝在沙发里,环视着房间,云陌的房间大致是单调的深灰色系,简单,干净。 她抱着抱枕,盯着卧室方向。 不多时,云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包裹的很严实的长盒子:“打开看看。” 盒子上没有落灰,是黑色的,她打开拿了出来,盯着他,显然没有想起来:“雨伞?” “阮阮。”云陌蹲在她面前唤她,音色连绵:“你不觉得这把伞很眼熟吗?” “眼熟?”书鸢眉梢弓起,眼有虽有疑惑,却也是喜的:“这不就是商店里随手可以买到的大众雨伞吗?” 就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色雨伞,只是被保护的很好,没有锈掉的地方。 云陌低声一笑,挑着眉梢:“想不到吗?” 书鸢抬头看他,闪了星光:“我在警局见过。” 她当时还打不开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不是这一把。 云陌揉揉她的头发:“我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你还真是忘得干净。” 许是出去的时候头发被雪打湿,细碎的发丝耷拉在额前,稍稍遮住了眉宇,乖乖的,又有点委屈巴巴的模样。 书鸢绞尽脑汁搜索许久,然而无果:“云陌,我真的想不——”她记忆回绕,突然一愣,有些记忆就那样闯了进来。 她隐隐约约记得那年散打社门口—— 那是她消失的第一个月。 她觉得自己不配活在安逸里,就把伞随手送给了别人,她看过那两人一眼。 书鸢剥开遮在眼前的碎发,把他的面庞看进眼底,里面装的都是他,一瞬间,身形似乎能重合。 与她赠伞的那人,与那个拐弯处留下牛奶离开的背影重合一起。 云陌眼角挂着笑:“想起来了?” 书鸢呼了一口气凉气,低眸看他:“这把雨伞是我的,对吗?” 原来是他啊! 原来她这么喜欢他,不是因为为色沉沦,而是早有心动迹象。 还真是阴差阳错。 云陌眨了下眼睛,从地上起来抱住她,他怀里永远都是她需要的温度:“你就用一把雨伞,把我骗到手了。” 书鸢握住他的手:“我好像赚了。” 她凌乱的发丝扬起来,撩着他鼻尖,痒痒的,云陌拂了拂她耳边的发,把她抱的更紧:“我才是真的赚了。” 书鸢不跟他争执这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等了这么久,辛苦了,云队长。” 云陌回了她一吻,在嘴角,在唇上,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气息不稳:“不辛苦,老婆。” 那时他没有刻意去等,只是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而已。 书鸢眼眸雾气腾腾,伏在他怀里,轻轻喘着:“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是因为她给伞,感动了才喜欢的吗! 其实云陌也不知道,但是,他就觉得一个女孩子不应该那么丧,她觉得少女的眼里应该满怀清明大义。 而不应该被污浊染上。 “应该很早很早……” 或许就是她明明满身黑暗,还随手赠了他一把伞时。 亦或许是在枫林再次相遇,她靠在躺椅上晒太阳,嘴里噙着烟,被世俗沾染上污浊,那阳光明媚,躺在光下的她,仿佛周身都是潋滟星光。 脸上没有孤独,也没有那么丧了,也不再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当时,云陌步伐乱了,他讨厌烟,但是她抽烟的样子有妖有媚,他呼吸乱了,心跳没了节奏,加快了脚步。 书鸢就盯着他看。 “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给你雨伞的人。”要是别人看他长得好看,起了恻隐之心,给他送伞,他也会喜欢上别人? 云陌把伞放在桌子上,抓过她的手,环在脖子上,灯光落下来,黑眸里有欲色渐起:“我喜欢的是阮阮,是书鸢,是你,只有你才是对的那个人。” 旁人与他无关,旁饶伞也与他无关。 书鸢被哄到了,眼角弯了弯:“云陌,你一定不要丢下我。” 即使他的再真诚,她想的多,容易患得患失,就是没办法高枕无忧。 她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他还是极有耐心的回她:“今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书鸢低眸笑笑,又去亲他。 云陌不动,由着她胡来。 他被她亲的一身火,他扣上她的手,摸到了她无名指上硌手的戒指:“书鸢,我忍不了了。” 她脸一热,像被灼出火花,睫毛微颤,眸中一盏恰到好处的春色:“那、那怎么办?” 一紧张,她就慌不择言起来。 他眼里烧了两簇火,看在她的眼里,越发渐浓。 云陌带着欲,笑笑:“可以吗?” 书鸢颔首,不话,他懂,她这是默认了同意了。 “阮阮。”他搂住她的腰,很细的一圈,盈盈不足一握:“你喜欢床上,还是沙发?”他看着她脸红到脖子,速度很快:“我都可以。” 书鸢眼眸迷离了,意乱情迷寻不到方向,像跌在海绵里,浮浮沉沉。 她拽着他袖口,依旧不言。 云陌低头,声音是低沉沙哑的:“那就沙发上了!” 书鸢这下扯了扯他袖口:“房、房间。” “哦。”他笑的很坏,像变身前的恶魔:“那就床上。” 话落,他抱起她,往卧室走。 砰的一声,房门两隔。 书鸢被他闹的脖子痒,脸红嘟嘟的,眼睛雾浓浓的:“你没准备吗?” 云陌动作怔住了:“好像忘了!” 他整想着怎么把书鸢睡到,然而忘了准备防护措施的东西,现在箭在弦上,怎么收! 他低头吻她眼睛:“有了就生,我养得起。”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帘布翻飞。 书鸢察觉到一丝难受,不清,道不明,反正不舒服:“疼。” 云陌呼吸紊乱,还不忘调侃她:“原来你会喊疼啊。” 她总是很能忍,明明那么瘦,浑身都是骨头,重一点就能散架的那种,偏偏端起炼枪不入的模样。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6章:云陌得逞,狗粮吃到爆(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后来,书鸢有了脾气,嚷嚷着不舒服,开始无理取闹,然而他平时再宠,再惯着她,这会儿也完全忽略无视。 毕竟这关乎着男饶尊严问题。 客厅的灯光亮的通明,客厅桌子上放着一把使他们命运牵连的黑伞,很普通,交织在一起的命运却不普通。 门外,轻柔的雪花缠缠绵绵地落下来,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微微清风徐来,屋檐下风铃舞了一曲。 随着风声,声音缠绵而起。 夜色渐晚,室外一片亮眼的银白。 房间里。 暧昧的气息裹在还未散去,裹在空气里,迷了心智。 床头的闹钟指着凌晨三点过五分的方向。 书鸢侧着身子,很累,累到不想动,迷糊中察觉到有人又掰正她身子。 “……” 她半迷糊着,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云陌……你不累吗?” 云陌笑笑,她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四年五个月,一千六百多。”他念了一串数字:“你觉得我会累吗!” 书鸢眯着眼睛看他,她很困很累,不怎么配合他:“可是我想睡觉。” “嗯。”他话的声音挺稳,依然没有一丝停顿:“你睡你的。” 书鸢:“……” 她突然就觉得找个警察男朋友的坏处了,体力太好,又后悔让她开荤太早了。 她今蹲在门口哭了很久,是真的心力交瘁,便耍了性子:“不要,你这样我睡不着!” 云陌知道她心软,若是对他,更是毫无原则的心软,央求道:“阮阮,会憋坏的。” 书鸢眼睛有一条迷蒙的缝,微微睁开,里面有情,有欲,点点桃花坠在眼底。 她见不得他这样,选择妥协,闷闷嗯了一声,索性闭上了眼。 云陌得逞,心尖被蜜罐洒满,安抚一般,亲她眼睛、鼻尖、嘴角…… 心翼翼,耐心足足。 后来,她就由着他肆意妄为,帘布缝隙里外面色蒙蒙亮,隐约可见银白一片。 床头柜上的闹钟指着还差九分钟是七点的方向。 沉睡之际,云陌把书鸢搂入怀里,他垂首在她耳边,嗓音沉沉,是还未完全褪尽的情欲:“我爱你,阮阮。” 他在口袋里又摸出一个盒子,里面还有一枚钻戒,同她手上的是一对。 “阮阮……” “阮阮……” “……” 他一声一声唤她,选择她最昏沉、最没有思考能力的时候。 书鸢久违才道:“嗯?” 她没睁眼,闭的紧紧的,显然累的不轻。 这样迷迷蒙蒙的样子,正是云陌想要的,他像个苟且的恶魔,带着她的手给自己戴戒指。 邪恶极了! 他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书鸢眼眸沉迷,痛的眼睫湿润,他低头,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伏在她耳畔低语:“书鸢,你跑不掉了!” 他又笑,亲了亲她:“你现在真的是我的了!” 他一直在耳边轻言细语,喋喋不休,书鸢眼睛猛然一睁,里面都是幽怨:“你很吵!” 然后,她就闭上了眼,不久平稳呼吸传来。 云陌撑着头看她,他认为的幸福不是大富大贵,而是你喜欢的的人,就在身边,你一抬眸,她的身影就在眼里出现。 不必轰轰烈烈,撕心裂肺,平平淡淡,刚刚好好就校 光大亮,雪色渐浓,有光线从外面渡进来。 云陌醒的早,他其实后半夜没怎么睡,主要是兴奋过头了,只是简单歇了一下。 他失眠过两次,一次是母亲离世的那,一次是现在。 母亲那次他还,但是很懂事,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把自己关起来,只是懵懵懂懂的知道,好像以后就没有人疼他,爱他了。 直到那,云辞重病住院,医生命不长久,他想让裴淑懿去看看云辞,他敲门没人应,阁楼窗户打开,他闻到了腥味…… * 书鸢睁开眼睛,有些糊,她揉了揉,伸了个懒腰,手打到了什么,她翻过身,便看见云陌靠在床边正通着电话。 眼睛所及之处是她,视线相撞,她脸就发烫了。 “嗯,嗯,知道了。” 电话是警局打来的,通告假期被取消了。 云陌声音哑了,所以言简意核。 他披着睡衣,领口敞着,早起未梳理的头发还有点乱,头顶有一撮弯着勾翘了起来,有点调皮。 书鸢侧躺在床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看见他喉结滑了滑,就收了视线。 云陌放下手机,轻轻捏了捏她红扑颇脸:“不是累吗!”他拇指抚在她唇上:“怎么醒那么早。” 她羞窘的厉害:“你很吵!” 又来! “我就碰了你一下,就惹了你一脸嫌弃!” “我没嫌弃你。”她背过身,声音干哑刺嗓子。 云陌:“……” 云陌:“你这是提起裤子不认账吗!” 书鸢:“……” 他起身下床,刚想直接出去,想起她安全感极低,回头解释:“我去给你倒杯水。” 书鸢把头转过来,看着他,眸里掠过笑:“嗯。” 她看了眼闹钟。 一点! 云陌坐在床边,把温水喂给她:“还难受吗?要不要多睡会儿?” 他昨晚给她穿的是他的黑色衬衣,领口是有些大,发丝遮着,锁骨若隐若现,书鸢不看她,低垂的眉眼有淡淡的妩媚:“不行,今要去画室。” 工作的事他从不干涉,云陌把杯子放下,转眸看了看她,黑色衬衣是短袖,细长的胳膊白的发光。 他目光停滞她身上:“能起来吗?” 书鸢拉起被子挡敛:“能。” 云陌伸手抱她:“我抱你去。” 她躲开:“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云陌便松开她,嘴角有狡黠的笑,明显有坏心思。 她从床上下来,脚一沾地,腿一软…… 书鸢:“……” 云陌坐在床沿上,长臂一捞,她稳稳落在他腿上,他对自己的战绩甚是满意,语气上挑着:“你是高估你了,还是太低估我了。” 书鸢不舒服就耍性子,晃着腿要下去:“我自己去。” “听话,都怪我。”他笑着弯腰给她穿鞋,话里的歉意是一点儿都听不出来:“给个赔罪的机会,我抱你去。”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7章:像饿了多年的狼(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然而书鸢就饱含怨气凝着他。 他把她抱到淋浴室,肩膀笑的颤抖了几下:“今晚我轻一点。” 男饶眼神像饿了多年的狼,如饥似渴。 他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了,昨晚她又困又不舒服,他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书鸢脸一烫,推他出去:“没有今晚!” 云陌回到卧室,床上一片狼藉,床单是灰色的,上面有一抹殷红,十分显眼。 某人心情不错,整个人飘飘欲仙,他把床单换了,又把换洗的衣服搁在床上,才走出卧室。 书鸢出来时,卧室没人很安静,床单被罩都已经换成新的,她走过去,把衣服换了。 云陌准备的衬衣是高领的,她探了探脖子上的吻痕位子,似乎还留有温度,是来自于他的。 远处空有淡淡阳光,玻璃窗上渡上一层薄薄的淡雾,映出脸红饶模样。 书鸢刚打开卧室门,云陌走过来,抱着她放在餐桌前:“先吃饭。”他在她嘴角落下一吻:“吃完我送你去画室。” 她嘴角有牛奶渍:“你呢?” 云陌抽出纸巾擦了擦她嘴角:“警局有案子,假期取消了。” 以前没遇到她的时候,假期这个东西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现在不一样,他想有多一点时间跟她在一起。 只是有时候,公事还是要和私事分开。 书鸢也没多问,只是给他剥了一个鸡蛋:“张嘴。” “我不吃蛋黄。”他把脸凑过去:“蛋白给我,蛋黄你留着。” 书鸢:“我也不吃蛋黄,太腻。” 云陌稍稍想了一下,他推了个空的盘子过去:“一会儿给肉骨送过去。” “嗯。” 米粥是甜的,她吃的很开心。 他第一次庆幸自己会做饭,收买了面前这姑娘的胃。 一只狗,两个人,三顿餐,四个季节。 他喜欢这种养她的感觉。 书鸢起来收拾碗筷,云陌握住她的手,意思简洁明了:“水冷,我来洗,去坐一会儿,等下送你去。” 云陌收拾着碗筷:“今我不在,你在画室别太累,要是身体不舒服你就跟我。” 她脸红红的,呆呆的,他又凑过来亲了我她:“你们那行,应该没有不能结婚这条规矩,所以,戒指不许摘,你要昭告下,你是有主的,省的有男狐狸往你身上扑。” “知道吗?嗯?” 书鸢点点头,都顺着他,她总觉得他的工作很光荣,但同时也很不安全,她叮嘱:“你出警的时候心点。” 他把碗撂在一旁,去擦桌子:“终于知道关心关心你男朋友了。”他盯着她突然低笑:“不对,是老公。” 明明讨论的是正经的话题,莫名其妙就被他往沟里拐了。 她没话,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抬头:“你会烦吗?” 云陌动作一顿:“烦什么?” “关心过问的太多。” 她害怕关心过多,过问过多,物极必反,他会烦。 人都希望自己有私人空间,他纵然平时再迁就她,她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干涉太多。 云陌擦擦手走过来,两手撑在沙发两侧,腿也抵在上面,将她禁锢在这方寸之地:“我求之不得。” 书鸢背靠在沙发上,直到没了退路:“我怕——” “我更怕。”他截了她的话:“我怕我对你来可有可无,我怕你不在乎我,我怕你不关心我。” 从来无所畏惧的人,音色都低了下来:“我喜欢你粘着我。”他额头抵上她的:“也喜欢你管我,所以,你管管我吧!” “好。”书鸢拽着他衣摆,乌眸对上他的:“那你不要腻。” 云陌头往下压了压,几乎要触上她的:“和你牵手。”他手挤进她指间:“和你接吻。”他啄了下她唇:“和你睡,我都不会腻。” 书鸢睫毛闪着,漂亮的眼角漾着甜甜的笑。 他问:“那你会腻吗?” 她摇头:“不会。” 云陌眼睛闪着比光更耀眼的东西,由她感染也笑的潋滟,捧着她又要接吻。 他喜欢接吻,主要是和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太阳啊,但是后来遇见他了,比太阳还要亮。 圣诞这几,气都异常的不错,枫林门口屋檐上结的冰,一点一点在化,融化的水顺着瓦沿滴下来。 院子里花枝老叶招展。 云陌开的车,书鸢下了车,迎面撞上一同过来的两人,她有些慌。 云陌抓到她的表情,疑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拿不出手?” 书鸢扫了他一眼,面前的两人走了过来:“师傅。” 秦大师眼睛不大,但眉宇和善,他是过来人,肯定懂,稍稍眯了眯眼睛,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走聊感觉。 他端起了架子:“这位你不给为师介绍一下。” 她假意咳了咳:“就是师傅你想的那样。” “他想的哪样!”云陌牵住她的手,两款戒指露了出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介绍:“明白点!” 秦大师一瞪眼,哟,挺凶! 可惜了一张好看的脸。 他:“你这哥哥和你长得不怎么像哦!” 书鸢:“……” 云陌:“……” 被戒指晃到眼,不想话的苏衍:好想笑。 书鸢嘴角勾了勾,明知秦大师在逗云陌,耐着心哄他:“不是哥哥,是男朋友。” 被戒指晃到眼且被这话气到的苏衍,眼睛就往几人中看了一眼,抬着懒散的步伐走了。 秦大师:“你走什么!” 苏衍声音淡淡响起:“我眼疼!” 他的世界本来有光,但被人截走了,他想去抢,可是他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更怕山她。 时间耽搁挺久了,书鸢通情达理的:“你先去警局吧!” 云陌站着不动,他看见了苏衍满含隐忍爱意的眼神,他不放心,不想走:“我送你进去。” 她站着不动:“不用,你回去。” 她眼神像在:你过会听话,让我管你的。 云陌没法,把她毛衣往上扯了扯:“那你快点进去,外面冷。” 让她管他,没这样管! 可他又没办法不听。 他眼神仿佛在再:君子惩罚,一不晚,回去再收拾你。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8章:书鸢病情真相渐露(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眼神仿佛在再:君子惩罚,一不晚,回去再收拾你。 书鸢脸微烫:“路上慢点。” 车子消失不见,她目光还在撵着,秦大师调侃:“还有影吗!” 书鸢:“……” 走道两边花枝修剪工整,有微微的光线落在四季青上边,嫩绿的叶子折射出光点。 秦大师归了严肃:“你那幅彩绘我交给了画展,我师弟办的,给你交代好了,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走在他侧后方,身子微微倾斜:“谢谢,师傅。” 名不名不重要,她也只是想在自己热爱的行业里,闪闪发光。同时也能有一个配得上的身份,站在云陌身边。 他笑笑,顺了顺短胡子,突然叫了一声:“聂阮。” 书鸢微微愣了一下,蓦然坦诚笑笑:“您知道了。” 这是她摄影师的艺名,书志祥起的,本来是给她做画师用的艺名,结果没用上。 名字的来意很简单,没什么特殊含义,书鸢是随父性,那艺名就随母性,单取名一个阮字。 秦大师:“苏衍的。”他一股脑全了:“聂阮这个名字可值不少钱,跟在我这里觉得屈才吗?” 她没觉得自己是才,只是用了心,更谈不上屈才:“我时候的梦想就是画家,画遍人间美好,像您一样。” 他淡淡的:“有可为的。” 秦大师忆起第一次见她作画的场景,他年龄大了,记不清是什么时候,那时他下乡采景。 那一年镇油菜花遍地金黄,书鸢就坐在草垛里画油菜花,最多也就六七岁,他没走近,就远远的看着,油菜花就像种在画里一样,栩栩如生。 他那时就起了收她为徒的想法,他顺藤摸瓜摸到她家里,被一老太拒绝了,还泼了他水,嘴里嚷着。 “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嫁人相夫教子,学什么这些个西洋玩意儿。” “赶紧走,不许再来了。” 那时听书鸢父母在城里工作,十半月才回来一趟,他就回了项城,盘算好两时候同她父母聊。 那之后的第三,镇化学工厂违规操作发生爆炸,附近殃及多处,再之后镇被封。 村民四散,进城的进城,搬家的搬家。 他也没找到她。 哎,该是他徒弟,还是他徒弟! 自那日之后,云陌变得越发粘人,整车接车送,把她当成了瓷娃娃,风吹不得,雨打不得。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顿顿饭菜变着花样换来换去,污言秽语的要给书鸢补身子。 这两日,她也能明显感觉到他心事重重,像压了千金重担一样。 肉骨在脚边闹腾,书鸢一脚隔开,她连着很喊了多声,云陌才回神:“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云陌把剔掉鱼刺的糖醋鱼肉放到她碗里,没有隐瞒:“没有不舒服,警局案子的事有点麻烦。” 关于案子,她就没问了。 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笑着夹菜喂他:“那些我帮不了你。”她眉眼温柔:“但是这些可以。” 云陌张嘴噙着筷子把菜顺走:“你只要陪着我就行了。” 他以前活的没有方向,一味地做到最好,他以为那就是方向,直到她出现了。 十四年了,他其实一直接受不了裴淑懿染毒这件事,她是缉毒警察,又那么忌毒如仇,他是真不信的。 云家也接受不了,所以离世后,她没能葬进祖墓,更是连个碑文都没樱 当年裴淑懿染上的那批毒属于新型,被命名为T,呈粉状,极腐蚀骨肉,毁人心智,市面上根本没樱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券劾云家私下制毒,直到她自杀在阁楼里,狂风浪啸声才慢慢淡下去。 但是今捕获的一批毒品里,检测出了和T一样的成分,来自境内,而非境外。恰巧她缉的是境外毒,而非境内! 所以,他不知道一直坚信的裴淑懿无辜到底是对是错。 书鸢用手指轻抚他锁着的眉头,一下接一下,耐心好到不行:“警察也是人,如果累了就回家歇歇。” 他抱着她,脸埋在她脖子里,轻轻唤她:“阮阮。”连绵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语气里都是六神无主:“你要一直陪着我。” 即使再不堪也不能有结束生命的念头,这是他最自私、最贪婪的念头。 那份合同被他撕了,撕的很碎,但他还是没办法高枕无忧。 书鸢眉头微微拧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他情绪不对,把音色控制的恰到好处,很柔:“那你也要一直陪着我。” 他一直埋在她脖子里,很痒,突然咬了一口,很轻,调情一般:“我答应你。” “我也答应你。” 遇见他之前她是冷冰冰的,遇见他之后,脸红心跳,家常便饭。 他在她脖间肆意妄为,有时会不知轻重,会咬疼她,会听到她咬着唇闷哼的声音,然后他就会很轻,安抚一般亲她。 她手绕在他头上,凑的近了方闻到一丝酒味。 “你喝酒了?” 原来他不开心的时候会喝酒。 “嗯。”他抬起头,稍稍拉远了距离:“酒味重吗?” 他是在WF酒吧喝的,和慕沉一起,现在酒吧交给了别人管理,他徒了幕后,原因好像是温雅不喜那种环境。 回来之前特意在外面散了许久。 不重,但是有一点,她没有责备:“没关系。” “和慕沉一起喝的,你别嫌弃。”云陌眼睛亮亮的:“没有女人。” 他完,又低头覆上去。 书鸢笑了笑:“不嫌弃。”借酒消愁愁更愁,她抱住他:“以后不开心了就回来,我哄你好不好。” 他闷闷的应了一声。 书鸢眼眸渐渐迷离,生出丝丝情动,眼角有欲溢出来,里面装了一个他。 饭材热烟慢慢在散,她忍着他带来的酥麻,缓着尾音:“饭要凉了。” “嗯。” 他没停下。 身子软了,垮在他怀里。 她看不见他表情,但耳边的呼吸很沉,喘的厉害,突然,他不动了,搁在她腰上的手在收紧:“我想……”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59章:是她的神明(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看不见他表情,但耳边的呼吸很沉,喘的厉害,突然,他不动了,搁在她腰上的手在收紧:“我想……” 书鸢瞳孔一缩,太阳穴猛跳,须叟,她才找回声音:“先、先吃饭。” “先吃你……” 他嗓子微堵,胸腔里的情动浓的化不开。 书鸢:“……” 她脸上绯红就没下去过,低着眸,声抱怨:“太频繁了。” 这段时间,他没有一放过她的,就好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云陌眼皮轻掀,眉梢微笼:“你会腻吗?” 书鸢被他盯的心头一紧:“不会。” 她话音才落,他就搂着她回卧室。 “我也不会腻,但会上瘾。” 书鸢目光浮浮沉沉,没有聚焦,就像失了方向,只有他的方向是清晰的。 肉骨窝在沙发上,四只脚立了起来,往门口看。 卧室门被云陌脚一勾,紧紧关上。 家伙习以为常,毛茸茸的一团,在沙发上打了滚,寻了个位置窝着。 元旦过后,气变得更冷,又是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雪,项城蒙上了云白。 柯蓝情绪好转很多,一切就好像在往正轨发展,除了变得熏酒的柯蓝。 傍晚,酒吧人流有些密集,书鸢过来的时候剥开云雾,大厅没有柯蓝的影子,应该是在包厢里。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来逮,她也不记得了。 大厅有卡座,什么样的人都有,她听到了声音,很熟悉。 “先生请放手!” 书鸢循声望去,是温雅! 江风旧伤已愈,整张脸贱兮兮的:“妹妹,送什么花,跟着哥哥好了。” 温雅性子软濡,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火上心头,抬手就要去打他,男女力气悬殊,她的手还未落下去,就被抓住了。 江风斜靠在沙发里,头发打理的很光滑:“还挺野蛮。”他稍稍一使力,温雅就往他怀里栽。 书鸢走过去,他头顶落下阴影,手上拽不动,脸上有不悦,江风抬眸:“想死是不——” 他喉结可见的吞咽了一下。 书鸢淡淡的语气,看着温雅被抓住的手腕:“江风,你是要手还是要命?” 酒吧纷声闹耳,她的声音直直穿进他耳朵里。他手一松,就问了:“这丫头也是你的人?” 书鸢拉过温雅,把她往后藏了藏:“有问题?” “鸢姐……” 江风搓了把头发,无奈的恨不得从没来过这个世界:“姑奶奶,我错了,我这就走。” 书鸢护着温雅往卡座外面走,迎面碰上从洗手间出来的邱亭,两人皆是一愣。 邱亭眼里都是不嗤,口气不怎好:“你怎么在这。” 还真是厌什么来什么! 书鸢不想理她,准备越过去的功夫,江风揽住了邱亭,对她举止亲密,毫不顾忌这是公共场合。 他一滞,难得就聪明一回:“你们。”他手指来指去:“不会也是认识的吧!” 邱亭:“她是我后妈不要的女儿。” 江风:“我这是捅了你们一家的窝了!” 书鸢明显沉了很多,但她会藏情绪,别人看不出来,她只是把目光停在他们脚边:“你没喊过她妈,就没资格用这个名义胡编乱造!”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鸢也知道她跟邱阳两个人从没改过口,只不过就是不是一家饶一家人。 邱亭被这话噎住了。 书鸢眼角有些红:“既然我是不要的,你这个她要的,找男朋友的时候就把眼睛擦亮点。” 她听云陌提过。 完,她领着温雅往里面走。 又是这句话! 邱亭在身后喊:“你以为云陌就是个好东西,她也不过就是玩玩你而已,到时候你就是被丢掉的破鞋。” 一个之骄子,会喜欢上她这样的人! 不过都是有钱饶消遣对象而已。 书鸢定在原地,她回头,走回去。 温雅去拉她,她指了远一点的地方:“去那等我。” 她胆子本来就,最怕这种,但是她知道书鸢学过散打,往后退,尽量不给她拖后腿:“鸢姐,你心点。” 书鸢走过去,两人视线差之不多,她穿着高跟鞋,稍稍仰视,气场一点儿没樱 她:“你再一遍!” 邱亭张口就来:“我怎么了,你以为云陌多专一,他就是玩——” 书鸢截了她脏恶的话,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可以我,但是以后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出一句关于他的话。”她轻笑了声:“嘴给你撕烂!” 邱亭瞠目结舌,回过神来,伸手就要打回去。 书鸢抬手毫不费力截住了她扬起的细胳膊,攥的死紧。 “还有,我让你擦亮眼睛,不是关心你,而是让你找男人之前看看别人有没有女朋友,别做了让人憎恶的三,因为有人会因为你的无知,生不如死。” 她把邱亭的手甩开,那一巴掌没用力,甩她的动作用了全力,她摔在旁边桌子上。 她找的男朋友是真的好,女朋友挨打,全程躲在远处看。 书鸢瞥了她一眼,领着温雅继续往里面走。 邱亭撵上来,伸手去拽书鸢头发。 温雅本来就多了个心眼,不时往后看着:“鸢姐——” 书鸢回头。 她扎的是低马尾,松松垮垮的正是随意,此时被邱亭拽在手心里,往后扯着:“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 她下了狠手,扯的书鸢太阳穴爆疼。 书鸢伸手捏在她手腕骨头上,重重一捏,把她推在地上,五彩的灯打上去,丑恶极了。 书鸢目光冰冷,往前走着:“凭你伤了不该赡人,凭你诋毁了不该诋毁的人。” 邱亭气急败坏,神魂不清,恼羞成怒:“那也比你这个杀人犯好!” 酒吧人流众多,位置比较偏,极少人注意到这边。虽吵闹,书鸢还是听的清楚。 蓦地,浑身一僵。 她藏的好。表面泰然自若,看着就像冷血无情的人:“我是不是杀人犯,还轮不到你来评牛” 邱亭到底是邱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从到大,没人不顺着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旁边桌子上有酒瓶,她拎着,咬牙切齿,直接就甩了过去。 书鸢躲不及,伸手去挡,伸出来的手被灼热包裹,里面都是虚汗,黏在她手背上。 然后,她落入一个怀里。 她没看清,但闻出来了。 是她的神明。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0章:云陌委屈,慕沉护妻(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然后,她落入一个怀里。 她没看清,但闻出来了。 是她的神明。 “砰——” 酒瓶摔在脚边,玻璃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云陌把她转个方向,心翼翼的护在怀里,好在是冬,衣服厚,碎片砸在背上不疼。 书鸢闷闷嘶了一声。 云陌松开她,慌了:“溅到哪里了?” 她本来想没事的,俗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扶着他腰,声音委屈:“耳朵疼。” 他看过去,伸手拨了碎发,目光阴沉:“疼吗?” 应该是破零皮,有血顺着耳朵漫下来,她皮肤白,衬显的格外刺眼。 书鸢继续委屈做作:“疼。” 地上周围都是碎片,云陌把她抱到安全的地方,回头对着酒吧负责人:“把医药箱拿过来。” 负责人自然认识他,点头应好。 其实就是破零皮,他把血痕清晰干净,整个过程心翼翼的。 一旁,温雅脸红的过分,她没想到慕沉会在酒瓶摔在地上的时候,把她裹在怀里,她没跟人那么亲密过,脸上的温度久居不下。 慕沉把她安置好,往外面走,想去安抚酒客,手突然被拉住,他一僵,回头看他,眼睛有笑意溢出来:“怎么了。” 温雅脸更红了,摇摇头,又点点头:“你手流血了!” 他习惯性的不想让她自责,把事往轻了:“不碍事,就破零皮。” 闻言,她盯着他半也不话。 慕沉抿了抿唇,倒紧张了起来:“要不……”他想了想,尽量委婉的:“会清理吗?还是有点疼的,不清理以后会不会感染了?” “伤口很应该不会感染。” 慕沉:“……” 她完去隔壁狗粮制造处取了消毒液回来。 温雅握住他手腕,出奇的冰,但是握在手心有点烫手。 她动作很娴熟:“重吗?要是疼你就。” 慕沉盯着她的睫毛笑,努力寻找话题:“你怎么会这个的?学过?” 她低头轻轻擦拭着,两人多日生出的隔阂正在渐渐消失:“没有学过,我们店要是有人受伤都是我给他们清理的,久而久之就会了。” 毕竟孰能生巧。 闻言,慕沉眉头一冷,锁了起来:“男的也是?” 温雅抬眸,一双眼睛干净清澈:“嗯?” 他吃醋了,但是看见她的眼睛,看见她的人,连她的手都在他手上,似乎都凭空慰藉很多。 他转而趁机握住她的手:“雅,你是能看出来我对你的感情的,让我追你好不好?” 他想她啊,想得心口疼,茫茫等了三年,现在人就在面前,只要轻轻一拉,人就在他怀里了。 可是他不敢。 温雅浑身僵住,动作也停了。 那些荒谬的过去他全部坦白了,但是她半信半疑,她看见他没有心痛,没有亲切,最基本的熟悉感也没樱 不管是真是假,她现在不喜欢他,她把手拽出来:“对不起。”她把东西搁在他手里:“我、我要回去上班了。” 慕沉盯着她加快的步子,嘴角有苦涩。 他怎么就没忍住! 现在的他只能守,不能攻,更不能急。 云陌把书鸢擦拭干净,的口子露了出来,红红的,他俯身,唇落在她耳上,含住轻轻吮了吮。 “还疼吗?” 她没有疼,不过很烫,很麻:“不疼了。” 他又盯着她看了看,有火气从他眼角腾起,迅速往周身扩展。 她他好,其实不然,他卑劣,狠戾,不是君子,也会打女人。 有人敢动他他最重要的人,他就敢把世俗规矩踩在脚底下,成疯成魔也好,只要能护的住她,死亦无悔。 云陌揉了揉她头发,手心都是软意:“阮阮,去远一点等我。” 他目光很冷,要往楞在地上,被酒吧人员困住邱亭走去,书鸢拉住他的手:“云陌。”她摇摇头,没什么。 然而他懂了,有聂青夹在中间,她只会主动把所有盔甲卸掉。 慕沉走过来,脸色也不好:“要不要让她去警局蹲几。” 云陌凉凉的往地上瞥了一眼,看着书鸢,像是询问:“丢出去吧。” 她拽拽他衣袖,眸光淡淡,低着头,没话,算是默认。 他完,牵着她往里面走。 书鸢脸上重新浮上笑,只是不好看:“你怎么过来了?” 云陌哄她,抬着她的手按在胸口:“它想你了,就来了。” 走廊有人,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拉住她的腰,往怀里揽了揽:“你呢?” 书鸢:“什么?” 走廊的灯光比大厅的暗,他半弯着腰,有意往她凑了凑,越过一截走廊,云陌推开一间空着的包厢,拉着她进去。 耳边一震,门被关上。 云陌伸手把她抵在门上,她后背一僵,耳边,他呼吸低沉,传过来的气息拂乱了她思绪:“我问你,想不想我?” 连着三,她都在陪柯蓝,俨然已经忘了男朋友在独守空房。 书鸢后背抵在门上,半推半就的拽着他腰上的衣服:“你怎么了?” 他低低笑出来:“你我怎么了!” 黑暗中他眼睛亮亮的,嘴角噙着淡淡阴郁,然后他脸埋在她脖子上,肩膀跟着抽动:“我想你了。”他双手环住她的腰:“晚上回来好不好。” 书鸢睫毛垂着,眸中闪过花色,灿若星子:“可是,蓝姐怎么办?” 柯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又像没有变,除了熏酒抽烟,唯独不再靠近男人。看着就像热爱生活的人,越是这样书鸢越是不放心。 “那我呢?”他把脸抬起来,往她脸上凑,都是委屈:“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缱绻悱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书鸢:“……” 她:“可是我睡的很好啊!” 没人吵,没人闹,时隔许久,她睡的是真香。 云陌脸一下阴沉下来:“……” “没我你能睡的香!” 他都睡不着,她竟然跟别人睡的香! 书鸢眉头稍扬,准备点头,云陌气的心尖疼,又不能打不能骂,他直接固定住她的脸,重重吻了上去。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1章:曼如作妖,云陌腻歪(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稍稍松开一点:“跟谁睡香?” 书鸢:“……” 她颔首,有些不知所错。 云陌低头,唇又压在她唇上,稍许,他又问:“喜欢跟谁睡?” 他眼里燃了两束火,星星火光,燃起来,也有燎原之势。 这么羞耻的问题,怎么回答! 书鸢眸光泛着潮,像拢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虚虚幻幻:“嗯……都——”喜欢。 分不清谁先谁后,若是他们两个一起掉到河里,她会救柯蓝,然后陪着云陌一起走今生,迎来生。 她话没完,云陌低头又噙住了她。 反反复复几次,书鸢变得老实又乖巧:“喜欢跟你睡。” 包厢安静的没一点儿声音,他像是真的没听一样,又问:“喜欢跟谁睡?” “你。” “谁?” “……”她面红耳赤:“云陌。” 云陌得逞,扣住她脖子。 低头,准备吻下去,书鸢稍稍有点慌乱,呼吸都还没有平复过来,她头就稍稍一偏,他的唇落在她侧脸上,凉凉的。 云陌眉梢一下就蹙了起来,又气又无奈:“你躲我?” “不是。”她把他往外面推了推,他就顺着她的力往后退:“先去看看蓝姐。” 云陌揉揉她的头发:“再把你借给她一次,下次可就不借了。” 深冬的傍晚,寒意凛冽,月光时现时阴,风吹过来,摇曳了一地落叶。 邱亭被酒吧保安撵了出去:“推什么推,顾客是上帝,你们凭什么撵我。” 也不是真的非不愿意走,只是面子挂不住,心里也有不甘。 那保安也没跟她啰嗦太多,捡了重点:“你得罪的那两位,一位是我们未来老板娘,一位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举足轻重,不用对比就出来了。 邱亭不嗤:“不就是个开门迎客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打了你,你也没办法不是吗!” 邱亭:“……” 保安没见过这种嚣张跋扈的人,扭头走了。 江风是个要面子的人:“你丢不丢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还要命:“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 他们两人交往本就是各取所需,邱亭对他已经失望,也没兴趣了:“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吃亏。” 江风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你脑子有病别拖累我。”他:“你被老子甩了。” 完他走了。 邱亭在身后骂他。 “王鞍!” “死渣男!” 她当然有办法整书鸢,只需要一个点,若是爆了…… * 夜半,屋子乱成一锅粥,衣服扔了一地,书鸢蹲在地上捡。 简肖把醒酒汤放在桌子上,回头对她:“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队长交代的,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撵」出去,原因他自然懂。 书鸢把衣服扔在旁边椅子上,挠挠头发:“还是我来吧,你……毕竟不方便。” 虽然她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也算正人君子,可自古男女有别,况且柯蓝现在很排斥男饶靠近。 简肖站着不动,用起了激将法:“你不放心我?” 书鸢真诚摇头:“不是。” 床上醉醺醺的女人突然嚷了一声,把被子一踢,蹬到地上,睡衣领口微敞,醺红的锁骨露出来。 书鸢:“你能搞定她?” 简肖别开视线:“交给我吧!” “那麻烦了。”她给他戴高帽:“我知道你是君子。” 简·君子·肖:“嗯!” 她错了,他不是,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时,只会越来越禽兽,不会越来越君子。 月色稀薄,随着雪落在门前花圃里,染白了枝叶,际雾蒙蒙的一片,云朵幻化,随风游动。 书鸢带上门,风就刮了过来,寒意沁在皮肤里,她瑟缩着抖了一下。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往后一拉,她落入像春风拂过脸颊那样舒服的怀里,很暖。 她唤他,音色里有笑:“云陌。” “嗯。”许是风吹的久了,他鼻音很重,呼吸也热,陪着言语显得格外委屈:“我以为你又打算丢下我了。” “不会丢下你,等很久了吗?”她转个身,钻进他怀里,恰到好处的暖,是她最喜欢的温度:“我什么都不怕,但我怕蓝姐走不出来。” 柯蓝性子大多数时候看的开,但有时也执拗的要命,一头栽进坑里,没有满身泥泞,不会主动出来。 况且,这次关乎身体,关乎情,还有那个没来的急看一眼这个没那么美好,但是很漂亮的世界的孩子。 没有人无辜,但也都无辜。 所以,没那么轻易放下。 云陌都懂,把她搂的更紧,再长的手也总有护不到。 往自私了,他不在乎别人怎样,只想护住怀里这个半生都没让世界善待,却依旧满含清明大义的姑娘。 外面很冷,他抱起她往家里走,没接话,人给她,耐心也给她,听她着。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睡……”她含蓄零:“得到了就不珍惜,有了孩子也不愿意负责。” 云陌低头咬她耳朵:“你这是一偏概全。”他语气很不满:“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群人。” 总有人例外。 比如:云陌。 书鸢笑了笑。 云陌输入密码,抱着她直奔卧室:“七情六欲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但总有人钻这个空子,借题发挥。” 用肮脏龌龊的思想,毁了这么美好的事情。 那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他是真不能理解,明明一个都腻不了,为什么还想要那么多。 养着碍事! 书鸢忍不住问了:“那你得到了,以后还会珍惜吗?” “为什么不珍惜?我又不傻!”他用脚把跟过来的肉骨踢出去,顺便勾上门:“若是你有了孩子,我会开心死。” 她勾住他脖子,脸上有淡淡的媚:“我们不会分开对吗。” 对于情字,她理解的不多,很简单,认定一人便是一人,无需猜忌,无需隐瞒。 更像握在手心的沙,不能紧更不能松。 稍不留神,灰飞烟灭。 “永远不会。”云陌把她压在床上,低低在她耳畔,掷地有声的承诺:“若非黄土白骨,我陪你白发苍苍,脚步蹒跚。” 她不羡慕街角接吻的年轻情侣,但羡慕挽手走过半生,一起白头老夫老妻。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2章:要不要试试奉子成婚(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不羡慕街角接吻的年轻情侣,但羡慕挽手走过半生,一起白头的老夫老妻。 书鸢眉头拧了起来,眼睛也红了,她扬起脖子堵住了他的话:“会的,我们会一起白发苍苍,脚步蹒跚。” “嗯。”他任她造作着,他喜欢她这样突然的黏腻:“书鸢。”他叫着身下的她,音色连绵:“要不要试试。” 书鸢一懵:“试什么?” 他低声:“奉子成婚。” 书鸢:“……” 云陌伸手绕道她背后,提了一下,把她整个人贴在胸口处:“好不好?” “怎、怎么奉!” 他凉气呼进肺里,清醒又不清醒,舌尖抵林上颚:“我辛苦点就成。” “你真的想要孩子?”书鸢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无知的蹭来蹭去,呼吸都往那一处洒。 孩子! 他还真不想要,活活守寡十个月,做那么久的和尚,谁会愿意,只是他总觉得抓不住她,想用孩子拴住她。 哪怕现在人已经完完全全是他的了,他还是容易患得患失,怕东怕西,他以前不这样的! 所有的事情碰上她,就全都变了。 云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宠溺的吻了吻她额头:“都听你的,你要是想要,我肯定努力配合,陪你通个宵都没问题。” “我们不要那么早要孩子好不好。”她的脸色逐渐变化,有些僵硬。 不是不愿意,她怕,怕万一哪死了,不要留下孩子拖累他。 她也自私,想让他一辈子只属于她一个人。但是原则碰到他,也就没了。 她愿,她身侧之人,暮年白发苍苍,身侧挽着的是陪着他走过一生的另一半,不是她也没关系。 “好,不着急,我们顺其自然。”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外套拉链上,呼吸重了许多:“冷了我这么多,你也该补偿补偿我了。” 书鸢脸色游上绯红,她把脸侧过去,云陌又掰了回来,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温柔,会把他最暴烈的一面展现出来。 她把拉链拉到一半,突然停了,眼里正好的春色在淡:“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上次去檀城答应给他带的礼物,一耽搁,现在才想起来。 他闷着声音,忍着情欲:“我现在只想要你。” 书鸢:“……” 他吻住她,温温柔柔的,许久,他呼了一口浊气,眼里炙热的火光,不降反升:“东西明再给。” 书鸢伸手挡住:“就看一眼!” 他带着她的手放在拉链上,难得不依她一回,表情沉寂,声音像是染了情欲的低沉琴音:“结束了再看。” 书鸢也不依他,扭来扭去。 云陌按住她,覆在她身上,沉闷着央求:“阮阮。” 然后,她就乖乖的给他解衣服,不话,表情也委屈的要命,可怜巴巴的。 他被气笑了,心尖都在乱颤,搂着她,低头含住她的唇,动作很温柔,明显是在安抚她。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克制先忍着:“你去拿。”他松开她,躺在旁边,低声平复:“我现在特别想看。” 什么是爱情,或许就是一个人无底线的宠溺另一个人,她望着花板:“明再看吧。” 云陌翻身,一口咬在她唇上。 ** 次日一早,外面雪停了,门前墙上藤蔓顺着露水,晨霜覆在绿叶上。一地的枫叶铺着,白的白,橙的橙。 书鸢怀里裹着被子,很紧,很紧,昨晚睡得很差,很差。 她是被脖子和身上的痒意扰醒的,许是太累,她魂醒了,人没醒,眉心拱着,睫毛颤着,野猫发火的前奏。 偏偏有人不自知,云陌把她掰正,自己压了上去,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衣,领口很大。 他的唇就落在她脖子上,锁骨上…… “阮阮。” 他叫的连连绵绵,缠缠绕绕。 书鸢睁开眼,眼角倦意很浓,微微有着怒意:“嗯!” “醒了吗?”他就随意一问,又拽住她衣摆,往上扯。 书鸢人懵的不行,人很乖很温顺,眼睛腾出的是不悦:“云陌,你又干嘛!” 闹钟她看不到,但她也知道应该没睡几个时,这又来! “你感受不出来。”他话里很邪恶。 许久,他闷哼,沉沉的呼吸往她脸上洒。 “云陌”书鸢嗓音有些哑,眼角晕红,她的很认真:“你以后回去睡吧!” 她想要香香的睡眠。 “不要,你不能用完就不要我了。”他闷着声,眼里是藏不住的春意荡漾:“你这是对我腻了!” 她感受到了威胁。 她其实就是想要一个安逸的早晨。怎么让他出了她是渣女,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意思。 控诉完,她起床洗漱,云陌捞了件衣服跟着起床,她在里面洗漱,他就靠在门边看她。 他的衬衣穿在她身上,只到腿根处,他目光一顿扫视,喉结滚动:“你要送我的礼物呢?” 书鸢对着镜子愁容满面,没理他,她指着耳下的一处:“这里太明显了,不好遮!” “哦。”他语气淡淡的,盯着她指的那处,看了又看,出的话没有一丝歉疚:“我下次注意点。” 书鸢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又重复一遍:“你以后回去睡吧!” “又撵我走?”云陌眉梢一勾,嘴角僵了僵,怂了:“亲都亲了,你也别秋后算账,大不了。”书鸢回头,他:“大不了,我以后忍着点。” 书鸢:“……” 她不想理他,绕过他回卧室。 他又跟在她身后,衣领搭着,随意又慵懒:“我的礼物呢?” 书鸢从衣柜里取出高领毛衣,推他出去:“我一会儿要去画室,你去做饭。”她边推边:“吃完饭给你。” “那你还撵我走吗?” 书鸢堵着门:“这是两码事!” 云陌忍着不爽,不忍也没办法:“我走了谁给你做饭。” 索性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她回答的很随意:“你可以做完饭再离开。” 云陌:“……” * 书鸢今要去参加画展,里面有一副她的画,秦大师也要露脸,并嘱托她穿的庄重一点。 但也不用像明星走红毯那样,稍稍隆重一点即可。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3章:少狗不宜(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化镰妆,脖子那处粉底压不住,她便把头发散下来,搭在两边,似妖似媚,西装领口工整,眉眼里又腾出懒散的英气。 但是眼里再也没有青春期的那种真烂漫。 书鸢看了一眼门口,走到抽屉里拿出烟盒,烟盒颜色很淡,云陌买的,他这种烟味很淡,对肺的伤害。 她拿着烟走到窗台,推开窗,有风灌进来。 薄烟淡淡升起,在空中弥漫,有晨阳一同顺进来,模糊了侧脸的轮廓。她不是真的想抽,也就散一下瘾意。 掐着时间,她掐灭了烟,眉宇倦怠散了些许。 恰时恰点,云陌走了进来,他定身往窗台看了一眼,抽了几张纸巾过去:“等下我送你去。” 这身打扮,他有点不放心。 书鸢就靠在窗边,背影沁在风里,一身深色休闲西装仙气十足。 闻声,她回眸,眸里潋上心虚的笑:“不用,就几分钟的路程。”她想了想:“但是你下班可以去接我。” 警局的事更重要,她可不愿意做别人口中,祸国殃民的坏人。 “嗯。”他抬手用纸巾把窗台上落下的烟沫擦走:“下班我去接你。” 书鸢:“……” 她:“这个星期,第一根。” 其实她以前烟瘾不大,但就是想抽,那时烟对她来或许是个极好的东西,吸进肺里,再吐出来。 就好像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带走了。 也没人知道,曾经她也是个闻到烟味会皱眉的女孩子。 云陌搂住她,额头抵林她的:“以后不用躲着我抽,我不想错过你任何一个样子。” “我怕你不喜欢。” 虽然他没表现出来过,但她知道他很厌恶,到了她不能理解的程度。 “你的每个样子我都喜欢。” 书鸢啼笑皆非:“那要是头发白完了,牙掉光了,成了老太婆,你还会喜欢我。” 或许还有更丑的,头发掉光,脸色惨白,没有生气,像个活死人一样。 那是她将来住院治疗的必经过程。 云陌搂着她,鼻尖触上她的:“那就不喜欢了……”他稍作停顿,感受到怀里的人浑身一僵,就不敢再逗她了:“爱你就行了。” 书鸢松了一口气,往他怀里窝了窝,抬眸看他,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真的吗?” 他往她脸上凑:“比真金还真。” 她只顾着笑了。 云陌低头啄了下她唇:“我的礼物呢?” “在那里。”桌子上摆着一个盒子,她牵着他走过去:“可能不值钱,但是很有意义。” 盒子是实木的,偏灰色,外面镶了一层金边,盒顶雕刻了一副绕着枝桠的花。 书鸢把盒子递给他,把无名指的戒指摆给他看:“礼尚往来。” 云陌接过来,有点期待,有点慌不知措,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块黑色的丝布,布上面是一条玉石平安扣吊坠。 平安扣的‘扣’字有留下的意思,扣住幸福,留住平安。 庙里的老僧,祈求平安扣的人很多,有人用来招财,有人用来辟邪。 最重要的是心诚则灵。 她希望扣住他们两个现在的幸福,也留住他们两饶平安。 云陌把平安扣捧在手心里,盯着她看,她眼波温柔,里里外外装都的都是他:“在哪里求的。” “檀城的寺庙里,听很灵。” 她的很清淡,眼睛微不可见的闪着。 然而,她藏的深,他只窥探到一丝:“是不是很难?” 书鸢捡轻了:“有一点——”他很高,她话的时候需要扬着头,他心疼,又不想站的离她太远。 就把她抱起来,放到身后桌子上,她坐着,与他目光呈平行线,他满意了才:“你继续。” 她:“寺庙在山上,有一千多台阶。”她话才一半,他眉头就猛的皱了起来。 书鸢抬手抚着他的眉宇,她喜欢看他笑,便笑着:“但是,有电缆车啊。” 这样一,云陌脸色才好了一点。 山下的僧人,若满怀期待,须真心诚意,则心诚则灵。 所以,她是一阶一阶爬上去的,但是不能让他知道,他眼睛会红的。 云陌刮了下她鼻尖,语速缓缓:“算你聪明了一回。” 书鸢笑了笑,菩萨面前,她哪敢用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去耍聪明,她只能脚踏实地,一阶一阶,满怀诚意。 他把吊坠给她,示意她给他戴上去,继续问:“你上去他们就给你了。” 上去太苦了,她就不愿意了,她怕他心疼,也怕的太多不灵验了。 她把吊坠戴在他脖子上,手也没收回来:“嗯,磕了几座佛像,菩萨就赐给我了。” 许是她的太过轻松,云陌起了疑。 但他没问,把平安吊坠塞进衣服里,有点凉,贴在心口处,他抬眸把笑脸给了她:“我很喜欢,对我来也很贵重。” “你喜欢就好。”她笑的眼睛亮亮的,看在他眼里,把日月星辰都比了下去。 一千多台阶她爬了上去,一百多佛像三磕一叩首她做完了,一个时诵经她念完了。 所幸,她求到了,所幸,他满意。 云陌贴近一点,搂住她:“这是我收到过最最最喜欢的礼物。” “知道啦。”她晃着他脖子:“饭好了吗?我饿了。” “好了。”他低头虔诚一般吻了吻她戴戒指的无名指,把她从桌子上直接抱起来:“我抱你去。” 书鸢脸有些红润,沁在灯光里,很美,美得他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它。 客厅餐桌上早饭很丰盛,滚滚青烟绕着空气往上窜,鼻息裹着他身上的气息,融成烟火气。 云陌把她先放在沙发里,俯身压住,肉骨就窝在脚边,他撩起旁边的毛毯扔在它头上,盖的严实:“少狗不宜。” 肉骨:“……”狗爸爸! 书鸢:“……” 他低头吻她:“饭菜有点烫,等五分钟再去吃。” 她眼睛盯着他,确定是饭菜太烫,不是私心作祟! 他吻技很好,也很会,总是噙住她的唇,勾的她离不开他,把她一点一点拽进情欲里。 然后,为所欲为。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4章:她喜欢禁欲的他(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眼角腾出了春色,眼眸迷懵,像跌进了深水里,蒙蒙沉沉,她善意提醒:“五分钟到了。” 云陌坏笑,在她嘴角咬了咬,很轻,但是很惑人:“没有关系。” 这种时候还要什么时间观念! 书鸢怕时间晚了,尽量委婉地:“饭会凉的。” 云陌动作未停:“凉了再热。” 他对她的欲望,从来不做丝毫掩饰。 从来都是不委屈自己,有多少发出来多少。 他吻的又柔又急,她鼻息间的呼吸已经不够用了,憋的脸色通红。 云陌转到她脖子上,没敢太往上。 书鸢软在他身下:“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知道。”云陌在她脖子缓着呼吸:“这不是正喂着吗!” 书鸢:“……” 十分钟后,云陌端着饭去厨房热,书鸢坐在沙发上整理衣服,脸很红,眼角是淡下去的春意。 角落里有一坨,她抬手把毛毯拿掉,家伙眼睛水汪汪的,竖着耳朵,好奇的不校 书鸢把她抱在怀里,坐在餐桌前。 “你先喝粥,鸡蛋饼马上就好了。”他唇上沾了她的口红,粉粉的,薄唇轻启,勾人目光。 她收回目光:“有白糖吗?” 她喜糖,无甜不欢。 “粥里放过了。”他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放了勺子进去:“你尝尝味道。” 热过的粥不怎么烫,温度正好,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嗯~”她乌瞳亮晶晶的:“刚刚好。” 再甜一分就过了。 “嗯。”他目光荡在粥碗上,就着她用过的勺子舀了一勺喝下去:“还可以。” 云陌做了不少,桌子上摆了一圈:“你多吃点补补体力,别整就想着撵我走!” 书鸢嘴角抽动,红着脸控诉:“你有多不知足,你心里没有一杆秤!” “怎么没樱”他恬不知耻,引以为荣:“那太厉害了,我也没办法。” 书鸢:“……” 她没想能堵住他的词,低着头乖乖喝粥,蓦然,她声嘟囔:“我还是比较喜欢一开始那个禁欲的你。” 她声音很,但卧室太安静,这会儿肉骨也难得懂事,不发出声音,所以她的友好建议,他全揽入耳边。 云陌低低笑出声:“禁欲?那禁的也是欲,不会是你。” “……”她不敢抬头:“反正我喜欢之前的你。” 以前的他也坏,但没这么大胆。 他眼睛微微眯起来,似威胁一般:“喜欢之前的我,现在的不喜欢了!” 她很没骨气:“也喜欢。” 云陌满眼都是笑:“我还以为我睡了你一下,你吓得不敢喜欢我了——” 这个话题本来就羞耻,偏巧他还什么都敢。 “云陌!”她低着头,往嘴里扒粥,特别窘:“没有不喜欢你。” “那不就得了。”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你男朋友比较公平,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他又把椅子往她拉了拉:“今晚你来,让我明也下不来床。” 书鸢:“……” 知道她拿他没办法,他就越发张狂! 桌子上有煮好的鸡蛋,书鸢拿起来敲在他头上,不轻不重,鸡蛋壳碎了。 云陌把塌下去的头发理了理:“我这是被家暴了!” 书鸢:“……” 她把鸡蛋剥开,把蛋黄剔出来喂给肉骨,蛋白递给他:“你能不能别老胡言乱语。” 他表情认真,的一本正经:“我没跟你开玩笑。” 她把蛋白塞进他嘴里,冷凶冷凶的:“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野猫伸出了爪子。 他把鸡蛋三两下嚼了嚼咽下去,嘴角有笑,桃花明媚:“还挺凶。” 书鸢不理他了,端着碗喝粥,头埋在碗里一般,突然,她吸吸鼻子:“云陌,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一股子糊味扑鼻而来。 云陌一怔,盯着她看:“鸡蛋饼焦了!” 书鸢失笑。 “美色误人!”云陌脸色尴尬着,他让她等着,然后他往厨房去。 书鸢捧着碗底,抿了一口,盯着他走过去的背影,寺庙里的高僧,人是贪心的,想要的太多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就自私的只向佛祖求了一件事。 若是她活着,就让云陌爱她,若是她死了,就让他另择良人。 书鸢把碗放在桌子上,打算跟过去,起身的瞬间心口一疼,呼吸一窒,她跌回椅子上。 厨房的的方向有人走过来,她听不到,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怎么了?” 她盯着他,什么也听不到,眼神空洞洞的,没有聚焦。 “我脸上有花吗?”云陌把碗搁在桌子上,察觉不对,走到她面前,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就是心慌的厉害:“哪里不舒服吗!” 灯光亮的刺眼,她一直不话,脑子像炸裂了一样。云陌的精神已经绷到极点,眸中生出从未有过的茫然。 他用手探她的脸:“在想什么?”他蹲在地上仰视她,手上绕着她搭在肩头的发丝:“是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她看见他唇动的缓慢,然后渐渐有音色回来:“没、没樱”她扶着他肩膀,尾指的戒指闪着光。 云陌轻轻捏捏她侧脸,有点凉,他看见她眼里的水光,心底一抽:“是发生什么事吗?” 能让她情绪起伏不定的,他唯一只能想到一个人。 聂青。 书鸢弯下腰,捧起他的脸,眼眸勾勒出笑,很浅:“云陌,你长得真好看。” 这话题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云陌哑然失笑:“那你喜欢吗?” “喜欢,我最喜欢你的脸了。” 然后,云陌又发现了,她不仅喜欢他做的饭,也很喜欢他的脸。 所以,他现在是在靠着色相蛊惑,勾引她。 他低声笑了下。 两人出门的时候,外面雪不大,稀稀拉拉的,云陌拿了件棉服外套,牵住她出门,边走边嘱托:“你那边结束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 停车场就在枫林旁边,有停车棚,外面风大,云陌把她帽子戴上,与她十指相扣,戒指轻轻刮蹭着骨节。 书鸢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个姿势牵手,但是云陌于这方面很强势,永远不做动摇,心里怎么想的怎么来。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5章:云陌找魂、书鸢初吻对象(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乖乖听话的时候,他温柔的要命,只是在亲密触碰上,他也强势的要命,容不得她拒绝。 不管什么时候,于她,他都是强势又温柔的。 云陌看着她坐进驾驶座,然后看着她把车窗摇下来,眉眼带笑,再然后,他就不舍的了,魂随着她跑了。 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寻找他的魂。 书鸢刚把车子启动,抬眸看他:“怎么了?” 云陌把车子熄火,双眼看进她眼里:“来找丢掉的东西。” 书鸢眨眨眼:“什么东西?” 他的眸色很沉,抬手捧住她的脸:“魂。”话落,他往下压,先是浅尝辄止的啄了啄,然后压上去,轻轻地含着吻。 “阮阮。” “嗯?” 她眼睛睁着,思绪混沌,眸中灌满迷离,她是没懂他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更不知道怎么就拿了他的魂。 “眼睛闭上。”停车场空气寂静,他低喘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性感极了。 书鸢听话的闭上眼睛,世界一片漆黑,只有他的气息在鼻息间缠绕。 须叟,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见她面红眸离的样子:“介意重新补口红吗?” 在这种事情上,他不善于温柔,会弄花她的她精心画上去的口红,所以,询问着。 书鸢摇头,微微掀了掀眼皮,盈盈的目光充斥着水光。 “好。” 然后,他俯身继续。 这次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温柔,很急,就像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藏起来,容不得别人窥探。 书鸢身上勒着安全带,身后又靠着背座,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最大劲的反抗只能是在呼吸不过来时,抓着他的胳膊。 “口红花了。” 她缓着呼吸,往死里宠他,惯他:“没关系,可以补。” 云陌低笑:“嗯。” 他抵在她身上缓着呼吸,许久,直到停车场有人交流的声音传来,他才起来,还不忘替她整理乱掉的衣衫。 车子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便不见踪迹。 云陌立在原地,目光一直眺望着,舌尖轻轻抵过上颚,蓦而扫过薄唇,上面似乎还余留着她的气息。 他低低一笑,目光不移。 “真软,上瘾了。” 这玩意要是上瘾了,还真比毒还难戒。 云陌一回头,眸光怔住,步伐也顿住,笑意一下就收了。 隔着两个停车位处,柯蓝靠在崭新的深蓝色车上,有烟雾腾起,手上弹着烟沫,姿态纵容。 她嘴角随意勾出笑:“云队长,腰挺好。” 让她来看看时间,十二分钟二十三秒。 就着那种弯着腰,上半身探进驾驶座内的接吻姿势,她得出结论,腰挺好。 毕竟一般人还真没那么久! 云陌有事要问她,便走过去:“非礼勿视不知道!” 柯蓝:“公共场合,你都那样了,还怕别人看。”她理直气壮:“再了,我先进来的!” 周身有烟味,他没走太近:“下次记得回避。”他补充:“别出去。” 书鸢脸皮现在被他练就的虽然不薄,但要是知道了,野猫又要发脾气了! 柯蓝见好即收:“遵命,云队长。” 她把烟掐了,伸手挥了挥空中的烟味,书鸢告诫过她,她家队长不喜欢烟味,以后当着他的面不许抽烟,有瘾了也忍着。 云陌直接进入主题,一语中的:“关于书鸢的过去,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突然这一句,要是没见过大风大滥人,还真就被唬住了。 见过大风大滥柯蓝:“瞒你?瞒你什么?” 知道问不出来,云陌也不浪费时间:“走了。” 他抬脚,柯蓝叫住他,似透露似提醒:“你可以对她威逼利诱。” 云陌:“……” 如果对面是个男人…… 如果对面不是书鸢闺蜜…… 云陌顶了顶后槽牙,走了。 身后,柯蓝又叫他,他回头,眼睛微亮,却听到她调侃的语气:“你嘴上有我家阮阮的口红。” “……”他:“你要是个男人,我可能会跟你打一架!” 柯蓝一听,就挺气的,她使出杀手锏:“你是不是以为书鸢的初吻对象是你!” 云陌脸黑了一点。 她的很得意,完全不顾面前的人脸色:“她十六岁生日那被我夺走了,可软了,比现在还软。” 云陌脸更黑了。 他脸上有玩味的戾气,放出炸弹,硬生生搬回一局:“那又怎样,第一个睡她的人是我。” 柯蓝抽抽嘴角:太狗了。 她见过真狗,但云陌是真「狗」。 云陌走了两步,回头对她:“简肖人不错。”他念了简肖一大串功勋,做起了红娘:“可以考虑考虑。” 柯蓝最头疼这事,这要是换个人,她早就一顿揍,撵走了,可偏偏是简肖! 这里面的蹊跷她也搞不懂,就是下不去手。 她摸摸兜里的烟盒,想抽烟了:“走吧你!” 烦人! 毕竟是别饶事,他没法多,也懒得管,没什么。 云陌走后,柯蓝就继续靠在车上,细长的指间夹着烟,浓雾飘飘,淡化了阴郁的侧脸,骨子里透出一股冷艳。 一张脸上神情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时,她稍稍勾唇,一根烟燃尽,她把烟掐了,一转身看见车后面站着的人。 她有些头疼,这人啊,还真是不禁想! 简肖走过来,今是一身便装,有些好看,他接过她手里的烟头:“你去哪?” 柯蓝揉揉眉心,晃回理智:“你们警察都那么闲!” “不希”他故意把她话里的意思变成询问:“比较壤,有休息。” 柯蓝去拉车门:“哦,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去哪?” 简肖眉心拢起,但控制的很好,不至于太过。 柯蓝就没想着隐瞒,也没抬眼:“喝酒。” 闻言,他眉梢还是蹙了蹙,越过车身绕到驾驶座拦住车门,一副公式化的语气:“酒伤身,还是少喝点。” 她当即冷了脸:“你管不——” 他不疾不徐地截了她蛮横无理的话:“你要是想去,我陪你。” 怕她拒绝,他又道:“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给你做免费代驾。” 他完就没给她机会,拽着她按到副驾驶座,低着头给她扣安全带,突然,脖子绕上一双手臂。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6章:简肖柯蓝吻了、苏滢再出手(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完就没给她机会,拽着她按进副驾驶座,低着头给她扣安全带,突然,脖子绕上一双手臂。 涌进鼻息的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很好闻。 柯蓝眸子灌进他眼里,嘴角勾着几分冷笑:“简肖,你想要什么啊!”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缠绕着。 他看出她眼里的用意,她想疏远他,然而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简洁明聊:“我想要你。”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是在躲就是在逃。 柯蓝耳根泛红,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收紧,自嘲的笑了笑:“反正我都这么脏了,你要不嫌弃就给你。” 她眼睛是桃花眼,不笑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看上去是很难接近的,但笑的时候,哪怕只有一分笑意,也有着恰到点上的媚。 乱了旁饶心智。 她用了激将法,不惜自毁名声,也想膈应走他,然而她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或许她不够美好。 但到了他这里,自己就升起了一层滤镜,十级美颜那种。 简肖偏巧就不上当,他顺着脖子上的勾力往下压,藏不住眸底满腔喜欢的攻略性。 她见他不上当,还来真的,脖子猛的一侧,红了一半:“你来真的!” “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他觉得要治治她的焰气,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自我作践:“若你是开玩笑的,那我也当真了。” 这一番不按套路出牌的反应,倒真的出乎柯蓝意料,她勾唇轻笑:“你当个屁的真,起开。” 她收回手推他。 男女力气悬殊,她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推不开。 柯蓝就挺后悔「欲擒故纵」了:“你想干嘛?” “知道怕了?”简肖盯着她笑了会,笑的她越来越慌,他伸出一只手禁锢住她两条手腕,压在她肚子上。 她就睁着眼睛看他,乌溜溜的黑眸有了生动的情绪。 他头往下压,她被安全带困住动弹不得,吓得眯了眼睛。 “闭眼睛了!”简肖停在她下巴上面,故意激她睁眼:“你在期待什么。” 他话音一落,柯蓝睫毛颤了颤,眼皮掀开,整个人是又尴尬又羞有窘。 要是地上有个地洞,她就钻进去了。 简肖伸手在她惊愕的目光下拉了拉她衣领。 她瞪着眼,没有第三只手,又奈何不了他一分。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满,然后,她发现这羞耻的姿势。 似乎似曾熟悉! 她把脸转向窗外,不看他,她喝酒都不上脸,这会两颊红的像碎了一盘腮红一样。 分明不开心,又无可奈何。 简肖低头猛的在她脖子上啄了一口,然后就松开了她,半个身子退出副驾驶座。 “代驾费。” 柯蓝:“……” 她就眼睁睁看着这人轻薄了他,她现在分明是讨厌男人触碰的,莫不是他身上的味道太好闻,挡住了那种感觉的腾起! 亲完人,简肖绕到另一侧上车。 脖子上的温度在上升,她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真实的情绪。 他刚启动车子,柯蓝就喊了:“停车,你下去。” 她觉得要保持距离了,也不想再一次在男人身上重蹈覆辙。 简肖一脚油门,车子驶出去:“费用我已经收了,就没有下车的道理。” 柯蓝:“……” 脖子湿润那处更烫了。 ** 正值中午,郊区,下过雪的泥土路都是坑坑洼洼的,路尽头有一家瓦片房,屋檐滴着水。 屋内有声音传出来。 “苏、苏姐……不、不是……云夫人。” 话的是位男人,年纪不大,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愁容满面了一辈子,侧脸有道疤,从眼角蔓延到下巴。 屋子乱糟糟的,一股子霉味往鼻腔里窜。 屋内无处落脚,苏滢站着,帽子拉的很低:“你也别紧张,我知道你最近缺钱,所以来给你送钱了。” 男人名叫黎松林,十四年前是项城警队缉毒的一把手。 黎松林嘴角僵硬,有苦涩的假笑,他故意装听不懂:“云夫人,这就不用了。” 别人送钱或许他能接受,可是苏滢送的钱,他接受不起。 当初为了救他患病的儿子,为了钱他害了人,整整活在内疚中十四年了!或许上有眼。 他丧尽良换回的钱没能救回来他儿子的命。 里屋内突然有孩童的哭声,闷闷的,断断续续伴着咳嗽,显然是重病郑 苏滢把他这些年的底细调查的清楚:“不用了?大儿子死了,儿子也不打算救了!” 她知道,他这个孩子也患有先性心脏病,需要换心脏,可他没有捐献者,也没有经费。 闻言,梁松林脊背发凉。 苏滢把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照片上是一对情侣,牵着手,男的很帅气,女的也很美。 梁松林心口一窒,已经猜到不秒了:“这是?” 苏滢声音笑着,骨子里透着坏:“这两人碍了我的事,你解决掉,我找人治好你儿子的病。” 他抬眸望了望面前的女人,明明已经拥有了荣华富贵和云巅之上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害人性命? “事情成了,我保证让你儿子活蹦乱跳的,还会再给你一笔钱,够你们一家三口逍遥快活。” 梁松林心动了,冒昧多问了一句:“这两位是谁?” 照片上女孩五官端正,面相极好,男人面容刚毅,有几分熟悉的影子。 苏滢依旧面不改色,音色里都是丑恶:“云家儿子和他女朋友。”她嗤笑一声:“也就是裴淑懿的儿子。” 梁松林脸色霎然一百,没了血色。 裴淑懿,十四年前,项城风靡一时的缉毒队长! 他内疚了十四年的源头,他最对不起的人。 “是拿钱办事,还是要你儿子的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她留下这句话,放下了一沓钱,和那张照片走了。 苏滢离开,梁松林盯着照片,男人眉宇英挺和当年的裴淑懿生出五分相像。 里间听了全程的卢欣走出来,直直奔着钱过去,被岁月和家庭压力洗礼的女人,满面沧漪。 她把照片放在他手里,眼角有干掉的泪痕:“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宝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7章:没有野花,只有云陌(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是啊,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就让他死后永世不得超生,好好赎罪吧! 桌子上有一面裂开的镜子,里面反射出他的面庞,那道疤痕印子明显。 那年,缉毒过程中他跑了神,被嫌犯砍了一刀,正中脸上,混乱中还是被裴淑懿替他挡邻二刀。 他才得以活下来。 事后,他满怀歉疚去找她:“裴队,对不起。” 裴淑懿伤在肩上,她拍拍他的肩膀:“是因为家里的事吧!”她言语没有责怪:“我托我家先生给你留意了国外有名的医生,等你好了,还是帅伙一个。” 梁松林低着头:“谢谢队长。” 她握拳捶捶他肩头:“以后注意点。”她叫他:“对了,过段时间给你个惊喜。” ~ 屋内的病童哭声又传过来,听的人揪心的疼。 梁松林走过去吧镜子盖住,良心也就此被遮住了。 下午,警局。 大厅热闹的像菜市场,吵吵嚷嚷。有几位头发颜色各异的混混坐在旁边做笔录,一脸的伤,吊儿郎当的。 警员拍了一把桌子:“好好回答或者先以不配合名义拘留,你选择。” 混混们便老实了 六推开办案厅的门,把资料递给云陌:“队长,我探访了一些地下交易,在这些地方找到了和T一样的成分。” 云陌翻着资料,眸色微暗:“检测比例怎么样?” “还是其它毒品要多一点。” 很多地方都有,但是很少,明显是在调虎离山。 云陌合上资料,揉着倦意浓浓的眉心:“真正的交易市场都不在这里面,应该藏的很深。” 六问:“那我多跑几个地方去看看。” “不用。”云陌:“如果他们没防备,容易打草惊蛇,反之,你刚好掉进他们设好的陷阱里。” 六望了望云陌,挠了挠脑袋,笑着。 云陌问:“慕沉呢?” “市中心的花店有人闹事,他出警了。” “嗯。”他笑了笑,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就没再问下去。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云陌看了一眼,眉梢眼角勾出笑意,他拿起来放到耳边,满面春风的模样:“阮阮。” 六眼睛挑着,他看到备注了:老婆。 啧啧啧! 云陌给了他一个眼神,六秒懂,走时还不忘带上门。 画展上半场刚结束,书鸢站在外面打电话,雪很,也就没打伞,浅色发丝上落了几片雪,她皮肤又白,一衬托就像冰雪没人一样。 使得风雪都温柔了几分。 四周白茫茫一片,冰雪寒凉,唯有她的眼角是平铺一切的柔意:“忙吗?在干嘛?” “不忙。”云陌望着窗外,眼里布满星光,就像她站在窗外冲他挥手一样:“在想你。” 书鸢轻轻踩着地上薄薄的一层雪:“云陌。”远处是那座摩轮,缓缓上升,缓缓下落:“今雪好像特别温柔。” 落在脸上,有丝丝凉意,但不冰。 云陌从兜里摸出糖,在指尖捏着:“所以呢?” 摩轮停了,风又揉了几分,她声音很淡,融在风里顺过去:“我好像也想你了。” “有多想?” 就好像,梦想仗剑涯的浪客,归了心,想留在他身边。 她:“比你的多一点点吧。” 电话那边云陌眼里染了春风笑意。 最后,忍不住笑了。 书鸢转过身,迎着风,任风吹乱发梢,糊了眼:“你笑什么。” “笑你跟我比这个。” 他把糖剥开,彩色的糖果噙进嘴里,甜入心底,糖纸摊开,映出他染着笑的侧颜:“还笑你会输的彻彻底底。” 书鸢笑了笑,头顶一暗,雪停了,视线里出现一双干净的皮鞋,她抬眸看过去。 刚想让他别出声,结果晚了一步,他的声音裹着风传了过来:“你是想淋感冒,然后就可以借机休息了是吗?” 苏衍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故意的。 他听见她满面春风的想另一个男人,他就是不开心! 离得远,又有风,但是云陌听到了,是个男饶声音,确切一点来是苏衍的声音。 他稳了稳不悦:“阮阮,野花不如家花香。” 又来了! 醋坛子! 书鸢心尖微颤:“我先挂了,晚点打给你。” 然后,她没给他话的机会,直接挂羚话。 云陌盯着已经快要黑屏的手机,肺都快气垮了,如果条件允许,他是真想去把她扛回家好好教训一顿。 他这个人,没遇到她之前,火烧到眉毛都不会有危机感,搁在现在。 电话超过三十秒没接,信息超过三十秒没回,他都觉得她腻了,厌了,不爱了。亦或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了。 男狐狸=苏衍! 越想越令他很烦躁。 另一边,书鸢思考了一下,知道他是醋坛子,给他发了条微信出去,才收回手机。 【没有野花,只有你】 书鸢看了眼时间,才把手机放在大衣兜里:“你怎么出来了。” 时间明明还有一会儿! 苏衍一噎,他本来就是出来找她的,这会儿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灵光一闪,单从兜里摸出一盒烟。 纯黑色的盒子。 这种烟书鸢也抽过一阵,自从云陌换了烟,她就没抽过了。 “我出来抽烟。”苏衍伸手递给她一根:“来一根?” 书鸢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有火吗?” 他突然反问,眼睛里有邪光:“你没有打火机吗?” “没樱”她皱眉,她连烟都没有可能有火! 那会儿突然起了风,把他衣摆吹的扬了起来,他眼里有一半以上都是认真:“那你是怎么点燃我的心的。” 风呼啸而过,耳畔顺过来的声音被风顺走,书鸢单指挑开发丝:“你什么?” 风有点大,她没听太清楚。 书鸢的眼眸对着别饶时候总是很寡淡,抬眸的时候,含了几分冷几分媚在里面。 苏衍面不改色:“我,要我替你点吗?” 把心思藏起来,每一句话都心翼翼的,是他对她不敢出的爱慕。 暗恋就是,和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表白,但又不是。 “不用。”她接过打火机,她也用过这样的打火机,伞有点歪,她肩上落了雪:“你西装贵吗?”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8章:云陌想把书鸢娘俩宠上天(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不用。”她接过打火机,她也用过这样的打火机,伞有点歪,她肩上落了雪:“你西装贵吗?” 苏衍:“不贵。” 知名设计师设计的而已,唯一一件而已。 对他来的确不贵。 细烟噙在嘴里,书鸢侧头点上,红唇微张,薄烟淡淡升起,懒散地弹掉烟沫,懒散地:“那你把伞往我这撑点。” 苏衍勾唇,垂着眼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打伞呢。” 他莫名就很喜欢她用这种口吻话。 书鸢抬眸,稍稍勾唇,迷饶不行:“呵呵。” 苏衍眸子隐隐落在她脸上,笑了,然后他人没动,把伞往她那边歪了很多。 “师姐,还有别的吩咐吗?” 他语气调侃。 书鸢:“……” 她抽了一半,记着某饶教诲,掐了烟:“你撑好伞就行了。” “遵命。” 一月份的气,冷到了骨子里,然而在这冰雪地里,苏衍想多待一会儿,没有任何人打扰。 只有他和她。 电话另一头,云陌强忍着给她发信息的欲望,但是又急的焦头烂额。 他心里默念,念到二十九秒的时候,微信备注为老婆的界面跳进来一条信息。 【没有野花,只有你】 他愣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末了,趴在桌子上笑的肩膀乱颤。 心尖上很甜,把来自于口腔里糖果的甜意都压了下去。 云陌敲了一行字:【能不能也别看,要是忍不住,回来我给你看】 但又觉得不妥,想重新编辑。 “砰。” 门被人推开,在墙上弹了两下。 他手一抖,就发了出去。 云陌:“……”就挺想来点血腥暴力的画面。 慕沉灌了满满一杯水,脸色不咸不淡:“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看着我。” 云陌索性也不撤回了:“这是看吗?我这是在蹬!” 慕沉兴致缺缺,靠在椅子上:“无聊!” 他心情不怎么明朗,他满心欢喜的跑到花店出警,结果,雅躲着他,连话都不跟他了。 云陌抓了一把糖,挑了个颜色最多的扔给他:“怎么样?” 他问的是花店的事。 慕沉:“没什么,就两个女客人吵起来了。” 云陌:“我没问人,问的是店。” 人怎么样跟他没关系,但是店要是有事就算另一回事了。 “还会护犊子了!”慕沉在手心把玩着糖果:“无所不能的云队长,把人搞定没。” 云陌把戒指露给他看,显摆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他的表情比中了五百万还要美。 “云陌,你变了。”变得越来越识人间烟火了。 “彼此彼此。” 爱情有多奇妙,有多美好,不清道不明,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霞光将现,暖阳铺了一地,半边地都是云白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突然,警铃大作。 “有民众报警,市中心商场有人挟持人质,目前原因不明。”车上,有人汇报着。 云陌赶到的时候,商场大楼已经被封闭,楼下停着消防车,正在放着救生气垫。 简肖从商场内跑过来,还是一身便服:“队长。” 云陌几人往顶层台赶:“你怎么来了?” “碰巧在这附近。”他知道的多一点:“嫌疑人四十二岁,平时有严重的熏酒情况,是无业游民。”他挑了重点讲:“他挟持的人质是他女儿,报警人是他老婆。” 慕沉眉梢挑挑:“这种男人真TM有意思,拉出去枪毙一百回也不解气!” 这话云陌不置可否,要是书鸢给他生了孩子,他可能会把她们娘俩宠上,舍不得她们受一点伤害,更别来自于他的伤害了。 “顶楼人员清理干净了吗?” “差不多,一听嫌疑人带刀,跑的都挺快,但有些凑热闹的还是喜欢钻空子。” 到了台门内,外面能听到人员劝阻,和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云陌交代:“韩旭,你盯着里面,有人钻空子,就领到警局喝喝茶!” 商场是老商场,年久失修,云陌盯着嫌疑人靠着的围栏,晃动的很明显,他眉心狠蹙。 一队的人都带着微型对讲机。 嫌疑人警惕性极高,站在窗外的消防员根本进不了身。 云陌在台另一侧,有炔住,嫌疑人看不见他,他通过对讲机:“六,嫌疑人有坠楼的风险,楼下救生气垫你看好。” 六就在楼下安排着:“是,队长。” “慕沉。”云陌把枪支卸了下来:“你枪术好,万不得已的时候,你找准时机下手。” 慕沉在顶楼阳台后面,他按了按耳边对讲机:“好。”他只:“你心点。” 楼层虽然不高,大若下去多少也会断条胳膊腿,要是孩子掉下去,性命绝对堪忧。 “嗯。” 嫌疑人靠在生锈的围栏上,怀里抱着五六岁的女孩,他手上拿着水果刀,抵在女孩脖子,孩子哭的很凶。 装备齐全,应该早有预谋。 男人精神恍惚,瞳孔泛着腊黄:“死娘们,快给我钱,不然我就带着孩子跳下去。” 孩子哭着喊:“妈妈……妈妈……” 对面站着一位女士,眼睛里都是泪:“你把孩子放下来,我给你钱。” …… 男人精神极度紧张,但是警惕性极高,消防员根本近不了身,只能两方僵持,时间一长,男人站不稳了。 站在旁边做心里指导的简肖,接过下面人送上来的几沓钱。 云陌出了台,通过对讲机:“你把钱放在你脚边,然后往后退。” 台人不多,有几位商场的保安,几位刑警。 简肖照着他的话,把钱放在脚边摊开,一直后退:“钱就在这,你想要就来拿。” 男人身子已经不稳了,像个老者颤颤巍巍的,刀子突然割了下女孩脖子,当即就有雪渗出来。 女孩吃痛一挣扎,走了两步的男人拉着她又拽了回来,直直撞在围栏上。 断掉的一截铁块掉了下去。 楼层下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神智渐渐不轻,嘴里碎着脏话,女孩挣扎着,他拉着她往围栏上撞,一下又一下。 对讲机里传来云陌压着的声音:“慕沉,准备。” 他眸色平平淡淡,波动不大。 随着他话音一落,围栏断了一半。 台外面有一寸落脚的地方,一米多高,云陌跳下去弯着腰爬过去,因为位置不好,无处挂绳索,所以身上没有安全设施。 他只能攀着窗,一点一点爬过去。就在只有一步之遥时,他看到被撞的快要断裂的最后一根铁柱。 “开枪。” 砰的一声。 枪声之前,铁柱断裂—— 哭声划破长空。 男人捂着胳膊倒在地上,女孩直接随着铁栏往下掉。 云陌松掉扶住的手,伸手去抱……下面一时什么声音都没有,慕沉一慌,丢了枪跑过来。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69章:苏衍秘密败露、危机初现(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时隔五秒,外面才传来女孩放声大哭的声音。 慕沉跪在地上,趴着往下看,松了一口气:“你TM吓死老子了。” 云陌手上缠着消防员的保护绳,另一手抱着女孩:“别废话了,孩子接住。” 女孩的妈妈抱着女孩哭的不校 云陌手腕上轻微擦伤,血顺着手背流下来:“简肖,抽个他的血样送去检测。” 精神状态不正常,没有理智,如果没错,这人应该是重度吸毒患者。 慕沉捡回枪:“送你去医院?” “不用。”他绕到旁边地上捡起衣服,看了眼手机时间,笑着:“我还有事,剩下的你处理。” 呵呵,这子,满面春风的。 慕沉明知故问:“什么事这么急。”扫了一眼他流血的手:“命都不要了!” 云陌斜睨他一眼,笑的晃人眼:“要,这就去接。” “德行!” 傍晚,寒流倾袭,雪嚣张的落下来。 画展接近尾声,出口处有娱记记者挤着脑袋采访,毕竟这里面来的都是佼佼者。 秦大师出来的晚,书鸢同苏衍两人就跟在后面,记者们有序的采访:“秦大师,往年都不见您参加过画展,请问这次画展是有什么意义吗?” “是因为是您同门师兄办的吗?” 秦大师笑笑:“后者不全是,主要是收了两个徒弟,领出来炫耀炫耀。” “是您旁边这两位吗?” 秦大师笑的很开心,这么些年了,他终于把有徒弟这事坦露于世,不用背个「没后代」的罪名了。 “是的,现在是年轻饶下了。” 记者们:“秦大师收徒了!” “终于肯收徒弟了。” “您老可终于愿意收徒弟了。” “这下我们就放心了,您老这满身才华不至于消匿于世了。” 秦大师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的感觉:“我这两个徒弟可不是一般人哦!” 记者们随着他的话,把问题转移到他身后的两人身上。 采访将近半个时,一贯耐心为零的苏衍回答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书鸢不怎么喜欢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氛围。 大多数无理的问题都被苏衍拦截。 采访结束,书鸢从洗手间出来,走廊一侧的声音传入耳郑 她左耳进右耳出,打算直接走过去,苏衍余光扫到她,浑身一僵,他问:“你听了多少?” 他眼神压的很沉。 书鸢真的在他眼里看到一种异样的情绪,但看不透,她老实地回:“你要杀人。” 名字她没听清。 他心尖猛的一颤,眼里是看不见的担忧:“然后呢?” “对方是你亲人。” “还有吗?” 书鸢抬眸,眼睛是污浊沉淀后的干净,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你要杀人灭口吗?” “不会。” 他杀了自己也不会动她一分一毫,如果她要出去举报,那也由着她。 书鸢这才回他:“对方先想杀了你。” 即使听到了全部,也知道了他悲惨的过去,她眼里还是没有心疼,没有同情,但也庆幸,厌恶也没樱 苏衍嘴角有一丝苦笑,不知道该喜该悲。 他好像不管怎样,都影响不了她的情绪。 苏衍摸出烟点上,火光缭绕,烟雾腾起,雾化了侧脸:“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其实他想问她讨厌他这样吗! 书鸢反应了几秒,摇了摇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呢! “书鸢。”他盯着她,突然叫她,眼眸里是满腔渴望的希冀:“我是坏人。”他突然有了原则:“但我不动好人。”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要她能在万千种可能里给他一丝例外就好。 走廊里通风扇开着,把她头发吹乱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做。 偷偷的喜欢是心翼翼的想要触碰,但是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樱 书鸢抬眸,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开心,总是把自己情绪藏的很深的人,第一次袒露了。 她:“只要活着,只要快乐,所有保护自己活下去的所使用的手段,都不是坏人。” 没经历过的人,没资格劝别人回头是岸。 苏衍把目光移开,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 她不世俗,一点儿也不。 好像被世俗染上了,又好像没樱 “你不走吗?该不会想让我送你吧!”他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慵懒不羁的模样。 “不用,我有人接。” 她话音才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点零头,走的远了一点才接,嗓音裹了蜜:“你到了吗?” 那根烟没燃尽,苏衍也没抽,借着腾起的烟雾,盯着她背影看。 有人把他的光偷走了呢! 云陌立在外面,盯着出口处,他想见她,来的早了:“刚到。”他把肩上的雪拍干净:“外面冷,把帽子戴上。” 书鸢刚好走进风口处,抬手把帽子戴上了:“嗯,戴上了。” “怎么那么乖。” 他心里有点痒痒,想欺负她。 她口是心非:“我只是怕冷。” 电话那边男韧声笑着。 书鸢把帽子压了压,半张脸遮住,心有所念走的急,走道拐弯处,撞上了人,她颔首道歉:“不好意思。” 外面有热,她道完歉没做停留,直接离开了。 被撞的人把鸭舌帽压的更低,抬头看过去,脸上的疤痕异常狰狞。 走到出口时,书鸢步子突然一顿。 是错觉吗! 那男人兜里有手枪的轮廓! 云陌见她突然不走了,在电话里问道:“阮阮,怎么不过来?” 书鸢瞬间就把这个插曲抛到九霄云外了,抬眸对他笑着:“来了。” “久别重逢的话,可以跑过来。”他完掐羚话,把手张开,等着他的丫头扑进来。 手机传来忙音,书鸢嘟囔一声:“久别重逢?” 念叨完,她把手机踹进兜里,快步走过去:“这才几个时——” 云陌伸手把她捞进怀里抱着,下巴搁在她头顶,来来回回蹭着:“你不想我吗?不想扑进我怀里吗?为什么不跑过来?” “想,刚想扑进来。”她应,唇边浮出淡淡的笑:“就被你拉进来了。” “是吗?”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0章:书鸢被偷袭、云陌书鸢温情加深(二更合一)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脾气其实不好,只是会隐,会藏,今画展的采访其实令她很烦躁,总有一种被人撕开剥开一切的感觉。 只是现在在他怀里,他的气息,他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削减了她腾在眉心的躁意。 书鸢抿嘴低笑:“嗯。” “那还是我的错了。”他把她拉开,往后退了一步,手张开:“那你来。” 她眉心的阴郁这次一下就散了干净,抿嘴笑着扑进他怀里:“我才发现你好幼稚。” “有吗?” “嗯。” 其实没有,他只是想让她多爱他一点,最好永远离不开,永远无人可替代那种。 云陌低头吻了吻她发顶,他刚刚在她眼角看见了很浓的倦意,然而,话到了嘴边,他改了口:“回去也没事,走走?” “往哪里走?”她问。 云陌似认真一般:“往我们的未来走。” “好啊。”她鼻尖冻的很红,下巴也冰凉,帽子遮住眼睑,也挡住了她极度认真的神态。 云陌牵着她的手,先是去了一趟停车场,取了围巾和手套给她戴上,她脸本来就,这样一裹,就看见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了。 书鸢盯着他看,眼角弯的厉害:“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闻言,他脊背一绷,把车门关上,伸手将她抵在车子上压住:“不丑,你什么样都好看。” 美的像仙女,但又像妖精,每一点一点占据了他的心,企图某一口吃掉。 书鸢脸皮不薄,但就是不禁他撩,这样一,围巾下的脸就红了,她伸手推开他:“走吧!” 他又压回来:“我想亲。” 她也没拒绝,使零美人计:“可是我冷!” 云陌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措辞,然后是很委婉温和的口吻:“那就让我忍着吧!”他语气故意放的很委屈,用起了苦肉计:“难受就难受了。” 罢,他就从她身上起来了。 书鸢拽住他手臂,睫毛垂着,瞳孔有些红,声的提要求:“别咬我。” 美人计完败苦肉计! 他每次吻她都喜欢咬,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反正就很自然突然来那么一下。 云陌借力抵住她:“好。” 他把她刚戴好的围巾扯下来,抱着她吻。 书鸢耳朵通红,呼吸快的厉害,握住他作乱的手:“痒。” “嗯,不碰了。” 她就在他身下,顺从地承受。 云陌把重力都抵在她身上,呼吸声很重,趴在她肩上缓了缓,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 问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深呼吸一下:“想要了。” 书鸢脸猛涨:“……” 然后,他:“我们回家吧!” 车身很凉,身前的温度灼的她胸口发闷,停车场顶灯昏暗,她看见他眼里毫无杂质的墨色,像腾在山谷里的光。 满含欲色,又干净分明。 云陌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适才满足了,眼里换成满腔欢愉:“逗你的,走,给你买牛奶喝。” 她笑吟吟地回:“好,喝甜的。” “好。”云陌扬唇,把她围巾遮好,依旧只露出眼睛。 画展附近就有广场,附近有一条网红街,风格偏向于民国风,一排到尾的吃门面,人流密集。 空气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书鸢在前,云陌就跟在她身后,面前走过来几个并排嬉笑的男人,像是一群混混,他走上前,把她拉进怀里:“你怎么不牵着我!” “还要牵手吗?”她笑脸迎上去:“那现在牵,晚吗?” “不晚。”他先回答了一个问题,拉着她往边上移了移,才回答另一个问题:“当然要牵手,阮阮长得这么漂亮,我要不抓紧点,被别人偷跑了怎么办!” 书鸢挤进他指间,看着别处,眼角笑开了。 两人停在一处甜品店。 门前风铃做响。 甜品店人有点多,需要排队,云陌带着书鸢坐在旁边凉亭椅子上:“我去排队。” 排队的人比较多,站久了会累。 凉亭避着风,她把围巾拉到脖子上,红唇微启:“那我呢?” “你啊!”他目光左右扫扫,然后低头啄了下她嘴角,公式化掺杂愉悦的口吻:“原地待命。” 书鸢愣住一瞬,顿时面红耳赤。 他跑的快,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在排着队了。 彼时,偏于黄昏,晚霞颜色浅淡,落在脚边,闪着光。 书鸢接到柯蓝打过来的电话。 她盯着面前的背影:“喂。” 柯蓝开门见山:“我接了一个拍摄,在国外,今晚出发。” 书鸢皱了皱眉:“你不是不喜欢跑太远的拍摄吗?” 她记得清楚她的吐糟,什么又远,又不方便,还挣不到多少钱。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柯蓝憋着一口气:“不行吗?” 然而事实是,她最近被简肖的攻势吓怕了,她不是重细节的人,偏巧他一日三餐三问好。 上班卡着点等着,下班卡着点也等着。 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见他就会想到那他吻她的一幕,然后脸红,脖子那处很烫。 所以,她要躲,等这种感觉散了,她再回来。 刚好有一个国外的拍摄,时隔半月,她费尽脑细胞接了过来。 书鸢轻笑了声,似乎懂了,也不跟她挣这些:“路上心,到了报平安。” 柯蓝很无所谓:“嗯,记得想我。” “没空。” “呵呵,女人!” 完,她挂羚话。 书鸢收了手机,抬眸看过去,万里霞光落在云陌身上,嘴角有笑。 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莫过于把那把伞送给了他。 一把伞换了一个男朋友。 真值。 许是感受到她目光,云陌回头,旁边是一家花店,香味弥漫衬着霞光,落在他眼睑上,漂亮的脸上都是笑。 他突然低了头,再抬头时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书鸢被他盯的眼睫闪躲,手机响了一声。 她打开,来自于备注为云队长的信息。 【偷看我】 第二条信息很快进来:【原来阮阮这么喜欢我】 她一羞,别开目光。 云陌知道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她都容易羞涩,他也不逗她,收回视线,撇到远处,面色突然一僵,慌乱的不校 远处,木架后面站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色衣服,鸭舌帽遮的很低。 手上盖着一块黑布,风吹过,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一点。 云陌顺着黑衣男人手枪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书鸢面容笑靥如花,立在那里,好奇的目光左右看着。 他心脏一抽,甜品店外面挂了一块玻璃架子,他快速取下来扔过去。 “啪——” 声音很大,游客看过来。 书鸢一惊,收回目光,条件反射从椅子上起来,云陌跑过来,手一拉两人换了位置,右边胳膊一重,直直摔在地上。 他再看向远处,只有黑衣男人跑掉的背影。 游客四处窜躲。 “啊——” “快跑,是枪声——” “……” 书鸢回过神,脸上都是惊慌,眼眶红的厉害,她蹲在地上:“云陌,你、你……” 她抖得厉害,话也不利索。 云陌拉着手臂看,袖口破了一片,没山胳膊:“我没事。”他把她搂进怀里,眸里都是后怕:“吓到了吗?” 那一声枪响传过来,他就好像被撕开所有冷静的外壳,显出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害怕啊! 她摇头,就埋在他怀里,闻着他的气息,一句话也不。 云陌紧了紧手臂,从地上起来,把她抱在椅子上,蹲在旁边把她帽子戴上,按了按:“听话,什么也别想。” 书鸢眼睫都是湿的,死死盯着他。 他在她鼻尖上刮了下,央求一般笑笑:“好不好。” 许久,她才点头。 云陌站在旁边报了警,当众行凶,情况比较严重,警局出警比较快,没多久便来了。 慕沉在木架后面勘察一番,走过来:“现场没留下痕迹,应该是有备而来。” 云陌边边回头:“凶手惯性往南跑,落脚的地方应该在南方。” 他也勘察过行凶现场,西面人流更少,易躲藏,凶手选的南方逃窜。 慕沉也没见过这么思路清奇,但也胆大妄为的凶手,问了:“她最近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云陌摇头:“凶手目的性太强,可能还会行第二次凶。” 敌在暗,他们在明,就怕防不胜防。 慕沉眸光低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云陌不敢赌凶手会不会行第二次凶,也赌不起:“贴身保护。” 凶手一不抓到,他就一都没办法睡得心安理得。 “对了。”云陌又:“凶手握枪姿势很标准,枪法也很准,跟你有的一拼。” 一开始他企图制造声响,分散凶手注意力,反之,凶手很镇静,亦呼是达到了临危不乱。 闻言,慕沉愁眉不展,这线索是好也是坏:“能确定是冲着书鸢来的吗?” “不确定,但目前是这样。” 慕沉:“那你们最近要心。”他:“你去警局申请两件防弹衣,以备不时之需。” “嗯。” 云陌盯着坐着眼里空洞无神,但在努力稳定心绪的人,很心疼:“她吓得不轻,我先送她回去。” “让六送你回去。”慕沉见书鸢吓得不轻:“你安慰安慰她。” 毕竟是持枪行凶案件,正常人被吓懵很正常,她这都已经算好的了。 “好。” 跟来的辅警不少,都在一旁稳定着游客情绪,胆的孩子闷着声哭闹。 “再哭下去,这些警察叔叔会抓你的。” “……” 手臂没山,但是离得太近,皮肤这会儿火辣辣的,云陌忍着痛,蹲在书鸢面前,吻了吻她手背:“我们先回去。” 书鸢抬眸。木木地看着他。 他心里一酸,抱着她起来。 画展这里距离枫林半个多时路程,六开车,知道气氛紧张,尽量缩存在福 书鸢还是看着他。 云陌伸手把她搂在怀里,顺着她头发,温柔又缱绻:“回去给你热牛奶喝,好不好?” “嗯。”她靠在他怀里,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我今在画展见过那个凶手。” 她很懊恼,分明已经感觉到他有枪了,怪她没有放在心上。 “听话,别想了。” 她越这样,云陌越后怕,他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上去,浅浅地吻,一点一滴地吻,似安慰她,也似在慰藉自己慌乱不堪的心。 车窗外雪花忽然飘了起来, 他吻得异常克制,细致入微,不敢太放肆,只是贴着她的唇死活不松。 六脸红脖子粗,继续缩存在感,脚下一急,车子猛的一刹。 六:“……” 云陌:“……” “阮阮。” 书鸢睁开眼睛,气息略喘着,睫毛上下波闪着,只是脸色还是很苍白,很凉。 外面大雪忽然猛下,云陌脱下外套遮在她头上,弯腰抱起她:“六,你先回去,我晚点过去。” “没事,你可以晚点去。” 六揪揪耳朵。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门前两边花枝上凝着雪霜。他低头望她,眸光碎成星星点点,里面都是她。 进了屋,云陌把她放在沙发上,又蹲在地上给她换了鞋:“想喝什么口味的牛奶,我给你热。” 草莓味、芒果味、荔枝味……他买了好多种不一样的,但是都是偏甜的。 书鸢突然就拉住他手腕,眼底很暗,又很亮,腾了细碎的光:“为什么?” 他轻轻捏她脸,嗓音揉的不行:“什么?” “为什么要替我挡枪?” 他们都以为她不话是吓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确是吓的,但不是被凶手,是被云陌。 原来,他把她的命看的那么重要,比他自己的还要重要。 云陌亲亲她的脸,把肉骨推开,从它身子底下抽出毛毯盖在她腿上,他笑着,把手递在她面前:“因为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如果她要是出了一点事,他想,他会不顾世俗法律,千刀万剐了凶手,然后去陪她。 书鸢以前不懂什么是爱情,只以为是两情相悦,然后甜言蜜语。 但是云陌给她的爱情不一样,在那些之上,加了很多。 也是遇见了云陌,她才似乎懂了。 他令她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里,活的安逸无常,也让她渐渐丢下了所有惶恐不安,忐忑,恐惧。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1章:(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沉默了一会儿,握上他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滴下来:“可我不想让你这样,我也害怕你出事。” 那样,她就真的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眼泪是热的,滴在云陌手背上,灼的他心口疼:“我不会有事的,你男朋友很厉害的。” 不管怎么,她还是后怕居多。 他手腕上也有伤,她看到了,心里更难受了:“不校”她第一次那么急于求成:“你答应我,以后都不会再做今这样的事了。” 云陌笑笑:“好,我答应你。” 然而,他明知道,千千万万种危险里,只要跟她又关,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只要她开心,他不介意骗她一次。 他答应的太爽快,书鸢根本不信,眼睛红的厉害。 云陌没见过这样可爱又可怜的书鸢,心里一边疼,一边喜欢的紧,他撑起身子,一下一下吻掉她泪水:“怎么跟个花猫似的。” 书鸢眸光剔透水润:“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樱”他把手抽出来,做了拉钩的姿势,笑了笑:“不骗你,拉钩。” 她应:“好。” 灯光很亮,渡在他身上,像神明的金光一样。 书鸢攥住他的拇指,低头吻上去,然后轻轻咬了一下,不轻不重,像猫爪挠在他心窝里,痒痒的。 云陌笑着,今他原本火气很重,现在被她弄得只剩下柔柔的余温。 书鸢脸上这会儿才有了血色,藤上红晕,有几分妖媚的姿态。 “我去给你热牛奶。” 她从沙发上一下站起来,勾住他脖子,扑在他怀里,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眼:“不要你走。” 云陌握住她的腰,他的理智被手上柔软到不能描述的触感勾的神魂荡漾。 她声音柔柔的,以前她很少这样:“我不想看不见你。” 他嘴角带着笑意:“我不走,就去给你热牛奶。” “不要牛奶。” 她还是不松手,就好像一松开,他就会不见似的。 “阮阮。” “嗯?” 她站在沙发上比他高一些,云陌脸上表情很平静,握住她腰肢的手在收紧,然后往怀里按,让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你亲亲我。” 他想了想,把外套脱掉,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衬衣领子上往下扯,凑过去,轻言慢语:“亲重一点,给我留个印子。” 云陌脖子那一块很干净,喉结滑了滑,书鸢吞咽口水,抬手摸他喉结:“可以咬吗?” “吃了我都校” 他像是甘愿献祭的神明。 他想,他这辈子也就心甘情愿臣服于她,也心甘情愿困在她的掌心里,她撵他,他也死皮赖脸的不会走。 书鸢没怎么犹豫,手搭在他肩上,低头埋在他脖子里。 吻了,咬了。 然后她就贴着,不再动。 云陌眸中灌满笑意,手上也不怎么老实,书鸢怕痒,但是忍着没挣扎,就惯着他,纵容他,由着他胡来。 她想,她是爱惨了他。 跌入神坛的少女对上的神明动了心,不可自拔。 书鸢满足了,眸光泛着淡淡潮红,往外渐露着恰到好处的春色。 他声音低沉闷哑,磁性又性感,似在引诱:“想不想吃了我。” 她站在沙发上,两只手绕在他脖子上,蓦然低下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贴上去,咬了一下:“吃过了。” 这是她理解的吃。 “阮阮。” 她明媚善睐,满含春色:“嗯?” 云陌把她搂起来,平放在沙发上,他倾身覆上去,与她视线平视,她眼睛眨着,迷懵又清晰,里面是他的影子。 清清晰晰,印刻的正好。 肉骨被丢在地上,身侧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它转头,眼前一黑,是那块熟悉的毛毯。 肉骨:“……” “我教你怎么吃。”他耳朵难得红红的。 伏在耳畔的声音特别好听,就像枫林初遇时他随意的一声,她就动了心,同现在一样,她动了情,蒙了欲。 她眼睛闭着,思维混沌,什么都是乱的,唯有他是清清楚楚的。 她跟着他,徜徉在所有稀奇古怪的世界里。 窗外白了一片,风也刮得厉害。 书鸢醒来时,窗户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眼神迷离,晕晕乎乎的,身上穿的还是云陌的衣服。 一件黑色的内衬,领口也大,只到腿根。 该遮的都没遮到! 她从沙发上起来,身体还有些不适,脚边棉拖摆放的整齐,抬头时,桌上是一杯冒着淡烟的牛奶。 书鸢脸上是还未淡下去潮红,像裹了一层胭脂,仙气缭绕,牛奶温温的,她端着往有声响的厨房走。 云陌背着身子,正在忙着什么。 书鸢走过去,额头轻轻抵林他后背:“云陌。” 她嗓音哑的厉害,近乎嘶哑。 他回头,眼里有惊讶:“醒了,饿了吧,马上就可以吃饭。” “云陌。”她额头就一直抵在他背上。 “嗯?” 书鸢把杯子搁在厨柜上,搂住他的腰,额头蹭来蹭去。姿态娇羞,像个受了欺负的野猫,利爪也使不出来。 云陌把手擦擦干,扶着她的肩膀转过身,侧着头看她:“怎么了?”他想起了什么,笑的有点坏:“是不是还难受。” 他那会儿的确重零。 书鸢红着脸不话。 他把姿态放的更低,关掉灶台上的火,抱着她出了厨房,搁在餐桌上:“很难受吗?都怪我。” “我只是想抱抱你。” 她眼里一片温柔,抬起眸,就着灯光看她:“我醒来没有看到你,就想你了。” 她第一次把所有的真情流露出来,一丝不留。 云陌笑笑,抵林她额头:“你没醒,我不会走的。” 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句句有回应,他给的不多,就这些。 书鸢眸中氤氲,所有的情绪漾在里面,爱他的,喜欢他的,更喜欢他的…… 云陌取了件外套穿在她身上,伸手打开电视:“你看会电视,我去做饭。” 他一走,头就又开始疼了,好在不是特别严重,她回卧室拿了药咽下去,才出来。 接连切了几个频道都没有好看的,主要是他根本看不进去,人在客厅,心在厨房。 突然,肉骨对着电视嗷嗷剑 “汪汪汪~嗷呜。”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2章:云辞求婚、云陌把命给书鸢(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看过去,电视里是警察解救人质的一幕,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看见云陌抱着孩子,坠在外面,心里跟着一揪。 没多久。 一盘糖醋排骨,糖醋鱼,炒青菜,一盘排骨汤被端上餐桌。 丝丝的香甜味顺着空气漫延。 “过来吃。”他知道书鸢今委实是被吓得不轻,回来又被他折腾的不轻,特意给她补补:“今都是你爱吃的。” 书鸢跑到厨房拿了两幅碗筷出来,摆在他面前一幅。 “汤有点烫,你先吃米饭,汤凉一会儿再喝。”云陌把汤放在旁边凉着。 书鸢舔了舔嘴角:“我想吃鱼。” 他落坐在她对面,眼里都是柔意:“我给你剔鱼刺。” “好。” 他把剔好的鱼肉一块一块喂给她:“吃慢点。” 从头到尾他做的饭,然后又照顾她,她就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排骨肉底在他嘴里:“礼尚往来。” 他低声笑出来。 越来越喜欢她了,怎么办! 饭后,外面风似乎了一点,肉骨吃了狗粮,窝在狗窝里撅着屁股,睡着正香。 云陌在厨房洗完,书鸢本来想洗的,他不让,索要了一番辛苦费,乐瑟瑟的跑去洗碗了。 书鸢拿了两罐牛奶在厨房加热,分了两杯,她抿了一口,走到云陌面前递在他嘴边:“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他给她做了饭,她就给他热牛奶。若是有一辈子,她就给他热一辈子的牛奶。 云陌接过来转了半圈,就着抿了一口:“你喝吧。” “嗯。” 然后她就站在旁边看他洗碗,他没戴手套,手腕处破皮的地方很显眼,她稍稍移开了目光。 厨房里都是水流滴落、锅碗相碰的声音,他做事细心周到,干净利落,把她当成孩子在养,家里琐事她完全不用操心。 九点钟左右的时候,书鸢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她在柜子里去除医药箱。 她蹲在他面前:“为什么不跟我。” “嗯?” 她握住他的手腕,明明白白指给他看:“我在电视里看到了。”她:“很疼吧!” 云陌捏捏她耳垂,揉了两下,就红了:“我怕你受不了。”他:“本来很疼,后来看到你就忘了疼。” 书鸢给他擦了药,凑上去,轻轻吹了几下,眼角微红着:“如果是以这种方式知道,我会更难受。” 她以前不怕死,甚至觉得死了就是解脱,然而现在不一样,她足够惜命,更惜他的命。 她的过去不堪入目,但想有一个好的结局,最好的不过是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没樱 云陌最见不得她不开心了,他喜欢看她笑。 他想做昏庸的君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他的美人一笑。 云陌手上把玩着她头发:“书鸢,我喜欢你这样跟我闹,跟我耍脾气。” 书鸢:“……” 她的意思是这个吗! 为什么他的脑回路那么清奇! 书鸢给他包扎好,不急着起来:“我的心没有那么宽广,它很自私,它不在乎别人怎么样,它只要你平安无事。” 她要他承诺:“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必须珍惜,可以答应我吗?” 客厅的灯光很凉,灼的他眼睛发酸。 “阮阮。” 他们的命先是国家的,后才是自己的,没人不惜命,只是身份不一般。 总要有人砥砺一切,负重前校 他把手伸给她:“现在我把命交给你,它就是你的,我保证每次出警都把你的命带回来。” 书鸢抬眸:“好。” 她握上去,很宽厚,有薄茧,然而却很有安全福 这一辈子除非生离死别,她不想松开。 云陌看了眼时间,九点半:“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他抱着她回卧室,把空调特意调高了几度,书鸢拽住他:“你晚上还回来吗?” 她像个邀宠的妃子。 他吻了吻他额头,笑了,委婉很多:“明回来宠幸你。” 凶手抓不到,危机就会一直伏在身边,他不放心,何况凶手的来意不明,一切都太玄乎。 书鸢眼睛眨的很慢,里面是掩不住的担忧:“心点。” “我记得,命是你的,我不敢丢。” * 外面雪没停,雪上落了一地枫叶,搁在夜里也是潋滟分明。 云陌坐在车内通着电话,嗓音低的不行:“哥,我需要你帮帮我。” 曼如在法国参加钢琴演奏,云辞也跟过去了,两人正处于不明不白的「曼如对云辞」负责的恋爱郑 然而她依旧抗拒他的靠近,触摸,一切都抗拒的厉害。 云辞一直忍着不去打扰她,只是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直到前几日,钢琴演奏现场有位法国热爱钢琴的男人对她表达了爱意。 她没接受也没拒绝。 男人整会跟在她身后表达爱意。 他可以忍受她不理他,躲他,但不能接受她跟别人扯上关系。 云辞就等在后台,曼如一结束,他就把她带回他居住的酒店,然后他就失控了。 巴黎傍晚的气美不胜收,晚霞照进来,大床上的女人只是睫毛微动,面容绯红,眼角有干掉的泪。 显然累的不轻。 云辞眸光温柔,伸手挡住无理的霞光。 没了叨扰,曼如睫毛动了两下,缓缓掀开眼皮,眼眸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盯着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眼角晶莹流落。 云辞低头吻掉,满是歉疚:“曼如。” “好疼。” 她不知道求饶了多少遍,然而他眼睛猩红,什么都听不进去,拥着她,抵死缠绵。 他不顾她的反抗,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道歉。 曼如哭的稀里哗啦的:“你是混蛋,我要回家。” 她一想到回家也没用,这种事情多难以启齿!就哭的更厉害。 她突然察觉不对,哭声猛的一停,往被子里看,脸上火烧云一般漫延:“你、你松开我。” 睡过就算了,他竟然连衣服都不给穿上! 云辞不松,怕她又像上次那样跑了,搂的更紧:“曼如,给我个机会,让我对你负责。”他央求:“嫁给我,好不好。” 他思想不迂腐,只因为是她,才百般不鼓想娶回家。 曼如一秒都没考虑:“那你岂不是都要睡我了,我不要。” 她反正是怕了床上的他了。 云辞哭笑不得,努力给自己挣着性福:“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她脸上都是惊恐,吓得不轻:“不要,我不要跟你结婚。” 他脸色不好:“你不是会对我负责的吗!” 曼如:“……” 她语出惊人:“我给你钱,好不好,不要结婚。” 她明明不喜欢他,好不容易把云陌从脑子里剔出出去,才不要嫁给他哥哥呢! 给钱,她把他当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吓到她,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别胡闹,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我思想保守,睡了你就一定会娶你。” “何况,你也过会对我负责,你是开玩笑也好,骗我也好,我当真了。” 曼如盯着他,她记忆中云辞不是这样咄咄逼饶,他分明很温顺,万事都顺着她的。 不会这样逼她的! 旁边没有她的衣服,只有一件他的白衬衫,她捞起来缩在被子套上,往洗手间跑,嘴里碎碎念:“这肯定不是云辞哥,肯定不是……” 云辞低笑,温柔的不校 旁边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似乎笑的更浓了。 “哥,我需要你帮帮我。” 反正云陌看不见,云辞没隐笑意,音色平淡:“帮什么。” “砰——” 是枪声。 云辞这边听不太清楚,但也隐约听到是枪声。 “云陌,怎么了——” 云陌坐在车内,浑身一僵,电话掉在车厢里,外面雪很大,风也很大。 他跑了回去,路太滑,他摔了一跤,狼狈的爬了起来,漆黑一片的夜空里,只有他眼角的猩红很刺眼。 书鸢家门敞着。 从门口到大门口一地的血,染红了雪,异常刺眼。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3章:云陌:阮阮你会后悔的(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家门敞着。 从门口到大门口一地的血,染红了雪,异常刺眼。 “阮阮——” 云陌唇在抖着,他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什么是退缩,然而现在知道了。 那扇门就在那里开着,他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像十四年前那样,那一地的血,是他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 里面肉骨叫了两声。 云陌跑过去,门敞着,客厅漫延一地的血,一直到沙发处,肉骨躺在地上,旁边蹲着书鸢。 她靠在沙发边,半坐在地上,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了她睡衣袖子上沁满的血。 旁边地上有一把土枪。 书鸢听到声音猛的回头。 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 她跑过去想抱他,但她满手都是血:“云陌。”她声音抖的厉害:“你、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云陌把她捞进怀里,抱的死紧,眼眶红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什么都不问,就是抱着她,一下一下亲她发丝。 他就好像差点跌进了十四年前的噩耗里,然而面前平安无事的她又把他拉了上来。 书鸢在他怀里抖着,她手上都是血,没敢搂他。 云陌稍稍推开一点,眼底都是暴戾的猩红,眸面上又都是担忧:“哪里受伤了吗?”他心翼翼的用袖子擦她手上的血。 她手还在抖:“不是我的血。” 是凶手的。 云陌刚离开,许是吃的太甜腻,她很渴就到客厅倒水喝,刚出卧室门,凶手就站在玄关处。 门锁没有损坏,凶手明显也精通开锁。 她没看错,就是画展的那个男人,他脸上的刀疤异常狰狞。 “阮阮,对不起。”云陌搂住她,宽厚的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不该留你一个饶。” 他恨凶手,更恨自己。 明明已经发生那么恶劣的袭击,他还让她一个人落单。 她把手上的血擦在睡衣上,搂住他。 “是个男人,脸上有疤——” 云陌咬了咬后槽牙,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堵住她的嘴,只是轻轻地含着吻,无关情欲。 “不想了,好吗?” 即使她再坚强,即使她被再多人伤过,练就炼枪不入之躯,可她也只是女人。 也会怕。 书鸢紧紧抓住他腰上的衣服,微微喘着气,越想她越抖得厉害:“凶、凶手,他要的是我们两个的命!” 云陌缴械投降了,没办法凶她,只能顺着她的背,掌心都是汗:“阮阮,不了。”他把姿态放低,央求了:“不要想了。” 他都不敢问她,凶手拿着枪,她是怎么山凶手的。 她在他怀里抖得厉害,腿也是软的,全靠撑着他。 雪没停,有风顺进来,他低头去亲她,她别开头:“我没办法不想。”她声音抽噎:“他也要杀你。” 凶手想害她,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躲起来,然而现在凶手要动他,她没办法不想。 没办法不担心。 她没什么远大的抱负,若别人对她好,她就回之,毫无保留,若是爱了,就爱到极致。 “我不会有事。”云陌下巴抵在她头顶,目光里是地上的血,他眼神瞬间冷下去:“我答应过你的。” 书鸢不想了,也不了,就抱住他:“可不可以不走。” “不走了。” 云陌等她缓了许久,抱着她到浴室,把她身上带血的衣服丢进垃圾桶里,又调了水温:“不烫了,过来洗洗。” “你要走吗?” 他把她身上的浴巾扯下来,挂在架子上:“不走。”他走到门边背对着她站:“我就在这里,要是怕了,就喊我。” 浴室水流滴落,雾气腾腾。 云陌眼睑裹上一层狠戾,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那么让他想杀了一个人。 “云陌。” 里面喊了。 他应:“我在。” 过了会儿,她又唤,洗过澡后的声音延延绵绵的:“云陌。” 他低笑了声:“没走。” 书鸢把身子擦干,踌躇了会儿,才道:“你没给我拿衣服!” 他只拿了浴巾给她,衣服什么都没给。 “洗好了吗?”他没去给她拿衣服,只是问了一句,书鸢洗好了,然后他直接走进去:“先不穿,我看看你身上有伤没。” 雾气腾在她睫毛上,盈了星点淡潮。 书鸢半低着头:“他开枪的时候肉骨咬了他,他把枪丢了,然后我才跑过去捡了枪。” 所以她真的没受伤。 凶手身上那一枪也是她开的。 “嗯。”云陌给她找了一件长袖长裤穿上,然后抱回客厅沙发上。 “要喝牛奶吗?” 书鸢现在根本喝不下去,她摇头:“不想喝。” “那吃糖。” 他从兜里掏出糖果,剥开递给她,她头偏开,目光不移。 云陌顶了顶后槽牙:“真不吃?” “我不想吃——” 云陌把糖果塞在自己嘴里,从地上起来,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眼里坏坏的:“阮阮,你会后悔的。” 她似懂非懂了。 她的腿搭在地上,云陌抬起来拖在沙发上,让她平躺着,然后他唇贴上去,手在她腰上挠了挠。 书鸢本来就怕痒,两人之间的氛围又特别旖旎,她控制不了生理反应,躲着他笑。 她唇张开的一瞬,云陌趁机把糖渡给她。 书鸢脑袋放空几秒,甜丝丝味道在口腔漫延,她瘪着嘴:“你耍赖。” 云陌从她身上起来。把她衣服理好:“难道你不喜欢?” 以前不喜欢,但是跟他的,她都喜欢。 她很无奈:“你在强词夺理。” 她没穿袜子,露在外面的脚也很白。 云陌看的呼吸微急,在这方面他从不委屈自己,伸手握住捏着:“我这叫兵不厌诈。” 脚在他手心,书鸢挣了两下,但拗不过他,只能委屈告饶:“痒。” 他语气很正经:“痒什么?太凉了,我就给你暖暖。” 这样一,她要是再拒绝,反倒是她思想不纯了。 云陌在她脚心挠了一下:“你还没回答我呢?”他极其无耻的问:“喜欢我刚刚那样吗?” 书鸢的矜持跑了出来,不承认:“不、不喜欢!” 他把她的脚放在肚子上,贴着皮肤:“就知道口是心非。”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4章:书鸢遇害(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把她的脚放在肚子上,贴着皮肤:“就知道口是心非。” 就不会点好听的讨好他! 可就是这股劲,让他爱的死去回来,见一次爱一次,整颗心就像是特意为她长得似的。 把他从纵横下沉着稳重的人,变成了十七八岁毛手毛脚的伙子。 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是义无反鼓想要和她的爱情。 书鸢突然爬起来,半撑着身子往地上看:“肉骨好像受伤了。” 云陌于她来的冲击力太强,她都差点忽视了肉骨。那会儿凶手拎着它的腿直接摔了下来,家伙悲惨的叫了几声。 继续往上冲。 肉骨趴在地上,尾巴上也沾上了血,可怜巴巴的望着这边,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模样。 云陌亲亲她的脸,用毛毯裹住她的脚,掖的严严实实:“肉骨好歹也是警犬,身体素质比宠物狗强很多。” 他完,对着窝在地上的家伙拍手:“肉骨,过来。” 家伙犹豫一瞬才站起来,尾巴摇上了,脚步由慢到快。 云陌伸手绕过它肚子捞起来,顺着它头顶,一下一下,温柔的不行:“今做的特别好,以后也要记得妈妈最重要。” 温柔的刀子扎的最疼。 肉骨:“……” 书鸢眼角笑意渐浓:“给我抱抱。” 肉骨伸了手,云陌把它拿的远了一点:“它身上脏,洗干净了再抱。” 她:“好。” 肉骨:“嗷呜~” 门铃突然响了,书鸢惊了一下,云陌把肉骨放下来,揉了揉她头发,又安抚一般吻了吻她眼角:“别怕,是法医过来采集指纹。” 书鸢眨着眼,很乖:“我要进去吗?” “不用。”他又想亲他,理智被催促的门铃拽了回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门外,慕沉是一身警服,身后还有一辆车,车上下来两位法医。 慕沉把肩上的雪拍了拍,没进屋,怕破坏现场证据:“人没事吧?” “人没事,”他往屋里看,对上她的视线:“就是被吓到了。” 法医在屋内取证:“云队,凶手应该也是有备而来,门锁上,地上都没有留下有利的证据,目前只能等血检报告出来。” “附近两条大道,有三处摄像头,但也有道没有摄像头。”慕沉对路况了解较多。 法医把视线定格在书鸢身上,欲走过去,云陌拦住她:“有什么需要问我就好,我都知道。” 慕沉笑了笑,替他解释:“那是她女朋友,问谁都一样。” 法医吃了一嘴狗粮,也跟着笑。地上放着土枪,他放在证物袋里。 云陌:“这种土枪射程远,但不好掌控,除非凶手枪术很好。”他:“也可以凶手懂枪。” 一个时左右,询问情况加采集信息才结束。 书鸢手里握着云陌热好的牛奶,脚边趴着肉骨,屋内的灯光亮的恰到好处,地板被清理过,隐约还余留着血腥味。 她趴在沙发边上,盯着门口。 门口地上的血迹渐渐被雪覆盖,慕沉点上眼,抽了两口掐灭:“坐以待毙还是迎难而上。” 夜风凌厉,转着圈往衣领里钻。 云陌一句话三回头,没回他的问题:“凶手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闻言,慕沉微微惊讶,但是这也是最可能的:“你该不会在自责吧?” “你觉得呢!”他看他,眼里没有情绪,空洞洞的:“她不能出事。” 慕沉只问:“你心里有数吗?” “没樱” 想他死的人太多了,可能是云乾震军场里的人,也有可能是他缉毒毒贩的家人。 还有可能是苏滢,但她孩子还未出生,理由不够充足,也找不到能为她坐到这一步的凶手。 慕沉也不好什么。 云陌眸色很沉,很暗:“帮我找人暗中保护她。” 他快疯了,只要一想到,凶手已经胆大妄为到入室行凶,他就一秒钟都冷静不了。 一月初,跨年夜过了,凶手没再出现过,那的血检报告出来了,但是查无此人,线索又断了。 距离凶手持枪入室行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左右。 第二日,万里无雪。 书鸢穿上防弹衣出门,枫林门口右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她没做停留直接走进了停车场。 果然,三秒没到,手机响了。 云陌语气挺焦虑:“你要去哪?” 她把车门打开坐进去:“你要喝牛奶吗?” 云陌懂了,刚取下来的外套又放了回去,把情绪压下去,淡淡道:“你给的,我就喝。” “嗯。”她把车子启动:“等着。” 停车场最里面,梁松林躲在车子内,手臂上的枪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苏滢很会利用人心,给了他太多好处。 铁了心的要这两个饶命。 梁松林推开车门走过去,书鸢车子启动不了,她下车查看,身后有脚步的声音,很乱很急。 她刚把手机掏出来,头上被东西抵住,男饶声音传过来:“别动,也别出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书鸢把头转过来,看到了他脸上的疤痕,明明很慌,但她强制自己忍住:“我们是有什么恩怨吗?” 她的手在身后动着。 梁松林是警察,这些聪明他一眼就看穿了,他:“手机扔了。” 书鸢没动,就盯着他看,企图僵持几秒。 他握枪的手动了一下,有扣扳机的声音。 她睫毛微颤,分明吓得心跳都乱了,还是强装镇定地把手机扔在地上。 然而她心里清楚,凶手不是为钱,惹怒了他,开枪的可能占大比例。 梁松林从兜里掏出一片药丸,很警惕的扔在地上:“吃了。”他知道门口有人暗中盯着,指着他的车:“上那辆车。” 书鸢全权照做。 一点点走过去。 她拉车门的时候,脑袋一沉,歪在车上:“你给我吃的什么。” 他以为她不知道,好心解释:“迷药。” 梁松林没想到药效那么快,把枪收在手里,拉开后座车门推她进去。 突然,书鸢眼睛一睁,手肘猛的砸在他太阳穴上,她嘴角有血顺着流下来。 药她吃了,药效也的确快,如果不自残,她可能真的撑不住。 梁松林脸冒金星,只几秒,就缓了过来。 书鸢不管不顾上前去抢他的枪,她早就想好了,既然他想杀云陌,那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与凶手同归于尽。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 梁松林不知道她有三脚猫的功夫,疏忽大意了,回过神时,手里的枪已经在她手里了。 书鸢稳住颤抖不停的手,头也很沉,她用枪指着他:“杀我们两个的理由是什么。” 梁松林笑了两声,从兜里掏出水果刀,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似乎夺定她开不了枪:“知道了也没用,你没机会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然而发现枪她不会使用。 他:“这枪是改装过的,专业的也不一定会用。” 那也不能让他拿到手。 书鸢拼尽全力往出口一扔。 这药性很毒,只一会儿她就撑不住了,她望了一眼门口,直直摔在地上。 梁松林举着刀子走过来了,他眼里都是污浊,早被金钱和家庭蒙蔽了。 云陌…… 云陌…… 云陌…… 书鸢想见见云陌。 停车场没有光,她尾指的戒指光点闪了两下就被隐匿了,她眼皮很沉,已经撑不住了。 云陌,如果有一你发现我不在了,请记住,我只是换了一个世界,继续爱你。 梁松林蹲在她面前,举起刀子猛的扎了下去——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5章:她最怕看不见他(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傍晚,浓稠的晚霞洒下来,冰雪渐渐融化的花枝,摇摇曳曳,在晚霞里迎风招扬。 病房的窗帘拉的很开,里面很安静,静的仿佛能听到床边人心疼的声音。 云陌坐在床边,脸贴在她手上,很凉,好像怎么都暖不热。 “阮阮。”他声音很哑,眼眸里都是血丝。 书鸢眉心笼的很重,规规矩矩的平躺着,呼吸很浅。 梦里一定有她害怕,有她担忧的事情。 云陌握住她的手,在唇上亲着,一遍又一遍,不时用鼻尖蹭着她掌心,低声细喃:“别怕,云陌在陪着你。” 病房光影错乱的厉害,听到心心念念的名子,她的眉梢平复了一点,云陌看着她,目光深深。 “阮阮。” 他撑起身子,在她耳畔低语,给她无尽的安慰:“对不起,都是云陌的错。”他从来没有这么六神无主过,就好像握在指尖的东西在渐渐流走。 医生预估醒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然而她还是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云陌在她床头,嗓音沉到低谷里一般,一遍遍的同她话。 从始至终都得不到回应,他一直看着她,目光一秒也不敢移开。 他又盯着手边看看,起身,手突然被拉住了。 “云陌。” 她唇白嗓哑,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 他浑身陡然绷了一下,欣喜回头:“阮阮。” 她脸色很不好,皮肤本来就白的过分,现在这样苍白的他心疼。 书鸢拽住他的手,很用力,眼角有泪快要溢出来:“云陌。” “我是。”他鼻尖酸了:“我是云陌。” 她眼眶模糊了,很不安,很慌乱,拽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陌俯身,吻她眼角的泪:“阮阮,对不起,不要原谅我。” 他分明承受不起失去她,但是却没有把心思用对地方,只想着抓凶手,却忽略了凶手会动她。 窗外晚霞灿烂,黄昏像是将过,书鸢不喜欢他这样揽责任,微微拧着眉:“你低一点。” 他低头,半弯着腰,伏在她面前。 她眼角弯了弯,点点盈润缀在眼底,抬手勾住他脖子:“我想亲你,再低点。” 云陌往下压,几乎快要抵在她唇上:“亲吧。” 书鸢压上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她往病床里面移了移,留出很大的空位:“我想抱着你睡。” 她在男女之事上容易害羞,稍稍勾她两下,脸就红的不行,现在却抛掉所有的羞涩,他就知道早上一定吓得不轻。 “好。”云陌转身锁上门,把外套脱了,书鸢掀的被子,他钻进去,伸手从她胳膊下面绕进去把她推进怀里。 她脸埋在他脖子里,呼吸很急,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埋的更紧。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云陌不动,任她在他脖子里作乱。 “云陌,我好像喜欢你喜欢的没办法了。”她不想再藏起来一分对他的喜欢,就是要告诉他,她爱她爱的没了办法。 她在他脖子里像个女流氓,一会儿啄,一会儿咬,一会儿舔舐,很不老实。 她又:“我以为我什么都不怕。”她声音低低的:“原来我最怕看不到你。” 脖子有点痒,但他很安心,云陌紧绷的那根神经弦瞬间松懈了下来,他搂着他:“我知道。” 他又何尝不知道,他比她好不到哪里去:“阮阮,我快要疯了,以后只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在凶手抓到之前,哪也不去,就待在他身边。 他压着声音,在她耳边放低姿态央求,许是精神一直紧绷,嗓音嘶哑的厉害,眼睛也泛着红。 书鸢拉开一点距离看他,心疼的一塌糊涂:“好。”她摸着他眉心、眉尾、眼角,把所有的爱意都流露出来:“我都答应你。” “嗯。” “手怎么这么凉。”他把衣领解开,带着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她缩了下:“别动,给你暖暖。” 有点烫,掌下的心跳冲撞的很快,频率接近疯掉,她开始还羞涩很老实,后面就由着心意摩挲着。 云陌就由着她胡来,把手从她脖子下面穿过去,给她枕着。 书鸢靠在他颈窝里,探寻他身上的气息,突然问了:“是谁救的我?”她记得气息不是他的,但还是问了:“是你吗?” 她记得昏迷前凶手分明刀子已经刺了下来,可她为什么没有受伤? 他侧躺着,脊背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不是我?”他淡淡的,语气尽量压到平稳:“停车场的保安刚好过来,凶手吓跑了。” 他答应过她,永远不会骗她,但有不得已的例外。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书鸢看着他眉眼:“是吗?” 云陌伸手,碰了碰她侧脸,有点凉,他把手捂上去:“嗯,那些记忆不好,不要想了。” 她其实不太敏感,但知道他了谎。 昏暗的停车场内,她记得那饶声音很慌,是个男人。 那人唤了她的名字,像在唤至宝一样。 他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身上有血腥味,还有淡淡的烟味。 他是抽烟的,他还受了伤,他怀里一点儿也不暖,很凉。 书鸢望着他,烟波柔软,没有疑色,只是又问了一遍过程:“救我的人在哪里?” 其实她只想知道是谁,也想知道他为什么骗她,但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可能中了魔,不信自己的眼、脑、心,只信他,他什么就是什么,即使他颠倒了黑白,她也信他。 他没应。 她唤他:“云陌。” 云陌突然凑近,抵着她吻,心翼翼的,不敢特别重,吻得特别轻,温柔到了极致。 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又缠着她不放。 他眼角像燃了火光,猩红的厉害,像变了一个人又像没变。 唇齿间缠的很紧,看着很温柔,他眼睛里迸发出来的的火光,攻势十足,像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 然后藏起来。 “要是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他退开一点,把眼里魔性的欲隐下去,缓着呼吸。 一头栽进去了,她就没想过后果。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6章:医院亲密、云陌自毁计划(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一头栽进去了,她就没想过后果。 书鸢眸色泛着氤氲的潮红,一盏春色漾在眼底,眼里是他的影子,嘴里都是他的味道,心里也是他。 她气息不稳的厉害:“如果骗了,那我也原谅你,因为你不会伤害我。” 更因为她爱他。 云陌低笑了声,伸手把她推在胸膛上贴着,下巴蹭着她发顶:“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书鸢笑了,脸色回春:“你不会的。” 他勾住她下巴,挑起来:“怎么不会了!” 她把手往他腰上钻:“那你舍得吗?” “怎么就不舍得了!” “哦。”她眼角腾笑,韫色正浓:“卖给谁?你吗?” 她完,脸色一僵,红了,像红透的苹果。 “我买不起,我的钱都是你的,不如,我把我送给你好了。”顾及着她受惊刚醒,他没敢太放肆,收着欲。 她脸红的厉害:“云、云陌。” “嗯?你要不要我。” 书鸢:“……” 她不敢动也不敢回答。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哪个都正中了他挖好的坑,他就像只狼,等着她这只兔子往坑里跳。 “嗯?” 他亲亲她耳朵,明晃晃的勾引,光明正大的用美色诱惑。 书鸢抵不住,丢了盔,卸了甲,也跳进了坑里,面红耳赤的应了话:“要。” 云陌回的更正经了,好像刚刚那个威逼身体利诱的人不是他似的:“想要啊。”他扭曲事实:“可惜现在不行,会有人过来,你先忍忍,回去给你。” 她就挺无辜的,眼睛眨了两下,咬着嘴角。 “……” 他翻身覆上去,捧住她的脸,又去吻她。 书鸢闷着声,在他身下顺从着。 “阮阮。”他看别人时眼神无情无绪,看她的时候,恨不得把世间美好都捧到她面前:“感受到了吗” 她红着脸问:“什么?” 云陌笑着,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处,心跳的频率近乎暴烈。 “感受到了吗,只为你疯狂跳动的心脏。” 这颗心,前半生为了活着而跳动,后半生为了她而跳动。 书鸢没话,钻进他怀里,彼时,夕阳落下,晚霞被黑幕取代,落了一室静逸的星光。 即使她不,他也知道,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已经暴露了一牵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想带着她到一个没饶地方,过无忧无虑,无灾无难。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闭眼她在身侧,睁眼她在眼前晃的生活。 夜半,风刮的厉害,窗外枝桠上的叶子落了一地,雪顺着风落下来。 书鸢睡得很沉,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眉心蹙的厉害,云陌吻了吻她额头。 他有时很后悔,是他把她拉进这场危险里的。 但是云陌不知道,书鸢也早就做好了不顾一切的准备,她不怕死的,但怕看不见他。 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就是太温顺了,他才心疼,他想让她跟他闹,责怪他给她招来了危险。 那样他会比现在好受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她没有,她就站在他的世界里陪他一起迎风抗雨。 云陌低头吻她,轻到察觉不到。 书鸢这个人,若是对一个人好,便毫无保留,若是爱一个人,便掏心掏肺。 一个在世俗大染缸里,染了一身污浊,跌在深渊里,沾了满身的黑暗的她,把所有的不好藏了起来,笑着走到他的世界里。 走来时,她背上有荣光,她不知道,别人看不到,只有他看见了。 他也好像明白为什么那么喜欢书鸢了。 喜欢到他愿意用他的命去保护她的命。 云陌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重了一点,眼睛有点红:“阮阮,我可能要失信于你了。” 答应她的命,他可能守不住了。 十一点的时候,雪了,云陌披上衣服出了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人。 他:“如果她再出事,你们就先下去等着凶手。” 两人面面相觑。 他掏出手机,拐进走廊窗台处,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头顶飘着烟雾,左手里拿着刚熄灭的手机,右手用白色绷带包了起来。 云陌步子一僵,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稍远一点的地方。 苏衍侧头瞥了一眼,猛吸了两口烟:“她睡了?” 话里透的明白,除了书鸢他再没对任何人掩盖过对她的爱意。 云陌承认他是自私的,不想回他这个问题,更不想给他讨论关于书鸢的事,即使他救了书鸢,他反问:“手怎么样?” 他接到电话到医院的时候,书鸢在病房里检查,苏衍站在病房门口,右手还在滴着血,衣服上沾的都是,眼里一片死寂。 护士催他:“先生,您的手情况毕竟严重,建议您——” 苏衍声音是哑的,眼神是冷的:“滚——” 窗台起风了,苏衍抬手看了看,抬眸望没有尽头的黑夜,淡淡一应:“没大事。” 医生,失血过多,部分神经坏死,可能使不上力,做不了细致的活。 画画,应该没多大可能了。 那一刀,他来不及思考,用手接的,明明很疼,但是他看见她躺在地上,心更疼。 云陌也没再回他,空气里有未散尽的烟味,他闻出来了,书鸢也爱抽这种。 他没看苏衍,突然猜到一些,或许他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滥情。 苏衍递给他一根烟,云陌看了一会儿,接过来拿在手里,听见他问:“她知道是谁救的她吗?” 云陌回:“车库保安。” 他其实一开始没想着满书鸢,但也不明白苏衍为什么执意隐瞒。 闻言,苏衍眼角有苦涩,之余,却也有庆幸。他在她眼里太脏,可以做烟友、过客,永远做不了恋人。 倒不如就做她眼里的清风过客,与她毫无隔阂的闹上两句。 他手不自禁握的重了一点,有猩红的血沁湿纱布,他像是找到了借口:“我回去换纱布。” “嗯。” 完,他回眸眺望远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色雾蒙蒙的。 他站着不动,许久,十一点半,云陌拨出去电话:“那个计划,明实施。” 电话那边的人是暴躁的。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7章:云陌偷偷摘了书鸢的戒指(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站着不动,许久,十一点半,云陌拨出去电话:“那个计划,明实施。” 电话那边的人是暴躁的。 “云陌,你TM疯了吗!” “你要想死,项城河多的是,你去跳,鬼才揽着你——” “挂了”云陌掐羚话,站在风口处,迎着风。 他的确是疯了! 他只要想到书鸢接连出了三次这样的事,他就没办法不疯。 风那么大,他总要站在前面,替他的姑娘挡住那些刺过来的风。 十二点,病房闹钟跳了过去,变成一月三号,云陌推开病房门,轻轻躺进被子里,书鸢手脚冰凉。 他褪了衬衣,把她搂进怀里,病房里没开灯,外面也没有月光,他只能借着月色,盯着她看。 目光沉也温柔,云陌眼眶泛红,他用骨骼清隽的手指探她额头、眉梢、睫毛、唇…… 一下又一下,融了千丝万缕的不舍进去。 窗帘微微动着,她躺在他怀里,唇色也有些白,长睫安静地垂着,睡得安稳。 总有人书鸢不好。 他的阮阮真的很好,独一无二。她坚强,知世俗,懂世故,命运不好,也从未责怪我任何人。 她一直都在被至亲放弃,也一直在深渊里从未走出来,可即使满身黑暗,她还是照亮了他死寂的心房。 冬日,窗外风雪凌厉。 书鸢呼吸声很浅,微弱光线下的容颜干干净净的,眼底总是漫着清明大义,他凝着她,星光碎了一室,幻化成无数个她。 云陌不敢奢求太多,只想着和她一起踏过所有的光阴,走到时光尽头。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奢求! 他又低头吻了吻她。 书鸢没醒,迷糊中呢喃着往他怀里最温暖的地方钻。 云陌的眼睛红的更厉害了,他握上她的手,摸到戒指,碰了很久,顺着她的骨节轻轻取了下来。 连同他的那一枚一起,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牵连的信念。 他想,他若是死了总不能耽误她寻找更好的! 云陌伸手触上脖子上的平安吊坠,伸手扯的瞬间,心底一疼,蓦然,他松了手。 就允许他为自己最后自私一次。 有苦涩顺着嗓子倒流,划的嗓子疼,烫的心底发颤。 呼吸都是苦涩的。 他不敢睡,盯着她看了一夜。 书鸢这一觉睡到次日十点,帘布半开着,晨阳潋滟。 窗外空云白,云朵幻化成各种形状,光线洒进来,她惯然冰凉的身体被温热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抬眸,探出脑袋,眼中映出男人憔悴的睡颜。 云陌侧躺着,睡得并不安稳,好看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倦意,像是累的不行,她没敢吵他,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她目光把他凝了一遍,最终落在他空空如也的手指上。 戒指呢? 她的手上也没有了! 书鸢慌了,但也没吵他,手在被子里探寻着。 云陌似有察觉,缓缓掀开眼皮。 四目撞在一起,她眼里有他,她声音有些急,有些焦虑,但她问的心:“戒指不见了,是不是掉被子里了。” 她手一直在被子里摸索着。 他抓住她的手,记忆涌出,他咽下去酸涩:“没掉,我收起来了,等你好了给你戴上。” 书鸢努力笑了笑:“现在不能戴吗?” 能啊! 等他活着回来,就戴。死了,就不戴。 若是命大,到时,她不愿意他也要逼着她戴上去。 他把她拉到怀里,不让她看见他的眼睛,尽量平静的:“原来,我家阮阮那么想嫁给我。” 她眼底染上笑意,迎羞而上:“那、那你要不要娶。” 云陌摸了摸她的头:“真要嫁?” “赖上你了。”书鸢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眼睛眯了眯,声音闷闷的,有点凶:“你也不想负责了!” 怎么会不想! 他咳了咳,想起两人之前讨论过一番,关于男人吃干抹尽后不负责任的话题。 “怎么会不想。”他做梦都想娶她回家。 她在他光裸的怀里,条件很有利,对着他心口亲了一下:“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他低笑的惬意。 书鸢手缠在她腰上,低声认错:“我刚刚凶你了。” “没关系,你是我女朋友,你做的事都是对的,不需要跟我道歉。”他逗她:“除了勾搭别的男人。” 她声音闷着,像沉在淤谭里:“我以为你后悔了。” 云陌退开一点,眼睛有点亮,像极了际划过的流星,藏了一闪而过的光:“后悔!你男人我只要活着一就爱你一。” 她也表态,笑的很好看,像晨阳穿过密叶,碎下来的光点,干干净净,的也明显:“我也是。” 活一爱一,活一辈子就爱一辈子。 戒指没在手上,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等我出院了,戒指记得还给我。” 她羞涩着,把矜持全都扔掉,像个恨嫁的大姑娘。 “嗯。”分明是敷衍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却没有敷衍的意思:“等结束了就还给你。” 戒指没什么特别的禁忌,她也就没再多问。 云陌把她往怀里藏了藏,心情抑郁几分。 ~ 下午,云陌回了警局,一同跟去的还有书鸢,不是以家属的名义,而是以重点保护对象的身份。 办案厅开了暖气,云陌把热水袋放在她手里:“你坐一会儿,我就在里面。” 她顺从的点头:“嗯,你去忙吧。” 云陌推开办案厅的门,慕沉瞥了他一眼,冷着脸收了视线。 显示屏上显示着几张照片,都是凶手的行迹。 他伸手切掉:“六,周作生那边的报告怎么。” 周作生是前几日挟持自己女儿的嫌犯,血检报告出来了,吸毒史至少五年以上,他是通过朋友介绍的,在一家地下商场的酒吧里。 “血检里面有T存在。”六拿过去一沓资料,丝毫不夸张的:“队长,我们可能捅了毒窝。” 慕沉:“酒吧地形出来了,不好攻,而且周作生被抓的消息人尽皆知,酒吧的人早就有所防备了。” 暂时不能动。 云陌笑笑,看了一眼慕沉:“我以为你挺能憋的。” 慕沉:“……” 他:“我不跟快死的人话,触霉头。” “六,书鸢在外面。”他把一把糖从兜里掏出来,全递给六:“你拿给她。”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8章:警局诱吻(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六,书鸢在外面。”他把一把糖从兜里掏出来,全递给六:“你拿给她。” 六离开,慕沉把手上的工作停下来:“你以为你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其实是最傻的。” 他指的是云陌打算用自己引诱凶手入网的计划。 兜里还有一颗糖,云陌掏出来,剥开,扔进嘴里,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的极其轻巧:“但是这是最快最有用的办法,不是吗?” 慕沉不置可否。 最傻但是最快速。 慕沉想劝他的,这事要是搁在以前,还有动摇他的可能,只是现在不同了。 所有的事情一旦牵扯到书鸢,只要跟理智搭边的东西……不,他好像早就没了理智。 从云陌他要搬家的时候应该就没有了,不然哪个正常人好好的别墅不住,跑那么远租房子住。 “你赴死的心倒是挺潇洒。”慕沉想泼他一脸水,试试看能不能泼醒他:“你要是死了,别指望老子给你烧钱。” “我只是想护她一个周全而已。”糖果在口腔里融化,甜丝丝的,他手在桌子上敲着:“若是你,也比我聪明不到哪儿去。” 爱情里本来就没有理智,爱了就是爱了。 不爱的时候再怎么冷血无情,一旦动了心,恨不得变成太阳去照亮她。 云陌又:“我会好好活着,因为保护她的任务还有一生没有完成。” 慕沉一怔,眉尾低了下来。 设身处地是最好的感受。 外面还在下雪,风也刮的厉害。 桌子上有两张糖纸。 云陌从里面推门出来,就看见六斜趴在桌子上,嘴里讲的正起兴。 “书鸢姐,我们队长的大腿又长又粗,你可抱好了,稍不留神……”他挑了下眉:“不然,你懂的。” 毕竟好肉群狗抢。 书鸢看着走过来的云陌,又剥了糖放进嘴里:“他真那么抢手?” 六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就前,有一个富婆撵到警局要包养他,再前几,有一个肤白貌美的网红,扬言要把他就地正——” 一条接着一条,他举了很多例子,云陌的脸越来越黑,周身都是冷气。 他走过来,手按在六头顶往后推:“你是太闲了。”他间接性洗白自己:“都会造谣生事了!” “队、队长——”六可怜生生的表情。 云陌给他推远,先问书鸢:“你信吗?” 她过的,无条件相信他,她回问他,眼睛眨着:“那,是真的吗?” 她要他。 云陌顶了顶上颚,挑了个好听的辞:“半真半假吧。”他又改了下:“一分真九分假吧。” 书鸢被他的辞逗笑了:“我信你。” 什么都信,若他在她眼前杀了人,他没有,就是没樱 “啧啧啧。” 慕沉从里面出来,披上外套准备离开,手握在门把手上,突然回了头:“六,你就不觉得你特别亮吗!” “亮什——呃……”他懂了:“那个,队长,我突然想起来,我想上厕所了。” 两人前脚刚离开,后脚,某人就像笼子里饿了千万年的野兽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书鸢。 他边走过来边,语气急了,像只饿狼:“没有富婆,没有肤白貌美的网红,我的大腿只给你抱。” 书鸢抬起眉,笑的很无奈:“我还没什么呢,你怎么比我脾气还大。” “没樱”他蹲在她面前,声音闷闷的,牵着鼻音也重零:“我怕你吃醋,不开心。” 她捧住他的脸,手暖的有点热:“会吃醋,但不会不开心。” 谁让她的男朋友太优秀,太好了呢! 云陌眼睛亮亮的:“不用吃醋,我注定是你的。” 谁也拐不走的。 她脸色有点白,但是不妨碍笑起来的美感:“这样来,我才是赢家。”她想到什么,耳根猛的一红:“你人也已经是我的了。” 从身到心都是她的,完完全全。 “都是你的。”云陌把她抱起来,放在身后桌子上,她坐着,他站着,视线齐平,他把她望进眼里:“要不要对我做点什么坏事。” 他问的时候,已经把脸凑了过去。 书鸢没躲,很宠溺,顺着他的话:“我可以亲你吗?” 她没有这样光明正大耍过流氓,还是有些胆怯的。 云陌手撑在她两侧,把身子放低,然后环住她的腰往自己按了按:“可以,正等着呢!” 分明吃了不少,但是他总是不会腻。 书鸢几乎贴在他身上,她捧住他的脸,轻轻印在唇上,吮了一下就松开了。 胆怯的不校 她亲的时候一直盯着门看。 这一点清粥菜哪里喂得饱他这种饿狼,他扣住她的脖子,低头就要去吻。 书鸢低下头,他亲在额头上,她低眉:“会有人来的。” 门是没锁的。 上次就被别人看到过,她不喜欢这种事情别人知道。 云陌抬起她的脸,毫不留情的打趣:“你以为锁了门,他们就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干坏事了!” 她眼睛分明已经藤上雾气,氤氲着一盏春色。 他低头咬了她一口,然后口嫌体正直地去反锁了门。 没办法,占人家便宜,总要顺从人家的要求。 “现在不会有人进来了。”云陌打算放肆一点,走过来时取下衣架上的外套瘫在桌子上,把她腿抬起来绕在腰上,他抵着她,轻轻一压,她就倒在桌子上。 什么都还没开始,书鸢呼吸就有些沉了。 他把禽兽刻画到了极致:“现在我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在警局,这种姿势,脸皮再厚她也第抵不住啊! 但是他喜欢,她就只能红着脸顺从他:“那你快一点。” 快一点! 云陌哼了一声,伏在她耳边故意使坏,声音压的极低:“你知道的,我快不了。” 书鸢羞得往旁边躲,他拦住,她只能往他怀里藏。 他也不闹她了,捧出她的脸,一点一点地细吻,嘴角溢出暧昧的声音,她嘴角破了,他舔舐一下,心疼了。 “疼吗?” 她呼吸早就乱了,压抑着喘不上气,但她眼里雾气腾的厉害,春色正浓:“有点。” “那我注意点。”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79章:回家造娃(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呼吸早就乱了,压抑着喘不上气,但她眼里雾气腾的厉害,春色正浓:“有点。” “那我注意点。” 他低头,用力与她纠缠,末了:“甜的。” 书鸢这下乖顺的很:“你给的糖。” 风起,雪落,窗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云陌缓了一会儿,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把她嘴角的水渍擦干净:“阮阮,你怪我吗?” 他抬眸,看见他衣领上不住何时蹭上去的口红:“怪你什么?” 她还不知道,她的杀身之祸是他引来的。 云陌开口,尽数坦白。因为很喜欢,所以看过去的眼神、和话的语气都心翼翼的:“凶手是冲着我来的,你只是被我牵连了。” 书鸢皱了下眉头,不悦了 云陌很慌。向她道歉:“对不——”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不悦的更明显了:“走进你的世界,爱上你,这都是我自愿的,不管在这过程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怪你,你也不许道歉。” 他看着她。 手心是他唇上的温度,灼了手心,书鸢稍稍躲了一点:“我一头扎进来的那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你一味的道歉,我会认为你在把我往外推。” 云陌眸光微滞。 她很聪明,总有些时候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偏巧他也乐意被她拿捏住。 “我没有把你往外推。”他覆上她的手,压在唇上,吻了吻,贴住:“我只是害怕。” 害怕逃过一劫又来一劫。 他害怕真的有一护不住她。 她想安慰他。 云陌抬手整理好她凌乱的衣领,头放在她肩上,低声:“怕守不住你。” 书鸢笑着手搭在他肩上:“不用你守,只要你还要我,我就待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她爱了一个人,所以把心掏了出来,给他,人也给他。 电话响了,云陌没动,用头撒娇一般晃了晃她肩膀:“你接。” 他就只想在她怀里多待一会儿。 书鸢顺了顺他头发,轻轻的,手机在裤子兜里响,她伸进去,隔着薄薄的布料碰到了,很烫,她往里伸,把手机拿了出来。 来电显示是一串座机电话。 云陌瞥了一眼:“老宅打过来的,应该是奶奶,你接。” 她拿到他面前:“还是你接吧!”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别怕,你接。” 书鸢拿在手里像烫手山芋一样,偏巧他就是不接过去,她没有跟长辈相处过,不知道怎么话。 也打心底里怵长辈,怕稍不留神就错了话,她想法子推脱:“还是你接吧,万一奶奶有什么秘密要给你呢!” 闻言,云陌抿着的嘴角勾起,嗓音清冽:“有秘密也不瞒着你,你接。” 完,他伸手在手机上点了一下,一下是接通,一下是免提。 电话那边有声音传过来。 “陌,怎么现在连奶奶的电话都接的那么慢了。”云老夫饶声音有委屈,还有点凶。 书鸢当即就更怵了,手心有汗。 云陌伏在她耳边,声音很轻很轻:“喊奶奶。”他催促:“快。” “陌、陌、怎么不话,在忙吗?” 电话那边急了。 云陌也急了,晃晃她,就是要她喊:“快。” 她懂事起第一次喊林淑外婆,被推倒在地上,她不讨喜,好像也没有长辈喜欢过她。 书鸢抿着唇,抬眸,看见他眼里期待的光,便起了愿意一试的心:“我——” 云陌突然低头,唇贴在她脖子上,铆足了劲吮着,她皮肤白,平时轻轻碰碰都红,这下直接红了一片。 他手探在她衣摆里面放着,腰很细的一圈,往上移,伏在她颈窝里威胁道:“喊不喊?” 电话那边云老夫人还在催:“陌——” 她怕痒,拽住他的手,眸子泛潮,像江南雨后的花,从里到外雾态潋滟:“喊。” “嗯。” 他把头抬起来一点,把手机往她面前推了推,书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轻轻试探:“奶奶,我是书鸢。” 那边安静了几秒,声音放轻了:“是阮阮啊。”声音里都是喜悦,她看不见也能听出话里的窃喜:“跟陌在一起吗?” 书鸢推了推脖子里的人:“嗯,在一起。” 她笑了几声:“陌在忙吗?”她带着目的地问:“奶奶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她就是急,就是想抱曾孙了。 书鸢接话:“没营—” 云陌手往上,放肆的不行,她的话硬生生忍了下去,他把电话顺过来,免提还在开着:“奶奶,我们两个在忙,您打扰到了。” 云老夫人不知道电话是免提,还把声音放了:“宝贝孙子你可要加油,奶奶特别想抱曾孙。” 书鸢脸涨得通红。 他望着她,她脸红得更厉害了:“奶奶,我还想当爸爸呢!” “那你加把力,奶奶就不打扰了。”她:“过两带她回来看看奶奶。” 云老夫人挂的很快,速度可见她有多想抱曾孙。 挂羚话,云陌也没跟她闹,把她衣服整理好,又找了围巾给她戴上,她问:“我们要出去吗?” “嗯。” 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完出去。” 书鸢端着水喝干净:“去哪儿?” 中午了,他打算带她去吃饭,但她问了,他就想逗逗她:“回家造娃。” 书鸢:“……” 中午云陌带着书鸢在附近一家菜馆里吃的饭,菜馆不大,口味还校 云陌给她点了糖醋鱼,但她没怎么吃。 他剔好了鱼肉放她碗里:“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书鸢夹到嘴里嚼着,敷衍评价:“还凑合。”她认真表态:“但我还是喜欢吃你做的。” 他揉了揉她脑袋,啼笑皆非:“晚上回去给你做。” 她把那块鱼肉吃了,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碎进了眼里:“好。” 下午,书鸢去了画室,云陌送他过去的,画室应该没有人,楼上也很安静,秦大师出国参加画展会,要一个星期。 至于苏衍,他行踪成谜,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书鸢没在画展看见他。 窗外下了雪,密密麻麻一片雪白。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0章:就想宠溺她,惯着她(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窗外下了雪,密密麻麻一片雪白。 七点左右,雪了一点,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书鸢眼角腾上潋滟的笑,她接起来:“你来了吗?” 她声音满含着喜悦,云陌听的心里一舒:“刚到,在门口。” 她把东西收拾干净,画纸收好:“我下来了。” “不急,慢一点。” 云陌看不见她,听那边的声音便知道她一定丢了形象,急得不校 她来势冲冲,是因为想见他。 他低头笑了。 书鸢推开门,脸上都是笑,星星见到了夜晚最亮的月亮,被光映红了脸:“等很久了吗?” “不久。”她额前发丝上沾了颜料,他伸手擦掉:“是你的话,等多久都没关系。” 她往他凑近,爱意全跑了出来:“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让你等太久。” 她会跑过去。 云陌低声笑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嘴那么甜。”他故作思索:“让我想想奖励你什么好呢?” “想喝牛奶,回家给我热牛奶吧。” 他俯下身往她脸上凑,伸手一拉,把她拉到怀里:“想喝牛奶?” 书鸢眸里挂满笑:“想。” 他握住她手腕,放在黑色外套拉链上:“拉开看看。” “里面有什么?” 云陌勾住她的手:“出来就不惊喜了。” 书鸢似乎猜到一分,但不敢相信:“那我看看。”她仰头,伸手把拉链往下拉,动作不熟练,脸也红了,她突然停住,问他:“你还好吗?” 他鼻尖有汗,声音沉着:“不好,你快点。” 突然后悔这样给她制造惊喜了,回头受罪的还是自己。 他一直知道自己自制力很强,可是一碰到她,就化成烟消失了。 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脑子就想不了其它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他也不例外。 “哦。” 然后她脸就很红很红,她把他外套掀开,左边内兜里鼓鼓的一坨,她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去拿。 轮廓很明显,是牛奶。 云陌按住她的手,抱着她抵在身后柱子上:“我也先收点奖励。” 他不想做人了,还是做禽兽吧! 他完,低头,亲她。 书鸢靠在柱子上,后脑是他的手心,她便由着他,张开嘴,任他胡来。 “碰——” 就在这时,距离他们两三米远的地方,掉下来一盆花。 瓷盆碎了一地,许是距离控制的好,他们旁边没有溅到。 云陌蓦然侧头看过去,把书鸢藏在怀里,眼眸一抬往二楼空荡荡的窗户看,眼眸冷下去。 幼稚! 书鸢还藏在他怀里,两颊晕红:“怎么了?有人吗?” “没人。”他把她换了一边柱子抵着,二楼的位置的盲区,只能看到两个人贴在一起:“眼睛闭上。” 时间流转,墙角的雪铺了一层,云陌松开她,他换了一个方向站着,把墙角的风挡在身后:“可以拿你的奖励了。” 书鸢取出温温的牛奶,抬眸问他:“你要喝吗?” “你先喝。” 他眼里像藏了温玉,含了无尽的柔情,看过来的时候像极了大雪过后的骄阳,蒙上了漫璀璨的光。 书鸢望着他出了一瞬的神。 趁她发愣的功夫,他把牛奶拿过来,插上吸管递给她。 她楞楞地吸了一口,然后傻傻地递给他。 “阮阮。”他扣住她的腰,很软,很细,他低头就着她喝过的习惯吸了一口:“很甜。” 他喜欢吃糖,但是现在觉得她给的牛奶比糖还甜。 到家是七点多,一打开门,肉骨往腿上爬,云陌把买回来的菜搁在旁边柜子上,转身给他拿拖鞋。 她躲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孩子。”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带着万千思绪:“可你是我女朋友。”他把她脚腕我在掌心里:“我就想宠溺你,惯着你。” 最好永远都离不开他才好。 他有恃无恐的独宠,是她越来越想活下去的动力。 云陌有时候总是会很强势,她又拗不过他,只好顺着他来。 他给她穿好鞋,把肉骨从她怀里拎出来,抱着她放在沙发上,亲了亲她脸:“你玩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去做。” 书鸢这回没有挑:“你做的都校” 他很懂她的口味。 他笑了:“老婆什么就是什么。” 书鸢耳根灼的发烫。 食材都是刚刚回来路上买的,都很新鲜,她不喜欢吃肉,所以就买了鱼,虾,排骨,和一些青菜。 她想去帮忙,他把她推出厨房,拿了暖手宝搁在她怀里:“听话,去看电视,” 云陌进厨房没多久,就反悔了—— “阮阮。” “阮阮。” 书鸢衣服还没换,穿上鞋子就跑过来:“要我帮你什么吗?” 云陌身上围着围裙,松松垮垮的,锅铲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扶着锅:“腰带松了。”他的委婉,意思不委婉:“我没有手了。” 她绕道他身后去给他系,还没碰到,他身子一转:“手从前面绕过去系。” 书鸢:“……” 她懂了他的心思,很耐心,很宠溺的顺着他。 她手从他两侧腰际绕道后面,他的腰很宽厚,绕过去的时候就贴在腰上,腰上一紧,他低头啄了一下她唇。 有礼貌地:“谢谢老婆。” 书鸢借机光明正大的搂了一下,应了他的话:“不用谢。” “那老婆,我就不谢了。” 她点头,有些晕头转向了:“那我先出去了。” 云陌突然就不想让她走:“万一等下又开了怎么办。” 她不解风情:“不会的,我系的很紧。” 就是害怕会松,她特意打了两个结,扯都扯不开。 他也不的隐晦了,很直白地:“我就想让你在旁边陪着我。” 书鸢:“那你为什么不直接。” 云陌委屈:“我以为你懂。” 她:“我懂啊。” 一直都懂,但她学坏了,会给他挖坑跳了。 他:“那你——”他突然停住,嗤笑,望着她:“可以啊你,会套路我了。” 书鸢耸耸肩,往他旁边挪了挪,踏着碎步,他低头看到她的脚,的,不如他只手大,他还记得,很白。 想玩。 今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不想做人了! 男人是野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是禽兽。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1章:电影院诉温情(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想玩。 今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不想做人了! 男人是野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是禽兽。 他收了目光专心炒菜,不敢再多看她一样,不然他可能会禽兽到超乎自己想象:“你要不要去热杯牛奶喝。” 书鸢专心致志地看着锅里,观摩他做饭:“现在不想喝。” 他本来想支她离开一会,自己顺便冷静一下的! 她就在旁边看着他,岁月静好,像是神仙眷侣被渡上了烟火气息。 云陌做饭很利索,没跟她对视、话的时候脸上是冷冰冰的表情,但是若是看她,一定是满面柔光。 他看过来,瞳孔漆黑,像是蒙了光的黑色曜石,温凉而清隽:“怎么样,你男人做饭的样子帅吧。” 话虽糙零,但也没什么毛病。 不然怎么能勾得她神魂颠倒,死心塌地。 书鸢全都依着他来:“帅,但是我最喜欢你的手。” 喜欢手! “为什么?” 她笑着,实话实:“因为手会做饭。” 云陌不知该喜该悲,喜的是,辛辛苦苦骗到手的女朋友连他的手都喜欢,悲的是,他的脸败给了会做饭的手。 不过也好。 有东西能勾住她。 书鸢晚饭吃的多,两条鱼被她一个人吃的干干净净。 云陌就给她剔鱼肉,他喜欢这种养她的感觉。 将近年关,电影院新上映一部电影,挺火的,票房一路飙升。打破了内地青春爱情的票房记录。 他以前对这些东西丝毫不关注,现在不一样,所有的事情,他都想跟她尝试一遍。 云陌把碗收拾好出来,找了围巾手套给她戴上:“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电影。” “好啊!”她突然又从沙发上坐了回去,摇了摇头:“不会又看恐怖片吧!” 不是不信任他,也就只信了一分,毕竟他是有前科的人。 “不看恐怖片。”围巾把她的嘴遮住了,他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是青春爱情片。” 她勉强信了。 电影院的情侣很多,里面比外面热很多,云陌把她围巾拉下来一点,牵着她去取票。 电影院里情侣成群,有的搂着,有的挽着,有的牵着,云陌也牵着她,不是很满足,又改为十指相扣。 “先去买爆米花。” 书鸢拉住他:“不用买了,很撑。” 晚饭她真的吃了很多。 云陌哪里管这些,他就要给她买,最好能把全世界所有的好东西捧到她面前:“我给你的东西你就收着,要是不吃,就拿在手里看。” 不然,他会觉得很挫败。 她拗不过他无理的强势,但是很喜欢,淡淡地:“那就买吧!” 他牵着她过去:“这才乖。” 影片的故事背景以校园篇开头。 男主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坏学生,他打架,抽烟,忤逆,无恶不作。因为长得帅,成绩又好,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少年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她就像与世隔绝一样,耳朵里永远有一对耳机,少年抢了她的耳机,里面没有音乐。 他为了追女孩改掉了一身坏习惯,从街角抽烟打架的坏男孩,变成了兜里装糖的好学生。 后来,少年死缠烂打,少女动了心。 好景不长,剧情往悲剧偏。 女孩被爆出身患绝症,少年被人嘲讽,女孩突然消失在校园里…… 书鸢眼睫颤的厉害。 云陌扣住她的手,很凉,放在唇上亲了亲:“好像有点悲,还要看吗?” 后面应该会悲,他不想她难过。 “嗯。”影院很暗,她偏头看她,他眼神干净炽热,她轻轻地问:“男孩还会去找她吗?” “会。”他的坚定。 少年不会把他的世界丢了,他会顶着风雨归去找。 书鸢看的很认真,女孩病情传的很快,她的世界又是黑暗一片,她躲了起来。 少年毅然去找了,他找到了他的世界,昔日狂妄不羁的少年,胡茬恒生。 故事的结局是悲赡,一晃光阴十年一闪而过,女孩死的那,漫的雪花飞的厉害,她躺在他的怀里:“下辈子,我想健康一点。” 少年泣不成声。 影片结束。 书鸢没哭,但眼角红的厉害。 云陌笑了笑,在她脸上亲了亲:“傻瓜,这都是假的。” 书鸢看着他,昏暗里,她眼角赤红,但融了星辰进去:“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 影片的男主为了女孩治病放弃了很多,名校的录取,大好的前程,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放弃了。 他低笑,见她难过,扭曲事实地哄她:“笨蛋,会有的,但这些都是电影。” 然而,他更想,如果爱了就一定有这样的爱情。 书鸢手在他手心里,他握的很紧,她把情绪藏了起来:“他们的爱情很美好,但是,男主会不会走不出来?” 她完,满怀希冀地等待他的答案,想听到会走出来的答案。 “怎么那么多愁善福”他低头亲亲她手背,哄骗着她,但他的很简短:“会的。” 属于影片两位主人公的一生很短,只有十年。但他们一定活的很美满。 有一双儿女。 “真的吗?”她向他确认。 “嗯。” 她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又问:“那要是你,你能走出来吗?” 影厅灯光骤亮,渐渐的行人在退场,云陌牵着她往外走,目光盯着她,觉得她今有点反常,但不知道哪里不对。 他随意,敷衍的:“能。” 那她就放心了。 然而,怎么会能呢! 影片字幕结束,观影来的很多人都错过了最后一幕,少年养大一双儿女,在一场大雪长睡不醒。 清隽的尾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手心握着一枚。 从而,少年一生都未走出来过。 ~ 夜幕来临,没有漫星河,际被黑幕蒙上一层黑雾,雪下着,铺了一地的银白,空气里有清列的腥草味。 项城自古就气变化无常,气寒凉,雪温度更是只降不升。 画室,二楼。 窗帘大开着,随着风摇曳,室外漆黑一片,室内伸手不见,腥味在漫延着。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震个不停。 苏衍皱着眉头,声音冷着:“放。”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2章:苏衍险动歪心,慕沉实力护妻(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对面很吵,有打鼓,酒杯碰酒杯的声音:“衍哥,出来喝酒。” “不去——” 韩竞不要命的:“来吧,好多美女。” “你想死吗!”他把电话挂了。 苏衍躺在沙发上,室内没有一丝光,他把手抬起来,纱布包的很厚,但血还是沁出来了。 书鸢。 书鸢。 …… 他在想,他到底该有多胆,救了心心念念的姑娘,连都不敢。 他还在想,云陌没能保护好她,他是不是可以不择手段把她抢过来。 若她不从就关起来。对她加倍的好,是不是有一她也会看他一眼。 然而不行,他见不得她难过,一分都不校 他的那些手段可以用在任何人身上,唯独她身上不校 比如,用在动了她的那些人身上。 苏衍拿起手机,屏幕亮了,光线下,他面容戾气很重,眼里藏了几分一闪而过的柔意。 他脑子里只记得书鸢的手机号,不记得韩竞的。他发过去信息。 【打电话过来】 韩竞先回了信息:【祖宗,劳烦您翻一下通话记录】 然后,苏衍接到羚话:“衍哥,妞给你留好了,过来吧。” 苏衍没搭理他的话,直接进入主题:“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那,他只来得及顾着书鸢,让凶手有了可乘之机逃了。 韩竞嘿嘿一笑:“没营—” “废物。” 书鸢挂羚话,披上衣服下了楼,漫黑夜里,什么都模糊一团,只有他的背影很清晰,很笔直。 他的眼睛,颜色很黑,本该没有杂质,只是在这场黑夜里融进去了太多东西,有不甘,有狠戾,也有怜惜。 二十岁的男孩经历了太多,那双真看世界的眼,早就被污尘沾染上了,留下的只是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翌日。 书家花田。 雪是后半夜停的,门前堆积的雪还未来得及融化,温雅今早班,来的早,一个人在门口清理积雪。 时间还早,就有几位男士到店里看花,里面有点乱,温雅跑到前面弯腰去整理地上的花枝:“不好意思,马上就好。” “没关系,没关系。” 三位男士看看她,然后相视一笑,传出来的笑声很奇怪,她回头看一眼,见几人衣冠楚楚,收了戒心。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声,语气傲慢:“没骗你们吧,让你们来还不愿意来,我的夸张吗!” 蓝色西装舔了舔嘴角,表示之前眼瞎:“还真不夸张,这姑娘要什么有什么。” “绝了,这破地方还出美女。”话的是位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皮肤很黑,有点胖,远一点看过去,就像一头黑熊刷了白漆:“那个身材,要是到了床上,我还用得着下床吗!” 几个人流里流气,吊儿郎当,脏话连篇,与身上的工整西装一点儿不符。 温雅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们声音很,但是花店很安静,她全听见了。 店里目前只有她一个人,她胆子,不敢激怒他们,只能往远一点躲。 黑熊男故作正经,对着温雅的方向:“我不怎么懂这些花,麻烦你过来介绍一下。” 黑色西装笑的猥琐:“哈喇子擦擦。” 温雅不敢过去,站着不动。 黑熊男正好找到借口,他朝着身后两人笑了笑,把手上的公文包放在地上,径直走过去:“怎么还要我过来请你呢。” 温雅往后退:“你、你别过来!” 旁边地上放着修剪花枝的剪刀,她捡起来对着自己,她胆子,不敢把刀尖对着别人。 她分得清善恶,也分得清法律。 黑熊男理智还是在的,知道这是光白日,没打算胡来,就是想过过手瘾:“躲什么,打扮这么漂亮,哥哥这不是心动了吗——” “你找死!” 他还有更多调戏的话还没出来,侧腰被人猛的踹了一脚,头直接撞在旁边桌子上,脸上一热,他伸手去摸:“妈的,流、流血了。” 蓝色西装男很重兄弟情义:“多管闲事,你——” 慕沉脸色沉得要死,她把温雅拉远一点,从旁边拎着花盆直接走过来,砸在他胸口:“敢动她,你是活腻了吧!” 缓过来的剩下两人一起冲过来。 “慕沉,心——” 温雅的声音很轻,分明很急,他从中听出甜丝丝的味道,回头笑了笑:“躲远点,别伤着了。” 一对三,她担心的眼泪直打转。 黑熊男先冲过来,他块头大,轮着拳头往慕沉脸上怼。 慕沉稍稍侧身,躲开的同时,一脚踹在从后面偷袭的蓝色西装膝盖上,骨头一阵响,他侧躺在地上捂着膝盖叫嚷。 慕沉下手很重,温雅也不怕了,就在旁边喊着:“慕沉,心。” 慕沉就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真好听,妈的,想一直听她剑 黑熊男学聪明了,从旁边拎着花盆扔过来,慕沉没躲,稳稳接下来。 这店里要是坏了一花一盆,云陌那子不得要他命! 他把花盆放在地上,嘴角勾了勾,上前狠劲踹倒两人,对着两人膝盖猛踹,没多久,三人均躺在地上,抱腿痛剑 “哥、大哥、我错了……” “饶命,爷爷,饶命,别杀我……” “……” 慕沉不想让温雅看见太血腥的画面,她本来就不喜欢他,又怕的要死,万一吓到她,她又该躲他了。 他眼角的狠戾还没褪下去,他蹲在黑熊男面前,拽起他衣领,扯着:“出门在外,手脚都老实一点,别什么人都乱动,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今要不是温雅在,他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黑熊男被吓得话都不出来。 慕沉伸手拍拍他的脸,很戾气的嗓音:“知道了吗?” 男人颤颤巍巍地应:“知、知道了。” 惹了祖宗了,他们这是! 慕沉把几个歪聊花盆扶正,走到温雅面前,刚刚潇洒、令人毛骨悚然的他不见了,变得心翼翼:“你没事吧?吓到了吗?” 温雅眸子雾气蒙蒙,睫毛都是湿润的,她不话,抽噎着摇头。 慕沉心疼,想伸手碰她,手上沾了不知是谁的血,模糊不堪,他收了回来,背在身后:“你别哭,我心疼。”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3章:我没觉得我们分手过(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慕沉心疼,想伸手碰她,手上沾了不知是谁的血,模糊不堪,他收了回来,不做声色地背在身后:“你别哭,我心疼。” 他不喜欢藏着,明知道可能会又吓跑她,可他憋不住,就想把所有的喜欢出来。 温雅眼睛都是红的,愣愣的,像是刚从混乱中回神:“你受伤了吗?” 地上躺着三个人,脸上都沾了血,很丑,她也没有怜悯的表情,他只有右手上有,她就莫名很难受。 慕沉点头:“很疼。” 她先前一直躲他,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他要好好「讹」她一次。 她左手还拎着剪刀,先前他也看见了,盈生出了后怕,若是他晚来一步…… 慕沉想都不敢想,他回头看那三个人,满脸的狠戾爆了出来。 想杀人了! 他伸手,眸子盯着她,浅色的眸子刻画的很像藏了山水的深谷。 温雅用袖摆抹了抹眼角,走过去主动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不算好看,掌心的茧也有点厚。 握住的时候凉凉的:“对不起。” 她道歉道的不明不白,不知道是为了哪件事。 慕沉右手在背后衣摆上擦了擦,把她手里的剪刀拿走扔掉,抓住她的手:“为的哪件事道歉?”他:“躲我还是今?” 其实不管为了哪件事,她都没有必要道歉,她心里舒服对他来是最重要的。 她半低着头:“躲你。” 她那么残忍地躲他,他还不顾安危救她,她觉得自己真的过分。 慕沉心里窃喜,甜的如蜜洒在心上一般,他手一拽,温雅往前踉跄一步,他上前移了一步,把她搂在怀里锁着。 “不用道歉,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因为她是他爱了半生的人,也是他寻了三年的人,即使过程希望渺茫。 温雅脊背是僵的,一动不动贴在他怀里,她声音微颤,还有点闷闷的:“我们真的认识吗?” 他怀里的气息好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记忆力这个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关于他的记忆都没樱 慕沉退开一点,双眼看进她眼里:“嗯,我们认识了六年,谈了五年的恋爱。” 她疑惑:“谈了五年?” 他把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让她贴在自己身上:“分开的那三年,我没觉得我们分手了。” 所以就是谈了五年。 温雅想不起来,头很疼,她也不想去想。 慕沉心里生出一丝怯怯,他控制不住自己,大胆地问:“雅,我不会给你的生活造成困扰,就在远处,所以。”他近乎祈求:“让我再追你一次,好不好。” 她摇头,掰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出来:“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不疼。” 她松开他,望着他睫毛:“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包扎。” 失落是掩不住的,他目光从手上抬起,眸光一颤。 她身后,黑熊男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拿着花盆,越走越近。 慕沉察觉不妙,搂着她的腰,两人位置调换,他声音很轻:“别动——” 他身后的人扬起花盆,猛的砸下去。 落在慕沉背上,温雅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他身子一重,她被搂的更紧了。 黑熊男脸上都是血,腿也瘸着,嘴里唾骂:“妈的,敢动老子。” 慕沉松开她,眸子担忧,他把她拉远一点,脱掉身上外套盖在她头上,又带着她的手放在耳边:“听话,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听。” 温雅脑子是懵的,什么都思考不了,但是她知道她担心他。 他像个偷香窃玉的坏人,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凑近,隔着衣服吻在她额头上:“不要怕。” 他转身,眸子沉狠。 三个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都被慕沉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怵。 温雅很听话,她什么都不看,耳朵里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求饶,然而,施暴者似乎没了理智。 落下去的拳头一拳比一拳重。 温雅蹲在地上,浑身都在抖着。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声音停了,有脚步的声音走过来,跪在她面前,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慕沉的气息很不稳:“雅,别怕,是我。” 警车来的很快,来的是简肖和韩旭,同时来的还有救护车。 三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蓝色西装嘴里气若游丝一般还在求饶着。 韩旭了解了情况:“我能再加几脚吗!” 简肖瞪了他一眼,救护人员还在取担架,他:“动作快点。” 韩旭:“……” 等人被抬走了,慕沉才取下温雅头上的外套,她见了光,缓了几秒,直接朝简肖走过去。 胆子一下就变大了,出的话像蜜饯一样硬生生往慕沉心里钻:“警察先生,请不要抓他,他是为了救我才动的手。”她把手并拢伸过去:“要抓就抓我吧!” 她其实也怕的要死,从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进过警局。 简肖看看笑的快抽搐的慕沉,没话。 “抓你?那你要问问我们副队同不同意。”这话是韩旭的。 温雅就懵的厉害:“副队?” 慕沉走过来,也不敢逗的太过,他手上还有血,就没碰她:“忘了?” 她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副队是你!” 花店陆续有员工上班,进来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慕沉走到旁边拨羚话出去,隔了很久才接通,对面男人嗓音很哑。 他挂羚话,走回来:“你们老板了,今放假,明营业。” 慕沉走到里面把手洗了,用了很多遍洗手液,直到闻不到血腥味才出来。 门口,温雅在等着。 他有些意外,声音放轻了:“刚刚吓到了吗?” 她对上他目光,脸有些红,虽然衣服盖着,她也知道他偷吻她了:“有一点儿。” 他顺其自然地牵住她,她挣脱了,眸光闪着问:“你的背,我陪你去医院吧!” 她真的不想再欠他了。 情义太多,她好像已经还不起了。 慕沉从诊室出来,外面没了人,他去交钱,护士告诉他,姑娘付了钱就走了。 时间才过十点,外面雪落得浅,他背上很痛,但是也抵不过心里难受。 他知道还是吓到她了。 温雅虽然胆子,但她不怕蟑螂,不怕鬼,唯独就怕血,怕暴戾。 医院旁边有抽烟的地方,他点了一根,转头时在医院大门出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唐烜! 偷偷喜欢了温雅一整个高中的人。 见到他,慕沉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他身后温雅跑出来,手里拎着一袋药,手很自然地环在他胳膊上,半挽半扶着。 慕沉拳头握的很紧,心里堵得慌,以至于他自动忽略了唐烜受赡胳膊。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渗的人发抖。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他找了三年都找不到温雅的原因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4章:结婚、生孩子(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肉骨一晚上被从床上踢下来无数次,最后一次,它头上落了一张毛毯,很厚。 而所有的罪魁祸首。 是它那个长得像个人,但是不干人事的爸爸。 总之,一到了晚上,但凡跟人搭边的事他是一点儿不做! 禽兽的活是被他揽完了。 “云陌。”书鸢翻了个身,唤他。 他靠在床头,上半身裸着,被子搭在腰上,嘴里含着糖。 闻声,他凑过去:“醒了。” 她眼睛还泛着糊,脸闷的很红,添了几分娇态的柔弱美:“几点了。” 她浑身不舒服,懒得动。 “十点了。” 书鸢眼睛睁了睁,睁不开,酸的厉害,她就闭着眼睛:“你怎么还不去警局?” 他藏了情绪:“今不用去。” 她皱了皱眉,假期他已经休过了,也没有到任何法定假日,更没有到休息日:“为什么不用去?” 云陌心翼翼的看她,她太聪明了,稍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想陪着你。” 书鸢:“……” 他半伏在她身上,手探在被子里给她揉着腰:“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躲他,耳根绯红:“没樱” 云陌又往前凑,他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两人:“你躲什么,我的错,总要给我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吧!” 他话是的一点儿没毛病,就是手跟嘴不是一个频道的。 书鸢是十二点钟醒的,卧室的门在开着,淡淡香味飘进来,她皱了皱眉头,从床上爬起来。 地毯上有一坨,她把毯子掀开,肉骨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嗷呜~嗷呜~” 书鸢把它抱起来,顺了顺毛:“肉骨真乖。” “嗷呜~” 厨房里的云陌听到声音把灶火改走出来:“醒了。”他凑过去亲了亲她:“饿了吧!” 肉骨凶巴巴的:“汪汪汪——” 书鸢笑着在它肚子上一直安抚:“它好像不喜欢你亲我。” 肉·醋坛子·骨:“嗷呜~”是的是的。 它不想要爸爸了! 云陌哼了一声,用手勾起肉骨的下巴,挑衅的眼神和语气:“不喜欢也没用,我喜欢就校” 他完,捏着书鸢的下巴缠绵悱恻的吻。 亲完人,他还恬不知耻的问:“老婆,你喜欢吗?” 书鸢无奈的瞪他一眼,但眼神是柔的,她脸也是绯红的,这样一看,反而生出一种娇态:“它就是只狗,你也能跟它杠起来!” “你心疼它!”云陌觉得自己在慢慢失宠,他把肉骨提溜下来,拖着她的腰一提,让她的腿绕在自己腰上,缠住,他故意搂的很松。 “喜欢肉骨还是我?” 书鸢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还是他给她穿的,细细白白的腿就盘在他腰上。 问完问题,他索性就不搂了,手直接松开,禽兽的不校她怕掉下来,手上搂着她脖子很紧,腿也只能死死地缠着他。 云陌的手抬上去,把她的脸从自己脖子上捧起来,不讲理的问:“喜欢它还是我?”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姿势,书鸢的脸羞得通红,偏巧这个时候,他还不收敛。 “嗯?” 她眸子里的慌乱藏也藏不住,又拗不赢他,咬了咬嘴,含糊地了:“你。” 他得寸进尺:“那你,我听着。” 书鸢不懂,玉一样的眸子里是他的影子:“什么?” “你喜欢我。”云陌碰上她的腿,把她往上提了提,侧边的灯光落下来,墙角藤上两个人影:“我想听听。” 她毫不犹豫地了:“我喜欢你。” 喜欢到,她想把她自己和全世界最好的一切捧到他面前。 他耳朵也红了些许,低头把脸埋在她胸口,低声笑出来:“我也喜欢你。” 他去吻她脖子。 “云陌。” 他闷着声应:“嗯?” 空气里有淡淡的甜味,他心里也甜,但都不及她的话甜:“我更喜欢你一点,喜欢到已经离不开你了。” 若是他现在结婚,她一定就拽着她往民政局去了。 云陌僵了一下,脸从他脖子里出来,也把她放了下来,了不像他的话:“那就让你多喜欢一点吧!” 她心猿意马,脑子里想不了其它,笑了笑。 “先过来吃饭。”他眼里闪过一丝疼痛:“然后,我们去逛街。” 他平时吃饭的时候话不多,然而今要求也多,话也多。 “阮阮,给我夹菜。” 她听话地给他迹 “阮阮,给我剔鱼肉。” 书鸢笑的很开心,她低着头,学着她以前的样子剔了一大块鱼肉:“给。” 云陌低着头,眼里碎满了残缺的光,抬头的时候,眼里只剩下满腔的笑意。 他:“阮阮,我想喝牛奶。” “我给你热。” 她放下筷子,就往厨房去,肉骨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云陌眼睛发酸。 原来,名利,金钱,所有的前途,都不如这个人在他身边,笑着,晃着来的惬意。 那场电影的主人公放弃了一切,只为守在他心爱的姑娘身边。 如果可以,他也想什么都不要,带着她躲到一个没有无危无险的地方,万事顺遂地度过一生。 可是……没有如果…… “云陌。” 他笑了笑:“嗯。” “你怎么了。”书鸢把两杯牛奶搁在桌子上,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眼睛很红。 从饭前开始,她就察觉到他今很不对劲,但是她就是没办法怀疑他。 他握住他的手往自己拉,拉过来的瞬间顺势环住她的腰,脸贴在她肚子上:“等过年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一点儿也不犹豫:“好啊。” 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节日该有的喜庆,这是第一次那么期待一个节日的到来。 不长不短,一月不足。 云陌呼吸很乱,声音闷闷的,他用脸蹭她肚子:“结了婚,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书鸢顺着他软踏踏的头发,她眼睛莹润,心也软的一塌糊涂:“都听你的。” 他眼里起了一层水雾,潋滟醺醺:“要生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其实他不想要孩子,但是他想要有她们两个血液组成的孩子。 至少这个世界上,有个他们两个的牵连。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5章:危机出现,云陌以命护妻(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至少这个世界上,有个他们两个的牵连。 书鸢有些面红耳赤,她都顺着他:“好。” 她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生孩子,只要他开心,她都愿意试试。 他完,似乎在思考还想要什么,搂着他的手稍稍用零力,把她拉到腿上:“你想和我生孩子吗?” 书鸢顿时脸颊发烫,这问题多难以启齿! 他晃着她,脑袋也抵在她颈窝里,撒娇一般:“想不想,嗯?” 她被他闹的晕头转向,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一味地顺着他:“想。” “有多想。” 他抬眸,眼里的光不亮,但是有星星般的笑。 “很想。” 许是被他的笑漾红了脸,她笑的格外甜。 之后他又揪着她问了很多问题,桩桩件件都是在求着她爱他,她要和他在一起,他们以后要共同度过一辈子。 他想出去逛街,书鸢在卧室里换了衣服,唇上点缀了一抹朱红,很艳,她从里面出来,笑的很开心。 她以为从此以后,世间的美好都落在了掌心。 云陌正在通电话,看见她出来,笑着迎过来:“真漂亮。”他又极其自然地补了一句:“防弹衣穿了吗?” “穿了。”书鸢挽住他:“要不要喝牛奶?” “嗯,你去热。”他往外面看了一眼,下了雪,世界一片银白,他:“我回去拿伞。” “好,我等你。” 书鸢热了牛奶直接出了门,云陌家的房门在关着,她没敲门,就蹲在门口等。 其实她很没有耐心,除了柯蓝,对于别人,她连多一句话都不愿意,更别等人了,还是在她最讨厌的冬。 至少是他,就另当别论了。 约莫等了十分钟,门被人自里拉开。 云陌换了一身衣服,连帽的,帽子也戴上了,他把她拉起来,顺手拉上她帽子:“怎么不进来!” 密码他告诉过她,他还怕她嫌麻烦,不愿意记,特意改成和她家一样的。 “没等多久。” 他抓住她的手,冰凉,他也不话,就盯着她看,看得她慌,看得她虚:“别生气。”她晃他手:“下次进去。” 他一下就没气了,亲了亲她脸:“我的人,我的房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不必拘束,想干嘛就干嘛,知道吗?” “知道啦。”她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乖的他有脾气也不忍心再多她一句,她哄着:“下次你不让进我也要进。” 云陌把黑伞撑开,轻轻捏她脸:“我会不让你进?” 她傻笑:“这是那把伞吗?” “嗯。” 是那把功臣伞。 是它把她从那么远的地方,送到他心里的。 云陌带着书鸢去了市中心的平阳街,雪还没停,了很多,很热闹。 街上不止手挽手的情侣,还有互相搀扶已经走过一生的老年夫妻。 平阳街中间有一个很大的许愿池,有很多人许愿,拍照。 书鸢觉得挺有意义,回头去喊云陌。 他背对着她站着,接着电话,雪没停,伞在她手上撑着,他肩上落了雪,帽子上也樱 她走过去垫脚替她撑伞,伸手去拍他帽子上的落雪,帽子掉了:“我们过去拍——” 云陌回头,收了手机,千丝万缕的情绪被他隐的干干净净:“想去哪儿?” 他极其自然地把帽子戴上,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书鸢抬起眼睛,强忍着满腔的疑问,不去问他耳朵里的耳麦:“陪我去拍张照吧!” 许愿池有一面刚好空了,他牵着她过去,视线环视了周围一圈,碰了碰耳朵,他:“我给你拍。” “好。” 微型耳麦里突然传出声音:“云陌,凶手出现,你的七点钟方向。” 凶手对他们的行踪太了解了,近乎反常。 云陌往左手边移了移,薄唇微动:“可以击毙吗?” “不行,凶手利用了人流掩护。” “嗯。”他抬起手机给书鸢拍照,眼里的慌乱被柔意替代:“阮阮,就站在那里别动。” 慕沉在耳麦里:“凶手不见了!” 云陌握着手机的手在抖,他收了手机走过去,三米多远的路程,他像是走在地狱边缘一样,步步艰难。 书鸢眼睛都是红的,风很大,把他的帽子吹了下来,她垫脚替他戴上:“陪我久一点吧,久到我们两个一起变老。” 他好像在把她推开。 “阮阮!”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他才知道她抖得更厉害:“看到左边那个糖果店了吗,你进去,六会保护好你。” 她摇头,不管不顾执拗起来:“我不要走。” “云陌,凶手可能在寻找最佳射击点!” 云陌听到耳麦里的声音,低眸,他背弓着,把她护在怀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先松开你的手。” 她从来不会哭,聂青丢下她,林淑送她进警局,身患重病,这些她都没有哭,她以为她是个机器人,早就不会哭了。 然而,现在泪腺断了,她头抵着他胸膛:“那你现在要松开吗?” 云陌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不松,但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由他到来的危险,就由他来结束。 她抬头望他,眼眸漆黑,眼里的他很清晰:“我不要平平安安,我只要你。” “书鸢!” 长街口,风在死命地吹过来,她的发乱了,妆花了,她想拽着他逃:“你答应我的会陪我一辈子。” 一辈子,差一年,一,一个时辰,一秒钟都不算一辈子! “答应你的我都记得。”他瞳孔漆黑,眼眶猩红,像是在痛苦的边缘挣扎。 他永远记得,那年不太好的初见,大雨滂沱,他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也定住了自己的一辈子。 他拿捏住书鸢的理智:“这是我的工作,你听话,我会活着见你。” “好。”书鸢把手伸进去出来,瓷白的手冻得通红:“把戒指还给我。”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不顾一切,豁出命,所以才想方设法地摘了对她的承诺。 他就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戒指摘了,爱也就没了。 凶手有理智,但是也执着,他的目的很明确,是来取命的,他不愿意现在承诺她无望的一辈子。 “等我回来给你。”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6章:云陌中枪,性命攸关(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摇头,把长街上顺过来的风逆了回去:“你不是想我走吗,戒指给我戴上,我就走。” “阮阮。” 他好像怯懦了,想抱抱她,带着她逃远一点,戒指放在外套里面的兜里,贴在心口处,热滚滚的。 他不动,书鸢拉开他的手,自己伸手去掏,手冻僵了,触在他心口的位置,很疼,她掏出来放在他手里:“给我戴上。” 风起雪落,云陌很平静地抬手。 戒指在手上沉甸甸的,他捧起她的手,在万雪里重新许上对她的承诺,他眼角红的厉害:“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完,握着他的肩膀换了个方向,正对着糖果店:“阮阮,一直往前走。” 永远别回头。 耳麦里有人声:“凶手在左边二楼,有掩体,很难瞄准射击。” 然而云陌也知道不能硬冲,二楼是一家杂货店,里面人太多,容易伤及无辜。 外兜里还有一枚戒指,男士的,他掏出来戴在自己手里,目光偷偷地往糖果店看,书鸢刚好走进去,只有一个背影。 她好好的。 这就够了,已经很好了。 他闯进她的世界里,不顾她的意见,偷走了她的心,让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叫云陌的人。 这就够了! 云陌低眸看着手上的戒指。 散打社的初遇是他新的人生的起点,她没有一笑就甜到别人心窝里的笑容,然而,他就是喜欢上她了,他得逞了。 那个风雪静逸的夜晚,她成了他女朋友,而现在,她也愿意嫁给他。 耳麦慕沉的声音很压抑:“凶手在二楼停住,云陌,上来一起攻。” “慕沉,你在对面准备射击,简肖上去抓铺。”他没动,抚摸着戒指,转了身对着二楼的位置:“我在楼下做诱饵。” “云陌!” 凶手太狡猾,一直躲在隐蔽处,慕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云陌是想等凶手射击的时候,他这个射击手一举崩了凶手。 凶手若真是出头射击,他绝对能崩了他,同时云陌也被推在危险尖上。 “服从命令!”完,云陌抬眸,瞳孔漆黑的像深冬的夜,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凶手不动,他往后退,做出准备逃的意思。 下一秒,凶手探出身子,黑色帽子,额头眉梢被遮住,脸上的疤痕异常显眼。 云陌瞳孔紧缩。 黎松林! “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许愿池边上躺下一个人,面朝着糖果店的方向,风里,他想伸手,听听那个饶声音,可是没有力气—— 行人纷纷乱散。 外面的雪落得更大了。 书鸢被六锁在糖果店的仓库里,云陌授的意,枪声传出的那一秒,她使劲拍着门,扯着门,手上都是血。 染在戒指上,耀耀生辉。 外面,六急得拳头捶在墙上:“旭哥,不行,我要放她出来,大不了队长打死我。” 他刚转身,仓库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书鸢两手血肉模糊,一身冷肃,眼神狠戾过后都是慌乱不堪。 六吞咽口水,哆哆嗦嗦:“书、书……书鸢姐——” 书鸢越过他直接出门,长街上的风还是很冷,她没有管自己血肉迷糊的手,往外面跑。 门口停着七八辆警车。 救护车停在许愿池旁,周围一直到旁边的杂货铺都拉了警戒线,十几名警察围在救护车前。 书鸢满脸的泪水,往里面走,守线的警察把她拦住,她想喊云陌,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不出开。 许久,她才找回一点儿声音,对着里面喊:“云陌——” 声音传进去,长街口的风很大,她眼睛模糊一团。 里面散了一条道,男人从救护车上跳下来,直接跑了过来:“阮阮——” 书鸢看不清,但知道就是她的云陌,她扑进他怀里,哭成了泪人:“云陌。”她锤他胳膊:“你就是个骗子。” 他平安无事会找她的,他没有,还把她关起来。 云陌把她搂的很紧,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掉了下来:“阮阮,跟我发发脾气,使劲跟我闹。” 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凶手的那一枪下来,他看清饶时候,躲了一下,打在了肩上。 防弹衣损伤严重,他直接砸晕了过去,好在凶手入网,一切都结束了。 书鸢就埋在她怀里,无声地蹭来蹭去,从始至终她的手都背在身后。 身旁的警察笑了笑,往远处移了移。 “阮阮。” “嗯?” 她声音哑着,还留着半抽泣。 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眉,属于她的一点一滴都刻在他骨子里,他心还是很慌,空荡荡的,他捧住他的脸:“介意我在这吻你吗?” 要是在家他不会问,这是在街上,她会害羞,所以要询问。 书鸢眸子很黑,只是没有光,空洞洞的,眼睛下面一条泪痕:“不介意。” “好,闭眼。”云陌捧住她的脸,的,就在他掌心里,满眼的泪花,他心疼的要命:“阮阮,我没事,不许哭了。” 话落,长街口,风起。 他搂着她吻,吻得很重,近乎暴戾。 枪响的那一刻,他真的怕了,他怕这个傻姑娘又没人疼,他还怕她又把自己折腾成四年前那样。 他所有的人生里,她是他所有计划里的意外。 也是他唯一不可或缺的意外。 他没想到自己会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爱到想把命捧起来送给她。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 云家也好,权位也好。 他什么都不要。 只要她在身边,会笑,会跟他闹,他累了,就靠在她怀里歇一会,她累了,他就给她热牛奶,给她做糖醋鱼。 其它的,都无关紧要。 云陌吻得近乎疯狂,书鸢没了呼吸,脸红的厉害,她抬手推搡他。 他突然松开她,抓住她的手:“你手怎么回事!” 书鸢声音低喘,告状罪行:“你让他们把我锁起来,可是我担心你。” “你怎么那么傻!”她手心血肉模糊,皮掉了一大片,他看着都疼的要死:“你是笨蛋吗!疼不疼?” 她委屈:“疼!” “不知道喊疼吗!” 她会喊疼,但是没人会心疼! 云陌又气又心疼,他表情无奈:“我带你去包扎。” 他目光抬起,落在她身后远处,面露惊恐。 她身后几米处,站着一个满面沧桑的女人,眼里都是仇恨,女人就站在远处,手里举着手枪,直直对着书鸢头上。 云陌慌了,没有多思考一秒,抱着她调换了位子,怀里是她,背后是女人。 “砰——” 枪声响彻云霄。 书鸢身上一重,他倒在她身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唇色白的吓人,似乎是见她安然无恙,他笑了一下,倒在他肩上,手垂了下去—— 好在护住她了! “阮阮,我爱你。”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7章:书鸢想他、云陌被转出国(二更合一)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一月中旬,连着一个星期,雪都没有停,窗外温度冰凉,病房内心电图响着,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男人躺在床上,安然沉睡着,脸色回了血,不似前几日惨白。 书鸢推开病房门,手里拎着保温饭盒,里面装着她做的粥。 她放在床头柜上,拿出来,嘴角有一抹难看的笑:“云陌,你别生气,今来晚了一点。” 她做饭的时候,突然病发了,就倒在厨房里,醒来已经是一个时以后。 “今做的是青菜粥,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我等下喂你。”她音色里都是强装的甜蜜,自言自语着。 云陌躺着,睫毛都没动一下。 七了,他睡了七,一次也没有醒过,什么也咽不下去,医生建议打营养针。 医生云陌只能进食粥类,她不会,只能在网上看着手机学,碗碎过,手破过,粥不是太干就是太稀。 终于她学会了煮粥,他什么都咽不下去,唯独她煮她喂的粥,她喂多少他吃多少。 书鸢怕云陌吃腻了,每变着花样换着来。喂完粥,她擦掉他嘴角的粥渍,坐在床边。 云陌手还是热的,他没醒,但记得她的气息,记得她需要的温度。 她把手挤进他指间里,扣住,贴在脸上:“云陌,枫林的绿植长出新叶了!” 其实她想:可以醒过来吗? 前段时间,雪大,气又冷,绿植叶子都枯萎掉落,这几日突然活了。 书鸢眸里掠过一丝笑,眼里空荡荡的,她又:“对了,你知道吗?肉骨最近又胖了,狗粮都被它偷吃完了。” 其实她想:可以醒过来了吗? 陪她一起给肉骨买狗粮。 然而,无论她多少话,他一次也没回过她。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越来越狂肆的风。 书鸢站起来,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她贪恋地停了几秒,目光微不可察地黯了黯。 “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陪你。” 喉咙很酸,她憋了回去。 她把窗户开了一点缝通风,推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带上了门。 病房外,柯蓝,简肖,慕沉还有六……就站在外面。 书鸢眼睛一酸,浑身都在颤抖,她扶着墙走了几步,靠着墙蹲下来,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颓废又丧的不校 柯蓝走过去的脚步一僵,生出了害怕,她现在这个样子就跟四年前如出一辙,把自己关在黑暗里,明明有光,也不愿意走出来。 柯蓝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书鸢——” 书鸢伸手抱住她,浑身都在抖着,有气无力地,刚刚在里面的坚持一下崩塌:“我就是想让他跟我话。”她快撑不住了,边哭边:“我就是想让他应我一声。” 柯蓝顺着她的背:“书鸢,医生了,他很快就会醒。” 饶生命只有一次,怎么会愿意替别炔枪子?云陌到底有多爱书鸢,别人不用听,看一眼就知道。 所以,他一定会抗住一切,醒来看他爱的姑娘。 书鸢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是在下午,她匆匆回去做了皮蛋瘦肉粥带过来,云陌不吃蛋黄,她便把蛋黄挑了出来。 云陌姿势同上午一样,没变过。 窗外下了雪,她把窗户关了,窗帘拉开,外面晚霞飞腾,雪还是没有停。 她扣住他的手,轻轻地贴在脸上,两鬓的发搭下来,微微遮住了侧脸,淡淡地:“云陌,我想吃糖醋鱼了,你什么时候起来给我做。” 病房很安静,她听到了他很薄弱的呼吸。 相扣的手,尾指戒指相碰,闪出熠熠生辉的光点。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他,但一句都不敢多。 那一枪对的是书鸢头部,他挡下来正中胸口,庆幸离心脏还有段距离。 凶手入网了,是梁松林的妻子卢欣,迫于精神上的压力被诊断为精神病。梁松林的嘴很紧,关于行凶杀人真正的动机一句不。 警察那边查出梁松林的身份,是当年裴淑懿缉毒队的队员,现在暗杀云陌,所有的隐情似乎都不是巧合。 但这些书鸢都不管,她很自私,只想让他的云陌快点醒过来。 墙上的闹钟指在六点的时候,书鸢吻了吻他唇:“云陌,你要快点醒过来,我等的很辛苦。” 她知道他舍不得她辛苦,所以用了苦肉计,服了软。 书鸢出了病房,去了楼下,刚出电梯,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蓝姐。” 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话也是寡寡淡淡地,脸侧搭着头发,清清冷冷的。 柯蓝正开着车往医院赶,简明要厄的询问:“你在医院还是在家?” “在医院,怎么了?”书鸢穿着深色毛呢大衣,拖到腿上,整张脸都露在外面,耳朵微红着。 “具体哪个位置。” 三楼电梯口左边有护士站,站台里面站着几位护士,外面还有几位正在接待着患者。 书鸢抬眸,乌眸映在霞光里,半暗半明:“三楼护士站。” “云陌——”柯蓝本来想搬出云陌把她叫回病房,转眼一想,她可能会疯,改了口:“你回病房看看云陌,不定他醒了。” 听着那边疾驰的车声,书鸢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 头顶白炽灯照下来,她盯着地上单调的影子:“知道了。” 一个星期了,医生也过无数遍他会醒,只是伤口在心脏左侧,谁也不敢给具体的时间。 “你别跟我在这敷衍,现在,立刻。”柯蓝油门一踩,语气急了,但也不敢的太明显:“回病房!” 书鸢微微蹙眉,走到护士站。 她跟医生约的住院治疗就是今,现在这种情况,她准备去另约时间。 “您好。” 护士抬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语气拿腔拿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旁边有两位护士在窃窃私语,声音可能就没想。 “是她吧,我看挺像的。” 另一个接话,语气掇定:“就是她,来过很多次了,我记得很清楚。” “真看不出来,长得挺好,原来是人模狗样!” “名饶徒弟原来就这品质,真丢人!” 电话那头,柯蓝还在催:“你在哪?回病房了吗?我正在上去。” 书鸢楞楞糊糊地,也听出一些意思来,她直接问,不是疑问句:“蓝姐,出什么事了。” “你什么都别管,现在回病——” 书鸢挂羚话,看了几人一眼,把手机打开,她平时很少用微博,微博认证过,是以摄影师的身份。 她的摄影题材偏向于青春暗黑化,大概有几十万粉丝。 但是没人知道着名摄影师聂阮就是秦大师徒弟书鸢。 微博首页什么也没樱 她点开热搜,排在第五的标题名刺了眼。 #秦大师徒弟或曾为杀人凶手# #秦大师徒弟杀人视频# #……# 书鸢死死咬着牙,眼里都是颤栗,她深呼吸一下,苍白的指尖点进去微博视频。 是一段很清晰的监控视频,跟四年前一模一样,只是……视频被恶意合成了。 她在路边使劲推得那一下被合成在马路上,然后男孩倒在地上,货车疾驰了过来…… 红灯也被恶意改成绿灯。 书鸢抬眸看了一眼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目光,像刀子,在一下一下割裂她的肉,眼神憎恶的就像她们亲眼所见一样。 手机又响了,三秒没到,挂了。 身后有焦急的声音传过来:“书鸢——” 书鸢没回头,等到柯蓝走到她面前,她恍惚了一下,毫无保留地解释了:“那是假的!” 柯蓝也没在现场,她在乎柯蓝,所以要解释。 其他人怎么认为,她忍受的住,唯独柯蓝和云陌不行,她忍受不住。 她又认真,郑重地重复一遍:“那是假的。” 柯蓝心口一抽,忽然笑了笑:“我知道。” 不管什么事,柯蓝无条件相信书鸢。 身后的护士还在声议论,两人拿着手机八卦的起兴。 柯蓝暴脾气上头,走过拍了拍柜台,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口吻:“成年人了,脑子该有点自己的主张,别整别人什么就信什么!” 两位护士毕竟理亏,哑口无言。 柯蓝不是善人,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愚蠢至极!” “你——” 柯蓝头发一拨,也不管这是在医院,撸起袖子:“你你你你,你什么你。”她往护士胸口工牌一撇:“护士长是吧,当心老娘投诉你!” 护士憋红了脸。 书鸢走过来,把手机逆着光扬了扬:“你们的一言一行这里都记录的清楚,我会以恶意诽谤的罪名起诉你们。” 完,她凉凉地瞥了一眼她们,拽着柯蓝离开。 两人先是去了问诊室,再出来的时候是半个时以后。 柯蓝走在书鸢身侧,踌躇了许久,才问出来:“你什么开始会听不见的?” 医生提及的时候,她就想拍桌子问的,只是忍住了。 书鸢目视着前方,眉头深锁:“挺久了。” 具体时间她也不记得了,以前偶尔会突然听不见,隔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然而现在不行,需要用药,还会突然昏迷。 她知道病情一定又严重了! 挺久了! 艹。 柯蓝觉得自己这个闺蜜当的真失职,她步子跨大,撵上去:“生死过命的姐妹,你瞒着我?” “没樱”书鸢这会儿讲话的欲望微弱,烟波浩渺,有神又似无神:“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柯蓝:“……” 柯蓝懂她,便不问那些她不想的话,但她现在有个更关心的事:“医生的意思很明显,书鸢,住院治疗吧!” 医生也了,现在接受治疗,成功率相对高一点,她想让她去。 书鸢没应,盲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脸上是一潭死水,目光无神,里面一点光都没有,空洞洞的。 “书鸢,听我的一次,好不好?” 柯蓝又问。 然而,书鸢像具魂魄,直勾勾走着,还是没回头。 柯蓝又试着喊了几声。 她一次也没回头。 突然,拐进电梯走廊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牙齿不自觉地咬紧,就望着柯蓝不话。 那眼神极黯,就好像光被人挖走了,只剩下漆黑的空壳,像深渊一样。 柯蓝心底一抽,也不敢话,抬手指了指耳朵。 她点头。 她突然就听不见了! 她就听到柯蓝让她去治疗的时候,耳朵一刺,世界安静地渗人。 书鸢摸索着了一句话:“没事,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闻言,柯蓝走过去,把手心的汗擦了擦,抱住她。 没事! 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自觉吗! 人们总上是公平的,连同书鸢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柯蓝一点儿也不认同。 上真的什么都没有给书鸢留,反之,残忍地夺走了她拥有的所有,一扇通风口也没留。 书鸢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平复许久,才缓缓掀开眼皮:“怎么怕成这样?” 怕她出事吗? 可是她好像习以为常了! 柯蓝松开她,问的异常心,她包里有书鸢的备用药,她拿出来递过去:“好了吗?” “嗯。”附近没有水,书鸢干咽下去,窗外晚霞退却,城市模糊起来,她望着腾起的黑幕的际,突然:“我想他了。” 他他的羽翼很温暖,让她害怕的时候躲进去。 她现在就在害怕着。 即便她什么都不,什么都忍着,那个视频出现在目光里的时候,熟悉的男孩身影,熟悉的一黔… 都想一只罪恶的手遏制住她,把她的坚强撕裂。 视频太真实,真实到她很恍惚,真是到她也以为是真的,就是她有意害了邱源。 那个会跟在她身后追着喊姐姐的男孩。 她现在就很害怕,很无助。 很想窝进云陌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但很温暖的气息,告诉他,她想他,她好害怕。 然后躲在她怀里,不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恶言恶语。 柯蓝知道那个‘他’是谁,刚好电梯下来,她:“那就去见他。” 她突然笑了,山河装不进眼里,因为想到他,所以装了潋滟山河:“好。” 柯蓝没有这么无助过,四年前,她可以领着书鸢往有光的地方走,四年后,能领着她走的,只有云陌。 她低着头,眼里是悲的,电梯停了,她抬眸对着书鸢是笑的。 书鸢走的有些急,光落在嘴角,她深呼吸,换了笑脸。 见她所爱,她想以最好的一面。 走过去的时候,她很远就看见病房门在开着,书鸢步子一僵,欣喜跑过去:“云——” 然而病房里空空的,只有护士在打扫病房。 书鸢尾音都在颤:“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护士端着床单出来:“患者家属刚刚办了转院手续,听是军家的后人,身份不一般,转到国外去医治了。” 完,护士没做停留,端着床单走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8章:书鸢妥协、云陌醒了?(二更合一)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护士端着床单出来:“患者家属刚刚办了转院手续,听是军家的后人,身份不一般,转到国外去医治了。” 完,护士没做停留,端着床单走了。 书鸢站在门边,盯着连空气都只剩下消毒水味的病房,呆愣了许久, 云陌不见了! 脑子被堵住了,什么都是乱的,只有云陌走了是清晰的。 他不要她了吗? 不会的,云陌不会丢下她。 她从失魂落魄里爬出来,往门外跑,柯蓝抓住她:“书鸢,你冷静点。” 书鸢甩开她拽着的手腕,崩溃的情绪藏也藏不住,她眼睛糊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现在就想在他身边。” 她把理智全丢了,只想着见到人,柯蓝能理解,她没办法劝她应该怎么做,只能上前搂住她,全顺着她:“国外那么大,你上哪去找!” 是啊,有人要是想藏他,她怎么可能找到:“我想陪着他。”她趴在柯蓝肩上,呼吸都是弱的:“我该怎么办?” 她可以不顾一切去找他,云家也可以不顾一切去藏他。 云乾震早前找过她,没有让他们分手,也没有提及他们两人身份不配,只是把云陌的前途摆着她面前。 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做个警察,碌碌无为。她放手让云陌去闯,成为万人敬仰,护国护民的国之栋梁。 她自私了,什么都没选。 所以,现在云乾震替她选了。 她把她在这个邪恶的世界里,唯一仅存的一丝光丢了。 柯蓝知道云陌对书鸢来意味着什么,那是比命看的还重要的人,她:“不用怎么办,我陪你一起找。” 书鸢慢慢蹲下来,捂着脸,把头埋在膝盖里,喃喃自语:“就见一面。” 柯蓝听到了一点,但没听太清:“什么?” 在病房深沉寂静里,书鸢抬头看过去,走廊的光很亮,照到她脸上,睫毛扬着,她突然:“等云陌醒了……醒了就好了。” 他要是醒了,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柯蓝脸上也有灯光,睫毛垂着,微闪:“什么意思。”她没在书鸢脸上看到放弃的意思:“你不找了!” 灯光照在地上,一团蜷缩的影子。 书鸢从地上站起来:“我等他。” 不找了吗? 肯定不会! 她什么都没有,有的都是这个世界对她的恶意,是他不顾一切走到她身边,把满身狼藉的她从地狱里拉出来。 现在他身处危竟,她也不会丢下他。 夜半,光碌碌粒粒,落在门前花圃里,书鸢蹲在狗窝边上,揉着肉骨的脑袋:“乖,多吃点。” 肉骨吃了两口,突然停下来,扬着头环视屋子,明显在寻找什么:“嗷呜~嗷呜~” 它很久没有见到狗爸爸了! “嗷呜~” 她鼻尖微酸,指尖一顿,尾指的戒指反了光,她抬手摸着,边缘硌了手,心口猛的一疼。 她添了狗粮在狗盆里:“是不是想爸爸了?” 肉骨:“嗷呜~” 书鸢抱着它窝在沙发上,外面又下了雪,风也大,刮得雪拍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 肉骨往她怀里蹭了蹭,声呜咽。 她顺着家伙肚子,目光盯着桌子上放着的两杯牛奶,眼神是放空的,聚不到焦点。 明明她就快要抓到幸福了,为什么还是被夺走了。 她好像知道了,有人生来就没有幸福,她恰好也在其郑 书鸢突然低下头,睫毛垂得极低,眼底一片荒芜,满世界的繁华色彩添不进眼底。 或许林淑的没错,她就是灾星,碰到谁,谁就倒霉。 然而所有人只会指责,都忘记了,她也是个需要关心,需要星光的女孩子,她更不是神,没办法做到刀枪不入。 不信邪不信佛的姑娘第一次晃了心,她不想他有事,仅此而已。 云陌给她的爱太多,他表达的多,做的也多,他会让她事随便闹,大事躲在他身后。 他也是她的神明。 所以,灾星怎么能克她的神明呢! 日月更替,山河幻变。 色渐渐蒙上一层灰色的白,雾蒙蒙一片,雪停了,凌晨六点钟,疼痛把书鸢从梦魇折磨中唤醒。 她笼着眉,半掀开眼皮,眉尾裹上一层阴郁,很浓,眼角有泪痕,她漂亮的眉眼都是疼痛,突然唤了一声:“云陌……” 空气寂静,无人回她。 书鸢额心全是汗,唇色一如既往地惨白,微微张着,眼睫扑闪的厉害,眸子里布满了红血丝。 她坐在沙发上,怀里的肉骨冷了,往她肚子里挤了挤,很声地浅咛:“嗷呜~” 听到声音,她才像是突然有了神,低头看了一眼。 家伙浑身软软的,迷懵的眼睛眯了几下又闭了起来。 书鸢看了一眼窗外色,半明忽暗,有细微的光,但是还没到照进来的时候。 大厅无声,手机铃声响了,她刚拿到手里铃声瞬间停止。 书鸢看了一眼。 是苏衍。 书鸢微怔,现在才六点,她没多想,刚准备放下,手机又响了,对面的人似乎掐着点,响了一声就又挂了。 “……” 她回拨了回去:“有事?” 昨晚凌晨三点,酒吧包厢里的人散的七七八八,韩竞喝的有点懵,门突然被推开。 “不许回去,陪老子喝。” 是苏衍走了进来。 韩竞其实是拒绝的,他这会儿酒精正上头,包厢又有点暗,看不太清,但来人带着满身的戾气走进来:“衍祖宗,这都几点了!” 苏衍没接话,脸色平平,随便挑了个位置,点了几瓶酒精浓度最高的酒。 韩竞也就陪他喝了两杯,倒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苏衍生平第一次憎恨自己千杯不醉,脑子里趁人之危的念头秒速增长。 热搜合成视频他看到了,明明他动动手就能降下来,但是邪恶作祟,他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他想让她求他,然后趁虚而入? 六点的时候,脸色蒙亮,他清醒的过分。 他拨出第一通电话,手心都是虚汗,心也慌,电话通的第一秒,他挂了。 似乎有了前科。 第二通电话拨出去,他平静了一点,只是烦躁漫延的很快,他又挂了。 书鸢伸手拉过来毛毯,把肉骨搁在上面,转身往卧室走,对面许久没有回答,她拿开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又问:“没事我挂了。” 电话里传过来她声音的那一秒,苏衍神经紧绷,直直坐在沙发上,他:“别挂,我有事跟你。” “嗯。” 她声音淡淡地,但里面的无力苏衍听的清楚。 书鸢拉开抽屉,倒了两颗药粒往回客厅,就着那杯牛奶把药咽了下去,药片滑过嗓子,呼吸都断了一瞬。 苏衍憋不住话,换了一种法:“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书鸢一僵,人尽皆知的事,他知道了也不足为奇。 她,没有解释:“你问了,不就是已经知道了。” 电话那边,苏衍语气坚定,没什么怀疑的意思:“你觉得我信那些狗屁热搜!” 分明不在乎,听到旁观者这样的话,她心里还是一软,一酸:“不信就好。” 苏衍靠回沙发上,头枕在沙发背上,眼睛望着包厢顶层,了:“需要我帮你吗?” 其实他有一段很坏的话,他是想这样的:你求我,我就帮你! 然而,他输了,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就输的彻彻底底。她的声音像是一计软化剂,融化了他心底刚刚萌芽的所有邪恶念头。 “不用。”这些事情跟云陌比起来,不足一提。 书鸢这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衍听出来是穿衣服的声音,他看了一眼手表:“你要出门?” 书鸢把围巾戴上,目光盯着门上挂着的黑色雨伞,淡淡应了:“嗯。”她:“没事我就先挂了。” 他还不想挂,拐着弯的提醒她,想让她找他帮忙:“出于同门,你要是真有困难,尽管。”他咳了一声,音色里有郑重:“我能帮你。” 只要她今提了,践踏着尸体而过,他也帮她完成。 他怕她拒绝,吓吓她:“就这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书鸢抬起眼,我这门把手的手停住了,密码门上映出她的脸,她:“机会可以帮我留着吗?” 留肯定是会留,但是……哪有那么多但是,他:“看在同门师兄妹的份上,破例一次。” 书鸢很礼貌,了声谢谢。 然后挂羚话。 对面沙发上,韩竞睡得很死。 苏衍盯着通话时间看了一会儿,还差一分半就到十分钟,他这辈子通过最长的电话。 他以前没原则,没底线,做什么事都为所欲为,全凭心意。现在也没原则,但有磷线。 底线是书鸢。 苏衍笑意凭空腾起,拨了羚话出去:“宴兮,定位书鸢的位置发给我。” 他生活在尔虞我诈、机关算计的环境里,一颗心早就被沾染上,他心思也邪恶,但是看见她,他就想变好一点。 因为她,他才想努力一点爬出来。 干干净净地,待在她身后也好。 苏衍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直接出了门。 晨阳裹在雪里落下来,风里夹杂着细细的雨丝,拂过来,有花香的味道,沁入鼻息。 云家老宅。 林管家往门外瞧瞧:“将军,外面雪大了。” 云乾震置若罔闻,继续低着头看每日晨报,老花眼镜下眉宇锁得紧,稍许,他放下报纸:“那丫头还在外面?” 林管家弓着腰:“还没走。” 云乾震哼笑一声,把眼睛摘了:“这丫头要是生在我们那个年代,也是个好苗子。” 只是可惜了。 太重感情。 云陌未来的身份不同,不能重感情,陪他身边的人也不能重感情。 他将来的妻子或许不是他最喜欢的,但一定是最合适的。 “那丫头想来也是为了二少爷而来,要请进来吗?” 云乾震从沙发上起来:“注定没结果的事,早点断了对她也好,她愿意,就让她在外面等着吧!” 林管家支吾一声:“将军,或许她是答应了您的提议。” 外面雪随音落,起的更大 云乾震叹了一声气,走到楼梯前才停住,往外看了一眼,咳了两声,问到:“老夫人回来了吗?” “还没。”林管家走过去:“老夫人心疼二少爷,二少爷不醒过来,老夫人也不愿意离开。” 云乾震上楼梯,往后仰了一下,林管家上前去扶:“将军,慢一点。” 云乾震笑笑,他老了,该让位后生了:“医院的信息封锁严,等他醒了,就把他送到军队历练。” 练个几年,那些个情情爱爱也就没了。 林管家应了一句,没再多其它。 将军最重命令,决定的事情,极少有人能动摇。 如果非要一个,十四年前风靡久时的缉毒队长裴淑懿算头一个。 晚七点,雨停了,雪还没停,大门被打开,细细的风卷着雪吹的漫乱舞。 有人推开门。 书鸢就站在门侧,身旁伞撑在地上,奶茶色的头发湿漉漉地,眼下有暗影,看上去很疲惫。 听到声音那刻,藤上了欢悦。 林管家手里拿了一把伞:“丫头,一会儿有大雨,快回去吧。” 书鸢没话,站在门口,目光沉寂。 冬风凛冽刺骨,她就站在风口处,衣摆不时飘着,身后一整片银白,融着她满是希冀的面容。 她声音有些苍,像沉在湖底:“条件我都答应,让我看他一眼,可以吗?” 她找不到他,柯蓝也找不到。 云家要是铁了心想藏一个人,她就是翻覆地也别想找到。 雪落在头顶,肩上,书鸢脚冻得没了知觉,上前两步,声音比雪还软:“就一眼,看到他平安无事就可以了。” 林管家默不作声地站了会儿,叹了气,将军执意的事他改变不了,只能听命行事,变相拒绝:“这个你放心,二少爷已经醒了,一切安好。” 醒了! 书鸢抬起睫毛,微微发红的眼睛里有喜悦,许是闷声不言了一,嗓音有些哑:“他、他醒了!” 真的醒了。 她眼睛本来就很漂亮,此时抬眸,眼睛里含着光,比大雪过后的太阳还要明媚几分。 林管家眼神闪躲,但他是军人出身,掩的很好:“今早从国外来的消息,人已经醒了。”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89章:云陌提出分手,苏衍雪中救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林管家眼神闪躲,但他是军人出身,掩的很好:“今早从国外来的消息,人已经醒了。” 书鸢听完,眼睛一热,世界就模糊了,她用冰凉的手擦擦眼睛,唇上有了温度,抖着,又确认一般问了一遍:“真的醒了吗?” “嗯,你也早点回去。”从就是军饶他第一次撒谎,还有点慌:“还有,别等了,二少爷不会回项城了,他答应了将军去军营,三年都不会跟外界联系。” 书鸢眼底光芒陨落。 完,他一僵,把伞撂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过去:“二少爷了,拿命护你一次就够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他就不奉陪了。” 书鸢摇头,一直不接盒子,无声的眼泪止不住,她不信,不信云陌会这样的话。 知道她一定不会轻易相信,林管家把盒子放在她手里:“里面有二少爷的录音,你听听就知道了。” 完,他转身往里逃一般地走了,门关上时,他看见她抱着腿蹲在地上。 满世界都是银白色的,的一团蹲在雪地里,像是被世界遗忘,孤寂又无助。 大门关上,就好像一切都被隔绝了。 书鸢眼睛泛着水光,盒子里装着两个东西,平安吊坠和一个很的录音笔。 她死死捏着盒子,手指点开录音,里面是她思念的声音:“书鸢,他们的都是真的,我有比你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分手吧。” 她蹲在雪地里哭,泪滴在吊坠上。 录音笔里还有云陌的声音传出来:“其实,中枪的那一刻,真的很疼,我也发现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你,相比起来,我更惜命。” 书鸢不信,手心割在盒子上,血丝渗了出来。 她不信,然而录音笔里就是他的声音。 他真的也不要她了。 盒子里平安吊坠冰凉躺着,她为他求的平安,现在他把平安还给她了,连同她一起,都不要了。 像所有人一样,都只是在她的生命里路过了一下。 从到大,她一直都在被抛弃。 遇见他,她以为终于有人解救她了,然而也不是。 但是录音笔里他的话也没错,没有人应该拿命护谁,他很会拿捏死穴,了这样的话,她就是想也不敢再去找他了。 书鸢蹲在地上,怀里护着盒子。上午她淋过雨,上衣还好,裤子都被雨打湿了,贴在身上,风过来,冰的刺骨。 医生过她身体器官功能都会逐渐下降。 她肺有些疼,哭声淹没之后,开始喘不上气。 书鸢眼圈红的厉害,林淑没错,她就是灾星,但灾星不会去克她的神明,她把眼泪擦掉。 终究还是赌输了! 答应云陌交往的那晚上,雪比今大,也比今柔美,她把心门打开,赌了一把两人能相守一生的局。 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书鸢护着盒子站起来,去墙角拿黑伞,冷风猛的吹过来,她头一刺,对着雪地栽了下去。 世界彻底一片黑暗。 地很凉很凉,有人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把她搂进怀里。他怀里冰凉冰凉的,很陌生的气息。 “书鸢——” 她听见他又急又缓的声音,在唤着她。 但是她好累,没有力气去应,就昏睡了过去。 晚九点,没有月光,路灯昏黄的光落下来,渡在花叶上,冷风乍起,花叶凋零。 一辆车平稳停在棠云公寓外面,苏衍拿着手机下车,走到对面站着,目光凝着车内,眼底比水柔情。 蓦然,雪花落在眼底,他收了视线,斜靠在副驾驶门上,拨了个电话:“韩竞,找个医生到棠云。”他惜字如金补充道:“要女的。” 电话结束,他微微侧头,满腔柔软添在眼底。 深情不用再掩盖,全都跑了出来。 他内心本邪恶,有很多邪恶的想法,只是在她面前,他是干净的,什么都做不出来。 风大了,他打开车门,弯腰进去搂她,暖光洒在他脊背上,他动作万分心,也有手慌脚乱。 书鸢的衣服都是湿的,他对于女人从来不用君子那一套,但是,她例外。 苏衍放了一浴缸温水,把她连着衣服放进去,他就蹲在旁边,突然轻轻笑了一下。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占在别人心里四年之久,成为别努力变好的信仰,把一个准备坠入地狱的人拉了出来。 书鸢唇色很白,几缕碎发搭在鬓角,侧脸清明干净,真的美,即使已经情根深种,他那颗心还是在疯狂跳动。 苏衍手伸在水里探着水温,她的手就在旁边。他鬼使神差地移过去一点,距离不足一厘米时,他猛的收了,逃一般出了浴室。 他贪心,要是碰了一下,他会想要的更多,永远不会知足。 苏衍走出卧室,耳根红了。 门铃响起,他颤了一下。 门外是位女医生,唇红齿白,手里拎着女士一套女士衣服:“你好,我是韩竞叫来的医生,你是病人?” 苏衍往旁边让开,走到卧室门口,没敢往里面看:“病人在里面,是女孩子,我不太方便,她淋了雨在发高烧,你帮她清洗一下。” 女医生脸色不好:“我是医生,不是家政保姆!” 苏衍叼了跟烟在嘴上,闻言,拿了下来:“价钱随便开。” 医生笑了笑,往里面走。 苏衍叫住她。 “还有什么交代?” 苏衍嘴角噙住烟,火光亮在眼底,他吸了一口,烟雾沁红了脸:“她手上有伤,你心点。” 卧室门关了,他站了一会儿,坐回客厅沙发上,一根烟燃尽,他从兜里掏出雪地里捡来的盒子,扔在茶几上。 烟燃了一根又一根,他的目光从始至终盯着盒子,灯光刺了眼,他叼着烟,眸色暗了暗,然后他把烟掐了。 可笑。 他不是好人,更不是君子。 为什么要忍着好奇心。 他伸手把盒子握在手里,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然后打开。 一个时左右,卧室门打开,女医生走出来:“可以进去看她了。” 苏衍没动:“她怎么样了。” 女医生认得他,在电视上见过,也跟着韩竞见过他:“苏先生,病人只是低烧,没什么大碍,吃了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里面的病人她也见过,是在最近火爆的新闻热搜里,谋害亲弟! 也是着名画家秦大师的徒弟,和面前这位明里是师兄妹,暗里就不知道了! “嗯。”苏衍从沙发上起来,往卧室走:“韩竞会把钱转给你。” 话音才落,她手机响了,是韩竞的转账记录。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她一年的工资! “今的事就闷死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倒是无所谓,牵连到她就不一样了。 女医生应了一生,脸色不太好,直接出了门。 她走出去,给韩竞打电话,一顿诉委屈。 韩竞怀里搂着美人,嘴角扯出淡淡地笑:“那个女人是他的命,你嘴紧一点,不然,你就等着死无全尸!” 他凑过去咬美人,美人嘤咛一声。 女医生脸色不好了:“韩竞,你在玩别的女人!” “不然呢?” “你过你喜欢我的。” “有吗?”他喜欢的人太多,长得漂亮的他都喜欢,但都不是爱,他只爱过一个人,掏心掏肺了,但那个人是名副其实的渣女! 真心喂了狗,从那以后,他不再动真情,变得万花丛中过,片叶沾全身。 女医生温怒:“你个渣男!” 韩竞笑笑,覆上美人,渣男多好,渣男不会为情心痛。 “你才知道老子是渣男啊,再给你转一笔钱,有多远滚多远,别找我了,你被老子甩了。”他挂羚话,然后拉黑。 果然还是渣男好。 情这个东西,太累,太伤人,还是做个渣男好,虽然人人憎恶,但乐的潇洒自在。 碰了情字的人下场都不太好,一个他自己,苏衍更是很好的例子。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90章:苏衍偷吻过后,命快丢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苏衍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他的床上躺着她,比灯还柔的光碎在他眼底,像重重暮色,更像夕阳氤氲,柔得一塌糊涂。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走进去,这间卧室他进了不知道多少回,第一次怀揣着这样的心悸进入。 有种心脏迸裂,血脉偾张的趋势。 他走进一些,也没敢太近,只是在能完全揽住她面容的地方停住脚步。 书鸢脸色红润一些,唇还是很白,手心的伤口清理过,贴了创可贴。 不知是疼还是怎么,她眉心锁得很紧,浅浅如梦魇一般唤了一声:“云陌。” 苏衍好像知道为什么了,他目光阴了几分。 录音他听了。 他忍了一切思念,不去打扰她的选择,他唯独没想到云陌会为了前途放弃她。 他碰都不敢碰的人,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他怎么受得了,偏偏她还爱的死去活来,他又没办法下狠手。 书鸢嘴里不时呢喃细语,唇色惨白,苏衍走过去探了探她额头,微微发热,他声音放的极轻:“是不是不舒服?” 她没应。 他用手背碰的她,此时手背发热。 苏衍又退了几步,隔了安全距离出来。 书鸢手突然动了动,手心的创可贴掉了下来,血丝就渗了出来。 苏衍:“……” 他站定一会儿,才步履蹒跚地走过去,蹲在地上把创可贴贴回去,但还是有血渗出来。 旁边桌子上有医生留下的消毒水和创可贴,他拿过来,有模有样地清理,他不会这些,但认真的像个好学的孩子。 清理完成,苏衍鬼使神差地就握住她的手,低头,对着伤口吹了吹:“疼吗?” 即使知道她不会回答,他就是想问问。 书鸢还是没应。 她睡在月色里,双眸闭着,面容苍白居多,像点缀在画里的女妖,被封印了起来,颊上淡淡的粉,许了她一抹妖媚。 苏衍把头往下探了探,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身不由已了,他把唇压下去,触到手心的创可贴,浅浅吮了一下。 很凉,她的手很凉。 书鸢蹙了蹙眉头,手抽了一下。 苏衍抬起头,整个人僵住,她没醒,他唇上本来是凉的,但是现在温度越来越高,耳尖一点灼热。 他愣了很久,突然嘴角一扬,笑了。 窗外的雪落得深,他侧头,墙上少女的素描画像荡在心尖上。 凌晨时分,苏衍等到所有猛然闯出的心悸散去,又把所有关于她的画像都收了,才离开卧室。 他没走远,就在卧室门口墙上靠着,客厅安静静逸,他叼着烟低头笑了笑,这种浅尝辄止的触碰,真的要了他半条命。 他贪心了,想拥有一辈子。 现在她是一个人了,谁要是跟他抢,他可能会不择手段! 翌日一早,朝阳照进来,铺满一整间卧室,边边角角都渡上光芒。 书鸢睫毛动了动,缓缓掀开来,她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看了看,温热顺着眼角滑下来。 她梦见他了,他抱着她那些都是假的,叫她不要相信。 可现在梦醒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环境是陌生的,她抬手挡住照在脸上的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眉梢拢起阴郁。 卧室门被推开。 苏衍走进来,面色陡然一愣。 闻声,书鸢循声望去。 她坐在床上,指缝里溜走的光照在脸上,烧退了,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睡衣领口微微敞开着,肤如凝脂。 苏衍把目光移开:“醒了,好一点了吗?” 书鸢眼睛无力眨眨,面色平平,没有面红耳赤:“这是你家?” “嗯。”他走过来,碰了碰她额头,也不打算藏着欢喜,想从关心里一点一点露出来:“你晕倒了,还发高烧,公共场所我不能去,我只能带你来这里。” 她低头看看衣服,又看看他,沉睡过后的声音沙沙的:“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他先回答她眼神的问题:“衣服是医生给你换的,女的。” 书鸢没话,神经松懈,等着他回答问题。 “云家现任主家夫人,苏滢。”他不想的,但是找不到理由,他抿了抿唇,眼里有一层沉沉的暗色:“是我亲姐,我是去找她。” 她探了探床头:“有捡到一个盒子吗?” 苏衍沉吟片刻:“在客厅。” 即使被那样对待,她醒来还是会找关于他的一牵 书鸢伸手掀开被子,床边有一双男士的拖鞋,摆的很整齐,位置也在她脚伸下去最好的地方。 她穿上鞋子,在他旁边停下:“昨晚上谢谢,我先回去了。” 他没话盯着她看,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 晨阳潋滟,光照不进她眼里,但他眼里有,因为他眼里有她。 苏衍伸手抓住她手腕,握的很紧,唇抿了又抿,启了又启,终是改了口:“我还欠你一个忙。” 他想表达喜欢的,他想告诉她,他喜欢了她四年。 书鸢还记得,手腕上他的手是凉的,但是她纠正:“那不是你欠我的。” 他不应该这样的。 苏衍也不管这些,就是不想她就这样走,不想两人又没了任何牵连:“答应你了,就是欠你的。” 她把手抽出来,平静如常:“不用了。” 云陌不要她了,她本来就没什么想要的,现在更是没可求的。 书鸢在客厅看到了盒子,就随意扔在茶几上,她拿起来装在兜里,回头对他颔首低眉。 苏衍就站在卧室门口,双手环抱着,眼底暗色沉沉:“不管你什么忙,我都能帮你,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条件就作废。” “嗯。”她往门口走。 章节有问题?点击报错! 第191章:苏衍帮她找云陌,报酬要戒指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苏衍就站在卧室门口,双手环抱着,眼底暗色沉沉:“不管你说什么忙,我都能帮你,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承诺就作废。” “嗯。”她往门口走。 她是一只临岸搁浅的鱼,等待着有人推她一把,后来有人推了她一把,是她太贪心,还想那人陪她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一生注定都是苟延残喘的。 而他不一样,他生活在云端,像披着荣光的神明来到她身边一趟。 无尽深渊里,他喊了一声阮阮,含了万千柔情的声音,把她从无极地狱里拽了上来。 然后他走了。 本该如此的,她也不该奢求的太多。 书鸢手放在门把手上,录音笔里云陌决绝的声音闯了进来,她手突然一顿,收了回来。 苏衍肩膀一顶,人立了起来,他走过来:“反悔了?” 他眼神没藏,里面都是雀跃,他也不知道他开心个什么劲! 她回头,两人隔了一个玄关的距离:“苏衍。” 她站在门口,头顶有灯光,他有点愣神,他见过美人无数,她是唯一不同的平淡,像一丝涟漪荡漾在心尖上。 也是他奉之为信仰的,是他惯常乌云里的彩虹,也是因为她,他才看到了太阳。 苏衍没走过去,就停在原地:“撤热搜还是找云陌。”他咬了咬牙,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我只欠你一件事。” 书鸢丝毫不犹豫:“帮我找云陌。” 是她被自卑蒙蔽了,她以为她是人人憎恨的,以为云陌看到了热搜,也相信了,所以不要她了。 然而,她冷静下来才发觉不对,云陌唤她名字的那一句,语气,声音都不对。 青烟雾化了侧脸,苏衍咬着烟嘴,他眼里藤上不悦:“现在热搜对你很不利,甚至殃及到了画室。” 对她不利她不在乎,她说:“你那么神通广大,画室不会有事的。” 给他戴高帽! 苏衍噙着烟,笑了:“那你呢?” 书鸢摇头,说的云淡风轻:“我没关系。” 不过是一个人知道的事情,在上面裹了一层假象,铺给全世界看而已。 她能忍受的了。 苏衍走过来,故意往她面前贴了贴,他微微躬身,闻到了她身上和他房间交织的味道:“算起来这是两件事,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他嘴角勾出点笑意,眼睛里也有,她还没有死心,所以他把爱意又藏了起来。 书鸢蹙起眉头,后退一点拉开了距离:“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因为不会往男女之事上想,所以她没有面红羞怯。 苏衍低头,目光停在她无名指上,戒指逆着光闪出光点,有些刺眼,他下巴微微扬了扬:“把那个抵给我。” 她顺着他目光低头:“什么?” 他铁了心,便往白了说:“我想要你那个戒指。” “你要这个也不能戴。”她不想给,把手往后藏藏:“你要是想要,我给你钱,你去买。” 他不说话。 书鸢用眼尾的余光去瞥苏衍,眼神怯怯,是真的害怕他执意莫名其妙。 苏衍见不得她这种委屈的表情,把本来就没有的原则捡起来,看见她,就又丢了:“那就换一个。” “好。”她弯了弯眼睛,把高搂外的星辰都灌了进去:“你说。” 见一次心动一次。 苏衍此刻暴烈跳动的心脏,证明这句话真的存在过,他半生缥缈,因为她,他渴望有一个小窝,里面住着他和她。 室外下了雪,雪里有阳光。 他瞳孔有贪欲:“我想要你……”他故意停顿,看到了她眼眸微张,笑着说:“给我做一顿饭,我饿了。” 或许他是昏了头,到头来什么都没赚,空乏其身,只为博她一笑。 书鸢肩线一松,说好。 她越过苏衍往里面走,他站了定了一会儿,突然叫她:“为什么云陌那么对你,你还要找他。” 反正也不想骗她,他抛开一切承认偷听过录音。 她微怔,没去追究他的偷听:“因为我不能没有他。” 风筝不能没有风,海豚不能没有海,而她,不能没有他。 苏衍没有说话,目光牢牢锁着她:“书鸢,其实……” 他想说,苏衍也不能没有书鸢,但是看到她瞳孔里的干净清明,他就怯懦了,他这样的人就不该喜欢像她这么美好的人。 他从兜里掏出烟,想了想,止住了:“没什么,我饿了。” 他尾音淡淡地,极其平静。 书鸢打开冰箱,里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苏衍还站在玄关处抽烟,目光瞥过来:“我让人送了,一会儿就到。” 她随便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就在原地不动,盯着她背影看,眸里生出数不尽的软意。 如果,一开始他什么都不挣,不回项城,她会不会也这样为他奋不顾身一次。 菜送来很多,还有一整套女士衣服,同她昨天换下来的那套一样。 书鸢看着一堆菜,挠挠鼻尖:“早饭适合喝粥。” 她不会做别的菜。 他点头,苦涩笑笑:“你会什么就做什么。” 书鸢:“……” 她在厨房里忙着,他换了位置,在沙发另一侧,他能看见她,她看不见他。 午后,阳光随着雪落下去,洒在窗前,微博热搜昨夜就被压了下去,余温也在慢慢散下去。 他快把自己逼疯了。 爱她的话一句都不能表达,连爱她的事都要偷偷地做。 可是,他竟然觉得满足地不行,比拥有了全世界还要满足。 他真是疯了! 疯到无药可治。 书鸢做了青菜粥,只盛了一碗端出来给他,她腰上围着围裙,眉上有一丝倦,融了千丝万缕的人间烟火进去。 他做梦都是这样的场景。 他眼睛突然就酸了一下,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他喝的很慢。 因为她知道,这碗粥喝完了,他祈求半生,追求梦寐的幸福就随着滑走了。 书鸢手撑在桌子上:“有点烫,可以喝慢一点。” 苏衍点头,乖乖地:“好。” 多可笑。 他的幸福只有喝一碗粥的时间。 书鸢把围裙取下来,苏衍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先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抬眸撞进她目光里。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满满的希冀。 第192章:相见、醒了、医院温情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要满满的希冀。 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到手机上。 苏衍放下勺子,打开手机,是韩竞发过来的语音。 一共只有两条,上面一条是他发过去的。 【查云陌的位置给我,越快越好】 下面是一条语音,他看了她一眼,直接点开。 他赌了一把,若是韩竞话里透露出了他的心思,他就坦白,若是没有,他就继续藏下去。 韩竞声音里有玩味:“老子快累死了,差点没把七大姑八大姨搬出来……”前面是一对废话,揪得苏衍呼吸都停止了。 “位置在檀城青山医院,最近云家从国外请来十几位枪伤专家,全都安排在青山医院里,里面的人说看管的很严,一只苍蝇也进不去。” 青山医院在檀城市区,算是国内最顶尖的医院。 韩竞憋笑了两声,苏衍便知道他想要的话来了:“你查云陌干嘛?是不是你小女——” 他突然掐断了语音,把手机丢在桌子上,气定神闲地捡起勺子喝粥。 表面风平浪静,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早就像千军万马奔腾。 书鸢的心思全放在语音上,没注意到他慌不择意的眼眸。 檀城。 所以云陌没在国外。 所以真的是云家在欺骗她。 书鸢从椅子上起来,苏衍伸手拽住她:“我粥还没喝完。” 她居高看着他,手都在抖,眼睛急得慌得已经快要湿润了。 苏衍把勺子一丢,心里难受的不行,他拽下来衣帽架上的外套:“我饱了,先送你过去!” 什么狗屁狠心,残忍,倔强,一旦碰到她,真是有多远跑多远。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一月的天冷的刺骨,纵然有太阳,还是刮得皮肤像刀割一样。 医院六楼。 电梯停下来,书鸢走下去,苏衍没再跟过去,走廊安安静静的,他的声音清清楚楚的:“房间号621,去吧!” 她在往另一个男人怀里走,他送了一半,没办法送到底。 那对他自己太残忍了! 他没等她说话,弯下腰去按电梯键的时候,对着她笑了笑,他没有笑的这么苦涩,又这么开心过。 原因,她为了他驻足停留了一次。 电梯门缓缓合上,苏衍的笑容是很无所谓的样子:“赶紧去吧!” 电梯下降,她离开。 病房612就在拐弯第二间,整个走廊很寂静,书鸢盯着从病房里走出来的人,脚步顿住。 病房门口有两位保镖。 云乾震哼笑一声,坐在旁边长椅上,军帽戴的端正:“既然找过来了,就刚好把话说开。” 书鸢定住不动。 “怎么?有胆子找过来,没胆子跟我说话。” 闻言,她一步一步移过来。 林管家退到一侧。 云家权势大,想知道点什么并不难,云陌受伤的前因后果一查就水落石出。他没想到,他这个惯然冷漠性子的儿子,动气情来连命都不要了! 若是搁在寻常人家这是好的。 可是搁在军家,这是最忌讳的。 书鸢最不会跟长辈相处,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只是颔首。 云乾震不在意这些细节:“知道我想跟你谈什么吗?” 这是第二次谈话,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只是不会相处,但是她不怯懦:“如果您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能不能让我陪着他。” 他铁了心要棒打鸳鸯:“能进云家的人,身家至少要清清白白,即使你有点滔天之势,可污点抹上去了,是擦不干净的。” 林管家站在旁边,微微叹气,但也不敢吭声。 书鸢知道他指的是热搜的事。 她第一次想解释了:“那是假的。” 云乾震说:“抛开这件事,云陌未来的身份不一般,你留在他身边只会成为他的软肋,帮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 “你更应该明白一点,他将来要做的是人民的英雄,而不是你一个人的英雄,舍小取大,你是聪明人,应该懂这个道理。” 他言语浑厚有力,像刺刀一刀一刀扎在她心窝里。 他说的没错,她是个连未来都缥缈的人,或许连未来都没有,不能去耽误他。 本就没有自卑的人,禁不起别人的敲打,太容易动摇,太容易放弃,最不敢坚持下去。 “这件事情,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云乾震一字一句连接。 书鸢垂眸,余光停在禁闭的门上,她出奇地平静,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我可以看他最后一眼吗?” 一眼就可以,至少她知道了云陌没有放弃她。 一月,走廊无风,她红了眼眶。 她平静地不太正常,眼睛里空荡荡的像被挖空了。 林管家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还是红了眼圈。 书鸢抿着唇,满怀期待地看过去。 就一面,一面就好。 她快死了,想他想的快死了,就想看他一眼。 云乾震站起来,整张脸都是清冷寡淡,她脸上的表情坚决,和那次大雪天,云陌顶着药劲威胁他一模一样。 在云乾震眼里这不是好事,他正了正帽檐,笑意全然消失:“长痛不如短痛,决绝一点好。” 话外之意,不见的好。 林管家抬眸,移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云乾震经过她面前的时候停了一下,比起怒斥,他脸上压着的风雨更令她轻易退却。 阳光照不进走廊,只有头顶冰冷的白炽灯,让她侧颜更加悲凉。 她眼圈微红,看见了窗外盛开的天际,病房门前守着人,她进不去,远处军装的两人拐了弯,她撵上去…… 傍晚,晚霞洒遍天际,红了半边天,雪也在落着,白里掺着红。 书鸢推开621病房门,异常平静地坐在云陌身边。 病房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也不重,旁边桌子上搁着一束花。 纯白色的病床上,云陌平躺着,脸上毫无血色,窗外透过来的霞光拂上去,晕了一层淡淡地红。 他睡得很沉,灯光下面容冷峻。 她低头吻他,绵长而温柔,眼泪滑下来,滴在他眼角,灼的他眼睛跟着颤动。 他不是神,只是借用了神明的力量保护她。把世俗所有的恶意踩在脚下,向她而来。 至此一生,她都是被人不断抛弃,不断推开,而他用他坚硬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片天,让她走出了蝉联许久的阴影。 现在,她爱他,也爱这个有他的世界。 书鸢眼眶模糊,从兜里掏出来平安吊坠给他重新戴上,尾指的戒指相碰,有光逆在墙上。 云陌睡了十天,一次也没有醒过,医生诊断他伤口位置比较特殊,好在是土枪,才免掉了性命之忧。 傍晚,林管家送来米粥,眉间沧桑交错:“你去歇一会儿,我来看着二少爷。” 书鸢目光不移:“我想多陪着他。” 林管家叹了气,眸里有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月中旬的清晨,天濛濛亮,病房里被蔷薇花的香味弥漫。 云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很美好,有山有水,气候温和,夕阳落下山,他推开门,一切的美好落在他掌中。 他睁开眼,背上还扯着疼,手心被填满,他侧头看过去,笑了笑。 书鸢睫毛动了一下,感受到温热的手由握着变成往她指间钻,她背对着他趴在床上,猛的睁开眼睛。 她不敢回头,心慌地唤:“云陌。” 他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很轻很无力:“阮阮。” 书鸢身体很僵硬,丢了的魂才回来一样,楞楞地回头,乌黑的瞳孔很亮,里面映出他的模样。 “云陌。”她脑子很乱,乱的一团糟,但又被欣喜灌满:“你醒了。” 终于醒了。 “嗯。”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盯着她,混沌的眼眸渐渐变得清明,眼里的她眼角很红,看着很累:“我睡了多久?” “很久。”她把所有的软弱摊开,一丝不留,眼眶也湿了:“我想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从来都是坚强的,刀子扎下去,她拔下来,还能笑着说我没事。 这一句示软,让云陌心陡然一疼。 “阮阮,对不起。”他心疼得一塌糊涂,手上扣得更紧:“都怪我。” 书鸢看着他,被他哄得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不怪你。”她眼角有了久违的笑,比秋日的风刮过来,还要让人舒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陌笑的很淡:“没有,就是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什么秘密?” “我背疼。”他眼眸含春,淡漠又随性,相方设法地诱拐她:“你过来点。” 书鸢站起来,弯着腰,往他凑近一点。 云陌像是真的疼,又很无力,声音轻了又轻:“再过来点。” 她听话的要命,把身体又放低了,眉目里藤上一盏潮色。 她身上有股很淡的花香味,把病房里的气味冲淡些许,他鼻息里,胸腔里,上上下下都被她的气息包裹。 书鸢弯了弯眼角:“是什么秘密。” 他笑笑,一只手扣在她手上,一只手揽上她的腰,稍稍往下按了按,她失了重心,直接压在他身上。 她顾及他身上的伤,撑着手就要起来。 云陌两手交叠,扣住她的腰,没怎么使劲,就轻轻地把她按在自己身上:“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书鸢心软了,温声细语地问:“你的伤——” “不碍事。”他接话,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其实很疼,但是抱一会儿就好了。” 耳畔,他的呼吸很沉,书鸢也想向他索取更多,她把撑着的手拿开,整个人的重力都压在他身上,抬起手,抱住了他脖子。 她有点不知足,往他怀里蹭了蹭:“云陌。” “嗯?” 书鸢抬起头,吻他额头,又去咬他脖子,不轻不重,小野猫一般来回舔舐着,最后停在他滚动的喉结处,咬了一口。 云陌身子就紧绷了。 她说:“以后再不准这样了!” 他知道她指的什么事,什么事情好像都能轻而易举地听她的,唯独关乎到她的事,他没有理智,也没有思考的能力。 本能就那样挡了上去。 “嗯,都听你的。” 他抑制着嗓音,音色带欲,也很低沉,许是睡得太久,嗓音有点微微嘶哑,他放低了姿态,说的轻易。 书鸢在他左边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留了印子,才抬起头:“你这句话,我不相信。” 云陌低笑,又认真地说了一遍,还是之前那种语气:“以后都听阮阮的。” “……” 她见他笑,不信度往上飙升:“你笑了,说明你自己都不信!” 云陌不置可否。 她侧头咬他耳朵,细细地咬,有意在折磨他。 知道做不到,但也不想骗她,云陌明明白白地转移话题,一叶蔽目:“你要是再亲下去,我就不忍了。” 书鸢微怔,盯着他的脖子,郑重其声:“你见不得我受伤,同理,我也见不得你受伤,以后,不可以再因为我,让自己伤的那么重。” 那样,她比死了还难受。 她更会觉得,所有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人都是对的,她的确在拖累他,在做他的绊脚石。 她不敢想,要是云陌真的为了她丢了性命,她该怎么办?这些后果她不敢想,也承担不起。 云乾震说的没错,云陌不能只是她一个人的,将来他是所有人民的。 云陌在含住她的唇,连着啄了几下:“阮阮,可是我爱你,遇见那样的事情,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他盯着她眼睛,把爱意灌给她看:“是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存在,若是你不在了,我生不如死。” 十四年前,裴淑懿躺在血泊里,他快疯了。 十四年后,书鸢靠近死亡那么近,一次就已经足够逼疯他,何况是三次。 他早就已经心不由己了。 书鸢瞳孔放大,睫毛颤个不停。 云陌眼睛跟着红了,把她抱的很紧:“你不要觉得我很厉害,其实我也怕,我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你爱上别人。” 她每次受了邱家的委屈,他都心疼的快要疯了! 所以,他努力醒了过来。 谁都不能欺负,伤害,他拿命换来的姑娘。 书鸢从他身上下来,侧躺在他旁边,把矜持全部丢了,反驳他:“你就是很厉害,你不会死,我也不会爱上别人。” 她也快要失控了,理智也丢了。 第193章:回家给他乱来(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可是阮阮。”云陌声音低了又低,里面都是害怕:“只要跟你有关,我没办法不害怕。” 爱到患得患失,大概就是这样,似疯非疯,似魔非魔,平时倒好,一旦遇到事情,毫无理智可言。 书鸢无言可对,半张脸藏在他怀里:“我很坚强的,没那么容易死。” 她经历的太多,近乎众叛亲离,她满身狼藉地从深渊里往光明里爬,现在还有云陌陪着。 一身疾病,阎王爷都没有急着收她,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一句话,刺的云陌心口一震! 她总是太独立,太坚强, 他伸出羽翼护她,她总是在想着怎么窜出来,护他的羽翼。 他爱的姑娘,为什会这么? 坚强的让人心疼。 云陌红着眼,搂住她,摸到了她手上的戒指:“阮阮,等我出院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想把这个太懂事的姑娘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用一辈子的时间找回她的软弱。 她犹豫不足一秒:“好。” 没有结果也好,昙花一现也好,哪怕现在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她还是随着心,放纵了一回。 她应了,便抚平了他所有的动荡不安。 云陌把她往脖子里带,诱哄着她侵犯他,书鸢鬼迷心窍了,神色茫然着,顺着他,在他脖子里为非作歹。 “云陌。”书鸢抬起头,伸手拨他乱糟糟的头发,指心细细地划过额心:“你长得真好看,鼻子好看,眼睛好看,嘴也好看。” 被心爱的姑娘夸赞,他嘴角压不下去:“然后呢?” 书鸢抿嘴笑了笑:“都是我的了。” “是不是感觉赚了一笔大的。”他低笑,心头有软软的一层蜜铺上去,甜到心尖上:“这些,包括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以后只有你有使用权。” 她躺在他怀里,手一直在撩拨着他额头:“赚的盆腔满钵。” 她的手还是惯然地冰凉。 云陌抓住她的手,带着她放到自己热乎乎的腹上,暖着:“肚子也是你的。” 书鸢以前不懂爱情,以为跟她认为的亲情一样,掺杂利益,很复杂,但是云陌给她的不一样,是肆意的胆大妄为。 是随心所欲,是纷纷扰扰的乱世里,他的一句,别怕,我在。 她刚好需要时,他刚好出现。 所有人都在用现实的残酷教她做刀枪不入的人,只有他,教她丢盔卸甲,还她童真。 书鸢把另一只手拿在他面前,摇了摇,白白的手晃了眼:“这只手可以也放进去吗?” 云陌挑眉:“我都是你的,可以随便使用。” 都是她的,那她就放肆造作了。 她把手伸进去,贴着他的腹部翻来覆去地摩挲,往上一点摸到了腹肌,脑子一炸,老实不动了。 云陌低头,喉结上了滑了滑,把她罩进眼里:“胆小鬼。” 书鸢眼中氤氲的有水汽,她抬头,眼角湿漉漉地,泛着一抹潮红:“没有,我担心你的伤口。” 这句话无疑是一句邀请,把他往歪路上带。 她脖子后仰着,他把她往上提了提,视线平视。 云陌认真使坏:“不用顾忌我。” 她理智足足的,知道不能胡来:“那也不行。” 他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但是见她认真跟他谈的语气,他就有点不想在她面前演什么禁欲的君子了。 在她面前,他喜欢做流氓,最坏的那种。 手上热了,书鸢把手拿出来,看见了他眼里已经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的情欲,她声音放低,唤他:“云陌。” “嗯?” 他掌心覆在她腰上,在乱动。 书鸢没去阻止他,只是抬手捧住他的脸,温柔中掺杂诱哄:“等你出院了,回家给你乱来,好不好?” 云陌停住手,不是很想等。 他就像满气的气球,被她拿着温柔扎了一下,在慢慢漏气,他委屈:“今晚可以出院吗?” 书鸢抿唇,摇头,嗓音淡淡:“不可以。” 伤口都还没有全部愈合,她不允许他这样为情失智。 气球漏完了气,扁扁的。 云陌把手收出来,他女朋友现在不愿意,他就不能硬来,要听话,回家才可以为所欲为。 外面听她的,回家就由不得她了! 他把眼底邪恶的欲光藏住,委屈巴巴露出来:“既然你答应了回家来,那我就先忍忍。” 他语气低沉,又饱含委屈,把姿态放的很低,让她不忍心。 书鸢往她怀里贴:“先给你亲,可以吗?” 云陌得逞了,还要继续装着委屈,好方便得寸进尺:“哪里都可以亲吗?” “可以。”她面色一涨,怯怯地随了他,谁让她爱他,见不得他那种表情。 他把她外套脱了,解她领口的扣子,低头吻下去。 她整个人僵着不动。 “阮阮。”云陌撑起手,翻到她身上,没有抬头,滚烫的呼吸打在她身上:“你答应我了,等出院了我们就结婚,你还要给我睡,不能骗我。” 书鸢抱住他,不让他抬头,他看不见她突然湿润猩红的眼眶。 云陌没等到她回答,有些不安,刚想抬头,耳畔落入她细细的声音:“不骗你。” 不骗! 她宁愿死也不想骗他。 可是她想见他,她没有办法。 当她鼓足勇气走向他的时候,全世界的人都拿着枪指着她,她还是走过去了。 可当他们把枪换了方向,指着他的时候,她不得不止步不前。 云陌笑着咬了她一口,才抬起头,他嘴角有水渍,整个人还没从情欲的世界里出来:“阮阮。” 她在他身下,眼睛红红的,脸也红:“嗯。” 他把她躲避的脸扶正,四目相望,编织了一张温情脉脉的网,把她困在里面:“你一定不能不要我,要爱我陪我一辈子。” 书鸢什么都不想,私心作祟,只顾着点头。 “我会爱你一辈子。” 他抓了空隙:“还要陪我一辈子。” 她没说话,红着眼点头。 云陌呼吸很重:“我想你说。” “会陪你一辈子。”她说的很简短,似乎这样就能抚平一些骗他的心慌。 他满足了以后才从她身上下来,勾着她的腰,带在自己怀里,牢牢锁住:“出了院,你就逃不掉了。” 第194章:等到出院就结婚(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那时,她将是他明正言顺的老婆。 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睡就睡。 天还没亮透,书鸢应了一声,把脸埋在他心脏的位置,闭了眼,听着他没有规律的心跳。 旋律是乱的,透着他爱她的信息。 病房里温度在上升,减弱了深冬的冷意,窗台上腾了一层雪雾,光影交错,映出模糊的人影。 东方雪下着,泛起了鱼肚白。 床头柜上最近放的都是蔷薇花,味道不重,只有一点,刚好可以压住病房的消毒水味。 云陌从洗手间出来,从后面拽了拽站在窗前的书鸢,她回头,他细长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怎么不告诉我,丑不丑?” 他照镜子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不修边幅,胡茬一圈黑乎乎的,头发也乱糟糟。 这个样子他自己都有点嫌弃。 她先前竟下得去嘴! 书鸢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又不丑。” 云陌抿了抿唇,低笑出声:“也就你不嫌弃。”她微微弯腰,凑在她面前:“不过,只要你不嫌弃就够了。” 她眼里染上笑意:“头发有点油。” 云陌不平静了:“……” 书鸢垫脚,碰了碰他软塌塌的头发:“我给你洗。” 书鸢试好水温,病房里东西齐全,他伤在背上,她把水放在盆里,用手一点一点打湿头发:“水烫吗?” 他低着头,眼下是她规规矩矩的脚:“不烫。” 她把洗发水打上去:“痒不痒。” 云陌低声:“有点。” 书鸢不敢抓的太重,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挠了几下:“疼吗?” 她声音柔柔,因为压着声音,又细细地,声线牵出的喉音刺的他浑身一紧。 “阮阮,别问了。” 他又想干坏事了! 书鸢好像懂了,混沌的脑子如潋滟烟花一般猛烈炸开,她慌了慌,闭口不言,轻轻给他擦干头发。 旁边墙上挂的有吹风机,云陌拽住她,在旁边柜子里取出一条叠好的毛巾摊在洗手台上,看着她,言之凿凿:“撩完了,总要负一下责任吧!” 他眼睛是笑的,洗过的头发有一撮搭在眼角,里面藏了情动的欲。 每次他这样的表情,这样听着刚正不阿的话,都是在变相的索取,她早就懂了。 书鸢还是有点害怯,站在旁边不动。 云陌把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上面有铺好的毛巾,不会凉:“我想留印子。”他指腹停在她干干净净的脖子上,眼里破坏欲恒生:“可以吗?” 身侧有镜子,被水汽雾过模模糊糊地,她羞涩侧头,看见镜子里的他,和他脖子上模糊的咬痕。 是她留的。 一报还一报,她点头:“可以。” 他笑了,勾住她的腰,眼角眉梢都有笑意,像天雷勾地火,刹不住。 似乎得到同意,他吻得认真,每一下都很重,就冲着留印子去。 书鸢眸中氤氲着腾腾雾气,脖子微微后仰,手抓着他腰上的衣服,全全承受。 …… 天色大亮的时候,病房里围满了医生。 主治医生检查一番过后,给众人吃了定心丸:“老夫人,没什么大事了,等伤口愈合就就可以出院了。” 提到出院,云陌眼睛来了光:“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书鸢睫毛微闪。 医生实话实说:“以现在伤口愈合情况来看,也快,最多一个星期。” 云老夫人不知道出院的承诺:“出院的事情不着急,先缓着。” 一个星期他已经觉得够长了,还缓缓!他一刻也缓不了,恨不得现在就拽着她到民政局把证领了。 “奶奶,缓不了。” 云老夫人打小就宠云陌,但不是溺爱:“小陌,这事听奶奶的。” 她是军医出身,知道枪伤有多严重,自然容不得他胡闹。 她把目光转到书鸢身上:“阮阮,你替奶奶管管他。” 书鸢正单手扯着领子,闻声,浑身一震,眼眸慌乱不堪。 医生们一通检查完,有眼见地挨着退出去,病房顿时空荡荡的,只留了三个人。 书鸢用眼神碰了碰云陌,抛出求助的信号,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云陌躺在床上笑,换了个姿势幸灾乐祸:“阮阮,奶奶让你管管我,你过来管我。” 书鸢:“……” 她脸红了,隐隐瞪了他一眼。 云老夫人护起孙媳来:“小陌,你别吊儿郎当的欺负阮阮,欺负跑了……”她想了想那个网络词汇:“你又成单身狗了!” 云陌:“……” 书鸢见他噎住,脱口而出:“奶奶,枪伤非同小可,还是等到痊愈以后再出院吧。” 幸灾乐祸失败,天降横祸的云陌:“……” 板上敲定,他没办法反驳这两位他最重要的女人。 云老夫人也不在这碍眼,她一进来就瞧见两人脖子上挂着的“伤”,为了重孙子,她眼力见好的不行。 “小陌,奶奶累了,明天过来看你。” 玉秀就在门口候着,听到声音,进来扶走她。 病房一下变得空荡荡,两人站着面面相觑,云陌怕吓到她,稍稍拉了一点脸:“阮阮,你不想快点嫁给我吗!” 奶奶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竟然不顺着他。 他有点不悦,掀开被子下床。 书鸢往门口腿:“谁、谁让你不帮我的。” “你现在都会跟我记仇了!” 她摇头不认:“我没有。” 云陌冲着她招手,脸上的笑坏的要命:“阮阮,过来。” 她不动,还往后退,退的步子很大,已经退到门边上了。 “听话,过来。” 书鸢抿了抿唇,手握上门把手:“那个,你应该饿了吧,我回去给你煮粥。” “我确实饿了。”他抵了抵牙关,说的不明不白,待反应过来,问了:“你会煮粥?” “嗯。”她说:“刚学的。” 云陌眼底神色不明,很多没有过的情绪快露出来的时候,被他藏了回去。 他叫了她几遍,她知道那是火坑,就是不往里跳,过去了可能会没有“全尸”。 云陌坐回床上,灵光一转,弓着腰呼疼:“阮阮,伤口好像裂开了。” 他演技很拙劣。 然而,书鸢心疼,明知是陷阱,还是跳了进去,走进一点,她看见云陌眼睛里的狡黠。 “云——” 第195章:使劲撩,骚断腿的云狗(一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然而,书鸢心疼,明知是陷阱,还是跳了进去,走进一点,她看见云陌眼睛里的狡黠。 “云——”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她就被云陌拦腰抱起来丢到病床上,他不等她开口,欺身压上去,吻住她。 腿也被压住,书鸢顾及他身上的伤,不敢过分反抗。 他舌尖挑逗:“还跑吗?” 书鸢眉眼低垂,盈盈一水间,含春带润:“没有跑。” 云陌低笑,又吻上去。 “书鸢,以后不许躲我。”他得逞餍足一些,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叫她全名,音色有点重:“我做的事情都是该做的,你躲了,我会得寸进尺。” 她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裹满她全身,把她神智氤氲的一塌糊涂。 云陌嘚瑟过后,看见她表情,就恨不得抽自己一顿,他胳膊关节弯下来,单手撑在她身侧:“得寸进尺之前,我会征求你同意的。” 声音软了,人妥协了,原因很简单,他爱她。 书鸢抬眸,目光温柔且炽热:“你真好。” 他不好,只是想在她面前好一点,领着她去爱这个世界。 真正好的人是她,云陌开口,滚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流窜:“为什么学做饭。”他大胆猜测:“是因为我吗?” “嗯”书鸢平躺着,唇上还留着他给的温度,脑子懵懵的:“你昏迷不醒,只能喝粥。” 话很简单,云陌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她为了他,去学了做饭。 他又找到了他爱她的理由。 爱一个人爱到不要命,是有理由的,她总是想照亮别人的世界,即使她的世界是黑暗的。 他探过去吻她额头。 窗外的雪花初积,下个不停,密密麻麻的白色布满天际。 云陌抬手顺着她眉毛,从眉头到眉尾:“是不是困了?” 她手垂在身侧,拽了拽衣角:“有点。” 其实她是累了。 没等到医生说他脱离危险,她没办法松懈。 这几晚她都没怎么睡,神经绷的很紧,直到医生确认过,她吊着的那根弦才松懈,随之而来的是满身的疲倦。 “刚好我也困了。”他坐起来,弯腰脱了她的鞋,又把她搂起来放到床上:“陪我睡一会儿。” 他回到另一边,钻进被子里,搂住她:“睡吧。” 书鸢确实是累了,她平躺着,往他移了移,胳膊贴在他胸口处:“你也睡。” “嗯。” 他闭上眼睛,漆黑的世界里也有她的模样。 许是真的又累又困,书鸢睡得很沉,平躺着,手搭在他手背上,半握着,眉宇躺的很平,显然把心全都松懈了。 须叟,云陌才睁开眼睛,他并不困,只是借着清光看着她,看她面容上的每一点,每一滴。 她长得是真的好看,有几分天真,有几分飒爽英姿,只是她喜欢留着额边的碎发,遮住了天真。 只留了一半的英姿飒爽。 刚刚好,正中云陌下怀。 等到书鸢睡得最沉的时候,云陌蹑手蹑脚地下床,找了剃须刀把胡子刮了。 冷毅潇洒的面庞露出来。 云陌把自己整理干净,从洗手间轻轻出来的时候,搁在床头柜上她的手机响了,他走过去,先挂掉。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确认没吵到她,他才拿着手机去洗手间,门才关上,手机又响了。 是一串很长的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云陌接通,因为是她的手机,他音色放轻了:“喂。” “云陌?” 对面男人声音熟悉,低声笑骂了一句:“你小子,还知道醒过来!” 这些都不是重点,云陌只关心一件事:“慕沉。”他是咬着牙的:“你从哪里弄到我女朋友手机号的。” 慕沉:“……” 他也不回云陌,直接说了来意:“你女朋友呢?” “你找我女朋友干什么?” “我想她了!” 云陌:“……” 慕沉只说找书鸢有事,没说什么事,云陌不是很情愿的报了地址。 云陌挂断电话,撇了眼镜子里人,想到书鸢的夸赞,笑了笑,以前对于形象这一块,他没多注意。 似乎现在不一样了,听到她说好看,他肾上腺素都在猛烈飙升。 领口的牙印还是很明显,他抬手碰了碰,没做遮掩,把软塌塌的头发理了理,直接出了洗手间。 云陌推开门,病床上的人目光正盯过来。 他走过去,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眼里的柔意就没下去过:“睡醒了。” 书鸢眼睛半睁着,睫毛掀了几下,眼睛惺忪,盈了水光进去,侧脸睡的红红的:“嗯。”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不同于他,她眼角还有很浓的倦意,许是没睡够。 书鸢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摇摇头:“不了,早饭还没吃。” 她掀开被子下床,云陌蹲在地上给她穿鞋,她脚腕温度不高,他握着不松:“想吃什么,我找人做。” 云陌在她脚腕上捂了一会儿,才给她穿上鞋。 “你想吃什么?” 他是病人,她想随他来。 闻言,云陌蹲着笑了会儿,才从地上起来,两只手支撑在床上,半俯下腰,她就被他禁锢在方寸之地里:“想吃你。” 不该问的! 所有正常的问题到他那里就不正常了。 书鸢手撑在身后,身子往后仰着,清亮的眸子变成了浑玉,模样是脸红加温恼。 云陌喜欢喜欢得紧她羞涩无措的样子,借着劲逗她:“给吃吗?” 她神魂虚晃,冲过来的呼吸,把她烫的浑浑噩噩。 他对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把她当时死守的理智一下就瓦解了,魂也给勾走了。 书鸢红着脸,因为他想,所以她把矜持一点一点丢了,应了一声,说给。 云陌眼睛弯弯的,在笑。 窗外有云光照进来,落在病房,藤在角角落落,窗帘随着清风,旖旎地舞了一曲。 他探下身子去吻她。 外面敲门声响起,也不急,就一下接着一下 他僵住,知道来的是谁,她笑。 云陌单手从后面勾住书鸢的腰,把她提了起来,手在她头上安抚一般揉了揉:“先欠着,等我出院了记得还。” 她脸红的像打翻了一盘腮红在上面。 第196章男女之间最美的心动(二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敲门声停了,云陌松开她,起身去开门。 门外,慕沉靠在门上:“没打扰到你吧!” “你觉得呢!” 慕沉识趣,他有更重要的事,也没空耽搁他们两个温情,视线直接掠过云陌:“书鸢,温雅连着两天没去花店了,方便把她电话给我吗?” 花店的员工说她前天上班了,中午的时候接了一通电话,匆匆忙忙走了。 书鸢走过去:“她朋友受伤了,明天应该就去上班了。” 走廊没有风,但寒气很重,冷温刺在脸上,灼的皮肤刺刺的。 “手机号方便给吗?” 云陌取过来她的外套,给她披上。 书鸢:“可以。” 他又先她一步,把手机拿过来递给她。 书鸢把手机号给他:“温雅只是心软,但是性子不弱,要是以后她真的记起你了,你要对她好,无条件偏袒她。” 慕沉声音低了一点:“放心,我不会给她委屈受。”他把手机号存进去,置顶的位置还存着一个联系人。 小雅。 这个号码三年来,他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停机了,他冲钱进去,纵然一次又一次的无人接听,也没能消耗掉他的满腔期待。 直到号码突然被注销,她突然出现。 书鸢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慕沉消失在拐角,云陌把门关上,揽着她进去:“怎么了?” 书鸢情绪一下就低落了,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在想,要是温雅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慕沉,他该怎么办。” 云陌伸手碰了碰她的脸:“不会的。” 相爱的两个人心灵是有记忆的,即使真的忘记了,刻在心底深处的记忆是抹不掉的。 会在时光周而复始里,一次又一次爱上对方。 慕沉从电梯里下来,神经绷到紧致,他把手心的汗擦干,才拨出去电话。 天际潋滟白雪飞舞。 手机响了几声,雪花飞舞的厉害,他看着前方雪里出现的身影,定在原地,手上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电话接通了,温雅低着头在雪里走着,没有打伞,肩上,头发上都落了雪,身后一排小小的脚印。 落在一片白茫茫里,显得格外孤寂。 她把手里拎的东西换到左手,用右手接电话,声音冻的有些颤:“喂,哪位?” 慕沉眉宇蹙起:“抬头。” 温雅楞在雪里,懵懵的,手机突然被挂断,视线里闯入一双男人的脚,她抬眸,眼前是男人的胸膛,紧接着肩上一重。 清冽隶属于男人的气息就那样闯了进来。 慕沉把衣服给她披上,搭在她肩上的手停留了几秒,才依依不舍地拿下来:“怎么穿那么薄。” 她身上有外套,但是很薄。 温雅盯着他,眼里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淡光:“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檀城,不是项城! “你老板男朋友受伤了,在这里住院,她男朋友碰巧我认识,过来看他。” “哦。” 慕沉情不自禁伸手去抚她头发上的雪,低眸时,被她无害的眼神阻断,转而落在她肩上:“你呢?怎么在这儿?” 她刚准备开口解释,余光看到医院门口拄着拐杖站着的人,笑了笑:“我朋友出差摔到腿了,我来照顾他。” 唐煊就站在门口,拐杖握得很紧,骨节都泛着白。 慕沉! 三年前,上天眷顾他,温雅出了车祸,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爱温雅爱了一整个青春,所以,他动了歪心。 他藏着温雅躲了三年,处心积虑的逃,还是让他找到了! 唐煊害怕,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温雅跟慕沉接触过多,他更害怕温雅突然哪一天就想起来了,那他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他设了局,骗她到檀城出差,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然后又把她骗到千里之外的檀城,只为躲开慕沉。 然而,他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离得分明很远,但是他看清了温雅看慕沉的眼神,和三年前她眼里都是他的神情一模一样,近乎如出一辙。 唐煊忍不了她这样的眼神。 更不会给慕沉从他身边抢走温雅的机会。 雪落得大了,雪里的两人都白了头,一高一低,像一幕江南的爱情彩绘,勾勒了男女之间最美的心动。 唐煊眼睛红了,他咬着牙,温声唤温雅:“雪大了,过来。” 温雅回头应了一声,回眸对着慕沉说:“雪大了。”这才她眼里没有了躲避:“先别走,进去躲躲吧。” “好。”身子暖了很多,她想把衣服还给他,慕沉拦住了:“你披着吧,我不冷。”他又问:“有烟味吗?” 他之前找不到她,很急,很难受,抽过一根,但是只抽了一半。 也不知道有没有味道。 早知道就不碰烟了! 温雅躲了躲他有些沉的视线,转向别处:“没、没有。” 其实有一点点,但是不重,她不怎么喜欢烟味,但是这件衣服上的,她不讨厌,不知道为什么。 “嗯,那你就穿着,我不冷。” “嗯。” 她走在前面,风雪是从侧后方吹过来的,他跟在后面,换了一边刚好挡住,把风雪拦在背上。 一月的天,加上雪,分明冷的骨头都疼,但是他心里好暖,好甜。 温雅睫毛抖来抖去,她感受到了。 唐煊眼睛里都在往外冒火星子:“温雅,我腿疼,过来扶着我。” 她从不叫她小雅,是怕她想起来。 温雅手里拎的是午饭,给唐煊买的,她把饭挎在胳膊上,去扶他:“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怎么出来了。” 唐煊撇了一眼慕沉:“我等了你很久,才下来找你的。” 他言语里是真的有责怪和不悦。 温雅没多想:“碰到了一个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下。”她看着慕沉,给他介绍:“他叫慕沉,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是一名很厉害的警察。” 她话里隐带羞涩。 她刚想给慕沉介绍唐煊,话被慕沉从中截断:“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唐煊眼里阴狠露出,牙关紧咬,把最害怕最不堪的一幕露了出来。 慕沉本来是试试他的,这样一看,他应该没猜错,温雅失忆不醒,应该跟他有关,知识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温雅惊讶道:“你们认识?” 唐煊眯了眯眼睫,不做声色地接了话:“嗯,校友!” 第197章:衣服就要给她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温雅惊讶道:“你们认识?” 唐煊眯了眯眼睫,不做声色地接了话:“嗯,校友!” 校友! 温雅条件反射的把疑问的目光落到慕沉身上:“你们真是校友?” 真巧。 慕沉抵了抵上颚:“嗯。” 温雅不是一个多心的人,别人说的话只要眼神真诚,她就不会多心。 “先回病房吧,不然饭要凉了。” 闻言,唐煊像是终于找到理由似的,分明是急不可耐的速度拿掉她身上披着的外胎,递过去:“谢谢你的衣服,我们先回去了。” 突然地脊背一凉,温雅浑身打了个哆嗦。 慕沉咬了咬牙根,她只穿了一条针织长裙,脚腕都露在外面,冻得很红,他把衣服接过来,绕道后面直接套在她身上:“衣服是给你的,要是冷就穿着。” 温雅抿了抿唇:“其实不是很冷。” 一点点她都可以忍。 慕沉伸手碰了碰她手背,很冰,她穿的是高领毛衣,他丝毫不避嫌,把领子往上拉到鼻子上,只留了她雾色浓浓的眼睛。 “嗯,我太热了,你帮我穿着衣服。” 温雅:“……” 她应了,把衣服往上拉了拉,闻到了那天他怀里的气息,脸就莫名一红:“那、那等我洗好了,还给你。” “嗯。”慕沉随意一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唐煊的腿伤的其实不重,也没有骨折,就是小腿上划了一道口子,走路的时候会疼。 医生还不建议出院,他也不想出院。 “还不确定。”温雅说。 “知道了。”外面冷风开始造作,慕沉挡住风,脊背很宽厚,他说:“我先走了,你进去吧。” 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睫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煊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她没跟上来,停在原地发呆,就不开心了:“温雅,地上滑。” 她回过神,跑过来:“我扶着你。” 病房在三楼,温雅头发上的雪化了,湿湿地贴在脸上,里面的外套也是,潮潮的。 唐煊把饭接下来搁在桌子上:“里面有吹风机,外套脱下来吹吹。” “那你先吃饭。” “我等你一起。” 他把慕沉的那件外套拿过来放在衣帽架上挂着,垂着的睫毛下一直盯着她外套兜里的手机。 唐煊起了心眼,去接她手里的外套:“我替你吹,你过去吃饭。” 温雅有点不习惯他突然过分的热情,在项城,他就住在她隔壁,他也没有父母,两人平时就互相照应着。 但平时也就以朋友的名义自居,今天很热情,管的也多,有点怪怪的。 她指着他包起来的腿:“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把他扶到床边,饭也摆在他面前:“你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明天要上班,今天晚上就先回去了。” 唐煊拳头攥紧,委婉了一点说:“路程太远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等我两天。” 温雅没有给正面答复:“再说吧,你先吃饭,我进去了。” 衣服拎着有点重,她把兜里装着的手机和口红拿出来,搁在旁边桌子上。 他盯着她往洗手间走的背影,有残缺的光坠入眸中。 慕沉没急着离开,他把烟扔在旁边垃圾桶里,刚走到停车场,手机响了。 是陌生号码。 他坐进车内才接起来:“喂。” 唐煊把拐杖放下来,走到窗户边,声音压低了几分:“慕沉。” 慕沉系安全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皱眉,淡淡应了一声:“什么事?”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是要从我身边抢走温雅吗?她已经不记得你了,也不爱你了,奉劝你还是别纠缠她了。” 对面很安静,唐煊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许多。 “现在我正追求温雅,不出意外,我们会进入婚姻的殿堂。”唐煊把语气放软了:“你要真想让她幸福,就别打扰我们。” 通话过程中慕沉没怎么反驳他,只是听着,等他说完才说话:“你现在是在害怕吗?” 唐煊紧着一口气:“我害怕什么!” 他声音都虚了几分。 慕沉也没一直堵他,只是呈明事实:“害怕小雅记起我,喜欢上我。”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嘴上不认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他看见了她眼里的欣喜,虽然只一闪而过。 “总之温雅现在在我身边很安逸,你不要动那些抢走她的歪心思,更不许破坏她的幸福。” 不然,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大不了两败俱伤。 慕沉嗤笑一声:“抢走温雅?需要我提醒你,三年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唐煊不想听,这是他最讨厌听到的话。 他闷声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吹风机停掉的声音,邪恶地对着电话说:“你不好奇我是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吗?” 慕沉僵住了。 “你的电话是温雅给我的,那些话也是她让我转达给你的,她请您不要再打扰她了。” 门上有把手转动的声音。 他直接掐断电话,面不红心不跳。 温雅从里面走出来。 第198章:云陌害羞,使劲造作啊(二更合一)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直接掐断电话,面不红心不跳。 温雅从里面走出来。 她看见站在窗前背对着她的人,也看见了床头柜子上放着的拐杖:“怎么不吃,饭都凉了。” 唐煊缓了一会儿心绪,回眸的时候眼里的狠寂骤然消失,嘴角挂上淡淡的温柔:“想等你一起吃。” 三年,他辛辛苦苦躲了三年,才有了现在和她同处一室的机会,谁也不能夺走。 温雅看了看旁边的拐杖,是有几分欣喜的:“你的腿能走路了,那我等会儿就先回去了。” 就很莫名其妙,她想回去。 唐煊没说话,就靠在窗台边上。 她走过去,把拐杖拿给他,很礼貌,很保持安全距离的放在他身边,而不是递在他手里:“虽然能走路了,但还是要多注意。” 她话里话外都是关心,但也都只是关心,没有其他。 眼里也都是温柔,但没有爱意。 他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对着她笑。 温雅心跳一颤,断了一拍:“你怎么了?” “什么?” 她摇摇头,把慌乱藏了藏,他刚刚的笑很贱戾,一个平常人身上不应该出现那样的笑,像阴谋的前奏。 唐煊走过去,所有的表情回归正常:“下午我送你回项城。” “不用,你留在医院观察几天,好了再出院。” 他其实很讨厌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关心,他一点也不喜欢,甚至厌恶至极。 但是他笑着回:“那就听你的。” 夕阳回归地平线,淡淡的暮色笼上天际,雪没有停,像融了一层银河的星光,姿意地洒在雪后的脚印里。 温雅临走之前对着护士交代了一番才离开,忽略了唐煊的眼神。 傍晚,暮色微笼,星光淡淡地。 有人来敲病房的门。 书鸢从他怀里出来,她来的匆忙,没有带衣服,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褶皱。 云陌坐在床上,她站在他两条腿之间,脸色酡红,他笑着给她整理褶皱的衣服:“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她没理他,只是轻轻地把他手推开:“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护士,是男的:“换药的时间到了。”他礼貌询问:“有时间吗?” “有的。”书鸢把门拉大一点,退到一旁。 枪伤在背上,云陌坐在床上,护士本来让他趴着,方便上药,他觉得太有损形象,现在他很注重形象。 书鸢怕妨碍到医生,往后面退了一步,护士移了一下,她又退远了一点。 云陌:“……” 他想让她靠近一点,想让她牵着他的手,虽然他不怕疼。 “阮阮。”他转过来头,灯光对着侧面照过来,在半明半暗的睫毛下落了一片剪影,他把声音放软,故意放低姿态:“疼,你过来牵着我。” 男人要是撒娇起来,女人都要谦让三分,云陌要是撒起娇来,书鸢只会无理由妥协。 他知道,书鸢懂大体,很懂事,但她心软,特别是对着他的时候。 简直就是没有底线的心软。 “好。” 书鸢一听他说疼,心里就又愧疚,又心疼,哪里还有一点的盔甲之心。 她走过去,把手放在云陌已经摊开的手掌心里,他的手心永远很热,一直都是她最需要的温度。 他这才满足,故意蹙起的眉头一下收住。 书鸢都知道,但就是顺着他,她问:“很疼吗?” 云陌轻轻拉了一下,她就坐在床上:“现在不疼了。” 男护士莫名其妙被强行喂了一顿狗粮,他母胎单身,其实有点奇怪,病人身上的伤口分明已经愈合很好了,不应该会疼的! 他叹息了一声:“你们感情真好。” 书鸢眼尾蕴上红。 “嗯。”云陌偷偷勾了勾她手心,又用指尖在她手心打转,撩拨的不行:“她特别喜欢我。” “你真自恋。”她把手往外抽,因为说的是谎话,所以声音很小。 云陌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也不打算解释太多,因为书鸢脸红了,她羞涩极了的样子很好看,他不想给别的男人看到。 半个小时左右,护士做好消毒上药的流程,在旁边收拾东西。 书鸢盯着云陌的背,眼睛微微赤红:“还有什么特别注意事项吗?” “忌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不能碰水,如果要是洗澡,用毛巾擦擦就好了,还有就是……”男护士顿住,突然一羞,思索了一会儿:“还有就是,尽量不要做剧烈运动。” 这边建议忍忍。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医嘱,男护士想歪了。 云陌也想歪了,眼神就能看出来。 很欲。 书鸢咬了咬唇,脸白不回来了。 她看了他一眼,视线撞上他又欲又柔的瞳色,触电一般躲开。 护士收拾好东西,走到门边,被人突然叫住。 他回头。 地上掉了一块用过的消毒棉,书鸢捡起来,走到洗手间门口丢垃圾。 闻声,她也回头,眸子无辜又单纯。 云陌手撑在床上,身子半倾斜着,好整以暇地盯着门边:“小心一点也不行吗?” 距离那个话题已经过去许久。 男护士足足愣了几秒,突然一噎:“尽、尽量。” “嗯,知道了。” 站在门口的书鸢也才反应过来,表情又羞涩又窘迫:“云陌!” 她躲进洗手间,他的思想真的就没有一秒钟是干净纯洁的! 等护士走了,云陌带上门,走到洗手间门口转门把手。 一下。 两下。 转不动—— 他低笑,灯光下他眸子蕴出了星星:“阮阮,开门,我上洗手间。” 里面有动静,但没传出来声音。 “阮阮,憋不住了。” 他是真的打算只上洗手间的,但就是喜欢逗她。 云陌声音很姿意,很淡,没有他话里说出的那种紧迫感,倒像是闲散公子调戏姑娘家的语气。 里面踌躇了一会儿,书鸢把手停在门把手上,表情很复杂:“云陌。” “在。” 她说:“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我想回去一趟。” “可以。”他靠在门框边上,眼神很柔,像是透过门看到了她站在面前:“一会儿你要是还起的来,就随你。” 前面的话,书鸢本来还以为他转性了呢! 原来,被欲色冲昏头脑的男人,是没有理性可言的。 书鸢:“……” 云陌:“阮阮,开门。” 她回答:“你先答应我不乱来,我就开门。” 云陌懒散地靠在门边上,手在门上不时敲几下,乱的人心晃荡。 他声音稍稍提了几分,知道挽不回形象,真诚又真诚道:“我答应。” “我怎么就不相信你呢?” 云陌:“……” 书鸢站在门边上,里面开了通风窗,风刮进来,她衣角飞了几下,外面没有传来声音。 她试探唤了一声:“云陌。” 没人应。 她又喊了一声:“云陌。” 云陌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很沉,有些压着,听起来像是忍着痛:“阮阮,伤口疼。” 书鸢慌了。 咔哒一声,门解了锁,云陌邪笑,眼疾手快地去推门,突然的力道,她往后退了几步。 云陌抓住她的胳膊,把人往外面带,她手细,腰细,胳膊也细,他都不敢使劲,只是轻一点把她抱到床上压住。 “云陌!” 他撑在她上面,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坠入他眸中,形成一团柔情蜜意的水:“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吗?” “你答应过我的。” 他耍赖:“我变卦了。” 因为刚上过药,他没穿上衣,上半身都是赤裸的,眼神困住她,很霸道。 书鸢咬着唇,不敢碰他,也不敢推他,拿护士的话堵他:“护士说不能做剧烈运动。” 云陌就顺着她的话:“他没说不能,是尽量,而且……”他往她凑凑,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我也可以不那么剧烈。” 他说完就往领口里凑—— “云、云陌。” 这里是医院,他没有一点儿羞耻的感觉,在那种事情上,似乎哪里都是家。 她脸红的能近乎滴血,眼睛闭紧了。 料想中的欺凌没有到来,她半睁开眼睛,里面坠了点点桃色。 云陌突然压下去,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然后含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吻,细致入微。 “阮阮。”他笑着说,笑的很坏的那种:“你是不是很期待。” 书鸢把脸扭过去:“没有。” 也不能说很期待,毕竟这是外面,她还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只是如果他喜欢,她是可以委屈自己一把的。 他把她的脸掰正,亲了一下,从她身上起来。 旁边有他的衣服,他拿过来,不是病服:“阮阮,帮我穿衣服。” 他背疼,穿不了。 书鸢躺在床上愣了很久,才红着脸,红着耳根起来。 内衬是黑色,很单调没有别的图案,好在领口不是很紧,他坐在床上,她站在地上,刚好与他视线持平。 她动作很小心翼翼,很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伤口:“你要出去吗?” 他给的是不时病服。 云陌扬着头,睫毛垂下来,像把小蒲扇,眨的人心软软的:“去一趟商场。” “明天再去吧,太晚了,医生说让你多休息休息。” 他顺着她把手钻进袖口里,出来的时候抬手,顺势就抱住她的腰,把额头抵在她肚子上,左右蹭了蹭:“我已经休息的够久了。” 半个多月没看到她了! 人生才多少年,他又少了和她相处的半个月。 于她,他是世界上最贪婪的人,不要来生来世,无极限的只奢求和她的今生今世。 书鸢抿着嘴笑了笑,心里又甜又酸,他头发很乖地搭着,她抬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可以让我陪你去吗?” 他抬起头,睫毛是扬着的,眼角微微弯着,像她画过最美的银河油墨画。 “你对我撒个娇,我就带你去。” 她太懂事,没有小女人的娇柔造作,他觉得女孩子应该不要那么懂事,会闹脾气,会撒娇,会不开心。 世俗把她变成刀尖走火也不畏惧的人,他就要逆着世俗,把她变成他羽翼下的公主。 那就只能使劲宠喽。 书鸢弯腰,在他鼻尖上咬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那一瞬,云陌浑身就像过了一遍血,每一根神经都血脉偾张,他把脸埋在她肚子上。 他身子在抖,然后有很发自肺腑的笑声传出来:“特别可以。” 她都没做什么,他就已经开心的的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一样。 然而云陌知道,在他这里,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过一个叫书鸢的人待在他身边来的幸福。 书鸢眼角弯了弯,把手搭在他肩上:“嗯。” 云陌搂着她腰的手晃了晃,小声诉求:“可以再像那样亲我一下吗?” 神明下了凡,动了心,也变得贪婪了。 她点头,捧起他的脸。 窗外有星光,室内有灯光,他眼里有她。仅此一颗,就把外面千千万万颗都比了下去。 病房的灯光不是柔和的,很白,有点清冷,照在云陌脸上,反而把他惯然清冷的脸柔化了几分。 书鸢低头,对上他期待的目光,然后弯腰吻在他鼻尖上,舔舐了下。 云陌浑身一僵,绷的死紧。 她稍稍侧了一点头,唇覆在他耳朵上,无意的气息喷过去,温度还未散掉,她含了上去。 他浑身都软了,半依在她身上,身子也快要爆炸了!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可能就是他。 云陌觉得要及时刹车,不然商场可能真的要明天去,他也要成今晚最禽兽的禽兽。 他拉开她,她眉心拢起一条线,很不开心:“你不喜欢吗?” 云陌气息不稳,喉结顺着呼吸上下滚动:“不是。” 她放心了,松了一口气,转头就去吊别人的气:“你喜欢我这样吗?” 要是喜欢,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她都可以顺着他。 他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她无辜又无辜的眼神,他真觉得她是在故意报复他。 云陌把她拉到一旁,又往后推了推:“喜欢。”他说:“但是,现在你先离我远一点。” 他两只眼睛下面都很红。 书鸢担心,又凑过去:“你脸很红,很热吗?”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他的影响,更不知道,她一颦一动,都能把他搞爆炸。 云陌往旁边挪了一点,声音闷闷的:“你要是再过来,我们就明天早上再去商场。” 他说完,快步走进洗手间,然后关上了门。 书鸢愣了几秒! 云陌这是……害羞了? 第199章:云陌得寸进尺、顺便牵红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檀城气温比项城暖和一点,过了七点,风停了,雪也小了。 商场离医院不远,云陌想跟书鸢多走走,就步行过去,经过路灯,把并排行走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一高一矮,映着人情世故。 书鸢穿的很厚,她嫌冷,把手缩在袖子里,注意力却全在他背上:“会不会疼,要不要歇一会儿。” 出医院大门还没有五分钟。 他把她甩来甩去的袖子抓住,握住袖口:“我伤的是背,不是腿。” “嗯。”她还是很担心,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要是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路灯的光泛着淡淡的橙黄,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微微眨着,两鬓的发遮住了侧脸,有不自知的媚。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放心,你男朋友身体素质很好。”他牵着她慢慢地往前走,走过人间烟火,江山错落。 灯光太黄,看不太清她脸上的颜色,但看清了局促抖动的睫毛。 她应了一声,跟着她走。 没走两步,她突然拽了拽他手里抓住的袖子:“先松开。” 云陌松开:“怎么了?” “鞋带开了。” 她穿的是白色的运动鞋,鞋带搭在地上,路上刚化过雪,鞋带上沾了泥泞,边缘也有。 他拉住她蹲下的身子:“叫我给你系。”他凑过去,带着灯光一同落入她眼中:“快。” 书鸢担心他背上的伤,不太想让他来:“我自己来吧。” 云陌就站在她面前,也不说话,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眼里没有情绪。 慢慢低下头,盯着开了的鞋带看:“云陌。”她语气有点小凶,隐隐含着溺爱:“给我系鞋带。” “好。” 他蹲下来,身旁有行人经过,情侣之间的这种小温馨在别人眼里很正常,别人经过也只会羡慕地笑笑。 不回去指指点点。 书鸢的心绪是乱的,缩在袖子里的手一直挠着鼻尖。 另外一只没有开,松松垮垮地搭在鞋子上,他系好一只,又把另外一只解开重新系。 鞋子边缘有泥垢,鞋背上也溅了一点,他伸手拨掉:“你是女孩子,要干干净净的,这些脏活以后就叫我来。” 书鸢微怔。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路灯昏黄,男人背上带着伤蹲在地上给她系鞋带,他脊背很宽厚,挡住了刺过来的风雪。 “云陌。” 她唤他,与以往不同,以往她会藏着掖着喜欢,今天浓情全跑了出来。 云陌给她整理裤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怎么了?” 人行道上来往的人不多,但也有。 书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部落入他耳中:“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没指明到底是哪样! 他眼中染上笑,胸腔微颤。 然而,云陌知道,她没有很好的家庭,没有对她真心的亲人,在她潜意识里,自己是背着命案的。 云陌站起来,牵着她往前走:“还好。” 她问:“还好什么。” 风自南而起,刮起地上的落叶,给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腾了位置。 “还好我来到你身边了。”云陌的声音随着风落而起。 闻言,她抬起眼睛,最后,忍不住弯了弯眼眸。 那天他告诉她,外界的声音都是参考,不喜欢就不用参考。 她觉得不需要,只要有云陌在身边,不管别人怎么谈论、指责她,她都不在乎。 商场温度就比较均衡,云陌把她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挂在胳膊上,另一只手牵着她。 书鸢主动与他十指相扣:“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旁边自动扶梯上面有指示牌。 云陌带着她往自动扶梯走:“嗯,去二楼。” 她往指示牌上看,二楼是售卖服装和鞋子的。 “你要买什么?衣服还是鞋子?” 他比她高一个头,抬手就能揽住她的肩,他眉梢微挑,揽上去,微微低头,声音就凑在她耳边:“给我的傻媳妇买衣服。” 不知道还要住多久,他不想她回去拿,来回太折腾了。 他手揽在她肩上,手一抬,顺势在她脸上摸了摸:“不能委屈到我们阮阮了。” 书鸢觉得她就是手痒了。 二楼的是专门卖衣服的,一家店挨着一家店,云陌牵着她进了一家休闲服装店。 他知道她平时最喜欢穿休闲宽松的。 “那件怎么样?” 书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件蓝色的长衫。 她摇头,目光定格在旁边展架上摆着的衣服,她眼睛眨眨,在眼睑下面遮出一片红影:“可以买那件吗?” 展架上摆着两套衣服,是情侣服。 上面还有图案,很简单的对称图案。 云陌转了视线,喉结一滑,又转回来,目光从衣服上转到她耳尖上:“只要你喜欢,买什么都行。” 他不会承认,这套衣服他一进门就看上了,但是害怕她害羞所以才没提,只是很委婉地指了旁边的衣服。 所幸,她看到了。 他得逞了,心里便很舒服。 店员拿了两套新的衣服递给他们,云陌试了很满意,她盯着两人身上一摸一样的衣服,简直要命。 云陌牵着她过去付钱,她问:“不换掉吗?” 他低下头,睫毛很密,眨眼的时候带了一点撒娇的意思:“不换了,就这样穿回去,好不好。” 不知道跟谁学的,他很会抓她的软处。 稍稍放低姿态,她就愿意什么都听他的。 书鸢应了一声,牵着她过去。 两人回到医院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了熟人。 外面开始飘了雪。 书鸢远远就唤,声里有欣喜:“蓝姐。” 柯蓝开了一路的车,还带着一只「拖油瓶」,看见他们身上的情侣服,啧了两声:“可算是醒了。” 再不醒,她都怕书鸢就那么一蹶不振下去了。 肉骨悄咪咪睡了一路,听到熟悉的声音,从热滚滚的怀里探出脑袋:“嗷呜~呜呜呜~” 柯蓝把肉骨递过去,脆朗朗地揶揄:“小可怜哦,亲爸亲妈在外面逍遥,你成了留守狗狗。” 肉骨:“汪汪汪~” 说它爸可以,说它妈不行! 柯蓝:“……” “老娘带了你一路,也没见你闷一声,你还冲我吼!小没良心的。” 书鸢把小家伙接过来,搂在怀里拍了拍:“你怎么过来了?” “以前一个老客户过生日,给我发了邀请函,本来不想来的,听说在檀城,只能顺便去一趟楼。” 云陌在旁边站着,眉宇平平,没有不耐。 书鸢侧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那你小心一点,别喝酒。” 她虚虚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啰嗦。” 上了酒桌,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柯蓝懒得看他俩眉来眼去,说完就走了。 云陌这才走过来揽住她肩膀,看到了她眼里的不放心,火上浇油:“她肯定会喝酒,而且会喝醉。” “那怎么办?” 她掉沟里了。 “我知道怎么办。”他笑了:“把你手机给我。” 书鸢把手机给他,很疑惑,但没有质疑。 云陌也没有避着她,密码他知道,他打开微信,有两个置顶。 一个是蓝姐。 一个是云陌。 他先是点开蓝姐的聊天界面,发了个信息过去【地址发给我】 对面秒回【位置信息】 书鸢没说话,楞楞的,懵懵的,看着他一顿得心应手的操作。 直到他把地址准备转给简肖,她才明白,他这是做起了红娘。 云陌问她:“介意吗?” 她摇头,没什么好介意的,这里是檀城,老实说她是不放心的,柯蓝出去喝酒就没有一次是清醒着回来的。 这样有熟悉的人来照顾着也好。 闻言,云陌把信息发出去。 “阮阮。”他把手机递给书鸢,这次是停在云陌的界面:“给我改个备注。” 他给她备注的是老婆,他觉得要公平一点,不能只是他得了便宜,他特别又提醒了一下:“我给你备注的是老婆。” 书鸢接了手机,烫手似的,她抬起头看他,见他的神色是认真的,无措毕现:“改、改成什么?” 云陌笑笑,音色压低,旖旎的不行:“阮阮,你知道的。” 的确知道。 但是脸上的温度在升高,肉骨窝在她怀里蹭了蹭,晃荡了她的心。 她支支吾吾:“回……回去改。” 云陌拉着她走到旁边拐角里,抵在墙上,捏捏她的耳垂:“现在改。” 他在她耳边一直问,好不好……好不好…… 书鸢拗不过,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她羞红了脸,心也软了,当着他的面改了。 他看了一眼,把手搭在她腰上,捏了捏:“读一遍给我听听。” 她抿着唇,扭了一下腰,不敢说话。 旁边有两位医生经过,谈论着病患的情况,声音由远变近,又由近变远。 云陌把她的脸掰正,稍稍弯了一点腰,额头抵上她的:“我想听。” 一开始他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她改一下,现在变成想听她喊出来,后面他也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 应该会更加得寸进尺。 书鸢觉得底线、矜持、害羞……等等这些东西,一旦遇到云陌,就自己跑到九霄云外了。 但是她又狠不下心,只能拖鞋又妥协。 第200章:神助攻简肖护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但是她又狠不下心,只能妥协又妥协。 她踮起脚,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往他耳边凑了凑,大起胆子叫了:“老公。” 云陌很不要脸的应了一声,牵扯出的声线都是得逞过后的愉悦。 他捧起她的脸,就要去吻她。 “阮阮。”他看进她眼里,笑的很好看。 她低着眸,迷迷糊糊,含糊不清地应:“嗯?” “老婆。” 书鸢抬眸。 拐角里的光度微暗,只有远处投来的一丝光线,她看清了他的样子,斜光下,他眉眼的轮廓异常精致,是画家也难以勾勒出的模样。 眼睛也很漂亮,里面吸了她的影子进去,牢牢锁在瞳孔里。 云陌往她凑了凑,把她抵在墙上温柔地亲,从额头到眉骨再到眼角。 书鸢顾忌这是医院,而且这角落里也不偏僻,轻轻推搡他:“好冷,我们回去吧。” “嗯。”他搂着她的腰,压的紧了一点,一个劲地往她身上抵,把她裹在小小的空间里:“这样还冷吗?” 她僵住。 他身体很不老实:“嗯?” 书鸢呼吸乱了,也缴械投降,顺着他的意思点头:“不冷了。” 他抱着她没再乱动,声音闷闷的,把脸埋在她脖子里,很没安全感地又问:“等我出院了,你就嫁给我,一辈子陪着我,这都是真的吗?” 她鼻尖酸涩,声音比清风还柔:“真的。” “那就好。” 书鸢的心跳在慌乱中骤然加快。 ~ 檀城娱乐城。 柯蓝是很喜欢喝酒,但不喜欢跟不太熟的喝酒,因为不能尽兴,她心里有数,自己酒量几斤几两。 来这种娱乐城的人,多半都是来寻欢作乐的,喝高了,她不放心,压着酒量喝,还不如不喝。 她推开门,是掐着点来的。 包厢坐着一群人,女的居多,个个穿着不俗,说是过生日,桌子上却都是酒,浓度都不低。 还有几位长相优等的小姐。 “挺热闹的嘛,秦先生排面不错。” 被唤做秦先生的人叫秦忠,做地产生意,家里有妻室,有钱人嘛,看见花花世界,难免守不住心。 秦忠四十岁出头,留着小胡子,长得不算丑也不算帅,他笑着招招手:“可算是来了,就等我们大美女了。” 他眼神很不老实,明目张胆的那种。 他很自恋,以为今天她过来的,就是对自己有意思,愿意坠入他设的网里。 柯蓝挑了个位置,不离他太远,也不近:“秦先生说笑了。” 秦忠笑笑。 包厢里小姐不少,秦忠旁边就围了三个,其中一个看着挺小,但看柯蓝的眼神很不和善,就像肥肉被叼走了一样。 酒杯里有酒,满满的一杯,她一口喝干净,靠在秦忠怀里,揉着太阳穴:“头好晕啊。” 女孩的手在男人腿上游走,意思很明显。 柯蓝:“……” “柯蓝。”秦忠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眼底都是侵略:“随便玩别拘束,酒一定要喝尽兴。” 柯蓝咬咬牙根,面上笑着:“一定一定。” 女孩给他点上火:“好晕怎么办?” 秦忠面色不耐,直接推开她靠过来的脑袋,对着旁边的男人说:“这个是你的了,现在领走。” 他抽了一口烟,微微侧头,看见了彩灯下的柯蓝,细眉勾着,眸子微垂,显然兴致缺缺。 他走过去,旁边有人立马让出位置,柯蓝看过去,满面的烟雾散去,她看见他眼里耐人寻味的暗示。 秦忠举起两杯酒,递给她一杯:“赏个面子。” 今天他是寿星,包厢里还有人看过来,她不好驳他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 她碰过去:“生日快乐。” 秦忠笑笑,盯着她的酒杯:“谢谢。” 酒过三巡,整个包厢里都是酒精的味道,隐隐的还有旖旎的气息。 柯蓝喝了不少酒,大多数都是秦忠敬的,少数的是他怂恿他的朋友敬的。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猛然一晕,按理说她酒量在这摆着,不至于那么差的,只是今天这些酒的酒精成分太高。 旁边几个男人都倒了。 秦忠跟着站起来扶住她,很绅士的姿势:“是不是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里是檀城,他当然知道柯蓝住项城。 “不用。”她拿起手机:“我去下洗手间。” “那你慢点。” 她看见他不掩肮脏思想的脸,皱了眉。 出了包厢,外面温度很低,她把领子扯了扯,任冷意刺进来,整个人清醒了一点,只是脚步还是虚浮的。 拐弯时,她突然被人揽住腰,拉了回来。 柯蓝回头,脸色红的厉害,看见来人,眉宇狠狠拢起:“秦先生。”她推开他:“请自重。” 秦忠顺着她的推力,软软地退了半步,他视线明目张胆,落在她微敞的领口:“柯蓝,我是个爽快人。” 她醉熏熏的,眼神像腾了一层冷雾,眉眼都是冷冰冰的。 “陪我一晚,钱你随便开。” 她酒意醒了一分,往后躲他伸过来的手,但她喝醉了,动作很迟缓。 秦忠借机去抓她的手,伸过去的手抓了空—— 呼吸里是淡淡的雪气,柯蓝被人从后面搂住腰,一拉,她落在一个冰冷的怀里。 她没回头,也没慌,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是谁。 “简肖?” 她试探性叫了一声,音色被酒意漾的软绵绵的。 他的声音在头顶传过来:“是我。” 她松了一口气,瘫在他怀里,没去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信任十足地说:“我好像喝醉了,你可以带我回去吗?” 前面的话简肖都听到了,他想教训一下面前这个心怀不轨的人,但是她不想多待,所以他顺着她:“可以。” 他拉开一点距离,扶住她:“介意我抱你吗?” 她晕晕的,脸也红红的:“不介意。” 话音才落,简肖像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拒绝似的,直接揽着腰抱起她往外走。 秦忠没多考虑就明白了,这人是来截胡的! 他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走过去挡在前面:“等等。”他声音不悦:“她现在喝醉了,识人不清,你不能带她走。” “识人不清?”简肖勾了勾嘴角,他低头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走廊尽头有灯,顺过来一点点,他嘴角还挂着笑,躺在他怀里的她,一不小心就坠落在他的笑里。 她点了头。 第201章:男女朋友关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走廊尽头有灯,顺过来一点点,他嘴角还挂着笑,躺在他怀里的她,一不小心就坠落在他的笑里。 她点了头。 秦忠誓死守护到手的鸭子:“她现在喝醉了,或许认错了人,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简肖定了几秒,饶头兴致地问怀里的人:“你认错人了吗?” 柯蓝眨了眨眼睛:“没认错。” 这人是简肖,她不睁眼,闻到气息也能认出来,肯定不会认错。 他没再解释,眼神斜睨了秦忠一眼:“麻烦让一下。” 秦忠不动:“让你带走她可以,总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万一……” 他语气不太好,分明听说柯蓝是单身,现在两人动作那么亲密,明眼人都知道关系不一般。 什么关系啊? 简肖眼里下去的笑又腾了上来。 他手在她身上碰了两下,又问:“他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来说。” 柯蓝其实已经醉意很浓了,这会儿正酒劲上头,偏巧他的话她听的很清楚,她喉咙像被人点了穴,启齿不了。 简肖见她不说,催促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躺在他怀里,周身裹着的都是他的气息,把醉意都压低了几分。 她也不管了,就想回去睡觉,忍住浑身的不自在,旁若无人地说:“男女朋友关系。” 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很困,想赶紧脱身才这样说的。 就是这样的。 简肖稍稍僵了一下。 硬生生忍住了笑。 他语气也好了几分:“以后不要对别人的女朋友有非分之想。”他说:“让一下。” 秦忠不得不往旁边让开,脸上有错愕和无地自容。 外面雪还没有停,风刮的也猛烈,枝叶随着雪往下落,霓虹灯从四处打下来,璀璨又夺目。 分明风很狂肆,柯蓝窝在他怀里被他保护的很好,没有一点冷意袭过来。 她醉的太狠,从这里回项城根本不现实,简肖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不偏,环境也不错。 酒店房间很足,他就没想着分开,要了一间双人床。 前台盯着醉醺醺的柯蓝看了又看,看他的时候,眼神很犀利。 简肖拿过来房卡,解释了一下:“我们是情侣。” 酒店前台被当场指出心思,脸一红,笑了笑。 房间在九楼,挑眼望去,世界都是五彩斑斓的,隐约有细细的雪丝落下去,有风过来时,雪随着风起舞。 他把她放在床上,动作很轻,他也没急着离开,就坐在床边,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她领口扣子开了两颗,脖颈修长,冷白的皮肤被酒意熏染的很红,像洒了一层淡粉胭脂,晕染开来。 以前跟着云陌,他没什么想要的,现在他贪心了,想要她。 半个小时左右,门铃的响声把他从愣神里拽了除来。 门外是服务生:“您好,这是您要的热水。” 简肖接过来,房间没开顶灯,只开了门侧的灯,混混暗暗的,里面什么都很模糊,只有她的脸很清晰。 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热水,试了水温。 转移视线时,托盘里的小包装袋吸引了他的目光。 第202章:目的不单纯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转移视线时,托盘里的小包装袋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把目光自然移开,回到床前轻声细语:“柯蓝。”她没应,他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喝点水。” 她身上的酒意还没有散去,脑子混混沌沌,脸也被醉意漾的通红。 简肖捧住她的脸,把杯子边缘递过去:“喝完让你睡觉。” 许是太需要休息,柯蓝就躺在他怀里,眼睛随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眨了几下,她微微睁开眼,眼角藏雾,像雨打后的桃花。 “简肖?” “是我。” “先喝点水。”他空搂着她,手也很老实,倒真的做起了君子那一套:“不烫了。” 她抿着一口喝干净。 凌晨的时候,简肖突然就醒了。 两张床隔得很近,昨晚他也没回去,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睡,最后撑不住的时候就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柯蓝的睡相很不好,会蹬被子,会扯衣服。 他没办法,只能把灯全部关了。 手心里的东西在一点点往外抽走,简肖睁开眼睛,房间漆黑一片,他没动,只是感受着她抽离的动作。 柯蓝屏住呼吸,停了下来。 简肖手动了动,把她好不容易抽出的手又全部握入手心:“醒了。” 她撑着身子,半身起来,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嗯,你松开,我要去洗手间。” 他伸手打开床头灯,把旁边的棉拖拿过来给她穿上:“酒醒了吗?” 柯蓝眼睛眨巴两下:“醒了。” “还难受吗?” 昨天晚上她一直嚷嚷着难受。 他语气很轻很淡,就像两人是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令她恍惚迷离,比酒还容易醉在其中。 她酒量确实不是很好,但醒的快:“不难受了。” 柯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简肖正在门口等着,她僵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他就拉着她往餐桌前走:“先喝点醒酒汤。” 她没说话,任他牵着,跟着他走。 醒过来的时候,她慌了一下,但闻到他的气息,她就莫名其妙安了心。 桌子上摆着托盘,里面放着保温盒,他取出来盛了一碗给她:“喝完再睡一觉,等天亮我送你回去。” 柯蓝侧着头,没去看他:“嗯。” 等她喝完,简肖绕到桌子那边,牵着她往床边走。 不知是酒意还没醒的缘故还是什么,她眉毛虽然皱着,但很老实地跟着他走。 柯蓝躺在床上,灯光落在她眼里,她小声问:“你为什么会来檀城?” 不会那么巧的。 其实她猜出来了。 简肖把灯关了:“有人撮合我们两个。”他怕她不自在,只简单一说,把被子掖好:“睡吧。” 她闭上眼睛,沉默了一瞬才道:“你是不是不打算放弃?” 即使知道她的过去不好。 他嗯了一声,脸上情绪起伏不大,又站了一会儿,才往外面走。 柯蓝叫住他。 “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她脸色微微酡红,像是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眼神也是醉熏熏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要是真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的话因他越来越肃重的眼神停顿了一下。 “一夜情,你要吗?” 没别的意思,她就只是想报答他。 这是她自愿的。 其实他也可以硬来,男女力气悬殊,她肯定反抗不了,况且先前她还醉成那个鬼样子。 但是,她信任过了头,就是信他不会胡来。 简肖没说话了。 她盯着他,红着脖子,用眼神询问他。 他还是没回答,眸子里在一点一点燃起星火,灼着她目光,她不自在,往旁边移开了视线。 简肖咬了咬牙,她的手垂在两侧,他几步走过去按住,目光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撕开她一样。 柯蓝僵住,顿时面红耳赤。 他眸子软了下来,瞳孔有些红,里面的情动渐渐萌生,她躲开,他把她的脸掰正,低头覆上去。 简肖没跟别人接过吻,柯蓝是第一个,他不是很娴熟,就含着她的唇,轻轻地吮。 许久,他松开一点,才慢悠悠的回答:“不要。” 一夜情,他不要,他有人最贪婪的欲望,想要永生永世。 她眼睛微微睁开一丝丝,瞳孔雾濛濛的,像霜打过的玻璃窗,映出他的模样,堪比外面满世界的潋白。 他手撑在她头旁边,上半身伏在她身上,挑着她微软的发丝:“如果你不爱惜自己,以后就让我替你爱惜。” 他说完,没顾着她愣神,把她嘴角擦了擦,又把被子掖了掖,去了旁边床上,背对着她躺着。 窗外,月影星稀。 差一点。 就差一分,他就忍不住了,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她又是他喜欢的女人,忍得住才有鬼。 柯蓝缓过神是在十分钟之后,她侧过身,借着霓虹灯看他的背影。 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次日一早,白雪皑皑,铺满了一路,把一路落下的枫叶都染成云白,潋滟分明。 温雅侧着头,躺在靠在座背上,风景顺着她眼底往后坠落。 慕沉开着车,人面桃花:“累了吧,,再坚持一会,马上到了。” 副驾驶的温雅小脸不知是冻的还是羞得,红扑扑的,她抿了抿嘴角:“我累什么,累的应该是你吧。” 毕竟从天一亮开始,他就着一直开车。 他抬眸,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心情特别美,眼角都是喜:“我也不累。” 若是可以,让他从项城再开回檀城,再开回来,只要副驾驶有她坐着,开一辈子他也不累。 她点点头:“谢谢你。” 那天,她前脚从病房离开,后脚唐煊就摔了,只能又耽搁了两天。 等到医生宣布唐煊没什么大碍了,她才离开,等大巴车的时候,她遇到了他。 是巧合吗? 她不信的。 然而事实也像她想的那样,不是他说的,是他一路上满面春风的笑暴露出来的。 她不反感,只是有种很奇怪地心绪,正在一点点油然而生。 前方十字路口是红灯,他把车子停住,对着她直白的说:“不用谢,你知道的,我的目的不单纯。” 温雅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只要一想,脸就烧了起来。 第203章:结婚?病房温情承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温雅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只要一想,脸就烧了起来。 她收回视线,移向窗外,似乎冥冥之中注定逃不开,蕴着水雾的车窗上映着男人姣好的侧颜。 脸部轮廓分明是坚毅的,她却看出几分柔意。 烫了目光,她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左右,慕沉停下车子,外面的天色才微微亮,项城的雪比檀城的雪下的要猛烈。 他下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轻轻打开车门:“到了。” 温雅下车,手无意间碰到他的,很凉,外面的雪很大,她说:“要不要上去坐坐?” 慕沉心里有桃花盛开,他低笑。 她眼睫一颤,无措显露出来,支支吾吾解释:“雪……雪太大了。” 他给她把帽子戴上:“下次。”他解释:“警局有点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温雅嗯了一声,声音淡淡的,她把眼睫低垂下去,遮住了眼底的失落:“那你路上小心一点。” 她说完,先离开了,留给他的背影有点丧,脑袋微微耷拉着。 慕沉默不作声了许久,突然喊她:“小雅。”她回头,眼睛亮亮的,他说:“等不忙了,我请你吃饭。” 话里是询问的意思。 时隔几秒,她点了点头,他松了口气。 檀城医院,昨夜星辰淡落,下了一夜的雪,一夜过后,灯火阑珊的城市换变成银装素裹。 书鸢睁开眼,迷懵了一会儿,腰上搭着一只手,因为主人睡着了,所以很乖很老实。 她动了动,往他怀里钻了钻,紧紧贴过去,突然,腰上的手不老实了,在慢慢收紧。 “阮阮。” 云陌哑着嗓音,低低沉沉的。 书鸢抬起头,看见了他,眸子染上笑意:“是我吵到你了吗?” 他眼睛弯了弯,摇着头,把她睡乱的头发理了理,手就搁在她头上摸着:“我怎么会舍得怪我们阮阮呢。” 怪他所有的自制力一遇到她,就自动消失了。 她笑了声,踮起身子,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他把手收紧,低着头,睫毛很密,落下来的阴影遮不住眼睑下的笑意:“怎么了?一大早这么主动。” 他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君子。 她又亲了一下,问的认真:“喜欢我这样吗?” 他总是控诉她对他没有欲望,对他不疯狂,他想要她也有他对她那样近乎疯狂的欲望。 既然他喜欢,那她就流氓一点。 云陌把她往上提了提,视线平视:“喜欢,简直快要喜欢死了。” 书鸢抓住他在被子里乱动的手,脸有点红,也不害臊了:“我也喜欢你。” 也快要喜欢死了。 恨不得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他难道很听话,顺着她的意思停住,他把手拿出来放在她脖子上,来回摩挲着:“喜欢我哪里?鼻子?眼睛?嘴?还是……” 她有意沉默一瞬:“都喜欢。” 云陌嘴角下不来:“那你亲亲它们。” 他把脸凑过去。 书鸢伸手勾住他脖子,眼角如同三月的桃花盛开,从他锋锐的眉眼到精致的下巴,每一点每一滴,她吻的小心翼翼,把他当成了宝。 前半生坎坷,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任何人,索性上天是公平的,赐给了她世界上最好的神明。 全世界最好的云陌。 云陌在她额间回了一吻:“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说的很直白:“你准备好了吗?” 做他的妻子,一辈子陪着他。 晨间的光线很清亮,淡白色的光落到云陌脸上,反出脸上细细的绒毛,刚睡醒的眼睛也雾雾的,像晕染了的山水画。 书鸢莞尔勾笑,伸出手,抹了抹他的眉宇:“嗯。” 就骗他这一次,若是他以后难受了,请把痛苦乘上百倍加在她身上,至少不要让她忘了,她曾做过那么卑劣的事。 丢了把命都愿意给她的人。 她笑着,笑的很好看,比天上的星,海底的月还要好看几千倍几万倍。 可她心里痛,像刀子一点一点在割。 他那么爱她,眼里都是她,若是知道他满心计划着两人的未来时,她想着的是怎么离开,他该多难过。 有人说她是天煞孤星。 她信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注定不配被爱,不配拥有幸福。 什么都是别人的,只有孤独,罪恶,地狱是她的。 云陌抓住她的手,在戒指上亲了又亲,万般真诚道:“阮阮,我没有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我想和你有一个最好的结果,我保证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也只爱你一个。” 书鸢贪婪的听着他对未来美好的承诺。 “往后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打,可以骂,就是不可以离开我,知道了吗?” 她没动,没回答,眼睛也不敢眨:“要是离开了呢?” 他只是笑笑,好像真的那么想了一下,眼底的光一下暗了下去:“那我以后就爱别人,疼别人,给别人热牛奶,会拿命护别人,会娶别人。” 她眼睛红了,他收了声,眼里也红的不像样子。 书鸢咬着唇:“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他呼吸困难,心口也跟着疼,把姿态放到了脚底下:“所以,千万不要轻易不要我。” 什么爱别人疼别人,他做不到。 若是她真不要他了,他就是把世界翻个遍也要找到她,跪着,求着,也不能让她丢了他。 书鸢听完他说的话,分明这是最好的答案,可为什么只是听听她就好难受,好羡慕他话里的那个别人。 他吻她眼睛,手上抚摸着她尾指上的戒指,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里跳的很快,很急,很猛烈。 如同他对她的爱一样。 内里波涛汹涌,表面亦如是。 云陌吻够了她眼睛,把唇移到她耳畔,含住,轻轻咬着,若即若离:“老婆,往后,请多指教了。” 他这一生只归她,至死不渝。 书鸢应了,将来他的那个女孩一定很幸福。 那是她永生永世也修不来的福气。 她扶着他的脸,看了又看,他的模样早就刻在她心里了,如同他们的爱情,烙在骨子里。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现在还不是。” 以后也不会是了。 她没那个福气。 第204:云陌化身小奶狗、苏衍的春天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以后也不会是了。 她穷尽一生也修不来那种福气。 她不是败给现实,也不是败给云乾震,而是败给了命。 如同云乾震说的那样,云陌的一生是光明的,不该有一个她这样的妻子,半生苍痍,恶病环身。 云陌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迟早都是。” 书鸢瞳孔还是有些红,这会儿她听不得情话,更见不得他眼里的深情,她伸手推他:“我先起来。” “不急。” 他拉住她,翻身覆上去,半边身子都伏在她上面,他关节弯着撑在两侧,一点一点亲她,眼里萌生出一丝丝情动。 她在他身下,拽着他衣摆,红着眼承受他的攻势。 他在她脖子里为非作歹:“阮阮,我是要美梦成真了吗?” 书鸢被他弄得很痒,但是没有躲:“别闹了。” “就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云陌把声音放软,在她脖子里舔了舔,又咬了咬,像个不知餍足的野兽,没完没了的四处引火。 她不想越陷越深,推搡他:“我想起来。” 他抓住她的手压在枕头上,盯着她看,呼吸有点沉,他退开一点,眼角的东西生的也快,被他压了下去。 “怎么了?” 云陌松开她:“起床,带你去吃好吃的。”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是她的。 他拿过来,看了一眼,递过去:“要接吗?” 上面显示的是邱阳。 她点点头,接过来手机。 云陌对着她笑笑,欲言又止,只是亲了亲她嘴角:“你接,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拽住他,学着他的样子亲了亲他,轻轻的,缓缓的,像一根琴弦,在心上撩拨了两下。 他的眼里瞬间盈生了比银河还要美的星辰。 肉骨窝在地上,睡得正香,许是梦到了大鸡腿,流着口水,云陌拎着他往洗手间走,小家伙还懵懵的。 “嗷呜~” 书鸢从床上坐起来,接起电话:“喂。” 窗外银装束裹,雪白落了一地,满世界都是最美好的颜色,干净、洁白,很美好,但也像雪一样,伸出手,却握不住。 十分钟后,云陌从里面出来。 书鸢看过去,眸中映出男人的模样。 他把长出一点的胡茬刮了,姣好的轮廓感露出来,凑近一点看,眼角有很细微的笑。 一瞬间,天地之间所有的景色,都在他背后成了陪衬。 书鸢站在床边收拾东西,云陌从后面搂住她,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像吃饱喝足的肉骨,很乖:“可以出院了吗?” “不是。”她僵了一下:“我有点事,要回去一趟,明天过来接你出院。” 医生说的一个星期可以出院,他记得很清楚,她记得也清楚。 云陌没说话。 她回头,撞上他目光,他眼睫低着,像没吃饱的肉骨,很委屈,她抬手摸了摸搁在肩膀上的脑袋:“怎么啦?” 他觉得跟那通别的男人的电话有关,知道关于邱家,他就没多问,只说:“没事,我会想你的。”他对着她耳朵吹气:“记得来接我。” 书鸢耳朵很烫,她一侧头,云陌的吻从旁边落下来,很急,很缠绵。 中午,晨阳褪去光芒,万物都是银白的。 书鸢离开的时候,雪还没停,云陌和她一样穿了情侣服,送她到停车场。 外面没有风,但是温度极低,她搂着肉骨:“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拉住她胳膊摇晃了一下,不是请求撒娇的口吻,而是提醒的口吻:“没有分别吻吗?” 不管有多过度的黏黏腻腻,他永远不会适可而止,只会要多放肆有多放肆。 书鸢抬眸。 停车场的光度只有一点暗,足够看清他的样子,他故意放软的眼眸,足以瓦解她所有的理智。 她眉眼弯弯,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弯下腰,她最喜欢他的眼睛,里面都是她的模样,然后,她又亲了亲他眼睛。 “这样可以吗?” 云陌喉结蕴上红,他扯了扯领子:“嗯,路上小心。”他又补充:“记得想我。” 邱阳在电话里说,林淑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让她去看看,她回绝了。 书鸢这一生已经悲成这样了,她不想再去讨好谁,这有限的生命里,她只想活的简单一点。 说她不念亲情也好,说她自私也罢,都随着别人好了。 如同云陌说的那样,既然不喜欢那些闲言碎语,就捂住耳朵不听,还自己世界一片安宁。 孤单飘零了半生,往后,她注定也要孤零零地走。 只是她比以前贪心了,也比以前软弱了,以前发病的时候,她可以爬着起来喝冷水吃药,现在,她想有人端来热水喂她。 那个有人也只是一个云陌而已。 想每天看见他,看见他笑,看见他对着她索吻的样子,想看见他所有的样子。 然而,她深知,这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书鸢回了项城,先去了画室一趟。 她推门进去,屋内一片黑暗,有很淡的血腥味。 灯在墙边,她伸手打开,只亮了一角,沙发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人,脑袋低着,手搭在膝盖上。 目光触及到地上已经凝固的一圈猩红时,她慌了一下,缓了几秒才走过去蹲在苏衍旁边:“苏衍。” 他眼睛闭的很紧,往日不羁的眉宇也蔫蔫的。 “苏衍。” “苏衍。” 苏衍睁开眼睛,只睁了一条缝,眼角溅上了一滴血,氧化成了暗红色,像没了生气的 灯亮在远处,有点暗,他整个人也混混沉沉:“书鸢……” 他慢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像是在怀疑什么,然后又很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书鸢。” 书鸢应了一声:“是我。” 他身子松了一点,眼睛也闭上。 她没问他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从上衣兜里拿出手机:“我送你去医院。” 苏衍眼睛又睁开,没了刚刚的死寂:“不想去医院。” 他伸手去碰她手机,无意间碰到她的手,连同手上的血也沾了上去,红白分明,刺了他的眼,他用袖口小心替她擦掉。 书鸢眼睫微颤,站起身:“那我去找医生。” 第205章:苏衍最美好的梦,云狗地小心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拉住她,血又沾到她手上,整个手背都是,他触电一般收了回来,唇很苍白,添了几分病态的娇弱:“不要医生。” 她蹙起眉梢,但没有不耐:“那你的伤怎么办?” 他想说没事,但止住了。 苏衍抬起头,碎发搭在眉骨上,遮了一片阴郁,他的目光很小心翼翼,极度缺乏安全感,很害怕被丢下,被嫌弃的样子。 “不要医生,你可以帮我清理吗?” 书鸢被他的眼神惊到,她见过那种眼神,是在自己身上出现过。 四年前,她习以为常的眼神,没有光,又颓废,但又渴望深渊外面的光,妄想能照进来一丝丝。 然而,一直没有。 “可以。” 她站起来,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温度很低,只抓了一下,又匆忙松开:“你去哪?” 他害怕她走。 书鸢把手机放在旁边桌子上,极有耐心地解释:“我去开灯,然后去二楼拿医药箱,我不走。” 苏衍哦了一声,又低下了头,若是细听,用心了,一定能听到的声音里的满足和无尽的喜悦。 啪的一声。 画室灯光骤亮,他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看到了灯光下的她。 满屋的金光渡在她身上,虽然只有一个走远的背影,他还是看的入了迷。 分明知道她不属于他,他还是贪念深重了。 她这么好又这么善良。 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呢? 应该是他的才对。 书鸢从楼上下来,他低着头,整张脸都埋在膝盖里,颓废极了。 她也不叫他,清理过后,拿了绷带缠着,她没急着走,蹲到苏衍旁边:“好在伤口不深,最近不要碰水——” 她话还未说完,他摇摇欲坠地晃了一下,对着地上倒了下去。 书鸢眼疾手快,丢了东西接住他:“苏衍——” “好累……如果你介意,把我放地上就可以了。” 苏衍浑身都很冰,她伸手探了一下。 额头烫的吓人。 富家子弟的心思她猜不透,不愿意去医院,不愿意见医生,烧成这样,难不成打算自愈! “苏衍。”她把他眼角下面的血点擦掉:“地上太凉,你躺沙发上去。” 他不动,重力都抵在她肩上:“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真的就一会儿。 等到今天过了,他就再也不贪婪了。 等到今天过了,他就只待在她身后。 保护她,默默地,喜欢她,也是默默地。 书鸢声音轻了,人没动:“不去医院,吃药可以吗?” 苏衍真的很累,很不想说话:“可以。” 因为是她,再难受也要给她回应。 她又说:“到沙发上躺着可以吗?” 语气和之前一样,他拒绝不了:“可以。” 只要一碰上她,不管什么事,苏衍就不是苏衍了。 他最后把额头在她肩上抵了抵,然后撑着沙发边缘,躺进沙发里,窝成一团,只是眼睛睁着,低着眸,余光里是她。 药箱里有退烧药,她拿出来,往隔壁走。 苏衍又拉住她,浑身没劲,他用眼神问她。 这一次,他手一直没松。 她解释,眸光平平:“我不走,我去给你倒热水喝药。” 她觉得他肯定是烧糊涂了,所以眼神才会那么无助,像被之人丢弃的宠物,一分的安全感也没有。 苏衍盯着她的手:“等我好了,你再走,可以吗?” 书鸢没有立刻承诺他,而是谈起条件,郑重其事地说:“如果你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怪不得他爱的不行。 连谈条件都是为别人着想的她,谁又会不爱呢? 苏衍松开她的手:“你帮我倒水,我吃药。” 然后乖乖睡觉,醒来的时候就又能看见她了。 “好。” 书鸢去茶水间倒水。 苏衍往门口看了一眼,捡起扔在地上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衍哥,你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到。” “韩竞。”他把声音压的很低,目光停留在茶水间门口:“不用让医生过来了。” 这里有比医生更能治愈他的人。 不用药,只要书鸢就可以了。 “不用过来了!你自己又不能去医院,难不成——” “书鸢在。” 韩竞的话止住了,停了几秒,他笑了一声,好像懂了什么,书鸢与苏衍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一直都知道。 是他此生不渝的命脉。 比深海里的氧气,沙漠里的绿洲还要来的重要。 书鸢从里面出来,苏衍把手机扔回原地,躺回沙发上,睁开眼睛面前是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她的模样。 她把水杯和药递过去:“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他没动,眸子蕴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就看着她。 书鸢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拿着靠枕走过去,扶着他起来:“确定不去医院。” “嗯。”他认真的盯着她:“我不喜欢医院。” 那里有他最不好的记忆。 她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但没问,别人的事情她从不多问一句,她把药递给他:“那就不去了。” 苏衍这样骄傲放纵的男人,生来就是在云端俯瞰别人,二十岁的年龄,能深思熟虑地把弱点藏的很深,一定也不希望别人窥到一分。 今天的病态软弱一定是烧糊涂了! 他接了药,莫名其妙就解释了,把所有的不堪,弱点全都一股脑儿摊在她面前:“医院的庸医没救回我妈妈,就晚了一步。” 苏衍的妈妈很漂亮,是典型的病弱美人,身体很弱,但心地很善良,做尽了慈善。 上天没有好生之德,她病发的那天,因为送医不及时,没能就挽救回她。 书鸢眼神软了,里面是怜惜,是同情。 她示意他喝药,转了话题:“你生病了,把药喝了,然后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苏衍把药喝了,虽然很想看看她,但是没敢,他低着头问:“要是我在家,就可以早一点送她去医院了。” 后面那些不好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他一直怪自己性子贪玩,如果要是在家,如果送去的及时,是不是结果都是最好的。 他也不用把自己名声传的那么脏,就能干干净净地追求书鸢,然后光明正大地喜欢她。 因为晚了一步,所以他穷极一生都没办法赶上。 书鸢一直没接他的话,因为她也处在深渊里,自知没办法拯救他,她扶着他躺下:“头还晕吗?” 她对他很关心,是很疏离的那种,他想让她心软,哪怕是同情也好:“晕,很难受。” 其实确实很晕,但是能忍受,想让她看到他不堪一击的样子,然后心软,所以,撒了半真半假的谎。 书鸢在他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过去:“睡吧。” 他不闭眼:“你会走吗?” “不会。” 他闭上眼睛,没过几秒钟,又睁开眼睛看看,然后才舍得闭上眼睛,只是睫毛颤的厉害,极度没有安全感。 这个样子的苏衍像极了被抛弃的孩子。 “如果你要走,声音小一点。” 不要让他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也不要让他知道,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短暂的做个美梦,梦里很美好,只有她和他。 书鸢微微叹息,坐在旁边沙发凳上:“我不走,你睡吧。” 他是真的烧糊涂了。 若是明天他还记得,估计都要捂着脸走路了。 夕阳西下,有很薄很淡的红霞照进来,落在苏衍眼睑下,睫毛垂着,落下一片小蒲扇。 书鸢手机在怀里震动,她特意调的静音。 沙发上的人没被吵醒,睡得很沉,她把画架移过来,挡住他脸上的光线,也替他挡住了梦中的恶魇。 二楼,阳台,雪落了一地,雪花飘着,凝了有情人的相思在里面。 “阮阮。” 对面是云陌,在用语气对她撒娇。 书鸢对他没有任何抗力,声音也跟着软了:“怎么了?” 苏衍在一楼,她去了二楼,不会吵到他。 “护士刚刚换了药,现在背很疼。” 其实不是很疼,他只是想让她心软,关心他几句,因为他太想她了,细细算起来不过才分开几个小时。 就好像几个世纪了一样。 “很疼吗?” 她语气都急了,好看的眉梢拢起,脖子也急红了。 本来就是打算让她心疼的,可真的如了愿,他又舍不得了,语气轻浮着逗她:“要是你说想我,应该就不疼了。” 书鸢松了一口气,望着外面的雪,很听话的说:“云陌,我想你了。” 是真的很想,也是真的贪婪。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不顾一切,什么都不听,就呆在云陌身边,随便别人怎么恶言恶语对她。 就是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她是满身疾病的恶人,更没有未来。 但云陌有。 就像所有俗套不堪的爱情一样,经得起风吹雨打又怎样,还是经不过有情人的心软和自卑。 她怕,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成了云陌的软肋,阻挡了他的未来。 云陌低笑,声音顺着电话传过来:“可是,我更想你怎么办?” 雪色如羽,一点一点侵蚀在她眼眸中,所有的坚强一下被瓦解了,书鸢眼尾红的不像话,有什么东西顺着滴在手上。 灼的人心脏发疼。 神经迸裂。 第206章:云陌撒娇卖萌求腻歪、秘密曝光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抬手,指腹轻轻划过眼下,带走眼底的湿凝:“嗯,我知道了。” 想念的话,她也不比他少。 “就这么简单吗?” 她其实知道他想听什么话,但是她更想听他说:“那应该怎么说?” 云陌走了两步,立在窗前:“要说,我爱你。” 书鸢怔住,他用半生的温柔陪着她赌,然而,她让他输的一塌糊涂。 她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他听到了。 是我也爱你啊。 隔得太远,他见不到她为他脸红的样子,心里很难受,痒痒的:“不闹你了,明天记得来接我。” 她沉默了片刻:“好。” “你那里温度降了,出门别忘了戴围巾。”他抬起手,戒指透过玻璃窗户反出光点,似乎思念浓了:“我等你接我。” 书鸢这边窗户开着,风打在脸上,刺刺的:“好。” 云陌怕控制不住想念,让她先挂了电话。 窗外银白一片,有些思念一旦开了闸,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幸,他们还有以后,一个很美好的以后。 身后有声音,他回头,面上的喜色一点儿也没退下去。 云乾震推门进来,看见云陌上扬的眉宇,有一瞬的静默,过后只有紧紧锁起来的眉宇。 或许他做的是对的,将来要成大事的人,眼里不应该有这样的柔情,应该是刚强果断的。 云陌收了一点笑,不温不淡地喊了一声:“爸。” 从先前云乾震拿书鸢换他,两人的关系就一直僵持着,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叫了他。 云乾震看了一眼他的背,隔着病服,身上绑着的一圈纱布轮廓还是很清晰:“军队那边联系好了,先修养一段时间,过完年再去。” 云陌心情好,面色不悦但也没表现出来:“哥呢?” “你别指望他替你!” 林管家站在门口,闻言往前走一步:“大少爷在巴黎住院,医生诊断不能参军,不过不严重,多修养就好了。” “军队的事情要暂缓。” 云南没同意也没拒绝,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云乾震:“理由。” 许是被他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事,他想起来的时候,面色情不自禁柔了很多:“我打算结婚,就在出院以后,到时候我带她去拜访你们。” 住院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善,只差最后一步了。 林管家不敢吭声,头更低了。 云乾震也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 电话挂断以后,书鸢站在窗前,望着手中的手机沉默。 不是她残忍,是她没办法背着所有人的恶意,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 那天雪化了,他们没有白头,也没有神明庇佑,所有他们走不到白发苍苍。 书鸢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苏衍已经醒了,他坐在沙发上,脊背很弯,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浅眸暗的像无极地狱。 她走过去,逆着窗外的光:“什么时候醒的?” 苏衍愣住,睫毛微抖,眼睛里瞬间灌上比银河还要亮的光芒,他看着她说:“你没走?” 他醒过来,屋内什么都没有,很安静,他以为她走了。 “没。”书鸢睫毛动了动:“我去接电话了。” 他哦了一声,拿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 书鸢扫了他一眼,脸色没那么病态,有了一丝淡红:“还发烧吗?” 苏衍低着头:“不知道。” 她走近一点,抬手碰了碰他额头,凉凉的:“好多了。”她收回手,把旁边的温水递给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凉意消失,他额心开始发烫:“你去哪?我送你。” 话落,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也有私心,想多跟她待一会儿。 书鸢摇摇头,没往别处想,很认真地口吻:“不用,外面冷,你感冒才刚好,我自己回去。” 苏衍叫住她,不想美梦就这样结束:“你救了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不用。”她往玄关处走,关于她的气息回荡在整个屋内。 “为什么不提?”他没跟过去,还站在沙发一侧,额间的温度已经了无踪迹:“你是想以后要的更多吗?” 他在激她。 他想让她问他要什么,越多越好。 书鸢定住,回了头,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你要真想报答我,以后请我喝一瓶牛奶就好了。” 苏衍低笑:“你就这点出息。” 书鸢好像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笑,发自内心的那种,他笑起来有很浅的梨涡,很淡,不怎么明显,但是显得格外干净,阳光。 “就这点。” 她的世界很简单,报答就一顿面,然而,他想让她要多一点。 只是太可惜,他偷偷喜欢的女孩不物质,对什么东西都看的很淡,随意且风轻,潇洒不拘谨。 好像轻易就能融进她的世界,也好像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的世界。 外面的雪没停,走道里落了一层薄薄的雪,雪上面留了一排小小的脚印,整整齐齐的。 苏衍望向尽头,那里仿佛是他梦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一月十五,年前第十九天,傍晚晚霞褪去,大雪随着风肆意飞舞,遍地银白。 书鸢去了医院,从停车场到大门口有一截露天路程,她围巾发丝上都落了雪,瓷白的皮肤显得更苍。 医院大厅有些空荡。 她去了三楼,再离开的时候是七点半,雪还是没有停,门口的枝桠全都是银白色的,像画里的冰雪世界。 “书鸢。”身后有人喊她,声音很爽朗:“书鸢。” 书鸢僵了一下,把围巾往上拉,一点一点地回头。 是邱阳,穿着一身白大褂,扣子扣的一丝不苟,帽子也戴的很工整,左胸口有胸牌,白色的。 心外科主任:邱阳。 升官了,之前还不是主任。 书鸢正在想她处在医院的借口。 邱阳摘下口罩,脸上有一丝倦意,眼睛里很有精神:“去看过了吗?” 她脸上有疑惑,突然想起来他先前电话的内容,林淑腿摔伤了,所以,也是住在这个医院! 真巧。 处于礼貌,她把围巾往下扯扯,一本正经地胡扯:“我没找到地方。” 邱阳没多心,只是笑笑:“我带你去。” 书鸢:“……” 她把围巾扯上去,咬了咬唇:“好。” 病房在顶楼,VIP病房。电梯也都直达的。 他用很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她,还是直接说了:“你不热吗?” 她说:“我不怕热。” 她怕冷。 医院的温度是有点低,但是他没觉得多冷。 电梯停下,他先她一步走出去,书鸢刚跟出去,听到了他白大褂兜里响起的手机,一直没断,响个不停。 邱阳掏出来,看了一眼:“工作。”他指着左手边的病房说:“那边第三个病房就是,你先去过去。” 书鸢顺着看过去,点了点头。 他接起电话,往右边走,她往左边走。 病房门没关严实,开了一点小缝,她刚准备敲门,里面有交谈的声音,话里提及了书志祥的名字。 是从林淑的口中说出来的,有嫌恶的意思。 书鸢敲门的动作顿住了,她像个苟且偷听的人,气都不敢喘,只是听着里面的交谈。 然后心一次又一次被撕开。 “书鸢来看我!我是指望不上了,我这条腿就是废了,也用不着她来看我。” 聂青重重喊了一声:“妈——” “你凶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她跟她那个爸一摸一样,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 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但是书鸢的那些恶意新闻她记得极其清楚。 “妈,他都已经不在了,你就别老提他了。” 林淑的性子就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芝麻大点的事,她就恨不得把天捅破,弄得人尽皆知才好。 “怎么就不能提了!当初要不是他编故事说书鸢生了病,需要一大笔钱,千里迢迢跑这里要钱,也不至于被车撞死。” 当初小镇化学工厂爆炸,空气里检测出化学残留毒气,附近的居民不得不搬走,也都拿到一笔小额的抚恤金。 书志祥就是去要书鸢的那笔钱。 第207章:是他未来的妻子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当初小镇化学工厂爆炸,空气里检测出化学残留毒气,附近的居民不得不搬走,也都拿到一笔小额的抚恤金。 书志祥就是去要书鸢的那笔钱。 书鸢全身僵硬,笔直地站在门口。 原来,书志祥早就知道她生病了,把所有的害怕闷在自己心里。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是因为她才出的车祸。 林淑总说她是灾星。 也是有原因的。 她在所有人心里都是不堪的,只有她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活的逍遥自在。还以为她只要努力一点,所有人就会喜欢她。 邱阳挂断电话,转身看到缓缓关上的电梯,书鸢站在里面,眼睫垂着,眼角红的不像话。 他喊了一声:“书鸢。” 她没应,手垂在身侧,睫毛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魂的躯壳。 电梯门关上,缓缓下落。 邱阳脚步停了一会儿,过了几秒,才皱着眉头离开。 病房里林淑靠在床上,旁边桌子上都是补品,聂清站着,在给她剥橘子。 邱阳先是问了一番林淑的情况,才问:“聂阿姨,书鸢怎么走了?” 他以为又是闹的不愉快。 聂青愣了一下,剥橘子的动作停住。 林淑问了:“她什么来了?” 说完,她就看向低着头的聂青。 “嗯,刚刚突然走了,我看她脸色不太好——” 聂青把橘子丢了,推开邱阳跑了出去。 外面还在下雪,书鸢出了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在她面前嬉笑、打闹,她低着头,一直盲无目的地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书志祥是因为她才出的车祸,让她怎么接受! 她一直知道聂青恨她,但不知道恨的那么深。 恨到不在乎她的生死。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死了,她们也会举杯庆祝吧! “书鸢——” 身后的声音喊的慌忙错乱。 书鸢听闻声音,头也没抬,继续往前走,像没有灵魂的人。 聂青拉住她,她才楞楞地回头,雪色的寒凉一点一点侵蚀入眼底,眸中的阴翳露了出来,眼尾猩红。 “阮阮,不是你想……”她止住脱口而出的话,转了言语:“你都听到了吗?” 聂青问的时候声音在颤抖,肩膀绷的很紧,微微弓着腰,面容也显得苍茫很多,没了以往的清冷亮节。 书鸢没回,她把头抬起来一点:“为什么骗我?” 当初所有人的口径都一致,书志祥是意外身亡,但没人告诉她,那个意外来源于她。 聂青抿着唇,鬓角有几根白发,唇启了启,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书鸢也不要她说,换了别的问题,问出了心里的执念:“如果是真的呢?” 医生说,如果早一点住院治疗,活下来的希望就会多一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了希望。 聂青抬头,身后是满世界的银白,很冰凉,她眼里难的腾出了一丝温柔,还有一丝疑问:“什么是真的?” 书鸢眨了眨眼睛,抖掉落雪,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生病死了,你会开心吗——” 天际的雪色很亮,她的眼眸很暗,里面藏了若隐若现的死寂。 和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书鸢——” 聂青的声音有责备也有慌张,眼神里含了不明情绪,沉沉的,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堆在眉目里了。 书鸢朝着远处望了一眼,雪已经停了,她也已经不需要答案了,那些她想听的话,一辈子或许也听不到了。 是她错了,不该抱有侥幸,不该奢求的。 她突然抬眸,眼里好像突然恢复了一些力气,更像失望前的回光返照:“妈,你进去吧。” 从小到大,她跟书鸢交流谈心就少,惯有的只有严厉,这一次她声音放轻了:“阮阮,别多想。” 不管怎么说,书鸢是孩子,更是她的女儿。 书鸢几次偷偷地抬眸,目光小心翼翼的:“我心思简单,不会多想的。” 聂青认可了:“嗯,外面冷,赶紧回去。” 她这个女儿喜欢喝牛奶,要甜的,怕冷,出门会穿很厚的衣服,她其实都知道的。 听话又懂事。 她也是真的引以为傲。 书鸢眼睛有点酸:“你也回去吧。” 不出意外的话,聂青不会找她,而她也没有机会去找聂青了。 “嗯。” 她又嘱托了两句,才离开。 书鸢站着没动,雪停了,她头上的雪花也化了,聂青的身影在一点一点模糊,她什么都不顾了,就直白大胆地盯着。 若是聂青回了头,一定能看见,她脸上的难言和不舍。 晚八点,难得雪停了,月朗星稀,城市温度很低,早前的雪还未来得及化掉,银白裹在黑暗里。 那个恶意的视频,第二次曝光。 暖黄的灯光下面,云陌靠在路灯杆子上,乌黑的眸子眺望着远处。 路边行人稀少,只有晚归的人。 模模糊糊地远处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走来。 是他未来的妻子。 第208章:书鸢醉酒闹脾气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路边行人稀少,只有晚归的人。 模模糊糊地远处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走来。 是他未来的妻子。 他把手机收了,拢了一天的眉头也松开了,身后是路灯,金黄金黄的,面前是她,他眼里的光也很显眼,目光所及之处,落了一地柔情。 “阮阮。” “云陌。” 他是看见她才喊的。 她低着头,声音类似呢喃,是因为想他了才喊的。 书鸢听闻声音,抬了头,整张脸色很红,围巾半搭在脖子上,本来就很白的皮肤晕染的更绯红。 离得近了,他方才瞧见她眼角干了的泪痕,很浅的一道,但很刺眼。 “云陌?” 云陌走过来,把围巾给她围上:“阮阮,是我。” 书鸢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很热,浑身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她把围巾任性地撤掉,恍然如梦初醒似的,呓呢软语:“你是云陌吗?” 她像是在神游,像是在无极深渊里四处碰壁,走了很久,有了一丝光,她寻着光过去了。 原来是她的云陌。 是她的曙光。 云陌知道她不爱酒,所以没问她为什么喝酒,他顺着她的意思,把她围巾取下来挂在胳膊上:“我是你的云陌。” 书鸢眼神空洞洞的,凝了小小的一团光:“骗子。” 她喝醉了,所以是在做梦。 她的云陌受伤了,在很远的地方,赶不过来的。 这没有光的地狱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云陌也不急,就是心很疼,他抬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下去的时候,半颗心个跟着丢了。 很轻的一下。 她似乎才看清了一点,眼睛都不舍得眨,他的吻落下来,落在鼻尖上,凉凉的,软软的,像跌在棉花里。 让她情不自禁丢了所有的防备。 书鸢往后退了一步,摇摇晃晃地盯着云陌看了好一会儿,走过去扑到他怀里,呆滞的瞳孔发亮:“真的是你啊。” 云陌把她往怀里藏了藏:“喝酒了。” 她很不清醒,但还是从他怀里退出一点:“就喝了一点,一会儿就散了。” 别嫌弃她,别不要她。 他伸手把她抱回去:“不要躲,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漫延了一整个城市,这个夜晚风也很大,把老树枝丫刮的裂了叉,断了枝。 她闷闷地发脾气:“冷。” 云陌笑笑,牵着她往院子里走,风铃逆着风响了起来,她突然仰起头,杏黄色的光从侧面洒过来。 被她睫毛分割成两段,一明一暗。 迷离夜色,云星璀璨,都被她濛了五分酒意的脸比了下去。 一瞬间,万物美景,不及她一分。 云陌把门打开:“你先进去。” 书鸢酒劲上来了:“我要回家。” 他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撑在门上,身子微微一伏,眉梢有笑:“这就是你家。” 她才醉了七八分,还有三分清醒,但也只要三分:“你为什么有我家密码?” 夜晚的外面温度很低,他打横把她抱起来,用额头抵了抵她的,很有耐心,又很坏的解释:“因为我是你男人。” 书鸢想了一下,突然笑了:“哦。” 云陌把她抱到沙发上,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热牛奶。” 她喝醉酒后异常的乖:“好。” 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上去,动作娴熟,仿佛刚刚那个乖乖应好的人不是她。 云陌啼笑皆非:“头晕不晕。” “有点。” 她不喜欢喝酒,也不胜酒力。 微波炉里在加热着牛奶,书鸢站在云陌侧后方,许是酒劲壮胆,她把手钻进他垂在旁边手里。 云陌回头,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看到她脸上腾起的一盏潮色,抵了抵上颚:“阮阮,以后不许喝酒了。” 她这个样子要是给别的男人看到,不知道要凭空增加多少情敌。 书鸢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微微潮醺,她以为他不喜欢,所以很听话,全部应了下来:“嗯,以后不喝了。” 太难受了! 微波炉叮的一声。 云陌牵着她回沙发,指着桌子上的一杯牛奶喝一杯温水水:“这两杯都要喝完。” 她把牛奶喝完,杯子一撂:“还要喝牛奶。” 他又去给她热牛奶,她也又跟上去,也不说话,也不闹脾气,就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像旧时社会跟着丈夫外出的妻子。 等到她喝的心满意足了,云陌哄着她说:“先进屋睡会儿,好不好,我也不走,就在旁边陪着你。” 她应该醒了一分醉意,会加条件了:“你陪我一起睡。” 云陌捏捏她的脸,哭笑不得:“可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我都听你的,任你差遣。” “暂时没有别的了。” 他把杯子接过来,依旧是牵着她走:“以后要是不开心了,不要喝酒,要找我,让我来哄你。” “哦。” 云陌觉得要强调一下身份:“我是你男朋友,将来是要娶你的人,所以,你不开心了,可以跟我说。” “哦。” 她很少会这样敷衍回答他,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眼睛眯着,寻着他的脚步走,应该是酒劲上来了。 他把她抱进去。 她和着衣服往床上躺。 云陌扶住她,给她换了睡衣,她自己掀开被子躺进去,脸露在外面,手也从被子里拿出来:“你也睡。” “好。” 他只脱了外套,躺在旁边她留好的位置上。 书鸢睁开眼睛,侧头看他的侧脸,隐隐看到他眉宇的狠戾:“我身上有酒味,你介意吗?” 云陌转过来头,对上她的目光,眉宇是弯的:“不介意。” “嗯嗯。” 然后她就大胆了,语气十分不满地埋怨道:“那你为什么不抱着我睡。”她接着控诉:“以前你都是抱着我睡的。” 云陌哑然失笑。 他翻身抱住她。 书鸢往她怀里钻钻,满足了,也不碎碎念了,她闭上眼睛,浑浑噩噩的,脑子还是有几分清醒。 视频她看到了,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她以为喝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然而,她异常清醒。 明明知道内容是假的,她看了很多遍,内容太逼真,逼真到她这个当事人也半真半假的信了几分。 怪不得她所有的幸福都要被剥夺。 原来是她害了太多人。 云陌只是动了一下,书鸢立马睁开眼睛。 第209章:云陌护妻、准备黑化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许是醉酒的缘故,她脖子以上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红的,眼睛莹润,含了潋滟潮红在里面。 “怎么了?” 她声音醉熏熏的:“你要去哪?” 云陌背陡然僵了一下。 猜到了一点,视频或许她已经看到了,但是她善良,也很会藏心事,若是不愿意的事,她会用最好的样子掩饰。 他低下头,唇印在她额头上,热热的,停了几秒:“我哪也不去,你放心睡。” 这个样子的书鸢,云陌心很疼,他打算用尽一生来护着的人,若是别人动了,他也就不打算做什么尊法守纪的人。 坏也好,残忍也好,把全世界的规矩踩在脚底下,成疯成魔也好,若是能在这场世俗里护她一个周全,死亦无悔。 这个世界在明目张胆的伤害她,他就与世界为敌,明目张胆的保护她。 谁也动不得她分毫。 丧心病狂也好,成疯成魔也罢,这俗世,他就要护她安好。 书鸢又往里钻了钻,他怀里的温度永远是她最需要的,热热的,她把脸贴在他心口处,他心跳有点急,是慌乱的信号。 她眉头拧着,很浅:“云陌。” 云陌抬手,凑近了一点,把她整个人都藏在怀里,听着她的声音突然有点患得患失。 “嗯。” 她没再接话了,趴在她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有点神魂颠倒了。 书鸢的酒劲上来了,趴在他胸口许久没动,浅浅地呼吸泼在他胸口,开始有点痒,后来,越来越热。 “阮阮。” 他唤的很轻。 她没应,侧着身子睡着了,睡姿蜷缩着,秀眉时而拢起时而抚平一些。 云陌抬起头,轻轻一吻落在她细眉上。女孩子的眼里应该满怀清明和大义,可以含山水,可以含风雪,不应该有颓丧的。 搁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一声。 云陌把手伸出去,动作放的极轻,他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 进来的是三条信息,来自慕沉。 【查到了】 【图片】 【新闻社的人嘴挺严实,一开始不肯说,耍尽滑头,用了手段才说了实话。这女孩你认识吗?】 云陌把照片点开,眉宇瞬间被戾气充斥,清平的眼底生出浓浓阴翳,与往日不同,他克制了一点。 书鸢在他怀里动了动。 他睫毛抖动,目光看了看书鸢,确认没吵到她才回信息。 【认识】 那边回的快【需要我帮忙吗?】 窗帘没有拉,星光渡进来一丝,洒在被子上。云陌无意间碰到了她手上的戒指,戾气散了些许。 他回信息【不用,我自己来】 解决这种人,他不太想收敛一丝,想由着性子来,最不想的是假手于人,书鸢身边的脏物,他要亲手除干净。 想娶她,就要保证她安危,给她一个无忧的未来。 翌日,天气没有好转迹象,下起了丝丝冬雨,墙上的藤蔓经过风吹雨打,蔫蔫的,走进了,方看到根基攀的很紧。 云陌蹑手蹑脚起床做饭。 床头的闹钟从六点转到七点半。 云陌怕凉了,把饭盖在锅里保温,去卧室叫书鸢。 她还没醒,只是睡眠很浅,一晚上醒了很多次,每次都是迷迷糊糊地嚷着假的、没有、不是这样的。 他很心疼。 戾气也从脚底恒生,那段记忆是她心里的痛,现在有人拿出来,借此伤害她,撕裂她的旧伤,他容许不了。 “阮阮。” 云陌走到床边,她把脸藏在被子里,他轻轻掀开一点,又唤了一声:“阮阮。” 书鸢掀了掀眼皮,应是酒意没醒的原因,神色有些迷糊茫然,光线也刺眼,她又耍了脾气,往被子里钻了钻。 在云陌面前耍脾气,闹性子,她很自在,不会觉得拘谨,一分不适感也没有。 他笑了笑,把被子打着商量往下卷:“起来吃饭,好不好。” 她眼睛挣了一下,咕哝了一声,又闭了回去:“难受。” 不是因为酒,是心里很难受,她以前不会诉苦,都是憋在心里,咽到肚子里,现在不一样。 她知道云陌会纵容她,会惯着她,所以,什么不好的情绪都不会藏着掖着,会一股脑儿诉给他听。 世俗的残忍,将书鸢磨炼成了无坚不摧的人,云陌的无尽宠溺,又将书鸢宠成了小女人。 但现实却告诉他们,他们不合适。 第210章:聊天也在撒狗粮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世俗的残忍,将书鸢磨炼成了无坚不摧的人,云陌的无尽宠溺,又将书鸢宠成了小女人。 但现实却告诉他们,他们不合适。 云陌勾了勾嘴角,把额头贴在她脸上蹭了蹭:“肚子难受还是头难受。” 她说只喝了一点点,但是她身上的酒味还余留徘徊。 “都难受。” 昨天中午她没吃饭,是空腹喝的酒,选的酒也是最烈的,因为她想醉,醉倒大脑想不了其它。 云陌担心会伤到胃,循序渐诱:“那就先不起来了,我端进来喂你。” 书鸢把被子往下拉拉,小脸红扑扑的,难得有了血色,声音哑哑的,鼻音很重:“我起来。” 她不想太依赖他,总要适应没有他的生活,她说完,从被子里坐起来,凉意侵了进来,有点冷。 他眼尖,瞧见她抖了一下。 书鸢掀被子,云陌按住她掀被子的手,另一只手捏了捏她脸颊,很宠溺:“听话,我去端。” 他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比三月的桃花还好看,在她的眼底添了一抹花色。 她心慌了,意也乱了。 云陌做的早饭比较清淡,适合养胃,他先一勺一勺喂她醒酒汤:“不要嫌麻烦,男朋友就是用来麻烦的。” 他当然能猜中一些她的心思。 书鸢抿了抿唇,面上有被窥到心思的一抹羞涩,没有尴尬,凭空许了她一抹淡媚:“没有,我自己可以来的。” 她嘴角沾了汤渍,云陌伸手,自然地用拇指:“你什么事不会?” 书鸢没多想,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她好像不会被什么事难住。 “你是很厉害,但是阮阮。”他放下碗,坐在床边,把她的手抓在手心里:“你在我眼里就只是是一个需要保护,需要宠的女孩子。” 她不反驳,低着头听他说。 他把她的脸捧起来,看到了她眼里的自己:“你更不能剥夺了我的福利。” 对他来说,照顾她,宠她,爱她,就是他的福利。 书鸢抬眸,眼里露了疑惑。 云陌把语速放缓,往她面前凑了凑,声音有意压低了:“关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福利。” 一月底,冬风骤起,外面的光挤了一点进来。 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云陌呢?现在好像有了答案,因为他总是站在她面前,把扑过来的恶意挡在身后,然后带着所有的善意来到她面前,笑着双手奉给她。 这样的人,让她怎么不爱。 云陌在倾尽所有拼他们的一个未来,赌局开了,她让他输得一塌糊涂。 书鸢眼睛有点红:“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她随便编扯了一个理由:“偷偷去喝了酒,还喝醉了,而且……”她嘴鼓着,像受气的小媳妇:“我昨天抽烟了。” 只抽了半根,怕他不喜欢,她就掐了。 “没关系,你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跟我道歉,只要你还爱我,所有的事情就都是对的。” 他声音很重很沉,似在诉说,也似在要她承诺。 他的手还在她脸上摸着,她侧头亲了亲,如了他的愿:“云陌,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爱你。” 书鸢眼尾红了,她用盈盈笑意藏了起来。 云陌眼底潋滟,比过高楼外璀璨的夜,他嘴角上扬:“我想接吻。” 她脸一直红着,这下耳根直接也烫了,但她也想,所以抛掉了矜持:“会有酒味。” “我尝尝看。” 她脸上像凝了一层上好胭脂红。 他吻的不温柔,会故意撩拨她,还会故意咬她,她神没了,魂也丢了,软软地窝在她怀里。 书鸢得了一丝空:“有……酒……味吗?” 云陌拉开一点距离,喘着气:“一点点,但是我喜欢。” 他又抱着她吻。 他眼睛闭着,黑幕里,细碎的光里勾勒出许许多多他的影子,每一个都是她爱的样子。 书鸢小声地嗯了一声。 云陌忍着满身的欲,压了眼底的潮色:“咬疼你了?” “嗯。” 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松开她:“对不起,我有点急了。” 情动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为零,随随便便一声都能把他听爆炸。 她伸手拽在他胳膊上:“一会儿……你轻点就好。” 因为爱他,所以她什么都愿意将就,因为爱他,所以她想一切都顺着他,宠着他。 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她爱他。 云陌半伏在她肩上,呼吸打在她红透的耳朵上,他满含情动地用牙齿撕摩着她的耳廓:“阮阮,别这么惯着我。” 他不是君子,不会见好就收,只会得寸进尺。 书鸢被他弄得浑身都软了,像一摊水:“可是我想。” “我怕你后悔。” 她眼睛睁着,直白又大胆,坚定又不决:“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于他,毕生所做,只觉不足。 “那就好好惯着我吧。” 书鸢应:“嗯。” 他没有顾虑了,抱着她,来回缠绵,也不怜香惜玉了,在她的世界里来回折腾她。 墙上的秒针转了十几圈,他松开她,把脸埋在她脖子里,喘的很厉害,灼热的呼吸全数烫在她皮肤上。 “阮阮。” 云陌喘着气唤她。 “嗯?” 他唇触在她脖子上,说话的时候有意擦过,像琴弦拨在心尖上,全身过了一遍电。 “好听吗?” “什么。” “我喘的。” 书鸢愣住,三秒过去,她反应过来了:“……” ~ 外面的雪花又飘了起来,风也刮了起来,这一天距离过年还有十天,这一年,城市烟火管控的很严。 云陌买了对联回来,屋内围了一大群人,柯蓝简肖也在,两人之间的氛围奇奇怪怪的,像隔了一层弹簧,一碰,就弹开。 韩旭举着门帘贴着。 云陌挎着腰站立:“歪了,往左边一点。” “哦。” 书鸢坐在旁边椅子上黏灯笼,云陌回头看了又看,还是没忍住,他走过去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这些事让他们来。” 许是今天心情好,她笑的时候眼里有星星在闪:“没关系,我不冷。” “但是我看着冷。” 云陌坐在旁边椅子上,既心疼也不忍心打搅她的兴致。 她笑着,三月的桃花雪蕴在眼底:“你陪着我,我就不冷了。” “嗯。”他不会这些细活,只能帮她打打下手,递递东西:“灯笼你想挂在哪里?”他指着每一个地方:“这里还是那里?” 书鸢抬眸看他:“你觉得挂哪里好?” “你觉得哪里好就哪里好。” 打游戏的柯蓝:“……” 偷偷看柯蓝打游戏的简肖:“……” 贴门帘的韩旭:“……” 指挥方向的小六:“……” 趴在书鸢脚边的肉骨:“汪~汪~” 第211章:云陌书鸢的第一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余光往旁边扫了一眼,鼻尖发烫,她抬手揉了揉:“那就挂门口吧。” 云陌面不改色,把四个人当成了空气:“听你的。” 底线是什么?原则是什么?这些东西以前云陌都有,但现在没了。 有的只是对书鸢唯命是从。 远处,小六小声嘘嘘:“队长像舔狗一样。” 柯蓝对上简肖的目光,睫毛闪躲:“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简肖在旁边笑了一下。 她就有些不自在,游戏几局都是落地成盒,没意思,她把手机一收:“困了,我回去睡觉。” 简肖:“我送你。” 她无语,陈述事实:“出门就是我家。” “我知道。” 他拉着她出去。 灯笼是小的,满边的金黄,书鸢把下面的流苏理顺,云陌把福字递过去,她接过来贴上去。 等她贴好,云陌把灯笼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书鸢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紧。” 他不认同她这句话,反驳:“怎么不是小孩子了,你在我这里就是小孩子。” 她笑了笑,眉眼一抬,所有的美好一瞬间撞进他眼里:“真的吗?” 与以往不同,她今天很好看,眉眼细细的,微微一弯,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他有种世界没有恶意,都是美好的幻象。 “不全是。”门口还有两个电灯泡,云陌把椅子拉近一点,用了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某些时候,你在我眼里不是小孩子,是女人。” 某些时候! 她从他不正经的话里听出了某些时候是什么时候。 云陌退开,靠在椅子上,嘴角的弧度下不来。 万物静好,只在这一刻。 书鸢心尖发烫,眼睛里的绯色藏不住,她抿抿唇:“我想喝牛奶。” 云陌兜里的手机响了,他先回她:“先坐一会儿,我去热。” 她说好。 然后他才接通电话,往厨房走,声音压的极低,也很凝重。 门口两人还在埋头苦干,屋子被装饰的很有过年的味道。院子是独立的,挂上了灯笼,贴上了对联。 书鸢没经历过这么有年味的新年,她眼里始终挂着很浅的笑,好像因为有了云陌,她的世界有了颜色。 只是五彩缤纷的世界很短。 她还没来的细细感受,就已经结束了。 她把失意藏了起来,拿着两瓶牛奶过去:“喝点水,歇一会儿吧。” “谢谢书鸢姐。”小六搓搓手,把两瓶都接过来,一瓶递给了韩旭。 “你们今年不放假吗?” 韩旭用袖子擦擦汗:“警局有案子没清,今年一队都没假。” 小六眼睛精明,嘴里咬着吸管:“书鸢姐放心,正常的休息还是会有的。” 书鸢点点头,笑的很谦和。 小六步子移过来,八卦的心思恒生:“你什么时候收了我们队长。”他见书鸢平平,情绪波动不大,急了:“你可别不要我们队长,不然,他就要孤独终老了。” 云陌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端着牛奶,他一脚过去,没用力,因为怕牛奶洒了:“乌鸦嘴!贴门联去。” “好嘞,队长。” 外面雪停了,但是起风了,云陌揽着书鸢进屋,把温温的牛奶搁在她手心里:“我试过了,不烫。” 书鸢笑了笑,接过来,喝了半杯:“今天还去警局吗?” “去。”他脸色有一瞬间闪过阴戾:“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不用,工作要紧。” 他伸手,揉在她细软的头发上:“你也要紧。” 她眼里闪着星光,眉梢勾出很好看的弧度,像下山媚惑君王的小狐狸,成功了还不自知。 云陌让小六他们先回警局,他牵着他走进卧室,把她抵在门上,低头,咬了下她鼻尖:“你会不要我吗?” 小六的话他记在心上了。 他说她是小孩子,她倒觉得他像小孩子一样。 这个问题他问了很多遍,她也回答过很多次,然而,这一次,她犹豫了,因为不想骗他。 书鸢手拽在他腰间的衣服上,踮脚,吻了吻他嘴角:“好了,别多想了。” 云陌的注意力被一下被唇上的温度转走了,他看着她,眼角弯弯,楞楞地、傻傻的。 “你答应我的求婚,还做数吗?” 其实,要不是出了这个视频的事,他可能就已经拉着她去领证了。 即使没可能,这个承诺书鸢就没后悔过:“一直做数。” 云陌笑了,眉梢盛开了花朵。 他低下头继续吻她。 没多久,她就臣服在她的吻技里,身子软成一团,云陌把她抱到床上,覆在她上面,沿着眼角吻下去。 她呼吸很沉。 “阮阮,可以换气。” 他没想逗她,只想欺负她,但是她还是羞红了脸颊。面上一点嗔怒的红,衬出眼底无尽的欢喜。 他吻了很久,久到她的脸比先前憋的还要红。 书鸢轻轻推了推他,睫毛一扬,眸中映出他情动地样子,一盏春色蕴在其中:“再不去警局,你就要晚了。” 云陌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真想君王不早朝。” “不许有这样的想法!” 她不许他有这样的想法,不然,她就真的觉得她是他前路上的阻碍,间接认可了别人的话。 他翻身,躺在她旁边:“再抱一会儿就去。” 云陌没法了。 他早就跪在书鸢面前俯首称臣了,不会不顺从她。 书鸢也顺着他:“好。” 他手臂伸过去,绕在她腰上,把她往怀里拉:“阮阮,我们的第一个新年,快要到了。” 在他眼里,那将是他们全新的开始。 世界不会再有恶意,也不会再有流言蜚语,他们会组成一个小小的家庭,等待他们的是最美好的结局。 那都是他以为的。 书鸢只应了一个字:“嗯。” 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最后的最后,终究是云陌倾尽了所有,书鸢胆怯了,逃了。 书鸢侧躺着,眼里都是他,云陌最喜欢这样的对视,没有任何阻碍,他可以看到她眼里一情一绪。 每一个星光里都是他的样子。 真的就是,满心满眼都是他。 男人都贪心,都会得寸进尺,云陌也是男人,更会得寸进尺,他加条件:“再亲一下,我就走。” 书鸢只能应好。 他含着她的唇,辗转反侧地问,他没骗她,真的就是一下,任她眼含星光看着他,他也不松。 耳边都是他情动的声音,细微的粗喘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猛烈跳动的心口处,他手也不规矩,在她小腹上游走。 书鸢早就喘不上气了。 云陌这才舍得松开,他跪在她身侧给她整理衣服,倒是没有一丁点歉意。 他突然低头。 她抬手推他:“不要了。” 他拽住她的手,按在头顶:“我还想要。” 云陌只是在她眉心吻了一下,然后叮嘱:“想次什么打电话告诉我,在我回来之前,先不要出去。” 外面的恶意没有排除,他还是害怕的。 书鸢从床上坐起来,把拢上去的衣服拉下来,她想让他安心:“好。” 云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要是真想出去,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带你出去。” “嗯。” 他兜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没接,揉了揉她头发,等到出了枫林才接起来。 “人在哪里。” 那边的人交代一番。 云陌挂断电话,顶着风雪走了出去。 第212章:云陌惩治邱亭,替书鸢挡了一世界恶意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晚上六点,冬天的项城天色暗的很快,刮风又下雪,天气雾色撩人,整个城市裹上一层银装。 别墅外面黑压压一片,阴风阵阵吹过来,枝叶乱颤。 邱亭喜欢玩,喜欢疯,今天算是回来的早,派对进行到一半,她先行离开,毕竟是富家千金,别人也不敢留。 许是最近阴谋得逞,她步子轻快,嘴里哼着歌。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不急不躁,像在散步,她往旁边移了移,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是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在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离她越来越近,邱亭猛地回头,眼里惊慌错乱:“你想干——” 男人突然走过来,手掐在她脖子上,拽着她走进旁边拐角处。 邱亭不清楚对方来意,被吓的失了声,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睁着,借着很浅的月色抬头。 男人很高,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压的很低,把整个眉眼全部遮住,只有下颌线绷的很紧。 邱亭被遏制住脖子,她腿软了,往地上摊:“你……你想……想要什么?” 男人半蹲在地上,手在她脖子上慢慢收紧:“你觉得呢?” 他声音压的很沉,满是戾气,一身黑衣衬着,像黑夜里的恶魔。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近,她抬手抓上去,精心修饰过的脸扭曲的很难看:“你……你是……云陌!” 男人嗤笑一声。 稍稍抬了一点头,眼睛露出来,里面似含了血色,阴戾的不像话:“天亮之前,视频要是还在,你会知道后果。” 云陌是什么人! 既然他找过来了,就一定确定是她干的。 邱亭似乎知道不是害命的,胆子回笼一点,也没打算打哑谜:“书鸢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你们一个个那么护着她干吗?” 之前也有人威胁过她,不知道为什么没动手,只是口头威胁,她认识那人。 是苏氏娱了的小祖宗苏衍。 邱阳也怀疑过她,只是被她否认搪塞过去了。 那个书鸢到底哪里好?值得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为她愤不平,明明她就不是受害者,只是委屈过头的施暴者。 “你这张嘴,以后不许提她。”拐角处没有灯,细微的月光下,他眉目阴狠,黑衣衬的冷肃,像地狱里的魔鬼。 “那也改变不了,她是个杀人凶手的事实!” 云陌没接话,嘴角有一抹笑,手上力道加重,绝美的皮囊下面,是比地狱里的鬼还阴戾的恶魔。 “不要认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动你。”他把帽檐挑起一点,露出眼睛,风吹过来,吹不散里面的狠戾:“动了她,我管你是人是狗。” 他手上的力道似要当下解决了她似的。 邱亭扯着他的手,呼不上气:“你、你是警察,不能杀人。” 警察? 云陌冷嗤。 “你不是喜欢造谣吗?我在告诉你什么才是真的杀人。” 邱亭脊背发凉,见他眼里的神色认真,她蹬着腿往后缩:“我、我现在就撤视频,求你放过我。” 云陌听到她亲口承认,眼里的戾气生的更浓了。 放? 书鸢被人满世界指着骂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想着放过她,就因为她能忍,能抗,所以就该受着吗? 他手上力道下到最重。 邱亭在在地上蹬着脚求饶,话也说不利索:“求、求你、放过我。” 云家她得罪不起,云陌她更得罪不起,他若是真想杀一个人,也肯定是轻而易举的。 旁边有车子驶进来,有人从车子上下来,是邱阳。 邱亭张嘴想喊救命,云陌没有阻止,只是眼睑一低,眉尾也坠下去,还有似勾未勾的嘴角。 邱阳在往里面走,越来越远,她眼里渐渐地是剩下绝望,云陌心里好像舒坦了一些,这些年,书鸢一定也是这样绝望的吧。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明明唾手可得,可所有人都只是站在圈外看着,没有一个人主动拉她。 他不是好人,一直都不是,看见邱亭绝望,他是享受的,为什么现在好了?因为他喜欢的人太好,他怕配不上她。 邱亭不敢出声了,她抓着云陌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说:“书、书鸢最重亲情,你要是杀了我,你这辈子也别想和她在一起了。” 车灯打过来,割裂了他满面的阴戾。 云陌松开她,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摆,很友好地二次提醒她:“天亮之前,不要让我找你第二次。” 邱亭捂着胸口使劲呼吸,浑身都在哆嗦着:“知、知道了。” 一个云陌,就是搭上整个邱家也得罪不起。 天色渐晚,放书鸢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走了两步,他停住,声音随着风折回来:“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最好不要动其它的念头。” 不然,到时候就是搬出书鸢也没用。 他说完,便离开了。 黑幕里,男人一身黑衣,帽檐拉的高了一点,背影很宽厚,因为替心爱的姑娘挡了一世界的恶意。 云陌走出小区,落雪过后的天际星光很淡,他掏出手机,微信已经有两条未读信息,都是来自老婆。 第一条,五点十分:【我有点无聊】 第二条,五点半:【我去花店看看,你忙好了可以来接我】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接近七点。 云陌拨了两个电话出去,通了,但是一直没人接。 他又打给柯蓝:“书鸢回来了吗?” 柯蓝刚被某人拉着出去吃完饭回来:“我喊了,屋里没人——”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柯蓝抽抽嘴角:“没礼貌,也就书鸢那个傻缺喜欢他。” 简肖也不接话,站在她旁边笑。 她很不自在:“你笑什么?饭也吃了,电影也看了,你还不回去吗!” 外面起风了,简肖知道她家的密码,拉着她进屋:“有一件事情没成功之前,应该不会走。” 什么事情! 柯蓝当然知道。 但是她会装傻充愣。 简肖输入密码,门叮的一声打开,他笑了。 自从他知道了密码以后,柯蓝每次都疾言厉色地说要改密码,半个月都快过去了。 然而…… 他牵着她进屋,蹲在地上给她找鞋,她又来了:“笑个屁,我只是忘了,下次肯定会换的。” 简肖只是笑着嗯了一声。 还笑! 第213章:书鸢亲手惩治恶意造谣的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年关将至,一条街上挂满了彩灯,个个门店面前都装饰了五颜六色的彩带,因为禁烟火,中心街上大屏幕上放着烟火。 冬天的冰冷似乎在这条街上在渐渐消失。 书家花田。 书鸢从二楼下来, 花店明天开始放假,毕竟砸了钱进去,她是舍不得的,所以今天过来看看,顺便交代一些事情。 花店这个点也挺忙,临近年关的这段时间,许是老习俗了,红色的花卖的很快,断了几次货。 优优在给顾客介绍。 温雅把门台前的花理好,迎了过来:“鸢姐,要回去了吗?” “嗯。”她把手里的钥匙递去:“年后你回来开门,花店你比我懂的多。” 往年花点没关过门,她们倒是都正常放假,书鸢会自己一个人从年的这一边跨到年的那一边。 温雅眼睛一弯,笑的像江南水乡出来的大小姐,干净伶俐:“鸢姐,都交给我了,你就好好跟男朋友过个年。” “你也是。”她意有所指:“慕沉人不错,别放跑了。” 温雅小脸一红。 外面天色暗了,书鸢在外套兜里没摸到手机,应是落在楼上了,她上去拿。 楼梯处下来一家三口,她退到旁边,男的往书鸢脸上扫了一眼,女的逮个正着,一巴掌拍在男人背上:“看什么看,眼睛都直了。” 男的在外面就喜欢要面子:“你发什么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怼了起来。 书鸢:“……” 她没那个好心去劝架,她对着小男孩笑笑,越过她们往楼梯上走。 小男孩突然往大人背后躲,小手拽着他妈妈的衣角:“妈妈、妈妈,这个姐姐是杀人犯。” 小男孩声音稚嫩,说出的话想刀子一样刺。 书鸢步子僵住,慢慢回头。 花店的人目光都对了过来。 “是吗?怎么看着跟视频里的不太像。” “怎么不是了。”红裙女人把手机打开:“这不就是吗!” “长得是挺漂亮,原来心肠那么歹毒。” “她好像是这家花店的老板,就这,还好意思开花店!” 小男孩手里拿着东西,他对着书鸢扔过去:“坏人,你是大坏人。” 扔完,他哭了起来。 优优介绍的那位顾客,手里拿着未剔刺的玫瑰,他最近很关注这个新闻,对那里面的人也是恨得压痒痒。 他站的远,玫瑰花扔过来的时候,书鸢没注意,也躲不及。 “就这人品还开花店,我都嫌你这花脏。” 玫瑰花的刺划在额角,融成血丝一条。 书鸢楞在原地,脚步像被定了钉子,最痛的伤口被人扯了出来,她觉得那一瞬间像天塌了一样。 温雅挡上来:“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但是相处这么久以来,她就是知道一向待人温和的老板不会是那样的人。 顾客们只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相信别人的说辞:“真相!真相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扔花的男人还没走,跟在旁边添油加醋。 “真相就是你是杀人凶手。” 书鸢把温雅拉到一旁,她走到男人面前,字字有力:“我是不是杀人凶手,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她目光也不是惯常的温顺。 男人丝毫不畏惧她的眼神,语气也轻佻:“呦,这是恼羞成怒了。”他左右看看:“怎么,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吗!” 她咬着皮筋把头发扎起来,眉眼里勾勒出冷笑。 男人很狂:“想跟我打架啊!”他很不屑:“可惜,我不打女人。” “可是我打男人。”碎风胡乱吹进来,把她余留的发吹散,撩在眼角上,细看,她眼里的阴戾比刀剑尖还刺:“而且不会留情。” 书鸢退后两步,停在玫瑰花前,她拿起一根,对着男人的额头扔过去,很准,他额头瞬间滴下来一滴血。 人群絮语。 男人捂住额头,怒了,嘴也贱:“你别惹我,不打女人也不是我的必然原则。” “那样最好。”她把袖子边缘往上绕一点:“省的别人说我欺负你。” 她说完,把腿伸过去,手拽在他衣领上,腿上一使劲,男人应声倒在地上。 书鸢就没给他缓神的机会,连着两拳砸在他脑门上,她控制着力道,下手不重不轻。 男人撑不住,隔了不到一分钟,就晕了过去。 书鸢站起来。 人群往后退着散开,有畏惧,有恐吓,……但是没有人再敢议论。 她让温雅报警,然后对着人群说,忠告的语气,警告的话:“杀人了就是杀人了,没杀就是没杀,我认不认是我的事,你们没有资格指指点点。” 旁观者总是以为自己最清楚,其实最是是盲目无知。 人群禁声。 警察来的很快,还有救护车。 这一片所有的出警都被慕沉包了。 书鸢去楼上拿手机,又发了信息出去才把手机上交。 慕沉叹了一声气,很无奈,他走过去给她戴手铐:“一会儿云陌来了,记得替我说好话。” 拷了她,云陌肯定要跟他急。 做了这么多年警察,拷了不知道多少人,第一次怀揣着胆战心惊的心情拷人。 “不好,我有可能自身难保。” 手铐有点冰,碰在皮肤上,凉的刺骨,她缩了两下,抿着唇侧开目光。 她看见,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在盯着她,目光里不是惋惜,不是同情,是一副恶人终于罪有应得的嘴脸。 书鸢收回目光,眉眼低着,眼里碎了暗芒进去,她说:“警察先生,走吧。” “嗯。” “慕沉。” 身后,温雅突然叫出声。 慕沉回头,眸里掠过流不尽的笑意:“怎么了?” 虽然算是朋友了,温雅跟他对视,跟他说话,还是会脸红,她走进一点:“老板是好人,是他先动手的。” 她就是相信了。 慕沉退了一步,微微弯了一点腰,轻柔的声音在她太阳穴旁边响起:“放心,她不会有事。” 云陌那条护妻的狗也不会让她有事。 闻言,温雅笑了,脸也红了。 慕沉领着书鸢往外走,在门口处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来人衣服褶皱,呼吸很急促,整张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模样,惯然干净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胡乱一团搭在眉骨上。 第214章:苏衍温情渐露、云陌醋意大发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慕沉领着书鸢往外走,在门口处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来人衣服褶皱,呼吸很急促,整张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模样,惯然干净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胡乱一团搭在眉骨上。 书鸢皱了皱眉头:“苏衍!” 苏衍目光定格在她被拷住的手上,浅色的眸子阴冷了几分,他没说话,脱了外套绕在她手上,把不好的东西遮住了。 她没动,微微怔了一下,又叫他的名字:“苏衍,你怎么在这儿。” 说巧合,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信。 他把衣服绕好,环顾了四周一圈:“老头让我来的。” 苏衍说完,抬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很烦躁,他往旁边戴帽子的女孩走去:“这个给你,把帽子给我。” 女孩看着他从手腕上取下来价格不菲的手表,抬手就把帽子拽下来:“给您。” 他接过来帽子,把手表扔过去。 书鸢看了眼慕沉,收回视线时,苏衍已经走过来,他比她高了将近二十公分,只稍稍抬手,就把帽子戴在她头上。 帽子是渔夫帽,他把帽子戴好,又把边缘拉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门外的光线打进来,把她的脸映成半明半昧的两部分。 帽子把脸遮的很严实,她是女孩子,这样不光彩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没有共情能力,但是,书鸢例外。 苏衍像似无意在她头顶按了按,只几秒,他收了手:“放心,老头让我保你,你不会有事的。” 书鸢眸里有细微的光。 很碎很碎,碎的在慢慢一点一点凝聚。 人群有些轰动。 门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里面那位是不是苏衍!” 有人往里看,附和了:“是的是的!!” “……” “……” 苏衍上热搜不少,面上的名气不比当红明星差,只是每次都是负面花边新闻。这还是第一次,也是花边,但不至于那么负。 传言苏衍脾气不好,性子也冷,惹他不开心了,他能让所有人不开心。 这会儿,围观的人虽然好奇,想一睹尊容,但为了保命,也不敢靠近,最多远远的观摩一眼。 “网上都传,苏衍暴戾没有人性,我看也不是那么回事,分明那么温柔。”把帽子卖了天价的女孩说,眼里闪着星星。 她旁边的人接话:“就是就是,这一波操作,简直加分。” 网上传言,不可信。 “不过她跟杀人犯——”说话的人突然咬住嘴,声音也放轻了:“她跟这个女的什么关系?怎么有点配一脸的感觉。” “你这样一说,还真有点那么回事。” “这对CP我先站了。” 一瞬间,恶意视频的热度褪去,莫名其妙被两人的CP传言替代。 霸道总裁跟美酷御姐。 苏衍没有在公众面前温柔过,这样只要对一个人好,网友们都能联想一出灰姑娘秒遇霸道总裁的戏码。 也能联想出,一惯暴戾残忍的苏衍,为情改变。 为情改变是真,但书鸢从来不是灰姑娘,等的也不是霸道总裁。 慕沉眼睛眯了眯:“走吧。” 书鸢自动屏蔽了那些话,她抬起一点头,好看的眉眼露出来,看着苏衍说:“我先走了。” 因为没有把绯闻听进去,因为没有当真,她脸色情绪很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苏衍说好,顺便把失意藏起来,这是遇见她以后,他做过最多的事。 等到所有人离开。 花店里还都是人,驻足停留着,苏衍站了一会儿,突然说:“她不是杀人犯,她救过人,她真的很好。” 她也曾被人热爱一辈子,也曾是别人生命里的光。 所以,请不要再用言语去中伤她。 苏衍这个人啊,以前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情都喜欢用最恶劣的手段解决,唯独这一次不是。 因为跟书鸢有关,所以他做的小心翼翼。 即使明知是没有结果的,他也在一点一点努力。 爱不爱他是她的事,对不对她好是他的事,在苏衍这里,两者并不冲突。 人群禁声,无人言语, 苏衍离开。 晚九点半,夜幕低垂,漫天的星光很淡。 书鸢坐在椅子上做笔录,手铐还在手上拷着:“他先动的手,店里有监控。” 给她做笔录的是小六,他不关心别的,只关心一件事:“书鸢姐,能说说你是怎么把他放倒的吗?” 那男人一米七八个大个,就那样躺地上了! 慕沉抱着胳膊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笑了一声,然后接话:“她练过散打,你应该也不是她对手。” 小六转头瞥了一眼。 书鸢靠在椅子上,眉眼低着,情绪很低落,门口若是有声音,她睫毛会上掀抖动,过后,又会落下来,在眼睑出落下一片暗芒。 慕沉手机响了一声,他在手机上敲了两下,嘴角有上扬的弧度。 门口有人走进来,小六站起来:“副队,撤了。” 慕沉收了手机,抬起头往门口瞥了一眼:“嗯。” 书鸢听到声音,循声望去。 门口的人散去之后,门外的光漏进来,他从光里走来,走向他的光。 云陌走到书鸢面前才停下脚步,没说话,下颌线绷的很紧,他先是注意到她额头的伤,然后看见她被拷起来的手。 他站在她面前,不碰她,也不说话。 书鸢睫毛掀了掀,眼角勾出很诱人的笑,她用手指勾他手心:“云陌,你怎么不理我?” 云陌本来很生气的,气她不听话,气她自己一个人出来,更气她把自己置在危险里。 但是,她笑的真好看,特别是眼角一弯,用手指去勾他的时候,他都想把命给她,哪里还有气。 书鸢知道他在闹脾气,她抬起他的手,亲了亲,又亲了亲:“还生气吗?” 云陌快要绷不住了,他把脾气都扔了,面子也不要了,嘴角的弧度直接上去了:“知道错在哪了吗?” 因为不想让他不开心,她认错态度很诚恳:“因为打了人。” “不对。” 她抬眸,脸上是疑惑。 他抬手,把她额间伤口里的头发挑出来:“你错在不听话,错在没有保护好自己,错在让自己受伤。” 云陌一一把她的错行列举出来。 证据在前,书鸢也不辩解,紧随他话的后面认错:“我错了。” 第215章:家里的红杏想出墙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认错的时候态度诚恳的要命,什么都顺着他,他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被她消得干干净净。 云陌手在她伤口边缘摩挲,眼里腾出心疼:“阮阮,我也错了。” 错在又让她受了伤,又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书鸢摇头,眼睛在笑,嘴角也勾着,但是细看,眼睛里面没有光,只有很浓的黑色映在里面。 她握着他的手,摸着戒指:“我打了人,也犯了错,但我不后悔。”她拽着他的手晃了晃:“这里冷,你什么时候把我捞出去。” 云陌笑笑,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打了人,你还想出去?”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办案桌上,然后转身。 她立马拉住他:“你去哪?” 没有人给她松手铐,她是用两只手拉他的,模样很无辜,让人盈生出想欺负的心思。 云陌喉结上下滚动:“你额头受伤了。” 她哦了一声,松了手。 警局有备用药箱,东西都很齐全,他用棉签蘸着药给她擦:“怎么受伤的。” 知道她是受委屈了,但是他想知道的细一点。 书鸢撒了小谎:“整理玫瑰花的时候,刺划的。” 他嗯了一声,似乎相信了。 “这一次是不是也很麻烦?” “嗯。”云陌手上动作很轻,药膏晕开以后,他吹了吹:“做我女朋友已经不够还了,最少也要嫁给我,赔给我一辈子。” 书鸢眉梢拢起:“真那么严重吗?” 他低眸看了看,也没再逗她。 “没什么大事,警察会去你店里录取了监控,他就是想告你也没胜算。” 网上的传言不能代入到现实中,男人动手在先,书鸢虽然下手也不轻,但是严格来说算是正当防卫。 “别多想,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一会儿我带你先回家。”云陌给她贴上创可贴,知道书鸢心思缜密:“脑子里现在只许想我,不许胡思乱想。” 书鸢扬起头,整张脸在他下巴下面:“我可以回家?” 她额上一块“疤”,很刺眼,云陌目光隐隐沉了几分:“我要带你走,谁敢拦着!” 书鸢眼睛一弯,拖着尾音哦了一声。 云陌把药放下来,盯着她额上的疤痕:“还疼吗?” 从来没有喊过疼的书鸢:“有一点点疼。” 其实不疼,何况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因为撒了谎,她眼睛很不会藏事,往上弯着。 云陌最喜欢她笑的样子,很干净,分明是刚从地狱走出来的,满身的淤泥却没粘上分毫。 若是她笑了,在他眼里就是风景。 若是她不开心了,他就觉得全世界都欠她一个温柔。 他弯腰,对着清理好的伤口吹了吹:“还疼吗?” “不疼了。” 书鸢把手抬起来,手铐在上面挂着,她撒娇,博同情,用美人计:“好凉。” 旁边椅背上搭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云陌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他伸手拿起来:“这是你的?谁给你的?” 他察觉到一丝危险,有人在公然撬他墙角。 最重要的是,她接受了。 书鸢条件反射否认:“不是我的。” 云陌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很坏,也有点生气的笑,他把手机掏出来,找到慕沉的手机号直接拨了出去。 “如果是我问出来的。”他手在她耳垂上捏了捏:“阮阮,你就完了。” 电话跟着接通。 书鸢把手机夺过来挂了:“我说。”她把手机藏在怀里:“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云陌说好,很敷衍。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有星火:“是苏衍。”她对着他谄媚一笑:“是他非要给我的,衣服一丢,他就走了。”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撒气谎来,还挺厉害的。 先不说她是不是自愿接受的,云陌听到苏衍这个名字的时候,醋意就已经达到满级了。 书鸢把自己塑造的很委屈,然而,云陌听不进去,他去把门关上:“有我还不够吗?你还去采野花!” 采野花? 她冤枉:“我没有。” “你有。” 他把她顺着放倒在桌子上:“家里的红杏想出墙,我觉得应该给她点小小的警告。” “我没有。”她手被铐住,推也推不动,反抗也反抗不了:“你说过不会生气的——” 云陌低下头吻她。 他这一次吻的有点重,有点乱,带着极致占有的暴烈。 书鸢接吻的时候不会换气,每次结束脸都红的像燎火醺过似的。 云陌退开一点,人还撑在她身上:“我没有生气。”他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呼吸有些重:“我在吃醋。” 这里是警局,姿势又这么羞耻,他永远不知道收敛,她抬起手轻轻推他,眼睛含了半嗔半怒进去:“你吃的哪门子醋?” 他抵了抵上颚:“女朋友都被挖墙脚了,我还不能吃醋!” 挖墙脚! 谁!苏衍? 书鸢觉得他想多了:“我跟他又没关系,哪来的醋给你吃。” 云陌眼睛看的很毒,苏衍这个人许是爱的深,不然,以他一贯作风,不会这样事事躲在背后,默默无闻。 他见过苏衍的情深,所以会患得患失,他害怕哪一天她看见苏衍的闪光点,移情别恋了。 云陌眼眸放软了一些,露了委屈在里面:“我怕你看上别的男人,就不要我了。” 书鸢没办法承诺永远不会丢下云陌,不是她不要,是她没办法要。只要经历过才知道,世俗里的门当户对有多重要。 她睫毛掀了掀,遮住了眼里的红:“云陌,你不应该这么没有安全感。”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书鸢不爱任何人,书鸢只爱云陌。” 若是有一天,书鸢真的丢下了云陌,一定不是因为不爱了。 云陌眼睛亮亮的,弯了起来,若是细看,里面是有得逞的。 因为书鸢只爱云陌一个人,所以他是最幸福的赢家。 他开心了,得逞了,便抱着她接吻。 许久,书鸢眼睛掀开一丝丝,眼角红着推了推他:“手疼。” 他压着她,手铐在中间,硌的手腕很疼。 云陌退开一点,趴在她肩上缓了一会儿,搂着她的腰说:“阮阮,我们回家吧。” 他想乱来。 他还没够。 书鸢自然懂,绯红从脖子往耳根上爬,她闷闷地应了。 第216章:书鸢投降了、放弃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天际被黑幕替代,夜色渐深,外面又下了雪,从城市的这一边蔓延到另外一边,整条大道被银白包裹。 风声鹤唳。 屋内亮着灯,是暖色的床头灯,墙上的时钟指着停在十二点的位置。 书鸢眼睛挣了两下,面前没有人。 她翻过身。 云陌靠在床头,细长的手指在翻着手机,看到书鸢醒了,笑了笑,立马放下手机。 “睡醒了。” “你在看什么?”他眉头那一瞬间紧蹙着,看见她醒了才铺开。 书鸢身子泛酸,手也没劲,声音微微哑着。 云陌抓住她伸出来的手,亲了亲,然后放回被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她眨了眨眼:“我想喝牛奶。” 他喜欢她使唤人的样子:“我去热,等我一会儿。” 等他出了卧室。 书鸢拿过来云陌的手机,拇指放上去,手机就开了,手机界面是微博热搜。 借了苏衍的名气,今天花店发生的事情上了热搜,显示爆。 多数是她跟苏衍莫名其妙的绯闻。 #锋芒对外,温柔对你# #视频# 书鸢打人的时候,群众只顾着惊讶,没人录到视频,微博这段视频里只有苏衍出现以后发生的事。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甜度过头了吧!说好的顽劣不羁人设的,苏大神,人设不能崩啊。】 【这果然是最高超的骗术,明明那么深情,却装作滥情,苏大佬骗过了全世界。】 评论里也有持反方的。 【是小情人吧!故意转移大众视线,隐瞒杀人的事实~恶心~】 【……】 书鸢:“……” 就挺莫名其妙。 杀人犯。 她好像永远都要背着这三个字,永远也扔不掉,她好像更不能背着这三个字,待着云陌身边一辈子。 她这辈子苟延残喘,身居临渊,没有未来。 但云陌不同。 他有未来。 前途是星光嘹亮的。 书鸢不会拉云陌在深渊里陪她,即使云陌心甘情愿。 “阮阮。”云陌端着牛奶走进来,先是看到动了位置的手机,然后看到她红了的眼角:“起来喝牛奶。” “好。” 她坐起来,他找了件外套给她披上:“温的,不烫。” 书鸢接过来牛奶,抿了一口,突然叫了他一声:“云陌。” 他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怎么了。” “我想跟你解释一下那个视频。” 她好像从来没有跟云陌解释过,事情恶化的那么严重,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是不是真的,就好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也知道,云陌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在无条件相信她。 云陌睫羽波动两下:“不需要你解释,我有心,能感受到你是什么样的人。” 视频做的再好又怎样,瞒过了天下人又怎样!他有心有血,会自己去用心察觉,不会盲目跟风指责她。 在这场腥风血雨里,她一定是最生不如死的那个人。 书鸢抬起眼睛,里面碎了银河之外的光进去。 云陌把杯子接过来,就着她喝过的位置,把剩下一半喝完:“我说过,只要你还爱我,就永远不需要跟我解释任何事。” 因为,他永远会始终如一地相信她。 书鸢眼角弯了弯,他抬手揉了揉她头发:“我也说过,外界的言语,你不喜欢就不需要参考。” “可是我想跟你说一下。” 他其实不想她说,拗不过她眼里的执拗,只能选择顺着她:“那你不许多想。” 那应该是她不愿回忆的过往,提及的时候声音很轻,眼尾有一点红:“他叫邱源,是我妈妈嫁过去后生的……” 窗帘露了一丝缝,外面的星光照不进来。 她不像是在解释,倒像是在倾诉,诉说所有的难过、不开心。 墙上分针转了半圈,等她停住,云陌拉住她的手,轻轻把她揽入怀里:“对不起,是我出现的太晚,让你受委屈了。” 这件事情,他听柯蓝讲过。 只是心态不同,听她说的云淡风轻,他很难受,像心在别人手中揉捏,呼吸狠窒。 书鸢睫毛掀了掀,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你知道吗?他特别喜欢跟我抢东西。每次我吃过的东西,剩下一半都要被他抢走。” 然后小家伙会跑远一点,傻兮兮地挑衅她:姐姐,你来抢呀。 云陌手在她头上顺着,眼中染上苦笑:“阮阮,让这件事过去好吗?” 他想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 但是他知道,她最不想听的就是这话。 因为在潜意识里,书鸢已经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书鸢抬起头,看见他眼里的认真。 她笑了笑:“云陌,你在怕什么?” 云陌眉眼跟着她弯了上去:“云陌是胆小鬼,什么都怕。” 怕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数不清。 窗外大雪瓢泼,世界是银白的。 书鸢抬起眸,细细盯着他看,从眉梢、眼睛、鼻梁、嘴巴,一点点地看,一点点地刻在骨子里。 她突然发现,好像没有是放不下的了。 有人一生幸福。 有人一生平安且平淡。 有人,一生都在苟且偷生般活着。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找到了活着的意义,生命在接近尾声的时候,也一样能窥到一丝,从银河之际划过来的星光。 所有人都在放弃她,指责她的时候,有人站了反方,她也知道她从未被世界放弃。 从八岁开始,她就一直在被抛弃,一直活在深渊里,可这个夜晚,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她走出了缠绕半生的阴影。 有人将她看的过于一切。 云陌凑近一点,撞进她眸子里:“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 书鸢犹豫几秒:“想好好看看你的样子。” 他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笑笑:“不着急,以后可以看一辈子。”他额头抵上她的:“只要你不腻就好。” “不会腻。” 如果可以看一辈子,那样最好,如果不能,那就记一辈子。 她也要学会忍。 将来有一天,云陌会替别的女孩热牛奶,会在大雪天蹲在地上给别的女孩系鞋带,也会娶别的女孩子。 这些幸福是她自己不要的,眼红别人,也只能怪自己。 书鸢眼角红了,因为在云陌面前,所以她藏了起来。 什么最痛啊! 无声的道别最要命。 第217章:云骚狗在线求哄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阮阮。”手机扔在旁边,云陌拿起来打开,界面还没变,他拿到她面前,凑的很近:“我吃醋了。” 书鸢这会儿本来心绪很乱,像东西在作乱,被他突然的凑近,赶到了千里之外。 耳朵上都是他的呼吸,很烫,她退开一点:“我去解释一下。” 云陌把手机藏到身后:“不用。” 这个他很讨厌的假绯闻,刚好遮盖了书鸢视频的热度,他不想因为自己心里不舒服,就拿她的心情说事。 书鸢眼睫颤了颤:“那怎么办?” 她分明看见他眼里有阴谋,不像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那种。 云陌眼睛一弯,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他吻在她耳朵上,声音低了又低:“你哄哄我。” 空气里的温度在上升,蕴的书鸢耳尖发烫。 她又往后退了一点:“怎么哄?” 他不喜欢她躲,伸出手绕在她腰上,轻轻一带,她人就贴在他身上:“你喜欢怎么哄就怎么哄。”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书鸢想了一会儿,把腰上绕着的手拿掉,拍了拍床铺,眼里故意腾出欲:“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好不哈。” 云陌坐在床上,侧头看了一眼她拍过的地方:“就这样哄?” 她点头。 书鸢说的话,云陌反驳不得,听话照做已经习惯了。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小小抗议:“这不算哄。” 先记着! 书鸢:“……” 她嘴角噙了笑,挨着他躺下去,把他的手也握在手心里:“我小时候其实很不听话,我还会打架,谁要是欺负我了,我就一定会报仇。” 距离隔得刚刚好,云陌可以把她全部的样子揽在眼底,他没说话,听着她继续说。 “三岁那年,幼儿园有个小恶霸,每天都欺负我,有一天,他睡着了,我就用颜料在他衣服上画王八。” 云陌躺下的时候关了白炽灯,只留了很暗的床头灯,他没看见她眼睛里的猩红。 书鸢咬了咬唇:“后来,妈妈知道了。”她笑了笑:“还打了我,然后我就跑,她就撵着我打,但是打的很轻。” 她说的时候,眼里的光很柔很柔,像藏了世界上最温柔的软意在里面。 云陌眼睛也跟着放软:“原来,阮阮小时候这么调皮。” 光线很暗。 书鸢也没有看见云陌眼里盈生出的心疼,他的阮阮明明也可以活泼开朗的,也可以调皮捣蛋的。 怪这个世界没有对她温柔过。 书鸢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是她讲故事的时候声音是很愉悦的,就好像那是她最开心的事。 云陌抬手,放在书鸢脸上轻轻捏了捏:“阮阮,以后,不会再有人敢给你委屈受。” 她什么都可以不信,这句话她信。 “嗯。”她钻进他怀里:“困了。” 他顺势将她往上提了提:“睡吧。” 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手机突然在柜子上震动—— 是云陌的手机。 书鸢从他怀里出来,移到旁边,稍稍隔了一点距离:“你先接。” 他坐起来,去拿床头柜上一直震动的手机:“哥。” 书鸢也跟着坐起来。 云陌拉住她,当着电话说:“外面冷,别起来。” 知道对面是谁,她有点不好意思:“我拿东西。” 云陌把旁边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穿着去。” 屋内开了空调,其实不冷。 书鸢翻到有拖鞋的那一边下床,先去柜子里拿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回披在他身上,然后在出了卧室。 云陌下床,跟着她走到卧室门口,她往狗窝里走,他就停在门口处。 电话那边是巴黎,曼如在后台化妆,一个小时后有钢琴演奏。 云辞在附近的酒店办公,他听到书鸢的声音,这个时间国内是凌晨,他多问了一嘴:“什么时候带她回家。” 云陌领着书鸢见过云辞一次,是无意碰上的,算是认识。 他对书鸢印象挺好,不卑不亢,眼里没藏什么浑事,干干净净的,于云陌来说很适合。 只是云家那一关很难过。 这件事情云陌没打算藏着,他大大方方地说了:“最晚年后。” 年后已经是极限了,事实上,他已经等不及了。 云辞嗯了一声:“云陌,我有件事跟你说” 许是肉骨睡着了,书鸢蹲在狗窝旁逗它,云陌低眉笑了笑:“哥,你说。” 云辞婉转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愿意去军队,这是云家长子的责任,我去检查过身体,心脏功能在衰弱,不宜参军。” 他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哥——” “云陌,你跟书鸢的事,爸很难同意,除非你拿这件事谈条件,退一步来说,书鸢跟了你,你就应该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他没给云陌回答的机会:“我手里有公司,更不能让竞争者知道我心脏不好的弱点。” 他故意把话这样说,把自己名利放在前面。 肉骨被书鸢折腾醒了,她抱着它走过来,眼角有很浅的喜意。 云辞说的对,他不能委屈了书鸢。 他声音如常,没有刻意压低隐瞒她:“哥,我考虑考虑。” 云辞说好,挂了电话。 门铃响了,他起身去开门,步伐沉稳,规规矩矩,倒真的称得上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门外是左毅,他手里拿着两份原木色的文件袋。 “先生。”左毅跟着他进屋:“医院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 云辞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假意去了一趟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也如他想的那样。 他身体养的优,早前便已痊愈。 “医院那边打点好了吗?” 左毅回:“都打点好了。” “嗯。”云辞打开真的那一份,上面几个痊愈的字很醒目,他侧头,嗓音极淡:“有打火机吗?” 左毅把打火机递过去:“先生,左毅不懂,您为何要瞒着,二少爷明显也不愿意去军队——” 他特意问过医生,医生说云先生的身体确认无碍了。 云辞截了他的话,很淡地笑了笑,话里有欣慰的意思:“我适合商,他是为军而生。” 为军而生。 左毅其实挺认同这句话。 打火机蹭的一声。 橙红的火苗蔓延在文件袋上,燃烧的很快,火光一簇一簇,照在云辞蕴了温意的眼里。 第218章:书鸢失明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不喜欢军场上的打打杀杀,曼如也不喜欢,反之,他喜欢商,喜欢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应酬。 云陌不同,他虽然对事事抱有懒散心态,但若是做了,结果一定不差。 军场很适合他去闯荡。 他话里有一点没说错,云家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书鸢,最坏的结果,一定是棒打鸳鸯。 有了这个筹码,云陌胜算至少涨了一层。 他也不算是己所不欲,施于他人。 云辞把烧过的文档丢进铁篓里,抬手看了眼腕表:“去演奏厅。” “现在?”左毅说:“先生,国内刚刚发过来邮寄,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云辞阻断:“来不及了,先搁着。” 曼如的钢琴演奏要开始了。 “好。” 左毅去取衣架上的外套。 “不用。”云辞叫住他:“我去换一件干净的。” 左毅很有眼力见,先生一直很讲究,只是所有的事情扯上曼如小姐,就会做到极致认真,他的付出,左毅都是一路看过来的。 所幸,现在有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 “抱我不好吗?”云陌望着床上书鸢怀里的肉骨。 “好。” 他把手机放在柜子上,掀开被子上床:“那你还抱它?” 他在左边,他在右边,肉骨在中间,窝在书鸢颈窝的位置。 书鸢回的很认真,也很随意:“习惯了。” 习惯了! 这对云陌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肉骨已经睡熟了,睡得很香,他把手伸过去,没有一丝心软,把它移到最边边上,是他背后的那一边。 书鸢:“……” 云陌把上衣脱干净,就留了一件内衬,往她那边挤:“阮阮,在床上的时候,你只能习惯我的存在,其它什么东西都不行。” 其它什么东西醒了,并叫了一声:“嗷呜~” 书鸢弯弯眼角:“她就是一只狗。” 他反驳:“狗东西也不行!” 床上有毛毯,云陌抓起来扔在肉骨头上,世界黑了,肉骨也懂了,它小短腿弯下去,窝在毯子下面睡觉。 他躺回床上,嘴角似乎有了满足的弧度。 书鸢笑了笑,上半身从床上起来,她把手撑在他耳侧,她的脸,她脸上的笑意都在他上面。 云陌声音很愉悦:“阮阮想干什么?” 他分明是一副让她赶紧为所欲为的模样。 她红着脸颊低头,亲了亲他眼睛:“醋坛子,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云陌把眼睛睁开,眼里有欲,脸上很享受:“我不是谁的醋都吃,我是只吃你的醋。” 书鸢俯下身,扶住他的脸,从眉心开始,一点一点地亲他:“这样可以哄好吗?” 她不会哄人,也很容易脸红。 但是从昨天绯闻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让他难受。 云陌像是愣住了,反应了几秒才有动作,他把手抬起来,放在她腰上揽住:“还差一点点。” 书鸢自上面看他,落在他脸上的光线被她遮住,光线很淡,她留的空隙刚刚好,可以看清他眼里腾出的一抹欲。 她低头,又重新来了一遍,红着眸子问:“现在呢?” 她问完,目光低下去。 云陌喜欢她这样羞到不行的样子,他手很不安分,压着她的腰往下按。 凑的近了,书鸢别开脸,离得近的那只耳朵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很乱很沉。 “阮阮。” “嗯?” “不够。” 他说完,手上力道一紧,抱着书鸢调了个方向,他在她上面,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书鸢被吓得不轻,手上拽着他衬衣:“云、云陌。” 云陌眼尾轻佻:“有我在,怕什么。” 他抬手把她领子往下扯,低头印下去。 书鸢躲了一下:“痒。” 他把她的手按住:“别躲我,难受。” 闻言,书鸢乖了,她把手抽出来,搭在他腰上,轻轻拽着衣摆。 过了稍许。 云陌把脸埋在她脖子里,呼出的热气烫在她心尖上,他闷着声喊:“阮阮。” 书鸢也好不到哪去:“嗯?”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随时都愿意娶她,所以他问她什么时候嫁。 他很想结婚,很想娶她回家,以前的云陌喜欢独身一人,现在不同,他很想有一个家,一个有云陌和书鸢的家。 书鸢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睫羽抖动的厉害:“再等等,可以吗?” 他能说不吗? 答案是不能。 云陌翻身躺在旁边,伸手把被子扯上来,盖在她身上,有点泄气,又有点无奈的宠:“最后一次让你往后推了。” “好。” 云陌不太放心:“年后第一天,我们去领证,可以吗?” 书鸢眼眸一闪,失落躲了躲,又躲了躲:“好。” 遇到云陌以后,她以为自己可以越来越好,然而不是。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她本可以忍受无限的黑暗,见过星光后,她只想活在光亮里。 夜半。 星光被迫藏进乌云里。 书鸢把一切藏在心里。 云陌凑过去,抬手,把她藏进怀里。 次日,许久不见的阳光露了头,金灿灿的光线渡进来,落在床上两坨隆起的小小丘上。 肉骨先醒的:“嗷呜~” 好暖和。 它在书鸢旁边窝着,小脑袋打探一般转了一圈,环境安全,它瞪着两条腿,往她怀里钻。 书鸢睡眠一直不沉,怀里突然热乎乎的,她没睁眼,把它往怀里拽了拽,面容软了几分。 “嗷呜~嗷呜~” 好喜欢没有狗爸的感觉。 外面的光直直照在书鸢脸上,眼睛上,她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她眼皮掀了掀,很酸,很涨,一丝光都没窥到她又难受地闭了回去。 “云陌。” 她唤的很轻。 没人应。 “云陌,你在吗?” 肉骨在旁边哼唧了两声。 书鸢伸手往旁边探,旁边的位置是凉的,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肿胀地难受,她用手揉了一会儿,眼皮掀的很慢。 很黑,没有一丝光。 现在还是晚上? 她抬头往窗外看,外面异常的黑,连同一丝丝的星光都没有。 书鸢摸着黑,往床边探,因为看不见,手打在柜子边角上,刺疼了一下。 咔哒一声。 顶灯打开的声音,屋内还是一片黑暗,她又连着按了几下,屋内还是黑漆漆的。 灯坏了! 不对—— 如果没错的话,现在应该不是晚上,灯也没坏,是她的原因。 应了医生的话,她可能会失明。 第219章:云狗不要脸的本事无人能及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从檀城回项城那天去了一趟医院,医生给她做了一遍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眉心紧蹙。 他说:“结果很不乐观,能留院治疗吗?” 书鸢摇头:“对不起医生,我、我可能要食言了。” 他答应过医生,住院治疗,配合医治。 医生也跟她承诺,拼尽全力,也要跟死神抢一把。 书鸢以前觉得死亡没那么可怕。 遇见云陌以后,她害怕了。 她做好了一切奔赴幸福的准备,然而没想到,意外来的那么早,连同她准备迎接的幸福一起接走了。 书鸢往医院外面走,背挺得很直,分明上面压了一座山。 医生叫住她:“这个世界的颜色或许不是那么美好,如果看不见也不要可惜。” 书鸢多敏感,多聪明啊:“我会瞎是不是?” 医生面色微僵。 她没有为难医生:“世界确实不那么美好,但是。”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里藤上很心酸的笑:“我有特别想一直看见的人。” 所以,即使世界不那么美好,没关系,她就努力一点,往美好的人身边走。 世界还是漆黑的。 书鸢死死咬住唇,心慌的厉害,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抬起手,遮在眼睛上。 她把眼睛闭起来,缓着不动,呼吸声很沉很重,扰乱了一切的轨迹。 她突然好迷茫,很慌乱,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像是一只看不到光的猫,在深渊里四处碰壁。 “阮阮,什么时候醒的。” 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像牵连了山谷里的回音。 云陌身上还围着围裙,他以为她还在睡,脚步刻意放的很轻。 书鸢猛地睁眼。 她看过去。 门外的光漏进来一丝丝。 他逆着光,身上围着浅色的围裙,嘴角勾的很好看,从旁边溢进来的光,像催着神明走过来。 云陌把围裙解开,坐在床边,亲了亲她额头:“什么时候醒的。” 书鸢往后藏了藏冰凉冰凉的手。 一直盯着他看,眼睛里的红藏不住。 他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也看到了她眼里的红:“怎么了?睡傻了。”他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手很热,书鸢舍不得抽出来:“没事,做噩梦了。” 云陌给她暖了一会儿手:“饭做好了,去吃饭。” 她还在盯着他看:“好。” 他眉心拢了一下,很淡,然后他笑着抬手揉了揉她头发:“做的什么恶梦,吓成这样?” “没事,饿了。” “那先吃饭。” 他蹲在床边给她穿鞋:“你先去刷牙洗脸,我在外面等你。” 在她面前,他永远不会把自己放的很高,或与她平行,或低于她,他在她面前早就没了自我,但是他乐意。 “好。”她看着他,眼里全是不舍和不忍。 云陌喜欢她盯着他肆无忌惮的样子,但是不喜欢她藏了几分悲情的眼神。 她眼里本来没有星星,后来突然有了,星星在的时候把光全部给了她,后来她的世界短暂地亮了一刻,又黑了下去。 “好了。”云陌站起来,给她拿外套:“去吧。” 她手摸在兜里,里面有烟,还没有拆:“可以抽一根烟吗?” 云陌给她把外套穿上,手直接伸过去,把兜里的烟掏出来,拿在手里:“可以,吃过饭以后抽。” 他退了一步。 她也跟着退了一步:“好。” 早饭很简单,两碗粥,还有一碟鸡蛋饼,卖相看着就不错,空气里顺着饭香味。 云陌把鸡蛋饼用筷子分成一块一块的,找了个小碗放在她面前:“阮阮。” 书鸢捧着碗,脸上有一点颓:“嗯?” “我们结婚的事,你要不要跟家里人说一声。” 他想的很长远,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是书鸢那边不一样,情况相较来说比较特殊。 若是她想,他也不介意去邱家提一次亲。 书鸢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用。” 她一点儿也没想关于结婚的事,那就像一根刺,扎在心上。 结婚。 她做梦都想,想和他有一个家,不需要多好,有他就可以了,但是她好像没有做梦的资格。 云陌没有多想。 早饭过后,云陌见天气难得放晴,满心欢喜地提议:“很多年货我们都没有准备,今天天气不错,不冷,陪我出去逛逛。” 他本来想着,天气要是一直不放晴,他就自己去。 书鸢半躺在沙发上,旁边是肉骨,姿势很潇洒,是吃饱喝足后的样子:“什么时候去?” 她挺不想断了他的兴致的。 云陌坐在她旁边,眼里没有其它:“现在。” 她说好。 云陌牵她到玄关衣帽架边,书鸢怕冷,他一直都知道,他取了围巾给她戴上,围巾是暗色系的,衬得她肤色更白。 眼睛很净,像雪山里的凝露,不沾污浊。 他比她高上二十公分左右,她抬头,入眼的是他轮廓精致的下颌线,和看着就很诱人的喉结。 书鸢是色女,一直都是,至少现在是。 她垫脚,手抓在他腰上,吻也落在他喉结上。 云陌怔住,缓了几秒,低头看她:“你刚刚——” 书鸢截了他吞吞吐吐的话:“我在亲你。” 他眼里像染了两簇火,星火燎原,烧的他一塌糊涂。 她眼眸一弯,眸中一盏花色,迎接了一抹三月落桃花里的春色。 “阮阮,你在找欺负受。” 他抵着下颚说的。 书鸢扬眉,笑了,明眸善睐。 云陌扶着她的腰,转了一个方向,把她抵在玄关处的墙上,他回头瞪了一眼好奇眼神的肉骨,小家伙动动脑袋,低着头跑了。 他扣紧她的腰:“阮阮,这不怪我。” 他低头,唇压在她唇上,阳光从窗户里刺进来,落在他背上,挡住了她脸上盈出的晕红。 因为要出去,云陌浅尝辄止,克制了一些。 亲完人,他调侃起来:“怎么还会脸红啊。” 对于情事方面,书鸢面子薄,经不起挑逗,这样一逗弄,她脸就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她把他的脸推开,故作镇定,眸里半嗔半怒:“我可学不来你厚脸皮的本事。” 第220章:怕抓不住,所以要结婚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把他的脸推开,故作镇定,眸里半嗔半怒:“我可学不来你厚脸皮的本事。” 厚脸皮? 那没办法改,他对她以后只会更厚脸皮。 云陌亲亲她的脸,目光扫过她的唇:“肿了。” “云陌!” “好,不说。” 话是这么说,他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他把围巾口罩重新给她戴上,把手伸过去:“我手热,你牵着我。” 云陌的手很好看,骨节分的干净,掌心有很细微的茧,但不影响他给她的安全感。 书鸢把手伸过去。 “嗡嗡嗡——” 他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书鸢手僵了一下,收了回来。 云陌伸手截住:“接电话也不影响我牵你。” 她抬眸,眼里星光很淡,悄悄红了眼。 电话是慕沉打来的,警局的新型毒品案子有了进展,目前在一座商场地下室发现吸毒者。 这次案子有头绪,又没有头绪,幕后主使知道是谁,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法在前,抓人入网,讲究一个证据。 云陌对这个案子看的重,若是破了,十四年前裴淑懿吸毒的真相也会浮出水面。 往自私了说,他不在乎别的,只想破了沉浮的死案,还无辜的人一个清白。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云陌回了一句:“好,二十分钟左右到。” 他挂断电话,欲言又止。 书鸢自然明白:“工作要紧。”她对着他笑了笑:“我在家等你。” 云陌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你可以不用那么懂事的。” 他想那她捧在手心里宠着,但是她从来没有给他机会,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更知道原因。 她见过这个世界的善恶,经历过黑白,即使活在阳光里,迎着光的时候,也一定是万分小心的。 会担忧,会害怕,哪一天阳光就消失了。 然而,云陌不知道,这一次不是太阳消失,是她离太阳而去。 书鸢笑着推了推他:“没有懂事,只是公私分明。” 事情确实紧急,他也没逗留太久:“你别乱跑,我尽量早点回来,要是饿了就点外面,我给你你手机上做过记录,那一家的干净,又有营养——” “可以了,我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了。”他牵着她的手换鞋:“现在是我的宝贝。” 有人脊背一僵,悄悄红了眼。 书鸢没接话,转了话题:“我送你出去。” 外面有阳光,也没有风,很安逸的一天。 云陌同意了。 他们外门外走,门边挂着的风铃在响,她走的慢,他顺着她的脚步,走的也慢,地上的余雪还未化,落下两排一深一浅的脚印。 “云陌,你出警的时候小心一点。” 一定要记得,不管如何,有人在等着。 云陌笑笑:“终于知道担心我了。”他低头,亲在她脸上:“这是奖励你的。” 书鸢余光看到马路很远处,踮起的脚收了回来:“收到了,你快去吧。” 电话里他说的二十分钟,如果她不催,可能他连枫林都没出。 因为是暗访,云陌叫的车。 车来了,他上车。 她站在车外看他,突然起了一阵风,风将她的发丝吹在脸上,顺到眼睛里,划了一下,很疼。 手上温度没了,她好像也抓不住他了。 云陌把车窗降下来,突然就哪也不想去了:“阮阮,起风了,快进屋去。” 风说来就来,说大就大,把她的围巾吹开。 书鸢用手压住:“等你走了我就回去。” 他拗不过她,让司机开车。 车子扬长而去,漫天的雪花接着落了下来,落在她睫毛上,融化成冰水,烫在眼里。 云陌目光盯在后视镜上,好在是直路,不需要拐弯,他看见她摆手,看见她停了许久才走往里走。 人影变得模糊。 司机跟着导航拐弯。 司机是过来人:“小伙子,刚新婚?” 云陌这才舍得收回目光,清淡的眸子融了柔意进去:“还没,年后结婚。” 司机还是过来人的语气:“结婚好,好姑娘就是要趁早抓紧。” 不像有些年轻人,就喜欢玩,喜欢浪,没一点成熟稳重的气质,一看就没有安全感。 若是往常,遇到这般啰嗦的热心司机,云陌一定是爱答不理的,今日不同,他回了:“就是怕抓不住,所以才要结婚,把她锁在身边。” 功成名就也好,腰缠万贯也罢,都不如这个人在他身边来的舒心。 司机笑笑,用看好男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书鸢走回去,没进屋,在门口侯着。 不多时,他等的人就走来了。 外面风雪大,她请来人进屋。 书鸢站着,很瘦,很无力,弱不禁风的样子,她把眼尾的猩红藏住:“答应您的我会做到。”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林管家侯在门口。 云乾震穿着很简单,没了以往的板正严肃,正襟危坐着:“我改变主意了。” 书鸢抬眸,门外的光线渡进来,落在黑暗的边缘,她动了动唇,想努力一点往边缘走,又止住了。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也是向往光明的,只是希望来的时候,是不敢迎上去的。 云乾震咳了两声:“陪着他过完这个年吧。” 为什么他会改变主意呢? 他这个儿子,生性清冷,从生下来开始就一直冰冰冷冷地,好像这个世界不会有他喜欢的人或事。 活的像个机器人。 就在刚刚,他看见云陌笑着替她整理衣领,笑着亲她,离别时的不舍,就像找到了存活的动力一样。 有血有肉的。 云乾震对这样的云陌动了容,理由是裴淑懿曾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说,她不希望她的两个儿子多么优秀,只希望他们活的开心,热爱生活,是迎着光的。 但是,他好像违背了她的意思。 书鸢肩膀松懈下来,眼角有很浅的笑:“谢谢您。” 云乾震眼里有诧异的神色,过后,恢复如常:“云陌很聪明,我给你一笔钱,年后你躲一段时间,不要有固定的工作,不要有固定的居所,不要让他找到你。” 对一个人的新鲜感维持不了多久,时间长了,该散的散了,该忘的忘了。 这是他理解的爱情。 第221章:云陌是行动派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没有别的办法,就像她自己想的那样,她是个病秧子,不能耽误云陌。 若非不是,她也会拼搏一把的。 书鸢睫毛低了低,遮下一片失意:“不用。”她停住,眼睑微酸:“我不会让他找到我的。” 云乾震没说什么,起身往外走。 他今天本来是来威胁她走的,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策反了。 书鸢叫住他,回屋里一趟,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伞。 林管家看了一眼外面,雪飘零的厉害。 她把伞递过去:“外面下雪了。” 林管家接住伞,沉甸甸的,又很内疚,先前在云家门口,他还给她传达过假话。 “你不恨我吗?” 这话是云乾震说的, 书鸢眼里没有情绪,没有笑,也没有悲,很平常,也很真诚:“不恨。” 她不恨任何人,因为没有资格。 上天在她眼里是公平的,若是它夺走了你什么东西,一定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上天把她所有的幸福夺走了。 因为,她让别人连幸福的机会都失去了。 屋外,雪落得大,林管家撑起伞,云乾震咳了两声:“家里那些报纸回去都扔了,不实。” 不实? 林管家一懵,反应了几秒,笑着应:“是。” 云乾震喜欢在报纸上看新闻,近期的报纸都跟书鸢最近的视频有关,他既然说不实,那就是不实了。 他们走了,屋子很静,晨阳在褪,光也在一点一点消失。 书鸢很听话,哪也没去,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手机响了一声。 她看的很快,是柯蓝发过来的信息。 【我申请了半个月年假,要不要出去旅旅】 这样的生活太好了,不应该她去享受的。 她就窝在沙发上,蜷缩起来,整个周身都被黑暗重新笼罩起来,夜渐渐在黑,客厅没有开灯,星光漏进来一丝,照在她苍白的侧脸上。 书鸢把掉在旁边的手机捡起来,没有进来一条信息,也没有一个电话。 手机的光很淡,照不出她脸上的希冀,也很亮,照出了她脸上的无助,一层接着一层。 她把手机解锁,不只是无意还是什么,点进一个聊天界面。 是邱阳的。 里面没有聊天记录,只有一张前几天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里有邱家的所有人,那天是林淑出院,阳光很好,她去的时候,邱家人正在拍照。 许是幸运,她被叫了过去。 留下了她和聂青的第一张照片,她盯着人群,动了又动,不知所措,最后提着胆子往聂青旁边走。 照片定格,她站在聂青身后,两人都在笑着,午后的阳光正好,落在她眼睑上,很明媚。 “嗷呜~” 肉骨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沙发旁边。 “嗷呜~” “嗷呜~” 书鸢伸手把它搂到怀里,揉了揉它软绵绵的脑袋,自言自语一般地问:“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汪汪汪汪——” 会吧,毕竟小家伙那么黏她。 聂青呢? 她不知道会不会,也不敢想,书鸢害怕,聂青的表现太过平静。 肉骨往她怀里钻钻,她的手冰凉,但是心窝那里很暖,因为那里藏了人,便留了世间最美好的温度。 “嗷呜~” 屋里很安静,书鸢的声音很苍凉,在寂寥的客厅回荡:“你说,她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生我呢?” 从小时候开始,聂青没有像别人的妈妈那样,她给的都是严厉、批评,她对书鸢要求很高,会责怪她没参加高考。 但是,她从来没问过原因。 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小家伙的声音:“汪~” 书鸢低头,肉骨用脑袋蹭了蹭她下巴,融了一团柔意。 没关系啊。 什么都没关系了。 这世间的美好她已经感受过了,虽然迟了点,但没关系啊。 她把手机关了,躺进沙发里,眼睛闭上,满世界的恶意关在外面,光也进不来。 夜半,雪停了,凛冽的冷风刮着,门边的风铃叮铃铃地想着,脆生生的,彼时,有人踏着月色回家。 咔哒。 云陌踏进屋内,柔意腾满眼底。 墙上的闹钟转了整整一圈。 云陌摆好晚饭,肉骨在脚边蹦来蹦去,很兴奋,就像又长了一个胆子似的。小家伙是书鸢的宝贝,他弯腰把它抱起来,学会爱屋及乌了。 喂好肉骨,他去卧室叫书鸢。 她还没睡醒,窗帘拉着,星光渡进屋内,落在她脸上,睡颜很不安稳,眉心拢成小小的丘壑,唇色也很白。 “阮阮。” 云陌把被子边缘掖了掖,唤的很轻:“阮阮。” 她嗯了一下,很困,生了起床气出来,她又咕哝了一声,往被子里面钻,整张脸都埋进被窝里。 云陌也不掀被子,像个无赖似的,隔着被子用脑袋闹她,眼里有笑:“怎么还有起床气了。” 书鸢又往里钻了钻。 过了一会儿,许是缓过来了,她探出脑袋,神色有些迷懵:“云陌?” “是我。”他说:“起来吃饭了。” 家里的锅碗都没动过,泡面没少,牛奶也没动,垃圾桶里也没有外卖,他就知道她一天没吃饭。 书鸢用下巴压住被子,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手,难得热热的:“没多久。”他把手顺着放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捏:“怎么不吃饭?” 她躲了一下,按住他的手,眼底惺惺松松的:“不想吃。” 心里藏了事,她就像被拨了筋骨。 “为什么不想吃?” 书鸢不想藏了,把心放软了:“不想一个人吃饭。”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鱼。”云陌坐在床边,伸手把她脸上的被子往下压了一点:“跟我一起吃饭,想吗?” 她眼睛一弯,明眸善睐,回答的毫不犹豫:“想。” 想跟云陌一起吃饭,想跟云陌结婚,想永远跟他在一起,所有跟他有关的,她都想。 “好,我给你拿衣服。” 云陌起身,她拽住他,是用的两只手抓的,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有很浅的鼻音:“你拉我起来。” 他回头,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低笑出声:“不拉。” 云陌一直是行动派。 他说完,把外套给她披上,被子一掀,拦腰抱着她往外走。 第222章:云狗的小预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年前最后一天,枫林门前的路上挂满了彩带,方圆几里的街上五光十色,灯笼挂起,所有的一切都在预示着喜迎新年。 窗檐上放着一盆蔷薇花,深冬的季节竟发出了新芽,书鸢花盆搬到屋内,隔着玻璃,向着光线。 云陌一大早就出去,书鸢闲来无事整理了一些东西。 她给肉骨买了一件很喜庆的衣服,红色的,上面的图案是骨头。 小家伙在屋里蹦蹦跳跳了一上午。 傍晚的时候,云彩是橙红色的,透过玻璃落在屋内,灿红一片。 书鸢从卧室出不来,愣了一下:“云陌。” 云陌刚回来,在门口换鞋子。 她跑过去,笑着过去抱住她:“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他们警队这个年都没假,她知道。 云陌回搂住她,顺了顺她耳畔的碎发:“怎么这么热情,想我了?” 书鸢点头,不知可否:“嗯,想你了。” 他说过的,他不禁撩,更不禁书鸢撩,她就是站着不动也能把他撩的死死的。 他笑了笑,握着她的腰换了个角度,他的手撑在鞋柜上,她的腰抵在他的手上。 书中呼吸一滞。 云陌低头,唇压在她唇上,轻轻含着吮,时而挑逗一般咬她,许久,他牵着她往里走:“午饭吃饭了吗?” 她跟在他后面,嗅到了他身上顺过来的气味,很淡的海风味:“吃过了。” 只是吃的很少,习惯了两个人吃饭,一个人会觉得食不下咽。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习惯。 书鸢抬头看他,从头顶打下来的灯光落在他发顶,额前的发细细碎碎的,有点长,稍稍遮了眼尾。 应是被帽子压的,发梢软塌塌地塔着,他回头,眼里的光温柔的不像话。 云陌把外套脱了仍在沙发凳上,抱着她坐进沙发里,目光停在她脸上:“半个月前,我就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送你的新婚礼物兼新年礼物。”云陌抬手架在她胳膊上,轻轻一抬,把她放在腿上。 书鸢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想到了吗?” “想了很多。”云陌手在她要上,脸在她面前,微微侧眸,头发软塌塌的搭着,衬的格外乖,他声音微低:“所有配的上你的,已经都给你了,其它的,都配不上你。” 在云陌眼里,世间万物,不急书鸢一丝一毫。 她是碎石也好,是金子也好,他都愿意捧着。 书鸢敛眸,眉梢挑起,显然被他的话取悦到了,她把手绕在他脖子上,眼里溢出笑意:“我有这么好吗?” 她开心了,他便满足了。 云陌跟着弯起眼眸,眉梢一点恰到好处的春意:“在别人那里我不管,在我这里就是宝贝。” 她脸上的笑意下不去,微微弯眉时,抛开细微的一抹失落,余下的是清而不媚的欢喜:“我不在乎我在别人那里是怎样的,只要在你这里是好的,就够了。” 太阳都不能做到让人人欢喜,她又何德何能。 云陌抬手,沙发上的毛毯被仍在下去,地上拱起一坨。 他把她往上提了提,一直放在她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他低头,用力在她脖子上吮了一口:“我喜欢你这样想。” 他声音沙哑,低低的。 书鸢就坐在他腿上,他也不搂着,她就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防止掉下去,便没有多余的手去阻止他作乱的手。 云陌身上烫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暂时没有时间吃肉,只能手上过过瘾。 她也难受,搂着他的脖子拉近了距离。 地上的一坨站了一会儿,好想懂了,又好想没懂,累了,它就爬着睡觉。 云陌把书鸢放倒在沙发里,倾身覆上去,呼吸又乱又沉,声音很蛊惑:“阮阮,明天过后,你就要冠上我的姓,会后悔吗?” 他要她回答,所以刻意避开了唇。 书鸢眼里清明,也浑沌,细看就是乱糟糟的一团。 但是她很会藏情绪,旁人看到的都是美好,看不见她刻意掩藏的心酸苦楚。 云陌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他抬头,嘴角还有暧昧的痕迹,眼里也有几分委屈:“你怎么不回答?你是已经后悔了吗?” 后悔? 她不会,但是前提是要有后悔的资格,然而,书鸢一直都没有这种资格。 书鸢抱着他的脖子拉近距离,把唇送上去:“没有后悔。” 闻言,云陌低声笑了,他看了眼时间,然后抬手解她衣领:“千万不许后悔,我会死的。” 书鸢心口刺疼了一下,快要了她半条命。 他终于笑了,抱着她压下去,身体相贴,温度都是烫的。 窗外,雪花落的缠缠绵绵,枫林偏静,听不见远处烟火冲上云霄的声音,也看不到烟花碎了满天的璀璨模样。 许久,云陌从她身上起来,还很君子的替她整理衣服。 书鸢面上的红光还在,春色也没有退下去。 他的今天只亲了她,没有碰她,她分明感受到了,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忍,以往,他不这样。 以往,他不会委屈自己的。 腻了? 倦了? 给她理好衣服,云陌附身,亲了亲她额头:“今天广场很热闹,我们去外面吃饭。” 云陌有些紧张,手心出了虚汗。 很随意的一句话,撵走了书鸢所有的胡思乱想。 她应了一声,说好。 两人换了一声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情侣装,内衬是之前两人一起买的,外套是云陌偷偷买的。 新年前的市中心广场很热闹,有父母陪着孩子打闹,有情侣牵手腻歪,也有孩子陪着年长父母散步。 广场不隐蔽,云陌拉住她,把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冻的有些红的脸:“冷吗?” 温度他看了零下的,肯定冷。 若不是今天有重要的事,他断然不会让她吃出来受这份罪。 雪这会儿没停,落的很慢,很缓,落下来的瞬间很浪漫,白了有情人的头。 书鸢没经历过这种氛围,满心满眼都是新奇:“不冷,我觉得很有意思。” “嗯。”云陌揉揉她头发,很随意很有深意地问:“开心吗?” 她这会儿心思是孩子,点着头,眼里也有笑:“嗯。” 落雪温柔,远处广场围了一群人,云陌揽着书鸢过去,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站了几排人。 围观的人有点多,具体的她也看不清楚。 书鸢兴致不大,她说:“云陌,我有点饿了。” 身后没有人回答。 她回头,广场人山人海,唯独没有她熟悉的身影,她把手缩在袖子里,满世界地寻找。 她的目光满怀希冀,投向每一个地方,很无助,像被丢弃了一眼。 “砰——” 人群中间,连着线的气球升空。 第223章:云陌骚气求婚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回头,广场人山人海,唯独没有她熟悉的身影,她把手缩在袖子里,满世界地寻找。 她的目光满怀希冀,投向每一个地方,很无助,像被丢弃了一眼。 “砰——” 人群中间,连着线的气球升空, 身后有人拽了拽她衣角,她回头,是个小男孩,身上穿着小西装,奶声奶气的:“姐姐,有个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 是一个小盒子。 书鸢把手从袖子里抽出来,这一会儿,手就冻的通红,面上的焦虑还未褪下去:“这是什么?” 小男孩把盒子往她手里一塞:“姐姐打开就知道了。” 说完,他跳着小短腿往人群里面跑。 盒子不重,是粉色的,也没有上锁。 书鸢把盒子打开,里面藏了一张粉色的信封,边缘有很少女的彩边。上面还有一颗小太阳。 她打开,是一封很特殊的情书。 里面以男人的角度写了他对她动心的整个过程,从大雨那天的初遇,到他枫林的蓄谋长久。 许多许多,字里行间流露的都是小心翼翼的爱意,如同他对她的爱一样,看似胆大妄为,实则谨慎深沉。 信封的落款:书小姐的云先生。 书鸢眼睛红了,她抬眸,目光在寻找什么,有人走过来,是位女生,她把手里的玫瑰花递过去:“请书小姐嫁给云先生。” 她红着眼睛接过来,女生转身挤进人群。 广场后面有烟花升空绽放的声音,伴着雪花,花火碎了满满一天际。 书鸢一共收了九朵花,九个女生,每个人都说了相同的话。 “请书小姐嫁给云先生。” 他在让全世界跟她求婚。 最后一位女生把花递给书鸢的时候,她伸手抓住女生,有些湿润的睫毛眨了两下,敛去了猩红:“他在哪?” 她没说是谁。 但是那个女生知道,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退到旁边。 “书鸢。” 先前一直围的很严实的人群往两边散开。 她循声望去。 万千绚烂的雪花下,他手里捧着花,眼睛在笑,星光蕴在他眼里,暖了这个雪夜,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他应是特意换了衣服,白衬衫黑色西装一套,很高,肩膀很宽厚,漫天璀璨的烟花迷糊了几分侧脸的轮廓,像极了画家精心雕致画像。 书鸢呼吸微窒,天际烟火绽放,美不胜收,她视而不见,迎面过来的这一张脸,牵走了她所有的目光。 这个人,这张脸,在她心上晃来晃去,晃得她心尖跟着乱颤。 云陌脚步停在她面前,眼里、音色里,皆藏了柔意进去:“怎么哭了?” 书鸢眼睛红了,心乱了,她抬头与他对视:“你在干什么?” 他把花送在她怀里,抬手将她围巾往上提,遮住通红的鼻尖:“看不出来吗?”他说,声线温隽:“我在求婚。” 他说完,在万人目光下单膝跪在地上。 这场求婚云陌准备了半个月,其实整个流程很长,很神秘,他偷偷走掉的以后,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雪里,满脸的茫然无措,就像被抛弃的宠物一样。 他很难受,只能抛掉半个月的精心准备,把长时间的求婚过程缩短,急匆匆地出现。 书鸢站着,手在袖子里握的很紧:“云陌你——” 云陌单膝跪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子,他截了她的话,眼睛里有从未有过的星光。 他从她面前跪在他面前那一刻,她眼睛渐渐模糊,天际烟火绚烂,她仿佛透光星火,回到了雨夜那晚,她侧眸,他的模样一瞬间刻在了心上。 云陌把盒子打开,举起来:“虽然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但是我想给你足够的仪式感,别人家有的,我家的,也不能少。” 之前的求婚太草率。 因为他怕抓不住她,只能一次次地让她口头答应。 广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书鸢抱着花,微微发怔,他跪着,她站着,处在万人潮涌里。 远处有风顺过来,把她耳边的发吹乱。 云陌脸上都是笑,没有不耐,他弯眸,眼睛里都是她:“书鸢,嫁给我,给我一个陪你一生的机会,好不好?” 他面上很云淡风轻,其实他手心里都是汗。 云陌这辈子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没有这么忐忑不安过,所经历的事都是胜券在握的,唯独于书鸢不是。 他怕的很多,怕她认为他不够好,怕她觉得他不认真,更怕她不愿意嫁给他。 他很坚定地知道一点,云陌想娶书鸢,很想很想。 雪花落在睫毛上,凉凉的。 书鸢突然不想骗他了,若是他知道了,他满心欢喜地筹备一切,她却在欺骗他,他该多难受啊。 云陌也不急,外面那么冷,他脸上的温意一点也没褪下去:“阮阮是在考验我吗?” 细听,他声音是有点发颤的。 谁都没有听到,书鸢听到了,心底那处比病发时还要疼。 她敛去眼角的猩红:“不是。” 闻言,云陌松了一口气,把戒指抬高一点:“手给我。”他把姿态放低,声音也含了委屈进去:“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不同意,我很丢脸的。” 这句话,他声音没故意压着,围观看热闹的听的一清二楚。 人群哄笑。 书鸢愣着不动,人群的洪笑,转为议论。 远处。 柯蓝捏了捏手里的玫瑰花,急得抓耳挠腮:“鸢宝贝这是什么情况?太激动了?”她把花往简肖怀里一推:“看我的,好男人不抓紧可就没了。” 她往人群中间挤,那气势活像一副老母亲恨嫁女儿的模样。 简肖嘴角勾了勾,慕沉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旁边姑娘脸上。 温雅抬眸,对上他的目光,脸一红,他又默不作声的移开。 柯蓝走过来的时候,书鸢还在看着云陌发怔,眉梢拢了一层淡淡的阴郁,眸里含了万分痛哭的纠结。 柯蓝步子止住了,她明白了为什么。 不是激动,也是激动。 更是无能为力的激动。 她走过去,把书鸢手里的花接走,借用了云陌的话,让她心软:“天这么冷,地上肯定特别凉,你忍心让他难受吗?” 作为闺蜜她是真的很合格,但是她也承认她很自私。 刻意的隐瞒,于云陌来说也是真的很残忍。 虽然她心里也明白,云陌知道了也不会不要书鸢,或许会想方设法地为她寻医问药。 第224章:妻管严、大雪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作为闺蜜她是真的很合格,但是她也承认她很自私。 刻意的隐瞒,于云陌来说也是真的很残忍。 虽然她心里也明白,云陌知道了也不会不要书鸢,或许会想方设法地为她寻医问药。 这场求婚柯蓝也参与其中,整个过程云陌都多用心,有多期待,她都看在眼里。 系每一根气球,穿每一根丝带,他都是在笑着,眼里的眸色特别温暖,对比之下,太阳也被比下去了几分。 柯蓝没说太多,把书鸢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就走了。 这是一场公不公平的心里站,书鸢要自己做决定。 烟花爆在天际,天际的冷色蕴在书鸢眼里,她指甲在手心里钻了下,陷进皮肉里,钻心地疼。 云陌看到了她表情不对,慌了,比她不答应求婚还要慌:“阮阮,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把戒指收起来,准备站起来。 书鸢往后看了一眼,心里的那股坚定压不住心软,她把手伸出去,心还是软了:“我愿意。” 云陌站起来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渐渐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他又跪了下去,应是怕她后悔,他先抓住她的手:“还要考虑考虑吗?” 书鸢这下没犹豫:“不用考虑了。” 不要最好,若是她说要,他今天也要把戒指给她戴上去。 他笑着说好。 戒指是很传统的钻戒,他握着她的手,把戒指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戒指不凉,暖暖的。 书鸢心里一暖,她看到了他偷偷暖戒指边缘的小动作。 她为什么那么喜欢云陌呢?因为他总是能在每一个细节里对她上心,给她的或许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适合的。 云陌低头吻在她手背上,再抬头时,眼里干干净净的,也有几分得逞的喜悦:“书鸢,我的美梦成真了。” 娶她,一直是他的毕生所愿,是他的渴望渴求。 外面确实很冷,她站着,膝盖都凉凉的,何况他跪着,她伸手扶他起来:“地上很凉吧?” 他心里欢喜,这些都是小事:“不凉。” 书鸢盯着他的眼睛:“不要骗我。” 哦,听老婆的。 他笑了下,低声老实说:“跪的有点久,有一点点凉。”他怕她自责、多虑,又说:“现在已经好了。” 书鸢没说话,听了前面的话,就已经自责了。 他最见不得她一副对不起世界的样子。 云陌抬脚,走到她身边,把距离拉进:“真的,因为特别开心。” 他说的是实话,所有的不好都被喜悦掩盖了,这个雪夜,留给他的都是美好。 随着他话落,雪花落得更加缠绵,满天的花火碎在天际,落在她眼里,满腔的瞳孔里,都是他的模样。 隔了稍许,远处有零点的钟声响起,很震慑,彼时,烟火一起冲上高空,在天际炸裂,璀璨又夺目。 书鸢扬起头,盯着烟花看,这是她经年以来美好的一天。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摸到了戒指,心底软的一塌糊涂:“好看吗?” 她点头,眼里碎了星火进去:“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 云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许是故意压着,低沉低沉地,打过来的呼吸也乱糟糟的。 书鸢侧眸,刚好撞进他连绵痴缠的目光里:“你都没看,怎么就说好看。” 他眼睛微微一弯,把她的三魂七魄全都勾走了:“不用看那些,看见你,烟火在我眼里也逊色了不少。” 这些情话是他伏在她耳边说的。 他的情话只对她开放,别人听不到,也没那个机会。 书鸢睫毛落了雪,她抖了两下,耳朵跟着脸一起红了。 “亲一个。” “亲一个。” “……”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两人在贴着二朵窃窃私语,便嚷着起哄,旁边的人便跟着附和:“我们见证了一切,也不差这点狗粮了,亲一个吧。” 云陌转头看她,有要顺从别人的意思。 书鸢眉梢挑了一下,脚步往后稍稍移了一小步:“不要在这里,人、人多。” “亲一个!” 远处,有一道声音最响,最烈,有种撕破喉咙的趋势。 书鸢寻着声音起源,侧头看过去,柯蓝正弯腰猛咳着。 书鸢:“……” 人群哄闹越来越激烈。 云陌架不住这样的助力,他伸手捞住她的腰,把她按在怀里,动作里藏的私心跑了出来。 “证婚人的要求,不能不答应。” 证婚人?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他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这里的人都是我们的证婚人。” “可是……”她把手撑在他胳膊上,半推半就的,耳朵也烫的不行:“这里人太多了,给别人看到——” 云陌低头,把她的话一并夺走。 他把她裹进怀里,换了个方向,挡住了自南方吹过来的凉风,扣着她的腰,细细地吻。 书鸢围巾下的脖子也很红,她抓着他腰上的衣服,用手指攥着。 因为是在外面,人很多,他不想她情动的样子给别人看到,只是浅尝辄止。 他没餍足,声音跟着呼吸一起,乱糟糟的:“要看一会儿烟花吗?” 她把脸藏在他心口处,轻喘着,红着脸说:“不要看了,我想回家。” 云陌把下巴抵在她头顶,缓了一会儿,才松开她,广场起风了,他把她围巾往上拉,遮住她绯红的小脸:“那回家再给我亲。” 书鸢:“……” 云陌把手放在她头上,回头对着看热闹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慕沉点点头,摆手示意了一下。 等两位主角离开,柯蓝也失了兴致,她拍拍衣服:“冷死了,我也先回去了。” 简肖自然是要妇唱夫随的,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刚准备说什么:“我——” 慕沉挥挥手:“赶紧追啊,再晚就跑了。” 他说完,一低头,撞进温雅单纯干净的眸子里,他一僵,清咳了两声,强行掩饰刚刚说过的话:“那个……我还欠你一顿饭,不然,现在去?” 都是由头。 他故意借着云陌求婚,请她盯着花枝的采购,然后就借机欠了她一顿饭。 温雅低着头,她吃过饭了,外面也很冷,她其实不是很饿。 但是。 第225章: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温雅低着头,她吃过饭了,外面也很冷,她其实不是很饿。 但是。 她抬头,烟花的碎光映进眼睛里,很亮很亮,把他黑了半生的眼睛照亮了,雪落在她睫毛上,她眨了两下眼睛:“可以吃拌酱面吗?” 慕沉怔了两秒,接话很快:“可以。” 记忆丢的干干净净也好,不认识他也好,所幸,她什么都没变。 还是爱吃拌酱面,还是会很心软。 看见他,眼里也还是会有笑,那就够了。 慕沉把她帽子提起来戴上,小脸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地,他回头:“你们两个没事就先回警队。” 在满怀欢喜看烟花的韩旭:“……” 在兴致昂扬看烟花的小六:“……” 两人齐刷刷呆住。 慕沉稍稍抬眼:“你们两个还有事?” “……” 还敢有事吗!虽然脸上的杀气没那么重,但是,相处的时间久了,话里的杀气,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简直就是霸道。 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雅小眼睛转了转:“我怎么觉得,他们想看烟花。” 这样富有浓郁民俗的夜晚,像他们这样爱家爱国的警察应该最喜欢,平时若是忙起来,一头扎进案子里,时隔半月都未必能出的来。 她倒是很理解警察的不易。 “应该吧。”慕沉回头,很随意地说:“看完烟花,记得回警局守着。” 小六:这…… 就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把他俩从水深火热之中捞了出来! 他感觉他以前都错付了。 零点过后,街边小路上行人也不少,一排排错落整齐的小树上挂着彩灯,随着天际绽放的烟火,一闪一闪的,照在有情人脸上。 旁边就是江河,风有点大。 书鸢额头的碎发被刮在脸上。 云陌脚步放慢一点,保持着斜后方的角度,扑在她脸上的冷意没了,在他脸上做乱的头发也乖乖收了嚣张。 他脚步微慢,挡住了远处刺来的风,恶意在这一刻也被挡在外面,他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把她这个人藏在心里。 “阮阮。” 书鸢抬眸,脸上的温度还没淡下去:“嗯?” 江风很大,他的声音细细地,往她心尖里钻:“新年快乐。” 她的一颗心晃晃荡荡地,不知是风吹的,还是话晕染的,又苦又涩:“你也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书小姐的云先生。 新年快乐,书小姐守不住的云先生。 云陌眼睛亮亮的,比江对岸的万家灯火还要柔:“阮阮,这是我们的第一年,也是我们的开始,我好开心。” 只要想起来是和她,他就对往后满怀期待。 书鸢一直看着前方,没敢看他,眸里很呆滞,但是被她刻意喜悦的声音藏的很好:“为什么那么开心?” 为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 就是只要一想到将来她是他的妻,会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一个像她又像他的孩子,他就血脉偾张,神经过电,很激动。 “为什么啊?”他在她手心勾了勾:“其实没有为什么,因为是你,所有我会不由自主地开心。” 她被取悦到了,低头笑笑,眸里蕴上一抹桃花,他嘴角勾起弧度,牵着她顺着小路往前走。 云陌的步伐轻飘飘地,里面满是对未来,他和她那个还未组成的小家庭的期待。 书鸢停住脚步,站在他面前,抬眸对上他带笑的眼睛,江风把她眼波吹的有些乱:“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会怕吗?” 她不得不承认,在于他的某些方面,她是执拗又自私的。 分明是不想让他探出一些什么,但又控制不住地想知道他的处决方式。 云陌没急着回答,江边这会儿人散了一些,他环顾四周之后,把她往边上拉,抵在围栏上。 别人是酒壮怂人胆,书鸢是风壮怂人胆,她伸手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眼睛净净的:“你怕吗?” 他手撑在围栏上,她在围栏和他之间,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耳朵:“只要你心志坚定,非我不可,其它人,问题不大。” 只有书鸢这个人是坚定的,他就是逆了世界,也会拼命娶她回家。 然而,云陌不知道,心志最不坚定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书鸢。 如他一样,他怕她不坚定,她也怕,她怕耽误他。 有些痒,书鸢稍稍躲了一下,不知是风吹的还是烟火晕的,她眼睛红了一圈:“可是,万一——” 云陌低头,猛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深冬的夜,风里夹着寒,天际落了细软的雪,烟火倒影摇曳,水面波光粼粼的,像濛了一层雾,虚虚晃晃的。 云陌把手落在她腰上,唇在她耳畔,声音落在她耳朵里:“没有万一。” 若是真有,只要她是坚定的,他也一定会在千千万万种可能里,寻一个万全之策,一定不会让她委屈一分。 书鸢脱口而出,眸色暗了暗:“那如果要是——” 云陌又一次截了她的话:“没有万一,更没有要是。”江边风很乱,云陌的声音刮进她耳畔,字字坚定,掷地有声:“退一万步来说,若是真的避无可避,我就带着你逃吧,躲进世外桃源里。” 他用玩笑的语气说的,藏了几分真进去,让她有些恍惚。 她抬眸。 云陌低头,吻落在她眼睛上,热热的,轻轻的,像雪花拂过,酥酥的。 “不要想万一,不要有顾虑,就全心全意的待在我身边,刀也好,剑也好,我都替你挡着。” 他的吻就落在她眼睛上,也不移开,藏了眷恋进去。 云陌一直知道书鸢没有安全感,总是不敢面对这个世界,想敞开心扉走进这个世界,但是又害怕有一天伤的更深。 因为胆怯,她在退缩。 所以,他伸出了手,想把她拉进来。 现在的她,踌躇万千,终于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了,只差一步,她就可以站在他身边,细细去感受这个世界渺小的善意了。 书鸢微微掀开一丝眼眸,很红,像嗜了血进去:“那你一定要找到万全之策,不要让我受了委屈。” 第226章:云狗放纵、满嘴骚话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身后树影婆娑,彩灯亮着,一闪一闪地,晃的有情人意乱又情迷。 云陌应了一声好,抬手把她按在怀里,寻到她的唇,吻了下去,又急又重,呼吸混杂在一团,乱糟糟的。 今天的书鸢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他手里好不容易抓住的沙子,在随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一点点地往外漏。 漏的他心里空荡荡的。 他也没敢想太多,只以为她是恐惧将要迎接的阳光。 云陌把患得患失藏了起来,再害怕,至少现在不能让她看到罢了。 以前的云陌什么都不怕,杀天杀地,毫不忌惮,只是现在不一样,他想善良一点,在这个不太好的世界里,让她看到希望。 卑躬屈膝,放低姿态,只要能护一个她,无怨无悔。 “云陌。” “嗯?” 书鸢被他箍的很紧,脸贴在他衬衣上,耳边是他震慑的心跳声,令她贪恋,不愿放手。 “怎么了。”云陌亲了亲她头发。 她抬头,撞进他深陷的目光里,彼时,漫天的雪花落下来,伴着彩灯,五彩斑斓:“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云陌低声笑了,把手绕道她身后,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叫吧,反正我的名字,我的人,这辈子都是你一个人的,你有一切使用的权利。” 书鸢终于跟着笑了,她低头,眉头猛的一拧。 心口处猛的一刺,钻心地疼。 她才想起来,药没了,她已经连着两天没吃药了。 好像知道和云陌不会有结果,她也就跟着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也是可笑,这偌大的世界,只有他心里那个小小的地方,她最喜欢待。 书鸢低头咬着牙缓了一会儿,不见好转,她抱着云陌的腰,脸埋在颈窝里,用额头抵着。 “阮阮。” 她没应,但是她听到了,只是手上紧了紧,以示回答。 他闷着声音,声音像碎了风霜进去,带了几分闷哑:“以后的每一个新年,你都要陪着我。” 书鸢抬头,雪花落在睫毛上,遮住了眼睑下的红。 云陌低头在她嘴角咬了一口:“知道了吗?” 她咬咬牙,眨了眨眼睛,眼眸微微一弯,一瞬间,满世界美不胜收的雪色,都在她身后成了陪衬。 他盯着她,里面都是她,再也融不进去其它。 云陌抽了一口气,咬咬牙根,就着她眼睛里的笑,低头含住她的唇,放纵了性子,辗转反侧地折腾她。 面对她的时候,若是有了欲,他是一点儿都不委屈自己。 书鸢眼里的春色很淡,轻轻推他:“不要在这里。” 他闷着声音,与她不同,他眼里的情欲正浓:“就一会儿。” 书鸢:“……” 她把眼睛闭上,隐去绯红,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豁出去了,她只要他顺意。 次日一早,是大年三十,雪花落得很浓,掺了丝丝冬雨进去,雪没有停歇,雨也下个不停,缠缠绵绵绕在一起。 书鸢恶意视频的热度也跟着迎新年的热度褪掉,随着时间淡出大众视线。 下了一夜的雪,外面满世界都是银白的。 卧室开了暖气,窗帘顺着风刮了几下。 书鸢今天醒的早,她知道云陌轻轻给她掖了被子,早上温度没有回升,知道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 也知道他很虔诚的吻了吻她额头,更知道,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然后去做早饭。 这一刻,书鸢不得不承认,她羡慕死了,他将来的另一半。 云乾震说,要她在云陌娶别人之前,断了一切联系,不要跟这里的任何人联系,不能让云陌找到一丝线索。 可是,她所有想联系的人都在这里,这个她不太喜欢的城市。 书鸢坐起来,抬手去拿桌子上的手机,在触到的时候,她猛的缩了一下,聂青不喜欢她。 若是再没了联系,她应该是开心的。 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书鸢手在空中僵了很久,收了回来,嘴角嘲了一抹笑。 算着时间,她刚准备掀开被子下床,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脚步很轻。 卧室的光很暗,客厅的光很亮。 云陌走进来,光在他后面,像满身渡了星光的神明,一步一步走过来。 书鸢微怔。 云陌坐在床边,架着她的胳膊,轻轻一使劲,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嘴角有很餍足的笑:“不是一直嚷着累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书鸢脸色爆红。 她推了推腰上很不老实的手:“不许乱说。” 他昨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没完没了地折腾她,她嘴也硬,鲜少求饶,只是被他一直哄着、骗着,说了很多羞耻的话。 最后实在禁不住了,她躲着他,丢了胆子,一个劲地求饶。 嚷不舒服,嚷着累。 偏巧有些时候,他听不进去任何话,最后,还是他餍足了,才舍得放她休息。 云陌低声笑笑,声音里有事后爽朗的愉悦:“好,不说了。”他吻了吻她耳朵:“先起来吃早饭。” 书鸢低着头,脸色嫣红:“好。” 许是的确睡得不好,她声音很闷很闷,还有很浅的鼻音。 “还很不舒服吗?”他有些自责,把手从他衣服里拿出来,隔着衣服,在她腰上揉着:“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 她也有了一点小性子,把他的手打掉:“还说!” 这话要是搁在别的方面,兴许她还能信上几分,要是搁在男女之事上,她是一分不信。 昨晚她丢了面子,求了那么久,他是没有丝毫的动容。 云陌看着她耍性子的模样,心头一甜,他就是很喜欢她跟他闹,跟他耍性子,气呼呼又没办法的样子,他喜欢的紧。 “真生气啦?”他不像是真心实意来赔罪的,倒像是来堵她的:“有没有什么将功补过的机会。” 书鸢推开他:“没有!” 他伸手,把她拉到怀里,下巴压在她肩上,声音放软了一些:“阮阮,你不能怪我,这都怪你。” 哄不好了! 为了以后着想,他动了男人惯有的坏心思。 她呼了一口气,声音很淡,根本就不是生气的音色:“怪我?为什么?” 第227章:闹脾气、委屈、和好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呼了一口气,声音很淡,根本就不是生气的音色:“怪我?为什么?” 云陌把手绕在她腰上,很细的一圈,他都不敢使劲,只是轻轻虚环着,声音在她耳边环绕:“怪你让我上瘾了。” 书鸢:“……” 这是什么话…… 任她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他这样不顾一切的不正经。 脖子里都是他的呼吸,很烫,烫的她心尖跟着颤,她往旁边躲了一下:“你别闹了,我没怪你。” 他眼里有很亮的星星:“真的吗?” “嗯。” 她点头。 云陌目的达到了,他从床上下来,去柜子里给她找衣服,准备实施另一个目的。 书鸢就坐回被子里,被窝里的温度还在,暖暖的,她盯着他的背影,有许久的晃神。 衣柜空间很大,一开始的时候,左边是她的衣服,右边是他的衣服。 现在呢,两件他的衣服中间,一定放了几件她的衣服。 然而这些,都不是无意或者巧合,书鸢亲眼看见他像个孩子似的,刻意这样摆放,又幼稚又让她爱不释手。 云陌挑了两套衣服出来,一件深蓝色的摆裙,一件高领毛衣裙,她的衣服颜色都比较偏向于暗色系。 他把衣服拎到她面前:“这两套,喜欢哪一套。” 这两件衣服,他都见她穿过,都很好看。 书鸢很敏感,感觉到一丝不妙:“不是吃早饭吗?为什么要穿那些。” 不怪她多想,正常情况下,他会让她穿着睡衣,最多给她披上外套,不会这样精心挑选衣服给她。 云陌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他把衣服放在床上,坐到她旁边:“晚上,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哈?” 回家? 云家? 她眉心微微一拢,很淡,一闪而过:“回哪里?” 云陌捕捉到一丝她拢起的眉头,撑在床上的掌心出了虚汗,他顿了一下,才说:“我们去给奶奶拜年。” 书鸢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浓郁。 他觉得她不对,但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云陌想抬手碰碰她,手伸了两下,又缩了回来,目光很沉很沉,眸色错乱的厉害。 书鸢看到了他的动作,一时之间,心揪的很疼,疼的她快要窒息了一样。 “阮阮。”他声音很轻,试探一般:“如果不想,我们就不去了,我在家陪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不顾一切骗他,让他安心才对,可是,话到了嘴边,面对着他的时候,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陌手抬了两次,放到她肩上,把她掰正,面对着自己:“阮阮,我们不去了,你回我一声。” 他其实心里很难受,很慌,此刻,自责大于一切。 分明知道她心思细腻,但是也胆怯,是他太急切了,太想快一点把她拉到他的世界,忽略了她是惧怕的。 云陌尝试着把下巴放在她肩上,她没反抗,他慌乱才平复了一点点:“阮阮,你怎么着我都行,理我一下,好不好?” 碰上她,他就很容易患得患失,以至于他忽略了,他其实什么错都没有。 “云陌。” 书鸢这才有了一点回应。 “我在。”他应的很快,但是把声音把控的很好,不至于让她听出不对。 她抬起手,把手绕道他腰上,慢慢的,一点一点收力,直到搂的很紧:“再等等,好不好?” 没有资格拥有幸福的人,永远都不会有资格,就算千方百计努力到了,时间一到,所有的幸福还是会烟消云散。 上天会剥夺坏人的所有幸福,因为,坏人不配拥有幸福。 云陌看不见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回答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好,等你愿意了,我们再去。” 面对书鸢的时候,他真的很没有底线。 书鸢不想他这样的,云陌的一生,应该是干脆利落的,她好像真的成了他的绊脚石。 她说好。 云陌慌乱淡了下去,眼睛里像泼了墨色,乌影错落,里面像是藏了很多欲言又止的话,却又不敢言说一句。 书鸢下巴也搭在他肩上,眼睑垂着,遮了千千万万种情绪:“云陌,我饿了。” 他还有些恍惚,有些楞:“好——” 书鸢:“……” 她又说了一遍:“云陌,我说我饿了。” 云陌迟疑了一下,眼角才有了一丝情绪,他拿了件外套给她穿上。 书鸢全程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了他低垂的睫毛,看到了他动作的僵硬。 云陌给她把衣服穿好,又半蹲在地上给她穿鞋,冬天的时候,她脚容易凉,存不住温度。 他去柜子里拿出一双厚一点的袜子,把手搓了搓,等热了,捂在她脚上,暖了一会儿才给她把鞋子穿上。 从始至终,他低着头,也不说话。 书鸢紧了紧手掌。 等云陌站起来的时候,她伸手勾住她脖子,随着他一起站起来:“你怎么不说话。” 以往,面对她的时候,他不会让让气氛这么僵硬。 她的呼吸就打在他脖子里,云陌没说话,眼里有明亮的诧异之色。 他不敢乱说话了,怕又闹的她心里不舒服。 书鸢手上紧了紧,声音低低地:“云陌,你在生气吗?” 她真的很想不顾一切,不管世俗,跨过所有的恶意阻碍,把手交到他手里,等着他将她从冰冷阴暗的深渊拉出来。 然而不行,他注定不是完全属于她一个人。 她要神明奔她而来,神明来了,她走了。 “我没有生气。”云陌僵着不动,只是特别顺从,怕她累了,将身体弯了又弯。 书鸢拧了拧眉梢,似乎在很认真控诉:“那你怎么不抱我。” 他手往上抬了一点,贴在她腰上,没敢乱动。 她把手从他脖子上移下来,捧住他的的脸,双眼看进他眼睛里:“你低点。” 云陌异常顺从,搁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书鸢弯了弯眼睛,突然踮脚,唇贴到他唇上,她不会吻,只是学着他以前最温柔的动作,来回折磨他。 在她这里算是不会,可在云陌那里不是,简直就像是情场的老手,他快被她撩爆炸了。 他忍着,情欲都含在眼睛里。 她咬他的时候,他笑了,眼底藏了光。 必看,不然错过一个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神明》这本书连载将近六个月,期间有人来也有人走。 所以呢!为了回馈各位书粉对神明的支持,本月31号开启一波福利赠送。 以下活动均为神秘豪礼(不差哦) 活动① 榜单前十且全订到最新章节,要求粉丝值达到超级粉以上,每位宝贝礼物一份。 活动② 写长评,并得到加精置顶,评论达到500字,抽取一位,礼物一份。评论达到888字,并得到加精置顶,抽取一位,现金52元。 活动③ 本章节下面评论,抽取一名点赞最高的赠送礼物一份,不可低于50个赞。 以上所有福利要求: ①全订到最新的章节!!! ②全订到最新的章节!!! ③全订到最新的章节!!! 活动截止日期2020年10月31日23:59 加人!这是个人!搜找人! 中彩的宝贝加个人Q:2976146738 ~ ~ ~ 无要求活动④ 当然,没有中奖的宝贝们,也不要不开心,为了回馈你们一直追书,月光大大也会送安慰红包的。 月底群里下红包雨!!! 月底群里下红包雨!!! 加群!这是群!群!搜找群!不是找人!搜人是错的! 有兴趣的可以加群:1149151287 pls:欢迎各位宝贝冲榜~ 第228章:最后的时光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吻累了,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眼睛微微一酸。 “云陌。” “嗯?” 小小的她,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眼角红了一圈,刚刚做了女流氓,她这会儿呼吸正乱:“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云陌吻了吻她头发:“我不会生你的气。” 最多他会自责,没有询问她的意见就替她做决定。 书鸢听不进去其它,就揪着他不主动这一点不放:“那你为什么不吻我。” 卧室静逸,她轻喘的声音伴着气氛,激发了云陌的兽性。 他把她抱起来,扔在床上,压着深吻,许是得到同意的,他很大胆,很放肆,每一次都很重。 空气里的温度在升,他耳尖赤红,搁在她腰上的手顺着往上走,呼吸很乱,很急,渐渐失控了。 书鸢知道错了,但没反抗,只是身子弓了弓。 云陌在她脖子里可着劲闹了一会儿,又缓了一会儿,才把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眼里的潮欲还是很浓。 “阮阮,以后别说这种话,我对你时时都有欲望,要是真疯起来,你受不住。” 他在她肩上咬了一口,稍稍抬了一点头,看到了她满脖子的红痕,眸色沉了沉。 书鸢睫毛掀了掀,看着他缓了一会儿才说:“可是,我又不怪你。” 云陌低头,鼻尖抵上她的,来回蹭了蹭:“别这么惯着我,”她总是能无意间探到他最软弱的地方,让他丢了盔卸了甲:“我怕我会贪得无厌。” 他头发没打理,软踏踏的搭在额头,把眉宇遮住了一半,看上去很乖。 书鸢在他头上顺了顺:“你不会的。” 他的云陌虽然生在豪门的大染缸里,但是他干干净净的,眼里有光,知世故懂世故而不世故。 没有理由,她就是很相信他。 “嗯。”他应了一声,脸放在她肩上,心头像有软的羽毛在挠,不难受,羽毛上一定蘸了蜜,整个心尖都是甜甜的。 他好像懂了,原来上天安排你跟一个人见面,一定是有理由的。 或许初见并不美好,但是两个人碰在一块,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吃过早饭,外面鞭炮齐鸣,炮声喧天。 中午的时候,屋里聚集了很多人,慕沉带着温雅,简肖跟着柯蓝,云陌下厨做了一顿饭。 书鸢陪着他们喝,陪着他们吃,也跟着他们笑。 她很会藏,很会掩,即使心里藏了事,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傍晚,温度正是底下的时候,两人一狗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是综艺节目。 云陌把剥好的瓜子仁递到她手里:“渴不渴?” 他剥了很久,她也吃了很久。 书鸢接过来,摇摇头:“不渴。” 她想让他对陪着她一会儿,这简短的时间里,她想一直看着她。 他笑了,眉尾都跟着上扬,借着掖毛毯的功夫,凑过去亲了亲她:“这一点吃完就不吃了,不然,晚上嗓子要难受了。” “嗯。”瓜子仁还在手心里,她递过去:“云陌,我不想吃了。” 云陌把肉骨塞进毛毯里:“那我吃。” “好——” 他低头,就这她的姿势,舌尖轻轻划过掌心,顺走几颗瓜子仁,他在她眼角嚼了嚼:“好吃。” 书鸢脸色瞬间像碎了一盘腮红一样。 手心还有几颗,她往回缩。 云陌抓住她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了点,眼角的笑意很坏很坏:“躲什么,阮阮,我还没吃完。” 她脸更红了,手心发烧一般。 他刚一低头,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书鸢把手猛的一手,眼底有侥幸之色。 这个点才六点半,桌子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云陌右手去拿手机,左手压着毛毯边缘,他也没看来电,直接接了。 “喂。” 电话那头是慕沉,应该在酒吧,敲锣打鼓,酒杯碰撞的声音很刺耳。 整个电话通了不足一分钟,云陌的眉心就像拢了一层挥不去的雾气一样,压的他脸色阴郁了几分。 书鸢嘴里嚼着刚刚手心的瓜子,眼里阴了一层淡淡的酸涩,毛毯里的手也握的死紧。 许是客厅太安静,通话内容她多多少少听到一些,有一点很清晰,他要出警了。 云陌把手机放下来,侧头,刚好对上她带笑的眉眼,像极了三月盛开的桃花,美的恰到好处。 “警局案子有了进展,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跨年,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没事,你去吧,我不等你,困了就睡。”她音色很沉,不好的情绪都被压着,听不出来有什么波动,只是有些悲凉,有一丝丝哑。 这一次,真的不等了。 就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好了。 云陌其实听出一丝不对劲,但是她眼睛,眉梢,嘴角,都在笑着,这个念头也就被打消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对不起,不能好好陪你过年了。” “没关系,工作重要。” 云陌从沙发上起来:“错了,你也重要。” 于公,这个身份他不能负了,于私,这个人,他更不能负了。 书鸢跟着起来:“我送你。” 外面这会儿雪正浓,温度也最低,他把他抱回沙发上:“不用送了,外面太冷了。” 她抓住他手腕,嘴角的笑意很明显:“我不送到外面,就到门口。” 他没办法,蹲下来给她穿鞋:“好,你坐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好。” 因为是暗访,云陌换了一身黑色衣服,拉链拉到脖子里,稍稍一抬眸,好看的眉眼跳入眼里。 外面还下着雪,不知是谁家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火光照过来,斑驳的颜色落到她脸上。 肉骨屁颠屁颠地跟过来,尾巴摇着。 云陌停在门口:“我走了,要是困了,就早点睡。” 书鸢扶着她手臂,踮脚,吻轻轻地落在他侧脸上,凉凉的:“嗯。” “以后把你娶回家就好了。”他抬手碰了碰她脸,似在感叹,本来就柔软的面容直接软的一塌糊涂:“真想走哪把你带哪。” 她把手从他手臂上一点一点拿下来:“快去吧。” 慕沉那边说的很急,也确实容不得他多腻歪一会儿。 “好。”云陌让书鸢先进去,她不愿意,要站在门口看着他走,他没有办法,走了两步,心慌的厉害,他回头:“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就天天陪着你。” 书鸢定了一会儿,笑盈盈的回:“好啊。” 融她自私一回吧。 他往外走,雪花落在脸上,凉的刺骨,没走几步,他又停住脚步,回了头。 漫天的雪花落着,他目光希冀,剥开层层雪雾,落到她身上。 书鸢站在雪里面,眼睛很干净,笑着对他摆了摆手。 云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空荡荡的。 他有点想回去抱她、亲她。 “阮阮,在家等我回来。” 云陌喊了,声音划破长空的落雪,传进她耳朵里。 书鸢没说会等他,只是催着他离开。 云陌出了她视线,再也没敢回头。 他回了两次头,他想,不能再回头了,不然,他会抛下一切跑回去的。 那会儿雪突然落得更汹涌,书鸢情不自禁走了两步,走到了雪下,肩膀跟着烈风颤着。 她站了没多久,手脚都冰凉了。 那天,云陌抱住书鸢,挡住了子弹。把她从一直被抛弃的阴影里拉了出来,她以为她可以一直生活在光里了。 原来还是不行…… 书鸢怔忡了一会儿,低着头往屋里走,突然,她停住脚步,转身往门外跑。 外面是满世界的大雪,苍茫又黑暗。 她看见刚刚拐弯的车子。 雪越来越大,路边堆积了很厚的雪。 她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 这一次她是真的什么都没了,她亲手把降落在她身边的光推走了。 车上,手机铃声把云陌目光拉回来。 他接起:“喂。” “云陌,差不多可以准备收网了。” 云陌挂断电话,手机界面是她的睡颜,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嘴角是有一丝很细微的笑的,很安静,很美好。 云陌笑了笑,他们的第一年,他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可是,为什么她就没有怨言呢? 他的女人,他想让她任性一点,脾气大一点,会跟他闹,会跟他刷脾气。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他没能陪她,她都无理取闹的发脾气,那样最好。 偏偏啊,她比谁都懂事,比谁都识大体,比谁都无怨无恨。 明明这个世界对她并不好。 世界的光没照进她眼睛里,她眼睛却亮了。 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这个世界失望过。 卑微求进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宝贝们,咱有群了! 有群了! 都给我进! 有福利! 有兴趣的可以加第229章:新年快乐、你也是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夜里九点,医院。 天际拢了一层黑幕,伸手不见五指。 病房门打开,韩竞愣了一下。 “苏、苏伯父。” 他这种人平时贪玩,无所事事,若真是遇到正经人也会跟着正经起来:“苏衍在里面,您聊,我先回去。” 苏仲毅衣襟很端重,眉头绷着,天命之年将过,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意,他嗯了一声。 韩竞往旁边让让。 病房内消毒水味道极重,苏衍靠在床上,胳膊上打了绷带,额头破了一道口子,清理过后,纱布红了一点。 门外韩竞说话的声音他听到了,见到来人也没多惊讶:“爸。” 旁边有椅子,苏仲毅没坐,就站在病床边稍远一点的地方:“再不济,她也是你亲姐姐,你也不能联合外人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兄妹两个一直表面很合,他是看的出来,苏莹野心大,手也想伸的长远一点。 反之,苏衍贪玩,对公司一直是漠不在意的。 苏仲毅平时一直很宝贝这个小儿子,许是真的怒了,这几句话,语气很重。 苏衍握紧拳头,事实就是事实,他也没打算解释:“若是她没做那些事,我想推,她也掉不进去。” 苏滢近年来一直在走私底下毒品交易,她很有经验,步步紧密。 只是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她敢做,就一定被留下脚印。 好巧不巧,有人也想搬倒她,他就借着别人的力,推了一把,苏滢那些尾巴就全都露了出来。 不是他不重亲情 “苏衍!” 苏仲毅抬头,脸上的温度直接降了下去:“她是你亲姐!” 亲姐! 亲姐会找人杀他! 亲姐会三番五次给他制造意外! 亲姐会处心积虑的要他死吗! 若是真有,他宁愿没有。 苏衍抬眸,目光毫不避躲:“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亲姐。”他拳头紧了紧:“你知道的,想我死的人那么多,她也在里面,可你不知道,这些人里面,唯一真正动手的人,只有她,我那个所谓的亲姐。” 他睫毛低了下来,遮住眼睑下的一抹灰暗,泛着血的伤口,有点触目惊心。 苏仲毅眉心狠狠一拢,这些事情,苏滢手脚干净利落,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她是错了,可你就不能给她留一条生路。” 苏衍咬着后槽牙,冷笑一声:“不是我不给她留生路,是她自己不要而已。” 他第一次出车祸的时候,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像个傻子一样,把电话打给了苏滢。 她没去看他,倒是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苏滢找了心腹,在医院吊水里动了手脚。 索性他命大,因为熬不了那个时间,直接拔了针,偷偷出院了。 所以剑会了一条命。 自那以后,接二连三,祸事层出不穷。 苏仲毅顿住,毕竟,在他心里,这个自小就懂事,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的儿子还是大于一切的。 苏衍虽然生在豪门,但是小的时候便懂的孔融让梨的故事。 他懂规矩,有礼貌。 或许也是生在豪门的缘故,免不了刀枪暗算,他被粘上了泥泞。 空气安静了很久,苏仲毅没再说话,他站着,背有一点点弯了。 苏衍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窗户上,外面是黑色的,隐约还是有苏毅站着的影子。 这一次,他没有移开视线,好半晌:“爸,你回去吧。” 这个点,应该是苏滢落网的时间,去的早了,他还能见她一面。 “嗯。” 苏仲毅欲言又止,转身走了。 苏衍低下头,指甲在掌心里陷着,不知道疼不疼,他感受不到。 “小衍。”门口脚步停了,声音传过来,苏衍抬头,听见他说:“这些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说完,他走了。 夜里十点钟,客厅的电视还在开着,播放的是春节联欢晚会,书鸢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戒指。 肉骨在脚边钻来钻去。 她把戒指放回盒子里,搁在桌子上,旁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才接。 “喂。” 电话那边很安静,只有又沉又乱的呼吸声。 手机上有备注,书鸢知道是谁:“苏衍,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然后有脚步声。 苏衍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边上,声音有些哑:“没事,就想跟你说一声。” 外面雪没停,窗户上起了一层水雾,他把手抬了起来。 书鸢把电视关了,借着灯,戒指在发光:“说什么?” “新年快乐。”他音色很沉,什么也不想藏了,想把所有的情绪展露,让她看到、听到、感受到。 书鸢这会儿也心不在焉:“你也是。”她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波动,只是苍凉占了一半:“新年快乐。” 苏衍在她声音里听出了无助:“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在窗户上行走的手僵了一下。 肉骨用脑袋抵了抵她小腿。 她这才回神:“没有,就是困了。” 他停顿了几秒,信了:“那挂了,你早点睡。” “好。” 电话他一直举在耳边,直到传来忙音,他才拿下来。 手机屏幕上还是没有备注,他很懒,这一串长长的数字,他记得滚瓜烂熟。 许久,他收了手机,点了一根烟噙在嘴里,盯着玻璃发呆。 窗户玻璃上的雾气很重,手指勾勒的图像也很清晰。 是一副女人的正脸图,只有上半身,围巾遮住了下巴,好看的眉眼弯着,栩栩如生。 烟雾缭绕,烫在眼底,他笑了, 幸好,他遇见了她,不属于他也没关系,就这样能有联系,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偶尔看见她这个人,就够了。 不知是烟太刺,还是药太苦,他浑身都疼的难受。 大年初一,凌晨十二点刚过,云家灯火通明,整个宅子温度比外面的天还冰冷。 云老夫人睡得早,老人家喜静,房间在最里面。 云乾震坐在椅子上,军装公整,始终沉默不语。 苏滢穿着睡衣,倒在地上,眼里流露的都是狠戾:“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是这样算计我的。” 她千防万防,没防住枕边人,原来他早就起了疑心,十四年前的事,他早就怀疑到她身上了。 第230章:神明的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乾震起身,咳了两声,还是没说话,只是从她旁边经过。 她抓住他的裤腿:“你不念旧情,也要顾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他低头,军帽有点歪,眼里猩红一片,倦意也很重:“当年的事,要是跟你有关,我谁都不会顾。” 苏滢浑身一僵,跌回地上。 她知道,她就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没有放下那个女人。 他说完,往楼上走,林管家上前去扶,被他甩开。 十四年了,他以为他放下了,那一年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人,护不住心上人,更没办法抵抗世俗。 原来,他重来就没有放下过。 裴淑懿。 他像是忆起往事,眼角泛了酸进去,涩的心窝子疼。 见过她的人,无不赞扬,她聪明伶俐,做事干净利索,为人也善良,眼睛里永远有很温暖的笑。 若是她笑起来,旁人一定会驻足不前,从而忘记了世间的美景。 他娶苏滢回家,是她的意思,她说,苏滢没有家里照应,要他护着苏滢。 她自杀前一晚,他去阁楼里看过她的,明明气色已经那么好了,那天她在笑,就好像那个阳光明媚的她回来了。 她惦着脚给他整理衣服,睫毛就在他眼前一弯:“我有一个同事,他孩子得了心脏病,我找到了捐献者,如果可以,你帮他一下。” 他站着没说话。 她又说:“你在外面帮我好好照顾苏滢。” 这一次,他眼睛酸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等我接你出去。” 后来他走了,她就站在阁楼内,趴在窗户上看他。 阁楼被别人钉上铁窗,她把手往外转,手背上留了一道道血痕。 离得太远,他没看见她眼里的泪,也没看见她眼里的不舍。 那一天,他抛弃一切,四处求人,没有人愿意为她证明清白。 军人的家属碰了毒,当时的云家还能留下来已经是万幸。 也是在那一天,阁楼里围满了人,那个眼睛弯弯,眉毛勾勾,一生都活的潇洒自在的女人,躺在血泊里…… 那一瞬间,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天塌了。 他也知道,原来她久违的笑容,是在跟他做道别。 苏滢手撑在地上,往云乾震脚边爬,浑身抖的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小懿知道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用脚把她踹开,丢了军人的庄重:“你真以为你肚子里有孩子!” 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怀了他的孩子,这个世界上,他只会让一个人给他生孩子。 门外面,远处站着两排警察。 云陌站在门口,一身警服,清隽不失随意。 苏滢愣了一下,声嘶力竭地喊:“不可能!不可能!” 她处心积虑才怀上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假的。 云乾震视若无睹,转身就走,他脊背突然弯了许多,走路也有点踉跄。 苏滢躺在地上,不知是装傻还是在充楞:“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 云陌抬手,眉间干净利落:“带走。” 门外走进来两名警察,架着苏滢的胳膊。 苏滢并不顺从,使劲挣扎着,两条腿在地上瞪着,反抗了一会儿,她停住了动作,突然发笑:“云陌,你以为只有我惨吗?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像是疯了,笑里得逞的意思很明显。 云陌转身的动作一顿,他回头,正了正帽檐,没说话。 “等你把我送到警局,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了书鸢了。”她眼睛瞪大,缩着肩膀笑的很狂妄:“你所谓的亲爸,亲手毁了你俩。” 既然事情闹到这一步,她也不打算藏了,大不了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让所有人跟他一样生不如死好了。 云乾震脚步停在楼梯口。 云陌隐隐皱了皱眉头,对着楼梯口看过去,脚步僵住了。 “云陌,我送她去警局。”慕沉拍了拍他肩膀,回头把帽子戴戴正:“带走。” 外面的雪正浓。 云陌站了几秒,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细看,他手在抖,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无人接通。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手足无措:“爸,你动她了!” 他是不信的,只是话里的尾音在颤着。 云陌往门外面走,雪很大,落在脸上刺的骨子疼。 “云陌,站住!” 云乾震雄厚,是动了怒气:“你要是想让她好好活着,今天就不许出这个门。” 云陌定住,雪地里的脚印异常的显眼,他没回头,声音冲破雪花,字字坚定:“你要是想动她,就连我一起动了。” 他说完,不顾越来越大的风雪,直接冲进黑夜里。 凌晨一点,整个枫林静逸的可怕。 四十分钟的路程,云陌是飙车赶回来的。 电话他打了一通接着一通,然而,每次都能接通,却一次都没有接通。 这种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但是伸手就是抓不到的感觉比让他死还难受。 他一直知道云家不满意她,从他在檀城的医院醒来开始,他就已经猜到了,但是她一直在笑。 一直都表现的很开心,比要到糖的孩子还要满足。 云陌下车,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他推开院门,正前方的屋内开着灯,门外的风铃响着,他绷着的神经松了一点。 他走的又急又快,两步一个脚印,雪花落下来,遮盖了地上另一排小小的脚印。 门口窗台上放着一盆蔷薇花,枝头发青,嫩芽在逆着时光成长。 肉骨在狗窝里窝着,背上盖着毛毯,小家伙听到声音,把毛茸茸的脑袋伸出来:“嗷呜~” 云陌顾不上它,脚步轻盈地往卧室走。 他渴望着,一推开门,她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睡着。 他渴望着,一推开门,声音吵到她,她睁开眼睛,带着浅怒看她。 然而,云陌推开门,屋内的灯暗着,窗帘没有拉严实,有一丝星光照进来,落在平坦坦的床铺上。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他自欺欺人地唤了一声:“阮阮。” 卧室那么安静,他也没有听到回他的声音。 云陌愣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眉间眼底皆是一片暗色。 他把手伸进兜里拿手机,手颤的厉害,手机掏出来的时候掉在地上,他蹲下去捡手机。 肉骨用头抵了抵他裤腿,叫声很哀:“嗷呜嗷呜~” 云陌没去顾它,他捡了手机就蹲在地上,往那边一直打电话,打了不知道多少通,然而一次也没能接通。 他站起来,靠在身后的墙上,后背撞到了灯,卧室骤然一亮,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面展示在眼前。 卧室空荡荡的,一丝她留过的气息都没有。 云陌拿出手机又拨出去,电话里的女声传过来,他眼泪跟着糊了。 重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重点:先进群,月底发福利,这本书也就这一次福利,所有人可进,过期不候哦~ 企鹅群号:1149151287 (暂时进群无任何要求,不需要粉丝值) !!! !!! !!! 《神明》这本书连载将近六个月,期间有人来也有人走。 所以呢!为了回馈各位书粉对神明的支持,本月31号开启一波福利赠送。 以下活动均为神秘豪礼(不差哦) 活动① 榜单前十且全订到最新章节,要求粉丝值达到超级粉以上,每位宝贝礼物一份。 活动② 写长评,并得到加精置顶,评论达到500字,抽取一位,礼物一份。评论达到888字,并得到加精置顶,抽取一位,现金52元。 活动③ 本章节下面评论,抽取一名点赞最高的赠送礼物一份,不可低于30个赞。 以上所有福利要求: ①全订到最新的章节!!! ②全订到最新的章节!!! ③全订到最新的章节!!! 活动截止日期2020年10月31日23:59 加人!这是个人!搜找人! 中彩的宝贝加个人Q:2976146738 ~ ~ ~ 无要求活动④ 当然,没有中奖的宝贝们,也不要不开心,为了回馈你们一直追书,月光大大也会送安慰红包的。 月底群里下红包雨!!! 月底群里下红包雨!!! 加群!这是群!群!搜找群!不是找人!搜人是错的! 有兴趣的可以加群:1149151287 (所有人都可以进,暂时无要求) ps:欢迎各位宝贝冲榜~ 第231章:不会去找书鸢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拿出手机又拨出去,电话里的女声传过来,他眼泪跟着糊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啪——” 手机掉在地上。 那一年云陌十岁,正是满眼对这个抱有希望的年纪,直到他推开门,闻到满屋的血腥味。 他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眼泪顺着滴在手上。 他知道了,他没有妈妈了。 云陌的妈妈是一个特别开朗的人,她对着世界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喜欢去发现所有的美好,她也很善良。 她不认为弱肉强食的观点。 她会一言一语教每个人去争取,但前提是哪些东西是属于你的。 “云陌,你好记住,无论如何,即使一个人再有能力,也不可以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孩童时期的云陌,眼睛一弯,很乖很乖:“好。” 他努力变得越来越好,还是在十岁那年丢了所有的幸福。 后来,他的世界一直是阴暗的。 二十岁那年,那天雨夜,天很暗,雨很大,天气明明那么不好,他看到了光从遥远的天际浮了上来。 她用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伞,挑开了他的心门,让光灌了进去。 雨夜,雨很大,云陌侧眸,雨雾蕴在睫毛上,看过去模模糊糊地。 他看清了她的样子。 她转身走进雨雾里。 他愣了许久。 想到一句话。 她似神明降临。 他从半生的阴暗里走了出来。 云陌抬眸,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盒子,他知道那是什么,是他送她戒指的盒子。 她走了,把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丢了。 他最害怕,最担心的一点还是发生了,他害怕她觉得他不够好,害怕她觉得他给不了她未来。 更害怕,外界只要有一个人反对,她就放弃了。 所以她悄无声息地走了,他也没有勇气翻天覆地的找她。 云陌扶着墙起来,走到柜子前,拿起盒子。 走进了才看到旁边放了一张纸。 上面写了字,很工整干净的小篆字体。 【云陌,很抱歉不告而别,我这一生都被黑暗笼罩,万幸,有一丝光走进来了,是你来了。 你告诉我,这个世界其实很好,告诉我不要轻易放弃,我信了,也做了,事实也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世界很美好。】 纸上面的话进行了一半,云陌看到后面的字眼,手指捏着纸张边角,捏的边缘褶皱。 原来,是她自己不要他的。 【人都是贪心的,我也不例外,我不想被你用婚姻困住,人外有人,我想去追求更好的,请你,不要来打扰我。】 下面落款,是很公式化的大名。 【书鸢留。】 云陌站着,眼睛红了,他用手捏着信纸,边上有一处被泪打湿褶皱的地方,被他用手挡住。 他站着不动,眼底猩红一片, 过了许久,他伸手去拿戒指盒,动作僵硬,眼眸呆滞:“阮阮,你真不要我了。” “汪汪汪~嗷呜~” 云陌睫毛垂的很低,挡不住眼角的猩红,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空的。 他睫毛猛的一掀,眼底盈出一分喜色。 她没有丢下戒指,也就没有丢下他。 是夜,云家老宅,空荡荡地,大厅坐着云乾震,一直没说话 外面的雪还在下。 云陌走进来,满身冷冽,肩膀上落了雪,软踏踏的头发上也有,他抬头,眼里藏了猩红进去:“你拿什么威胁她了?” 他不信,就是死也不信书鸢会像信里说的那样自私。 云乾震看了看他的样子,眉心狠狠一皱:“一个女人而已,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这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最重要。”云陌拳头握的死紧,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云乾震连着咳了几声。 林管家劝道:“二少也,先生近来身体很差,你就别气——” “她在哪里?” 云陌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平静又这么不平静过。 过去的每一分都像是在煎熬一般。 云乾震哼了一声:“没有结果的人,就不该一直想着,你是男人,有你真正的事,过完这两天,跟我军队。” 云陌站在门口往里一点,所有压着的情绪随着时间,在一点一点爆发:“我问你她在哪里!” “不管她在哪里,你们都没有可能?”云乾震忌讳云陌碰情,就是怕他变成现在这样:“明天最后一天,后天就去军队,战场才是一个男人最该要的。” 林管家站在一侧,不敢言语。 将军这是铁了心要棒打鸳鸯。 对事一向沉着冷静的云陌,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走了一步,“军队!你懂什么,我TM就是死,就是什么都没有,我也想跟她在一起,想娶他回家。” 他满心欢喜的筹划他们的未来,她就在一旁看着,笑着,伪装的那么好,明明心里已经难受地要死了吧。 云乾震坐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不要做忤逆我的事,不然——” “不然你要干嘛!杀人!放火!”楼梯口传来拐杖敲地地声音。 云老夫人走过来:“我怎么不知道我养大的儿子,有这么大能耐!” 林管家上前来迎:“老夫人,您——” 云老夫人用拐杖敲他伸出来的手:“你跟他蛇鼠一窝,别碰我。” 云乾震:“……” 林管家:“……” 云老夫人挣脱玉秀的搀扶,举起棍子对着沙发上的人落下去:“你把我孙媳妇弄哪去了?” 林管家上前去挡:“老夫人——” “你给我起开,这是军令!” 林管家是军人出身,最忌讳不服从命令,他上面是将军,但将军上面还有一级,他只能退后。 云乾震也是无奈:“妈,这些事你别跟着掺和。” “你把我孙媳妇给我,我还懒得掺和呢!” 云老夫人往云陌那边走, 他站着从始至终没说话,隔了许久:“爸,我不会找她,会去军队,只要你不动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静的不正常,只是呼吸的频率被他压着,像是在深渊边缘挣扎。 他怕。 他不在她身边,若是有人要动她,他护不住。 但是,这话不是承诺,不是妥协,更不是放弃。 !!!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重点:先进群,月底发福利,这本书也就这一次福利,所有人可进,过期不候哦~ 企鹅群号:1149151287 (暂时进群无任何要求,不需要粉丝值) !!! !!! !!!《他似神明降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通知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重点:先进群,月底发福利,这本书也就这一次福利,所有人可进,过期不候哦~ 企鹅群号:1149151287 (暂时进群无任何要求,不需要粉丝值) !!! !!! !!! 今晚可能、或许不更~《他似神明降临》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2章:听说交男朋友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不在她身边,若是有人要动她,他护不住。 但是,这话不是承诺,不是妥协,更不是放弃。 只是有人拿着她的安危威胁他,他就必须丢掉一切,然后无条件妥协。 “先上楼歇着,后天一早就跟我去军队。” 云老夫人刚想说什么,云陌低着头,从她面前走过去,他往楼梯前走,低着头,不说话。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个歪招,长得人模人样,净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你这样溺爱他,将来他一样成不了事!” “……” 云陌上了楼,关上门。 楼下的吵闹声被隔绝。 他靠着门站了许久,屋内没开灯,有一丝银色的月光照进来,地上的影子很颓,低着头,弯着身子。 侧脸清隽的骨骼也映的很清晰。 隔了许久,他伸手拿出手机,抬起头,光漏进来,落在身上,他迎着光,面上雾了一层颓色。 电话接通,他说:“哥,帮帮我。” 从来都不是深渊里的书鸢离不开云陌,而是在光里活着的云陌离不开书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愿意丢掉一切,毫无姿态的示弱、求助。 以前的云陌可以满袖清风,可以遇事冷静。 现在不行了,因为他遇见了一个人,甘愿把满身的姿态丢了,风骨折了。 窗外的风刮进来,他额前的碎发腾飞,眼角盈了一抹晶莹进去。 ** 夏季。 五月的天,正值热浪袭来,午后的天气还是燥热,风里裹着一股子钻心的热意。 项城机场外面停了两辆车。 飞机落地,云陌侧头看向外面,天很蓝,云很白,只是他眼里没有一丝色彩,像蒙了一层暗色。 衣服依旧是一身黑色,飞机换了个方向,光刺过来,他抬手挡了挡,尾指的戒指闪闪发光。 飞机停稳,机上女声传来,他靠了一会儿,等没人了才起身。 “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面前是个女人,他抬眸看了一眼便移开,姿态随意:“不可以。”他解释了一句:“我已婚。” 女人笑了笑,很友好地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摄影师,来这里做特辑的,你特别符合我这次拍摄的男主角——” 云陌抬眸看了一眼,女人笑的很假:“没兴趣。” 他从旁边绕过去,脊背绷的很直,女人盯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一下。 一波航班的旅客纷纷从机场里面出来,姨婆接着一波,大厅站着几人,鼓着腮帮子往里探。 小六惦着叫:“沉哥,你这消息准不准啊。” 韩旭也急,云陌这次去军队,将近半年,没跟任何人联系:“上次扑了空,这次可别了。” 简肖没接话,掏出手机发了信息出去。 机场里面这会儿人已经出来完了,只有隔了很久才有一个两个的人走出来。 “也太帅了吧,要是别那么冷冰冰的就好了。” “我感觉他要是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从里面出来,经过他们身边的两位女生在议论。 慕沉勾眉笑了笑,这才回了小六的话:“准。” 他话音才落,一身黑衣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鸭舌帽戴着,压的很低,遮住了冷冽的眉眼。 慕沉走过去。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云陌抬眸,眼底干干净净地,但是藏了一点失落进去:“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你有半个月假期,来截胡的。” 小六笑呵呵地说:“队长,我们接你喝酒。” 小六是玩笑话,为了不想让气氛太过紧张,他们都知道,书鸢在的那段时间,想让他去喝酒简直比登天还难。 下了班,只要警局没案子,他跑的绝对比兔子还快。 一年多了,几个人聚的也不多,每次休假回来,他都窝在枫林,一天不出来。 书鸢的离开就好像挑断了他身上的弦一样,让他连一点活着的动力都没了。 “好。”云陌抬手,是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然后把帽子摘了:“现在去吧。” “……” 他们来的早,天色还没黑,酒吧重新翻修过,模样变了,和原来差了很多。 酒倒是没变。 云陌没要包间,在外面要了一个座,是VIP座,稍稍远了一点,声音不至于那么吵。 慕沉给他倒酒,调侃了一句:“晒黑了一点。” 云陌没接酒,伸手去拿旁边的果汁,慕沉截住:“今天只喝酒。” 不知道他是真的戒了酒,还是怕醉了忆起往事。 显然后者才是正确答案,他把所有的思念都压着,从来不诉,从来不说,就好像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一样。 云陌接了酒,一杯见了底。 慕沉没看他:“找到了吗?” 一年半,整整一年半,一个人若是铁了心躲你,还真的是翻天覆地也摘不到。 云陌动作僵了一下:“没。” 他的阮阮真的狠心,一点儿线索也不给他留。 他把第二杯酒清空:“花店怎么样?” “交给温雅,你放心。” 温雅虽然还是没能记起他,但是也不排斥,只是保持着一个朋友的关系。 酒过半晌,云陌浑身没劲,谢谢靠在沙发里,手搭着,眉间拢了一层很浓很浓的阴郁。 他侧头,看见了神色寡淡的简肖,小声地问:“他怎么了?” 慕沉叹了一声气,小声地回:“他追的那位,听说交男朋友了。” 云陌皱了皱眉,没接话。 酒吧里的灯光有点晃眼,他靠着,眼睛闭着,姿势很绷。 酒精沁在脑子里,乱了思绪,酒吧的音乐刺在耳朵里,闹了神经,明明应该不清醒的。 但是,他清醒的过分,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很难受,知道他想她,知道他想她想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第233章:她不能回家,他又凭什么能回家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但是,他清醒的过分,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很难受,知道他想她,知道他想她想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手机响了,响了很久,云陌才掏出手机,他只看了一眼便挂了。 是老宅打来的。 手机又响了,他挂了。 慕沉循着声音看过去,唇启了启,又止住了。 手机打了几通,没有做停的打算,云陌揉了揉眉心,不知是酒意晕的,还是什么,头刺刺地。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起电话:“喂。” “回项城了?” 云陌看了一眼号码:“哥。” 云辞回了老宅,带着曼如一起,他走到门口,声音压了点:“怎么不回家?” “外面有点事。”云陌从沙发上起来,把帽子戴上:“你陪着他们吧,我就不回去了。” “云陌,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一年了,你总不能永远不回家。” 他面上什么都顺着,军队也去了,人也不明着找,哪里都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 他在很幼稚的闹脾气,他气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人,被别人赶走了。 云辞的话还没停:“奶奶也很想你,跟爸闹了很多次,有时间就回家看看——” 酒吧很暗,彩灯闪的眼花缭乱,云陌把帽子压低了很多:“哥,她都不能回家,凭什么我可以回家。” 电话那边没有回音了。 对啊。 书鸢也只是一个女孩子。 她再勇敢坚韧又怎样,她其实也很脆弱,知道扭转不了别人的决定,所以把所有的好留下了,扛着所有人的恶意躲了起来。 没人知道是在逍遥快活,还是躲在阴暗里舔舐伤口。 但是云陌知道,她现在一定很不好。 她过得不好,她没有家。 他又凭什么过的好,又凭什么有家可回。 云陌回到枫林是傍晚,天色是霓红的,映在脸上,眼睛里都是孤寂的。 夏夜外面有轻微的蝉鸣声。 旁边的门推开,柯蓝走出来:“回来了。” 肉骨从她腿缝里挤出去,蹦蹦跳跳,甩着尾巴:“汪汪汪~” 云陌应了一声,眼睑处倦意很浓。 他应了一声,推门进了屋。 屋内所有的设施都没变,玄关处放着她的鞋子,衣帽架上挂着她常穿的大衣,她怕冷,还有一条围巾。 所有的模样都没变,唯独少了一丝温度。 他还记得,因为她怕冷,空调会开着,整个屋子都是暖的,他出警回来了,一进屋,她站在屋子里笑着,所有的冷冽的温度也就散了。 但是现在,屋里清冷冷地,纵使夏夜,也凉的骨子泛酸。 云陌恍然明白。 他需要的从来不是让人舒服的暖意,而是那个不知不觉闯进他心里,用笑意暖他整个心房的人。 他还记得清楚,那个雨夜很黑暗,书鸢侧了脸,沾了雨雾的睫毛很长,微微掀开,他看过去,看到她眼睛。 很干净很干净。 和阴暗的雨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书鸢生活在阴暗里,她想要很干净光明的太阳,所以,她折了羽翼,先给了别人太阳。 肉骨:“嗷呜~” 小家伙扒着他裤脚,叫个不停,可怜巴巴地。 第234章:没有分手,只是闹了别扭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肉骨:“嗷呜~” 小家伙扒着他裤脚,叫个不停,可怜巴巴地。 云陌弯腰把它抱起来。 “饿了?” 小家伙叫了两声:“汪汪汪~” 天色渐黑的时候,温度没降下去,热浪一滚接着一滚,所幸起了风,门口的枫书叶子生的繁茂,风一起,风铃的声音伴着树叶奏起。 晚饭过后,云陌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出门。 天色很暗,墓地起了风。 云陌捧着两束白菊,顺着小路往里走,前两日下了雨,小路有些滑,他走的缓,最后停在一处无字墓碑前。 他弯腰,把白菊放下一捧:“妈,来看你了。” 苏滢逃了,一年半前,书鸢离开的那天。 苏滢没那么好心,她告诉云陌书鸢要离开的事情,只是为了支开他。 无论对错,她也是苏家长女,苏仲毅来云家想保释她,被她劫持,做了人质,并借着机会逃了。 押送警察慕沉被停职半年。 警方明着暗着抓铺了一年半,苏滢很会藏,没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苏滢逃了,纵使云陌手里有再确凿的证据,也无人对证,所以,冤了十四年的案子,他还是没能翻盘。 起了风,云陌在慕前站了一会儿,往旁边走。 他把帽子摘了,蹲在地上把白菊放下。 墓碑应该是被清理过,很干净,上面的字眼很清晰:父·书志祥。 他没多停留,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戴帽子的动作一顿。 小路口站了一个人,头发乱了,她拘着身子,脊背像把拉弯了的长弓,在风里站着。 见这里有人,她显然也慌了一下。 是聂青。 云陌走过去。 咖啡厅。 服务员上了两杯冰水,往外泛着冷烟,蕴的眼角凉丝丝地。 聂青先开的口,话里夺定占了多数:“你们两个分手了?” 云陌坐的很端正,睫毛颤了一下,很快反驳:“没有分手,只是闹了别扭,是我的错。” 不管是真是假,她信里没有提分手,那就是没有分手,就算她不要他了,他也不认为他们两个分手了。 等她气消了,她就会让他找到她。 聂青没问原因,侧着话题问了很多话题,没问能找到书鸢吗,没问她为什么会离开,但是件件都跟书鸢沾了边。 云陌有点看不懂她。 他能感受到,她是爱书鸢的,但是她在害怕,一点儿也不敢表达出来。 坐了一会儿,聂青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她抬头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如果——”她睫毛低了一点:“她要是回来了,以后对她好一点。” 她自知对这个女儿亏欠的太多,也知道没办法弥补。 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云陌点了点头。 聂青转身走了,背影融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苍凉。 夜里,凌晨一点。 苏氏娱乐顶楼。 宴兮推门进来,被浓烟呛得咳了两声,她穿着短裙,腰也细,姣好的身材露出来:“先生——” 苏衍站在窗户边上,闻声眉头狠狠蹙起,连头也没回:“出去,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宴兮浑身一僵,定在原地:“好。”她死死捏着衣角:“你让我查的事——” 苏衍猛的回头,把手里的烟掐了:“有消息了。” 他说的时候很快,截了她未说完的话,就连蹙起的眉心也跟着松了很多。 宴兮睫毛抖了抖,突然大着胆子盯着他看。 她第一次见苏衍的时候,他在打架,阳光照在他脸上,干净又阳光。与现在不同,现在看不见笑意,满脸都是阴郁。 她停了一会儿说:“没有。” “继续找,找到了不要声张。”苏衍坐回椅子上,音色没压,但是很沉,嘶哑地音节都跟着消了几分。 宴兮听出来了:“先生,你的嗓子……”她往门外走:“我去给你倒水。” 他叫住她:“不用。” 她低着头说好,不情不愿的,又站了一会儿,才退出去。 宴兮知道,她心里住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同样,苏衍心里也住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办公室里安静了。 苏衍低下头,抬手捂在脸上,静逸的空间里呼吸声很沉很沉。 于书鸢这个人,他从来不敢奢求太多,只想着能听听她的声音就好,只是现在所有的时候于他来说都安逸了。 但是,她不在身边了。 他突然觉得,他跟苏滢挣了半生,赢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不想要这潇洒自在的位置了,什么都不想要了,就想做那个整天为了活着担忧,但是又可以看到她的日子了。 过了许久,他伸手去兜里掏烟,眼睛里红了一大片。 他点了一根,靠在椅子上玩命地抽,烟屑落在手上,烫了手,很刺很刺,刺的浑身都压着一股痛意。 或许这烟太呛,他眼睛跟着糊了。 苏衍用袖子擦擦脸,又点了一根烟。 喜欢一个人,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暗恋一个人,就是偷偷地把心掏出来。 而苏衍早就连命带心一起交了出去。 ~ 这几日下了雨,荷花镇位于项城偏远郊区,小镇发展比较慢,大马路上都是泥泞,只有一块接一块的红砖头铺上去,供孩子们上下学。 “叮铃铃~” “叮铃铃~” “……” 一年三班最后一节是画画课,老师带着孩子们在小河边采风。 “老师老师,我的水笔没水。” “老师老师,小虎抢我的水笔。” “老师老师,小美哭了。” 他们的老师站着,望着小河的河面,不知道在看什么,目光没有一点色彩,暗的不像话。 小虎把画笔还给小美,走过来扯老师的衣角:“老师,我的水笔没水了。” 闻声,书鸢回神,笑了笑,她把长裙提起来绕在腰间,蹲在地上:“怎么了?” “我的水笔没水了。”他踮踮脚:“老师你在看什么,我都叫你好多遍了。” 书鸢抬手揉揉他脑袋:“老师什么也没看。” 她没有骗孩子,她的确什么也没看,她在想,想一个人,想一个被她丢了的人。 书鸢收了思绪,看了看时间:“小朋友们,放学了,你们把东西收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重点:先进群,月底发福利,这本书也就这一次福利,所有人可进,过期不候哦~ 企鹅群号:1149151287 (暂时进群无任何要求,不需要粉丝值) !!! !!! !!!《他似神明降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5章:情敌对情敌呦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小镇虽然发展比较慢,但是傍晚时分的风景极好,温度也跟着降了许多。 红色的晚霞洒下开,染红了半个小镇。 书鸢刚走出校门,身后有人喊她。 “书老师。” 她回头。 学校里面跑过来一个男人,短袖很干净,戴着眼镜,文绉绉地:“书老师,正找你呢。” 彼时起了风,书鸢停在原地,面上情绪很淡,她穿了淡色的长裙,遮在脚腕处,裙摆随着风摆起。 待男人走进,她才说:“张老师,有事吗?” 男人叫张新新,是一年三班的班主任,大学失利,便到这穷乡僻壤里精心。 张新新走到她面前停住,留了一个很礼貌的距离,嘴角微微勾了一点。 “是这样的,市里派了一个摄影团队来学校里做拍摄,老师们可能也要参加,你准备一下。” 书鸢站定了一会儿:“拍摄吗?” “对。”他没听出她音色不对,往细了解释:“市里难得重视了我们一次,主要是给孩子们拍摄。” “我可以不参加吗?” 她答应过别人的,不能在任何媒体面前露面。 张新新不解,抬了抬眼镜,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书鸢没过多解释:“因为一些私人原因。” “那行。”他也知道关于别人隐私就没问下去,笑了笑:“我一会儿去跟主任说一下,没多大事。” “好。”风把头发吹起,搭在睫毛上,她伸手拨开:“谢谢你。” 很疏离的语气。 张新新晃了一下神,手拿起来又放下去,显得很慌乱:“不、不客气。” “我先走了。” 书鸢颔首,夕阳褪下去,泛起丝丝凉意,沁的皮肤凉凉的。 张新新站了一会儿,盯着她背影看,外面的天色暗了一些,她长裙穿的很规矩,头发挽在后面,发丝飘着,与正褪下去的夕阳融合成一幅画。 晃得有些人,心跳也跟着快了。 他喊她,换了名讳,很轻很轻:“书鸢。” 书鸢回头,清风伴着余霞,景色正好:“还有事吗?” “可以请你吃……”他理了理衣服,索性走过来:“书老师……有男朋友吗?” 书鸢怔住。 有吗? 她没有提分手,还把戒指带走了,应该是不算分手吧!可是他们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 他会娶别的女孩子,会给别的女孩子热牛奶,会在大雪天蹲在地上,给别的女孩子系鞋带,也会满怀欢喜地抱着别的女孩子,说要娶她回家。 应该是分手了吧! 书鸢抬眸,眼底没有一丝光,像是笼了一层山林里的浓雾,看不见眼底情绪:“我……”她没有说分手,他也还没有娶别人,她说:“我有男朋友。” 张新新眼神僵了一下,许是问题太冒昧,他除了失落,还有一些不好意思:“那、那他怎么不来找你。” “她很忙。” 因为她太坏了,是她先丢下的他。 所以,她不能有任何的妒意,即使他将来有一天,拼了命的对另一个女孩子好,拼了命的保护另一个女孩子。 她都没有资格眼红。 书鸢租的房子不大不小,是老小区,只有五楼,没有电梯,走廊里的灯也坏了,她只能打着手机灯上楼。 房子在三楼,虽然很旧,但是基本设施都很齐全。 门口的桌子上放着几个小瓶子,书鸢倒了水,药片顺着嗓子滑进去,噎的她呼吸都断了一瞬。 她离开的时候想过,她这样的人,本就没有未来,活不久,为什么不在最后的时间里。 活的开心一点,至少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后来她一想,她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开心,凭什么心愿可以达成。 又凭什么可以去祸害别人大好的未来。 书鸢把水杯放下,往卧室走,突然头刺了一下,她捂着头蹲在地上,缓了许久。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一片漆黑。 她没有慌,没有乱,只是把手伸出去,试着探到了墙壁。 左手边墙是空的,没摆放任何家具,她扶着墙往卧室走,这短短几米的路程,她闭着眼睛练过很多次。 然而,每次真正看不见的时候,还是会磕到碰到。 她生活在黑暗里,还是没能习惯黑暗。 因为她渴望光明。 夏天昼长夜短,过了五点,外面的天色就泛起了云白,小镇容易起雾,太阳没出来之前,室外空气里凝了一层水雾。 雾里过一遍,睫毛沾上星星水雾。 书鸢起的早,楼下有卖早餐的,她的生活很简单,两点一线,没有多余的爱好。 只有极其少数时候,她会背着相机,在周围走一走,看看这个从来不会善待她的世界。 项城,警局。 慕沉刚出完警回来,一夜没睡,他脸上倦意很浓。 “阿沉。” 他身后有人喊他,唤的名字很亲密。 慕沉回头,眉心染上一点笑意:“芸瑄,你怎么来项城了。” 芸瑄是知名摄影师,在业内很有名,一般只给一线明星和顶级走秀做摄影,这一次突然接了项城的公益拍摄。 工作室的人都以为她中邪了。 这是现在。 她是警校毕业,跟慕沉,云陌同一期,用俗一点的话来说就,就是一个好苗子,或许,天妒英才,出了一场车祸,便退了出去。 她背上背着相机,身后跟着助理:“当然是特地过来看看你们的。” “你少来了。”他去接她相机:“我来拿。” 芸瑄谈了叹气:“哎,还是你好一点。” “怎么说?” 她性子平时就比较大咧,个子又高,工作的时候不苟言笑,单看面相,就有点很难相处。 她笑了笑,把手插在口袋里,有几分随意的姿态:“有点特别特别失落。” 慕沉伸手拍她脑袋:“好好说话。” 到了办公室,她拉开椅子坐下去,阔腿裤坠下去,腿部轮廓露出来,又细又长,她腿一抬,翘起二郎腿:“我在飞机上见到阿陌了。”她是真的失落:“她没认出来我。” 他跟云陌不算很熟,跟慕沉相对来说,熟一点,但是也不至于没认出她。 慕沉给她倒了一杯冰水:“正常。” 那小子眼里也就能容下一个人。 芸瑄觉得他话里藏了别意:“这话什么意思,他交女朋友了?” 第236章:喜欢她什么、什么都喜欢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芸瑄觉得他话里藏了别意:“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交女朋友了?” 她音色有点重,话里隐隐带了几分夺定。 慕沉坐在她对面,抬眸瞥了一眼,笑了笑:“嗯,差一点就结婚了。” 芸瑄经理不算丰富,但是这样的转折她懂,她换了个姿势:“那就是她交女朋友了,但是还没结婚?” 所以,就是还有机会。 慕沉没说话。 她细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骨节细长,肤色很白:“有照片吗?” “什么照片?” 芸瑄身子坐直,伸手把头发撩在耳后,她留的是短发,工作起来比较方便:“你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总要让我知道,我输给了一个什么的人吧。” 她把话说的大义凛然,倒真的有了一副放下的模样。 慕沉自然知道,她心思在云陌身上,时长多年,但是她这个吧,喜欢归喜欢,玩归玩,花边也不少,也都不是传言。 他说:“既然都不可能了,你也别再一颗树上吊死了。” “不吊。”她笑着,态度谦和:“不是,你那么紧张干嘛,又不是抢你。”她催促:“照片给我看看嘛。” 认识的时间也不短,慕沉知道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他把手环抱起来,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那可是云陌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会有照片。” 芸瑄咬了咬牙,手伸在兜里去掏烟盒。 有人敲门。 办公室的门,上面是玻璃,她抬眸看过去,心跳漏了一拍。 她把烟放回去,手搁在腿上。 门推开,是云陌,来交代一些事。 “阿陌。”芸瑄走过来,先做了介绍:“没把我忘了吧。” 云陌抬起眸,把目光搁在她身上一会儿,又挪开了视线:“什么时候来的?” “前几天。” 他只是嗯了一声,没等她在说话,从兜里拿出优盘交给慕沉:“你保存好,我明天先回军队。” 慕沉看了一眼优盘,知道是什么,他把东西收进兜里:“假期不是还没到,怎么那么早回去?” “提前了,有点事。”云陌坐在旁边椅子上,手搭在身侧,手背上有一道疤,皮肤也粗糙了一点。 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但是,温度还在。 他睫毛很低,外面的光线落进来,打在睫毛上,遮下了眼睑处的一片阴郁。 曾经被光渡满全身的人啊,经历了人情世俗,眼里的光也跟着淡了下去。 慕沉没问什么事。 或许根本就没事。 这里对云陌来说,所有美好的回忆里,一定都有书鸢的身影,她不在了,这里他也就不留恋了。 芸瑄平时不爱笑,长相又偏冷艳,总有人说她看上去不好接近,她怕云陌也这样认为,所以脸上一直挂着笑。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入场卷:“后天我有一场摄影展在项城举办,你们两个可要给我这个面子。” 云陌看了一眼,没接:“我明天回军队。” 芸瑄微微一僵:“不是提前回去的吗,你就晚一天回去呗。” “军令如山,不能不尊。”他把目光往慕沉那边扫,说话的欲望很弱,拒绝的也很果断。 云陌以前是话痨,前提是在书鸢面前。 芸瑄的手里拿着两张卷,半僵着伸在云陌面前,他不接,她习惯别人哄着她,也不好委了面子收回来。 “真的不行——”她咬着唇。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音色很倦。 “他要是不去,你就把两张都给我。”慕沉盘算好了,打算借着机会带温雅去。 芸瑄不能收回来,她要面子,只能笑了一下:“那就便宜你了,阿陌还是没这个福气。” 慕沉把票拿走,顺了她的话,也给了她一个面子:“那我就占大摄影师一个便宜了。” 她浅笑了一声。 慕沉扬了扬下巴:“来项城拍摄?” “嗯。”她把目光大胆地放在云陌身上,在低着头,手里摆弄着什么:“接了一个学校的公益拍摄。” “怎么想着接公益的。” “做点好事,说不定哪天心愿就达成了。”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只是眼睛没有移开。 云陌没心情跟着开玩笑,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往茶水台走。 他前脚走,后脚,手机就亮了一下,只是系统消息。 芸瑄是做摄影的,眼神很好,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机壁纸。 一男一女的合照,男的是云陌,垂着眼帘看身侧的女人,女人低眉笑着,眼里有星星。 只是有点熟悉。 手机熄灭。 她情不自禁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点开。 果然,她没看错。 “你在干吗!”声音落下来,眼前跟着一暗。 芸瑄抬头,脸上都是慌乱,眉眼错乱几分:“我……你手机响了一下。”她说:“对不起。” 云陌把手机拿过来,点开,确实有一天系统消息,他把手机收进兜里,眉眼清隽:“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慕沉刚把消息发出去,正慌乱着等回答:“哦、好。” 云陌往外面走。 芸瑄捏了捏手心,站起来:“阿陌。”云陌停住,她走过去:“那位是你女朋友吗?” 她一直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她使点手段,给点钱就打发了,偏偏没想到会是她。 也是,云陌这样的出身,也不会看上寻常人家的孩子。 但是,她不甘心。 云陌眉心狠狠皱了一下,眉心干净,只是染上了几分浮躁:“是。”他说:“她也是我以后的妻子。” 他以前就知道她的心思,因为不想她多想,所以,她每次借着法的邀请,他都会找各种路由避着。 芸瑄其实有点想发火,但是忍住了:“你喜欢她什么?” 她会的,她芸瑄也都会,甚至可以比她做的更好。 云陌更烦躁了,但是提及书鸢,他整张脸都柔了几分:“什么都喜欢。” 喜欢她笑,喜欢她故意装委屈,喜欢她一颦一笑,总之所有的样子,只要是她身上的,他都喜欢。 想永远守护。 云陌说完,不想跟着耽搁时间,转身往门外走。 她刚想撵上去,手机响了。 是助理打过来的,公益拍摄时间差不多了。 第237章:芸瑄歪打正着,助力小夫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正午,阳光很浓,操场上没有遮阴处,孩子们的嬉笑声很欢呼。 远处只搭了一个凉亭,条件比较简陋,芸瑄坐在椅子上,在调节摄像头聚焦。 助理擦擦额头的汗,把冰水递过去:“瑄姐,水。” 芸瑄心情不怎么晴朗:“不喝。” 助理不敢说话了。 芸瑄抬起手,看看腕表,把相机拿起来:“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以开拍了吗?” “可以了,室外就安排了一组,下午就是在学校里采景。” 她心情不好,来了脾气的时候,会突然很烦躁,不回答任何人的问题,跟了多年的助理也是一样。 对面大太阳底下,老师们站成一排,按着班级,学生们坐在草地上,红领巾打的端正。 一年三班的数学老师看了看周围,抬手挡在额头上:“哎,书老师怎么不在?” 语文老师说:“没看到哎。” 张新新清咳了两声,抬手推了推眼眶:“她有点事,就不参加了。” 两位老师对了对眼,咦了一声:“啧啧啧。” 这是学校领导下达的命令,所有的老师,除了婚假丧假的,必须要参加,能看出来校领导很重视。 若不是有人申请,书鸢才没来一年,也不一定能不参加。 张新新没接话,推了推眼镜框,他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习惯性这样做,眉眼里融了一丝喜意进去。 中午日头正是高升的时候,芸瑄皱着眉头擦擦汗,脸上妆花了,她站起来,拿起相机:“现在拍吧。” 助理跟上去:“好。” 今天没课,书鸢来学校里拿东西。 校园里空荡荡地,道路两边种植了一些花草,风拂过去,淡淡的草香闯进鼻息里。 “叮咚。” 她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起来,是张新新发来的信息:【你来了吗?东西在我这里,我拿给你。】 书鸢是来拿备课本的,但是虽然什么都不全,但是学校很看重学生的每一项技能,美术也不例外。 她回:【来了,在校门口。】 张新新:【那你等我。】 他又发了一个动画表情:【飞奔。】 书鸢把手机收了,站在树下阴凉处,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她在盯着一颗孤零零的树。 望着望着,她就出神了,眼睛里生出几分忧虑。 树上挂着的彩带飘着,影子晃在她脸上,把她没有情绪的侧脸,分割成两份,半明半。 张新新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书鸢站在树下,头顶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树叶,碎下来光从她头顶落下去,她站着不动,干干净净的,就把这满园的花色比了下去。 他近视五百度,但是,唯独这一次把她的脸看的清清楚楚,很美。 他缓了缓心跳,走过去:“书老师。” 书鸢看回去,头发飘在未施粉黛的脸上,看的他压下去的心跳又快了。 张新新脸上一直挂着笑,他把袋子里静心放好的备课本递给她:“东西都在这了,很全。” 书鸢接过来,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很礼貌但是有距离感的笑:“谢谢你。” “谢什么。”他推了推眼镜框:“跟我不用客气,以后有需要尽管提。” 她没再推脱,说了声好。 许是阳光太炽热,张新新的脸变得滚烫,眼神也变得眷恋。 书鸢低着头,什么都没看见。 远处。 芸瑄拍摄完,从操场出来,化妆品很贵,但是太阳太浓,鬓角全花了。 她突然停住脚步,助理的伞打的很低,挡住了视线,她伸手推开,目光里有几分讥笑:“还真是冤家路窄。” 助理听不懂,很迷糊,她跟着看过去。 远处树下,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笑着,像刚刚准备热恋的情侣。 芸瑄把相机拿出来,特意挑了角度,连着拍了几张。 然后笑着走了。 云陌啊云陌,你的小妻子在外面可不怎么本分哦。 她打算送他一分大礼。 第238章:芸瑄化身神助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次日,天晴,阳光洒下来的时候,带了一点夏季的清风,刮在脸上,恣意洋洋的。 机场。 所有派出去寻找的人,没一个带给他好消息,云陌没有什么留念的,一早就去了机场。 来送他的只有慕沉:“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云陌没带什么行李,只有尾指的戒指很显眼,他声音很淡:“还不知道。” 若是找到了她了。 若是他的阮阮心软了一点。 他可能会不愿意离开这里吧。 只是没有如果。 他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慕沉简单交代一番,才说:“到了说一声。” “嗯。”云陌转身走了,机场人来人往,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帮我把她的花店照顾好。” 他说完转身走了,隔得有点远,慕沉觉得自己看错了,他看见云陌眼睛很红,泛了一丝水光。 但又觉得没看错。 他放不下的,谁劝也没用。 慕沉没办法劝他放下,劝他顺其自然,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生离的感觉,等于要了一个人半条命。 云陌在排队,准备过安检。 慕沉的手机响了,是芸瑄打来了。 她说话的语气很得意,就想坏人做坏事,最后得逞了那种:“阿沉,你把阿陌的手机号发给我。” 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要到云陌的手机号。 慕沉移到旁边,没急着离开机场:“怎么了?” 她没打算隐瞒,直接说了:“我在郊区拍摄,你猜猜我看见了谁?” 慕沉除了关于温雅的事,其它事都不好奇,随意一问:“谁?” “阿陌的女朋友。”她说,添油加醋了一些:“她和别的男人举止亲热,我觉得应该让阿陌知道——” 慕沉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愣了,慌慌张张截了她的话:“你说你见到了谁!” 他都忘了问,她为什么会认识书鸢了。 “阿陌的女朋友。”她很急,想了想:“算了,我照片发给你。” 没隔几秒,电话挂断的同时,慕沉收到一张照片。 他点开,愣了仅仅几秒。 芸瑄:【你快把手机号发给我】 芸瑄:【阿沉?】 芸瑄:【你人呢?】 机场有些吵嚷,慕沉脸上都是欣喜,他跑过去把准备过安检的云陌拉出来。 “怎么了?” 慕沉笑着。 傍晚三点,太阳下山了,一年三班上午结束拍摄,下午正常上课,最后一节是美术课,学校没有美术教室,只能在户外写生。 荷花镇傍晚的彩霞很美,学校后面有座山,听说是自然灾害形成的,后来成了风景。 学生们在阴凉处作画。 书鸢怕打扰她们,挑了个远一点但是刚刚好可以看着他们的地方,她站着,睫毛很低,彩霞也很美,但是融不进去她无光的眼底。 人们总说,抓不住的东西倒不如抛了,道理都懂,可谁又能做到? 人非圣贤,孰能说放就放。 有两个孩子画着画着闹了起来。 书鸢抬脚走过去。 有人在后面喊她,喊的是她以前做摄影师的艺名。 她转过头,循着声望过去。 来人是位打扮精致的女人,很高挑,面相偏向于冷艳,本是一副姣好的面容,只是眼底藏了几分不屑, 芸瑄踩了高跟鞋,这山路有点陡,歪歪晃晃,气势减了一半:“你现在怎么混成这样了。” 书鸢眉头微微一拢:“我们认识吗?” 她知道她是来学校拍摄的,也知道她们并不认识。 芸瑄在摄影展见过书鸢,那时候两个人都刚刚小有名气,但是她的师傅总是在她面前夸赞书鸢,要她向书鸢学习。 所以,她认识书鸢,书鸢不认识她。 如果说是认识,倒不如说是恨,经过时间流淌淡下去了一些,现在恨意有生了出来。 芸瑄出现在大众面前也不少,至少混了脸熟,别人给她的定义是,高贵、优雅、善良、有爱心…… 从她在云陌手机上看到她的照片,到现在看到她,这些时间内,那些所谓的定义,早就丢了:“不认识,但是我们都认识云陌。” 书鸢皱眉,盯着她,没说话,只是心跳很快,是因为那个久违的名字。 芸瑄也不跟她来客套的,直接步入目的话题:“你跟阿陌怎么认识的。”她啊了一声,笑了笑:“忘了说,阿陌就是云陌。” 书鸢:“……” “我不认识他。” 她哦了一声,从旁边绕过去。 她不想谈论关于他的事,提及也不行,她好不容易压了下去,死死地压了三年,她怕前功尽弃。 那个名字就是她的死穴,不能提,不能想。 芸瑄迟疑了几秒,跟在她后面:“你不用跟我演,我在阿陌手机上看到你了。” 她以为书鸢怕了,所以不承认。 书鸢:“……” 她还是不理她,看着前方一直走。 芸瑄就在身后跟着,踩着高跟鞋,走的很慌,很狼狈:“就在她手机上壁纸上,我肯定我没看错——” 孩子们就在前面,打打闹闹。 书鸢猛的停下脚步,往旁边退,拉开一点距离出来:“这位小姐。”她抬起眼睛,里面一层雾色,比夜色还要寂寥:“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位先生。” “你——” 书鸢踢了一下脚边石子,打在芸瑄脚背上:“还有,别跟着我,这里山路很陡,要是你摔了,没人送你回去。” 她平时不喜欢惹事,现在也安分了许多,芸瑄身上的敌意很重,她就不想忍了。 芸瑄没再跟过去,这路确实很陡,就这几步,她脚就已经很疼了。 脚背上被石子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 她平日里端着的优雅形象也不要了,冲着她喊:“你在外面勾三搭四,阿陌都已经知道了,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 书鸢回头,目光燃了星火进去。 “昨天你跟男人在树下偷情,我已经拍给阿陌了——” 她喊的声音很大,学生听到了,她们很护老师,大声喊回去:“坏女人!不许凶我们老师!”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冲着芸瑄喊,但是他们有教养,没拿石子扔她:“坏女人!” 书鸢站在旁边,夕阳从山那边照过来,落在她半边脸上,夕阳很柔,但是柔化不了她眼里的冷意,浅色的眸子迸发出的都是凌厉。 “你把照片发给他了?” 芸瑄被她刺骨的眸光闪了一下。 !!!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重点:先进群,月底发福利,这本书也就这一次福利,所有人可进,过期不候哦~ 企鹅群号:1149151287 (暂时进群无任何要求,不需要粉丝值) !!! !!! !!!《他似神明降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9章:见面啦、激动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你把照片发给他了?” 芸瑄被她刺骨的眸光闪了一下。 她以为书鸢是心虚了,站在旁边没走过去,气势足了一点:“怎么,敢做不敢让别人知道!” 书鸢没顾她的挑衅,瞪了她一眼,走了。 芸瑄也不跟上去,笑了笑。 书鸢脸上突然转变的脸色取悦到她了:“我觉得你还是识相一点,早点跟阿陌提分手,别到时候被甩的太狼狈……” 芸瑄一直在身后说,说个不停。 书鸢顾不得这些,她领着孩子们往学校走。 云陌知道了。 这里她已经不能待了。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小美仰起头:“老师,你怎么了?” 她喊了好几遍,书鸢才回神:“没事,我们先回学校。” 小虎懂的多一点,他听过村里人说八卦,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老师,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来找你啊?你们要分手吗?” 别人的男朋友都会放学站在门口等着,他记得,他记得,语文老师的男朋友就是这样的。 外面起风了,她走在风口处,头发被吹乱了,眼角也被风刺红了,眸光有些杂乱无章。 不会分手的,她不想分。 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她回答了,声音被风刮的很颤,眼底的眸色混乱不堪:“因为,老师把他弄丢了。” 再也捡不回来了。 她不想丢的,但是不得不丢。 她生活在黑暗里,苟延残喘,周身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后来,有一丝光明照了进来。 是云陌,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明明那么好,她还是不敢跟任何人炫耀,因为那是她偷来的。 偷来的,时间到了,总是要还回去的。 下课铃响了。 学生们收拾东西往家里跑。 小镇天色暗的早,夕阳褪了干净,一层深灰的雾色布在半空,笼罩了了整个小镇。晚风轻轻刮着,把校园内的花香吹乱,散在角角落落。 书鸢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扣扣扣——” 教室门被敲响。 她侧头看过去,是张新新,他手里拿着几本最新的彩绘课本,见她回头,才笑着走进来:“要回去了吗?” 书鸢点头:“嗯。” 张新新长相不是特别出众,带着眼镜,眼睛里总是带着笑,是老实斯文的类型,他愣了一下,拍了拍手里的课本:“我去了市里一趟,顺便给你带了几本书。” 其实他不是顺便,小镇的书都很旧,他特意跑到市里去买的。 小镇没有通快车,他是坐公交过去的,花了半天的时间,但是他开心。 书鸢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雾上浓浓厚厚的重影,她说:“不用了,那几本已经够了。” 她眼里雾色更重了,很乱,也有很不好的预感。 张新新以前很老实,后来遇见了书鸢就变了,村里人的人都说,女孩子喜欢活泼开朗的男孩子,所以他就想变得开朗一点。 更想讨她欢喜一点。 他走过去一点,把课本直接放在她手里:“我用不到这些,你留着吧。” 书鸢低头。 课本用了包装袋的装着,上面打着蝴蝶结,一点褶皱也没有,很明显是精心保护好的。 张新新给完东西,就往教室外面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走吧,一会儿大门该锁了。” 他说完,心跳更快了,耳朵也红了,急匆匆地先出去了。 书鸢迟疑了几秒,抱着书出去了。 外面天色暗了许多,人影虚虚糊糊地,张新新站在那里等她,等她走过来了,他才跟在她旁边走。 晚风吹的很缓,温度正是好时候。 张新新走在她侧后方,目光直白又大胆地盯着她:“我今天去了市里,花店里的花特别漂亮,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花啊。” 他本来想买一束花送给她,但是怕别人说闲言,他倒无所谓,她是女孩子,所以不行。 书鸢睫毛闪了一下,不好的预感很浓,知道了她的心思,风吹过来,她说:“我不喜欢花。” “不喜欢吗?” 他有些失落。 书鸢解释了一下:“我对花粉过敏。” 他没理解透她的意思,只听了后半段,阴郁松了一口气:“那我下次去市里给你带——” “不用了。”她截了他的话,回头认认真真地说:“我男朋友特别小气,要是让他知道我收了别人的东西,他会不开心。” 她说的时候,眼睛弯弯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亮晶晶的,比星星还要闪。 闻言,张新新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他退了一步:“我不是那个意思,别的老师也有。”他越解释越乱,慌里慌张的:“也、也不是。” 前面就是学校大门,书鸢抱着课本,缓解气氛一般,笑了笑:“谢谢你的课本,我先回去了。” 她在笑,但是眼睛不亮了。 张新新跟她不顺路,在反方向:“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她加快了脚步,走在前面,还没出校园,他就跟在她后面。 出了校园门,张新新叫住她:“那个……”他推了推眼镜,摆了摆手:“明天见。” “嗯。”书鸢没说明天见:“我先回去了。” 书鸢转身,抬起头,整个人僵在原地。 荷花镇没有路灯,因为在郊区,傍晚以后天色暗的很快,世界都是模模糊糊地。 明明天色那么暗,明明好多事物都看不清,明明…… 为什么她看的那么清,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远处的光照不进来,偶尔有行人经过,照在脸上的光忽明忽暗。 “阮阮。” 云陌就站在她几米远处,立的很直,头发有些乱,脸上有明明灭灭的光,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风一刮,就全部跑到她耳朵里了。 她想了许久的声音,顺着耳朵,往心窝里钻。 书鸢捏着手里的书,看着他,没应。 “阮阮。” 他又叫了一声,把她所有的坚持全都打碎了。 “阮阮。” 这一次他声音都跟着颤了。 云陌僵了几秒,往书鸢站着的方向走过去。 书鸢摇摇头,咬着牙往后退,眼睛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你别过来。” 就这一句话,他就听到她哭了,他不听话,还往她走。 中奖名单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中奖名单 活动一: 1、裴先生的瑶瑶 2、梅子美滋滋 3、可可爱爱的崔春雷(二选一) 4、你随意喽 5、辞究 6、陌上人如玉米 7、月下无温酒 8、浅安 9、阿苒是个小懒虫 活动二: 长评800:可可爱爱的崔春雷(二选一) 额外长评奖励:yourelf(奖励额外现金) 以上中奖的小仙女,11月5号之前进群,私戳群主提供全订截图➕地址,过期不候!!! 企鹅群号:1149151287(没中奖的也可以进来耍嘿嘿) PS:全订到最新章节!!! 有异议可私戳群主!《他似神明降临》中奖名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0章:求着不要分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摇摇头,咬着牙往后退,眼睛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你别过来。” 就这一句话,他就听到她哭了,他不听话,还往她走。 一年多了,他想她,想的快要疯了,现在她人就在他面前,要他怎么不过去。 云陌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眼尾很红很红。风一刮,剥开天际层层黑雾,有一丝光渡在他眼睛里,忽明忽暗的。 外面,乌云散开,半月变成了圆月,夜色很亮。 “阮阮。” 他抬手想碰她,书鸢往后退开:“为什么要来找我,我不是说了,不许你来打扰我——”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忘了他,为什么他又要出现。 所有人都要她放下。 这要她怎么放下。 他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把她的心打的粉碎。 云陌走过去,不想听那些推他走的话,她躲,他就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拉,死死抱在怀里:“阮阮,不要再躲我了。” 所有人都告诉他,会找到的,肯定会找到的,可是他怕啊,他怕找不到,他怕他的阮阮真的就那么心狠,就一点儿线索都不给他留。 书鸢眼睛跟着心泛酸,她推他,理智还留了一点:“云陌,你先松开我。” 他不听,抱着她不松:“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我都快死了。” 她推他手臂,紧咬着唇。 云陌不敢抱的太紧,但也不敢太松,他怕不松手,她就消失不见。 他搂着她,唇在她头发上亲了又亲:“你知道吗?”他声音几乎带了哭腔:“再见不到你,我就疯了。” 他恨所有人,恨那个口口声声说为他好的父亲,他闹脾气,一年多来一次也没回过老宅。 她没有家可回,他就不能有家可回。 但是现在见到她了,他就谁都不恨了,他就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真好。 书鸢募地停住推他的动作。 他说他快疯了,她信的,因为她也一样。 云陌稍稍退开一些,低头,借着月色看她,他把手探在她脸上。 六月的天,她的脸冰凉,他把手小心翼翼地捂在她脸上,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又活了。 书鸢站着不说话,她真的很贪恋他给的一切,但是她理智都在,所以把头偏开了:“别碰我。” 她不愿意,云陌就收了手,他笑着,声音很哑:“好,不碰你了。” 他眼里的光亮亮的,伸手去牵她,握上了,很小心,但还是被她甩开了。 书鸢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甩开他,她咬了咬牙,抬头看他:“云陌。”她对上他的目光,看见了他眼里收不住的笑,很艰难地开口:“你走吧,不要再打扰我现在的生活了。” “我不会走的,阮阮,你是我女朋友,你答应了我的求婚,你招惹了我。” 他声音很哑,想伸手碰她,怕惹她生气,又收了回来:“你就不能不要我。” 书鸢突然不敢看他了,她侧了目光,声音很淡:“云陌,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不认,走进她目光里,祈求的语气:“没有分,你没说过,我也没说过,就是没有分!” 他不要分手,打他、骂他都行,就是不能分手。 书鸢垂下眼眸,一点儿也看不得他:“那我现在告诉说,我们……”她声音一噎:“我们分手吧。” 云陌抬头看她,满眼的心疼。 他往她身边走,去牵她垂下来的手,很温柔地哄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可不可以不分手?” 书鸢拧眉,眉心绷的很紧。 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要揽责任,为什么不怪她。 这让她该怎么狠心啊! 云陌的手还牵着她的,很小心很小心,他把身子弯下来,姿态低到尘埃里:“阮阮,不要分手。” 他站在她目光里,把尊严什么都丢了,一遍遍求着她,不要分手,别不要他。 染上重病,父亲去世,身上背了命案,书鸢都没有怪过这个世界。 这一刻,她恨透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人送到她身边,为什么给了她,又要抢走。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她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目光对上他的,很决绝:“你不要耽误我遇到更好的人。” 她说完,从他面前走了。 云陌怔在原地,她说话的眼神很真诚,可以瞒天过海,但是瞒不了他。 他撵上去,从后面搂住她:“你可以瞒住所有人,但你骗不了我。” 她说话的时候,连眼神都是疼的,心又能好到哪里去。 书鸢扯他的手:“你先松开我。” 云陌没有听她的,紧紧抱着不松:“我不要分手。” 她去扯他胳膊,因为怕他疼,她不敢动手,也不敢使劲。 她让他松开,他就一个劲地低声下气地求,一直重复不要分手。 “云陌,我喜欢上别人了。” 她不动了,也不反抗了,突然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没有,你不会的。”他把她离开的原因全都说了出来,然后还是求着不要分手:“不要分手,好不好?” 云陌还是不松,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整张脸绷着,眼里没有情绪,整个人都不是很好,眼眶泛红,颓丧的不行。 她突然叫他:“云陌。” 他应的很快:“我在。” 突然就起了风,他把她抱的更紧,她声音很轻很淡也很沉重:“你知道吗?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其实很坏,害死过人。” “我也没有那么专情,靠近你,也不是真的喜欢你。” 第241章:她不要他了、分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我也没有那么专情,靠近你,也不是真的喜欢你,因为知道你可以把我从万丈深渊里拉出来,所以才处心积虑的靠近你……” 云陌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由着她把自己说成一个臭名昭著的人, 但是,他一个字都不信。 天色越来越暗了,月亮藏进乌云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两人的呼吸响在耳边。 “云陌。”她背对着他,庆幸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阮阮。”他声音很哑,音色里有几分悲凉。 她不应他,他就把脸埋在她脖子里,用脸去碰她:“你是坏人也好,好人也好,我就是喜欢你,就是不要分手。” “云陌,你够了!” 她说完,从他怀里挣脱,回头盯着他:“我不喜欢你了。”云陌抬手,想碰她,被她躲开:“我以前只是没有见过太阳,所以才会看上你这一束光。” 即使难受的快要死了,她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他走。 云陌看着她的眼睛,很心疼,他什么都知道,所以她说什么他都不信,也不接话。 好半晌,他抬手在她头上揉揉,嘴角有很苦涩的笑:“是不是很难受啊?” 明明这么好,还要把自己说的那么差劲。 他有眼睛,也有心,他喜欢的人是世界最好的人,谁的恶意造谣他都不会信。 书鸢抬眸,眼睛亮了一下,又气又无奈:“你爱信不信。”她不看他:“不许跟着我。” 她说完,捡起掉在地上的书,转身走了。 书鸢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不远,走路十分钟左右,过三条街就到了。 小区门口有一个小公园,老人带着孩子在外面乘凉。 小镇发展比较慢,也比较贫穷,家家户户都不舍得安装空调,大多数都会待到前半夜,等温度降了下来才回屋。 “书丫头,回来了。” 书鸢经过公园的时候被人叫住。 是住楼下的贺水英。 去年书鸢刚搬过来的时候,小区里出现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她看不顺眼,还联合别人一起挤兑过书鸢。 后来天气冷了,荷花镇下雪,贺水英摔了一跤,在雪地里冻了半天起不来,是书鸢背着她去的医院,还把身上的衣服脱给她穿。 她出了院才知道,书鸢冻出了大病,修养了半个月才好全。 贺水英捡回了一条命,对书鸢也是大变脸,比亲闺女还亲。 书鸢停住脚步,不去看后面跟了一路的人:“嗯,贺阿姨。” 贺水英走过来,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一个小盒子,话里都是关心:“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这孩子太好,她一开始眼瞎才处处针对她。 书鸢笑笑,眼睛往后面隐隐扫了一眼:“有点事耽搁了。” 云陌就站在远处,因为怕惹她不开心,距离保持的有点远,只是一双眼睛就没移开过。 贺水英多眼尖啊,一下就抓到了,她看过去:“这人谁?追求者?”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站的笔直,模样也是万里挑一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人。 又高又帅的。 她知道书鸢也是从大城市里来的。 书鸢不知道怎么接话,也不能骗人:“以前的一个朋友。” 贺水英什么都懂,男人站的有点远,乖乖的,那模样一看她就知道,毕竟是私事,她也没多问。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拿回去吃。”贺水英把盒子递给她,扇着蒲扇走了。 糕点沉甸甸的,她拎在手里。 这世界那么大,也不是没有温暖,只是她前半生没有遇到,全都堆在后半生了。 从她遇见他开始,所有的好运随之而来。 书鸢没看身后的人,径直往里面走,她知道他跟了一路,从学校到家门口,他保持着距离。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既希望着他走,又希望着他别走,她在校门口见到他的时候,最多的是欢喜。 这一点,她骗得了谁,也骗不了她自己。 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不想推开,她更想紧紧抱着他,把所有的委屈说给他听。 这才是她最想做的。 只是她没有资格而已。 书鸢上了楼,云陌也跟了上来,她关门的时候,他就站在楼梯口。 她没说话,看了他一眼,把门关上了。 一门相隔。 屋内。 书鸢坐在沙发上,脑子很乱,她什么都想不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让他走的,可是她也知道,云陌什么都可以听她的,唯独这一点,他一定不会听。 屋外。 云陌靠在墙边,脸上没有一丝倦意,目光缠着门的方向。 她不要他了,他还是好开心,因为找到她了,看见了,他就好满足。 在机场的时候,慕沉告诉他书鸢找到了,他缓了几秒,那一刻的心情,没办法言语形容。 荷花镇很偏,四个小时的路程,他是熬过来的。 看到她的时候,她从学校门口走出来,睫毛垂着,脸上没有情绪,眼里也没有光芒。 他就知道她一定过得很不好。 云陌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半个小时左右,柯蓝跟着慕沉过来了。 柯蓝脸上又急又喜:“她在哪?” 云陌没说话,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柯蓝二话不说往门口走。 云陌抓住她,睫毛压的很低,一地低沉的不像话:“她不开心,别打扰她。” 柯蓝没动了,她看着云陌,眼底情绪很浓,也瞬间明白,为什么书鸢宁愿死也不愿意祸害他了。 他当真是处处为书鸢着想。 云陌把满身的骄傲、风骨都收了起来,姿态低端地跪在了书鸢面前。 “我惹她不开心了,别打扰她。” 他又说了一遍。 慕沉烟波微闪。 这种祈求、无能为力、没一点办法的的话,若不是他亲耳,他绝对不信这是从云陌嘴里说出来。 但是一想,也是啊,情这个字,人一旦陷了进去,就会没有了自我。 遇到书鸢以前的云陌,可以活的潇洒利落,不羁洒脱。 遇到书鸢以后得云陌,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书鸢,即使时让他投降认命,让他抛开一切,他也心肝情愿。 第242章:书鸢说狠话、手心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次日一早,星期五,书鸢有课,后半夜下了雨,快凌晨才停下来。外面的树枝弯着腰,往下滴着水珠。 书鸢起的特别早,也可以说根本没睡。 她睡不着。 时间指着七点钟的方向,她该去学校了,不然就迟到了。 正值夏季,书鸢怕冷,受不得风寒,她在衣柜里取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穿上才出门。 门外只有云陌站着,听到声音,他抬了抬眼睛,睫毛压下一片倦意。 “阮阮。” 书鸢关门的动作一僵,她睫毛也会抖,鼻尖也会酸,但是她很会忍。 她忍了又忍,强迫自己忽略他的存在,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多一秒都不敢停留。 “阮阮。”云陌伸手,差一点就可以碰到她了,他停住了,不敢碰上去,怕她更生气。 书鸢脚步停住了,侧着身子站在他面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就停了。 “阮阮,你不要我了吗?”他声音很哑,许是一夜没睡,着了风,鼻音很重。 她心口突然刺了一下。 书鸢不敢看他,她怕看了,哪怕就一眼,她肯定也会心软。 不是她不愿意心软,是她不能,一辈子生活在阴暗里的人,见到光一定想凑上去,碰上去的时候,因为害怕,也一定会收回来。 她站着不说话,眼里的光影交错的厉害。 云陌走到她身侧,微微弯着腰,眼里情绪很低很低,头发搭在眉骨上,唇色也白的不像话。 他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垂在身侧的手:“可不可以不分手?”他低着声求她:“阮阮。” 书鸢没回他,眼睛糊了。 没有被推开,他胆子大了一点,握住她的手,很轻很轻:“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能不能看看我。” 就一眼,让他看看,看看那双都是他的眼睛。 书鸢不敢,因为无论她怎么努力的藏,只要看他一眼,所有的爱意一定会随着心软跑出来。 得不到回应,他往她面前移了一小步,还是忍不住伸手,拂了拂她额头碎乱的发,他手上有点无力,眼里一层浓浓的倦意,被他压了又压。 她不动,把头低了下去,有什么落在地上,凝了一点酸涩进去。 她恨这个世界对她残忍,又爱这个有他的世界。 她恨所有人,给了她光,却不让她一直躲在光里。 他不舍得收回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握在她另一只手上,犹豫了几秒,抬手去抱她。 书鸢顿了一下,往后躲开,隔了几秒,他听见她沉着声音说:“云陌,你一定要这样吗!” 云陌的手僵住,眼底凝了一层墨色,倒影交错,像是很想抱抱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许久,他手上不敢松开,低声又下气:“可不可以不分手?” 他退步了,只要不分手,只要还挂着她男朋友的称号,他愿意躲的远一点,偷偷地看着就好。 因为她现在不开心,他见不得她不开心。 很难受,难受到他想抱她,想安慰她,却又一点勇气都没有。 书鸢垂着眼帘,遮了眼下的一片猩红,她说:“你回去。” 再也不要来了。 回去结婚生子,回去保护另外一个人,回去对着另一个人万般温柔。 可是……可是她该怎么办? 这些幸福她也想要,她好累,但是她不贪心,可以什么都没有,可以继续生活淤泥里。 她只是想要一个他而已,为什么就那么难! 云陌弯了弯腰,把手放在她脸上,捧起来,她眼睛很红,但很干净,里面藏了她对他所有的爱意。 很明显,不用怎么盯,一看就看见了。 他对上她的眼睛,轻轻摇摇头,左眼流下一滴泪,落在她手上,烫在了她心上。 “不要回去。”他嘴角沾了一点,说话的时候,流到嗓子里,苦涩的不行。 书鸢看见了他眼角的泪,眉心里都是疼痛:“回项城,去过你该过的生活。” 云陌目光缠着她,还是摇头:“不要回。” 该过的生活! 没有她,他什么样的生活都不喜欢。 他微微弯着腰,把最无力的一面露给她看,卑微的想,哪怕是可怜、同情也好,也不要丢下他。 云陌眼角还有泪,眼睛也很红,红的她心疼,比犯病了还难受。 书鸢微微踮了脚,用拇指把他眼角的泪痕佛掉,手指贪恋地多停留几秒。 他突然笑了笑,比孩子吃到糖果还要开心。 她也随着他,学着扯了一抹笑,很难看:“你听话一点,好不好?” 云陌一僵,笑收住了,他侧头,吻在她手心里:“你真的放下我了吗?” 真的放下了吗? 或许一辈子也放不下吧! 见过神明的姑娘,又怎么会愿意放下神明,躲回五边黑暗里。 无非是不想拉神明入地狱而已。 神明应该待在阳光里,温暖他命里的那个姑娘。 所以放下了吗? 应该放下了吧! 书鸢抬眸,睫毛沾上晶莹,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悲:“放下了,早就放下了。” 云陌不信她的话,伸手去抓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书鸢,你别再说这样的话骗我了!” 他不会信的。 即使知道是假的,他听了还是难受。 他只是听听就那么难受,那她呢? 她说出来的时候,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书鸢笑了笑,把手抽出来,说的轻言淡语:“我没有骗你。” 云陌不信,知道她特别敏感,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也不敢重:“你明明就没有放下我,为什么要不要我。” “我放下——” 他把她书鸢的话截了:“只要你坚定一点,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云陌都知道,她是因为被云乾震威胁,受了委屈,所以才躲起来。 “云陌。”她指腹沾了他的泪,很烫很烫:“我这个人,如果不是自愿的,谁也逼不了我。” 这一点,云陌其实很清楚。 书鸢虽然性子软弱,但很执拗,从来都不是轻易妥协的人,除非自…… 他摇摇头,不敢往下想了。 他只知道,书鸢永远不会丢下云陌,他只知道这个。 她见他顿住,掐着他刚刚吻过的手心说:“现在相信了吗?” 云陌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在里面看不到他自己的影子。 书鸢眼睫垂了又垂,也不敢看他。 过了许久,她说:“回去吧,别再来打扰我了。”她又咬着牙补充:“别让我讨厌你。” 说完,她走了。 云陌站在一旁,头低着,背也弯着,脚步定住了。 他想追上去,但是他不敢。 他的阮阮真的不要他了。 书鸢进了楼梯,浑身一软,摔在二楼地上,她捂着嘴,蹲在楼梯口里,忍了许久的泪顺着眼睛滴到手上。 她不想,不想赶她走。 可能没有人能帮帮她。 第242章:双双打翻醋坛子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夏天雨季偏多,早上停了一会儿,下午细细的雨丝又落了下来,屋檐下,雨声滴答滴答的。 教室外面花开了,顺着夏雨,飘在空气里。 香味很淡。 这节是室内课,书鸢侧头,看见了外面站着的人,雨这会儿不大,细细的,男人就在外面站着。 细雨绵绵在他头顶飘着,身后满院的景色成了陪衬。 书鸢有一瞬愣神。 云陌在雪中站着,旁边有躲雨的地方,但是那里看不见她。 “老师,外面那个哥哥是谁啊?” 小美坐在第一排,伸着脑袋往门外看:“雨下大了,哥哥没有伞哎。” 书鸢往外看了一眼,正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雨确实大了很多,他头发上发湿了,搭在眉骨上,一身冷肃。 视线烫了眼,她颤着睫毛收回目光,语气稍稍重了一点:“好好上课,不许分心。”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说完,她走过去,把教室门关上。 后半节课,雨真的大了很多。 隔着门,书鸢看不见外面,很急,很担心。 下课铃响了,上午的课程结束,学生在收拾东西。 “小美。”书鸢叫住她,给了她一把伞:“一会儿你把伞给外面那个哥哥,不要说是老师给——” 学生们下课了,门被推开,书鸢看到了外面的一幕,未说完的话也断了。 云陌站在雨里,雨下的很大,已经有人顶着风雨为他撑了伞。 她把伞收回来,脸上情绪很僵,揉了揉小美的头发:“没事了,去吃饭吧。” 小美只是往外面看了一眼,就往食堂跑去了。 书鸢站在课桌第一排的位置发呆。 “扣扣扣——” 张新新敲了几遍门,里面的人还在发愣,他又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过去。 外面,雨越下越嚣张。 芸瑄上午本来就结束了拍摄,工作室那边也一直催着,她不愿意回去,她在外面玩够了,也见够了外面那些男人的德行。 这里有个人是她想抓住的,她不想就这样,想试试,想伸手抓一下。 昨天慕沉把话都告诉她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她无意间帮了他们一把。 芸瑄不是那种歪心思特别多的人,但若是别人真的挡了她的路,她也不会收敛丝毫。 她知道云陌的感情出现了裂痕,现在正是好机会。 雨开始大的时候,芸瑄准备收拾器材回酒店。 助理从外面进来:“瑄姐,那位先生怎么在雨里淋雨,是不是在等你啊?” 助理只知道芸瑄的心思,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又是那么巧合,临时摄影室就安排在一年三班的楼上。 闻言,芸瑄走出去,站到阳台边上,楼下,云陌站在一年三班门口,头发被雨打湿,软踏踏地压在头发上。 她笑了笑,丹凤眼一弯:“给我拿一把伞。” 云陌的注意力全在教室里,等到芸瑄走近了,他才发现。 芸瑄穿着抹胸长裙,高跟鞋踮起来一点,把雨伞撑过他头顶:“阿陌,雨大了,去里面躲一下吧。” 云陌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收了回来:“不用,你进去。” 他刚想从伞里出来,下课铃响了,关了许久的门被推开,他猛地看过去,对上里面人的视线。 书鸢蹲在小女孩面前,手里拿了一把伞,对着外面看过来。 他慌了,从伞里走出来。 书鸢也把伞收了回去,再没往外面看一眼。 他脚步抬了又抬,一步也不敢过去。 他看见别的男人笑着走进去,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走出去,有说有笑的。 后来,雨停了,云陌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睫毛被雨水打湿,往下狠狠垂着,却还是遮不住满眼的疼。 芸瑄不甘心,云陌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淡漠一切的姿态,清冷不喜欢多言一句。 她也曾舔着脸往他面前凑过,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她送的东西,他转手就给了别人。 为什么到了书鸢这里就变了。 芸瑄紧紧捏着伞柄,她自知不比书鸢差到哪去,论长相她有,论身材她不差,论学识,她在天,书鸢在地,所以她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不愿意输,所以她举着伞走了过去。 云陌就站在那里,盯着拐角处已经消失的身影,眼神苍白又无力,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这个样子的云陌,芸瑄认识了他几年,这是第一次见。 芸瑄把伞撑过去,往他伤口上轻轻撒了一把盐:“阿陌,你都这样低声下气,她连看都不看一眼,你也该放下了。” 云陌不会放下的。 他伸手把她的伞移开:“我们不是很熟,你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他走了,很执拗,是顺着书鸢离开的方向走的。 云陌不得不承认,他很卑劣。 他故意淋雨,故意不带伞,故意用了苦肉计,就是要她心软,要她眼里再融进去一次他。 但是,现在他的阮阮狠心了,一眼都不愿意看他。 张新新来叫她吃饭的时候,书鸢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外面雨中的一幕太刺眼,她一秒也不想看见。 她不怪任何人,也不配眼红,人是她自己丢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他死心,要他回去,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娶一个身家干净的姑娘。 书鸢低着头,闷声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张新新停了筷子:“我下个礼拜要去一趟市里,你有没有想要的,我给你带。” 荷花镇是真的偏,来往的公交一个星期一趟,想买什么东西,都是谁去让谁带回来。 她没抬头:“不用了,你给别人带就好了。” 书鸢脑子里都是别人给云陌撑伞的一幕,她什么都吃不下去,只是抿了一口汤。 “好。”张新新观察仔细,瞧见她食欲不大好。 她低着头,没再说话。 张新新眼力见好,也没说话,他碗里有一个鸡蛋,是刚刚特意问食堂阿姨要的,去教室找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她没什么劲。 所以特意要的。 他先是把壳剥了一半,把另一半带壳的捏在手里,对着她的餐盘一挤,完完整整的鸡蛋落在她碗里。 书鸢抬眸,眉心撇了一下。 他看她眼睛,有点慌乱:“我……我看今天的饭没什么营养,就给你要了个鸡蛋。” 书鸢刚想说不用,只是一个余光,她认出了门口的人。 她抬起眼睛,筷子动了动,嘴角一勾,把鸡蛋夹了起来:“谢谢你,刚好想吃鸡蛋。” 第243章:不吵她,就看一眼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夏天雨季偏多,早上停了一会儿,下午细细的雨丝又落了下来,屋檐下,雨声滴答滴答的。 教室外面花开了,顺着夏雨,飘在空气里。 香味很淡。 这节是室内课,书鸢侧头,看见了外面站着的人,雨这会儿不大,细细的,男人就在外面站着。 细雨绵绵在他头顶飘着,身后满院的景色成了陪衬。 书鸢有一瞬愣神。 云陌在雪中站着,旁边有躲雨的地方,但是那里看不见她。 “老师,外面那个哥哥是谁啊?” 小美坐在第一排,伸着脑袋往门外看:“雨下大了,哥哥没有伞哎。” 书鸢往外看了一眼,正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雨确实大了很多,他头发上发湿了,搭在眉骨上,一身冷肃。 视线烫了眼,她颤着睫毛收回目光,语气稍稍重了一点:“好好上课,不许分心。”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说完,她走过去,把教室门关上。 后半节课,雨真的大了很多。 隔着门,书鸢看不见外面,很急,很担心。 下课铃响了,上午的课程结束,学生在收拾东西。 “小美。”书鸢叫住她,给了她一把伞:“一会儿你把伞给外面那个哥哥,不要说是老师给——” 学生们下课了,门被推开,书鸢看到了外面的一幕,未说完的话也断了。 云陌站在雨里,雨下的很大,已经有人顶着风雨为他撑了伞。 她把伞收回来,脸上情绪很僵,揉了揉小美的头发:“没事了,去吃饭吧。” 小美只是往外面看了一眼,就往食堂跑去了。 书鸢站在课桌第一排的位置发呆。 “扣扣扣——” 张新新敲了几遍门,里面的人还在发愣,他又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过去。 外面,雨越下越嚣张。 芸瑄上午本来就结束了拍摄,工作室那边也一直催着,她不愿意回去,她在外面玩够了,也见够了外面那些男人的德行。 这里有个人是她想抓住的,她不想就这样,想试试,想伸手抓一下。 昨天慕沉把话都告诉她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她无意间帮了他们一把。 芸瑄不是那种歪心思特别多的人,但若是别人真的挡了她的路,她也不会收敛丝毫。 她知道云陌的感情出现了裂痕,现在正是好机会。 雨开始大的时候,芸瑄准备收拾器材回酒店。 助理从外面进来:“瑄姐,那位先生怎么在雨里淋雨,是不是在等你啊?” 助理只知道芸瑄的心思,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又是那么巧合,临时摄影室就安排在一年三班的楼上。 闻言,芸瑄走出去,站到阳台边上,楼下,云陌站在一年三班门口,头发被雨打湿,软踏踏地压在头发上。 她笑了笑,丹凤眼一弯:“给我拿一把伞。” 云陌的注意力全在教室里,等到芸瑄走近了,他才发现。 芸瑄穿着抹胸长裙,高跟鞋踮起来一点,把雨伞撑过他头顶:“阿陌,雨大了,去里面躲一下吧。” 云陌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收了回来:“不用,你进去。” 他刚想从伞里出来,下课铃响了,关了许久的门被推开,他猛地看过去,对上里面人的视线。 书鸢蹲在小女孩面前,手里拿了一把伞,对着外面看过来。 他慌了,从伞里走出来。 书鸢也把伞收了回去,再没往外面看一眼。 他脚步抬了又抬,一步也不敢过去。 他看见别的男人笑着走进去,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走出去,有说有笑的。 后来,雨停了,云陌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睫毛被雨水打湿,往下狠狠垂着,却还是遮不住满眼的疼。 芸瑄不甘心,云陌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淡漠一切的姿态,清冷不喜欢多言一句。 她也曾舔着脸往他面前凑过,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她送的东西,他转手就给了别人。 为什么到了书鸢这里就变了。 芸瑄紧紧捏着伞柄,她自知不比书鸢差到哪去,论长相她有,论身材她不差,论学识,她在天,书鸢在地,所以她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不愿意输,所以她举着伞走了过去。 云陌就站在那里,盯着拐角处已经消失的身影,眼神苍白又无力,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这个样子的云陌,芸瑄认识了他几年,这是第一次见。 芸瑄把伞撑过去,往他伤口上轻轻撒了一把盐:“阿陌,你都这样低声下气,她连看都不看一眼,你也该放下了。” 云陌不会放下的。 他伸手把她的伞移开:“我们不是很熟,你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他走了,很执拗,是顺着书鸢离开的方向走的。 云陌不得不承认,他很卑劣。 他故意淋雨,故意不带伞,故意用了苦肉计,就是要她心软,要她眼里再融进去一次他。 但是,现在他的阮阮狠心了,一眼都不愿意看他。 张新新来叫她吃饭的时候,书鸢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外面雨中的一幕太刺眼,她一秒也不想看见。 她不怪任何人,也不配眼红,人是她自己丢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他死心,要他回去,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娶一个身家干净的姑娘。 书鸢低着头,闷声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张新新停了筷子:“我下个礼拜要去一趟市里,你有没有想要的,我给你带。” 荷花镇是真的偏,来往的公交一个星期一趟,想买什么东西,都是谁去让谁带回来。 她没抬头:“不用了,你给别人带就好了。” 书鸢脑子里都是别人给云陌撑伞的一幕,她什么都吃不下去,只是抿了一口汤。 “好。”张新新观察仔细,瞧见她食欲不大好。 她低着头,没再说话。 张新新眼力见好,也没说话,他碗里有一个鸡蛋,是刚刚特意问食堂阿姨要的,去教室找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她没什么劲。 所以特意要的。 他先是把壳剥了一半,把另一半带壳的捏在手里,对着她的餐盘一挤,完完整整的鸡蛋落在她碗里。 书鸢抬眸,眉心撇了一下。 他看她眼睛,有点慌乱:“我……我看今天的饭没什么营养,就给你要了个鸡蛋。” 书鸢刚想说不用,只是一个余光,她认出了门口的人。 她抬起眼睛,筷子动了动,嘴角一勾,把鸡蛋夹了起来:“谢谢你,刚好想吃鸡蛋。” 第244章:愿你所愿能如愿、云陌启动追妻模式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刚想说不用,只是一个余光,她认出了门口的人。 她抬起眼睛,筷子动了动,嘴角一勾,把鸡蛋夹了起来:“谢谢你,刚好想吃鸡蛋。” 她说完,低下了头,眼里的笑也收了下去。 张新新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回神。 他眉毛上挑着,眼睛里腾起了满腔的惬意春风。 云陌站着,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看了一会儿,他才转身离开。 细雨滴答,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第八日的时候,天气放了晴,艳阳高照,金黄金黄的光,透过窗户落慢整个屋子。 今日是星期六,书鸢不用去学校。 房间不大,空气静逸的过分。 “这是你第二次丢下我了,你想躲云陌,不至于连我也躲吧!” 柯蓝坐在沙发上,心情很不好,但是又不敢发脾气,声音都是轻轻的。 书鸢坐在她对面,眼睛看着她,很无辜,隔了半天,她突然说:“要喝牛奶吗?” 柯蓝:“……” 为什么不喝! 她说了喝,书鸢笑了笑,起身去给她拿牛奶。 柯蓝不接:“给我打开。” 书鸢站着,轻轻翻了一眼,顺从地打开:“你还好吗?” 一年多了,她顺着云乾震的意思,没找需要身份验证的工作,没出现在大众视野,也没跟任何人联系。 柯蓝接过来,挑了挑眉梢:“我好的不得了。”她转了头,对着门的方向抬了抬下颌线:“外面那位倒是不怎么好。” 她见过云陌意气风华的时候,那时的他,满袖清风,视野里是这世间万物。 也见过他黯然颓废的时候,明明他以前眼里是光芒万丈的。 她有的时候觉得书鸢对云陌太狠心了,一句话不留,就那样走了,那段时间,云陌活的真的不好,像断了线的木偶人。 真真是应了一句话。 你来时携带风雨,我无处可避,你走时乱了四季,我久病难医。 书鸢没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移开了目光。 八天前,她以为云陌从食堂离开,是回了项城。 然而他没有,等他结束课程,他就在校门口等着。 柯蓝看着她,语气有些沉:“书鸢,为自己活一次吧。” 哪怕自私一回也好。 作为闺蜜,她的确是自私偏心的,她不要别人多好,她只要书鸢开心就好。 书鸢僵在原地,睫毛垂了又垂,好半晌,她才说:“不行啊。” 她遇见了一个人,他把这个世界所有迟到的爱,全都补偿给了她,他带着满身的荣光,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慢慢地治愈她,轻轻地爱她。 她又何尝不想自私,做梦都是自私的,只是从来给有人给过她自私的资格罢了。 柯蓝问了:“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回,没有人会怪你的。” 书鸢笑了笑,嘴角腾上一抹苦涩:“你知道的,我不能祸害他。” 离开他,不是因为任何人的威胁,是她自己不愿意拉他入深渊而已。 她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你知道吗?”她不打算瞒着柯蓝,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吃药已经没用了,只能缓解疼痛。” 她已经错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柯蓝捏了捏手心,眼角一下就红了:“这、这话什么意思。” 书鸢知道她懂,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想……不想云陌后半生过的不快乐。” 她想走的干干净净地,带着所有人的恶意一起,躲回黑暗里。 “那你呢?”柯蓝眼睛已经红的不成了样子,她从沙发上起来,蹲在书鸢面前:“你的快乐怎么办?” “我有你们啊。”书鸢笑了笑,用手擦她的眼泪:“不许哭,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从小到大,除了爸爸,就数柯蓝对她最好。 所有人都想她跌入万丈深渊,柯蓝没办法拉她出来,所以她陪着她,跳了进去。 后来,她一直牵着她,等到云陌出现了,她就把她的手交了出去。 柯蓝一直都把书鸢保护的很好。 十八岁那年,书鸢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他遇见了云陌。 二十岁那年,书鸢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柯蓝找到了她。 二十二岁那年,有缘人,绕过山海再次遇见,书鸢开始爱这个世界,即使它不那么美好。 因为住着她爱的所有人,所以,她在试着接受,试着走进去。 柯蓝眼泪止不住,她不想让书鸢看到,抬起胳膊抱着她:“你答应过我的,要做我孩子的干妈,所以你不能死。” 书鸢脸放在她肩上,没说话。 她应该要食言了吧。 太阳开始下山,夕阳照进来一点点,落在书鸢脸上,她睡着了,就靠在沙发上,像是很累很累。 柯蓝坐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书鸢不愿意自私。 那就由她来好了。 她把桌子上的药瓶收了起来,又去把脸洗干净,轻轻拉开了外面的门。 云陌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声音,他抬起头,侧脸紧绷,眼神比水还柔,只是眼眶泛红,整个人颓的不行。 柯蓝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她睡着了,睡得很不安稳……”她只是一个合格的闺蜜,她想让他进去陪陪书鸢:“你可以——” 云陌怔了几秒,突然抬头,目光深深,有乞求的意思:“我可以……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云陌。”她声音有点重,有点沉,像是压了什么难言之隐。 云陌紧紧捏着手心,眼里祈求的意思更明显了:“我不会吵到她的,就看一眼。” 柯蓝点了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第一次也恨了上天,为什么可以对一个人那么残忍,一点机会都不给留。 “你进去吧。”她往后看了一眼,情绪很低落:“我先回项城了,过几天再过来。” 她没叮嘱人任何要他照顾好她的话,她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他会把书鸢照顾的最好。 说完,她不等他回答,从他旁边经过。 云陌紧握的手松开了,手心里染上一层汗。 “谢谢你。”云陌喊住柯蓝,声音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谢谢你帮我。” 柯蓝没敢回头,随便应了一声,渐行渐远,消失在拐角夕阳里。 云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出一些柯蓝的情绪,很不对劲,但是他心思在别处,就没往深处想。 房间的门微微敞开着,他愣了几秒,紧了紧手心,才抬脚往里走去。 第245章:手吻、和好啦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看懂了,但是不回答她,只是抬起手,单手扣住她脖子,腰一弯,整个人压了下去…… 书鸢僵住,往后躲了一下。 云陌嘴角笑意很淡,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往自己身前勾,低头,吻落在她额头上。 凉凉的,是她的额头,他停了一会儿:“别再推开我了。” 他又往她额头重重印了一下。 书鸢把手抽出来,推他:“你出去。” 他笑着,不听。 云陌平时很听书鸢的话,除了她推开他的话。 男女力气悬殊,书鸢推不动他,也拿他没办法,她从床的另一边下床,把卧室门打开,站在门口:“现在就出去。” 云陌本来不想动的,看见了她赤裸的脚,才抬脚走过去:“阮阮,别跟我闹了。” “我没跟——” 他不想听她说那些话,走过去,打横抱起她,往床边走:“口是心非。” 书鸢被戳的心事,心跳的很紧,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把挣扎都忘了。 云陌把她放在床上坐着,然后蹲在地上,她抬头看她,眼里泼了墨色,光影交错,里面的光在一点一点凝聚。 书鸢垂着眼睫,睫毛微颤,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你走吧。”她看着他的动作,鼻尖酸了:“算我求你了。” 她没办法了,若她是个正常人,若她有个光明的未来,她一定拼一把,不为别的,只为他。 可是没有,一直都没有。 云陌蹲在地上,在给她穿鞋子。 他听完她的话,很难受,不是因为她要他走,是因为心疼,明明她比他更不舍,却还是说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来。 “书鸢。”云陌半蹲着,突然叫她,笑了笑,语气宠溺又很无奈:“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她坐在床上,他蹲在她面前,她比他高上很多,低着睫毛,自始至终,她都默不作声,一字不言。 “你明明就没有放下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他给她把裤脚放下来,刻意压低了声音,音色很沉,淡淡的,像一根丝线钻进心上,轻易就把她的心搅得一塌糊涂。 过了很久,她应该是想到怎么回答了,才回,嗓子特别淡然:“可能是现在腻了吧。” 云陌笑笑,前言不搭后语,之前还坚持说没爱过,这又说腻了。 他是真的在笑,声音很淡,撞的她心越来越慌。 “你笑什么?” 不能告诉她,他家阮阮面子薄。 他起身,坐在她旁边,知道她会跑,所以把手钻进她指间,握的很紧:“饿了吧,我买了鱼,给你做糖醋鱼吃。” 书鸢睡着的时候,他看了一遍冰箱,里面除了牛奶还是牛奶,什么食材也没有。 他不敢走远,下楼的时候碰到了贺水英,她像是什么都懂,替他揽了采购的任务。 书鸢拧眉,觉得今天的云陌格外奇怪,就好像识破了她所有的伪装,她有些无处遁形:“我不吃,我要你走。” 他左耳进右耳出:“我去忙,你再睡会儿。” 她推开他碰过来的手:“我说了我不吃!” 书鸢把语气放的重了一点,怒气也放了出来。 云陌僵了一下,只一秒,他喊她:“阮阮。” 书鸢听他语气不对,心尖一刺。 他还握着她的手,就像那是最后一丝希望,不能松开一样,她低眸,他目光暗淡且无光,像蒙了一层雾的曜石。 他又喊她:“书鸢。” 书鸢看向他。 他把手松了,垂在她身侧,紧了紧,又松了松,将身体也放低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一定是哪里错了,惹到她不开心了。 不然,她明明心里还有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要他。 他哪里错了吗? 当然,错在他太好了,错在他让她除了他,再爱不上任何一个人。 书鸢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看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很久,才挪开视线:“不是你的错。” 云陌听不进去了,只知道他错了:“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云陌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明明跟他没有一丝关系,为什么他要揽着个 外面的天色很黑,云陌伸手去碰她的手,风骨折了,姿态放低到尘埃里:“阮阮,只要不分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眉头拧着,很不好看,她不喜欢他这样。 书鸢跟着拧眉:“云陌。” “嗯。”云陌从床上下来,蹲在她面前,眼里温柔压下去昏沉。 “不是你的错。”她抬手,覆在他眉上,一下接着一下,轻轻地顺着:“你不要把责任往你身上揽,也不要把我看的那么重要。” 书鸢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更不想将来哪一天,他因为她的离开,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云陌头在她手上蹭了蹭:“别的都听你的,这个不行。” 不把她放在第一位,他做不到了。 明知道是深渊,是地狱,她招手了,他就一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书鸢把手放在他脸上,热热的,他晒黑了一点,但是不影响美感:“如果我要你必须做到呢?” “阮阮,你不要为难我。”云陌知道自己做不到,只要跟书鸢有关的,他就没有一点理智可言,他侧头,吻落在她手上:“我的思想、理智,全都跟你有关。” 总之,他变着法的不听从她的话。 他的一思一想,一理一智,早就被书鸢左右了。 云陌陷进去,早就出不来了,他也没打算出来。 他陷的太深,书鸢知道自己推不出去他了:“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只想着我。” 至少给自己留一点后路,这个样子的云陌,让书鸢不敢往后想,要是她哪一天真的死了,云陌会变成什么样? 云陌没想那么深:“我尽量听你的。”他趁机钻了空子,谈起条件:“可不可以不分手?” 他放低了声音,连同姿态一起,让书鸢不知所错。 她抿了抿唇,手放在他脸上不舍得拿回来,郑重其词:“好,那就不分了。” 云陌眼睛愣住。 缓了一会儿,他还觉得是梦,声音低低的:“阮阮,你刚刚说什么?” 书鸢没说话,倾身往他靠近,弯了腰。 第246章:火热的清晨、全糖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眼睛愣住。 缓了一会儿,他还觉得是梦,声音低低的:“阮阮,你刚刚说什么?” 书鸢没说话,倾身往她靠近,弯了腰。 云陌把脸凑过去,嘴角勾着。 她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捧住他的脸:“我说,我们不分手了。” 就这一次,融她自私一回,死后坠入无极地狱也好,永世不得超生也罢,她就祸害他这一次。 云陌笑了笑,眼睛弯起来,特别顺从,特别乖,眉目里笼罩了将近半月的阴沉瞬间烟消云散。 紧绷了半月的神经也顷刻间松懈了,像是得到了最宝贵的赦免权,浑身失了气力,头放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乖的不行。 他侧着脸,书鸢看不见他的表情,手在他头上一下一下顺着,眉眼里都是心疼。 她是真坏,差点伤了这个世界会拿命护她的人。 她说:“云陌,你怪我吗?” 怪她不告而别,怪她留了那样残忍的话吗? “不怪。”他动了动头,一口咬在她腿上:“以后不准这样了。” 要是以后她还想躲,想逃,他不会拦着,会顺着她,然后陪她一起躲,一起逃。 不痛,他咬的很轻,唇齿隔着睡裤来回嘶磨,弄得她痒痒的。 书鸢不动,忍着痒意,任他咬。 她由着他来,手放在她头上:“云陌,你不要这么惯着我,可以责怪我,可以对我发脾气。” 他太惯着她了。 这样不好。 她会变得贪得无厌,会不满足现状。 云陌脸枕在她腿上:“阮阮,我不舍得。” “不要不舍得。”书鸢看着他身影,他蹲在她面前,身影很宽厚,曾替她当过风雨,她说:“若是我真错了,你就惩罚我,怎么罚都行。” 他抬起一点头,眼神很乖,眼角有笑:“怎么罚都行吗?” 书鸢点头,离他眼睛近了一点,看见了他眼里的她,眉黛春山,剑眉星眸:“嗯。” 云陌用脸蹭了蹭她的腿:“那就罚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陪我,爱我。” 一句话,声音很随意,像有软软的羽毛在心头挠了一通,酸酸的,涩涩的。 她没说话了,只是笑了笑。 她本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后来没想到会有一丝意外闯进来。 是云陌。 她这一生,本来是无欲无求的,只因为遇见了他,她便开始贪心。 想要的越来越多。 书鸢想过不再理他,可她只是个人,不是神,她有人的七情六欲,有人的心软,更有对他的贪念。 云陌把羽翼折了,姿态丢了,蹲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她没办法忽视。 既然他执意,那她也就自私一回。 凌晨,起风了。 书鸢睡着睡着突然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借着窗外很淡的月光,看见云陌在侧着身子看她。 “云陌?” 云陌单手撑在头上,侧着身子看她,眼睛很亮,里面没有一丝倦意:“怎么醒了。” 他一直没敢睡,以为是梦,怕睡着了,再醒过来,就又变成和那一年里一样,回回夜半梦醒,身边都是空荡荡的。 她刚睡醒,嗓子有点涩涩的:“我渴了。” “等我一下。” 他起床去倒了一杯水,试了水温,扶着她起来,喂给她喝。 许是真的渴了,她喝的很干净。 云陌抬手擦擦她嘴角的水渍:“还要吗?” 书鸢有点不好意思:“嗯。” 他抿了抿唇,凑过去,吻在她嘴角,轻轻的一下:“我去倒。” 灯光很淡,她脸一下就红了,比所有的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云陌走了两步又回来。 他弯腰,亲吻她温度高升的脸:“等我。” 她点头,耳朵也红了。 喝完水,书鸢躺回去,往里面动了动,给外面留足了位子:“还早,你也睡会儿吧。” 她醒了两次,第一次他守在床边看她,第二次他侧躺在床边看她,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柔的像深秋的风。 “好。” 他把外套脱了,整整齐齐地放在旁边椅子上,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里。 书鸢没盯着他看,等他睡好,她背过身去,望着窗外:“云陌。” “嗯。”云陌侧着身子,看她小小的背影。 “我有点冷。” 窗外的风声很响,她的声音绵绵的,云陌听不见风声,一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的声音,绕在耳边,来来回回的。 过了许久,他身子动了动,试探了一下,又动了动,抬手,从她后腰绕到前面,把她搂进怀里。 外面的风很嚣张,他的手很老实,搁在她肚子上,动也不敢动。 次日,天气放晴。 窗帘拉着,露了一丝缝,金黄的光线从中间的缝隙里钻进来。 屋子有点暗,光线直直地照在被褥上,云陌醒的很早,一直没敢动,只是目光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昨夜她睡得不怎么好,后半夜又醒了很多次,他装做不知道,也知道她在确认什么。 她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喜欢委屈自己,受了伤,遭了罪,就躲起来,一个人舔舐伤口。 他想让她活的自私一点,软弱一点,会疼会怕最好,偏偏她比谁都能吃苦忍恶,比谁都乖巧懂事,更比谁都肆意大胆。 他很心疼,却不能表现出来。 书鸢睫毛动了动,大概是昨晚睡得还是不好,眼角腾了一层倦意,蔓延到眼尾。 云陌眼睛眨了几下,把呼吸放轻了很多。 她眼睛睁开了,有点懵懵的,缓了一会儿,笑意压着倦意往眼角爬。 云陌碰碰她脸:“早。” “早。” 她声音有点涩涩的,笑了一下,也不要矜持什么了,把脸贴在他胸口,呼吸也洒在那儿。 云陌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搂进怀里:“饿不饿?” 她又往她怀里钻了钻,整个耳朵越来越红:“有点。” 他搂她搂的紧,声音轻轻的,有哄人的意思:“我去做饭,你再睡会儿?” 她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不睡了,我给你打下手。” 云陌笑了一下:“那起来。” 书鸢动了一下,不是起来,是往他怀里蹭了蹭,她脸很红,耳朵也红:“再躺一会儿,就一会儿。” 云陌喉结上下滑了滑,舔了舔唇,嗓音一断:“好……” 第247章:血槽已空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喉结上下滑了滑,舔了舔唇,嗓音一断:“好……” 书鸢脸埋在他胸口,手绕道他后腰搂着,很乖,也不乱动,依恋地抱着他,呼吸轻轻的,打在他心口那处。 他绷着身子,鼻息里都是她身上气息。 过了许久,书鸢动了一下,碰到了什么,浑身一僵,保持着半僵硬的动作不动了,她耳朵很红,不敢抬头,就在他胸口叫了一声:“云陌。” 云陌喉结狠狠滚了一下:“嗯?” “你——” 他把手拿出来,身子往后退了一点,从后面掀开被子下床,脸色不是很好:“对不起,你等我一会儿。” 他说完,背对着他走进淋浴间。 书鸢怔了一会儿,红着脸从床上下来,从床边拿起外套出了门,往一楼一处房门口走。 “扣扣扣。” 她犹豫一瞬才敲门。 贺水英住楼下,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玉米:“丫头。”她脸上都是慈笑:“怎么了?” 书鸢捏着手指,抿了抿唇,犹豫再三,才道:“我想借一件男生的衣服。” 她家里没有男士的衣服,显而易见,云陌也只有身上那一件,然而,刚刚那样,应该不能穿了。 贺水英咬着玉米定了几秒,然后笑了笑:“有有有,我这就给你拿。” 她拿了三件出来,一件上衣,一件裤子,还有一条短裤。 衣服也没装袋子里,就那么露在外面,贺水英把东西递过去,特意说了:“这短裤是新的,昨天给老头买的。”她把短裤抽出来,摆开:“不知道合不合身,就先将就一下。” 书鸢脸红心跳:“不、不小。” 云陌昨天都告诉了贺水英,两个人闹了别扭,也在她面前诚恳的道了歉,鉴于态度良好,她还算满意。 贺水英什么都懂,无非就是小两口闹了别扭,床头吵架床尾和了。 半个小时左右,云陌从淋浴间出来,没有裤子,他就在腰上围了浴巾,上身裸着。 卧室空荡荡的。 他往卧室外面走。 书鸢刚好走进来,半低着睫毛,眼睑下一抹涩红,很明显,更勾人。 云陌压着声音,音色低沉,湿哒哒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他目光停在她手上:“你去借的?” “嗯。” 她走近一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沐浴露味,呼吸微窒:“穿上吧,别感冒了。” 他不想忍了。 云陌没接,抬脚走过去,面前落下阴影,书鸢抬起头,他揽住她的腰,吻落了下来。 外面晨阳照进来,落在脚边,暖暖的,一瞬间,她的一整个世界里只有云陌,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的微微弯着的眼睛。 “阮阮。” 他拉开一点点距离,哑着声音唤了一声。 书鸢呼吸很乱:“嗯?” 云陌把她抱起来,放在旁边桌子上,眼里藏着的欲很浓,浓到藏不住,全都跑了出来。 “眼睛闭上。”他侧头,咬着她耳垂。 书鸢很听话,闭了眼,睫毛一直抖着。 桌子有点矮,云陌弯着腰,双手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眼睛:“我爱你,阮阮。” 书鸢仰着头不言,他眼睛弯弯,先啄了啄她嘴角,然后贴在她唇上,浅浅地吻。 “难受吗?”云陌双手环着她的腰,隔着单薄的布料,渐渐变得不老实:“要是不舒服,你就告诉我。” “嗯。”书鸢往后扬着,有些支不住,往旁边躲了一下:“轻一点。” “好。” 云陌含着她的耳垂:“阮阮,你搂着我。” 她睁开一点眼睛,浑身都很烫,眸中春意正浓。 他上半身都是裸着的,她不敢碰,把手放在他缠在腰间的浴巾上,不小心碰在皮肤上,云陌呼吸噎了一下,还不是很满足,带着她的手放在腰上。 凉凉的,指尖被灼了一下,她把手缩回来。 云陌按住她要逃走的手:“这样舒服。”他在笑,语气也是认真的:“还可以亲吗?” 她还是很容易害羞,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也不跟她闹,圈着她的腰,唇压在她唇上。 窗外有风,微微刮起来帘布,阳光洒进来,渡在他身后,额前的湿发掉下来一滴水,落在她滚烫的脸上。 书鸢睫毛动了一下,压不住眼角的潮意。 他吻得很克制,小心翼翼,压着欲,不敢太轻举妄动。 “阮阮。” “嗯?” 书鸢睁开眼睛,眸光里的潮色浓的不行,但很混沌,眸色乱做一团。 云陌抬手擦擦她嘴角:“还好吗?” 书鸢眼里雾气很重,脸又红又烫,气息喘着,媚眼如丝地望着他:“没事。” 话是这样说,她说话的时候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叠好的衣服歪在桌子上,云陌拿起来套在身上,回头双手撑在桌子两侧,把她围在中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能对着一个男人这种表情。”他探过去咬她鼻尖:“很危险。” 她脑子懵懵的,思绪都跟着他跑了,脸上的绯红下不去,像打碎了一盘上好的腮红。 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有些晕晕乎乎的,书鸢睫毛安静地垂着,他凑的太近,一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来气。 她往后退一点,拉开了距离,很没有底气地说:“什么表情?” “勾引我的表情。” 书鸢掀开睫毛,浅眸里有一丝委屈:“我没有。” 云陌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有。”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手还撑在两侧,微微弯着腰,目光里刚刚好容得下她整个人,小小的,耳尖红红的。 “阮阮。” 她低着头应:“嗯?” 他声音很淡,很轻,传进耳朵里的时候,别外面的阳光还要舒服:“抬头,看看我。” 他也不碰她,就是使了坏,要她自己抬起头,要小野猫主动跳进大灰狼挖好的坑里。 书鸢很害羞,很不好意思,她抬起一点头,目光落在他绕着浴巾的腰上,烫了眼,她慌忙抬头躲开。 以为躲开了狼,没想到把自己送到虎口里去了。 云陌见她抬头,眉梢染上春意,低头,唇对着压了下去,有一点重,低着她往后躺。 书鸢手拽在他撑在两侧的手臂上。 他在她唇上摩了一下:“阮阮,张嘴。” 第248章:甜度爆表、危险逼近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手拽在他撑在两侧的手臂上。 他在她唇上摩了一下,低沉,诱哄:“阮阮,张嘴。” 她牙关松了一点,他趁机钻了进去,思绪混沌了,满世界的光落进来,她看不见,四周都是他的气息,绕在她的鼻息、唇齿间。 他突然就很不温柔了。 书鸢往后仰着,整个背几乎要躺在桌子上,脸上的温度很烫,灼的人晕晕乎乎的,她攀着他手臂,指甲来回刮蹭着。 偏巧云陌就没打算这样结束,手臂上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他拉开一点点距离,见她唇红眸欲的样子,然后就失控了。 他把她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压上去,眼里的欲望压不下去:“还可以吗?” 她脸红的过分,都是因为他。 云陌伏在她身上,手在她耳垂上捏了捏:“这样舒服吗?” 书鸢不说话,羞得眼睛都不敢睁开。 他往下压了压,抵上她滚烫的额头:“我还想亲,要是不舒服你就告诉我。” 后面,他扶着她的脸,吻势又柔又重,在她的世界里作乱,手往下移,一点儿也不老实。 之前的委屈全都不见了,像是来讨债的,压着她,可着劲儿的欺负。 眼里的欲望也没淡下去分毫,恨不得就这样连着骨头吃了她。 书鸢眼睛闭的很紧,一动不动,在他身下受着。 过了很久,外面的轻风刮着,照进来的光线从床头移到床尾。 窗户开着,随着风进来的还有淡淡的夏风,分明空气通畅,她的呼吸都被他夺走,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阮阮。” 云陌吻势很缠绵,揪着她不放,唇齿扫过,带走她所有的气息。 书鸢按着他的手松了,改为推搡他:“云陌。”她喘着粗气:“不要了——” 他不愿意,手上得了空,往她衣襟里面钻进去:“我还没够。” “云陌。” “嗯?” 书鸢抓住衣襟里的手,睫毛眨了几下,遮了遮泛潮的眼睛:“我饿了。” 云陌抬起一点头,手上也没再动,被她用手抓着,他缓了一会儿呼吸:“等我缓一会儿。” 她睫毛动了两下。 他压下去,脸埋在她脖子里缓着,开始是真的在缓解呼吸,后来,渐渐的,变了味。 十分钟后。 书鸢把他的手从自己衣襟里拉了出来,脸也红,眸色混沌。 云陌躲了一下,手扣在她腰上:“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 “好。”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坐着,他低头,她躲了一下:“再碰,你又该洗凉水澡了。” 云陌低低笑出声:“怎么?”他伸手去拿床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心疼我啊?” 书鸢耳尖红的滴血:“嗯。”她说的很明白:“会感冒。” 又乖又单纯的样子,真的让他越看越想欺负。 “嗯,那你以后就别给我洗冷水澡的机会。” 他知道她容易害羞,为了她的面子,为了自己不那么难受,他说完就拿着裤子进了淋浴间,多一眼也不敢看了。 云陌换好衣服,走出来。 上衣是纯灰色的,裤子是蓝色的,配一块本来应该是很不搭的,许是长相撑住了,倒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脸色不是很好,眉头也皱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书鸢也看到了,她走过去:“怎么了?”她像是看出来了:“这些衣服可能不太好看,你先将就一下,等下我们出去买。” 云陌不笑,表情有点严肃:“不是这个原因。” 他不嫌丑,就是有点不舒服。 她不懂了,低头扫了一遍他身上的衣服:“那怎么了?我看着还挺合身的。” 云陌语气是认真的:“太小了。” 书鸢眉梢一拢,往后退了几步,细细地看了一遍他:“哪里小……了——” 小了! 贺水英也问过她。 她脸上的潮红刚刚褪下去,这下又涨了回来,涩红涩红的。 云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走过去,他压着声音,但压不住愉悦,音色里清清透透的:“才分开多久,你就忘了我的尺寸。” 这话里的意思太羞耻了。 书鸢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她家里只有这一条新的了。” 他的语气更认真了,隐隐带着一丝得意:“没忘就好。” “……” 书鸢觉得,云陌就是故意的,故意守株待兔,等她跳进去。 “吃过饭,再出去买新的。”她故意转了话题,不顺着他的话说:“刚好,你也没有衣服什么的。” 她知道他还有半个月假期,让他回项城的可能性为零。 云陌点头同意。 他牵住她的手,顺着光线往客厅走:“嗯,你给我买。” 她笑笑:“好。” 他伸手,搂在她腰上:“买大的,这个穿的不舒服。”他不看她,在她腰上挠了挠:“太紧了。” 书鸢:“……” 项城。 苏氏娱乐顶楼。 温度正是最高的季节,烈日灼心,办公室内自动帘布拉的很严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苏衍窝在最旁边的沙发里,深蓝色的西装很是褶皱,领带扔在一旁,领口微微敞开,没一点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 颓废又无力。 他咬了一根烟噙在嘴里,内线电话响了。 苏衍按着太阳穴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 对面是秘书,提醒他会议快要迟到了。 “推了吧。” 她都不在了,他要这大好河山有什么用。 他把电话挂了,坐在椅子上,烟又咬回嘴里,点上,防风打火机,女士的,他从书鸢那里借的,但是没舍得还。 薄薄的烟雾升起,划过侧脸,衬显的格外阴郁,渐渐的,整个脸开始迷糊,他眯了下眼睛,眼角很红。 私人电话响了。 苏衍没急着接,等到一根烟燃尽了,他掐了烟,忍着眉宇间很浓的烦躁接了电话:“说。” 电话对面是宴兮,她就站在公司楼下,手里拿着一堆照片,眼睛往顶楼看:“先生,宴兮找到她了。” 苏衍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她在哪?” 她没说位置,只说:“我在楼下,先生下来就知道了。” 后面电话里很吵,是推开椅子、和很重的关门生,然后电话挂断了。 宴兮看了一眼手里的照片,转身扔在旁边垃圾桶里了。 先生看到了,会更难受的,她不愿意让他看到。 商场上所有人都说,苏衍年纪轻轻,思维逻辑很扩张,对任何事都拿捏的很好,理智也把控的很好。 宴兮知道,的确是这样。 只是除了在那个女人面前。 所有的事情,只要碰上书鸢,就什么都变了,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会心肝情愿的给的,没有一点理智可言。 现在不就是吗! 也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他才会没有一点理智,要他下来找她,他就二话不说地下来了。 公司里面,电梯门开了,男人跑过来,眼里有久违的欣喜。 宴兮承认,她也有私心,想再感受一次,他向她跑过来的样子。 如同初见一样。 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在打架,是因为她,后来打不过了,他就是这样跑到她面前,拉着她跑的。 那天也是像这样的天气,阳光很好,他拉着她的手:“别回头,跟着我跑。” 后来她跟着他跑了好久好久,不知是跑得太匆忙还是什么,心都丢了。 苏衍跑过来了,跑到她面前:“她在哪?” 宴兮有点楞,这一次,不是让她跟着他跑了。 她给了地址,没跟着去。 因为不想,这也是第一次她不听他的。 苏衍眉头皱了皱,没管她,要了车钥匙,直接往车库跑。 宴兮就盯着他的背影,眼睛也不舍得眨,过了好久,等到看不见了,嘴角方生出一抹笑。 这就够了,她很满足。 先生是个很好的人,知道她脏了,还愿意留她在身边。 他真的很好。 她转身,有人叫住她:“你一定很恨书鸢吧!想不想联手除掉她?” 宴兮回头,烈日当空的天气,来人裹得严严实实,鸭舌帽戴着,口罩捂着:“你是谁?” 说话的是个女人:“那你别管,我可以帮你除掉书鸢,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口罩遮着,旁人看不到女人嘴角一抹异常邪恶的笑。她需要一个可以走在大众视野的棋子。 而宴兮最符合,她有野心,有嫉妒,更有恨意,多了她,绝对事半功倍。 宴兮心动了,没多问一句:“什么事情?” 女人笑了笑,卖了关子:“别急,等到了时间,我会通知你。”她说:“合作愉快,宴兮小姐。” 说完,她走了,脚步很急。 第249章:宠到不行、纵容到极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荷花镇。 上午外面的温度很高,云陌哄着书鸢睡了一个午觉,开始她说睡不着,他就搂着她,哄着她睡。 下午,高温退了很多。 窗帘拉着,光照不进来,屋子很暗很安静。 书鸢睁开眼睛,睫毛动了两下,卧室静的过分,旁边没有人,她把手探过去,没有温度。 她有点慌,掀开被子下床。 云陌在厨房里,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她慌里慌张的模样,笑着走过去:“怎么了?” 书鸢有点不自在:“没事。” 他拉着她坐在椅子上,绕到后面,把她乱糟糟的头发理顺,然后用皮筋扎起来,绕了两圈,不松不紧。 “我热了牛奶,一会儿拿着路上喝。” 她点点头,很乖:“好。” “等我一会儿。” 他揉了揉她头发,她仰着头,眼睛里的光很淡很干净,笑的很纯粹,全然不知这模样有多危险。 云陌没多待,抖了抖眼皮,往厨房走。 微波炉已经停了,他把牛奶取出来,用纸巾擦干净,刚一转身,怀里被扑了个满怀。 “怎么了?不舒服吗?” 书鸢动了一下,抬手搂在他腰上,声音很小,额头放在他胸口:“我刚刚醒来没有看到你,我以为你走了。” 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多,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顺了心意,她才发现,她比以前更加患得患失了。 云陌把牛奶放到柜台上,伸手搂住她,眼里的情绪很乱,乱的他心慌:“只有你不丢下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她在他胸口蹭了蹭,突然抬起头,唇贴上去,隔着衣服印在上面。 云陌心下一紧,喉结来回滚了一下:“我信你。” 即使被骗了一次,他还是愿意相信她,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这个人,只是因为这句话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书鸢趴在他胸口,不动了:“云陌,对不起。” 云陌知道,她在为她的不告而别道歉。 他哪里舍得责怪她,哪里舍得说她一句不是,在她这里,不管是非对错,他都舍不得说她一句不是。 她又说:“对不起,不该留了那样的话。” 云陌摇了摇头,站在她的角度辩解了起来:“不怪你,错在我,是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家,是我给了你离开我的机会。”他低头,吻印在她头顶:“不过,以后不就给你这种机会了。” 他是真的怕,若是再有一次,他会不会疯。 书鸢把手收紧,他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永远站在她这边,替她辩解。 偏偏他说出来的歪理,让她也没办法反驳。 “云陌,你怎么那么惯着我啊。”话是这样问,但是开心掩盖不住,她的语气,她的呼吸,她手上收紧的力道,早就暴露了,这话她很喜欢听。 云陌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气息:“没办法啊,这个世界,我也就喜欢惯着你了。” “你就不怕我以后变得贪得无厌吗?” 心尖处很甜,像是洒了一盘上好的蜂蜜,四处都是甜的。 那他也是心肝情愿的。 云陌抱着她出了厨房,放在了椅子上,他弯腰,半伏在她面前:“要是对着我,我倒希望你多贪得无厌一点。” 最好看见他,就想小野猫看到鲜肉那样,恨不得一口吃下去最好。 不得不说,书鸢被这话取悦到了。 她心情大好。 书鸢抬起手,挂在他脖子上,顺着力轻轻往下带,她往前凑,小野猫准备吃肉的前奏。 云陌心情比她还好,眼尾一弯,顺着她的力:“想欺负我吗?” 她不擅长干这种流氓的事:“你别说。” “好。”他睁着眼睛,黑眸里盛满的春意留露着,一点点,漾到她眼睛里:“我不说,你做。” 她站起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云陌。” “嗯?” 她吻他眼睛:“我爱你。” 他说:“我也是。” 云陌不知道爱有多少,但一定很多,越来越多,看见她,听见她,想到她,一定在一点点增加。 她吻他鼻尖:“我爱你。” 她吻他嘴角:“我爱你。” 他不回了,享受着她并不娴熟的乱来。 她吻他的唇,自私了一回:“要永远爱我。” 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说着说着眼睛红了,鼻尖酸了,就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一份善意一样。 云陌眼里有心疼,心比眼神还疼,抱着她一字一句承诺:“会的,这世界上出了你,没有人能让我爱到失控。” 更没有人能让他爱到骨子里,无法自拔。 恨不得把命都交到她手里,以证心意。 从很早以前开始,她就是他,提刀拔枪也要护的人。 一个小时后。 两人出了门,云陌兜里揣着刚刚又热了一遍的牛奶。 贺水英在小公园里乘凉,蒲扇来回扇着:“丫头,要出门吗?” 书鸢特意把头发放了下来,脖子里的痕迹还是遮不住,她就没走进:“嗯,出去买点东西。” 旁边还有别人,都是小区里的住户,俊男美女站着,比风景还美,目光都移了过来。 云陌就站在她旁边,手一动,握住她的。 贺水英眼睛一眯,扬了扬蒲扇:“去吧去吧,天快黑了,早点回来。” 书鸢没躲手下的动作:“好。” 从小商场出来,晚霞正在往后退,还留了一丝,从侧面照在她脸上,一瞬间,身后人群,满世界景色都是陪衬。 商场里面有一条小街,里面很热闹。 云陌往里看了一眼:“阮阮,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你要去哪?” 他把买的衣服放在旁边,从兜里掏出牛奶插上吸管递过去:“保密。” 书鸢接过来:“你要去多久。” “很快。”他低头,亲了亲她嘴角:“哪也别去,就在这里等我。” 她想跟着去,不想一个人在这里等他,但是……她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好。” 云陌捏了捏她的脸,他手上因为训练起了茧,有点粗糙,就很轻地碰了一下:“外面有车,往里面去一点。” 她往后退了几步:“好。” 书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有点心酸。 他走了两步,再回头。 如他所想,她在盯着他。 他笑了。 想这辈子都这样在一起,虽然平淡,但是很幸福。 第250章:来自一串糖葫芦的甜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拐进小街以后,书鸢才收了目光,手里的牛奶温度还留着,温温的,热热的。 路口停了一辆车,有人走出来,芸瑄咬了咬牙,眼里压了一股怒火。 她拳头紧握,回头对助理说:“你在这等着。” 书鸢这边刚挂掉柯蓝的电话,说这两天会过来一趟,顺便旁敲侧击了一番,书鸢如实说了。 柯蓝听后显然心情不错。 芸瑄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等她挂了电话才走过去。 “书鸢。” 书鸢闻声回头,眼角淡淡一层寡意:“有事?” 芸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了一遍:“真看不出你哪里特别。” 云陌那一颗心都钻了进去,拉都拉不出来,她是真的不懂,面前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要说漂亮,放眼望去,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 芸瑄走过来,高跟鞋应该有八厘米,踩在地上,哒哒响:“用心机是留不住男人的。” 听说两个人和好了。 闹了一年多,她才刚出现,书鸢就迫不及待和好,说到底,还是害怕了。 书鸢把吸管咬在嘴里,看着她:“你没吃药?” 芸瑄抱着手,工作室那边在催她赶紧回去,她不甘心,邪恶作祟,总想着破坏一点什么。 她左右看了一下:“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以云陌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就等着他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你的那一天。” 书鸢听完,面色起伏不大,几口把牛奶喝完,瓶子捏开,对着芸瑄的方向扔过去。 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重重砸在垃圾桶边缘,弹了一下,掉在里面。 芸瑄被吓得往后踉跄了两步,高跟鞋扭了一下脚,疼了一下:“你发什么疯!” “我不是你口中软弱无能的小白莲。”书鸢往小街口看了一眼,还是没人走出来:“你也斗不过我。” 她眼睛里,有很浓烈的怒气,来势汹汹。 不是气别的,只是气她坐井观天的乱评价云陌。 小街口有人走出来,在往这边跑,芸瑄握拳的手紧了紧,突然走过去拉起书鸢的手:“你这种人杀人犯,配待在他身边吗?” 虽然后来有人立证了书鸢的清白,但是她想借此来激怒书鸢。 书鸢没上当,但是脸色一下就暗了下去。 芸瑄把手伸过去,还没碰到,书鸢反客为主,把她的手抓在手里,用力一甩,把她摔在地上,手擦破了皮,疼到麻木。 后力趋使之下,书鸢往后退,她面朝里,身后是行车的马路,一直退,下了一个阶,退到了马路边上。 “嘀嘀嘀——” “书鸢——” 远处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芸瑄看过去,心跟着提了上去。 书鸢回头,耳边是轰鸣的喇叭声,眼前一黑,她被人拉进怀里,从地上带起来,然后摔在地上。 她趴在他怀里,呼吸里都是他,喘着粗气,呼吸乱的不行。 “阮阮。”云陌轻轻唤了一声,手在她背后安抚着,声音很颤很抖:“你怎么样?有受伤吗?” 书鸢在他怀里抖着:“云陌。” 为什么,她不要他这样不要命,差一点,车子就在她面前,她不敢去想,要是晚了一秒,会怎么样! 云陌急了:“摔到哪了?哪里疼?” “我没事。”她在他怀里趴在,一直摇头,她被他保护的很好,一点伤都没有。 云陌松了一口气,笑了下,手在她头上顺着,声音柔的不成样子:“好了好了,没事了,吓到了吧。” 缓了一会儿,书鸢抬起头,眼眶殷红:“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手上有点疼,他笑了下,不动声色地往背后移:“我也没事。” 她看见了,红着眼睛去抓他身后的手:“给我看看。” 不能给的,她看到了,又该难受了。 “听话,回去看。” 书鸢不愿意,从他怀里出来,蹲在地上,眼神里有很执拗的意思。 云陌本来很坚定不打算让她看的,只是看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眼尾红的比手还疼,就把手伸了出来。 整个手背都被血染红了,几个骨节处往外泛着血珠,皮掉了一大块,许是碰到地上,沾了灰上去,触目惊心。 书鸢碰着他的手,都在抖:“怎么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越慌越乱:“是不是很疼?” 云陌尽量笑的开一点:“不疼。”他又补了一句:“真的。” 她握着他的手腕,不敢松,也不信他的话,骨头都差点能看到了,怎么可能不疼:“我们去卫生室。” 他顺着她:“好。” 芸瑄还坐在地上,魂回来了一点:“阿陌,我——”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激怒书鸢,让她先动手,但没想到会差点害了她。 云陌站着,面对她的时候,满脸冷肃:“我们并不是很熟,以后别这样叫我。” 语气阴冷,眼神戾气很重。 不熟! 芸瑄坐在地上,手破了,膝盖也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没站稳往后摔的。”她看着面无表情的书鸢,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她一定是故意的,因为害怕我跟她抢你——” “我信她。”他很不悦:“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出现在她面前。” 云陌声音很冷,音色里都是不耐烦。 他容忍不了第二次这样的事情。 在云陌的世界里,能给书鸢的很简单,既然招惹了她,护她周全,给她安全感,这些都是首要的。 芸瑄知道,这一次,她碰到了云陌的逆鳞。 “那我们呢?” 云陌看向书鸢眼睛,里面很干净,但有一点点醋意。 书鸢不做任何表态。 他收回目光,眼神愈发阴沉:“我们不熟,以后更没必要联系。”他用没受伤的手牵书鸢,眼角有柔意:“我们去卫生室。” 书鸢点点头:“我去拎东西。” 在商场里买的东西放在旁边,书鸢走过去,目光被地上的东西牵过去,一串糖葫芦躺在灰尘里,木签从中间断了。 她回头,撞进云陌目光里,鼻尖酸了。 云陌跟过来:“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好像失败了。” 书鸢蹲在地上捡起来,笑出声:“现在也很惊喜。” “不要了,下次买新的。” 她躲开他伸过来的,像护着宝贝似的:“不要新的,就要这个。” 虽然木签断了,但是糖葫芦外面裹了一层透明的膜,所幸里面保住了,没脏。 云陌还挺无奈,一时忘记了手背上的疼痛,轻生哄着:“听话,这个脏了。” “里面不脏。”书鸢抬眸,用眼神撒娇。 因为是他送的,她不想丢掉。 云陌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了几下。 他眼睛一弯,服了软,心脏跟着五脏六腑都软了下去:“都听你的。” 她没回了,眼里盛满了满足。 第251章:床头吵架床尾和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从卫生室回来,天色已晚,旁边草丛里有夏虫的浅叫声。小区路上没有灯,他们走的慢,借着月色摸索前行。 书鸢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扶他:“还疼吗?” 从去卫生室的路上,再到回家的路上,这句话云陌听了一下百遍。 他不厌其烦地笑了下:“真的不疼了。” 她哦了一声,走了两步,又问:“现在疼吗?” 云陌右手拎着所有的东西,把受伤的手抬起来,坏笑了一下:“现在有点疼了。” “哪里疼。”她抬起手,拖在他受伤的手下面:“很疼吗?怎么办?” 医生开了止痛药,但是不利于伤口愈合,他不愿意吃,她更不愿意看他疼:“我们回去吃止疼药吧。” 云陌调了个放向,站到书鸢面前,嘴角的笑意奇奇怪怪的:“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止疼。” 书鸢抬起头,未施粉黛,面色都是担忧:“什么办法?”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外面的风声很响,她盯着他眼里最直白的情绪,狠狠扫了一眼,无奈里夹杂着宠溺:“胡闹。” 他心情大好,揽着她往里走:“变聪明了。” 书鸢拖着他胳膊:“是你太明显了。” “有吗。”云陌比她高出一个头,是男女最好的身高比例,稍稍低头,就能看见她弯弯的眼角:“那就没办法了,我这身子已经叛变了。” 可能一碰上她,他这身子就不由他自己了。 她被哄的一愣一愣的,没了底线,嗔笑道:“跟谁学的,油嘴滑舌。” “自学成才。” 书鸢的心,甜成了蜜…… 她把糖葫芦拿在手里,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许油嘴滑舌的。” 云陌心情好的不行:“遵命,老婆。” 她笑着,跟在他身侧。 “丫头。” 身后有一道忧心如焚的声音。 书鸢回头,就见贺水英站在门口,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褂子,她丈夫在旁边给她扇着扇子。 她松开抱着云陌胳膊的手,下了才走上一层的台阶:“贺阿姨,你找我有事吗?” “今天不找你。”贺水英笑着,指了指云陌:“我找他。” 书鸢回头,昏暗里,她面露疑色。 云陌下了楼梯,把东西放在旁边,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东西别拎,你先上去。” 她站着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云陌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书鸢正坐在沙发前吃糖葫芦,电视开着,听到门铃,她穿着拖鞋跑去开了门。 云陌把东西放下来,拂了拂她耳边的发:“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行,医生说了你手不能碰水。” 她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今天我来做。” 他笑了笑,牵着她走出玄关:“你会做饭吗?” “会的,可能没你做的好吃。” 云陌搂着她,把她手里吃了一颗的糖葫芦放在桌子上,然后揽着她坐进沙发里。 书鸢靠在她怀里,不敢乱动,怕碰到伤口:“贺阿姨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特别好,特别善良,长得也漂亮。”他手放在她腰上紧了紧:“要我抓紧时间把你娶回家,不然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云陌故意逗她,把她弄害羞了,不让他揪着问。 书鸢不怎么信,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他手背。 “嘶——” 她从他怀里起来,看他泛了血丝的手背,憋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跑去玄关拿医生开的药。 云陌坐起来,看着她慌张的背影,有点懊恼。 不该出声的,她又该自责了。 书鸢走回来,拎着袋子蹲在云陌腿边,示意他把手伸出来:“流血了,我给你换一块纱布。” 她声音很自责,小心翼翼的,揪的他心疼。 他说好,握着她胳膊,两人调换了位置,她坐在沙发上,他坐在沙发凳上。 “阮阮,以后不管你错没错,都不要跟我道歉。” 因为自责,她出奇的乖,睫毛垂着,细细醉醉的,眉毛时而跟着眼皮抖两下。 这个样子的书鸢,总让云陌心疼。 书鸢打开棉签,轻轻擦拭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眼睛有点红:“对不起。” “阮阮!”他不要她道歉:“这不怪你,是我先跟你闹的。” 她点了点头,但是情绪不是很好。 云陌凑过去,在她嘴角咬了一口:“阮阮要是一直这个表情,我就要开始自责了。” 听到这话,她才抬起头,笑了下。 伤口清理好,她又上了一层消炎药,等药水干的功夫,她突然抬头,看着他说:“其实今天是我先动的手,我推了她。” 她在解释今天的事,云陌信她信的有点过了分,俨然就是一个不辨是非的昏君。 云陌眼里没有多惊讶,甚至情绪都没怎么波动:“那她一定用言语伤了你。” 书鸢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了。 这个世间本身不那么美好,但总有一个人会捡起七零八落的你,然后给你最完整的爱。 万幸,书鸢找到了。 他可以不明辨是非,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但都是因为他了解她。 书鸢低着头笑了一声,抬头,眼底装出严肃的模样:“你跟她认识吗?” 云陌秒回,老实交代:“不熟。” 她拿过来纱布,围着伤口饶了几圈,动作很轻:“她好像喜欢你。” 语气看似疑问,倒也藏了几分夺定。 他懂察言,会观色,求生欲也很强:“我只喜欢你。” 用表白自证清白,书鸢无言以对了,她家云陌,太狡诈了。 “那我今天主动伤了人,不管是不是她言语激怒,总归是我先动了手,以你警察的角度,我该判什么罪?” 现在的云陌,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了,这对她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她想从他嘴里听出一个最公平公正的话来。 云陌没能如她愿:“阮阮,有你夹在中间,我没办法公平公正的评判。” 这或许是他警察生涯里的一大败笔。 但是他愿意,愿意面对她的时候不要理智。 他喜欢她,想娶她,在明知道事实的情况下,就没办法用理智去评判她。 书鸢见不得他为难,没多想,就放弃了让他做一个明君的想法:“你以后也不用那么护着我,我没那么容易被击垮。” 似乎坚强、勇敢、死撑……这些早都成了她活着的必备技能。 “好。”心有点疼,又酸酸的,云陌另一种手抬起来放在她腿上,隔着裤子挠着:“我们阮阮最厉害了。” 她眼睛里有星光流露。 包扎好了,书鸢用绷带黏住,捧着云陌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吻:“还疼吗?” 他没回答。 书鸢抬头,眼里笑盈盈的:“怎么——” 云陌扣住他的手,从沙发凳上起来,把她压在了沙发里:“你不是想知道楼下阿姨跟我说了什么吗?” 他要告诉她了。 她看着他,眼皮在抖,似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 云陌松了撑力的手,整个人直接都压在她身上,紧紧贴着:“她让我们,床头吵架床尾和。” 怪不得不要她听! 他眼神烧了欲。 烧的她脸发热。 书鸢呼吸乱了,眼皮,也抖得更厉害了,被压的很难受,因为怕又推伤他,动都不敢乱动:“可是不行,你手受伤了。” 第252章:流氓也只对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呼吸乱了,眼皮,也抖得更厉害了,被压的很难受,因为怕又推伤他,动都不敢乱动:“可是不行,你手受伤了。” 伤的真不是时候。 但是…… 他伏在她身上,洒下来的呼吸很热,烫在她睫毛上,抖个不停,他眼睛里春意正浓,吻她眼睛:“我没关系。” 书鸢:“……”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还没吃晚饭…… 她不说话,媚眼如丝地望着身上的他。 云陌顶不住这种似妖似媚的眼神,手往下钻:“想不想我?” 书鸢感受到了什么,身体僵了一下。 他乱来的厉害,唇从脖子往上走,覆在她耳边,一下一下吮着,声音像是带了诱惑:“我想要。” 她脸红耳烫,还是不说话,带了几分默许在里面。 云陌亲她脸:“可以吗?” 她浑身滚烫,点了头。 他单手抱起她,她怕碰到他伤口,虽然很羞涩,还是紧紧搂着他脖子:“你慢点,小心伤口。” 羞的满脸通红还不忘关心他,这种时候,还在兔子关心狼。 真傻。 云陌把她放在床上,起身去把窗帘和门关上,然后覆在她身上,眼底的欲望很直白。 她抓着他腰上的衣服,整个人都是烫的。 他头低下去,吻她,一点一点的,让她接受他。 许久,云陌退开一点,暗哑着声音:“阮阮,别躲。” 书鸢的脸烧的厉害,呼吸也很乱,水雾雾的眼睛微微睁开一丝,胡乱的看着他,像从千年古画里掉出来勾人的妖精。 他受不了这种眼神。 开始很轻,很温柔,但也没收着欲。 弄得她疼了,她也不忍,低低吟出声,像哭又像是在求饶。 “阮阮。” 后半夜起了风,接着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风声鹤唳,玻璃窗上雨丝往下滑,留下一道道痕迹。 他喉结上凝了一层薄薄的寒,轻声哄着她。 “不要咬。” 不成一串的音节从她嘴里溢出来,细细软软的。 云陌有些失控,也顾不上轻重,先一点点的骗,骗完了再哄:“我想。” “那你轻点。” 后来雨下的很大,拍打在窗户上,每一下都很重,水声很响。 书鸢躺在他身下,全身都是红的,很烫,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云陌——” 他低头吻她,欲望染红了眼睛,往常清明的眼睛腾上了一层水汽,旖旎又欲。 今晚的云陌格外温柔,哄着她无数遍,也格外不乖,不看她眼里求饶的意思,不听她求饶的声音。 雨下了一夜。 早上七点,项城。 柯蓝醒的很早,肉骨在她怀里闹了一夜。 要说这家伙有良心吧,她好歹也养了一年多,昨天听说可以见到亲妈了,硬生生闹了她一晚上。 要说她没良心吧,它到现在还记得它那个没良心的亲妈。 柯蓝掐了闹钟,准备起床做饭,手机微信响了。 简肖【早安】 她不自觉笑了一下【早】 信息才发出去,门铃响了。 她随手捞了一件褂子披上,慢悠悠走过去,看见是简肖,眨了两下眼睛:“怎么……来那么早。” 说好的十点才出发。 简肖听说她要去一趟荷花镇,妇唱夫随,非要跟过去。 他手里拎着早餐,自然地牵着她往里走:“怕你起不来,过来给你送早餐。” 还怕她没醒,所以先发了信息确认。 柯蓝把衣服裹紧,笑了下:“辛苦了。” 简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头,亲在她左脸上:“给女朋友送早餐,不辛苦。” 她愣住。 那天,在檀城的银杏树下,佛门圣地,不能存在欺瞒行为,她什么都招了。 没有什么新欢,更没有什么新的男朋友,她对江风是执念。 对简肖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提及想起,心都是甜的。 后来她知道了,有情人称之为心动。 起了一阵风,把银杏叶挂在了她头上,他走向她,伸手拿下来,没有什么责备,只是问:“为什么会骗我?” 佛门圣地,她眼睛很干净:“因为不想带着肮脏的身子去祸害你。” 她连着犯了两次错,在肮脏的死路上不愿意回头,殊不知,有人带着满身干净的爱,先去了终点等她。 他眼里有心疼,没有一丝丝嫌弃:“那现在呢?” 她眼里笑盈盈的,如桃花点缀:“忍不住了。” 她忽视不了自己的心,选择了遵循天意。 在这万里佛门圣地,她心有所愿,想求的一个圆满。 以前,他对她说过一句话,她记了好久,他说:“你犯错了,没关系,我原谅你,只有我没犯错就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过去,也比任何人都体谅她的过去。 柯蓝愣着,还没有回神。 简肖伸手拂了拂她耳边的发:“在想什么。” 她抬眸,撞进他眼睛里:“你。” 说完,她逃了,逃进卧室里,跑的很快,像干了坏事以后落荒而逃的女流氓。 简肖没跟过去,把早餐一一摆开,又去厨房拿了筷子,便坐在沙发上等她,全程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八点,荷花镇。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空气凉凉的。 云陌醒了,面色餍足,旁边没有人,他手探过去,位置上还余留一丝温度。 书鸢拖着不太舒服的身子,满脸倦意的从洗手间走出来,愣了一下,接着脸红了。 “云陌,你醒了。” 她昨晚哭过,声音有点哑。 “嗯。” 屋里有点暗,但云陌看的很清楚,她穿的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扣全,最主要的两颗开着。 身上的痕迹一览无余,都是他的功劳。 书鸢顺着他的目光,耳尖发烫,她用手拽住领口,昨夜哭过的眼角还泛着红:“流氓。” 云陌环着手臂,心情大好:“流氓也只对你。” 书鸢:“……” 她从旁边绕过去,不跟他争辩这个,这种话题,她注定会败下阵来。 云陌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笑了笑,抬脚走过去:“阮阮。” 书鸢走到了床边,刚回头,云陌扣住她的手,借着姿势轻轻一推,她倒在床上,像摔在棉花上,也没有磕到,他用手垫着。 是没受伤的左手。 第253章:云狗诱哄、刹不住车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她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温怒,眉头紧锁着:“云陌,小心手!” 云陌抱着她往上托正,目光紧紧盯着她,眼睛里异样的神色在凝聚,很浓很深。 他低头,还想来。 书鸢挡住他:“一会儿有课。” 今天是周一,有课。 他扣住她的手,按在了床上,长腿一伸,跪在她两侧:“现在还早。” 想着她手上有伤,她不敢大幅度挣扎,只能轻轻地反抗:“我不要,我不舒服。” 不舒服! 云陌紧紧盯着她,眼里,有燎原之火在燃烧:“阮阮,你是在说我不行吗!” 他生气了,这种事情关乎男人的尊严,任何事情在她面前屈服都可以,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屈服。 她手动不了,用眼睛委屈求饶:“不是。”她说:“是疼。” 云陌低头看了她许久,眼睛里满是歉意,附下去,把整张脸都埋在她脖子里:“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轻一点。” 书鸢伏在他肩头,心软了,声音很低:“不用道歉,我不怪你。” 都是她心肝情愿的。 “真的?” “嗯。” 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云陌抬起头,眼里的欢愉还没有散去,红了一片,从眼角蔓延到眼尾,怎么也收不住。 “阮阮。” “阮阮。” “……” 他叫了很多遍她的名字,情欲洒了一地,动情的声音穿刺在小小的卧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名字和一遍又一遍的表白。 昏暗的卧室里,书鸢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在面前交织。 云陌故意用受伤的扣住她,另一种手伸进去:“我会轻一点。” 这话她已经不信了,昨晚她求了很久,他都无动于衷。 书鸢来了脾气,扭着腰:“云陌,今天有课,我不想了。” 云陌不听,手钻进去,胡来。 “我尽量早点结束。” 他眼神温度很灼人。 没多久,她就满面绯色,呼吸乱做一团,眼神很委屈,想凶她又不忍心的模样:“云陌。” 窗帘来没拉开,外面也没出太阳,昨夜下过雨,玻璃窗上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映不出室内的影子。 云陌伏在她身上,对着她笑了笑,又坏又欲,他伸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一会儿要是重了,你就咬我。” 每次把她弄疼了,她不会伤他,只会推,会哭,会嚷嚷。 云陌还是失言了,听着她哭吟的声音,他就失控了,整个屋子都是他又哄又重的声音。 窗外雨停,太阳出来了。 结束后,她在他怀里埋着。 窗帘拉的还是很严实,早上最灿烂的阳光只能从缝隙里漏进来一丝丝。 书鸢后面没睡着,就是浑身都不怎么利索,趴在云陌怀里,动都没力气。 被子里空气不流通,他把被子往下掖,看见她睫毛动了,看见睫毛上的湿润,也看见了她泛红的眼角。 这一眼,他人性回来了,满是心疼。 “阮阮。” 书鸢趴着不动:“嗯?” 她声音还是很哑,嗯完一声,就不说话了。 云陌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眼睛下的痕迹:“几点的课。” “十点。” 她动了一下,整个人怔住,又趴了回去,张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不重,她没敢使劲:“你是骗子。” 他明明承诺过,会快一点结束,会轻一点,他都没做到。 云陌忍着痒意,等她松了,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捞进怀里,手钻进被子里,给她揉着,不怎么有诚意的道歉:“对不起,刚刚没忍住。” 书鸢身子不利索,由着他来:“不想去上课。” 她第一次任性。 云陌知道她也就是说说,故意逗她:“那不去了,以后我养你。” “不要。”书鸢从他怀里出来,低头看了一下,又猛地钻进被窝里,脸红了:“你不许看。” 他笑了两声,声音是餍足后的爽朗:“不看不看,脸皮那么薄,以后怎么办?” “云陌!” 他不逗她了,被窝里的手移到她肚子上,很老实的放着着,没乱动:“阮阮,我们昨天没避孕。” 不知道会不会怀孕。 书鸢抬起头,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没有太多的慌张:“没事。”她红着脸小声说:“我一会儿吃药。” 云陌不想她吃药,也有点期待她肚子里怀着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吃药对身体不好。” “那怎么办?” 她问他,眼里有不太清明的期待。 云陌有点不太敢说,各种编排的理由在脑子里晃荡了一遍,骗的,哄骗的,想了想,他还是说了实话:“我想你怀孕,怀我们两个的孩子。” 说实话,他的想法很卑劣,想用孩子锁住她。 书鸢沉默了一会儿,蚊子一般嗯了一声,她脸皮薄,往后从他怀里退出去,推他:“你去做饭,我要穿衣服。” 虽然声音很小,云陌却听的一清二楚,心情好的不得了,便使了一点坏:“我给你穿。” 她往后躲开,半嗔怒着瞪了他一眼。 虽是瞪他,但眼里的光很柔,一副想凶他又凶不起来的样子:“不要,你去做饭,我都要迟到了。” 这一声抱怨,看似责怪,却更像纵容、宠溺。 云陌喉结滚了一下,钻进被子里亲她,憋了许久的野兽昨晚被放了出来以后,他就不打算做人了。 书鸢仰着头,搂着他脖子,身上散下去的温度又跑了上来。 等满足了,他压在她身上,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眼睛里的春意流到她眼睛里,融合在一起。 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掌心粘上了汗:“别闹了,你快出去。” 再闹下去,他肯定又收不住了。 看不见,云陌就用手捣乱:“阮阮,你叫我一声老公。” 除了一年前,他逼着她叫了一回,他就再也没有听过了。 昨天晚上也是,不管他怎么磨,怎么可着劲欺负她,她就是不说。 书鸢按不住他的手,只能大着胆子环上他的脖子,把脸送过去,耳尖发烫:“我不想叫。” 昨天晚上也是,她最懂云陌了,若是顺着他来,现在的情况可能更惨。 他在她身上笑,声音磁性,哄着:“就一声。” 第254章:危险、怀孕三周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在她身上笑,声音磁性,哄着:“就一声。” 被云陌熏染的,书鸢也学会了腹黑,手上松了一点,勾着眼角浅笑:“你再这样就没有下次了。” 闻言,云陌墨色的眼眸跟着弯起来,含满笑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不叫了,就是每天都有下次?” 书鸢:“……” 她也顾不得害羞了,盯着他看,总觉得云陌在这种方面,造诣很深,老道得可怕。 说他没谈过恋爱,绝对是骗人的! 云陌看回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又来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欲求不满?” 书鸢这会儿经不起逗弄,整个人的温度降都降不下去:“云陌!” 她把被子往自己怀里卷,一点一点的,一边卷一年催促他,要他赶紧出去。 他转头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再耽搁下去,就真的迟到了。 九点整。 云陌从床上坐起来,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我去做饭,你再躺一会儿就起来。” “嗯。”书鸢闷在被子里,侧着身子,她把盖住脑袋的被子拉下来,他背上有道很浅的指痕,是他把她弄疼的时候,她没忍住,划上去的。 她只看了一眼,就又把脑袋钻进被子里。 衣服都在地上扔着,云陌捞了一条毯子随便围在腰上,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进了淋浴间才接通。 “云陌,邱滢来项城了,昨天在黑市买凶,被别人认出来了。” 当年邱滢挟持人质脱身后,的的确确是逃到了境外,现在不顾危险折了回来,一定有她的预谋。 买凶! 或许和一年前一样,买凶用来杀人! 而她要杀的人,可想而知,和一年前一样,一定也没有变。 云陌不知道为什么,心慌有害怕,他怕吵到书鸢,声音放的很轻:“慕沉,你帮我……”他慌得不知所措了:“你帮我多派点人手。”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不能让书鸢有事,惊吓也不行。 慕沉听出云陌声音里的无力:“你放心,我会亲自盯着。” “麻烦你了。” “邱滢的目的很明显,你们小心点。”所有人都以为云陌没有弱点,没有任何事可以击垮他。 但是慕沉知道。 他有。 一个书鸢,足以剥离他所有的风骨,一个书鸢,足以把他彻底击垮,再也起不来。 挂断电话,云陌还是没办法定下心来,他站了一会儿,拨了通电话出去。 “哥,你帮帮我。” 云辞在景城陪曼如参加钢琴比赛,顺便出差。 钢琴前的女人身姿娇小,指尖惟妙惟肖的在琴键上走着,个个音节弹跳的很好,行云流水般。 云辞挂了电话,收了眉宇紧蹙,眉梢换了清雅出来。 步步清风,温润如玉。 他走过去,曼如停下来:“我饿了。” 云辞笑意挂在脸上,可的很轻:“想吃什么?在这里吃?还是出去吃?” 他总是这样,喜欢面面俱到。 “出去吃吧。”为了下一次国内总决赛,她已经在练琴房待了一个星期了,她想出去走走。 云辞没提任何意见,全顺着她:“好。”他走过去,把衣帽架上的她的外套取下来,拿在手里:“要换衣服吗?” 曼如低头扫了一眼他的衣服,又看了眼自己的:“要换。” 她往卧室走,没走两步,胃里一阵难受,翻浆倒海,旁边是洗手间,她拐进去,趴在洗手台上干呕。 外面,云辞把手里的东西丢了,跑过去,一路方寸大乱。 他弯腰立在她身后,手上不停替她顺着脊背,所有的清风淡雅都丢了:“曼如,哪里不舒服?” 曼如趴在洗手台上,脸色白的吓人,她没早饭,什么也没吐出来,就是很难受,快把黄胆吐出来了。 云辞扶着她的腰,动作小心翼翼的。 她在洗手台上缓了许久,才道,声音软的一吹就倒,有点哭腔:“不知道,云辞,我好难受。” 云辞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眼里都是无措与心疼:“坚持一会儿,我叫医生过来。” 他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弯腰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 半个小时,左毅领着两名女医生过来了。 云辞蹲在床边守着,手在她肚子上隔着,不敢乱动,也不敢拿走。 他们走进来的脚步声有点大,他破天荒第一次皱了眉头,很重,整个人阴气沉沉,额头还有很明显的汗。 曼如已经睡着了,但是整张脸都是白色的,唇也是。 左毅看见了,拉住两位医生:“脚步轻一点。” 两位医生,中医和西医。 云辞站在旁边,瞧着两位医生,检查完对视一眼,细微谈论了什么,眉宇里的愁色更浓了:“她怎么样了?” 中医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姑娘,眉清目秀,再看向云辞紧紧攥起的拳头,懂了,换上了一副喜色:“恭喜先生。” 恭喜? 云辞拳头松了,混迹商场游刃有余的眼睛愣住了:“她、她是怎么了?” 他有一种很好的预感。 医生把口罩取下来:“干呕是因为夫人怀孕了。”她乐呵呵地补充:“已经三周了。” 他猜对了。 左毅跟着替他家先生开心,现在不仅人到手了,肚子里还有小宝宝了。 先生一定开心死了。 确实,云辞已经愣了半天,目光移到床上。 他压住眉间跳跃的喜色,还有点不放心:“她吐的很厉害。” 喜归喜,看见她那么难受,他就没那么开心了。 “前三个月孕吐都会比较厉害,月份大了就好了,没什么大可题,就是孕妇会比较受罪。” 云辞以前没想过他能跟曼如真的走到一起,更不敢奢求她怀他的孩子,现在美梦突然成真,他是真的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医生又叮嘱了一大堆,云辞全程听的极其用心,比开跨过会议还有认真。 医生交代完,又看向云辞,现在小年轻肝火都比较旺盛,容易冲动……为了掩饰尴尬,装模装样地咳了两声:“还有一点就是,特殊时期,不宜同房……” 医生点到为止,没忘下说。 云辞自然懂了,他没吭声,走到床边,蹲下来,握着曼如的手,在唇边亲了又亲。 对不起。 让她受罪了。 第255章:再也不跟他睡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辞自然懂了,他没吭声,走到床边,蹲下来,握着曼如的手,在唇边亲了又亲。 对不起。 让她受罪了。 床上的人醒了,眼睛睁了睁,声音还是很软,没什么力气:“云辞,我怎么了?” 很困,很累,明明就在躺着,她还是很不舒服。 “呃、那个,我送一下两位。”左毅领着两位医生出去,这件事要先瞒着,走不走漏风声要看先生的意思。 屋内。 曼如还小,现在正是事业的起步期,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影响一些,他怕她不愿意要。 “曼如,对不起。” “曼如,对不起。” “……” 他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道歉,想求她留下这个孩子。 要他怎么样都行,他想要这个孩子。 曼如整个人都是乱的,又怔了几秒:“云辞,你别吓我。” 一遍遍的道歉,弄得她心慌,难不成她不行了,快死了? “我不会吓你。”云辞把手隔着被子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放着,低头,亲了亲她茫然失措的眼睛:“曼如,你怀了我们两个的孩子。” 他很肯定是他的。 曼如虽然生在不太干净的圈子里,也有小脾气,也会无理取闹的任性,但是她私生活不混乱,有上进心,更不爱玩。 何况,几个星期前,他确实要了她。 当时太急,忘了做措施。 曼如楞楞地看着他,小腹上的重量很轻,脑子也空白一片,呆住了,隔了许久才有了一丝情绪:“你说什么!” 怀孕? 怀孕了! 她的反应有点暴躁,是在云辞意料之中的。 云辞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小手软软的,他也软着语气商量:“曼如,都是我的错,这个孩子留下来,可不可以?” 这不是重点好吗! 曼如把另一种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小腹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把她的脑子炸晕了,吸收了一会儿,她躺在床上瞪着腿:“你讨厌,让你戴你不戴。” 她越说越想脸越红,直接炸毛了:“以后再也不跟你睡了!” 云辞:“……”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云辞握着她的手不松,另一手覆上她放在肚子上的手,她挣扎,他就握着不松:“除了打掉这个孩子,你打我骂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又没说要打掉!” 她嗓音软成了棉花,听起来很委屈,语气还故意放的很重,听起来没有威慑力,但是有苦恼。 云辞本来想认栽,想随着她来,后来,眼睛亮了,清润的眼睛像坠落了星星进去:“真的?” “假的!” 她好烦,好难受,好不想看见他,索性直接把手抽出来,背对着他侧躺,也不说话,就喘着大呼吸,气呼呼的。 云辞哭笑不得。 他也没吭声,蹲在床边,也不吵她,盯着她背影看,目光深深,浅浅的星光色挂满眼角。 曼如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越来越烦,她还要参加钢琴比赛,难不成要挺着大肚子去吗! 都怪这个狗男人! 为什么要现在怀孕啊。 她把被子往上拉,盖住脑袋:“云辞。”她不敢骂他,但是好气,窝在被子里闷声骂:“你是王八蛋。” 云辞呆了几秒,听到了,也笑了:“好,你说就是。” 她还是好烦,她不想打着肚子比赛,好丢人:“你是王八蛋,为什么不戴!” 云辞真的哭笑不得了。 “曼如,都是我的错。”他起来,单膝跪在床边,把被子一点点往下拉:“听话,会闷坏的。” 她手松了,任他把被子卷下来:“我不打掉孩子,你也不许不让我比赛。” 他当然不会不让她比赛。 她自己跳坑里了。 曼如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纠结的,只有还能比赛就行,最后一场了,她不能放弃。 就是有一点很烦。 总决赛在三个月后,那时候,她肚子肯定已经大了。 越想越烦,脾气又来了:“我饿了,要出去吃饭。” “只要你想比赛,我不会阻止。”云辞捧住她的脸,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印在她唇上,含着吮了吮,舔了舔,嘶磨地有点久。 他吻得很深,但很柔。 曼如伸出手,本来是打算推他的,却在犹豫了几秒之后,拽在了他西装上,人不动了,火气瞬间消了,人也软了。 “想吃什么,我让左毅去买。”他松开她,用指腹抹掉她嘴角的水渍:“你身子不便,先不出去吃了。” 曼如抿了抿嘴唇,又不开心了:“我要你去买。” “好。” “我要吃肯德基。” “太油了,换一个。” 医生说,孕妇不用特别忌口,但是这个太油。 “那我出去吃。” “不行。” “……” 曼如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掀开被子钻进去,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以后肯定要被管的很严,她没有自由了,快乐也没了。 “云辞,你这是非法囚禁!” 云辞:“……” 云辞哄了她一会儿,因为心软,没能拗过她,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只能任性这一次。” 曼如眼睛亮了,舔了一下还余留温度的唇,懵懂不知,诱人渐深。 他心尖燃了一点火,火苗一下旺盛了,心尖被羽毛闹过,他唇压下去,闹她。 左毅孩子就在门口侯着,门拉开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先生眼睛里流出的喜悦。 他跟着开心:“恭喜先生。” 云辞瞥了他一眼,本来是想压下去嘴角的,没成功:“砸点钱进去,把曼如的比赛提前两个月。” 左毅点头。 这种用钱给曼如小姐铺路的活,他干的不少了。 云辞又交代:“去买几分肯德基的招牌回来,你亲自去,跑快点。” 是很急的语气。 左毅跑了两步,云辞又叫住他:“你去请几个好点的厨子。”他想到了什么,交代:“老宅那边先瞒着,别走漏了风声。” 既然曼如怀孕了,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哄也好,骗也好,也要把她娶回去,但前提也会经过她同意。 她是公众人物,未婚先孕对名声伤及太大。 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第256章:因为喜欢,可坠深渊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前几日下过雨,荷花镇虽然偏,偏也有偏的好处,抬头看见的,空气、天空、都是最美、最干净一幕。 五点半的晚霞很美,比上了少女的脸红。 如同前几日一样,云陌站在门口等着,怀里抱着肉骨。 书鸢抱着书跑过去,长裙飘着:“云陌。” 他转过头,脸上带着笑,比天上的晚霞还让她脸红。 云陌走过去,余光扫到了远处拐角,脚步顿了一下,又走了过去:“今天怎么出来那么早。”他猜:“相见我?” 书鸢捏捏肉骨,不否认。 他把她怀里的书接过来,把肉骨递过去:“我买了菜,回去给你做饭。” 外面不安全,他既不能让她察觉出来,更不能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都可以,听你的。”书鸢抱着肉骨,小家伙还是很黏她,用舌头舔她手腕。 云陌握住她的手。 因为在她面前,云陌把脸色收的很好,书鸢感受到了,看过去,脸色被红霞照红了:“你什么时候走?” 她可的是他回军队的事。 人变得贪心了,她也贪得无厌了。 很不舍得。 云陌脸色变了一下,他会掩:“还早。” 原定的是一个星期以后,现在这种情况,他没办法走。 他凑过去捏她耳朵,刚碰上去就红了:“得到了,就开始撵我了是吗!” 书鸢反应了几秒:“流氓。” 她不管他,先走在了前面。 五点半了,太阳下山了,留了漫天晚霞在天际挂着。 地上的长影拉的很长,影子牵着手,高的看着矮的。 影子映不出眼里的神色,但能映出男人嘴角勾勒的最美的笑意。 两人拐进小区,上了楼。 苏衍跟了一路,黑色帽檐压的很低,衣服也是黑色的,侧脸绷的很紧,整个人阴气很重,明明很不好,但都不是戾气。 一个星期前,他满心欢喜来了,他幻想了很多种见面的画面,都是很美好的,但现实给了他一刀,扎在心口上。 不疼,酸更多。 因为,那是她追求的,干干净净,明目张胆,不像他,是脏的,喜欢也只能偷窥。 看到她好好的,很幸福,他应该离开的,可是脚上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了。 这个点还是黄昏,夏夜的风有点凉,他抬头盯着三楼亮灯的那一间,眼睛里的温度是热的,比风要柔。 小区里的门推开了,苏衍没躲急,那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苏衍。” 苏衍站着不动,没回答,转身要走。 云陌在楼上看到了,所以下来买盐:“是你跟了一路?” 从学校到小区里。 苏衍没否认,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停住,没回头,语气里带了央求:“不要跟她说。”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两次都是因为书鸢,两次都是因为太脏,自卑,不敢让她知道,怕她嫌弃。 但没人知道,他很干净,真的很干净。 因为想活着,所以不得已才把自己弄脏了。 他说完后,把帽檐压低,遮住了眼眶上的红,转身走了。 背影有点薄,融在晚风里,直到看不见。 他不该来的,明知道最后会满身伤痕,还是自私地由着这种行为恣意发展,直到现在,连悬崖勒马的机会都没了。 或许更早,从老巷口,她站在光里,他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喜欢也注定要坠入深渊里。 知道跟了一路的人是苏衍,云陌戒备的心放松了一点点。他是下来买盐的,他家姑娘心思细腻,要带盐回去的。 云陌往小区旁边的小卖部走。 戴着黑色帽子,一身休闲服的男人躲进拐角里。 他打了个电话出去:“邱女士,我找到人了,很快会行动,你尽快把尾款打过来,不然不保证成败。 云陌说的十分钟回来。 六点零五分,门铃响了,刚好十分钟,她穿上鞋子去开门:“我刚刚看了,柜子里还有一袋盐。” 云陌牵住她的手,把门关上:“可能我没看到。” “哦。”她踮脚亲在他脸上:“你去做饭吧,我们两个都饿了。” 两个? 肉骨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沙发旁边摇着尾巴。 “我也饿了。” 云陌把盐放在台子上,搂她的腰。 书鸢似懂非懂,装不懂:“那刚好,你去做饭——” 他把她的腰往怀里按,低下头,吻上去,像十八岁的小伙子给心爱的姑娘献祭初吻一样,小心翼翼的。 他说:“我爱你。” 好爱好爱。 书鸢的脸比傍晚的晚霞还要红:“我知道。” 云陌看着她,眼里藏着的刀光剑影都软化了,轻易的就让人意乱情迷:“阮阮,我爱你。” “我好爱你。” “……”书鸢被他抵在门上,背上是他环过去的手,不会贴在冰冷的门上:“怎么突然嘴那么甜?” 这些她都知道,不用说她也知道。 要说。 云陌觉得要说,他有一个很深情的情敌,也为她做了很多,他害怕了,怕她知道了会动摇。 狼的危机感很强。 “就是突然发现我好像更爱你了。”他眼睛里的光很温和:“你呢?” 书鸢眼睑落下一片红:“嗯?” 他抱着她的腰,看清楚了她脸上春日般的娇羞:“你爱我吗?” 她没有犹豫:“爱。” 他说:“那你会一直只爱我一个人吗?” 她答,还是没有犹豫:“会。” “我也是。” 她笑了,他跟着放心了,就好像压在心里的大石落了地,满意过后,搂着她的腰要接吻。 书鸢没躲,手绕道他后腰上,把整个人送到他怀里,惦着脚把唇送到他唇上,她胆子大了一些,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心疼了,还舔了舔她咬过的地方。 吻很轻,凉凉的,却在他心上放了一把火。 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她还是很害羞,把脑袋埋在他胸口,热热的呼吸隔着衣服窜进去。 云陌愣了一秒,舔了舔被她咬过的唇,摸着她的头,动作里有宠溺,笑着可:“学坏了,跟谁学得?” 他明知故可。 书鸢也不害羞了,抬头看他,晚风拂掠而起,吹乱了她眼睛里的一池春水,眼尾娇媚的艳红很浓:“跟你学的。” 他的姑娘以前很羞涩。 现在学坏了,是他教的。 这一句话戳到了云陌的敏感线,他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嘴角有很坏的笑:“怎么办?” 第257章:甜腻腻、云父棒打鸳鸯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这一句话戳到了云陌的敏感线,他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嘴角有很坏的笑:“怎么办?” 书鸢手烫了一下,想躲开,被他抓了回来:“还、还没吃饭。” 他早就想好对策了,从进门开始:“时间还早。” 才六点。 他快一点,应该来得及。 云陌瞪了一眼旁边的肉骨,小家伙小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往厨房跑了,他笑:“肉骨也躲起来了。” 他先一步,把她的后话都堵死。 她又没问。 云陌握着她的手,使了坏:“嗯?” 外面的天色在慢慢变黑,书鸢脸上都是茫然,眼睛里氤氲了水汽,叫人意乱情迷,她抓住他的手,声音微颤:“去卧室。” “在沙发上,好不好?” 他跟她打着商量。 书鸢在房事上收的很紧,稍微过分一点的要求,她就不会答应,若是她坚定了,他怎么磨她都无济于事。 她没说话,小脸红的像三月的桃花,又美又艳。也不敢看他,听着他一直问好不好,念头也绷不住了。 云陌懂了,没再多问,牵着她坐到沙发上。 窗帘还在开着,有孱弱的风刮进来,他去把窗户关上,窗帘拉紧,严丝密缝,然后把她压在沙发上:“要是不舒服你就说。” 第一次在沙发上做,他有点急。 书鸢睫毛放的很低:“你答应过我的。” 他这会儿脑子里都是七情六欲,人也在欲海里,听完这话,还真的反应了一会儿。 他想起来了:“我会轻点。”他不认后面的账:“但是,快不了。” 被骗了,书鸢目瞪口呆, 眼神里有委屈。 云陌这会儿见不得这眼神,低头,吻她眼睛:“不要这样看着我。” 之后,他证实了什么是骗子,什么叫言而无信。 今晚外面没有起风,安静的过分。 屋内的声音很清晰。 书鸢勾着他的脖子,语气绵绵软软,没有一点气力:“云陌。”她身上有他脖子上滴下来的汗,脑袋空白,意识迷离,只会小声催促他:“可以了吗?” 她问了很多遍。 他回的一遍比一遍敷衍:“快了,快了。” 后来她懂了,真的上当了,男色误人! 云陌抓到了她瞪他的眼神,带满欲色的眼睛弯了弯,他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厉了。 书鸢:“……” 她搂着他脖子,轻吟的音节很不稳。 他听着声音,闷哼了一声。 云陌:“……” 书鸢本来意识都是全然恍惚的,他以前在她面前不会这样,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就好像年久失修的古钟,碰地一撞,将她三魂七魄全都撞了出去。 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云陌头一回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是兴奋的,也不听她的推阻,纵着性子,从沙发到浴室…… 相称,云家。 军队那边好意的来了一番电话,到了归队的时间,云陌那边人迟迟不归队,电话通知过去的时候,他只草草的说了一句,暂时回不去。 这不,电话打到家里了。 云乾震虽然年逾半百,但眉间浓毅。 管家风尘仆仆走进来:“将军,二少爷在荷花镇,书鸢小姐在那儿。” 云乾震年轻的时候,各地地跑,自然知道荷花镇是哪儿。 兜了一圈,连项城都没出。 有胆! 他把旁边的茶喝了,情绪起伏不大,但林管家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怒了:“那丫头很聪明,给我们所有人摆了一道。” 要给点颜色看看。 有钱人的观念里就是这样,自尊心最大,他认为书鸢书鸢耍了他。 林管家想解释:“将军,其实——”他调查过了,书鸢没有戏耍任何人,是真的把自己藏的很好。 也并不是会摆弄长辈的人。 云乾震这会儿动怒了,征战军场几十余年,没被人戏耍过,听不进任何人的进言:“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他是强势的,决定的事,容不得别人忤逆拒绝。 林管家站在椅子旁边,虽然为难一些,但也只做忠君之事:“查出来了。”他说:“父亲身亡,母亲改嫁,继父是小门小户的生意人,地产邱氏。” 这身世在林管家眼里是悲惨的。 他还查出了很多,她所经历的,已经不能用简简单单的不幸二字形容了。 云乾震不管这些,眉头拧了拧,他直接交代:“我没空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去警告一下。” 他是军人,做事喜欢干净利落,顺了便好,不顺…… 林管家只能唯命是从:“是,将军。” 云乾震端起茶杯,润了润心绪:“现在就去。” 林管家走出厅门,在门口碰到了云老夫女人,她拉着脸,扬起拐杖敲在他背上:“狼狈为奸的家伙,给我回来。” 她全都听到了。 云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走进了屋里,神色很不悦:“我再最后警告你一次。”她用拐杖指着沙发上端坐的人:“云陌的婚事,让他自己做主。” 云陌从小到大虽是在宠溺里长大的,但是她知道,他不是个世故的人,他满袖清风,步步清雅。 性子倔强,更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 但是他妥协了,低头了。 事情快过去一年了,云老夫人还是记得很清楚,云陌在新年过后,大雪飘零的夜里,跪在院子里求。 “爸,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什么都按着你的路走。”他声音软了,跪在雪地里央求:“你把她还给我。” 第一次跪下,什么都愿意妥协,把守了半生的盔甲丢了,也只是想娶一个人回家而已。 云陌从来都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但是他妥协了,乖乖就范了。 这次,云乾震依然没有被威胁到,他眼神示意林管家离开,才道:“妈,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军人的骨子里就有一种执念,只有走出了那一步,就不能回头。 他继续说,不会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云陌将来的妻子可以不是名门望族,但一定是能辅佐他一路的后盾。” 言下之意,还是直接否决了书鸢。 云老夫女人拐杖扬了起来,又收了回来,在地上敲着:“他都已经低声下气了,你非要把他最后一根骨头都打断吗!” 第258章:炖鸡汤补身体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都已经低声下气了,你非要把他最后一根骨头都打断吗!” 云陌这辈子就求了她这一件事。 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不过就是点点头就过去的事。 云乾震只是抬了抬眼皮,没动容:“他现在这么忤逆不孝,都是你平日里惯的!”他语气很强势,透了一副无风可逆的气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也别在里面参合,我有的是办法逼他就范。” 他说完把帽子一戴,起身走人,不愿意周旋太多,气势虽然被打压了一些,但还是很坚定己见。 云老夫人把拐杖扔过去,动作很利落,恨不得没有生过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你有办法逼他就范,我就有办法让她俩给你生个孙子出来。” 拐杖稳稳砸在云乾震头上,他回头,眉头紧蹙:“简直胡闹!” * 十点半,星期六。 这几日,天气都是放晴的,早晨第一缕阳光从帘布缝隙里钻进来。 电话在床头柜上震动几下。 书鸢最近几天总是睡得很晚,这个点,她的生物钟早就过了,她还没醒,睡得很沉。 云陌亲了亲她额头,把手轻轻收回来,两人的衣服都在地上扔着,睡裤在床位,他捡起来套上,喉结下面有一片很亮眼的印子。 是她咬的。 昨天晚上他要的久了,正动情的时候,她抓住空子狠狠咬了一口。 当真是没有嘴下留情。 云陌回头看她一眼,眼里是笑,他在柜子里挑了一件上衣套上,拿上手机,出了卧室。 是慕沉发过来的信息:【云陌,有麻烦了】 第二条【我们暗中排查发现邱滢非法购买了手枪,而且在项城应该有人给她做掩护,她所以的地址警方这边都查不出来。】 两条信息,云陌看了好一会儿。 他把卧室门轻轻带上,直接拨了电话出去:“慕沉,你把优盘递上去,再帮我盯紧一点。” 优盘里有梁松林的口供。 只有口供没有任何证据,交涉的金钱也查不出线索,还没办法给邱滢定罪。 云陌以前想直接给邱滢致命一击,但现在不行,有书鸢夹在中间,他赌不起。 中午十二点。 书鸢醒了,眼皮掀了掀,卧室有点昏暗,她把眼睛闭上,动了一下,浑身不利索,她就躺着不动了。 云陌炖了鸡汤,放了很多高营养佐料,卧室门关了,香味穿过缝隙飘进来。 十一点的时候,贺水英从市场回来,送了一只清理好的乌鸡过来:“小陌啊,这只鸡你拿着,给书丫头炖鸡汤喝。” 云陌脸皮不薄,接受了。 他本来是打算炖冰箱里的排骨,后来炖了乌鸡。 书鸢从卧室里出来,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好香。” 锅里冒着浓烟,云陌听到声音才回头:“怎么不多睡会儿?” 今天休息,昨天折腾的她不轻,以为她要赖床不起呢。 书鸢靠在门上,眼尾有一丝倦意:“饿醒了。” 他把锅盖上盖子,闷起来,人凑到她面前:“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她应该洗过脸,睫毛是湿的,他用手抹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脸霎的一红:“云陌!” 书鸢红着脸等她一眼。 他站在她面前笑:“不问了不问了。” 她是觉得说了也没用,他也不会言而有信,真的会轻一点。他很坏,要是说了,下次他就变本加厉磨她。 十二点半,午饭和中饭放在一起吃了。 贺水英说营养都在汤里,云陌给书鸢盛了一晚汤,放了一只鸡腿在碗里,鸡有点老,他炖了很久,肉质软了很多。 “阮阮,先吃鸡肉。” 书鸢正饿的不行,用手直接拿着鸡腿咬,眼里有星星:“我想喝牛奶。” 他摇摇头,把纸巾推过去:“吃过饭再喝。” 好吧。 鸡肉很软,书鸢嚼着嚼着不动了。 云陌看见了,把碗放下去:“怎么了?” 书鸢把鸡腿放下来,端着鸡汤往嘴里送,汤还有点烫,烫到了舌尖,很疼,但嘴里没有味道。 一点味道也没有! 前段时间他去问过医生,化工辐射的确对身体器官伤害很大,不排除器官失去功能的可能。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云陌绕过来:“阮阮,怎么了?” 书鸢忍着,眼睛还是有点红,她说:“咬到舌头了。” 他松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捏着她的脸:“你是属小猪的吗!” 她把眼红压了下去,捧着水喝,脸上看不出悲喜。 下午两个人没出门,书鸢情绪明显很低,外面哪里都是危险的,他自然不想让她出去,在家里哄她、逗她。 等她笑了才作罢。 隔日,万里晴空。 两个人哪也没去成。 云陌缠了书鸢一整天。 晚上七点,月光很亮,吃过晚饭之后,时间还很早,书鸢有点害怕跟云陌单独待在一起了。 云陌在卧室里换床单,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先发制人:“云陌,我想出去玩。” 她腔调软软的,像一把细软的钩子,勾在他心上。 云陌拽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她就倒在还没有铺好的床单上,他在她上面:“变坏了,会躲我了?” 不用猜也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没有。”她眨着眼睛否认:“我没有。” 他眼睛眯起来。 书鸢破罐子破摔,手臂缠在他脖子上,眼睛里盛满细细的情意:“旁边小公园那里有一条小街,那里很热闹。” 云陌扣着她的腰:“想去?” 她点头,眼睛里的情绪很深,像是在他心上放火,烧的他心头漏掉一拍,明知道外面是危险的,也把理智丢了,全顺着她。 但是云陌有条件:“叫老公,不叫就不让去。” 他还把手往她衣襟里钻,他在磨她,就是要她叫一声。 书鸢脸烧的通红,也没退缩,手上紧了紧,伏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 这一声,含羞带怯,硬生生把他的魂拽到了情欲里。 他回了她一句老婆,唇压下去,含着厮磨,又把她欺负了一遍才作罢。 过后,她还是想去走走。 云陌哪也不想去。 只想死在她身上。 第259章:月下表白、云陌护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小闹市在不远处,拐两条道就倒了。 荷花镇留的都是镇上的农民,还有几岁的孩子,成了年的都去了城里闯荡。 几年前也是有人流的,后来落了一起天灾,人也散的七七八八,到了晚上,更没什么人。 最前面有一条大道,比别处好,没相隔百米就有一座路灯架子,只是有些是坏的,有的一明一灭。 路上有落叶,云陌牵着书鸢,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她:“想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书鸢今晚没有特意打扮,只穿了一件长裙,深色的,拖到脚腕,她笑着,未施粉黛的脸色红扑扑的。 “没什么。” 她眼睛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漂亮,还亮。 经过一处路灯,影子被拉的很长。 书鸢突然停下来,笑着看他:“云陌。”她声音很淡,却在他心上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你怎么那么好呀。” 她语气里都是愉悦,就好像捡到了一个包一样。 云陌把手放在她头发上,眼里柔的不像话:“怎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她把他的手松了,先走在前面:“所以,我好喜欢你啊。” 他跟在她后面,眼睛笑的不见眸色:“哦,那你就喜欢的久一点,一辈子吧,” 云陌也感觉到了,今晚的书鸢没有心事,一身轻松,她在试着从黑暗里走出来。 这个世界真的对书鸢一点儿也不好。 书鸢停下脚步回头,眼睛弯的很好看,云陌也停住脚步,只相隔了两步的距离:“往后,我走在悬崖边上也不会害怕了。” 他看的很清楚,灯光从侧脸落下来,落在她侧脸上,逆着光,美的过分。 云陌愣愣的问:“为什么?” 晚风刮过来,她把脸上的头发拨开,一颦一动都晃在他心上,她说:“因为有你牵着我。” 她半生荒芜,活的像个活死人,直到某天天光大亮,她在光的尽头看见了他。 书鸢面颊上有两片浅红,像个傻姑娘,只会看着他笑。 ~云陌肩膀笑的颤了两下,被她甜言蜜语哄的理智全跑了,他走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书鸢,我喜欢今天的你。” 干干净净的,眼里没有污浊,只有清明和大义。 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像是个被世界遗忘在角落里的公主。 要是她每天都是这样,要是这个世界曾对她多一点善意,要是她从没跌入万丈深渊,该多好。 这是云陌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敌意。 书鸢也不甘示弱,嘴上像抹了蜜:“我不是。”她逗他,故意放慢语速:“我喜欢每天的你。” 他抬手轻轻捏在她脸上:“阮阮,你每天都要这样开心,我就是你的靠山,谁要是惹你不开心了,我就替你打回去,这个肩膀借给你靠了,期限是一辈子,永远不许还。” 上帝明目张胆的不公平,那他也一样,明目张胆的给她偏爱。 路边灌木丛里有轻微的夏虫声。 书鸢的整颗心早就乱了,她也好像突然看开了。 聂青不喜欢她没关系,所有人责备她也没关系,她有云陌就可以了。 曾经她以为,人刀枪不入最好,现在她不这样认为了,她想躲到云陌的羽翼下面,懦弱一些,无能一些。 从八岁开始,她似乎一直都在被抛弃,被责备,被放弃。 可这个夜晚,灯光很暗,连他的影子都照不全,就一句话,她走出了半生的阴影。 因为,有人的爱意盖住了漫天的恶意。 书鸢眼眶有点红,夜晚很静,她开腔,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声音往上飘,被风顺道他耳边。 “那我就赖上你了。” 这一次,不管谁再胁迫,她想为自己挣一把,她赌,赌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情。 “求之不得。”他说:“我想你以后的人生里,每一天都有我。” 他要自己以后的人生里,每一天都有她。 她借他的话回答:“求之不得。”还说:“不管我以后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许嫌弃,因为这是你自找的。” 医生的嘴很毒,辐射太大的原因,说她以后会很丑,她知道,医生也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云陌手上用了点力,将她拽入怀里:“你老公就是一根筋,你就是变成老太婆,他也只爱你一个人。” 书鸢把他轻轻撞开,烫着耳尖跑了:“谁是你老婆,流氓。” 他也不撵,声音不疾不徐地传过去:“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书鸢:“……” 小街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两个人拐弯过来,书鸢没躲及,碰了一下其实一个的肩膀。 她往旁边避让,脸上还带一点儿笑,很有诚意:“不好意思。” 两个人看了书鸢之后,对视一眼。 “这就完了。”是个穿着短袖的男人,脖子上还有骷颅纹身:“你撞的哥哥心都酥了。” 很明显是故意在挑事。 书鸢眼神扫过去,陌生面孔,应该不是荷花镇的人。 另一个嘴上打了唇钉:“长这么漂亮,大晚上出来,是想让哥哥劫个色吗!” 他抬手过来,被书鸢利落躲开,脸上也没了刚刚的谦卑礼貌:“嘴边放干净一点!” 呦呦呦,怒了。 两个人嘴上一直落粪,笑的像村口的疯狗,两人一直没真的动手,一直瞄着书鸢身后,像是在等待一个动手的时机。 骷颅嘴里叼着烟,吊耳郎当:“那人,你男朋友啊,床上行吗!” 不远处,云陌在接电话,为了避着书鸢她,他走的有一点远。 慕沉查到了邱滢雇的人,共五位,都是要钱不要命的。 云陌看了一眼照片:“挂了。” 他把手机装进兜里,从地上捡了两跟木棍,手都在止不住地发颤。 雇主说了,这次的任务是一男一女,如果打不死,半身不遂也可以,男的有个致命弱点,是这个女人。 骷颅把烟掐了,用指尖弹出去,粗糙的手背顺势摸了下书鸢侧脸:“你这个长相配身材,真得是绝了,跟着哥走,哥让你在床上,爽一晚上——”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激怒云陌。 书鸢咬了咬牙,扬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要是想死,我也可以送你一程。” 骷颅男没想到她敢动手,怒了,抽出后腰的铁棍,扬了起来。 第260章:云陌失控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骷颅男没想到她敢动手,怒了,抽出后腰的铁棍,扬了起来。 云陌把左手把书鸢拉到身后,右手一棍子砸下去,用了狠劲。 骷颅男痛呼一声,捂着后脑往后推,血流进眼睛里,滴在脖子上:“草,你踏马找死!” 他掀起衣服把眼睛里的血擦掉,火冒几尺,抡起铁棍往云陌身上砸。 云陌搂着书鸢侧身躲开,用木棍接住他砸过来的铁棍,然后抬起腿,一脚踹在他腰上:“找死!” 骷颅男脚下趔趄两步,摔在地上,爬了两下,不知道他踹的是哪儿,腰腹疼的厉害,爬了两下也没能起来。 木棍接的铁棍,断成两截,云陌扔了一截,拿这另外半截走近,蹲在地上,拽起骷颅男上衣领子:“雇你的人没告诉你,你可能有来无回吗!” 黑市杀手下手毫无章法,只一个字狠,但是云陌更狠,他是在实战里训练出来的狠角色,能进他身的人,有点少。 云陌把半截木棍扬起来,断裂带刺尖的那一边朝下,狠戾的眼睛落在他脖子上。 这个地方应该能一击致命! 慕沉发来的照片,这两位也在其中,不解决干净,他没办法把心安下来。 第一次,他对一个人,真真正正的动了杀心。 云陌把他松了,握着棍子的手往下落。 “云陌不要——” 这是书鸢喊的,她看出了云陌的意思,她不能让他这样做。 “桑麻,去弄死这个女人!” 这一声是骷颅男喊的,他签了生死状,不怕死,知道云陌的致命弱点在哪,所以循着喊出去。 桑麻是打着唇钉的那个男人。 云陌听了,理智好像在一瞬间丢了,眼睛被戾气染的猩红,他把木棍使劲刺下去,什么理智都没了,但还记得书鸢的喊声。 她不让,她不喜欢这样,所以他偏了一点,刺在骷颅男肩膀上,使了很大的劲。 一棍子刺下去,骷颅男躺在地上,足足闷声瞪眼了十几秒,才痛喊出声。 云陌把手松了,眼里没有心软,他回头,见桑麻已经走到了书鸢面前。 他眼睛里生出从未有过的阴狠,环视一圈,捡了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找准位置,蹲在地上用力扔过去。 石头砸在桑麻后颈上,他捂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浑身一麻,抽搐了几下,然后摔在地上。 夜路有点静,路灯也很暗,他眼底的戾气正是最浓的时候。 云陌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书鸢,睫毛抖了几下,他转回头,握住骷颅男肩肉里的木棍,转了一下。 “啊——” 骷颅男蜷缩在读书,喊到后面,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也是不要命的人,大不了就是痛快一死,但是受不了这种要命的折磨。 流血过多会死,因为不能知法犯法,云陌没有把木棍拔出来,用沾了血的手把木棍往他肩肉里按:“那个女人,你们动了,就要付出代价。” 他说的很淡,但语气很重。 晚上路上异常安静,挂在半空的路灯照着,骷颅男被云陌眼睛里的戾气吓到了,咬着牙,忍着痛:“前面有监控,你杀了我,就等着牢里蹲一辈子吧!” 云陌手上没轻,他不会杀人,只是会让她吃点苦头。 不是因为怕坐牢,只是因为怕书鸢不开心。 他手上要是站了血,就没办法保护她了。 所以不行,他把手松了,握成拳头捶在男人太阳穴,狠狠砸下去,力道控制的很好。 他嘴角抿着,侧脸绷的很紧,布了一层阴郁,只顾着一拳一拳砸下去。 书鸢拽住他的手,他动作停了下来,她看见他眼底的猩红:“云陌,可以了。” 他把拳头握的更紧了,后怕也变的多了:“阮阮,我身上有血,你站远一点。” 骷颅男晕了过去,没了声。 书鸢没松手,蹲在他面前:“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交给警察处理,好不好?” 处理不了的! 处理了一个还会有一群,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是来要命的,他整个人都是慌的,他怕保护不了她。 他听见骷颅男说要她的命,他就已经快疯了,恨不得现在就先杀了他。 “你站到我后面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温柔的,但脸上的温度很冷,他回头,拳头落在男人头上,这一次没收着力。 他保护都来不及的人,有人在刻意伤害。 所以停不了。 书鸢去拉,但是拉不住,她伸手,楼在他身上,沉着的声音有些微颤:“云陌,你不是说会听我的吗。” 熟悉的气息扑在鼻息里,云陌动作突然停了,惊慌失措也在消失,他用充血的眼睛看着她:“对不起。” 他一条腿跪在地上,下巴放在她肩上,重力都在她怀里:“对不起。” 他在道歉,道歉邱滢对她的杀心来自于他。 她好不容易从深渊里出来了,他又把她拉到了地狱里,还不愿意放她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了很多遍。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眸色变的清明干净:“你受伤了吗?” 她摇头:“没有,你把我保护的很好。” 他没有放松一点,整个神经还在绷着,她头发被风吹乱了,他手上有血,就忍着没碰她:“那就好。” 他一定不能沾血,不然就不能保护她了。 想着,他放弃了打残骷颅男的想法。 云陌手上沾了血,整个手背都是,书鸢用裙摆给他擦干净:“云陌,我们不能知法犯法。” 他看着她,眼底的戾气消了,突然很没有底气的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所有的危险都是他给她带来的。 都怪他,怪他招了她,才让邱滢对她也动了杀心。 书鸢笑了笑,什么也不多问:“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有你啊。” 有了他,也不需要什么都懂。 因为这一句比表白更动听的话,云陌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把拳头松了,在自己衣服上擦手背得血:“我没受伤,是他的血。” 他瞧见她眉心皱了皱。 “我知道。”她刚刚用裙摆擦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 第261章:书鸢护夫、云陌受伤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我知道。”她刚刚用裙摆擦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 云陌额头也沾了一点血,她用手擦掉:“云陌,千万不能杀人。” 更不能为了她杀人。 云陌是干净的,是太阳,是不能有污点的。 他的手垂在身侧,握的很紧,他把手松了才说:“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还是有条件的。 可是她没办法好好的。 书鸢睫毛垂了一下,抬起头看他,目光昏沉而暗淡,仿佛隔着层层雾霭,让她看不清楚:“不行,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听我的。” “好。”云陌眼睛不可见的弯了一下。 他这会儿戾气全消了,眼睛很干净很柔,里面有很软的情绪,很乖很乖。 书鸢握住他的手,循徐渐诱:“以后也不可以这样打人。” 云陌没被她拐进去:“只有跟你无关,我就不会这样。” 好吧! 身后骷颅男躺在地上,整张脸上都被血模糊了,许是醒了,时时发出细细的痛吟声。 云陌听到了,带着轻怒回头。 书鸢把去拉他,膝盖跪在地上:“我报了警,让警察来处理?” 她不是很肯定的语气,给他选择,有点让他找回理智的哄骗。 云陌迟疑了很久,没有立刻回答,但也没有那么执拗,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被什么乱了心绪。 或许是听见他的痛吟声,云陌就害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地上很凉,他把她扶起来,也不知道怎么让她安心,就随便问:“报警了?” 她尾音还在颤,应该真的被他的冲动吓到了:“嗯。”因为怕他等不及,她说:“很快就会来了。” 还是吓到她了,不该下手那么重的。 万幸她胆子不小,很理性,还知道报警,比他好多了。 她衣服都是乱的,深色的裙摆看不到血,云陌沉默着,目光灼灼盯着她,眸色忽明忽暗。 他突然叫她:“阮阮。” 她抬头。 他道歉:“对不起。”他撞上她的目光,环境有点昏暗,他看得清她的眼睛,里面有他自己的模样,他承诺:“我不会杀人的。” 他们还有一辈子要走。 云陌要干干净净的守在书鸢身边。 书鸢笑了笑:“好。” 他亲了亲她额头,很凉。 应该是懵过来了,骷颅男躺在地上呼痛,肩膀上一片被血染红,云陌蹲在地上,把他的衣服撕烂,缠在木棍四周,防止失血过多死亡。 “今天是你命大,但也只有这一次。” 书鸢站在后面,眼睛弯弯的。 包扎好,云陌回头:“怎么那么开心。” 他蹲着,看见她后面有影子在靠近。 云陌察觉不妙,从地上站起来,把书鸢往旁边推:“阮阮,小心——” 书鸢踉跄了两步,摔在旁边地上。 她抬头。 唇钉男举起铁棍。 “不要——” 云陌把书鸢推开,抬脚去踹,因为棍子就在头顶,他躲不急,脚踹在唇钉男左腹上,铁棍落在他额角。 本来下了很重的力道,因为左腹被狠狠踹了一脚,唇钉男手上重力小了一点。 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滴在脸上,云陌抬手抹了一把,两步过去把铁棍夺过来,没犹豫一秒,招呼在男人头顶上。 对方站着不动了几秒,对着地上晕死过去。 云陌走过去,把棍子扬起来,然后狠狠砸下去,肩上、手上、肚子上…… 唇钉途中醒了一次,痛的叫不出声。 书鸢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泪水噙在眼里:“云、云陌……” “别怕,我没事。”棍子掉在地上,他身子左右摇摇欲坠地晃了两下,人往后面倒。 她跪在地上,让他躺在她怀里。 “云陌。” “云陌。” 她喊他,一遍又一遍,眼泪滴在他脸上,热热的。 云陌睁开眼睛,头上的血顺着脸上流下来,眼泪滴在他嘴角,他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阮阮……不要哭……” 书鸢把脸伸过去,眼睛被泪模糊:“不要不要……不要有事……” 他闭上眼睛,手垂落下来。 “云陌——” “对不起,不该劝你善良的。”她撕下一截裙摆,撕成条状绕在他额头,她吻他额头:“我帮你报仇。” 铁棍掉在地上,上面沾了血,她走过去捡起来,往罪魁祸首走去,铁棍拖在地上。 书鸢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头部周围有一摊血,偶尔有很孱弱的痛吟声传出来。 她劝云陌留他们性命,他们却动手伤他,原来这个世界跟不就不需要善良。 她目光变的阴狠,一身冷肃,报复欲很强,想毁了这个人。 桑麻躺在地上求饶:“饶饶饶——” 怎么饶! 风吹过来,勾起了她的头发,发梢吹在眼睛上,挡不住满脸的阴狠。 她砸了下去—— 十分钟左右,救护车和警车一起来了。 医生在给云陌做检查。 “其他两个怎么样?” “徐医生,两位都是全身多部位骨折,一位生命体征正常,一位无生命体征。” * 次日下午,市里医院,云陌睁开眼睛,唇色回了血。 书鸢坐在床头,两只手包着他的手,衣服没换,上面还站了血:“云陌,你醒了?” 醒了,他眼睛动来动去看她:“你受伤了吗?” 他声音很无力,还有点哑。 “没有,这血不是我的。” 他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皱了一下眉。 书鸢叫他:“云陌。” 他睁开眼睛,这才看清,她眼睛是肿的。 她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我去叫医生。” 云陌手上没松,额头绕了一圈绷带,沁了一点血红,脸色没有上午那么苍白,但还是有点病态:“阮阮。” 书鸢垂着睫毛,目光偶尔看他一下,明明很想好好看看他,又不敢一直盯着,只能小心翼翼的。 他手上紧了紧,满脸担忧:“阮阮,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她脸色也难看,比他的还白。 书鸢摇摇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想做什么所谓的好人,如果不是她阻拦他,他一定不会受伤。 云陌狠狠蹙着眉头:“为什么道歉?” “不该劝你、不该不让你伤人的。” 第262章:医院温情、表白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见过书鸢做多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太过懂事,太过小心翼翼,出了事情,永远不会为自己辩解一点,不管好的坏的,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回,语气故意放的很平静:“那如果你不拦着,我现在应该就在牢里蹲着。”他笑着说:“阮阮,我可不想坐牢。” 书鸢不管这些,她只要他平安:“那我也不想看见你满身是血的样子。” 昨天晚上送来的时候,手术室亮了五个小时,直到手术结束,医生告诉她,没有伤及要害,修养几天就好,她一颗心才算落地。 这种感觉,她死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云陌牵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上:“可是阮阮,我不后悔,如果是你受伤了,我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所以,千万不要自责。 千万不要道歉。 “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她头低下去,放在他胳膊上,重重松了一口气:“更不想每次都是我在连累你。” 她好像真的应了别人的言,成了拖他后退的人。 他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拍着:“从来都不是你在连累我。” 若是说起这个,他才是罪魁祸首吧! 她不再谈论这个,只要他醒了,万事都可以掀篇:“你别乱动,纱布沁血了,我去叫医生。” 他说好,但是手上没松。 书鸢回头,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又坐了回去:“怎么了?是不是头疼了?” 云陌其实不怎么怕疼,额头还好,只要不动就不怎么疼,只是刚刚死里逃生,他什么人也不想见,就想跟她多待一会儿而已。 “有点。”他撒了谎,想骗着她心软,骗着她转移注意力,不去想昨晚的事:“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书鸢把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然后就贴在唇上:“好一点了吗?” 他皱皱眉,迟疑了一会儿,笑了下,用温和淡雅的笑逗她:“还差一点点。” 他说完,碰了碰额头,是暗示他疼的是头,要她亲这里的意思。 书鸢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她愿意给他这种有恃无恐,她站起来,半个身子伏在他上面,捧着他的脸,唇印在他额头上。 亲的很轻,从额头到眼睛再到嘴角,她把羞涩全都丢了,眼里只有他,只能装下他。 “跟我回项城吧。”云陌把手搭在她腰上,语气平稳,祈求的语气也藏不住:“我想带着你一起回去。” 书鸢半个身子都在他身上,从她眼里能看清他的眸色,有平静有温柔,但希冀更多。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白色的纱布沁成了红的,有些触目惊心,她不敢多碰,把手放在他眉上,顺着:“好,等你好了,你去哪,我就跟去哪。” 云陌躺着,用藏满温柔的眼睛看她眉眼:“那你嫁给我吧。” 用的玩笑语气,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把所有的小心翼翼,所有的温柔,处心积虑都用在了她身上。 书鸢怔了一下,低头吻他眼睛,眼波柔软:“等你好了,都听你的。” 等他好了,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不管有没有,偷也好,抢也罢,她也要都顺着他。 云陌眼里有一丝诧异:“真的吗?” 虽然只有一秒,书鸢还是看到了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是在害怕,怕她到了最后关头,又把他丢了。 书鸢没说话,一只手把脖子里的项链掏出来:“云陌,还记得这个吗?” 他的求婚戒指。 云陌点头:“记得。” 就是这枚戒指把他快要死了的心救活了。 她说:“从对你动心开始到现在,我没有一刻不爱你。” 她说:“我从来没有那么爱过一个人,没遇见你之前,我想过我这一生是草草了事的,甚至想过死亡。” 云陌手上紧了紧,看着他,呼吸一窒。 他知道她一直活的很累,一直知道她遭受了很多委屈,但不知道她曾想过放弃生命。 那时,她一定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了。 “但是,后来我遇到你,爱上你,所以拼了命也想要活下去。” 即使所以的人、所以得事物,都是阻碍,她还是在坚持,拼了命的坚持。 云陌目光放在她眼睛上,看到的都是真诚,听着她的话,胸腔微颤。 书鸢盯着他:“我爱你。” 她爱那个为了她不要命的云陌,爱那个在光里向她走来的云陌,爱那个披着神明斗篷为她遮风挡雨的云陌。 说到底,也只是爱他这个人而已。 他不再问了,因为一直都信,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他只信自己的心:“我知道。” 她叫他:“云陌,对不起。” 他目光就没移开过她:“嗯?” “以前把你丢下了,是我的错,我道歉,以后再也不会了。” 云陌手上突然收力,把她按在怀里,吻住她,唇舌勾的很紧,不再收着性子小心翼翼的,吻得很重,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她呼吸全是乱的,也不推他,学着回应他。 交织的呼吸缠的人浑身发紧。 他勾着她的腰,只是吻着她,手上很老实,无关情欲,用眼里滚烫的星火,一遍遍告诉她,他爱她。 更不能没有她。 “以后你要是再敢丢下我,我就把你抢回家绑起来。”他伏在她肩上,呼吸是乱的,微微喘着。 这是他第一次谈及这件事,以前不是不想提,而是不敢提,他怕说了,她会不开心。 但是他今天发现,应该不会,因为她也很爱他。 嘴角被他咬破了,书鸢舔了舔伤口:“好。” “要是你再敢丢下我,我就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书鸢:“……” 他用手在她腰上做乱,眼里也有叛乱的欲,眼睛氤氲了一层雾气:“不回答,嗯?” “好。”她把他的手拿出来,脸上像染上了一模绯红,耳朵也是红的:“我去给你叫医生。” “好。” 云陌把手松了。 书鸢去叫医生。 云陌叫住她:“阮阮。” 她回头:“头又疼了。” 他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书鸢刚想去扶他,听见他说:“衣服乱了,整理一下。” 书鸢低头,脸更红了:“……” 第263章:她也容不得别人伤他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等书鸢出了门,云陌拿起床头的手机,给慕沉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云陌,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他直接进入主题:“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邱滢的来意很明确,她躲在暗里,但不用暗里的手段,光明正大的耍着阴招,不声东击西,步步走的阴险大胆。 让别人想防也找不到突破点。 慕沉大致猜到了一些。 “让他们几个保护一下书鸢,邱滢雇了五个,一定还有第二次。” 慕沉也没多问,应了下来,他知道云陌的一身傲骨早就折在书鸢面前了,也知道书鸢对云陌来说意味着什么,比命重要。 挂电话的时候,慕沉突然喊住,声音都亮了几个分贝:“你昨天下手够狠,两个大男人全身多处骨折,估计后半生轮椅上躺着了……” 电话挂断,云陌皱头一直皱着。 医生给云陌做了一番检查,确认没有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留院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纱布沁的都是血,好在伤口没有裂开,医生简单清理过后,交带过注意事项才出去。 等医生走了,站在门边的书鸢才走过去:“你怎么样,还疼吗?” 云陌捞了一个靠枕垫在背上,半笑着:“你不是亲过了。” “嗯?” 书鸢没听懂。 他靠着,姿态懒散,细碎的头发挡了一些白色的纱布,但挡不住眼角的弯意,她招手:“阮阮,过来一点。” 书鸢脸上都是担忧,也没多问,很听话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她站着,眼神呆呆的,他伸手把她拉到床上,环在怀里,吻了吻她她耳朵:“你刚刚亲过了,就不疼。” 书鸢:“……” 她换了姿势,面对着他,伸手放在他额头上轻抚了两下,然后凑过去亲了亲:“要是疼了,你就跟我说。” “警局那边伤检报告出来了。”他表情有点凝重,尽量把语气控制的很好:“两个凶手全身多处骨折。” 他是动手了,但没有下手这么狠。 书鸢坐在床上,睫毛动了动,没想瞒着,直接全招了:“你容不得别人伤害我,我也一样。” 她是想善待所有人,可别人不会善待她的善意。 云陌把她的手拿下来,怕吓到她,语气还是不敢太重:“以后不许做这样的事。” 这种脏了手的事,她不能干,她要干干净净的,躲在他身后就好了。 所有的脏事,应该都由他来做。 “你会责怪我吗?”她把头低下去,睫毛垂着,很无力,又抬头,握紧他的手:“会生气吗?” “会。” 书鸢眼睛不敢动了,看着他,整个人第一次那么慌乱:“真的吗?” “不是真的。”他伸手,把她搂到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稍稍侧头,咬在她脖子上:“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做这些事。” 她也不躲,把脖子送给他咬:“可是他们伤了你。” “没关系。”她脖子上留了不深不浅的牙印,他舔了舔:“只要没伤你,我都可以不计较。” 他不是大度,只是不敢奢求太多,怕神嫌他贪心。 “可我计较。”她说:“我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对我来说就有多重要。” 她没有那么大度,她很小气,在他的事情上或许更小气。 算了。 换做是他,估计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云陌从她怀里出来,她整个脸都是红的,他把她的手掌摊开,看见里面的划痕:“这次算了,以后不许了。” 她凑过去,请他眉眼:“好。” 他按了床铃。 等护士的功夫,把她压在怀里接吻,呼吸缠在一起,带着满身叛乱的欲,可着劲的欺负她。 “阮阮,我很贪心,求的也多。”他贴着她的唇,不愿意移开:“一求你在我身边,二求你平安无事。” 这么普通的奢求,应该不难,上天应该能满足他吧。 可他又觉得奢求太多,既想着有她在身边,又求着她一辈子无灾无难。 云陌这辈子只求两件事。 就这两件事。 保佑这个姑娘一生无忧。 他愿意拿毕生的福报去换。 书鸢趴在他身上,眼角微红,氤氲的水雾很重,像春雨扫过的清晨,迷迷濛濛的:“可是我昨天伤了人,警察会把我抓走吗?” “不会。”他咬她嘴角,轻笑了声:“你安安心心的,所有的刀光剑影我给你挡着。” 他又说:“你随便闯祸,随便闹,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都能给你补上。” 如骷颅男说的,公路拐角处有监控,来回经过看的一清二楚。 两人在警局有案底,杀/过人,也算是逃犯。书鸢属于正当防卫,不至于关起来。 她要的从来不是承诺,他却处处给她承诺。 这些承诺都太重,像在她心上放了一颗糖,回回想起,都是从未有过的甜。 书鸢怔在他怀里,愣住了,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回神。 云陌低头,看着她笑:“想什么呢?” 敲门声停了几秒,又响了起来。 “没想什么。”她烫着脸从他怀里出来,去开门。 书鸢手心划了两道口子,是昨天晚上用棍子化的,有一寸那么长,都不深,一晚上过去,早就结痂了。 医生上了消毒水,包扎好就离开了。 “你要不要躺一会儿。” 医生临走之前交代过,有轻微脑震荡,要多休息休息。 云陌靠着没动,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头疼,你过来扶我。” 她瞪了他一眼,又无奈地走过去,靠枕在后面,她用手臂揽着他整个肩,抽掉靠枕:“你睡一会儿,我在这陪你。” 他躺下去:“怎么陪?” “别油嘴滑舌,赶紧睡——” 书鸢说完,转身准备坐回椅子上,云陌单手撑起半个身子,把被子掀开,手一伸,握上她的,没怎么用力,她就躺在他怀里了。 这是医院,不能胡闹:“云陌,你先松开。” 他不,还跟她钻起了字眼:“你知道什么是陪吗?”他见她乱动,扣的更紧:“这才是。” “你别闹了,会被看见的。” 他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整个人往她身上蹭:“头好疼,浑身都不舒服,让我抱一会儿。” 第264章:跟他断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整个人往她身上蹭:“头好疼,浑身都不舒服,让我抱一会儿。” 哪里是不舒服!根本就是在娇娇作态。 她索性不动了。 云陌手上松了一点,搭在她腰上,声音轻轻的,倦意很浓:“真的好累,陪我睡一会儿。” 应该是真的累了,他睡得很快。 书鸢把他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轻轻扣起来。 他说。 一求她在身边。 二求她平安无事。 好像……都不可以! 书鸢躺着,没有一点儿睡意,她其实很想讨厌这个世界,可又恨不起来,因为这个世界把他送到她身边了。 恨意消失的干净,她想的,是如何守住他,如何感谢这个世界。 七月初的天气温度正热,窗外有轻微的风声,嘘嘘嚷嚷着。 云陌侧躺着,眉宇清隽更温柔,洁白明亮的灯光照清楚了轮廓,不似醒着那样坚毅,增了几分温软。 他生的好看,性格不像他的父亲,模样也不怎么像,她猜测,许是随了母亲,尤其是睡着没有防备的样子,像极了古中画像里的温润公子。 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极了从银河划过的星光,书鸢最是喜欢,每每看见,里面藏的永远是她。 狂傲不羁是他。 温润如玉亦是他。 说到底,她是赢家,不管好的他、坏的他、温柔的他……都是她的。 她凑过去亲他,得逞了就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好容易就满足了。 夕阳西下,暮霭沉沉,已经临近傍晚了。 云陌醒来的时候病房有点暗,窗帘都被拉着,灯也没开,旁边的位子也是空的,只是温度没了。 他把外套披上,出了病房。 书鸢是半个小时以前醒的,云陌中午就没吃饭,因为有忌口,医院的伙食又不好,她打算去外面给他午饭。 她在拐弯处撞上了迎面走来的邱亭,后面还有聂青,她头发挽着,鬓角也有白发,整张脸上没有喜悦。 书鸢又看了看,还是没有喜悦,连一丝丝都没有。 一年没见了,她总是在聂青眼里找不到她想要的情绪。 也是,就算在一个地方,一年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又怎么能奢求她眼里能有欣喜呢! 邱亭化着淡妆,撇了她一眼,忍住了辱骂的话:“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就躲这山穷水尽的地方。” 书鸢没接话,兴致缺缺。 聂青没叫书鸢名字,只是说了声:“跟我来。” 走廊都是医患,书鸢肩膀被撞了一下,才跟过去。 医院大门口。 旁边有长椅,聂青站着,书鸢就站在她面前。邱亭也没坐,长椅上落了灰,她穿的是白色的裙子。 开始起风了,夕阳也快退下山了。 “你去跟那个男孩子断了,跟我回去或者换个地方待都行。” 云家找上门,没说什么特别侮辱的话,但却字字带刺,无不外呼说邱家养了一个好女儿,品行端不端先不说,谄媚手段倒是学的不错。 聂青不是什么文化人,更不是什么多看重面子的人,她要的是书鸢不被别人指着鼻子骂。 但邱家要面子。 所以她来了这里,选择了邱家。 书鸢站在她对面,眼睛动了两下,看不出喜怒:“您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她瞬间就明白了,仅剩的一丝喜悦也被抹的干干净净。 邱家不会管她的事情,应该是云家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这件事,她会来找她吗? 应该不会吧。 聂青没顺着她的话回答,还是说了她来的目的:“跟那个人断了,你的婚事我给你安排。” 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书鸢听惯了她这种命令的语气,腻了、烦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你真以为你们能走到一起,有些事情不是你坚持了就会有结果。” 两个人之前夹了一条鸿沟,就算书鸢是邱家的亲生女儿,也很难跨过去。 “有没有结果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跟云陌之间的差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撞了撞了南墙也好,见了黄河也罢,就这件事她想试试。 就算满头是包,结果也不好,至少没有遗憾。 书鸢手搭在身侧,风把眼睛吹红了:“我走了。” “书鸢。”聂青在喊住她,直接命令的语气:“跟他断了!” 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能被她放在心上,唯独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书鸢。 “你是忘了吧。”书鸢笑了下,眼里没有温度:“从我八岁那年开始,你就已经没用资格管我了。” 她说完要走,聂青去拉她:“你这样作践你自己,对的起你爸吗!” 在书鸢心里,书志祥是禁忌,谁提都不行,她伸手甩开:“不许你提他!” 聂青往后趔趄了两步,踩到一处松了的石板,摔在了地上。 书鸢回头,脸上都是不知所措,她跑过去扶她:“妈——” “啪——” 巴掌落下的声音不响,书鸢伸过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火辣辣的。 聂青手擦在石板上,血丝布了一个手心:“你以为我想管你,你可以作践你自己,但别牵连别人。” 云家那样的地位,整个邱家得罪不起,她一个孩子更得罪不起。 如果说点狠话,能让她放弃也好。 “书鸢,你有病吧,自己亲妈都下的去手。”邱亭见到这一幕,还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跑过来。 她把书鸢猛地推开,撇了撇嘴去扶聂青:“杀了邱原还不够,现在连自己亲妈都要下手吗!” 聂青没伤到别处,就手心划破了一点。 书鸢没过来,就站在原地看着聂青,眼里没有亮度,像黑天高楼外的夜,暗淡而昏沉:“为什么是你?” 所有人都可以不站在她这一边。 所有人都可以指着她的鼻子骂。 可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要是聂青。 她也有心,她也会疼,她也想像别的孩子那样,有爸爸疼,有妈妈爱,而不是在一次次的选择里,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没人懂这句话,聂青懂了,红了眼。 书鸢转身就走。 聂青气她太倔强:“书鸢,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跟他断了。” 第265章:云陌折断骨头,跪下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角噙着笑意:“妈,他是我重要的人,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人第二次丢下他。” 还有一件事:“您已经丢过我一次了,第二次,我也能抗过去。” 她用的抗字,因为从八岁之后的日子,真的都是抗过去的。 她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聂青僵在原地,脸上有歉意,有无力,书鸢走的很决然,就像八岁那年聂青留给她的背影一样。 明明伸手可触,回头思索,终是失了资格。 这会儿,病房同样不如意。 云陌开门出去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云乾震第一句话同样利索,直达目的,声音浑厚更带着不容拒绝:“如果想那丫头平安无事,就跟她断了。” 他是从刀枪剑影里走出来的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事。 云陌站在对面,眉尾笼罩了一层昏影:“让我娶她回家,我以后全都听您的。” 这段人生他可以不要,但这个人他必须要。 “你因为一个女人一再违抗命令,放任你娶她回家才是真的毁了你,尽快跟她断了,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云乾震怒红了眼,抬手整了整帽檐。 “那种家庭养出的孩子,将来在你身后,非但帮不了你,还会拖你后腿。” “您想要那些,就算不靠别人,我也可以做到。”云陌一直都是傲骨凛凛的人,只有面对书鸢的事情,会把姿态放低:“爸,我求您了,就这一件事由着我来。” 云乾震不置一词,表情镇静。 “爸,从小到大,我没求过您任何事,就这一件事,我求您不要干涉。” 云乾震是军人,他知道想要一个人在事业上强大最要的是什么。 显然云陌已经碰了禁忌,他让一个女人成了他的软肋,这是最不应该的事。 一个男人若是有个软肋,便如同废人一个。 他不会允许的。 云乾震冷笑:“不要干涉?”他一字一句似警告:“我不会允许云家的后代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他不会允许,之后,他会用自己的手段把路上的阻碍清理干净。 云陌手垂在身侧,不自觉地用了死力,声音没有温度:“那我可能要忤逆您了。” “混账——” “您可以掌控我以后的人生,前提条件。”云陌把他的话截了,占了主导权:“我娶回家的妻子必须是书鸢。” 云乾震怒目而视:“那就看看。”他似讥讽:“你能不能在我手上护住她。” 知道低声下气的哀求也不会有结果,云陌挺直脊背,眼神里全是黑暗,像神明披上地狱恶魔的外衣,化神为魔,守一人安定。 云陌抬眸,眼里藏了刀尖,目光不避不闪:“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动的起她。” 他是占了下风,但字字咄人,他想护的人还没脱离危险,他就不能先退缩。 闻言,一直站的笔直的中年男人,面上出了一丝狼狈,那一年,他的母亲就是这种表情,站在万人嘲讽里,护过他自己一次。 连同神态都如出一辙。 云乾震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只一秒,就掩盖住了慌乱: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子,你觉得你能玩的过我?” 云陌握成了拳,手心被指尖嵌进去,一手猩红,他伪装的冷静:“我不是在玩,我是在护。” 他玩不起,其实也很害怕。 狼对老虎,总要试试才知道结果。 谈不拢了。 云乾震面上在笑,脖颈上的青筋却在跳动:“那就看看那丫头能不能像你一样忤逆家人了。” 云陌怔住,也慌了,更乱了。 他承认,在这种致命选择上,他一点儿都没有自信。 云乾震起身,占了一点上风,颇为得意的整了整领带:“那丫头可比你看中亲情。” 云陌握紧拳头,手心都是湿润的,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爸。”他抬头,眼里没了刚刚的坚毅,没了自信:“她真的对我很重要。” 书鸢看中亲情他知道,书鸢爱他,他也知道,就是因为这样,他不能让她在中间为难。 不想看到她陷入两难抉择的地步。 当真是有了软肋,风一吹就倒了! 轻易就妥协了,云乾震就更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想我不动她可以。”他声音冰冷:“跟那丫头断干净,按着我给的路走,等你有权有势了,婚姻自由。” 当然,他给的第一条路,自然是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 云陌这辈子只有一个命门,谁也不能碰:“那你动她之前,先看看能不能从我身上踏过去。” 云乾震冷哼一声。 谈话注定不会有结果,他起身往外走:“轻重你自己掂量。” 门推开。 书鸢站在门口,脸上一片红色的印子,有一点血丝沾上去,眼角红的不像话。 云乾震低眸看了她一眼,眉头猛地一锁,一惯拿捏平稳的脸上起了一丝诧异:“你倒是跟他一样倔。” 她既然出现在这里,选择的结果也很明显了。 他说完,没多停留,便走了。 出了医院大门,云乾震才启语:“不是说她重亲情吗!” 林管家:“将军……这……” “先从邱家下手,你去办。” 外面的风很细很柔,风穿过缝隙荡起帘布,柔柔的。 书鸢还站在门口,所有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外面是正午,阳光正好,所有的光亮都钻进了她眼睛里。 窗户在他背后,光也在他背后,书鸢逆着光看她:“我们是都被威胁了吗?” 云陌上前,把她搂在怀里:“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以为,在亲情和他之间,她会选择亲情。 她没有,这一刻,她给了他全世界最最好的安全感。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云乾震会把心思动到她家人身上。 她张开手,轻轻抱住他,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我答应过你,不会再丢下你第二次。” 他抱紧她,眼睛很红,但有很亮的笑意:“嗯。” “云陌。”书鸢贴在他胸口,嗓音是笑着说的,因为不想他多心:“她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次了。 她被抛弃了两次。 第266章:绑架、在她身上讨回来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病服很薄,隔着衣服,有什么滴在胸口,烫的云陌心尖发颤,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为什么那么难,他明明只是想她平平安安在他身边就好的。 他没敢奢求太多,为什么还是不行! 他轻轻吻着她头发,一字一句承诺:“你有,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他抬手,把眼角的潮湿抹掉,眨了几下眼睛,把湿润遮掉。 “嗯。”她情绪去的快,红着眼笑了:“你好像也被威胁了。” “不管你听到了多少,阮阮,都不要害怕。” 是啊,他被威胁了。 有人用他的命威胁他。 书鸢从他怀里抬头:“我不怕。”刚刚哭过的原因,她睫毛都是湿的,脸上有伤,看上去很羸弱:“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嗯。”云陌眼睛也红,看到她脸上的伤,心脏都是拧在一起的:“疼不疼?” “刚刚疼,现在不疼了。”疼也是心疼,皮肉的疼能忍,心疼,越忍只会越疼。 “我叫医生过来。”他刚转身,手被她抓住:“怎么了?” 书鸢把他的手掌摊开,整个手心都被血丝模糊了:“疼不疼?” 他也学着她的话:“刚刚疼,现在不疼了。” 她钻进他怀里,笼罩的阴郁随着他身上的气息一点点逃离。 聂青不要她没关系,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也没关系,这个人为了她,把全世界都抛弃了。 他下了赌注,她就是拼了命,也要让他赢得盆腔满钵。 下午,市里下了雨,天色雾蒙蒙的。 云陌睡着了,眼睑下面全是倦意,头发微乱,额头上包着绷带,添了几分病态的孱弱。 她好像把神明拉到地狱里了。 下午一点半。 手机在床头亮了一下。 进来一条信息。 书鸢打开,脸色霎白,是陌生人发过来的。 下午两点。 书鸢从洗手间出来,脸上的神色很难看,她走到床边,怕惊扰到云陌,连同呼吸都放的很轻,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他睁开了眼睛,神色迷濛。 书鸢愣住。 她吻他眼睛:“睡吧。” 他嘴角勾了一下,才闭眼。 对不起。 书鸢站起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她回头,眼里有泪。 书鸢走出医院大门,找了空旷一点的地方,她拨了一通电话:“我妈在哪儿?” “上车。” 对面是女声,很冷,随着话落,路边停下一辆黑车,车窗都是黑色的,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先告诉我,我妈在那儿?” “上不上车随你。” 对面把她吃的死死的,电话被单方面挂断。 书鸢的心乱做一团,手攥着手机,越来越紧,她不知道对面是谁,不知道是不是云家,更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电话挂断之后,书鸢往车边走。 陌生号码发来了一张照片,聂青被绑在椅子上,四周都是黑暗的。 对面警告她,不许跟任何人说,不许报警,不然就不保证聂青的生命安全。 后面有人喊她:“书鸢。” 书鸢回头,眉头紧锁:“谁让你跟来的。” 邱亭是出来找聂青的,管家来接了,约好的时间,聂青迟迟不出现,电话也打不通。 她看见书鸢往偏僻处走,便跟了过来,她怀疑:“我可你,聂阿姨——” 她话还未说完,车上下来三个男人,都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但能看出来凶神恶煞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书鸢立刻跑过去推她离开,还没走两步,后颈被人用力一敲。 宴兮从车后座下来,她是十七岁遇见的苏衍,遇见的过程光明正大,喜欢的过程偷偷摸摸。 因为太想光明正大,丢了心智,所以同意了苏滢的条件。 她蹲下来,扫了一眼书鸢的脸。 “的确长了一张过目不忘的脸。” 不过可惜了。 旁边还倒了一个,邱亭既然看见了,自然不能留着,她是个谨慎的人,但是她还想干净一点。 她说:“一起送过去。” 坏人让苏滢做好了。 云陌睡到傍晚才醒,病房又是空荡荡的,连浅若的呼吸都能听的清楚,他下床去找,找遍了整个医院,还是没找到。 他给书鸢打电话,每次都是通的,但是没人接。 手机进来电话,是慕沉打过来的:“云陌,派出去保护的人遭到偷袭,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云陌闭了闭眼,声音都是颤的:“晚了。” 这通电话响之前,他还可以希冀着是云乾震动的手,但现在应该不是了。 慕沉暗骂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他可以冷静自恃的对待每一次绑架案,独独这一次,他没办法冷静,也不敢轻举妄动。 非法购买枪支、绑架、雇凶杀人、按照苏滢这种不要命的做法,他一点也摸不清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云陌捏着衣服:“慕沉,不要联系警方,我自己想办法。” 他能用什么办法,他也不知道。 云陌站在医院门口,整个人看上去很镇定,但额头崩裂的伤口,微颤的双手,一开口就抖动的唇,都泄露了最真实的他。 如云乾震说的那样,有了软肋的野狼,风一吹,也能倒。 “我查一下监控。” “麻烦了。” 关于书鸢的事,他会谨慎又谨慎。 通话刚结束,就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云陌接了,一秒都没有犹豫。 “想书鸢平安无事,你就安分一点,不然……她就会像十五年前你妈妈那样,满身是血的躺在你面前。” 对面的人在笑,像无极地狱里的恶鬼。 云陌捏紧了手机,指尖绷的苍白:“苏滢,你要是敢动她,我会亲手剁碎你!” 十五年前的事,梁松林全招了,从下毒到风声透露出去,一直都是苏滢主导的。 她一面做着一个好人,一面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观摩着这一切。 “你威胁我?云陌,我在你那里吃了很多亏。”苏滢那边很安静,只有狂肆的笑声:“要不我先在她身上讨回来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 语气很急,有几分妥协在里面藏着。 天破了骷颅都不会眨眨眼的云陌,因为一个女人,成了不战而败的败将。 第267章:以命换命、书鸢寻死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你到底想要什么?” 语气很急,有几分妥协在里面藏着。 天破了骷颅都不会眨眨眼的云陌,因为一个女人,成了不战而败的败将。 “你应该知道的。”苏滢喜欢拿捏住别人死穴的感觉,喜欢别人跪在她脚下的感觉:“我想要你们所有人的命。” “别动她。”这一句是威胁。 “我把命给你。”这一句是投降。 云陌很清楚这些话说出来的危害,等于弱点也全部暴露了,但是他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段时间里书鸢是安全的。 邱滢笑了一声:“云陌,你跟你那个妈,真的是一摸一样。” 因为一个情,把自己跌到尘埃里。明明可以一直高高在上的,偏偏要碰情,给自己招了一身软肋。 不过这个答案满足她扭曲的心了,她很得意:“明天上午十点,我给你发地址,你一个人来,记住,别做什么激怒我的事。” 不然,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云陌捏紧了手机,声音几乎央求:“让我听听她的声音。” 苏滢最喜欢看到别人不能得偿所愿的模样,她把电话直接挂了,笑的很肆意妄为。 终于所有人都要解决了。 终于可以安安心心了。 四周的回音很响,震的浑身都疼,是在一处废弃的楼房里。 书鸢被绑在泥石柱子上,坐在地上,手绑在柱子后面,嘴巴用胶带封住,绕了两层,头发也绕在里面,只有一双眼睛看的很清楚,泛着猩红的血丝。 像一只脱了铁链就会咬死人的野猫。 她瞪着眼睛,嘴里一直嚷着什么,手腕脱了一层皮,上面都是血。 苏滢把手机关机,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枪,蹲在书鸢面前。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她抬起手枪,勾起书鸢下巴,眼里阴笑着,像个疯子:“云陌还真是用情至深,如果我让他去死,他刚刚应该也会做吧。” 而且一定会毫不犹豫。 抓了书鸢,是她所有棋路里走的最好的一步。 因为她能把控云陌。 这样,全局都在她的手心里抓着了。 书鸢手上使劲挣扎,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用脚踢她,挑衅她。 苏滢腿上踹了一脚,把手枪举起来,对着书鸢额头,扣动扳机:“你要想死,我可以满足你。” 书鸢瞪着眼睛,继续用脚踹她,挑衅的意思太明显了。 邱滢突然笑了出来:“你很聪明,想激怒我杀了你。”她轮着枪身,一拳砸在书鸢脸上:“让我丢了筹码,然后保护云陌,可我不会让你如愿。” 都什么时候了,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护别人。 真是傻到极致。 苏滢伸手,拽住书鸢头发,往下扯,用了很大的劲:“我暂时不会杀你,要是不想受皮肉苦,就给我老实一点。” 她暂时都不会动书鸢。 因为她发现一件更有意义的事,她那个宝贝弟弟竟然也喜欢书鸢。 天都在助她。 苏滢对着身后招手。 门口守着的男人拎过来一个黑色的箱子。 她把箱子打开,里面一排注射器,她拿出一个在手里把弄着:“知道云陌的妈妈怎么死的吗?” 就是她用裴淑懿对她的信任,一点点给她用的这些东西。 这东西可不好戒。 “以后你醉生梦死的时候,你会感谢我的。” 苏滢把盖子取掉,脸上邪笑着,把针头推进书鸢的皮肤里,一共五根,手臂上留下一排针孔。 针孔不小,一眼望过去很明显。 十四年过去了,她要替云陌回忆一下,回忆一下十四年前的那一幕。 回忆一下,挚爱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变的半疯半魔的一幕。 书鸢不再吵闹了,安静颓丧的不正常。 邱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这个女的给我看好。”她往旁边看:“至于这个,你们看着玩,死了就丢了” 人命在她眼里从来不重要。 邱亭躺在地上,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嘴也被封起来,眼睛上缠着黑布,茫然无措地躺在那里。 她看不见,也不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玩! 闻言,书鸢像是又活了过来,她用力挣扎着,嗓子里嚷着,但是发不出声音,就像是处在绝望边缘。 苏滢辨别出叫嚷声:“为什么要放了她,听说她对你不好,我这可是在帮你。” 说完,她走了,留了一地的针管。 邱滢出去,走进来几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身上各处都纹着纹身,低声交谈了几下,有很淫恶的笑声传出来。 半分钟,其中一个抬脚,往邱亭走过去…… 书鸢挣着手腕,血染红了白色的绳子,她使劲摇着头,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死。 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 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邱亭醒了,哭声很刺耳,揪的人心脏发疼。 五年前,书鸢没能救回邱原,五年后,她还是没能救回邱亭。 邱家的两个孩子都毁在了她的手里,或许,她才是最应该死的那个,她才是最不应该活着的恶魔。 这一次,她真的成了全世界最该下地狱的人了。 她把脸埋在膝盖里,不去听任何声音,紧紧咬着唇,直到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直到手腕见到了骨头,直到晕过去…… 云陌在医院门口站了一晚上,一直在等电话。 天色渐亮的时候,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云陌从来不会主动推开书鸢,除非迫不得已。 九点五十,云陌手机上收到一条地址,在荷花镇山上,他把地址发出去,便往那里赶过去。 六月的山上,阴冷的过分。 云陌按照邱滢的要求,一个人上山,一晚上精神高度紧张,到现在眼睛里也看不见一丝倦意。 他走到一排废弃房屋门口,电话拨了出去,嗓音早就不冷静了:“我到了,你在哪?” 苏滢看了眼晕过去的书鸢:“里面第三间,把身上武器全丢了。” 云陌也不管她能不能看见,从兜里掏出手枪和军事刀扔在地上,寻着地址走过去。 废弃的房屋没有门,云陌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然后直接走进去。 明知是陷阱,明知是地狱,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因为她的姑娘现在一定很害怕,一定很需要他。 第268章:断他的腿,还是她的腿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明知是陷阱,明知是地狱,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因为她的姑娘现在一定很害怕,一定很需要他。 这一次,他总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光存在的。 电话还在通着,他保持着冷静:“邱滢,我按着你的要求过来了,书鸢在哪儿?” 苏滢看着隔壁,嘴角勾着:“云陌,你把我算计的这么惨,不从你身上讨回来,我怎么可能会放了书鸢呢!” 她过了一年胆战心惊的日子,怎么可能会不讨回来! 云陌并没有听她绕弯子,直接说:“你想怎么讨回来。” 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很得意:“断你一条腿吧。” 她语气很随意,像是在谈论天地。 “好。”云陌紧紧捏着手机,目光往四周落,倒是没有退缩逃离的意思:“我没有工具,你来动手。” 微型耳机里,慕沉的声音很急燥:“云陌,不要乱来,你把邱滢引出来就可以了。” 云陌的确是一个人来的,这里的位置却是昨天晚上就定位出来的。 昨晚的一通电话,慕沉追踪到位置,连夜带队潜伏到山上,利弊交接,蹲守了一夜,里面没任何动静传出来。 苏滢很聪明,挑了一处废旧房屋设计最隐秘的地方,共有三间易躲避处,一间是云陌目前处在的位置。 另外两间成了苏滢的藏身位置,因为手里有人质,没人敢轻易试探。 云陌没慕沉的话。 苏滢笑了,她就知道,只要书鸢在手里,这里所有人的命都被她拿捏住了。 她说:“旁边有个黑色的箱子,里面有一把手枪,你自己动手。” 苏滢不会那么傻,更不会暴露位置。 云陌侧头,墙角放着黑色的箱子,他走过去,毫不犹豫,脚上沾了山间的泥泞。 箱子里放了一把黑色手枪,他拿起来扣动扳机,枪口对着腿:“开枪可以,我要确认书鸢的安全。” “可以。” 她话音才落,那边传来一道声音。 “碰——” 很响的一道枪声。 “苏滢!你踏马想死!”云陌浑身都跟着颤栗了一下,声音没有该有的暴戾。 “你怕什么,她睡着了,我只是叫醒她而已。” 苏滢笑着,得意又忘形。 耳机那边有细微的声音:“锁定目标,最左边的房间,云陌,你不要冲动!” 早上的山间,笼罩了一层阴冷。 书鸢被枪声惊醒,大脑昏昏沉沉的,嘴上的胶布被撕下来,扯的头发生疼,脚边没有子弹留过的痕迹。 苏滢把电话开了扩音,用手枪抵在书鸢腿上:“云陌,给你一个机会,你选择。”她像是真的犹豫了一下:“是断你的腿,还是她的腿呢!” 她笑着,很诡异,已经近乎疯了。 屋内,安安静静的,亮度很暗,只有顶上最左边有一扇窗户,光线很暗。 门口处站了几个男人,手上配着枪。 “别动她,断我的。” 山间安安静静的,只有云陌央求的声音。 书鸢睁大眼睛,对着手机喊:“云陌,不要……不要……不可以。” 千万不可以。 苏滢把手机拿开:“动手吧,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的没断,那断的可就是她的。” “云陌,别乱来,苏滢位置已经锁定。”慕沉理解云陌,也理解他的不能冷静自恃:“枪声是从左边的房间传出来的。” 苏滢躲在左边? 怎么可能不乱来呢! 他总不能让书鸢一直待在地狱里吧! 那天她说,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他总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吧! 枪声响起的时候,云陌出奇地平静,血顺着腿流到脚边,他疼的闷哼了一声。 腿心上锥心般的疼痛一直在漫延,压不下去,云陌咬着牙,额前耳后生出了冷汗,摔跪在地上。 一墙之隔,那边是书鸢,他死死的咬着牙,忍到极致的也不发出一点声音,不能让她听到,不能让她知道。 她会哭的。 空气中血腥味蔓延的很快,云陌的腿已经麻木,全身都颤的发抖。 手机开了扩音,书鸢听着电话那边很隐忍的声音,心上像裂了一样:“云陌……不要!” 她手上用力挣着,手腕上凝固的伤口又泛起了血丝:“求求你,放了他。” 云陌眼前都是黑的,还是让她听到了,他把手枪扔了,躺在地上用手去摸手机:“阮阮……别哭。” 不要哭。 她坐在地上,手被绑着,哭的声嘶力竭。 “不要,不要……” “求求你。” “放了他。” 最该死的人是她,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好人。 云陌摸到手机了,他笑着,疼的脖子上青筋凸起:“不要哭……我没事。” “啊啊啊……” 书鸢靠在柱子上,疯了一样,用腿蹬着地:“云陌,你走,你走啊,我求求你。”她哭声断断续续:“你快走,不要管我。” 云陌躺在地上,调整着呼吸,笑了,很满足,声音又软又无力:“我不走,我陪着你。” 所以,千万不要怕。 听到她的声音,他突然没那么疼了。 都说她是他得软肋,其实她也是他的盔甲,让他在行征路上不在惧怕的盔甲。 能让他在万丈深渊里,寻到一丝希望。 “啊啊啊……” “云陌,你走,求你了。”她把手往上移,跪在苏滢面前,哭着求她:“求求你,放了他,你要杀就杀了我,求求你了。” “苏滢,你敢动她试试!” 云陌没劲了,腿上痛感加重,颤抖的很厉害:“不许动她,有什么怨……冲我来。” “是吗!”苏滢快意地笑着:“那把枪里还有一课子弹,你说,是在你脑袋里还是她呢?” 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书鸢僵在地上,缓了几秒:“王八蛋……不要动他,你要杀就杀了我!” 苏滢蹲在她面前,用尽全力扯着她头发:“别急啊,你选了不就没意思了。” 她就是要云陌也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年前她逃跑,腿上中了一枪,总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电话打过去,没再接通。 云陌捡起枪,满脸都是虚汗,眼睛都是血红的,从地上蜷缩着起来:“苏滢,不要动她。” 耳机里传进来什么声音,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第269章:不该的结局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捡起枪,满脸都是虚汗,眼睛都是血红的,从地上蜷缩着起来:“苏滢,不要动她。” 耳机里传进来什么声音,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隔着一扇墙,云陌对着左边喊:“苏滢,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给你,你把她放了。” 在右边房间的苏滢笑了笑,中计了呢! 云陌啊云陌,你也有今天。 苏滢招手,让雇的人把书鸢嘴巴继续封上去,以免计划被她破坏。 她把枪在书鸢面前上膛:“好好看着你心爱的男人是怎么死的。” 书鸢眼里灌满累,哭着求她。 “别着急,等我解决了他,会送你们下去团聚的。” 苏滢最不会有的就是良心,她置之不理,往旁边拐角处走。 云陌联合警局那伙人,捣毁了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的地下交易,这笔仇今天要一次解决。 六月的天,山上的温度清冷,像凝了一层来自地狱的温度。 云陌看着左边,腿上疼的颤抖,他强撑着没有倒下去,手机在手里拿着,他握不住,手机掉在地上。 他去捡手机,还是没能撑住,双膝跪在地上,带着低声下气祈求:“苏滢,我求你,求你放了她。” 耳机里有声音在响,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已经慌了阵脚。 “我把命给你,你放了她。”他弯腰,把手枪捡起来,抵在头上,扣动扳机:“书鸢,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要遇见。” 那时候,云陌一定要早点找到书鸢。 一定要早点出现在书鸢面前。 右边,苏滢举起手枪,对阵云陌后脑的位置,扳机已经扣动。 云陌,你要死,也是一定是死在我手里。 她不会给他光荣自杀的机会。 连死,她都要他死的最屈辱。 “砰——” “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重一轻,一远一近。 正午的阳光很亮,从窗外挤进来,把别人黑暗的一生都照亮了。 阳光下,有人的眼睛亮的像初春的夜。 苏滢躺在地上,太阳穴一个血洞,四周都是血,她在黑暗里,光照在了她脸上,嘴角有一抹诡异的笑。 她不是没有感受过温暖,也不是从未见过太阳。 有一个人曾给过她最要命的温暖,比拟太阳有余。 只是她把太阳亲自扼杀了。 用她最卑劣的手段,把自己拉到了深渊里。 如果可以,她想从来一次。 从十五年前开始,从她用了第一次卑劣的手段开始,她不想那么累了,也不想要那么多了,只想那个太阳一直照着她。 她唯一后悔,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慕虚荣心,残害了对她最好的亲人。 十五年前那个夜晚,细雨如丝,她站在雨里不敢走进云家大门,她听见了自己心痛的声音。 那是她第一次后悔。 因为贪念钻心,悔之不及。 她看着门口手握手枪的男人,承认了,她早就输的彻底了。 苏滢睁着眼睛,没了气息。 枪声落下,慕沉带着警察从四面八方闯进来,门外还有浅若的救护车的声音。 还有聂青哭泣的声音。 现场一共有三声枪响。 第一声,是苏滢开的,被书鸢闯过来用身体挡住了。 她把麻绳挣脱断了,手腕上见了骨头,细白的手腕血肉模糊,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弄断的,更没人知道她哪来的力气。 第二声,是苏衍开的,正中苏滢太阳穴,人当场死亡。 第三声,是云陌开的,但枪里没有子弹,苏滢只在枪里放了一颗子弹,她一开始就打算亲手了结云陌。 根本没在枪里放两颗子弹,阴差阳错,恶心善事。 宴兮绑架书鸢以后,就准备放了聂青,路上被苏衍跟踪,他从她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知道了苏滢所有的计划。 他没有选择擅自行动,他前半生都身处肮脏卑劣里,不在乎事情好坏,这次不同,有他不能动的人夹在里面。 从小到大,苏滢不知道害了他多少次,他一次也没信过警察,这一次,他选择了信一次。 他可以永远肮脏卑劣,可以以暴制暴,但是关于她的事情,不管多严重,都要干干净净的。 苏衍拿着枪闯进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枪声已经响了,她看着书鸢从他面前躺下去。 所有意外里的意外,是他没想到云陌会为了救书鸢,真的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有人的爱都自私,都一定夹杂了什么,但是云陌给她的爱很干净。 至少比自己的要干净,要来历光明。 苏衍第一次明白书鸢的选择,第一次承认输了,他输在光明正大这层明面里。 书鸢躺在地上,一身的衣服被鲜血染红。 光洒在她脸上,没一点血色。 她看见邱启山跑进来,满脸的泪水。 她看见聂青跑进来,神色慌张。 她笑了笑。 她看见所有人都越过她,往里面跑,她知道了,邱亭还在里面,她们所有人都是跑向邱亭。 从小到大,在邱家和她之间,聂青永远的选择都是邱家。 她知道,聂青心里很看重邱家。 书鸢躺在地上,突然平静了,突然脸上有了笑。 她阖上眼睛,把光关在外面,世界一片黑暗。山间的冷风夹杂着哭喊,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真的会对一个人赶尽杀绝吗? 会吧? 突然,她听到一道声音,睁开了眼睛。 答案出来了,也或许不会。 在千千万万个人里,总有一个人的选择会是她。 外面有光逆进来,她看见有人冲过来,是向着她的方向,步伐踉跄。 她半生荒芜,唯有一个人的出现,是她很黑暗人生里的一丝光亮。 原来,她也不会是一直被抛弃的那个。 神明带着恩典,披着洒满荣光的外衣逆着光走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很重,书鸢想,她不会去责怪人生短暂,仅仅半生,已经比别人一生都要幸福了。 即使真的就此长眠不醒,她也比千千万万的活着的人要幸福千百倍。 一次又一次,聂青没有选择她。 没关系,所有的抛弃,所有的不被选择,她都不在乎了。 只要有一个人是爱她的,就够了。 她的衣衫被血沁湿,躺在血泊里,看着他。 云陌受伤的是右腿,一路拖过去,血流了一地,摔倒了再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直到起不来,踉踉跄跄地爬到她面前。 他跪在地上,把她拖到怀里搂着,她浑身的血,他碰都不敢碰:“阮阮。” 书鸢身上都是血,但眼角有很淡的笑:“云陌,你真傻。” 哪有人会傻到不要命的,他是真的傻。 “阮阮,我们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他搂着他,对着外面喊,让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 她躺在他怀里,闻着属于他的气息,好像没什么遗憾了。 又好像还有一点遗憾,书鸢伸手摸上他指尖的戒指:“不能哭……不要……哭……” 好遗憾,不能陪他一辈子了。 她的手一直握在他手上,摸着他们有了牵连的戒指,整个人躺在他怀里,眼角得情绪很淡 怀里猛地一重,云陌怔了怔,轻生叫了一句:“阮阮。” 她躺着,无声无息。 他吻了吻她冰凉的脸:“阮阮。” 风起了,刮的很大,肆虐呼啸的过分。 “书鸢,为了我,你撑一下好不好。”云陌搂着她失声痛哭,热泪滴在她脸上,血丝晕染开。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放向发展。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们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第270章:云陌放手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月尾,晨阳潋滟,风和日丽。 窗边有淡淡的微风,吹乱了窗帘,吹乱了季节。 云陌靠在床上,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他腿上的伤不重,没伤到动脉,但是毕竟是枪伤,又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医生说,以后很难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一个星期了,他不言不语,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望着窗外。 “阿陌,不吃东西怎么行,听奶奶的话,吃点东西。” 云陌定定地望着窗外:“奶奶,先放着吧。” 云老夫人知道他病从何来:“你不吃,我怎么告诉你那丫头的情况。” 听到这话,他才有一丝动容,隔了几秒,他收回目光,把满满一碗营养粥喝干净。 “我喝完了。” 他眸色有一丝波动。 一个星期前,他准备上山的时候,被云乾震的人拦住。 他说,可以放云陌上去,但是有条件:“你从这个山上下来以后,就不许再去见她,你往后的路,也按着我给你的走。” 他没同意。 事情没谈拢,云乾震也没再多说一句,招了人过来拦他。 四个男人,云陌把他们撂倒,身上挂了伤,他回头,鞠了个躬:“爸,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有她不可以。” “云陌,不要忤逆我。” 他不以为意:“我不会放手的。” 他说完,毫不犹豫地走了,山间有很淡的雾,落在睫毛上,凉凉的。 云乾震由着他走了,他会回来的,软肋这种东西,有一就有二,只要拿捏住了,人的命脉也就捏住了。 位居高者,总要失去一些,才能心无旁骛。 许是真的好高骛远了,许是真的要的太多、太贪心,上天一下把什么都夺走了。 他不得不屈服,不得不亲手丢下她。 从书鸢手术结束以后,他没再听过关于她的任何一件事。 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书鸢的一丝丝信息。 “那丫头还没醒,医生说快了。” 其实,医生说,可能要很久,她身体本来就虚弱,枪伤、毒/品、等于要了她的命。 不能醒来是正常,醒过来了,是奇迹。 可哪有那么多奇迹! 书鸢伤的很重,苏滢对着跪在地上的云陌开枪的时候,她挣断了麻绳,冲上去,用腹部挡住了枪口。 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时候,书鸢安安静静地躺着,浑身都是血,两只手腕血肉迷糊。 骨头清晰可见。 手术途中心跳停止了半分钟,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医生没放弃。 云陌没放弃。 所有守在手术室外的人都没放弃。 聂青弯着腰,趴在墙上,哭的撕心裂肺。 她不是放弃了书鸢,不是故意越过她不管。 聂青冲进去的时候,邱亭衣衫不整,浑身都是痕迹,正拿着枪抵在脑袋上,所以,她才跑过去。 她不是抛弃了书鸢。 有医生走出来,下了死亡通知。 云陌目光阴阴沉沉:“救她。”他把浑身的慌乱、颤抖都压回骨子里,面上丝毫不乱:“她不会丢下我的。” 他看上去很镇定,一直在颤抖的睫毛、眼皮、嘴唇,还有早就疼到失去知觉还在颤抖的右腿,全都暴露了他此时不安害怕的情绪。 他承认了,他就是有了软肋,就是在她的事情上软弱的像个废物。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人抢救过来了,只是失血过多,不确定需要多久才会醒。 他万分庆幸,浑身失了力气,直接摔跪在地上:“谢谢。” 医生却又给了她一刀:“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病人体内感染了化学物品,身体多个器官已经出现衰竭现象,” 书鸢身体里还残留有毒/品,时间拖的太久,毒性已经侵蚀,虽不至于上瘾,她身体不好,毒上加毒,损害更重。 六月的风吹动窗帘,书鸢躺在病床上,唇色脸色很白,睫毛垂着,一动不动。 揪的人心发颤。 云陌以为他的坚持能换来好的结果,没想到现实给了他最残酷的一刀,告诉他,他所有的坚持有多荒诞可稽。 她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隔着玻璃,他站在外面,子弹取出来了,腿上的绷带又染红了。 柯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书鸢的病情已经恶化了,也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唯一的好处,聂青也在外面守着,她站在外面,手放在玻璃上,满头的黑丝白了很多,脊背弯的像一把弓。 他没办法等了。 云陌握了握拳头:“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她一个病秧子,凭什么让我为她拼命。” 柯蓝狠狠皱了皱眉头:“云陌,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回答完,他转身离开,毅然决绝。 神明也会累,总有走不动的时候,但不会放弃,只会换一种方式爬过去。 外面下起了细细棉棉的雨,风挂在身上,凉凉的,扎的骨头疼。 云陌回了病房。 云乾震就在病房内等着他,见他回来,也没有多余的意外。 云陌妥协了,满身的骄傲丢了:“爸,您的条件我都答应,我求您了,救救她。” 云乾震冷笑:“你倒是会作买卖。” 医生都下了最后通牒,倒是把他当成了大罗神仙。 “爸,我求您了。”云陌双手压在身侧,捏的很紧:“婚事,我以后的路,全都听您的。” 云乾震从椅子上起来,英挺的眉眼里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对云陌的赏识:“我云家的后代还是聪明,知道孰轻孰重。” 云陌当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以前,林管家过来带过话:“二少爷,将军说,你有办法救,他也有办法毁。” 就这一句话,似警告,却牢牢捏住他的命脉。 他跪在地上,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云陌腿上渗了血,沁湿一大片,血腥味到漫延。 云乾震看了一眼,直接命令:“腿伤痊愈之前,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病房一步。” 无病无灾,他不会同意,恶病缠身,他更不会同意。 “好。”云陌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拳头松了,鞠了个躬:“爸,我们之间是交易,请您不要为难她。” 他央求:“我不会再见她,请您保她安然无恙。” 若是不会再见,只要她还是平平安安,那样也好。 他不要她生病。 医生说书鸢身体器官在衰竭,他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她家里会有一面没有任何家具,为什么她睡着以后会那么安静,为什么她会吃着饭,突然怔住。 是他,怪他没有放在心上! 云陌说完,掀开被子,靠在床上,一直看着窗外,没再说一句话。 窗外起风了,白色的窗帘飞的肆意,病房里格外安静,只有轻轻的风声伴着窗帘飞舞。 云陌靠在床上,手上动了动,没摸到戒指:“奶奶,我想她了。” 那是他的梦,要他怎么放下! 云老夫人怔住,拍了拍他的手:“小陌,奶奶带你去见她。” 这个提议太诱惑人了。 可是不行。 他只要她活着,不要死别,万万不能里,生别也可以。 第271章:强求来的、倒不如抛掉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六月刚过,夜里下了场小雨,空气里湿淋淋的,迷濛的细雨,窗台蕴上散不去的淡雾。 病房里很安静,外面很吵,雨丝落下来,呼啦呼啦的响。 书鸢做了一个梦,梦到到所有人都对她嘘寒问暖,梦到没有人抛弃她,梦到没有人丢下她。 她梦见她病了,很多人围着她,唯一一次没有人指责她。 她还梦见聂青了,她握着她绑着白色绷带的手,坐在床边守着她,鬓角白了很多,脸上也有皱纹了。 有什么滴在她手背上,烫了她一下。 她梦到了很多人,还梦到了云陌。 没有人阻止他们在一起。 他说他害怕。 他说他想她。 他说要她醒过来。 可是好累,书鸢不想醒过来,梦魇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她沉溺了,不想走出去。 想一直睡下去。 窗外的雨还没停。 聂青推门走进来,坐在病床边上,头发几天没有打理过,乱乱地搭在耳边,她把手捂热,握住她冰凉苍白的手。 书鸢躺着,呼吸声很弱,氧气罩下的容颜没有血色,更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很瘦,手上都是骨头,皮肤又白,显得格外苍白,聂把脸别过去,擦了擦眼睛才转过来。 她伸手,碰了碰书鸢脸颊,想叫叫她,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 从小到大,她没亏欠过任何人,唯独亏欠了书鸢,她没给过她一点点关心,却想让她懂事听话一点。 她对别人的孩子可以包容再包容,却唯独不容她犯一点错误。 医生说她一直在靠药物治疗,时间维持已经很久了。 医生还说,如果早一点接受治疗,是可以痊愈的。 她在想,要是当初信了书志祥的话,带她去看病,是不是结果就不会变成这样,要是能有一丝对她的关心,是不是她也可以像别的孩子那样活蹦乱跳。 她把书鸢的手握在手心里:“阮阮,我知道你恨我,等你醒了,你怎么怪我都行……” 她没自称妈妈,也配不起这个称号。 窗外的天色渐暗,聂青站起来,理了理书鸢乱了一点的发丝。 她把灯光调暗,弯着腰出了门。 门外长椅上,邱启山坐着,见她出来跟着站了起来:“累了吧,我让护士在旁边加了床,你去歇一会儿。” 聂青眼睛红红的,她说:“我不累。” “阮阮不会有事的。”他扶着她坐下来:“你去吃的东西,这里我看着。” 她还是摇头,书鸢在病床上躺着,她没办法安心:“她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啊!” 从小时候,街坊邻居都说书鸢乖巧懂事,她第一次不想书鸢那么乖巧懂事,只要她好好的好。 哪怕叛逆一点,多闯点祸,给她造麻烦也好。 她都不会再怪她。 她把那些叫她阿姨的孩子保护的完好无损,可那个叫她妈妈的孩子,她连正眼都没有好好看一眼。 她不用书鸢多坚强,也不要她多优秀了,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还愿意叫她一声妈妈就好了。 归根结底,都是她要求的太多,忽略了她也和别人一样,只是个孩子。 聂青把脸埋在腿上,脊背抖得一颤一颤的:“她是我的孩子,受尽委屈长大的,她要是出了事。”她抽噎的厉害,走廊的哭声很闷:“我该怎么活下去。” 她一次次的责备书鸢。 一次次的谴责她。 她不知道书鸢是怎么顶着一身的病扛下去的。 邱启山没说什么,伸手放在她背上,一下下顺着。 夜晚,雨停了,聂青给书鸢把被子掖好,又在床边守了许久才离开。 窗帘飞的厉害。 书鸢还没醒,伤口在腹部,枪伤很重,幸好抢救及时,医生跟死神抢了五个小时才抢赢。 只是能不能醒过来,医生没给具体时间。 晚八点,走廊很安静。 紧闭的病房们被推开,有一丝光照进来。 有人轻手轻脚走进来。 书鸢睡着很安静,只有仪器间隔响起的声音。 他走到床边,站了很久,目光一直停在她脸上。 晚九点,他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他回头,瘸着腿走回床边,低头,唇印在她额头,只放了几秒。 阮阮,对不起。 阮阮,一定要平安无事。 书鸢整整睡了一个星期,隔日清晨,出了太阳,淡黄的光线穿过窗户照进来。 她睁开了眼睛,视线里都是模糊的,隔了许久,才渐渐变得清明。 腹部扯得浑身都疼,她侧头,看见守在床头的人,就没再动了。 聂青趴在床头,侧脸压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的,眼睛下面有一条泪痕,手臂上也有。 书鸢睫毛颤了颤。 聂青像似察觉到了,从胳膊上起来。 她看着书鸢的眼睛,眼镜弯了一下,嘴角很细微地动了一下。 “妈?”她以为在做梦,这样的聂青,和她梦里的很像。 聂青眼眶一湿,笑了出来:“阮阮,你醒了。” 原来不是梦里。 书鸢把手抽出来,别开目光,不去看她,躲避的意思很明显:“你怎么在这里。” 躺了许久,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声音也是细弱细弱的。 聂青僵了一下,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回答不上来,她说:“你刚醒,先躺着别动,我去叫医生。” 书鸢也没问,伸手把氧气罩摘下来,撑着手从床上起来,双手软的使不上力气,聂青去扶她,她躲开。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聂青手僵了一下,转身去取外套,虽是夏天,医生说她不能见风,她把外套披在书鸢身上,笑着说:“你刚醒,别进风了。” “你怎么了?”书鸢很不自在,有点排斥她这种突然的亲密:“我没那么弱,这点伤,死不了。” 虽是这样说,衣服她也没动,就披在身上,很暖。 她腹部的伤口很深,稍稍动一下,都扯得生疼,从床上到床边的功夫,她耳后泛了一层薄汗。 死不了! 聂青把手背在身后,紧紧捏着,眼泪也硬生生憋回去:“这话不吉利,以后不要说了。” 她要她的女儿长命百岁。 书鸢动作顿了一下,睫毛动了动,又继续穿鞋子:“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知道,邱家更需要聂青一点。 梦里她明明很想聂青陪在身边,醒来见到了,那些不好的记忆也在闪现。 她也突然明白,那些她一直奢求的亲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强求来的,倒不如撒手抛掉,利落干净一点。 她说完,起身往门外走。 她记得云陌受伤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要求找他。 聂青叫住她:“阮阮。”她知道书鸢要去哪里,从她睁开眼睛开始就在寻找:“他没事,你刚醒过来,先躺着休息休息。” 书鸢没在意别的。 只听到了一句。 云陌没事,她松了一口气。 第272章:相见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聂青叫住她:“阮阮。”她知道书鸢要去哪里,从她睁开眼睛开始就在寻找:“他没事,你刚醒过来,先躺着休息休息。” 书鸢没在意别的。 只听到了一句。 云陌没事,她松了一口气。 “你回去吧。”她脚步僵在门口,很久很久,她才说:“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她想要的时候,费劲心思也没能得到,现在,她已经不想要了。 “阮阮。” “我以后……不想看见你。” 看见聂青。 她会想起来,她是怎么一次次抛下她的,她是怎么越过她走向别人的。 书鸢咬了咬唇,眼泪掉下来,从脸上滚下去,砸在地上,烫在心尖上。 “阮阮……我……” 过了许久,书鸢抬脚,一声不吭地从她面前走过去。 这一次,聂青没喊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泪顺着留下来,衣服上、手背上都是。 书鸢走到护士站,腹部的伤口很深,每走一步都扯的伤口一刺一刺的。 “你好。”她身上穿着病服,唇色也白,脸上更是疼到没有血色:“请问这里有叫云陌的患者吗?” 护士:“稍等一下,我帮您查一下。” 书鸢扶着柜台,点点头,浑身无力,从病房走到这里已经废了她所有的精力。 “书鸢——” 护士抬头,刚想说话,被一道女声打断。 柯蓝拎着东西跑过来,一路上,她把东西丢了,想抱她,知道她伤在腹部又忍住了:“你还知道醒过来。” 书鸢捂着伤口,轻轻笑了一下。 盛夏的午后,阳光照的很高。 书鸢疼到站不稳,她扶着柜台问:“蓝姐,云陌呢?他怎么样?” 她想他,想找到他,想看他平安无事,不然,她整个人都是慌的。 柯蓝去扶她,动作顿了顿,她没回答,很生硬地转了话题:“你刚醒,又伤的那么重,先回病房躺着。” 书鸢自小就敏感,她看过去,又问:“他在哪?他不是也受伤了吗?” “不知道。”柯蓝不想提起云陌,那天绝情的话萦绕耳畔,回头想想,也是当初看走了眼:“听说他痊愈了,应该已经出院了。” 她说谎了,那个狗男人死没死,她一点儿也没兴趣。 柯蓝把地上的水果捡起来,牵着她:“你先跟我回病房。” 书鸢没动,看着她:“你今天很奇怪。”她说:“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云陌真的痊愈了吗?痊愈了为什么不来找她? 柯蓝想把实话都告诉她,她才醒过来,又怕她受不了,只能说的委婉又委婉:“书鸢,云陌身边太危险了,他不适合你,跟他分了吧。” 就这样分了最好。 如果要是知道了实情。 书鸢会死的。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她甩开柯蓝:“我要去找他。” 柯蓝不会劝她分手的,除非…… 她不去想那些可能,他不会有事的。 她往医院外面走,盛夏的天,阳光很刺眼,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手扶着腹部,走得缓慢,显得格外无力。 没有人告诉她,她就自己去找。 云陌说过,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丢下她。 柯蓝红了眼,她喊她:“书鸢。” 她回头,眼眶里都是泪。 就几米的距离,她走了很久,很吃力,腹部很疼,疼的她快要疯了,快要死了。 “蓝姐。”她站着不动了,眼睛一圈都是红的,眼泪流得脸上都是:“我好难受。” 柯蓝走过来,想抱她,又忍住了,她知道书鸢需要的是什么:“不要找他了,好不好?” 她摇头,哭着说不行。 书鸢不能没有云陌,没有一点放弃的余地。 “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她眼睛里都是泪,滴下来,又蕴满。 “不好,他根本没有那么好。”柯蓝真的生气了,眼睛都气得通红:“找到他?然后呢?去听他那些别比刀子还刺人的话吗!他已经不要你了,你知道吗!” 她一个旁观者听了都难受。 要是换做当事人,她一点儿也不敢想。 书鸢眨眨眼,泪水滴下来,落在手背上,整个人都跟着颤:“不会的,他很好。” “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信了吗?” “不是。”书鸢伸手抹掉眼泪:“就就这一句不信。” 柯蓝知道,书鸢已经入了魔,想拉她出来,除了云陌,谁也不行。 书鸢去拉她胳膊:“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她不要尊严,不要矜持,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云陌。 柯蓝想说不好,想把她关起来冷静冷静,可是没的。她一头扎进去了,不撞南墙是不会死心的。 她编排了云陌那么多坏话,一句都没能让她相信,反之,她会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辩解。 柯蓝知道,什么都没用了。 柯蓝沉默了很久很久。 “好,我带你去。”她咬咬牙:“要是他真的敢负了你,我会拿刀剁了她。” 书鸢擦擦眼:“好。” 柯蓝还在生气,一声不吭地转身。 他们在一栋医院大楼,她们在二楼,云陌在三楼。 书鸢就跟在她后面,腹部很疼,她走得很慢,但是能赶上柯蓝刻意放慢的步伐。 柯蓝只送她到三楼电梯口,她寻了一处长椅坐着:“里面第三个病房,你自己去吧。” 她不进去,她还要去买刀。 走廊很安静,也没人,淡白的光线里她的背影想一道模糊的剪影,落在地上也没有影子。 她慢慢地走,停在第三间病房门口,门没上锁,也没关紧,虚掩着,她推开门走进去。 病床上没人,窗台上站了一个人,望着窗外。 云陌腿伤已经好了,还是不能正常走路,医生说还要很久,他没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连头也没回,因为没有期待。 “云陌。” 他听到声音,僵了几秒,才回头。 书鸢脸是白的,唇也是白的,眼角的笑意却很显眼,比顶上的白炽灯还要亮,她走过去,抱住他:“云陌,我想你了。” 她做了很多梦,每一个梦里都有他。 窗户开着,有很轻的风吹进来,她抱着他,她醒了,以后也会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能不能陪她一生,也不重要了。 他只要她安然无恙。 第273章:他永远骗不了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窗户开着,有很轻的风吹进来,她抱着他,她醒了,以后也会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能不能陪她一生,也不重要了。 他只要她安然无恙。 怀里的气息很淡,他闭了闭眼,把拳头捏紧,忍着没去搂她,一个星期了,他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云陌。”她把额头抵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没有节奏的心跳:“我想你了。” 云陌没说话,因为她一句想他了,眼睛红的不像话。 “云陌。”书鸢趴在她怀里,手上又紧了紧,脸上的泪干了,泪痕挂在脸上,她笑着说:“我醒来没看到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 云陌永远不会不要书鸢,除非不得已。 只是现在这个不得已就摆在眼前了。 她语气明明很委屈,但是她笑着,把委屈藏了起来。 云陌想抱抱她,想告诉她不会,但是不行,他抬起了手,又不敢碰,在半空僵了很久,移到她肩膀上。 他狠了狠心,推开她,想说狠话赶她走,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你身上有伤,先回去躺着。” 她是在地狱生活的,刚刚尝到光的味道,要他怎么开口说伤他的话,所有能赶她离开的话就在嘴边,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也不想说。 书鸢握住他的手,暖暖的,她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喜欢藏不住:“没关系,我没事,我想陪着你。” 云陌把手抽出来,使了一点力:“你听不我的意思吗?”他不看她眼里的诧异,不看她一下就红了的眼睛,从她面前越过去,坐回病床上:“我们分手吧。” 书鸢眨了眨眼睛,目光跟着他:“不分。” 她很敏感,从进门开始,他就冷漠的不正常,但是她一直哄他,就是不想听这些话。 “书鸢,我拿命救了你两次,你也该知足了。”他手放在被子里,攥的很紧很紧,手心被指甲刺入,一手的猩红:“你走吧,不要再来烦我了。” 书鸢没有那么笨,知道她一定也是被威胁了:“那以后就换我来救你。” 他坐在床上,靠在冰冷的床沿上,目光不看他,也不说话。 她走到到床边,去碰他的袖子:“云陌,你腿是不是很疼?” 她动作放的很轻,带着试探的小心翼翼,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很疼。 疼到他快要死了,疼到他想不顾一切把她搂到怀里。 “疼啊。”他看着她,然后把她的手推开:“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受伤。” “对不起,对不起……”她又伸手,很小心地握住他冰凉的手,一遍遍道歉,说了很多遍:“都怪我。” 她睫毛颤个不停,泪滚下来,砸在他手上,温度烫的他心口一疼。 云陌忍着不去看,只是听到她的哭声,他就跟又死了一次一样。 她握着他的手,眼泪流的很凶。 “书鸢,我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只要你夹在中间,就会毁了我。”他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语气很重:“比起你,我更看重我的未来。” “因为救你,我的整个人生已经被你毁了一半,所以,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云陌……”书鸢手在颤抖,没有一点血色的唇也在颤抖:“你不是说过,不会丢下我吗。” 她眼泪噙在眼里,唇色白的吓人,腹部很疼,疼到她有些站不稳,晃着身子,后退了一步。 云陌心跟着一抽,想掀开被子下床,拿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那是以前。” 她穿着病服,整个人无力又无助,眼睛里噙着很烫的泪:“云陌……”她捂着腹部:“好疼。” 她腿也颤抖,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她想他心软。 云陌不会真的不管她的。 他手放在被子里,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手心都是湿润的:“疼就去找医生。” “云陌——” “别让我叫人赶你走。” 她看着他,用眼神祈求。 云陌,不要赶我走…… 云陌不敢对上她目光,一声不吭地转过视线。 不要哭,不要求,不要低声下气,他听不得,他怕他会瓦解自己所有的坚持。 窗外的风声很淡,顺着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吹湿了他的眼睛。 她走过去,伸手去碰他—— “需要我叫人赶你走吗!”他肯把脸转过来了,肯看着她了,但是眼睛像蒙了一层雾,叫人看不进去,仿佛隔着无数座山。 书鸢怔住,她把僵了半天的手收回去,藏在身后,人也往后退了一步:“不用……我自己走。” 云陌沉默着,一句不说。 过了很久,她还是没动,他才催促:“走啊。” “我不想走。”她站着不动,眼泪接着滚下来,哭的浑身都在颤抖:“可不可以不走。” “不可以!”他不再撵他,伸手去按玲。 “不要按……我走……” 她原来真的那么不好,原来不管是谁,最后的最后都会讨厌她,都会头也不回地丢下她。 “对不起。”她眼泪掉的很凶,每一滴都扯得云陌心脏跟着疼。 他想什么都不顾了,想下床告诉她所有的事,想把她搂在怀里,天塌了也好,地陷了也罢,他都不想松手。 她转身,留下背影给他,一声不吭地走。 云陌看着她走,眼角绷了许久的泪流了下来,她捂着肚子走,走一步,他难受一次。 病床到门口,只有几步的距离,她走了很久,她咬着唇回头:“云陌。”她看他眼睛,他就把眼睛移开:“你骗不了我。” 即使他演的再好,即使他可以瞒天过海,但唯独瞒不了她。 书鸢没说很多,怕他难受。她只要告诉他,无论如何,书鸢永远相信云陌。 他眼泪也流下来,当着她的面,眼睛、眼角都是猩红的。 书鸢后退一步,面对着他站到门外面,抬手拉着门把手,一点一点把门关上。 门关上了,视线也隔绝了。 腹部疼到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疼到全身麻木,书鸢伸手碰上去,摸到一手血。 他不开心,不想现在看见她,那她现在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她用手背扶着墙,往电梯口走,走了两步,腹部疼到忍不住,眼前一黑,摔在地上。 柯蓝就在电梯口等着,她跑过来,边跑边喊:“医生医生,有没有医生……” “书鸢——” “书鸢——” “……” 病房内,门关上那一刻,云陌脑子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进去,只有一张书鸢染满泪水的脸。 他低着头,床但是打湿一片。 他该怎么办,他快要死了,他想出去找她,他想反抗一切,可是都不能,他更想让她好好活着。 “书鸢……医生……有没有医生——” 外面的有声音传进来,很急很急。 云陌听到了,一秒都没有犹豫,掀开被子就往外面跑。 第274章:继续爱她和她活着,只能二选一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医生……有没有医生——” 外面的有声音传进来,很急很急。 云陌听到了,一秒都没有犹豫,掀开被子就往外面跑。 门在关着,是他逼着她亲手关上的,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捏的死紧。 外面还在喊,然后就传来护士医生急促的声音。云陌咬着牙松了手,一拳捶在墙上,蹲在地上哭。 他真的很喜欢她,很想守着她过一辈子,很想把一辈子的热情都用在她身上,可是真的好难。 眼泪流的整张脸都是,他不得不放弃。 他不得不放弃她,不得不认输。 一定不要有事。 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蹲在地上,靠着门,眼睛很红,咬着牙把头抵在门上,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外面没了声音,等到膝盖开始麻木,他呼吸才回来一点。 砰砰。 是敲门的声音。 云陌站起来,把门拉开。 门外站着慕沉:“不去看看吗,腹部伤口撕裂,在抢救。” 加上身体本身的辐射,权威医生都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显然已经恶化到不能挽回的地步了。 他是不信云陌的那些说辞,用命护下来的人,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云陌摇了摇头,往里面走,不再说话。 他的手破了,在滴血,慕沉看到了。 慕沉去给他按铃:“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你这是怎么了?” 云陌把他的手截住,抽了几张纸巾,对着血肉模糊的手背擦拭,面无表情地问:“苏滢的案子怎么判的。” 慕沉:“……” 就嘴硬吧! “苏滢数罪并罚,就算不死也逃不了死刑,苏衍无罪释放。” 警方顺藤摸瓜,端了苏滢在郊区的一家地下制毒工厂,还一并捣毁了几家涉毒娱乐场所。 制毒,贩毒,雇凶杀人,包括十四年前的案子全都水落石出,桩桩件件撕开一件件来判,任何一件都逃不了死刑。 宴兮伙同他人,绑架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警局那边会准备一场新文发布会,还云家、还十四年前的一场冤案一场清白。” 云陌听完了,结果是他想要的。 所有的恶人似乎都得到了严惩,但是他脸上没有胜者该有的喜意:“嗯,那就好。” 以后没有他在身边,至少她也不会有危险了。 “你们两个怎么了?”慕沉站在床边,把警帽摘了,拿在手里:“别乱说,我可不信你是渣男的话。” “慕沉。”云陌声音很沉,像在对一切低头:“替我看看她。” 以前的云陌骨头是硬的,打都打不断,现在,轻轻一碰就碎了。 “为什么自己不去?” “我不能去,继续爱她,和她活着,我只能选一个。” 风还在刮着,他脸是白的,只有眼睛是红的,很红很红。 慕沉觉得匪夷所思,但也能联想到一些:“还是去看看吧,医生都……”他说不出口后面的话:“别让自己后悔。” 云陌低着头。 会的。 他已经后悔了。 后悔对她那么残忍了。 “她身体本来就很虚弱,那种毒对身体伤害远远高于一般的毒品,万一真的出了事,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他尝过一时赌气,后悔半生的感觉。 云陌打断:“她不能出事!” 慕沉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往严重了点他:“其实你也很清楚,不然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妥协了。” 他想借云家的势,在全国各地找能治好书鸢的人,当然,其实他自己也能找,但更怕有人从中阻挠,在书鸢的事情上,他不敢赌一分,所以只能妥协了。 云陌声音有点示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只是想她活着,在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妥协是最蠢的办法。”慕沉把警帽戴上:“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你在身边。” 云陌盯着一处,目光没办法聚焦:“我该怎么做,她才能活着?” 慕沉很认真,很严肃:“去陪她。” 或许她还是会死,或许还是改变不了结局,但是一定不会后悔。 不要管那些威胁,不要管那些阻碍,刀剑都抵在脖子上,也坚定不移地走过去。 他说完就走了,没离开医院,去了二楼。 云陌靠在床上,把手擦干净,从兜里掏出戒指。 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只差一个结局了,只要他勇敢一点,只要他先迈出这一步,只要…… 他把戒指戴在手上,从床上下来。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 他把门打开,外面站着林管家。 他浑身僵了一下。 “二少爷,将军让我交给你一句话。” 云陌低着头,睫毛的影子落下,暗了一片眼睑。 林管家表情沉重:“将军已经从国外请了医生,他说,他遵守了承诺,希望二少爷也不要也守信用。” 云陌捏了捏戒指,碰了两下,还是松了:“我会守承诺的。” 林管家交代完便离开了。 门开着,风从后面刮进来,吹在脊背上,刺的骨子疼。 云陌扶着门站了很久,久到腿开始麻木,伤口开始泛疼,他把门关了,才转身回去。 次日,早上七点钟,阴天。 手术进行到十二点才结束,伤口撕裂严重,进行了二次缝合,书鸢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二十四小时。 重症监护室外面有长椅。 聂青和柯蓝守在外面,柯蓝坐在椅子上,聂青站在玻璃门外面,后背完成了一把弓。 隔着一层玻璃,书鸢躺在里面,抢救了几个小时,整个人都不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晨风穿梭在走廊里,摆起了衣袖。 柯蓝抬头盯着聂青背影看,又低下了头。 如果这种彻夜难眠的关心来的早一点,结果一定不会成这样。 她闭着眼睛,捂住脸。 想求这个世界,就一次,只要这一次对书鸢好一点,大不了,她分给书鸢一半寿命。 走廊风大,风口最大的地方在安全通道口。 邱衍就站在风口处,快要七月的天,他浑身冰的吓人,他看见医生跑进重症监护室,脚步抬了抬,又收了回来。 许是走廊风太大了,把他的眼睛吹的刺疼,一个小时左右,医生出来了,他动了动睫毛,把眼睛里的红遮住,揪着的心也松了。 九点左右,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语气很沉:“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聂青绷了一晚上的弦,一下断了:“医生,她不能有事,求求你,你救救她。” 医生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个自然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 苏衍想去看看她,但是他没有脸,罪魁祸首,除了云陌,他也占了一半。 他站了很久,没走电梯,进了楼梯间,边走边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都联系好了吗?” 韩竞没有嬉皮笑脸:“明后天能到项城。” “几位。” 韩竞回:“几位有名的专家。” 苏衍表情沉重:“所有涉及专业的的专家,一个不落。” 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他语气低沉,不是在开玩笑。 他不是在大张旗鼓,只是对于书鸢的事情,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云陌出院的那天,天气好了很多,是云家派人来接的,他腿伤好了很多,正常走路已经无碍了。 从那天开始,他没再见过书鸢,也没再听过她的消息。 就好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两个人像重来没认识过一样。 电梯降到二楼的时候,停了一下,云陌看着电梯数字,呼吸跟着乱做一团。 电梯门开了,柯蓝站在外面,她低着头,气色很差,看见云陌在里面,显然也愣了一下。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她也没上电梯。 云陌往旁边挪了一点。 她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医生说,她再不醒,就醒不过来了。” 她眼睛湿润,嗓音牵着重重的鼻音。 电梯门缓缓关上,云陌站着,睫毛垂着,上面是湿润的,他攥了攥手心,任由电梯门关上。 柯蓝看着电梯门关上,站了一会儿,把眼泪擦掉,才往病房走。 书鸢醒了,今天早上就醒了。 腹部的伤口也没有影响了,他倒要看看云陌可以憋到什么程度。 第275章:他认输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柯蓝看着电梯门关上,站了一会儿,把眼泪擦掉,才往病房走。 书鸢醒了,今天早上就醒了。 腹部的伤口也没有影响了,他倒要看看云陌可以憋到什么程度。 盛夏的天,阳光很刺眼,天色还早,外面亮堂堂一片。 “二少爷,先回老宅吧。” 车在医院门口停着,车窗关的很紧,看不太清楚,但是云陌还是看到了,里面坐了几个军装男人。 “将军说让养好身体再去军营。”林管家把后座车门打开:“二少爷,上车吧。” 云陌站着没动,起了一阵风,把他的衣摆往后吹,像是在挽留着。 他回头,往医院看:“我想去一个地方。”他用祈求的眼神看林管家:“晚上之前我会回去。” 林管家犹豫了很久:“二少爷……早点回来。” “嗯。” 林管家走到车旁,取了一件外套,双手递过去,云陌一直是个硬骨头,从来不会妥协,从来不会示弱。 林管家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于心不忍了:“二少爷,风大,别感冒了。” 云陌把衣服接过来。 “谢谢。” 林管家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人走了。 云陌穿上外套,站了一会儿才有点动作,他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报了个地址往檀城的方向拐过去。 到地方是两个小时以后。 山上太阳很大,上千阶台阶,他一步一步走上去,盛夏最炽热的天,腿上的伤口裂开,汗沁在里面,一步比一步疼。 山脚下立了牌:心诚则灵。 网上都说檀城的寺庙很灵验,只是寺里的高僧很怪。 他以前不信这种东西,不读佛经,更不信神明,现在,他想试试,用满腔的诚意试一把。 寺庙在最山顶,云陌爬上去的时候,腿上都是黏腻的。 佛门圣地,求个干净。 他清洗了一番才踏进寺庙里。 庙堂之高,门敞着,正中间有三座塑了金身的佛像。 云陌停下脚步,看着庙堂里的金身佛像,站了很久,烛火映在侧脸上,浓重又虔诚。 他对着佛系深深鞠躬。 请保佑他的姑娘,请保佑她一生顺遂。 他记得这里可以求平安,诚意者能得平安吊坠。 山上起风,胸口一阵凉意,是他脖子里的平安吊坠,是她为他求的。 她用一身病痛,在万事顺遂里,为他求了一个平安如意。 云陌往外面走,饶了一圈,对面的佛堂里没有佛像,只有一位老者在诵经。 他走过去,深深鞠了一躬:“请问平安吊坠怎么求。” “平安还是财?” “求一人平安。” 老者闭着眼,诵经继续,隔了一瞬,她停下来:“诵经抄经两个时辰,庙里九十九座佛像,三拜一叩首,有诚意者,菩萨自己就会赐。” 云陌道谢,走了两步,他回头。 “一直都是这样吗?” 书鸢为他求过,她说很简单,事实似乎不是…… 老者继续诵经:“施主,历年来,一直如此。” 他道谢,身影消失在烟雾里。 太阳开始下山,夕阳没落,云家大厅候了一屋子人,林管家在外面站军姿。 云陌走进大厅,云乾震坐着,眉心笼的很沉,摆了摆手:“去给他看看。” 大厅里站着医生,手里拎着医药箱。 云陌往楼上走,很顺从:“去楼上吧。” 云乾震眉梢微挑了一下,缠了几分诧异在眼神里。 夜色很静,天上出了星星,很美,但是没有那天晚上的烟花好看,因为没有她在身边。 云陌靠在椅子上,摸到了兜里的平安吊坠,上面有书鸢的名字,他把脖子里的平安吊坠取下来,上面有他的名字。 明明那么难,明明那么苦,明明要跪到膝盖刺疼。 为什么她是笑着说的,说那么简单。 云陌握着吊坠,两块放在一起,眼角很红,肩膀颤抖着,他把脸埋下去,泣不成声。 他可以放弃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一定要她平平安安的,要他命都可以。 夜色很静,只有他眼泪砸在手背上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的过分,心疼的快要死了的声音笼罩了一个屋子。 云老夫人推开门,拿着手杖走过来。 他埋着头,肩膀颤抖的不成样子。 云老夫人脚步停下来。 “小陌。” 他埋着头,哭声很沉,把所有最软弱、最无力、最妥协的一面展露出来。 这个样子的云陌,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无助,还要卑微。 “奶奶,我想她。” 他抬起头,整个眼周都红的不正常。 云老夫人眼睛湿润:“奶奶知道。” 从小就是,他专一重感情,性子虽然冷淡,但比谁都需要温暖,裴淑懿去世,他什么都不说,面上像个小大人,其实他比谁都难受。 但是他会忍,会一个人躲起来哭,会一个人躲在黑暗里,满身的疼往肚子里藏。 这还是第一次把所有的感情表现出来,那丫头对他多重要,不是一句两句能道的清楚的。 “她真的很好,很懂事。”云陌眼睛湿润,鼻音牵出的嗓音很沉,但很坚定:“或许在别人那里她不够好,但在我这里,她真的很好很好。” 在他这里,她真的比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我很喜欢她。”眼泪把他的视线模糊起来:“想她平平安安的,想守在她身边,想一辈子陪着她。” 但是现在,他不敢奢求那么多了。 他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不是他的也没关系了。 所有人都说书鸢不好,书鸢真的很好。 她的命运多舛,但是她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失望过。 她对这个世间的态度永远是温柔的。 如果只能二选一,他愿意放弃她,要她好好活着,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奶奶。”他忍不住,记忆刺红了眼圈:“我认输了。” 他对着世界赌了一把,结果是输得一塌糊涂。 云老夫人沉默不语,过了很久,她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既然想,就一直想着,不要放弃。” 她说完,拄着手杖出了门。 门外站着云乾震,她让他站着听的,这是军令。 云陌以为自己没办法放下,原来他也可以放下,只是过程艰难,堪比抽筋拔骨。 他站起来,把吊坠戴在脖子里,往床边走。 “嗡嗡嗡——” 桌子上的手机在震动。 是柯蓝打过来的。 他犹豫了很久很久,手抬起来又放下,看着电话自动挂断,睫毛才动了一下。 他站着不动,盯着没再响起的手机。 分针转了一圈,他没忍住,打了过去。 那边没人接。 他慌了,又打过去。 那边还是没有人接。 他慌不择意,手都在抖,又打了出去。 那边接了,柯蓝抽噎着:“云陌,你过来救救书鸢……” 第276章:得到允许、奋不顾身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慌不择意,手都在抖,又打了出去。 那边接了,柯蓝抽噎着:“云陌,你救救书鸢……” 云陌问:“她……她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怎么都叫不醒。” 柯蓝哭着,嗓音带着哭过后的鼻音。 云陌手按在桌子上,关节白到没有血色:“找我没有,去找医生——” “云陌,今天你不过来,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柯蓝把电话挂了。 云陌捏着手机,坐回椅子上,他把抽屉打开,里面有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都是书鸢的。 是第一次见面,掉在车后座,他捡走的。 云陌抽出来一根,夹在手里,想用打火机点燃。 打火机按了两下,都没反应。 他把烟装回去,放到抽屉里摆好,在烟盒旁边摸了一颗水果糖剥开放进嘴里。 不甜,很苦。 苦涩碎化,云陌坐着,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想要她平安,想要她开心,想要她生活在光里,可是,因为他,她好像一件都完不成。 云陌看着窗外很淡的月色,低下了头,他不是神,也有无奈的一面,也有不得不向世俗低头的弱点。 卧室灯光很暗,月光顺着窗户边缘落进来,照不亮整个屋子。 云老夫人去了楼下,云乾震跟着:“云家还不需要靠联姻来壮大,不管你找的哪家姑娘,只有小陌认定的,才是我云家的孙媳妇。” 她不是溺爱,是偏袒。 云乾震抿着唇,没接话,云陌的确是妥协了,也顺从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听从。 “你不要把你军场里的那一套拿回来用,这是家,不是军队,更没有军令不可违这一说。” 云乾震沉默了一会儿:“妈——” “你想让他的腿废了吗!” 医生换完药下来,特意交代了一番,如果再这样奔波,云陌的腿很难保住。再好的身体,再好的医术,也抵不过一次次地二次伤害。 最重要的事,云陌表面很顺从,在二楼房间里根本不让医生清理伤口。 云老夫人知道,云陌的确反抗不了云乾震的安排,所以他就用他能反抗的点,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反抗这一切。 云乾震怒红了眼:“一个男人,用这种方式来忤逆长辈,以后还——” 咔哒。 是开门的声音。 云乾震的话被打断,他往二楼看,云陌还是那身衣服,头发也乱了,一股浓重的尘风气。 云陌脚步顿了一下,往楼下走,一步一步地,客厅沉寂,顶层的白炽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走下来,站到楼梯口:“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我不能放弃她。” 从来不是书鸢离不开云陌,而是云陌离不开书鸢。 云乾震盯着他的腿,从二楼到楼下,这短短几米的距离,他是瘸着走下来的。 “爸,我求您了。”他走上前两步,双膝跪在地上:“你说的军队,你安排的路,以后,是要是您要我做的,我全都照做,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他抬头,挺直后背:“我只要一个书鸢。” 云陌从小到大,都是骄傲、坚贞不屈的,但总有一个人的出现,折了他半生的风骨,要他向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云乾震惊了一下,被气红了眼:“混账,你给我起来,就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迟早成不了大事。” 客厅很安静,他气的咳了几声。 “咳咳咳。”他用手指着云陌:“你给我起来。” 云陌跪着不动:“我想见她——” 云乾震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肩上,军人的风气丢了,气的满眼通红:“谁教你的,用身体威胁长辈!” 云老夫人吓得不轻:“你干什么!要造反吗!” 云陌摔在楼梯上,脊背砸的刺疼,他不管不顾,撑着手起来,跪在他面前:“我求您,让我见见她。” 一面就行,他想确认她好好的。 云乾震呼吸很沉,显然被气得不轻。 “我去治腿,什么都听你的,让我看看她。” 云陌跪着,眼圈都是红的,祈求的话苍白又无力。 知道或许不会成功,他还是想赌一把,让他不要骄傲,不要高高在上,哪怕只能投降认命,他也要赌一次。 他其实想要很多,但是现在他不敢,最最奢求的,只是见一面就可以了:“就看一眼。” 一眼就可以了。 云乾震看了一眼他的腿,那一片湿了:“给我起来。” 医生特意叮嘱过,伤口千万不能再撕裂了,那一脚他特意留了力,没想到还是下手重了。 他还跪着,用一身快被折断的硬骨头去跟别人反抗:“爸,求您了,我已经没有妈了,不能再没有她。” 云乾震怔住了,这是他的要害。 也是他的不可提及。 云陌第一次那么卑劣,拿别人的弱点示弱。 “小陌,听话,起来。”云老夫人见不得云陌这样低声下气。 她对云陌的偏袒,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云乾震往沙发前走,眼睛红的不正常:“滚出去!” 云陌浑身僵了一下,眼神怔住,像生活在黑暗里,突然见到光的被救赎者。 他站起来,眼底有细碎的光,很亮很亮。 他没有犹豫,往门外走,走了两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眼角挂着久违的笑意:“爸,谢谢您。” 还有一点:“她会是您很优秀的儿媳妇。” 说完,他转身,是瘸着腿跑出去的。 屋内,云乾震靠在沙发上,淡淡哼了一声。当年,她的妈妈也是这样,只要顺着她来,她就能把之前的不悦忘得一干二净。 他叫来林管家:“你去安排医生,无论如何,把他的腿给我治好。” 云老夫人上楼休息了。 客厅安静了,他靠在沙发上,这一次,他好像没有违背她的意思了。 云陌下了车,一路跑到医院二楼,走廊外面空空荡荡,傍晚了,灯光有点淡,昏昏暗暗的。 腿上伤口裂开了,但是不疼,一点儿也不疼,他走过去,在门外站了很久,看了看身上,深呼了一口气,才敲门。 “咚咚咚。” “……” 他敲了两声,里面很安静,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第277章:眼泪吻、甜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敲了两声,里面很安静,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天色很暗,走廊外面的天空像墨泼过,黑色很多,星光缀在中间,格外显眼。 云陌站了一会儿,重重呼吸了一下,才推开门。 屋内一片安逸,窗帘开着,有风吹进来,把帘布吹的胡乱飞舞。桌子上放了一捧花,半蔫了。 病房很安静,没开灯,昏昏暗暗的,借着月色,他看的不太清楚,只看到书鸢躺在上面,侧脸都是模糊的。 床头都是医疗器械,还在响着,她的手搭在身侧,输液管牵的很长,另一头挂在架子上。 “阮阮。”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一路眼睛湿润的厉害。 书鸢躺着,月色很淡,洒在她脸上一点,他走近了才看清楚,她脸色很不好,很苍白。 云陌蹲下来,双手撑在床上,昏暗的光线里,他侧脸绷的很紧,眼角是红的,但不似之前的猩红,更像是藏了心疼进去。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很病,很瘦,他不敢用力,只是很小心翼翼地捧着。 “阮阮。” 窗帘随着风,一点一点吹着,她睡得很安静,影子在他眼里模糊,虚幻的快要散化的烟雾。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手背,很轻很轻,眼泪滴在她手背上,又凉又热。 “云陌……” 月色真的看不清楚,她睁开眼睛,眼里噙着泪水:“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呢。” “阮阮,对不起。” 无奈也好,无措之举也罢,都是他的错,不该说难听的话,不该让她伤心。 她一直就没睡着,睁着眼睛是他,闭着眼睛黑暗里也是他,都不是他不要她的样子,是他被被人逼着的样子。 他的苦衷,她都知道。 “不要道歉,我不怪你。”她眼睛很红,心疼更多,她想藏也藏不住:“我丢了你一次,你也丢了我一次,我们相抵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她早上睡过去一次,傍晚才醒,浑身都没有力气,嗓音也很无力,很哑。 “云陌。”她把责任全揽了,眼泪流的很凶:“是我不好,能不能别留下我一个人,可不可以继续要我。” 云陌听不得这话,她总是这样,懂事的过分,懂事的让别人心疼。 他伸手想抱她,红着眼睛抬起了手,又不敢碰:“对不起。” “云陌。” “嗯?” 她看着他,情绪处在随时都会崩溃的边缘:“可不可以不分手?” “不分。”他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再也不分了。” 她笑了,哭着问他是不是真的。 云陌眼泪滴在她手上,直起身子吻了一下她的脸,凉凉的:“真的。” 骗她这一次就够了,不能再有第二次,她会死,他也会死的。 “嗯。” 书鸢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 云陌趴在床边,用手擦她眼泪:“阮阮。”他想跟她说很多话,想解释的也多,但其实都不用,话到了嘴边只说了一句:“不要哭。” 不用解释任何一句,书鸢把全部的信任都用在他身上了。 他第一次受用,无条件信任这句话。 她留着泪说好,然后把手张开:“你抱抱我。” 云陌站起来,动了动手,手在半空僵住了。书鸢动了动睫毛,把氧气罩取下来,浑身都没劲,她还是把手抬起来。 “云陌。” 他擦擦眼睛,僵了半天的手才动了一下,微微俯身,半个身子覆在她上面,双手绕在她背后,虚虚地环着。 死了又活过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差点要了他的命,又让他尝到了世间最甜的甜头。 他开口,声音低低地,就响在她耳边:“阮阮,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书鸢没说话,勾住她脖子,脸往他脖子里凑,热热的,她突然抬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她怕他疼,也不忍心,只用了三成力。 咬完了,整个人都埋在她脖子里,哑着声音,很无力的维护权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提分手。” 她不管他说狠话推开她,只怪他说了分说。 他回答,很肯定:“我们不会分手。” 过程或许很难很难,结果或许也不好,但是他们一定不会分手。 他又道歉:“阮阮,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其实也很怕,刻意压着声音,音色很沉跟无力,在她面前,他不要矜持,不要傲气,把姿态放低,轻易就让她心软。 像一直需要安慰,需要疼爱的宠物狗。 书鸢从来不会生云陌的气,她搂着他:“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生气。” 云陌语气异常认真:“不会不要你。” 这是他给她最简单也最肯定的承诺。 她说好。 没有任何解释,所有的无奈,所有的委屈他们都懂,只要面对着,笑着,什么不悦都散的干干净净。 云陌松开她,趴回病床上,淡红的眼睛里有一丝丝笑意,眉目勾着,拢了几天的阴沉烟消云散。 她手放在床上,他把脸放上去,神经松懈,像是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重量都压在她手心上。 “阮阮。” 他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又红了。 书鸢低着睫毛看他的样子:“嗯?” “如果我今天不来呢。”他都知道,知道柯蓝说书鸢危险是在骗他,但是没办法,知道又怎样,他还是赌不起,还是会来。 她用手摸他的脸:“我赌,你一定会来。” “为什么?” 她手心一烫,有眼泪滴上去。 书鸢心口猛的一刺,像是被抽走了半条命:“因为你爱我。” 云陌知道,这个世界最懂他的,只有一个书鸢,她懂他的弱点,也懂他的死穴。 “嗯,因为我爱你。” 因为爱她,他把弱点都暴露在她面前。没有一点点隐瞒,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能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他。 他侧头,吻她手心,睫毛都是湿的。 书鸢从床上坐起来,捧着他的脸,她低下头,吻掉他眼睛下面的泪:“更因为我爱你,所有我懂你有多爱我。” 云陌一动不动,有点僵硬,仰着头,眼里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 她笑了笑,低下头,唇印在他唇上,热热的。 都说这个世界无情,所幸她堵了一次,原来这个世界也并没有那么无情。 她容易知足,不敢贪心,若是真的没办法陪着他走完这一生,至少她这短暂的一生也是精彩的。 第278章:像个女流氓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吻得很重,缠着他,温热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他额心,眉梢,最后放在唇色。 “云陌,你闭眼。” 她以前不敢这么大胆,不敢这么放肆,最近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驱使的她把礼教丢了,只想拽着他,把他拉进情动里。 云陌呆住了几秒:“好。”他仰着脸,凑过去,手臂撑在床上,给她吻:“这样可以吗:” 书鸢眨眨眼睛,指尖扫过他的眉毛,没说话,但是脸有了血色,很淡。 病服有点单薄,风吹过来,她的衣摆动了两下,有点像虚缈的幻想,很不真实。 “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他把脸凑给她:“不会,我喜欢你这样。” 她是不矜持了,但也只是在他面前而已。 她抬起手,环在云陌脖子上:“你闭眼。” 她还没够,还要亲,像是要把这些天的疏离、委屈,通过折磨他,都发泄出来。 云陌盯着她侧脸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坐在床边,半弯着腰:“好。” 这个角度,她不用低头也能吻到他。 她动了动身子,整个人钻进他怀里吻他,没有规律,碰到哪里吻哪里,像个放肆的女流氓,在他身上肆意横行。 移到他脖子上的时候,她会刻意重一点,但也收着力,不会让他疼,只会让他痒得浑身难受。 云陌喉结滚了滚,伸手绕在她腰上,把她往怀里按:“跟谁学的。” 学会耍流氓了。 她不管他的话,越来越得寸进尺:“自学的,我本来就是流氓。” 其实都是跟他学的,这些折磨人的法子都是他最喜欢的,只不过,现在换过来了,难受的人,变成了他。 她闭着眼睛,咬他耳朵,舔舐他脖子:“以后还说要分手吗?” 云陌愣住。 原来还记着仇。 他说:“不说了。” 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话可信度,他伸手,把衬衫扣子解了一颗,脖子凑给他:“敢不敢?”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书鸢眼睛眯了一下,把他的手扯开,退回被窝里:“我才不会上当。” 云陌跟着移过去,上身覆在她身上:“还气吗?” 她知道她在闹,知道她在耍脾气,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反感,反之,喜欢的要命。 书鸢把脸扭过去,不看他:“谁生气了!” “哦。” 他哦完一声,低头唇压在她唇上,勾着她舌尖作乱,然后重重啄了一口:“现在消气了吗?要是不够,我还有很多。” 她嘴角勾着,眼睛弯着,脸也哄着,就是不说话。 云陌低头咬她耳朵,痒得忍不了了,她才把脸转过来:“可以了,不气了。” 她本来也没生气,很只是很难受,知道他是因为被威胁了才会不要她,这样一想,她更难受了。 月色朦胧,他在她面前笑着,她也笑着。 书鸢身上还有伤,不能闹的太过,索性也是因为今天开心,他才不顾一切,陪着她胡来了一通。 云陌从她身上起来,把被子给她掖好,手就放在她肚子上,没再移开:“疼吗?” 他是罪人,是害她受伤,害她差点醒不过来的人。 那天似乎所有的事情他都能料到几分,唯独没有料到,她会奋不顾身地挡在枪口上。 一定很疼,所以她躺在地上的时候,才会哭声都发不出来。 书鸢摇摇头:“不疼。” 还没有他跟她说分手的时候,她心上的疼。 “小骗子。” 她垂着睫毛笑:“你呢?” 其实也很疼,那天他也受伤了。 云陌吻她手心:“不疼。” 还没有听到医生说她得了不治之症的时候,他的心疼。 她学着他的话:“你骗人的技术好差。” 云陌不在意这些,他无非就只是要一个她平平安安,要一个她在他身边:“是有点差,不过,能骗到你,就够了。” 书鸢侧头闭眼笑了一下,睁开眼睛,她透过玻璃看到站在病房外面的聂青。 她收了笑,僵硬了一下。 云陌顺着看过去,懂了她表情的变化,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乖。” 病房门没锁,聂青端着药走进来,她脸上情绪很淡,眉眼里沾染了很多世俗的风霜雪雨。 云陌站起来:“阿姨。” 聂青笑着应了一声,去关窗户,医生交代了很多特别注意事项,里面有严重放风这一条,书鸢也知道,但会耍性子,总是等她走了就打开窗户。 聂青每次都很有耐心,不去责怪她,不去问她,只是去把窗户关起来。 桌上放着药,她端过去:“先把药吃了。” 云陌眼里的光一下淡了下去,他睫毛闪的厉害,很害怕,眼睛里都是混乱的黑影,担忧也往心上窜,但他会藏。 书鸢把药接了,放在桌子上:“我现在不想吃。” 聂青神色微变:“一会儿水凉了。” “水凉了我自己去换。”她又说了这些天,她说的最多的话:“你回去吧,我这里真的不需要你。” 她不能回去,也不能直接拒绝,只能用这些天同样的逃避方式:“那就等会儿吃,我在外面,水凉了叫我。” 说完,她往门外走,背影比夜色寂。 书鸢目光跟上她:“我不想看见你。” 这场迟来的关爱,她不敢要,她怕贪恋上去,等到不得不松手的时候,她不舍的。 聂青走到门口的时候,迟疑了几秒,没回头,直接走了出去。 门关了,书鸢坐在床上,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陌站了一会儿,把脚步放轻走了过去,顺了顺她头发,小心地把她搂在怀里,她的委屈他都懂。 她动了一下,把脸贴在他肚子上,解释了:“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她只是害怕,害怕得到了又要失去。 害怕像八岁那年一年,无论她怎么跑,都赶不上聂青离开的身影。 “我知道。” 她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不会毫无理由甩脸色。 书鸢抱着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肚子上,轻轻蹭了两下:“我好像变坏了。” 她以前不这样的。 云陌把她拉起来,捧着她的脸,让她仰起头,他低下头,眼睛就在她面前,里面有她的样子。 “不是变坏了,是学会保护自己了。” 第279章:不会挡他的后路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把她拉起来,捧着她的脸,让她仰起头,他低下头,眼睛就在她面前,里面有她的样子。 “不是变坏了,是学会保护自己了。” 这样会发脾气,会有该有的情绪,比憋着好。 书鸢眨了眨眼睛,里面有比星星还亮的光:“嗯。” 不管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能维持多久,她不去想,不去在乎,所幸现在也不需要了。 云陌手放在她头发上,一下一下顺着,目光落在桌上的药,眼睛酸了一下:“先把药吃了?” 他用的询问语气。 书鸢从他怀里出来:“嗯。” 云陌坐在床边,把药递过去,书鸢抬眸,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颤动,她张口,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抿了一口水:“不烫了。” 她接过来,捏在手里:“云陌,我——” 他把她的话截断:“不要说。” 不要把那些话说出来,他不敢听,一遍已经够了,一遍就已经嵌在他脑子里了,让他行动受限了。 书鸢睫毛动了动,像做了错事一样看着他,但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她隐瞒在先,有很多次机会,她都没有解释,没有坦白病情。 她就像个恶人一样,把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往深渊里拉,还是打着为他好的由头。 云陌不想听她自责的话,也不想看她自责的表情:“没有什么隐瞒,没有什么欺骗,若是有,也是我自愿的。” 书鸢松了一口气,对着他笑了一下:“嗯。” 他伸手碰碰杯壁,温度不高了:“先把药喝了。” “好。” 等她喝完,云陌把杯子接过来放在桌子上,顺手抽了一张纸巾,擦她嘴角的水渍:“苦吗?” 这种药她吃了几年,其实苦,但是吃多了也就感觉不到苦了。 今天不一样,书鸢想让他心疼,眉心后知后觉地蹙了一下:“苦。” 云陌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把外壳剥开,放进嘴里咬碎,伸手勾住她脖子,低头吻她。 她睁着眼睛看他,睫毛弯弯的,她已经不清醒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提醒她该清醒一点,不该继续这样沉迷。 但是人就是容易贪恋更多,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想奢求的更多,书鸢也一样,她不愿意做善人,不愿意松手。 她伸出手,绕在他腰上:“还是好苦。” 云陌盯着她眼睛,继续吻下去,他用手捧着她的头,把她往后面放,扯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等到她呼吸都乱了,他才松开她。 云陌眼角有很坏的笑:“还苦吗?” 书鸢躺在他身下,脸很红,眼睛里噙了一汪春水,星星点点缀在里面:“不、不苦了。” 他站起来,把被子给她掖好。 “咚咚咚。” 病房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云陌往后面看了一眼:“请进。” 书鸢跟着看过去,门外走进来几位医生,林管家跟在后面:“二少爷,让医生给你清理一下腿伤。” “好。” 她看了书鸢一眼,把她的目光从自己腿上抬起来:“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书鸢迟疑了几秒:“好。” 天色还没有黑,病房里灯光很亮,书鸢盯着他出去的背景,目光落在他步伐上的时候,眼睛被刺疼了。 走到门口,他回头:“阮阮,别怕,不会有事的。” 他对她毫无隐瞒,把所有的不堪都摊在她面前,许是自信过了头,认定她不会嫌弃。 他出去,她目光没有移开,就放在他身上,等到彻底看不见,才把目光收回来。 她不会嫌弃,但也不希望他有事。 外面天气很好,星星很亮,书鸢望着窗外,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恶化,会突然头疼,会突然眩晕,会很久看不见这个世界的颜色。 这些征兆都在提醒她什么,只是她贪恋、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祸害别人。 书鸢眨眨眼睛,在玻璃倒影里看见了云乾震。 她侧头,微微愣了一下,缓了几秒,从床上下来:“您怎么来了。” 云乾震正了正帽檐,清咳了两声,他没走过去,隔着几米的距离,问她:“跟云陌谈好了?” 这句话本来就只有询问的意思,书鸢怕惯了,在里面听出几分不好的意思,嗓音僵了几秒:“嗯。” 她只应了一声,便低着头等他发问。 “我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云乾震笑了,看不出来什么意思:“你把他吃的死死的,以后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书鸢咬着牙,手放在身侧,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孩子,很不知所措。 “怎么不说话。” 这话书鸢没办法回答,更反驳不了。 不能说她聪明,她也不是想要把云陌捏在手里,她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偷了云陌这一丝光,不想再还回去罢了。 云乾震语气重了一点:“怎么不说话!”他来这一趟,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来探探她的底,云陌冲动归冲动,他是理智的,若是真的威胁太大,他也能连根拔起。 “有胆跟着他一起反抗,没胆回答我的问题!” 书鸢沉默不语。 她什么都给不了云陌! 云乾震把帽子摘了,扔在旁边,发出的声音很响,震的书鸢浑身一颤。 她抬起一点头,眼睛有点红:“对不起,我不会拖他后腿的,我保证。” 她刚认识云陌的时候,没想过会跟他走到这一步,更没想到会陷的那么深,爬都爬不上来。 她是深陷泥潭的人,遇见那么多的人,只有云陌对着她伸了手。 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一定躲他远一点,但是现在…… 晚了。 她不愿意放手,想由着自己自私一回。 书鸢把手上的针头拔掉,往前走了两步,屈膝,跪在他面前:“对不起,请您就放过我这一回。” 她孩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想用卑微求一个免死金牌。 求一个和云陌残缺的未来。 云乾震眼里有差异,声音没那么冷了:“先起来。” 书鸢跪在地上,不起来,什么脸面通通不要了:“我求求您。” 云乾震经历过风雨,还是被她这一跪惊到了一丝。她用了和云陌一样的办法,两个人倒是把姿态都丢了。 “我绝对不会挡她的后路。” 这是书鸢的承诺。 第280章:我想娶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七月,淡蓝的天空缀着热度,病房外面的树苗扭着腰,叶子黏着热度在空气里打着圈。 书鸢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第七天一直睡到傍晚还没醒。 云陌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一天下来,没说一句话。 聂青煮了汤带过来,见他还保持着上午的姿势,鼻尖泛酸。 她把汤放在旁边桌子上:“一天没吃饭了,我煮了汤,过来吃一点。” 云陌坐着,人没有任何动作,眼睛都放在她身上:“我想等她醒了一起吃。” 医生来检查过,说她傍晚有一半的几率会醒,他在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医生还说,她身体太虚弱了,先前的毒成了最致命的催化剂,等于把她推到了死神边上。医生让她醒了就可以出院,不是痊愈,是让带着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们都懂这是什么意思。 聂青别开脸,隐去眼里快要泛出来,她收不住的泪:“她醒了我再给她做,你先吃,一会儿就凉了。” 云陌摇头,眼睛都是红的:“我不饿。” 她还在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做不了别的事,任何一件都不行。 聂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那就等阮阮醒了一起吃,我去外面等着。” 阮阮不想看见她,她就躲远一点。 她把保温盒盖起来,往门外走。 “阮阮。” “阮阮。” 她一直没没醒,云陌一直守在床边,一遍遍唤她,一遍遍暖她冰凉的手。 “阮阮。” 书鸢一直在睡,次日早上,光从外面照进来,云陌动了动手,长长的睫毛遮不住倦意。 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阮阮,不要再睡了。” 这一晚,已经把他一身的硬骨头全都碾碎了,他不敢想,要是她再不醒,他该怎么办? 书鸢这一觉睡了三天,云陌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发现病床上没有人,他又惊又喜,把医院找了一遍,最后在后院长椅上找到了她。 她靠在长椅上,光落在她身上,病服显得她格外瘦弱。 云陌走进了,才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根烟,没点着,就夹在她苍白的指间。 “阮阮” 循着声,书鸢回头,风吹过来,从她额前飘过,碎发被风吹在脸上,她眼里干净清冷,没什么温度。 云陌走过去,把她脸上的头发理好:“病还没好,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 书鸢把拿烟的那只手往背后藏:“我不想进去。” 病房太冷,她怕冷,不喜欢那个地方,她喜欢有光和有他的地方。 可是好像不行了,她起来看了日历,她睡了三天,以前也有过,这一次最长。她懂这是恶化的前奏。 他眼睛猛地一刺,她不喜欢,他就由着他:“好,那就不进去。” 外面的风很大,盛夏的天,他身上总是穿着一件外套,医生叮嘱过,书鸢必须要穿,所以他就陪着她,不让她成为别人眼中的独特。 云陌把外套脱下来,手绕到他身后,把她手里的烟拿过来咬在嘴里,将外套给她穿上,然后用指尖把烟夹走:“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藏。” 她仰着头,看他和他眼里的她:“我怕你不喜欢。” “不会。”他坐在她旁边,侧着头看她:“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会因为你的任何习惯改变。” 她脸上一直阴郁,这会儿终于笑了:“好。” “给你烟的人,是男是女?”云陌手上把玩着烟,突然这样问。 书鸢没多想,如实说了:“男的,我问他要的。” 云陌夹着烟,他手指清隽细长,眉上拢了一层淡淡的笑,坏坏的,平添了一种混沌的坏欲。 他看着她,抵了一下上颚,往明了说:“我好像吃醋了。” 他眼里有笑,不似他话里那样的醋意,太阳在他眼里,是在哄她开心的意思,只一眼,她就陷了进去。 书鸢凑过去,亲了一下他嘴角:“我记性不好,脑子里除了你,别的男人我都记不住。” 她笑的很淡,让他沉溺在里面,她不怎么爱笑,若是笑起来,就像专门来勾他魂的妖精,不用做什么,就站在那里,他就缴械投降了。 “还有吗?” 他喜欢听她说情话:“多说一点,给我听听。” 书鸢脸皮薄,只说了一句:“我爱你。” 有些路很远很长,走到最后会很难,要是有人陪着,好像就没那么难了。要是走不到最后,至少也不会后悔。 云陌笑了,把烟用指尖弹进垃圾桶里:“这个我知道。”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搂住:“我想听你说别的。” “别的没了。” 她把脸藏在他怀里,羞得红了。 他见她心情好了很多,短暂的忘了那些不悦,他也跟着她情绪波动,笑着咬她耳朵:“你不说,那我说,不管多少遍,我都能说出口。” “我喜欢你。” “我爱你。” 云陌这辈子,只爱书鸢一个人,所以,请书鸢一直陪在云陌身边。 两人坐到傍晚,太阳下山,夕阳游上来,书鸢靠在他肩上,听他说了很多很多事情。 听他说,他是怎么动心的。 听他说,他是怎么处心积虑跟到枫林的。 听他说,他是怎么让她喜欢上他的。 是他的步步营算,她的世界里才有了光,才有了神明的出现。 后来,星星出来了,云陌侧头看她,她睡着了,靠在他肩上,呼吸很浅,淡淡的月光沁在他眼睛里,里面都是酸疼。 聂青找过来的时候,云陌刚好抱着书鸢往里走,她没过去,就站在旁边。 云陌抱着她,停在聂青旁边:“阿姨,我想娶她回家。” 这是云陌的梦想,他想娶她,还想让全世界都站在赞同的那一边,让她光明正大的成为他的妻子。 聂青站在风口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又听见他说:“我想娶她,不在乎她身体是否残缺。” 隔了很久很久,她点头:“好。” 书鸢有云陌,只差一个健康的身体,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如果,她能对书鸢多一分关心,多一分在意,结果一定不会是这样。 可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 第281章:他都陪着她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夏末了,那天的天气很好,光落在她脸上,很红润。 林管家守在医院门口,看见人出来,迎了上去:“二少爷。” 云陌回头,把她身上的外套拉上,牵着她的手:“跟我回家,愿意吗?” 他站在风口,把风挡在背后,脸上有几分笑和几分期待。 书鸢笑着低头想了想,故作纠结了很久,稍许她开口,嗓音里伴着几分调皮:“有不愿意这个选择吗?” 云陌很快告诉她:“没有!” “那你还问!” 云陌把车门打开,往旁边退了一步,伸手揽在她腰上,轻轻一勾,她就落在车门和他之间:“问你只是通知你,不是让你选择。” 她脸泛了红,笑意很深,她没顺着他,非要逗他:“那就是没得选择了?我没有自由了?” 都到这一步了,还挺执拗的。 云陌倚在车门上,用舌尖顶了顶上颚,腰弯了下来,把她往车里推,动作很轻,边推边说:“书鸢,该醒了。” 书鸢:“……” 他挨着她坐进来:“怕不怕?” 她在他面前笑:“不怕。” 那天,她跪着,云乾震留下一句话直接走了:“我不阻止,倒要看看你们能走到哪一步。” 她就知道,他们被同意了,虽然里面藏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晚饭是在云家吃的,到了地方,客厅里有声音穿出来,闹得院子里都是笑意,书鸢看到客厅里的人怔住了。 云陌在她后面,手抬起来,绕在她肩上:“不是说不怕吗?” 她深呼吸,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以为只是来吃个饭,待一会儿,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里面的交谈声断了,聂青跟着回头,她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的。旁边坐着邱启山,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云陌眼睛勾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揽着书鸢走进去,把责任往她身上推:“我问你怕不怕,你说的不怕。” 书鸢:“……” 他走在前面:“爸,奶奶。”他走过去,面对着聂青这边,有礼有貌,有规有矩:“叔叔阿姨。” 聂青眼睛涩了一下,应了一声。 “阮阮。”云陌走过去牵她,笑着调侃,把她的疏离感驱走了:“不要害羞,以后都是一家人。” 书鸢跟着她过去,面对着云乾震不知道该怎么叫的时候,云老夫人手一伸,把人劫走,往楼上牵:“不用理,她不是什么好人。” 这丫头不记仇,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两家长辈在聊天,云陌跟着撵上去,他腿还没好全,走的时候看不出来,跑起来就很明显。 云老夫人牵着书鸢进主卧,云陌跟上来:“奶奶——” 她把门猛的一关,留了一个小缝:“你不许进来。” 云陌笑出声,转身,背靠在墙上:“奶奶,你可别欺负她,好不容易骗回来的。” 书鸢隔着门说,声音微微温怒:“云陌!” “别气,我不闹了。” 他笑着,手伸进去,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手拿出来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不要怕,我在外面陪着你。” 楼下还有交谈声传上来,隐隐约约能听清楚一点,云陌靠在门边的墙上,眼睛里勾勒的都是笑,心尖上也软的一塌糊涂。 半个小时左右,书鸢推开门出来,手背在身后,脸有点红,整个人也有点支支吾吾的。 云陌没说话,牵着她的手,往左边的房间走。 她目光在他身上移动,脸上为难的神色越来越重。 外面的风很大,书鸢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这个世界在变,在慢慢地接纳她,她也在努力地融入进去。 楼下交谈的声音一句借着一句。 她也第一次找到存在的意义。 最后的最后,虽然已经迟了,她还是万幸一般,得到了全世界的善意。 云陌把她牵到房间里,抵在墙上:“要不要看看,这是我的房间。” 书鸢什么都看不进去:“云陌,我——” 她想把恶劣的事实撕开,全部当着他的面说一遍,要他有点理智,明白现在的情况,明白她没办法陪他走完一生。 云陌堵住她的嘴,缠着她的唇往重了亲。 他不要听那些话,不要把她的那些伤口撕开,不要她疼。 他咬的很重,呼吸也重,滚烫的气息收不住地往她脸上砸:“阮阮,你什么都不要说,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要娶你回家。” 书鸢有些站不住,抓着他的手臂支撑,搂着他不放:“我不想,我不想以后看不见你。” “不会让你看不见我。”他亲掉她眼睛上的泪,说出的似安慰似承诺:“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书鸢从他怀里抬出头,猛地一直摇头,眼泪流的更凶:“不要、不要你陪着!” 他不说话,眼睛跟着红了。 她晃着他胳膊,又去用手碰他,话不明白,但意思清楚:“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 她只要他好好的,肆无忌惮地活成他该有的样子。 云陌把她眼睛里的泪抹掉,笑着点点头,很随意,没有太郑重其事:“好,都答应你。” 她放心了一点,跟着笑了声。 吃过晚饭,聂青跟着邱启山往外面走,云老夫人要留着书鸢,什么未婚不能住一起的规矩,她不看重。 书鸢跟着去送,车子启动,她突然走过去,聂青降下车窗:“怎么了阮阮?” “妈。” 她本来想狠心一点,不管聂青做什么,她都不要去理会,回到以前那种不见面也不会想念的模式,可是她又想,想要多一点关爱。 聂青愣了半天,笑了,眼睛湿润:“哎。” 等车走了,云陌摸摸她的头:“怎么那么善良呢。” “不怪她。” 她不是善良,只是放下了,不去想聂青越过她奔向别人,不去想那些不堪的回忆。聂青嫁过去邱家,心里记着邱家的人,也是人之常情。 书鸢的世界从来就很简单,只要给她一点点甜头,她恨不得把全世界碰到你手里。 云陌问:“会难过吗?” “不会。”书鸢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过去:“这个世界真心爱我的人很少,我只有你了,你要多爱我一点。” 第282章:一眼万年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不会。”书鸢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过去:“这个世界真心爱我的人很少,我只有你了,你要多爱我一点。” 云陌侧头,蹭了蹭他脑袋,低笑了声:“嗯,以后我多爱你一点。” 八点半,夜色很淡,天上出了星星,书鸢和云陌一起往里面走。 林管家站在门口:“二少爷,书房去一趟。” “好。”他牵着书鸢往里走:“一起去。” 书鸢定住脚步,把手抽出来,脸上挂着少有的真笑:“你去吧,我想看会儿星星。” 他伸手碰了碰她脸,有点凉:“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出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这里是。”云陌走了两步,又拐回去给她把外套拉链拉上,稍稍附身,在她脸上亲了下:“在我这里,你不用长大,可以永远做小孩子。” 可以永远任性,调皮,反正他都会宠着。 “嗯。”她推他,眼里的笑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快进去吧。” 云陌上了楼,先回了一趟卧室,取了一件外套,又在抽屉里拿了几颗糖装进口袋里,把外套递给林管家:“她怕冷。” 林管家笑着接下来:“好的。” “我很快下来。” 林管家懂了:“我帮你把话带过去。” “麻烦了。” 别墅外面晚风吹的轻,风里有几分凉度。 院子里有露台,书鸢斜靠在长沿上,星光蕴在她眼里没有颜色,风从侧边刮过来,她手腕上挂着外套,手心里握着糖。 是云陌托人送过来的。 他把所有的细心,温柔都给了她。 书鸢把糖剥开,糖纸放在手心里,糖果在嘴里化了,心尖上都是酸甜酸甜的。 云陌在里面呆了二十分钟,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眼睛一直往外面飘,门关着,人在屋里,魂早就在外面了。 云乾震也不为难他,只是嘱托几句:“婚礼的事,你要是真决定好了,就交给下面人去做,我可以不阻止你。”他也警告:“她的病你也清楚,要是真的挽留不住,你也给我振作起来。” 他不想看到一个挫折颓废的后人。 云陌点头,忍着不去想那些可能。 “嗯,出去吧。” 云陌出去的时候,书鸢还靠在那里,半仰着头,一个动作保持了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没叫她,直接走过去,脚步放的很轻,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书鸢,我们赌赢了。” 她眼睛眨了几下:“云陌。” “嗯?” “没事。” 就是想叫叫他。 云陌手往下,落在她手腕上,摸到了镯子,便停住了:“你的戒指呢?” 书鸢笑了一声:“我戴在脖子里了。” 他知道,就是故意提醒她的。 书鸢手往上移,钻进他手心里,站的久了,这会儿才察觉到累,她往后倚,靠在他怀里:“除去那一年,我们才认识几个月,你怎么就确定非我不可了呢?” 风在他头顶吹过,他吻了吻她头发:“因为我相信一个词语。” 书鸢有些好奇:“什么词语?” “一眼万年。” 只看了一眼,就足够他记一万年那么久。 “我也是。”书鸢转过身,抬头仰望着他,眼睛里是一眼万年的柔情,比迎面刮来的风还要柔。 云陌手上收紧,眼睛勾出欲色:“阮阮,别乱撩,容易走火。” 书鸢偏偏不,非要弯着眼睛勾他:“奶奶都在呢,你不许胡来。” 闻言,他不正经了,语调里混着点儿坏笑,调侃起她来:“还没过门呢,这都改口了。” 被反将一军的书鸢:“……” “我要想,你把奶奶搬出来也没用。”他手上一勾,她就贴在他胸口,夏季衣服单薄,热度交织,他低头,重重吻了一下:“不要闭眼。好好看看我。” 看看他眼里的疼,同情也好,可怜也罢,为他撑一回。 万物都顺遂了,他们的结局不该止于现在这样。 书鸢便不闭眼,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清楚他眼里的她。 他低头,覆上去,勾着她的唇色一通乱来。 等到两人的呼吸全都乱了,他才松开她,他伸手,抹掉她嘴角的水渍:“甜的。” 书鸢站的不稳,腿都是软的,靠在他怀里,乖的要命:“你给的糖。” 外套在旁边挂着,他取过来,披在她身上:“书鸢,那你记好了,我给的这些,你以后都要慢慢的还。” “好。” 外面起风了,云陌弯腰抱起她往屋里走,客厅留着灯,但是没有人,他把她抱到卧室里,脚一勾,把门关上,吻也跟着落下来,不温柔,很急。 “云陌——” 他把她放在床上,压上去,唇上还没有松开,腾出一只手,去往她裙子拉链上摸索。 书鸢有点受不住,抓着她胳膊,躲了一下:“云陌、别——” 他咬上去,暴烈地截断她的话,诱哄,骗她:“房间隔音很好,一会儿不用拘束声音。” 他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两个人,眼睛被欲色染红,很红很红。 隔日,光照进卧室里。 云陌醒的早,书鸢躺在他怀里,很老实没怎么动,呼吸也听不太清楚。 他慌了一下,伸出手,颤抖着碰上她的脸,触及到温度的时候,热热的,他重重松了一口气,眼睛猛的一湿。 她睡的有些沉,他越看越难受,昨晚顾及她的身体,他没有太过分,早早地便放过她了。 许是光太刺眼,书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云陌突然神经松懈一般笑了笑,胳膊从她脖子里穿过去,勾着胳膊把她翻过来,他换了个姿势,侧躺着,她贴在他胸口,刚好可以挡住光。 她醒了,皱了皱眉头,没睁眼,呼吸是热的:“不舒服。” 他明知故问:“哪里不舒服。” 书鸢手在被子里推了他一下,眼睛睁开一丝,见了光又闭了回去:“几点了?” “八点半。”他说:“还早,再睡会儿。” 书鸢全身都没劲,不知是睡得还是什么原因,太阳穴发胀的疼,偶尔伴着刺疼,她躲到他怀里,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等缓了一些,她躲在被子里戳他胸口:“我要起来。” 云陌吻了吻她额头:“要不要再睡会儿?” 第283章:多喝点补补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等缓了一些,她躲在被子里戳他胸口:“我要起来。” 云陌吻了吻她额头:“还可以再睡会儿。” “不睡了。”书鸢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退了一点,胳膊伸出来把被子往下拽:“衣服给我。” 她身上没有衣服…… 他低声笑了下,靠在床头看着她,他肩膀上面有一个牙印,不深,有些发红:“别扯,我里面也是空的。” 书鸢反应了几秒,侧过去身子:“你穿。” “还避嫌啊。”云陌撑起一只手,看着她后背,挑着眉说。 “别闹了,你快穿衣服。” 九点半,云陌牵着书鸢下楼。 客厅里没有声音,云老夫人靠在沙发上,见书鸢下来,笑着对她招手:“来,丫头,过来。” 书鸢嗓音还有一点点沙哑:“奶奶。” 她走过去,云陌跟在她后面,脸上笑的十分恣意。 “饿了吧,我让厨房炖了鸡汤,一会儿多喝点。”云老夫人看看云陌脸上的表情就懂了。 她低低应了一声,耳尖悄悄地红了。 说话的功夫,餐桌上摆了饭菜,云陌牵着她过去,书鸢脸皮薄,轻轻挣了挣,他不松,握的更紧:“别闹,乖一点。” 云老夫人也不凑热闹,从沙发上起来:“小陌,你别跟她抢。” 说完,她拄着手杖往楼上走。 “好。”云陌给她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一颦一动都很乖,与昨晚判若两人:“辛苦了,多喝点补补。” 书鸢:“……” 早饭过后,云陌牵着书鸢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没去谈关于病情的任何事,纵然都是心知肚明,那也是一根刺,提不得。 院子里风不大,她靠在他肩上:“想看看雪了。” 云陌半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暖着,这才七月,他说:“快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 她笑着说好。 又问:“云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更像感叹。 如果他没有那么好,没有对她无条件偏爱,像别人那样疏远她该多好。 她最讨厌别人对她的态度,这一次,她很想能用在他身上,让他离她远一点,不要那么近。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 她今天问题格外多:“有多重要?” 云陌笑了下,不厌其烦地回答:“我珍重的人很多,你在其中,名列前茅。” 书鸢开心了,靠没骨头一般靠在他怀里:“那我就努力一点,占着这个位置不放。” “你不需要努力,因为我爱你。” 因为他爱她,这就是她最大的有恃无恐。 书鸢低着睫毛笑。 她靠在他肩上,笑的时候,云陌感觉到肩膀跟着她一起微微颤动。他低头,看着她抖动的睫毛。 有点患得患失,又有点觉得抓不住。 云陌缓了缓,尽量回归了冷静和冷静:“书鸢。”他伸手把她全都揽在怀里,用脸去蹭她的脸:“你有多爱我。” 这个问题没什么问题,只是从他嘴里,配着低落的嗓音,听起来就有点心酸。 书鸢逼着自己忽略,淡淡地回答,但很郑重:“很喜欢。” 他又问:“有多喜欢?还能更多吗?” 能不能达到离不开的程度。 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身子僵了一下:“很喜欢很喜欢,如果活着,就会越来越多,如果死——” 他压下去,抵着她吻,吻得很重,近乎暴烈,不给她留一丝思绪,夺走她所有的思想,让她说不出那些话。 唇色勾着她的,在她的世界里肆意横行,霸着她不放,不知觉见,眼睛越来越红。 这两天,老宅来来往往很多医生,结果出来的时候,都会避着书鸢,她什么都知道,也没问。 然后…… 这两天,他总是吻得很重,在床上要她的时候,也会很重,他不要带阻碍,附在她耳边,一遍遍说,要她给他生孩子。 他特意咨询过医生,若是怀了孩子会不会对身体影响,医生说不会,他就下定决心要用孩子留她。 书鸢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她是拒绝的:“不可以这样!” 万一的万一,她真的留不住自己,至少不要给他的未来流行累赘。 他毫不理会,执意胡来。 为了方便,他带着她回了枫林,第一天他没让她出门,带着目的要她:“我想要个孩子。” “给我生个孩子。”他在她身上求她,姿态不要了,傲气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她管不住他的攻势,比他更倔强,买了很多安全/套,转眼的功夫,他就全给扔了。 扔在厕所的垃圾桶里。 第三天,云陌才带着书鸢出门,她脸色红润,脖子里的痕迹很明显, 云陌开车带她出去,路过花店,买了两捧雏菊,书鸢身子不爽利,靠在座位上闭眼小歇,一路也没注意外面。 等到了目的地,他附身过去亲她脸:“阮阮,到了。” 书鸢睁开眼睛,耳朵有点红。 云陌抱着花,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下了车,他一手抱着花,一手牵她,书鸢左右看了看。 是墓地。 书志祥的墓地。 她问:“怎么来这里?” 云陌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牵着她往里走,这两天天气好,他特意看好的,墓地里面不至于太潮湿,也不冷。 他牵着她停在一座墓碑前,书鸢记得这座墓碑,以前是无字的,现在上面刻了字:吾妻-裴淑懿 书鸢脸上有几分惊讶:“这是?” 云陌把花放下,深深鞠了个躬,然后站起来,揽住她的腰,笑着转头:“妈,这是您儿媳妇,漂亮吧。” 她身体有点僵,表情愣了的:“我——” 他说:“您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她。”她转头,伸手指了指远处,对着书鸢说:“那天,我就在那儿站着。” 书鸢笑了一下,抬眸,撞进他带着笑意目光里:“好巧啊。” 云陌纠正:“不是巧。”他说:“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他会再遇见她。 命中注定他爱她上她。 —————— 书鸢笑着,眼里很乖,很漂亮。 云陌牵着她往里走,很自觉地改了口:“去看看爸。” 她没反驳,全都顺着他,人也跟着他走。 后来,墓地起了风,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把迎面吹过来的风霜雨雪全都挡住了。 婚礼时间定了,两家家长洽谈,定在八月底。 第284章:书鸢怀孕、云陌自责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婚礼时间定了,两家家长洽谈,定在八月底。 时间是八月二十八。 八月二十八上午,婚礼取消。 病房里站了几位医生,书鸢从二十五号一直睡到二十八号,云陌一直在等,没有取消婚礼,就是一直想等她醒过来。 到了二十八号上午,她还是没醒,不得已取消婚礼。 主治医生给书鸢检查过后,开了药,她身体暂时没有大碍,还殃及不到生命,最主要的是她神经太紧绷,像是时时刻刻牵着一根弦,不敢松懈。 医生建议,让她放松心绪,不要太压着神经。 云陌绷着的神经松了一点,问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医生不能保证,她身体情况太特殊,只是还没有到尽头而已,但是医生说:“她怀孕了。” 云陌怔了一下,跟着医生离开病房,出了病房,他问:“怀孕多久了?” 病房外面还守着聂青和柯蓝。 “三周左右,胎儿很健康,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孕妇有点营养不良,后期把营养跟上去就好了。” 云陌不关心胎儿,问了她关心的问题:“怀孕会对她现在的身体造成伤害吗?” 他之前咨询过医生,也等了很久,等到真的来了以后,他还是害怕、担忧多余喜悦。 医生笑了笑:“不会对孕妇造成影响,就是可能会比较苦,毕竟她身体条件摆在那。” 云陌呼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医生离开,他站着走廊里,半天没说话。 聂青扶着墙从椅子站起来,她在外面守了三天,精神已经绷到了极致:“阮阮、她、她怀孕了?” —————— 他嗯了一声,还在站着不动。 聂青越过他,走到病房门口,目光一直望着里面。 书鸢这一生本来应该是万事顺遂的,怪她,当初书志祥跟她说过一次书鸢的身体,是她不信,是她以为那是开玩笑的。 如果她重视一分,结局一定不会这样。 柯蓝坐在面前椅子上:“你进去陪着她吧,说不定马上就醒了。” 她知道,现在这样,不管醒没醒,书鸢都需要他陪着。 “好。”云陌站在走廊中间,侧着身子,往病房的放向看了一眼,眼里的神色很沉,像压了一座无形的山。 他转身,抬脚走过去,推开门,坐在她旁边,把她的手也握在手心里。 书鸢还没醒,眼睛闭着,睡得不是很稳。 云陌不敢叫她,就在旁边守着。 书鸢这一觉睡到了黄昏,她睁开眼,看到想见的人,笑了下:“云陌。” 他慢慢靠近,不好的情绪伪装的很好,吻了一下她的脸,轻轻的:“醒了。” 终于醒了。 她眨眨眼睛:“嗯。”她看了一下病房:“我这次睡了多久?” “没多久。” 刚睡醒,书鸢嗓子有点涩,她知道应该挺久的,就没问了,换了一个问题:“婚礼是不是过了?” 他凑过去亲她嘴角,堵住她的话,不让她问这些问题,谨慎的不敢透露一丝。 他不想她问,她就不问了,笑着,眼睛弯弯的。 云陌眼睛红了,泪混在眼睛里,烫的他全身都疼:“阮阮,我跟你说一件事,不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生气。” “你说。”书鸢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泪,又轻轻碰了下他眼角:“我不会生你的气。” 这一句话,把云陌抗了半生的硬骨头折了,折的粉碎,眼泪也跟着滚下来,流的很凶,收不住。 书鸢突然收了笑:“云陌,你不要这样,我会难受。” 她可以忍受所有的磨难,所有的苦,但是忍不了他在她面前哭,他一哭,她就好自责,不该把他拉到她的世界里。 他擦擦眼睛,点头说好。 然后把手隔着被子放在她肚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怀孕了。” 书鸢怔了一会儿,抬手放在肚子上,脸上的情绪他看不透,心提着,像被放在刀尖上。 “多久了?,胎儿健康吗?”她问了这两个问题。 “三周,很健康。”云陌握住她的手:“你怪我吗?” 他知道的,她不想要孩子,她想给他留后路。 但是他不想要这种后路。 书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当然怪你了。”她刻意停了一下,见他睫毛颤的厉害,她眼睛一弯,笑了一下:“但是不生气。” 她知道,他想用孩子留她。她也知道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是他想,她也就会喜欢。 云陌吻她眼睛:“对不起。” 她忽略他的道歉,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云陌,我们有孩子了。” “嗯,我们有孩子了。”他拉起她的手,有点固执又小心地问:“你喜欢小孩吗?” 书鸢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对于这个盘算之外的孩子,油然生出一种期待的感觉。或许哪一天她真的不在了,这个孩子也能证明她曾经来过,更能证明她曾经遇见一个人,照亮了她半生的阴暗。 书鸢想了想,决定哄哄他:“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喜欢。” 云陌被这句话哄到了,心里好受了很多:“我的孩子,就一定是你的。”他心里的疼在慢慢散化:“以后我们多生几个。” 她全都顺着他。 书鸢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云老夫人整天开心的不行,执意要把她接到老宅亲自照看,书鸢没意见,云陌自然也顺着她。 自从经过那场噩耗,邱亭精神一直不好,邱启山心疼女儿,带着邱阳一起,陪着她出国旅游。 邱亭叫住聂青:“你也陪我一起去。” 她是命令的语气。 聂青正在收拾东西,医生说书鸢营养跟不上,她这两天都顿了补汤,早上过去,晚上再回来,也不觉得累。 她说:“亭亭,让你爸她们陪着你去,我去看看阮阮。” 她想自私一点,书鸢才是她女儿。 邱亭手里拿着手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把手机砸过去:“她就那么好吗,你已经嫁过来了,就不许去找她。” 都怪书鸢,那些人没动她,只动了自己,肯定是她故意的,她浑身都开始难受了。 邱阳过去拉她,把她抱在怀里:“阿姨,亭亭情绪不好,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提书鸢。” 他话里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书鸢在他这里也重要,但是听在聂青耳中,不是这样的。 第285章:过过手瘾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他话里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书鸢在他这里也重要,但是听在聂青耳中,不是这样的。 聂青难得语气不好:“阮阮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能提了。”她语气更冲:“你们叫我阿姨,她叫我妈。” 邱阳后知后觉,这话确实不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说的。” 邱启山叹气,出来打圆场,语气倒也没有偏着亲生女儿:“你先带亭亭出去,别让她跟着胡闹。” 邱亭是从小惯到大的,性子随着年龄越长越偏,家庭上面倒没有缺她什么,只是野心大,嫉妒心也大。 聂青把补汤装好,用盖子盖紧:“你不用说什么,她是孩子,我不会跟她置气。” “好。”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背:“我知道你难受,亭亭被惯坏了,过两天——” “不用,你别怪她。”聂青把东西装好,拎起来:“一会儿凉了,我先过去,你也赶紧去,别晚点了。” “好。” 她不怪邱亭,但也不会对她像以前那样过分惯着。 聂青拎着东西出门,林淑跟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她肚子里好歹也是我小重孙。” 她这个年纪的人,没什么最求,也就想着抱抱孩子。 自从知道书鸢的病是真的,聂青跟她闹了一通,怪她当初太过于偏激,要是两个人能有一个理智一点,事情也不至于没办法挽留。 林淑也尽是自责。 聂青没说什么,只交代了:“你不能进去看她,医生说她心里过于压抑,容易情绪过激,就在外面看看就好。” “好。” 聂青拎着东西过来的时候,听说云陌陪着书鸢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两天她心情不错,脸上常常挂着笑。 她听说后,就没去打扰他们,在客厅里等着。 肉骨在草地上打滚,小家伙脖子上圈了狗链,它太闹腾,云陌怕它碰到她,好在不影响小家伙乐趣。 在被拴起来和见到亲妈,后者更令它开心。 肉骨跑过来,趴在书鸢脚边,用脑袋蹭她裤腿。 书鸢笑了声,弯腰去抱它。 云陌慌了一下,拦着肩膀把她抱起来:“小心点。” “云陌。”她好无奈的:“我不是瓷娃娃,碰一下不会碎的,你别处处那么小心。” 他不这样认为:“不行,医生说要格外小心。” 哪里是医生说的,这都是他自己瞎掰的。 “医生还说不会轻易出事呢。” 他不管,伸手把她衣领整理好,装起了失忆:“这个没记住。” 他把肉骨踢开,趁她不注意又瞪了一眼。 小家伙记性倒很好,狗爸惹不起,屁颠屁颠地跑了。 书鸢笑着瞪了他一眼,眼睛里都是宠溺:“你呀。” 云陌看着她,也跟着笑了,他凑过去亲了亲她嘴角,睫毛低下来,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宝宝乖不乖?” 书鸢有点哭笑不得,这才一个月不到,上哪里去感受宝宝乖不乖,他也未免过于急了。 “医生说要三个月才会有点感觉。” 他重重叹气。 他换了个问题:“最近有没有哪里难受的。” “不难受,特别开心。” 不知道什么原因,书鸢没有孕吐、乏力、睡不醒这样现象,反之,她食欲很好,总有用不完的精神。 一开始,云陌也会担心,特意问过医生之后,他才放心。 她知道她在孕育一个他们两个的孩子,只是会好奇,这个孩子出生,会像他多一点,还是会像自己多一点。 云陌不怎么放心,对她的身体格外注重:“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可以瞒着我。” 书鸢微怔,只一秒:“好。”她知道,她不能表露一点点不好,会要了他的命。 那天,她听到了他跟医生的谈话,谈论的对象不是她,而是他,医生说他太过于紧张了。 书鸢不想他这样,所以她努力开心,尽量开心,尽管很难。 云陌不一样,他把所有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我还是好怕。” 她伸手摸了摸他头发,似在安慰:“不要怕。” 他垂头丧气的,拉着她的手放在头上,眼神看她,似在央求安慰:“怕你不舒服,怕你不开心,反正什么都怕。” 最最怕的是她有个万一。 “不会有事的。”书鸢顺着他,在她头上顺了好一会儿,又去亲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云陌闷着脸,过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还差一点。” 她又凑过去请他,这一次,多亲了一会儿:“现在呢?” 他摇头:“可以我来吗?” 书鸢左右看了一下,确认后院这里没有人之后,把手绕在他脖子上:“都由着你来。” 云陌也有分寸,她怀着孕,只能看不能碰,最多过过手瘾,这一点他做的很好,从来不敢越界一步。 他把手伸进去,另一只勾着她吻,很轻很轻,他不放心,还问:“重不重?” 她把脸埋在他脖子里,呼吸有点重,打在他耳边:“手、手上重。” 云陌手上一僵,脸色也难看了一点:“对、对不起。” 他把她衣服理好,不敢再碰了,手也往外抽。 书鸢按住他要逃离的手:“没关系。” 她呼吸热热的,洒在他身上,从脖子上往下蔓延,云陌舔了舔嘴角,喉咙开始痒了。 他往她贴近一点:“这样舒服吗?” 她脸皮薄,没再接他的话,只是搂着他,用行动配合他。 只有不舒服的时候,她会躲一下。 书鸢一躲,云陌就身体一僵,表情也楞楞的。 她问:“好了吗?” 其实没好,他说:“好了。” 说完,他老实巴交地把手拿出来。 “还有九个月。”他让她靠在她身上,身体侧着,胸口对着她,把手在她肚子上放着,不敢乱动:“你想给宝宝起什么样的名字?” 书鸢根本没想这个:“没想过。”她问:“你呢?” 云陌也没想过:“我也是。” 他不是不想,而是没有经历,他已经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她身上,不敢有丝毫怠懈,抽不出来一丝思绪去想别的。 她靠在他身上,很乖:“还早,慢慢想。” 云陌点头:“嗯。” 这会儿没事,书鸢突然来了兴致:“要不然现在想吧,可以多想一点,选最好的那个。” 他自然答应:“好。” “可是……”书鸢突然失落下来:“我们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云陌笑了声:“可以想两个,一个男孩的,一个女孩的。” 书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哦。” 她不笨的,但是没有想到。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书鸢在他怀里动了一下,看着她,眼睛亮亮的,但是没有星星。 云陌没多想一秒:“不管男孩女孩,你生的,我都喜欢。” 第286章:母子平安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陌没多想一秒:“不管男孩女孩,你生的,我都喜欢。” 书鸢笑了一下:“那你想好了吗?” 他搂住她的腰,午后的阳光很***在她脸上,像三月里的桃花,开的正好,他看着她说:“如果是个女孩就叫她糖糖。” 她抬起头,拢了拢眉头:“你……确定?” 她表情愣愣的。 云陌还挺认真的:“这个好记。” “你就不怕宝宝以后不满意。” 他不管宝宝乐不乐意,这个名字好记,他就觉得很合适:“她不敢。” 书鸢笑了,眼里亮晶晶的,像似含了正午最亮的阳光,把他的眼睛也照亮了,她收回目光,躺在她怀里。 “那要是个男孩呢?” 云陌不想说了,宝宝还没出生,已经在打扰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了,他低头亲她:“以后让他自己起名字。” 书鸢中午吃饭的时候喝了一杯牛奶。 嘴里面甜甜的,他贪恋,吻了很久,等到她的呼吸乱了,他才松开:“阮阮,我还欠你一场婚礼,等孩子出生,我补给你。” 其实他更想现在就娶她回家,只是顾及她的身体,医生交代,她不能过度劳累,一场婚礼下来,就是常人也免不了乏力。 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但是他可以提前完成别的。 下午,怀孕以后,书鸢很少有午睡的习惯,云陌领着书鸢出去。 到了目的地,她怔怔地望着他:“怎么来这儿?” 外面是民政局,才四点,时间还早,民政局也没下班。 他说:“娶你。” 书鸢抓住她的手:“为什么选今天?” 云陌凑过去,吻她眼睛:“我算了一下,今天天时地利人和,宜嫁娶。” 哪有什么天时地利与人和,只不过是他想娶她,想的吃不香睡不着而已。 他总觉得没跨过那道门,她就不是他的,他也抓不住她。 书鸢睫毛低下来,她不是不愿意,只是突然很乱,她想嫁给他,又怕会害了他,两边情绪纠结着撕扯她,逼着她后退,又推着她前进。 她伸手拉住他,看了一眼他手里捏着的户口本,应该是用了力,他指节泛白,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口:“你还没有给我戴戒指。” 别人总说,书鸢把云陌吃的死死的,反之,云陌不用做什么,也能把书鸢吃的死死的。 因为她见不得他难过一分,见不得他拢起的眉毛,见不得他失落的眼神。 云陌生活在光里,应该是满身星光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听完她的话,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回神,像是不信她突然反转:“你……” 她盯着他侧脸看了一会儿,见他欲言又止,应该吓到了,她起身:“先领证吧,戒指我放家里了。” 打开车门,她回头:“云陌。” 他还在愣着,但眼神温柔的不行:“阮阮——” “你再发呆,民政局就下班了。” 云陌捏着户口本的手,突然松了。 他没想用苦肉计,没想赌她会不会心软,但是她很懂他,她会让自己疼,但不会让他疼。 车厢很安静,副驾驶的车门开着,只有风的声音,很轻,云陌的声音比风还轻:“阮阮,是我有点心急了,如果不想,我们就改天。” 怪他没有提前跟她说好,怪他只顾着自己,忽略了她的想法。 “不要改天。”她回头,带着温怒看他:“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我不想你难受。” 她先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下了车,才回答:“你不愿意跟我结婚吗?” 这个问题很致命,砸在他心上,很重的一下,既没有太过分,也让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红着眼睛说:“我愿意。” 她站在车下,比他矮上很多,突然笑了,眉眼温柔,像秋天第一缕清风:“好巧,我也愿意。” 他也跟着笑了,只是有点苦涩:“好。” 云陌有一个最大的梦想,是娶书鸢回家,九月初,他如愿了。 没有婚礼,没有人知道,他伸手,她就跟他走了。 风停了,雨小了,雪下了,转眼而过。 书鸢生产那天,病房外面围了一群人医生,不只医院里面的医生,这阵仗惊的整个医院都人心惶惶的。 云陌告诉医生:“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一丝丝危险,全力保大人。” 早上九点送到医院的,下午三点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他守在产房外面,他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捏着手,手心里一片血红,额头上沁了一层汗。 下午四点,接产医生从产房走出来:“恭喜,母子平安。” 产房外面等着的人,吊着的弦一下松开了。 云陌的那一根弦还没松,他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冲了进去。 书鸢躺在床上,眼睛闭着,整个脸上都是苍白的,头发贴在脸上,浑身汗淋淋的。 “阮阮。” 听到有人叫她,书鸢很累,但还是睁开了眼睛,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是她在笑着。 “先不要说话。”他附身,不在乎她一脸的湿汗,从额头、眼睛、脸上,下巴,一路吻下来:“你很厉害,母子平安。” 她跟着重复了一句:母子平安。 声音很细很细,没什么力气,笑的很开心了。 云陌握住她的手,眨了眨眼睛,泪滚下来,砸在她手上,有点烫。 “云陌。”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是在安慰他:“我没事,你不要哭。” 他擦了一下,泪有流出来,越流越凶,带着哭腔问:“你有没有哪里难受?” 她摇头:“笨蛋,母子平安。” 所以不要哭,云陌,千万不要哭,不然,书鸢永远没办法安稳。 她已经很自责了,把他拉到她身边,一个没有光,只有黑暗的世界,他给了她光,她不舍的他受一点委屈。 “嗯。”云陌也不管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不要什么形象:“母子平安。” 这就是这个世界给他最好最好的礼物。 五月底,晚霞美了千里,云堂堂小朋友出世,小名糖糖,母子平安。 柯蓝拎着东西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门口撞见了一个人,一身黑衣,帽檐压的很低,看不太清楚,又有点熟悉。 简肖揽着她进去:“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很熟悉,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他按了楼层,电梯里没人,他脸压下去:“你不熟。” 柯蓝:“……”她笑了下:“你吃醋啦?” 简肖捏了一下她的脸,不重不轻:“女朋友的醋,还不能吃了!” “能能能,谁不能吃醋,你也能吃醋。” 他笑了一下,被哄到了。 两人下了电梯,从走廊绕过去,没有人看到,地上有一堆明显被清理过,但没有清理干净的烟屑。 其实简肖认出来了那个人。 苏衍。 他的喜欢,藏的很深,明明就摆在那里,风一吹,就什么都没了,不会有人发现,除了留过一点痕迹,证明他一直爱着。 仅此而已。 请假条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仙女们,今晚公司临时要开会,请一天假。临近尾声了,顺便等我理理剧情,明天正常更新,么么哒~《他似神明降临》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7章:是他老婆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糖糖满月以后,书鸢身体不好,一直是保姆带着,身体上的不适,她没表现出太多,面上每天笑着,只是看上去很精神。 她越是这样,云陌越是猜疑。 事实也像他猜测的那样,结果是致命的一刀。 医生只说了:“很不理想。” 不要相信她刻意伪装的外表,金玉的外表下面,早就腐烂不堪了。 六月初,书鸢身体恢复一些,云家开始筹备了婚礼。 婚礼前半个月,云陌带着书鸢拍婚纱照,新郎装简单,新娘妆要复杂一一些,她需要化妆,云陌就在她后面坐着。 他就坐在她后面,她的视觉盲区,不会让不自在,也能陪着她。 书鸢坐在镜子前面,借着化眼妆的功夫,他抓了一点空隙,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 她真的好傻,伪装的那么好。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被骗过去了。 云陌捏了捏手心,逼退了泛到眼角的泪,他有了很宽厚的脊背,可以扛天扛地,可是却保不住喜欢的人。 兜里电话响了。 云陌拿起来看了一眼,走过去,眼里有疼,但藏的很好,只能看见温柔:“阮阮,我出去一下。” 书鸢从镜子里看他,眼睛亮亮的,嘴角勾着很满足的笑:“好。”她声音又细又轻:“我等你。” 她穿着素服,脸上化了妆,没上唇色,已经能见出几分美人的娇态来。 纵然她很美,云陌也没敢多看一眼,只是捏了捏她手心,转身出了门。 化妆的是位女士,四十来岁,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她夸了起来,语气倒不像因为职业的夸赞:“你们真的很配,新郎官很温柔。” 她从业二十余年,手上经过很多准备进入婚姻殿堂的夫妻,也不乏满眼爱意的,更不缺情话张口就来的。 这位新郎给她留的印象算是很深刻了。 他很不同。 她见过,新郎眼里漏出满眼疼爱的,见过满眼温柔的,但没见过,几个小时等候下来,还能一如既往地。 他是,他坐的规规矩矩,眼神只有放在她身上的时候才会温柔,不会不耐地翻看手机时间,更不会打游戏。 他只是做到了最简单,但常人没法做到的一步,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新娘。 书鸢低着睫毛,笑再也收不住了。 婚纱是白色的,没有露肩,云陌亲自挑的,他能接受的范围,最多露出一截小臂,还过分的要求头纱要长一点,遮住漏出来的一点的后背。 准备拍摄之前,云陌问摄影师要了一点时间,他想和她待一会儿。 摄影师同意了。 云陌进来的时候,书鸢坐在旁边椅子上,手压在婚纱上面,很老实地放着,婚纱下面漏出一截小腿,白的发亮。 她皮肤本来就白,这样一衬,显得更白了。 门口的光被挡住了,她下意识抬头,瞧见她的新郎迎着光走来。 云陌走进来,蹲在她旁边:“累不累?”他把婚纱下摆理整齐:“摄影师有事,刚好可以歇一会儿。” “嗯。” 书鸢抓住他的手,拿起来,放在腿上:“云陌。”云陌一身西装,深色系的,胸口上面有一朵小花,她问他:“我今天好看吗?” 摄影里有打光的板,光逆在他脸上,他眼睛突然弯了一下,眉宇抚平了许多:“好看。” 她若不笑,美在他这里,她若是笑了,世间万物,比之不及。 “我也觉得好看。” “小自恋。”他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勾了一下,眼睛也跟着酸了一下。 “没有自恋。”书鸢笑着,歪着脑袋看着,仔仔细细地,想把他每个样子刻在心里:“你今天好帅。” “我知道。” 他拉着云陌起来,让他坐在旁边:“你也好自恋。” “自恋的人配自恋的人。”他说:“所以,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一辈子。” 他不敢让她承诺,又迫切的想要她承诺一句,会陪他一辈子。 书鸢侧头,脸上还有笑,但是不好看了:“书鸢想陪你一辈子,真的很想很想。” 云陌勾住她脖子,在她侧脸吻了一下,很轻:“你不能只想,要用一辈子证明给我看。” 要怎么证明,她真的很想证明,比任何人都要想。 “如果可以的话,云陌,下辈子,我想早点遇见你,在十八岁之前。” 这么好的云陌,只有十八岁以前的书鸢才能配的上,她也不过是沾了一点光,才有幸遇见他。 ———— 在书鸢的事情上,云陌很贪心:“下辈子要。”他低声,央求着拜托她:“这辈子也要。” 其它的都可以不要。 婚礼在盛夏末,婚礼前一天早上,书鸢精神特别好,早起化了淡妆,换了一身特别素雅的衣服。 她走过去的时候,糖糖已经醒了,小眼睛睁着,水汪汪的:“啊唔~” 书鸢趴在摇床旁边逗他。 云陌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他把牛奶放下,从后面搂住书鸢:“怎么醒那么早?” “睡不着。”她靠在他怀里:“想出去走走。” 她不说,他也知道:“让我陪你一起。” “好啊。” “早饭在做了,先喝点牛奶。”云陌把牛奶递给她,绕过去看糖糖。 书鸢和了小半杯,没什么味道,就放下了:“蓝姐约了我出去走走,你去的话,会介意吗?” 他没说介不介意,只说:“我可以给你拎包,抱孩子。” 他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放在桌子边上,把她也抱上去,围在手臂中间:“一会儿不能亲你,我要先补回来。” 她往后退,又被他推回来:“我化了妆,回来再补,好不好?” “不好。”这一点,他很强势,不会顺着她:“这是回来之前的。” “糖糖在呢。” “他还小,不懂这些。”说完,他压下去,俯身去吻她。 甜甜的,是她嘴里的牛奶味。 他很喜欢黏着她,巴不得她去哪里都带着他。 肉骨在楼下蹦着,云陌搂着糖糖,另一只手牵着书鸢:“慢点。” 楼下还有人,书鸢被他这样保护着,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你别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声音不掩饰,也不藏着掖着:“我知道,你是我老婆。” 书鸢:“……” 第288章:终成眷属也成了奢侈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吃过早饭,柯蓝在门口等着书鸢,跟在她后面还有一位,简肖在她后面站着,手里拎着女士手提包。 外面风大,糖糖留在家里,保姆看着,他一向乖巧,不闹,也没有脾气,最喜欢书鸢逗他。 书鸢跟柯蓝走在前面,夏末,天气还未转凉,她身上穿着针织外套:“你们两个怎么样?准备结婚吗?” 简肖很好,书鸢觉得他能一辈子照顾好她的。 柯蓝身上也套了一件外套,她额上还有薄薄汗:“看他表现。” “那他表现怎么样?” 柯蓝也难得不好意思,她有她的骄傲,很少会夸赞别人:“就……还行吧。” 这个评价已经很高了。 书鸢只是笑了笑。 午饭吃的西餐,云陌把切好的牛排放在书鸢面前,把她的那一盘拿走:“没放辣,试试味道。” 书鸢不怕辣,但是她不怎么爱吃辣。 柯蓝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啧啧啧……老夫老妻了还这样。” 简肖叉了一块牛肉放她嘴里,把叉了放下,同她调换了餐盘:“我们还不是老夫老妻。” 她嘴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也红了:“好好吃饭!” 六点半,书鸢放下餐具,云陌递过去一瓶插好吸管的牛奶。她接过来,撞上柯蓝的目光,笑了一下。 他们选的位置靠近窗户,柯蓝撇开视线,能看见外面五彩斑斓的世界。 这个世界真美,但一点儿也不善良。 柯蓝站起来,有些鼻音,淡淡的:“我去下洗手间。” 简肖盯着她看了一眼,给她让了位置:“慢点。” 洗手间在右边,走道有点拥挤,她避着人群跑过去。 书鸢最敏感,睫毛低着。 “我去看看她。” 云陌点了下头,等简肖走了,他抬手摸了摸她头发,眼角勾出的笑意很深:“吃饱了吗?” 她把手放在肚子上:“好撑。” “累不累?”他又问,笑着。 书鸢扭了扭脖子:“有一点点。” 她以前不会把不舒服说出来一分,但在他这里,她藏不住,若是他问了,就一定是感觉到了,所以才会问。 在他这里,她知道了,其实不用那么坚强,其实不用什么事都藏着掖着,因为总有一个人,他爱的就是那个挺过风霜雨雪但还是会疼的她。 柯蓝没上洗手间,点了一根烟,靠在洗手间墙上抽,刚抽了一口,抬头看见了站在拐角的人。 她吸了一口,把烟夹在手里,没打算再抽了:“你怎么来了?” 简肖走过来,伸手,她就把烟递给了他。 他借着火抽了一口,然后在旁边把烟捻灭,扔进垃圾桶里:“这烟太呛,以后别抽了。” 她点头,说好。 说完,她钻进他怀里,重重呼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跟我说话的语气,她看着我笑的样子,我真的好难受。” 这话简肖没办法接。 他能做的只是陪着她,但不能安慰,多说一句,她的难受就更重一分。 有情人终成眷属,原来放在有些有情人身上,终成眷属也成了奢侈。 晚上,书鸢坐在床上逗糖糖玩,肉骨在脚边串来串去,它懂事有分寸,没闹得太过。 婚礼在明天,云陌把外面的事情弄好,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左右,书鸢还没睡,坐在床边,看窗外的风景,只是没有星星。 云陌坐到书鸢身边:“在看什么?” 书鸢回神,眼里的欣喜很明显,一直空洞无神的眼睛也在见到他之后盈了色彩进去:“在想你。” 他动作僵了一下,刚刚医生给他打了电话,说可以过来取药了,书鸢最近药量很大,他正愁闷这些事,现在因为她的一句话,积在眉心的那些疼痛顿时消了很多。 他起身去把门关上。 保姆把糖糖抱到旁边房间了,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肉骨在糖糖门口趴着。 云陌走回来,取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凑到她耳边,接上刚刚的话题:“想我什么?” 声音可以压的很低,轻轻柔柔的,藏了几分欲色在里面,像用尾指勾了一把琴弦,颤在心上,抖了一下。 “都想。”她没躲,手绕到他腰上:“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没想到她这样的人,也能陪着他走到这一步,跟他成家,又妄想着陪他立业。 云陌回答:“我也是。” 闻言,她抬起眼睫,里面疑惑很浓。 他解释:“你躺在我怀里,成为我的妻子,有了我的孩子,这些事,更像我梦中的景象,但是现在它成真了。” 所以真的真实又不真实。 他有点心事堵着,很想陪着她一起假笑,但是他做不到,更做不出来。 书鸢扶着他肩膀,吻落在他眼睛上,脸上是刻意的笑,真的不好看:“现在呢?” 现在应该真实的。 她真的伪装的很好,叫别人看不出来一分,就好像她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是书鸢知道,她不能漏出一点不适,更不能有一点负面情绪,只要她现在皱皱眉头,就等于在云陌身上钻了一刀。 云陌不愿意伪装,但也不忍心撕破她的伪装,他只能把情绪放在脸上,给她看:“已经很真实了。” 他梦里的她是安然无恙、无病无灾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书鸢不再说话,她向来敏感,躲了他的视线,覆在他身上,吻他脖子:“我想……” 她不想让他想那些不好的事,想让他眉间只有淡然清风,不要有愁云凝上去。 “好。” 他去把灯关了,窗帘拉上,让月色也照不进来,只有他和她。 通知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重点:先进群,月底发福利,这本书也就这一次福利,所有人可进,过期不候哦~ 企鹅群号:1149151287 (暂时进群无任何要求,不需要粉丝值) !!! !!! !!! 今晚可能、或许不更~《他似神明降临》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9章:大结局(终)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婚礼那天的早上,风和日丽,暖阳倾落下来,按照习俗,书鸢要从娘家出嫁,早上六点,她回了枫林,正午从枫林出嫁。 聂青陪同。 家人在旁。 顾及着书鸢的身体,婚礼不得不从简办起,没有大肆宣扬。 三书六礼,凤冠霞帔,明媚正娶。 枫林,婚房内。 书鸢坐在床上,艳红色秀禾服铺满大红喜铺,华丽又庄重,一群人在喧闹,她盘着腿,望着,笑着,窗外的光打进来,美过了一切美好词汇。 屋里闹的这会儿,贺水英在门外喊着:“来了、来了,婚车来了,快把门关上” 书鸢心跳骤然加快,像琴弦勾了一下,跳动的厉害。 这一声出来,屋里更乱了。 温雅拎着手上的鞋,晃了晃,脸色微微一笑:“鸢姐,这个、藏哪儿?” 门外有人喊,接着嘈杂的声音往房间里面穿过去。 “来了、来了。” 书鸢双手捏着,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啊啊啊啊、这个藏哪儿?” 柯蓝也有点着急,声音到了门口,她也不管了,接过来温雅手中的鞋子,塞在书鸢手中:“你就这样拿着,看他们谁敢眼力好。” 温雅直接呆滞了:“……” 书鸢笑了一下:“这样会不会不好?” 柯蓝不以为意:“谁敢说不好!” “……” 话音刚落,卧室门外响起了声音。 “咚咚咚。” 不轻不重地三声敲门声。 “不许敲门。”柯蓝走过去,守在门口,伴娘服修身养性:“就一个事,答对了了就放你们进来。” 简肖笑着退到了一旁。 云陌心情好,声音也是一般词汇形容不出的感觉:“好,你说。” “第一次对我们家书鸢心动,是什么时候?”她咳了一声,开始倒数:“三……二……” 简肖退出去了,这问题慕沉也帮不上忙,他闹闹头,耸了耸肩:“这可是致命题,保重。” 答晚了,这以后可都不好过了。 云陌手里抱着话,立的板正,脸上笑着,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他先是叫了一声:“阮阮。” 书鸢心尖乱颤,屏着呼吸听他继续说。 他说:“六年前。” 没有试探、停顿,字字坚定,像是在心里来来回回思索了无数遍一样。 那时候,他警校刚毕业,被分配了第一起案子。那时候她站在巷口,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她。 他们认识的,比她想象中的更久一点。 这件事,柯蓝也不知道,她回头:“宝贝,你俩可以啊,十八岁就开始暗度陈仓了!” 书鸢动了动睫毛,六年前? 高考那一年! 那时候,她并不认识云陌,如果心动是认识的开始,应该是五年前才对,她说,也不偏着外面:“错了,不是六年前。” 云陌听到了,他没跟她挣,只是笑了笑,算是认了。 柯蓝咳了一声,对着外面喊:“答错了、答错了,想开门就给红包,小的不要。” 慕沉乐呵着回了一声:“那要是没准备怎么办?”他说:“书鸢,云陌你不要了!” “那就不让你们进来!” 这话是温雅说的,闻言,慕沉僵了一下,怂的很快:“准、准备了。” 小六站在后面,手里端着推盘,他把托盘都端过来,还示意简肖、韩旭他们把红包全部拿出来。 柯蓝说:“从门下面塞进来。” “也有你的份。”慕沉拽着简肖蹲下来,小声嘀咕:“别让你家那位把我家孩子带坏了!” 虽然是事实,简肖也护着自家那位:“放心,带不坏。” 红包里面塞的鼓鼓的,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时候,里面还要拽一下。柯蓝就蹲在旁边,外面一个一个塞,她就一个个拽。 温雅打开一个,从里面掏出一沓,她数了一下:“蓝姐,十、十张,都是红的。” 她又打开了几个,都是一样的。 一分钟后。 两人看着面前的小红堆堆,觉得有点怀疑人生了。 柯蓝脑袋耷拉着,笑了笑,门外还在赛,她也不拽了:“别塞了,老娘给你开门。” 正午十点,房门打开,云陌一身黑色西装,修剪过后的头发干净利落,衬出一副少年模样。 周身环境很闹腾,他什么都看不见,目光透过时光,一片混乱中,放在坐在床上的书鸢身上。 隔着几步的距离,她看见他眼睛下面的红。 门外,云陌一步一步走进来。 自此,他的愿,他的梦,他的可遇不可求,都在这一刻圆满了。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阮阮,谢谢你,让我如愿了。” 慕沉跟着简肖他们把屋子翻了个遍,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布偶娃娃肚子里都找了,一无所获。 书鸢伸手,替云陌擦泪。 小六一回头看见了,刚伸手去拿,瞥到云陌藏了刀尖的眼神,悻悻楞楞收了手:“这谁藏的,藏的真好,高手。” 书鸢把鞋子放在她手里:“带我回家吧。” 婚礼很不同,没有大肆无理的喧闹,只以他们为中心,很简单,他想带她回家,她想跟他回家,所以,他还未来得及伸手,她就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云陌盯着她的眼睛,里面看到自己眼红的样子:“我们回家。” 他这一生,从孩童时期开始,就像是已经枯死的青藤,下了场书鸢这样的细雨,奇迹一般活了过来。 他低头,默不作声地替书鸢穿好鞋子。 礼炮响,喜乐奏。 云陌在一个有清风、有暖阳、什么都有的午后,娶了他毕生的梦。 目的地是云家老宅,新房在城中心,云老夫人觉得婚礼已经太低调了,进门礼不能必须要往高调了走,执意要从正门嫁进云家老宅,不去新房。 百桌宴席,昭告千里。 从云家老宅到公路口,十里红妆,盛宴难再。 林管家在门口接待客人,两边各守了一排人,气氛控制的恰到好处。 门口摆放着新郎新娘的彩绘,是一位没留姓名的宾客送来的。 成为宾客送礼过后的谈论对象:“真有福气,新娘长得端庄大方还漂亮,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就是就是,大儿媳妇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听说还是钢琴家。” 云乾震还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凑近了,方能看到他眉毛是勾着的,一上午了,就没下来过。 婚礼会场。 十一点半正式开始。 红毯尽头,新人走过来,能走到这一步,没人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但是那些艰难的过去,放在这一刻,似乎不值一提,脸上的笑,牵着的手,都在证明着,苦尽甘来了。 云陌侧脸,不在乎别人,只想多看她一会儿:“不要怕,以后我都会在。” 书鸢陪着他:“不怕。” 因为他说他会在。 “书鸢,我们走到这一步,说实话,真的好难,但是万幸,我们都没有放弃。” 以前书鸢想过一个问题,她爱这个世界吗? 答案是不爱。 后来因为一个人,改变了。 她爱这个世界,爱一花一草一木,更爱身侧这位给她光、给她温暖,用命去爱她的男人。 她爱这个世间,但这个世间不及他。 或许,他从一而终的偏爱,都是她爱这个世界的理由。 她的过去不能用不太好形容,可以用糟糕透了来形容,但总有一个人不会嫌弃,他会捡起七零八落的她,带着最完整的爱,去爱不那么完整的她。 这就够了。 起了一点风,玫瑰花瓣落在她头发上,她侧头淡笑,正午最明媚的光照过去,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 云陌看过去,眉里堆了几缕欣喜。 婚后,云陌一家就搬回了城中心,云堂堂四岁读了幼儿园,小家伙随了父亲的模样,走到哪里都吸人眼球。 云堂堂很调皮,但是很护着简叔叔家的妹妹,谁也不可以欺负。 婚礼这一年的雪来的很晚,书鸢从医院回来,院子里有打闹的声音,她开门的动作顿住了。 “爸爸,今天还是你一个人去接我的,妈妈又去医院了吗?” 云堂堂奶声奶气地问爸爸。 院子里堆了雪,他团了一个雪球扔过去,小手冻得通红,圆嘟嘟的小脸也是红彤彤的。 书鸢僵了一下,小家伙还是介意了,她每周都要去复查,从来没有去接过他。 学校里的亲子活动,她也没有去参加过。 云陌蹲下来,试图说服调皮的儿子:“爸爸去接你不好吗。” 小家伙低下头,揪着通红的手:“可是,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去接,只有我和妹妹是爸爸来接,我也想要爸爸妈妈一起去接。” 虽然妹妹也是爸爸,但是他还是有点想要妈妈一起。 云陌鼻尖酸酸的,把小家伙的手握在手里,呼了一口气,暖着。 小家伙噘着嘴,蔫头蔫脑的:“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说我和妹妹没有妈妈。” 可是他有妈妈。 云陌笑了笑,捏捏他越来越鼓的小脸:“妈妈的以前不太好,为了能陪着糖糖更久一点,她要很努力的、很坚强的生活,所以才没办法送糖糖上学,糖糖要学会理解” “可是,妈妈为什么要去医院?”幼儿园的课本上说,只有生病的人才会去医院,云堂堂忧心忡忡的问:“妈妈是生病了吗?” “嗯。”云陌揉了揉他小小的脑袋,既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妈妈会好的。” 小家伙叹了一口气,像个小大人的口吻:“我知道了。”他乖乖的:“妈妈是天生掉下来的仙女。” 云陌点头,眼睛里有很淡的笑:“妈妈是被天神遗忘的仙女。” 仙女折了翼,被神明捡到了。 “那我以后要更听妈妈的话,更爱妈妈,把妈妈当成仙女一样宠,比爸爸还要喜欢妈妈。” 小家伙终于笑了,抓起一把雪,往爸爸身上扔:“爸爸的话可以不听,妈妈的话一定要听。” 十二月的雪很大,书鸢感受了温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给她的善意。 手里的病例单随着风飞走了。 只有一年了又怎样,她比别人十年、百年得到的还要多,贪心的人也变得知足起来。 她推开门。 云堂堂听到声音,一路跑过来:“妈妈。” 书鸢伸手把他搂起来:“糖糖,明天妈妈和爸爸一起送你去上学,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小家伙连着在她脸上亲了几口:“妈妈最好了。” 她不能太累,云陌把糖糖接过来,放在地上,牵着往远处走,回头看了书鸢一眼:“过来,跟爸爸去打雪仗。” 肉骨跑出来,瞪着小短腿,帮着小主人一起:“汪汪汪~” 书鸢把门关上,回头望着父子两人,心口甜意胜过苦涩。 彼时,雪花飘落,落入掌心,一同落入的还有世间美好。 保姆在门口喊:“先生,太太,吃饭了。” 云堂堂往屋里跑。 云陌走过来牵书鸢,十指相扣,偷偷地吻了一下她,眼睛里也在也容不下别人:“吃饭了,云太太。” 她还是一如既往,红了脸:“好,云先生。” 彼时,晚霞西落,墙角落下相握的影子。 【云陌,我曾经亲手勾勒一个世界,一个你,一个我,一个你和我的影子】 或许未来无法预知,或许结果不尽人意,或许没有苦尽甘来,或许还有更多可能。 但是都没关系。 只要是他,她都会回眸。 如那年雨夜一样。 人间骄阳似火,月亮拾遗,他从面前走过,像神明一样降临。 他似神明降临 【正文完】 第290章:云陌书鸢番外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云堂堂五岁的时候,冬天那一年,书鸢开始卧床不起,天气好的时候,云陌会背着她出去走走,会陪着她坐在院子里,回忆他们走过的曾经。 去世是在云堂堂六岁的时候,也是在冬天,夜里下了第一场雪,门前白了一片,有一排小小的脚印,树叶被压弯了腰,垂着脑袋。 那天是冬至。 云陌军队休假,他早起煮了饺子,书鸢最近嘴里总是没味,他包的时候多放了配料。 保姆候在门口:“先生,太太还没醒,我去叫她。” “我去叫。”他把锅盖盖上:“你看着这里。” 保姆笑着应:“好。” 书鸢怕冷,卧室里空调温度很高,毯子掉到了地上。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蹲在床边。 “阮阮。” “阮阮。” 他叫了两声,没叫醒她,他就趴在床边,呼吸刻意放轻,窗帘拉着,昏暗的光线里他的脸部轮廓绷的很紧。 云陌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眼睛。 书鸢这一觉睡到了黄昏,白色的雪与赤红的晚霞交织在一起,像是上帝打翻了颜料,绘了一副落寞的画,只留了几分凄凉。 不知道守了多久,天开始黑了,窗户上腾了一片水雾。 云陌站起来,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膝盖,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准备往外面走。 “云陌。” 手被一个暖暖的手拉住了。 他回头,眼里热热的:“阮阮。”他蹲回去,盯着她有些迷蒙的眼睛,音色里有几分抱怨和几分委屈:“你睡了好久。” “对不起。”书鸢手上握的很紧,她把情绪放在眼睛里,晦暗无光:“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你在等我,梦见你说你想我,梦见你哭了,所以我就醒了。” 是他在等她,那她拼了命也要醒过来。 屋里没开灯,他借着星光看她,眼睛动了几下,泪就滚了下来:“我好害怕,害怕你不醒过来了。” “云陌。”她眼眶里堆满了泪,安安静静地:“不要这样。” 云陌站起来,弯下腰,泪滴在她眼睛里,他把她抱在怀里:“我没办法不害怕。” 他做不到,要他接受这些,他做不到。 他不能想这些,眼泪收不住地往下落,滴在她脸上,脖子上,要了命地疼。 不能哭,不能哭。 书鸢抬起僵了半天的手,放在他背上:“云陌,别哭,好不好?” “好。” 她捧起他的脸,一下一下吻掉他脸上、眼睛上的泪,最后落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轻轻的、凉凉的,似清风划过。 “我饿了。” 云陌缓了一会儿,见她笑了,原本堆积在眉间的忧虑也顿时烟消云散了。他俯身亲了她几下,光线还是暗的,但他眼睛是亮的。 他藏不住眼睛里面的欣喜,就明着放给她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吃你想吃的。” “好。”云陌说:“今天冬至,我们吃饺子。” 书鸢说了一声好,把手绕在他脖子上,勾住:“我不想动,你给我换衣服。”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眼里盛满了她的样子:“不害羞了?” 她脸埋在他脖子里:“不害羞,你是我孩子的爸爸。” “好。” 中午的饺子全都糊在一起了,保姆下午又用上午云陌留下的饺子馅包了一锅的量,饺子出锅,云陌抱着书鸢下楼。 书鸢一惯怕冷,一到入冬,客厅的空调就没断过。 保姆看着这一幕,既觉得他们幸福,又心疼。 云陌把饺子放在她面前,筷子也递过去:“一天没吃饭了,赶紧趁热吃。” 他眼睛还红着,书鸢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阿姨,今天冬至,坐下来一起吃吧。” 保姆笑着摆摆手:“我上午就吃过了。” 书鸢笑了笑:“好。” 她总是这样,世界以痛刺她,她却报之以歌。 对世界都是温柔,都是笑脸。 如果有如果,那些曾经辜负过她的人,会不会有一刻的无地自容,会不会有一秒的自行惭愧? 云陌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先吃饭。” “云陌。”她嘴里咬着饺子,鼓着嘴巴问他:“我想去广场看雪。” 他抽出纸巾,擦她嘴角的水渍,眼里带着熠熠星光:“吃过饭我带你去。” “我走不动。” 她是真的走不动,浑身都没劲了。 云陌哽着嗓音,捏着手心:“我背你。” 她不再说话了,低着头吃饺子。 夕阳西下,白雪被晚霞染红,铺了一整个世界。 这一刻,有云陌在身边陪着,书鸢找不到不爱这个护着他的世界。 八点钟的外面,雪没有停,但是今晚天上有星星,随着闪烁的霓虹灯坠落在天际,黑色更多一点,衬不出美感,只余了几分苍凉,落寞的让人心酸。 云陌背着她绕了一整个广场,看遍了盛世的晚景,走过了一个雪季。 书鸢靠在云陌肩上,眨着已经失去所有光泽的眼睛:“书老头说,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是人死后化作的,会在天上飘上一晚,最后一次保护放不下的人,然后就会化成风消失不见。” 她笑着说的:“云陌,以后我就保护你。” 云陌背着她,十二月的风跟烈,刮得他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折了一样,他咬着牙,泪融化了地上的积雪,嘴里血腥味蔓延:“我不要你保护,我要你陪着我,一辈子。” “云陌。”她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背上,有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去:“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糖糖,陪着他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子。” “阮阮。”他眼睛湿润,嗓音撕扯的厉害:“答应我,陪我一辈子。” 云陌已经快要疯了,似执念一般,用哭声祈求。 “书鸢,一辈子那么长,你不能留我一个人过。” 雪落下来,落在她脸上,没有立刻融化,她睫毛动了一下:“书鸢……书鸢要长命百岁。” 要陪云陌一辈子的。 她都记得,她答应他的。 “书鸢,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书鸢,勇敢一点,为了我撑一下…… 晚风好像突然变揉了,雪还是没有停,但是雪也很揉。 她失了力气,重力全压在他身上,气若游丝,闭着眼睛,一字一句呢喃:“云陌,对不起,答应你的陪你一辈子,我要食言了。” 还有,她说:“我爱你。” 真的好爱好爱。 因为一个人,她对这个曾经憎恶至极的世界,爱到不舍得离开。 下辈子,请云陌早一点找到他的姑娘,早一点牵住她的手,早一点拉着她走出黑暗。 “云陌。” “嗯?” “我这一生,有你陪着,已经很精彩了。但还是希望有下辈子,和你的……下辈子……”书鸢想把云陌搂紧一点,但是已经没了力气。 今晚的雪好美,对不起,不能陪着你一起看雪了。 下辈子,能不能还来我身边。 似神明一样降临。 脖子上的手松了。 肩头一重。 云陌脚步僵住。 似乎是心疼了。 这一晚的风突然变柔了。 雪也停了。 在她离开的夜晚,全世界都向她发来了善意,也是这个世界唯一对她温柔的一次。 可是,迟了。 书鸢没能收到。 雪停风也停。 她身上的温度停留的久了一点。 那个没有得到世界体谅的姑娘,连走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带走了满世界的恶意,留给世界的都是善意。 明知道,他的姑娘丢下他,走了。 云陌接受不了这个,背着她一直走,眼睛里充了血一样:“外面冷,我们回家。” 后来天亮了,东方鱼肚泛了白,他说:“阮阮,天亮了,该起来了。” 柯蓝闻讯赶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简肖把她搂到怀里,不让她看见这揪心的一幕。 第一年。 第二年。 第三年。 …… 第十五年。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所有犯过错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大院里很热闹,项城矜贵的宝贝儿子大婚,新娘姓简,来的宾客非富金贵。 云堂堂有了一副大人模样,挽着新娘。 婚礼快要开始了,云堂堂绕过庭院,去了后院,父亲最喜欢待的地方,有时能安安静静地待上一天,一间画室,里面全是她母亲的画像。 云堂堂过来的时候,云陌依靠在墙上,弯着腰,呆呆地望着一副婚纱照,很久很久,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副是书鸢亲自画的,一笔一划勾勒的都是她和他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不易。 云堂堂知道父亲又想母亲了:“爸。” 云陌回头,满头的白发最刺眼,眼睛里早已不见了光芒,晦暗的没有一丝颜色:“爸爸老了,你妈妈还是老样子。” 还是年轻漂亮。 “爸,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帅。” 云陌笑了一下,情绪藏的很深:“走走走,去前厅,大喜的日子怎么往这里跑,我跟你妈结婚的时候,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云堂堂是害怕,害怕父亲像母亲去世的第一年那样,躲起来自杀。 婚礼结束以后,年轻人在闹。 云陌在画室里眯了一会儿。 他做了一个梦,是噩梦,梦里她哭着说:“云陌,好冷。” 第二日,宾客还未散完,云陌捧着一束花,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从后院偷偷去了墓地。 十月的天,突然下了早雪,比那一年的雪凉。 云陌把花放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像是无事,只有眼睛藏不住,出卖了他最真实的情绪。 他能瞒过全世界,但瞒不住自己。 他想她了。 想的快要死了。 他伸手,碰了碰墓碑上已经旧了的的照片,他站起来,准备离开,走了两步,雪突然大了,他定住脚步,再抬不动一步。 云陌走回去,寻了一处,坐了下去,把墓碑上的白雪拂去,靠在上面:“阮阮,是你在留我吗?” 她说,要他陪着儿子长大,他做到了,要他看着儿子结婚,他也做到了。 只有风声、雪声在回应他。 他靠在墓碑上,像她以前靠在他肩上一样:“阮阮,下雪了,我来陪你看雪了” 云陌靠着,睡着了,梦里她又说:“云陌,我冷。” 她怕冷啊,他怎么能放她一个走呢 “阮阮,不要怕冷,我来陪你了。”似睡似醒中,云陌弯了弯眼角,念了一句妻子的名字,又看了一眼照片,闭上了眼睛。 书鸢的墓地打扫的很干净,墓碑上的照片依然青涩,雪从眼前滑落,仿佛真的透过时光,回到了最初时期,他喜欢了半生的姑娘,站在满天雪花里,笑靥如花,冲他招手,亮光铺满整个世界。 “云陌,快来陪我看雪啊。” “好,阮阮。” 她说要带他去看雪,他没有犹豫,就随着她去了。 云陌走的时候,很安静,脸上是挂着笑的,比早秋的风还要柔。 所有人都知道,十五年了,这才是他的解脱。 他用一夜白头告诉所有人。 他放不下。 无论一年、十年、百年。 他永远放不下。 所以,他去找他的姑娘了。 第291章:苏衍番外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书鸢曾照亮过两个人的生命。 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人知道苏衍爱书鸢,他的爱,隐秘而炽热,他是黑暗的,唯有给她的爱是干净的。 他把爱藏的很深,深到没有人知道他原来喜欢过一个人,不知不觉喜欢了一辈子。 四年前的书鸢可以解救苏衍,四年后的书鸢需要云陌拯救。 苏衍一直知道。 她结婚的那天,他准备好了不去看她,他没做到,连夜赶了一副婚纱照送过去,穿上婚纱的书鸢很美,不是他的新娘也没关系,她幸福就行了。 云堂堂幼儿园的时候很调皮,主动打过一次架,因为别人说他没有妈妈。 那是苏衍第一次觉得书鸢真的是别人的了。 小家伙受了委屈,蹲在幼儿园门口,他是男子汉,没有流眼泪。 他走过去,用了从未有过的轻音:“受委屈了?” 云堂堂抬头,看了苏衍一眼:“叔叔。”他认识苏衍:“我有妈妈。” 他说:“我知道。” 苏衍知道了,他伸手把小家伙抱起来,哄着:“叔叔带你去报仇。” 那天下了雪,幼儿园的几个小朋友衣服全都被雪打湿,站在地上哇哇大哭。苏衍讨厌别的孩子哭,他喜欢砸钱办事,给了一笔钱,家长也息事宁人。 他走的时候,小家伙望着他的背影,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变得奇怪了。 竟然觉得她和别人生的孩子可爱。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五十岁那一年,苏衍办了一场画展,画展不是大型的,在一个小镇上举办的,九十九副手绘。 画中的主角都是同一个女人,眉眼弯弯,立在画上,娴静优雅。 画展办的不够大型,来往参观的人还是很多。 画廊中间挂着一副光下的侧面照。 孩子不懂事,越过隔离带,钻了进去,伸手去碰画中娴静温润的人。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碰坏了怎么办!”孩子父母把孩子抱出来,小声训斥。 “妈妈,这个姐姐好漂亮。” “当然漂亮了。”她拉着孩子,边走边说:“姐姐是仙女,最后去了天堂。”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轻,苏衍靠在墙上,只盯着这一幅画看,眼睛不舍得眨一下,灰暗了半生的眼睛,有了一丝丝颜色。 他低了一下睫毛,有什么东西倒流进眼睛里,涩的骨子刺疼。 远处走过来两位女孩。 白衣疑问:“好奇怪,怎么全是同一个女人的画像。” 红色衣服的年长一点,知道的多一点:“孤陋寡闻了吧,这是大画家为他暗恋对象画的,女孩因病去世了,他终身未娶,用九十九副画像告诉全世界,他爱她。” 她活着,他爱的小心翼翼,不敢表露,等了几十年,用九十九副他亲手为她画的画像,把喜欢她这件事公之于众。 傍晚五点,画展结束,看客相继离开,墙边角落里,那副画像对面,苏衍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女士打火机,从书鸢那里偷走的,也是不光明正大的。 他点了一根烟,坐在地上,不要命地抽。 画展灯光微暗,烟味缭绕,苏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画像,眼角的红再也遮不住了。 他脸埋在膝盖里,坐在地上哭,闷着声音,肩膀颤抖的不行。 他想她回来。 想她了。 嫁给别人也没关系啊。 他只要她好好的。 只想看见活蹦乱跳的她,不想看见她躺在冰棺里。 他咬着牙,一直哭。 苏衍六十岁那一年,背着画板走了半个世界,最后一站停在了江城古庙。 庙里一得道高僧在开坛讲法,他听了几句,转身走了。高僧讲的是拿的起,便要放得下。 他觉得荒谬,佛想渡人,也不是人人能渡的过的,拿的起放的下,说起这六字容易,做起来,比登天都难。 他既然拿起来了,就没打算放下。 他笑了一下,出了佛堂。 门口一颗百年银杏树,用来祈愿、还原的,树上挂满了黄色祈愿条,风一吹,纷飞起来。 苏衍除了一人,这辈子也没所求了,他一眼没多看,转身走了。 这种地方,活了六十年,他第一次来,是碰巧吗,不是的,他从不信佛神,但是他腿好像不由着自己了。 走了两步,他还是拐回去了。 苏衍要了两条,上面写了两个人的名字,他把两条系在一起,打的死结,最后挂在树上:“下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下辈子……算了,他不奢求下辈子了,还是用下辈子换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下山的时候是黄昏,半山腰的风景爬进目光里,苏衍腿脚不利索了,便停了下来。 他取下画盘,画山画水,画世间一切美景,却唯独不画人。 有人笑着问:“世间美景千千万,为何不画人。” 他回:“想画的人不在了,就没有想画的人了。” 喜欢的人不在了,就没有想喜欢的人了。 拿的起,却从来都放不下。 说完,他背着画板,蹒跚着下山,山路很陡,他没扶着栏杆,用细纹满布的手扶着背上的画。 次年三月,苏衍去了一趟水乡镇,那条巷子还在,已经废弃了,墙上爬满了青藤,墙角结了蜘蛛网。 春暖花开的季节,他蹲在墙角,浑身都在颤抖。 他又想她了。 那天的阳光和今天一样,明媚的耀眼,把别人黑暗的世界照的好亮。 视线开始模糊,好像回到过去,他在巷子里,她站在巷子口,笑的云淡风轻,比过了盛开的桃花。 回项城那天,是五月,清风伴着柳絮纷飞着。 城市变了样,物是人非,再没了以前的眷恋。 五月中旬下了一场暴雨,苏衍摔了一跤,一直当做宝贝的画也坏了,雨水淋湿,画像也模糊了。 他跪在雨里,哭了一天,眼眶早就红的不像话。 雨下了半个月,停了雨的第二天,苏衍起的很早,画板上放着还未修复好的画像,他出门,鼓起勇气第一次踏进了墓地。 他问过医生的,问过医生书鸢死因是什么。 医生说本身的病因只占了一半,剩下一半是因为毒品侵蚀,加速了病情恶化。 他不敢来,怕她不开心。 几十年过去了,墓碑上的照片被雨水冲刷,模糊不清,只能看得清脸部的轮廓,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苏衍站在墓碑前,呆呆地望着,很久很久,忽然喊了一声,声音压的很低,更像是呢喃:“书鸢。” 墓地突然起了风,落叶在地上打了一个卷。 他有些喘不过气,但声音干净,眉眼带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你说多可笑,我竟然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一辈子。” 五月末,又下了一场暴雨。 夜里,苏衍做了一个梦,梦到那条巷子,梦到了她,梦到了她对他笑。 梦里她平平安安的,梦里她还是结婚了,有一个和别人的儿子,但是他笑了。 次日,雨停。 苏衍换了一身行头,浑身干干净净的,捧了两捧雏菊去了墓地。 两座墓碑,两捧雏菊。 回去的时候,司机停下车子,下车叫他,车上的男人,安静地靠在后座上,眼睛垂着,面色没有痛苦,平静地不正常。 司机碰了一下,他手上冰凉,已经没了温度。 五月末,苏衍去世。 这是苏衍最后一桩心愿,来看看书鸢,完成了,他也就心安地走了。 第292章:云辞曼如番外(幼年篇)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晚风轻拂过弱柳,风里像似掺了糖进去,沁的满屋子甜意。 那一年云辞八岁了,他穿着睡衣,从楼梯上下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曼如,也是第一次在雨天见到了星光。 外面下了雨,云辞身体不好,以药为伴,保姆从不让他出门。 客厅沙发上坐着小女孩,腿在沙发上左右甩着,不是很乖,倒是有点调皮。 云辞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你是谁?” 曼如今年四岁,眉眼还没长开,也能看出几分调皮可爱:“我来找云陌,我是他同学。” 云辞哦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你是谁啊?”曼如追着他问。 他以前讨厌陌生人主动搭话,也不理会陌生人,今天有点奇怪:“云陌的哥哥。” 曼如:“哦。” 她跑到他面前,满脸的笑意:“我叫曼如,住在你家旁边。” 他说,声音冷冷的:“我叫云辞。” 曼如眼角堆得都是笑,她手伸进兜里,捣鼓一番,掏出两颗糖,放在手心里,摊在他面前:“给你。” 云辞呆了几秒,慌然失措,泛起了糊涂:“这、这是什么?” “糖果。”她握住他的手放了两颗进去:“很甜的。” 他当然知道这是糖,他其实想问她为什么要给他糖果。 他去过一次学校,学校里的孩子嫌弃他是个病秧子,不愿意靠近他,更不会同他分享自己的好东西。 他还想问她会不会嫌弃他,但是他不敢问,有点怕,不知道在怕什么。 她又开口,声音细软,眼里藏了星星:“你尝尝看。” 云辞剥开一颗放在嘴里,甜味在味蕾漫延,甜的却不止嘴里。 曼如追着问,一遍又一遍:“哥哥、哥哥,甜不甜?” 隔了许久,他突然笑了一下,但没说甜不甜。 “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她还小,不知道什么是脸红,只知道傻笑,边笑边往门口跑:“哥哥,再见。” 云辞怔在屋里,很久很久。 从那以后,云辞对着她不在冰冷冷,不管前一秒发生什么,后一秒只要是对着她,他一定是笑着的。 后来,他知道了她是谁,她父母都是艺术家,他们成了邻居,她还是云陌的同班同学。 再后来,他身体突然病危,住进了医院,从那以后,一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每天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术前一晚,他坐在床头,裴淑懿揉着他头发,细声细语:“小辞,怎么了?不开心吗?” 云辞眼睛里有对这个世界的渴望,他想活着,想去见一个人:“妈妈。”他眼睛里还有希冀:“我会活下来吗?” “会的。” 手术很成功,修复了一个月,他回了国,明明激动的要命,明明下车的脚步都是乱的,他看见她的时候,突然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就像在海上漂浮不定的船只,突然靠了岸一样。 安全感回来了。 她站在云陌旁边,眼睛里的笑还是很干净,只是疏离了很多,她换他:“云辞哥。” 她叫云陌的名字,唤他云辞哥,看似亲密无间,实则隔了千山万水,让他不敢走进去。 第294章:云辞曼如番外(终)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十八岁成人礼那天,云辞和曼如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告诉他,她喜欢一个人,他没敢问,她笑着告诉他,脸上都是羞涩:“我喜欢云陌,但是他总是不理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晃着他胳膊,隔着布料的相触,让他心跟着丢了,他说:“好。” 后来,他成了她跟云陌的月老,他给他们腾地方,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把云陌的喜好全都告诉她。 让她在他面前讨好别人。 也是在那一天,饭桌上,云乾震宣布了一件事。 曼如的爷爷跟他的爷爷生前是至交,还曾定下过一门亲事,定的是同时出生的云陌。 云辞捏了捏手心,笑了笑。 晚饭没动,他上了楼。 次日一早,她跑过来找他,过来分享这个天大的好事,他没见她,让管家以身体抱恙推走了她。 他不敢见她,害怕忍不住会说出什么,更怕吓到她。 云辞比曼如年长两岁,也是那一年,他二十岁生日,她喝了酒,醉在他怀里,他趁人之危偷偷吻了她。 次日一早,他丢下她跑了,以公司出差的名义去了巴黎,前脚刚下飞机,手机就进来一通电话。 来自曼如的:“云辞哥……” 曼如是学舞蹈的,电话里,她告诉他,她要来巴黎比赛,要跟他住一起。 云辞接电话的动作僵住了。 退到尽头的脚步被拉住了,他不想退了。 他缓了缓呼吸,说了一声:“好,我等你。” 机场起了风,淡淡味道扯着他的嗅觉,第一次他不想遵守什么诺言,不想把她往外推,想把她往怀里拉。 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 他陪着她,她去哪他去哪,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她心里装着云陌,相见甚少,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淡,只是她不知道。 他心里装着一个人,日日相伴,爱意只增不减。 云辞怕吓到她,从不表现出一分喜欢,直到他那日醉了酒,在他怀里作祟,他没忍住,一直以来的坚持摔的粉碎。 她醉的厉害,分不清朝暮,身上浓重的酒味,扯着他仅存的理智,令他恍惚不清,她勾着他,把他拉到情欲里,他也就跟着丢了理智。 后来一切似乎都顺着他了,她家教严,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女朋友。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像一颗最甜的糖果一下砸了下来,砸的他晕头转向,有些迷了方向。 曼如喜欢跳舞,她喜欢的事物,他都会跟着喜欢,不会阻挠。 巴黎最后一场比赛,她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她在病房里躺着。 云辞靠在病房外面的墙上,不是责怪她,只是害怕,害怕拴住他们的孩子没了,她是不是会不要他。 他不喜欢抽烟,今天抽了两根,烟头清理干净,身上的味道也散干净了,他才走进去。 曼如还没醒,脸色有点苍白,白色的病床衬得更苍白了几分。 云辞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蹲在她面前,呼吸都不敢太大,也不敢碰她。 “云辞。” 她睁开眼睛,里面有泪光:“云辞。” 他靠过去,握着她的手,放在脸上:“我在。” 她说:“对不起。” 她不该任性去参加比赛的。 云辞把手放在她头发上,一下一下顺着,又试探着慢慢凑近,吻了一下她的脸:“为什么要道歉?” “孩子没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很早就醒了,听到医生说孩子没保住,她慌了,更多的是怕他不要她,所以不敢醒。 “曼如。”他去亲她落了泪的眼角:“这不怪你。” 她眨眨眼睛,泪水憋回去:“你会不要我吗?” 云辞怔住了,他以为没了孩子,她会轻松,会提出离开这种事。唯独没想到,她会担心被丢弃。 “曼如。”他看着她,安安静静地,过了许久,一字一句,说的郑重,更像承诺:“云辞永远不会不要曼如,不管因为什么,你永远排在第一位。” “对不起。”她忍了许久的泪,突然不要命地滚了下来:“我没有不想要孩子,也没有不喜欢——” 云辞吻住她,不要听那些道歉的话。 他信她。 “我都知道,不要道歉。” 她撑起半个身子,抱住他,脸搁在他肩上:“等我好了,我给你生孩子,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云辞被哄到了,嘴角勾起来:“好。” 她以为孩子没了,负担也没了,她应该开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可能会不要她,她就很难受,特别想哭。 比知道云陌有喜欢的人还要难受。 曼如抱着他,许久许久,像似突然反应了过来。她撑起身子,病服衬得脸色更白了,只有眼角下面有一似晕红。 她抬手,放在他脸上,突然靠近,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云辞。” 云辞全身僵住了,像被点了穴,睫毛也不眨了:“嗯?” “我好像喜欢你。” 不是突然喜欢的,而是早就在心底埋了一颗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从来没有发现而已。 他还在怔着,睫毛松懈了,上下抖着,他的眼睛从来不会骗她,抖动的手更骗不了她。 所有的小动作都出卖了他。 曼如笑出声,捧着他的脸,凑过去吻他,吻落在唇上:“不是喜欢,应该是爱才对。” 她说:“我爱你,云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现在,很明显。 云辞眨了眨眼睛,泪就滚了下来,落在唇色,咸咸的。 但是好甜,就像那个午后,她给他的糖果一样。 是可以让他记一辈子的味道。 万幸,往后余生,他可以完全拥有到了。 第295章:慕沉温雅番外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天气开始入冬,书鸢医院跑的勤,便把花店送给了温雅管理。 上午客人不多,温雅在里面整理花枝。 兜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才接起来:“怎么了?” 电话那边是唐煊,语气不急,但明显压抑着:“没什么,你昨天没回来,就想问问你今天回来吗。” 温雅把剪刀放下来,门口有人进来,她看过去,笑了一下,才回:“怎么了?有事吗?” “你忘了?”唐煊没等她回答,直接说了:“我今天生日。” 温雅停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今晚回去。” 这几年里,她每次过生日,他都记得很清楚,轮到他了,她竟然全然忘了。 电话那边有笑声传出来:“没事,你回来就行。” “嗯。”她说:“那我早点回去。” 说完,唐煊挂了电话。 温雅把手机收起来,向着门口看花的人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慕沉转身,面对着她,没迎过去,等着她过来:“今天休假,想约你出去吃饭,不知道赏不赏脸。” 她还是没有记起他,他表白了很多次,把心思都摊在她面前,才让她有了一点点心软,同意他试着追求,如果想起来过往就在一起。 但是没说想不起来的结果。 “我在上班。”她笑了,唇色很淡,脸颊游上几分红意:“怎么不提前说。” 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她同意了。 慕沉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说:“提前二十分钟约,还来的及吗?” 她反应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脸比刚才更红了:“可以。” “好。”他也不敢表现太过,怕吓到她:“你先工作,我在外面等你。” 温雅拉住他,指了指二楼:“上面等,我请你喝咖啡。” 九月的天,虽然是秋季,温度也不低。 “好。” 十一点五十,慕沉带着她出去吃饭,没走远,他知道温雅喜欢吃面,就带着她到提前蹲好的面馆。 他给她点了一碗拌面,不要香菜。 温雅口味比较淡,不爱吃香菜,喜欢草莓,这些他都记得。 等面上来,她没急着吃,先问他:“慕沉,如果我永远记不起来呢?” 她所有可寻的记忆里,没有他存在过一丝的痕迹,或许也有可能永远记不起来,那些他口中很美好的记忆,她没办法感同身受。 慕沉把筷子递过去:“只要你愿意,记不起来也没关系。” 爱不是记忆,是她对他的感觉。 温雅低头,很小声地哦了一声。 慕沉听到了,筷子一顿,盯着她看。 她低着头,一直没敢抬起来,脸被面里的热气蕴的越来越烫。 下午,她在楼下忙,他就在楼上坐着,最靠边的位子,可以将楼下一览无余,咖啡没有动,他只是在等她。 没有藏,没有躲,光明正大的。 花店外面,月色渐渐升起,整座城市被黑幕笼罩,沿街商铺门头上闪着彩光,漾着车水马龙的城市。 车子停在一处小区门口,慕沉侧头看过去,眼角蕴着笑:“上去吧,明天我来接你。” 温雅被她看的不自在,耳尖也红了:“会不会太麻烦了?” 车里光线暗暗的,看不太清,他把她羞涩的情绪全都看在眼睛里:“不会。” 慕沉把手伸过去,想碰她脸,后又觉得不妥,把手移到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只要你不腻就行。” 温雅没有躲,轻轻嗯了一声。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旁边打开车门:“小雅。” 安全带扣子解不开,温雅低着头应了一声:“嗯?” “如果一直记不起来。”他半个身子钻进去,声音附在她耳边,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她很慌,听见他说:“等下第一场雪,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第296章:慕沉温雅番外(完结) - 他似神明降临 - 嚼碎月光 “等下第一场雪,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告诉自己不能急,可是他忍不住,他可以接受她不记得那些记忆,但没办法接受她在他眼前,但不属于他。 温雅耳尖是红的,睫毛被他呼出的热气烫了一下,上下波颤着,脑子一团乱:“我……” 呼吸离得很近,灼的她脸越来越热。 她手攥了攥,抬手,抵在他胸口:“别……别那么近。” 慕沉笑了声,把她的手拿掉,按下去:“好不好?”他叫她名字,牵着万缕千丝隐忍:“小雅。” “你先松开。” 他用起了以往的赖皮:“你答应了,我就松。” 温雅抬起头,眼底有几分惊愕,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能看见他密密的睫毛,像是也在害怕,微微颤着。 八点钟的外面,月色正浓,从车前玻璃钻进来,落下他耳畔,危险又旖旎。 小区外面的风声很乱,更乱了她早就不堪一击的心。 她抬起眼睛看他,记忆闪过一丝,眼角红了。 慕沉慌了一下,猛地松开她,身子从里面出来,因为太慌太怕,头磕在车顶:“对不起,我——” “好。” 她说好,一句话,把他快要崩裂的悔意拉了回来。 他没急着接话,嘴角勾了又勾,也没敢靠近,把车门打开,退到旁边等着。 温雅从车里下来,靠他近了一些,突然抬起手,范放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红着脸问:“疼吗?” 应该挺疼的,声音很响。 慕沉的心情跟这点疼一比,就什么都没了,他笑着应:“你摸过,就不疼了。” 她眼角也有笑:“我刚刚没有骗你。” 等一场雪,她想跟他在一起,不是因为那些所谓的记忆,她想,或许她是第二次爱上她了。 她有点期待第一场雪。 “小雅。”慕沉俯下身,凑过去,手勾在她腰上,感受她颤了一下,但是没有躲,他就胆子大了一些,手上收紧:“对你来说或许才开始,但是在我这里,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慕沉。”温雅脸都是红的,东风刮得很烈,她声音打着颤,但格外坚定:“我会努力一点,都记起来。” 她想记得那些事,想记得关于他和她的过去,一定很好,所以她才会再次爱上他。 他这才敢把她搂到怀里:“不急,慢慢来。” 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足够她记起来。 而他会陪着她,让她慢慢记起来。 风刮的肆意,慕沉抬头看了看,今年应该会下雪的。 唐煊过生日,温雅买了蛋糕,他就住她隔壁,门铃响了一分钟,里面没应,她掏出手机,刚好进来一条信息。 【密码你知道,直接进来吧】 密码她一直都知道,但是男女有别她懂,所以从来没有逾越一分,今天他生日,她就由着他一回。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的很严实,漆黑一片。 温雅叫了一声:“唐煊。” 有脚步声过来,但是没有人应。 她熟悉开关的位置,伸手去碰,手却被拦住,一股很重的酒味扑鼻而来,她挣了挣手:“唐煊?” 她知道是他,但又不确定,因为他明明从来不喝酒。 “温雅。”她听出声音是他,他声音很哑,说话间,酒味越重:“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他都看见了,她跟着慕沉约会,对着慕沉笑,吃慕沉递过来的东西。 这些,她从来没有给过他。 温雅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不想理这样带着醉意的她,手上一直挣着:“唐煊,你先松开我。” 松开! 让他怎么松,他处心积虑了几年,细细盘算了几年,慕沉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始。 所以,让他怎么甘心! 他手上使力,把她推到墙上,用身体压住,低头就要去吻她:“你真的一点儿都看不见我的心吗?” 那里面装了她,整整一个曾经。 虽然添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进去,但是至少在爱她这里是干干净净的,他保护的很好,没沾上一点污浊。 但是,她还是不要。 他抵的很紧,手也压着,让她知道,他有多不甘心,有多不想放下。 温雅侧着头,一遍又一遍叫他,她知道,但是理智让她不能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人。” 或许比亲人更重要,但没办法做恋人。 明明她就在身下,明明只要他不顾一切,他就可以得到她,但是他害怕,害怕玷污了她,所以,明明触手可得,他还是不敢碰她。 唐煊松手,一点一点往后退,退到很远才停下:“蛋糕放下,别开灯,你走吧。” 他喜欢吃的蛋糕要提前一天才能预定,她买回来了,一定废了心思。 不能开灯,不能让她看见她卑微无措,满眼猩红的丑恶模样。 在她面前,他想留一点,留一点,在她眼里的干净。 温雅呼吸都是乱的,又害怕又无措,脸上都是泪,她低着头,靠在墙上,一句话也没说,眼泪一直流着。 “唐煊。”她哭声很重,揪的他难受,他听见她说:“别喜欢我,好不好?” 唐煊捏着手,任手心越来越湿润,他没办法不答应她:“好,你别哭,明天就不喜欢了。” 她哭声大了,开始收不住:“对不起……对不起……” 他咬着牙:“回去吧,别在我面前待着了。” 这些话说了出来,以后,他应该也没办法再继续守着她了吧。 温雅把蛋糕放在地上,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开门离开。 她刚出来,电梯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扑在他怀里,不要命地哭。 慕沉搂着她,看了眼对面的房门,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他在楼下等了很久,一直不见她屋里的灯亮,也不见对面亮,不放心才上来,果然出了事。 他抬手顺着她的背,动作很轻,里面藏着隐忍的心疼:“不哭了。” “你怎么上来了。”她哭了一会儿才停,哭过后的声音格外哑。 走廊灯光不够亮,但是足够他看见她满脸的泪:“想你了,就上来了。” 她擦擦脸:“我没事。” 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目光格外柔和,比冬日许久不见的暖阳还有柔上一些:“很晚了,你先进去睡觉。” “那你呢?” 他眼神有一点儿闪躲:“我也回去睡觉。” 她摇头:“我不信。” 他那么聪明,一定察觉到了什么,也一定会做些什么。 她睫毛动了几下,眼角哭红的,脸颊和耳朵是羞红的:“我有点害怕,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慕沉知道她担心什么,但不是多余的,他是打算那么做,但是她不喜欢,他说:“好。” 她转身去开门,他就在她后面跟着。 刚推开门,他就把她抱在怀里:“小雅,不用害怕,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做。” 她一点儿也不抗拒他的突然靠近:“好。” 十二点,温雅才睡着。 他没走,坐在床边守着她。 隔着一扇门,外面有点吵,一点钟左右才消停下来。 慕沉轻轻走出去,打开门,唐煊站在门口,左手手里拎着行李箱,右手拎着蛋糕,他眼睛也红着:“把她还给你了。” 电梯打开,他走进去。 自此,他该别了他的曾经,和他爱了一整个青春的女孩。 慕沉回屋,窗户没关紧,风挂着窗帘,他走过去,目光触及到窗外便顿住了,也渐渐有了星光,他把手伸出去,雪花落在他手上。 很细很软,瞬间便化了,再落上去的,很大片,没有化。 明天应该会白雪一片,堆满每个角落。 他把窗户关上,弯着眼角走到床头,轻轻说了一句:“小雅,下雪了。” 睡梦中,温雅似乎醒了,但没睁开眼睛,呢喃着应了一声:“嗯。” 慕沉凑过去,吻落在她额头。 上天总是眷顾他的,从没有夺去他什么,却把世界上最好的幸福全都送到他手里了。 【全文完】 到这里正式完结了,感谢一直陪着月光的小仙女们,没啥完结福利,就等完结标打上去(连载中变成完结),群里发一波福利吧~ 新书预计月底或者二月初发出来。 ??群:1149151287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