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芙蓉玉戒 盛夏,清晨6点,太阳悬挂在半空烘烤着所有暴露在外面的地面,冒出一股股腾腾的热气,行走在道路上人的身影都是扭曲着的。一束骄阳从藕粉色的窗帘的缝隙中斜照进来,使得房间内不大不小的空间,撒上了一层金光,顿时明亮了起来。 罗妩斜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呆呆望着阳光中四处飞舞的灰尘,脑海里还在重复咀嚼着昨晚爷爷说的话。 “小妩儿,这是你妈妈过世前说要传给你的戒指。来,带上给爷爷看看!” “我们家小妩儿带上就是漂亮,可惜啊!就是我的儿子、儿媳妇在也看不见了!” 老人带着浓浓伤心的叹息仿佛还未消失在空气中,罗妩自顾自的将带着戒指的手缓缓的伸到有阳光照射的地方。 芊芊玉指,如玉葱白。在阳光下宛如包裹着一层温润的玉,便如透明一般。四处摇曳的灰尘慌乱的朝着它奔去,虔诚的亲吻着。 “妈妈留给我的么?”罗妩轻启红唇,喃喃道。眉眼婉转间流露出的思恋,一丝不乱的缠绕在戒指上。 青绿色的戒指宛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通体青绿没有一丝杂色,只在片片花瓣包裹着的中心有一小块嫩黄的印记,却被工匠巧妙的雕刻成花蕊。晶莹剔透,神光流转,似一汪秋水荡漾其中,让人一醉不醒。 阳光下,戒指的青绿和手指的玉润相结合,相得益彰,仿佛天生就应该如此。 “咚咚咚~”实木做的房门被人敲打,发出几声沉闷的声音,一道老而雄厚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小妩儿,快点起床了。今天别忘记了和老张头约好去实验室,迟到了那老家伙还不嘲笑死我。不行,你得快点起来啊!” “知道了爷爷!我马上就下来,你等我一下啊!” 老人听见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才放心下来,会心的笑了笑。 老人转过身去,收起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容。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皮鞋抬起来又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笔直的脊梁慢慢的弯曲下来,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仔细瞧瞧,衰老的眼皮底下包裹着的眼眶红了一圈。 老人轻轻用布满褶皱的手擦拭眼角的湿润。他就知道自己的孙女不是沉浸在悲伤里的人,但是孙女从小就没有父母。嘴上不说,心里头苦啊! 糟了!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罗妩皱着眉头惊呼一声,暗道不好,伸手敲了几下脑袋。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直接跃起,随手拿起摆在梳妆镜上的头绳,将还在张牙舞爪的秀发绕成一团,利索的起床。 昨天想事情想的太迟,连梦都还没有来得及做一个就已经醒了。刚刚拖了一会,估计爷爷该等急了。 罗妩一向是讲究效率的人,从来不愿意在起床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手表上的分钟刚指导四这个位置时,就已经出现在楼梯口。 “今天时间刚刚好,快尝尝爷爷给你做的长寿面~” 罗淮谨今天为了给心爱的孙女过18岁生日,一大早就起来乒乒乓乓的在厨房里捣鼓一通,昨晚临时把掌勺的阿姨给放假了,美名其曰让掌勺阿姨回家和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虽然不怎么经常下厨,但这一次做出来的长寿面却格外的诱人。一根连续不断的面条配着高汤下锅,出锅后用漏勺盛起来放在青花瓷做的碗中,撒上青白相间的葱花,握上一颗荷包蛋。面条上飘散着的香气,一下子勾起了罗妩的食欲。 “谢谢爷爷!”罗妩脚步轻快的沿着楼梯飞奔到餐桌前,做了一个狼吞虎咽的表情,乐得罗淮谨花白的胡子乱颤。 嗯,瞧瞧,咱老人家做面的手艺还是这么地道!待会得让小妩儿好好的在老张头面前夸夸,不然他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罗淮谨见自己做的面这么受欢迎,早就把之前担心面不好吃的烦恼给忘的一干二净,喜滋滋的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道:“谢什么!和你亲爷爷还说客套话~” 说完两条剑眉习惯性的一扬,随即想做一个生气的表情,可又怕小孙女真以为自己生气了,上挑的剑眉又轻轻地放下来。 罗妩甜甜的对着罗淮谨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两颗深深的酒涡镶嵌在脸颊上盛满了美酒,“爷爷放心,待会我一定不会让张爷爷欺负你~”爷爷还是老样子,怕她生气怕她伤心。其实在她的心里,爷爷的地位是谁也取代不了,哪怕是去世了的父母。 “老张头哪能欺负的了我~你慢点吃,我在给你端点你夏阿姨做的小菜!” 罗淮谨心满意足地呵呵笑了起来,心里对老张头的那点小别扭被孙女的安慰给治得服服帖帖,脚底踩着棉花似的飘向了厨房。 一顿早饭结束,爷孙两个人收拾整齐整备,锁好门沿着花圃慢慢的朝着实验室走过去。 “罗教授好~罗师妹早上好~” 又是一个早上起来去做实验的学生,遇见爷孙俩问好。 罗淮谨颔首冲着问好的学生笑笑。年轻真好啊,这么显眼的颜色也就他们能穿。 “师兄早上好。”罗妩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宁师兄这是遭受什么打击了吗?然后又察觉到自己这样不太好,掩了掩眼底的诧异,再度睁开眼又是一片清明。 宁云龙痴痴的盯着罗妩,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双手毫无意识的上下揉拧一张实验报告,手掌心沁出的湿意印透了纸张。 光洁的额头冒出颗颗汗珠,偶尔几颗汇聚在一起顺着英俊的脸庞自由落体下来,啪嗒落在地上发出“刺啦”一声,变成几缕青烟飞上天空。 罗淮谨等着学生打完招呼带着孙女还要去实验室,却发现学生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罗妩,一眨不眨,旁人看来还以为中了定身术。 要说刚才罗淮谨还是挺欣赏宁云龙,但是发现他觊觎自己孙女后,看他哪哪都不顺眼,“突突”的几下,心里的小火山就要开始喷发。 罗妩见罗淮谨脸色变了几变,要不是现场有人,瞳孔里发出的火都能把宁云龙烧的体无完肤,赶紧对着宁云龙摆摆手,歉意的笑笑,拉着罗淮谨赶紧离开。 宁云龙远远的目送罗妩离开,宛如一尊望夫石。可惜这个望夫石是做不成了,人家罗妩哪里对他都半点意思。 等着罗妩走了好半天,太阳照在宁云龙的脸上生疼,这才把他的意识从罗妩的身上追回来。 难道我今天的造型没有把罗师妹给迷倒吗?宁云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扯了扯自己一身绿装。炫酷的摆着造型,检验自己的帅的程度。 很帅啊~衣服还是他昨天花了几百块大洋新的啊~罗师妹怎么就一点点表示都没有? 宁云龙懊恼的疯狂抓着自己的头发,殊不知旁人看见他一头红色短发配着一身绿装,都是抱着生命危险忍着笑。 宁师兄呀,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红配绿,赛****吗! 第二章 异兆 “滴滴” “请输入密码!”冰冷的机器女声从门上的对话口中传出来。 罗淮谨熟练的按下几个字母。 “密码正确,请进!” 罗妩跟随者罗淮谨走进实验室。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但每一次进来都要被这里精密的各项实验仪器和泡在福尔马林里各种各样标本所折服。 “你个老萝卜,昨天就和你说好了,怎么到现在才过来!”一身白大褂的张季谦带着手套从实验室的一个小格间走出来。鼻梁上的眼镜斜斜的架在上面,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落下来。白大褂上粘上斑斑点点的血渍,手套上还粘着新鲜的血液慢慢的流淌。 这副画面要使在路上被人看见,三魂七魄都得吓掉一半走。但这里是南方大学的生物实验室,也就见怪不怪了。 张季谦是南方大学生物系的教授,已是花甲年华的他早就应该退休在家里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直到前几年被南方大学又重新聘请。划了一个实验专区给他,专门研究这几年出现的一些奇怪的生物。 罗淮谨同样也是南方大学生物系的教授。和张季谦不一样的是,罗淮谨现在还在担任南方大学的教师,教授生物学专业的课程。 而罗妩是南方大学农业与现代化技术的大二学生。刚进入大学就凭借着外貌和年龄,迅速占据南方大学的八卦版的头条。 罗淮谨被张季谦这一声“老萝卜头”气的不轻,太阳穴一阵阵的发疼,要不是顾及罗妩站在一旁,两个加起来一百二十多岁的老头当场就要大吵一架。 “张爷爷好。爷爷今天要给我做长寿面,所以迟到了。您可不要怪爷爷呀~”罗妩看着两个吹胡子瞪眼的老人就觉得可乐,连忙拉着张季谦的胳膊撒娇做和事佬。 听着罗妩软糥的嗓音,张季谦越发嫉妒起自己的老友来。 为啥他家的孙子都长大的五大三粗,没有人家皮肤白,也没有人家会撒娇!又没有酒窝,也没有虎牙! 这话要是被张家孙子听到恐怕会苦笑不得。爷爷,咱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五大三粗的找哪会撒娇!还酒窝?虎牙! 张季谦见老友昂着头,一脸世界模范好爷爷的臭屁样。连忙压制住想要给他一脚的冲动,拼命的想今天是小妩的生日,咱不和他计较。“哎呀,张爷爷竟然把小妩的今年的生日给忘了,回头张爷爷给你补上生日礼物!”一转眼,小妩都18岁了。他也老了,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有谁来保护她,照顾她。 “去去去。小妩儿,要你什么生日礼物!”罗淮谨拍拍罗妩的肩膀,不小心瞥见老友眼底的忧愁,还是忍不住关心道:“昨天送过来的东西,有什么结果了吗?” 张季谦沉默着,没有说话。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两人自己去实验室的小格间自己亲自看看。 因为有一个德高望重的爷爷,所以罗妩关于实验室的事情总是比别人知道的更早一些,甚至外人不能知道的事情,罗淮谨都会告诉她一点。 就在两三年前,世界各地都开始出现一些异兆。南极的冰山加速融化,海平面再度升高。一些生活在南极的物种因为失去生活的环境,没有食物,已经逐渐开始自相残杀来维生存。 而在茂密的雨林中,现在的人类已经无法在踏进一步。在雨林的外围被一群从没有见过的猴群占据了,不允许任何生物靠近。至于雨林深处,人类对它一无所知。 听说过这个事件后还曾有过探险队去进行探险,至今都无人生还。 罗妩抬头看了一眼实验室的温度计,显示在24℃。显然依靠着空调的威力,实验室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得多。但是外面的温度却在早上就已经达到了四十度。今早气象局还发布了红色高温预警,提醒行人出门注意防暑。 而南方大学的实验室,是国家拨专款建立,只为国家服务。 罗妩的手上一痛,下意识的朝着罗淮谨望去,“爷爷?” “小妩儿,你看!”罗淮谨神情严肃,死死的盯着前方。 罗妩好奇的偏过头,瞳孔猛地一缩。天哪!这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两米长的身子被几根粗大的铁钉牢牢地钉在实验桌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一个鱼的模样。 被鲜红色鱼鳞覆盖住的腹部被刀剖开,赤裸裸的曝光在灯光下,鲜血随意流淌在实验桌上。肚子里面的构造一清二楚。黑色的脊背上长出了一排锋利的尖刺,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绿色的光芒。 更可怕的是,原本长了鱼鳍的地方早已经消退变成了一双可以行走的爪子。爪子并没有完全的长开,要不是张季谦做实验给摆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旁人绝对发现不了。 罗妩愣住了,吃惊地说:“这...这...”不会是鱼吧?怎么会长成这样! “这是条草鱼,昨天刚被送过来解剖。”张季谦叹了一口气,走到实验桌边双手钳住鱼唇上下一扯,露出被鱼唇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牙齿。 草鱼原本长在咽喉的牙齿却已经长在了唇部,牙尖上一道道棱橫就像被人用刀割过一般锋利。 张季谦脱下带血的手套,捏了捏眉间,一夜没睡的疲惫浮现在脸上,颓到然的坐在一旁的座椅。“昨天上级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捉到小孩消失的凶手,连着夜送到我这里。” “难不成,是这条鱼吃了那些小孩子?” 听到这里,罗妩秀气的眉头向中间隆起。她总算知道了明白了躺在实验桌上的怪物出现在这里原因。 安市接连有儿童在水中消失,孩子的家长中不缺乏有钱有权的人在,但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想到现在终于找到原因,所有消失的儿童都被这条怪鱼给吃进肚子,尸骨无存。 罗妩很想开口继续问下,可是一室的静谧让她不忍开口。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这一次没有继续问下去,会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多大的阻碍。 第三章 末世来临(上) 罗妩已经睡在床上三天了,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或许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 “老张头,你到底瞧好了没有!嘶嘶,小妩儿怎么现在还没有醒!” 罗淮谨这几天因为担心罗妩,下巴上的胡子长得老长,嘴角上起了好几个火泡,动作大一点就牵动火泡隐隐作疼。 他现在正焦急围着给罗妩看病的张季谦打圈,心里头有一团火找不到地方发泄。 张季谦除了是生物学的教授之外,还是医学的教授,在医术上颇受医学界称赞。 “病毒侵入体内,现在只能靠着她自己醒过来,别人谁也帮不了她。”张季谦重新给罗妩的额头换上新毛巾。 其实他不敢告诉老友,最近实验室已经已经送过来好几例这样的病人。只要是被病毒感染都会成为行尸走肉,见人就咬。小妩感染了同样的病毒,他怕老友知道消息会崩溃。 罗淮谨眼眶发红,气愤地一拳砸向花瓶。啪的一声,花瓶碎了一地,鲜花无力的躺在地上呻吟。 外界发生的事情,沉睡中罗妩一点也不知道。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密封的大蒸笼,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胸口,怎么也喘不了气。想叫也叫不出来,想动也不能动。耳边听不到一点声音,如死一般的沉寂。罗妩试着如同往常一样控制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但是与身体的联系就像是被人活活剥夺了去,动弹不得。 罗妩再三想勾动手指失败后,所幸破罐子破摔,安静了下来。身体被蒸的异常饥渴,迫切的想要喝水。 正当罗妩安静下来,脚趾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慢慢的传到其它部位。人人都说“十指连心”,罗妩此刻才体会到那种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就像是一个人拿了一把细小的小锤子,从脚趾开始慢慢的敲断,碾碎,磨成粉。所有的痛沿着神经,一点一滴的传到心脏,让她忍不住的想要蜷缩起身子。 罗妩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自己现在意识还这么清醒!为什么不直接晕死过去!也不知道爷爷爷爷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担心她没能好好照顾自己。 不行,我得好好的活着,醒过来告诉爷爷我很想他! 罗妩在意识里苦苦挣扎,现实当中圆润的脸庞因为几日没有清醒变得消瘦,苍白一片,没有一点血色。贝唇被紧紧地咬住,平日里清澈的眼眸紧闭,只剩下眼皮底下的眼珠因为主人的不安在躁动。 “老张头,小妩儿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会不会有什么事!”罗淮谨心疼的用手拨开罗妩脸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问到。 张季谦现在也不知道罗妩到底会怎么样,只能一味的安慰老友,让他宽心。 然而就在此时,罗妩头脑越发清醒。她清醒的感受到,所有被打碎的骨骼又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捏合在一起。 一道温和,亲切的力量从右手的食指上传来。它就像罗妩一直渴望的妈妈一般,慢慢的顺着她身上所有的经脉,抚平因为灼热带来的疼痛和创伤。 渐渐地,罗妩觉得自己已经从蒸笼中逃出来了,来到一个温暖如春的港湾,所有的毛孔都叫嚣着舒坦。 罗妩的心慢慢冷静下来,试探着勾动手指,这下子轻而易举的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太好了,终于可以动了! 家里现在没有其他的女人,罗淮谨只能不停地给罗妩擦拭脸上的汗。许久之后,他发现脸上的汗正在减少,而罗妩的手指毫无意识的抽动正好打在了他的腿上。 罗淮谨想也没想的打了张季谦一巴掌,激动的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快看,小妩儿是不是要醒了” 罗妩在那股力量的帮助下,艰难的睁开眼,印在视线里的是两个模糊的影像。 “爷爷,我好想你。”罗妩上下眨了眨酸涩的眼皮,泪水迅速湿润整个眼眶,绽放出惹人怜惜的笑容。 罗淮谨微微发抖的手理了理罗妩的头发哽咽的回了一声,连忙转过去不让罗妩看见他脆弱的一面。 “小妩,你可把你爷爷给急坏了。”张季谦拍拍罗淮谨的肩膀起身,把空间留给两个有很多话要说的爷孙,“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过来隔壁找我。” 罗妩虚弱的撑起身子,“张爷爷留下来吃个饭吧,等会让阿姨去买点菜。”也不知道自己发烧的这几天,张爷爷帮了多少。 话音刚落,罗妩就发现两个人相互看对方一眼,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她还不知道。 “阿姨呢?”罗妩四处看了一眼。没道理,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是爷爷在照顾,阿姨去哪儿了? 罗淮谨本来就没有打算瞒着罗妩,现在见她自己问出来,也就只好嘱咐她有一个心理准备,接下来要告诉她的事情可能听起来天方夜谭。 就在罗妩陷入沉睡的那一天中午,天空迅速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世界陷入黑暗,所有人都陷入恐慌之中。政府紧急召开发布会,发言人称只是短暂的日全食,不会对大家的生活造成影响。 但接下发生的事情,狠狠的打了政府一巴掌。 正当所有人都发现自己的手机,电脑以及任何电子产品没有信号时。一道巨大的光亮蛮横的撕扯开笼罩在天空上的黑布,给黑暗中的人类带来光明。 有时候人们所希望的,恰恰是导致他们灾难的推手。 一些人在欢呼,还有人掏出高清手机准备留下纪念,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的嬉笑声。 殊不知成群的巨大火团穿过大气层,已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duang”的一声,火团落在建筑群中,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天坑,周围所有的一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下大片的蓝色火焰在土地上嚣张着。 因为这场意外的陨石,医院的门诊部挤满了受伤的病人。医生和护士都在加班加点的接受受伤的人,还有一些人因为救助不及时死在了医院的走廊外。 没想到这些已经被宣布死亡的病人,竟然又复活了!外表和常人无异,但是他们的眼珠发白,行动迟缓,见人就咬。短短时间内,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被咬死,继而又周而复始。 一时间人心躁动,社会上的暴乱层出不穷。一些知名的网站上,不断的有人发帖,末世真的来了! 第四章 末世来临(下) 罗妩虽然不怎么看小说,但是她也知道这些现象就如同电视中播放的末世。世界毁灭,死而复生的人都被称之丧尸,最爱生人的血和肉。被咬的人,也会被感染。 张季谦见罗妩低头不语,以为是小姑娘害怕,“不要担心,你爷爷和我已经向上级汇报。最多明天就会有人过来接我们。” 那其他人呢?罗妩没问出来,她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她不是圣母,也不想做雷锋,愿意拿着自己亲人的安危来为别人谋福利。 “爷爷,我想看电视行吗?” 罗妩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想看看电视里有哪些有用的消息,事情的发展已经糟糕到哪个环节。上级派过来的人不一定能保住他们爷孙一辈子,只有自己有了自保的能力,才不会把自己的安危栓在别人的裤腰带上。 三个人紧挨着打开电视,以前播放娱乐节目的电视台全部被播放救灾的直播取代。 张季谦打开电视,正巧是一位女记者在医院进行直播采访。 “各位观众大家早上好!现在我正位于我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医院门诊部人满为患。最近不少市民向有关单位反映受到攻击,在这里我们有幸邀请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来为我们讲解一些防范措施。” 画面中的记者转过身,镜头正准备切换到院长的瞬间。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一下子抱住女记者,张开血淋淋的嘴朝着脖子咬下去。鲜血喷洒在摄像机的镜头上,边上正准备发言的院长也粘到点点血渍。 拍摄的记者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得魂不附体,忘记切断画面的传输,这一幕就被播放到全国各地。 “滋滋滋”的几声,电视屏幕上出现一片雪花图案。就像地方台每周二下午必定会出现的节目曲单一般,隐藏了所有的节目。 罗淮谨关上电视,无奈的拉开房间内紧闭的窗帘。 罗妩顾不上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在张季谦的帮助下走到了窗前。 尽管南方大学号称可以抗击八级地震,但大学同样也是一个人群密集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学出现的丧尸要比别的地方多上几成。 随处可见被摧毁的残垣断壁,枯萎的树木,破败的景象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昔日的南方大学是怎样的盛状。 罗淮谨在南方大学生活了几十年,他把南方大学当作自己的家。现在成了这样,他比任何人还要难过。 “家里的阿姨我让她回家去了,不用再过来。你张爷爷明天也要和孙子一块去中央,我们也跟着去。不过就是家的米和菜没剩多少。”罗淮谨想想就把家里的实情告诉罗妩,就是怕他不告诉她,会让她瞎想。 罗妩心中“咯噔”一声,她没有想到家里现在存的粮食已经不多,往后的日子虽然有政府的维护,但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罗妩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也没有谁来告诉她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除了一个爷爷,还有几个陪伴她成长的人,她没有其他了。 小小的房间内,三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 玉丘国内 一辆普通的灰色马车疾驰在乡间小路上,车后扬起尘土阵阵。车夫挥着马鞭抽打几下,骏马嘶吼一声,加速朝前奔去。如果这时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骏马的飞奔之下,车身依然平稳的像是漫步在平坦的大道上,只有车檐上挂着的几个平安符随着风在空中飞舞。 “驴~” 车夫拉紧缰绳,骏马吃痛的抬起前蹄,鼻孔喷出粗粗的气息,马车就停在了一家农户边上。 “好伙计,这几天辛苦你了。等到了地方,我给挑最好的草料。”车夫跳下马车,拍拍马脑袋,亲密的如同一家人。 骏马像是在回应车夫说的好话,欢快的吼叫起来,棕红色的马尾讨好的摇摆着。 安慰好骏马,车夫从车后拿出几个轫塞在车轮前后,这才走到农户门前与一个高大的庄稼汉说了几句话。 车夫神情一变,朝着庄稼汉一鞠躬匆回到马车前,对着掩着的小窗低声汇报起刚才得到的消息。 只见窗帘未开,里面传来清冷的人声:“立刻回山庄,别让路上的蚂蝗粘身。” 话音落完,车夫撤掉摆在车轮下的轫,轻轻一跃,马车扬长而去,滚滚尘土里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傍晚,马车一路疾驰到达碑界,。 车夫拉紧缰绳,马车正停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前。没过多久,一名身着粉色连襟群的少女“叮叮当当”的从道上走下,莞尔一笑:“小昌哥,今儿来的挺早。阿门他们已经给追风准备了上好的草料,你也辛苦了。” 小昌哥原名李昌,是迷失崖里马车夫。 李昌腼腆的笑笑,眼睛不敢迎上少女的目光,黑黝黝的脸上红成一片,“嘿嘿,不辛苦,不辛苦!”。妈呀,我这几日不见雅姑娘还好,怎么一见心里就发慌? 少女点点头,踩着一双莹白色的绣鞋朝着马车又近几步。绣鞋通体莹白,不染一丝杂色,只在鞋尖上缀了一颗粉色珍珠。 略弯腰,像是怕惊扰到车中人一般恭敬的问道:“阮先生可是到了?” 在迷失崖里被称作先生的只有一位,名叫阮峰。几十年前进崖的老仆人,都不知道阮峰是何时进迷失崖。关于他的以前的事情,迷失崖中除了崖主谁也不说不清,只知道除了他,在向上数就是崖主,足以见地位之高。 青色的门帘从里面被拉开,伸出一只手。那手并无奇特,只是在小拇指上多出来半根手指。因为宽大的袖口很好的掩藏住那半根手指,所以别人也未曾清楚的看见全貌。 “小雅,崖主可在庄中?” “回阮先生,崖主昨日已经回庄,现正在庄内沏茶等您。”小雅侧过身子让出道,站在一旁候着。 小雅低眉,暗想,崖主今日吩咐她下来迎接阮先生,她还很好奇,阮先生一直在外面怎么今日就回庄了?现在看来崖主的深谋远虑,的确像爹说的一般,十万个她也难望脊背。 “李昌,我们下来。” 第五章 末世遭难(上) 玉丘国的百姓可以不知道玉丘国国主姓什么,但他们一定知道有一个迷失崖。迷失崖中有一个山庄,名叫无崖庄。庄里的主人是谁没有没有人知道,只听被人称呼他为崖主。在多的消息,旁人也无从知晓。 玉丘国内所有的医馆的大夫都出自迷失崖,如果有人得罪了迷失崖,那么将来他受伤所面对的就是无医可医的状况。 迷失崖有一条规矩,除了崖主可以不用脚上山,其余都必须步行走上山。 阮峰神色匆匆,顾不上陆续停下来向他问好的人,赶忙走到一间挂着无字牌匾的大堂前。 “庄主,大喜事啊!”阮峰激动跨过门槛大叫。等了这些年,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让他给等到了,无崖庄这下可以名扬四海!哈哈哈哈! “有什么喜事?你庄主我一没成亲,二没生子,无崖庄也没称霸天下。你倒是给我说出个三四五六来,不然你桃树下埋的酒,庄主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一席红衣松松垮垮的披在男人的身上,半开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胸膛上鼓鼓的肌肉充满力量,任谁也忽略不了。 结实的腹肌只露出半快,让人忍不住想上去试试手感。微微朝上的眼眸勾魂摄魄,右眼的眼角点着一颗泪痣,更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峰。 长发如墨散落在红衣上,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绸。背抵在赤色的椅中,旁人难以抵抗这种无性别的魅惑。 他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阮峰瘦弱的身子一僵,随即哭笑不得,一张老脸上的皮皱成一朵花,“我的庄主,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那几坛子酒吧!”。他总共就那几坛子酒,一半都是被庄主拿去当茶喝去了。这要是真喝了也不打紧,偏偏庄主就喜欢拿着酒喂他的老鹰。也不知道一个老鹰怎么那么喜欢喝酒!不能想了,在想其余都酒就该没了。 “梦家传来消息说,不日将会有异世之女来到玉丘国。传言谁得到异世之女都可以永保后代兴荣,都现在各方势力都想得到她,我们势必要赶在其他人的前头找到异世之女,这样无崖庄才会更上一层楼。”对您的病也是大有帮助的。 后面的话阮峰没有说出口,只是用希冀的眼光看着斜靠在中堂椅子上的那人。 “哦,这样?是谁传言,消息可靠?”那人略挑眉,戏谑的口吻满是不在乎。 阮峰最见不得那人用玩世不恭的态度说话,内心如同被猫抓过一般,拱手解释道:“神算子李进亲自开的口,就在梦家。” 听到话是从神算子口里传出来,男人这才起身端坐起来,“有意思,我得亲自去看看。确切的地点知道吗?” “李进没有说,不过我们的人就从他夫人那拾到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安平二字。” “传令下去,搜集所有与安平有关的消息,立刻传上来。” “是!” 阮峰得到命令,马不停蹄的准备开始寻找与安平有关的消息,毕竟这关乎着无崖庄未来的生存大计! ...... 末日第七天 罗妩怎么也没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闭上眼,都还可以闻见丧尸扑过来想咬她时嘴里的血腥味 就在末日第五天的中午,罗妩准备好所有必需的物资和爷爷跟着张季谦一家坐车去中央。就在这个当口,一群丧尸冲破防护直接朝着最里面的几人冲过来。 慌忙之中,所有的警卫分成两拨人,分别护送着张季谦一家和罗淮谨爷孙两人。 汽车开到一半,停下来整顿休息一会。就是这一会,确是罗妩一辈子都不愿意在回想起的噩梦。她时刻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这些人,是不是她的人生旅途更加顺利一些,也许她就会这么平平安安的在这个世界孤独终老。但是,人生最不巧合的遇见,都是必然的结果。 汽车刚停下来没有五分钟,突然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小孩,对着罗妩可怜兮兮的问道:“大姐姐,你有吃的吗?小宝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小宝还没有靠近罗妩就被警卫拦在了外面。现在好些人都得了一种叫做HMV的病毒,看起来和你一样的正常人,下一秒说不定就会咬上你的脖子。所以警卫也不敢放松警惕,贸然让陌生人靠近罗妩。 罗妩见小宝的一刹那心就软了。她从小就在爷爷的照顾下长大,没有父母的爱护,所以她看见每一孩子都觉得很亲切。 小宝已经从末世开始就没怎么吃过饭,本来就发育不良身体这下瘦的更厉害。穿着破旧的衣服,胸腔的根根肋骨都能看清楚,手指甲缝里填满了黑色的污渍。 “小宝过来,姐姐给你吃的。”罗妩转过身从背包里拿出一包方便面,想要递给小宝。 小宝见罗妩真的从背包里拿出吃的东西,眼睛亮的都发绿光,不停的在吞咽嘴里分泌的口水。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没等着罗妩靠近他,猛地夺过罗妩手里的方便面粗鲁的撕扯开,大力的嚼着。 真好吃!妈妈果然说的对,大姐姐有吃的,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吃的。等我在尝一点,我就叫妈妈她们过来。 罗妩怕他干吃方便面有点渴,所以还想给他拿瓶水留给他。她现在就能帮他到这里了,再多的她也帮不了。毕竟她带的东西也不多,还得和爷爷支撑到中央。 小宝只吃了一半的方便面就停下来,细细抿了一口水,甜甜的说:“谢谢大姐姐,你给的方便面真好吃,我能叫我妈妈他们过来吗?” “什么?”罗妩一脸懵样,脑袋还没转过圈来,叫什么妈妈? 在末世的几天里,小宝早就学会了看人的脸色。他见罗妩又要和之前的人一样将他赶走,连忙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大声喊:“妈妈!妈妈!快过来呀,这个大姐姐有好多吃的!” 第六章 末世遭难(下) 话音刚落,哗的一声从灌木丛里跑出来一波人,个个饿的是面黄肌瘦。听到小宝喊着吃的,如同饿狼一般冲向罗妩。 世界上最恶的人有两种,一是老人,另外一种就是天真无邪的孩童。他们不懂什么是善恶,以自己为中心。 几秒钟的时间,警卫简单构成的防护被抢食的人冲的一干二净。罗妩被人拉扯中抢走了背包,罗淮谨也差点被人给埋了。 罗妩从听见小宝说话开始,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上演着一幕幕的哑剧。抢食人贪婪的面孔,爷爷担心自己焦急的神情都没能唤醒她。 突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丧尸来了!”,就像一道惊雷炸在罗妩的耳边,她的世界又重新夺回声音。 “爷爷,抓紧我的手。”罗妩奋力的抓着罗淮谨的手想要离开,但是有人紧紧勒着罗淮谨的腰,想让他把能吃的都交上来。 “你给我放开!” 罗妩恼怒的用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吃痛的叫了一声,仍旧不放手。 此刻周围被冲散的警卫正在全力和丧尸拼命,双拳难敌四手,丧尸的数量多的惊人,警卫一个个的躺下,眼见就要冲到罗妩的跟前。 “去你大爷的!” 罗妩忍不住爆粗口,随手抄起边上的一样东西不要命的砸那人,直到那人被砸的鲜血淋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都没能让她解气。 “小妩儿,别砸了,我们走吧!” 罗淮谨知道那人肯定是没救了,但是孙女还这么小,被迷了心可怎么办。所以现在他必须要带她先走! 罗妩砸红了眼,跟着罗淮走时还踹了几脚躺在地上的那人。 爷孙两个人一路上都在被丧尸追赶,渐渐没有了力气。 罗淮谨为了保护罗妩,身上被丧尸抓了好几块。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发白。只能依靠着罗妩的搀扶慢慢跑。 一个不小心,罗妩被路面上一块突出的石头绊倒,摔在地上。后面的丧尸闻见生人的味道越加兴奋,狂吼着前进。 “快滚开!”罗淮谨挣扎站起来,竭尽全力的推开近在眼前的丧尸。不多时,罗淮谨非但没击退一个丧尸,身上的伤口被撕裂的更宽,鲜血染透衬衫。 “吼~” “小妩儿!”罗淮谨回头瞥见一只丧尸正抓着罗妩的脖子,心脏如同针扎一般,大惊失色的叫着罗妩的名字。 “爷...爷...快...走!” 罗妩被丧尸紧紧的抓住脖子,痛苦的昂着头,想要把自己的脖子从丧尸的手里解救出来。但是丧尸力量强大的手钳住她的脖子,越来越紧。她只能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罗妩闭上眼,终于放弃挣扎。周身围绕着一股黑色的死亡气息。 她好恨!为什么她好心会换来这样的结果!一出生,父母就离她而去,爷爷一点点的将幼小的自己抚养长大。现在就连她内心最后一点点温暖的地方都要夺走,老天何其残忍! 丧尸口中喷出来冰冷的血腥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浑身的毛孔都在打颤。眼角划过一抹不甘的眼泪,掺杂着悔恨,滴落在芙蓉玉戒上,渗透整个花蕊。。 刹那间,芙蓉玉戒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将罗妩和罗淮谨包裹在其中。而丧尸好像很惧怕芙蓉玉戒发出来的光芒,惊恐的放弃到口的美食,慌张的四处逃命。 嗯?怎么没有一点也不痛?死亡还能这么温暖吗? 罗妩感觉自己被一团亲切的气息给围住,就好像小时候还在妈妈的羊水中,是那么的安全。 芙蓉玉戒发出的光芒愈加浓烈,远远望去,宛若一朵盛开的绿芙蓉。 渐渐的绿意开始消散,里面罗妩和罗淮谨的身影也在变淡。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闯进绿团中,随着罗妩和罗淮谨一齐消失在原地。 还没走远的丧尸见威胁他们的绿团不见,去而复返,却只能对着地面染上的血迹吼叫,哪里还可以看见刚才到口的食物。 ...... 天下三分,一为玉绕国,国主是女王,国家内男女均可以上朝做官,传说玉绕国公主曾经和玉丘国的皇子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最后却因为女王的不同意而劳燕分飞,引得人唏嘘不已;二是玉楠国,地处小岛之上,国土面积不大,但是盛产食盐,生活用的必须品都要从玉丘国大量的购买。所以玉楠国和玉丘国的关系最好,千百年来都是友好之邦。第三块陆地就是玉丘国。玉丘国地处平原地区。一年四季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很安乐。 三国之间隔着海,商品的进出口只能靠着船只。 三国各自为政,从千百年前就制定条约,三国不得互相进攻,否则天降灾难生灵涂炭,万物都会被三国所毁灭。 而安平县是玉丘国一个小县,处于玉丘国的偏远地区。 县太爷姓宋名满,是玉秋元年的进士。为人耿直清廉,爱民如子。平日里还喜欢走街串巷的拜访老人,在安平县很受百姓的爱戴。 按照以往的惯例,中了进士的学子最差也不会被派遣到一个如此偏远的小镇,更不说是新帝第一年开试。 有和宋满同一年的进士传出话来,当年宋满中进士,长得一表人才,主考官遂想把自己的女儿嫁予他。谁知宋满告知主考官他已经在老家订亲,只等着他回去成亲。主考官见利诱不成,又来威胁。最后宋满仍旧推辞,主考官一气之下让人把宋满派遣到安平县,一辈子都没能向上升官。 这话被人当成话本在安平县的茶馆里编排成不同的版本传唱,一时间宋满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从安平县通往李家村的路上,张寡妇牵着儿子一瘸一拐的走着,嘴里还不停对着儿子念叨。 “儿子呀,娘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娶上一房媳妇,生个大胖的小子。那娘的这一辈子就算是圆满了,让娘马上去见佛祖还愿都行!” “嘿嘿,媳妇!媳妇” 张寡妇的儿子口齿不清的跟在她后面学话,手舞足蹈的拉着张寡妇朝边上跑。 “哎呀,大憨。娘今天累的很,明天再陪你玩。现在赶快回家,不然天黑了有狼出来要吃你!” “媳妇!媳妇。”大憨大声尖叫,手不不停指着左边的一片草丛。 张寡妇见平时最管用的招数都不行了,也只好无奈的顺着大憨的力道走。 等走到草丛边,赫然看见有人晕倒在地叫道:“哎呀!哪里来的大姑娘!” 第七章初到安平 罗妩绝望的昏睡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草屋里。茅草屋内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方桌和挂在墙上各式各样大小的竹匾。小方桌上放着一把铜壶,铜壶嘴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水......” 罗妩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嗓子就像是被火烘烤过,一吞咽隐隐作痛。 刚站起来,罗妩的眼前发黑,控制不住的栽倒下去,碰倒板凳,发出哗啦一声。 张寡妇今天很高兴。喜滋滋的在厨房里一顿忙活,饭菜的香味从窗户飘向路边。引得路边的人直问张寡妇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今儿做饭这么香。 张寡妇裂开嘴笑笑。她不好意思告诉人家自己昨天捡到两个活生生的黄花大闺女,想着那闺女的模样也是水灵灵,身上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比村长的女儿不知道好看几倍。不过两个闺女模样都周正,就是身子太单薄了点,这倒是选哪个好? 她这会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也没有想过人家姑娘给她儿子做媳妇。 “哎呦呦,我这个笨老太婆,两个都做我儿媳妇不就成了!”张寡妇茅塞顿开。一想到自己有两个儿媳妇,一个做大房照顾儿子,一个做二房操持家务,心里就像是沾过蜂蜜,甜滋滋的。 正想着,突然屋子里传来嘈杂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张寡妇停下手里的活,赶忙朝着内屋奔去。 推开门,张寡妇就看见一脸虚弱的罗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忙走过去扶起她,对着问外喊:“大憨,大憨!死哪里去了,赶紧进来,把这位姑娘抬上床。” 张寡妇的声音又尖还细,罗妩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被生生的劈开了两半。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过了一会,罗妩恍惚听见又有一个人进门来,一下子橫抱起她,轻轻的放在床上。 “这里......是哪?”罗妩慢慢睁开眼,视线模糊一片,虚弱的问。 张寡妇见人清醒过啦,扶着她喂完水,喜道:“这里是我家。我家在安平县李家村,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然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昨天我儿子救了你和另外一个姑娘,现在她也在隔壁王大婶的家里睡着。” “姑娘?王大婶?”说的都是一些什么呀?罗妩脑子生疼,努力了很久才让视线慢慢的对焦。 因为有了力气,罗妩把整个屋子看的更清楚。可是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一脸刻薄相的大婶和流鼻涕的男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用麻做出来的长袍,在腰间用一块布系起来。大婶梳着一个很奇怪的发型,和电视里放的古代人梳的发髻一模一样,还有那根插在发间的木簪。 大憨偷偷的瞄了一眼罗妩,心里扑通扑通的乱撞,一下跳的比一下厉害。 他用力的按住胸口,发现还不能让心跳安静下来,一下子大哭起来,娘啊,娘啊的不停叫唤。 张寡妇被大憨叫唤打的措手不及,歉意的对着罗妩笑笑,狠狠的剐了大憨一眼。大憨吓得不敢在多说一句话,站在一旁装鸵鸟。 她想着让大憨在闺女面前露个脸,让她知道大憨才是她的救命恩人。万一闺女一个感激,以身相许了岂不是很好。 怪就怪在大憨露馅露的太快,什么都还没说清楚就被人家知道了底细,这下子人家闺女怎么愿意嫁给他。 从小良好的教育让罗妩知道怎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寻找到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初来乍到陌生环境,罗妩始终对着不熟悉的人竖起牢牢地防备,话也不肯多说。就怕言多必失,被人当作妖怪处置。 所以罗妩故意装出一副柔弱样子,敛着眼暗想。自己明明是被丧尸抓伤了脖子,就快要被吃掉,但是为什么身上点伤痕都没有。而且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地方,爷爷又在哪里,他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罗妩决定入乡随俗,先把爷爷找到再说,于是低声问张寡妇:“大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一个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等着找到我的爷爷再来向你道谢。” 张寡妇总算是听出来了,这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话语里面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自家的儿子,说什么无以为报。救命之恩还算在了她的头上,话里话外都说要先找到她爷爷才能做主。这叫什么事! “你爷爷是不是穿着白色的...额...破烂衣服,还染着血?”张寡妇皱着眉,回想起被安排在村长家的那个老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上面都是血。要是早知道是这闺女的爷爷,怎么也得安排自己家里。 “是我爷爷!他现在在哪里?” 终于知道爷爷在哪,罗妩的心总算是安定一半。剩下来的一半,得见到爷爷才能放下来。 “哦,那是你的爷爷?昨天我们母子两从县城回村的路上,我儿子见你们爷孙三个昏倒在路边就顺手把你们救回来。因为家里屋子小,你们姐妹二人就安排在婶子的家里,你爷爷被村长给带了回去。” 张寡妇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只是这里面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罗妩现在也不想知道。 只是这大婶打的什么算盘,她现在也算是一清二楚。 从进门开始,大婶就从来没有提到过她家的男人。要么她家男人不再家中,要么就是夫妻两个离婚了,家中暂时没有主事的男人。 再则。 罗妩和张寡妇说话间一直在观察张寡妇的儿子。见他畏畏缩缩的躲在张寡妇的身后,头都快要埋到胸口了,双手还在不停的互相扣指甲。 说话好像也有点不大对劲,难道是?罗妩的眉头紧蹙。千万不要是像她想的那样。 只不过她爷爷从来也只有她一个孙女,另外一个又是谁,还正巧和他们晕倒在了一起。 刚刚才想了一会儿的时间,罗妩的脑袋又开始疼起来,只好先暂借在张寡妇家。总之已经知道爷爷已经平安,之后的事情慢慢来。 第八章 既来之,则安之 来到李家村的第二天,罗妩才知道那天的大婶原来是李家村人。因为丈夫死的早,久而久之别人就忘记她的名字直接叫她张寡妇。 丈夫去世后,张寡妇一人操持五亩田地忙不过来,于是租出去三亩五分田收点粮食租子。剩下来的田,她自己一个人种点其她庄稼。 张寡妇家的日子也算是过得不错,一间瓦房,两间茅草屋。就是儿子在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袋,一直痴痴傻傻没有姑娘愿意嫁给她。 因此她那天见罗妩和另外一个姑娘晕倒在路边,将脑筋转到她们身上。 说起这个姑娘,罗妩曾经在张寡妇的搀扶下去另一间屋子看她。 刚一见床上躺着的人,罗妩脑海闪过一副画面,总觉得这人很熟悉,说不定和自己从同一个地方来到这里,但是怎么都没能想起来。 想到最后,罗妩还是决定等她醒过来再说。她现在要去找村长家在哪里,看看爷爷怎么样了。 罗妩今天穿的是张寡妇从街上买来的成衣。一席鹅黄色的罗裙,腰间系着白色的腰带,完美的将罗妩的腰身勾勒出来。罗裙上秀着点点的梅花,隐藏在褶皱见。风起,远远望去,梅花像是要随风飘起来。 细巧的柳叶眉嵌在白皙的脸上,浅浅迷情,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眸更是自带微笑。手指上的花戒,温润的散发着无言的光辉,配上罗妩简单束在身后的青丝,如同谪仙降临人间。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无不驻足流连。 很快在热情的村民的帮助下,罗妩很快就来到一间农家小院的门前。 单从门看上去,村长家的生活状况就要比村里其余人要好上很多。 一路走过来,村里人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由泥土混着杂草盖起来的,大门也是简简单单普通样式。稍微讲究一点,门檐上挂着两只红彤彤的大灯笼,但那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才点上蜡烛。 而村长家的大门,正红朱漆上面悬着的是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李宅”。遥是罗妩这个从小就在罗怀瑾教育下学书法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字写的胫骨有力,虽然朴实无华但又内涵乾坤。观其行,断中有连,连中又变化无穷,粗细藏露皆手到擒来。不可谓写这字的人书法造诣之高。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写的字,要是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得好好讨教讨教。 罗妩走上门,正准备要敲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声。 “罗老先生真是厉害,看来我还要在多练几年啊!” 罗老先生?难不成是爷爷?罗妩纠结的举着手,不知道是该敲门还是继续听下去。 还没等一会,门里又传来一道精神奕奕的声音。 “哪里的事~村长平日里日理万机,刚才也只是许久没有下棋,手艺有点生疏。要不,我们在来一盘?” 眼听着里面的人又要来一盘,罗妩赶紧轻轻敲了几下门。 这边,村长心满意足的收拾棋盘上的棋子,笑呵呵的还想着正式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 “叩叩叩” “村长在家吗?” 罗怀瑾抿了一口茶,舒坦极了,“村长,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估计是村里人有事找,我先去看一下,罗老先生先坐一下。”村长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开门。 这都是谁,这么没眼力见。没瞧见他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知音,古人俞伯牙失去钟子期,宁愿摔琴从此不弹。换做是他,换做是他.....村长还没想完,敲门声又响了。 “叩叩叩” “来了,来了,我马上就来了!” 真是的,谁呀! 村长脚步轻快的拉开门。吱呀一声,门打开后,村长懵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门外站着的除了罗妩,还有之后赶过来的张寡妇。 “你们这是?”村长没成想找他的人会是张寡妇。之前,张寡妇救了三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好事,怕就怕她把脑经用到别的地方去了。 “快进来说话吧。”村长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站着,无奈的侧过身子让罗妩和张寡妇进来,顺手关上门。 “哎~哎~村长今天在家呀!”张寡妇挺着一张脸,献媚的向村长问好。心里头不停的打鼓。 待会万一那人真是这闺女的爷爷,自己救了他们爷孙三个,想要提亲也好说。就是村长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儿子说漏了嘴,不然她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捞不着。 罗妩顾不上对村长问好,大步向院子里面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 “爷爷?”罗妩此刻不敢大声的说话,心脏都要被提到嗓子眼,狠狠的揪着。她怕万一做在那里的人不是自己的爷爷该怎么办? 村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前几天张寡妇救的姑娘,怎么如此鲁莽的往别人家中闯,问好都没有。 村长的嘀咕,罗妩当然没听见。就算是听见了,她暂时也没有什么精力去向村长问好,她只想知道那人是不是爷爷。 罗淮谨子从在村长家醒过来,很快就适应了这个陌生的环境。并且身上的伤口好像莫名其妙的好了,只是失血过多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趁着他还能走动,连忙向村长打听了罗妩的下落。在张寡妇家里见到了只是在昏睡的罗妩,心里也就踏实许多。至少孙女表面上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剩下来的只有慢慢一步步走着看。 他打算晚上回去好好和村长沟通一番,也好尽快的融入到现在的这个世界。既来之,则安之。之前的末日世界,他宁愿小妩儿和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今天见村长在摆弄围棋,手一痒痒就和村长来了一盘。 一盘结束后,罗淮谨不禁感叹,村长的棋艺比不上张老头。 恩?他好像听见自家的孙女在叫他!难道是幻觉? “爷爷!” 又叫了一声,罗淮谨这才转过身看见一脸泪花的孙女,心都碎了。 第九章 熟人 村长从罗淮谨的口中听到了完整版爷孙大逃亡的故事之后,唏嘘不已。看向罗妩的眼神里都带着同情和悲悯。 多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和爷爷一起背井离乡逃到这里。也难怪她看见自己的爷爷都红了眼。 “罗老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村长拎着茶壶给罗淮谨续茶,倒是让张寡妇瞧的眼睛一跳,心里头就像长了一颗草,不停挠她。 村长怎么叫这个人罗老先生?难不成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从有名望的大家族里出来的!那她打的这些小算盘岂不是真的落空? 张寡妇鬓角隐约冒出汗珠,脸色发白。 罗妩到是没有关心张寡妇心里的想法,她只是太惊讶爷爷这么快就可以和村长打好关系。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以后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 “村长真是太客气了,叫我什么罗老先生,我就是一个从山上下来的山民。要是村长不嫌弃,就叫我淮谨怎么样?” 罗淮谨瞥见自家孙女眼睛里的笑意,就好像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揭穿,窘迫极了。 “那自然好!”村长眼前一亮,“那先生也不用客气,叫我李三就成!” 他早就注意过罗淮谨的言行举止,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从山上遭难逃下山的人。倒像是某个隐居在山上的隐士,谈吐间也流露出大有学问的样子。要是可以把他留下来,在村里当一个教书先生。哪怕是给小孩子认识认识字,以后他们李家村看还有谁瞧不起! “李三哥!”罗淮谨看着村长的样子,心里大概估摸着比自己要大一点。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村长连忙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罗淮谨想和孙女好好说说话,可要在这么和村长说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随即咳嗽两声,“李三哥,哪里有什么使不得。” “这是我的孙女,名叫三娘。从小就和我生活在一起,这次我们爷孙还多亏了村长的大恩才能活下来。” “村长爷爷好!刚才三娘没有向爷爷问好,在这里给爷爷道个歉。” 虽然罗妩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说自己叫三娘,但她没有礼貌在先,心生愧疚的向村长道歉。 罗淮谨再一次的表达对村长的谢意,又让边上一直装听众的张寡妇心里一顿挠。连忙给村长使眼色,想让他出去说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村长瞄了一眼正在使小动作的张寡妇,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下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真是个好孩子。许久没见爷爷,也是正常,村长爷爷不会怪你的。”村长慈爱的说,转然看向罗淮谨,恩恩了许久才说道:“淮谨兄,这不村里的人还找我有事。我先出去一下,你们爷孙先说着话。三娘晚上也留在这里,陪你爷爷吃饭。” 但他还是开口向罗淮谨道歉,说张寡妇有事找他要去外面说,二来也让重逢的爷孙两个有一个好说话的地方。 张寡妇献媚的跟在村长身后渐渐走远,罗妩搀扶着罗淮谨也慢慢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爷爷,这都是怎么一回事?”罗妩忍不住的开口。 罗淮谨紧皱着眉头,细细的把所有他经历过的事情都向罗妩讲述。 原来当他被绿团包围后,再一次醒过来就已经在村长家的屋子里。满屋子只有古代才会出现的物品,让他被吓了一跳。好在他平时被张季谦压迫着看过几次所谓的穿越连续剧,虽然被他吐槽的体无完肤。但他不可否认,在这个时候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他先是从和村长的对话里把所有和这个世界有关的事情都了解了一遍,之后又编造了一个故事,这才知道罗妩是被安排在村里的另外一户人家。 说起来也很奇怪,他明明受伤,但现在他除了有点气虚之外,身上更是不见一点伤疤。 至于为什么要说罗妩叫三娘,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罗淮谨只是和罗妩说,这是她父母从小想给她取的小名,只不过从来没有人叫过罢了。 罗妩对爷爷在这里叫自己的小名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名。不过张寡妇一直和她说的另外一个姑娘,她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爷爷,村长和你说过,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姑娘?” 罗淮谨思索了一会,“恩,村长到是和我说过。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下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那姑娘是谁,我也不太清楚。“ “等到她醒过来在说吧。” 罗妩点点头,又陆陆续续的和罗淮谨说了好久。 眼看着张寡妇和村长马上就要回来了,罗妩脑海里闪过一道光。 她就说嘛,自己把什么事情给忘了,原来是这件事。 罗淮谨知道孙女在面前从来不藏事情,关心的问:“小妩儿,有什么事情爷爷给你做主!” 说完拍拍胸脯,好像谁欺负他孙女,立马就让那人得不偿失。 “好啦,爷爷!我知道你心疼我!”罗妩忍住笑,拉着罗淮谨宽大的衣袖撒起娇来。 “不过,收留我的那户人家好像有点问题。就是今天和我一起到村长家的大婶,她家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发烧过后,智力就有点受损。我看那大婶话里话间,就想找一个儿媳妇。” 罗妩把话就说到这,罗淮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真是岂有此理!老婆子敢打我孙女的主意!” 罗淮谨气急,眼眶通红,眼角像是要撕裂一般,胸膛不停起伏。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你从那里出来,大不了我们现在村子里找一个房子,以后见到那个婆娘,看我怎么收拾她!” 罗妩是罗淮谨的死穴,任何人都不能跨越这道禁忌之线。失去儿子和儿媳妇后,要不是孙女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体贴他,温暖他。让他知道世界上还有事情是值得他留恋,他早早就要追随他们去了。 “爷爷,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好好合计之后,也不迟。” 罗妩怕罗淮谨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赶紧安慰他。 罗淮谨只好点点头,暂时只能先这样。 不一会,张寡妇和村长就从另外一头回来,罗妩也跟着她回去。 回到张寡妇的住处,罗妩突发奇想的想着要去看看至今还在昏迷的那个人。 等着她进去看时,那人已经安稳的靠在床上,笑脸如花的对她说。 “罗学姐,好久不见!” 第十章 教书先生 “你...你...你!”罗妩一双美目瞪的圆乎乎,仿佛一只吃惊的松鼠。 梁茜从床上坐起来,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腰下,有气无力的说:“罗学姐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南方大学今年即将入学的大一学生,我叫梁茜。我们以前还曾经住过一起,学姐还记得吗?” 经过梁茜的提醒,罗妩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 十二岁那一年,爷爷曾经带着她去一个小村庄采集标本用来做实验。自己那一段时间就住在梁茜的家里,和梁茜玩了好几个月,最后分别是差点没有泪崩。 “是你呀!” 罗妩太高兴了!谁也体会不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除了爷爷之外她还能多认识一个人的心情。就像自己买彩票,突然中了五百万。 “恩恩,是我!罗学姐,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茜一醒过来见自己在这个地方,心里恐慌不知道怎么办,再加上张寡妇总是对着她笑,笑的她毛骨悚然,直觉告诉她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幸好还有人和她一样,她必须要抓紧这根救命稻草。 罗妩欲言又止,先是到门外看没有人放心下来,然后才走到床边坐下来,帮梁茜掩掩被子。 “现在这个地方叫李家村。我们是被李家村的张大婶给救了,不过我们恐怕在也回不去了。”说道这里,罗妩的语气低沉下来。 “没事的!至少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我会和你在一起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梁茜握住罗妩的手,手心里传来一阵冰凉,用自己打趣来安慰她。 “我怎么会嫌弃你~不过你也不用叫我罗学姐了,就叫我三娘吧!这是我爷爷在这里给我取的名字。”罗妩感动的反握梁茜的手,“对了,你饿不饿?我从村长的家里带回来一些粥,还是热的。” “三娘不说,我到没想起来饿。还要麻烦你了。” 梁茜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就被她的笑意给隐藏了。 “那我先出去给你端粥过来,你等我一下。” “好,别烫了手。” 梁茜目送罗妩出去,心里就像是吃了一个苍蝇,堵在胸口,难受极了。 要说她见到罗妩的第一面绝对不是由衷的喜悦,而是怎么她还活着的厌恶。 她比罗妩还要大一岁,但是却是她的学妹。那一年,她的爷爷带着她来到她的家,一下子让她本来就不好的生活雪上加霜。 父母喜欢男孩,但是一连生了三个女孩。她是老大,因为长大了一照顾弟弟所以才被留下来,其余的妹妹都被卖了换钱。几岁就开始帮着家里做活,依靠社会上的帮助才能有机会上学。 罗妩来了以后,打碎了碗,她的妈妈只会打她。罗妩闯祸,背黑锅的是她。就连自己的学习成绩没有罗妩好,都会成为父母苛责她的理由。 可罗妩的爷爷却很宠她,要什么有什么。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都要比自己一年的衣服还要贵。 偏偏罗妩当时还一如既往的闯祸,拿着自己当仆人。多少个日夜,她躲在被窝里面偷偷的哭泣。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让她受这么多苦。 幸好,末世来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自己也要开始新的生活,只是没想到自己突然跑进那一团绿雾当中会跟着罗妩来到这里。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自从小宝那件事情之后,罗妩无论见到什么人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今天初次见梁茜,让她一下子放下心防。但不代表她没有看见梁茜不协调的肢体动作,还有眼底深深的厌恶。 照她的说法,自己小时候还曾经和她一起玩过,她怎么会对自己有如此的敌意。 罗妩走到厨房,给梁茜盛一碗,留下来一碗给自己。剩下来还有两个人的分量,都留给张寡妇母子。 村长不愧是村长,连这都给她考虑到了。罗妩无限的感慨村长的智慧。 村长给她的粥正好是四个人的分量,连还躺在床上的梁茜都考虑到,难怪李家村会被他治理的紧紧有条。 话说罗淮谨等村长回来之后,就找了一个机会向村长提出想在村里造一间房,打算定居在这里。 村长大喜过望,大掌一挥,“现在造房子多不划算,村里还有一些没有人住的房子。淮谨要是不嫌弃破旧,就和你孙女先住进去。不过,村里马上就要缴税。你们这个时候落户,肯定是划不来。不如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去落户。但是我有件事儿,想求你,嘿嘿” 说道这里,村长难得脸红了一下,不过就是被一层黝黑的皮肤覆盖住,看不出来而已。 “村长能帮我爷孙这么大的忙,嗨,还说什么求不求!”。罗淮谨就知道找村长没有问题,SOeasy! “嘿嘿,是这样的。我们村一直都没有教书的先生,小孩子将来不认识字就只能学手艺种庄稼。我想请你做我们村的先生,教孩子学一些字就成。”村长担心罗淮谨不愿意教孩子念书,所以只说让孩子们认识点字就成。 罗淮谨没想到村长只是想让他给村里孩子教教课,念念书。他本来就是做教师的,虽然教的是大学。额,小孩子应该也可以吧? “当然可以,村长哪天准备好了,我随时都可以教孩子。”。罗淮谨想了想,也不知道这里的字是怎么写的。别到时候,自己教了一帮学生,出去写字和别人不一样那就不好了。 “太好了!我现在就召集村里人商量!”村长喜出望外,激动的拍桌子起来就要召集村民。这可是造福后代的事情,没有谁不愿意的。 罗淮谨赶紧拉住村长,“村长先别着急,我一时间还没有准备,现在也不知道要教孩子们一些什么。我自己错了不要紧,要是耽误了孩子们,那我就是罪人了。” 村长没想到罗淮谨还能这样为孩子着想,忍不住握紧罗淮谨的手。 “村长最好能给我看一下,现在的启蒙书都是教的什么,我在针对村里的孩子做一些改动。” 罗淮谨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见识玉丘国的字。 “行!我现在先带着你看看房子,明天找找看哪家还有书。” 村长哪里不答应,拉着罗淮谨生怕他后悔一般的先找屋子去了。 第十一章 筹建学堂 “哐~哐~哐~” 幽幽的钟声围绕着李家村传开。 田间劳作的村民一个个抬起头,眼神充满好奇。许久都没有发过声音的钟,怎么会响起来?难不成,隔壁村子又有人过来闹事了! 想到这儿,田里的汉子眼神诡异,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拿着自己吃饭的家伙,怒火冲冲朝着村里的小广场集合。 没有在田里干活的家庭主妇,听到钟声到没有想那么多。但她们速度绝对不亚于那帮老爷们! 路上碰见王大婶,李大嫂,一村子的女人急忙忙的奔向小广场。 村里有一块小广场,中央有一棵据说是百年的老树。树上挂着用一口钟,平时一般都是发生重大的事情,由村长敲响,召集所有的村民。 呼哧呼哧~ “村长,是不是隔壁村又有人来捣乱了啊!看我们不把他们给轰回去!” 一群气喘吁吁的汉子,拿镰刀抗锄头跑到大树下。 “额,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村长哭笑不得,心里却暖暖的。付出总有回报,村里人团结凝聚,总不辜负自己这次给村里谋福利。 就这么一会功夫,比汉子们慢上几步的女人们也集中过来。 “哎呀村长,不是他们,你敲什么钟!家里的锅还煮着东西呢,糊了怎么办!” 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引得大家哈哈大笑,纷纷打趣。 “乔嫂子,你家煮了什么好东西?不然,乔大哥在田里还夸嫂子的手艺好呀!” 被人称乔嫂子的脸一红,脸上晕满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欲语带羞快速在人群里瞟了某人一眼,然后对着刚才说话的人“呸”了一声,笑道。 “小四,你就捣蛋吧!看你娘给你找一个厉害的媳妇,到时候嫂子我定叫她好好的收拾你!” 小四连忙狗腿的求饶,话里话外都让人忍俊不禁。 “别呀嫂子!整个李家村就属嫂子长的最好看了!我还指望嫂子以后能多教教我媳妇呢!” 要说小四的爹娘都在,怎么也轮不到乔嫂子教新媳妇。小四说的只是戏言,他要是真让乔嫂子教自己的媳妇,他老娘的脊梁骨都要被别人戳破。一大堆婆婆不待见媳妇,教规矩都不教的流言又要传出来! 眼见话题越来越远,村长咳嗽几声,抓紧把话题拉回来。 “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召大家过来,是商量孩子们上学的事情!” 耳朵灵敏的村民一听到孩子上学,立刻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什么消息,自己家的孩子就上不成私塾。 饶是习惯了安静的村长,也被所有人一下子鸦雀无声也吓的眉毛一抖。 “大家都知道咱们村里来了三个人。” 众人齐点头。 “三个人里面的老先生还是个有学问的!他的学问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之前的那个先生,我想着要不就请他们在村子里住下来,然后教所有的孩子识字念书,说不定以后你们谁家就会出个秀才,举人!” 别说,村长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之后,所有村民都热血沸腾,想到自己家的孩子中了秀才,从此改写家族的历史,恨不得立刻让那位老先生教孩子识字念书。 但也有人提出来不同意见。他们都没见识过老先生的本领,万一他就是个骗子,那孩子岂不是毁了! 好在村长早就想到了村民的顾虑,然后一副完全意料之中的表情,淡定的说:“百闻不如一见,我现在就给大家展示一下罗先生昨天临时画的画,还有他写的几副字!当然,这些都是村里都是有人看着画的啊,大家千万别伤了先生的心。” 眼神示意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少年,笑嘻嘻的拿着画卷还有一个卷起来的纸走到人前。 村长和少年慢慢的展开纸,里面的内容一点点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人群里惊呼一声,引起轩然大波! “快看,那只老母鸡画的和我们家鸡圈里养的一模一样!” “对呀,就是颜色都是黑的,没有我家的鸡好看!” “字也写的不错,比县里过年写对联的人写的好看多了!” 这话要是被罗妩听见了,心里免不得说自己爷爷一声老狐狸。 村里人不懂什么山水画,你要是给他们画一个山,一条河,指不定有人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但罗淮谨给他们画的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老母鸡,这谁不认识!画的越像,村民才认为画的越好!至于字嘛!完全是罗妩代笔。 还有人当场说让村长立刻就把先生请过来,他们马上送孩子去念书。 “好了,好了!大家既然都知道罗先生的本事,那我们就每家派一个代表过来投票。赞成请罗先生教孩子们的站我的右边,不同意的站左边。” 村长话音刚落,刷的一下右边站了一齐溜的人。 “很好!” 村长现在心情澎湃,腰杆挺的笔直。 “那我就和大家说一下交束脩的事情。因为罗先生是他说可以不用交束脩,只要让他们爷孙在这里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但是人家这样说,但我们李家村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村长说的有理。不用交束脩,哪天罗先生不用心教了他们找谁。这给束脩,就不一样了!这点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所以,我就和村里的几个长辈商量了一下。决定挪出村里一间没人住的屋子给罗先生,然后允许他在附近开荒,种庄稼,做菜田都可以。大家每年给半袋子粮食作为束脩交给罗先生怎么样?” 村长眼神扫过,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暗想:李家村终于要出人头地了! “没问题!一袋子粮食都行!” 屋子不用他们挪,开荒大家都去处处力,粮食家家户户都有,这几年收成都好,半袋子粮食换孩子一个机会实在是太划算了! “好!明天我们就去收拾屋子,抓紧时间让孩子们读书识字!” 说完,村长举起小锤子“哐”的一声敲在钟上,李家村翻天覆地的改变从此开始。 第十二章 筹备 对于孩子读书识字的大事,李家村的村民当做是秋收一般的重视。 隔天上午,就有一群人一大早围在村长家的院子外等着罗淮谨。 来到李家村还没几天,罗妩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早上醒过来,帮着张寡妇做完早饭,就匆匆赶往村长家。 没想到做完这顿早饭,又惹的张寡妇对她垂涎三尺,发誓更要将她讨回来做儿媳妇。这要是被罗妩知道,自己好心换来一头狼指不定该多郁闷。 梁茜皱着眉,看着罗妩像只蜜蜂,清晨就开始起来帮张寡妇做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先前身体还算健康,但是到这里时体质就变得虚弱。而和她一同的罗妩,现在却是活泼乱跳。 这到底怎么回事!梁茜暗暗的在心中琢磨,手死死揪着被子,锋利的指甲划破本来就不结实的被面都不知道。 罗妩要去村长家,张寡妇还亲热的给她塞了一个鸡蛋,嘱咐她一定要吃饱。罗妩推辞不了,尴尬的拿着鸡蛋出门,正巧碰见出门玩的大憨回来,灵机一动让大憨吃了这个鸡蛋。 “大憨,你又跑到哪里疯去了!娘不是告诉你,不要和村里那些死孩子一块玩,回头他们又欺负你!” 张寡妇正准备收拾锅灶,就看见大憨自以为偷偷摸摸的从门边回屋子,新穿的衣服上染了一大块泥土,火冒三丈。 “哎呀,娘不要打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他们玩了!” 大憨见张寡妇举起手,想起以前自己每次出去玩弄脏衣服挨打,害怕的四处逃窜。 一时间,一个追着想要给儿子拍泥土,一个害怕被打,在不大的院子了来来回回转圈。 梁茜听的心烦,“啪”的一下关上窗,干脆直接忽视不见。 听到关窗声,张寡妇追逐大憨的脚步停下来,顺势扶住边上的一根柱子喘个不停。 “哼!不要脸的东西~吃我的,住我的,还嫌弃!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寡妇冷笑,声音不大不小正巧传进梁茜的屋子里,气的她半天没动弹。 罗淮谨要在村里落户的消息,早就在村里传开来。村里的人知道,他过几天要搬到村里的一间老屋子去住,纷纷自告奋勇的要帮忙打扫的打扫,开荒的开荒。 罗妩过来的时候,村长家的小屋子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人,嘈杂的听不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借过,借过。大家让一下,让...一下啊~” 罗妩像一条被困在沼泽的鱼,艰难的挤过来。 罗淮谨知道自己愿意教书,村里的人可能会很高兴。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热情! “大家都安静一下。我有点话要说!”罗淮谨拍拍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们爷孙从山上逃下来,多亏可村里的人救了一命。所以我就想着尽自己一份力量,能回报大家救命之恩。 也谢谢大家一大早愿意帮我这个糟老头子收拾东西,老头子我心领了。不过,老头子东西不多,待会和孙女收拾收拾就可以了。 等到要开荒时,大家要是不过来帮忙,老头子也要上门去请啊!” 罗淮谨嘻嘻哈哈三言两语就拉近和村民的距离,这才让一大波人离开,毕竟田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干耗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爷爷!真厉害!”罗妩欢喜的朝着罗淮谨大拇指称赞。 “哪里哪里!”说是谦虚,罗淮谨心里还是有三分得意。无外乎其他,只是觉得自己学的东西,现在又可以传承罢了。 罗淮谨突然想起来那个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小姑娘,问道:“我们这一次准备搬出去,是不是也要带着那个小姑娘?” 要说梁茜,罗淮谨见她时就觉得小姑娘心思沉重,喜欢直勾勾的看着人心里发慌。 后来他才知晓小姑娘就是当年一次做实验租的人家的女儿。嫉妒心极强,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忍。小妩儿真心待她,她却差点没把小妩儿淹死,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只是这事,小妩儿发烧后就全忘了。 “梁茜?”罗妩想起她就头疼的紧。两人自那次之后,再说话时总隔着一层膜。 如果以后要是一直和她住一起,多少心里不舒服。但是现在村里人都认为他们三个是一家人,要是她和爷爷出去住,不把她也带出去也是个麻烦。 罗淮谨伸出手,替孙女抚平皱着的眉头,安慰道:“那姑娘心思颇深,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大麻烦。一起生活也不太好,我等会就和村长解释一下。” 罗妩点点头。这样也好,毕竟不是什么太熟的人。 “等安顿好以后,好好的送份礼给张大娘。毕竟人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 就这样,爷孙两个商量好明天就去打扫新屋子,准备准备就可以搬进去。 村长找的屋子在村子的东面山腰,原来是一位老猎人的住处。老猎人的儿子出息之后,接走了他。可是老猎人把房子留在村里,不打算回来住了。 于是就被村长拿来给罗妩和罗淮谨住。 山的底下就是一片荒地,还有又一条小溪流过,正好适合用来开荒。 要说罗妩要搬走,张寡妇第一个不答应。 凭什么呀!自己累死累活把她救回家来,还好心的请大夫。结果人转眼就要走,真是个白眼狼! 白白溜走了一个儿媳妇! 可她不答应也没什么办法。谁叫罗淮谨现在中心所向,想让他孙女嫁给自己傻儿子简直就是开玩笑。 人家好好的孙女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这该怎么办呢?张寡妇成天的琢磨着,还真给她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姑娘家最重视什么?非清白不可啊!她要是在村子里说她和自己的儿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毁了她的名节,到时候她不嫁也不成!还得求上门来,自己主动要嫁! 张寡妇把脑筋动到罗妩的身上,让梁茜松了一口气。让她有时间好好筹划,怎么让罗妩带着她一起搬出去,她可不想继续有张寡妇和她那傻儿子的地方继续生活。 第十三章 隔山敲虎 清晨,一只喜鹊立在树干上,两颗葡萄似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金黄色的喙梳理那艳丽的羽毛。 空气里还裹着水气,整个村庄的烟囱冒出缕缕炊烟。一片甜蜜,和谐 不远处的一只黑白相间的胖猫发现了它,正悄无声息的向她靠近。 它沉下脊背,拉长身子,迈着梅花形的小肉垫前进。硕大的体型完美的隐藏在茂密的树叶里,宛若江湖上绝顶的刺客。 近了近了,越发近了!刺客潜伏在猎物的身边,而猎物毫无反应! 突然,它騰起身子如离弦之箭,伸出爪子扑向喜鹊。 锋利的爪子天网一般笼罩住喜鹊。胖猫忍不住的得意起来,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喜鹊惊慌失措,恐慌的嘶吼,挥着翅膀想要从猫爪底下逃生。 “滚开,你这只死猫!” “喵!” 一根夹带着怒火的火柴棒从天而降,砸在胖猫的身上,吃痛的纵身一跃,很快就消失在树梢间。 喜鹊惊魂未定,还没从猫爪的阴影下醒过来,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 今天是个好日子,罗妩带着罗淮谨正式搬到新家! 前几天罗妩就和罗淮谨就已经过来收拾屋子。 开窗通风,修理屋顶,打扫墙壁地面。就算罗妩自认为是家务小能手,就这样爷孙两个还是花了三天才修整好。 张寡妇今儿是第一个过来祝贺罗淮谨乔迁之喜。 蓝色花步做的上衣,配上同色的裙子。张寡妇今天这一身,显得格外的年轻。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喜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罗妩正和罗淮谨商量着,家中缺些什么东西,等过些日子想办法赚钱就立刻补上,院子外突然就传来了张寡妇的声音。 “罗先生在吗?我来给您贺喜啦!” 罗淮谨好奇道:“她怎么来了?” “应该是知道我们今天搬家,特意过来看我们的。”罗妩放下手里的纸,想要去厨房烧点开水。既然张寡妇来了,后面陆陆续续还会有人过来。 但却被罗淮谨给拦住了,他一个老头子开门见寡妇被人瞧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 罗妩上下鄙视的扫了一眼罗淮谨,好像在说就你这样还怕人家张寡妇看上你? “你个丫头,快去开门!”罗淮谨恼羞成怒,红彤彤的耳尖上还散发着热气。心里不停的嘀咕,这丫头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 罗妩偷偷的朝着罗淮谨做了个鬼脸,小气的爷爷! 门外,张寡妇跨着竹篮,上面铺着一块深蓝色方布,瞧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 吱呀,门从院子里面被拉开。 张寡妇努力的想要给里面的人展现一个完美的笑容,可没想到脸上的褶皱太多,笑起来就像被汽车的轮胎碾压过一样,留下一道道沟。 吓!罗妩心脏猛地一缩,全身的血液被抽到一处,刷的又倒流回去。 “呵...呵...呵...张大娘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做吧~” 张寡妇见罗妩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得意,就缺条尾巴摇两下。堆起笑容,“我晓得你们要搬家,特意给你们送点鸡蛋过来。你爷爷去哪里了?” 跨过门槛,张寡妇没瞧见罗淮谨的身影。 罗妩全身酥软,拍拍胸口,叫了几声“罗妩别怕,罗妩别怕”,才关上门。 “爷爷去厨房了。” “什么!你怎么能让你爷爷去厨房?” 张寡妇毫无防备的尖叫起来,魔音灌耳像似要穿破罗妩的耳膜,忙用手堵住耳朵。 罗妩不明白了,张寡妇那绿豆大的双眼时怎么瞪得又圆,额,还是一样的小。配上短小的削鼻梁,小拇指粗的唇,像是一盘水果大杂烩。 “我怎么就不能去厨房了!厨房是你家开的呀!”罗淮谨翻着白眼,没好气的从厨房走出来。 铁制的小水壶重重的摔在桌上,啪的一声,张寡妇的心也跟着一颤。 “我...我就是怕厨房里的烟熏着...熏着...”你了两字还没说完,张寡妇眼瞧着罗淮谨的脸色黑的和泥炭有的一比,心里暗自后悔,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惹他生气了呢? 罗妩见状,拿了一个碗倒上水,先让张寡妇做下来,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爷爷,说什么呢!” 黝黑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电,罗淮谨瞬间就接收到孙女传达的意思配合起来。 眼圈说红就红:“爷爷还不是心疼你!将来有谁敢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哼,想娶我的孙女,也得过我这一关。” 咯噔!张寡妇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堵的发慌。明知道罗淮谨是无意说的这话,但她怎么就觉得这话像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该死! 张寡妇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睛盯着某一处久久不眨眼。 罗妩用胳膊撞了撞罗淮谨的胳膊,朝着张寡妇嘟着嘴。罗淮谨偏过头,继而爷孙两个相视一笑。 ..... 罗淮谨出门找村长下棋了,留着罗妩一个人在家看门。 罗妩来到玉丘国最大的感受就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这个时代,几乎什么娱乐节目都没有。晚上也没有电灯,点着油灯还要算计着油还可以用几天,省着点用。 家里也穷的可怜人。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是好心的村民送的,粮食依靠罗淮谨教书,可以撑到下一次收粮食。 罗妩想吃鸡了~非常非常的想! 来李家村一个月了,一点荤腥都没有吃过,虽然末世的时候她也没怎么吃荤,但好歹她的储备粮里面还有。现在机缘巧合来到这里,什么都没有。 对了!她家现在不就住在山上面吗?想吃什么,自己动手就成了呀! 罗妩心花怒放,简直就要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打败了呀。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吃鸡时就吃鸡!风风火火做陷阱,嘿呀,伊尔呀...... 趁着罗淮谨不在削了几根竹签,罗妩拿着村民留给他们的锄头挖坑! 依靠自己的直觉,罗妩挖了一个半米宽,差不多一米深的坑。里面埋上竹签,在坑口搭上细细的树枝,撒上一层树叶做掩护。 因为这山上平时也没有别的人上来,罗妩也就没有做记号防止有人掉进陷阱里面受伤。 做好所有的一切,罗妩拍拍手,扛着锄头回家明天等消息。 第十四章 猎物 趁着天气凉爽,罗淮谨扛着一把锄头,颇有带月荷锄归的架势准备在自家平坦空地上开一片小的菜地,留做爷孙两的口粮。 菜地不大,太阳能充足的照在上面,周围还有一些树,也不怕夏天太阳暴晒。依照罗淮谨的步子来量,橫着五步竖着有八步,分成几小块。 罗妩拎着一筐从山上捡过来的枯枝烂叶铺在整理好的菜地上,当作肥料混在土里。 “嗯!好久没动弹了,身上哪哪都酸的疼~” 罗淮谨呲牙咧嘴的用手捶着肩膀,裤脚从脚踝一直挽到膝盖,衣袖也直接撸到胳膊肘,脚踩编制的草鞋,头上带着村民送过来的草帽,一副庄稼汉的标配。 “爷爷先过来喝点水。”罗妩拿过一个碗,满满的倒上一碗菊花茶。 菊花还是罗妩搬家的时候在山上的路上发现的,采了一大串拿回家晒干。 晒干的野菊花遇开水慢慢舒展开,徐徐的在碗底打着转,扑鼻的清香格外的提神。 “怎么不是凉的?”茶还有温热,罗淮谨像个小孩子一样,皱着眉头嫌茶不够凉,“下次把茶壶放井里泡泡。” “你刚才太阳底下回来,还敢喝凉的!”罗妩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又添上一碗。 别看罗淮谨在人前威严,可在孙女面前就是一只小绵羊。平时罗妩顺着他,还没什么。今天头一回语气重点,他就憋了。 “不就想喝点凉的嘛,至于这么小气!”罗淮谨悻悻的又喝了一口,赌气的偏过头装作不看罗妩。 罗妩懒得理罗淮谨,她现在就想着去看看昨天做的几个陷进怎么样了。 “爷爷,我去山上一趟,马上就回来。”说完,罗妩拿起桌上的草帽,背着框就出门了。 罗淮谨听完也顾不上赌气,“小妩儿,等等我!” ...... 即使是正午的树林,温度也要比其他地方低好几度。不是有句诗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夏蝉拼命的嘶吼响彻整个林间,为寂静的树林添上几分生气。 豆大的汗珠再一次从罗妩的头上滑落,罗妩忍不住的停下来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汗。 呼呼~好热!怎么会这么热!汗浸湿了衣裙,贴在后备和脖领处实在是难受。 偏偏她还得穿着长袖长裙,一点一点让皮肤裸露在外面的机会都没有。 罗淮谨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会就追上了停下来的罗妩。 忍不住抱怨:“这么热的天,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罗妩也没力气甩给白眼给罗淮谨,只好把自己过来这里的打算说给他听:“我昨天挖了几个陷阱,想能不能抓几只野鸡,也好换点钱。” 他们现在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吃的用的都是村民送的。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在忙,孩子也要帮忙,所以罗淮谨现在也没有事情可做。 但手里没有钱怎么行,生病看医生买药哪样离的开钱。 “你这孩子胡来!” 罗淮谨一听罗妩是为了赚钱,心里既羞愧又酸。羞愧的是,赚钱被该就是他的事情,怎么能让孙女来。酸的是,孙女长大了,也知道体贴长辈了! “哪里胡来了!就算不能换钱,还可以吃呀!”想到吃的,罗妩就开始流口水,脑子里浮现出野鸡的N种做法。 得!罗淮谨刚升起的那点念头消失殆尽。这倒霉催的孩子!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陷阱里面总算只有一个是空的。另外两个都是有东西,一个进了两只瘸腿的兔子,只是擦破了皮,好歹还活着。另外一个是一只早已经气绝身亡的野鸡。从它根根长结实的羽毛来看,就知道长得壮实,关键肉多! 罗淮谨嘲笑罗妩,说幸亏兔子是瘸了腿的,只能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罗妩也不理睬他,罗淮谨也觉得无趣。最后爷孙两还是喜滋滋的捧着兔子和一只倒霉的野鸡奔向回家的路。 年轻时候的罗淮谨是下乡做过农活,对给鸡拔毛开膛破肚的事情比较在行。以后就算是回到家里,也还是自己从菜市场买鸡回来自己清理。罗妩总说是罗淮谨的洁癖在作怪,他嫌弃人家卖鸡的清理的干净。 两只瘸腿的兔子,罗妩想着给它们建个窝养起来。以后就是一窝兔子,不但乐意吃还可以卖钱。 现在问题就是这两只兔子到底是公还是母?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腿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关于怎么辨别兔子的公母,罗妩脑子里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这句话! 她眼前一亮,这不就解决办法了嘛! 罗淮谨用惨不忍睹的眼神看向罗妩,“出去别说你是我的孙女!这得多丢我的脸!” “......”罗妩这才想起来,罗淮谨是生物教授,这点问题还能难得了他? 只见他钳住一只兔子,肚皮朝上让罗妩帮忙拽住它的腿分开。 “公的。” 还没等罗妩看清楚什么,罗淮谨就赶紧换了另外一只兔子。 “爷爷,我还没看清楚。” 罗淮谨虎着脸,“要你看清楚干什么,又不是让你认兔子?”让你认,你也认不出来。他可是专业的! 他一直都把罗妩当作是小女孩,怎么好意思让他开口告诉罗妩。成年了的兔子,只需要看看他有没有蛋蛋就能分别出来公母?没成年的还得看生殖器? “......”罗妩再一次被爷爷给打败,落荒而逃。 张寡妇家 梁茜做在拐角端着缺口的瓷碗在吃饭,桌上张寡妇正给大憨夹菜。 “大憨,你要好好的吃饭!不能像某些人,赖在别人的家里浪费粮食。”张寡妇意有所指,偏偏梁茜就像没事人一样做在一边吃着糙米做的粥。 碗里漂浮着几粒米,数都能数的清。 张寡妇咒骂一声:“贱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妩跟着罗淮谨搬家后,张寡妇暂时把主意打到梁茜的头上。借口救命之恩,想让她先和儿子圆房。 偏巧梁茜没说不答应,转过身就跪在门口大哭,说什么将来做牛做马来感谢她,求她不要虐待她。 结果哭声引来了人,大家指指点点,让张寡妇丢尽了脸。气的她好几顿都没给梁茜饭吃。 好,你不是说我虐待你嘛,我就真的虐待你,看你怎么办! 谁知梁茜一句话不说,默默的躲在一旁消弱她的存在感,张寡妇也只有恨的痒痒的! 慢慢的吮吸碗里的汤,留下来的米粒梁茜准备一口气吃完。 “罗淮谨,罗妩!你们瞧好了!” 一抹阴毒的微笑挂在梁茜的嘴角,森森的寒气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从她的身上飘出,让人看着汗毛都要竖起来。 第十五章 抓贼 安平县的集市上人声鼎沸,各色各样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小贩叫卖声连绵不绝。 宋满上任之前,安平县的集市散落县城的各个地方,先不要说容易滋事扰民,就是想买几样东西都要东拼西凑的走上好远的路才能买齐。 宋满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规划安平县的集市。 安平县成四方形。东面是富裕一些的人家居住地,所以宋满便把这一块规划成酒楼和一些高档衣服或者茶楼一类的铺子。 西面住的都是县城一般的百姓。所以大多数的牲畜买卖和菜贩子都喜欢在这里聚集。这一块理所当然的被划成菜市场。街道的两旁还开着杂货铺子。 药店则两个地方都有,看病也都非常方便。 照理说宋满还是有些本事,安平县在他的打理下日渐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罗妩得了一只野鸡,虽然口水流了满地却也还舍不得吃。家里现在一文钱都没有,唯一的芙蓉玉戒早就被她拿一根小绳串起来挂在脖子上。不到万不得已,玉戒千万都不能典当。 爷孙两个清理完陷阱,又重新布置一番。暗想着要是还能有活物撞进陷阱,好让他们存着能去县城里换些钱。 上天还是眷顾罗妩,接下来陷阱里果然又有小动物。两只活的野鸡和一只刚断气没多久的兔子。 第二天,罗淮谨带着罗妩做上了到县城的牛车赶往县城。 两只活的野鸡被捆了嘴放在了罗淮谨背的筐里。里面垫上一层厚厚的青草,上面用一块旧的不能再旧的布搭着,谁也看不出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清理好的野鸡经过烈日的暴晒,已经四五成干涸兔子分别放在了罗妩肩上的筐里。 赶牛车的大爷知道罗淮谨是村里新请过来的先生,怎么都不肯收钱。 罗淮谨推脱再三也就放弃给钱。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大爷不肯收,这要是真给钱,他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白闹了笑话给人看。 到了县城大门,来县城的人一个个下车。大爷还好心的告诉罗淮谨,若是时间迟了,还可以跟着他的牛车回去。 罗淮谨大喜过望,忙再三感谢大爷。想着等回去的时候,给大爷带些东西也好。 罗淮谨和罗妩来到西面的集市,道路的两旁已经来了许多人,不停的在吆喝。 卖馄饨的,“新鲜的馄饨儿~皮薄肉多,包您吃了还想来!” 卖萝卜的,“萝卜赛雪梨勒~” 还有卖家里新采上来的蔬菜,“新鲜蔬菜,两文钱一斤,五文钱三斤来~” 罗妩搜索了半天还是决定在一个卖小树苗的摊位边上临时搭了一个摊位。一来不用和别人抢生意,二来罗妩心里想着买点花种子回去。 安平县人多喜欢花花草草,这几年总有那么些人附庸风雅,办什么赏花诗会。不过赏的花大多都是一些中品,要是能碰上一些上等的花中,就能小发一笔。 罗淮谨见罗妩把摊位整理好,自己也跟着做在摊位上,默默的想好等会见人该怎么说。 结果这边罗妩就把两只兔子给卖出去了。 何氏清早就出来买菜,逛了半天也没瞧见什么中意的。一家老小,一到夏天胃口就不太好,愁死个人。 正巧走到罗妩的摊子前,何氏眼尖瞧的瞧见两只活生生的兔子。 “哟,这么壮实的兔子怎么卖的?” 何氏放下篮子,抓着两只兔子的耳朵拎起来,在手心里掂量着斤两。 嗯,不错!何氏心里满意的点点。两只兔子加起来约有四斤重,一看就知道肉多。 “我这兔子都是刚从山上捉到的野兔子,十五文一斤。不过要是您把我这野鸡都买了去,我一律都给您按照十二文的价格算。” 有客人上门当然是好事,而且罗妩见问话的妇人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新做的,头上也插着几根银钗,面上还抹了些细粉。怎么瞧,都是家中殷实的人家。 故她想一次性把货都清了,留着时间慢慢的和爷爷在县里看看,以后能做哪些活计。 何氏见过不少卖东西,还从来没见过罗妩这么捆绑销售。十五文一斤的野兔子着实贵的令人瞋目结舌,但要是配着其它的东西买到算是真便宜。 可这死了的野鸡,还有风干的野鸡加上两只兔子,她要那么多做什么! 罗妩算准了何氏的摇摆不定,想着法的推销自己的产品,一副好心人的模样商量:“我看您也是个会过日子的,这么多东西想必您也吃不完。何不找一个相熟的人过来我这边一起合买,到时候你们自己回家也可以分着。” 对呀!她怎么就没想到要和别人一起买。自己既可以省钱,还不用处理这么多肉。 说到底还是罗妩一番夸奖起了作用,夸的何氏心里美滋滋。这街上谁人不知道她贤惠,又会过日子。 在加上,她今儿头一回见这么标致的小姑娘。 一双灵动的水汪汪大眼,好似会说话。肌肤白皙,就好像大郎每天吃的白鸡蛋一般。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最妙的是还有两个梨涡,那可是美人的标致! 怎么看都让人觉着很舒坦!何氏很愉快的找到一个老姐妹,两人合伙就把摊子上仅有的几只带走了。 临走,何氏还想着回去好好打听一下是哪家的姑娘,配自己的大郎好像也不错。 直到何氏走的没有影了,罗淮谨还没回过神来。 这就卖完了?这么简单! “不然呢?” 罗妩手里数着钱,还不忘嘲笑罗淮谨一番。 借了对面大娘的称,两只兔子一共四斤三两,风干的野鸡和断气的野鸡加起来刚刚好四斤。按照十二文一斤算,总共是九十九文六钱。 何氏给钱的时候,直接给了一百文整。 所以今天一共赚了一百文! 和以前不太一样,如今爷孙两个努力赚来的钱格外重视,正商量着买些生活必需品,突然有一个小男孩撞上了罗妩,差点没摔倒。 幸好罗淮谨速度快,扶了一把,不然真要摔倒在地。 那小男孩却头也没抬的,慌慌张张跑走了。 罗妩拍拍手,抱怨:“都是些什么人呀,撞到人也不说一声,真是的。” 拍着拍着酒感觉不对劲了,刚刚到手的钱没有了! 再向小男孩跑的地方看去,拿小男孩手里紧紧握着的钱袋可不是她辛辛苦苦缝的嘛! “大家快来抓贼呀!我的钱被偷走了!” 罗妩眼瞧着看不见人了,连忙着急叫喊起来。肚里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火急火燎。 第十六章 送官 没过多久便是县夫人王氏四十整岁的生辰,宋一墨领着侍从来西面的集市上,想着挑些新奇的玩意送给自家娘亲,也好让她开心开心。 宋一墨乃是安平县县令宋满的二儿子。未到弱冠便已经考取了秀才,饶是安平县人才辈出,也无不称赞其聪明才智。 这会,宋一墨慢悠悠的漫步到一家卖用木头雕刻的摊子上。 摊子不大,一块用红布铺着的桌面上,摆着四五排木制小玩意。里面有憨态可掬的弥勒佛,还有普渡众生的观音娘娘,更多的还是昆虫和小动物一类的。可以看的出来摊主很用心,小玩意被打磨的很光滑,摸上去不仅不会觉得粗糙,反而因为摊主不知抹了什么在上面显得很细腻。 雕刻的很精细,昆虫的足和腹部上的小细纹清晰可见。 摊主认识宋一墨,赶上前热情的问:“二公子今天怎么过来西面了?” 宋一墨拿起一个小猪样式的把玩,带着如春风般的微笑:“过几天是一个长辈的生辰,过来看看有什么稀奇的小东西。” 谈大叔哈哈大笑:“凑巧了!昨天我大舅子给我送过来一套小娃娃。各个活泼可爱,保管长辈看了一定喜欢。” 元宝三岁就被买到宋家,当作是宋一墨的书童,长大后自然就成了宋一墨的侍从。负责他的生活起居,外加老妈子的工作。 “公子,真的要买一套娃娃送给夫人?”元宝凑到宋一墨的耳边,担心的问。 娃娃本来就是送给小孩子的礼物,怎么好送给夫人。再说了,夫人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两个公子的婚事,这个时候在给夫人一套娃娃刺激,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一想到自己公子被夫人逼婚的场面,元宝忍不住偷偷嗤笑起来。 “哎呦!好痛,公子你怎么打人嘛!”元宝抱着脑袋被敲的那一块,眼泪汪汪。 宋一墨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小跟班在想什么,却还忍不住用手里的扇子敲他一个板栗。 “少说一点,不然......”宋一墨正想说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大家快来抓贼呀!我的钱被偷走了!” 眼瞧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童从不远处逃命似的朝着他们跑过来,手里拽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类似钱袋一样的东西。 “快让开!不想死的都让开!” 宋一墨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小的年纪的男童说这么狠毒的话,两条剑眉向上,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道精光。 就在男童快要路过他们时,快速的出击。双手钳住男童的胳膊,一旁看热闹的元宝也过来帮忙。 男童见被抓住,疯狂扭曲着身子想要逃跑,小小年纪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鼓起来了。 “老实点!”元宝瞪着男童,手里的劲一点都不敢放松。 小样,看着这么瘦,力气还挺大的! 罗妩和罗淮谨呼哧呼哧的赶过来,见偷钱的贼被抓住才松了一口气。 只瞧见是两个年轻的公子抓住了小偷,罗妩忙跑过去。 一下子用力的从男童的手里夺回来钱袋,松开钱袋口当场数起钱来。 一,三,七.....一百。钱一分都没少,罗妩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头,舒坦的缓了一口气。 这才想起来感谢抓贼的英雄,“谢谢公子替我们抓住这偷钱的小贼,我们爷孙两不甚感激。” “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齐声恰似山上泉水,水润清澈。在炎热的天气里,洗去所有的的疲惫。 罗妩低着头没看清人长什么样,但是听着声音都可以猜测男子的长相必定不俗。 抬起头,罗妩知道男子样貌不俗,却怎么也猜不到是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他的皮肤很白,却又不显得如同女人一般的秀气,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自动上扬的唇角始终面带着微笑,仿佛所有的事情都难不倒他。一双剑眉耸起,让他温润的脸庞里又增添一分英气。 乌黑的秀发用简单的用发带扎起来束在脑后,让人忍不住的想将双手插入他的发间,感受发丝的温度。 今天他穿的是一身白袍,腰间系了一条秀着花纹的灰色,缀着一珍珠的福袋。白袍上绣着根根青竹,根根傲骨,生机勃勃。让人忍不住想起以前一句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罗妩怔怔的就这么看着宋一墨,目不转睛。罗淮谨见不得孙女花痴的样子,假装咳嗽几声。罗妩这才羞红了脸,溜到罗淮谨的身后躲藏起来降降脸上的温度。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也好改日登门拜谢!” 罗淮谨朝着宋一墨鞠躬感谢,没想到被宋一墨给拦了下来。 “老人家万万使不得,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哪里来的言谢,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男童已经有元宝看守在,听见宋一墨询问罗淮谨怎么处置他,双腿打颤,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男童一身破烂的衣服,脸上堆积满满的污垢。罗淮谨瞧见他可怜的模样,便生出侧影之心,试探着问:“要不就把他给放了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男童心喜,却不料此时罗妩突然开口。 “我不同意!此人就是惯犯,绝不能让她跑了!” 元宝诧异,张着嘴,仿佛刚才那话不是真的从罗妩口中说出来。 这边发生的事情,渐渐吸引了一大波人群围观。人群里这时竟然有人把男童给认出来了,气愤难耐的指责:“姑娘说的对,他就是一个惯犯!我的七姑奶奶的大外甥的妹妹的堂妹的钱包也是被他偷了,当时被他给跑了,没想到今天这小贼又出来!把他抓过去送官!” “对!抓他去见官!” “抓他去见官!” “不能放过他!” 人群里随声附和的人越来越多,男童的脸色憋的青紫,一双圆脸瞳孔里简直可以冒出火来,烧死一切想让他进大牢的人! “大家安静一下!”宋一墨提高嗓音,让激愤的人群安静下来。 人在最愤怒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另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宋一墨要做的,就是先让人冷静下来。 第十七章 处置 罗妩安静的躲在罗淮谨身后,她倒是想看看这位公子如何让众人的怒火平息下来。 只见宋一墨上前一步,面色庄重。深邃的眼眸扫过之处,竟然寂静一片。风掠过腰间福袋,在空中荡起一圈圈波纹。 罗妩内心突然警醒,此人必定是安平县人所熟知。要是更进一步说,恐怕是这里的人都对他有几分尊敬。想来这人应该是个有身份的。 当初张寡妇就曾和她说过,县令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大儿子宋一书今年二十一,为人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最爱去的是那些红颜聚集的诗会,至今未婚。 小儿子宋一墨明年才行弱冠之礼。 和宋一书不一样,宋一墨小小年纪便已经考取秀才。体态风流,却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但他从来都是严于律己,身边照顾的人都是男童。也从来不曾听闻他与什么异性传出来什么不好的传闻。是以安平县媒婆差点没把县令家的门槛给踏破。而小女儿宋一琴,方才二八年华,练的一手好医术。 如果她猜的不错他应该是县令家的某位公子。就是不知道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对话验证了她的猜想。 “一墨自小在安平长大,各位叔叔伯伯请听小辈讲一个故事。如果讲完之后,大家还是坚持要送官,一墨也无话可说。” 宋一墨低头看了男童一眼,眼底似要卷起波澜。男童羞愧的低下头,沉默不语瘫软在地上。 “有一位老婆婆和孙子相依为命。老婆婆为了照顾年幼的孙子长大,起早贪黑的给人洗衣服刷恭桶,晚上还想着给人缝衣服。终于有一天,老奶奶一病不起再也不能起来照顾她的孙子。而小孙子为了重病的奶奶拼了命的赚钱,可还是买不起一副药。最后他被逼的没办法,只能靠着偷别人的钱来给他奶奶买药。” 众人听完这个故事,眼睛刷刷的集中在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男童身上,有可怜,有同情,还有不屑,更多的是可惜。可惜了这么一个孝顺的孩子,前途就这么被毁了。 元宝松开他,任由他蜷缩在地上,单薄的身板卷成小小的一团,发出呜呜的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的啜泣声。 罗淮谨更是红了眼,心里疼的直抽抽。他自己一个人带着小妩儿有时都会觉得艰难,更不要说在这样一个年代,一个老人要怎样抚养孙子长大。 何其的感同身受! 原来是想着打感情牌! 千年以来,以情动人的不再少数。末世之前,不少综艺选秀节目里面的选手,多多少少家中都会有一段悲惨的故事。 罗妩装作不经意的转身,眼神扫过众人观察他们的表情。 刚才叫嚣着将人送官的路人脸上浮现一种愧疚的神色,有的则是同情。没有人再嚷着送官 元宝小心的拽了拽宋一墨的衣角,一副为难的样子,“少爷,这...这...怎么办?”。手指着还在地上的男童。 宋一墨见众人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又开口:“如果大家信的过我,就将这个孩子交给我带回去。我担保他以后绝对不会在出来做这样的事情!” “二公子的担保,我们自然相信的。只是希望孩子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 众人没想到,第一个附和宋一墨的竟然是一直没出声的罗妩。 少女亭亭玉立,一双美目如秋水,脸上因为跑出来的红晕仿佛从肌肤底下开出来的一朵花,娇艳欲滴。唇红齿白,梨涡浅浅挂在脸颊两侧,远远的望去都可以闻见醇醇的梨香。 宋一墨眉头一骤,突然觉得自己平稳的心跳,骤的猛跳一下。 随后,众人也纷纷的附和,这件事就这么和平的解决了。 男童如约的被宋一墨带走,但临走前男童和罗妩说了一句话,多少年之后她怎么都不会忘记那坚韧的眼神,天崩地裂都不会被摧毁。 “我会将那些钱都还给他们的!” ...... 罗妩拿着一百文钱,来到粮铺。一口气买了半斤盐,酱油还有两的玉米面和糙米面,又买了三双碗筷。家中的碗筷都是别人送的,如果有事请客恐怕就不够了。 一番逛下来,一百文钱最后只剩下十文。罗妩咬咬牙,买了一只糖葫芦准备送给谈大叔的孙子。 礼尚往来,以后要是开口搭车上县城也容易许多。 爷孙两逛了许久,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唤都没有在县城里买东西吃。 换做罗淮谨的话来说,就是东西太贵了。一碗素的面条三文钱,还不如回家做着吃。 好在紧赶慢赶的终于等到了谈大叔的车,爷孙两满着筐子来,又满着筐子回去。 天色渐晚,李家村被夜色笼罩起来,天上的一轮明月挥洒着月光,照亮罗妩和罗淮谨回家的路。 一路上罗淮谨欲言又止,好几次话都到嘴边还是被活生生硬吞下去了。 罗妩本着你不问我,我就不说的精神,闷笑的看着罗淮谨抓耳挠腮。 等到了家门口,门前赫然树立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三娘,你们终于回来了!” ...... 罗妩进门点灯,漆黑的屋内如同被一把斧头劈开,亮堂起来。 “坐下说吧,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罗妩招呼着梁茜坐下来。 罗淮谨去厨房准备做点面疙瘩,好填填肚子。 梁茜秀气的端起碗,眉头上缠满愁思。“一言难尽!” “那就长话短说!”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 大晚上梁茜过来投奔罗妩的主要原因是她和张寡妇终于掰了。 今天上午,梁茜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晓得罗淮谨和罗妩两个进县城去了。她也想去县城看看,一来毕竟从醒过来到现在除了李家村,她哪里也没去过。二来,她还想找点活干,整天被张寡妇骂吃白饭的滋味不好受。 但张寡妇哪里肯让她出去!万一跑了,谁陪她个儿媳妇! 于是两个人一言不和就开吵,结果梁茜一身轻松的出现在这里。 罗妩觉得她头有点疼。千算万算,还是让梁茜过来了,以后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第十八章 奶娃娃 转眼罗妩来到李家村已经三个月了,种在菜地里的小青菜吃了一茬又一茬。山下村民帮忙开荒的三亩地都已经种上了小麦,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 天气转凉,罗淮谨早早的就到村中央的学堂上课去了,罗妩做在家中缝制天冷穿的夹棉袄。 梁茜和罗淮谨还有罗妩相安无事的一起生活,偶尔还会帮着罗妩上山找点野菜,做陷阱抓猎物。可惜天气冷了,猎物也很少出来。 后来陷进也就空在那里,说不定有时候瞎猫还能逮到死耗子呢! “罗爷爷今天还回来吃饭吗?” 说话的是梁茜,她正拿着一块打着绷子的白色方帕绣着花。 罗妩用牙齿咬断线头,心满意足的拎起来抖抖,“还是不错的嘛!” 亲爱的,你没瞧见袖子一个长一个短?梁茜没好气的看着罗妩得意洋洋的显摆那一长一短袖子的夹棉袄,连翻白眼。 “天气冷了,村长想留爷爷中午吃饭,所以就不回来了。”罗妩假装没看见梁茜的白眼,“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梁茜停下手里的活,刚开口就差点被罗妩的话给噎死。 “没得吃,中午我还要出去一趟。你想吃就自己做!” “......”梁茜无语额看着罗妩放下衣服,轻飘飘的拎着篮子潇洒走出去,身后的尾巴转的和风火轮似的,忍不住竖起中指。 这边罗妩跨着篮子上山寻宝。 山上的树叶金黄,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不知明的水果高高的挂在树梢上,罗妩就只能望而兴叹,捡一些刚掉落下来的好果子。 “咦,上次的做的标记到哪儿去了?”罗妩低着头,一棵树一棵树的寻找标记。 前段时间做陷进时,她偶然发现了一颗貌似板栗的树。只是当时既没开花,又没结果。只是沿着下山的路,在路边上的树干上做了标记,留作下次过来找。 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结果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罗妩最后还是找到先前做的标记。顺着标记,成果的再一次找到了那棵树。 “哇,好多的板栗!” 罗妩站在树下,树枝上挂满团在一起刺猬似的青色球,让人无处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土比别的地方的土要肥沃的原因,青色球长得都比别的地方要大。压着树枝不得不弯下来,沉着腰。 板栗树的躯干很粗,但是并不怎么高,也就不到两个成年人的高度。让罗妩很容易的就能拿着镰刀割下来。 罗妩挥舞着镰刀,欢快的游走在板栗树的树枝之间,不一会地上就堆满了新割下来的板栗。 “呼~好热!”虽然天气凉了,但罗妩还是出了一身汗。抬头看树,树枝上的板栗还是满满当当的挂在上面,怎么也不见少。 罗妩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白做活了,不然怎么还有这么多! 罗妩把所有好的都捡起立,被虫驻扎过得就给丢掉,不知不觉间篮子就被填满了。 “好吧,终于还有最后一个了。”罗妩缓口气,蹲的久了两只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嘶~”罗妩吃痛的扔下被刺包裹着板栗,葱白似的指尖上冒出一颗血珠。 指尖又胀还发麻,血珠越变越大。罗妩竖起手指,凑到嘴边吸掉血珠,周围卷起一道狂风,迷的她完全真不开眼。 等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一个胖乎乎的小奶娃娃赤着脚站在地上,头上顶着一朵硕大的芙蓉花,此刻藕节般的小手臂死死的抱着她的胳膊,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一点点的在舔着她指尖上的。 从罗妩的角度看上去,他的睫毛长的简直不可思议,翘起来仿佛可以挂上一块石头。肉嘟嘟的脸颊,让人控制不住的想掐一下。 要是他能不吸血就好了。 吸血?他在吸我的血! 罗妩这才惊恐起来,脸上惨白一片,后背一股凉气袭来,毛孔竖起来,浑身不停的打哆嗦,脑子里不停的在回想电视上见到的吸血鬼吸血的模样。 刷的一下尖叫着,抖筛似的把挂在她手上的奶娃娃甩下去。 “你什么鬼东西!” “宝宝不是东西!” 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奶娃娃揉揉自己的小肚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也不怕虫咬。他见罗妩好像很怕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开始冒金豆豆,小嘴不由自主的嘟着,眼皮耷拉着,显得有些委屈。 罗妩纠结了半天,仍旧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最后还是败在了心软之下。 哎,但愿他和小宝不一样吧! “说说吧,你从哪里来的?” 罗妩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上去,怀里抱着奶娃娃,用干净的手帕温柔的给他擦脸上的脏东西。 奶娃娃紧紧的纠正罗妩的衣袖,生怕罗妩待会又要甩了他。 “宝宝一直就在姐姐脖子上,是姐姐笨!”奶娃娃吐字清晰,刻意强调“笨”这个字。 他很乖好不好,一直都陪着姐姐。可姐姐还丢宝宝,呜呜~ “我的脖子上?我的脖子上不是只有芙蓉玉戒。”罗妩好奇的从胸前掏出绳子,可脖子上的玉戒却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一个绳子悬挂在那里。 “难不成你真的是玉戒!” 罗妩嘴巴微微张开,惊奇的像半截木头般直愣愣的戳在那里。 “当然啦!我还救过姐姐和爷爷呢!”奶娃娃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头顶上的芙蓉花也跟着摇摆,“对了,还有另外一个姐姐。” “另外一个姐姐?”难不成指的梁茜? 奶娃娃无比真诚的点点头,“当时我见姐姐和爷爷马上就要被怪物吃了,所以就动用了一部分力量想把姐姐和爷爷送到主人呆的地方。可没想到,这个姐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跑过来,钻进宝宝设置的阵里,才害的宝宝力量全失,睡到今天才能和姐姐说话。” 罗妩很快的抓住奶娃娃话中的几个重点。第一,梁茜是有预谋的跟着自己和爷爷一起过来,说不定她知道点什么。第二,奶娃娃是有主人的。这个主人是谁,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第三,这个奶娃娃掌握了一种神奇的力量。 罗妩在脑海里理清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手轻轻的拍着奶娃娃的后背。 奶娃娃被顺毛顺的舒坦极了,渐渐的闭上眼睛打起小呼噜来。 第十九章 异能 “醒醒,宝宝醒醒!” 眼看着就要到吃午饭的时间,宝宝还是甜甜的睡在罗妩的怀里,脸上带着微笑,还不时的砸吧嘴,只不定在梦里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嗯~宝宝还要睡嘛” 宝宝从梦里被叫醒,眼都没睁一下,灵活的翻了一个身,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继续睡去了。 嘶~ 方才宝宝翻身,已经被枕麻木了的胳膊解终于放出来,只是稍微动弹一下,宛若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过一般,刺骨的疼中还带着麻,整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像是感应到罗妩的不适,宝宝挣扎着从舒适的怀抱里起来,站在地上,揉揉惺忪的睡眼,关心的问:“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乖啊!”罗妩笑着抚摸宝宝头上的花瓣,然后起身,揉揉胳膊揉揉腿,来回走动几圈就没事了。 宝宝闭上眼,被罗妩抚摸的通体舒畅,十分的享受。 “对了,宝宝你为什么要吸我的血呀?” 罗妩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要是不能弄明白,心里总有个疙瘩摆在那里。 宝宝盯着罗妩笑的神秘莫测,笑的她一头雾水。 “姐姐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能力吗?” 罗妩懵的一脸无辜,“什么能力?” “姐姐在仔细想想,你在你那个时代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宝宝眨着眼,好心的给罗妩提示。 昏迷的时候? 当时自己好像发烧了,不过后来貌似有一股力量及时的治好了自己。难不成那股力量就是自己的能力? 宝宝点点头,鄙视的眼神传达出姐姐你好笨的意思。 “......”熊孩子! 被一顿胖揍的宝宝抱着头,离暴力源罗妩远远的,估摸着等会姐姐又不高兴了肯定也打不到自己。这才把关于能力的事情娓娓道来。 “准确来说,我是姐姐脖子上玉戒的器灵。从我存在的那一天起,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主人不受伤害。主人出事的之前就把我留给了姐姐,所以说姐姐现在就是我的新主人了。哦,对了!我的前主人就是姐姐的母亲。” 宝宝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双眼眸似琥珀,阳光下好似漫天揉碎的星光撒在里面 罗妩的眼睛里冒出一种叫欣喜若狂的神态来,“这么说我的父母都还在了!” “现在我和老主人之间还残留着一丝联系,所以主人现在应该还在。而且就在这个时空里面。只是具体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太好了!宝宝,我爱死你了!” 罗妩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捞住宝宝,激动的朝着他的脸左右“吧唧”两下,傻乎乎的乐开了。 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妈妈活着还要好的消息!她从小就羡慕别的孩子有父母,而自己只有爷爷。 “那我的爸爸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按照老主人的本事,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罗妩松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姐姐不用担心,有老主人在不会有什么事的。”宝宝拍拍罗妩的肩膀安慰她。 “你平时都是这样跟在我妈妈身边?”要是这样贸贸然的把一个大活孩子带回去,该怎么和爷爷说呢? 宝宝摆摆手,“这个姐姐不用担心,我会变成玉戒一直跟在姐姐身边的。只要姐姐有什么困难,轻轻的摩擦玉戒几下我就会出来的。” “这么神奇,你变一个给我看看!”罗妩戏谑的瞧着宝宝。 宝宝觉得自己就像是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马戏团。 罗妩好笑看着宝宝翘着嘴,嘴上都能挂几个酱油瓶。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还有件事你还没和我说清楚呢!” 哼,看你还敢打趣我~小心我不告诉你~ 宝宝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所有的一切说出来。 “主人的家族中,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异能者。而老主人的能力是可以召唤百兽,最妙的是老主人能与兽交流,并驾驭百兽!” 宝宝说起自己的妈妈,眉角是上扬的,眼神充满自豪,话语都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罗妩暖暖的看着宝宝,她从来都没觉得有哪一次像这样的安静,美好。 “后来老主人遇上了心爱的人,生下姐姐。后来遇到事情,才不得不从那个时代消失。那次姐姐发烧,恐怕就是激发了体内的异能。” “是什么?”罗妩急切的问。 “这个我也说不准。干脆,我说个法子给姐姐测测看?” 宝宝凑到罗妩的跟前,让她闭上眼睛,全身放松,处于空灵状态。 “你什么都不要想,周围你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这样休息一会。 罗妩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宝宝软糥的嗓音在自己的耳边回响。 “现在你听我的指挥。” “你觉得你现在身体是不是有点热?想不想喝水?”宝宝抬起自己的胳膊,一团墨绿色的光球没入罗妩的体内。 罗妩燥热起来,肚内如同火烧,额头上冒出粒粒细汗。饶是山上温度低,后背也全被浸湿。 宝宝见火候差不多了,清清嗓子,正式开始进入正题。 “姐姐,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你只能靠着你自己了!” 什么! 罗妩大惊失色,想要睁开眼睛揍宝宝这个熊孩子,却发现怎么都不能睁开眼。 正当她焦灼万分时,奇迹又在一次出现了。 那股亲切的力量,再一次的吞噬了所有的热源。 “姐姐,你把精力集中在你的丹田。然后顺着静脉游走全身,你有没有发现一团团绿色的小球球? “丹田在哪?”罗妩着急的问。 宝宝,“......” “丹田就在你肚脐眼下,三个手指宽度的那个位置。” 罗妩试着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在丹田,一直想着那个位置。慢慢的,她竟然可以看见一块红扑扑的空间!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了。 第一步的成功让罗妩喜不自禁,接下来查看筋脉却有点困难。 人体的筋脉有无数条,四通八达的分布在身体的各处。要是想将它们串联起来走一遍,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好在罗妩的运气绝佳,在她走第一条筋脉的时候就遇见了宝宝说的一团团的绿球。 那些小球好像可以看见她,上下跳动的朝着她过来。 罗妩觉得自己可以听的懂他们在说什么,伸出手指和它们对碰。 就在对碰的一刹那,罗妩的耳边想起来大大小小的呼吸声。 “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了呼吸的声音。” 宝宝现在很激动,新主人的本领不亚于老主人,这让他很高兴。 第二十章 抓获萌宝一只 “是谁的呼吸声?”宝宝摒住呼吸,眼神里充满热切,毫不关心周围一切。 罗妩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在听一会。” 在罗妩的黑暗世界里,除了那一团的绿球和呼吸声之外,渐渐的又添了些说话声。 “咳咳咳~”这是有气无力的老人声音,还掺杂着不明的着急。 “嘻嘻嘻,姐姐,姐姐,快来抓我呀!”这是小孩子调皮的声音,显然他们好像知道她。 “你们是谁?”罗妩在黑暗的世界里摸索,却什么也看不见。 那声音好像离她很近,又像是离她很远。 “阿娘说,不能和坏人说话!姐姐你是坏人吗?”,小娃娃停顿了好大一会,咕咚一下咽口水的声音,他又鼓起勇气,“姐姐,你能让我尝一口绿精吗?” 小孩子说话声让罗妩想起来以前大学里一家老教师的胖孙子,呆萌呆萌的。最喜欢一边盯吃的流口水,还一个劲说妈妈不让吃陌生人的东西。 不过绿精是什么,难不成是绿团! 这就好办了!罗妩对着黑暗中的某一处,声音清甜,就像是狼外婆拿了棒棒糖引诱小红帽,“那你过来,我这还有好多呢!你,要不要过来尝一个?” 一点点的绿球在罗妩的手中凝聚。黑暗中,罗妩看见了她的双手,还有亮光里走出来的胖娃娃。 “抓住你了!” 罗妩惊喜的睁开眼,伸出一只手向空中一探抓住某样东西。周身的气势突变,背后赫然凝结出一条巨大的青龙。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她的身上发出一道波纹向四周奔腾而去,周围枯萎的花草树叶,竟然渐渐有了生机。 宝宝感受到了来自青龙的震慑,即使他本来就是罗妩的贴身器灵也不得感叹罗妩的能力之强大,一开始就凝结出青龙之象。 罗妩只觉得神清气爽,胸口的抑郁之气消失殆尽,恨不得仰天大笑。看你往哪里逃! “小家伙,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罗妩美滋滋的松开手,手心里躺着的正是一棵不知名树的小树苗。 额,怎么会是树? “噗~他本来就是一棵树。”宝宝捂着嘴偷笑,“你不想知道你怎么会抓住一棵树?” 话音刚落,小树苗竟然在罗妩的手掌心里扭秧歌似的。罗妩不知道从哪里还能看出来,小树苗一脸的愤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就是不掉出来,“哼~阿娘说的没错,就不能吃坏人的东西!” “哎呦,哪里来的萌宝,乐死我吧~” 罗妩心里乐开了,真想和他妈妈交流一下怎么教出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孩子他妈,挥舞着庞大的树干,拖着身躯朝着罗妩拼命。 好大的树啊! 罗妩不自觉的扬着头,下巴和脖子都快成直角了才堪堪看到树顶。这,这要是给自己一巴掌,不吐血小命都得玩完啊! 谁知,罗妩都要做好防备的姿态,大树突然在她面前很远的地方对着她五体投地。 轰的一声,罗妩屁股底下都被振的发麻,满地的树叶飞扬,有些个还落在了她的头上。 倒下的大树,树顶离她仅仅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差距算的真好! 罗妩目瞪口呆,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看就知道被吓住了。 “大仙,求您放过我的儿子吧~他就是贪玩了一点,调皮了一点,好吃了一点,还喜欢捉弄人。可是他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您就放过他吧~” 亲妈,绝对的亲妈! 罗妩的内心不停的在抽搐,今天把一辈子的惊吓都给受没了。 先是芙蓉玉戒变成了宝宝,得知自己父母就在这个时空的某个地方。又遇见可以说话的不知名的大树母子,接下来还会遇见点什么? 罗妩无奈的挥挥手,大树就立刻用树枝挑起自己的儿子,一溜烟的就不见踪影了。 “跑的到挺快,要知道落在你的手里,她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宝宝这时候才跑出来,敢情那会一直在嗑瓜子看戏。 罗妩的牙咬的得吱呀吱呀作响,脑门上的青筋直现,“快点说清楚,不然别怪我把你给扔进厕所!” “好啦好啦,人家说嘛~” 宝宝一哆嗦,真害怕罗妩给他扔厕所了,先撒个娇弥补弥补。 “就像你看到的,你在先前的时代就已经觉醒了能力。你的能力是木,世间万物只要和它有关的,你都可以操控。青龙属木,所以刚才你的背后会凝结出来一个青龙。” “比如说刚才我和树对话?”罗妩挑眉。 宝宝点点头,“当然可以!” “绿球又是怎么回事?” “绿球.就是你体内的木精,你的能力的大小就取决于木精的多少。而木精对于植物来说,一滴都可以抵得上他们苦修几十年的修行。等你能凝练木精时,恐怕就不仅仅是几十年那么简单了。” 宝宝说的如此高深莫测,远远超出了罗妩的认识范畴。 “那为何他们又...又这么怕我?”罗妩自己都说的不好意思。白来的能力,一点高兴都没有。反而心里有一点点的恐慌,总想着不要给自己带来麻烦。 宝宝忍不住想敲罗妩一个板栗,也就只能想想了,呜呜~他也怕她啊! “木之主,你能操控他们,自然就可以掌握他们的生死。你说他们能不怕你才怪~” 罗妩听的头疼,她需要时间好好的顺顺。于是让宝宝再一次的变回芙蓉玉戒,拎着一篮子的板栗回家去了。 回去的罗妩可不知道,村里正有件祸事等着她。 ...... 张寡妇今年这个年算是过不好了! 唯一的儿子时隔多年再一次的发起高烧,请了多少的大夫都是劝张寡妇抓紧时间准备后事,免得儿子走的不安宁。 气的张寡妇咒爹骂娘,所有的人都不盼着她好!她偏偏要让儿子活下来!儿子就是她的命,要是命没了她还活什么。 最后还有邻村的一个媒婆给张寡妇出了个馊主意。说赶紧让张寡妇给大憨娶一房媳妇冲冲喜,说不定老天爷一高兴就开眼了! 第二十一章 打死你 这主意好啊!张寡妇一拍巴掌,还拿出了十几文钱给了媒婆,算是谢媒礼。 “大憨,娘这就去给你找三娘去。你不是还挺喜欢她的吗?她马上就是你媳妇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别像你死鬼老爹一样,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那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寡妇呜呜的哭起来,如同一只失去幼崽的野兽。 床上的大憨瘦的实在恐怖,如同一个纸片人,风一吹就要飘了。不大的眼睛完全突了出来,眼底青色堆积起来竟然成了黑色。原来饱满的脸颊,瘦的的全凹进去了,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去一般。脖子上的锁骨,都可以盛一杯酒。 昏暗的房间里一顶青色的帐子,光线被阻挡在外。小小的方寸之间,就剩下张家母子二人。 ...... 梁茜戳完最后一针,拆开绷子取出手帕,放到一个木质的盒中,盒里面还有七八条类似的手帕。 手帕的图案不一,针脚算不上很好,但胜在图案很吸引人。Q版的各式各样的小娃娃,还有憨态可掬的熊猫宝宝。 教梁茜绣花的大娘说,她的手帕卖的很好。要是能多多的供货,每一块还可以多给她三文钱。 李家村有固定收绣品的地方,只是价钱可能比不上绣铺的价格。但绣铺一般不收零散的绣品,所以李家村有一户人家做起了收绣品的生意。一块手帕比绣铺的价格低上两文,大件的绣品还要看图案,还针脚和手工,价钱自然也就分三六五等。 自从和罗妩住在一起,梁茜总算明白什么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全家上下就剩下来十几文钱,要是自己想买些女人家用的,都没有钱买。再说,罗淮谨有意的和她客套,可也没把她饿死。有他们又一份吃的,就绝对不会少她的。 可她手里还是没有钱! 后来还是她打听到村里在收绣品,加上她小时候还和外婆学过一些基本的绣法,所以她就央求一位大娘教她怎么绣手帕,加上她把原来时代的一些动物和花鸟,胖娃娃绣在手帕上,格外的受欢迎。 但她也知道,要是自己去绣铺自己卖,绝对不止村里人给她的价格。光是她源源不断的创意,都可以给她带来无尽的财富。 所以她现在一有时间就抓紧绣手帕,留给两三个给村里人交到绣铺。剩下来的,自己找个时间去县城绣铺一趟,先把这些个图案卖掉筹些钱再说。 “啪啪啪啪”门外传来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梁茜收好木盒,走出去准备开门。 “谁呀?” “快开门,我是你张大娘!” 梁茜一听是张寡妇警惕的靠着门,放低声音。 “张大娘,你有什么事吗?家里现在没有人,罗爷爷走的时候让我不要随便的给陌生人开门。有什么事,你就在门外说吧!” 话里的意思是你就是陌生人,没事就回家呆着吧! 笑话,我给你开门谁知道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再说,咱两关系什么时候有这么好了! 梁茜还记着先前张寡妇吵着要让她给大憨做媳妇的事情。 张寡妇急了,撸起袖子骂起来:“你个贱胚子!敢说老娘是陌生人,你的良心给狗吃了!当初要不是老娘救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做畜生呢!废话少说,给老娘开门不然打死你!” 得~您老就呆在这儿吧,我做饭去了!反正这附近就罗家一家人,叫破喉咙也没人理睬你! 梁茜掏掏耳朵打定主意,悠闲的踱步真回厨房做饭去了。 “贱胚子,早就知道你不是好的!”张寡妇红了眼,像要吃人一样。几天几夜没睡觉,显得她格外的苍老。眼角带着凶悍,一双眼球尽是血丝。 紧紧关闭的大门,宛若大憨的催命符。 张寡妇来来回回在门外嘶吼,手掌都拍红了,门内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罗妩拎着一篮子板栗,一瘸一拐的拐回家,远远的就看见自己家门前站着一个人。 看他那动作,像是上门讨债的,可自己也没欠债呀? 凑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张寡妇! “张大娘,你这是......”罗妩放下篮子,喘口气。 罗妩的到来,于张寡妇而言绝对无疑是天大的喜讯,抓住罗妩的手就要往家赶,“好孩子,快和大娘回去,大憨还等着你成亲!” 罗妩被张寡妇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没摔跟头。这边张寡妇还死死的抓紧罗妩的手,罗妩的手被她抓的隐隐作痛。 “你......” 罗妩使出吃奶的劲,用力的啪的一下打开张寡妇的手,都没能让她松手足见用力之大。 “你”字刚说出口,罗妩瞥向张寡妇的心猛地一缩。张寡妇的眼神,看她就像根救命稻草,疯狂的想要利用她抓住什么。 她的眼皮耷拉着,蔓延出来的红血丝布满整个眼球,看的出来这几天都没睡好觉。头发好几天都没洗,发髻也没梳好。 是什么事情让她变成这样? 方才她还说大憨等着她成亲,难不成是和大憨有关? 张寡妇救了她是不假,但大憨对她也挺好的。有什么吃的,都给她送一份。心地善良,稚子之心。能让张寡妇这么着急,除非是大憨出了什么事情。 罗妩忙放下篮子,“张大娘你先别着急,大憨是出了什么事吗?” “大憨...大憨他...他发烧了,就是想见见你!”张寡妇就快要脱口而出大憨危在旦夕的事,好在及时刹住嘴。 媒婆说换做是一般的姑娘,都不会愿意给别人冲喜。更何况罗妩还是罗老先生的孙女,更是不可能。所以她不能说出来,只能先把她骗回家关起来。到时候,给她灌一副药下去,保管成事。那时,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我和你去,不过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来。” 罗妩想想还是决定和张寡妇回去看看大憨,心里的那点不安却越来越大。她捏紧脖子上的玉戒,这是她的保障! 如果张寡妇要对她不利,她最少还可以自保。 第二十二章 伤逝 张寡妇家大憨的屋内 淡淡的药香充斥整个房间,一对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立在桌子中央,偶尔“啪”的一下炸出一朵花来。 绣着凰鸾的大红被子铺在床上,青色的帐子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帘子。屋子里的箱笼和桌椅都贴上了大红色的剪纸。喜烛把整个房间照的如同春梦一般的香艳。 龙凤被下躺着的是大憨,一脸酱色的大憨。 罗妩静静的做在大憨的床边,房间的门被从外面被人反锁起来。脑子里的记忆还停留在她被张寡妇推进来的那一刻。 还未进门,罗妩就看见门口不远处草落里被掩埋的药渣。说明张家肯定是有人生病了,但张寡妇站在她的面前,所以生病的一定就是大憨。 果然走到大憨的屋前,门窗全都被掩的严严实实,却还止不住苦涩的药味从里面泄露出来。 “大憨就在里面,你快进去看看他吧!”张寡妇搓着手催促道。她的眼神闪躲,说话也支支吾吾,分明就是骗她。 罗妩勾着嘴角盯着张寡妇,她不说话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把张寡妇盯心里发毛很不是滋味,宛若被一只猛兽当成了猎物,叫人只想着四处逃窜。 “你快点进去!”张寡妇心一慌张,推着罗妩直接撞开了大憨屋子的门。 “咔”门从外面被上锁。 罗妩一进门,就闻见一股潮湿的霉味。地上湿一块,干一块。满屋子的红光看着让人胆寒,整间屋子里透着一股死气。 床中央的大憨昏迷不醒,半醒半睡中嗓子突然又痒起来,让他恨不得抓破喉咙把嗓子里的那一块痒肉给咳出来才好。 罗妩着急的摩擦几下玉戒,心里默默念着宝宝的名字。 “姐姐叫我有什么事?”宝宝化作一团绿光从绳子上飞出来,刚落地,亭亭玉立的小鼻子一皱,用手在鼻尖扇几下,嫌弃的说:“姐姐,这里好臭~你来这干嘛?” “好宝宝,乖宝宝~你帮姐姐看看大哥哥生了什么病好嘛?”罗妩拉着不情愿的宝宝,央求他。 “当然可以的。”宝宝点点头,走到大憨的床前,手搭在他的脉上。 罗妩是宝宝老主人的女儿,现在更是他的新主人。这么点事,他还是有能力帮的。 宝宝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罗妩的心也跟着荡秋千一样,上上下下摇个不停。 “他这是疟疾,治不好了!”宝宝轻轻的将大憨的手放进被子,给他掖了掖被子。 “怎么会是疟疾?”宝宝的句话让罗妩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疟疾,一般是由蚊子叮咬或输入带疟虫原虫人的血液而感染疟原虫引起的传染病。在她的时代,目前都没有可以完全治疗疟疾的药物 依照玉丘国的医疗水平,出现这种病的唯一解决办法,罗妩想想都知道。 无非等死! “可以治好吗?”罗妩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宝宝摇摇头,“如果姐姐愿意用木精,可以暂时缓解一下他的痛苦。毕竟,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如果早点知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一线生机都没有。 “我要用木精救他,告诉我方法!” 罗妩坚毅的脸庞在喜烛的照耀下蒙上一层光芒,连满屋子的死气都被冲散了一些。 罗妩的决定反而宝宝认为自己没有跟错人。 “你什么不用做,搭着他的额头,想你所想就行了。” “嗯。” 罗妩慢慢的伸出手,放在大憨的额头上。源源不断的木精,缓缓的侵入大憨的中枢神经,顺着静脉吞噬里面所有的病原虫。 “好了。”罗妩猝不及防的收手,眼球一黑,身子向后一仰。 幸亏宝宝及时的从后面抵住她,才没让她载下来。 罗妩整个人如同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疲软的只能靠着宝宝的支撑。 床上的大憨没一会就睁开眼,以前浑浊的眼珠被清亮代替。脸上也不是方才的酱色,凹进去的脸颊也显得有些颜色,不似之前的恐怖。 瘦的皮包骨头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挪动着,朝着罗妩放在床边的手靠近。 “三娘!” “你叫我什么?”罗妩不可置信的迎上大憨的目光。那里面包含了无数的感情。有爱慕,有尊重,还有愧疚。 “我叫你三娘呀!”大憨抿了抿嘴唇,扯出一丝微笑。温和的目光中,是深邃的海洋。 那微笑就像是冬天里的一抹残阳,明明是那么的炽烈,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又恍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罗妩心口一酸,各样的情感纠结在一起,眼泪默默的从眼角滑出。 “真是讨厌,风怎么把我的眼给迷了。”罗妩眼眶的泪珠反射出她的笑容,可她不知道这笑是有多么的难看。 可从大憨的视角看去,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明明是柔柔弱弱的一女子,却从来都是不卑不亢。顽强的如同墙角的一束野花,娇艳的肆意绽放。 “对,都怪风把三娘的眼给迷了。三娘......”大憨顿了顿,他的眼前开始发黑,身体里的热量都快要挥散完了。眼皮疲惫的支撑不住,想要永远的就这么睡下去。 好困哪,三娘!我好想睡觉呀,三娘! 我好想在和你说说话,听听你的声音,看着你一个人毫无顾虑的在山上大跑。可是我......可是我......再也不能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幸福的成亲,生子,和你心爱的人一起白头偕老。 只要你偶尔能想起你的生命里曾经还有一个我出现过。清明时,有空带着点心去我的坟上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三娘,我这就要走了! 罗妩眼睁睁的看着大憨在她的面前永远的闭上眼,他的手最后还是没能牵上她。就在她手的一厘米处,停了下来。 “大憨!” 罗妩双手紧握大憨的手,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 屋外的张寡妇有眼皮一跳,心头蒙上一层不好直觉。慌慌张张的掏出钥匙,怎么都插不进去。 也不知道她最后怎么把门给打开了,屋内她和她的儿子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第二十三章 报官+大憨番外 “我的儿啊!” 张寡妇见大憨一动不动的睡在那里,胸口的被子不见一丝起伏。血液齐涌上心头,脑袋嗡嗡的作响。 她绝望的像是掉进了没有底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踉跄着扑倒在大憨的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罗妩。 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大憨的脸,“大憨,你快些起来!娘给你找了好几个大夫,还把你喜欢的三娘找回来给你做媳妇了。以后每天都陪着你玩,好不好?” 张寡妇压低着声音,还像从前一般和大憨说话,好像大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当作他调皮,不愿意起床。 说道要罗妩陪着他一起玩时,被泪水打湿的脸上扯出一朵辛酸的笑容。 然而,不管她说了有多少好话,大憨仍旧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了脉搏,也没有了呼吸。 他再也不能听见张寡妇每天早上叫他起床吃饭的声音,也看不见张寡妇为他新缝制的新衣。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张寡妇终于明白她的儿子可能永远也不会醒过来,死死的擒住大憨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瘦弱的肩膀,先是轻轻的颤抖两下,继而抽搐起来。毫不掩饰的大哭,见者流泪闻者辛酸。 多少年来,大憨一直都是张寡妇的支柱,现在支柱猛然倒塌。她生活的所有希望就此泯灭,万念俱灰。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宛若一条毒蛇般盯着罗妩。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把罗妩抽筋扒皮。眼底的恨意,让罗妩觉得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头顶。 “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张寡妇的双眼通红,仇恨如同野兽一般撕咬着她的心。 都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要不是她,大憨怎么会生病,又怎么会因为她而死!可怜她的大憨,还没有成亲,就这样抛弃她走了。 罗妩有口难辨,忙解释:“大娘,不是的。大憨他是得了疟疾去世的,他每天都活的很辛苦。现在他走了,也许对他来说或许是解脱。” 罗妩并不想让张寡妇误会她,尤其是她现在脑袋里充斥的都是大憨去世的消息。不知道她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还敢狡辩!我的大憨在你来之前就活的好好的,你一来他就死了!你难道想说,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寡妇的牙齿咬的紧绷,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想报复丧子之痛的母狮子。 罗妩哑然,长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颓然的垂下肩膀。她说不出大憨的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她用木精给大憨缓解状况,大憨也不会走的这么早。所以张寡妇问时,她无法反驳。 措不及防,张寡妇突然从床边猛扑过来抓住罗妩的肩膀。面部狰狞,五官扭曲,“你还我的儿子来,你还我的儿子来!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去报官!让你给我的儿子陪葬!” 罗妩拧着眉,被张寡妇摇着的身子如同秋风中一朵快要凋谢的花朵。她忍住想要推开张寡妇的冲动,“大娘,你先放开我!” 张寡妇哪里肯放开她,锋利的指甲陷进罗妩的肉中沁出血珠,染红了罗衫。 大憨番外 我叫张大憨,家是安平李家村人。 从小我就是跟着阿娘长大,可她从来也不让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她说村里的小皮孩会欺负我。 但他们真的对大憨挺好的,掏鸟窝,玩过家家都会叫上大憨。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偷偷的拿出来和大憨一起吃。虽然他们有时候会叫大憨傻子,是个没爹的孩子。 可是傻子是什么?爹又是什么? 他问阿娘,阿娘总是会骂小伙伴们没有教养,然后红着眼睛抱着他痛哭。时间久了,他也不放在心上。他不在乎傻子是什么,爹又是什么,反正他有阿娘! 后来,阿娘总说他长大了,该娶媳妇了。他问阿娘,媳妇是什么?阿娘说,媳妇就是陪着他一起玩过家家的人,她做新娘,他做新娘。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玩还一起生一个小娃娃给阿娘。 他好高兴!好想马上听阿娘的话,找一个媳妇陪他玩。后来,阿娘一下子给找了两个。 一个叫茜茜,还有一个叫三娘。 三娘长得好漂亮,好漂亮,对大憨很好,会温柔的对大憨说话,还做好吃的给大憨吃。可是后来,三娘的爷爷带着她走了,她不要大憨了。 哼!大憨也不要她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偷偷跟着她去山上,在她的身后偷偷的看着她。每当看见她被树枝刮破了皮肤,他的心里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 奇怪了,难道有蚂蚁偷偷的溜进了他的身体里? 三娘走了,茜茜还留在家里。但是她一点也不好玩,在阿娘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等着阿娘出去的时候,就喜欢阴着眼睛看他,看着他心里毛毛的。 最近他生病了,没能去山上看着三娘,也不知道三娘还有没有抓兔子和野鸡。 白胡子老爷爷来了一个又一个,阿娘每次都哭丧着脸送人家回去。 他躺在床上好无聊,没有的玩也没有吃的。身子一会发热,然后又发热。 他再也不想喝那个苦苦的药了,太难喝了!他瞒着阿娘偷偷的到在了窗外。 他最近又做梦了,梦里面他好像又看见了三娘,眼睛红的和她抓的小兔子一样看着他,温柔的用手触碰他的额头。 一股冰凉的力量一下子让他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清醒过来,他笑了,三娘真的来看他了! 十几年的懵懵懂懂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清醒过来,嘴里苦涩的味道比他吃了黄连还要苦。于是他明白自己根本再也没有机会和三娘在一起了。 可是他马上就要走了,他舍不得三娘,他还没有机会和三娘说他的心意。 他终究抵不过阎王,眼睛闭上的那一刻,他好想在看一眼阿娘,好想在和她说一句,“阿娘,我想吃你做的面了。” 第二十四章 狡辩 罗淮谨急匆匆的从山上赶到张寡妇的家中,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张寡妇掐着自己孙女的胳膊,而孙女憋着气脸上通红,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你给我放开!”罗淮谨快速上前几步,夺过张寡妇手中的罗妩抱在怀里安慰她。 “别怕,爷爷在这里。”罗淮谨一只手搂着罗妩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心疼极了。 罗妩流着泪枕在罗淮谨的肩膀上,难过的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罗淮谨感觉肩膀一阵湿意,如同恶煞般盯着张寡妇。 张寡妇已经被大憨的死烧昏了头脑,仇恨的双眼冒出雄雄怒火,仿佛要烧毁一切只有吃了罗妩的血和肉才能解了她的痛苦,她死了也要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怎么会这样?罗淮谨的眉毛拧成一团,房间内的床上大憨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怎么回事?” 张寡妇冷哼一声,“怎么回事?你孙女杀了我的儿子!我要她给我儿子陪葬!” 罗淮谨想也没想,“你别血口喷人!我孙女怎么会杀你的儿子!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小妩儿从小就喜欢小动物,连小动物都不愿意去伤害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 “误会?别说什么废话了,杀人偿命!” 话音刚落,屋子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村长身后跟着一堆老一辈的村民进来了。 “张家的,这是怎么了呀!”村长见到屋内的情况,脸色煞白。 村长中午正和罗淮谨吃饭,梁茜匆匆从山上下来告诉罗淮谨罗妩被张寡妇拉回家去了,半天都没有回来。 罗淮谨着急了,他方才听村长说张寡妇家的大憨的了重病,大夫都上门了好几趟就差没准备后事。前几天张寡妇买了好多红绸布还有成亲用的蜡烛,据说是要给大憨娶一房媳妇冲喜。这个时候叫小妩儿过去,指不定出什么事。 就在罗淮谨走了没多久,村长也叫了两三个村里有威望的老人一齐去张寡妇家中。 大憨是张家唯一的儿子,虽然没有正常人一样的脑子,但是他活在哪里就是张寡妇的希望,但是现在他死了,正所谓寡妇死了儿子,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张寡妇见村长来了,还有几个张家的亲戚,瞬间底气就足起来,上来就告状,哭丧着说:“村长啊~罗家的三娘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苦命的大憨,年纪轻轻还没娶上媳妇就被她给害死了,我要她给大憨陪葬!” “这...这...”村长为难的看了一眼罗淮谨,“张家的,你先不要着急。听听三娘怎么说?” 罗妩听到是村长来了,早就止住了眼泪,“村长,大憨不是我害死的。想必张大娘早就知道大憨的病是不可能治好了,早上骗我过来说大憨想见见我。我来了之后,就把我给关在这里。然后......”,停顿了一下,眼角又开始泛起了泪花,“然后大憨醒了过来,说了几句话就去世了。但是他去世的时候是清醒的,也很安详。” 说到大憨去的很安详,罗妩的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柔和起来。 屋子里随处可见的红绸布置的家具,一对龙凤喜烛不知道什么被风吹灭,滴在桌上的红泪凝固成一块块斑迹。 村长见到这一切哪里还不明白,哪里是大憨想要见三娘,分明是张寡妇想趁着罗淮谨不在家,骗她过来和大憨成亲冲喜。 “张家的,你还不赶紧和我们说说怎么回事?村里的长辈都在这里,谅你也不敢说假话!”村长气急,面色沉重。 他没想到张寡妇贼心不死,竟然想着让罗老先生的孙女冲喜,她怎么敢!好不容易请了罗老先生做先生,村里人孩子也渐渐的有些成绩出来。调皮捣蛋的孩子,回家知道孝顺父母,遇见路上的老人家也知道帮忙,偶尔也会说出几句诗来。 做父母的哪里不希望孩子出息,对自己又孝顺。罗淮谨如此用心的教孩子,不知不觉中在村里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张寡妇现在的举动,要是被村民知道,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 站在村长身后的几位老人,见张寡妇哭哭啼啼,大憨又死在床上。屋子里乱成一团没人打理,先叫来几个人过来帮忙。 张寡妇不愿意儿子的离开,哭的肝肠寸断,最后还是被村长给拉开,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抬出去。 村长的媳妇姓赵,名花,闻讯赶过来安慰张寡妇。 众人围坐在院子中央,村长做在中央,罗淮谨和罗妩依次坐在村长的右下方。赵花拿着一方手帕给张寡妇擦眼泪,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眼尖状况焦灼,罗妩心里也不着急。目前的状况对她来说是比较有利的,张寡妇不可能得逞。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让大家知道大憨就是是的了病去世的就行了。以后张寡妇如何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之前的事情我就不继续说了。我想请问张大婶,大憨之前是不是反反复复的发高烧,重复的发冷,嘴唇发白有时候还发抖抽搐?” 张寡妇心里一揪,面色却一点也没变,反问:“是又怎么样。” “难不成是疟疾!”村长大惊,忍不住叫起来。 李家村很早之前就有人得过疟疾死了,所出的症状和罗妩的描述不差分毫,任何的大夫都没有办法治愈。那一次,村里接连好几次都的了这个病死了。有人说会传染,后来尸体也被烧了,村里损失大半。 村长一哆嗦,仿佛自己站在这个地方都有可能会被传染。 罗妩点点头,“是疟疾,但是它不会传染。只不过,现在没有办法治好它。” “什么疟疾!我儿子就是被她害死的!”张寡妇手指着罗妩,打断她的话。暗想不好,村长看样子是不会站在她这边,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三娘不会的!”饶是罗淮谨脾气好,也被张寡妇诬陷罗妩气的火冒三丈。若不是碍于村长在场,都要站起来找张寡妇评评理。 张寡妇丢掉手帕,斜眼冷对:“哼~你说不会就不会吗?那还有天理了!”,转而对着村长做低伏小求同情,“村长,他一个外人在这里纵容孙女害死我儿子,还让我怎么活呀!不如我死了算了”说完就要作势去撞边上的一棵婴儿手臂粗细的枣树。 还没等张寡妇真正开始撞时,就吓得赵花连忙拉住张寡妇。结果用力过猛,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第二十五章 心虚 “孩子他娘,赶紧把张家的拉起来!”村长一脸的窘迫,不好意思的朝着罗淮谨笑笑。偏过头,给赵花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抚好张寡妇,别让她在丢人了。 赵花被张寡妇闹了个大红脸,两坨红晕浮现在脸颊上。偷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捏住张寡妇腰间的软肉使劲的一转。 这一转,差点让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张寡妇背过气去。被捏住的那一块像被火烧一样,隐隐作痛。面子上还得强挂着笑容,对赵花道谢。 村长用眼神警告张寡妇后,咳嗽几声询问罗淮谨和罗妩:“事情这样下去是解决不了的。不如我们去县城请大夫,这样一来也好证明三娘的清白,二来也可以安抚村里人。” 三人成虎,毕竟流言可畏。 “不如请仵作吧。”罗妩思索了半天,古代类似于法医的就是仵作了。如果可以将县衙的仵作请来验尸,比自己说一万遍都要有公信力。 张寡妇坐不住了,眼神尖锐的盯着罗妩:“罗三娘,你个小贱人凭什么请仵作过来!让我儿子走的也不安宁!不行,我不同意!” 罗妩轻飘飘的回一句:“小贱人骂谁?” “小贱人骂你!”张寡妇想也没想。 罗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小贱人在骂我呀!哎,这年头还有人喜欢叫自己小贱人的。” “你......你......” 要说拼嘴皮子,张寡妇哪里能抵得上从现代过来的罗妩。几句话的交锋,就气急败坏的败下阵来,手捂着胸口你个不停。 张寡妇见说不过罗妩,转而寻找村长的支持:“村长,你不会眼睁睁看着罗妩搅的我儿子不得安宁吧!你可是村长啊!” 村长被张寡妇吵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脑袋嗡嗡作响,口气里不自觉的带了一些不耐烦:“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三娘说请仵作,你为什么不让她请,难不成真是你诬陷的三娘?” “不是,不是。”张寡妇心虚了,眼神飘忽不敢对上村长的眼睛。她心里其实知道大憨病重,没有多少天的日子了。可偏偏媒婆给了她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让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但就这根救命稻草也没能留住大憨,所以她想死了也要给大憨找个媳妇。 “不行就赶紧给大憨准备后事,让这孩子早一点入土为安。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娘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在底下还会受阎王的拷打呢。” 村长别有深意的一番话,彻底又让张寡妇陷入恐慌中。 在李家村讲究因果报应。你今生做好事,来生就会出生在富贵的人家有一辈子的福气。如果你前世做尽了坏事,要在地狱里面受尽苦难方才能投胎转世赎罪。 所以张寡妇现在害怕自己诬陷罗妩的罪会被安放在大憨的身上,也顾不上让罗妩做大憨的陪葬了。 吵吵闹闹一整天,终于在村长的主持之下结束。 罗妩跟着罗淮谨回去,梁茜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等着他们回去。 几天之后,大憨的棺椁出殡。罗妩还偷偷的跟再后面,等大憨入土之后才回去。 日子有条不紊的进行,大憨的去世的话题也渐渐被别的消息取代成为村名闲聊时的资本。 要说李家村现如今的热门话题是什么,要属梁茜赚了一大笔钱不可。 前段时间,梁茜积攒了很多新图案的手帕。把其中的一小部分交给收手帕的人,还告诉她以后她以后有事情就不过来送手帕给他们。 收绣品的人还惋惜了好一阵子。梁绣的手帕在县城里被抢劫一空,足见其受欢迎的程度。一开始他们不知道,后来靠着别人指点让梁茜多绣一点手帕才明白过来。可惜人家现在有事情不能继续了,又白白的让他们损失了好大一笔钱。 罗淮谨每天按部就班的给村里的人孩子上课,罗妩时不时的上山捣鼓,顺道修炼自己体内的木精。她现在可以毫不费力的和一些小的植物对话,至于大型的植物要说上一两句话要费力的多。不管怎么样,一个计划已经在她的心中悄悄的产生。 至于梁茜,罗淮谨保证自己不饿死她就行了。其余的实在是对她没有多少感情,而且她对自己的孙女曾经有过伤害。怎么都放不下对她的防备。 这一天的早晨,梁茜早早的跟着谈大叔牛车上县城。滴水未进,怀里的木盒就是她所有的希望。 一个时辰之后,谈大叔的车停在了县城门口。和梁茜叮嘱一番,又驾着牛车进城找活去了。 梁茜还是第一次进县城,一路上不禁被热闹的吆喝声所吸引。 “老人家这个怎么卖的?”梁茜路过一个卖钗子的摊子,想起来自己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首饰就想买一个。挑了半天,终于选中了一个她喜欢的。 那是木头做的钗子,难得是钗头的部分被人精心的雕刻成镂空的玉兰花。钗子的其它部分,依次的雕刻着玉兰的叶子。既显得精致,也别具一番风格。 摊主见早上就有声音,忙打气十二分的精神讨好的说:“姑娘真有眼光,这个可是小人昨天刚刚进来的新品。看姑娘虽然穿的简朴,但是配上我这根钗子绝对是绝配。姑娘不妨试试看?” 说完摊主真从摊子下面掏出一面铜镜,端在梁茜的面前。 铜镜照人照的并不清楚,对于梁茜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她试着将钗子插进她自己梳的髻中,对着镜子腼腆的笑起来。 镜中的美人也对着她笑起来,瀑布般的青丝中玉兰木钗点缀其中,添加了大家闺秀的气韵在其中,整张脸显的柔和起来。 摊主心里暗自高兴,手上端着镜子也愈发的稳重。 照了好一会,梁茜才舍不得拔下钗子,“老人家,多少钱?” “不多不多,五十文而已!”摊主眯眯眼,嘴角都扯到耳门边。 “什么,五十文!这么贵?我不要了。”梁茜一听,这一根木头钗子就要五十文,向抛烫手山芋一样的扔出去。 开玩笑,她的手里面前不多,总共也就一百文多一些,还是她之前卖手帕一点点积攒起来。一根钗子就要五十文,她以后怎么办。有这五十文,在添些钱都可以买一根银钗了。 第二十六章 砍价 要说之前梁茜的举动让摊主笃定她一定会买,所才把价格给定的高一点。没想到她一听到价格就不要了,连忙拉住她。 “姑娘,别走呀!您带着钗子这么好看,不要多可惜呀!” 梁茜就知道有戏,可脸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开始和摊主砍价,嫌弃的说道:“你这钗子就是根木头做的,而且一看做工就不是特别的好。你看看,摸着还戳手。最多十文,多一文我都不会要。”一边说一边拿着钗子在手里挑毛病。 摊主一听都傻了,见过还价的没见过这么还价的。梁茜一口气就还了四十文下来,换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姑娘你这价钱给的也太低了一点,小人的本钱都赚不会来。你多少加点。”摊主哭丧着一张脸,像是割了自己的肉一般。 “就十文,不卖我就走了啊!”梁茜说完,抱着自己的木盒就要拔腿走。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还没数到三,身后果然响起摊主哭笑不得的声音。 “姑娘别走呀!十五文,十五文您要是愿意就拿去吧!小人今天第一笔生意,就当是开门红。您下次一定要多多照顾小人的生意呀!” 梁茜笑眯了眼,高兴的没让摊主打包直接插在头上朝着东面走过去。留下唉声叹气的摊主在那里一阵肉痛。 好好的钗子本来可以赚她个四十多文,结果就赚了七八文钱。早知道儿子雕的这东西这么不值钱,还摆在摊子上干嘛! 西面的街上人声嘈杂,梁茜步履轻快的路过一个无人的借口。 等着她走过,借口的转弯处走出两个身影来。一个身着红色的衣服,妖艳的秀发随着风在空中摇摆。另外一个年纪看上去要比他大上许多,一席的青衫在身显得书生气十足。 阮峰立在男人身后,“庄主,她就是人选之一。十个月之前突然出现在安平县,现在住在李家村。” 男人“哦”的一声,大冷天拿了一把骨扇在胸前摇着。“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还有呢?” “据底下人的汇报,十个月前安平县的李家村突然多出了三个人。一个老人家和两个姑娘。其中有老人家和一个姑娘是爷孙俩,从山上逃难至此。但是怎么也查不出他们的背景,所以不能确定这个姑娘的身份。另外身份同样不明,但是最近她的行为有些不一样。” 阮峰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男人的表情,然后继续。 “爷孙两个人的姑娘到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打的一手好猎。而这个姑娘,短短的几个月就学会了绣手帕。而且绣出来的手帕在安平县极其受欢迎。但是这些图案从来也没有出现在玉丘。至于其他两国,也未曾见过这样。”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手中的骨扇一合:“这样说来,方才的好像更符合异世之女的样子。” “我们会继续派人观察,请庄主在等待几天。”阮峰的脑袋上冒出几滴冷汗。男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充满了磁性,好听到让人的耳朵怀孕。可是停在阮峰的耳朵里,就是办事不利的意思,所以才会说继续调查。 “那你去吧~”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做了一个后退的姿势。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可以看见,男人的的无名指上赫然带着一个芙蓉玉戒。 ...... 安平县大一点的绣铺是在东面,所以梁茜从西面走可好大的一会在走到了东面。 和西面不一样的是,安平县东面街上的人一眼看上去就要比西面的人生活上好很多。 街道整洁,也不见流动的摊贩,有的只是两旁层次不齐的建筑。建筑门前挂着的旗帜飘扬在门前,五颜六色。 东面的绣铺不多但也不少,梁茜经过仔细的挑选之后终于走进一家写着彩云间的店。 彩云间的生意最近不怎么好。 就在这一段时间,老对手庭轩阁突然出现了一种手帕极其受欢迎,上面的图案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接连着让周围的其他绣铺都受到了影响,尤其是彩云间的生意一落千丈。 这天下午,小伙子阿宁低着头在柜台前打扫卫生。 忽然一个黑影笼罩在他的身上,眼前出现了一双绣花鞋。 阿宁抬头看去,只见一位插着木质钗子的姑娘站在他面前。姑娘穿着的衣料都很普通,但身上的气质就是放在人群当中也一眼可以看见她。 “姑娘需要些什么?”阿宁放下手里的抹布,恭敬的问道。 梁茜特意挑选了一家生意看起来不是很好的绣铺,这样她才更有把握把自己的东西卖出去。 “小兄弟,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有些绣品想卖给他。”梁茜的眼睛笑起来很好看,弯成一道月牙,让人看着就欢喜。 阿宁有些为难,“姑娘,我们这里不收散品。您要是想卖的话,可以出门向右拐。那里有一个专门收散品的绣铺。”他本以为是一桩生意上门,哪成想是来卖东西的。 “你只管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你告诉他想不想知道庭轩阁的图案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来之前,梁茜就打听好村里收手帕的人将绣品卖给了谁,现在她就要走对家的路线才能行的通。 阿宁一听事情和庭轩阁有关,忙和梁茜说声抱歉,转身穿过一个门帘走到里面去了。不一会,门帘后传来急促的几串脚步声。门帘从里面掀开,走出来一位大约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姑娘,是否可以移一步说话?” 见到梁茜,中年男人什么也没问,侧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梁茜挑了挑眉,没到这么好说话。 被迎进门的梁茜来到后院的中央,坐在石凳上有滋有味的品尝刚沏的茶。 男人欣喜若狂的捧着一快手帕仔细的观摩着,双手微微颤抖,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不就是庭轩阁大卖的手帕嘛!怎么会在这位姑娘的手里?方才阿宁说她是过来卖东西的,难不成就是这些手帕? 第二十七章 奇花异草 白净的手指上摸上了上好的泥印,缓缓的按在写满了字的纸张上。阳光穿透手指显得更加透明,皮肤下的血管依稀可见。 手指离开,梁茜的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得意之际,也不忘观察绣铺掌柜的反应。 如同她所料,掌柜小心的拿起刚才签好的契约叠好,放起来。眼中带了三分敬佩,转而笑着对她说:“梁姑娘蕙质兰心,希望以后我们还能继续。” “掌柜的夸奖了,我还要谢谢掌柜的能给我这个机会。彩云间日后在掌柜的经营下,必定会节节攀登!”梁茜脸上堆满了恭贺的表情,捏在手中的木盒沉甸甸的让人踏实。 既然掌柜不吝啬对她的夸奖,礼尚往来,好听话的所多了也不会有什么错。 阿宁送梁茜出彩云间,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程才返回绣铺。 彩云间里掌柜的正召集绣娘的管事,将收起来的一叠图纸交给他,叮嘱他一定要尽快的将这些图案给加工出来。务必造起声势,将来一鸣惊人彻底打垮庭轩阁。 阿宁左右来回的在掌柜的身边转圈,眼睛一直黏在掌柜的身上。可掌柜的一回头,又慌慌张张的偏过头去。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说。 掌柜的嗤笑一声,手里拿着这个月的账本清点笑着摇摇头,这孩子! 过了一会,阿宁终于忍不住凑到掌柜的身边,犹豫的问道:“掌柜的,为什么梁姑娘为什么不要现钱?” 掌柜的解决了一件大事心里高兴,加上阿宁平时干活机灵又爱动脑经,所以他准备好好的培养他做接班人。 这才伸出手慈爱的揉揉阿宁的脑袋,眼睛望向远处,眼底汹涌的波涛拍打着岸边,“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了。她提供给我们新鲜的图案,又不愿意把图案卖给我们,打的就是我们彩云间的招牌。” 阿宁的眉毛一高一低,小小年纪想起问题来总喜欢皱着眉头。仿佛两条小蚯蚓在脸上滑动,引的掌柜心情大好。 “要知道我们彩云间每年的收益在安平县也是首屈一指,如果单单是卖给我们图案赚的只是图案的钱,和我们每卖出一件就要分给她一成的利润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所以当他知道梁茜的打算时,心底也是佩服她的胆识。难得遇见如此女子,要是能把她收到彩云间,绝对是一大助力! 阿宁听完掌柜的一番话,茅塞顿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完,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掌柜打趣他,“本来就不聪明,要是在拍了就真傻了啊!” “掌柜的!”阿宁羞红了脸,心里为自己没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感到羞愧。难怪师傅总是说自己的修行还不够,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多多观察多跟在掌柜的后面学习。 彩云间一时忙活起来,而梁茜出门准备回李家村,手里紧捏着契约走路都带着风,明媚的阳光打着她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小巧的樱唇,如此的美艳不可方物。 这样的一幕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一段故事拉开了序幕。 ...... 自从大憨的事情之后,罗妩就不怎么在出现在村中,整天躲在山中。罗淮谨还在担心她因为大憨的事情有心结,也就随她而去,只要不呆在家中乱想就行。 这一天罗淮谨和梁茜都不在家中,罗妩从不远的地方抱了一盆植物回山中央的小屋内。 屋内,宝宝不忍心看着罗妩盯着植物打量,也同情被罗妩盯的瑟瑟发抖的植物,开口劝道:“姐姐,你就不要总是盯着小花,她好害怕。” 乍一听到宝宝她小花,罗妩的心里恶寒了一下,好恶俗的名字。 “她叫小花?”罗妩挑眉。 宝宝点点头,“对呀!不信你自己和她说嘛。” 名叫小花的植物如今被移栽到一个花盆中,无比哀叹自己的命运。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明明睡的好好的,闻见了一股好好的味道醒过来就到这里了,好悲伤啊! 罗妩伸出手指拨了一下小花的叶子,很好奇她的身份,“你叫小花?” 小花被罗妩挠的痒痒,咯咯的笑了几声,扭动着身体躲闪罗妩的手指,“哈哈哈,我是小花,姐姐快住手!” 罗妩忙收回了手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怕痒的。” 宝宝扶住了已经在桌子边缘的小花,把她往边上推推,“别害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安抚好小花,宝宝才为罗妩解释起小花的身份来。 小花原本就是属于药材中的一种,因缘际会下得到了机缘,慢慢的生出了灵智,自然她的价值就比一般的药材要高上许多。 但并不是山上所有植物都有灵智,只会出现一小部分。不然生出灵智的植物满大山的跑,被人瞧见了还不被吓死! 自从那天知道自己身上隐藏着的力量,罗妩就在考虑怎么利用自己身上的力量来寻找自己的父母。知道现在,爷爷还不知道她的事情也不知道父母还活着。她没敢和他说,就怕是空欢喜一场。 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让自己名扬四海,那时自己寻找父母就会简单很多。 对了,最近安平县好像要举办一个奇花异草的比赛。第一名的得主可以直接奖励十两银子,获奖的奇花异草是要被当做地方的贡品送到王都。 既然我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自己培养花去参赛呢? “小花,你知道山上有什么特别地方,额,会出现那种很奇特的花草?” 小花歪着头反问,“就像我这样的?” 罗妩和宝宝齐默,“......” “说道特别的地方,还真有一个!在山的东面有一个地方,从我有意识开始就被花蛇给霸占了。所有想靠近那里的花草或者是人,都会被花蛇咬伤。花蛇的毒非常的厉害,没有人可以治疗。” 小花现在想起来自己曾经见过花蛇进食的模样,都一阵胆寒。逼人的压制从它的身上传来,寸步都靠近不了。 自古有兽守护的地方,必定会有奇物出现。 第二十八章 顺手牵羊 罗妩来到山上怎么说也有半年了,她竟然都不知道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还有这样一处隐秘的地方。 高耸入云的苍天大树屹立在周围,浓密的树叶仿佛一张黑网笼罩住阳光。只有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在缝隙中偷偷溜走,树底下才有的一丝光明。 那东西所在的地方几乎寸草不生,只徒留一些细小的碎石子在地面。石子被打磨的很光滑,像是经常有东西在上面划过。 石子的中央是一株植物,单从外表看上去和别的植物没有什么区别。细长的躯干暴露在空气中,两三片的枝叶垂头丧气的挂在上面。植物的顶头,还有一点点刚冒出来的新绿。 罗妩自从觉醒了自己的能力,她发现自己偶尔可以感受到来自天地间生命的波动。就好比眼前,一股浓烈的生命迹象从那株植物身上四散开来。就算他们站在离它有五六米远的地方,都可以闻见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 罗妩绷紧着神经,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防止守护在这里的花蛇趁着他们不注意偷袭。 宝宝化作玉戒挂在罗妩的脖子上,小花体积小被她抱在怀里。这样一来三个人的体积就小很多,被发现的概率大大的减低了。 罗妩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宝宝和小花都可以听见,“这么浓的药香,看来这株药材恐怕是极其难得。应该是还没有成熟,不然花蛇也不会守在这里。” 宝宝曾经和她说过,一些开了灵智的药材会经常的四处移动,给自己找一个隐蔽的场所安身,一般人想要找到它们几乎是不可能。偶尔它们还会变换自己的外表,隐藏起自己所有可以表明它们身份的特征。就算是经验最为老道的采药人从它们身边走过,都不会发现脚边不起眼的一棵野草就是他所要找的对象。 而眼前的这一株,与其说是它自己找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倒不如说是被囚禁在这里。 宝宝是玉戒的器灵,自然同罗妩一样可以感受到来自它的气息,有些急切的说:“姐姐,我们抓紧时间将它带回去好好研究。不然待会花蛇回来,我们几个都要完蛋。” “好!” 罗妩刚答应完宝宝就开始后悔了,没有工具还谈什么呀! 不管了!罗妩一咬牙壮着胆子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根结实的小树根在药材的周围开始松土。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住。罗妩眼神专注,秀气的鼻尖上冒出针眼大的汗珠,手上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 药材根系部位的土壤被罗妩慢慢的清理过,只需要轻轻的一拔就可以将药材连根端走。 就在罗妩下手的那一刻,一股阴寒的腥气从左边传来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草地发出来的。 不好,花蛇要回来了! 罗妩此时也顾不了药材的完整性,握住它和土壤连接的部位用劲一拔,药材被连根拔起,四通八达的根系上落下好多的泥土。 见成功的将药材取出,罗妩三下五除二的包好她,顾不得找来时的方向,一溜烟的逃窜的不知踪影。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低,花蛇体内的能量在不停的流逝。清早,出门准备觅食的时候心里就七上八下,右眼皮子乱蹦个不停。 不会有什么事儿吧?他在心里默默的惦记着那株他好不容易弄过来的天诛,等了好些年都没开花。眼见这几年就要开花结果了,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偷了吧! 于是他爬一步停半个时辰,接连着半天都还没能爬几步。周围的动物和植物,碍于他的威压都不敢轻易的靠近这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折腾了半天,肚子更加饿了就,放下心来就出找吃的去了。 谁曾想等着他回来的时候天诛不见踪影,就剩下一个大坑孤零零的留在那里提醒他,宝贝被人偷走了! 等着罗妩走了好远,身后的山林上空突然传出来一阵尖锐的嘶吼声。整片山林因为嘶吼声变得躁动不安,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一只鸟从天空中飞过。 “好险好险!”罗妩拍拍的自己的胸口定下心来,“还好没被花蛇瞧见,不然谁也走不了。” 罗妩就算是觉醒了能力,但是在实战方面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遇上花蛇,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在罗妩思索着怎么处理手里刚顺回来的药材,怀里突然传出来小花胆怯的声音。 “姐姐,你现在找到了奇花异草。能...能把我给放回去了吗?” 小花抬起头,身体蜷缩在罗妩的衣服中,整个看起来很不安。 虽然找到的不是她想象中的奇花异草,但这株药材的价值看起来也不错。今天这一次没有找到,下次还可以继续找。 但这么冒险的事情,她以后再也不会做了。所以,小花留在这里于她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用途。 “当然可以了,你就放心的回去吧!”罗妩大手一挥,从怀中掏出小花放在地上,就只看见小花抬起脚飞毛腿似的不见了踪影,落荒而逃的样子,宛如身后有恶犬在追她! 罗妩摸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可怕吗?” 宝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低头闷笑。 ...... 梁茜出门时说是要去县城看看,罗妩想着她第一次去问她要不要人陪着。万一出个什么事情,还有个照应。 梁茜时要出去找人做生意,怎么会愿意罗妩在身边跟着自然是推脱。好在罗妩见她不愿意,就没坚持。 下午和谈大叔的牛车来到山脚下,就见山中央蹿起漫天的大火。梁茜见到大火的第一反应,一边大叫救火一边忙着朝上跑过去。谈大叔顺道送她回来,见到大火早顾不得牛车跑回村里找人救火去了。 等梁茜终于找到了失火的地方,傻了眼! 那地方不是别处,正式是她居住了半年的家。 以前温馨的小屋子早就面目全非,火光映红了半片山林,熊熊的火焰无情的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第二十九章 做贼心虚 天蒙蒙亮,李家村的河边就已经站满了过来洗衣服的女人。李家村的河是活水,河水清澈见底。 一时间河边陆陆续续响起来棒槌捶打衣服的声音,噼里啪啦给不停。 “你们听说了嘛,昨个下午罗先生的房子给别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乔嫂子拎着衣服在清水里漂了一遍,手上的动作没停,对着对面的张寡妇说道。 “什么,被火给烧了?”,张寡妇一脸吃惊的样子,“知道被什么人给烧的吗?” “嗨,谁知道是哪个天打雷劈的贼人给烧的!罗先生不但学问好,对孩子更是和蔼。真不知道是谁做的,老天知道了就得罚他个断子绝孙!” 乔嫂子说的同仇敌忾,手里的棒槌更是砸的衣服啪啪作响,从她愤怒的的面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对烧房子人的痛恨。 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得要烧罗先生的房子。这下可好了,罗先生的房子没了,学堂的课也停下来。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家的二狗子上学堂去! 哪知乔嫂子的话刚说完,张寡妇脸色如同便秘一样,蹦的一声把手中的棒槌砸到水里溅起一大波水花。 “一个破房子烧了就烧了,有什么稀罕的!还诅咒别人断子绝孙,呸!我看你们这些人就该断子绝孙!”说完,火气冲冲端着木盆就走了。 乔嫂子一脸蒙样,打了自己一巴掌这才反应过来。哎呦,大憨才去世没多久,自己这话可不就揭人家伤疤!没事说什么断子绝孙哎。 大火烧了好几个时辰,一大片的屋子被烧的一干二净。留下来的黑色残垣断壁,还冒着徐徐的轻烟。 罗淮谨,罗妩还有梁茜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合眼。敖的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废墟,三人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村长自然是陪在他们身边一夜未眠。 “罗先生,出了事情都是我管理不当,还希望罗先生不要怪罪!”村长昨天指挥人救火,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满脸的胡渣都冒了出来,一脸的倦意却还强撑着给罗淮谨道歉。 昨天救火的途中竟然发现在厨房的外面发现了一大摊子的油渍,因为地势的凹凸不平有些淌走了没有被火烧完,留了下来。 如果说是因为罗淮谨自己的原因导致屋子被烧,村长自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愧疚。可是明眼人的可以看的出来,这绝对是蓄意纵火! 一夜的奔波,罗淮谨全身的骨头都叫嚣着。“哪里的话。要不是李家村收留我们,我们三个现在还不会知道在哪里流浪。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来这个放火的人。他今天烧了我的房子不要紧,可明天万一跑到村里去放火烧房子。后果不堪设想!” “可有什么办法才能找到放火之人呢?” 罗妩和罗淮谨相视一眼,心中自然早已有了计划。 “这件事情还要麻烦村长的配合了。”罗妩的脸上粘上了黑灰,一双秋水似的双眼却在整个废墟的衬托下熠熠生辉。 “能抓住放火之人,我自然会全力配合!”村长抱拳,郑重的点头。 一旁的梁茜心里酸涩不已。 她就像是外人一般,房子烧了和她没有关系,怎么逮住放火之人也和她没有关系。经过大半年的相处,本以为关系会好一点。可现在看来还是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罗淮谨和罗妩爷孙两个始终把她排除在外。 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梁茜悄悄捏紧袖中的纸,眼底划过一抹狠绝。 ...... 月黑风高,李家村的村民都已经陷入了梦乡。 两只野猫在路上嬉戏打闹,黑暗里眼睛发出野兽般的绿光,绿油油的看着人心里毛骨悚然。 “吱呀”的一声轻响,一抹黑色的身影从门缝里钻出来,又悄悄的将门关上。左右瞧了好几下没有什么动静,才放心来朝着山上走过去。 黑影走起路来脚步飞快,一路上的影子倒映在地上,长长短短。 到达山上的路口,道路两旁的大树黑暗中张牙舞爪,风吹过树叶发出梭梭的声音。月隐月现,不时的鸟兽的叫声,挑战人的神经。 该死,究竟是丢了什么东西在山上了! 白天村长回到村里,又让所有人都聚集到小广场。说是已经找到了放火人留在山上的证据,而且证据确凿。罗淮谨爷孙几个都准备报官了,幸亏被他给拦了下来。如果明天天明还没有人过来和他自首,他就不在管这件事情交由官府。到时候,被衙役拘押下大牢可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黑影人一边小跑,一边回想自己那个时间段丢了什么东西。想到脑子都快要开花了,都还没想起来。 山上的里废墟不远的树林里,村长带着几名村民守在边上。罗淮谨和梁茜一夜没睡,罗妩让他两先去休息一会。等到抓到了人,就派人叫醒他们。 “村长,你说会有人过来吗?”问话的是乔嫂子的相公乔飞,他挠着腿上的瘙痒处着急的问村长。 山上的蚊虫多,见人就咬。即使是穿了长裤长褂也挡不住它们。 村长赏他一个板栗,外加一个白眼。“臭小子,让你不要说话你偏偏说话!还说的这么大声,待会把人给吓跑了,看你怎么办?” 乔飞揉着脑袋上被村长敲过的地方,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村长,大声说话的人是你吧! 黑夜里,倒掉的废墟看着一片荒凉。可落在黑影人的眼里,却是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大快人心的事情了! 你们也有今天! 黑衣包裹着黑色的躯体,周遭围绕着凛冽的寒气,仇恨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分外的恐怖。 如果不是怕声响会惊动人,黑影人真想在这里好好的大笑一场好报她的仇!来了!躲在草丛中的人,精神为之一振。一个个打起精神,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抓贼人。 村长看向罗妩,眼神充满了惊喜。他没想到的三娘的这个计谋,没有费一点力气就让贼人自己出来了。当真是睿智。 第三十章 请君入瓮 “东西去哪了!” 因为害怕被别人发现,黑影执着一根一米长的木棍,借着天上的月光,在废墟中来来回回的翻动。 “大娘,你在找什么呀?” 黑影正在找着,猝不及防甜美的声音从黑影的身后传来,却像是一把利剑斩断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毛孔齐刷刷的张开,身体里的血液涌向心脏。冷风吹向她的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嘿嘿...嘿嘿...我没有找什么呀!” 黑影艰难的转过头,左手不自觉的想找什么东西,惶恐不安和被人发现的胆怯让她说话都说不完整。 “这么晚了张大娘还来看我们。我们爷孙真是感激不尽呐!” 罗妩高举着火把,耀眼的火光瞬间冲走黑暗,刺的张寡妇忍不住的分泌眼泪,左手手背覆盖住眼睛。 歇了好一会,张寡妇的视线里终于不再是白花花的一片,这才睁开了眼睛。 从张寡妇的视线看过去,世界都是模糊的一片。努力的眨几下眼睛,重叠的虚影慢慢减小幅度最后变成一排举着火把的人。 “村...村长!” 举着火把除了罗妩之外都是本村的壮年,最中央的就是村长。 张寡妇张大了嘴巴,瞳孔微缩,眼睛了慌了神。怎么办,村长怎么会在这里!他知道我做的事情了吗?不,不行!不能让村长知道! 张寡妇想向村长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话到嘴边去却突然变成:“村长,火不是我放的!” 糟了! 村长撇撇嘴,冷哼一声:“谁说你放火了!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想趁着晚上毁灭证据吧!”皱纹满布的脸上被火光映衬的像是打上了一层蜡,身边站着几人,颇有大堂县令审犯人的架势在其中。 张寡妇猛地跪倒在地扯着村长的裤脚,神情哀切,“村长,我就是过来看看三娘和罗先生怎么样了!这火可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是不是你回去就知道了!乔飞你们几个过来,把张家的带回村里的小屋子里关着。明天一早,就召集大家去小广场!” 说完和乔飞一起的众人,架着张寡妇准备回村里。折腾了大半夜困死了个人,现在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放开我!村长,我是冤枉的啊!”张寡妇双脚拖在地上滑出两条平行的痕迹。 “瞎叫唤个啥!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平时的乔飞看起来人蓄无害,可发起火来眼睛瞪的如同鸡蛋一般大小,要是再使点力气准要掉出来。 高举着的拳头对着张寡妇,随时找机会就捶下去。这一拳头要是砸下来,非得捶的她肋骨断掉几根。 张寡妇闭上嘴,乔飞方才满意的收回拳头。得意的想:早知道吓唬几下就蔫巴了,大晚上的还出来做个啥!白瞎耽误老子的功夫,婆娘的被窝多暖和! 眼见着张寡妇被人拖走,村长的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放火的人终于抓住了,难过的是放火的人还真是村里的人。叫他怎么拿这张脸面对罗先生哦~ 接连不断的运转让罗妩的大脑超负荷,现在的她看见平坦的东西就想躺上去好好的睡一觉。 “村长,您先回去睡吧!事情都道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问题了。剩下来的就是要养好精神,明天再说吧!”罗妩瞄了一眼村长,安慰道。 “哎,知道了。”村长双手背在身后,黑夜中背影看起来有些凄凉。 罗妩跟在村长的身后,脑海中不停回想着在山中屋内的美好时光,可一把火让它瞬间化为灰烬。 她的家就这么没了。 ...... 来福客栈 阮峰第一千零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庄主一起出来!看到眼前的画面,阮峰简直忍不住的想抽自己一个巴掌,还叫一声活该! 无崖庄庄主大名弘炎,人送外号“绝尘”,取的就是隔绝一切灰尘之意。 无崖庄中人人都知道,庄主得了一种病。似乎病的有些不轻,尽管无崖庄选便天下的名医都没能治好。 吃饭前洗一遍手,吃过后再洗一遍。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擦了一边又一遍,若是他哪天看见身边的人的身上有一点点的污渍,那么恭喜你获得庄主亲自调配的良药一瓶!回去好好泡泡澡顺道洗洗衣服。 房间从来都不让别人靠近,根本不要说早上起床看见有侍女站在他的身边。谁站在他的床边,从此都会在无崖庄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时间弄的无崖庄人心惶惶,吓的一溜排的侍女宁愿下大牢都愿意伺候弘炎。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带着他的专属物品,这不要睡觉,弘炎又开始了。 阮峰眼睁睁的看着弘炎像变戏法一样,从七八个包裹中拿出各式各样的小物品。 “啧啧,床上是多久没有擦过了。不行,我得换上我自己的被子枕头!”说完,真的从包裹里拿出一床绣着芙蓉的玉云锦被面的棉被,配上用棉花填充的枕头。看起来软乎乎,睡起来更舒服。 庄主,你是来找人还是出来游玩的呀,怎么连庄里的棉被都带出来了!阮峰内心泪崩~ 要是被庄外的人看见你这个样子,还不得吐血身亡?不过,要是被对头知道吐血身亡,无崖庄不久没对手了嘛! 阮峰简直要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折服,可惜他的庄主可不是瞎子。双眼从他的老脸上探测仪般的扫过,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承受不住弘炎刀子般的目光,阮峰悄然无息的退到门外。 笑话,庄主谁敢得罪!明天还想见早起的太阳? “给我准备一个身份,咱们正式会会这来自异世之人,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光滑的手指卷起耳垂的一缕秀发,红色的长发妖娆铺天盖地的缠绕着弘炎,像是最多情的情人陪伴在他的身边。、 “是!”阮峰正色,慢慢的从门边退下去。 屋子的门被关上,屋外皎皎月光挥撒大地。 写在最后的话,最近找了一份实习的工作,所以更新都会在11点左右更新了。 第三十一章 先发制人 “放火的凶手抓到啦!”村头的李家嫂子大声的对河边排成一排洗衣服的妇人们说道。 “抓到了呀!来来来,快和我们说说是谁?” 听到这么大的一个八卦,一位小嫂子连忙收拾收拾洗好的衣服让给下一个人,走过去用肩膀撞了一下李家嫂子,语气里颇有点落井下石的意味。她就是想知道是谁这么丧尽天良,把好好的一间房子都给烧了。 “村长昨天带了乔家小子还有大牛他们,昨晚抓了个人回来,现在还在门口看着呢。”李家嫂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用手挡着唇。 乔飞和其余三个人连着夜将张寡妇送到她的家中软禁,等着明天天明给罗先生一个交代。 四个人轮流守着,天快要亮时乔飞才回到家中。乔嫂子早就备好了一锅热腾腾的热面条,撒上青白相间的葱花,滴上几滴麻油,乔飞呼噜呼噜的吃了满满的三大碗。 抵不过婆娘的热被窝,乔飞一咕噜的就把晚上惊险的一幕当做说话本一样的讲给乔嫂子听,这才有了早晨洗衣服的场景。 小嫂子一看有戏,眼睛里都在反光,“李嫂子,我这就回去让我们家孩子晾衣服,等会你得带着我去看看呀!” 李家嫂子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不过你得快点,不然待会我们就要走了啊~” “哎,你就放心吧!我快去快回,别先走了啊。” “啰嗦,有说话的时间都快要到家了。”李家嫂子笑着打趣。 等小嫂子走了,边上的人忍不住问,“李嫂子又有什么大事?” 李家嫂子是李家村的消息通,谁家有点什么事情她都知道。说好听一点就是万事通,说的不好听就是八卦。 不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瞩目的眼光,李家嫂子挺了挺胸,活脱脱一只骄傲的孔雀,“不就是村里给罗先生的房子被烧喽,现在啊,终于把那个人给逮住啦!” “真的呀!” 听到这句话,一排洗衣服的妇人齐刷刷的偏过头异口同声,吓了李家嫂子一跳。 “不然还有假!等会你们去看看不急知道了!” 李家嫂子丢完话,端着木盆连忙走了,留下来众人眼巴巴的还等着她说地方在哪里。 吱呀的一声门响,村长领着罗淮谨,罗妩和梁茜来到张寡妇的家中。 “三娘,去把门关上!”罗淮谨进门之后,对着罗妩说道。 “哎!” 罗妩知道罗淮谨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不想让大家看张寡妇的笑话。多少的给她留点余地和面子,让她不至于在村里生活不下去。 梁茜跟在三人的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她本来想着能不过来就不过来,和张寡妇结仇的又不是她。自己还算是被罗淮谨和罗妩给连累的无家可归,但是如果不来又怕流言会对她不利。算了,自己现在手里没有多少钱,还得靠着他们一段时间。 张寡妇又饿又怕的睁着眼睛一直到下半夜,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神经放松了一下睡着了。 可就算是睡着了,梦里面也都是罗淮谨和罗妩追在她的后面问她为什么要烧他们的房子。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浅眠的张寡妇,哭肿的双眼里布满了熬夜的血丝。 村长今天穿了一双黑色的高帮布鞋,跨过门槛的鞋子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踏在张寡妇的心上,仿佛底下来的催命使者。 “村长,我冤枉啊!” 张寡妇大乎冤枉,猛的扑过去想要抓抱住村长的脚,却被罗妩轻轻的一撞村长,扑了空栽倒在地上。 “张大娘早上就行如此大礼,我们做小辈怎么受得起。”罗妩顺势扶起来张寡妇。 张寡妇双腿蜷缩了一晚上,一点知觉都没有。猛的被罗妩扶起来,身子顿了一下。 “不要你扶着!”她现在是见姓罗的人心里就来气,用尽力气推开罗妩,自己靠着一旁的桌子支撑着。 “张家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村长是恨铁不成钢,因为这件事情急的几晚上都没睡好,两鬓角都染上了霜华。 “我知道大憨没了,你心里痛不欲生,可我们也不比你好受。可这和罗先生一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偏偏非要让人家的孙女陪葬!本来以为你放下来,你倒好长本事了!烧了村里的房子,你叫我怎么说你!” 说道痛心之处,村长用力的拍着桌子,手掌心红通通的一片。 “张家嫂子,我今儿就在这里给你说开了!你儿子的死和我孙女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在胡搅蛮缠我就去报官!” 罗淮谨说的斩钉截铁,国字脸上尽显威严。 上天说,预先令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张寡妇被左一个儿子去世,又一个儿子去世记得脑中的理智全无。眼里面就只剩下仇恨,粗着嗓子,锋利的指甲措不及防的朝着罗妩的脸上招呼。 “找死。” 就在一瞬间,罗妩顺手抄起边上的板凳就要往张寡妇的身上扔过去。却突然想起万一人被她砸死或者砸伤,少不了又是一番纠缠。抬起就是以绣花脚,直冲冲的踹在她的胸口上。 张寡妇砰的撞在地上,面色尽失,好半天像个死人一般躺在地上起不来。 在场的人被罗妩突然的一脚震住了,怎么都想不到平时柔柔弱弱的姑娘怎么会做出这么暴力的动作。 地上张寡妇清醒过来发出一阵阵的呻吟的声音,双手捂着胸口。 村长紧张的上前查看张寡妇受伤没有,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眼神里却充满了对罗妩的不满和责怪。 “我就呵呵了~从来没听说过只准官府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更何况她张寡妇本就不是什么官府,而我也就是个普通的百姓。从来都不知道别人明摆着要给你一巴掌,你还要凑上去给别人打!那不是正常人,那是傻子!” 罗妩最后的傻子两个字是盯着村长说的,羞的村长一张老脸差点没熟了。 “那...你也不能出手伤人呀!”村长结结巴巴的说着。 罗妩双手交叉,控制住自己不甩给白眼给村长,耐心的解释,“她不先朝着我动手,我就不会动脚!” 第三十二章 反咬一口 “我就呵呵了~从来没听说过只准官府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更何况她张寡妇本就不是什么官府,而我也就是个普通的百姓。从来都不知道别人明摆着要给你一巴掌,你还要凑上去给别人打!那不是正常人,那是傻子!” 罗淮谨还是第一次在孙女的身上看见一种名叫王霸之气的东西,心里暗自高兴,得意的扬起大拇指冲罗妩摇摇。 村长轻扶着张寡妇做到一旁的板凳,脸色发青,说话的口气都比之前重上几分。 “三娘,快和你张大娘道歉!不管她做了什么,她还是你的长辈!” 村长不分青红皂白,命令式的语气让罗妩如同吞了一只死苍蝇。既恶心,又厌恶! 偏偏这个时候一直躲在罗淮谨身后的梁茜突然发声,娇滴滴的嗓音配上楚楚动人的面容,眼角微含着怒气。完美的扮演了一个爱护自己的妹妹,却又不得不在道德面前教训妹妹的姐姐角色。 “三娘,村长对我们这么好,还热心的给我们找房子住。张大娘和大憨的救命之恩,你难道忘了嘛!” 声声责备中不忘拍村长的马屁,还将罗妩贬的一文不值,用忘恩负义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如果说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梁茜早就被罗淮谨的眼神杀死一遍又一遍了。 罗淮谨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想,握紧的拳头上的青筋从皮肤下凸起来。 他早就知道梁茜不是个好东西!这才出了这么大的点事,就反咬他们一口。不过她现在露出了真面目也好,省的以后自己没有防备的让她捅一刀就更不划算了! 对于梁茜,罗妩从一开始就为从将她列入朋友的范围,甚至连熟人的范围都算不上。 一个人的心正不正从眼睛上就可以看的出来。眼斜则心斜,眼正则心正。而梁茜的眼睛恰恰是斜的,说话时总是先思考几秒再开口。和每个人的交谈都似乎恰到好处,哄的别人开怀大笑。 罗妩微微昂起了下巴,因为身高的差距,光是气势上就高出梁茜一大截。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村长对我们很好,张大娘和大憨救我和爷爷也不假,可是难道她就没有救你?还是说你自动把自己排除在外了?不然我怎么听说张大娘想要你做儿媳妇,你却哭着跪在大门口做牛做马都不愿意做大憨的儿媳妇,这就是你所说的报恩?” 退一万步说,其实爷爷和村长之间更像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爷爷给村子里的孩子教书,而村长负责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 被罗妩一个报恩差点噎的没喘过来气的梁茜憋的满脸通红,偏偏自己一句话还说不出来。 她低下头假装抹眼泪,眼里满满的怨毒。该死的,罗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好了好了!好好说话不行吗?吵吵吵,没完没了!”村长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罗先生,你先带着三娘回去吧!这边的事情过几天再说!” 罗淮谨傻了。怎...怎么事情还没说就走了?他还想和村长说点什么,衣袖却被罗妩偷偷的拽了拽,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说话了。 顿时罗淮谨如同散了气的皮球,灰头土脸的被罗妩拉着出了门。而梁茜因为刚才帮张寡妇说话,比村长留下来照顾张寡妇。 “小妩儿,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罗淮谨小孩子脾气似的在路中央甩开了罗妩的手。 “爷爷,你难道还没看的出来,村长已经不耐烦了。如果我们在说下去,说不定还被村长当成我们在胡搅蛮缠,有理都要变成没理。”罗妩耐心的给罗淮谨解释,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胡说,村长哪里有这个意思。”罗淮谨板着一张脸,轻轻的点着罗妩的鼻尖。 罗妩调皮的捂着鼻子,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呀,爷爷把我的鼻子弄塌了!” “熊孩子!”罗淮谨哈哈大笑,胸前的抑郁之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熊孩子这个词还是罗妩说笑话的时候讲给罗淮谨听得,没想到她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被爷爷说,真是哭笑不得。 “对了爷爷,你有没有考虑过从村里搬出来,住到县里面?” 想到村长的反应,罗妩的心里就膈应。房子也烧了,他们这下子彻底是没有地方住了。今天晚上睡在哪里还是个问题呢。梁茜不愧是梁茜,早早就抱好了大腿,省的流离失所。 罗淮谨古怪的看着罗妩,“为什么要搬出去?咱们不是住在这里好好的。”他不理解孙女为什么想要到县里去。他们一不认识什么人,二来手里就只有打猎和卖菜留下来的几百文,怎么支撑的了他们的花销。 “爷爷,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有人和我说,爸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就在这里!”罗妩见罗淮谨始终不肯答应去县里,想着把宝宝和她说的话重新组织一下讲给罗淮谨听。 罗淮谨妥协了,怜爱的摸着罗妩的发心,“好,就听你的。我们搬到县里面去。”他早该想到小妩儿会想父母的。 “嗯?真的?”罗妩惊讶的看着罗淮谨。她准备了一大箩筐的理由来应付爷爷的反问,没想到爷爷这次这么快的就同意了。 “不用在问我点其它的什么?” “嗯,还是有点想问的。”罗淮谨做思考状,摸着下巴。 罗妩紧张的问,“还有什么?” “我们口袋里的钱,到了县里面根本就不够花。小妩儿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没?” 啊?赚钱! ...... “庄主,我们打听到李家村山上的天诛已经被人采了!去的兄弟正碰上发怒的花蛇,死伤过半!” 安平县中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后院,阮峰立在弘炎的右下方听着底下人的汇报。 无涯庄的人个个都是好手,江湖上不说以一敌百但武艺超群是公认的。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趁着花蛇快要冬眠之际,盗取它守护的天诛。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赔了夫人又折兵。 “天诛在何人之手。”弘炎撑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据他说很是配他的美貌。 “属下派人调查,只知道山上住着李家村新搬过来的罗姓人家。东西是不是在他们手里,还需要调查。” 第三十三章 天诛 “又是他们,看来我们是非要打交道不可了。阮峰,打听清楚罗姓爷孙最近的情况了嘛。” 弘炎左手端了个空的青瓷杯,面前的炉子上的茶壶扑腾扑腾,茶壶嘴吐出一团团的白雾。拎起茶壶,沸腾的开水倾斜而下浇在青瓷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确保没有遗漏之处,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朝杯中扔进去几根茶叶,加上开水冲泡。 阮峰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看上去就像是没有睡好觉眼抽经了一样。庄主的老毛病又犯了!咱就不能换一个地方丢人?在下属的面前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一边汇报的人偷偷瞄了一眼阮峰,深深的为他捏了一把汗。能在庄主残酷的压迫之下还能如此有淡定之人,恐怕也只有软先生一人! 只是这句话要是被阮峰听见,肯定会吐槽他一百遍! 就算是心里在吐槽弘炎,阮峰在下属面前还是一本正经维持他正派的作风。“罗家爷孙已经打算离开李家村,在安平县中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居住下来。但是和他们一起叫梁茜的姑娘,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说起梁茜,阮峰的语气里难免会带上一丝欣赏。一个来自异世的姑娘,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恢复过来,还极其富有商业头脑。莫非,李进口中的异世之女说的就是梁茜? 弘炎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用眼神示意阮峰继续说下去,心里面想什么却不动声色。 “最近安平县中彩云间绣铺是特别的红火,原因就是用了这个梁茜画出来的团。其图案不仅幽默风趣,而且老少皆宜。不过庄主你有一点肯定猜不到!” 阮峰晃着脑袋,停下想掉弘炎的胃口,一时间得意的忘记了自己是在谁的面前班门弄斧。他忙把话题又重新的接起来,生怕弘炎一个不正常就让他干什么缺心眼的事情。 “额,她没直接要钱。只是和彩云间的掌柜的签订了一份契约,说是彩云间每卖出去一块用她图案的绣品就要给她十分之一的分成。这么算下来,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她得到的钱远远比她当场卖了那些图案要多的多。” 阮峰在上面说的激动,跪在地上的下属听的也很激动。关于异世之女的消息早就在江湖上传的风风雨雨,神算子李进亲自开的口更让这个传言慢慢的开始向事实方向转变。 眼瞎异世之女就在他们的身边,抓到她或者让她成为庄主夫人,无崖庄称霸武林指日可待呀! 下属眼中充满了狂热的欣喜,恨不得庄主立刻下令去捉异世之女,熊熊之火可以焚原。结果就被弘炎的一番话浇了个透心凉。 “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呆着去!李进那个老混蛋,看我见到他不把他皮给剥喽!” 云淡风轻的样子,谁也不会把他和暴躁联系在一起。可事实就是如此。 远在天边的李进正在和人对弈,突然鼻尖发痒打了几个喷嚏。难不成有人在想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罗妩小心翼翼的从废墟的边上端出来一盆花。可在罗淮谨看来,那只不过是一株孙女喜爱的草罢了,和他们赚钱有什么关系。 “爷爷,我打听过了。这一株植物名叫天诛,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药材。如果我们把它卖给药铺,买上几个院子的钱就有了~” 罗妩憧憬着未来自己爷爷还有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的情景,没有注意到罗淮谨眼中晦涩难明的纠结。 他早就知道孙女肯定有事情瞒着他!从一开始的设陷阱抓野鸡和野兔,再然后就是菜地里莫名其妙长的比别人都旺盛的青菜,辣椒和其他的蔬菜。没事还喜欢一个人跑到山上树林子里去,一呆就是一整天。这下子又弄了一个什么天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哎,算了。她不想说就不说,反正也不会欺骗自己的。 “爷爷,爷爷?”罗妩伸手在罗淮谨明显陷入发呆的眼前晃晃。怎么了?难道是担心天诛卖不出去,没有钱生活? “嗯?什么事。”罗淮谨从深思中清醒过来,“刚刚爷爷想别的事情了,小妩儿说了什么?” “爷爷是不是在担心我们没有钱?”罗妩心疼的搂着罗淮谨的胳膊,脸颊贴在胳膊上。 罗淮谨的胳膊上传来一阵皮肤摩擦衣料的声音,暖暖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不在孤单。 “是呀,没钱怎么让我家的小妩儿吃的比别人的姑娘好,穿的比别人家的姑娘好。将来呀,找一个真心疼爱的你的人,爷爷就算九泉之下都能笑的开心。”罗淮谨说的是内心的实话,心尖上忍不住冒酸水。 以前有人说过这样一个笑话给他听。如果你有一个仇家,那么你就生一个闺女。把她使劲的宠着,要什么给什么。最后嫁给仇人家的儿子,让他们一家头疼去吧! 不过小妩儿这么乖,才不要让别人家养的猪给拱了! “爷爷,你说什么呢!快说呸呸呸,什么九泉之下!爷爷可是要陪着我一辈子的!” 听到罗淮谨说九泉之下,罗妩的心里不是滋味。从小爷爷就抚养她长大,她长大的同时就在表明爷爷在一天天的变老。 没有谁是长生不老,就算是皇帝每天接受朝臣“万岁,万岁,万万岁”的三呼,也没有几个能活过花甲。可她就是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爷爷是老了。 发顶的一块已经慢慢的长出白头发,胡须也从根部开始变颜色。以前隔三五米远都可以看得清东西,现在必须要站近了看才可以。 罗淮谨拍拍罗妩的肩膀,“好了。你不是说要去药店卖天诛嘛,我看谈大叔等一会要进县里面。我们赶紧跟着他去,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了!” “恩,好。”罗妩点点头,抱着东西的手紧了紧。她怀里的不仅仅是一株植物,更是承载了她整个希望之物。 成败就在此一举! 第三十四章 卖天诛 罗淮谨和罗妩两个人抱着天诛,没让人给村长捎个口信就跟着谈大叔的牛车去了安平县。 村长忙着张寡妇的事情一时间也没想起来罗家的爷孙,等他想起来的时罗妩早就找好了房子。 罗淮谨走了,罗妩也走了。赶忙过来看热闹的人什么也没看着,回去把李家嫂子一顿抱怨。害的她们跑了这么远的路,不但什么也没看着家里的活也搁着,而且还被村长骂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说罗妩做上牛车的那一刻就有人一路上跟在她的后面,务必要保护她手里的那棵天诛完整的到弘炎的手中。 这边弘炎稳稳当当的坐在药铺中当他的甩手掌柜。什么事也不做,端一把最普通的木椅做在窗前就吸引了一大群芳心荡漾的少女,没病也要排着队过来瞧瞧这个新来的掌柜。 不远处就是城门,谈大叔也不着急赶时间,放慢速度开始和罗淮谨聊起天来。破损的马鞭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花型,轻巧的打在马屁股上。 “罗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到县里面来。待会天黑了,回去可就不容易喽!”谈大叔的话中处处都是在关心罗淮谨。他早就听说了罗先生的房子还没住多久的时间就被人一把火给烧了,现在更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嗨,老天爷总是喜欢做好心没好报的事情。 罗妩脑海里回忆起上一次到安平县里卖蔬菜和猎物的情景,寻找有药铺的地方。城东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药铺自然也比城西面的上档次,药物的种类也齐全。但是他们一般都不收散品,就算是年份或者药性好的药材到了他们那里被砍价的可能性也非常高。但是在城西,卖的都是一些最常见的药材。就算是有好的东西送到了他们那里,他们也卖不出去。 罗妩咬咬牙,把心一横,算了,还是去城东试试看吧!死马当做活马医,说不定就碰上一个伯乐。 “哦,我昨天无意间发现了一株药材。这不想着赶紧抓紧时间带上三娘到县里看看,能卖就卖了。顺便给三娘买点胭脂水粉,到了年纪也该嫁人啦。”罗淮谨靠着木板围城的车栏板,看着陷入沉思的罗妩无线感慨。 他进县里卖什么东西,都说是自己找到的,这一会自然也不例外。谈大叔问起他的原因,就随口胡编乱造了一个。没想到想起孙女在这个时代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一口气叹的老长。 其实说是要离开李家村,罗淮谨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要是在继续住在村里,关系说不定会越弄越僵。 到是谈大叔一听罗淮谨开口提到孙女的婚事,起了兴致,滔滔不绝的给他介绍起周围附近的青年才俊,夸的那叫一个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而且七八个人,各有各的独特之处。 要不是罗淮谨知道附近的媒婆都是妇人而且就那么几个,不然都怀疑谈大叔是不是转行做媒婆去了。就凭他的口才,配上几对小夫妻完全不是问题。 好在城门到了,罗淮谨赶紧拉着满脑子雾水的罗妩跑了,留下还想说写什么的谈大叔望尘莫及。 “爷爷,谈大叔刚才和你说的什么?”让你慌慌张张,跑的这么快? 罗妩和罗淮谨并排走在一起,手里抱着天诛,歪着头问他。 罗淮谨怕她累着,接过她手里的天诛抱在自己的手里,“还不是你谈大叔想给你找个婆家,你年纪还小不着急。” “爷爷说的对,我还小呢!” 罗妩点点头,却差点没让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被口水淹死。什么,都快成老姑娘了还不想着嫁人,就算你长的漂亮,估计以后也没有人会要你! 那人在心里默默的替罗妩点盏灯,哀悼哪个人娶了她都算倒霉的。 罗淮谨爷孙两个不紧不慢的大量两旁的药铺,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家药铺门前挤满了人。 “爷爷,我们也去那边看看吧。”罗妩对着罗淮谨说。 常言道,人多的地方必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暂时充当二掌柜的阮峰,无奈的瞧着不断涌进来的人。心里直呼,又是一群被庄主美色给诱惑了的庸人。 偏偏在这群庸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朵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花。 白莲花拉着一个老人,艰难的从拥挤的最外层见缝插针的游走进来了。 “呼呼,掌柜的。你们这儿收药材吗?”罗妩喘着气,看见无聊到可以打苍蝇的阮峰开门见山。 来了,来了! 阮峰打气精神,偷偷的使了一个眼神给站在边上充当小二的护卫。我的发型有没有乱? 护卫竖起大拇指,差点没把头给点断。 很好! 阮峰故作正经,“这位姑娘是想卖药材?” 废话,不想卖药材跑到你这儿来干嘛!罗妩很想给这位掌柜的一个白眼,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是很好声好气的说:“我爷爷从山里面无意间发现一株药材,想来掌柜的肯定愿意看一看。” 说完,罗淮谨端着天诛送到阮峰面前的柜子上。 阮峰仿佛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小心翼翼的捧着天诛,眼放绿光。 太好了!终于把天诛拿到手了,药方中最重要的一味齐了,剩下来的让底下的人收上来就成了! “你们是想换成银子还是其它的什么?”阮峰晓得他们现在缺一个住的地方,遂直接开口。 “我们想换成银子!”罗妩瞥了一眼阮峰,心里打着小鼓。这人怎么回事,一上来不谈价格直接问这个。 被罗妩怀疑的目光盯的身体发麻,阮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他苦着一张脸,又难为情的说道:“姑娘不要误会。这株药材的确算的上是无价之宝,只是我们药铺中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所以就想问问姑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好暂时给我们一个缓冲筹钱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罗妩的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