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生富贵命 序 镜子在历史上,出现的时间很早。≥ 在人类学会锻造青铜的时候,第一面真正意义上的镜子——青铜镜就出现了。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根据目前6续出土的文物,远古时期,除了青铜镜,还有一些可以称之为镜的东西,用途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或多或少带着些神秘诡异的气息,被后代学者归为魔镜。再后来,随着工艺的进步,铝镜和银镜出现了,而银镜凭其出色的反光性能,逐渐成为现在家庭必备的日常用品。 在余弦七八岁的时候,家旁边有一个供销社。格局是狭长形的,沿墙二米宽摆着一溜柜台,墙壁四周高处各挂着一块长方形的镜子,长约五六米,宽半米,沿房顶挂着。那年代,几乎所有大一点的供销社里,都会有这样一面镜子,装饰的作用还在其次,最主要的作用是防盗。那时候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有了这镜子,工作人员不管在什么位置,只需抬头看一眼,就能把供销社内部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余弦至今还记得那个下午。 他和五个同学在厂矿里捡了点废铁,卖了二角钱,就合计着去买几盒火柴玩,那时候火柴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奢侈品了,五分钱一盒,可以点火,也可以弹着玩。买好火柴,他们拿上就兴高彩烈地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余弦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下意识地向后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他们一块去的同学,带上余弦,共六人,可现在余弦抬头看到镜子里,竟然只有五个人。他们去的这个时间,厂矿还没有下班,供销社里并没有其它的顾客,而营业员又站得远离他们很远,很容易区别出来。余弦看到的是,镜子里他们这一群人正向外走,跟平常镜子里看到的一样,也是反方向越来越远,甚至连几个同学手里拿着的火柴都看得一清二楚,唯一的不同,就是人数不对,镜子里是五个人。 余弦揉了揉眼,想再看清楚点。走在他侧面的一个同学见他站住,伸手拉了他一下,催促他快点走。这一拉力道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让余弦踉跄了一下,等余弦站稳身形,再向上看时,镜子里面的人数又变成了六个,跟他们现在的人数一模一样。 “爸!爸!爸!我下午去供销社了。” 晚上回家后,余弦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父亲。 “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余正革皱皱眉,这小子又想买什么东西呢。 “出门的时候,遇到件奇怪的事,我现那镜子里照出来的人和实际的不一样,差了一个,怎么回事啊?” “噢,你问这个啊。”余正革松了口气,不是要钱买东西就行,“你笨啊,你要不是眼花了,那就肯定是少算上你自己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余弦恍然,可不是嘛,很多时候,我们在计算人数的时候,往往都会漏算了自己。余弦崇拜地看着父亲,说“爸,你懂得真多。” 睡一觉醒来,余弦回过味来,好象被爸爸忽悠了,要按爸爸的说法,那岂不是差了二个人?本来他就算着自己呢。不过后来余弦又去了很多次供销社,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也许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呢?余弦也有点不确定了,时间长了,这件事也就在余弦的心里淡了下来。 一、 余弦大学学的是土木建造,毕业后在市里一家规模中等的装修公司上班,负责前期装修的出图,工作不是很忙,出图的时候忙上几天,然后就会闲几天,相应的工资也不是很多,工作将近十年了,也不过存了四五万的存款,这点钱,在这座城市,连房子的付都不够。 不过余弦一点都不急,因为他曾经算过命,算命的说他以后是大富大贵之身,每次想起那次算命,余弦就热血澎湃。 那还是他刚上班的时候,那时候天是蓝的,水的绿的,有雨有雪有冰雹,但没有雾霾。那时候“我去”就是指我要去做一件事,“你妹”真的是指你的妹妹。街头小吃店的米线,一碗只要一元钱,小吃店旁边的云树浴池还只是一家小小的门面,叫“云树澡堂”。澡票八角,离宿舍近又便宜,余弦每个周末都会在这里洗澡。 照例是个周末,下午。 余弦在云树澡堂洗完澡,穿好衣服走出澡堂,一边走一边想晚上吃点什么。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一个声音。 “这位兄弟,留步。” 余弦扭头一看,一个男子站在离他二三米的地方,正笑咪咪地看着他,男子的年纪估摸有三十多岁,蓝衣蓝裤,很旧,有些地方都磨得露出了白色的线头,但洗得很干净。 余弦怔了,“你是叫我吗?我好象不认识你啊。” 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不认识没关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木天。” 余弦摇摇头,这名字更没听说过了,“有什么事吗?”心里想,该不是问路的吧,现在问路都需要先自报姓名了? “当然有事,”龙木天脸上笑容一收,走近二步,凑近神秘地低声说,“这里人多,咱们到旁边说。”不等余弦反应过来,拉着他走到旁边一条巷子里。 “到底什么事。”刚到巷口,余弦挥手挣脱了龙木天的拉扯,这大白天的,俩男人拉在一块,象什么话。余弦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龙木天,应该有三十多了吧,面白无须,这人不会是gay吧?想到这里,余弦又向外移了二步。 “别走别走,我说,”龙木天面色一正,开口说道,“刚才我在后面观察,兄弟你走路龙行虎步,颇有将相之风,这才叫住了你,待你一回头,再看你的相面,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更印证了我的猜测。” 余弦听得一怔一怔的,那边龙木天嘴还没停,“我活了这么大,兄弟你的面相还是第一次见,不知兄弟有没有兴趣让我为你算上一卦?” 听到这里,余弦才算听明白了,我靠,闹了半天,原来是个算命的。余弦扭头便走,边走心里还在想,“要不是看体形我不占便宜,早大耳刮子扇上去了。” 才走二步,龙木天的声音飘了过来,“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后背靠近腋下处,长着二颗痣。” 余弦猛地站住,迟疑地回过头,望向龙木天。 龙木天心中暗笑,从余弦停住,到转身,这一连串的动作,充分说明鱼上钩了。做为一个江湖资深人士,他知道,现在应该再下猛药,他缓缓地,又说道,“左黑右红,前大后小。” 余弦彻底呆了,“你,你知道的?”他背后确实有二颗痣,而且恰好是一黑一红,大小不一的。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天不太热,他穿了二件衣服,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身体,除非龙木天会透视。 龙木天神秘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看兄弟刚才的意思,是不大相信我,那咱们就此别过。”欲迎还拒,龙木天这一手玩得很娴熟。 “别,别,”这回换成余弦着急了,上前拉着龙木天,说道,“我信我信,大师还请留步,给我算算以后的命运。” 龙木天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说,“刚才就已经泄露了天机,如果再应兄弟之请,算今后的命数,是会折寿的。” 这话其实有很大的破绽,如果真如龙木天所言,会折寿,那他怎么还会上杆子找余弦算命,这不就是自杀吗。 但余弦此时因为龙木天一语说中他的身体特征,对龙木天是深信不疑,当下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刚的一个月工资,塞到龙木天手中,嘴里还说道,“不会让大师白算的,这点心意你收着,就当是香火钱了。” 龙木天拿着钱,心里早乐开了花,脸上还得崩住,“你果然是有慧根之人,也罢,今天我就拚了这条命,也要给你算上一算。” 钱往身上一放,反手拿起余弦的手,一边看,一边念念有词。左手看完,看面相,看完面相,又好象想起什么,重新拿起左手,仔细地又看了一遍。钱收了,工夫就得做足,这点职业道德,龙木天还是有的。 看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期间余弦是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良久,龙木天收回手,闭目向天,长出口气,这才看向余弦,面露喜色地说,“恭喜这位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命相清奇,百年难遇,日后得遇奇缘,必定会成大富大贵之人。” 余弦有点迷糊了,“我?大富大贵?不可能吧,这还刚把一个月工资送出去了,这个月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怎么看都不会是大富大贵的路数啊。” “你命里带金,若是普通的金命,也就罢了,奇特的是,你的金里,还融合了土和水,这在相术上,叫二辅一主的三行命相,一万个人里,都不见得会有一个。难得,真是难得。” 余弦已经听傻了,问道,“那,那这个奇缘,是指什么?” 龙木天道,“这个我也只能算出来,但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肯定一点,跟九有关。” “九?什么意思?是数字九还是指别的?” 龙木天没有理会余弦的问题,拍了下余弦的肩膀,张口掉了句揭,“梅花香前先苦寒,龙不腾云卧泥潭。十年之后,就是你飞黄腾达之日。”说完,转身竟自走了。 巷子里,只剩下余弦一个人,低着头,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里回复过来,也正是因为余弦低着头,他没有看到,龙木天走不过七八步,突然侧转身,头部仰起,向着45度角的上空望去,同时微微一笑,这才真正地走出了巷子。 而龙木天最后眼睛看去的地方,除了蓝蓝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二、招聘 “啪。”一张报纸拍在余弦肩上,打断了他的回想。扭过头,是他们部门的李经理, “大清早不干活,坐这里什么呆呢?” 余弦忙坐直了身子,赔着笑说,“构思,我在构思。” “构思?”李经理看定余弦,声音也大了几分,“你们负责的那部分草图,昨天就交上去了,现在手里没活,你构的哪门思?年纪轻轻的,成天就知道偷懒,有这时间,也不知道联系几个客户去。” 余弦哪敢再说话,只一味地点头,眼看着李经理说了一会,向自己办公室走去,心里正长舒一口气,没想到李经理走到门口,好象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走了回来。 “对了,今天兴和广场有场招聘会,咱们单位也报了名,本来是老黄和小张去,谁知道早上老黄打电话请假,说是昨天吃东西吃坏了肚子,你正好没事,一会就和小张一块去。” 余弦马上苦了脸,这大热天的,去那儿呆一天,不得热脱了皮,不过看到经理的表情,他马上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看表快九点了,余弦简单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下,就起身去楼上找人事科的小张。小张已经把招聘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二人提着,一前一后出了门。 小张今年25岁,来单位三四年了,长相也算中等偏上,在他们单位很有人缘,谁让单位里男多女少呢。在路上,余弦问了下,知道这次要招内勤,处理单位内部的一些杂事,活倒是不累。 “不过,经理定的工资有点低,才15oo元,这年头,低保都涨到13oo了,按咱们开的这工资,鬼才愿意来呢。”说到最后,小张撇撇嘴,显然对这次招聘不抱希望。 到了兴和广场,两人在管理处领了号牌,来到他们的摊位,一张长条形桌子,二张椅子。公司就招一个人,所以当初报名的时候,是按最低费用租的东西。 余弦把带来的表格和宣传单等材料一一放置好,刚在椅子上坐下,若大的广场入口,已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进来。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还真让小张说对了,咨询的人多,但一听到待遇,都是礼貌的笑笑然后转身离开。到现在竟然连留下求职履历的都没有。期间倒是有一位中年妇女对这个职位表示出了强烈的意望,可是到余弦让她填写求职表的时候,这位大妈迷茫了。 “填表,填什么表啊?我不识字的。” “不识字!”小张在一旁惊讶地问道。 “那,那个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上过学,”大妈不好意思地笑了,接着说,“不过,你们这招保洁的,也不需要认字吧。” 余弦和小张对视了一眼,有点无奈,敢情大妈把内勤想成是清洁工了。 眼瞅着结束的时间快到了,两人也着起急来,要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挨训呢。 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这时候人来人往的广场入口,悄然来了一个人,一个女孩。 女孩先是往广场里的来回看了几圈,似乎在找什么人,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镜子。 从外表看是一块很普通的梳妆镜,很小巧,她把镜子举在眼前,经过的人都会认为这也是一位求职者,求职之前先检查一下仪表。 但从这个女孩的角度看,镜子里的景象却非常不可思异。镜子里照出来的,并不是这个女孩,而是前面的人,就如同手里拿的不是镜子,而是手机在照相。女孩转动着镜子,镜子里缓缓划过广场的景象,然后扫到余弦的摊位时,女孩停止了转动,镜子里的图象清晰起来。 有桌子,有椅子,有宣传广告,有小张,有不时走过的求职者,但少了一样。没错,从镜子里看,偏偏没有余弦。女孩又仔细看了一眼镜子,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收起镜子,走了过去。 “你好,你这里还招人吗?”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女孩。 余弦抬起头,心里暗叫一声“妈呀。”这女的也长得太丑了点,脸胖胖的,两边腮帮子还向外鼓着,鼻子周围还密密麻麻地长得大小不一的黑点,也分不清是庑子还是青春痘。嘴唇向外突着,隐约能看到二三颗牙,胳膊也粗,腰也粗,可偏偏到胸那里,却是平的,皮肤黑黑的,乍一看,就象一个啤酒桶杵在那儿,余弦看着女孩,突然感觉凤姐也是很好看的。 乖乖啊,这整个儿一减肥良药啊,这要招回去,天天看着,保准一星期瘦十斤。 “嘿,问你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还招人不?”女孩被看着有些不留意,又问了一句。 余弦咳嗽一声,说,“招是招,不过。。。。。。。” “招就行,什么条件啊,我都行。”女孩脸上露出喜色。 “我们招的是女的。” “我就是女的啊。” “不会吧?你侧着站,我看一下。”射手人酷,天蝎嘴毒。余弦这话充分展现了一个天蝎座的特性,他的目的,就是想直接把女孩气走。 女孩刚想侧身,看到余弦的表情,马上明白了,眼睛瞪着余弦,生气地说,“你们是招聘还是选美,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说到最后,眼睛看向了小张。 小张忙不迭地说,“招聘招聘,你先把表填一下。”小张心里是比较倾向这个女孩的,只要她条件符合,就招。这相貌,这身高,要是招进来,跟自己站一块,不就是天生的绿叶嘛。 女孩把表填好,连同带的证书,一块递给了过来,小张仔细看过,心里先前那份轻视的心理也减了几分,看女孩这条件,应聘这个岗位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学历竟然比自己都高。 “度星柔是吧。”小张念着表格上的名字,问道,“我们公司招的这个内勤,就是负责一些内部事务,看你的履历,应该都能胜任,只是。。。。。”小张一时间,沉吟起来。 “还需要什么,你说。”这个叫度星柔女孩倒是信心满满。 小张笑了,“不是你的问题,我是想告诉你,我们公司规模不大,所以提供的薪酬不是很高,刚工作半年内,只有15oo元。”丑话要说在前面,小张可不想招个人,来了几天又走了,这比招不来人更严重。 度星柔摆下手,说道,“没关系,我什么时候能上班?要不,我现在就留下来帮你们忙吧,一会跟你们去单位,先认一下门。” “认门,你以为这是相亲呢。”余弦心里哼了一声。不过小张是公司人事科的,她同意了,余弦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人招到了,就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三个人把东西一收,就准备回单位,这个时候,余弦还不知道,身旁站着的这个叫度星柔的女孩,在未来,将会给他的人生带来巨大的改变。 未来太远,先说近的。就在他们走出这个广场之后,度星柔就会先让他们震撼一下。 三、玛莎拉蒂 三人出了广场,站在街角,寻思着打车回去,小张先说话了,“余哥,这里你最大,你请我们打车吧。 ” 余弦不乐意了,“凭什么啊,这是单位的事,回去不可以报销吗?本来平白无故被抓公差出来一天,正难受呢。” 小张撇撇嘴,“小气鬼,就这点钱也找单位报销,还不够麻烦的呢。” 旁边星度柔也说话了,“就是,大叔你不但气量小,还这么吝啬。”就从广场到出口这几分钟路程,二个女孩已经很熟悉了,从小张口中,度星柔知道余弦不是负责招聘的,是来帮忙的,正寻着机会报复刚才余弦的刁难呢,所以这一声大叔,叫得那叫一个清晰悠长,颇有古曲绕梁三日的味道。 “你叫我什么?大叔?”余弦眼睛瞪大了,我有这么老吗,一时气结,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叫什么?”度星柔眨眨眼,“小气的大叔?” “你。。。!好,你不小气,你打车送我们回去。”余弦气晕了,一时之间也顾不得绅士风度了,竟然说出了让星度柔出钱的话。 小张在一旁看着不妙,忙做和事佬,“好了好了,我来出钱,回去让单位报。” 度星柔摆摆手,笑嘻嘻地看着小张说,“张姐,别啊,大叔都说了让我送,我要不送,不就是不给大叔面子吗?再怎么说我也是第一天上班。”侧头一看余弦,又说,“是不,大叔?” 这丫头,是跟余弦对上了,余弦气得直翻白眼,索性也不说话了,心想,你愿意花钱就花,他可是知道,从这里到单位,打车得要3o多元,就你这点工资,一会付钱的时候有你肉疼的。 正想看,却看到度星柔拉着小张向前走去,余弦气哼哼地也跟了上去。向前走不到二十米,就是兴和广场的停车场,星度柔打头,径直走了进去。小张和余弦对视了一眼,心里升出一丝诧异。 度星柔走到一辆车前,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车门,招呼着,“张姐,来上车。” 小张的脸上满是震惊,看着车说,“这是你的车?”余弦知道小张的表情为何如此夸张,换了别的车,小张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止小张,余弦的心里也是惊讶万分,面前这辆车,竟然是ghib1i。 意大利车系中,用户认识度最高的有三款车,合称为二王一后,其中一后指的就是玛莎拉蒂。星度柔这车,就是玛莎拉蒂标准版,市场价7o多万。 坐上车,二人对这个女孩已经有了重新的观感,特别是小张,兴奋的脸都红了,左摸摸,右看看,要知道,就是他们总经理,开的也不过是3o多万的车,这女孩什么来头,竟然能开这样的车。 余弦打量了度星柔一眼,要是她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开个这样的高档车,以余弦的龌龊心理,还是能找到些理由的。可偏偏她长得这么。。。。。。余弦心里叹了口气,这哪里是来找工作的,分明是观音派来炫富的嘛。 余弦心里感到很震惊,看度星柔的年纪,不过25岁,有如此财力,肯定是家里非常有钱,或者有很深的背景。按说找个好工作是绰绰有余的,可她怎么偏偏来这个公司?余弦越想越头大。 刚才由于是先看到长相,余弦根本就没注意到星度柔的穿着,现在在车里坐着,余弦这一打量,暗暗吸了口凉气。好家伙,居然一身名牌,而且不是那种大众化的名牌。所谓大众化,就是指目前国内比较热销,普通认同的,象LV之类的,这些品牌在国际上只算是中等,只是由于在国内广告做得好,让大家认为它就是名牌,买它就是有钱。真正国际上认同的知名品牌,由于货真价实,大部分又是手工制造,产量不大,9o%的产品都要提前订制,根本不需要做广告。 比如现在,车内cd架旁边摆着一部淡蓝色的手机,又厚又窄,相信看的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原来的小灵通。但余弦因为工作要求,对时尚方面比较留意,他一眼就认出,这是VeRTu手机,国内叫它V兔。外表不惊人,连拍照功能都没,但那淡蓝色的外壳却是精选的蓝宝石,手机里面的转轴材料也是宝石,原版一部十几万,现在这个应该是后来专门为国内顾客生产的,一部也要二万多。 度星柔身上所穿的,都是象VeRTu手机这样的,初看上去普通普通,但实际价值不菲。你认为不值钱,是因为不识货,真正好的东西,价值是渗透进了东西的内部,象上面那个V兔,里面的零件有4oo多个是纯手工打造,每个按键下面连接的转轴,材料都是宝石。 余弦看了半天,基本认出了度星柔这一身行头的来历,除了她戴着的那对耳钉,耳钉不大,刚好遮住耳垂,上面镶了一颗细小的钻,虽然不知道牌子,但余弦从度星柔身上其它的服饰推断,这对耳钉也非常贵。 这条件,还找什么啊,自己开个公司多好。 好车的性能就是好,开在路上,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小张从最初的兴奋中平静下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小柔,你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想到来我们公司工作呢?一个月开的工资,恐怕连这车的油钱都不够吧?”小张又开始担心了,这样的条件,工作还不是玩玩,到时候说走就走,公司最后怪罪的肯定是自己。 度星柔看出了小张的心思,一边开车一边说,“张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会让你失望的。” “就是,小张,你也别想太多了。再说,这车是不错,但在同款系列中,也只是标准版的。”余弦好不容易插上句话,言下之意,标准版是玛莎拉蒂系列中最便宜的。说完这话,余弦自己都为自己的厚脸皮叫了一声好,要让一个连摩托车都不值得买的人,说出这么有水平的面子话,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试问谁能做到?不过下面度星柔一句轻意的话,彻底让余弦闭上了嘴。 “这款车销量不高,4s店里只有标准版有现车,其余的最少要三个月后才能提车,所以才买了。”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公司,从车里下来直到走进公司,余弦才突然现一个问题:度星柔是怎么知道他们公司地址的?一路上可没有人给她指过路啊。不过他也没时间问了,小张已经领着度星柔去了经理办公室。 四、同学聚会 “什么?跟着我?不行不行。”余弦一听到经理说让度星柔先跟着他熟悉熟悉公司事务,马上跳了起来,“她不是内勤吗?咱公司内勤一向有专人带的啊?” 余弦可不想天天对着这样一付尊容,再加上一口一个大叔叫着,早晚得叫成未老先衰。 “我是经理还是你是经理?”李经理瞪着余弦,这小子真不知好歹,虽说这刚招进来的女孩长得不好看,但有钱啊,还不是一般的有钱,有了钱,做什么不行啊?要不是度星柔刚才在办公室指名让余弦带,李经理都巴不得亲自来带呢。 刚才在办公室,小张先介绍了一下度星柔,顺带提了提那车。李经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大骂小张一顿,怎么这么没脑子,招这种人,还不是今天来明天就走的主吗?不过度星柔没容他开口,直接说过几天介绍几个客户过来。李经理的眼睛马上亮了,度星柔都衬这么多钱,那她认识的客户还能小了?李经理的态度立刻来了个18o度转变,对度星柔的要求满口答应了下来。 余弦看经理一脸怒容,知道来硬的不行,便说,“可你看,我天天都有事,怕一忙起来,没时间照顾她啊。” 度星柔插话道,“没事的大叔,你有时间了就教教我,没时间了我就在旁边看着就行。” 大叔!又来了,她就认定这个“大叔”的称呼了。余弦心里大叫了一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女朋友刚刚分手,又来了这个奇葩,还让不让我活了?余弦听到心里清脆地响了一声,应该是心碎的声音。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余弦心里的反感慢慢地淡化了,度星柔虽然有钱,但一点没有富家子弟的恶习,每天早上第一个到,打扫卫生,倒水浇花。工作更是没得说,内勤的一摊事处理得井井有条,闲下来的时候,也不象别的人,聊一些八卦之类的话题,而是跟着余弦,不时问一些工作的事。 期间,她还真给公司介绍来了几个客户做装修,喜得李经理眉开眼笑,只这几个客户的业务量,完成年底的任务就没问题了。 余弦纳闷了,一天中午趁休息的时间,忍不住问,“小度,你是真打算在这里长做吗?” 度星柔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大叔。” 余弦一口气没回均,猛地咳嗽了起来。 度星柔跑到余弦背后,给他拍着背,边说,“大叔,这人啊,年纪大了,就要多注意调养,你看你,好好的就咳嗽起来了。” 余弦扭身把她手拨拉到一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度星柔坐回位子上,脸上笑容一收,正色问道,“好了,说正事,你为什么会问我能不能这里长期干下去?” 余弦挠挠头,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看啊,这里工资这么低,节假日又少,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展的前途,以你的条件,到哪里找不到比这儿好的工作?”余弦说的是实情,真就是千金小姐来镀金,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单位。 “那你又有没有在这里长期干下去的打算呢?”度星柔突然反问。 “我?”余弦一怔。 度星柔点点头,说,“对啊,你刚才也说了,这里工资少,假期少,没前途,那你打算要在这里干一辈子吗?” 以子之矛,击子之盾,度星柔这招用的妙,更妙的是余弦还没有办法不回答,谁让是他先问的呢。 说真的余弦还真没想过,他这个人打小就没有争强好胜的心,胸无大志,对物质方面的东西要求不是很高,有了当然好,没有也无所谓。公司要是不倒闭,他还真有一直干下去的想法,再怎么说也呆了十多年,多少也有点感情。 余弦想了想,说,“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一毕业就来这里了,除了这个,别的也不会,自身条件又不好,不干这个又能做什么?你就不同了,你本身条件这么好,应该有一个更高的起点。”余弦顿了顿,又问,“对了,看你穿的、用的,不是一般的有钱,你家里一定很有钱吧?”这话余弦早就想问了,度星柔来了快一个月了,很多人都当面或背后打听过,但都白费心机,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度星柔更是一个字也不回答。 这次度星柔同样没有回答他,却轻描淡写地说,“这些东西真有哪么好?如果你想,你可以拥有比它们更好的东西。” 余弦身躯一震,这话什么意思?正要细想,身上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余弦歉意地笑了下,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 电话是一个高中同学打来的,余弦对这个同学印象很深,倒不是因为交情好,而是因为他的名字,记得高一第一节课点名,老师点到他的名字,迟疑了一下,用满是询问的口气叫道,“木棍?!?” 当时整个课堂,立马一片寂静,大家纷纷瞪大了眼,四处寻找,想看看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木棍,木棍。”老师又叫了二声,这才从角落里传来一个略显无奈的声音,“老师,我叫林昆。” 林昆打电话,是通知他这周要举行同学聚会,周六晚七点,海王大酒店,让余弦到时候早点到,帮忙招呼一下。 参加工作后,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一帮高中同学又联系上了,每年都举办一次同学聚会,到今年已记不清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了。 前几次,对于余弦这个标准单身青年,是次次不落都参加了,但这次余弦不想去,原因很简单,他刚分手的那个女朋友,就是他的高中同学,听说找了一个大款,这次同学会就是她打头召集的,一切费用全包,余弦要去了,不正给了她炫耀的机会。 “噢,林昆啊,本次上次你说的时候,我还很期待这次聚会,可真不巧,前天单位通知我,要去参加一个培训,正好是周未,所以这次我去不了了,你帮我给大伙说一声,给大伙赔个不是。”余弦想了一个理由。 “你那破单位,有什么好干的,是培训重要还是咱们同学一块聚聚重要啊?你把培训推了,大不了哥们再给你找一个新工作,保证比你现在这个强。”林昆这话倒也不假,他父亲是市里的一个小头头,安排个把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余弦急了,忙道,“那不好,培训的事已经定下来了,现在推了不好,这次我真就不去了。” 电话里林昆还要说,余弦已经把电话挂了,抬头一看,度星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五、激将 “你说谎。≥ ”度星柔一指他。 “朋友叫我去喝酒打牌,我不想去,就找个理由推了。”余弦不想给她解释太多,随口说道。 当你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的时候,注定是会失败的,这话说得真对。 度星柔马上接道,“明明是同学聚会,你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余弦一怔,“刚才接电话时,我又没提同学聚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度星柔一指他的手机,说,“就你这手机,打电话的时候跟广播似的,站门口都能听到。” 余弦罕见地脸红了一下,心里暗骂,山寨手机坑死人啊。 “同学聚会,挺好的事,你为什么不去?” “我去不去是我自己的事。”余弦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便问道,“你刚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度星柔问。 “就刚才啊,你说如果我想,也可以拥有很多东西。比你现在的都好,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那你快详细说说。”余弦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不说得到比度星柔那些更好的东西,就是和她的一样,那也了不得啊,这一身行头穿出去,那不得瞬间秒杀一片。余弦心里越想越美,似乎忘了刚才不久前,他还自我标榜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 “我说不说是我自己的事。”度星柔现学现卖,气得余弦又差点呛住。 度星柔一转眼珠,狡黠地说,“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同学聚会,我才会告诉你。” 这买卖有得做,余弦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余弦看出度星柔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告诉她也没关系,被女朋友甩了虽然是没面子的事,但如果她说的确实是真的话,那以后的风光完全胜过现在丢这一点小小的面子。 “好,成交,”余弦主意一定,脱口而出,“不过,你得保证你不会骗我。” “那当然,我们逐室星上的人说话。。。。。。” “嗯?你说什么?什么主食,还什么星?”余弦迷茫地问。 度星柔现说漏了嘴,忙道,“噢,说太快少说了几个字,我刚才的意思是,让我们注视着星星,誓说的话都真的。” 余弦更迷茫了,这大中午的,有屁星星啊,不过这誓的方式倒挺新颖的,以后再谈女朋友可以借来一用。 话说到这份上,余弦也就不再遮掩,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说了出来。 余弦之前谈了一个女朋友,叫张芳,跟他原先是高中同学,长得很漂亮,高中时候就有一群男同学转着转,上学的时候余弦跟她没什么交集,高中三年,满打满算也没说上几句话。人家漂亮,哪里看得上土了巴叽的余弦。 不过漂亮有时候也不是好事,这张芳就是因为太挑,一来二去慢慢地把时间耽误了,等现转在身边的人,质量越来越差的时候,现自己都快三十了,这心里才着急了起来。 后来参加同学会,看到自己的同学基本都结婚了,好多都有了孩子,单身的就剩下她和余弦了,同学们又在一旁揣掇,也就将就着先和余弦处上了。 余弦哪里知道这些,只认为自己终于交上桃花运了,对张芳那叫一个好啊,随叫随到,真心实意,二人交往后,余弦每个月的工资几乎全花在了张芳身上。张芳最初也感动过,觉得余弦人不错,要是经济条件再好点就更好了,便劝说余弦换个工作,余弦没有同意,他认为现在的工作挺好,工资少,以后会慢慢涨的。 几次劝说无果,张芳也看出余弦的秉性,正好自己单位有个客户,看上了她,虽说是离过婚的,但有车有房,还开着一家公司,张芳马上离开了余弦,倒向了新的目标。 余弦讲到最后,眼中竟然有了泪光,他抬手擦去了,度星柔哂然一笑,说,“因为这样的女人,你都能哭出来?你能再娘点吗?” 余弦怒了,说,“这可是我的初恋!” 度星柔哈哈大笑,不屑一顾地说,“我呸,还初恋,你知道什么叫初恋吗?那是指两个人互相爱慕,彼此相爱。你这说白了,就一备胎,还是一质量不高的备胎。” 余弦苦着脸,学了度星柔一句,“你能再爷们点吗?”接着又说,“备胎就备胎,还什么质量不高?我有哪么不堪吗?” 度星柔哼了一声,”响鼓还需重锤,我不这样说,你不知道还得为她伤心多久呢。” 余弦长吁一口气,说,“算了,过去的事不再想了。现在我告诉你,这次活动就是她组织的,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去?” 度星柔的回答大出余弦意料之外,“去,必须去。” “这样还去啊?去哪做什么?同学们会怎么看?张芳会怎么看?张芳刚找的大款会怎么看?”余弦刚才被度星柔一说,也看开了,竟然套用了网上流行的一句话回答她。 “她叫你去,不就是想让你看看,她现在过得有多么好吗?” “肯定的啊。” “你那就去,让她看看你现在过得更好。” “可我现在过得并不好。”余弦苦笑。 度星柔一付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是还有我吗?我陪你去。” 余弦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度星柔的条件是好,而且太好了,但就是长得不敢让人恭维,这要是跟他一块去,百分之二百余弦会被当成吃软饭的,这脸丢得岂不是更大。 “连这种场面都不敢面对,你还想拥有更好的东西?度星柔轻飘飘地说。 ”好,去就去,谁怕谁。“余弦的血性被激出来,大声说道,“你不用跟着我,我一个去,我就不信了,她还能吃了我。”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度星柔笑了,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还好消息呢,余弦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我要挺住。 周末是个晴天,余弦下午请了半天假,去理了,洗了澡,拿出一套他目前最值钱的衣服穿上,好好拾掇了一下,输人不输架,这个道理余弦还是懂的。 但凡人一收拾,看着多少都象回事,加上余弦本身长得不错,这乍一看,竟然模糊有点明星像,走在街上,很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到了酒店门口,林昆早已等着了,看到余弦也是眼睛一亮,招呼道,“不愧是搞装修的,家伙穿得挺时尚啊。”两人边聊边进了包间,不多时已来了不少人。这次聚会,能联系上的基本都来了,包间摆的三张桌子都坐得满满的。 大伙说着笑着,纷纷聊着各自的近况,场面显得很热闹,反衬着余弦的落寞。 六、职业司机 余弦找个位子坐下,四周望望,却没找到张芳。 林昆看出了余弦的意思,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别找了,人家现在找了个大款,那谱摆得大了去了,当然要晚一点来。” 周围的几个同学也纷纷劝解。 “余哥,天涯何上无芳草,就你这条件,以后芳草多着呢。” “就是,一个男人,要没失个几回恋,那还能叫男人吗。” 。。。。。。。。。 余弦就纳闷了,这分手的事也不过二个多月前的事,不是什么喜事,也没通知大家啊,怎么这消息传这么快?这帮人,放在过去,铁定当特务的料。 当下他站起来,挤了一个笑容,说,“这事早过去了,我都不想了,来来,大家喝酒。” “我还没来,你们就喝上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声音还进来一个女人。 她身材高挑,披肩长,五官长得恰到好处,特别是那一双美目,看似不经意地流动,却让每个人都感觉是在盯着自己,一身合体的衣服,更显得身材修长,上身低领的黑色短袖,露出白晰的肌肤,给人一处异样的感觉。脖子上,戴着了条耀眼的项链,项链顶端是一颗绿色的翡翠,颜色很纯,虽然个头小了点,但值不少钱。 一出场就吸引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张芳心里很得意,她伸手从门外拉进一个人,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叫周德宣。” 众人看去,心里都不禁叹了口气,这周德宣虽然也一身名牌,但长得实在不敢恭维,肥头大耳,肚子凸着象有三个月身孕。年纪看上去都四十多了。有钱就是好,大家心里都浮现出同一个想法。 周德宣脸上带着一丝拒傲,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要不是担心张芳来这里再搞出点花样,这种同学聚会他才懒得来呢,都一帮刚参加工作七八年的毛头小伙子,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来这里纯属浪费时间。 张芳眼睛四下一扫,看到了余弦,拉着周德宣便走了过去,脸上换成一付嘲讽的神情,略显夸张地说,“余弦,你也来了?还在原来的单位吧?” 要说这女人变了心,还真是绝情,前不久两人还亲亲热热地逛街,看电影,现在竟然能表现得若无其事。 余弦心里痛了一下,脸上只笑了笑。 余弦!周德宣心里一激灵,这不就是张芳上一任男朋友吗?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小子穿得倒挺光鲜,全身上下一身新,乍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不过细看之下,都是街边一二百的大路货。 看来也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没什么背景,周德宣心里有谱了,暗暗地哼了一声,就凭你也想追张芳,也不惦量惦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当下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说,“原来你就是余弦,幸会幸会,我听张芳提过你。” 余弦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总不能跟他聊张芳吧,便勉强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周德宣可没打算放过他,松开手的时候,顺势摸了摸余弦的衣服,用略显夸张的口吻说,“哟,这衣服是华伦天奴的吧,名牌啊,咦?这图标怎么是两个V?如果我没记错的吧,华伦天奴应该是一个V吧?它什么时候换标志了?” 余弦的脸刷得红了,周德宣的话还没完,他看着余弦的裤子,指着上面的英文念道,“Levis,李维斯的牛仔裤,好牌子啊,不过这s前面怎么少了一个单引号,是不是穿太久磨掉了?可看这裤子,象是新的啊?” 余弦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被羞辱的感觉不好受,被前任女友的现任男友羞辱,那种滋味更不好受。而周德宣还在喋喋不休,“鞋子是鳄鱼的呢,正好我的也是鳄鱼的,可是我的鳄鱼头是张开的,你的怎么是闭上的?” 余弦以前一直视金钱如粪土,说实话那是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粪土,只能自我安慰,现在更是深深感到经济实力的重要性。听着周德宣的话,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周德宣那张得意的脸,在他面前晃啊晃啊,他想伸出手在那张脸上狠狠地来上一拳,胳膊却软得使不上一丝力气。 周德宣的话字字如针,扎在余弦原来以为很坚强的心上,把余弦可怜的自尊一点点撕开,不留情面地放在地上踩,周德宣的旁边,是同样笑颜如花的张芳,充满着报复的快感。 林昆看出不对,忙把余弦拉了过来,嘴里喊着,“快过来,我们这桌就少你一个人了,都等着你喝酒呢。” 余弦如木偶般被林昆拉了过去,接下去的时间他脑子一片空白,看着周遭转来转去的人影,只感觉到时间第一次如此的漫长。 不过世上无不散的筵席,余弦长吁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他随着几个同学一起向外走向,再没有看张芳和周德宣一眼。 可周德宣没打算放过他,痛打落水狗是他一贯的宗旨。他和张芳等在酒店门口,看到余弦过去,便高声说,“余弦,天也晚了,回去也没公交车了,要不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吧。”说着,手指着停在路过的一辆奥迪。 这时聚会的同学前前后后走了出来,听到这句话,都是眉头一皱,心想张芳怎么找了个这种人,有钱了不起啊,刚才就不停地贬低余弦,临要走了还死追着不放,这里面林昆和余弦关系不错,心里一怒正要张嘴说话。路边却突了状况,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猛地响起,引得大家纷纷扭头看去。 一辆卡宴suV猛地停在路边,银灰色的车身,大气的造型,牢牢地吸引了大家目光,连周德宣都都瞪大了眼,想看一看这车的主人。 他那奥迪不过二十多万,而卡宴最低配置的车,也得九十多万。 车门缓缓打开,下来一个矮矮胖胖的女孩,身材不输芙蓉,像貌不让凤姐,大家心里都失望地叹了口气:这长得也太丑了点,这大半夜的,还好是从车里下来,这要冷不丁路上看到,还不得当成鬼。 不过看这女孩身上穿的,也不象是能买得起这种车的人,她上面是天蓝色的长袖衬衫,下身配着深色毛呢裤子,脚上穿着软底鞋,标准的职业司机打扮。 大家心里这才平衡点,原来是个司机,不过余弦一看到女孩,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是她! 七、冬虫夏草 这女孩正是度星柔,她下车后左右一望,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一路小跑到余弦面前,鞠了一躬,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余总,聚会结束了吧?” 余弦没钱,但他聪明啊。星度柔这身装扮,再加上开口这一句话,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余弦腰杆一直,眼神也变了,对着度星柔微点了下头,有些恼怒地说,“不是让你把车停远点等着我吗?怎么过来了?你还想不想干了,扣你一个月奖金。” 度星柔一付要哭的样子,说,“别呀余总,本来我是没打算过来,可不正赶上有事吗,下次一定不会了。” 余弦点点头,嗯了一声,说,“下不为例,你说,什么事?” 度星柔腰弯得更低了,“是是,余总,你别急,慢慢听我说。” 余弦那一帮同学,包括林昆,在旁边都傻了:卡宴,司机,余总。。。。。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信息量,他们还得有段时间才能适应。 “余总,是这样的,本来你同学聚会,做为下属我是不应该多事的,可我又一想,余总你平常太忙,总有一些事照顾不到,做为下属我要不能为你分忧,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度星柔顿了顿,接着说,“所以我自作主张,替余总你定购了一些东西,等你同学聚会的时候,你送给同学,这样才能显得余总你没忘同学情份。” 余弦点点头,说,“你越来越有长进了,不错不错。” “我是几天前让业务部小吴打的款,刚才电话是小赵打来的。” 余弦头有点大了,业务部,小赵,还有个小吴。这出场人物也忒多了点。按他的设想,敷衍个二三句装装样子,然后上了度星柔的车,这戏份就算结束了。这怎么还整出个长篇连章来。 “小赵电话里说,货刚刚到了,他开车去取,谁知道车坏在半路上,知道我在这里,就让我过去一下。” 余弦皱了下眉,说,“你不是前几天订的货吗?怎么现在才到?” 度星柔谦卑地一笑,说,“余总,要怪就怪小吴,我让他打款,他把金额弄错了,后来重新补了余款,对方才给的货,这样就耽误了,所以东西今天才寄到。” “这么大的事也能忘,把他给我辞了。”余弦插嘴道。 “小吴知道余总你眼中容不得沙子,出了这么大的错,他也没脸再在公司呆下去,前天就已经自已辞职了,还是你签的字呢,你忘了?”度星柔看着余弦说。 余弦尴尬地笑笑,自嘲道,“唉,这几天忙的,什么事都忘了,你接着说。” 度星柔应一声,说,“这不晚上买的东西才到,小赵接到货后就直接给您送来,没想到车坏半路了,就把我喊去了,让我把礼物给你带来了。” 听到还有礼物,同学们都围了上来,林昆更是提高了声音,象是专门让张芳和周德宣听到似的,“都说这人呀,有钱就变味了,余弦你没变,还是原来的你,还记得你的同学,不象有些人,一有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周德宣低哼一声,轻声对张芳说,“一群土豹子,一点土特产就美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余弦做出一付惊喜的样子,说,“你这个小丫头,很会办事嘛,特产在哪儿?正好同学都没走,快拿出来分给大家。回去我给你报销。” 他还不知道度星柔买的是什么,再过几分钟,等度星柔拿出东西,他恨不得撕了自己这张嘴。站在他的角度,他认为不过就是几十块的茶叶或零食之类的,土特产嘛,不外就是些本地没有东西,能有多少钱?就拿本地的特产来说吧,一盒牡丹燕菜也不过三十元。这次来的同学也就2o多位,一共就六七百元,花这点钱买个面子,值了,大不了下星期顿顿吃方便面。 度星柔一付感激涕零的表情,说,“我就知道余总最大方,不会让我自己掏腰包的,我这就去把东西拿出来。” 林昆凑上来,低声道,“余弦,你小子隐藏得可够深的了,大学四年,我怎么就没现呢,你原来还是一个富二代。不过咱们这就是同学每年聚次会,礼物什么的就免了吧。” 余弦笑笑,脸上全是内疚的表情,“以前在学校,我年龄是最小的,平常没少让哥哥姐姐们帮忙,这次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大家都别客气了。” 这边同学里,不知谁起哄,“就是,大学几年,我就没见过余弦请过客,这次难得他大方一次,要,为什么不要?”同学们心里想的,也和余弦差不多,左右不过是点土特产,又花不了多少钱,要是不收,反而会让余弦面子上下不来。 这边度星柔已从卡宴车后备箱中抱过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放在了大家面前。 林昆离得近,随手把箱子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排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林昆把最上面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定睛一看,随即怔住了,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这是。。。。。。” 早有眼尖的一个同学,叫赵卫国的,脱口叫了出来,“冬虫夏草!” 盒子里装的,竟然是冬虫夏草。 赵卫国在市里的医药公司上班,对这个东西最是熟悉。他几步走上前去,从林昆手里拿过盒子,仔细观察了起来。 一看之下,赵卫国不禁吸了一口气,声音都有些变了,“这、这是珍品级别的!” 闻听此言,同学们唰得一下,把赵卫国转了起来,“什么是珍品?快说说。”就连张芳和周德宣也禁不住走了过来。 赵卫国拿着盒子,如数家珍般讲了起来。 冬虫夏草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简称虫草,产自西藏高寒之地,是一种寄生真菌,寄生在蝙蝠蛾幼虫体内,这种蝙蝠蛾的幼虫冬天在山区很高海拔的冻土屋下过冬,故而称为冬虫,经过一整个冬天,幼虫身上的真菌慢慢生成覆盖至全身,使幼虫僵死,成为虫草。由于产生的条件极为特殊,产地又是极度严寒,没有人烟的雪山,所有产量稀少,故价格非常昂贵。 而且冬虫夏草在后期制作中,还分几个档次,有低档,中档,高档和典藏等几个等级。象我现在手中这盒子里这般数量的,如果是普通低档的,也要一千多元。而你们看这个盒子上的标志。” 赵卫国指着盒子右下方一个金黄色的小小图案,继续说道,“这个是珍品的标志,有个标志,代表这里面的冬虫夏草,每一颗的长度都过5o毫米,直径也在五毫米以上,是优中选优的极品,这种虫草,在我们公司,进价就过五千元了。 五千元,围观的人出一声惊呼,余弦的耳边象是响了一声巨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装,你接着装 余弦手哆嗦起来,颤声问,“赵、赵哥,这、这、这一箱子就值五千元?” 赵卫国嘿嘿一笑,说,“当然不是了。” 余弦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听错了,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到赵卫国接着说,“是这一个小盒子,就要五千元。”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盒子。 “这一小盒子,就五千元?”余弦眼睛瞪圆了,心里快的计算起来,“一盒五千元,这一箱子应该有二十五盒,五千乘二十五,一共就是十二万五千元。” 12.5万!余弦算了三遍,才确定没有算错。心中刹那间把所有知道的骂人的话骂了一遍,老子辛辛苦苦十多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才攒了五万多块钱,这度星柔可真行,一下子就送出去十几万,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需要面子是不假,可你也不能给我弄个被面啊,这也整得太扯点吧。 耳听得旁边有人说,“这礼物也太贵重了点,拿了不大好吧。” 余弦闻言精神一振,脱口而出,“是贵重了点,让小度花这么多钱怎么行,要不改天我另买些礼物给大伙送去。” 众人看向度星柔,度星柔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没事没事,刚才余总都说了,回头给我报销的,你们就放心地拿吧,一人一份。” 一句话十几万,余弦现在才知道自己这张嘴这么金贵,上嘴唇一碰下嘴唇,12万就没了。余弦现在心里,恨不得把度星柔吃了,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付很随意的表情,说,“同学们,东西都买来了,大家就别客气了,不就是点药材嘛,谁要不拿,就是不把我余弦当同学啊。” 话说到这份上,大伙这才一个拿了一个盒子,箱子里每少一个盒子,余弦心里就疼一下,五千元没了,他现在算是体会到解放时候,土改分家产时地主的心情了。 余弦微微扭头,看到张芳的表情,心里才算平衡了点。张芳脸上阴晴不定,青一阵红一阵的,周德宣和她说话,她也不爱理不理的,心里正后悔呢:放着余弦这年轻的不跟,非要跟着这半老头子,满指望着今晚上风光一下的,没想到这风头全让余弦抢去了,自己也真是瞎了眼了,就想着找个有钱的,怎么没就看出余弦就是有钱人呢。 周德宣也是一脸羞愧,心里却暗自赞了一声:高人啊,今天终于见到什么叫真正的修养了。刚才聚会开始时,他奚落余弦穿着,余弦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这心里对余弦也是高看了一眼。 看着同学们都转在余弦那儿,拿着礼物兴高采烈地又说又知,二人也不好意思再呆着,当下连招呼也没打,坐上车偷偷走了。 看到二人灰溜溜地走了,余弦心里那个爽啊,不过就爽了一下,马上又想到了代价,12万啊,不,是12万5千,他的心马上又疼了起来。 天色已晚,曲终人散,同学们一个个拿着礼物,渐次道别离开,每走远一个人,余弦就感到身上仿佛被割了一刀,心里默默记着数:五千、一万、一万五。。。。。。那叫一个肉疼啊。 疼也白疼,这眨眼之间,酒店门口就剩下余弦和度星柔了。 坐在车上,余弦的心还是疼的,度星柔边开车边问,“余总,感觉怎么样?” 余弦苦笑着说,“你还是叫我大叔吧,听着比较顺耳。” “怎么?有钱有感觉不好吗?我看你刚才的表演很出彩啊,小赵都让你辞了。” “再出彩也是表演,不是我自己的钱,”余弦顿了顿,闭目沉思了下,说,“这让我倒想起一个笑话。” 度星柔点头,说,“什么笑话?” 余弦理了下思路,开头讲道。 (一青年求见禅师,问,”大师,我三岁能断句,五岁能识文,七岁熟读古今典籍,通八卦,晓甲骨,易经医术更是无人能比,有诗为证:四书五经胸内藏,奇门遁甲掌中握,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家里钱多的是,光放银行里的保险柜就需要四五个。更别说家里的保姆啦,每个人都配得起车,穿得起名牌。身体好,从小到大没生过病,连个头痛脑热都没有,身边的无论男女老少,都夸我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打幼儿园开始,身旁就萦绕各种类型的美女,也算称得上百花丛中任意取,瓢中点点唯品繁,追求者——那~就更是举不胜举,从来自身周围就没有间断过,可谓情场上呼风唤雨,我连个正眼都没瞧过她们。想要什么,不用开口,只要一个眼神,东西就已经摆在了面前。其他人用毕生时间去追求的,我生下来就有了。这不上星期小盖还非要请我吃饭。。。。。) [这位施主,打断一下,哪个小盖?] (比尔盖茨啊!小盖。) [。。。。。。] (你看他这么大的人,请客也不挑个时间,正好是星期六晚上8点。这时间火影忍者正好更新,我能去吗?能去吗?我当时一口就回绝了他) [。。。。。。] (大师,你说,象我这样什么都有的人,以后还有什么能让我去追求的?我活下去的意义何在?请大师教我。) 大师拿出一个塑料袋,指了指远处的一棵树。 [秋意渐深,枯叶成堆,去,用这个袋子把树下落叶装满。] (好类,你就瞧好吧) 不动如山,动如脱兔,青年身手果然了得,身影一晃,几个起落便到了树下,三下五除二便把袋子装满了,提回了大师面前。 大师点点头,不置可否,翻手又取出一个袋子,指了指那棵树。 (大师,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锲而不舍,认准一个目标,不管目标有多大有多难,也要象蚂蚁啃骨头一样,一点一点把它战胜。) 大师摇摇头,还是指着那棵树,说道。 [装,你接着装。] 度星柔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出一阵大笑,一时竟没握稳方向盘,车在路上划出了s形,吓得余弦忙道,“小心,好好开车。” 度星柔止住笑,扭头看了余弦一眼,说,“没现你这人还挺幽默的嘛。” 余弦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不过有钱的感觉真好,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即使这种感觉是假的。” 度星柔道,“不用客气了,我来这里,就是专门为了你来的。” “来这里?专门为了我?”余弦一怔,这什么意思?难道电影里那些个富家小姐看上落魄公子的剧情,真的出现了?可这剧情不对啊?电影里那些富家女,不但有钱,还貌若天仙,眼前这个度星柔长成这样可不符合啊。余弦现在是很感激她,可感激是一回事,以身相许又是一回事。 余弦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这个车也是你的?” “当然不是了,就用一晚上,用得着特地买个车吗?这是我租的。” “啊。”余弦惊讶地叫了一声。还没回过神,度星柔接着说,“不过,那冬虫夏草可是正儿八经买的真品,这是票,你说过报销的。”说着,度星柔递过来一张纸。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路上余弦都不敢提这事,他讲那个笑话,一个最主要心思就是尽量延长时间,让度星柔一高兴,说不定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没有躲过。 余弦接过票,低头一看,突然大叫一声,“不对,这不对啊。” 九、九、久、酒 票上赫然写着一串数字:16万8千元。 ≥ “不是12万五千吗?怎么变成16万多了?”余弦瞪大了眼睛。 度星柔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谁告诉你是12万5千了?” 余弦急了,说,“我那同学不都说了,一盒是五千,这一箱25盒,不就是12万5吗?” “他说的是一盒过五千好不好?你自己看,票上有单价,一盒单价672o元。” 余弦一口气没上来,就感觉眼前一黑,方才对度星柔的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叹口气,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说,“可是,我没这么多钱啊,16万没有,12万也没有,你来咱们单位也有一段时间了,单位的待遇你也清楚,我上班这么多年了,才存了几万块。” 度星柔下来的举动让余弦大惊失色,她一把夺过票,向车外一扔,车很快,票在车窗外打了一个旋,迅地溶入了夜色中。 “我当然知道你的情况,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会让你把钱拿出来啊。”度星柔笑着说。 余弦结巴起来,“可,可,那你也不能把票扔了啊。” “怎么?你还真打算还钱不成?”度星柔问。 “不、不是。这、这。”余弦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叹了口气,索性闭上了嘴。他的心思当然不能让度星柔知道,现在车后备箱里,还有二盒冬虫夏草呢,本来是给张芳和周德宣的,这二个人没好意思拿,就留在了箱子里,余弦本来想着把这二盒给退了,好歹也有一万多块呢。现在票被度星柔扔了,肯定是不能退了。 钱,度星柔不要了,但余弦心里很不好受,从小到大,他就没占过别人一分钱的便宜,现在一下子就是十几万,余弦心里那个别扭,那个郁闷啊。可他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没钱呢。在他心里,渐渐有个声音从小到大,充满了他的脑海:我要有钱,我要有钱! 余弦扭着看着度星柔,问,“你不是说能让我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能过上和你一样的生活吗?快告诉我?要怎么做?” 度星柔说,“你急什么,上面的指令,一个月会才会到,到时候我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你就安心等着,到时候有你忙的。” 余弦一怔,问,“上面的指令?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这话怎么越听越象是黑道切口呢,这丫头不会是黑社会的吧,找我到底要做什么?贩毒?洗黑钱?看着不象啊?就算真是贩毒洗钱,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余弦越想头越大。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打伞,他有大头。余弦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起这句话,小时候别的小朋友经常这样笑话他,现在倒真应了景。 度星柔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幽幽地说了句极富哲理的话,“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你现在的生活多好,平静悠闲,然物外,好好地享受吧,一个月后,你会怀念现在的生活的。” 余弦心里呸了一下,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前几天还说这生活不好,现在又说好,正话反话都让你一人说了。不过度星柔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再问下去,那就再等一个月吧。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全看当事人的心态。比如说现在这样的生活,余弦三十多年都过来了,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以说过得那叫一个安之若素,一个月的时间,对他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当然这是在没有生过今天晚的事之前。 可自从经历了今晚的事,余弦象换了一个人,满脑袋就是赚钱、赚钱、赚钱。别说一个月了,一星期他都等不了了,恨不得明天一觉起来,就躺在钱堆上。 可想想容易,这钱到底怎么个赚法呢?自己工作了十年多,也才几万钱,照这样子下去,猴年马月才能象度星柔一样啊。余弦正胡思乱想着,度星柔又开起了玩笑。 “唉,余弦,我今天晚上做得怎么样?从头到尾,安排周密,处理得有理有节,布置得密不透风,硬生生把你一个平头小子,打造成了一个呼风唤雨的公司老总。我现在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你说,我象不象你们古代那个诸葛亮啊,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 这话有病语,她为什么会说“你们古代?”不过余弦没听出来,倒是度星柔话里别的字,让他脑里灵光一闪。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余弦急急地问道。 度星柔白了他一眼,说,“我刚才说的多了,你问的哪一句?” “最后,你最后说的是什么?” “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怎么了?” “算、算”余弦重复着这个字,仿佛勾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个东西。 十年之前,夏日午后,那个叫龙木天的男子,一脸温和的笑容,如深潭之鱼,慢慢地从余弦的记忆中浮现出来。 当时龙木天的话,余弦现在还记得呢:十年之后,就是你转运之时。现在,不正好是过去了十年吗? “啊。”余弦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引得度星柔问,“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车开太快,有点头晕。”余弦搪塞道。这事可不能和度星柔说,毕竟龙木天也没告诉他具体的转运之法,万一不成功,最后还不得让度星柔笑死。 “坐这么好的车,你还能头晕,你能再有点出息不。”度星柔哈哈笑了起来。 余弦没有在意,他现在心里全在想着龙木天当时的话,想从中间找到一点线索。 度星柔把余弦送到家,招招手便走了,余弦到了家,连牙都没心思刷,往床上一倒,集中精神,回想着当时的一景一幕。 还别说,真让余弦想起来了,龙木天最后说过,要转运,就要留意“九”这个字,说他的命运跟这个“九”息息相关。 “九。”余弦沉吟着,到底是哪个字呢?“九?久?还是酒?” 究竟怎么做才能转运呢?余弦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个龙木天,说话跟太监一样,有上句没下句的。”是让我去卖酒吗?可我就几万块钱,这点钱连酒糟都买不起。卖假酒?这倒不需要多少钱,可真要这样说,后半辈子真就转运了,向坏处转,监狱的牢房肯定是坐穿了。 “对了,”余弦一拍大腿,坐了起来,“我可以炒股啊。” 这几年股市正好,他单位的人都赚了不少钱,余弦多多少少也知道,他还听单位人说过,有个人用一百多元买权证,正好遇到乌龙指,每份买入价格是一厘,当天就变成了六十多万。 我决定了,炒股!余弦大叫一声,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踏实,一夜无梦。 十、坚果任务 早上余弦是被闹钟声炒醒的,伴随着铃声,还有窗外喜鹊的叫声。 余弦心情大好,起床见喜,看来昨天晚上的决定是正确的,我要财了。去公司的路上,余弦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钱,也会跟那个买到低价权证的人一样,翻了不知多少倍。他几百块都能变成几十万,那我这几万钱,会变成多少?余弦算了一路,也没算出来,不管了,反正是很多很多钱就是了。余弦边想边哼起了小曲,引得路上纷纷侧目。 到了公司,度星柔一如往日,早早就到了,卫生打扫了,开水也打满了,坐了椅子上正看着资料,看见余弦进来,只点了点头,好象昨晚的事没有生过。 余弦一反常态,兴奋地凑过去,低声说,“小度,我昨晚想到一个办法,短期之内就可以把你的钱还上。” 度星柔眉毛一挑,说,“都说过不用还了,我还会反悔不成。不过,我很好奇,你会有什么办法,能这么有把握,在短期弄到这么多钱?度星柔转转眼珠,思忖了一下,说,“你要抢银行?” “你才要抢银行呢。”余弦反驳了一句,“不对。” “网络诈骗?这个来钱倒是快,可我没现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你!”度星柔思维跳跃太快,余弦有点跟不上节奏,只能摇头否定。 “盗挖古墓?邙山上古墓成片,挖到一个就了。” “也不对?拦路抢劫?就你这身子骨,不被别人抢就是万幸了。” 余弦无语了,这都哪跟哪儿啊?我有你想的这样不堪吗?他不知道,下面还有更不堪的。 “你、你、你。”度星柔连说了三个你,才用一副震惊的表情的说,“你不会是想去当鸭子吧!看你这模样,倒是有这方面的潜质,而且工作时间是晚上,和你现在的工作也不冲突。” “鸭你奶奶个腿。”余弦心里骂了一句,高声道,“说人话!” 度星柔笑嘻嘻地吐了下舌头,说,“我猜不出来。”她这个表情,但凡换成别的女孩,比如人事科的小张,看上去都会让人感觉赏心悦目,非常可爱。可度星柔长得这么困难,再加上刚才给余弦又是一番无端的猜测,让余纺只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告诉你,我要入市了。”余弦一字一顿地说。 “入世?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和尚啊?敢问大师曾在哪座庙里清修?又在哪座庙里挂过单?” “不是你想的入世。是股市的市,我要炒股了。”余弦解释道。 度星柔噢了一声,低下头接着看起来资料。她的反应让余弦很意外,“怎么?你不激动吗?我!余弦!!要炒股了!!!” 度星柔头都没抬,说,“有什么可激动的,你这不还没有买吗?等你赚了钱再激动也不迟。”说是赚钱,但她脸上的表情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不相信余弦。 余弦懒得再跟她多说,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哼,等老子我赚了钱,把钞票这么“啪”的一下,全拍你面前,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余弦这边想着下步的具体操作,那边度星柔眼睛虽然还盯着资料,但心里却开始想开了。就你余弦这资质,还炒股,还赚钱?连炒了多少年的老手都不敢保证能赚钱,何况你还从来没有买过股票的新人?就算股市遍地黄金,也论不到你去捡啊?就你这小模小样小身板的,进去就是被人踩死的命。 当然,新手也不是没有赚钱的可能,但这就需要极高的天分和资质,而余弦的资质呢?度星柔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思绪飘回到了半年前。 宇宙深处,一片幽暗之处,一颗淡黄的星球正在缓缓地转动。星球正中,有一个白色的亮点,极其耀眼,离得近了,白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圆盘。再近些看得清楚了,这圆盘竟是一片建筑群,每个建筑风格独特,外形都是各种各样不规则的几何图形,虽然每个建筑物外观都不一样,但相邻的建筑物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契合在一起,所有建筑物最后组成了这个让人极为震撼的圆形建筑群。 建筑群一角,有一处二层楼的建筑,年代应该很久远了,看上去厚重古朴,入口处挂着一块牌子: 星外特殊能力管理处。 大楼内部二屋的一个房间,克里正在工作。 从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到两鬓花白,克里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他的工作不复杂,就是处理下内部事务,做做登记之类的活儿。 不过最近因为一件事,处里开始忙了,连带着克里也经常加班。这件事克里也知道,就是坚果任务正式启动了。 坚果任务是上面高层三十多年前开始计划的,具体细节,任务最终目地,克里都没有权力知道,三十年前,任务的第一步已经由其他部门的人执行了,然后就没了下文,过了这么多年,连克里都忘了。直到最近几天,才接到通知,开始进行任务的第二步。 对这个任务,克里只知道一个大概,三十年前,星球的最高机密部门从各处挑选了一百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是天赋极高,极具潜能。他们在这个年龄段,就已经比别的普通孩子展现出了更多的能力。经过严格的测试,他们更有可能领悟特殊能力。 这一百个孩子,又经过几轮测试筛选,最后从中确定了2o人,他们把这2o人分别送到了宇宙中其它的星球,希望他们能在不同环境中,领悟出不同的能力。 不过这些孩子在陌生的环境中,只能吸收所在星球的特殊物质,却不能把这些物质融合贯通,进而使自身突破到别一个层次。要想让这些孩子有可能领悟到特殊能力,只能再派专业人士,去找到他们,对他们进行激活,激活之后,才有可能领悟特殊能力。 嗯,没错,克里记得很清楚,上面说的是有可能。也就是说,也有可能领悟不了,那这孩子就只能做为普通人,混迹在他所在的星球,泯然于人群,从此与出生的星球再无联系。 当年把这些孩子送到不同的星球,花了不少钱。如今再派人去激活他们,这笔费用更是惊人,他们的人手也不够。好在这任务并不是见不得光,所以他们想到了借用机构外的力量,那些专业人士。 他们所谓的专业人士,有一个通用的称谓,叫赏金猎人。他们只要把任务布出去,自然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克里这几天的工作,就是负责接待这些人,审查他们的资格,登记他们的任务。 十一、八仙过海 克里看看表,四点了,还有半小时下班,这一天忙下来,连中午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揉揉酸涩的眼,喊道:下一位。 随着叫声,门开了,进来一个女子,克里只感到眼前一亮。 女子看年纪2o多岁,长得非常漂亮,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精致的鼻尖俏皮的挺着,小巧的下巴,诱人的嘴唇露出一抹红晕,乌黑的长如缎子般光滑,浑身散着一般青春的气息。她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毛衣,下身同样是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纤细的腰,修长的腿。在她的耳边,戴着一对耳钉,耳钉不大,刚好遮住耳垂,上面镶了一颗细小的钻。 “美女啊。”克里心里叫了一声,这一天下来,面对着都是举止怪异的各色人等,他还奇怪,这些名为赏金猎人的家伙,天天都不洗澡的吗?怎么每个进来身上都有一种难闻的气味。现在对着这个美女,克里对这个职业又有了新的定位。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起她的资料。 “度星柔。”克里道。 女子点点头,说,“是我。” 克里又仔细看了看女了,才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从外表看,她明明应该去参加选美,而不是来做什么赏金猎人。 克里把桌上的一个手掌大小的电子设备推了过去,说,“你再确定一下任务的内容,然后签了协议,就可以离开了。” 度星柔嗯了一声,坐了下去,按下了设备上一个键。 任务序号:2o。目的地:蓝星。任务内容:找到目标,激活。任务时间:一年。任务执行方式:依指令行动。目标人物。。。。。。 度星柔看了一遍,点了一个目标人物,屏幕上弹出一个窗口,上面有二张头像,一张儿童的,一张成年的。 “余弦?”度星柔念着头像下方的名字,嘴角不禁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余弦,好奇怪的名字,他怎么不叫正切呢。” 头像旁边,是这个人近期的指标测试结果。在这些孩子被送到不同地方之前,身体内部都放置了监测设备,可以随时知道他们的身体状况。 度星柔边看边念,“智力9o,应变力5o,运动力7o,融合力7o,成长率1.26。”越念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个资料是不是错了?这样的资质,别说跟咱们星球上的人比了,就跟蓝星上的人比,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度星柔抬起头问道。 “要不他怎么会排在最后第2o位呢?”克里道,“当初送他去的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生命舱撞到了陨石的撞击,还好受损程度不高,生命舱最终抵达了目的地。不过孩子肯定也受到了伤害,被陨石撞击所波及,损伤到了脑部。这使他的身体能力大幅下降,已经完全不符合我们当初人选的标准。唉,说实话,他能活着到达蓝星,并且在蓝星上活到现在,都在我们意料之外。” 度星柔眨眨眼,不解地问,“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这不是白搭功夫吗?” 克里摇摇头,说,“其实激活他只是次要的,我们对此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这次去,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还有任务?那得另加钱。”度星柔小算盘打得很精。 “这个必然,不管你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我们都会支付相关的费用。” 度星柔眉毛一挑,说,“还有我完成不了的任务?” 克里说道,“因为这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个任务,只能算是一个调查,而这个调查涉及的范围和背景都非常大,一时半会也完成不了,你去,也只是做一个前期资料收集。” “嗯?听起来很好玩噢。”度星柔道,“能具体说说吗?” 克里点头,说道,“我也只知道个大概,我姑枉说之,你姑枉听之。” 这也就是因为度星柔是个美女,换了别人,眼瞅着要下班了,谁还会傻了巴叽地坐在这里跟你费这口舌。克里小心眼打得活,短话咱可以长说,聊得晚了,说不定可以邀美女共进晚餐。 我告诉你啊,挑选我们孩子中间的精英,送到其它星球,让他们领悟这些星球的能力,坚果计划并不是第一次。数千年来,就已经执行了无数次同样的计划,最终,所有派到其他星的孩子都回来了。除了。。。。。。”克里说到这里,面色一黯。 “怎么?”度星柔急切地问。 “只有蓝星是例外,我们送往蓝星上的孩子,从开始到现在,就一个都没有回来过。” “为什么!?” “这就是这次去蓝星的主要任务。去看看蓝星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人甘愿放弃自己的母星,永远留在那里。” 度星柔似乎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不知道哪里不对,索性放弃了,又问道,“那这数千年,一共有多少人没有回来?” “97人,很多人的资料因为年代太久,散失了不少。我只知道最近这一千年的一些人。”克里说着,打开了三维投影仪,屋子里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淡白色的光幕,上面密密麻麻地排了十几个人的影像。 克里指着最后一排,说,“你看这八个人。” 度星柔凝目望去,这八个人形态各异,七个男的一个女的,年龄从2o岁到6o岁都有,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的相貌丑陋,有的英俊潇洒, 男人爱看美女,女人同样也爱看帅哥,度星柔一眼就盯上了左数第五个年轻男子。这家伙长得可真帅,眉似卧蚕,目如朗星。紧抿嘴唇,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右手横拿一管玉萧,整个一付看透红尘的神态。 在男子的左边,是一个中年胖子,头顶已经秃了,手里拿着了一个大蒲扇。胖子旁边,一个比他更胖的人持拐而立,半坦着上身,背着一个紫红色的大葫芦。 克里关掉投影仪,说道,“这八个人,正好是一千年左右的时候,分三批送到蓝星的,结果一个也没回来。我们通过监测设备观察到,这八个人在蓝星混得还不错,蓝星后世竟然还有他们的各种传说。” “什么传说?”度星柔来个兴趣,当然她的兴趣只限于那个手拿玉萧的年轻帅哥。 “那传说就多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知道不,蓝星上的人,还给他们八个人合称为八仙(请这八个人看到此处,寄来扬名费,否则以后重订时会改为梁山一百单八将)。传得最邪乎的就是什么八仙过海.” 十二、断崖九连跌(一) “八闲?这是什么玩意?”度星柔问,“八闲九庄,打牌九呢?” 克里解释道,“就是八个神仙。 蓝星人没有能力,就把一些他们解释不了的事,看得很神奇,而拥有能力的人,就被他们认为是神仙,能起死回生,点石成金,腾云驾雾。” “长成这样也能当神仙?这神仙也好当了吧?”度星柔笑了,当然她这话没有包括那个玉萧男。 克里伸伸腰,长吁口气说道,“好了,这次也不是让你找这些人,你的任务,就是查看一下蓝星的情况,看看这颗星球是不是有什么怪异之处,才能让我们派去的人,全部留在了那里。” 度星柔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了出来,但还是不清晰,一闪而过。她摇了摇头,管它呢,反正这次任务听上去非常简单,又有额外的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度星柔拉回思维,她看着余弦的背影,想起他那不堪的数据:智力9o,应变力5o,运动力7o,融合力7o,成长率1.26。就这样的智商、情商,这样的笨蛋,白痴老天爷是看上他那点了,还是没有睡醒,他炒股要能赚钱,母猪都能上树,狗都会抓老鼠。有句股市谚语怎么说来着?奔驰进去,板车出来。就余弦这点家底,进去就是一板车,出来更不知道是什么了。 度星柔眼前,仿佛看到不久以后,余弦跪在她面前,一付悔不当初的样子。她不禁笑了,炒吧炒吧,赔死你才好呢,让你知道老娘的眼睛是多么的毒辣,能够知道你前世今生的命运,(度星柔的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就让余弦也尝尝一贫如洗的痛苦感觉,让他知道没钱的滋味是怎么样子的,那应该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竟然敢在见面的时候当面羞辱老娘,平胸怎么了?平胸省布料。平胸怎么啦?平胸衣服不走形。平胸怎么啦,你们古代还裹胸呢。不平胸,何以平天下。哼! 余弦哪里知道度星柔心里的这些花花肠子,他正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盘算着具体的步骤。 买卖股票的手续其实也很简单,不是特别的繁琐。第一步是到证券公司开立上海证券股东户头;第二步去证券公司指定的银行开一张银行卡,与股东账户绑定,用于银证互转。第三步就可以交易了。 买卖股票的股东卡他有,前几年股市低迷的时候,证券公司业务员上门推销,单位人都开了一个户,他也随大流开了,就是一直没用过。现在只要把钱转进去就行了。 他打开存折,活期定期全算上,一共有五万六,再加上刚的工资,能凑够六万块。他进到网银里,把钱转了过去。五分钟后,短信来了,提示已转帐成功。 等待转帐的时候,单位人帮他在手机里下载的证券软件已安装完成。余弦抬头看看领导不在,便启动了软件,一页页红红绿绿的股票立刻呈现在眼前。余弦的脑袋立马大了,现在才是最困难的时候:买哪只股票。 余弦慢慢滚动着屏幕,看着一个个股票名称从下往上缓缓滑过,这些名字一个比一个陌生。龙木天是告诉他要转运,但没具体怎么做,更没有说过让他买哪只股票,余弦现在心里特别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多问问呢,那一个月工资花得真心冤。 突然,余弦的手停住了,眼睛盯住了一个股票:崇庆啤酒。 酒!这个名字里有酒!余弦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龙木天的话又浮现在脑海中:记住,你以后的命运,跟酒有关,切记。 就是它了,余弦心里大叫了一声,没有一丝犹豫,把刚转进去的六万块钱全部买了崇庆啤酒。 一切似乎真有天意,十年前的那个午后,那次不经意的相遇,二个之前从不认识的人,一次关于命运的预测。仿佛在今天,真的应验了。下午三点股市收盘,崇庆啤酒涨了4%,余弦已小有盈利。 接下来一直到下班,余弦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他仿佛已经看到他的六万块钱,先是变成12万,又变成24万,然后是48万。。。。。。他坐在椅子上,背后是齐墙高的钱堆,身前桌子上是82年的拉菲,一尺长的龙虾,名古屋的牛排上抹着法国空运来的鱼子酱。度星柔端着一杯刚沏好的雨前龙井,缓步走来,轻轻放在他面前,转到他身后,给他捶着肩。同时轻声说:余总,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利害呢,你一定要原谅我啊,从今往后,我一定会鞍前马后伺候你。余弦想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哟,大叔,这年纪还不到啊,怎么就有老年痴呆的症况了,看这口水流得,整个一钟子期的高山流水。”说话的正是度星柔,下班路过余弦位置,看到他一脸傻笑,忍不住出言嘲讽。 余弦惊醒过来,回到现实中,听着度星柔的话,没有反驳,只心里暗道:你等着,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你错了。崇庆啤酒,下面,就全看你的了! 下面,果然是全看崇庆啤酒了。 余弦买入崇庆啤酒的时间是7月8日,开盘价19.2元,科弦买入价是19.3元,当日收盘崇庆啤酒上涨4%,收于19.97元。 7月9日,崇庆啤酒开盘跌停,收于17.97元。 没事,这是在考验我呢,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磨其筋骨。不怕,咱不怕。(余弦想) 7月1o日,崇庆啤酒开盘跌停,收于16.17元。 天、天降大任于、于斯人,必先苦、苦其心、心智,磨、磨其筋骨。。。。。。(余弦嘴有点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 7月11日,崇庆啤酒开盘跌停,收于14.55元。天要真的降大任于斯人,真的非要先苦其心智?磨他的筋骨吗?真要如此,这也苦够了、磨够了吧。(余弦在心里呐喊。) 7月12日,崇庆啤酒终于没有跌,价格还是14.55元。余弦笑了,看来前面几天还真是在考验我。咦?不对啊,怎么其它的股票价格也没有变?全都是昨天的一样呢?我靠,今天星期六,股市休市。#*a^%$a%*&。 7月13日,星期天,股市休市。 7月14日,余弦打开手机证券软件,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十三、断崖九连跌(二) 7月14日,崇庆啤酒开盘跌停,收于13.1o元。 7月15日,崇庆啤酒开盘跌停,收于11.79元。 余弦的脸都绿了,也不念叨什么降大任拉,苦心智拉什么的,他心里也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了,肯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难道是龙木天的法子不对?这样子跌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周末二天时间他可没闲着,很是恶补了一番股票知识。他知道,跌停分二种,一种是开盘就跌停;另一种是盘中跌停。第二种情况还好点,多少还有点买盘,跌停之前还有时间可以卖出。怕就怕这种开盘跌停,卖都卖不出去。而且说明这个股票肯定是有特别不好的消息,不是亏损就是投资失败,才会一开盘就跌停。 开盘跌停,基本没有买单,下面还有几个跌停,谁也不知道。 余弦查过了,崇庆啤酒就是因为公告之前的一个巨额投资失败,才导致了如今的状况。 7月16日,崇庆啤酒照旧开盘跌停,收盘1o.61元。 余弦现在也不想着能从崇庆啤酒上面赚钱了,他就能等着什么时候跌停板能打开,好卖掉。他倒是想看看,这股票都有几个跌停板。 7月17日,崇庆啤酒开盘跌停,收盘9.55元。 7月18日,崇庆啤酒开盘跌停,收盘8.6o元。 7月19日,崇庆啤酒价格没变,还是8.6o元。余弦现在知道了,这是星期六了,休市了。 7月2o日,股市休市。 7月21日,崇庆啤酒依旧开盘跌停,收于7.74.不过上午1o点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九百多万的买单,下午临收盘的时候,又出现了上千万的买单,虽然跌停没有打开,但k线图上看,放出了一根近期的天量。 这几天余弦看见度星柔,那是头也不敢抬,话也不敢说,走路都是绕着走。还好度星柔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一反常态,不象以前天天跟着他学业务了,也省得余弦尴尬了。 度星柔没有闲着,余弦搞得那些小动作,她当然一清二楚,为了好好地气气余弦,她这几天也去开了一个股票帐户。 7月22日,崇庆啤酒开盘跌停,但仅仅过了五分钟,一笔巨大的买单直接吃光了跌停板上的卖单,随后买单蜂涌而入,直接把股价从跌停位置拉到了跌2%,然后又一分一分地,缓缓地向下跌去。 终于盼来解放军了,跌停一打开的时候,余弦就死死地盯着股价,待看到买盘不断进场,推得股票一个劲向上蹿,余弦的心也跟着乒乒乱跳。那心情,就好象一只被关到笼子里七八天的猛兽,不给吃不给喝,连丝儿光亮都没有,猛地看到笼门打开了,那个兴奋啊。 待到股价回升到只跌了2%的时候,又开始慢慢向下跌,余弦多机灵啊,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看到形势不对,马上挂单把股票卖掉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着帐户上的资金余额:2万6多元,不错不错。还有二万多呢。余弦很快就释然了,他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心大,崇庆啤酒连续跌停的日子里,都没耽误得了他睡眠,更何况现在已经卖掉了。 刘备迹前卖过草鞋,勾践复国前当过俘虏。古往今来,凡成就一番事业都,哪一个没有一点难以启齿的往事?我不过是正在重复着他们曾经的经历而已,只要坚持下去,成功指日可待。余弦这样想着,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还别说,那星球上的数据统计看来真有极大的可信度,短短十余天,从6万变成2.6万,足足赔了3万多比本钱的一半还多。可在余弦七想八想之后,心态居然好得跟赚了钱似的,这得有多低的智商,多长的反射弧,才能有如此表现? 余弦的好心态没保持多久,度星柔不知何时凑了过去,说,“笑得这么灿烂?赚了不少吧。” 余弦连忙关了手机,说,“快了快了,马上就能赚钱了。” 度星柔嘻嘻一笑,说,“这都多少天,还没赚钱啊?你看我今天刚刚买的,就赚了。” 余弦一怔,问,“你也买了?买的什么?” “崇庆啤酒。” “买的什么?”余弦象是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 “崇庆啤酒啊,不过我买的不多,就五千股,随便玩玩的。” 余弦马上打开软件,一看之下差点没把手机砸了。 崇庆啤酒经过刚才的缓慢下跌,只下跌了二三毛钱,然后又以接近直角的角度,径直上涨,直接封住了涨停。 老天爷,你逗我玩呢是吧,我这边刚刚卖掉,你反手就涨停,涨停就涨停呗,还偏偏让这种人买到了,他看了眼度星柔,后者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先赢是纸,后赢才是钱。急什么,时间还长着呢。”余弦说道。 度星柔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说,“我好象隐约仿佛大概似乎记得,之前有人说短期内会把欠我的钱还给我的啊!” 这个时候,余弦只能装傻,“欠你的钱?我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了?上次买东西的钱你可是亲口说过不要的了。” “当然不要了,不但不要,我还可以再借你一点钱,有人的本钱好象不多了呦。”不知道度星柔的眼睛是用什么做的,仿佛看穿了余弦这次亏了不少。 余弦当然拒绝了度星柔的好意,家丑不能外扬,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事,他还做不出来。经此一劫,余弦也算是知道股市的深浅了。现在他明白,方法对,稻草也能变黄金。方法不对,给你座金山也白搭。 晚上回到家,余弦开始静静地思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想了半天,余弦一拍大腿,确定地叫道,“肯定是股票买错了。” 从买入到卖出,历时半个月,除了休市,每天就是跌停,这样的股票,余弦也要等到现在,才知道买错了,他还真是一朵奇葩。 肯定是买错了,龙木天话中提到的那个字,一定不是“酒”,而应该是“九”。要不,崇庆啤酒怎么会偏偏跌了九个跌停呢?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这就是老天在惩罚我啊,同时九个跌停也在提醒我,这个字不是“酒”。是“九”。 想到此处,想到此处,余弦一跃而起,拿起手机打开证券软件,开始逐个寻找名字中带九字的股票。 待余弦把全部股票挨个看了一遍之后,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十四、断崖九连跌(三) 二市全部股票,有一个算一个,带上停牌的,带sT标志,带*sT标志的,名字中间带九字的,竟然有17只。 不过这也让余弦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断了。想想看,这可是关乎一个人命运改变的大事。如果只有一个带九的股票,轻易就让你找到,那即使能改运,也只会是小运。象我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运,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一路坦途。越多,才能越显出我命运的珍稀。 不过余弦的眉头没有皱太久,之前他恶补的股票知识现在派上用场了。他把这十一只股票名字全部写到纸上,然后凝神看去,他要用自己学到的股票知识,从这17只股票中选出一只,一只能改变他命运的股票。 先余弦把停牌的划掉了,停牌了买不到,当然不会是;接着划掉了带*sT标志的,这种股票已连续三年亏损,达到了退市的标准,随时一纸公告,就会停牌退市。 余弦一边划,一边洋洋自得地说,哼,我现在可不是刚入市的菜鸟,什么也不懂了,拿这种股票做诱饵,我可是不会上当地。 再下来,余弦的笔伸向了带sT标志的,这种股票已连续二年亏损,整个就是*sT股票的备胎,划掉! 现在,剩下了七只股票,余弦把它们的基本情况逐个抄到纸上,业绩、净资产、未分配利润、公积金、每股现金流。这一对比不打紧,一个股票马上吸引了余弦的目光。 獐子九岛:半年业绩o.76元,每股净资产1o.89元,每股未分配利润6.9元。每股公积金4元。这数据,那六只股票加起来都没它一个多,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就每股现金流有点少,每股二分多。不过瑕不掩瑜,这么优秀的条件,如果一个缺点也没有,那也太完美、太不正常了。 余弦看了看其它股票,业务和它差不多的,基本都在2o元左右,而且未分配利润都很低。而獐子九岛现在股价,才7.8元。 这么好的业绩,这么低的股价。为什么一直都不涨?为什么、为什么?余弦心里大声叫道,这就是在一直等着我啊。 余弦长出口气,稳定了下兴奋的心情。想了想,还是保险点好,他又仔细核对了下公司的基本指标,然后打开网页,登上网站上的股吧,进到獐子九岛吧。先看了这个公司近期的公告,还有各大证券机构对它的评价,无一例外,好评如潮,余弦暗暗咋舌,这样的好评量,换到淘宝上,一天能刷出五个皇冠。 最后,余弦逐条看了股吧上散户的贴子,也是都非常看好这个股票,偶尔有抱怨的,也是抱怨这么好的股票,为什么就是不涨。 看完之后,余弦心中大定,就是它了,獐子九岛,你等着我啊,一定要等着我。余弦关了手机,兴奋地晚上都没睡好觉,又梦到上次的同样的情景,就一点不同:他背后依墙而放的钱堆比上次少了点,这很正常,谁让他这次的本钱没有上次多呢。 獐子九岛果然在等着他。 余弦第二天买入,当天晚上,他登上网站,就看到獐子九岛刊了一则公告。 因上周百凤台风在经过北海时,突然转向,掠过本公司位于北海的海洋养殖基地,虽然本公司的养殖基地是深海海底养殖,但台风造成了海洋环境突变,周围海水温度大幅下降,并形成了冷水团,冷水团从公司养殖基地上方通过,给养殖基地的生态环境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致使公司三年前投放在养殖基地海地的扇贝大批死亡,已无法捕捞。经本公司紧急研究决定,放弃捕捞这批三年前投放,目前已进入收获期的扇贝。目前初步估算,放弃后对本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达八亿元。特此公告。 八亿元!余弦一下跌坐在地上。八亿元后面几个零,他都数不清。这什么公司啊,投放的是扇贝还是金子。说没就没了,还是在深海海底,连个尸都见不着。 再进股吧,昨日的歌舞升平,全换成了哀嚎遍野。专家也都跳了出来,纷纷表高见。 “本人早在上周,就对该股背后隐藏的风险做了提示,它的生产模式因为在海底,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这么靓丽的指标,这么低的股价,其背后,必然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内幕,好在本人之前就提醒过大家,关注过我的人,现在都应该庆幸。。。。。。” “本人早就说过,别看这股票各项指标非常好,但你看它的现金流,只有o.2分。按常理来说,这么好的指标,它的现金流肯定不会低于1元。。。。。。” 。。。。。。 我靠,余弦大骂一声,昨天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去找昨天专家的文章,却一个也找不见了。 余弦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躺倒,找到了就又怎么样?现在的事实是:他买了獐子九岛,獐子九岛公布了巨亏公告,亏损八个亿,而它中期的利润才五千万。 第二天獐子九岛依惯例因刊登重大事项,停牌一天。 第三天,獐子九岛不负余弦重望,开盘跌停,比崇庆啤酒第一天跌停更惨,全天成交量不到一千手。(注:一手等于1oo股) 长话短说,说多了都是泪,不多不少,獐子九岛又是九个跌停。 而且在第九个跌停之后,它没有象崇庆啤酒一样,打开跌停,而是又布了一则公告。 本公司接证监会通知,因公司存在虚假交易及虚假信息,将对本公司进行全面审计。审计期间,为保证市场公平及股价波动,现申请股票停牌,停牌时间另行公告。 余弦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心如死灰。 上着班,余弦一点心情都没,脸整个都是绿的。他不知道,他不经意间竟然创了一项记录:从有股市到现在,新开户第一次炒股的人,连续买二只股票,二只股票全部九个跌停,他是第一人。 “不应该啊,不可能啊,龙木天应该不会骗我的,他可是能隔着衣服看到我背上有痣的,他有这种能力,肯定不会是骗子啊。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又怎么解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余弦低着头,象祥林嫂般絮絮叨叨。 此刻,度星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来镜子,这面镜子,正是她当初进招聘市场时用过的那一把。 “一个月时间到了,指令该来了吧。”度星柔轻声自语,手在镜子上某处按了一下。 十五、你是制片人 度星柔按过之后,原本白蒙蒙的镜面,慢慢浮现出一行字:卧龙山腰,飞火流星,古之荒址,今朝渡劫。 ” 度星柔撇撇嘴,那帮人还真是入乡随俗,连个指令都整得这么文绉绉的,倒是很符合这里的语言特点。度星柔也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各种各样奇特的指令都见过,这条指令一点也难不住她。 她收好镜子,向余弦那边走去,余弦还坐在那里絮絮叨叨,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度星柔走到余弦身边站住,一拍他的肩膀,说,“怎么,赚钱都赚傻了?要不要我给你买个点钞机,好数钱啊。” 余弦一脸沮丧,“早知道听你的,不去炒什么破股票了。” 度星柔一脸解气的样子,说,“就是,让你老老实实等一个月,你却偏偏自作主张,活该。” 余弦辩解道,“我是错了,可我不是自作主张啊,要不是龙木天那混蛋骗我,我也不会去炒什么股票。” “龙木天?他是谁,怎么没听你提过?”度星柔心里紧了一下,怎么又出来一个人?难道除了自己,克里又派了别人?这可是违反制度的事。 余弦正满肚子郁闷没处泄,度星柔这么一问,他马上原原本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按他的想法,把自己的痛苦讲出来,就会多一个人分担,痛苦会减半。可他忘了。这句话适合的是二个非常亲密的朋友之间。可他和余弦却只是普通朋友。度星柔现在的想法是:小子,把你的痛苦讲出来,让本姑娘高兴高兴。 余弦把十年前,如何遇到龙木天,龙木天又如何如何说的,都说了出来。度星柔听完,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这就是个骗子。” “骗子?不会吧?那他怎么会知道我背上有二颗痣的?不但知道,连位置和大小都说得分毫不差。” 度星柔一笑,心里想了想,反正早晚余弦得知道她的来历,就把镜子拿了出来,放到了余弦面前。 “你拿把镜子做什么?我不用照都知道我很帅。” 度星柔呸了一声,说,“都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好好看看这面镜子。” 余弦闻言,拿起镜子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倒真看出点端倪。这镜子举在面前,竟然照不出他的面貌,连他背后的东西,一样也没有。整个镜面灰蒙蒙的,布满了一个个细如盐粒的棱形颗粒,每个颗粒单独看去,都散着深邃的白光,但所有的颗粒聚合在一起,那光却不知为什么透不出来,反而看上去灰蒙蒙的。 余弦不知道,其实并不是光透不出来,而是同一平面上的颗料太多,颗料之间出的光互相碰撞、折射、变化,最后形成的光层亮度极高,已过人眼的承受度,所有看上去反得暗了。大音稀声,大相无形,大巧若拙,都是一样的道理。 “这上面是什么东西?”余弦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一股冷艳的气息,迅传入指尖,“这些小颗粒,莫非就是钻石?”他曾经在电视上看到一档科学研究节目,研究人员在一个平面上放置了一百多颗小钻石,确实产生了光屏蔽。 度星柔点头,“你猜对了,这就是钻石。”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余弦颤抖地问,“这、这是送给我的?”心里马上开始盘算起来,镜子上的钻石虽小,但也是钻子,不是石子儿,蚊子再小也是肉,况且数量这么多,这要全卖了,肯定也值不少钱。 度星柔一笑,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想得倒美。”她拉了张椅子,坐到余弦面前,左右看看,快到中午了,办公室里就她们二个人,这才慢慢说道,“让你看这个镜子,我是要告诉你,这个镜子不是地球上的产物。” “呃?” “我也不是地球上的人。”度星柔继续说。 “呃?” 余弦呆怔的反应让度星柔很不满,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怎么也应该一跳三尺才对。她哪里知道,余弦不是不想跳,而是已经被这消息震得两腿软了。 一不做二不休,度星柔索性把她这何来地球,以及来地球的目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余弦。 度星柔说完,看赂余弦,余弦瞪着眼,张着大嘴,全身上下一动不动,整个就象一个泥塑木胎。 度星柔没有惊动他,她知道,这个消息太过骇人,以余弦的智力,要接受最少得一个小时,她转身走开,给余弦一个适应的时间和空间。 她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整整过了六个小时,临下班的时候,余弦才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低声对她说,“晚上下班,我请你吃饭吧。” “这在你们这里,应该叫约会吧,好啊。”度星柔答应道,心里莫名其妙地一动。 红到底火锅城是市里一家中档餐饮店,人气很旺,位于主城区,离他们单位不远,大约二站路。以余弦的经济基础,能在这里请客,足见诚意。 正是晚上吃饭的时间,火锅城大厅里人声鼎沸。二楼拐角一个包间里,余弦和度星柔相对而坐,房门一开,立刻把大厅的嘈杂之声关在门外,屋子里静了下来,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个人,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怪异。 度星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听到余弦用满是敬畏的语气问,“你、你是制片人吧?” 度星柔没忍住,噗呲一下,一口茶水结结实实喷了余弦一脸,“制片人?什么制片人?” 茶水从余弦脸上流过,余弦都没擦一下,恭敬地说,“你啊,你就是制片人啊。” 度星柔扔给他一条毛巾,说,“这都哪跟哪儿啊?敢情我上午给你说的话,都白说了。” 余弦小心翼翼地擦擦脸,说,“没白说啊,我想了一下午,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这么卓越的口才,这么具有煽动力的表演,这样一掷千金的气势。除了制片人,还能是谁?” 这回,轮到度星柔目瞪口呆了,眼前这家伙,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不会除了水还是水吧。 余弦看到度星柔的表情,越认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更加兴奋起来。 他接着说,“其实自从你一出现,我就感觉到不对,接触越多,越加深了我的疑惑,但只到今天上午你说了这一番话,我才最终推断出你的真实身份。” 度星柔哭笑不得,说,“大叔,你不去当侦探,真白瞎了你这脑子。那你就详细说说,你是怎么一步一步,现我真实身份的。” 这时,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十六、往日重现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推着一个小车,手脚麻利地把他们点的菜摆到桌子上,然后掩门退了出去。 余弦看度星柔没有否认,心中狂喜,殷勤地把菜夹到火锅中,招呼道,“来来,边吃边聊。” 度星柔没有客气,一边吃着,一边听余弦大放厥词。 先,你的招聘资料就暴露了你,想想看,没有特殊的原因,谁会去应聘一个比自己本身学历低很多的工作? 其次,你跟那程咬金一样,出场三板斧,立马震住了大家,你问哪三板斧?我告诉你,就是豪车、名牌、人脉。车是意大利的玛莎拉蒂;名牌,你一身都是;人脉,你一上班,就为公司拉了一笔大单,客户是连咱们公司李经理都无缘相识的人。 从来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你低三下四的,来我们单位,为的是什么?我一直想不明白,但你今天说的给了我一个启示,这不就是一个电影剧本构思吗?异能外星人,寻找流落他乡的同胞,多吸引眼球啊。我马上想到,你肯定是一个制片人,来这里是来寻找演员的。 度星柔吃得津津有味,余弦说的口若悬河。 “那你说说,我是来找谁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我呗,你不说过吗,跟着你我肯定能转运,这就是让我当男主角啊,要说你们眼光也真准,就我这身高,这谈吐,这相貌,要是当了男主角,电影肯定票房破亿,我也会大红大紫,这不就是转运了吗?” 一块鱼豆腐卡在度星柔喉头,她不禁咳嗽了几下。这余弦的脑子看来真是坏掉了,这家伙一下午的时间,都想了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放下筷子,用俏气的口气说,“制片人?我是制片人?那我问你,挑选演员从来都是导演或星探的事,你什么时候见过制片人来挑选演员的?” “导演?你是导演?”余弦喜形于色,导演的权力可是比制片人大了不少。 唉,度星柔心里叹了口气,她现在真的开始为余弦的智商开始着急了,就这样,到时候能不能成功激活,还真是一个大问题呢。 她望着余弦,突然问,“你平常也上网吧,看过那些娱乐新闻吧?” 做为一个单身三十多年的纯正处男,那些娱乐新闻特别是美女图片之类的,是余弦每晚必看的。当然他不能实话,便道,“看、看得不多,只是偶尔没事的时候看看。” “看过就成,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新闻:著名导演某某某为近斯拍摄的电影,亲自乔装挑选演员,期间,还购买了价值达十六万的礼品,送给了看中的男主角。” 余弦怔了,“这好象是没有。从来是导演潜规则什么的。。。。。。” 度星柔一拍手,道,“对啊,导演要拍电影,那候选人还不得象蜜蜂见了花一样,成群地向上扑,还用得着亲自出马去挑吗?你以为是古代官宦人家接待上门女婿呢?” 余弦是呆,但不傻,他也就是这段时间被那二只股票跌得有点神智不清了,听度星柔这么一说,马上回过神来。 这一回过神,心里马上升起一股恐怖的感觉,异星生物接触的事,他电影看过,电视看过,小说看得更多。可这些全是假的,真生在自己身上,那感觉可就不同了。因为他马上想到,所有他看过的这些故事中,有7o%都是异星生物绑架了地球人,解剖做实验。 他用惊恐眼光看着度星柔,哆哆嗦嗦地问,“你上午说的全是真的?你真是其它星球上来的人?” 度星柔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上午全告诉你了,不但我是从其它星上来的,你——”她一指余弦,一字一字地说,“也是。” 余弦瞪着眼,张着嘴,表情跟中午一样。度星柔一看阵式不对,这大叔要是再把中午的思索过程再重复一遍,还不得待到三更半夜? 得赶快转移他的注意力,至于他能不能想通,等他自己回家一个人的时候,爱想多久就想多久。 主意打定,度星柔拿出镜子,说,“咱还是看看你说的那个龙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怎么看?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认为他不是骗子,只是我用的方法不对。”余弦说道。 “一会你再下结论不迟。”度星柔一笑,问,“你说是十年前,具体时间你还记得吗?”问这话,度星柔并指望他能答上来,就这脑子十天前的估计都记不清。反正她也有别的手段能知道答案。 没想到余弦竟然点头,“我记得,是十年前的6月19日。”他又加了一句,“因为这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所以记得很清楚。” 度星柔“切”了一声,伸手在镜子上快的按了几下,然后把镜子放到桌子,说,“你来看。” “这、这是什么?”镜子里的东西让余弦惊讶地张大了嘴。 镜子里浮现出图像,余弦看得真切,竟然就是十年前,他刚和龙木天见面时候的情景。 余弦刚从浴室出来,没走几步,后面一个中年男子喊住了他。。。。。。“这是镜子还是dVd?怎么还有声音?”余弦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了。 度星柔哼一声,等着余弦看完,就问,“是这天,没错吧?” 余弦点头,“是,你也看到了,这人不是骗子吧。我从前并没有见过他,他竟然知道我身上有痣。” “你再看。”度星柔用手指在镜子上由左自右地划着,图像飞快地向后退着,很快出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池子。 好熟悉的地方。这、这、这不是龙海浴池吗?里面还有七八个人,都没穿衣服。镜子虽然不大,但外星科技就是不同凡响,分辨率那不是一般的高。能看的不能看的,一清二楚,余弦一眼就从上面看到了自己,他急忙伸手遮住,说,“你好歹也打上马赛克吧。” 度星柔哼了一声,说,“还有脸说我平,看你那小的,跟牙签似的。”说归说,手在镜子上按了一下,余弦再看,镜中人的重要部位变得斑驳不清。 镜中这段影像很短很简单:余弦从池子里出来,到淋浴下冲了冲,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便走出了浴室大门。 “看出来了吗?”度星柔问。 “这没什么啊?” 度星柔又把影像倒回去,说,“再看。” 一直看到第五遍,余弦大叫一声,道,“我知道了。” 十七、重生之钥 余弦看到,当镜子中的他从池子里出来的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背后,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几眼,然后转身走了。≥ “难道是仙人跳?”余弦对度星柔说,“能不能让我看看这个孩子去干什么了?” 度星柔心下一宽,看来这大叔还没有愚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激活也是有几分把握的。手指一点,镜头锁定了那个孩子。 现在镜子的视角是那个孩子,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当余弦从池子立起身后,孩子走到他身后,眼睛在他背上扫了一遍,然后落在了他后背上那二颗痣上。 随即孩子迅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拐到龙海浴池旁边的小巷内,那里早已等着一个人,面白无须,蓝衣蓝裤,正是龙木天。 孩子走到龙木天身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龙木天赞许地拍了拍孩子,两人便分开了,龙木天缓步向龙海浴池方向走去。 余弦心里有上万匹马奔腾而过,穿林海,过雪原,气冲霄汉,不对,是穿草原,过泥潭。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余弦英明神武,聪慧过人,竟然还能被仙人跳给骗了,一骗就是十年,最后还把辛苦存了十年的钱给祸害进去了。 龙木天!!以后别让我见到你,见了你我非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余弦咬牙切齿地誓。 现在他对度星柔的话确信不疑,只这面镜子就可以证明。在余弦的印象中,最牛叉的镜子就是神话故事里的照妖镜了,是人是妖一照便知。可跟眼前这面镜子比起来,那高下立判,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真要把二者对比,照妖镜最多算相机;度星柔这个就是摄像机,同时还能播放过去生的事,这是最了不得的。不知道它能不能播放未来的事,如果可以,那就太逆天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就是激活我。”余弦顿了一下,才说出了激活二个字,心里感觉特别别扭,好象自己不是人,而是一部机器,“这激活是不是特复杂?需不需要动手术?”余弦自小怕打针,如果真要开刀子,他还要考虑考虑。 度星柔摇摇头,说,“其实这任务,最困难的地方,是取得当事人的信任。你想想,任谁在一个星球生活了二三十年,突然有一天,户藉就变成另外一个星球,肯定很难接受。至于下面具体的激活程序,其实非常简单。” 余弦放下心来,有了兴趣,先不管自己是哪个星球的人,先把现在自己身上的霉运转了再说,六万块啊,余弦心又痛了一下。他急切地问,“你快说说,到底要怎么做?” 度星柔手拂过镜子,说,“你看。” 余弦念道,“卧龙山腰,飞火流星,古之荒址,今朝渡劫。这是什么意思?” 度星柔解释道,“激活需要专门的设备,我们管它叫重生之钥。早在数千年以前,这类计划还在筹划阶段,我们就向各个目标星球,射了大量重生之钥,这是为了防止重生之钥在途中损毁或被当地星球人现,每一个星球送了十枚,分布在星球不同的地方。计划开始运行后,每次我们运送人员,都会设定人员生命舱的降落地方,尽可能地靠近重生之钥,方便日后寻找。” 余弦想了想,自打有记忆开始,他就在这座城市没挪过窝,那就意味着附近肯定有一枚重生之钥。 度星柔接着说,“挑选的人在星球上成长到可以激活的段,我们就会来寻找你们,找到以后,会有一条指令告诉重生之钥的位置。” 余弦恍然,“噢,就是这四句话吧。” 度星柔嗯了一声,道,“不错。目前咱们所处的城市周遭,肯定有一处地方,跟话里所描述的场景一致,只要我们找出这个地方,就可以找到重生之钥。” 余弦兴奋地叫了起来,“太好了,我们明天就开始吧。” 度星柔一句话给他浇了盆冷水,“是你一个,不是我们。” 余弦一愣,“你不去吗?你来这里的任务不就是为了我吗?” 度星柔道,“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二个人一块找吗?” “这、这、这。。。。。。”余弦迟疑起来。一个去面对改变自己命运的事,余弦这心还真有点七上八下。 度星柔一摆手,说,“什么这、那的。就这么定了,位置你自己找,自己去,这也算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连地址都找不到,那凭你的能力,不用激活了。我来这儿这么长时间,还一直没空出去走走,正好借这段时间,四处转转。嗯,用你们的话说,应该叫旅游吧。” 度星柔没有说实话,对她来说,余弦的任务只是次要任务,她现在是打算去完成克里交待给她的另一个任务,主要任务。 这段时间,她对这个星球也越了解,越了解心中的疑惑越大。按宇宙中的标准,地球的环境是非常差的,洪水、沙尘暴、地震、火山喷、龙卷风、台风、泥石流、雾霾、地质沙化,甚至连某处上空都出现了大气裂洞。这里简直就是灾害博物馆啊,几乎其它星球的灾害,都能在这里找到,更可怕的是,虽然明知道灾害的严重性,但这里人却根本没有想过去改正去修补,相反却在变本加厉地增加这些灾害生的机率。 自有文明也有五千年以上了,到现在连地震还不能预测,这么落后的科技,却能造出核武器这种就是在宇宙中也算是大杀器的武器,让人情何以堪。还有那个雾霾,明知道跟汽车尾气有一定的关系,却不加制止,反而为了解决拥堵,花钱扩修道路,还把原来就不宽的慢车道,再划出一半以供汽车行驶。这样的结果,只能是汽车越来越多,道路越来越堵。你给他方便,他就会让你不方便,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这里的人竟然都不明白呢? 她想不通,就这样差的环境,先前那些人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还留了这么久?更让她不解的是,来了这些天,她竟然一点都探测不到这些人的踪迹,一切都干干净净,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这里。 这不正常,如果不是刻意隐瞒什么,他们不会把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抹得一干二净。难道?地球上的这些灾害,跟他们有关?度星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决定去地球上一个叫阿姆斯特丹的地方看看。那个地方有点意思,哪个路口拥堵,他们就把这个路口再修窄一点,街头的公用停车场低于实际需求量的3o%。而且逐年递减,展到现在,这个城市的空气质量是最好的,道路也是最畅通的,如此迥异的思路,背后一定有高人在帮忙,所以度星柔准备去那里找找线索。 度星柔又交待了几个激活时要注意的事项,看看桌上的菜已吃得差不多了,便让余弦结帐,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红到底火锅店门口,华灯初上,两人伸手道别,余弦向东,度星柔向西,就此越走越远,只路灯把二个的影子,越拉越长,竟慢慢地重叠在了一起。 十八、背后有人 “这个重生之钥,真的能让我拥有一项新的能力?”余弦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想,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重生之钥,真的能激活他吗?”同一时刻,度星柔也这样想着,她不知道答案,“看天意吧。”她叹了一口气。 她是真没把握,甚至有些担心,失败的后果她知道,也见过,不死也残,她不想再亲眼目睹那悲惨的场景,所以才提出让余弦一个人去。她要真有十足的把握,多花几天时间陪余弦走一趟又算得了什么?一二个月时间都搭进去了,再多几天又有何妨。 要怪,只能怪余弦时运不济,乘坐的生命舱途中受到撞击,损害了他身体的各项机能,这使得他在激活时,需要的应变力、承受力都难以达到要求,危险性极大。 即若成功,又能怎样?后面的变数更大。度星柔叹口气,以余弦的身体条件,激活的成功率只有3o%,成功后就会随机领悟一项能力,初始能力有六种,三项好的,三项坏的,领悟到好的能力的机率只有5o%。能力领悟以后会融合进身体内部,融合成功的机率只有2o%。 这还是在身体状况完全符合标准,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才能达到。以余弦现在的条件,这些数字还得再减个1o%。那余弦他最后领悟并融合到好技能的机率又是多少呢?度星柔是算不出来,哪位数学好的同学,如果能算过来,包Q黄钻一年。 风萧萧兮易水寒,此去蓬莱无多路。夜空中有云飘过,方才还明亮的月光,也变得暗淡起来。 第二天,余弦到了单位,现度星柔的位置空荡荡的,这有钱就是好啊,随时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的现在,就是我的未来。 余弦也马上行动起来。先去向经理请假,象余弦这种单身青年,平常没什么事,工作加班那是非常积极,很少请假,正赶上单位这段时间活不多,经理便一下准了余弦半个月假。 出了单位门,余弦直奔市图书馆。 一上午时间,余弦就呆在图书馆,把本市附带县郊的地图、县志,翻了一个遍。 竟然没有! 九县十八区,所有的地名,从镇到乡,再到最小的村,没有一个带卧龙二字的,带龙字的也没有。 会不会是后来改过名字?下午余弦又把最早的资料借出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那提示另有所指?一晚上余弦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余弦又奔向了图书馆,这次找的,是附近的山名,不管大山小山,只要是有记载的,他全看了一遍。 依旧没有。 第三天,他寻找的范围扩大到了各类奇闻逸事,乡村野史,凡是里面有地点或山名的,都一一看过。 第四天.。。。。。 一连五天,余弦就在这些资料里翻来找去,一点头绪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余弦看向抄在纸上的那四句话,心里默默念道,“卧龙山腰,飞火流星,古之荒址,今朝渡劫。” 卧龙山腰看来是找不到了,余弦的眼光移到下一句:飞火流星,这飞火流星又是什么意思? 飞火流星,飞火流星,余弦念叨了几句,脑子里灵光一闪,好象在哪里见过? 他快在桌子上的资料里翻了起来,从中找出一本书,书名是五个古朴的篆字:乡野异闻录。 他翻到其中一页,一字一字地看下去。 夏仲康五年,豫州辖县诸葛突遇大火,火光冲天,引二河之水莫能灭之。事后经官查,据见者言,半夜北斗星暗之时,突有一火球自天而降,直入县城后山,火球沿途引大火,伤及人畜不计其数。。。。。。 余弦的手微微抖动,这上面说的火球不就是飞火流星吗?经过这几天翻阅资料,余弦的历史和地理知识那是突飞猛进,巾帼不让须眉。不对,是专家也得避让。 仲康五年,是夏代的记年,说明这则异闻生的时间据今已有四千多年,正好和度星柔说的重生之钥送时间基本一致。而余弦现在这个城市的名字,在夏代,就是叫豫州。那个飞火流星应该指的就是这个从天而降的陨石。 就是它了,余弦的思路一下如水银泻地般流畅起来。 辖县诸葛,应该就是现在的诸葛乡,夏代灭亡后也曾改过名,但后来三国时期出过一个舌战群儒,未出茅庐三分天下的名人,又把名字改了回来。看来古代人也很是懂得利用名人效应的。 这个名人叫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 卧龙山腰,这不就是指的诸葛乡的后山吗。飞火流星就是这个从天而降的火球。只要到了诸葛乡的后山,上到山腰,找到这个陨石的降落位置,肯定就能找到重生之钥。 回到家,余弦好好的睡了一觉,他要养足精神。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第二天余弦起了个大早,出门采购外出的东西。他估摸着这趟出行虽然路途不是很远,但好歹也算是探险,便特意找了家专业销售旅游用品的门店。 余弦长这么大,连旅游都没有过几次,更别提什么探险了,这一逛下来,前前后后让导购小姐忽悠得买了一大堆东西,满满地装了一大包,导购小姐的笑容是越来越灿烂,余弦的钱包是越来越瘪。 余弦背着包走在街上,心情格外兴奋,对即将到来的改变,充满了期待。到了长途汽车站,打听到半小时后,有趟到诸葛乡方向的车,便买了票,哼着小曲向汽车走去。 才走几步,余弦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背后有人在看着他。他转过身,眼前人流攒动,候车的,等人的,摆摊的,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那种异样的感觉也消失了。 半小时到了,余弦坐上车,一路无话,默默地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物,心里一时间思绪纷飞,不知为何,竟然又想起了多年前,他七八岁的时候,那个午后,他和几个同学一块,进到那个供销社,他从镜子里看到的一幕。。。。。。 诸葛乡位于市郊东南,大约有5o多公里,长途车开得很快,一个小时出头便到了目的地。余弦一下车,那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又出现了,有人在背后盯着他!! 十九、石山 远在夏代,诸葛就贵为一个县,但直到今天,它的规模似乎都没有再扩大过,以至于降格为乡,即使做为一个乡,它的面积也小了点,放眼望去,整个乡就一条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街道两旁,是星罗棋布的商铺。这一天正是一周一次的大集,连马路上,都摆满了临时的摊子,附近农家的人,挑来自家的菜蔬、特产,不停地吆喝着,待价而沽。 余弦一下车,一股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同时,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的感觉真真切,一定没有错:背后有人在盯着他。 余弦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现,异样的感觉随即消失他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一定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产生了幻觉。 余弦没有再想,就近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二个菜。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他打听了一下诸葛乡的那座山,服务员是本地人,一看就是健谈之人,听得余弦询问,马上热情的给他介绍起来。 原来这座山当地人叫它石山,离县里有五里多地,山不高,只有七八百米,但极为险峻。得名石山,是因为山上全是坚硬的岩石,无人开垦,所以是个荒山,长满了各色树木。 “那这山上,有什么建筑没有?”余弦问道。 服务员想了想,一拍脑袋说,“有啊,在半山腰处,有一个不知是什么朝代建的寺庙,当地人管它叫和尚庙,不过因为没有名气,庙里的菩萨、香案、桌椅等物什又早被人或偷或烧,已是空荡无物,就连墙壁和门的木板,都被人拿走垫了自家猪圈,自清代起就已破败了,平常别说人,连个耗子都看不见。 “这位先生有兴趣去那里看看吗?那里现在早就没人去了,连上去的路都没了。”服务员奇怪怎么会有人对这个破庙感兴趣,好心提醒道。 古之遗址! 余弦道了谢,心头大喜,肯定就是这里了。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出门而去。 街上隔三差五的就有拉客的黑摩,余弦坐上一辆,问了价钱,连价也没还,说了目的地,黑摩便一路青烟,迤逦而去。 十分钟后,余弦站在石山山脚,眺目望去,但见山上青翠环绕,树木茂盛,低矮的灌木丛有半人多高,密密麻麻地挡住了去路。余弦沿山脚慢慢查看,走了约摸有半里地,终于现在东南方的山腰处,露出了一角青檐。 找到了,余弦心里一阵窃喜,随即起愁来,怎么上去呢?连条小路都没有。 导购小姐在耳边响起:这位先生,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我给你选的这些装备,都是专业级别的,你别看价格贵,但经久耐用,遇山开路,过河架桥,都不在话下,有了这些装备,您就是去登梅里雪山,也如履平地。。。。。。” 余弦打开背包,翻了一阵,果然找出一把行军铲,尺许长的短柄,闪着寒芒的铲尖,余弦拿在手上挥了挥,很趁手。 余弦又打量了下地势,决定直接对着山腰处的建筑爬上去,他挥舞着行军铲,一头扎进浓密的灌木丛中。 望山跑死马,在山脚下看着距离很近,这真要走起来,就远远不是那回事了。余弦打小又不爱运动,才走了不到二百米,就累得直喘粗气,双腿打颤,背上的包越重起来。 坚持,我要坚持,余弦心里暗暗打气,看到眼前有片挡路的灌木,顺手举起手中的行军铲一挥。 这一挥不打紧,就感觉手中一轻,行军铲前面的铲尖脱开了,远远地飞了出去。 这就是专业级别的装备?余弦怔了,这分明就是专业级别的奸商啊。 开路的工具坏了,可路还要接着走,足足用了三个小时,余弦才用灌木丛中钻出来,看到了数十米处的破庙。 余弦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再看他脸上、身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全是这一路上划伤的。 歇了小半会,余弦起身向破庙走去。 庙不大,应该是很久没人来过了,门前的地上都长满了杂草,庙门也没了,空荡荡地显出一派破的气氛。 进到庙里,正前一间正房,左右各一间耳房。三间房子面积都不大,余弦在外面一眼就能看到底,所有房子的门全都没了,连所有的窗户都被人拆光了,院子里的草比院外还要盛,更显出凄凉无比。 余弦向前走了几步,脚踝直没入草丛。走到正殿,门边二行字映入眼帘,是一副对联。刻在门两侧,年代久远,已得模糊不清,余弦辨认了半天,才念了出来: 佛前低眉,一身红尘抵不上三世轮回; 庙内楫,双手合十收得尽八面来风。 进到殿内,里面空荡荡的,能搬走的全搬走了,只有一个大石台子,原先应该是放置供奉的菩萨的,现在菩萨已没了,只留下一层厚厚的灰尘。 余弦看完正殿,没现什么异常,这么大点的地方,根本就不用走动,站在殿口左右这么一看,就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看完正殿,余弦又把旁边二个侧殿也看了,同样里面什么也没有。 余弦眉头皱起来,又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应该是这里没错啊,可为什么找不到呢?” “吱溜。”正殿突然传来一阵索索的声音,传入余弦耳中,余弦正在院内左右查看,乍一听到声音,吓得一激灵,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声音?几间房子里他进进出出都查看了好几遍,难道没有人,现在怎么会有声音响起?难道是菩萨显灵了?可菩萨都被搬走了,哪里会显什么灵?想着,余弦腿都有点软了,一扭头,向着声音出的地方喝问,“是谁?”说着几步走进殿里,四下张望。 一看之下,余弦松了口气,殿内,一只似鼠非鼠的小东西正顺着墙角跑着,跑到前面拐角处,那里有一个尺许高的破洞通向外面,这个象鼠一样的东西,一头钻了过去跑到了外面。 余弦呸了一下,这么大点小东西都吓了自己一跳,还好这里就自己一个人,这要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他自嘲地笑了下,缓缓地看着殿里,明明知道这里面有古怪,可就是找不到,余弦心里越来越郁闷,这机关到底在什么地方? 余弦看了几眼,跟之前几次进来看到的没什么不同,他叹口气,转身正要出殿,身子才转了一半,猛地停了下来,“咦”了一声。 二十、鬼打墙 殿里有古怪! 余弦转回身,又仔细打量起来,正殿长不过二十余步,宽七八步,地方极小,正中砌着一个大石台,原先上面摆的菩萨早没了踪影,石台旁边殿内的空地上,立着五根大腿般粗细的柱子,撑着屋顶,更显得地方紧仄。≧ 余弦绕着柱了转了几眼,终于现了不对。他大学学的是土木建造,虽然没有实打实建过房子,但对如何建房子,房子的构造,那是门儿清。 他又来回丈量了屋子的尺寸、高度,这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 照这个正殿的建筑面积,殿里面根本用不上这么多柱子,最多二根就够了,可现在这里却有五根。 余弦攀上半米高的石台,踮起脚尖,向柱子的顶部看去,这一看,果然现了端倪。五根柱子,只有二根是承重柱,顶端契入屋顶的大梁之内。别外三根,距大梁还有半指宽的缝隙。 余弦跳下石台,走到这三根柱子前,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他随手从地下捡起一根木棍,将三根柱子上上下下敲了一遍,敲击之处都出“朴朴”的声音,显然下面全是实心的。 绕着柱子转了转,余弦终于现,这三根柱子的中部,都刻着一幅菩萨像,而另外二根承重柱,柱身上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三根柱子上的菩萨像一模一样,是幅菩萨的坐像,盘着双腿,一手竖立,一手打着了一个法印。因为是刻在柱子里的,所以才一直保存到现在。 余弦把三幅菩萨像看了一遍,心里一动,似乎现了什么,他工作是制图的,对图像的感觉特别敏锐,刚才这么一扫,隐隐觉得这三幅图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只不过因为图像的时间太久,有些地方模糊不清。 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把三幅图像用水冲了,擦干净,仔细看了起来。连看边想,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深山破庙里,还能玩到找不同,古代版的找不同。 看了半晌,余弦现了不同之处,三幅菩萨的右手小指不一样,指尖指的方向不同,左柱子的菩萨指向右边,右边的指向左边,余弦心里一动,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筒,站在一个柱子后,顺着那小指指的方向,打开了手电筒,只见一束光线射出,落在了正殿外左侧那个厢房前台阶的地面上。 他又走到另外二根柱子上,把手电顺着上面菩萨小指指的方向照去,二道光线同样也落到第一道光线的照射之处。 机关就在那个厢房,余弦一跃而起,几步跑到院外,打量起方才光柱照到的地面。 这个地方位于厢房前面的石台子下面,左边就是进入厢房的五级台阶。右边是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树。台阶和大树中间这一米多宽的空地,就是三道光柱重合之处。 余弦盯着这地方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不同,和别处一样的荒草、落叶。这里如果真就是重生之钥埋藏的地方,那还真是不容易现,换了任何人,都会在这几间房子里找,谁会想到这秘密就在院子里。 光看是看不出来蹊跷的,挖吧。余弦翻着背包,寻找着趁手的工具。 余弦翻了半天,找到一个小锹子,导购小姐说了,这把锹子是用来休息时,挖坑搭台做饭的,刃口极其锋利,生产是企业是国内一家百年企业,那技术是祖传的,经过国家Iso质量认证。别说挖土,您就是用来砍石头,那也跟切豆腐似的。 有了行军铲的前车之鉴,余弦对导购小姐的话再也不敢相信,拿着小锹子,小心翼翼地开始挖,这要再坏了,可就只能徒手上了。 可能这学过土木建造的人,就是适合挖洞,别看余弦用得很小心,这没一会功夫,也挖了有小半米深。 半米之下,还是土,但余弦眼里越冒出了光,越确定这下面一定有古怪。因为他现,越往下,土的颜色越深,明显跟坑周围土的颜色不同,好象是先有的这个坑,后来才被填平了。 有了这个现,余弦向下挖的更快了,唰唰几锹下去,坑又深了二十多厘米,就听得“当”一声,锹子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震得余弦虎口麻。 余弦放下锹子,把坑底的土拔开,露出一块黑幽幽的铁板。他的心狂跳起来,终于找到了! 余弦平静了一下心情,用手轻轻仔细摸了摸铁板,又反反复复敲了几下。他自幼熟读金梁古温四大名著,书中那些的暗道机关更是烂熟于胸,当然得仔细查看一番。 凡埋藏重宝之地,必有机关陷阱,这是余弦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从无数本武侠小说中得出的结论。于是余弦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远观、近敲,望、闻、问、切,对脚下这块铁板足足研究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井盖。 这不上面刻着字吗:某某市市政管理局制。 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余弦深吸口气,手插进铁板边缘一处凹陷处,用力向上一抬。 铁板出沉闷的嘎嘎声,向上开启了数寸,余弦正待继续力,却感觉到铁板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向上顶,他惊讶地停下手,便看到铁板一寸一寸地向上打开,好象铁板下方连着某类液动装置,慢慢地把铁板向上顶。 不多时,铁板已完全开启,呈直角靠在坑边,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几级台阶出现在洞边,向下延伸而去。 余弦拿着手电,一步步踩着台阶,向下走去,才走几步,就到了平地,这洞不高,最多也就比余弦高半个头,余弦左右照了下,两边都是墙壁,仅能容一人通过,他用手摸了摸,墙壁上湿漉漉的,有些地方似乎还能听到滴水的声音。 这里不会真的就是下水道吧,余弦自嘲地想,又把手电筒向前照了照,光束向前照出了十余米,便没入黑暗中。 防火防水,续航能力一周,有效穿刺射程五十米,光束聚合力强,不会出现散,减弱等现象。。。。。。导购小姐的话出现在余弦脑海中,笑语吟吟。余弦骂了一声娘,向前走去。 走了不到五十余步,过道便向右拐去,余弦跟着向拐,再向前走不到五十步,过道又是向右一拐。 接下来大约每隔四五十步,过道便向右拐。走着走着,余弦感觉不大对劲,停下来一想:右拐、右拐、右拐、右拐。全是右拐,这不走得正好是一个圈吗? 可真要走得是一个圈,那在第一个圈走到头的时候,应该能看到下来时的那个垂直的通道啊?可现在他走这么多圈,为什么从来没看到过最初下来的那个地方?余弦记得很清楚,他下来以后,并没有关上那个井盖,与地面是通着的,非常亮,如果他是绕了一圈的话,肯定能看到。 余弦停下来,一股恐怖从心底升起来,自己不会是碰到俗话所说的“鬼打墙”了吧? 二十一、准备激活 在老一辈人的口中,鬼打墙就是在黑暗的环境中,被鬼附上了身,迷失了神志,这时如果在他旁边有其他人,就会现他一直在原地踏步,而被鬼附身的人自己却感觉是一直在向前走,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脱力而死。 一想到这个词,余弦整个人汗毛都立起来了,怎么会遇到鬼打墙了呢?这里虽然黑不见光,但外面好歹也是白天,自己平常也是好事做尽坏事不沾,象公交车上让座,搀老太太过马路、义务植树、义卖募捐、小区义工这些事,那都是日常任务,每天必刷。就连扶跌倒的老太太,原先也经常做,只是后来做该项好事的成本大幅增加,余弦才忍痛放弃。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余弦心里大叫,稳住心神,手扶着墙,站住了脚步。 站定之后,余弦心里还在惊疑不定,自己这到底是真的站住了?还只是自己以为站住了?但其实还是在向前走呢?这样一想,就感觉心跳还象之前一样快,好象自己还是在不停地走。 这么一想,就感到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手一松,“咣当”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 手电筒在地上弹了几下,慢慢向前滚去。余弦看着手电筒前端的光束,一点点地越滚越远,眼见着一点点就快没入到黑暗中。 看着看着,他感觉到有点奇怪,按常理说,这东西掉到地上,顶多就会在落点附近,最远也跑不出半米开外,可这手电筒怎么一落到地上,就向前滚开了?他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上前几步抓住手电筒,反手照着地面,一点一点地用手摸着地面。就这样向前摸了大约有七八步,余弦直起身,脸上的惊恐一扫而光。 原来并不是鬼打墙,而是这地道的地面是斜的,难怪手电筒会向前滚。这样看来,虽然他前面走的都是向右拐,表面上看是转了一个圈,但却是呈螺旋状向下走的,如同常见的那种螺旋楼梯。余弦拿出高度表,一看之下,果真如此,他现在已深入到地下三十多米深的地方了。 疑团一解,余弦那是心下大定,立刻又马不停蹄地向前走去。这一走又走了一小时,直到走得余弦心里又开始怀疑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这才看到前面有一个石门。 可算是到了,余弦放慢脚步,一步步靠近石门,眼睛不住地四下打量,暗忖道,这里再怎么说也应该有个把机关吧,要不也太对不住重生之钥这个机密的东西了。他光顾着找机关,却没有想到,如果真有机关,以他手不能缚鸡,肩不能挑担的能力,能躲开机关吗? 也算是余弦幸运,他不知道,放置重生之钥的密室,先前还真是有机关的,可后来克里他们现,地球上的科技是越来越达,人是越来越愚笨,很多事都交给机器做了,人的各项机能都慢慢退化了,再把这些机关留着,那无异于杀人,再者只有他们派去的孩子才能感应重生之钥,即便有不相关的人闯了进去,也无法使用重生之钥,所以他们一合计,便把机关取消了。 余弦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试探伸出手去轻轻碰了一下门,没反应,他又加了点力量,就感觉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 余弦眼睛凑到门缝处,向内张望,模糊模糊什么也看不到,他停了停,没现什么异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下子把石门完全推开了。 石门里面黑乎乎的,余弦用手电筒向内照了照,现这是一间大约有七八平方米的石室。地面铺着青石,每一块青石上面都刻着外面柱子上的那个菩萨像。石室正前方,靠近墙角的地方,放着一个看上去四四方方的东西,象是一台机器,外壳黝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质材做成的,余弦用手电筒照过去,竟然没有一点反光,那个机器外壳仿佛能把光线吸进去。 余弦看了看,这间石室,除了正前方这个机器,再无他物。他走到机器前面,看到机器的表面有一个不大的屏幕,旁边还有几个按钮,不知道是什么用途。余弦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到电源在哪?这东西难道就是重生之钥?可这东西怎么用啊? 余弦用手摸着机器,当他的手不经意掠过屏幕的时候,就感觉屏幕传来一股吸力,一下把他的手牢牢吸住。余弦大惊,忙用力去抽,那手却被屏幕吸得紧紧的,纹丝不动。 紧接着,就听到叮的一声,机器上的指示灯亮了,屏幕也亮了,显出一幅人的手掌的图形,容弦的手不偏不移,正在落在图形之内。 一个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身份确认程序启动。 这、这、这就开始了不成?余弦心里大叫,也不让老子准备准备,最起码也得先沐个浴,更个衣吧。 从屏幕前方,机器的上部一个圆点处,射出一道红光,在余弦的手上来回扫动,红光停止后,那声音再次响起:身份已确认,与储存资料吻合。” 余弦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机器上部亮起了几盏灯,屏幕左方的那几个按钮也全部亮了,随即声音再次响起: “激活程序预启动。” “激活对象全身扫描。” 红光再度射过,这次又粗了许多,自余弦头顶缓缓向下扫去,红光扫到脚底,一闪就消失了,余弦就听到声音报道: 对象序号:2o。指标统计:智力85,应变力48,行动力68,融合力6o,成长率1.26。 这数据要是让度星柔听到,一定会狂吐一口鲜血,这家伙才隔了多久,指标比上次在克里办公室听到的,就又下降了。敢情余纺的各项数据一条不断下降的曲线不成? 余弦不知道这些,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嗯,这些数字应该就是我的身体状况,听听这些数字,多出色多优秀,还有最后那个成长率,竟然有1.26。原来玩过的那些个网游里面,神兽级别的宠物成长率才1.1。我这个都有1.26,简直太逆天了。 “确认程序完成,扫描程序完成,即将进入激活程序,请确认。”随着声音,左边一个按钮亮了起来。 左手一抬,余弦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激活程序启动,在此过程中,请不要抬起你的右手。” 我也抬得起来呢,余弦心道,他的右手被屏幕吸得紧紧的,仿佛长在了上面。 “过程有风险,选择需谨慎。请再次确认!”按钮再次亮起,余弦想都没想又按了下去,这种套话他听得多了。 “下面进行结果测算,请稍候。。。。。。” 机器微微震动起来,上面的按钮依次亮起,不时有各种颜色的光柱闪动着,扫过余弦的身体。 。。。。。。良久,机器停止了震动,说出了一句让余弦惊讶万分的话来。 二十二、激活失败 “本次激活成功率为12.97%,是否继续?” 余弦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什么?有没有搞错?成功率只有12.97%,那还能叫成功率?直接说失败得了?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余弦可是一清二楚,基本上就是不成功的代名词。 别说12.97%了,就是7o%的成功率余弦都不敢试。 余弦自小到大,那手黑得绝对叫一个正宗,想啥啥没有,念啥啥落空,黑得昏天黑地、可鉴日月。买饮料,从来没遇到过“再来一瓶”;买彩票,连未等奖都没中过;吃饭要的票刮奖,他能直接把刮奖区刮破了。现实中如此,他在游戏中也是一样,装备升级,一升二就爆,宠物技能转移,别人十次以内必然成功,他没有个百八十回的,出不来。平常组队下个副本吧,基本不出装备,出了装备也抢不到,曾经有一次,五个人soLo一件装备,他soLo了个99点,心想这次肯定没跑了,结果有三个人都扔出了1oo点。让他情何以堪。他在他们游戏所在服,有个外号,叫“小灯一闭啊哟我去”,起外号的人很艺术很高明,从侧面突出了他的黑。 如果激活不成功,那会怎么样呢?余弦心想。 机器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声音响了起来,“如果激活失败,将进入二选一环节。” “咦?失败了还能选?二选一是什么意思?”余弦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一旦失败,你就会变成白痴或弱智这二者中的一种,至于变成哪一种,选择权在你。” “你妹,这二个有选择的必要吗?” “当然有,根据百度词条,白痴是脑中空无一物,心如明镜台,不使惹尘埃。如果机缘巧合,还有成佛的可能;弱智则不同,脑中有东西但极其稀薄,世间万物,怕就怕这种有点什么但还不如没有的人。另外,请注意文明用语,如再出现类似词语,你将直接进入二选一环节。” 余弦马上闭上了嘴,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三字经咽了回去。他妈的,早知道这么危险,何必费这么大劲,千辛万苦跑到这里?舒舒服服在家里呆着多好?有句话不是说吗: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躺着。 得得,我不激活了,我要取消。余弦心里一边念叨着,一边伸手找哪个是取消按钮。 这一找一打紧,余弦的汗马上下来了,这几个按钮中间,竟然没有取消按键,不是吧!他又从头看了一下,真的没有。 他看得分明,屏幕左边,一共有六个按钮,分二行排列,除第一排第二个是亮的外,其余五个全是暗的。这个亮着的按钮,就是刚才第一次余弦按过的确认键,那现在应该还是确认键。除了这一个,其它最少还应该有一个也是亮的才对啊?难道时间太久?按钮的开关坏了? 余弦正乱想着,就听到声音又响了起来: “请选择确认或取消,如无操作,一分钟后默认激活。到计时开始,6o、59、58、57、56。。。。。。” 我擦,这还硬来了。余弦一急,左手在那五个不亮的按钮上,或按或拍,折腾了二三遍,机器没有一点反应,倒计时的声音还在继续。 莫非确认和取消是同一个按键?余弦灵机一动,突然想到。 这台机器应该能感应到人的思想,并做出回答,刚才自己脑子中想的那些问题,机器不都一一做答了吗?既然如此,那这个按钮很可能也是感应的,只要自己想着取消,按下那个亮着的键,就肯定能取消激活。 一念至此,耳听得倒计时已念到个位数之内,余弦再不迟疑,心里如唐僧般默念:取消取消取消取消取消。”“啪”的一下,把那个亮着的键按了下去。 机器猛地抖了一下,上面的光源全部熄灭,余弦心里大喜,赌对了! 余弦正待一声大笑,却听得机器猛然出一阵震耳的轰鸣,瞬间机器上面能亮的地方全亮了,射出无数道密密麻麻的光线,这些光线全部对准了余弦射过去,诡异的是,光线距余弦身体还有寸许宽的时候,全部拐了一个方向,绕着余弦的身体延伸而去,直到把余弦裹了个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就象一个透明光的蚕茧。 余弦身处光团里,还隐约听到机器的声音传来:激活对象已选择确认,激活开始。 大爷我选得是取消!余弦心里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就感觉右手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机器内部涌出,通过屏幕直蹿入他胳膊,随即迅充满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这股力量仿佛是有生命一样,钻进了余弦的每个细胞之中,然后迅扩大,带动着细胞开始急转动,由点成线,汇合一道洪流,在余弦身体里乱窜。 这就好比,现在余弦身体内部,有一辆梅赛德斯最新版跑车,挂着五档油门一踩到底,疯狂地冲刺着。可余弦的身体不是F1赛道,最多也就算是一条村间小路,哪里经得过跑车的狂奔。此刻,他双目赤红,四肢麻木,就感到全身的血液已不听使唤,在身体里狼奔豕突似的找不到出口,皮肤下面的每一条血管都随时要爆裂开来。 余弦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用力想把右手从屏幕上抽出来,却根本移动不了半分,他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那股力量还在不停地从右手中涌入,似乎无穷无尽,强大的压力使余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双腿越来越软,慢慢地向下倒去,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机器的声音响起:激活失败,十秒后程序结束。 十、九、八.。。。。。 完了,余弦大叫一声,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今年三十多了,连女朋友还没交过一个呢,就这样交待在这里了?真不甘心啊!想想看。我这还是正常人的时候,都没交上一个女朋友,这要真成了白痴或者弱智,那岂不是更没指望了? 五、四。。。。。。机器的声音缓慢但持续地响着,在狭小的石室中回荡着。 听着倒计时的数字,余弦已经彻底放弃了,他现在心里正转着念头:这到底是选白痴呢?还是选弱智?到底哪一个会更好一点呢? 二十三、柳暗花明 五、四、三。≧ 。。。。。耳听着倒计已念到了三,三秒之后,一切将不可逆转,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石室左侧的墙壁上,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一个高约二米,宽约半米的洞口,一个人鬼魅般从里面射了出来,一眨眼功夫,便到了余弦身后。 这突然出现的人一闪到余弦背后,便伸出双手,抵在余弦身后,让人惊奇的事生了,当他的手掌和余弦甫一接触之时,倒计时的声音嘎然而止,而机器上面原本马上要熄灭的光柱,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余弦在迷迷糊糊之中,感到背后二边肩膀的位置上,分别有股深厚的气息涌入,与之前屏幕上进入的那股力量一接触,便把它包裹在里面,之前那股暴戾的力量左突右冲,却始终冲不破这股气息的包围,逐渐变得温顺平和,被后来的气息引导着,在体内慢慢流转。五档、四档、三档、跑车逐级减档,余弦感到,体内的力量度一点点减慢,渐渐竟有了些舒适的感觉。 后进入的气息如同一块海绵,把余弦体内的力量全吸了进来,沿着余弦身体各位,依次流过,每流过一个部位,余弦就感到这个地方好象比原来有了什么不同,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他只感到,与之前的难受相比,现在简单就象是在天堂一样,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了,充满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气息裹着那股力量,不知道在他身体里流转了多少圈,最终停留在余弦的腹部,然后二股力量开始慢慢地转动,随着转动越来越快,二股力量的分界线变得模糊起来,互相渗透,到最后转动停止的时候,气息和力量已完全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乒乓球般大小的光团,余弦能感觉到,这个光团是淡黄色的,似乎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驰,伸缩不定。 机器的声音响起:激活成功。余弦背后的手缩了回去,随即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好险,幸好赶得及。” 这声音余弦似乎在哪里听过,却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他转过身看着那人,一下子怔住了,那些感谢的话都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前这个人,竟然是龙木天! “怎么是你?!你这个大骗。。。。。。”说到这里,余弦猛地闭上了嘴。前一刻自己遭遇到的那种险境,还留在他的脑海中没有散去,如果不是龙木天,他现在肯定不是白痴就是弱智。 龙木天能找到这里,并出手救了自己,说明他不是普通人,他输给余弦的那二股气息,竟然能压制住余弦体内的力量,这份功力肯定不可小觑。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骗子?又怎么可能会是骗子?现在谁要这样说,余弦第一个就不答应,他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他所不了解的误会。 龙木天看着他,还是十年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我知道你现在最想知道十年前的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余弦点点头,本以为真相大白的一件事,随着龙木天出现,加上他方才救自己露的那一手,看来翻案的概率极大。 余弦先把度星弦让他通过镜子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龙木天。他在提到那面镜子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但他现龙木天似乎并没有感到惊奇,似乎早就知道有这种镜子一样,他心里一动,莫非。。。。。。 余弦说完后,问,“你既然能救我,那肯定有各种办法知道我背上有二颗痣。可为什么当初,你却用了一种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方法?”余弦指的是龙木天派小孩去他身边下印的事。 龙木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不就下个印吗?用得着高科技吗?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最便捷。其实这样做,只不过是个过场,就是要取得你的信任,你相信之后,那些下面的话,你就会百分百相信了。” 余弦叹了口气,“说实话,你的那些话,直到不久前,我还是相信的,直到买了股票之后。” 龙木天哼一声,“你应该一直相信的,那些话本来就是真的。” 余弦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我买股票会赔那么惨。” “谁让你买股票了?还自作主张,买什么带酒和九的,智商还怪高呢。”龙木天的话里明显带着叽讽。他似乎对这十年中,余弦所经历的一切都十分了解,连他买的股票是什么都知道。 “那你所说的九,又代表了什么?”余弦不服气地问。 龙木天反问道,“我问你,你现在激活成功了,算不算是命运的改变?” 余弦说,“算是个开头吧,但离你所说的大富大贵还早呢。”他想了想又说,“嗯,不过这个头好歹也算开开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照这样看,勉强也算吧。” 龙木天哂然一笑,“你小子倒不贪,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这边让你激活成功,那边金山银山就给你搬来了。”他一指石室,接着说道,“你能来到这里,就不再是原来那个普通的人,你的命运在这短短几小时之内,已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问你,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度星柔。”余弦不假思索地说道。 “度星柔。”龙木天嘴里重复了一遍,蹲下身,手一翻,从身上拿出一支记号笔,在地上把这三字写了出来。 写完龙木天把头一努,示意余弦来看。余弦不解地问,“是让我看你写的字吗?”他低头看了一眼,道,“好难看的字。”余弦说得没错,这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还不如小学生的字。 龙木天脸不经意地红了下,恼怒地道,“让你看字,不是让你评论我字的好坏,你好好看看这三个字。” “再看也是三个字,还能变出什么?”余弦想着,又看了几遍,看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突然咦了一声,似乎现了什么。 他快步走到龙木天身边,正对着这三个字,伸出手指,顺着地上的痕迹,一笔一画地描了起来,一边描,一边在心里默数。 描到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余弦停了手,微微颤抖起来,竟然是这样,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二十四、读心术 度星柔!这个名字的每一字,都是九画!! 这不就应该了龙木天的预言了吗?十年后,余弦的梦中情人,会踏着七色云彩,挟着风雷而来,救他于水火之中。。。。。。soRRy,串台了。 余弦现在才算是彻底相信了龙木天,但随即更多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他是谁?他来自哪里?他怎么能预见余弦十年后的事?他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密室的?余弦想了起,又加上一个——他的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 余弦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问了出来,“在市里和诸葛乡的二个汽车站,是你在背后跟着我吧?” 龙木天点点头,道,“不错,我从市里就跟着你,一直跟到了这里。”他看着余弦又道,“你的警惕性也太差了吧,这一路都没有现,那边现在怎么搞的?派的人越来越差,简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余弦听了,一点也不生气,谁让龙木天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他还想再问什么,龙木天一摆手阻止了他,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不用急,以后你会慢慢全都会知道的。” 他立起身面对着余弦,神情严肃地说,“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你领悟了什么能力?” 这一说提醒了余弦,对啊,自己这也算是激活成功了,那自己应该也会领悟一项能力啊。可自己怎么没一点感觉呢?按说如果多了一项能力,那自己肯定能第一个现啊。 余弦闭目沉思了一下,除了腹部能感觉到一个光团,还有身体好象变轻了一些外,再没有别的变化,他不禁摇了摇头。 龙木天眉毛皱了起来,“没有?不应该啊?” 余弦又感觉了一下,然后肯定地又摇了摇头。 龙木天紧闭着嘴,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心里在说着什么,看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余弦心里一动,龙木天想说什么?应该和我有关吧,他这么一想,就感觉腹部那个光团忽然旋转起来,一道光线从中急射而去,绕着龙木天的头顶转了一圈,便缩了回来。 接着余弦便听到龙木天的话:这小子也太垃圾了吧,害得老子放弃了休假,结果却什么也没有领悟。” 余弦不高兴了,“这位大哥,你救了我,我会永远记得,但你也不能侮辱我,说我垃圾。” 龙木天眼一瞪,指着余弦道,“你、你知道我心里想的话?” 余弦醒悟过来,对啊,他和龙木天离得很近,看得很清楚,刚才龙木天只是嘴角动了动,并没有说话,可他又是怎么知道龙木天心里的话呢? 那个光团!余弦马上联想到了腹中光团方才怪异的行动。 他把这个情况给龙木天一说,龙木天一拍额头,迭声说,“天啊、天啊,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余弦问。 “等等,”龙木天想了下,说,“我现在心里想了一个数字,你能告诉我是几吗?” 余弦闻言,催动腹部的光团,让光团上的气息在龙木天头上打了一个来回,一行数字便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3.。这是一个数字吗?你不识数吧?”余弦也是不肯吃亏的人,找到机会就挖苦了一下龙木天。 龙木天不以为忤,反而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太不思议了,这真的是读心术!”他的手微微颤抖,看上去竟有些失态。 余弦眨眨眼,说,“读心术?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 龙木天一拍大腿,说,“岂止很牛逼,简直就是牛逼他妈哭一宿。。。。。。” “此话怎么讲?”余弦问。 “牛逼死了。”龙木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羡慕的表情。 听龙木天这样一说,余弦也来兴趣,便让龙木天详细解说一下。 原来,在正常的激活程序中,只设置了六个备选技能,分别是天目、锁定、落絮、乱智、扰身、抱残。六个技能中,前三个分属“天、地、人”中的一脉,是好的,后三个是坏的,如果不幸领悟到后三个技能,会对身体造成或大或小的伤害,轻则口眼歪斜,重则高位截瘫。别说再次领悟到新的技能,就算是回复到从前的状况,都是两说的事儿。 换句话说,只能领悟到天目、神算、落絮这三个技能,才算是真正激活成功。这三个技能都属于低级技能,初始作用效果和范围都非常弱,领悟后需要不断地学习使用,才能慢慢积累经验,进化成更高的级别,随着级别的提高,会在某一个时刻再领悟到其它的技能,当然新领悟到的技能也和初次技能同属一脉。比如说,天眼是天脉技能,那领悟的第二个技能只能是天脉里的,不可能是别外二脉。 读心术则不同,不属于“天地人”三脉技能,而是另属一脉叫灵脉,这一脉的技能个个都十分强悍,威力巨大,相就的会使用此脉技能的人,也非常少有,几百年才出一个。龙木天也只是听说过,根本没有见过。 “习三脉者,止于灵;通灵脉者,汇三才。”龙木天念出这一句话,不待余弦问,便解释道:学习天地人三脉的,终其一生,也不会领悟到灵脉技能。而拥有灵脉技能的,随时都有可能领悟到其它三脉的技能。 方才也说了,在最初设置激活装备时,只放置了天、地、人三脉技能,并没有灵脉技能,不是不想设,而是当时在场的根本就没有人会灵脉技能。在我们来的那个星球上,记录在册的会这类技能的人,不过十个,而且都藏匿于宇宙的深处,根本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重生之钥正式运行后,开头一千多年很正常,直到有一天,在一个不知名的星球上,一个人通过重生之钥领悟了一个灵脉技能:隐身。他们才惊觉重生之钥被做了手脚,添加了灵脉技能,至于何人、何时、何地被添加的,他们根本不知道。 说到这里,龙木天望着余弦,摇了摇头,说,“真是奇了怪了,根据传说,只有资质非常高的人,才有可能领悟到这个技能,而你的资质如此之差,怎么可能领悟这个技能?” 这话余弦不爱听,这是人之常情,谁要爱听别人说自己多么笨多么蠢,那肯定就是上面二选一中间的一种了。于是余弦说了一句话,一句让龙木天吐血的话。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二十五、将进酒 余弦一撇嘴,说,“看你吹得多么好多么好,我怎么感觉不到?这读心术听起来跟那算命的差不多。” 龙木天一下子跳了起来,道,“那能一样吗?你别得了便宜卖乖。算命那是通过套话、下印、察言、背水等手段取信于目标人,而读心术则不同,它能直接知道目标人的思想。更重要的一点,它是直接分辨出目标人的真实想法。” 余弦笑了,“想法怎么还分真假?” 龙木天道,“打个比方吧,我先想一个数字,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假定它是第一层思维。然后我可能会再想一个假的数字,这是第二层思维。然后我通过表情或动作,把这个假数字的信息传达给你,让你以为这个假数字是真的,从而导致你猜错。” 余弦似有所悟,“还有这种人?” 龙木天点头,道,“当然,只要多少读一点心理学,做出二层的思维,那是简单之极,精通者,做出五六层思维都不在话下。如果遇到这样的人,那些算命的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人的真实想法。只有读心术能,它能直接看穿所有的思维层面,并把这些思维层一一展现在脑海中。” 余弦听得有点头晕,看龙木天好不容易收了口,便道,“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这技能能干什么,光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有什么用?要是能控制对方的思维那多好,可能让他直接给我钱。” 龙木天一笑,道,“假以时日,未尝不可。” 余弦一怔,问,“什么意思?” 龙木天一摆手,“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好了,我们在这里已呆了很久了,出去吧。”说到这里,突然一拍脑袋,又道,“呀,差点忘了。” 说着,龙木天走到那台机器侧面,低下身不知按了什么,就见机器侧面弹出来方匣子,龙木天伸手从里面拿出一物,又把匣子推上了。 “给。”龙木天把东西递过来,余弦接过一看,竟然是一面镜子,和之前度星柔手里的一样。 余弦心里大奇,这个龙木天好象什么都知道,不由脱口问道,“你到底是谁?连这台机器的秘密你也知道?” 龙木天笑了,不置可否地说,“等你能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余弦接过镜子,一时不知道放哪里,大男人随身带面镜子总感觉怪怪的,心里想着,这要是付眼镜就好了,他刚这么一想,便见手中那面镜子突然动起来,左右扭动了几下,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付眼镜。 余弦张大了嘴,难道我还学会了变形术?这个技能好,瞬那间以想好了用这个技能赚钱的n种办法。但龙木天一句话给他泼了盆冷水,“镜界是他们历经数代人的心血研究出来的产品,功能非常强大。感应持有人的想法并变化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镜界,余弦现在才知道这面镜子的名字。 余弦把眼镜带好,大小正合适,心里很高兴,又问,“那它还有什么功能?怎么用?你快说说。” 龙木天一摊手,“那你得问它,我也不知道。”看着余弦呆的表情,接着说,“镜界是高智能产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新的生物,它的功能是跟持有者的能力息息相关的,它是可成长的,每一个人的镜界都是不同的,用法也不同。等它完全接受了你,愿意被你使用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怎么用。” 余弦心里道,“直接说你不会用不就得了,绕来绕去的,你以为你在说绕口令呢?”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说,“那我们现在出去吧。” 说着带头向外走去,几步便到了石室门口。 龙木天拉住了他,指着一个方向道,“从这里出去。”他指的地方,正是他方才现身的那个洞口。 余弦疑惑地跟着龙木天,进到那个洞口,里面四四方方,仅容二三人站立,他四下看了看,并没有通往外面的路。 龙木天伸手在石壁上按了一下,洞口慢慢合拢,然后轻微地震动了一下,竟然缓缓向上升去。 我去!电梯!!这竟然是电梯!!!余弦心里大叫一声。 五分钟不到,两人便到最初进来的那个井盖旁边,余弦一边攀出井盖,一边嘟囔:自己怎么就没现这个机关呢?害得走那个破过道累得半死。 夜色将晚,玉免东升,两人站在寺庙正门,看着天边一点点黑下来的暮色,一时无话,特别是余弦,短短一日,自己身上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一时百感交集,心里五味陈杂,对身旁这个人,一会感到陌生,一会又感到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怔了半晌,道,“你要走了吗?” 龙木天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那我以后要见你,去哪里能找到?” “你若成仙,我必来见;你若成魔,我必来灭。”龙木天念了一句谒,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成仙?成魔?余弦看着龙木天渐渐消失的背影,不明所以。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你以为这是山海经还是搜神记啊,还仙魔呢,在这个物价飞涨,生活成本高的年代,能成个人就不错了。 收拾好背包,余弦又最后看了一眼破庙,转身正待离开,眼角一闪,现空地的草丛中隐约露出半块石碑。余弦心里有点奇怪,下午太阳那么大的时候,他都没有现,怎么现在天都黑了,他竟然看到了?他不知道,经过洞里的激活,余弦不但领悟了读心术,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得到了大幅提高。 他走过去,拨开草丛,把石碑下面的土清了清,露出整面石碑。石碑上有字,是一词,他逐行看去: 泰山巅,洗层峦,酒未入樽已胜仙。下黄鹤,依青松,飞云流袖指点孤帆远。谈笑不知暮日倦,来客已晓高顶寒。解不断,相询问,是谁慧剑助君斩前缘。 桃花脸,杏花掩,梅花笑吐香犹浅,掌中春,指间散,秦砖汉瓦却是唐人家。自古繁华如浮烟,身前功名身后掩。风云卷,江山现,单衣轻裘直入九重天。 余弦看了二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龙木天的来历,应该和这词有关,否则,也不会机缘巧合,让他在临走时看到这块石碑。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块石碑的时候,来日方长,山水总有重逢的一天。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二十六、街头魔术 鹤田青野是一位街头魔术表演师,从小学习魔术,今年29岁,别看他年轻,在日本的街头魔术圈里,他已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在日本一档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中,有他的专场表演,每个周未,节目开播后,他的镜头一出现,收视率马上飙升二个百分点。 在一期访谈节目中,曾有粉丝问他,“什么叫街头魔术?”他笑了笑说道,“街头魔术就是在街头和观众近距离的没有任何阻拦的接触,街头魔术在魔术界掀起强烈飓风震撼,更颠覆了观众对魔术的一切认知,圆型的舞台立于观众席中间,完全没有所谓的后台可以隐藏机关,观众可以近距离从任何角度观赏演出,这就是街头魔术。” 话音一落,当时就羸得粉丝一片惊呼:太博学了,太多才了,短短几句话,就将这么高深的问题阐述得这么明白,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一个名词解释得这么完美无缺。百度词条一定得收,必须得收。还别说,后来百度词条还真把这段话收了进去,如果有清闲的人,可以去查一下,肯定能看到。网址:.。关键词请输《街头魔术》,就会现跟鹤田青野的解释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街头魔术也分三类:道具流、徒手流、道具徒手流,难度由易到难。 道具流入手难度最低,对魔术手法要求不是很高,拚的是表演才能和创意,有一个能吸引人眼球的创意,这个魔术就成功了一半。举个例子,网上曾有个魔术视频非常火,一辆正常行驶的公交车,魔术师悬在离公交车车顶一臂长的位置,单手搭在车顶,与车辆并排移动。视觉效果很是让人震撼,这个魔术就是纯道具类。表演者的真手隐藏在衣服中,与车顶相边的那支单手是假手,里面是一根铁管连接到车顶,铁管的另一端是一个十字形支架,固定在表演者背后,使其不会左右摇晃。道理说出来简单,但换一个人去表演,很可能就没有同样的效果,因为它需要表演者高的表演能力,使其看上去真的具有能力,这就需要表演者具备一定的名气,才能让观放弃质疑,只欣赏其表演。 徒手流就是空手,不借助任何道具,单凭手法表演。没有数十年的练习,是不可能登台的。同时它对表演者的天赋也有很高的要求,手指要长,要灵活,神经反应更要非常敏锐,还需要极佳的口才,能在表演时通过煽动人心的言语,推动现场气氛,转移观众视线,做到声东击西打掩护。单纯的徒手类魔术由于先天条件所限,数量不多,毕竟不借助任何道具,只凭双手,就算你口吐莲花,想骗过观众的眼睛,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难度最高的就是道具徒手流。能把道具完美的融合到表演中,让观众以为这只不是一个普通的物件,甚至把道具隐藏在身体内部或场景之内,让观众以为是徒手表演,不言而喻难度更高。再举个例子,有一个空手开瓶盖的魔术,过程是这样的:表演者在市,随机寻找几名志愿者,征得他们同意后,拿起他们购物车里的一瓶饮料,一手握住瓶身,一手张开悬空置于瓶盖上方五六厘米的地方,摄像机镜头36o度旋转,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手完全没有接触到瓶盖,条件好的电视台甚至会来个画中画,让观众更方便地全方位无死角看到手和瓶盖的距离。表演者一脸肃然,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最贵的美瞳挥威力了)。他功了!此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站着一群人,一群观众看不到的人:过往仙灵,诸天神魔。。。。。。表演者悬空的手开始慢慢转动,随着手的转动,观众的眼睛张大了:那个瓶盖随着手的转动方向也开始转动,一寸一停,一寸一停,转了几圈后,啪的一声,瓶盖开了。 这个魔术就借助了道具,高强度不反光的蜘蛛丝,但光有它也不行,表演者还必须要有极强的手劲,能单凭无名指的拉动拉开瓶盖,这就非常考究表演者的徒手能力。所以说,道具徒手流是三类魔术中最难但同时表演效果也最出彩的。 鹤田青野便是道具徒手流中的佼佼者。 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独立工作室内,身旁站着他的助理,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哈依玛丝吐纳优美克。。。。。。。” “由西破左戏厝代械子曰。。。。。。” “要由依西达左卡在代。。。。。。” “米西米西要输地是非功。。。。。。” “哈依米那古里西达。。。。。。” (编辑乱入:你小子再用鸟语骗字数,信不信我停了你的更!) 重来。 “鹤田君,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一份邀请函,中国洛央市的一家民营企业,居万家房地产公司将于年底举行一场盛大的嘉年华活动,特邀你去表演,你的节目将排在压轴环节,对方承担来回的机票、食宿等一切费用,另付出场费2o万。” “2o万日元?你跟了我多久?我什么行情你不知道?我在国内随便接个活,都不止这个数。再说了,我现在什么身份,这种企业间举办的活动,怎么能参加?去,给我推了,理由就说年底我没档期。” “鹤田君,出场费是2o万人民币,不是日元。” “等等,把文件拿来,我再看看。”哗哗哗一阵翻阅声。 “嗯,普及魔术,人人有责。身为一个表演者,就有责任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宣传魔术的机会,只有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能接触到,才能让他们喜欢它,接受它。特别是街头魔术,在中国并不普及,做为一个先行者,我更有必要去造势,去宣扬,既然如此,纵然对方只是一家民营企业,去也无妨。”鹤田青野说得口有点干,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做最后的总结: “总之,你要记住,做为一个魔术表演者,不管有几个观众,我们都要尽心尽力地去表演,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助理听得也是醉了,趁鹤田青野说得兴起,伸手擦去了脸部星星点点的液状物。 “你跟他们联系,让他们尽快把合同传真过来,把这事早点确定下来。对了,把年底的其它邀请推掉,留出档期。” “青田君,进来的时候我查过了,你年底没有其它邀请。” “出去!”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二十七、一日生数疾 余弦已经回来几天了,原本平常的日子,并没有因为余纺身体的改变而改变。 ≥ 还是那么平淡无味,他现在是有一项能力不假,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如何利用它来赚钱,这就好比捧着金饭碗要饭、位居高官却锦衣夜行,心里那个急啊。 工作闲暇之余,他倒是也突奇想,偷偷用这能力查看了一下单位几个小姑娘在一起聊天的内容。他早注意到,单位这几个小姑娘好象对他比较有兴趣。经常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眼睛还时不时向他这边瞟。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偷听的结果还真是和他有关,但不是他想的那种,什么对他有意思、想和他约会、一见钟情、非他不嫁这些的,而是另外的一种。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把这些小姑娘的原话写出来,估计一天一夜也写不完。长话短说,就把她们的大概写一下,挑其中的重点说。 (喂,你们说,这余弦看起来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结婚呢?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而且听说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呢。) {你也不想想,他一没车二没房三没存款,典型的三无青年。象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专门为吃软饭量身打造的。可你再看看他那硬件,比残次品差不强那里,谁会看上他?} <那他再怎么说也有个城市户口啊,找个农村的总行吧。 [你就拉倒吧,现在农村户口可比城市户口值钱多了,没个十来万根本就办不下来。] (哎哎哎,你们说,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所以才找不到女朋友?) [你是说阳萎?这倒有可能,我给你说啊,我有个姨在市医院上班,她告诉过我,这种病从表面上可一点也看不出来。] {要不,他就是gay!}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几分神似,你看他每天神神叨叨的,一付迫切出柜的表情。 。。。。。。 余弦听得那叫一个气啊,现在这些小姑娘都怎么了?一个个懂得比大老娘们都多,还出柜的表情!?出柜的表情你们见过啊!这些都什么人啊?而更让他郁闷的是,他还一句都不能反驳。 他突然想起了度星柔,这个牙尖嘴利、相貌不佳的女孩。跟上面这些人比,他第一次觉得她的好。那次同学会她帮他撑面子的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佛就生在昨天。 回来这一段时间,他也打听过度星柔的去向,李经理只知道她请了长假,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长假也是假,总归会回来吧,余弦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经此一事,余弦算是知道能力的副作用了,看来这玩意也不能随意乱用啊。接下来的几天,便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用它来赚钱,但越想越没头绪。 这天一上班,余弦和同事刚打扫完卫生,李经理便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李经理高声道。 众人抬起头,向李经理看去。 “还记得上次咱们给居万家房地产公司做的设计图吗?那是他们专门为新推出的楼盘设计的,这幢楼盘刚刚被评为本市十大最佳设计楼盘。所以,为了感谢我们,居万家房地产公司特邀请我们参加年底公司举办的嘉年华庆典。” “哇!”众人一片惊呼,居万家公司的嘉年华,那可是本市独一份,邀请的都是公司的老客户或有业务关系的单位,其它人就是想参加,也买不到票。 余弦更是高兴,第一,这个设计图的设计本身是由他具体负责的,出力最多;第二,免费的白吃白喝,余弦那是求之不得。自从他那存了多年的存款扔进股市后,他已经很久不沾荤腥了,天天青菜配馒头,连油都不敢多滴一滴。以他现在的饮食结构,加上三十年的独身经历,那是比和尚还和尚。 李经理又简单交待了一下嘉年华举办的时间以及注意事项,便示意大家继续上班。 离年底还有二个月时间,余弦一直都没想到怎么使用新能力,夜里无事时,他也翻来覆去地研究镜界,研究来研究去,镜界除了会变形,什么也不会,后来余弦索性也放弃了,这玩意,整个就一个变形金刚嘛。 二个月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年底。 居万家嘉年华举办的当晚,余弦和同事早早便到了活动地点。会场已是人流攒动,热闹非凡,不时有大家熟悉的面孔从车上下来,男的气宇轩昂,女的高贵脱俗,见到这些原来只能在电视或杂志上看到的人物,大家都是一阵阵低呼,兴奋逾与言表。 余弦抬眼望去,会场入口的上方,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盛世嘉年华,太平居万家。 居万家公司是洛央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总资产一百多亿,每年上缴的税多达九千万。近十年时间,随着房地产市场的持续升温,公司更是进入了高扩张的轨道,不但在省内各地投资地产,触角更伸到省外更远的地方。 它的老总欧阳铎,年轻时曾留学国外,嘉年华这种活动就是他从外国学来的,当然在进入国内后,添加了不少符合国内常情的东西,和原叶原味的国外嘉年华已改变了许多,更象是答谢会、回馈会、资源维护会、实力展示会、娱乐及餐饮会五会合一的产物。 到今年为止,居万家公司嘉年华已举办了五届,凭着公司强大的实力和深厚的人脉,一届比一届规模大,甚至已成了洛央市民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但凡有点实力、有点背景的人,都以能得到它的邀请为荣,每一年活动的举办地点都在扩大,但仍旧人满为患。这次的举办地点,设在居万家旗下一家大型商场的顶层,足足一万多平方米的空间,都被布置成了活动会场。 今年与往年相比,还有一个更大的不同,听人说这次嘉年华活动的策划和管理人,是年初刚从德国学成归来的公司老总的小女儿——欧阳贝儿。年仅25岁,继承了欧阳家族优良的基因,长得貌若天仙,美丽动人。让一个新人来主办这次活动,也是欧阳家族锻炼新人的一贯传统。 余弦跟着单位的同事们一起到了门口,递过邀请函,便慢慢向顶层走去,一路走着,女人们天生八卦的性格又滋生出来,不断议论这个欧阳家族的小女儿,当然还是羡慕据多,什么年少多金、貂蝉西施,说得那叫一个欢快,余弦在旁听着,倒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对于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想上一秒钟也是浪费时间。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二十八、三仙归洞 众人上到顶层,在无数张桌子中寻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印有自己单位名字的铭牌,众人坐定不久,李经理便也到了,他今天一身西装,打扮得格外精神,早在接到邀请的时候,居万家公司就知会他,为了感谢他们的设计,在晚会时会请他致词,这样一个宣传自己单位的好事,李经理当然不会放过。 晚七时整,居万家嘉年华活动正式开始,前半个小时自然是来宾介绍,重要领导讲话,无非就是些居万家公司如何如何好,为市里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是标杆是旗帜是带领大家致富奔小康的排头兵,就差没说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话了。 这中间,也就欧阳贝儿的出场,着实引起了会场上的一阵阵的骚动,为了不彰显自己的特立独行,余弦也随着交头接耳的人群那追逐的目光望向了台上,仅仅一眼,对,就一眼。你有你的显赫家世,我有我的内心坚守,你嘲笑我的卑微,我鄙视你的现有,你可以轻视我一无所有,但我终将证明这是谁的时代,前方是命中注定的旅行,路上的艰难坎坷是我追逐的步伐,但注定我的未来,必将鲜花作伴红毯铺地,这就是余弦,他为自己代言。 余弦一眼看去,但见台子上俏然立着一个妙龄女子,长如瀑,杏眼含春,细长的柳叶眉,小巧的瑶鼻,未施粉黛却更显得肤如凝脂,一身复古的湖蓝色长裙,衬出削肩细腰,似乎仅可盈盈一握,举手投足间,无不显出一种天生的从容。(我说余弦,你这是看了一眼吗?你这一眼可看得真够详细的) 再好的景点,也要收门票;再美的佳人,也不能脱俗。欧阳贝儿站在台上,一张嘴也是套话一堆:感谢重要领导,感谢次要领导,感谢一般领导、感谢应邀企业,感谢来宾,感谢老爸,感谢公司同事,感谢ccTV。。。。。。扯远了。 不过美女讲话就有这一点好处,不会觉得沉闷时间长,话不爱听不听便是,咱光看人。台下坐的人眼睛不住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恨不得手里能拿个望远镜。这架势连自小便见惯大场面的欧阳贝儿也有点吃不消,俏丽的两腮也微微露出一抹嫣红,更显得我见犹怜。 好在她话已说完,宣布了表演节目正式开始后,便微低着头,回到了自已公司的位置上。 随着欧阳贝儿的话声,嘉年华活动最让人期待的环节开始了。 服务员鱼贯而出,一盘盘精美的糕点、热食、饮料、红酒流水般端了上来,台上第一个节目的表演人员也粉墨登场。 再看余弦,吃啊、喝啊,眼睛还时不时向台子上瞟几眼,那个忙那个爽,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我只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大快朵(),第四个字还不会写,各位可以自行脑补他的吃相。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余弦才感觉吃到七分饱的时候,压轴节目到了,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向台子的方向望去,上厕所的人也一路小跑回到位子上,有几位甚至拉链都忘了拉。早听说这次嘉年华活动请了一位日本的当红魔术师,大家都想一睹真容。 会场的灯适时暗了下来,只留下表演区的强光灯,更显得夺人眼球,鹤田青野穿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缓步登场。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有幸应邀参加今天的晚会,甚感荣幸,中国一个有着几千年文明的古国,历史悠久,在场的各位,都是非富即贵,人中龙凤,见多识广,对现在流行的那些魔术肯定都见过不少。所以,我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中国的一个古老戏法:三仙归洞。” 在场的兴奋起来,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知道流传越广的戏法,变起来的难度更大,因为其中的窍门经过几百千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早被人知悉,要想变出花样,没有真实的实力是做不到的。 简单介绍下,三仙归洞这个戏法,不需要特别复杂的道具和机关,基本全凭手法,三个碗一个小珠子,表演者把碗来回移动,不时掀起又扣上,然后让观众猜小珠子在哪个碗子。 “表演开始前,我先给大家讲一下规则,进场之前,每一位嘉宾都登记了名字,我的助手会在这些名字中随机抽取,被选中的人上来猜,如果他猜对了,会得到初始奖金1oo元,每猜对一次,上次得到的奖金翻倍,猜错或达到上限次数,再换下一位幸运者。这个上限次定为多少?让我想想?” 鹤田青野卖了个关子,接着说道,“我知道,中国自古就有12生肖的传说,那么上限次数就定为12次吧。” 话音一落,台下一片惊呼,余弦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人,不解地说,“这么点钱,值得这么高兴吗?” 旁边坐着的同事小冯说,“你没听到啊,每猜对一轮,资金都会翻倍,天啊!” 余弦还是不理解,“第一次才1oo元,就算猜对12次,能有多少?” 小冯瞪着眼睛说,“要能全部猜对,最后的奖金是2o多万!” 余弦吓了一跳,1oo元翻12倍,最后能有这么多钱?小冯看着他惊讶的表请,又道,“再多也没用,那儿坐着的,可是日本一流的魔术师,在世界上名气都很高,要不是因为国籍比较敏感,上春晚都没问题。他想让咱们猜中,咱们就能猜中,他要不想咱们猜中,估计咱们连那小珠子都看不到。” 旁边另一位同事点头,“就是就是。而且还是随机抽人,咱们就别想了。” 几人说话间,台上已布置好了,一个长条形矮茶几放在中央,上面铺着短绒鹿皮桌布,三个青白色的碗置于其上,旁边还有一颗玻璃球大小的珠子。鹤田青野跪坐在茶几后,面向场内,一脸肃然。他的助理推着一个小车出来,车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满满的全是牌子。 表演正式开始。 说是随机抽取,但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官场、商场打拚过多年的人,其中的潜规则还是知道的,前面被抽中的人,肯定是居万家公司精心挑选过的,对他们来言极其重要的客人。 这些客人的名字,欧阳贝儿早就和鹤田青野打过招呼,所以最选抽中的这2o位客人,都是内定的,鹤田青野在表演的时候,也依照欧阳贝儿的嘱咐,在前几次放球时都放慢了手脚,就当是送他们红包了,个别有眼神不济第一次就猜错的,鹤田青野也会在掀碗时暗施手脚,把珠子放进对方选中的碗里。所以这些人基本都能猜对个三四次,极个别人猜到了第六次。再多就不行了,再多就不是红包而是行贿了,这点欧阳贝儿还是明白的。 这一批来宾猜完,好戏才真正上场,因为接下来再抽的,才真正是随机抽的。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二十九、过五关斩六将 下面的表演,鹤田青野才算是完全露出了真本领,但见他上身不动,只那二条手臂矫若游龙,疾如闪电,最快处竟舞出一团青色的光影,观众的眼睛都已跟不上他的动作,接下来抽中的人,基本都挂在了第一关,极个别的人,凭着33%的概率闯过一二关,但都没有过了第三关。≥场下的嘉宾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出叫好声、鼓掌声。这么纯熟的手法,缓时如行云流水,疾时似白马过隙,简直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鹤田青野收了神通,示意助手离开,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下面,是节目的最后环节,有请本次活动的主办方——居万家公司的欧阳贝儿上台,为我们抽取最后二位来宾。” 这也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抽取也完全是随机的,欧阳贝儿的登台,只是任何一个同类晚会的惯例。做为欧阳家族年轻的一代,同时刚从国外回来资质尚浅,多亮亮眼提高一下人气,对她以后的商界之路无疑是很有帮助的。 欧阳贝儿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从玻璃匣中夹出一块牌子。 台下的人纷纷屏住了呼吸,祈祷牌子上的名字就是自己。如果能从这个美艳如花的女孩嘴里念出自己的名字,那是多有面子的事啊? “高良!”欧阳贝儿银铃般地声音响起。 “我在、我在。”会场前几排左侧一个人跳了起来,兴奋地几步冲到台上,中间还碰到了几张椅子。 会场又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余弦桌上的那几个姑娘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己。如果说欧阳贝儿是现场所有男宾的梦中情人,那高良无疑就是所有女宾的白马王子。 他是省内一家网络运营商——易术集团掌门人的独子,相貌英俊,家族背景浑厚,年纪轻轻就已是集团内部一家核心公司的ceo。前途不可限量,更重要的是,他至今还是单身。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在场的那个女孩不心动? 只是此刻的高良,在众人眼里,全无往日的从容和潇洒,站在欧阳贝儿身边,象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手足无措,神情紧张,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佳人。 鹤田青野张口道,“这位先生,要开始了。” 高良恍然未觉,却向着欧阳贝儿道,“欧、欧阳小姐,你、你。。。。。。我。。。。。。” 欧阳贝儿一皱眉,怎么抽上来一个结巴? 高良沉吸一口气,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欧阳小姐,我叫高良,是易网天下公司的ceo,很高兴认识你,明天能赏光一起吃晚饭吗?”稍一停他又补充道,“对了,易网天下是易术集团下面的一家家公司,易术集团的总裁就是家父。” 欧阳贝儿看了高良一眼,虽说自己在国外呆得时间也比较长,但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人,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把自己老爸抬出来的人。本想直接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易术集团也是一家大型企业,和自己的公司也时常有业务往来,而且自己初入商界,不能轻易得罪人。欧阳铎就经常告诫自己,身在商场,要想做到最好,就要时刻记得以和为贵。 得找个合理的借口拒绝,欧阳贝儿心下想定,便指着长条茶几道,“吃饭可以,只要你能全部猜对。高先生,我看好你啊,你可别让我失望呦。”说着,笑颜如花地看着高良。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美人二笑,天下无贼。耳听得欧阳贝儿细声糯语,高良马上忘了自己是谁,只感觉一股热血真冲头顶。这时候别说让他猜珠子,就是让他去死他都没二话。当下便道,“好,一言为定。” 将近一个小时的表演,鹤田青野丝毫没有感到疲倦,他的手法还是那么稳健,那么飘逸,那么灵动。只几秒钟的时间,尘埃落定,小珠子已隐入三只碗中间一只之内,他向高良微微颔道,道:“高先生,请。” “左!”高良毫不犹豫地说道。从鹤田青野动作一开始,他的精神就高度集中,目不斜视,心不二属,紧紧地盯着。换个场景打个比方:如果他是圣斗士,就是小宇宙全开;如果他是塞亚人,就是级变身。 鹤田青野微微一笑,掀开左边的碗,一颗小珠子静静地躺在碗底。好歹也是欧阳贝儿抽中的人,多少也得给点面子,同时更能调动起现场的气氛。 “哇,猜中了。”现场嘉宾果然一阵喝彩。 第二轮。 “高先生,请。” “左” “哇,又猜对了。” 第三轮。“高先生,请。”“右” 第四轮。“高先生,请。”“中” 第五轮。“高先生,请。”“左” 一连五轮五中。鹤田青野心里也暗暗赞叹,这小子眼力和反应力很优秀啊。其实从第四轮开始,他便加快了度,但高良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说明他还是能看到,并不是瞎猜。 鹤田青野不知道,当一个人心中有一个迫切要实现的目标时,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会被调动起来,为这个目标服务,从而达身体的机能暂时达到最大值,高良目前就处在这个状态,现在旁边就是有一个人拿针扎他,他都不会喊疼。 鹤田青野深吸口气,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还有人能逼他使出绝招,他轻叱一声,茶几上的碗又开始动起来。这次的度明显更快了,碗的实体都渐渐变得虚幻起来,象是三团青白色的影子,在如此高的度下,桌面上竟然产生了一股气流,出一阵阵轻微的呜呜声。到最后,三个碗竟然同时移动了起来,分不清先后。 “啪”的一声,桌面归于平静,三个碗静静地扣在那里,仿佛之前生的一切全是幻觉,场下嘉宾全看呆了,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高先生,请。” 高良的汗流了出来,这次一开始,他就看不清了,眼睛完全跟不上碗的移动度,更没有看到那个小珠子是何时进入到碗里的。他眼睛死死盯着茶几上的三个碗,象是要把它们看透一样。 “高先生,请。”鹤田青野又说了一遍。 不知道也要猜,总不能现在就认输吧?猜了还有三分之一的机会,不猜就一会机会都没有,高良咬了咬牙,指向茶几,颤声说道,“左。”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勾股弦 鹤田青野暗道一声,这小子运气也忒好了,竟然猜对了。他掀开碗,小珠子果然在里面。不过他也看到高良现在只能靠蒙了,心下大定,又一翻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把方才的一套重复了一遍,轻声道。 “高先生,请。” "中。”这次高良也不看了,直接说道。 鹤田青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掀开了中间的那只碗。里面空空如也。 “唉!”场下嘉宾不约而同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高良的神情马上变了,象是霜打的笳子,一言不。欧阳贝儿在旁笑着说,“恭喜高先生了,虽然你没有全部猜对,但你是目前闯关次数最多的人,太利害了。” “那、那明天晚上。。。。。。”高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欧阳贝儿说,“我说的永远算数,下次你只要能闯过12关,我一定和你共进晚餐。” 这算是很委婉的拒绝了,高良低了头,讪讪地回到了座位上。 欧阳贝儿又来到小车前,伸手拿出一块牌子,举在眼前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 “正切兄弟。”她脆生生地叫道。 会场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又出来一个日本人?” “不是日本人吧,我记得日本姓氏里没有正切这个姓。” “那中国姓氏里更没有这个姓了。” “正常人谁会取这个名字?我就在动画片里听过海尔兄弟。” “谁说的,动画片里还有葫芦兄弟、华纳兄弟。。。。。。” “华纳兄弟那是电影公司好不好?” 余弦桌子上的人也在四处扭头张望,看看是谁用这样的名字。 欧阳贝儿挥挥手中的姓名牌,说道,“不好意思,我高中时候偏科,对数学比较兴趣,所以一看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了那时候学的一些公式。所以,这个就当是我出的一个谜语,大家猜猜吧。” 原来如此,有了提示猜起来就容易了,很快就有人喊了出来:“正弦,一定是正弦。” 欧阳贝儿摇了摇头。 “勾股,这个人一定叫勾股。” 欧阳贝儿又摇头,“正姓和勾姓可不在百家姓里呦?” 这次的提示更有针对性,说明这个人的名字,一必须是个数学定理,还得是高中时期的;二就是他的姓还要在百家姓里。 很快大家都喊了出来,“余弦!” 这次欧阳贝儿笑着点了点头,扫视着场内。 余弦桌子上的人全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小子走狗屎运了吧,这样也能被抽到。余弦也是一脸茫然,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余弦。”欧阳贝儿看没人站起来,又叫了一声,接着说道,“很遗憾,这位幸运儿可能提前离场了,那么我就再抽一位。” “别、别,我在我在。”余弦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跑到台上。 欧阳贝儿又一皱眉,今晚怎么回事?连抽二个结巴。 余弦来到台上,眼睛也不敢看欧阳贝儿,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欧阳贝儿看了他一眼,一个很普通的人,心里略略有点失望:白瞎了一个数学公式。嘴里说道,“余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余弦点点头,眼睛只盯着鹤田青野和欧阳贝儿的中间,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场面太大,很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鹤田青野点点头,心道,时候不早了,那就来做个了断吧。”拉开架势,一出手竟然直接就是方才第六关的手法。 “余先生,请。”鹤田青野说完,心里轻笑了一下,这人竟然从头开始都看都没向茶几一眼,看来打定主意要蒙了。 听到鹤田青野的声音,余弦才回过神,这才现珠已入碗,不禁大急,道,“这、这,我还没看呢,能不能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你当我复读机啊?”鹤田青野轻蔑地答了一句,他也看到面前这个人衣着普通,肯定没有什么背景,说话的口气也多了几分不客气。 余弦被他呛得一怔,正要乱猜一个的时候,心里突然一动,“我傻啊,怎么把它给忘了。” 他想到了读心术,一直愁不知道在哪儿用,现在机会来了还茫然不知。 当下催动腹内光团,一道淡黄色光线从光团中激射而去,在鹤田青野头顶打了一个转,又迅疾地回到光团中。 “中。”余弦的语气中没有一点犹豫。 唔,小子运气不赖啊。鹤田青野依样画葫芦又变了一次。 余弦依样画葫芦又查了一次,“右。” 两人就这样你画一次葫芦,我画一次葫芦,转眼间五关已过,余弦全部猜中。 台下一阵骚动,都兴奋地注视着情势展,欧阳贝儿也慢慢从开始的跟同事聊天,到一点点把目光移过来,到最后定格在余弦身上。看到余弦第五次猜对后,她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不知是因为余弦的运气,还是别的什么。 鹤田青野开始感觉不对了,这小子一定有古怪,五次都是看也不看,可怎么全能猜对呢?除了第一次有点犹豫,后面四次都是他一停就猜。真要全是猜的,怎么可能次次猜中?要知道这机率可只有33%啊。 他又仔细看了余弦一眼,余弦还是保持上来之后的姿势,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头略向下低,眼睛注视着鹤田青野左侧的方向。这个方向,还是方才欧阳贝儿和他的中间位置。 “靠,扮猪吃老虎,老子差点被这小子骗了。”鹤田青野心里大叫一声。 他突然想起这世上有一种病叫斜视,眼前这个小子的症状,不就是典型的斜视患者吗?我说他上来怎么正眼也不瞧欧阳贝儿一眼呢,这样的美女要都不看,那还算是男人吗? 这样一想,疑问便迎刃而解,这小子分明就一直在盯着我表演呢?难怪他都能猜中。不过这样一来,这小子也算得上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了,我的度这么快,他竟然都能看清,他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同行?”鹤田青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有点麻烦了,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同行会装傻。他的脑子快运转起来,把记忆里那些一流二流的魔术师过了一遍,没有!这才放下心来,不是同行,那就好办,看来这小子也就是眼睛的神经反应特别快罢了。 鹤田青野决定再试他一试,证明自己的推断。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一、做庄 他又把戏法变了一次,不过这次中间他加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表示知道对方的身份,同时还有表达敬意和示弱的意思。如果对方也是同行,一定也会有所表示,这是每一个魔术表演者第一天入门时都起誓要遵守的规则。 “右。”余弦又猜中了,第六关。 不过鹤田青野这下完全放下心来,余弦刚才看到这个手势,一点反应也没有,证明他不可能是同行。他轻哼一声,心道,看老子使出杀手锏。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了,鹤田青野也真是白痴,既然有杀手锏,为什么不第一关就使出来?非要留到现在?道理很简单,大家都打过斗地主吧?有谁是第一圈就出炸弹的。 第七关开始,场下观众奇怪地现,鹤田青野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到最后珠子入碗时,简直跟看慢镜头回放一样。 再看余弦,他的的表情更古怪,这么清晰的入碗动作,他竟然没有象前几次那样张嘴就说。 “余先生,请。”鹤田青野的嘴角浮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请你奶奶个腿。”余弦心里骂了一声,珠子在哪个碗里他根本就没看,读心术探查的结果是:珠子在鹤田青野手上。 小鬼子敢阴我,余弦心里恨恨地道。通过读心术,他知道这三个碗里都没珠子,不论他选那个,都会输。 “余先生,请。”鹤田青野再次催促道。 “怎么办?”余弦心里电光火石地转着一个个念头,随即又被他一一否定。 “余先生,你是要放弃吗?”鹤田青野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台下突然爆出一阵掌声,伴随着一阵阵喊声,“余弦加油,我们支持你。” 一股暖流从余弦心底涌出,刹那间一个主意浮现在脑海。他看向鹤田青野,声音轻微但坚定地说,“我猜中。” 鹤田青野闻言,手伸向中间的碗,随着手离碗越来越近,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终于要结束了,他心里想道。 “慢着。”余弦一声大喝,鹤田青野停下手,抬头疑惑地望向他。 余弦笑看着他,说道,“鹤先生,我有个要求。” 鹤田青野一皱眉,道,“我姓鹤田,不姓鹤。什么要求?” “是这样的,你表演了一晚上,肯定也有点累了,这次不如让我来揭开谜底,你看怎么样?”余弦说。 你和我有区别吗?难不成你还能变一个珠子放进去?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的人还没生出来。鹤田青野想定,点点头道,“可以,你请。” 余弦走过来,手伸向茶几,令鹤田青野吃惊的是,余弦掀的是左边的碗! 空的,台下出一阵兴奋的喊声,余弦猜的是中间的碗,他们全听到了,现在左边的碗里没有,那猜对的机率直接就变成5o%了。 余弦没等鹤田青野反应过来,又把右边的碗也掀开了。 还是空的。台下出一阵惊呼声,仿佛猜对的人是自己一样。欧阳贝儿的神情也更关注了。 左右都是空的,那珠子肯定就在中间碗里。鹤田青野怔住了,他没想到余弦竟然会用这个方法,难道?他在掀碗之前,就知道这三个碗全是空的? 肯定是这样,要不他怎么会突然要自己动手?自已动手也不按人之常情,掀开自己猜的那个。而余弦接下来做的事,更印证了他的推测。 余弦的手又伸向了中间的碗,他竟然还要把中间的碗掀开!!! 鹤田青野要疯了,旁边二个碗都被这小子打开了,嘉宾已认定珠子在中间碗里,自己更不会揭穿,这小子还不见好就收,竟然还要继续,这不摆明了他知道中间碗里根本就没有,他就是想让台下的嘉宾都看看,大家来瞧一瞧,三个碗都没有,这人在搞鬼。这事要是传出去,那自己以后也别在魔术圈里混了。 他急忙拦住余弦,说,“这个就不用开了,你羸了。” 余弦摇摇头,一付天真憨厚的样子,“别啊,眼见为实嘛。”鹤田青野暗中骂一声,无奈地看着余弦的手,还好余弦是从侧面掀开的,在碗沿刚离开桌面仅有指许宽的时候,鹤田青野拇指微微地动了一下,一个小珠子从他掌心电射入碗内,力道,方向都把握的恰到好处,珠子入碗后竟没有碰到碗的边缘,一点声音都没有出来,余弦近在眼前,都没有现他这个小动作,台下的嘉宾更不用说了。 “哇!”、“咦?”碗打开后,二种不同效果的声音响了起来。 “哇!”这是台下嘉宾出的,这叫余弦的人运气也太好了,一会得去跟他握握手,沾一下他的好运气。 “咦?”这是余弦出来的,明明探查结果是没有,怎么变成有了?难道是读心术也有误差率?这样想着,又马上探查了一下鹤田青野,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原来是这样,这姓鹤的不愧是魔术师,手爪子够快的。 可惜手再快也没用,余弦根本就不看鹤田青野的表演,鹤田青野也不敢再玩刚才的伎俩,接下来第八关和第九关,他都规规矩矩地把球放入了某个碗内。 余弦当然也不负重望,一一猜中。 台下的气氛被调动到了最高点,有好事者已经算出了12次全中的奖金,开始不停地呼喊:“2o万、2o万、2o万。。。。。。”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认为余弦能猜中9次,已经是极限了,好运气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也许下一关就会猜错,更别说后面还有三关了。 支持余弦的人和不支持的,分成了二派,从第五关开始,就互相争执着,都认为自己说得对,台上表演得很精彩,他们在台下争执得也很欢快。很快中间站起来一个叫蒋兵的人,大声说道,“既然大家对自己都这么有信心,那也别争了,咱们来赌一赌如何?” 蒋兵是一家媒体的策划,平时不少跟企业打交道,在场的人大多认识他,众人看着他,纷纷问,“怎么个赌法?” 蒋兵道,“我来做庄,买余弦羸的1赔半,买余弦输的1赔3,每人上限买二千元。”蒋兵不知为什么,对余弦很有信心,所以说的胜负之间的赔率相差极大。当然他也想到万一余弦会输,所以才加了一个上限,这样的话,即便输了,以他在广告界打拚这么多年积攒下的身家,也不过是毛毛雨。 真的是毛毛雨吗?众人拾柴火焰高,等他把赌注收上来,统计双方下注的结果以后,暗暗吃了一惊。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二、十万赌注 商人天**赌,更何况二千元连出去吃个饭都不够,一时间大家纷纷下注,全都是上限二千,不多时蒋兵面前就堆了满满一大堆钱。 他统计了一下,一共八万多块,其中二万是买余弦羸,六万多买他输。他心里吸了口凉气,如果余弦赢的话,他要赔一万,加上二万的本,一共是三万,他能赚五万,如果余弦输了,连赔付带本,他得拿出去24万,减去这八万,他还赔16万。你们这帮人渣啊,刚才议论的时候,不都说余弦会赢吗?怎么一到掏钱的时候,就全变了? 16万,蒋兵现在也暗暗感到有点肉疼了,余弦啊余弦,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看到余弦第九次也猜对了,蒋兵的心情多少缓和了点,照这样下去,他应该能赢吧。 这样想着,台上的情势却又生了变化。 当余弦第九次猜对时,鹤田青野的汗都下来了,还剩下三关,照这样下去,他全部猜对只是时间的问题。之前,鹤田青野在和欧阳贝儿沟通节目时,可是夸下海口的,没有人会闯过第七关,现在这小子都到第九关了,而且自己还没有办法能阻止他,这要真让他再赢了剩下的三关,把奖金全部拿走,以欧阳家族的实力,可能不会在乎这点钱,但做为街头魔术的日本领军人物,他还得顾及这张脸啊。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地猜,必须要想一个办法。 欧阳贝儿的确不在乎这点钱,当初鹤田青野信誓旦旦地保证的时候,她心里还有点不快,想我中国天杰地灵,怎么会连闯过七关的人都没有?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现在站上台上的余弦,看上去呆头呆脑,一付雄性激素分泌不良的神态。 欧阳贝儿突然想起一句话:上帝关上一道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可能上帝给他关的门太多了,所以窗户打开的也有点多?这样想着,自己就笑了。 余弦在台上却没有感觉到身边生的这些变化,他光注意鹤田青野了,随着猜中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心里原来那一点惶恐渐渐消失,代之一丝兴奋,这读心术太Tm好了,这简直就是防骗利器啊,比FBI的测谎仪还牛。他看了看鹤田青野,这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动静了,这回可换我催促你了。 余弦清了清嗓子,道,“鹤先生,请。” “我姓鹤田,”鹤田青野心里主意打定,便道,“余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利害的观众,因此,我提议更改一下戏法的表演,不知你意下如何?” “更改?怎么更改?”余弦问,这小鬼子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鹤田青野道,“是这样的,这个戏法经过我的创新后,增加了道具和表演难度,新的戏法我给它取名叫八仙过海,不知你是否愿意挑战。” “八仙过海?”余弦不明白他的意思。 鹤田青野解释道,“在这张茶几上增加一只碗,同时在并列摆上一只茶几,也放上四只碗,由我和我的助手同时表演,你来猜,怎么样?” 三只碗一个珠子,变成八只碗二只珠子,还是二个人在表演,难度增加了岂止一倍! 余弦还没说话,台下有个人先不乐意了,“凭什么啊,说好的三仙归洞,就不能改。你要想给我们表演什么八仙的,那也得等下面三次表演完了再说。”不用想,说这话的人当然是蒋兵,这可关系到他的16万呢。 鹤田青野早想到了这一点,接着说,“难度增加,奖金也会相应增加,我决定,如果余先生同意按八仙过海的方式进行下面三关,那么我将再私人拿出1o万元,做为额外奖励。” 1o万块,已是鹤田青野这次出场费的一半,看样子他真是下了血本了。 “1o万?”余弦嘴里念了一下,皱眉不语。他是在心算那2o多万加上这1o万,一共是多少钱,补上炒股票亏的钱以后,他还有多少钱,幸福来得太快,他一时有点承受不了。 “2o万!”鹤田青野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心一狠加了价。大不了出场费我不要了,就当来观光旅游了。 “2o万?”余弦一怔,怎么又变了?这还得重新算。。。。。。 “再多就没了,”鹤田青野见余弦依旧没答腔,只好道,“既然余先生不同意,那就还按原来的表演吧。” “我同意,我同意。”余弦总算是接了腔,这不是白送钱吗?没理由不要啊。 听到余弦同意,鹤田青野脸上一喜,吩咐助手即刻准备。台下的嘉宾更是一片哗然,本来三个碗就已经不可思议了,现在变成八个碗,那根本就可能猜中,刚才没有下注的人,纷纷找到蒋兵,买余弦输,蒋兵是一脸苦相,但这人也算是个人物,明知道会赔,但还照单全收,一会功夫,又收了五万多,全是买余弦输的。 蒋兵看着最后一个人下完注,心想,可算是没人了,看来明年换车的打算要推后二年了。 还没完,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押十万,押余弦输。”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高良,刚才的失败,已让他心里非常不爽,看到余弦抢了他的风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象他这样的公子哥、富二代怎么能容许有人抢了他的风头。 十万,我就不信了,下面三次他还能猜对。十万对高良来说,也许就是一个月的零花钱,但对蒋兵来说就是大注了,这单注要赔了,不但换不了车,可能还得把现在的车卖出去。所以蒋兵赔着笑说,“高公子,事先说过的,每人上限是二千元。” 高良斜眼看着他,道,“怎么?敢当庄还怕钱多?没有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啊。” 这话有点伤人,不过蒋兵还真不敢接腔,说话硬气的前提是要有钱,他的钱和高良比,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接不接你给个痛快话。这钱你到底收还是不收。”高良一付咄咄逼人的架势。 当然不能收,现在戏法的规则已经变了,余弦羸的概率已经很低,便何况如果接了这十万,别人再要求加注,那他蒋兵岂不是要一夜破产?他是来参加嘉年华的,不是来参加慈善晚会的。只是想个什么借口回绝,让蒋兵举棋不定,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和你赌!”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三、对赌一百万 说话的却是欧阳贝儿,她站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我和你赌。 ” 高良没想到欧阳贝儿会站出来,一时有点吃惊,“你要和我赌?”本来自己只是想打击一下余弦的气势,没想到欧阳贝儿会站出来,跟她赌算是怎么回来?本来正愁不知道怎么讨好她呢,这要再赢了她,岂不是适得其反? 高良不愧是富二代里的佼佼者,脑筋转得就与常人不同,他马上又想到,如果跟她赌,赢了之后再大方的表示赌约作废,不是更能迅赢得芳心?对,就是这样,主意想定,高良点点头,说,“好,欧阳小姐肯赏光,高某不胜荣幸。” 欧阳贝儿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十万太少,我跟你赌一百万。” 周转的人顿时一片哗然,台上表演精彩,但谁会想到台下的展更火爆,蒋兵也是连连感叹,有钱人的行为真是看不懂。 欧阳贝儿怎么就这么有把握余弦能赢?她没把握,她只是看不惯高良这个人,人家都说了上限二千了,他非要来个十万,这不是挤兑人是什么?而且刚才听到余弦同意提高表演难度后,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感觉,觉得余弦会给她一个惊喜。这也许就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吧,可怕的直觉。 一百万,听到这个数字,高良心里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钱是不假,但那都是一些资产,比如股票、车辆之类的,处在家族的监督之下,真正自已能支配的现金还真是不多,如果一下子拿出来一百万,万一输了,以后半年他就得和夜生活彻底告别了,想到这里,他一时踌躇起来。 欧阳贝儿笑吟吟地看着他,道,“高先生?” 倒火倒灶不能倒架,丢钱丢车不能丢脸。特别是在心仪的女孩面前,高良念及此,一咬牙,点了点头。欧阳贝儿见他答应了,伸手叫过来一位同事,拿出笔刷刷刷开了一张支票,拿在手中说,“这是一张三百万的现金支票,你要赢了,它就是你的了。” 此情此景,高良都认怂吗?他当场也开了一张支票,一百万。 再回到台上,只这一会功夫,台上已布置完毕,二张古色古香的茶几并排摆着,相隔约有半米,这个距离是鹤田青野亲自确定的,它出了一个人眼珠高度视物时的中心范围,换句话说,如果要想把二张桌子上的变化一点不漏的全看清楚,必须要让眼睛在二张桌子上来回移动,这当然会分散注意力。 同时在他的示意下,他的助手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这样会使本身就是白色的珠子在移动时,更不容易看清轨迹。为了捍卫魔术师的名誉,鹤田青野可算是用尽了心机。当然,你要用卑鄙这个词我也不反对,言论自由嘛。 余弦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鹤田青野道,“既然表演者变成了二名,我能不能要求也增加一名嘉宾?” 鹤田青野心里一沉,莫非这小子现了什么不妥?正想着怎么拒绝,却听得余弦接着说,“我想请一位嘉宾上来,负责最后的掀碗。” 原来如此,鹤田青野松了口气,最后这三次,他本来也没打算在这上面搞鬼,谁来掀碗都行,便点头同意。 余弦是怕鹤田青野再象上次那样耍花招,现在是二个人,自己一个看不住,就很可能被他给阴了,所以才建议再加一个人,可具体让谁上来,他心里一个人选都没有。 他目光向台下望去,看到左侧的时候,一个女孩站了起来,说,“你太有眼力价了,一下就选中了我。”说话的正是欧阳贝儿。 余弦哭笑不得,毛遂自荐就毛遂自荐呗,还说得这么高大上。不过细想一下,能让鹤田青野、余弦、嘉宾都认可的,全场里也就只有她一个符合条件了。 一切就绪,余弦点点头,说,“开始吧。”不知从第几关开始,喊开始的角色已悄然生了对换,场下马上安静下来,鹤田青野向助手点一下头,两人的手一块动了起来,如果现场有监控机器的话,会现他们的同步误差率不过o.o5。八只碗左右换位,二颗珠子忽隐忽现,端是让人看得目眩神迷,如痴如醉。 “好美啊!”余弦心里感叹了一声,欧阳贝儿正在站在他侧前方,用眼角正好可以看到,修长的大腿,纤细的腰身,如瀑的长,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散出青春的气息,特别是垂在腰间的双手,白皙柔嫩,余弦看得似乎都不能呼吸了。 鹤田青野如果知道,现在余弦并没有看他表演,而是在偷窥美女,一定会气得吐血。 “啪”,鹤田青野和助手同时停止了动作,却只出了一次声音。欧阳贝儿已经看晕了,她第一次看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快的手,乖乖这还表演什么魔术啊,当小偷多好,肯定比现在来钱快。茶几上的碗都停下来了,她眼中似乎还有好多碗在不停地移动。现在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余弦怎么会有办法猜出来? 她扭头看向余弦,却现余弦正低眉拧眼地在看着什么,方向还好象是自己这里,不禁大叫,“喂,你看什么呢?” 余弦正看得爽呢,被欧阳贝儿一喊,吓得马上收回目光,掩饰道,“没、没看什么,这里光线太强,刺得眼睛难受。”定神一看,呀,这什么时候表演结束了?忙运用读心术,把鹤田青野和他助手探查了一遍。 欧阳贝儿张大了嘴,一付不敢置信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刚才都没看他们表演?” “看、看了一会。”余弦支吾道。 欧阳贝儿现在想骂娘,一百万啊,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看了一会跟没看有区别吗?这前一秒和后一秒这间就可能有四五十种变化! 余弦看着欧阳贝儿脸上阴晴不定,再笨也知道这是飙的前奏,马上凑到欧阳贝儿身边,轻声说道,“左边那个我猜第二个,右边那个我猜第一个,全是从左数,你去掀开吧。”他声音低微,仅可两人听见,他是防着万一让鹤田青野听到,再使什么幺蛾子。 余弦离欧阳贝儿近了,说话的时候,鼻端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气,心神微微一荡。 “你确定?”欧阳贝儿扭过头,疑惑地问。余弦鼻端香气更浓,心里感觉热热的,忙点头道,“没错,你掀的时候,向着台下嘉宾的方向,不要侧着掀,切记。” 掀个破碗,有必要这么讲究吗?欧阳贝儿心中不解,但也没多问,起步向茶几走去。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四、小苹果 短短几步,走得那叫一个步步生莲。≥ 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谜底的揭晓,除了余弦,他正盯着欧阳贝儿的背影,看得有滋有味,看这小碎步迈的,看这小腰扭的。。。。。。 欧阳贝儿走到近前,一伸手,先把鹤田青野面前的碗掀开,一颗珠子着淡幽幽的白色,正躺在碗底。 嘉宾出一阵惊呼,就在惊呼声中,欧阳贝儿没有迟疑,反身又把鹤田助手面前的碗也掀开了,一颗珠子同样躺在碗底。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第一声惊呼余音尚在,第二声惊呼又起。聪明点的嘉宾换了口气,才出第二声惊听,反应慢的直接就出了第二声,结果一口气没倒过来,当场就晕倒几个。 鹤田青野也呆了,不是吧,这样也能猜到?这小子还是不是人啊?这不科学啊。 “鹤先生,请。”余弦一付好整以暇的样子。 鹤田青野也顾不上纠正余弦了,向助手看了一眼,又开始了新的表演。 第十一轮。 这次和第十轮又有了新的变化,两人的动作不再一致,而是有前有后,有急有缓;一动则一静,一虚则一实。两人的运行方式,都仿佛是在拚力向对方动作的间隙处挤。同时,每一次珠子入碗时,都会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余弦是真的醉了,做为伴随了《奇迹》生死的他,眼前好象出现了一颗接一颗的玛雅宝石,烁烁闪着耀眼的光芒。 音扰术!利用声音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扰乱他们的的心神。这是日本忍术中的一种,极难修习,更随着时代的展,忍术的没落而很人有人能了解,没想到鹤田青野竟然在这里用了出来。 他,鹤田青野,一个不过在魔术界有点名气的普通人,和日本古老的三大忍流之一的音忍流,有什么关系吗?没有人知道。 只听得场上先是零星的一二声“叮叮”声,然后由疏转密,渐成雨打芭蕉之势,“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声音初起时,听起来杂乱无章,颇似“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慢慢地,有了一点音律,由弱至强,极富魔力,仿佛一支无形的手,钻进人的脑海中,让人不由自主地忘了自己,随着音律渐渐哼唱起舞。 余弦和欧阳贝儿离得近,已随着节拍开始轻声唱起来,声音曼妙,舞姿优美。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至于舞姿有多少优美,由于本人不是专业学舞蹈的,无法形容,想一查究竟的朋友,请自行在每晚八点左右,到附近的广场,看那些大妈的舞蹈动作即可。 一曲终了,鹤田青野和助手收了手法,满意地看了看,心下暗想,这次我看你怎么猜? 欧阳贝儿先醒过去,马上俏脸微红,心头掠过一丝薄怒,这回脸可丢大了,要是让爸爸知道了,一顿教训那是免不了了。扭着再看余弦,余弦还沉浸在乐曲中,嘴里还在哼着,“火火火火火。。。。。。” “火你个头啊。”欧阳贝儿大怒,也顾不上淑女形象了,当下一脚踢过去。 “啊。你踢我做什么?”余弦醒过去,一脸茫然地看着欧阳贝儿。 欧阳贝儿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丢脸这种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再说出来就要丢人了。 “该你猜了。”欧阳贝儿狠瞪了他一眼。余弦“啊”了一声,不敢怠慢,读心术一祭,心里马上有了结果,便又附在欧阳贝儿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出来。 欧阳贝儿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心里有了底气,上前刷刷二下,果如余弦如言,又猜中了。场内又倒下了几个人,同样是换气没掌握好的。 再看鹤田青野,已是一脸青灰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败了,这次是真的败了,没想到洛央这么个小地方,竟也有如此人物,高手在民间,这话说得真Tm在理。 有人说了,不是还有一轮吗?鹤田青野也是明事理的人,现在他已经使出了所有的能力,甚至连师门再三告诫不准用的音忍术都用上了,但还是失败了。别说还有一轮,就是再也十轮,结果还是一样,只是徒耗精力罢了。 欧阳贝儿也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鹤田先生,还有最后一轮,开始吧。” 鹤田青野看向余弦,摇了摇头,说道,“余先生,我输了,最后一轮,不试也罢。” “不比了?那奖金?”余弦急了,这小鬼子不会是想赖帐吧。 “奖金当然还是按先前说好的,一分钱都不会少,包括最后我们额外支付的,这个请余先生放心。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余先生答应。”现在,鹤田青野对余弦的轻视已荡然无存,话说得那叫一个客气。 “鹤田先生,请讲。”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余弦也马上换了称呼。 “这次是我学艺不精,输得心输口服,本门之中,除了在下,还有更多的人,一向以追求更高的能力为目标,而余先生水平之高,是他们难得一见的,希望余先生给他们一个机会,在未来,有一个切磋的机会。” 话说的是客气,翻译过来就二字:约架。类似于现在小学生打架,一个打不过就喊,你等着别走啊,我回家喊我爸去。 不过在余弦听来,就一个意思:再过一段时间,我鹤田再给你找几个人来,给你送点钱。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鹤田青野强撑着笑容,给台下打了个圆场,便和助手低着头离开。 随着鹤田青野的离场,嘉年华活动的压轴节目结束了,一切尘埃落定,只是曲终人未散,嘉宾还沉浸在刚才精彩的表演中,或喜或悲。在节目开始时,谁也没想到,过程会是这样悬念纷呈,**迭起。好比看了一场美国进口大片,既然说到大片了,那么,我们就改一改正常的述事手法,用电影当媒介换个方式描述。好了,下面就让我们来评选一下本次的各类奖项得主。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五、低水掩土 最失意奖:鹤田青野。≥千里迢迢,过山渡水,最后两手空空而去,最可怕是信心被催残得一地落花。由于本人已离场,我们派出的独立记者和其联系不上,无法知悉他的得奖感言。 最刺激奖;蒋兵。从打算卖车到赢了七八万,短短一小时,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他的感受,非刺激二字不能形容。现在他身上围了一堆人,正忙着算帐,把押对的人钱兑付出去,暂时不能接受采访,所以我们也无法知道他的感受。 最痛苦奖:高良。纵然贵为富二代,家财万贯,还是易网天下的ceo,平白损失了一百万,也是心痛不已,目前正处于暴走临界点。为了安全起见,独立记者就不去采访他了,哪位朋友有这个勇气,请自备担架报名。 最美丽奖:欧阳贝儿。初选时,最美丽奖和最高彩金奖都是她,由于一人不能身兼数奖的规则,经咨询本人后,将最美丽奖颁给了她。独立记者刚刚采访了她,现在请收听最新传回来的信息。图画里,欧阳贝儿一脸兴奋,大眼睛不停地眨着,更显得俏皮可爱,她一张嘴便是:感谢重要领导,感谢次要领导,感谢一般领导、感谢应邀企业,感谢来宾,感谢老爸,感谢公司同事,感谢ccTV。。。。。。。竟然一字不差,又把最初上台时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最无耻奖:李全仁。就是余弦单位的李经理。最初他看好余弦会赢,押了二千。后来第九关以后难度增加,他一看不妙,又去把钱要了回来。按说只要是赌约,是断没有半途反悔的道理,蒋兵正愁反向赌单太多,他又来退正向赌单,换了别人,脑子进了水也不会退给他。 可凑巧了,之前两家单位因业务关系,两人见过几次面,是拉广告的事,所以这个面子蒋兵一定得给,不就二千元钱吗?平常他想送,李经理还不敢收呢。 要说这事到这里结束了,给李全仁这个奖就有点勉强,他最多也只能算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强。但接下生的事,让我们认为,李全仁拿这个奖当之无愧。他把钱拿回来后,一时难以决择,于是没有重新下注,拿了钱就回到了座位上,等结果出来余弦赢了后,他竟然又去找蒋兵,想让赌注重新算数。独立记者不愿意去采访他,威胁扣半个月工资也不去,说是丢不起这个人。 下面,即将宣布最令人期待的奖项——最佳表演奖的得主。 他是谁?他是谁?台下的观众,你们心里的人选是谁?大声喊出来,再大点声,让我们一起喊出来!没错。他就是——余弦! 从头至尾,余弦都表现的象是一个运气极好的人,他能猜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运气。他可不想让别人现他有特殊能力,然后被国家科学院拉去研究解剖。 现在,他还在台上向嘉宾解释他运气为何这么好。“我告诉大家讲一件事,有一年的一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吃完饭去打牌,也不知为什么,当晚我手气特别好,一直赢,本来我们都是打通宵的,可那晚刚没几个小时他们就坚持不住了,一个个输得底掉,不过11点牌局就散了。回到家我才想到,那天是我的生日。” 说到这里,余弦顿了顿,做出一个神秘的表情,接着道,“小时候家里给我算过命,说我这人一生困顿,天生的运气不好,存不下钱,留不住财。而且是每一天的运气都特别差,上班还有个节假日呢,我这是天天如此,都不带隔日的。算命的说了,这叫低水掩土的命相。不过也正因为此,每一天的坏运汇聚在一起,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生逆转,由阴转阳,坏运会变成好运,在某一天爆。这一天,就是我每年的生日这天。” 围着他的人听傻了,这家伙看上去呆头呆脑的,话倒是挺多的,听上去还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今晚的运气那是有目共睹。 其实大多时候,很多人对一件事,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解释,再加上余弦真诚的表情,在场的嘉宾十成信了九成。说到余弦现在做出来的表情,得不了奥斯卡表演奖,但上个《非诚勿扰》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提到《非诚勿扰》,有人说了,那都是真人真事,和余弦这说谎话骗人怎么会一样呢?这里,就简单介绍一下。 《非城勿扰》的是一档真人相亲类综艺娱乐节目。请注意关键词,不是“真人相亲”,而是“综艺娱乐”。说白了,就是一档表演节目,出场的嘉宾,不论男女,都是演员或是有志于成为演员的人,区别只是名气的大小不同而已。上面说的每句话都经过了事先精心的准备,同时在后期又进行了剪辑,以求达到最大娱乐效果。特别是那些女嘉宾的所谓名言,更是n个人苦思冥想的结果。象什么“宁愿做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里笑。”没个一二天,信能随随便便想出来?就是真想出来,做为一个正常人,会不知道这句话是多少拉仇恨的一句话?会在大庭之众之下说出来? 只有一个解释,话是故意说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争议,无争议不热闹,只有成功引起观众的仇恨,才能吸引更多的人眼球,让节目越来越火。 那些女嘉宾,短的呆二三月,长得一呆就是半年,你这是相亲呢,还是跑马拉松呢。但你把它当成是一种新颖的电视连续剧来看的话,一切就自然明了了。 相亲只是一个幌子,收视率才是关键。说什么解决大龄青年的婚姻问题,没有收视率,一切都是浮云。不信你敢停看一二期,电视台马上就会撤了这档节目。 扯远了,接着说嘉年华。 这边活动已近尾声,余弦手上拿着一张支票,这是工作人员刚给他的,一共是4o多万,余弦拿在手里,看了几遍还不敢相信是真的。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了这么多年,存得钱还没有这一张支票上的多,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 仅仅一个晚上,他就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半个百万富翁,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需要时间适应。 余弦定定神,把支票放到口袋,转身向台下走去,才走二步,便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你就这样走了吗?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六、约定的晚餐 余弦转过身,喊住他的是欧阳贝儿。≥≧“忘了一件事?”余弦想了想,眼睛一亮,忙道,“对对,是忘了,忘了给你说谢谢了,谢谢欧阳大小姐,谢谢谢谢。” 欧阳贝儿眼一瞪,道,“我要想听谢谢,还用着你说吗?” 余弦怔了,“不是这事啊?那会是什么?”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马上道,“难道?这钱还要缴税?这个你们之前可没说。”说着按住了口袋里的支票,这要缴税可就是八万,钱到了他手里,他可舍不得。 欧阳贝儿扑哧一笑,“你想哪里了?” 余弦松了口气,喃喃地说,“不是啊?那到底是什么事呢?”他真的想不出了。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刚才那个叫高良的人,他说过什么话,你不记得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余弦马上想起来了,欧阳贝儿曾说过,只要能猜对全部12次,就答应一块吃晚饭。他头有点晕,结结巴巴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请你吃晚饭?” 欧阳贝儿反问,“怎么?你不愿意?” 余弦的心里马上电光火石般涌过无数念头。电影里那些穷小子遇上富家女的桥段一一出现,什么一夜乍富,平步青云,泥鳅变龙,朝云暮雨。不过余弦心里很清楚,这些毕竟是电影,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真实的情景往往不是这样。就说最基本的吧,他请欧阳贝儿吃饭,第一,他穿什么衣服?他的衣服最贵的不过一百元;第二,他怎么去接她,吃完饭怎么送她?难不成骑着他那辆二八加重的凤凰自行车?想象一下,本市最大的房地产企业老总的千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情景,想不出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哪里请客?对于一个经常混迹于中低档饭店的余弦来说,那些高档酒店别说去了,连门怎么进他都不知道。再想象一下,一辆自行车驮着一男一女,到了本市最豪华的饭店圆形拱廊前,骑车的男的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下了车,把车钥匙向门口的服务员一扔,打个响指说,把车停好。是不是有点荒诞小说的意思? 想了这么多,还是因为余弦从开始就感觉自己和欧阳贝儿是两个世界的人,在冥冥的天意中,他们两人的运行轨迹,是根本不可能生交叉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两人之间会生什么。当然这和他刚才偷看是二回事,男人爱看美女,这是天性,但看完就完,一直放在心上,就是自找没趣了。 所以,余弦经过考虑,说出了他的答案,“我愿意。” 别惊讶,口是心非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欧阳贝儿笑了,说,“那就定了,明天晚上八点,香格里拉西餐厅。”说完招招手,转身走了。 余弦回到自己单位的座位上,现同事看他的眼光全变了,特别是那几个小姑娘,一个个眼里好象都冒着红光,仿佛看的是一大块金光闪闪的金元宝。话也格外地多起来,问得余弦都不知道要回答哪个,只一味的嘿嘿笑着,真说自己是运气。 好在嘉年华活动很快就结束了,出了门,和同事一一告别后,余弦才长吁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支票,余弦突然现,他已不象刚才那样兴奋,反而有一丝丝的平静在他心底慢慢蔓延开来。 其实,财富也是分几个档次的,十万、一百万、一千万、一亿。每个档次中间,都有一个临界点,每个人从一个档次进入到下一个档次后,内心都会生很大的改变。这中间,尤其以最初的档次到第二档最难,一旦达到第二档,会感觉钱并不是这么难赚,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方法可以赚到钱。原来的价值观会生巨大的改变,赚钱的度更越来越快。有人做过统计,人在赚到第一个十万的平均时间为二年,但赚到第二个十万的时间往往只有一个月。这就是因为价值观的改变。(友情提示:贷款不算。) 余弦拦了一辆车,向家开去,他现在归心似箭,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回去研究。这件事,刚才频繁使用读心术的时候,他就现了,但当时不能分心,现在他要赶快回家好好研究研究。 到家后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靠到床上,开始回想活动中间,他使用读心术时感觉到的怪事。 因为感觉很特别,所以他记得很清楚,那是第十轮的时候,他用身体内部的光线去探测鹤田青野的思维,当结果浮现在他脑海中时,他感觉腹内的光团没有征兆地跳动起来,同时一道道光线从光团表面弧形射出,渐远渐淡,似冬日夜空璀璨的烟花。过程大约持续了五秒钟,光团又恢复了正常。之后余弦就感觉到光团的颜色变得深了一些,从淡黄变成了明黄,第十一次进行探测的时候,光线来回的度好象也变快了。 余弦静下心神,内视体内的光团,肯定它的颜色变成了明黄色,他试着让光团在身体内流转了几圈,确定跟以前不同了,流转时带给他的感觉更舒适、更温暖。 他长吸一口气,有一股思维莫明闯入他脑海,他伸手扶了一下戴着的眼镜,应该是变成眼镜样子的镜界。在他的手和眼镜接触的瞬间,他的无名指按了一下眼镜上的某个地方。这一连串的动作非常熟练,好象他以前就知道似的。 随着这一按,余弦的眼前出现一幅透明的画面,上面有一排排的字,余弦逐行看去:读心术:2级,距离15米,使用对象:生物体。探查成功率:11o%。 “啊。”余弦恍然大悟,难怪光团会变色,原来是读心术升级了,而这个镜界应该是他带的时间长了,也多了些功能,能统计出读心术的状态。只是上面这个成功率他有点不明白,1oo%不就够了吗?怎么会是11o%。再多又有什么用? 想了会想不明白,余弦干脆不想了,不管了,反正知道升级了就行了,看来只要多使用就会慢慢升级,不过余弦也不会随意使用,一是他感觉现在这级别就够用了,二是之前探测单位那几个小姑娘的谈话,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反正自己也不着急,等遇到需要的时候再用,经验增长是早晚的事,细水长流嘛,一切随缘,余弦心里这样想。 不过升到2级也是意外之喜,余弦还是忍不住,不由大叫起来:“我二了、我二了。”声音透过租住屋薄薄的墙壁四散开来,很快就有回声传了过来:“靠,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你二就二了呗,再吵吵,老子让你不三不四你信不信?” 余弦吐了吐舌头,倒头向床上一躺,睡了。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七、西餐厅包间 第二天是周未,余弦睡到十点才起来,开始愁晚上穿什么衣服去,本来他想现在有钱了,买一套好一点的衣服,后来一想,自己平常穿低档衣服穿惯了,穿再好的衣服也穿不出那种气质,反而会让人暗中取笑,干脆,还是平常的衣服得了,欧阳贝儿何等家世,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昨天虽然是她主动提起晚餐的事,但肯定不会是看上了自己,不用特地整一身新去取悦。他和欧阳贝儿两个人,中间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这一点,余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真让余弦猜对了,欧阳贝儿找他,还真的是有事。 香格里拉西餐厅的档次,只算是中档偏上,但正因为价格不算很贵,再加上又处于市中心的位置,所以余弦到的时候,餐厅里竟然坐满了,门口还排着长队,约有个四五十人的样子。一打听,服务员告诉他,今天是本店开业五周年,大酬宾,第一份半价,第二份二折。 余弦看看表,七点四十分,搞什么嘛,偏偏今天酬宾,看这样子,排到九点也排不到位子。看来只能等欧阳贝儿来了,跟她商量下换个饭店了。 就这样左一茬右一搭地乱想着,十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欧阳贝儿到了,她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穿了一身普通的牛仔服,紧绷的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纤细的腿,看得余弦眼都直了,她这身打扮,哪里象一个富家女,更象一位邻家女孩。 欧阳贝儿走到余弦面前,挥了挥手,歪着头问,“怎么?没看过人坐出租车?还是没看过美女?” 余弦尴尬地笑笑,皱着眉说,“这里没位子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欧阳贝儿摆下手,带头向餐厅里走去,余弦疑惑地跟了进去。 两人走到服务台,欧阳贝儿对一个服务员耳语了几句,服务员转身走了,不一会儿一个领班模样的女孩匆匆走了过来,欧阳贝儿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领班扫了一眼,态度马上变上恭敬起来,示意两人跟她走。 上到餐厅二楼,拐了二个弯,来到一个房间前,领班打开房门,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余弦进门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包间,他呆住了,西餐厅他也去过不少家,就是这间餐厅他曾经也来过,当然是别人请客。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西餐厅也有包间。 看着余弦惊讶的表情,欧阳贝儿淡淡一笑,说,“这里的包间不对外,一般只接待重要客户,我爸带我来过几次,随便也给我办了张卡,还一次没用过呢,今天正好用上了。” 余弦心里正感叹着有钱真好,听到这句话,忙道,“说好的我请客,怎么能让你花钱。”欧阳贝儿道,“谁请客是小事,今天让你来,其实是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余弦心里有点失望,吃饭请付帐其实有很深的学问,如果一个女孩连饭都不让你请,那说明一点戏也没有,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这话真由欧阳贝儿嘴中说过来,他还是感觉有一点点失落。 两人坐定不多时,菜点便流水般上来了,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子。 服务员摆好刀叉,一个面目慈祥的中年人拿着一把小提琴悄然而入,立在离桌子二米远的地方,余弦如果学过音乐,他的眼睛一定会放光,因为这人手里的小提琴竟然是限量版的维纳斯小提琴,可惜现在在余弦眼里,它的价值还不如桌上的一块牛排。 欧阳贝儿微点了下头,中年人把小提琴夹到项部,拉动琴弓,舒扬的乐曲顿时弥漫开来,余弦暗暗乍舌,有钱人吃饭果然特别,竟然还有人现场演奏。不过余弦还真享受不了,吃饭的时候有个人站在旁边,他感觉很不自在。 吃得差不多时候,中年人退了下去,欧阳贝放下手中的叉子,问,“你怎么光吃不说话?”余弦心里苦笑了一声,心想,“说什么啊,谈音乐他不懂,谈别的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怔了一下才道,“你刚才说是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欧阳贝儿道,“我先问你,昨晚你为什么会知道哪个碗里有珠子,那人动作哪么快?你是怎么看到的?” 余弦装出一付茫然的表情,“没有啊,我就是乱猜的。” “乱猜的?我不信,猜对一次二次行,但连续猜对那么多次,在概率上就说不通。” 余弦嘴硬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因为昨天是我生日的原因吧,我一到生日这天运气就特别好。” 欧阳贝儿道,“连续猜对十一次,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会相信,如果真是运气,那你的运气也未兔太好了点。” 余弦说,“肯定是运气,你想啊,如果不是我运气好,你又怎么会在哪么多人里抽到写有我名字的牌子呢?对吧。”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欧阳贝儿想了想,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点着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找你还真是找对了。” 余弦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迷茫地问,“什么找我找对了?” 欧阳贝儿道,“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原来,中国的足球联赛分三个级别,由低到高分别是乙级联赛、甲级联赛和级联赛。每一年算一个赛程,每级别的前二名可以进入到下一级别,后二名降到前一级别。做为水平最高的级联赛,近年来一直很火爆,每支参赛队都是由各省市的知名企业赞助的,其中不乏国有企业,球队成绩好的话,对提高赞助企业和所在城市的知名度,极有帮助。 而本市虽然足球传统很好,但都是一些业余球队,一直没有一家正式参加联赛的球队,近二年政府动了心思,想成立一家市里的球队,一直在找合作企业,只是由于成立一家足球俱乐部是一项特别烧钱的事,找了几家企业,都不敢轻易答应。 最后政府也没办法了,找到居万家公司,先摆了一通道理,后明里暗里说公司近年的展政府也从中出了不少力,最后的意思是想让居万家公司出头,搞一个俱乐部。 居万家公司老总欧阳铎心里清楚,他的公司在省里数一数二是不假,但在全国的房地产公司里,那连中流都算不上,听说这级联赛里,有几家俱乐部可都是排名前五的房地产公司办的,自己跟他们比,资产再多一倍也不够,搞足球不就是烧钱吗?自己公司那点钱,投进去估计连个响都听不见。 可政府既然找上门了,直接拒绝也不好,毕竟自己的公司在本市,这么多年或多或少在一些项目上也给了不少优惠,加上自己小时候也曾有个足球梦,思前想后了好几天,最后答应了下来。 答应是答应了,但欧阳铎也有自己的打算。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八、镜界新变化 欧阳铎也要量力而行,他对市里的人说,他不能直接购买一家俱乐部参加最高级别的级联赛,他可拿不出这么多钱,而是只能先成立一家俱乐部,组建一支足球队,先从最低级别的乙级联赛打起。 他的想法很简单,高级别的联赛,意味着要投入更多的钱,还有那些引进外援的钱,都不是他的企业目前能承担的。而参加低级别的联赛,相应投入的资金会少很多,这样也算对市里有个交待,打个二三年,成绩不好再退也损失不了多少。当然他也借机让市里想办法给他提供一块地皮,价格得是最优惠的,用做球队的训练基地。 欧阳铎心里很清楚,足球就是一项烧钱的活动,特别是在国内,能做到收入盈利的只有一二家,这还是在前期投入了三四年的基础上,所以他也没指望在这上面赚钱,少亏就是赚。 既然决定要做,就得有个管理者,公司目前的重心虽然不在这上面,但也不能随便找个外人来,正好欧阳贝儿刚从国外回来,让她接手锻炼锻炼,只要能保持俱乐部的正常动作就行。 欧阳铎没抱希望,但欧阳贝儿可是雄心万丈,心里想着非要做出点成绩来让父亲看看。总公司拨付的资金一到位,马上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不到三个月时间,便把俱乐部的前期准备全做好了,只是资金实力有限,球员全部是本地人,这些球员中间,大多数之前参加过的最高级别的比赛就是省里举办的业余足球赛。只有二个人参加过甲级联赛,由于年龄大了在联赛打不上比赛,又正好是本地人,被欧阳贝儿挖了过来。说是挖,其实跟捡差不多,因为这二个人都是零转会,原俱乐部正愁没地儿打他们呢。 一切准备就绪,球队就可以正式开始训练了,因为这是一支新成立的球队,依惯例要举行一个成立仪式,在仪式上要有人剪彩,剪彩的人,肯定要有一个在足球界资深人士,这个人欧阳铎通过关系已经找到了,但欧阳贝儿还想再找一个运气特别好的人一块剪彩,生意人嘛,做什么都要讲一个彩头,虽然心理作用大于实际作用,但总归聊胜于无。 余弦在嘉年华晚会上的表现,让欧阳贝儿认定,他就是一直要找的运气特别好的人。让他一块剪彩,希望能借助他的运气,让球队的成绩也蒸蒸日上。 讲到这里,欧阳贝儿总算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停了下喝了口水,看看余弦。 余弦开头听着云山雾罩,他本身对足球的认识还没他对音乐多。什么这联赛那联赛的,有钱人的想法就是怪,明知道亏钱还要做,有这些还不如给我捐助点呢,再不济买几斤莲菜吃吃也行,整什么联赛呢。 不过听到最后,他也算听明白一点,这敢情是让我当炮灰呢。找这样一群业余球员,连个正儿八经的比赛都没踢过,这要去参加乙级联赛,不就是人见人爱的送分机器嘛。到时候输得一塌糊涂,指不定会怪罪到我这个剪彩的人身上,说什么我给他们带来了坏运气什么的。 余弦摇摇头表示拒绝,把上面的理由说给了欧阳贝儿,这理由牵强得出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欧阳贝儿什么人,眼珠转了转,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再勉强了,本来这剪彩礼金三千元我都带来了,看来只好再拿回去了。” 什么?拿个剪刀就那么剪一下子,还有钱拿?三千?余弦忙说,“等等,欧阳小姐,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既然找到了我,前面就是刀山我也要去。” 欧阳贝儿一听,马上说,“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下星期我会派人来接你。”手一扬,“服务员,买单。” 余弦忙拦住她,说,“说好了我请客,我来我来。”欧阳贝儿一笑,没有再坚持,这一笑看得余弦心中一荡,暗想这帐结得值。 片刻间服务员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弯腰轻声向着余弦说,“先生,一共是1675元,您刷卡还是付现金?” “多少?!”余弦手一哆嗦,怀疑自己听错了。167.5元吧,肯定是少了一个小数点。 “先生,一共1675元。”服务员笑容依旧,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都吃什么了?又不是金子,怎么会这么贵?”余弦怔住了。 不等服务员解释,欧阳贝儿先开口了,“这个包间里的食物全部是用的最高级食材,很多是国外进口的,所以价格上会比外面贵一点。” 余弦心里呻吟了一声,心想,“这叫贵一点吗?” 欧阳贝儿接着说,“对了,光吃饭时那个小提琴演奏,就要一千元。” 余弦彻底无语了,那孙子演奏的是什么啊?我一句没听懂,能不能退货啊?有这钱,我买个随身听,想听什么听不到? 不过他也知道这话只能心里想想,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心疼地从身上拿出钱,递过去的同时心里想,剪彩我一定要去,要不这饭钱就花得太冤了。 付了帐,两人向外走去,边走余弦边说,“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吧。”欧阳贝儿点点头。见她同意了,余弦便走在前面,想着先打辆车给欧阳贝儿送回去。 到了门口,余弦正想往马路边走去打车,突然感到右侧口袋一动,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口袋空了。 这个口袋里,原本装着那付眼镜,因为余弦不近视,戴着那个眼镜感到难受,便把它放在了口袋里。 怎么突然没了?余弦心里正感到奇怪,突然间一个念头闯入他脑子里,他心有灵犀地向左一看,那里停着一辆二轮电动车。余弦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那付眼镜,不对,应该是镜界变的,因为电动车的踏板上,有一圈细细的小钻,跟镜界上面的钻一模一样。 余弦暗暗咋舌,这镜界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还能变出车来,还好以前自己没把它给扔了。不过我说你要变,也给我变一辆汽车出来啊,变个电动车算哪样? 一个念头又闯了进来,“汽车?我会变你会开吗?” 余弦马上沉默了,领着欧阳贝儿来到电动车前。 欧阳贝儿倒没有因为这是电动车还是汽车纠结。反而高兴地说,“哇,你这车好漂亮,这款式我怎么没见过?” 余弦笑笑,说,“你们平常又不用电动车,这是新出的一款,我看着便宜就买了。” 欧阳贝前后打量了一下,突然捉狭地说,“真的呢,看上去跟新的一样,你不会是因为今天要和我约会才买的吧?” 约会!!她用了约会这个词,余弦只感觉脑子一晕,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三十九、副刊头条 欧阳贝儿看到余弦尴尬的表情,俏皮一笑,说,“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走吧。 ≦” 余弦坐上去,等欧阳贝儿侧身坐到后座,一支手轻挨着他腰间,余弦的身子马上坐直了,感到整个后背都僵硬了,一路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默默地开着车,中间偶有欧阳贝儿轻声指点方向,除此之外,两人再也没有别的话,只冬日的寒风掠过车身,但奇怪的是,余弦一点也不感觉到冷,只不知道欧阳贝儿跟他的感觉是否一样。 余弦骑了大约4o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片别墅区,欧阳贝儿指着其中一幢说道,“那里就是我家。”余弦把车开到那别墅旁边,停了下来,目送着欧阳贝儿进了门,转头一看,脱口而出,“咦?车呢?” 方才停电动车的地方空空如也。余弦一摸口袋,镜界竟然又变回了眼镜,跑到了他口袋里。他掏出眼镜,看着它说,“搞什么,快变回去,我还没回家呢。” 那种熟悉的念头又传了过来,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次余弦听得很清楚,是一种略带着萌萌嗓音的童声。现在余弦已经非常确定了,这个声音的出者,就是手里这个镜界。这个东西,难道是他们那个地方明的新型机器人吗?余弦心想。 变回眼镜的镜界在他手里说道,“我累了要休息,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余弦张大了嘴,说,“休息?刚才没感觉出你累啊,度蛮快的。” “刚才带着小姑娘,当然不累。” 余弦无语了,敢情这镜界还是个色鬼。没办法,现在他指挥不动它,只能自己打车回去。 到了家余弦盘算了一下刚赚的四十万怎么用,决定留下二十万还给星度柔,还有二十万全部买股票,不买别的,就买那个獐子九岛,以后赚了钱,还要买,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余弦就不信了,这股票会一直不涨。 第二天余弦一到单位,立刻被同事围住了,吵吵闹闹地问个不停,余弦难得地体会了一把明星的感觉,当然明星也不是白当的,最后敲定,今天晚上,高档海鲜城,余弦请客大家不醉不归,大家都嚷着要捡最贵的点,经过昨天西餐厅的高价饭的洗礼,余弦已变得处变不惊,拍着胸脯表示:海参鱿鱼管够,要有龙肝凤髓,也一人给你们上一份。 好不容易说定了,小张又跑了过来,拿出一份刚到的报纸,嚷嚷着,“大家快看啊,余弦上报纸了。” 那天嘉年华活动有报社的记者,目睹了整个过程,这么刺激的场面,放在报纸副刊那肯定是头条,当晚回去便笔走龙蛇、删繁就简地写了出来,在今天早上的报纸上登了出来。 余弦抢过报纸,看了起来,旁边围上来一圈人,头挨头凑一起看着。 但见副刊页,加粗的黑标题写着: 扮猪吃虎**丝男勇破三仙局 十二连驽富家女暗地芳心许 看到这标题,余弦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接着再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这尼玛是记者还是野史小说家啊。说自己是**丝男余弦也就认了,竟然还把最后欧阳贝儿答应他请客也说成是看上他了,看这描写,要是国家法律允许,他敢把请客写成开房。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现在这样一写,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更可恶的是,这个记者可能平常对鹤田青野所在的那个国家有看法,行文之中极尽贬低之能事,把余弦夸得扑腾扑腾的,把鹤田青野贬得叭叽叭叽的。这货平常肯定不少玩o,给余弦这仇恨拉得妥妥的,这要叫鹤田青野看到,他和余弦之间的结肯定是越结越深了。 不看了,余弦起身向经理请了个假,他要去把那张支票兑现。按计划,他把钱分成了二半,一半开了个存折存了起为,等着见到度星柔后还给她,另一半他直接转到了证券帐户上,现价2.7元,全部买了獐子九岛。 同一时间,居万家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内,欧阳铎把报纸重重地扔在桌上,提高了声音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上面都写了点什么。” 桌子前站着的,正是欧阳贝儿,她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吐了吐舌头,说,“爸,你也知道的,那都是记者乱写的,根本没有那么回事。” 欧阳铎哼了一声,道,“没有就好,我的女儿可不能找个穷小子。”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天上午九点,余弦刚到单位,一辆奥迪停在了单位门口,一个年青人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径直走到余弦面前,说,“余先生是吧,欧阳小姐叫我来接你。” 同事的目光刷得一下全集中了过来,余弦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是欧阳贝儿吗?她找我什么事?” 年青人说,“你忘了?是球队成立剪彩的事。” 余弦啊了一声,想起来了。忙说,“你等一下,我去请个假。”年青人摇摇头说,“不用了,欧阳小姐已经给你们领导打过招呼了,你跟我来就行了。” 余弦也顾不得周围同事的眼光,跟着年青人便出去了。 两人坐上车,不多时便到了市体育场。剪彩仪式已准备好了,若大的台子横陈在体育场入口,上面分二排站着十几个漂亮的礼仪小姐,一个赛一个水灵。各色各样的人分散在台子前面和两侧,有的在交谈,有的在四周张望,余弦四下一扫,没有一个认识的。 余弦奇怪地问,“听说市里给你们俱乐部批了一块地,专门用来训练的,剪彩典礼怎么不用? 年青人一边停车一边说,“那块地还在批复中,你知道的,政府办事,总是很稳健。”说着向外一指说,“欧阳小姐在展台后面。” 余弦走到展台后,便看到欧阳贝儿正跟一群衣着光鲜的人交谈,应该都是参加剪彩的客人。 见到余弦,欧阳贝儿迎上来,把他带到这群人面前,给他一一介绍,这些人都不认识余弦,虽然余弦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但商场上讲究和为贵,加上欧阳贝儿在旁外,这些人倒也表现得很客气,礼貌地和他点头握手。 但当欧阳贝儿介绍到一个头半白,年约五十多岁的客人时,变故生了。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受激 老头叫赵玉刚,今年刚56岁,是国内一位资深足球人士,年青时踢过足球,退役以后在几家俱乐部担任过教练,因为这几家俱乐部的硬件条件不足,没有取得过很好的成绩,但他本身的执教水平却受到了足球界的一致赞扬。以这几家俱乐部当时的条件,换个人来当教练,只会更差,不会更好。 后来年纪大了,加上看不惯足球圈里的那些不良风气,便索性退隐,赋闲在家。说来也巧,赵玉刚也是本地人,和欧阳铎还是小,所以这次欧阳铎要成立俱乐部,教练人选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让本市拥有一支足球队参加联赛,是赵玉刚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欧阳铎刚开口,他便答应了下来,哪怕只是参加最低级的联赛。 听到余弦竟然是和他一块剪彩的二个人之一,他马上不干了,这小子算哪颗葱,有什么资格和我并排站台上?当教练就已经是屈尊了,再和这小子一块剪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心里这样想着,对余弦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嘴里硬邦邦地对欧阳贝儿说,“我不跟他一块剪彩,要么换他,要么换我。” 场面一时很尴尬,余弦心里喊起来,“不就是剪彩吗,谁稀罕和你一块,要不是看在那三千块钱的份上,我才不来呢。”心里这里想,但余弦没有说出来,只是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欧阳贝儿马上笑着说,“赵伯,你是球队的教练,剪彩你是主角,你要不去,谁敢去啊?别人也就是一个陪衬,没有别人的陪衬,怎么能显得你高大呢?我们之所以请一个没有名气的,就是要突出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说得赵玉刚爱听,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一边的余弦听得可就不爽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欧阳贝儿拉着他走到一边,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二个字,“五千。”余弦马上不吭声了。 剪彩顺利结束,旁边的饭店已定好了位置,又是一番杯晃交错,都是俗套,不多介绍。 吃完饭余弦便要走,欧阳贝儿叫住了他,说,“我给你们领导请了一天的假,你下午也别去单位了,干脆跟我一块看球队的训练吧。这是成立以后第一次训练,我对足球一窍不通,也不知道那些人说得到底好不好。你是男的,正好还不是俱乐部的人,可以客观地帮我参谋一下。” “我?帮你评价?”余弦心想,找我你还不如找一头猪呢。他打小便对足球不感兴趣,他擅长的体育运动是长跑,初中时还花费过很长的时间训练,成绩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父母阻拦,也许他现在会是一名长跑运动员。 不过余弦又怎么会放过和美女在一起的时间?当下点头答应,跟着她来到了训练场。 两人站在离球门约十来米的地方,向场内看去,场地上球员已三三两两做着练习动作,赵玉刚不时给给他们指点着,时不时扭头给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工作人员一边听一边记。 余弦看了一会,便觉得乏味,欧阳贝儿指着中间二个人说,“你那左边那个瘦高个,穿九号球衣,他叫卫子龙,是前锋;边上那个穿一号球衣的,叫王如,是守门员。他们二个参加过甲级联赛,是球队水平最高的。” 两人说着,就看到赵玉刚说了些什么,王如便走到了球门前,其他球员分散地站到了罚球点附近。 要练习罚点球了,余弦和欧阳贝儿来了精神,注意地看了起来。 队员依次上前,很快便踢了五个,要说这王如也确实有点资本,五个点球竟然扑出了一个。要知道训练时的点球,比正式比赛的点球还要难扑,因为罚球的人没有压力,踢得力量更大,角度更刁。王如不但扑出了一个,还有二个方向也判断对了,足球堪堪擦着指尖入网。连赵玉刚都对他竖起了大姆指。 也许是受到表扬得意了,接下来三个,王如一个也没扑出来。 这时一个声音从场外响起来,“连个点球都扑不住,这还怎么比赛?”闻听此言,场上的队员都怒目而视,王如的火更是一下蹿了上来,扭头看是谁这么大胆。 说话的正是余弦,本来他是对着欧阳贝儿说的,但开口前看到赵玉刚称赞别人,之前受得气又涌了出来,声音一时没控制好,大了点。 看到场上的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余弦也知道惹祸了,拉着欧阳贝儿便想溜。刚走二步,便听到身后一声断喝,是王如。 “说话的小子,你给我站住。” 余弦只得停下,转过身换上一副笑脸,道,“大哥别生气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们接着练、接着练。” “开玩笑?你说得倒轻巧?有本事,你来守守门试试。”王如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余弦忙摆摆手,说,“大哥你开玩笑了,我不会踢足球,一点都不会。” 王如一听更气了,“一点都不会都敢笑别人?” 余弦赔着笑,说,“是是,大哥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大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王如见余弦如此示弱,气也消了大半,转身去网上捡球,同时说了一句话,“看你这德性,敢说不敢做,象个男人吗?”他已经不打算再和余弦计较了,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众所周知,一场足球比赛中,脏话、垃圾话那是层出不穷,做为一个踢足球的,如果不会一二百句垃圾话,他就不配上场。垃圾话只是标配,更高阶的还是违规动作,如果各位中间有爱看足球比赛的,一定会经常看见,象什么竖中指什么的简直过几场比赛便有一次,不但球员,有时候教练也会偶尔来上那么一二次。再高阶的就是暴力动作了,上演个全武行什么的,象国内级联赛里有一位谭姓球员,出名不是因为球技,而是其独用的“十三路谭家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外援都被他踢废过,一时之间人人谈其色变。王如说的这句话,在他的垃圾话语库中,算得上比较干净了。 但王如刚走近球,还没弯腰去捡,便听到一句轻轻的话传了过来,“要不?我来试试?”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一、四扑点球 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可辨,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充满了肯定。 王如扭头一看,余弦不知何时竟已到了他身后,心里不禁一惊,这小子动作好快。 欧阳贝儿也听到王如那句话了,情知不妙,但她没想到余弦这么冲动,一把没拉住,竟冲进了场里。 余弦没法不冲动,在欧阳贝儿面前这样说他,他要再不出头,那以后就别想在她面前抬头了。而且他也不是完全头脑热就冲上去了,刚才在看踢点球时,他就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踢出来的球度好象不是很快,慢悠悠的。当时他心里就在想,虽然自己没有踢过一天足球,但如果事先用读心术知道踢的方向,应该是可以扑住的。余弦不知道,自从上次激活成功,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得到了不小的提高,包括度、力量、反应力等等. 只是提升的不是特别明显,不是象那些美国大片里那样,前一秒还被醉汉狂殴,下一秒就能上天揽月下海捉鳖,所以才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王如站直身子,不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个子不足1.75米,瘦得跟竹竿似的,不禁笑了,你要出丑,就尽管来吧,当下把手套摘下来扔了过去,走到了场外。 余弦把手套戴好,捡了球扔到了点球区附近,站直了身子盯着前面,这对他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花桥——头一次,紧张得手都在微微颤抖。 王如在场外看到他站的姿势,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这站姿,这手势,哪一点象是会踢球的人?这样子要能扑到球,他就把皮球吃下去。 一个球员走上前,他也看到了余弦业余且笨拙的准备动作,漫不经心地把球放到罚球点,随意向后退了几步,便冲上前抬脚就射。 这个球员向后退的时候,余弦就用腹内光团出的光线罩住了他,跟以往他使用读心术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把光线收回来,而是一直罩着对方,因为他知道踢点球不同于别的,在点球踢出前,踢的人会根据他所看到的情势,随时改变方向。 在踢球队员的脚离足球还有五厘米的时候,余弦做出了反应,他快向左移去,刚移到左侧球门立柱,便看到足球直向他面目飞来,他伸出双拳,用力打了出去,足球碰到他拳头,震得他双臂一阵麻,拐了个方向,向高空飞去。 点球被扑出去了!!罚球的队员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何止是他,在场的每个人都怔住了,这个外表看上去如此业余的人,竟然扑出了一个点球! 扑出这个点球,余弦心下大定,跑到场外把球捡了过来,又放到了罚球区。下一个队员走了上来,神情跟刚才已大有不同,原先的轻视不屑已然不见,代之已凝重。虽然他心里想着,刚才可能是余弦误打误撞,侥幸走狗屎运而已,但毕竟也是扑到了,这次一定不能大意。 只见他把球拿起,转了一个圈,让球下面的草平平的铺倒,把球稳稳地放了上去,然后后退、吸气、助跑、走脚,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只见足球急射而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直向球门左上角飞去。 这一脚射门,从角度到力量都堪称完美,只可惜守门的是余弦,眼见足球飞到球门前,就要入网的瞬间,一个人影移了过去,高高跳起,单掌把球托了出去。 场上一片静寂,只剩下风吹过短草的沙沙声,欧阳贝儿更是张大了嘴,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余弦,还跟自己说不会踢球,不会踢怎么还能一下扑出二个点球?这个大骗子。 第三次射门射向下球门下边,余弦直接用脚踢了出去,第四次他干脆双臂一张,把球抱在了怀里。他看向场外的王如,脸色苍白,嘴半张着,嘴唇翕动,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连续扑出了四个点球,罚球区附近的队员都被震住了,这家伙是人是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教练赵玉刚也看出了门道:这小子有古怪! 我们知道,正常一个守门员在扑踢向两侧的点球时,都是先横向移动二三步,然后看准球的方向,再侧扑出去。这样最节省时间,守门员由球门中间到达球门侧的时间最短,扑到球的概率无疑也最大。 赵玉刚现,刚才这四个球全是射向左右的边角,余弦竟然没有用侧扑,全部是横着移动过去的,这样用的时间肯定比侧扑的时间要长,如果看到球的方向再移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余弦预先判断出了射门的方向,先于球之前移动了,而且他这个提前量非常小,所以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球先运还是人先动。 “天才,天才啊!”赵玉刚激动起来,之前国际一家足球研究机构公布了一份研究报告,说是一千万人里才会出一个象梅西一样的天才,当时国内很多人质疑,如果这份报告是真的话,那中国十多亿人口,怎么没现一个梅西? 赵玉刚心想,谁说没有?现在球门前不就站着一个吗?更难得的是,这个人还是一个门外汉,看他的扑球动作一点都不标准,如果让自己训练二三个月,保证能让他脱胎换骨。到时候,我可就是现千里马的伯乐了。赵玉刚越想越兴奋,完全忘了之前他给余弦的难堪了。 余弦站了半晌,看没人再上前,便准备离开,他本身对足球没有兴趣,扑点球也是被迫之举,给王如一点教训而已,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他眼角扫向王如,对方似已进入梦游状态,估计刚才余弦的表现已完成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要走未走之际,一个声音传了,“等下,我来踢一个。” 余弦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欧阳贝儿之前说过的卫子龙,球队的前锋。 余弦点点头,摆好姿势,示意可以开始了。其实余弦所谓的姿势,不过就是两腿交叉那么大刺刺一站。如果换成是高手比武,那在对方看来,余弦浑身上下全是破绽,随便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卫子龙重新摆了下球,助跑起脚,不愧是踢过甲级联赛的,只见那球如离弦之箭,直奔球门左上方死角而去。 每小时1oo公里的球,刁钻的角度,而对这样的点球,会读心术的余弦,他能扑住吗?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二、失手 他扑不住,球进了! 余弦飞快地移动到球门柱前,高高跃起,手臂伸得笔直,但还是差了一点点,球擦着他的指尖飞入网内。 啊,场上响起一阵惋惜之声。只是惋惜,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卫子龙也走上前,拍了拍余弦的肩膀,说,“小子,有几下子啊,竟然能判断对我踢的方向。”语气之中满是赞许。 “我瞎蒙的,还是你们职业的利害,我就是蒙对了也扑不到。”余弦一脸憨厚的笑容。 “你谦虚了,你要练上一段时间,肯定能扑到。” “我练你也不会闲着啊,差距一旦形成,就永远不会消失。” “你比我年轻,肯定能赶上我。” “你也不比我大几岁,正是出成绩的年龄。” 。。。。。。 两人正英雄惜着英雄,赵玉刚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余弦的手,把他拉到场外,说,“小伙子,来我们球队踢球吧,我们现在正缺少你这样的人。” 旁边的王如听到这话,脸色一暗,转身向欧阳贝儿走去。 余弦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会踢,我就是来看看的,再说我也有工作啊。” “按部就班的工作有什么意思?你不想出名吗?不想赚大钱吗?我保证,只要你肯来,一切都会有的。” 。。。。。。 任赵玉刚说得天花乱坠,余弦就是摇头,他是实在对足球提不出兴趣,二十多个人在九十多分钟里跑来跑去,出一身臭汗,就为抢一个球,有什么意思?你一人一个球呗,到时候再看场上,二十多个人,二十多球,蝴蝶插花般穿来穿去,那多热闹。 赵玉刚说了十来分钟,说得口干舌燥,余弦就是不答应,这时欧阳贝儿走过来,语气坚定地说,“余弦,你踢也得不踢,不踢也得踢。” 余弦一听不乐意了,说,“我就是来剪个彩,又不是卖给你了,凭什么非让我踢。” “因为王如走了。”欧阳贝儿说。 “什么?他怎么走了?”余弦四下一看,果然已没了王如的踪迹。 “他为什么走,你会不知道?不是你表现得那么好,他会走吗?”欧阳贝儿居然怪上他了。 “这、这、这。”余弦现在就怪自己的这张嘴,好好看练习不就行了,多什么嘴啊,现在怎么办? “什么这那的,就这么定了,你那工作我知道,有什么干头,来这里,工资我给你五千,年底还有分红。” 听到待遇,余弦心动了,五千可比自己原来的单位高多了,更重要的一点是,来这里的话,见到欧阳贝儿的机会肯定更大一点。 “就是就是,我告诉你啊,五千只是基本工资,平常如果赢球了还有赢球奖。”赵玉刚才现余弦油盐不进,只进钱财,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连胜也有连胜奖。”欧阳贝儿接着说。 “对了,象你扑点球这么有天赋,极有可能角逐每个赛季的金手套奖,这是全国性质的奖项,如果你能获得,那就出名了。” 金手套奖成了压垮余弦的最后一根稻草。 谈好余下的事项,两人和赵玉刚告别,走了出来,路上欧阳贝儿很是夸了一番余弦的球技,听得余弦很是受用,最后她说,“唉,可惜最后一个你没扑到,我本来想如果你全扑出来的话,就请你吃大餐呢。” 余弦啊的一声站住了,踢之前你怎么不说啊,心里那个悔啊。其实卫子龙那个球,他能扑住。但他为什么没扑?原因很简单,卫子龙是球队的前锋,如果自己把他的点球扑住了,难免会给他心里造成阴影,到时候联赛的时候万一踢不进去,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两人说笑着,不觉到了门口,欧阳贝儿让司机给他送回去,约定下星期来签合同,正式开始工作。 接下来几天,余弦很忙,忙着给单位请辞,交接工作。好在欧阳贝儿也打过招呼,单位倒是很痛快地同意了他的辞职,没有为难他,该的全了,还额外了一个月工资,毕竟对单位来说,能和居万家这样一家大公司拉近关系,再走十个余弦也没问题。 同事倒是都十分不舍,特别是几个老同事,在一起工作都十多年了,猛一下要走,都点些舍不得。余弦还特地给老同事交待了,如果度星柔回来,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他。 站在单位门口,余弦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在这里渡过了十多年的光阴,就这样离开了?余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此时此景,往日种种一幕幕在他心头闪过,他抬头望望天,天蓝如洗,一尘不染。 到了约定的时间,一大早余弦便到了欧阳贝儿的办公室,欧阳贝儿递过来厚厚一本合同文本,余弦相信欧阳贝儿,只象征性的翻了翻,便签了字。说实话他是看不懂,一大堆法律名词绕来绕去,看二行就晕了。 签完字,欧阳贝儿说,“过一会儿,有工作人员会带你到球队。”余弦点点头,欧阳贝儿突然变成了他的上司,他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坐在靠墙的沙上,偷偷打量着她。 欧阳贝儿似乎有什么心事,脸上带着一丝愁容,突然她对余弦说,“你中午有事没?要没事咱们一块吃个饭吧。” 余弦心里一喜,看来选择来这里是对的,这才来一天就请我吃饭了。 他想歪了,欧阳贝儿是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不知道怎么办,她周围的人都因为她是老总的女儿,处处奉迎她,真有事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她接触过余弦几次,感觉这个人没有那些人的世故和心机,倒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到了球队,赵玉刚让教练组给他做了规定的体能测试,看着测试结果,赵玉刚越相信自己这个伯乐是当定了,加跑,折返跑都过目前队里的水平,达到了级联赛的平均值。他要是知道,这还是余弦只使出了七分力的结果,估计会当场休克。 球队又来了一个新守门员,叫李非,自己介绍是从市体校招来的。余弦心说,这居万家公司还是能省就省啊。李非才来几天,却也听说了余弦那天的神勇事迹,对余弦那个恭敬啊,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 卫子龙看到余弦,远远地打了招呼,高声说,“老弟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以后咱们球队后场有你,前场有我,肯定一路过关斩将。” 余弦也笑着说,“我初来乍道,就是个新人,以后还要靠卫哥多多关照,你在前场,那球就不可能过中场。”自从激活以后,余弦这马屁功夫也是一日千里。 一上午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余弦看看表,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三、土地竞拍 一间餐厅的包间,余弦和欧阳贝儿相对而坐,饭吃得差不多了,欧阳贝儿让服务员上来一壶龙井,低头喝了一口,欲言又止。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看着欧阳贝儿低着头娇羞可人的模样,余弦的心跳了起来,“不会吧,这难道是表白的前奏?这也太快了点吧?我的魅力什么时候高到这种程度了?”他没有用读心术,自从上次办公室事件生后,他就誓,读心术只用在必要的事情上。还好我帮你没用,如果用了,估计又得一回誓。 放下茶杯,欧阳贝儿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知道王如去哪儿了吗?” “王如?他去哪管我什么事?”余弦奇怪地说。 “他去了另一家乙级俱乐部,也是本市的。” “噢,”余弦应道,随即疑惑地问,“咦?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咱们市原来没有足球俱乐部,咱们这是第一家。” 欧阳贝儿叹口气,说,“要么没人做,要么挤破头,中国人不就喜欢扎堆吗?我们居万家成立足球俱乐部的消息一放出去,另一家企业也闻风而动,短短二月之内竟然也把俱乐部的框架搭起来了。而且,也是一家参加乙级联赛的俱乐部。” 这正是欧阳贝儿愁的原因,她知道父亲本来对成立足球俱乐部就不热心,只是为了应付一下市里,现在突然有了一个竞争者,他就更不会做什么长远打算,说不定明年就会顺势退出。 这是欧阳贝儿第一个工作,她可不想就是走走过场,她想做出一番成绩,给所有人看,特别是给父亲看。这就是她心烦的原因,平白多出来一个竞争者,而且这个竞争者一出现,就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欧阳贝儿说,“还记得上次我给说的那块地吗?本来定好是给我们俱乐部做训练基地的,现在市里又改主意,让我们二家俱乐部竞标,价高者得。” 余弦听了,不置可否,这是俱乐部高层的事,他只能听,箐不了意见。 欧阳贝儿脸上愁容更浓,“如果我们俱乐部这次竞拍不上这块地,那就得另外再找训练的地方。” 看到欧阳贝儿如此愁,余弦心里也难过起来,心里一动,问,“那如果我们竞拍成功了,这块地就是我们的了?” 欧阳贝儿点头,“当然了,不过难度很大,又要过对方的出价,又不能过这块地的成本价,很难。除非。。。。。。”说到这里,欧阳贝儿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除非什么?”余弦问。 “除非知道对方的出价,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驘。”欧阳贝儿回答。 “知道对方的出价。”余弦重复了一遍,心想这不正好是我擅长的吗。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如果引起欧阳贝儿的怀疑就不好了。想了想,他说,“竞拍前,应该还会有询价和协商之类的碰头会吧,能不能让我也去参加?” “你?你去做什么?”欧阳贝儿奇怪地看着余弦。 "噢,那个——我大学学的是商业谈判,也许能派上点用场。”余弦开始胡诌起来。 欧阳贝儿皱起眉,说,“不对啊,你的资料我看过,大学学的是土木建造。” “商业谈判是选修、选修。”余弦尴尬的解释。 “好吧。”欧阳贝儿点头,反正又不是相亲,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对了,这家俱乐部是哪家企业办的?”余弦问,在他想象中,能成立俱乐部的都是财大气粗的企业。 “易木集团,具体事务由集团的下属公司易网天下负责,这公司的ceo你也见过,叫高良。”欧阳贝儿说。 余弦一怔,“是他!”心说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上次害他输了一百万,这次再见,肯定少不了事端。 接下来的几天,余弦在赵玉刚的指导上,按步就班的进行着训练,对于足球,他本身就是张白纸,所以几天下来,进步十分神,赵玉刚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关于训练场地生变故的事,赵玉刚也知道,他十分支持余弦的想法,拍着余弦的肩膀说,“你去,一定要去,多个人就是打起架来,也有个帮手。”至于余弦缺席几次训练,他倒是不在意,通过他这几天的观察,认为以余弦现在的水平,直接参加比赛都行。他之所以还要训练他,主要就是弄个师徒名份,以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伯乐。 有了教练的支持,余弦没了顾虑,接下来几天和欧阳贝联系了几次,从欧阳贝儿嘴里,知道了这次竞拍大致的流程。 在正式投注之前,还有二次三方见面的机会,一次是身份确认及沟通会,在投标前三天,一次是权益公示,在投注前一天。 欧阳贝儿告诉他,第一次的碰面很重要,按以往竞拍的惯例,在这次碰面会之前的几天之内,各公司竞拍的价格已经确定下来并打印装订好了。投注前的那个会就是走个过场。 欧阳贝儿还告诉他,这块地的价值约为七千万,本来市里打算以五千万的价格转给他们公司,另二千万由财政出,算是奖励他们居万家公司肯出头组建足球俱乐部。现在改成竞拍,底价还是五千万,但最后拍下来的价格就很难说了,低了怕拍不到,高了一下子占用资金太多,俱乐部以后的工作就很难展开。 有我在,拍是肯定能拍到。余弦心想,但多少算高呢?万一对方出价就非常高,咱们还拍不拍?想到这里,余弦便问,“那你认可的最高价格是多少?” 欧阳贝儿说,“这个我早算过了,根据总公司拨给咱们运营资金来看,最高只能出到七千万。” 转眼到了竞拍前三天,余弦跟着欧阳贝儿到了市产权交易中心, 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高良一行人,高良一看到余弦,眼都红了,挪揄地说,“呀,这不是上次那个嘉年华出尽风头的人吗?叫什么来着?正、正切,不对,是余弦。怎么了?什么时候成了欧阳大小姐的跟班了。” 余弦厌恶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腔。 高良还在接着说,“怎么?去居万家公司上班,想借机接近欧阳小姐啊?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有什么实力能让她看上你。” 听到这句话,余弦就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大脑,正想说话,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四、5500万 欧阳贝儿突然揽住了余弦的胳膊,看着高良轻声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余弦只感到一股麻酥的感觉从手臂迅蔓延到全身,同时鼻端一阵酸,心里马上涌出了一个念头:从今以后,欧阳贝儿不管让他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余弦就是这样的人,你给他面子,他给你一辈子。 高良看到欧阳贝儿的动作,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心想,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竟然还会有人喜欢他。 欧阳贝儿拉拉余弦,说,“时间快到了,咱们上去吧。”余弦半天身子都不听使唤了,机械地转过身,向里走去。 高良似乎想起了什么,紧走几步跟过来,说,“你们也是来竞拍那块土地的吧,告诉你们,你们赢不了。” 余弦看了他一眼,生硬地说,“还没开始竞拍,你现在下结论太早了吧。” 高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我说赢不了就是赢不了。对了,听说你还是球队的守门员,等咱们二队比赛的时候,我一定上场,当前锋,进你十个八个球,踢你个满地找牙。” 余弦眼里精光一闪,看着他冷冷地说,“那咱们就场上见。” 九点正,市产权交易中心二楼的一个房间内,三方人马坐定,市政府代表居中,居万家和易木集团居两侧,市区滨海地地块拍卖招商会正式开始。 市政府代表先讲话,先总结了一下现在,又回顾了一下过去,再展望了一下未来,然后开始两边捧,对二家公司能积极投身于市里的足球振兴计划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们对市里的工作这么支持,市里对你们今天的展当然也会大力扶持。政府和企业是合作关系,只有双赢才是最好的结局。然后又开始介绍二家企业早看了n遍的滨海地块资料。 直到最后,他说的一则消息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块地二家争,肯定会有一家争不到,为了支持企业办足球的信心,市里决定,在市区边缘再拿出一块地,以优惠的价格提供给竞争失败方,当然这块地的位置和面积,肯定没有滨海地块好,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在场企业的人都听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他讲完,两家企业都行动起来,按程序递交了拍卖所需要的各项资料,交纳了拍卖保证金,然后又依次介绍自身企业的详细情况,同时都表达了对这块土块的渴求。 余弦也听不懂,更不感兴趣,从一开始,他就用读心术探查高良,很快就从高良的记忆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余弦清晰地看到,高良他们公司对这块土地的出价是55oo万,只比底价高了5oo万元。余弦心想,这么低的报价,也不知道高良刚才怎么那么有信心说会赢。为了保险,余弦又探查了几遍,确定这个价格没错,在高良的记忆中,他们公司已经制好了投标标书,在标书的金额栏里,粗粗的黑体字印着58oo万。标书的末页,负责人的签字,公司的印章,一应俱全。 搞定,余弦心里一阵轻松,又陷入神游中,连会议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直到欧阳贝儿叫他名字,他才惊醒过来。 回到公司办公室,欧阳贝儿把早上一块去的五个人,包括余弦叫进来,她秀眉紧锁,望着他们问,“你们有什么想法?对咱们公司具体的报价有什么建议?说出来大家讨论下。我可是听说,易术集团的报价都定好了,就等着投标了。” “肯定不能低于五千万,但也不能过八千万。”一个人喃喃地说。余弦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底价就是五千万,地块的最高价值就是八千万,傻子都知道。 “低了肯定抢不过对方,高了的话又不划算。我们必须要这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又要高过对方的标底,又要能保证必须的赢利空间。”另一个人说。这话说的,余弦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也是一句废话。 不过这二个人好歹还说了话,另外二个人唯唯诺诺,一副以欧阳贝儿马是瞻的样子。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么大的事,谁敢乱开口?错了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事,当然得老板决定了。 欧阳贝儿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大声说,“你们都给我出去。”又抬一指余弦,“你给我站住。” 等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欧阳贝儿怒气未消,问,“我叫他们出去,你跟着出去做什么?成心气我是不是?” 余弦陪着笑说,“你刚才那么凶,这不是被你吓得吗。” 欧阳贝儿泄气地坐到椅子上,说,“刚才会议上,易术集团的高良在做介绍时,我特地用心听了听,他们好象对这块地势在必得,他多次提到,只要位置好,价格再高也值得。我估计他们会以接近八千万的最高价投标,毕竟这块地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区域,日后肯定会升值。这样一来,远远过了咱们公司原先能接受的七千万上限。看来,我得给老爸汇报一下,看能不能再追加点资金。” 余弦没答腔,他正在思索着怎么把他知道的那个价格告诉欧阳贝儿,直接说肯定是不行的,今天说了,明天指不定就来一群人把他拉去解剖了。 欧阳贝儿说了一大堆,看余弦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喊道,“你倒是吱一声啊,开会的时候你就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现在又象个闷葫芦,还说大学学的什么商业谈判?你谈了一个鬼啊,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怎么说呢,你别急啊。”余弦忙道,他已想到一个办法,信不信就由它了。他是想到了龙木天,感觉龙木天的法子不错,连自己都能骗,那自己用这个法子,应该能蒙混过关。 主意打定,余弦平静下来,换上一种沉稳的声音,缓缓地问,“你学过周易吗?” “周易?”欧阳贝儿一怔,摇了摇头。 没学过更好,余弦心下大定,指着自己说,“我学过。” “那又怎样?跟现在咱们谈的事有关系吗?”欧阳贝儿问,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下跳了起来,指着余弦问,“哎,我问你啊,你这大学到底学的是什么啊?怎么一会建房子,一会谈判,现在又出来一个周易,你不会上的是野鸡大学吧。”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五、猜字 余弦干笑了一声,说,“这个不用非要在大学学的,可以自学。 ≧ 而且这个跟咱们要谈的事非常非常有关系。” 欧阳贝儿瞪着他,问,“那你说说,有什么关系。” 余弦装出一副谋断千里的表情,说,“自有文字以来,各种经书层出不穷,而周易是群经之,儒家的代表作,里面包罗万象,纲纪群伦.曾经有句话是这样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一页周易晓古今。只有人类想不到的,没有书中写不到的。书中的奇门八卦,短短数十字,却涵盖了世间一切变化。周易成书至今,已历时数千年,无数人倾其一生心血,也不过初窥门槛,向内再走一步都是不能。。。。。。” 欧阳贝儿心里正烦,听得他这一通长篇大论更是无名火起,抓起桌上的铅笔就扔了过去,也顾不上淑女形象了,一句粗话脱口而出,“给老娘说人话。” “我原来学过一点周易,多少会一点里面的算卦之术。”余弦躲过袭来的铅笔,马上说道。 “你还会算卦?”欧阳贝儿哼了一声,一脸的不相信。 余弦继续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说,“刚才在会议室里,你看着我在打盹,其实我是在心里卜卦,而且是连占三卦,三卦的结果都一样,是同一个数字。” “数字?什么数字?" "这个数字是55oo万。” “55oo万?你是说这就是易术集团的投标价?”欧阳贝儿低头看了看,没找到铅笔,也就放弃了再向余弦扔过去的想法,手边倒是还有一只钢笔,但她舍不得扔,这可是价值不菲的派克金笔。 她看着余弦,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么重大的事,关系到几千万资金,他竟然扯什么算卦,还说的这么振振有词,煞有其事,当我是三岁孩子啊。算卦就能算出数字,怎么没见你去算福利彩票中奖号码啊。 余弦看欧阳贝儿不说话,补充了一句,说,“嗯,从卦象上看,易术集团的投标价,很可能就是55oo万。” 欧阳贝儿叹了口气,从桌上翻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嘴里说,“我认识一个朋友,有时间你去找他聊聊。” 余弦一怔,好好的说着竞拍,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这女人的思维跳跃就是快,疑惑地接过名片,低头看去,名片正中间一行黑体字映入眼中。 洛央市白马寺医院脑部专家杜实观 余弦心里先是一喜,看来欧阳贝儿是相信我的话了,这不都开始关心我的身体状况了,再一想,脸上出现一道黑线,这出过国的人水平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 这名片上的医院,不就是白马寺那家最出名的精神病医院吗?看这头衔,脑部专家,不就是专门治疗精神疾病的吗? 他瞪着欧阳贝儿说,“你不相信我的话?” 欧阳贝儿很直接,点头说,“对,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余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眼睛四下扫了扫,指着欧阳贝儿面前桌子上的一本书,说,"那好,我就做个实验,证明给你看。“ 他走过去拿出这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把书递过去,说,“你现在随便翻到其中一页,找一个字,我就能算过来你找的是什么字。” 欧阳贝儿没有伸手接书,而是真诚的看着他,说,“我建议你还是去找我朋友聊聊。” 余弦提高了声音,说,“如果我算错了,我现在就去。” 欧阳贝儿这才把书接了过来,随便翻了一下,向书里看了一眼,然后抬头说,“好,你猜吧。” 余弦后退几步到门边,眼睛一闭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四方仙佛听我令,扶苍冥天下行,千般苦难求必应。。。。。。”随着声音,时而双手合拢,时而双手分开,一手结着法印,一手在胸前虚划。 欧阳贝儿手一松,书掉在地上,她已经看傻了。这尼玛什么玩意啊?看这动作表情,这小子不但精神有问题,估计还是羊癫疯患者。她实在忍不住,大叫道,“停、停、停。” 余弦说,“马上要到**了,我再用点力。” 这对话,要是有人在外面偷听,保证会想歪,打死也不会想到屋内是这样的情景。 欧阳贝儿捡起书就扔了过去,说,“你跳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才开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跳?” 余弦停下动作,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有外人,当然不能随意暴露,现在就咱们二个人,我当然得把准备工作做充分,这样才能更准确的占卦。” 欧阳贝儿一口大唾沫星子呸了过去,说,“就算这是准备工作,那也拜托你专业点好不好?你看你手上结的那个印,那个是中国古代算卦的手法吗?这明明就是火影忍者里的光焰火界印好不好?” 余弦眼睛一亮,腆着脸说,“你也喜欢看火影啊,改天咱们一块交流交流。” 欧阳贝儿瞪了他一眼,“你猜出来没有?” 余弦说,“马上马上。”右手拇指装模作样地掐算了几下,抬头头说,“是火字。” 欧阳贝儿怔了,这小子竟然猜对了!该不会是蒙的吧?她又拿起一本书,点着其中的一个字,说,“你再猜。”又一指余弦,说,“不许再跳了。” 余弦右手五个指头快地动了动,说,“容。” 这下欧阳贝儿张大了嘴,说,“你真会算卦?” 余弦简单地点点头,说,“现在你相信了我没有骗你吧。” 欧阳贝儿想了想,摇摇头说,“可是竞标毕竟是大事,这标底定多少关系到咱们是否能中标。嗯,这样吧,这个数字我记下了,回去再和父亲商量一下,他就是靠地产起家,经验比咱们多,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见欧阳贝儿如此坚持,余弦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还有时间,总会想到办法说服她的,于是打个招呼便出去了。 当天晚上,余弦正要睡的时候,电话响了。他一看号码很陌生,直接挂断了,五秒后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一看还是那个号码,又挂了。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毅力,紧接着又响了起来。余弦嘟囔着,这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一边按下了接听键,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怒喝。 “你敢挂我电话!?”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六、余弦的秘密行动 余弦一个激灵,是欧阳贝儿!他连忙又是赔不是又是解释,连哄带劝,最后欧阳贝儿总算气消了,哼了一声说,“这次就算了,限你五分钟之内出来,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 现在?这大半夜的。余弦还不及细想,用最快的度穿好衣服,飞奔下楼。这时如果有人掐着秒表,会现他从五楼到一楼只用了六秒钟,换算成平地百米的话,肯定是第一个跑进十秒的中国人。 路边停着一辆卡宴,欧阳贝儿坐在驾驶位,看到余弦,手一指副驾驶座,说,“上来。”一听口气就知道这大小姐余怒未消,余弦也不敢多问,乖乖地坐了上去。 车开了十多分钟,到了一家咖啡馆,欧阳贝停好车,率先走了进去,余弦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二杯蓝山咖啡。”欧阳贝儿说。 余弦听得暗暗乍舌,这咖啡好象挺贵的,自己出来得急,钱包也忘带了,也不知道这咖啡馆赊账不。 欧阳贝儿突然一笑,说,“放心,今晚我请你。” “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我刚才还挂了你的电话。” “少提这个,一提我就气。”欧阳贝儿摆摆手,“现在说正事。” 余弦心里有点头绪了,这么急找他来,肯定跟滨海地块的投标有关。 果然,据欧阳贝的描述,她晚上一回家,还没开口,欧阳铎就先把她叫到了书房。原来总公司对这块地也很重视,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欧阳铎交待了她一些必须要注意的事项,最后还说了一个让她震惊的秘密,欧阳铎明确告诉她,易术集团对这块地的标价,是53oo万到55oo万之间。 这个范围的上限,正好是余弦说的55oo万,难怪欧阳贝儿大半夜地来找他了。 欧阳贝儿说,“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你真的是算出来的,但你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但从这件事上看,我当初让你来公司是明智的,说明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是人中龙凤,木中沉香;马中赤兔,犬中藏獒。”她越说越得意,一副千里马易得而伯劳难求的表情。 余弦心里不满地嘀咕了一下,你还是犬中松狮呢。他有点奇怪,自己知道对方的标价是因为会读心术,欧阳铎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欧阳贝儿放低声音,神秘地说,“告诉你可不要乱说啊,总公司在易术集团里有眼线,所以知道他们的标价。” 余弦啊了一声,好家伙,无间道都出来了。 正事谈完,欧阳贝儿说,“好拉,这下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两人走出门,欧阳贝儿对他招招手,“再见。” 余弦一怔,“再、再见?你得给我送回去啊。” “自己走回去,这就是敢挂本小姐电话的下场。”欧阳贝儿哈哈一笑,开着车扬长而去。 “你、你、你。”余弦看着渐远的卡宴,不知怎么心里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知道对方的标价,下面的事就好办了,易术集团是55oo万,按余弦的想法,咱再加个十万出个551o万就行,欧阳贝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拍板加了一百万,56oo万。 标书是固定的格式,填上金额,打印出来签字盖章,十多分钟就搞定了,下来的二天时间,公司上下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欧阳贝儿也变得有说有笑,还经常去看余弦训练。 投标的前一天,还有一个三方碰头会,是关于地块的使用方向及周边绿化之类的权益公示,余弦本来不想去,他不想看见高良那张脸,但欧阳贝儿脸一板,还没开口,他就乖乖地跟着去了。 任何土地在拍卖前,拍卖方都会明确告诉参加拍卖的各方,这个地块能用来做什么,不能用来做什么,在拍得地块后,要履行什么义务,参加拍卖的公司必须签署相关的合同,才能正式参加拍卖。 这些余弦都不懂,他也就是看个热闹,不过还好高良这次倒没有为难他,余弦左看看右看看,颇觉无聊,想着读心术自从上次升级后就再无进展,不如借此机会用用, 心念一动,又用读心术把高良探查了一番,就见余弦身躯突然一震,旋即又恢复了正常,象是什么事都没生。 会开完后回到公司,欧阳贝儿把大家召集过去,宣布:“明天就是正式投标,这一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公司请大家一块聚餐,放松一下。” 一片欢呼声。 到了晚上,公司的人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搭伴去饭店,公司里瞬间冷清起来。等所有人都走出公司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他左右看看,确定除他之外,再无一人,便快步走到欧阳贝儿的办公室门口,轻轻一推,门锁着。 黑影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一付眼镜,方框黑架,上面镶着一溜细碎的小钻。这黑影赫然竟是余弦,公司人都下班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他把眼镜放在手上,嘴里轻声念着,“快变、给我变个万能钥匙。” “变那个做什么?你要当小偷?”镜界的声音响起。 “快点,别废话了,我这是正事。”余弦大力地晃着眼镜。 “好了好了,别晃了我头晕,我变还不行吗。”话音一落,余弦的手里已拿着一把长长的钥匙。 余弦把钥匙插进去,扭了几下,门开了,他一闪身进了欧阳贝儿的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余弦出来了,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他原样关好门,正要离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公司里显得格外刺耳。 余弦吓得一哆嗦,掏出手机正要挂断,余光扫过屏幕,马上接了接听键。 “余弦!晚上聚餐你不知道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还没来?山寨手机里,欧阳贝儿的声音传了出来。 “公交车堵车,我也没办法,快了快了,我马上就到。你们先吃不要等我。” “谁会等你,你少臭美了,我们早就吃上了,给你十分钟,你要再不来,晚上的帐你结。” 余弦叹口气,这一段时间,欧阳贝儿对他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刁蛮见长而淑雅渐隐,任性频生而端庄无踪。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现呢?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七、无间道 余弦用最快的度赶到饭店,还好没耽误太久,第二道热菜刚上来,包间热闹的很,欧阳贝儿也只是跟他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余弦松了口气,坐下大吃起来。 晚上回到家,余弦又坐下来观察腹部的光团,这一段时间他参加球队的训练,使用读心术的次数很多,读心术早就升到了四级,估计再有几次,就会再升级。现在光团的颜色又变得深了一些,经过余弦自己的感觉,现在使用的距离变远了,还能同时对其它人使用。以余弦原来玩网游的经验,这就是单秒变成了群秒。只是对那个成功率,余弦一直不明白有什么作用。读心术现在升到了四级,成功率已经变成13o%了,但这跟1oo%有什么区别?难道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关于这个成功率的问题,他也问过镜界,镜界的回答让他抓狂,“在我记忆库里有这个答案。但我现在能力不足,这类答案还处在加锁状态。” 第二天,滨海土地竞拍正式开始。由于这是一次非公平小范围拍卖,只有居万家集团和易术集团两家企业,所以拍卖地点并不大,程序也简化了许多,一个半小时不到,便到了投标环节。两家企业代表把密封好的标书递上去,便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前面说过,这次竞拍是暗拍,参加竞拍的企业把自己的出价写在标书上,谁的出价高归谁。公证人员确认过两家标书的全法性以后,拍卖方代表拆开了标书。 场上所有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拍卖方代表身上。他清清嗓子拿起一份标书翻开,念道,“易术集团本次投标价57oo万。” “什么?"欧阳贝儿一下怔了,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不是之前的55oo万?这个出价,比自己公司的出价高出了整整一百万,那自己岂不是输定了?欧阳贝儿的心情一下变得很糟,似乎跌落到了地狱。 再看高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早已知道会赢。 拍卖方代表又拿起另一份标书,念道,“居万家集团本次投标价——”他顿一顿,大厅死一般寂静。 “58oo万!” 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房间里马上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各种表情都在脸上浮现出来,有兴奋,有沮丧,有惊讶,有置疑。 欧阳贝儿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公司标书上的金额,是自己亲手填上去的,明明是56oo万,怎么会变成了58oo万? “现在我宣布本次滨海地块拍卖的胜出者是:居万家集团。”听到结果,欧阳贝儿也兴奋起来,不管怎样是赢了,标书的事以后再说。她现在才知道,从地狱到天堂,原来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 这段时间,余弦在做什么?让我们把时间退后,回到开标的那一刻。 易术集团的标低57oo万被报出来的时候,余弦闭着眼睛,一脸平静,当居万家集团的报价58oo万被念出来的瞬间,余弦的眼睛猛地张开,盯着高良。高良听到这个数字,脸一下变得苍白,眼睛里充满了错鄂,望向会场的一处,余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坐着一个人,居万家公司足球俱乐部体育主管许言,许言的脸上,也是一脸的错鄂。 “是他。”余弦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一回到俱乐部,顾不上庆祝,欧阳贝儿便把余弦叫进了办公室,张口便说,“怎么回事?易术集团的报价怎么变了?你不是说你算的不会错吗?就算你错了,可我爸那边的消息怎么也会错呢?我爸得到的消息,是他们连标书都做好了,标价就是55oo万。” 余弦说,“我和你父亲都没错,当时他们的报价就是55oo万。但后来他们一定改标价了,至于标书更简单了,重新做一份花不了多少长时间。” “你怎么知道?” “昨天开会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我又重新算了一卦,现数字变成了57oo万,正好比我们的高出一百万。” “那我们的标书又是怎么回事?”欧阳贝儿问。 “还记得昨天公司聚餐时候,我退到的事吗?并没有堵车,我只是到你办公室里,把标书上金额那页重新制作了一份。” 欧阳贝儿陡然提高了声音,问,“我办公室锁着门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余弦心里叹口气,女人啊,为什么总喜欢在这些不相干的事上纠缠,还好他早有对策,不急不缓地说道,“你走得急,窗户忘关了。” “窗户忘关了?”欧阳贝儿疑惑起来,这二天大喜大悲的事太多太刺激,她还真一时想不起来窗户到底是关了还是没关。 怔了片刻,欧阳贝儿又问,“你既然算出他们改了标价,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而要自己去偷偷改?” “因为内鬼。”余弦悠悠地说。 “内鬼?” “对,内鬼!咱们俱乐部里有内鬼,正是因此,我只能自己偷偷改,如果告诉了你,万一被这个内鬼现,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 欧阳贝儿叫起来,“不可能,俱乐部是刚成立的,人员全是从居万家公司总部调过来的,怎么会有内鬼?” 余弦说,“怎么不可能?你父亲能在易术集团安插眼线,易术集团同样也能这样做。我现在怀疑,他们的第一次报价这么低,是故意让咱们看的。等咱们标价定好,他们只需要再加一点钱,就能以廉价的价格拍到这块地。” 欧阳贝儿摇摇头,“可俱乐部的人全都是我父亲亲自挑选的,都在居万家公司工作了很多年,应该没问题的。”她眼珠一转,指着余弦说,“你给我算算,这个人是就会变得谁?” 余弦哑然失笑,这大小姐现在真是把我当成算命的大仙了,不过他也想把这个人揪出来,这就如同肉中刺,一天不除,心神难安。他顺水推舟地说,“你先告诉我,咱们投标的价格,都谁知道?” 欧阳贝儿扳着指头,一个个说道,“审计主管李之江,秘书王客风,组织主管乐银,体育主管许言。” 余弦说,“停,你把许言叫进来。” 欧阳贝儿说,“不会是他吧?他可是跟了我爸十几年了,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公司工作。” 余弦笑笑,说,“人是会变的,就看利益够不够大了。一会他来,你先随便跟他聊几句。” 李言进来后,欧阳贝儿问了问他工作上的事,许言也是能说之人,把俱乐部成立以他们体育部分管的工作一一做了汇报,顺便还说了一下未来的展规划,余弦从他一进门,便运用读心术,仔细地在他记忆里寻找。 待许言话音落下,余弦突然开口问,“许主管,你认识高良吗?”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八、奖金 “高、高良?他是谁?不认识。”许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此话一出,欧阳贝儿也现许言肯定有问题。他可是俱乐部的体育主管,在居万家公司的时候,他也是一个部门的主管,论情论理,是不可能不认识高良的,但他却否认了。 余弦接着说,“这次竞标,我们原先定的标底是56oo万,如果按这个标底竞拍,易术集团的标底会正好比我们高出一百万,许主管你认为这是一种巧合吗?” “我怎么会知道?”许言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叫道,“你怀疑我把标底告诉了易术集团?你凭什么怀疑我?你才来俱乐部几天?还只是一个守门员,连正式员工都不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 余弦静静地看着他,说,“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认识高良?” 许言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我凭什么回答你?你算老几?” 余弦没理他,扭头对欧阳贝儿说,“欧阳主席,报警吧。”欧阳贝儿是俱乐部主席,公事场合,大家都这样称呼她。 欧阳贝儿一怔,“报警?”这没凭没据的,余弦你脑子进水了吧。 许言更是暴跳如雷,“欧阳主席,我在公司十几年,工作一向勤勤垦垦,对公司也做出了不少贡献,就连你父亲对我都很客气,这小子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你说句话吧,今天不是他走,就是我走。”许言对余弦还是有些忌惮,这小子跟欧阳贝儿走得近,俱乐部的人都知道,换了别人,许言早就喊保安了。 余弦嘴里轻轻说出一串数字,“o。” 许言的脸色马上变了,“什么意思?” 余弦不再称呼他的职位,直接叫道,“许言,还要我再接着向下说吗?上个月16号,这个帐户上存入了一百万,我相信警察会很乐意告诉我们这个帐号的名字。” 许言嘴唇哆嗦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余弦冷冷地看着双腿颤,快要不住自己身体的许言。 “我、我说,欧阳主席,求求你别报警。”许言彻底崩溃了。 看着许言离开时佝偻的背影,仿佛刹那间老了十岁,余弦心有不忍,但还是问道,“就这样让他走了?” 欧阳贝儿秀眉一挑,手指点了一下桌上的支票,说,“那你还想怎么?他钱也退了,毕竟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只是一时迷糊,得饶人处且饶人,事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余弦心想,当初你让我从咖啡馆走回家的时候,怎么没留一线?叹口气说,“一百万就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也太可怕了。” 欧阳贝儿眼珠一转,突然问,“要是有人给你这么多钱,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我?怎么可能?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我也不会出卖公司的。我这个人,一向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再多的钱放在我眼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你这样问我,就是在侮辱我。”余弦马上表起了忠心。 “噢,视钱如粪土。本来我还在想,许言退的钱来历不明,也入不了公司帐,干脆给你当奖金,这次投标要不是因为你,公司也拍不到这块地。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位君子,我差点就侮辱了你。”欧阳贝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就侮辱我吧,余弦心里大叫,说,“这、不是,我刚才的意思是,这钱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也要看具体情况。。。。。。”余弦语无论次,直悔刚才话说太满。 “你这样高风亮节,安贫乐道,改天咱们把合同也修改下,象什么赢球奖拉,连胜奖拉什么的,都去掉,工资也减个5o%,加上别人头上,好好侮辱侮辱他们。”欧阳贝儿接着说。 “别、别啊。这。。。。。。”余弦急了。 “哈哈哈。”看着余弦面红耳赤的样子,欧阳贝儿彻底忍不住了,大笑起来,说,“逗你玩呢,这次竞卖前,总公司定的最高出价是七千万,同时决定,如果最后的竞拍价低于七千万,那么会拿出差额部分的5%做为奖励。” 许言的事,欧阳贝儿晚上见到父亲,第一时间就把情况向他说了,欧阳铎也很意外,但对余弦会算卦很不以为然,余弦他也知道,就是嘉华华上面那个大出风头的人,在他看来,余弦应该是学过几年魔术,所以才会看穿鹤田青野的手法。至于女儿说的会算卦,他压根就不相信。 “可是,他能算出我看到的字。”欧阳贝儿把余弦能说出书上字的事说了。 “他一定是让把你书翻开,然后说的,对吧?”欧阳铎说。 “对呀,可这有什么问题?他离我有四五米远呢。”欧阳贝儿不解地问。 “这就是魔术而已,他一定是通过什么办法看到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他要真象你说的那么神奇,根本就不用打开书。” 欧阳贝疑惑了,这个她倒没有想过。 欧阳铎说,“你要不信,下次你直接拿一本书,问他某一页上有什么字,他肯定算不出来。”停了停又说,“不过这个人有点意思,有时间我见见,你刚来公司,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这样的人越多,对你今后的展越有帮助。” 回到家,余弦心里那个兴奋啊,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天,他又赚了六十万,这笔钱他决定留下十万,明天办张信用卡备用,上次喝咖啡就是欧阳贝儿付的帐,虽说事出有因,但难保不会还有下一次,有备无患嘛,至于剩下的钱,还是全部买股票,买那个獐子九岛,余弦查了下,獐子九岛自从公布巨亏的消息连续跌停后,一直趴在2元多,几个月了,今天涨一分明天跌一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有更令他兴奋的事,在欧阳贝儿办公室,他用读心术探查许言的时候,现读心术又升级了,当时没时间细看,现在正好看看,他取出镜界戴上,按了一下,眼前马上出现一副画面,他细细看去,现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读心术:5级,距离3o米,使用对象:任意。探查成功率:14o%。 余弦咦了一声,距离和成功率的变化,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使用对象由原先的生物体变成了任意。这是什么意思?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四十九、合资 任意?是说现在可以探查随便什么东西?比如那些桌子椅子?可这些东西又怎么会有思维?这也太扯了。≥ 不过试试也无妨,又不费什么事儿,这样想着,余弦看向地上放着的一个工具箱,催动腹部的光团,光团射出数条光线,绕着工具箱转了转,没入箱内,余弦一下张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生的事情。 他看到了工具箱里的东西,不,应该说是感应到了。锤子、螺丝刀、卷尺、钳子、板手。。。。。。 余弦明白了,现在读心术可以看到物体的内部,任何物体,只要它里面还有东西,就如果是它的心一样,都可以探查到。 余弦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兴奋地两眼放光,这不就是人眼版的x光吗?不,这比x光更利害,他激动地正想大叫,突然想起上次半夜他狂喊的事儿,马上闭上了嘴。 这一夜余弦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闭眼就好象看到一张张钱从天花板飘下来。 第二天十点,余弦去了球队,自从加入球队后,余弦一直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训练,不过赵玉刚根本不在意,一则在他眼里,余弦是欧阳贝儿带过来的人,二则以余弦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就不用训练,直接参加比赛都没问题,他能教的,也就是让他的扑球动作规范点,表现得象是一个专业守门员而已。 跟其他队员闲聊的时候,余弦倒是听到一个消息,下个月,按训练进程,球队要进行几场热身赛,热身赛的对手都确定了,其中就有易术集团俱乐部的球队,听到这个消息,余弦的眼睛马上亮了,可算要打比赛了,马上找到赵玉刚,询问具体的比赛时间。 没想到赵玉刚一句话就把他堵回去了,“操心这干嘛,这几场热身赛没你的事儿。” “为什么?” “热身赛是检验队员能力和阵型的,你的能力我清楚,不用参加。你可是我们球队的秘密武器,不能过早亮相。” “那我做什么啊?”余弦问。 “爱干嘛干嘛,联赛开始前,就当放假了,哎我说,你没事也别尽在这儿转悠,去俱乐部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也行啊。”赵玉刚心里明镜似的,以余弦的能力,以后肯定会有更大的展空间,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的。 “正好,办信用卡去。”余弦和赵玉刚告别,如脱缰的野狗一样直奔银行,不对,是脱缰的野马。 排了十几分钟,到了余弦,他先把六十万的支票兑了,把其中的5o万转到了股票卡上,然后指着剩下的十万说,“这十万给我办张信用卡。” 柜台里的女孩轻轻一笑,“办信用卡不用拿钱的。”余弦一怔,听完女孩的解释才明白,原来信用卡是先花钱,然后再还帐。他讪讪一笑,让女孩把钱先存上,然后依着女孩的指示,上到银行的二楼,找到信用卡办理柜台。 填好表格里的内容,工作人员对他说,“这张表格你回单位盖个章,再拿回来就行了。” “还要单位盖章?这么麻烦?我要是没有工作呢?”余弦问。 “可这里你填的有工作。”工作人员指着表上的一处说,表格填好他就看过了,无房无车,工作还是什么球员,一家听都没听过乙级球队。现在甲级球队都有欠薪的,乙级就更不用提了,象这种资格的,要想申请信用卡,根本没戏。让单位盖章只是一个借口,盖上章单位就有担保义务,肯定不会给他盖的。 余弦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拿上表又到了俱乐部。财务科写了张用印申请,让他去找老板签字,俱乐部的老板当然就是欧阳贝儿。 欧阳贝儿捉狭地看着他,“哟,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也要办信用卡呢。”仔细看了看余弦填的表,眉头皱了起来,但还是把字签了。 签完字,欧阳贝儿好奇地问,“你最近也赚了不少钱,都花哪里去了?也没见你买什么新衣服?” 余弦嘿嘿一笑,“我买股票了。”这也就是余弦脸皮厚,换了别人要买的股票跌这么多,肯定一声不吱。 欧阳贝儿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经济头脑的嘛,买什么股票?买了多少?” “獐子九岛,一共买了。。。。。。嗯,7o万。”余弦还是有点羞耻之心的,最早买的没有算进去。 听到这个数字,欧阳贝儿也有点吃惊,余弦平时看着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竟然一下子买了这么多股票,她眼珠转了转,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说,“一会你去银行,顺便帮我取7o万,给我也买这个股票。” 余弦眼睛张大了,“我、我帮你买?你可以自己开一个证券帐户。” 欧阳贝儿瞪着他,说,“就用你的,不行啊!你买多少,我也买多少,赚得钱一人一半。” “可这么多钱,你也不怕我跑了?”余弦问。 “不怕,我到要看看,这一次你能不能算对。” 听到这话,余弦才知道,敢情她是以为自己算卦算出这个股票会涨。可是自己不止买了7o万,之前套在里面的还有,让她这样一说,直接变成一人一半了,“这、这。。。。。。”余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欧阳贝儿摆摆手,“什么这那的,就这么定了,你快去盖章吧,晚了银行就下班了。” 看着余弦走出办公室,欧阳贝儿拿起电话拨了几个键,说,“财务科吗?” 看到签字,财务科的人爽快地盖了章,同时拿出一个密封的信封递给余弦,说,“这个你一块交上去。” 余弦拿出信封看了看,上面什么也没写,问,“这是什么?” 财务科的人一脸羡慕,说,“别问了,老板不让说,你只管交上去就行。” 到了银行余弦把申请表和信封一块递了过去,那个工作人员看到盖过章的申请表,一脸惊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盖来章,当他把信封打开一看,脸上的惊讶换成了震惊。 信封里竟然是一份担保证明,居万家集团开出的担保证明,金额5o万。 工作人员看着余弦,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小子看着貌不惊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份证明? 余弦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是不是我的申请有什么问题?还缺什么?你告诉我我马上去补。” “不缺不缺,都齐了,您的申请我们会以最快的度办理,三天之内,你就能拿到信用卡。”不知不觉中,工作人员对余弦的称呼都改了,办好手续后还一路把他送到了银行门口。 五十、道可道非常道 虽然教练赵玉刚说过,不用余弦象球队其他队员一样参加训练,但毕竟拿着工资,余弦每天还是去基地转一圈,日子过得很是悠闲自在。≥ 但象他这样的人,注定是悠闲不了几天的。 临近年关,居万家集团按以往惯例,将在各部门中选出业绩优异的员工,由公司负责一切费用,奖励他们外出旅游,今年由欧阳铎亲自带队,目的地澳门。 澳门在老一辈人的眼里,就是个大赌场,资本主义的大染缸,任你根正苗红,进去也要掉层皮,在这些人眼里,赌博就是不劳而获的代名词,是社会健康展的三大毒瘤之一,要抵制、要批判、要不惜动用一切力量消灭它。 当然在老一辈生活的那个时代,除了赌,还有很多东西也是被禁示的,比如易地买卖,这叫投机倒把;随着时代的进步,很多那时候被禁示的事物,都慢慢被允许了。原来三五好友聚家里打麻将,只要带钱,管你一毛一元还是十元,只要有人举报,警察准保把你堵家里。现在满大街的棋牌室,打麻将都带彩,你去举报警察保准把你轰出来。据报道,明年或后年,中国还要建跑马场,用来博彩,当然理由也是很充分的,博彩的钱主要用于体育和公益事业,有了这个理由,一切便显得水到渠成。 其实开放这些,也并见得全是坏事,从人类社会展的规律看,一个社会禁止的事物越多,社会就越落后。小胖子那国家禁令多吧?他们就比咱们落后了二十年。越是开放,包容性越强,展的度也越快,能纳百川方为海。 现在的澳门,在国人眼里,是一个回归的游子、旅游的景点、购物的天堂,美食的聚集地。赌博这个词也被换成了博彩,只这一个改变,就多了些休闲的意味。 居万家集团的足球俱乐部评出的人当然是余弦,他在之前竞拍滨海地块时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一致同意由他代表俱乐部参加旅游,当然不是白去,回来的时候不能空着手,他们齐声喊着要特产、要礼物。更有人把要代购的东西密密麻麻写了一张纸,交给余弦,余弦看得头都大了,这上面曲里拐弯的英文他压根也不认识几个,欧阳贝儿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 不过余弦还是很兴奋,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出过远门,记忆中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省城。去澳门需要办签证,公司把他们的身份证要走了,附带本人照片,统一办理,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处在亢奋状态。 1月19日,居万家集团优秀员工旅行团正式开团,直到坐到飞机上,余弦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他真的要出国了!请原谅余弦的浅薄,虽然澳门早已回归,但对他来说,这就算出国。 坐在飞机上,余弦左看看右看看,感觉特别新奇。他是第一次坐飞机,心情有点小激动,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旁边坐着的不是欧阳贝儿,而是他的父亲欧阳铎。 欧阳铎也有点不自在,他也是第一次坐这里——普通舱。平常他都坐头等舱的。他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女儿口中的这个人,到底有多神奇。 “余弦是吧?听我女儿说你会算卦?”欧阳铎看出来,他要不先说话,这小子打死也不会先说话的,这也太没眼力价了,要是换成别的员工,早就恭维话满天飞了。 “啊?算、算卦?会一点,当不得真的,就是随便算算。” “随便算算就能算出许言收了别人的钱?”欧阳铎眼光一紧,盯着余弦问。 “这个。。。。。。”余弦语塞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欧阳铎笑笑,从前排椅背拿出一本杂志,对余弦说,“你算算,37页写的是什么?” “老板,那个时灵时不灵的,不能当真的。”余弦搪塞道。 “那你就实话实话,是不是用了什么非法的手段?比如黑社会。”欧阳铎的眼神凌冽起来,他的企业可是正当经营,不想和江湖混混沾上关系。 余弦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辩解,“老板,我可不认识这些人。” “小余子,你就给他算,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欧阳贝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她对给余弦起的这个新称呼很得意,听得余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前后排坐的全是公司的人,也都纷纷扭头,欧阳铎适时说,“你要能算出来,下了飞机我请大家吃大餐。”这下周围的人全兴奋了,纷纷鼓动起余弦。只有一个戴眼镜的白衣青年,默默地看着这边,一言不。 骑虎难下啊,余弦长叹一声,起身正待做法,他这是习惯使然。就听一声娇喝,“小余子,不许跳。”不用问,这是欧阳贝儿。 余弦闻言坐下,闭上双目,双手快的掐算起来,良久,他眼睛倏地张开,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故常有,欲以观其妙;常无,欲以观其缴。此两者同出而异形,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众人听得一愣,这叽哩咕噜说的是什么玩意?欧阳铎却知道这是道德经中间的一段,他翻到37页,是一篇游记,中间果然提到了这段话,他一下呆住了,这已经出了他的认识范围。 余弦做出一副憨厚的表情(其实以余弦的长相,要想表现得很憨厚,根本就不用特意做),“我有能力有限,只能算出这些了,至于是不是你说的开头的字,就不敢确定了。”其实读心术升级后,他刚才使用的时候,整本杂志每一页的字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是故意挑的中间部分,不想太耸人听闻。 但即使这样,也够惊人的了,周围的人全惊呼起来,感觉不可思议,欧阳贝儿更是搂着父亲的肩膀,说,“爸,我说的没错吧,他算得可准了。” 与这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的,是那个年轻人,他一脸不屑,心想,“哼,装神弄鬼,一定是贝儿早知道他老爸要测试他,提前透露给他消息的。” 余弦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表情,心里一沉,变得郁闷起来。 这个年轻人不是公司的人,是早上集合时欧阳贝儿带来的,向大家介绍说是自己的朋友,叫杜实观。刚听到名字余弦就感觉很熟悉,想了一想叫道,这人不就是前不久欧阳贝儿给自己提过那个什么脑部专家吗?他怎么也来了?而且看样子和欧阳贝儿的关系还比较亲密,余弦的心开始不爽起来。 五十一、赌场 杜实观的心里更不爽,他家和欧阳家是世交,两家的长辈都有连姻的意思,这也是这次旅游欧阳铎带上他的原因,他对欧阳贝儿也有意思,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欧阳贝儿对他始终不冷不热,只刚才欧阳贝儿对余弦的态度,就让他醋意大,欧阳贝儿什么时候用这样的神态对他说过话? 杜实观就不明白了,论实力,自己和欧阳贝儿可算是门当户对,手指头缝里随便露一点,都能甩这小子几条街;论长相,自己是天,那小子连地面都到不了;论博学,自己可是堂堂海外名牌大学博士生。这小子到底哪点好?能让欧阳贝儿青眼相加?他暗暗下了决心,等到了澳门,一定好好表现表现,让这小子知难而退。 接下来两天,他们游览了澳门的著名景点,大三巴牌坊、玫瑰圣母堂等,余弦跟着众人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是一个感觉:人少。不象国内的那些个景点,人山人海的。余弦有点好奇,悄悄一问才知道,人基本全在赌场。倒是澳门的美食让余弦赞不绝口。再看杜实观,自打下了飞机就不离欧阳贝儿左右,两人一直有说有笑,余弦也插不上话,他听不懂,他们用的是英语。 到最后一天,也就是第三天,旅游团众人期待的项目终于来了。按事先的行程安排,今天他们要去澳门皇冠娱乐场,一家中档规模的赌场。 这个项目是欧阳铎拍板决定的,他就是想让员工感受一下大赢大输的刺激,让他们拓宽一下眼界,有一个更高的追求,回去后更卖力地为公司工作。欧阳铎的想法很独特,有这样的奇葩的老板真是员工之福。 一行人进到娱乐场,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只见若大的一个大厅里,一排排摆的全是闪着各种颜色的机器,每一台机器前都围着不少人,神情专注地盯着机器,时不时某台机器前就会有人出兴奋的叫声。 众人马上被这气氛感染了,不等老板话,便纷纷换了筹码冲向场内,那架式仿佛眼前满地黄金,就等着自己去捡了。不过他们还是有自制力的,每人只换了三百到五百筹码,在澳门的法定货币是澳元,人民币与澳元的兑换比例是1oo比115左右。 余弦一进来,眼睛便是一亮,这里有好几种赌法他的读心术都能派上用场,只要他愿意,赢钱是易如反掌。但他想了想,忍住了没有去换筹码。在他接受的教育里,赌博就是倾家荡产的代名词,赌场里没有常胜将军,这一次赢了,难保下一次不会输,只要开了头,就很少会落个好下场,再说就算你次次都能赢,那赌场里的钱是你轻易就能拿走的?所以余弦决定只四处看看就行了,长长见识,回去以后好给球队的人吹吹牛。当然还有一个次要的原因,这次出来他就带了二千钱,前二天全用来买礼物和代购了,现在身上只剩下一百元不到。 欧阳铎在远处看到余弦竟然没有换筹码,微微有些意外,这小子有点意思,来到这里还能忍住不赌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欧阳贝儿和杜实观两人就不同了,毕竟是正版富二代,一出手便各换了一万筹码,做工精美大小不一的码牌拿在手里,很有质感,换完筹码欧阳贝儿见余弦两手空空,便叫住了他,问,“你怎么不换点筹码?难得来一次,不玩多可惜。”杜实观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那还用问,肯定是没钱呗。” 余弦没理他,挠挠头径对欧阳贝儿说,“噢,我不会玩这些,看看就行了。” 杜实观不依不饶地说,“没钱就没钱,说出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大不了兄弟借你点。你们这种在初级俱乐部踢球的球员,还没开始打比赛,工资应该不高,这里的消费确实有点不适合你。” 余弦白了他一眼,说话也不客气了,“我有钱也不会往这里扔,有本事你先赢了钱让我看看。” 杜实观轻蔑地一笑,说,“还嘴硬,我现在就去赢钱给你看,你等着。”说完拿着筹码就向场内走去。 平白受到一番羞辱,余弦心里那个郁闷,偏偏欧阳贝儿在旁边拉了拉他袖子,轻声说,“别理他,我从小就认识他,他就是这样的人,说话跟刀子似的,其实心还是挺好的。” 一听这话,余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不说话,转身便向场里走去。 “你给我站住。”欧阳贝儿在后面大叫一声。 “还有什么事?”余弦停下身问。 欧阳贝儿可不管余弦心情如何,自顾自地说,“你跟着我,给我当军师。” “军师?”余弦一怔,什么意思? 等他跟着欧阳贝儿到了一张赌桌前,他才明白这个军师是做什么用的。 这里赌的是轮盘。欧阳贝儿指着它说,“你给我算算,我要抽几?” 余弦一口气没上来,“我怎么能算出来?” “你不是会算卦吗?” “大小姐,我也只是初学,只算那些不动,这珠子动来动去的,我可算不出。” “我不管,你算不算?!”欧阳贝儿秀眉一立。 “我算,我算还不行吗?”余弦没办法,随手说,“9号。” 欧阳贝拿出一个一百的筹码便放到了九号格位置。 珠子停下来,是17。 连押五把都没中,欧阳贝儿的筹码也越放越小,最后余弦先挺不住了,拉着欧阳贝儿便走。没走几步欧阳贝儿又站住了,指着一排排的老虎机说,“你给我算算,哪台机器马上会出三个七?”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不多时欧阳贝儿手上的筹码便少了一半。 “没意思,你的好运气都跑哪去了?”欧阳贝儿哼道。 “他会有什么好运气?他连赌都敢赌?”杜实观不时何时到了身边,两手空空,一看就是输光了。 “咦?你赢的钱呢?我看看。”余弦明知故问。 “输光了。”杜实观倒也大方,反口问道,“输了也比某些人不敢赌强。有本事,你也赌一下让我看看。” “我不会。”余弦淡然。 “不会?不会还在贝儿这出谋画策?是没钱吧?” 余弦再好说话,被杜实观这么三番五次的奚落,面子上也挂不住,当即对欧阳贝儿说,“借我一百筹码。” 杜实观哂笑,“闹了半天,还是没钱,一百筹码够干什么?连塞牙缝都不够。” 余弦没理他,接过筹码便向前走去。 五十二、豹子 来到赌骰宝的桌前,余弦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花花绿绿的桌子,突然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不会!! 好在这个赌场里随处都有工作人员给初来的人讲解,余弦叫了一位,几分钟之后便明白了规则。 荷官摇完骰盅示意大家下注,余弦用读心术一探测,三个骰子总和14,他把一百筹码押到“大”的区域,手还没缩回来,旁边有个人便把一堆筹码也扔到了“大”上。 扭头一看,是欧阳贝儿,她竟然把手里的筹码全押下去了。 “我瞎蒙的,你怎么押这么多?万一错了呢?” “也对噢,嗯,那这样吧。”欧阳贝儿手一切,把筹码一分为二,“这一半算我借你的。” 这丫头不傻啊,余弦哭笑不得,五千筹码分开,一人就是二千五,十个二百五,这数字不好听,余弦想了想,从两堆筹码里各拿出一块五百的,扔给了荷官,“你的小费。” 桌上其他全怔住了,这人脑子有问题吧,都是赢了之后才给小费的,哪有先给的?欧阳贝儿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脚,低声道,“拿我的钱做人情,你倒是大方。” 荷官倒是神色不动,看各人下注好,伸手掀开了骰盅。 14点大。 骰宝有多种押注的方式,押大小的赔率是1赔1,荷官把四千筹码推给了余弦,重开新局。 “小。”余弦把四千筹码全推了出去,欧阳贝儿更是想也不想,余弦做什么,她就跟着做。 “七点小。” 余弦面前的筹码变成了八千。 骰盅重新落定,余弦扔出一块一千的筹码,“小。” “11点大”。 兑完各家筹码,荷官又摇了一盅, “小。”余弦又扔出一块二千的筹码。 “13点大。” 骰盅再次落定,这次余弦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把面前的筹码一下全推了出去,嘴里同时说,“我就不信还是大。这次我还押小。” “8点小。”余弦面前的筹码变成了一万。 "小完该大了吧。”余弦没有犹豫,又全押了出去。 2万的筹码退了回来。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这次押小。”余弦挑出一枚一千的,扔了出去。 输了,余弦接着扔出一个筹码,“小。” 连开五次大之后,余弦再次把全部筹码推了出去,“小。” 筹码变成了三万。欧阳贝儿的脸现出一丝红晕,瞳孔也微微缩小,这是人在兴奋时的正常反应。这点筹码对她来说并不多,只是这种赌法让她感觉刺激,全部筹码推出去的那一瞬间,紧张、期待、压抑、窒息、惊慌,各种情绪纠缠在一块,让她的手心也微微出汗。 就这么输输赢赢,不多时余弦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筹码,粗算一下竟有五十多万,余弦回来神来,不由得心道,“不妙,好象赢过头了。” 再看那荷官,额头有细小的汗珠渗出,双手微微颤抖,竟半天盖不上骰盅。余弦和欧阳贝儿拢共赢了一百多万不错,但荷官可赔得却不止这个数,足有一百五六十万之多。因为后来同桌有的老赌客看出了余弦下注的规律,他一下大注,就纷纷跟着押。 庄家清了清涩的喉咙,说,“筹码箱里没有筹码了,请大家等几分钟,马上就送来。” 余弦没动,现在赢这么多起身就走,肯定会引起注意,他想着过会儿多少输一点出去,然后就不赌了。桌上其它的赌客跟定余弦了,看他不走,纷纷催促起荷官,“快点快点。” 大厅二楼,一个房间内,靠墙壁摆着十几台显示器,大厅里的各个角落都看得一清二楚。其中一台监视器前站着一个中年人,身材挺拔,两鬓有星星点点的白,他正死死地盯着屏幕,屏幕上,是余弦那一桌的近景图象。 中年男子旁边一个小个子人轻声说道,“木谷君,已经把这人从开始赌到现在的录像都看了一遍,没有现出千。” “资料查过了吗?” “查过了,这个人叫余弦,是跟着国内一个地级市的旅游团来的,好象是同一个企业的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木谷矢点点头,“知道了。” 小个子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叫茉莉去替那个荷官。” 看着小个子疾步而去,木谷矢又把目光移向屏幕,慢慢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余弦?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旋即一拍额头,招头叫过来一个人,说,“去把这人的头像打印一份,到这个传真号码上。” 七八分钟后,他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声音,“师傅,就是他。” 挂断电话,他看着屏幕上的人,缓缓地说,“果然是你,看来真的有必要找个时间去会一会。”随即他的眼睛睁大了,就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赌桌上的情况已生了巨大的变化。 筹码箱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看到这个女子,赌场里的熟客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是茉莉吗?” “就是她,她怎么出来了?” “那还用问,肯定有人赢太多了,派她出来回水呗。” “她往那一桌去了。” “快、快去,有好戏看了。” 茉莉,木谷矢的得意弟子,专精骰术。赌道上有一句话:不怕会得多,就怕精一门。骰子在她手里,能扔出任意的点数。她的耳朵,更是经过严格的训练,随意几个骰子,只要转那么几圈,让她听过一次,之后便能听出最后的点数。 茉莉走到桌前,先前的荷官早退到一边,茉莉笑着对余弦说,“不好意思,让先生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开始。” 呼拉一下,桌子周围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余弦却直盯着眼前的美女,纤细的腰肢,半裸的酥胸,口水都快要滴出来了,欧阳贝儿看在眼里,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茉莉拿起骰盅,摇了几下放在桌上,示意可以下注了,余弦报着输钱的心思,也没用读心术,随手拿起五个一万的筹码,“大。” 骰盅打开,三个五,十五点。 咦?这样也能赢?余弦还没说话,却见茉莉把他押的筹码收走了。 “等等,十五点大,我赢了怎么不赔钱?” 周围人出一阵哄笑声,有人说,“还以为有好戏看了呢?原来只是一个运气好的凯子。” “就是,连规则都不知道就敢来赌。” 旁边有热心人告诉他,“三个骰子点数一样,叫豹子,不管押大押小都算输,要赢只能围骰。”余弦恍然,隐约记得刚上桌时工作人员也给他说过,只是规则太多,他一时没记那么多。 五十三、围骰 反正要输,那就继续吧,余弦释然,看到茉莉又摇好了骰盅,同样拿出五万筹码,“小。 ” 三个四,还是豹子! 围观的人出一阵惊呼,但接下来的事,更让他们惊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七把,又是六个豹子。 连出九把豹子,这在这些人的记忆中,赌了这么多年,听都没听过,更别说亲眼得见了。 欧阳贝儿看着自己面前的筹码,从老大的一堆,变成了薄薄的五块,心里早把余弦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目的达到,撤了。”余弦从桌子上拿起筹码,淡淡地说,“看来今天的好运到头了,不赌了。” 茉莉盯着他,“也许最后一把运气又转了呢?先生都赌了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次。”茉莉的宗旨是,管你之前是好运还是出千,赢就把你赢光,让你下次再也不敢来。 余弦眉头微微一皱,看不出这女子长得漂亮,干得却是赶净杀绝的活,心里豪气一起,你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又坐了下来。 待茉莉停下骰盅,余弦读心术一扫,拿起剩下的五块筹码,放了出去,嘴里说,“围骰,六。” 周围马上热闹起来。 “这小子输疯了吧,连出九把豹子了,他还围骰。” “就是,平常出一次豹子的机率都特别小,现在都九把了,根本不会再出了。” “那可说不定,这小子之前运气一直都很好,要不也不会赢那么多钱,说不定这一次运气又转回来了。”说这话是跟余弦一桌押过的人。 “开什么玩笑,就算出豹子,也应该全骰,这样机率还大一点。”全骰是只要三个骰子点数一样就算赢,不用再猜点数是几。 “全骰的赔率才多少,围骰的赔率可是一赔15o呢。” “一赔15o那是葡京好不好,这儿的赔率是6o。” “我说,你们就别做梦了吧,你们赌了这么长时间、看到过有人赢过围骰吗?” 围观的人说得热闹,却没现茉莉的脸色已变得苍白,修长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骰盅缓缓被掀开,里面三个骰子醒目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三个六。 赢了!二堆三百万的筹码堆在余弦和欧阳贝儿面前,却比刚才五十万的体积没大多少,因为中间有二块一百万的筹码和一块五十万的筹码。 余弦有点哭笑不得,唉,好不容易输光了,这一下又这么多,这要输到什么时候?他拿起一块五万的筹码,等着茉莉摇盅。茉莉深吸一口气,拿出骰盅正待摇,耳内的隐形耳机里传来一个声音。“封桌。” 茉莉一怔,放下骰盅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先生,您的运气果然惊人,您是二年来第一个押中围骰的人,不如休息休息,有时间再继续?” 这是在赶人了,余弦借坡下驴,拿出一块十万的筹码滑了过去,“谢谢你的服务。”一出手就是十万小费,周围的人再次惊呆了,目送着他和欧阳贝儿各抱着一堆筹码去出码区换成了支票。 两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早把同来的人羡慕得眼都红了,冲上去把他俩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余弦这又是一通解释,不外就是些周易加运气之类。再看杜实观,脸色铁青,一言不。欧阳铎这次有点震惊,没想到这小子第一次赌,竟然就赢了这么多钱,更重要的是,他脸上还平静如常,没一点乍富的神态,心里不由对余弦多看了几眼。 出了门,瞅个空当,余弦凑到欧阳贝儿面前,这次让她也赢了不少,应该会有所奖励吧,会不会想电影剧情里那样,一激动亲他一下,余弦龌龌龊龊地想着。没想到欧阳贝儿冲着他又是一脚,正踢到骨头上,痛得他直呲牙。 “我又做错什么了?” “看你那德性,看到女的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小费都敢给十万,你怎么不把自己也送出去?” 余弦心里那委屈,平白赢这么多钱,不多给点能走出这门吗? 二楼监控室内,茉莉正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师傅,怎么不让我继续赌?我一定能把钱再赢回来。” “闭嘴,你还没看出来?他也是个高手,要不是你非要把他赢光,他又怎么会出手?” “师傅,他面生的很,赌场的黑名单里也没有,应该只是运气好,凑巧而已。” “笑话!你见过凑巧赢过围骰的吗?” “那。。。。。。” “他应该是跟你一样,能听出点数。” “不可能,”茉莉头一抬,“我仔细观察过他,在我摇骰盅的时候,他的眼睛根本就没盯着,耳朵也没有动过。” “你看这里。”木谷矢把屏幕放大,指着说,“他的耳朵比正常人大了3o%,接收声音的能力也强,不用动耳朵也能听出来。” “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那还能怎样?他们赢得光明正大,现在不比从前了。”木谷矢叹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象一把刀子,“钱先暂存在他们那里,这个面子,过一段时间我会亲自去讨回来。” 澳门一行,余弦赢了三百多万,看着支票上的数字,他感觉就象在做梦一样,他决定拿出二百万继续买他的獐子九岛,剩下的钱买套房子。 余弦从小跟父母在开封长大,毕业后到洛央找了份工作,因为一直买不起房子,父母不想过来增加他的负担。现在有钱了,余弦想把父母接过来,尽下孝心。 “你买多少我就买多少。”余弦想起欧阳贝儿的话,起身去了她办公室,这大小姐可得罪不起。 欧阳贝儿把支票递给他,随即疑惑地问,“不是有三百万吗?怎么不全买?你留那么多钱干嘛?” 眼珠一转,指着余弦说,“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摇骰子的?” 余弦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便下要买房子的事说了。 “噢,这是正事,对了,你要买哪里的房子?” “我这几天看了几个楼盘,象谢香家园、龙河城、水木小区、百诚居业。。。。。。”说着说着余弦现不对了,欧阳贝儿的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 五十四、拍卖会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傻啊,欧阳贝儿的父亲不就是卖房子的吗?当着她的面说别家的房子,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当下语气一转,接着说道,“这几个楼盘都不好,最后还是感觉居水之畔这个楼盘最好。 ”居水之畔当然就是居万家新推出的楼盘。 欧阳贝开心地笑了,“你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那是那是,我对比了一下,通透、采光、容积率、小区绿化、质量,比别的楼盘高了何止一个档次。”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欧阳贝儿笑得那么开心,余弦索性豁出去了,接着说道,“我这几天转下来,现外面都在传一句话:购房不买居万家,肯定是个睁眼瞎。” “哈哈哈,有这么夸张吗?你编的吧,我怎么没听过?不过就凭你这句话,房子我给你免五个点。” 余弦眼睛一下睁大了,他咨询了不少楼盘,都是免1个点或1.5个点的,这家伙一下免了5个点,又能省不少钱了。 有了目标,下面的事就好办了,找个周末,余弦让欧阳贝儿陪着,去了一趟居水之畔售楼部,挑了一个一楼的房子,本来高层建筑是13层以上越高越好,但余弦考虑到父母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特意选了一楼,签完合同,交完钱,又定了装修公司,15o平的房子一共花了9o多万,按工期看,四个月后便能入住。 余弦没有给父母说,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另外他心里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正好趁这段时间再想想。 过了年,感觉还没怎么好好休息,转眼就到了四月份,全国足球联赛正式开赛。 乙级联赛分二个区进行,二区先进行主客场循环赛,每区前四名进入决赛,决赛采取主客场循环淘汰赛,决出冠亚军和三四名,最后二场冠亚军比赛和三四名比赛一场定输赢。冠军和亚军获得参加中甲联赛资格。 余弦所在的球队名字已起好,叫洛央居万家,分在北区,和洛央易术足球队在一个区,共有八支球队。 四月十八日,北区第一轮比赛开始,洛央居万家对大连飞越。 欧阳铎在外地赶不回来,但他要求公司全员出动,为场比赛营造气氛,市里也很重视这次比赛,这可是第一次本土球队的比赛,又是宣传又是动员,比赛当日,偌大的一个体育场硬是坐了将近一半的人,号子声,加油声不绝于耳,竟比某些甲级联赛还要火爆。 余弦全身上下披挂一新,这可是他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第一次就是正规联赛。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聚气,准备好好表现一番。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比赛哨一响,居万家球队就如猛虎下山,把对方阵形冲得七零八落,赵玉刚这老头确实有二下子,短短几个月竟然把这一帮小子训练得有模有样,不到三十分钟,就进了二个球,大连飞越基本就过不了中场,把余弦闲得那叫一个心焦,上半场结束,洛央居万家三比零领先大连飞越,卫子龙独中二元。 下半场易边再战,居万家队员依教练指示收了收,对方才有机会进到前场,不过几脚踢门不是踢偏了就是被后卫抢先拦截,恨得余弦真嚷嚷,好象是对方球员似的。 整场比赛结束,居万家四比零大胜,余弦未做出一次扑救动作,连汗都没出。 庆功宴上,揣着获胜奖励一万元,余弦心想,这也太容易了,站着不动就把钱赚了。赵玉刚更一脸兴奋,做为教练,第一场大胜开了个了头,他脸上也有光,同时他还告诉队员一个好消息,因为他们的优异表现,二天后公司举办的慈善拍卖会,将邀请他们参加。 居万家集团的这个慈善拍卖会已办了五届,最初由工商业协会倡议,募取善款成立慈善基金,举办时间定在每年牡丹花会的第三个星期,借花会之名扩大影响。由于前几届居万家的捐款最多,工商业协会便让居万家集团具体负责运作。 这种形式的拍卖国内外非常常见,从严格意义上看,它并不属于真正的拍卖,拍卖的东西都是由愿意做慈善的企业拿出的,拍卖所得归入慈善基金,拍品一般只是一个象征,价值不是很高。随着企业的不断展,富人越来越多,愿意捐款的企业也多了起来,所以拍卖会的规模也逐渐扩大,募得的资金也一年比一年高。 拍卖会当天,会场坐满了人,由于是花会期间,主办方更是邀请到了不少外地企业,这样一个扩大口碑和影响的机会,没有人愿意错过。 余弦他们由于是企业员工,坐在后面的观众席上,前排全是认识不认识的企业精英,个个西装革履、非富即贵,要不是参加这个拍卖会,平常根本难得一见。 拍卖会进行的很顺利,前面三十多个拍品都顺利成交,价格都是五万到十万左右,都是单次叫价落槌,没人在意拍品,所以也没人加价。 这不就是变相的捐款吗?余弦正看得有点无聊,这时主持人说道,“下面拍卖的是居万家公司捐赠的三件拍品。” 二副画,一副仿米家云山图,市场价5o万;一副云山图书画双壁,市场价75万。这二副画都是真品,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引起了一阵抢拍,最后分别以6o万和9o万成交。余弦也看了半天,搞不明白只是二张画,为什么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 主持人又拿出一个东西,说,“下面拍卖居万家集团的第三件拍品。” 众人看到,竟然是一只足球。 场下哗声四起,一个足球,就算是新的,最贵的能值多少钱?要不是看到前二件拍品,恐怕早有人骂上了。 “这是居万家球队第一次比赛获胜所使用的足球,也是本市第一次职业球队获胜的纪念品,它见证了本土职业化的从无到有,意义非凡,而且内藏玄机。起拍价五万,请大家出价。” 原来是上次比赛用的球,这下更没人愿意出价了,谁愿意弄个别家企业的战利品摆着,倒贴钱都没人。更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不就是赢了一场球嘛,这就充起大头来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高良。第一轮比赛,易术集团的球队也赢了,当然看惯居万家的做派。 余弦却注意到了主持人中间说的一句话:内藏玄机。不禁用读心术扫了一下足球。 五十五、夜明珠 “请各位出价。”主持人又催促了一次。 “我出十万。”一个女声响了起来,众人纷纷看去,是欧阳贝儿。公司在决定拿出这件拍品的时候,就考虑到如果流拍,就由公司拍下来。 其它企业心知肚明,都等着下一件拍品,没想到变故突生。 “十五万。”一个声音突然喊道,是余弦。 赵玉刚就坐在余弦旁边,闻听吓了一跳,“你小子疯了,老板都拍下来了,你还加价?” 在场其它企业里也有认识余弦的,都很纳闷,怎么自己还跟自己争?想多捐直接喊个十五万不就成了?用得着这么装样子吗? 欧阳贝儿意外地看了余弦一眼,没有再加价。 “啪!”主持人槌落下,“成交!恭喜这位得主,刚才我说过,这里面内藏玄机,下面让我们一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说话间上来一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沿着足球的间隙划开,露出里面黄灿灿的二块条状物体。 “这是上海国金公司刚行的千禧纪念金条,价值三十万。” “这也太假了吧。不是他们公司内部的人,谁会知道里面有东西?”高良不满的嚷嚷起来。 余弦辩解道,“我真不知道里面有东西,我只是想拍回去收藏。”旁边的人纷纷摇头,显然是不相信。 主持人接着说,“下面一件拍品是由易术集团捐赠的唐代夜明珠。起拍价八十万。” 台子上,一个长方形的匣子,里面放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淡蓝色石头。 台下众人纷纷笑,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这易术集团也真把这拍卖会当成捐款了,自拍自买,明知道这东西没人会要,还年年拿出来,从第一年慈善拍卖会开始,连续五年都这玩意。 这颗夜明珠的来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六年前,易术集团老板的儿子,也就是刚才声的高良,从一个私人拍卖会上拍来的。这种拍卖会,在国内外都非常流行,它的好处显而易见,一是可以省去高额的交易佣金;二是有些东西是进不了正规拍卖场的,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交易。当然也正是由于这并不是正规的拍卖,里面鱼龙混杂,假的东西非常多,十件拍品里能有一二件是真品,就特别难得。 高良也是通过朋友介绍才知道有这种地方的。富家子天生的好奇让他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冲动,朋友也告诉了里面的一些门道,所以他去的时候,特地托关系找了市博物馆一个古物鉴定专家,就是经过这个专家再三鉴定,他才花5o万买了这颗夜明珠。 他本身不懂收藏,只是玩票性质,回来之后,就邀请了一些人来鉴赏,明为鉴赏,实则是想把它转手卖出,他心黑得可以,5o万买的,标价1oo万,要说如果这东西是真的,1oo万还真是不贵,夜明珠以白色为尊,淡蓝色次之,慈禧太后嘴里那颗就是白色的。 可几个人一签定,却现这个东西是假的,看做工也就是清朝时期仿的,材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做了透光的处理,市场价值不过一万。连请了几批人,都是同样的说法,这下高良傻眼了,拐回头再去找那个博物馆的专家,查无此人,以高良家族的背景,这种事没几天就传遍了,人人都知道高良买了一颗假夜明珠。 从第一年的慈善拍卖会,这颗夜明珠就是易术集团的必备拍品,这是高良父亲定的,就是想让高良时时记得这个教训。拍是肯定拍不出去的,每年都是由易术集团拍下来,反正左右都是捐款。 要说易术集团也是舍得出钱的企业,这颗夜明珠的起拍价从第一年的十万,已经涨到了八十万,就是说他们今年准备捐八十万。 余弦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刚拍了一个足球赚了,心里正兴奋呢,听到这是夜明珠,马上来了精神,立刻用读心术去查探。 光线碰到珠子,马上渗透了进去,余弦清楚地看到珠子内部还有一颗圆圆的东西,着淡淡的白光,余弦恍然,原来夜明珠能光,是因为它里面还有一个内核。余弦对宝石一窍不通,也难怪他能这样想。 探查完以后,余弦便用意识收回光线,在光线回来的时候,有几条光线由于离放置夜明珠的盒子太近,竟莫名其妙地拐了一个弯,融入到了盒子中,似乎盒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吸收光线,余弦心里咦了一声,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生过。 他凝神聚气,再催动腹部的光团,大量光线破空而出,把盒子围了起来,这下他果然感到盒子似乎有种引力,在拉着光线,他顺势让光线进入到盒子的四壁中,这才现盒子的每面木板都是夹层的,里面各还有一块拇指粗细的木板,颜色绿中带黑,上面的花纹如一片片的花瓣,非常好看。光线围着这内壁的木板,绕来绕去,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 这是什么东西?余弦不知道,但从光线的反应来看,肯定不是一般的物品。但它值不值八十万呢?这可不是小钱,余弦正考虑着,但随后光线的变化让他做出了决定:买。 光线回到腹中,余弦感到光团的颜色变得更纯正,仿佛吸收了木板的能量。 主持人介绍完夜明珠的历史,示意可以叫价的时候,高良如往年一样,正准备举手的时候,就听到场内一个声音响起来:“八十万。” 高良心里一怔,还真有冤大头啊。扭着一看,这不是那小子吗?心里更高兴了,这下你可栽到我手里了。 场内一阵骚动,欧阳贝儿旁边的人低头向她说了几句话,欧阳贝马上起身向余弦走过来,轻声对他说,“这夜明珠是假的!”语气中带着焦急。 “假的?”余弦怔了,“拍卖的东西怎么会是假的? 欧阳贝儿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告诉我这个珠子百分之百是假的,本来就是打算自已家拍下来的。” 这下余弦傻眼了,八十万啊!买个假货。他冲着台上就喊,“我喊错了,我不拍了。” 台下一片哄笑,高良幸灾乐祸地说,“这是拍卖,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 主持人笑笑摇摇头,“八十万第一次。” 余弦郁闷地坐下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说道,“这个盒子是跟着夜明珠一块拍的吗?” 高良大笑起来,“这个盒子本来就是装夜明珠的,当然也是你的。” 主持人点点头,“八十万第二次。” 五十六、奇楠沉香 余弦心里那个恨啊,虽说盒子四壁包着的木板能让光团获得能量,但也换不来钱啊,他只要多便用读心术,一样可以让光团升级,免费的不用,却花八十万买这么一个破东西。 余弦一脸沮丧,欧阳贝儿在他旁边坐下来,说,“不就是几十万吗?至于这样吗,见了美女你还一下给过十万呢。” “你!”余弦气得说不出话,欧阳贝儿挥挥手,说,“好了,这个东西就算是咱二个拍下来的,八十万,咱们一人付一半。” “这怎么行?”余弦连连摆手,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能让别人负责,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怎么不行?实话告诉你吧,你拍的那个足球,本来公司是打算让别人拍的,这样可以多捐一点钱,没想到被你捡了一个便宜,不过这钱还是要捐出去的,正好借你的手捐了。” “噢,是这样啊。”反正拍卖的钱也落不到高良手里,余弦听了,心里这才好受点,当下便点了点头同意了,说,“好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八十万第三次。”主持人声起槌落,“成交。” 捧着盒子,余弦欲哭无泪,四十万啊,就换来这样一个破东西,吃不成穿不成,刚才去确认缴款的时候,他把这一段剩下来的钱全拿出来还不够,最后还是信用卡透支了五万才凑齐。 他把盒子放到欧阳贝儿面前,“你拿着吧。”欧阳贝儿一撇嘴,“我要它干嘛?你回家把它供起来,八十万呢,比你那套房子都贵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余弦更郁闷了,一狠,我现在就把这盒子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仔细观察盒子,现盒子四壁雕刻着花纹,沿着花纹有一条细微的曲线,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一条缝隙。 余弦摸了摸身上,没有趁手的工具,想了想,便问欧阳贝儿,“你有拔眉毛的镊子吗?” 欧阳贝儿从包里找出来,递给他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东西买亏了,剃明志吗?那也应该剁手啊,我这里有刀子你要不?” 余弦没理她,拿起镊子,用一端薄的地方伸到缝隙处去撬,只撬了几下,缝隙便松动了,越来越宽,待缝隙宽至寸许,余弦把镊子探进去,使劲一掰,盒子一面的外层木板便被他撬了下来,随即一股淡淡的香味散了出来。 余弦定睛看去,木板里面果然被挖成了凹槽,里面还有一块不同材质的木板,呈淡绿色,香味就是从它上面出来的。 香气似麝非麝,全然不同余弦之前闻过的气味,入鼻即散,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一种无法言表的舒服,欧阳贝儿吸吸鼻子,奇怪地问,“咦?这是什么香味?” 余弦手下没停,几下又把盒子其余三面也撬开了,每面里面果然都有一块这样的木板,他小心翼翼地把四块木板从盒子上取了下来,这里,香气越浓郁起来,引得众人纷纷扭头,寻找气味的来源。 独特的香味很快引起了附近坐着的一位老者注意,他原本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正跟旁边相熟的人聊天,突然一股熟悉的香气钻入鼻端,不由得一怔,这香味似曾相识,引得他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的面前,摆着四块淡绿色的小木板,看到那木板,老者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杜年快步走到余弦面前,说道,“小伙子,能让我看一下你手里的木板吗?” 余弦抬眼一看,不认识,这边欧阳贝儿早站了起来,笑道喊道,“杜爷爷好。”反身拉了拉他衣服,低声道,“杜爷爷是省博物馆的鉴定专家,也是杜实观的舅爷,跟我们家关系非常好。” 省博物馆鉴定专家!余弦眼睛一亮,正愁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呢,马上便起身让杜年坐下。 杜年拿起一块木板,翻来覆去仔细看着,眼神由惊疑慢慢变成了惊讶,他又把另外三块也一一看去,手变得颤抖起来,喃喃地说,“果然没错,这是奇楠。” 奇楠?这是什么?余弦一脸茫然,旁边有懂行的一听此言,早刷得围了过来,“杜老,这东西真是奇楠吗?” 杜年点点头,也一脸兴奋,说,“没错,这香味,这质地,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楠沉香。你们看,这几块颜色绿多黄少,是典型的莺歌绿种。” 欧阳贝儿问,“杜爷爷,沉香我知道,这奇楠又是什么?” 杜年呵呵一笑,道,“沉香木相信大家都知道,非常名贵,是一种会自我修复伤害的风树,沉香的产生也各有不同,根据其产生的方式,沉香又分成几个等级,而等级最高的就是奇楠沉香,可是说是沉香中的钻石。” 旁边的人听了,都羡慕地看着余弦,这人运气可真好,拍了一个假夜明珠,竟然能在盒子里找到沉香。 余弦眼睛亮了,听上去好象很值钱的样子,不知道能卖多少钱,管它呢,卖一点就少亏一点,当下便问,“杜老,那这个值多少钱?” 杜年眉毛一挑,“你打算要把它卖了?” 余弦点点头,“我也不懂收藏,花钱拍夜明珠,也就是想尽一份心意,既然这东西这么贵重,还不如让喜欢的人收了,不正好两全其美。”说完这些话,他脸竟然红都不红,眼见得是越厚了。 杜年点点头,“倒也是,你能现盒子夹层的机关,也是机缘巧合,看来善心还是有善报的。” 周围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听到余弦要把这东西卖掉,都纷纷催促杜年,“杜老,你快说说,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杜年看了看四周,道,“奇楠沉香的价格是以克计算的,根据其包浆的品相,一般市场价在二千到一万,当然这是针对近期形成的奇楠而言。象这几块,”杜年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木板,眼中满是珍惜,“据我观察,形成的时间已经过了五百年,质地厚重,包浆温润如玉,长期被封闭在盒子的夹层中间,没有一点蚀化的现象,价值难以估算。” “再贵也得有个价吧。”周围的人急切地问。 “嗯。”杜年沉吟一下,道,“如果真要我说,2万元只少不多。” 余弦心里略有些失望,说得这么热闹,才值2万,4块也就8万,但随后欧阳贝儿的一句问话让他的心狂跳起来。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推荐 五十七、拍卖 “一克2万?” 杜年点点头,余弦吃惊地张大了嘴,“2万只能买一克?” 旁边有识货的,插话道,“杜老说得不错,象这种上了年头的奇楠,根本就不能用克来计算价值。 ” 说话间早有人拿来了计重器,把四块奇楠一一称过,每块都是9o克。 就按2万算,一块就是18o万,余弦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压住心里的狂喜,伸手拿了一块,指着桌上其余的三块说,“这里有三块,在场的各位如果想买,就按杜老出的价格就行了。” 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一个中年人说,“三块我都要了。” 另一个人马上说,“老张,你这就不地道了,一共就三块,你全要了,那我们怎么办?” “就是就是,这种好东西,平常想买都买不到,你可不能吃独食。” “小伙子,我正想给老婆买一副沉香手串,你一定要卖给我一块。” 。。。。。。 杜年扬声道,“大家静静,这几块奇楠沉香出现在这里,也是天意,既然大家都想要,索性就拍卖好了,价高者得。” 余弦当然无异议,马上把三块奇楠送上了台上。 主持人拿起一块奇楠,还没开口,台下就有人喊道,“我出二百万。” “二百一十万。” “二百二十万。” 几轮喊价过后,价格定格在了三百万,余弦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一块小小的木头,竟值这么多钱。他偷眼瞟了一下高良,高良目光呆滞,眼前生的事情对他刺激太大,盒子在他手里六年,他都没现其中的秘密,这双眼睛可以抠下来喂狗了。 奇楠只有三块,拍出一块少一块,更何况这种老奇楠,更是有钱也买不到,下面二块的竞争更是激烈,分别拍出了五百万和六万百的高价。 拿着支票,余弦查了几遍,都没数清上面有几个零,欧阳贝儿在旁边掐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忙道,“这钱也有你一半。”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废话,还用你说,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留一块?是不是想送给上次那个美女。” 余弦无语了,有时候女人的记性真是好得不得了,这都多长时间了,她竟然还提这事。 欧阳贝儿接着说,“怎么不说话?让我说中了?告诉你,这块奇楠我也有一半的。” 余弦陪着笑,“第一次见到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相比之前的善款拍卖,最后这个奇楠拍卖反而一场真正的拍卖,把场内的气氛引到了**,看着周围兴奋的人群,余弦心里突然一动,能用这么珍贵的奇楠做包装,那这颗夜明珠为什么会会是假的?他想到了之前探查时候,夜明珠里面还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干脆也把它取出来看看。 他拿起夜明珠,用读心术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现缝隙,而且里面的内核和外层连接得非常紧密,如果采用暴力强行砸开,很容易连内核一块砸碎。 看了片刻,余弦终于现一点端倪,在夜明珠的表面,散布着六个极细小的黑点,从外表看,就是大多玉石上都会存在的杂质,但余弦能过读心术看到里面,却现这六个黑点如同管道一般,向内延伸,到达内核处便拐了一个弯,与其它黑点的管道相连,这六个管道内部都填充了不知名的黑色物质,显示在外面的,只是一个极难察觉的小点,与石头上的瑕疵无异。 这六个散落在夜明珠上的黑点肯定有古怪。余弦知道,石头上纵然有杂质,但也是呈颗粒状,肯定不会如这几个一般形成管道状,这应该是人工制造出来的。 余弦把夜明珠递给杜年,说,“杜老,你再帮我看看这个东西。” 杜年没接,伸出三个指头,呵呵一笑道,“小伙子,这东西我最少看过三次了,肯定是假的。” 余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也知道是假的,只是对这上面的几个黑点感到很奇怪。” 杜年摆摆手,“任何石头上面都会有瑕疵,这很正常。就连传说中的和氏壁也不例外,要不也不会有瑕不掩瑜这个成语了。” “可我感觉,这并不是石头本身的瑕疵,倒象是后来挖出来的洞,然后用某种材料填实了。 ”这怎么可能?”杜年不在意地笑笑,随手拿过了珠子,往余弦所说的黑点上看了一眼。 “你看,这珠子上面一共有六个黑点。”余弦一一指着。 “嗯。”杜年转动看珠子,慢慢地眉头皱了起来,这几个黑点分布在球面的不同位置,如果不转动珠子,能同时看到的也就是一二个,很容易看成是瑕疵,可经余弦这么一指,把这六个黑点一一看过之后,他心里却有了一丝疑惑,看这黑点分布的位置和数量,莫非是。。。。。。? 他闭目思索了一会,方对余弦说,”小伙子,我想再重开新检查一下这个珠子,不过可能会对它的外表有所损害,你愿意吗?” 余弦忙道,“愿意愿意,你就是砸碎了我都没意见。” “那好,”杜年点点头,对旁边一个助手模样的人说,“小张,你去车里把我的工具箱拿过来。” 工具箱在桌子上打开,马上显出杜年的专家身份,余弦定晴看去,扁平的箱子里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各样小工具,粗看不下五十种,而余弦竟然只认识一个:放大镜。 杜年先拿起放大镜,凑到珠子上的黑点处,仔细观察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讶异。六个黑点都看完后,他把放大镜放下,又拿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金属丝,在一个小瓶子中蘸了一下。 瓶子打开时,周围人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杜年把金属丝一端刺进黑点,只见一股淡淡的青烟冒出,金属丝轻易地穿了进去,果然是一个黑洞,杜年把金属丝抽出来,又在瓶子里蘸了蘸,继续穿了进去,如此重复数次,金属丝竟然从另一个黑点处穿了出来。 杜年点点头,自顾自地说道,“嗯,应该是了。”不理会众人的疑问,又拿起一根金属丝,开始钻新的黑点。 十多钟过去了,三根金属丝把六个黑点全钻开了,从左侧的三个黑点钻进,又从右侧的三个黑点钻出来,这六个黑点内部果然是相互连通的。 再看杜年,原本平静的脸上现出一股兴奋,脱口而出,“太、太不可异议了,这果然是相思锁。” 相思锁?这是什么东西?众人纷纷问道。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推荐 五十八、相思锁 杜年双手举起,开口道,“大家静一静,听我慢慢解释。 ≥ ” 在过去,工匠都尊鲁班为祖师,其技艺巧夺天工,很多建筑、家具的创新都是他所创,有些技术在现在看来,都不过时。他从小痴迷木工,有时候为了一个点子,可以二三天不眠不休,物我两忘。 鲁班有个青梅竹马的女伴,对他情有独钟,只可惜鲁班当时除了木工,对其它事物都浑然不知,女子等了他二十年,最终因兵乱举家搬迁,临走时,女子做了一把锁,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要找她,可以依锁里的线索去找。 等鲁班事业有成,想起这个女子的时候,却现,以他高的木工技术,竟然打不开这把锁,自此他心灰意冷,余下的时间,全在思考如何打开这把锁,只可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直到鲁班去世一百年后,才有人打开了这把锁,锁里有一张纸,纵然年代久远,纸上的字依然清晰可辨,一手绢丽的小篆,字里行间透出持笔人的哀怨和天意弄人的悲伤。 这把锁,后世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相思锁,封它为锁中之神,认为只有神一样的人物才能做出来。后来就再也没有同样的锁现世,后人只有在一些荒村野史中,才能觅得其一点踪迹。 “那这个锁现在还不是有人做出来了。”有人指着桌子说道。 杜年摇摇头,说,“这个只能算是仿制品,有其形而无其神,给它提鞋都不配。” 他指着上面的黑点,接着说,“传说中的相思锁,一共有1o8个圆孔,每个圆孔都需要有细丝贯穿,同时扯动这些细线,才能把锁打开,而且1o8个圆孔在内部都是相通的,细丝只有穿到正确的圆孔中,才能把锁打开,不是制作者本人,就需要一个个试,据说上面的那个相思锁,花了五年的时候才试出正确的穿法。” 众人恍然,齐齐向桌上看去,现在这个只有三个圆孔,那就是只有六种穿法,确实简单多了。 杜年沉思了一下,说,“纵然如此,但相思锁的制作方法极其复杂,光是做出一条细小的孔洞,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如此费心耗神,那锁里的东西一定非同寻常。 他招呼余弦和欧阳贝儿,“来,咱们各执一条金属丝,把它打开。” 三人六只手,各捏着一条金属丝的两端,同时力,珠子纹丝不动。 杜年把余弦和欧阳贝儿的二根金属丝重新穿了一下,调换了一下位置,又同时力,还是不行。 这次,杜年把自己的那根金属丝换了一个出口,又试了一次,如此一次次试下去,到第五次的时候,三个刚一力,便听到“啪”的一声,那珠子裂了开来,分成了整齐的三块,露出了里面一个白色的物体。 这物体也是一个圆珠子,外表温润如玉,里面似乎流动着梦幻般的光芒,杜年眼睛猛地亮了,伸手摸了摸,仔细观察了一下,失声叫道,“这是夜明珠!” 周围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闻听此言,也都是一怔。 杜年叠声叫道,“快,把灯关上。” 灯光一熄,场上暗了下来,只见桌子上先是漆黑一片,然后有微弱的白光亮起,先是一星一点,随即白光越来越强,正是那颗珠子出来的,白光照射之下,桌子周围的景象清晰可辨,而且珠子里的白光仿佛还在流动,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灯光重新亮起,杜年依依不舍得看着珠子,说道,“这颗夜明珠,虽然没有慈禧太后的那颗大,但品相却高了许多。” 他这样一说,等于是给这颗夜明珠定了性,马上就有人问,“杜老,那你给估个价,这个夜明珠值多少钱?” 杜年想了想,道,“去年嘉士得拍卖会,曾拍出过一个跟这个品相差不多的夜明珠,成交价是7oo万。” 问话那人马上对余弦说道,“小兄弟,我出7oo万,这颗夜明珠你让给我吧。”要说这个人出的价也厚道,没有黑余弦,因为如果是正规拍卖的话,还需要扣除拍卖公司的佣金等相关费用,拿到手里的肯定比成交价少。 可他话音还没落,别一个人马上叫了起来,“张总,这价可是去年的价,我出8oo万,小兄弟你转给我吧。” 一加价就是一百万,余弦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了,他还没开口,欧阳贝儿先说话了,“各位,对不起,这颗珠子不卖。”刚才第一个人喊价的时候,她看到父亲在不远处冲她摇了摇头,父女连心,她马上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为什么不卖啊?难得还要留着当灯使?余弦心里正想着,欧阳贝儿已抢先一步,拿起盒子里的布,把夜明珠包了起来,原来放夜明珠的盒子已经让余弦拆了,她想了下,便欲往手包里放。 杜年一看忙道,“丫头,使不得,这要是划上一道,几十万就没了。”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放这里吧。” 众人一看东西不卖,也没有兴趣,都纷纷散了,余弦感激地看着杜年,说,“杜爷爷,太谢谢你了。”经过刚才的接触,他感觉杜年面目慈祥,说话真诚可亲,便索性跟欧阳贝儿一样,喊他杜爷爷。 杜年对余弦也很有好感,笑道,“年轻人,运气不错啊,这么一个大漏都能让你捡到,更难得的,你的眼力很好,竟然能现假夜明珠上面的玄机。”杜年沉浸古玩几十年,一直认为,好东西的出现也是需要机缘的,只有宅心仁厚的人才有资格现,看似偶然获得,但前世必结有善因,如此一想,他便有兴趣结识一下,便说,“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贝儿张口道,“杜爷爷,他叫小弦子。”余弦涨红了脸道,“杜爷爷,别听她瞎说,我叫余弦。” 杜年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有时间来我家,咱俩个聊聊。” 余弦正有此意,连连点头,从刚才现那四块木片开始,他才现,古玩这东西真是暴利,这么一片薄薄的木片,竟能卖这么多钱,而自己对古玩却一窍不通,如果有人肯教自己,以自己的能力,肯定能赚很多钱。而且,他本来就有一件事,想拜托杜年。 五十九、星星 经过这一番插曲,下面的拍卖便显得索然无味,结束后,欧阳贝儿叫上余弦带到欧阳铎的车上。 欧阳铎看着余弦,半天不说话,他现在也有点看不透这年轻人了,如果之前在澳门赌场赢了几百万让他惊讶,那么现在就是震惊了。想想看,只一个晚上,就获得了一千多万,正常人谁能做到?要知道自己拥有第一个一千万,可是花了十年。 余弦有点紧张,忐忑地问,“老总,你找我?” “噢,”欧阳铎拉回思维,说,“是这样的,公司下一批楼盘的风格定位是复古,为了配合楼盘的宣传,准备搞一个古玩展览,前期已经搜集购买了一些古玩,但价值都不是很高,你这个夜明珠正好可以做为展览的重点。” 余弦明白了,马上说,“嗯,既然公司要用,那就送给公司了。” 欧阳铎一笑,“送?你小子倒大方。” 余弦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对钱是真的没有概念,那四块木片卖的钱,对他来说就已经够多了。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欧阳贝儿替他出一半的钱,他肯定付不出那八十万,那么后面的钱他也得不到,现在既然欧阳铎要,就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欧阳铎说,“你是公司的人不错,但生意归生意,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这样,刚才最后那个喊价是8oo万,我出1ooo万,买你这颗夜明珠,你看成吗?” 成,太成了!余弦张大了嘴,这有钱人也太不把钱当回事了吧。欧阳铎见他不说话,拿出笔就开好了支票,递了过来。 余弦迟疑着没伸手,欧阳贝儿在旁边说话了,“小弦子,你拿着啊,这里面还有我一半呢。” “嗯?什么意思?”欧阳铎望向女儿。 欧阳贝儿不好意思地伸了下舌头,把之前的事向父亲说了。 欧阳铎嘿嘿一笑,说,“还有这回事啊?那我重新给你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话音没落,欧阳贝儿已把支票抢了过来,嘴里说道,“凭什么啊?这可是我赚的。” 欧阳铎无奈地看着女儿,眼里却满是笑意,道,“女儿大了不由爹,这就开始算计我了。” 余弦看着欧阳父女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莫明一动,等房子装修好,就把父母接来。他问道,“老总,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欧阳铎点点头,欧阳贝儿却跟了过来,“小弦子,你坐我车回去。” 余弦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欧阳贝儿打开车门,"给我滚上来,你以为本大小姐这么好心送你回家,今晚那钱咱俩还没分清楚呢。” 一边开车,欧阳贝儿一边问,“这钱,你还打算买股票?”她算看出来了,余弦就一典型的守财奴,看他到现在还穿着一二百元的廉价衣服。 余弦点点头,“下个月我父母就要来了,估计有用钱的地方,我准备留出5o万,其余的钱接着买股票。” “那好,我那一半你也给我留5o万,其余的也买成股票。对了,买股票的钱,你和我各拿出5万,凑成十万把我上个月的信用卡还了。” 余弦闻言大叫,“凭什么啊?你刷的卡,我为什么要替你付一半?” “咦?刚才还大方的一千万都不要,现在连5万块都计较起来了?” “这是二回事,不能放一块说。” “那我告诉你,这是我出的那4o万的利息。” 余弦疑惑了,“那是咱们合资,赚得钱也有你一半,怎么还出来利息了?” “赚了当然有我一半,但要亏了就算你借的。所以在我把钱给你到你现奇楠之间,这段时间就有利息。” “你周扒皮啊,比高利贷都黑。” 欧阳贝儿食指点了点脸颊,沉思道,“嗯,是有点多了,那本小姐亲自开车送你回来,总值五万吧。” “停车,我自己走回去。” “吱。”车子停了,欧阳贝儿的话紧接着响了起来,“晚了,到你家门口了,记得明天还信用卡,最后一天了。” “土匪、强盗。”望着远去的车,余弦恨恨的喊,不过声音很低。 到了家,余弦迫不及待地把奇楠拿了出来,用读心术仔细观察了起来。 刚才在拍卖的时候,读心术的光线落在木板上,余弦隐约觉得光线交织在一起的形状有些怪异,但当时时间紧,没来得及看。 现在光线接触到木板,又扭曲在一起,紧紧地把木板裹在了里面,余弦闭上眼睛,脑海里的图案越来越清晰,光线呈网格状围在木板的表面,每个格子的大小都一样,但在木板的正中间,光线绕着一团,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余弦看了半天,才现这个图案是二个小小的星星,大小约有小姆指盖般大。 这二个星星代表着什么意思?余弦想了半天,想起他曾经玩过的一款战略游戏,那上面每一关结束后,系统评定战绩的时候,是用星星来表示,星星越多说明战绩越好。 难道?现在这星星也是对这个木板的评价?嗯,再找个东西试试。余弦环顾四周,没有一件过五年的东西,便随便找了二件东西,一个凳子一个碗,结果光线都是一触即退,仅仅显示了一下物体内部的结构,压根都不往东西上贴。 看来光线只对年代久的东西感兴趣,正好这二天余弦打算去拜托杜年,他家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到时候再试试。 第二天,余弦把欧阳贝儿交待的事办好,又去球队转了一圈,看看时间还早,想起要去杜年家的事,第一次登门,肯定不能空着手,得买点东西,杜年是文化人,普通的水果、酒当然不行,便决定去老城的古玩城转转,买一套文房四宝,也显得有诚意。 余弦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道哪家好,进了大门随便挑了一家就走了进去。 这家店主是一位中年妇女,看到余弦进来,热情地招呼道,“师傅要买点什么?”洛央这里对初次见面的人,一般都称师傅。 余弦说,“我想买一套写字用的文房四宝。” 一听这话,这个叫杨艳的中年妇女心里马上对余弦轻视了起来,文房四宝当然就是用来写字的,还用得着专门提吗?一看就是个白脖。(注:白脖,方言,指什么也不懂的人。) 六十、文房四宝 这种人最容易上当,她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说道,“要文房四宝,你来我们这里算是来对了,这整个古玩城上下二层,就算我们这里的东西最全最齐。 ” 余弦走到放置文房四宝的地方,拿起一支笔看了看,杨艳介绍道,“师傅你真有眼光,这支笔是清朝的,你看这上面还有款。”余弦细看,上面果然有“嘉庆年制”四个字。 他心里一动,这个既然是古代的东西,何不正好再试一试?当下便用读心术探查了一下,结果跟昨天家里那个碗一样,光线没有把笔围起来。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不管了,先买东西。他问道,“这个笔多少钱?” 杨艳笑道,“师傅一看就是懂这行的,好东西就应该卖给你这样的人,我也不赚你钱,就当交个朋友,八千块。” 余弦手一哆嗦,这一支破笔就要八千!? 杨艳察言观色,马上道,“师傅你来得真巧,今天是我们店开业五周年,所有东西半价。”这就是存心欺骗余弦是个外行了,天底下哪家古玩店有周年酬宾一说。 余弦也是昨天刚了一笔横财,还正好是从古玩上赚的,以为这类东西的价钱都很高,一听便宜了一半,马上开口道,“好,这支笔我要了。” 杨艳心里早乐开了花,难怪今早出门左眼跳呢,原来遇上个土老冒。 接下来余弦又挑了墨、纸和砚,按杨艳的介绍,墨的宋朝的徽墨,纸是明朝的宣纸,砚是唐朝的箕形砚,一共花了一万八千元。 付完款,在等待杨艳包装的时候,余弦又用读心术往店里的东西扫一扫,结果再没有昨晚那种异象,看来是自己的推测不准。 “咦?”余弦心里突然跳了一下,他刚扫完最后一件东西,把光线往回收的时候,却现光线微微向左拐了一下。 在右侧的柜台外,放着一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地放着不知什么东西,刚才光线拐的地方,就是这里。 余弦指着那个麻袋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杨艳不在意地说,“这是昨晚上有个乡下人不知从哪里收的毛笔,放在我这里寄卖的,还没来得及整理。”麻袋里的东西她昨晚上就看过了,全是毛笔,支支破旧不堪,品相要多差有多差,本来那人是想卖的,她死活不收,最后那人没办法,就说放这里寄卖,一支五元,她才勉强同意。 余弦说,“我能看看吗?”杨艳一挥手,“随便挑,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我送你几支。”低头继续包装。 余弦打开麻袋,里面满满当当不下二百支笔,有新有旧,余弦用读心术查了半天,才找到那支让光线变向的笔。他把那支笔拿起来,用读心术看起来,只见光线迅把笔围了个严严实实,一番扭动后,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小星星,不过只有四个角。 怪了?这读心术怎么时灵时不灵的?店里这么多东西都没有出现星星,现在怎么又有了?不过以昨晚的经历来看,只要有这个星星出现,应该是个好东西,这样一想,余弦便问,“刚才买的四样东西是送人的,正好来了,我也想买一支回去学学,这支笔多少钱?” 杨艳头都没抬,说,“刚不都说了?这支笔送你了。” 余弦是个实在人,马上说,“那多不好意思,刚才这些东西你都半价卖给我了,再白要你东西多不适合。” 杨艳抬起头,这家伙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啊,不宰上一刀都对不起天地良心,当下不再客气,说道,“师傅你这么实诚,我也不能赚你钱,这些笔是寄卖的,本来是要加点手续费的,现在手续费我也不要了,就按寄卖价给你,五百。” 我全身上下,连衣服带鞋还不到三百,这就要五百?我刚才客气什么啊,白送的不要。余弦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不过话都说出来了,也不能收回去,余弦又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五张红彤彤的人民币。 按名片上的电话打给杜年,说下午想去拜访,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余弦便拿着礼品七拐八拐地找到了杜年的家。 看到余弦,杜年很高兴,再看到余弦手里提着的东西,性格爽直的他说道,“小伙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 余弦笑笑,“杜爷爷,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一些写字用的。” “噢,我看看。”杜年说着把礼品拆开,一一看过,“是文房四宝啊,嗯,这些东西还行,不俗套,不过确实不是什么贵重玩意,这礼物我收了。” 余弦暗暗咋舌,这文化人眼光就是高,快二万块的东西都看不眼。 “你等着,我去给你沏茶。”杜年道。余弦一听忙站了起来,“我来吧,怎么能让您给我倒茶呢?” 杜年从里屋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套茶具,正色说道,“这叫沏茶,不叫倒茶。这个我可不敢让你来,我这东西贵重着呢,你要毛手毛脚地把它碰坏了,我哭都来不及。”边说,边熟练地把茶具一一摆到桌子上。 余弦一听,忙把桌子上的礼品又重新包好,好多腾出点地方,这手一抬,却露出来原本在礼盒底部的一行字,杜年余光一扫,突然道,“停下。” 余弦马上不动了,杜年把礼盒抬高了点,看清了上面那行字:洛央古玩城芳雅斋。 杜年的神情马上变得很怪异,问,“这文房四宝你是在古玩城买的?” “是啊。” 杜年提高了声音,“古玩城能买到这种玩意?” 看来这老头终于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了,余弦笑着说,“杜爷爷,你也看出来了?这些东西不错吧?” “唉,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多少钱买的?” “一共花了五千。”余弦没敢报实价,怕说高了杜年过意不去,别外说低点他还会夸我有眼光。 “五千!”杜年瞪大了眼睛,“你小子可真能造啊,象你这样花法,再去几趟,昨晚赚得的钱就一干二净了。” 咦?这口风不对,怎么不是表扬我呢?余弦迷茫了,说,“杜爷爷,这、这些东西怎么了?” 杜年拿过那支笔,指着上面的字说,“你看看这几个字,清朝就有简体字了?这么简单的错你都看不出来?” “啊!” “这些东西,随便一家文具店都有卖,拢共不到二百元,五千,你可真敢买。”杜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不是骗人吗?”余弦一听急了,“我去找她把东西退了。” 六十一、流光熊毫 杜年摆摆手,“古玩界的规矩,就是一旦成交,不论买贵了还是卖便宜了,都不能退货或找补,这也正是古玩交易的魅力所在,眼光好,一夜暴富;眼光差,血本无归。≥这次,你就当是交了一次学费吧,你之前没接触过古玩,那种地方本来就不是你应该去的。以后,你要有时间,多来我家坐坐,我在古玩界好说也呆了几十年,有些地方还是能给你指点指点的。” 余弦点点头,感激地看了杜年一眼,这次脸丢大了,以后一定得多来请教请教。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从身上把那支毛笔拿了出来,说,“这支笔也是在那儿买的,买的时候别的东西都包好了,就放身上了,你也留着吧。” 杜年接过笔,随手就要放一边,手还没松开,突然停下了,把笔举到脸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支毛笔多少钱买的?”杜年一声断喝,余弦一哆嗦,我说老爷子,不带这样的,都知道是假货,还要刺激我,吓得他一张嘴便说了实价,“五百块。” “五百块?”杜年眼睛又瞪向了余弦。 “是不是又买贵了?它值多少?五元?”余弦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杜年出一阵大笑,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这种东西也能让你遇到,你赚大了。” 余弦眼睛一亮,“它很值钱吗?比昨天那个奇楠还值钱?” “那倒没有,古玩界捡漏,是看你的买价和物品最后实际价格之比,倍数越大说明眼光越好。这毛笔虽然没有奇楠值钱,但也值个一百万左右了。” 余弦张大了嘴,这到底是什么毛笔,这么贵?难不成笔杆里面有金子不成? 杜年轻抚着笔杆,如剑客轻拭着名剑,缓缓道,“这支笔叫流光熊毫笔。唐朝时期,国力昌盛,四方小国纷纷来贺,经年不止。其中有一族番邦,居于西藏极寒之地,也派遣使者进献贡品,里面就有这种笔。它的笔杆由雪山脚的铁杉树树芯所制,据说这种树,只有成长五百年以上,才会长出寸许粗的树芯。而笔尖的毛,你看。” 杜年把毛笔向余弦位置移了移,“现在的毛笔,一般都是由兔毛或狼毛所制。而这支笔上的毛,是由熊身上的绒毛制成,由于熊生性凶猛,采取其绒毛极其困难,加上铁杉树也非常稀少,所以只制作了一百支,以后再也没有做过。流传到今,不过只剩下三四十支,而且由于笔本身属于损耗品,品相好的就更少了。” 余弦看着毛笔,不解地问,“那你怎么就断定这就是流光熊毫笔呢?这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更别说图案了。” “铁杉树生长在严寒之地,质地坚硬如铁,以当时的工艺水平,能制成笔杆已实属不易,再想在上面刻一些细微的字,根本就做不到。” “而且,铁杉树还有一个特性,遇火不着。”杜年说着,拿出一个打火机,在笔杆下方“啪”地打着了。 一股火焰燃起,把笔杆包围了起来,约有十秒钟,杜年把笔杆递到余弦面前,黄色的笔杆一如从前,没有一丝被火烧过的样子。 余弦心下大喜,看来读心术显示出来的那个星星真的可以用来鉴别古物的价值。之前自己买那四样东西的时候,不是读心术不准,而是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假货。可是?自己后来也用读心术看了店里其它东西,难道那些东西也是假的? 他正想着,杜年一句话让他茅塞大开,杜年问,“我有件事不明白,一般古玩店里的东西,摆在明面上的全是假货,真品都在后面,价值更高的珍品则在保险柜里。你又是怎么能买到这支笔的?” 余弦忙把如何买到笔的经过说了,杜年点点头,“这就对了,我本来还奇怪,以你目前的能力和举止,一看就是个门外汉,店家又怎么可能把真品拿给你看。”余弦听得脸上一阵红,暗暗想一定要多学点古玩认识。 杜年爱惜地看了一眼毛笔,才道,“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余弦忙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本来就是送给您老人家的,再说了,我也不会写毛笔字,留着也是浪费。” 杜年颇有些意外,追问了一句,“你想清楚了?这可是一百万的东西。” 余弦难得地掉了句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杜年哈哈一笑,“好小子,倒有点古人的仗义疏财的味道,有意思,有意思。”说着,放下毛笔,接着开始沏茶。 余弦看他手上动作娴熟,可惜自己看不明白,坐着无聊,就看着桌上的茶杯和茶壶,心里突然想起刚才杜年说这些东西不能乱碰的话。难道这些貌不引人的茶具也是古物? 心里想着,自然而然把茶具用读心术查了一遍,这一查不要紧,还真现了一件东西,杜年手里拿着的那个紫砂茶壶,黑黝黝的,读心术竟然显示有三个星星。 难怪不让碰呢,余弦谨慎地问,“杜爷爷,你这个茶壶也是古物吧。” 杜年停下手,眼里闪出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我只是看它颜色比较旧,看着很古朴。”余弦搪塞道。 “是古物不假,那你再猜猜,它值多少钱?”杜年想再考考他。 这我哪知道?我连它叫什么,是哪朝哪代的都不知道。余弦心想,正想如实回答,突然心里一动,如果星星的数量代表了物品价值高低,何不再猜一下。那块奇楠二颗星星,杜年最初说它市场价是3oo万,那一颗星星应该是15o万,三颗就是45o万,嗯,应该差不多。 心下想定,便犹疑地说,“我也就是猜猜,猜错了杜爷爷可别笑我,我感觉最少要有个5oo万左右吧。” 杜年脸上一变,“你当真不懂古玩?” 余弦忙道,“真不懂,不信你可以问欧阳贝儿。” “嗯,看你的年纪,应该不会说谎,否则我早就会听说过你。”他放下茶壶,拍了拍余弦的肩,说,“你猜得没错,这把壶是清朝名家的作品,我是花了46o万拍的。” 余弦这下心全落肚子里了,自己之前的推测果然没错,物体上的星星图案就代表了物品的价值。 杜年欣赏地看着余弦,道,“小余,以你的天分,如果要进古玩界,从头学起,用个三五年时间,把基础知识学好,一定能混出点名堂。” 六十二、联赛第二轮 余弦趁机说,“杜爷爷,我也有这个想法,要不我拜你为师,你教教我吧。” 杜年摇摇头,“我有个感觉,你日后的成就,不会低于我。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但不能收你做徒弟,现在这时代早不时兴收徒了。” 余弦脸上有点失望,杜年看在眼里,说,“你放心,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现你比较对我脾气,有时间,你就来这里,我一定好好指点你。” 说着话,茶已沏好,两人喝着茶,杜年随便就给他说了些饮茶之道和古玩的入门知识。还给他介绍了几本书,让他有空先看看,了解点基础。 等茶喝得差不多,余弦瞅着空子,问,“杜爷爷,你认识懂雕刻的人吗?” “懂雕刻的?这就多了去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次我不是留了一块奇楠吗?我想用它做一副手串。” 杜年哈哈笑了起来,“这你可问对人了,国内我不敢说,但省内雕刻第一人,就是我。” 余弦心里一喜,这也太巧,马上把那块奇楠递了过去,杜年仔细打量了一下,沉吟道,“这块材料有点小,只能做15mm的串子,适应女性带。” “那正好,我就是要送人的。” “你小子追女孩子,出手倒很大方啊。”杜年一副捉狭的神情。 余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杜爷爷说笑了,这个只是帮过我忙,没有你想的那意思。” 杜年没在追问,说,“材料放我这里吧,这么好的东西,我得仔细琢磨琢磨再下刀,不能浪费。” “那制作费用是多少?我把钱转给你。” 来之前,余弦就在网上查过,制作手串的费用是按材料的价值计算的,象这种奇楠手串,制作费用最少要1o万,而杜年是省内最好的雕刻大师,如果由他来雕刻,会使手串的价值增加很多,相应的制作费用最少要再多一倍。 杜年佯怒道,“你这是骂我呢,能雕刻这么好的材料,是每一个雕刻师的梦想。十天之后,你来我家取吧。” 见杜年如此坚持,余弦也不好再说多少,俩人又聊了半个小时,余弦便告辞而去。 过了二天,乙级联赛第二轮开打,洛央居万家对阵秦川石化。余弦还以为会和第一场一样,轻轻松松就拿下了,没想到比赛一开始,他就现他错了。 秦川石化是去年从甲级联赛降级的,降级后,俱乐部为了一年之内重返甲级,承诺球队工资、待遇不变,还高薪买了二个甲级队外援。很多球员就是这样,不在乎在什么级别踢,只在乎钱多不多。 比赛一开始,居万家的球员就变成了羊,根本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中场开球没一分钟,秦川石化三转二倒就进了禁区,前锋带了二步,瞄准空当便大力抽射,还好球门前站着的是余弦,早有准备,将球扑出了底线,但也出了一身冷汗。 秦川石化角球,余弦用读心术判断出落点,提前一脚把球大力踢了出去,就见那球飞出禁区2o多米,被居成家球队一名后卫又向中场踢了过去,一到中场又被对方抢断下来,二三脚又回到了居万家的球门前。 上半场,就见成万家球门前风声鹤唳,对方球员如入无人之境,连后卫都冲了过来,二三分钟就有一次射门,余弦高扑低挡,总算是力保球门不失,上半场哨声一响,他马上瘫坐在地上,这球是人踢的吗?短短四十五分钟,他感觉比前几个月的训练量都多。 休息室里,赵玉刚在部署战术,其实他也没招,无非就是鼓鼓劲打打气,二队的实力摆在那儿,只有寄希望于余弦了。余弦趁着休息,让腹中的光团在周身游走了几个回合,这才感到恢复了一些体力。 快要上场时,卫子龙走了过去,低声对他说,“留心对方的前锋,穿十号球衣的那个。” 余弦一怔,“怎么?” 卫子龙说,“那人叫谈松,在甲级队就非常有名,很危险。” 余弦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我会留意的。“ 卫子龙摇摇头,说,“你不知道!他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他的技术好,还是腿法好,这个人在甲级联赛踢了五年,踢断过七个人的腿,人送外号谈家腿。” “我靠,这是踢球还是打架?这种人怎么还能继续踢球?” 卫子龙无奈地笑笑,“联赛的风气就是这样,每一次,他最多被禁赛几场,罚点钱,可被他踢断腿的人,却可能永远再也上了场了。上半场,你扑出了好几次他的射门,我担心下半场他会对你不利。乙级联赛的判罚比甲级更宽松,而且没有现场录像,你要小心。” 余弦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他怎么会想到踢球也会有生命危险,当初要有人告诉他,他铁定就拒绝了。 担心归担心,余弦一上场,听到本队球迷的呐喊声,热血一涌,马上把卫子龙刚才的提醒忘到了脑后。 谈松很愤怒,没想到区区一个刚组建的球队,竟然在上半场和他们踢成了零比零。不进球就说明前锋无能,对方的防线形如虚设,但每每到了球门前,就会被守门员扑出来,他又远远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守门员个子约有1.75米,按说做为一个守门员,这个身高是达不到标准的,但没想到技术这么高,能把他们的射门全扑出来。他冷冷一笑,“你等着,下半场给你们踢成筛子。” 下半场,依旧是秦川石化压着居万家球队狂攻,围着球门狂轰乱炸,二十分钟之内,就有17次射门,其中12次射正,但谈松现,不管他们的射门角度有多刁,度有多快,都被对方这个叫余弦的守门员扑了出去。 眼看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谈松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善,随后的一波进攻中,他冲进禁区左侧空当中,已方队员适时把球塞了过来,他左脚带了一下球,直接面对守门员,他使出全身力气,大力把球踢向守门员的头部。 这个距离,这个度,守门员是不可能做出反应护住脸,他似乎已看到余弦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脸呻吟的场景。 但谈松马上瞪大了眼睛,他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脚刚接触到皮球的瞬间,余弦就已经举起了双手,挡在脸前。 六十三、重伤 余弦知道谈松的意图,但他不能躲,他的身后,就是死守了7o多分钟的球门。 拚了,他心里大喊一声,用手抢先护住了脸部,足球重重地撞在他手上,弹出了底线,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的双手如二块石头般砸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感觉大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 裁判吹了暂停,看到居万家球队的医护人员冲进场内,后面跟着一副担架,谈松的脸上浮出一丝阴沉的笑容。 “余弦余弦。”耳边传来阵阵叫声,余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天空在转,鼻子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出来,伸手擦了下,是血,队医正指挥人把他往担架上担。 他挥动双臂,挣脱开来,叫道,“我不下去,我还要接着踢。” 队医按着他,说,“不行,你的头部受到剧烈的撞击,需要立即接受检查。” 余弦挣扎着站了起来,说,“没事,我能坚持。” 队医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但还是固执地说,“不行,我是队医,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余弦坚定地说,“我的状况我清楚,我能坚持到最后。”他远远地看了谈松一眼,刚才那一次射门,有很多角度可以选择,但谈松分明就是故意向他脸上踢的,他必须要站起来,守到最后一刻,谈松,老子跟你干上了。 队医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仔细给余弦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明显的内伤,又给他鼻子处理了一下,止住了鼻血,把额头处的外伤也简单包扎了一下,便退出了场外。 周围站着的队员都默默地看着余弦,卫子龙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余,你有种。”要说之前卫子龙只是佩服余弦的技术,现在对他的人也开始敬佩了。 谈松看到余弦竟然没有下场,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的表情,伤成这样还不退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比赛继续,余弦被体内的一股豪气撑着,表现得竟然比先前还要生猛,居万家球队的队员也被余弦的表现所感染,个个奋勇向前,竟堪堪把原来的劣势板了回来, 场外牌子举起,补时五分钟,秦川石化大举压上,他们不能接受平局,对一个志在重返甲级联赛的队伍,平局就是输。 球到了禁区外侧,几次短传到了谈松脚下,他灵活地左晃右盘,连过二名防守队员,又一次和余弦面对面,俩人的距离比上次更近,只有四米多。 谈松知道时间所剩不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他没有象上次那样踢向余弦,而是瞅准球门右侧的空当,用力踢了出去,他是在高奔跑中出脚的,角度刁,势大力沉,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出反应。 可他面对的是余弦,就在他出脚时,余弦就已经用读心术判断出了他的意图,用力向球门右侧扑了出去,就在球就要越过门线的时候,余弦的手也到了,将球挡出了底线。 谈松不可思异地看着余弦,这小子是人是鬼,怎么可能扑出这种球?他瞪着余弦,脸上的表情象是要把他吃了。 角球!补时已经到了,裁判把哨子已经拿起,开完这个角球比赛就要结束了。 双方队员全部聚焦在余弦这边的禁区里,连对方的守门员都来了,乌鸦鸦一片看得很是壮观。 余弦深吸一口气,用读心术催动光线,紧紧罩着对方开角球的球员,只要他提前知道球的落点,把球打出禁区外,比赛结束的哨声就会吹响。他有信心做到这一点,因为他是禁区里唯一可以用手的,一定能抢到落点。 角球开出,高高地飞向禁区,在球下落的地方,一个人高高跃起,双拳挥起,把球远远地击了出去,这个人正是余弦。 终于结束了,双脚落地的瞬间,余弦心想。他没有看到,身后一个黑影突然向他飞铲过来。 是谈松,等余弦听到草皮撕裂的声音,转过头的时候,谈松的双脚已离他不到半米,他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谈松是铁了心要废了余弦,大不了多禁赛几场,眼看着就要铲到余弦,另一个身影闪电般地低身扑在了余弦前面,这一脚,正好铲在那人肋部,就听得一声闷哼,显然踢得很重。 挡在余弦前面的,是卫子龙,他一直在注意谈松,特意和余弦站得很近,最后这一脚飞铲事出仓促,来不及出声警示,便挺身挡了下来。 挨了这一脚,卫子龙全身缩在一起,强烈的痛楚让他的脸上顷刻间布满了汗珠,多年的职业生涯告诉他,肋骨肯定断了。 余弦先是一呆,然后猛地扑向了谈松,愤怒地质问,“你是踢球还是踢人!”其他球员也纷纷围了上去,秦川石化的队员见状,也上前护住了谈松,双方言语激烈,互相推搡。 眼看着情势就要变得不可控制,主裁判吹响了结束哨子,和二个边裁跑了过来,把双方球员隔开,同时示意医护人员赶紧检查。 余弦情绪很激动,冲着裁判就喊,“他那是故意伤人,根本就不是在踢球,你们怎么不去处理,拦着我们做什么?” 裁判一脸严肃,“现在比赛已经结束,请保持冷静,至于他的行为,是不是故意伤人,我们仲裁后会向大家通报的。” 余弦看向谈松,后者一脸挑衅的神情,大有你奈我何的意思,余弦气得肺都要炸了,冲着他喊道,“你给我记着,我饶不了你。” 谈松还没说什么,裁判说话了,“请注意你的言语。” 我靠,这是什么裁判?还帮着凶手说话,不过余弦也冷静了下来,现在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报复谈松,总不能真的冲上去和他打一架吧。 他转身冲到卫子龙身边,队医已经检查过了他的伤势,包扎了一下,抬到了担架上。 余弦急切地问,“他的伤重不重?” 队医叹了口气,“断了二根肋骨,要休息二三个月了。” 余弦眼睛红了,这都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他看着卫子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卫子龙咳嗽了一声,笑着地说,“怎么还跟娘们一样流猫尿呢,我正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呢。” 余弦终于没忍住,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哽咽地说,“你。。。。。。我。。。。。。” 卫子龙切了一声,“什么你呀我呀的,我可告诉你老余,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加油,不许输球啊。” 看着远去的担架,余弦心里百感交集,暗暗想着,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六十四、非卖品 比赛最后一刻的铲人事件,当天晚上仲裁会就了通告,谈松禁赛五场,罚款二万。≧ 听到这结果,球队的人全炸了,这什么狗屁处理结果?才禁赛五场?象这种人,就应该终身禁赛。难怪球场暴力这么多,如此轻的处罚简直就是在助纣为虐。 余弦罕见地没有参与到他们的争论中,默默地看了一下墙壁上贴着的对阵表,居万家球队和秦川石化的下一轮比赛是第十二轮,意味着到时候还会和谈松碰面,余弦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眼中露出冷冷的目光。 接下来的二轮比赛,队里的气氛都很沉闷,大家被一股悲怆的心情笼罩着,训练的更加积极,比赛中也更拚,但实力摆在那里,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变强的,这二轮正好又全是强队,卫子龙是他们队里最好的前锋,他不上场,另外二个前锋根本就进不了球,好在还有余弦,才勉强踢成了平局。 四轮结束,居万家球队积六分,排到第五位,同城的易术球队排在第三位。 虽然球队的成绩只排在中游,但余弦却出名了,连续四轮比赛,没有让对方进一个球,后三轮还全是强队,更让人震惊。其实从第二轮对秦川石化的比赛结束后,余弦就已经引起了其它球队的注意,只可惜这是乙级比赛,没有现场录像,否则传播的范围会更广。即便这样,在接下来居万家的二个主场比赛时,现场上座率也明显上升,比第一轮比赛还要火爆,很多人都是专门来看余弦的,其中不凡各路球探。 二轮比赛看下来,余弦的表现彻底打动了他们,纷纷打听这个新人的来历。 自古弱队出门神,这些球探看了余弦的表现,不亚于现了一座金矿,更难得的是,他的技术明显还很粗糙,提升的空间很大,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一流守门员,唯一的缺点是年纪有点大,看报名表上填写的都三十出头了,不过守门员的运动寿命比较长,这个问题倒不是很严重。 欧阳贝儿这几天办公室里人来人往,都是询问余弦转会事宜的,转会费一个开得比一个高,欧阳贝儿不胜其烦,到最后就一句话,这个人是非卖品,不卖。 这些经纪人不乐意了,“非卖品?在足球界非卖品就一个,叫梅西,这余弦虽说有几下子,但也只是一个区区乙级球员,怎么还整成非卖品了,欧阳主席一定是嫌我们出价低,要不你说一个价,我们再商量。” 欧阳贝儿一摆手,“这不是价钱高低的问题,这个人,我们现在不会卖,以后也不会卖。更重要的一点,即使我们愿意,他本人也不会同意。” 经纪人嚷嚷起来,“哪有人会拒绝更大的展空间,更多的机会,更高的薪酬。欧阳主席你就说句话,再贵的东西,也总有个价吧。” 欧阳贝儿想了下,说,“既然你们不信,那我把他叫来,你们当面锣对面鼓问清楚。”说完拿起电话就按了几个号码。 余弦这段时间,除了打比赛,没事就往杜年家跑,杜年很喜欢这个小子,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对余弦是悉心教导,从古玩最基础的知识教起,把自己多年以来对古玩的研究心得,事无巨细地讲给了余弦。自打激活后,余弦早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领悟力、记忆力高出常人不少,杜年介绍的书,他翻一遍就全能记住,讲的东西也是一点就通,短短几日,余弦就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略窥门径的人。 余弦进步如此神,杜年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常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天生就是搞古玩的人。不过数日就能学到这么多东西,比我当初强多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古玩里面的水深着呢,呆的时间越久,需要学的就越多,没有人可以精通所有类别的古玩,能精通一门就非常难得,基础知识只能让你知道东西的历史,以及一些鉴定真伪的方法,你知道,做假的人也知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这一行要想不被骗,最后靠的还是自己的经验和眼力。你现在就是经验太少,看得东西太少,下个月,山西有个两省收藏交流会,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两省收藏交流会?”这是什么东西?听上去很高端,待听到杜年的解释,原来就是一种类似于私下买卖古玩的聚会,象他那个内藏奇楠的盒子就是在这种交流上出现的,余弦马上答应了。他现在也算对古玩略知一二,正想着显摆显摆呢,如果能再淘到一个漏,那就赚大了。 这天余弦刚进杜年家,杜年便拿出一个盒子,招手道,“快来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这是一个小巧的紫檀术盒子,余弦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一串奇楠手串。 灯光的照耀下,手串的珠子出淡淡的绿光,神秘而幽远,每一颗珠子大小一致,圆润光滑,看不出一丝一毫人工打磨的痕迹,仿佛自天地之始便是这般模样,浑然天成。 余弦看得半天合不拢嘴,杜年的雕刻水平他这是第一次见,马上把他震憾到了,“这何止是省内第一人,要我说,全国,不,全世界第一人都不为过。” “哈哈,你小子拍马屁也要有点谱。”杜年一脸笑意,显然对余弦的话很受用,又交待了几句如何保养的话。 余弦正要开口,电话响了起来,按下接听键,欧阳贝儿的声音传了出来:“余弦,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把盒子放进口袋,余弦跟杜年告个假,便匆匆向俱乐部赶了过去。 一进门,一屋子人把余弦吓了一跳,一扫之下全不认识,欧阳贝儿没有多话,把为何叫他来简单说了一下,便道,“情况就是这样,你自己选择吧。” 余弦还没说话,旁边有人先开口了,“小伙子,你要来我们俱乐部,我们保证你的年薪不低于6oo万,提供住房一套,给你安排最好的服务。” 这人话音没落,另一人说话了,“得了吧老张,就你这条件,顶多请个国内二流守门员,小伙子,我们俱乐部给你签五年的长合同,第一年年薪12oo万,每年递增1o%,并有专业的宣传团队,为你寻找可代言的产品,广告分成我们按最低的3o%标准收。” 六十五、宝珀一类一 此言一出,再没有其它人说话了,年薪12oo万已经够高了,每年还递增,更主要的那个五年的长合同。 正常足球队员转会的合同都是一年或二年,好的球员也就三年,毕竟这是一个风险性极高的运动,签的时间越长,对俱乐部越不利,只有那些极具天才的球员,俱乐部才会开出长合同,但往往这时球员又不会同意,因为长合同会限制他更好的展。 再加上那份广告分成,一般俱乐部都是五五分成,3o%足见其诚意。 欧阳贝儿现在有点后悔,应该事先给余弦交待几句了,这家伙见了美女就动不了,这么高的条件难保他不动心。 刚听到12oo万这个数字,余弦心里也是一跳,不过他只是惊讶自己现在这么值钱,转会这个念头压根就没动过。他来这里踢球完全就是为了接近欧阳贝儿,呆在她身边,别说12oo万了,给他一座金山也不转。 他心里一阵窃喜,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他向四周拱了拱手,说,“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走。”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余弦换上一副沉思的表情,说出了下面一段话。 我打小就在贫困家庭中长大,父母都是工厂普通员工,辛苦把我供到大学毕业,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小企业,拿着微薄的工资,过着单调乏味的日子,要不是欧阳主席慧眼识珠,我根本就可能有今天,在欧阳主席的扶持下,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成为现在球队的主力。父母从小就教育我,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只要俱乐部不赶我走,我就会在这里永远踢下去,哪怕没有工资也愿意。我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嗯?众人出一声疑问。 余弦醒悟过来,忙纯正道,“生是俱乐部的人,死是俱乐部的鬼。” 众人一听,便知多说无益,纷纷告辞,小地方的人就没见过世面,一点进取心和商业头脑都没有,这哪是一个签约球员,分明就是一家奴。 待人走光,余弦摸摸头,赔着笑说,“欧阳主席,我刚才说得还行吧。” 欧阳贝儿脸上笑着,嘴里说道,“你还能演得再假点不?你大学到底学得是土木建造还是表演?” 余弦一脸无辜,“哪里假了?我说得可全是真心话。” “真心话?那好,我决定了,以后你的工资就取消了。” “啊?别啊欧阳主席,那样说只是只是。。。。。。”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的,通知你一件事,今天晚上俱乐部聚餐,记得别迟到。” 余弦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后面传来欧阳贝儿的声音,“以后叫我贝儿就行了。” 看来忠心没有白表的。 晚上余弦到了聚餐的饭店,上到二楼包间,却现里面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 走错地方了?余弦一怔,正想出去看个究竟,就感到后背被人猛地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就扑进了包间,“呯”的一声,门关上了。 余弦伸手乱摸了几下,抓住一个形似椅背的物体,这才稳住身形,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生了什么,就听到头顶上空“啪”的一声,有个东西炸裂开来,随即有一条一条柔软的东西飘到他的脸上身上,他本能地举手护住了脸。 灯突然亮了,包间里面另一扇打开,一群人冲了出来,异口同声叫道,“生日快乐!” 余弦这才看清,刚才炸开的是房顶上挂着的一个花球,现在正向下落着五颜六色的纸带。 今、今天是我生日?余弦心里突然酸了一下,你们怎么知道的?还特地来给我庆祝。 欧阳贝儿最后走了出来,推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灯光下更显得清纯动人,她笑着说,“当然是我告诉他们的。” 余弦的眼睛温润了,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在他的记忆中,也就是小时候父母给他过过,毕业后来到这个城市,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是一个人,有好几次甚至都忘了。 欧阳贝儿把蛋糕推到他面前,说,“好了,别感动了,吹蜡烛吧。” 余弦嗯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许了一个愿,用力把蜡烛吹灭,同事们拍着手,一起轻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余弦看着周围一张张真诚快乐的脸,心里被满满的幸福充斥,忍不住又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次生日,他将会记一辈子,这些人,他也会记一辈子。 “送礼物喽。”不知谁喊了一声,瞬间余弦的手上就满是各种各样的盒子,余弦一边不停要道谢,一边把礼物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欧阳贝儿也把一个盒子递过来,旁边有人喊起来,“欧阳主席的礼物,一定是最好的,余弦快拆开让我们开开眼。”他们对俩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早有察觉,纷纷起哄。 “这。。。。。。”余弦迟疑地望向欧阳贝儿。 欧阳贝儿一瞪他,“小弦子,让你拆你就拆,看我做什么?” 得到肯,余弦不再说话,拆开包装,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手表。 “哇,宝珀!”有眼尖的同事叫了起来。 “嗯,还是一类一等的款。” “名牌表就是好,看这做工,啧啧。” “主席就是出手大方,这一块表就抵我一辆车。” “你那车才七万,这表可是宝珀经典版,能买一辆半呢。” “主席,下星期就是我的生日,你可别忘了。” “臭美吧你,余弦给人家赚了多少钱,你赚了多少?你生日最多送你根皮筋,还是笨标的。” “哈哈哈哈哈哈。” 余弦越听越不对劲,第一眼看到这表,他只是感觉很精美,但从同事们的调侃中,他感觉这表貌似很贵。 欧阳贝儿正坐在他旁边,他轻声问,“这表多少钱。” “今天你生日,送你礼物是应该的,只要你喜欢就行,管它多少钱呢。” “那不行,你送的东西,我总要知道价钱吧。” 欧阳贝儿嘴里轻轻吐出一个数字,却如同一个炸雷把余弦吓了一跳,“十万。” “十万!”余弦现在感到手里拿着是,不是一块表,而一块烧红了的炭,他喃喃地道,“这也太贵了,我不能要。” 欧阳贝儿一副捉狭的表情,继续轻声道,“真不要?那给我吧,当你送我的也行,反正这十万里也有你五万。” 六十六、古方 余弦一下明白了,敢情上次让我给她还信用卡,就是用来买块表的,这样一想,马上改了主意,要。 ≥≦ 可他随即又愁眉苦脸地说,“还是太贵了,我这一身衣服全加起来,都没有这表一个零头。” 欧阳贝儿嘿嘿一笑,道,“以后慢慢会有的。”她心里其实还有话没有全告诉余弦,送他这块表的用意,就是看余弦赚了钱也不知道打扮一下,等他带了这块表,自然就会感到身上的衣服档次太差,就会去买能配得上这块表的服饰。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故意让余弦也出一半的钱,只有他出了钱,才会感到心疼,才会佩戴,不会把这块表束之高阁。 吃完饭,有人提意去kTV唱歌,一行人浩浩荡荡杀了过去,唱了一会,众人起哄让今天的寿星来一曲,余弦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们唱我听就行了。” “那不行,你是今天的主角,不表演一下怎么行?”众人说道。 余弦心里尘封的记忆似乎被拨动了一下,曾经,他也有一个梦想,做一个歌手,只可惜梦想终归是梦想,没有变成现实,他拿起话筒,说,“那,我就清唱一,这是很久以前,我自己写的。” 众人一听,都静了下来,片刻,房音里一个沙哑带着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远方的你 是怎样的谜 说过不再相见 却时刻未曾分离 远方的你 如一盘不分胜负的棋 曾以为放得下 却一直在我心底 那一朵凤仙花 染红了谁的蔻甲 妩媚相逼红尘来袭 只抹不去的记忆 生死相依 山能移 海能平 却解不开这玄机 来抚平我的孤寂 远方的你 有蝴蝶的翼 飞得过沧海 飞不到天际 歌声停了下来,众人似乎还沉浸在略显苍凉的词意中,久久没有言语,欧阳贝儿也被歌声中表达的意境打动了,意外地看了余弦一眼,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小弦子,你的内心,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良久,一阵热烈的喝彩猛地爆了出来,情景不亚于演唱会现场。 嘈杂的环境里,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余弦你唱得真不错,可惜卫子龙不在,不能和你比试比试。” 屋子里一片沉默,大家都有点伤感,卫子龙受伤后一直在家静养,医生说最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康复,余弦去看过他,精神状态很好。但他受伤对球队的成绩影响很大,大家都希望他能早点复原。 想到这里余弦心里一动,那次比赛上半场自己体力透支,中场休息时用腹内光团在体内运行了几圈,才能坚持踢完下半场,那光团是不是也有治疗的效果?不管行不行,明天去卫子龙家试试看,就当是探望了。 众人又热闹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准备散了,余弦孤身一人,难得这么多人给他过生日,不早这么早回家,便提示再找个茶舍喝茶打牌。众人切了一声,都鄙视地看着他,纷纷说,“得了吧,你以为你在澳门的事我们不知道,和你打牌,跟直接送你钱有什么区别?”说笑了几句,便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余弦买了水果,直奔卫子龙家,卫子龙正躺在床上,见余弦起来忙要起身,余弦一把按住他,也不废话,直接说,“你躺着就行,我正好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 “我父亲在工厂上班前,是一名中医,祖传中医。”余弦特意把祖传二个字说得很重。“对断骨接驳和复原有很深的研究,我小时候也跟他学过几年,这几天我电话里把你的事告诉他了,他告诉了我一个珍藏的古方,我今天来就是让你试试。” “古方,这玩意靠谱吗?”卫子龙一脸不信。 “当然靠谱了,你知道吗?就是凭这张古方,我爷爷才能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把我父亲拉扯大,还置下了一份丰厚的家产,要不是遇上打土豪,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大资本家的公子,出入豪车保镖相随,你也根本没机会认识我。” “得得得,你就别吹了,古方呢,拿来我看看,反正我闲着也没事,试试也行。” 余弦摆摆手,“别急,你先闭上眼睛,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卫子龙闻言闭上眼睛,余弦打量了一下,确信他不会睁开眼,便集中精神,让腹部的光团缓缓转动,把十几根光线汇成一束,直射入卫子龙的肋部。 光束如x光一般,把卫子龙断骨处的情况一清二楚地显示在余弦脑海中。他甚至能看到二条肋骨上的缝隙,缝隙二侧有无数的细胞在分裂生长,不停地在填补,不过缝隙太宽,依目前细胞这个度,没有二三个月,根本愈合不了。 余弦突然现,当光束接触到细胞时,细胞的分裂度猛然加快了。他心里一喜,想到一个办法,用最前端约十厘米的光束,把断骨处的缝隙包在里面,然后用意念把光束截断,让这十厘米的光束留在缝隙处。 当光束快要断的时候,余弦脑子里突然现出一条信息:警告!能量损失过正常值,会对自身造成伤害并减少读心术的经验,请慎重。 余弦视若未见,把光束裁断了,接着又如法炮制,把第二根断骨也包住了。做完后,余弦就感到身体一阵软,好象一下子跑了几公里的路,全身无力,快要虚脱了,额头不住向外冒着汗。再看腹内的光团,也小了不少,颜色变得闪烁不定,暗淡无光。 看来这个方法对光团的损害非常大,不过余弦不在乎,床上躺着的,可是替他挡了一脚的人,损耗再多余弦也愿意,只要这个方法有效。念及此,余弦决定用读心术看看。 这次再用读心术,不象之前一招即来,余弦连运了几次心神,光线才勉强射出,度也慢了不少。 不过一看之下,余弦彻底放心了,二条缝隙都被光束缠绕着,里面的细胞分裂度快了七八倍,而且还在不断增快中,看这样子,不出五天,就能全部愈合了。 余弦轻舒一口气,拍了拍卫子龙,道,“好了,检查完了。” 卫子龙睁开眼吓了一大跳,“好家伙,也没听你整出多大动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憔悴?” 余弦笑笑,道,“我检查过了,我这个古方对你这种伤势的治疗效果最好。” 卫子龙大喜,“那太好了,你快把方子给我写出来。” 余弦摇摇头,“这可是祖传的方子,怎么能随便写出来?你可要搞清楚,这东西在过去,都是秘密中的秘密,传男不传女。你安心躺着,我现在就按方子给你配药去。” 古方的事,当然是余弦胡诌的,那他去哪里配药呢? 六十七、德比 余弦有办法,他跑到街上的药店,买了一盒消食丸,拆开后把丸药揉到一起,重新搓成了十个,搓完后才想起没洗手,低头看看手,挺干净的,就这样吧,又在小摊上要了一个食品袋,把十颗药丸装了进去。﹤ 回到卫子龙家,把袋子递给他,“一日两颗,五天服完。” 卫子龙惊讶地说,“这么快?你这古方配制也太简单了吧,这管用吗?” “你下次复查是什么时候?”余弦问。 卫子龙搬指一算,“四天后。” “那正好,管不管用四天后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余弦马上拿出镜界戴上,开始仔细检查腹部那个光团,这一检查不要紧,不但经验减了,还降了一级。本来这一段时间因为比赛,读心术用得勤,好不容易才从五级升到六级,而且在六级上也停了一段时间,余弦感觉快要再次升级了,这一下又降回了五级,而且经验变成了零,又要从头再来了。 我靠,不带这样的,减经验就行了,怎么还会减级,余弦心里叫道。镜界的声音响起来,“做好事当然要付出代价,人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救的?后悔了吧。” 余弦哼了一声,只要能把卫子龙的伤治好,就是读心术等级降到零他都不后悔。 四天后,余弦正在杜年家学习古玩知识,杜子龙的电话打了过来,“喂,是余弦吗?你那个药太神奇了,你知道今天我去医院复查,医生说什么吗?” 余弦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口吻,说,“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的伤骨已经完全长好了,甚至比伤之前都要好。”卫子龙一副兴奋的口气,“你知道吗?医生看到我拍的片子,眼睛都直了,连声说不可思议。” “那恭喜你了。”余弦心情也好了起来。 “可惜你没看到今天场面,太可惜了,一大堆医生聚在一块,想找出其中的原因,后来,我就把你给我配药的事说了。” “坏了。”余弦心里一沉,他怎么没想到这事?今天是第四天,药丸还有二颗,如果卫子龙把药交上去,一化验不就露馅了吗。他忙问,“你没把药丸交给医生吧。” “那哪儿能啊,你说的服五天,明天我还要吃呢。”现在卫子龙把余弦视为神医,神医交待的事,他是言听计从。 “嗯,那就好,你现在可是全好了,后天的比赛可全靠你了。” 卫子龙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你就瞧好吧,我现在全身有使不完的劲,这些天可把我憋坏了,巴不得现在就上场呢。” 后天,乙级联赛第五轮,洛央居万家对洛央易术。 同城德比,早在联赛开始前,大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心情还是既兴奋又紧张。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加上这又是两队第一次对阵,肯定会拚得你死我活,刺刀见红。 卫子龙次日就归队了,战前大将复原,队里的气氛又高了一层,围着卫子龙嘘寒问暖,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寒暄完了,卫子龙把余弦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悄悄说,“老余,我有个打算,今年联赛结束了,咱俩个也别踢球了,把你的方子拿出来,咱们联手做生意得了,我保证不出三年,让你数钱数得手抽筋。” 余弦瞪了他一眼,用这方法赚钱,不用三年,三个月我都活不到。他想了想道,“这个古方里有一味药,现在根本买不到,只有家里藏了一些,给你用了之后,剩下的更少了,你想啊,如果这药真那么容易配好,我不早就拿出来卖钱了?” 卫子龙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说,“也是,看来咱就是踢球的命。哈哈哈。” 有我在,你不可能永远是踢球的命,余弦拍了拍他,道,“走,训练去,明天德比,肯定是一场恶战。” 比赛当天,二家俱乐部的球迷把体育场坐得满满的,黄牛票翻了三倍还是一票难求,把黄牛党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以后场场都是德比。 看到对方的前锋时,余弦一怔,竟然是高良,这小子还真说话算数,说要在场上和余弦一见高下,还就像模像样地披挂上阵了。 见余弦关注高良,卫子龙上前小声提醒,“这个人没危险,是易术集团的公子,就一玩票,不知道今天怎么上场了,你多注意那个七号前锋,那是公认的杀手。” 余弦吓了一跳,谈松的事还没完,又出来一个杀手,还能不能愉快地踢球了? “放心,这是指他技术好,没有暴力前科的,谈松那样的毕竟是少数。” 比赛开始,高良果然一看就是没参加过专业训练的,就跟个木桩站在禁区前沿,要不是球衣颜色不对,真以为是居万家的后卫呢。倒是那个七号,左突右冲,技术非常好,经常连过一二个后卫,只是一到前场,他就把球传给了高良,高良接到球也不客气,向前盘带二下,就是一脚射门。可惜他的水平真不是一般的差,不是打高就是打偏,连续七八次射门只有一次打正,还是个地滚球,看那软绵绵的力道,如果余弦不上前接住的话,估计连球门线都滚不到。 不过居万家球队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对方的中场太强悍,球往往传到中场便被拦截,卫子龙在前场急得直喊,最后没办法后撤到中场拿球,自己向前带,只是另一个前锋和他的配合还不默契,很难给对方的球门带来威胁, 上半场结束,比分零比零,易术集团射门11次,居万家二次。 得变阵,教练赵玉刚也看出两队实力的差距,心里做出了决定。 下半场,赵玉刚用一个后卫替下一个前锋,由三后卫变成了四后卫,明确了防守策略,前面就留一个卫子龙捡漏,这下他更是独木难支,郁闷得前后奔跑,就是得不到机会。 天下万物,此消彼长,易术球队没了顾忌,进攻得更加犀利,那个七号前锋见高良浪费了无数次机会,也急了,不再管他是不是俱乐部的老总,到了前场也不给高良传,自己突入禁区射门,要说他的水平确实非同一般,前面封堵的人再多,他也能找出空档,每次射门都踢在了球门范围内,可惜球门前站着的是余弦,经过前几轮的磨炼,余弦的动作越纯熟,反应更是提升了不少,把他的射门一一扑出。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眼见着下半场比赛就要结束,场上观众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他们来看比赛,就是来看进球的,无进球不刺激,有性急的球迷甚至飚出了国骂,还有的开始退场,可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的退场,错过了一个堪称经典的进球。 六十八、久违的胜利 余弦也不满意平局,这个结果意味着他们离第四名又远了一步. 简单介绍一下乙级联赛的规则。 今年的乙级联赛分成南北二个大区,每区八支球队,先进行区内主客场循环赛,二区前四名共八支支球队进入下一阶段:主客场淘汰赛,对阵规则是各区第一名对另外一区第四名,第二名对第三名。胜出的四支球队进入半决赛,半决赛同样采取主客场淘汰,再胜出的二队进入决赛,决赛一场定胜负,赢的是本年度联赛冠军,输的是亚军,同时这二支球队会获得下年度参加甲级联赛的资格。 最后五分钟,易术集团中场抢断成功,将球分到连路,连路球员带球急奔,下到底线后又将球横传到了中间,中间接应的球员脚轻轻一搓,又把球分到了七号脚下,这一次攻防转换非常迅,一连串的传递配合完美流畅,居万家球员根本来不及回撤,易术球队七号接到球的时候,他拉前面只有一个后卫,危险! 七号飞快地观察了一下前方,带球就要冲入禁区,这时从后面冲出一个居万家球队的后卫,一个飞铲,把球抢先铲了出去。 “嘟,嘟。”裁判鸣哨,冲了过来,直接对倒在地上居万家后卫出示了红牌,同时判罚易术集团前场任意球。 体育场墙壁上悬挂着的巨大电子表时间,已经显示是88:25,不到二分钟,场边一人举着补时牌,补时一分钟。加起来一共二分半,这个任意球应该就是易术球队最后一次机会了。 易术球队除了一个后卫,其它队员全部到了居万家球队的前场,大部分站到了禁区内,准备做最后一搏,希望在最后时刻打进一球。 望着前方数米开外的双方球员,余弦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也就是余弦之前没有接触过足球,换了别人,如果有这个想法,自己都会被自己吓死。 白色的足球摆在禁区右侧三米开外的草地上,一个队员站在离球约五六步的地方。余弦聚精会神,通过读心术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这个队员轻轻弹跳了几下,助跑向球冲去,场上其他人都死死盯着他的动作,企图判断出球的落点,论谁也没注意到,就在这个球员开始助跑的同时,余弦也如离弦之箭般从球门前冲了出来。 那队员跑到球前,起脚,球贴地向左方方飞去,这是一个战术任意球。球飞去的前方正站着一个易术球队的队员,已做了接球的准备,但一个人影在他前面冲了出来,把球拦了下来,居万家球队后卫看得分明,这人正是余弦。 余弦断下球,顺势就大脚向前开去,接着脚下不停,飞向球飞去的方向跑去,这一跑,就显出守门员的优势了,别人都跑了快9o分钟了,一个个都是强弩之末,就见余弦脚底生风,度越来越快,如一道青烟眨眼便到了中场,身后离他最近的球员都有十几米。 余弦跑到飞到中场的球眼前,又是一脚把球向前踢了七八米,紧跟着跑了过去,如此几个回合,便到了对方禁区前,身后原来向回追的对方球员都被他甩在身后,眼见着追不上,都纷纷放缓了脚步。 看台上球迷的反应则是冰火两重天。 易术球队球迷聚集的东南看台一片死寂,人人瞪大了双眼,双手或紧抓着衣角,或放在胸口,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盯着场内,有个别人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面对即将生的一切。整个东南看台仿佛突然被施了魔法,每个人都如雕像像静止不动。 西北二个看台上都是居万家球队的球迷,所有的人,在余弦向中场冲去的时候,全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巨大的声浪冲天而起,呐喊声、加油声、哨声、鼓声,号子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数面鲜红的旗帜被人舞得猎猎生风,无数张嘴里出同样三个字: 在一起!在一起!(不好意思,今天是圣诞平安夜,有点激动了。) 无数张嘴里出同一个声音:进一个!进一个! 余弦带球突至禁区,对方的后卫扑了上来,直接就是一个飞铲,身体横着平撞了过来,这种方法最适合一对一防守,因为横向平躺着铲断,防守面积是最大的,正常情况下是过不去,但这属于犯规动作,看来这后卫也是拚了,反正没进禁区,大不了吹个任意球。 但余弦早知道他的意图,将球轻轻一挑,人从一侧冲了过去,人球分过。现在他的位置在球门的左侧方,在他前面,只剩下守门员了。 守门员明显特别紧张,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上来,这时候余弦有n种选择可以将球打进,但他略停了一下,待守门员离得近了,将球轻轻向右一推,右边,一个人影正高冲过来,面对空门,拔脚怒射。这个人正是卫子龙,刚才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了前场,对方之所以留下一个后卫,也是为了防他。 球进了,场上比分变成一比零。 原来沉寂的东南看台终于有了动静,阵阵细微的声音一点点扩散开来,有的女球迷忍不住出了呜咽的哭声,更多的人则捂住了眼睛,不敢相信生的一切。西北看台更加热闹了,无数的纸片向空中,每个人都是疯狂的呼喊,忘情的泄。 卫子龙冲向余弦,一下把他扑倒在地,冲着他的脸就是一口,这一下事起突然,余弦没有躲开,心里不停地咒骂,我靠,这可是老子的初吻。他还没喊出口,其他球员一个接一个扑上来,把他们二个压在最下面,看着身边不住波动的草皮,余弦心里突然闪出一个怪异的念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草震? 对方球员从网里拿出球放到中圈,踢了一脚裁判便响起了比赛结束的哨声,居万家球员大声欢呼起来,卫子龙带头,把余弦抬了起来,一次次扔向高空,第一次以这个角度仰望蓝天,余弦现天空好亮好美,午后的阳光直射在他脸上,变幻出五彩的光。 晚上俱乐部特意摆了庆功宴,赵玉刚一脸喜色,向没去看比赛的人讲述最后的精彩时刻,把余弦夸得跟一朵花似的,反观余弦,没了比赛时的勇猛,只一味傻笑。 比赛后过了几日,装修公司打来电话,说是房子装修好了,让他去验收,余弦也没经验,想了想,还是叫上欧阳贝儿把把关比较好。 俱乐部主席,特别是这种新成立的小俱乐部,事本来就不多,还有下面一帮人管理着,欧阳贝儿清闲的很,不过也不能说叫就去,总得摆点架子不是。 “去可以,不过不能白去,有什么好处没?” “有有有。”余弦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本来早就想送给你,这几天事多,就耽误了。” 六十九、新家 “这是什么?”欧阳贝儿打开盒子,一个木制手串映入眼帘。﹤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目光,“哇,好漂亮。” 她把手串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然后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说,“好端端的干嘛送我这个,我不要。”一般送女孩子这种东西,都代表着某种意思,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有好好想过。 余弦倒没想那么多,一听她不要,马上就拿了回来,嘴里说道,“那你要什么好处,我去给你买。” 看到精美的手串被收了回去,欧阳贝儿心里气得直骂,死小弦子,臭小弦子,你就不知道多劝几句啊。想了想说道,“好处先记帐,你这个手串我很喜欢,反正你留着也没用,多少钱买的你告诉我,我给你拿钱。” “这个不是买的。” “什么?捡的东西你拿来送给本小姐?小弦子,你也太没有诚意了。” 余弦急了,“我也没说是捡的啊,这个就是用上次那块奇楠做的。” “呀,你不提本小姐都忘了,那块奇楠可还有我一半呢。” 余弦一副纯真的样子,说道,“本来是有你一半,可你刚才说过不要了,现在就全是我的了。” “我呸,小弦子我警告你,限你三秒把手串给本小姐拿出来。你留着还打算送给你那个澳门小妞不成。”听到这是那块奇楠做的,欧阳贝儿马上改了主意,要,凭什么不要?这本来就有我一半,再说上次已经赚了那么多,这个跟白捡的有什么区别?拿了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余弦哭笑不得,什么时候那澳门女荷官就成他的了,他把盒子递过去,嘴里说道,“给你可以,但你以后能不能不再提那个什么澳门了。” “随便你了。”欧阳贝儿打开盒子便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等欧阳贝儿把手串戴好,两人便开车向房子驶去,路上余弦把如何保养告诉了她,欧阳贝儿很惊奇,这一段时间不见,小弦子新学到不少东西呀。 余弦很得意,把在杜年那边学习的事给欧阳贝儿说了,顺便还把下个月要去参加一个文物交流会的事也说了。 “有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要也去。” “你去做什么?又不是逛商场。” “咦?小弦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拉,我难道就知道逛商场买东西?” “不是不是,我就是一个比喻,这种交流会很枯燥,你不会喜欢的。” “谁说的?告诉你,我爸那公司不是要办一个展览会吗?收的东西还不够,我正好可以去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余弦一脸苦相,“你又不懂,去那儿还不是被人宰。” 欧阳贝儿一听不乐意了,反唇相讥,“呦!我说小弦子,你不就跟着杜爷爷学了几天,就在我面前充大尾巴狼了。我不懂,不还有杜爷爷吗?告诉你,我要买到假东西,就双倍卖给你。” 什么叫祸从口出,余弦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了。 到了房子,装修公司的人早已等着了,余弦一进门,差点吓一跳,深红的木地板,浅黄色的墙纸,每个房间顶部一水的水晶灯,看着特别大气,余弦喃喃地说,“这也太好了,不过跟我之前看的设计有些出入,出原来定的装修费用了吧。” 那人嘿嘿一笑,“我们是居万家集团指定的装修公司,欧阳小姐亲自吩咐让装好点,我们当然要尽力了,你看看,材料用的全是最好的,活儿也是由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师傅亲自操刀。至于费用你定可放心,还按原来的合同结。” 余弦感谢地看了欧阳贝儿一眼,她什么时候去找的装修公司,竟然没告诉他。 既然有欧阳贝儿这层关系,那质量肯定没问题,余弦不再多看,就把验收单签了,握手跟他道别。 接下来就是搬家,按余弦的想法,原来租住屋的东西拿过来还能接着用,让欧阳贝儿好一顿奚落,最后余弦脸上也挂不住了,心一狠大声说道,“买,全买新的。” 前后又忙活了二天,才算把大件买齐了,放进屋子摆好,余弦心里对欧阳贝儿佩服起来,新东西就是不一样,看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余弦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把买房子的事说了,让父母过来。余弦的父母前几年就退休了,要不是怕给余弦增加负担,早就过来了,现在听余弦一说,当下没口答应,说这几天收拾一下东西就来。 余弦说这边日常生活用的东西都买好了,有什么缺的来了现买,只要带一些重要的东西就行。余正革在电话里听得有些疑惑,“你小子不会是干什么坏事了吧?就你那点工资,怎么能一下买上房子?” 余弦决定给父亲一个惊喜,说,“等你来了我再详细告诉你。” 余正革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你买的是一室二厅吧?我和你母亲去了,够住吧?” 余弦嘿嘿一笑,“爸,来了你就知道了。” 思子心切,放下电话,余正革便把事给老伴说了,两人立马行动起来,开始收拾行装,第二天下午余正革便给儿子回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票买好了,明天下午二点的火车。 余弦此时正跟欧阳贝儿前往杜年家的路上,虽说杜年和欧阳贝儿也是熟人,但她要去参加交流会,也得跟杜年说一下,接完父亲电话,余弦一脸激动,欧阳贝儿斜瞄了他一眼,道,“这么兴奋,澳门那小妞的电话?” 余弦一口气卡在喉头,咳嗽了几下,“不是说不提那事了吗?是我父亲的电话,他们明天就过来了。” “噢,那你明天怎么去接他们?” “打车啊,火车站门口出租车多着呢。” “老人家第一次来,你就让他们坐出租车?你最近也赚了不少吧?就不知道买辆车?” 余弦挠挠头,“现在买来不及了吧,再说、再说我也不会开啊。”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看你那德性,算了,明天本大小姐没事,就陪你去。”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余弦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可是我们俱乐部的红人,你丢得起那人,俱乐部丢不起。” 第二天下午二点,一列火车缓缓靠站,余弦在出站的人流中,一眼就看见了父母,忙迎了上去。 余正革看到儿子,又向他旁边看了一眼,一张嘴就把余弦吓了一跳。 七十、黑市 “儿子,这是你女朋友吧,有眼光。 ”余正革呵呵笑着。 欧阳贝儿脸一红,低下了头,余弦忙道,“爸,别乱说,这是我们俱乐部老板,听说你今天来,特意抽空来接你的。” “噢.”余正革意味深长和老伴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 到了居水之畔之区,余正革一下车,四处打量了一下,低声对余弦说,“儿子,你买的这里的房子?我看这可是高档小区。” 余弦笑笑没说话,领着父母到了房子门口。打开门,余正革和老伴便惊呆了,这么大的面积,这得要多少钱? 余正革把欧阳贝儿让进屋子,使个眼色让老伴去招呼,便把余弦拉到一边,悄悄问,“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房子?不会是做什么违法的事了吧?” 余弦说,“爸,我可是你教育出来的,我会做违法的事吗?”当下便把这一段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只说了是怎么赚的钱,读心术的事没说。 余正革眨着眼睛,说,“我听着怎么象说书呢?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父亲不住,余弦一指沙上坐着的欧阳贝儿,道,“不信你问她,她是我们俱乐部主席。”余弦知道,象父亲这些一辈的人,最信领导的话,便把欧阳贝儿的头衔抬了出来。 事关重大,余正革也不避讳,直接向欧阳贝儿求证,听完欧阳贝儿的话之后,他才完全放下心来,拍着余弦的肩膀说,“你小子行啊,没想到咱老余家也有今天。”扭头对老伴说,“孩他妈,炒几个好菜,今天咱们好好喝几杯。” 余弦的母亲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老头子你乐疯了吧,你以为这还是咱原来那家,什么都备着?” 余正革一拍脑袋,“你看我都糊涂了,那你还不赶快去买,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小区旁边就有个菜市场。” 欧阳贝儿站起来,道,“叔叔阿姨,不用这么麻烦了,知道你们今天来,我特地在海龙酒店订了位子,算是公司给你们接风。” 余正革忙道,“怎么能让公司破费?不行不行,还在在家将就一下得了。” “叔叔,您就别客气了,您和阿姨第一次来,由公司做东是应该的。” 余正革正色对余弦道,“儿子,你能遇到这么好的领导,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你一定要好好工作,听到没。” 余弦诺诺应承。 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余正革拉着老伴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细细看了起来,以后这就是他们的家了,得好好规划规划。 看着父母来回走动的背影,余弦突然现,不知何时,父母又显得苍老了,背部微微驼着,头上的白又多了许多。往日种种,在他脑海里慢慢浮现,他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本来他还有件事准备问父母,但就在这一刻,他心里想好了,就让这件事永远藏在心里,不再提起。他们,以前是自己的父母,现在也是,以后也是,永远的永远,都是。 父母搬了过来,家才真正是一个家,余弦的心也再无牵挂,接下来的几天,他往杜年家跑得更勤了,他想在参加交流会之前,尽量多学一点,每次去的时候,他都叫上欧阳贝儿,让她也多了解一些古玩交易的常识,以免到时候闹出笑话。 到了那天,两人按约定时间到了杜年家门口,那里已停着辆依维柯,俩人随杜年上车,见车里已坐了五个人,杜年给他们一一做了介绍。 依星科技公司的老黄,做水产生意的老李,做建材的小郑,大学讲师王非,最后一个是杜年先前博物馆的同事,也已经退休,叫何书田。 这几个人都喜欢收藏,特别是老黄,自己开着一家公司,有点闲钱,对古玩收藏更是热衷,这次交流会的信息就是他告诉杜年的, 因为都对收藏有兴趣,这几人经常在一起研究,彼此之间很熟悉,余弦第一次来,又年轻,都不冷不热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杜年看在眼里,淡淡一笑指着余弦,又道,“上次我和你们说的拍夜明珠捡漏的,就是他。” 几人一听,再看向余弦的眼神就变了,特别是老黄,上前一把握住余弦的手,迭声道,“小余,有眼光啊,这么大的漏也能让你碰到,这次去,你可要多多关照,让我也捡个漏,沾沾你的运气。” 余弦谦虚地说,“黄老师过奖了,我那也是瞎蒙的,你们几个都是前辈,关照我才对,我也是才对收藏有兴趣,这不刚开始跟着杜老师学,这次去也就是长长见识。” 老黄对余弦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捡到这么大的漏,一点也不骄狂,现在的年轻人中没有几个了,难得。 车开了约三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一个三省交会处的小县城。一行人随便找家饭店吃了点东西,便由老黄带路,到了交流会会场。 会场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很是偏僻,门口站了两个人,面无表情,余弦心里有点打鼓,在这地方要是出点事,来个黑吃黑,那可真是哭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杜年笑笑,不用怕,古玩圈里最讲信誉,要不也不会出现捡漏这个现象了,特别是象这种类似于组织买卖的,类似于中介,对信誉更是十分珍惜,一旦名声臭了,再想混下去就难了。卖的东西可以是假的,你情我愿嘛,但抢劫这些他们是不屑去做的。 进了会场,里面已坐了十几个人,余弦他们等了一会儿,便见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走上前台,宣布交流会开始。 说是文物交流会,只是应付警察,说白了就是一个买卖文物的黑市,这种市场太多,只要你里面没有国家规定的重器,一般是没人查的。站在台上的中年人,就是这次黑市的组织者钱志扬。拍卖的文物都是别人委托的,事先谈好一个价格,拍卖出的部分全是收入,这种生意可以说是稳赚不赔,利润丰厚,最差的结果就是全部流拍,那也只是赔个组织费用,不过这种情况钱志扬还没有遇到过,现在人都有钱了,开始追求档次,收藏文物正好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更重要的一般这种人,都是刚入门的肥羊,根本分不出真假。 七十一、唐伯虎的画 钱志扬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声道,“下面介绍第一件拍卖品,西周青铜爵。 ” 下面一下炸了窝,老黄跟他比较熟悉,直接喊道,“我说老钱,你怎么搞的?明知道私下买下重器是违法的,你这不是存心要把我们往局子里送吗?不玩了不玩了,我们走。” 钱志扬忙解释道,“大家别急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是一件仿制品,不算重器。” 场内这才安静了下来,钱志扬接着说,“这件拍卖品的起拍价五千,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上来看看。”这就是黑市和正规拍卖会的区别,由于没有拍品展示这个环节,在每件拍品拍卖前都会留几分钟让人上去鉴别。当然拍卖方也会事先也声明,每件拍品不负责真伪,买赚买亏全凭眼力,这也正是黑市拍卖越来越红火的原因,谁都在来这里捡个漏。 余弦看着那个泛着古旧气息的青铜爵,扭头对欧阳贝儿说,“贝儿,你看我要是把它买回来放酒杯,会不会有种当皇帝的感觉?” “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再把那澳门小妞弄来当皇后,值了。”欧阳贝儿笑吟吟地看着他。余弦再傻也听出这话不善,马上住了嘴,但还是晚了,脚上一阵剧痛,正是欧阳贝儿跺的。 知道这件青铜爵是仿制的,也没人上去看,钱志扬见状,便问,“下面请各位朋友出价。” 台下一片静寂。 “虽然是仿制,但也是清朝年间的仿制品,距今也有一段时间了,五千元不算贵。”钱志扬蛊惑道。 还是没人出价。 钱志扬急了,第一件就流拍,可不是好兆头。这件东西寄卖人定的价的二千,他想了想一狠心,喊道,“三千有朋友要没?” “三千。”台下马上有人举手,虽说是仿的,但做工精美,这个价还值的。 “四千” “五千” “六千” “恭喜这位朋友,这件物品属于你了,请到旁边交付款项。” 余弦和欧阳贝儿都看傻了,这些人是不是呆的啊,刚才五千没人要,非要六千买。 杜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拍卖就是这样,都没人要就感觉不值钱,一旦有人先出价,往往就会争起来,争到最后,花得钱可能要比拍品贵上许多,这也是我让你来看看的原因,买古玩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能冲动。” 第一件差点流拍的东西,竟然拍的比先前定价还高,钱志扬一脸喜色,紧接着又拿出了第二件拍品。 这是一幅一尺多宽的字画,钱志扬把它小心翼翼地平铺到台子上,说道,“下面要拍卖的,是明代画家唐寅的仕女图,宽一尺六寸,长三尺五寸。用笔简练,构思脱俗,起拍价15万。” 这一段时间没白学,卖弄的机会到了,余弦来了精神,轻声对欧阳贝儿解释,“唐伯虎,本名唐寅,字伯虎,又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明朝苏州吴县人士,擅诗精画,与同时代的祝允明、文徵明、余祯卿并称为四大才子。擅长人物、山水、花鸟,早年随周臣学画,后师从李唐、刘松年。。。。。。” 欧阳贝儿白了他一眼,“你给我死去,我也是留过学的,这些初中课本上的知识还用你教?少费话,你就告诉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行。” 余弦后面一大堆话被硬生生呛了回去,郁闷地叹口气,向台前走去,他坐着也能知道这画真假,但好歹也得做做样子,要不肯定会引起人怀疑。 杜年他们已经在看了,等他们看完,余弦瞅个空当,用读心术看了看,光线交织的方式跟之前余弦看过的那几样真品一样,看来这幅是画是真的,不过光线组成的图案只有两个尖角,看位置排列象是星星的两个角。 余弦回到座位上,杜年早等着他了,问道,“小余,怎么样?说下你的观点。” “从这件拍卖品的用笔来看,用笔简练,布局疏朗,寥寥数笔便将画中仕女的神态构勒得出神入化,纸张也没有问题,是明朝使用的宣纸,再看用款,也是唐寅的印。由此我感觉这十有**就是唐寅本人所画。” 杜年听着不住微微点头,老黄等人对余弦的看法也大有改观,难怪这人能捡到大漏,看来确实有点能力。 余弦想了下,问了一个问题,“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唐伯虎的画保存到现在的并不多,每一幅价格都非常高,这个如果真是唐伯虎本人所画,那为什么价格这么低?” 杜年解释道,“嗯,小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从你入门到现在,这么短的时候能达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简了,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如果你再观察仔细一点,一定能知道。” 余弦忙道,“请杜老师指教。” “从这幅画上,能看到它的作画时间,再根据唐伯虎的生辰,能推断出这是唐伯虎早期的作品,应该是刚刚跟周臣学画时所作,对一般人来讲,这幅已经很不错了,但在专业画家眼中,也就是一个入门级作品,虽然构思精巧大气,但笔触还显稚嫩,用墨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所以价格自然没有唐伯虎其它的作品高。” “那杜爷爷,依你看,这幅作品大概值多少钱?”欧阳贝儿问道。 “毕竟是唐伯虎的真迹,收藏价值还是有的,如果在正规的拍卖会,应该在4o万到5o万之间。”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心里暗暗盘算一会出什么价,余弦心里有底了,打算一会出价21万,买回去挂在客厅,也高雅一把。 “好,既然各位朋友都看过了,请出价吧。” 余弦手刚要举起来,眼角余光就看到欧阳贝儿已举起了手,喊道,“4o万!” 余弦吓一跳,这败家娘们儿,哪有这样喊价的。这价格不但吓住了余弦,也被场内其它人吓住了,众人纷纷向欧阳贝儿看去,却没有一个人再喊价。 钱志扬连问了三次,场内一片默然,他槌落声起:成交。 余弦奇怪地看着钱志扬,15万的画拍出了4o万,他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呢?钱志扬当然高兴不起来,这幅画的底价是3o万,本来他以为能翻一倍呢,结果只赚了十万。 杜年呵呵一笑,冲着欧阳贝儿说道,“好好,虎父无犬女,你这个心理学博士没白学。” 余弦这才知道欧阳贝儿的专业,但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这跟心理学有什么关系? 七十二、汝官瓷三足洗 杜年说道,“这就是运用了断层心理。 ” “断层心理?什么意思?”老黄几人问道。 “断层心理,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某件事未来的展趋势,并且都已准备好按这个趋势一步一步地行动,这时候如果有人突然跳过中间的几步,就会打乱其他人的计划,让他们不知所措,同时他们会产生一种畏惧感。回到这幅画,它的价值,我知道,相信在场的大多数的人也知道,肯定都想拍到,竞争一定会很激烈,如果按正常的喊价流程,五千或一万地加价,最后成交的价格一定会出5o万甚至更高,但欧阳侄女第一次出价就喊出4o万,比15万的拍卖价高出一倍还多,很多人就会被吓住,即使还有想喊价的,也会因为这个出价产生出对方财大气粗,再加价也比不过对方,不如放弃的心理。” 杜年手指微微一指,说,“不信你们看,现在场内肯定有后悔的。” 余弦等人闻言看去,果然看到场内不少懊悔的表情。 “不过,这种方法,在同一时间内,只能用一次。”杜年补充道。余弦敬佩地看了欧阳贝儿了一眼,看来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他轻声对欧阳贝儿说,“贝儿,你真是我的偶像。” 欧阳贝儿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对一个精通心理学的人说这话,考虑过后果吗?有什么事直说。” 余弦嘿嘿一笑,“术业有专攻,贝儿你果然利害,一眼就看出我有事儿。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等公司展览结束后,这幅画能不能原价让给我?我家客厅墙上还是空的呢。” “原价?你脸皮能再厚点不?哼。” 众人都是一阵轻笑,余弦讪讪地闭上了嘴。 接下来,同来的老黄也买了一件物品,是一个清代的鼻烟壶,他的藏品里大多是这类小玩意,但凡见到都是想办法收下来,杜年和他的同事也分别拍了几件东西,价值虽然不高,但很有研究意义,特别是杜年拍的那个西周时期的残陶片,对他正在写的一本关于古人类生活史,很有裨益。 台上钱志扬也很满意,截止到现在拿出的拍品都成功交易了,这一趟下来肯定是赚定了。他指了指台上现在摆着的一个物品,说,“下面这个拍品,是北宋汝官窑三足洗。起价价15o万。” 这是目前为止价格最高的东西,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宋代的瓷器工艺已非常高,胎质细腻,做工精良,壁薄而坚,更名贵的是它用玛瑙做釉,成品温润如玉,如雨后天晴,在灯光的照射下,能看到点点星光闪烁,其特点是“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 汝窑分官窑和民窑,又以官窑的价值为高,汝官窑在制作上为了追求精品,不计成品,每一件瓷器从成胎到烧制,都有专人检查,一旦现缺陷,马上砸碎,碎片也埋在秘密的地方。如此烧制出来的成品,每一件都精美绝伦,是精品中的精品,而且汝窑的制作仅二十年不到,就是为战乱而停止,其制作方法,材料配方,甚至连窑址都全部神秘消失了。 传世至今的汝官瓷不到百余件,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余弦经过这一段学习,对汝窑的历史也多少有点了解,疑惑地问道,“杜老师,现存的汝官瓷每一件不都传承有序,记录在档吗?怎么这里又出现了一件?” 杜年远远地看了三足洗一眼,道,“北宋时期战乱频生,社会非常动荡,所以有些瓷器散落在民间也是有可能的,你看,它上面有一个残缺的裂口,也许是当时检查的人偷偷藏了下来,没有销毁。要知道在当时,即使是残缺的官瓷,在民间也能卖上一个大价钱。不过这只是猜测,只有上去看看才能知道真假。” 汝官瓷历来少见,偶尔在拍卖上出现,也是天价。现在看到这里出现一件,虽然存疑的居多,但众人还是想上去看看,一时之间,台子上便围满了人。看完之后,众人脸上疑意少了许多,代之一丝兴奋,有几个长者看完之后,一言不,回到座位上面沉如水。 等台子前人少了,杜年几个人也上去看了看,杜年和他同事看得很仔细,不时凑到耳边交谈几句,面色也越来越凝重。老黄他们几个对汝瓷器研究不深,这东西本身很贵重,平常根本看不到实物,没有上手的机会,他们看了几眼也分不出真假。 余弦开始没用读心术,他想试试看凭自己现在的水平能不能分出真假,看完之后,依这件三足洗本身所表现出来的特征,他认为是真的。然后他用读心术又查了一下,才现自己还是学得太少,要依着自己的眼睛,早赔到姥姥家了,读心术的光线一下就穿透了三足洗,压根就没把它围起来。 这个三足洗是假的!余弦心里一咯噔,但没有说话,随着杜年几人走了回来。 回到座位,老黄迫不及待地问,“杜老,你看这件东西如何?”象这种黑市,对物件的真假都不直接说出来,一个“好”或摇摇头就能表达了。 杜年和他那同事对视一眼,缓缓道,“说不准,这个物件从各个角度看,都合适汝官窑的特点,色彩青白如玉,釉面上不规则的开片薄如蝉翼,我仔细观察了它的每一处,看不出一丝一毫仿制的痕迹。如果不是缺了一块,可以说是汝官窑中的精品。” 他同事补充道,“也就是因为表现得太完美,没有一点做旧的痕迹,才让人拿不准,如果这件三足洗确实是真的话,它的市场价不会低于8oo万。” 杜年点点头,“不过,这如果真是仿制的,凭我们两个的经验,肯定能看出来,所以,我还是比较倾向于这就是汝官瓷。老黄,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你要真想买,得自己拿主意。”杜年从老黄的眼神里看出他的心思,善意地又提醒道,“毕竟这可是上百万的物件,一旦看走眼,那损失就大了。” 老黄的眼睛亮了,他的收藏大多是小物件,早就想收一件宝贝给他的藏品增加点份量,当下打定主意,道,“杜老的话我明白,这件三笔洗我决定拍了,是真是假我都认了。” “我也要拍。”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七十三、洛神赋图 说话的正是欧阳贝儿,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能买回去,那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老黄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说,“欧阳小姐,我进收藏圈也算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说出来都丢人,你就高抬贵手,这次就让让我。”他知道以他的财力,根本就可能和欧阳贝儿竞争,便好言相求。 欧阳贝儿正要张嘴,余弦抢先道,“老黄,这件东西我们不拍。” 欧阳瞪着他,说,“小弦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拍?还有这个‘我们’是什么意思?” 眼瞅着马上要开始喊价,余弦顾不上跟她解释,对着老黄说,“不过,我建议你也不要拍。” 老黄面色一紧,“怎么?这物件有药?”这是术语,买到假药叫吃药。 这话问到余弦的命门上了,他知道是假的,但说不出来假在哪里,没办法随口说了一句,“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太精美。” 老黄笑了,不精美怎么值这么多钱?这一路上他也知道余弦是新入门的,刚刚跟着杜年学,师傅都说是真的了,哪还有假? 余弦心里叹口气,不再相劝,心里抱着一丝希望,这东西竞拍的人肯定很多,老黄不一定能拍到。 钱志扬待众人看完,宣布竞拍开始,老黄马上举起手,喊道,“三百万。”他想学欧阳贝儿,一开口就把其它人吓退。余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没人加价就惨了。 不过这个方法现在似乎不灵了,很快就有人举起手,“31o万。”“32o万”、“33o万”。 场内喊价声此起彼伏,原来有些对这件物品拿不定主意的,也纷纷喊价,一转眼便叫到了45o万。 “5oo万。”老黄一咬牙,又把价加了5o万,这个幅度引得众人纷纷向他看来,有不少人摇着头退却了,但还有人在坚持着,不过加价的幅度减少了。 5o5万、51o。。。。。。很快价格就叫到了6oo万,场上只剩下四个人在坚持,谁也不肯让步。 钱志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件三足洗是他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委托他卖的,给他东西的时候明言告诉这件东西是自己仿的,但用的材料都是根据多年实验得来,基本与宋瓷的材料一致,就是釉彩也用的是名贵玛瑙,仿出来成本极高,一件就要2o万,第一次就按成本价给他,让他看看市场反应。 东西拿到后,钱志扬也找了几个认识的鉴定专家,都说是真的,于是他打算拍卖的时候出个高价,大不了没人拍再向下减,没想到一开始就被抬到这么高。 老黄沉思了下,狠狠心正准备再次喊价,余弦按住了他,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老黄疑惑地看着余弦,余弦点点头,对他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老黄眼珠转了转,没有再继续喊价。最后这件三足洗被一个中年人以63o万拍下。 欧阳贝儿好奇地问,“小弦子,你给老黄说了什么能让他放弃竞拍?我看他是势在必得呢。” 余弦笑笑,卖了个关子,“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又拍了几件东西,余弦看看没有喜欢的,倒是欧阳贝儿连着拍了二件东西,很是得意。 下面,钱志扬拿出五个一模一样古色古香的画卷,说道,“接着拍卖的是《洛神赋图》,原作共有四卷,现在大家看到这五卷全部是第一卷。”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洛神赋图》太有名了,有名到即使是欧阳贝儿这个从没接触到古玩的人都知道。这是东晋名画家顾恺之根据曹植《洛神赋》所画的长卷,全卷共有四段,现在失传,北京博物馆现存三卷,为宋代摹本,即使是摹本,也被列为珍品,可见其价值,这钱志扬倒好,一下就拿出五个一样的第一卷来,玩笑也开得太大。 当时就有人质疑,“我说老钱,咱们这大老远的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假东西的,你当这是复印机啊,一下子就整出五个来。” 其他人一阵哄笑。 钱志扬面不改色,说道,“大家别急,听我说。这五幅画卷是从一个老乡手里收的,据他说,他祖上有人曾在宫里当过差,是出兵祸的时候,从宫里偷出的,听他说,这五卷里,有一幅是真迹,另外四幅是临摹的,大家想啊,现在博物馆里存的也只是摹本,价值就非常高,那这四幅价值也不会低,对吧?更何况还有一幅是真迹,要不是那个老乡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才不肯把它拿出来。” 在场的众人都是老江湖,知道这就是在编故事,编得越离奇越跌宕效果越好。 有人不耐烦地叫道,“老钱,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你直接说每幅的拍卖价就行。” 钱志扬沉吟一下,道,“卖画的老乡说祖上把画传下来的时候,立了一个规定,要保证这五幅长卷始终在一起,不能遗失一件,所以他在卖给我的时候,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保证五幅一起卖。总共的拍卖价是2o万。” 众人一听都心里骂开了,这老钱越来越不厚道了,还他妈吴道子的真迹,真要是吴道子的真迹,这价格后面填二个零还差不多,他随便画一笔就值2o万了。 想归想,大家还是上去看了看,就为看看这画到底有多少假,上上眼,万一以后遇到了也有个底。五幅画卷依次展开,把长条形的台子铺得满满有,大家依次看去,纷纷摇头。 这五幅画假得太明显了,初看下去五幅画一模一样,每幅都有一些地方神似故宫博物宫里的宋摹本,但更多的地方则用笔僵硬,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临摹的,看这些临摹的技法,估计去美院学个一年都能达到。 杜年几个也上去看了看,一看之下都有点后悔走这几步路了,光听这价格就根本不用上来嘛。 余弦因为是刚入门,听钱志扬方才的故事倒起了一点兴趣,便趁众人在看的时候,在旁边悄悄用读心术探查了一下,他是从左边开始看的,读心术的光线刚一接触画面,便透过纸张看到了下面的桌子。 假的,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结果,但接紧接着奇怪的事情生了。 七十四、心理学值千金 第一幅就是假的,其余的四幅也不用看了,余弦想着,便要把光线收回来,但光线即将离开长卷的时候,突然向左侧上方扭动,好象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余弦把光线移过去,只见光线迅把长卷上一块地方围了起来。 ≥ 这块地方位于长卷左侧偏上,大小约有长卷的五分之一,光线围好后,余弦定睛一看,上面隐约显出五颗星星,不是很清晰,比他之前见过的星星图案要淡了许多。 再淡也是星星,而且数量有五颗之多,余弦的心狂跳起来,他又向第二幅画卷看去,同样在上面现了一个显示有五颗星的部分,不过与第一幅的位置不同。 难道这五幅长卷里都有玄机?余弦精神一振,又把余下的三幅长卷探查了一下,果然在每幅上都现了大小差不多的残片,这些残片用肉眼看去,跟画浑为一体,加上整幅画卷古朴厚重,颜色偏黄,每片相接处又正好墨色掩盖,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现其中的奥秘。只有用读心术透过纸张时,才能看到残片和同围相接的部分,两者纸张的纤维有细微的不同,残片里面粗麻的成份要多一些。 知道了画卷的秘密,余弦再用眼睛去看时,便现残片上的画和周围有些许不一样,残片上的笔法古朴天成,别的地方虽然在极力模仿它,但感觉上总是差了一点点。 看完以后,余弦越疑惑,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假画上面填补着真画的一部分,而且一次就是五幅,这太奇怪了,从这种高的装裱技术来分析,做这种手脚的一定是个高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要隐瞒什么? 趁着台前还有人在看,余弦又把五幅长卷看了一遍,突然现这五幅长卷上面的真迹残片的位置有点意思,四个角各有一片,中间一片。这不会是把一幅画拆开的吧?他大概看了看每片残片的边缘,越看越象。 这不会是《洛神赋图》第一卷真迹吧,余弦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这要是真的,哪得值多少钱?他知道,《洛神赋图》全本四卷,由晋朝顾子恺所做,真迹早已失传,现北京故宫博物馆存有三卷,台湾博物馆一卷,还有二卷在英国博物馆,全部为宋代摹本。 回到座位,老黄大声说,“怎么看这么久?几幅破画有什么好看的?这种画,古玩市场一拨拉一大堆。” 杜年摇摇头,道,“我倒是很欣赏小余这种认真劲,真东西要看,假东西更要多看,这样才能分辨出假在哪里,了解更多做假的手段。” 另外三个人纷纷点头称是,只有欧阳贝儿盯着余弦,眼里似有深意。 钱志扬示意拍卖开始,余弦没有急着举手,刚才在台子上他就留意了其他人的反应,没有一个人看好。 果然不出他所料,钱志扬催促了几次,一个举手的也没有,他降到了十万,还是没人举手。 “五万。”钱志扬直接又降了一半,这五幅是他二千收的,再降也不会赔,前面那个三足洗就已经让他赚得盆满钵溢了,后面这些东西能卖多少算多少,省得再带回去。 “五万有没人要?这可是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千金易得,一画难求。” “得了吧,老钱。”台下一人道,“快点把这东西收起来,拍下一件吧,谁吃错了药会买它。”这话是实情,价格高低还在其次,买到假货可代表了一个人的眼力和水平,谁也不愿意这事生在自己身上。 “三万。”钱志扬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这时余弦说话了,“钱老板,既然没有要,我出2万卖给我吧。” 众人的眼光一下聚集到余弦身上,想看看出价的冤大头长得是什么模样。 杜年一下没防备,见余弦话已出口,摇摇头叹了口气。 2万?钱志扬皱了下眉,这怎么拍卖还越拍越低了,不过有人出价就行,2万也还赚十倍呢。 他大声说,“好,这位朋友出价2万,还有没有别的朋友出价更高的。” 连喊二遍,再没人出价,这时余弦眼角看到欧阳贝儿一只手缓缓地向上举起,他吓了一跳,忙拉住她说,“贝儿,你要做什么?” “喊价啊,我也喜欢这几幅画卷,我感觉5万也值。” “我的姑奶奶呀,哪有自己人跟自己人抬价的。” “谁跟你是自己人了?许你拍就不许我拍?”欧阳贝儿眼一瞪。 耳听得钱志扬又问了第三遍,欧阳贝儿手又向上举,余弦急了,这丫头的脾气他可是知道,任性起来真敢喊价,最让他头疼的是,如果欧阳贝儿喊了价,以他现在的实力,肯定争不过。他无奈地说,“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只要你不喊价,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好,我就一个要求,这画算咱们二个拍的,一人一半。” “啊!”余弦瞪大了眼睛,这丫头真黑,一下就要分一半,比非洲黑人还要黑。 “怎么?不愿意啊?其实我也不愿意,咱们还是公平竞争吧。”欧阳贝儿说着做势举手。 “行行,我答应我答应。” 欧阳贝儿心里笑起来,哼,跟我心理学博士斗,你小弦子还嫩点,打从余弦在台前看这几幅长卷的时候,她就留意上了,余弦用的时间比之前看别的东西用的时间都长,回来后神情也大不相同,嘴角紧抿,眉毛微微缩着,眼睛里似乎在想什么重大的事,对杜年和老黄几人的说话也只是淡淡应付。 看到余弦这副异样的表情,联想到之前公司嘉年华时余弦捡漏的事儿,欧阳贝儿断定,这小子肯定看出点什么了。 画她看不出真假,但她看人一向很准,所以才决定要合伙买,反正也才一万块钱,对她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她倒要看看,余弦为什么非要买这幅画,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钱志扬喊了三遍,见没人再举手,便宣布这五幅长卷由余弦2万拍得。 余弦捧着画卷,马上成了全场的焦点,大家都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余弦心里哼一声,如果你们知道这东西的实际价值,肯定得当场晕过去。 接下来,余弦也没心思了,好在拍卖也近尾声,半个小时之后便结束了。 七十五、真迹 返程的路上,老黄先忍不住了,问道,“小余,这画明明是假的,你为什么还要买下来?” “我小时候对画画很感兴趣,正好这上面画得还是咱们本市的故事,就想买下来留着玩玩。 ”车上人多,再者余弦还不敢肯定这五个残片就是一幅完整的事拆开的,便没有直说。 “那也不能买个假的啊。”老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要想收集跟本市有事的东西,赶明老哥给你淘点,保证又便宜又真。” 车一路开得飞快,很快到回到了洛央市,到了杜年家,杜年和他那个叫李观正的同事一块下了车,老哥俩很久没见,打算晚上喝几杯。 没想到余弦拉着欧阳贝儿也下了车,进到了屋里。 杜年心里对余弦有意见,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老头性子直爽,有什么就表现在脸上,他是气余弦买画之前没跟他商量,竟然直接买了副假画,再怎么说余弦也跟着他学了不少时间,算是名义上的师徒,这要传出去,让他做师傅的脸往哪儿搁? 余弦恍若未觉,笑嘻嘻地叫了声“杜老师。”便径直把其中一幅长卷铺在了桌子上。 杜年哼了一声,指着画道,“快把这假东西收起来,越看越气。” 余弦顺手从旁边拿起一支毛笔,在长卷上画了一个圈,嘴里说道,“杜老师,你再看看这里。” 刚看到余弦用毛笔在长卷上涂抹的时候,杜年和李观正都啊了一声,虽然是说假画,但好歹也值个一二千的,这毛笔一下去,可就什么都没了。但当他们循着余弦的指示看向那个圆圈的时候,都不由得怔了一下。 李观正在博物馆就是专门做装裱的,常年的职业敏感使他马上现了异样,他掏出一个放大镜,快伏到桌前,仔细观察起来,余弦在旁边看他放大镜移动的轨迹,正是那残片的边缘。 良久,他抬起身子,脸上已变了色,连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杜年指着圈内的部分,问,“老李,你确定这是拼接的?” 李观正点点头,“错不了,做这个的是个高手,结合部位经过填墨和补色,过渡非常自然,如果不是有心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看向余弦,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余弦没等他问,先开口了,“那这一部分是真的吗?” 李观正点点头,长叹一口气,道“高人啊,真是高人,把真画拼在假画中间,任谁看到其它那么大面积的假,也不会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真的。” 杜年一脸兴奋,“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幅画重见天日,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值了。” 李观正附合道,“是啊,只这一块,也值五六百万了,而且它对研究东晋时候的风土人物和绘画技法有很大的帮助。”他看向余弦,道,“小余,你是怎么现的。” 余弦装出一副真诚的表情,说,“我小时候学过画画,对用笔很敏感,就是感觉这画不连贯,就想着买回来看看,没想到上面竟然有真的。” 这个解释很牵强,拍卖的时候场里学过画画的人多了去了,就连杜年和李观正都学过很长时间,为什么别人没现,就他现了?不过收藏古玩的都知道,别人不想说的,不能问。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认为还是余弦的运气好。 杜年看着余弦说道,“小余,你这次可又捡到大漏了。” 余弦心里笑了,一个残片就叫大漏,那要把另外四个拿出来,岂不要漏到天边了。他缓缓说道,“杜老师,这要是完整的一幅画,值多少钱?” 杜年一怔,“小余,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观正闻听此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小余,你把另外四幅长卷也打开让我看看。” 余弦把另四幅画卷拿出来,李观正一一看过,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手越来越颤抖,四幅画卷看过,他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连声道,“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余弦眼皮一跳,难道读心术出错了?但李观正接下来的话让他把心放回了肚里。 “小余,你这回可捡到大漏了,这种事百年难遇啊,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幅完整的《洛神赋图》,被拆开拼到了五幅画卷之中。” 杜年的呼吸急促起来,“你确实这是《洛神赋图》第一卷真迹?” 李观正道,“应该不会错了,等把五块碎片取下来重开新装裱一下,一切就自己揭晓了。” 余弦忙道,“那就麻烦二位老师给我介绍一个好一点的装裱师。” 杜年哈哈一笑,指着李观正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李就是一流的装裱师。” 余弦大喜,“那就麻烦李老费心了,修复这幅画需要多少费用,你尽管说。” 李观正摇摇头,余弦一怔随即明白了,古字画修复一看技术,二看要修复的字画价值,价值越高,费用自然也越高。他现在不说,肯定是要等修复好以后,价值确定了再谈费用。 杜年一看便明白余弦误解了,笑着说道,“小余,只要你能让他修复这幅画,别说不要钱,就是倒贴他都愿意。” 余弦怔了,“这是为什么?” “身为一个装裱师,最大的梦想就是经自己手,能装裱出一幅举世无双的名画,在画上留上自己的印章,这种荣耀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是每一个装裱师梦寐以求的事。对不老李?”杜年看向李观正。 李观正呵呵一笑,道,“还是老杜了解我。小余,修复这幅画,我不但不会收钱,还要感谢你,谢谢你能让我来修复它。”李观正盯着长卷,眼角竟有些湿润。 余弦挠挠头,总觉得过意不去,便说,“那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算是感谢大家。” 杜年和欧阳贝儿概然应允,这小子又捡个大漏,是应该好好宰一刀的。欧阳贝儿更是叫道,“杜爷爷,咱们去宴满天下,那里的法国蜗牛可是正宗的。” 余弦马上苦了脸,这地方他知道,据说没有万把块钱出不来。他瞟了欧阳贝儿一眼,这画可是咱们一块买的,怎么整成我一个人请客了。 李观正摆摆手,说,“我就不去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开始准备工作,没心思吃饭,估计七八天就能修复好。” 余弦还待再劝,杜年知道老朋友的性格,见了好东西不吃不睡都行,便让欧阳贝儿开车,先把李观年送回家,然后三人直接去了饭店。 七十六、真假三足洗 七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中间有一场联赛,居万家球队上次在最后关头,凭借余弦匪夷所思的举动,赢了比赛,士气大振,本场再接再厉,二比零取胜,积分已追到了第四名,进入淘汰赛有望。 李观正打来电话,说画已修复好。余弦大喜,马上叫上欧阳贝儿赶了过去。 进了门,李观正已拿着一个长条形的锦盒在等着他,说,“去杜年家,这种大事不能少了他。” 杜年家里还有一个人,余弦一看,这不是老黄吗,他怎么来了?杜年怎么把他也叫来了。 老黄一见他,马上跳了起来,“我正和老杜打听你呢,你就到了,有件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 杜年笑笑,“你的事一会再说,它再重要能有这件事重要?”老黄一脸茫然,“什么事?” “马上你就知道了,你运气不错,它这可是第一次以完整的面貌出现。” 李观年打开锦盒,拿起一幅画卷,小心翼翼的展开在桌子上。 一幅古拙飘逸,灵秀大气的画出现在众人面前,屋子里马上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全被画中景物吸引,已可闻坠地之针声。李观年的装裱技术确实高,整幅画完整如初,竟看不出一丝一毫修补过的痕迹。 良久,老黄第一个开口了,他疑惑地问,“这幅画不就是小余前不久买的吗?可我怎么看着跟那时候不一样?” 杜年激动地说,“当然不一样,这是真迹。”把如何现并修复的事大致讲了一下,老黄张大了嘴完全呆住了。 余弦忍了半天,还是问了一个很俗的问题,“杜老师,你看这幅画值多少钱?” “无价,这是无价之宝。”杜年颤抖着说,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画卷。 “那总也会有个价格吧。”余弦不甘心地追问,再好的画在他眼里也不如红红的钞票好看。 “嗯,同级别的古画,拍卖成交价一般都在八千万以上。”说到这里,杜年突然望着他,说,“小余,你不会是想它拍卖吧,这可是国宝。” 余弦不好意思地笑笑,“以我目前的能力和收藏条件,保管这幅画不太现实,所以我确实是想把它转让出去。”余弦说的是事实,他家里要放上这幅画,估计以后天天晚上也别想睡觉了。 杜年思索了下,“我不赞成拍卖,那样的话,这幅画很可能流出国外。这样吧,我联系几家博物馆,如果价格合适,你转让给他们,即为国家做了贡献,也不致于让国宝外流,以这幅画的珍稀程度,他们肯定愿意购买,不过出的价格可能要比拍卖低不少。” “麻烦杜老师了,那具体会低多少?”余弦问道。虽然转给博物馆是做好事,但余弦也不想卖得太低。按他的想法,如果低于一千万,那还不如先自己留着,以后找机会再卖。 “我现在就打电话,你们先聊着。”杜年是个急性子,马上开始联系起来。 欧阳贝儿一拍余弦,说,“小弦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次咱们合资买的东西又赚了,哈哈。” 她不说还好,一说余弦倒想起一件事来,“贝儿,买画的一万块钱你还没给我呢。” “画卖了以后你直接扣一万就行了。” “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那边杜年又放下了电话,说道,“我问了几家,最高的愿意出五千万,如果你愿意,这几天就会过来鉴定。” 这个价格比余弦的心理价格高了太多,他没理由不答应。 一下赚这么多,余弦提议请大家出去吃饭,几人都没意义,但老黄突然说道,“吃饭可以,但这一顿必须由我买单。” 余弦这才想起老黄似乎找他有事,忙问,“黄大哥,你刚才不是说有大事要说吗?” 老黄点头,“对对对,小余,这次我可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就亏大了。” 余弦一听,心下明白了几分,其他人却听得糊涂,都竖起耳朵听老黄的解释。 “上次黑市上,我不是想买那个三足洗吗?当时还好小余给我说了几句话,我才没有出手。” 欧阳贝儿想起来了,当时她部余弦,余弦还不说,忙问,“黄大哥,余弦给你说的什么?” “小余当时告诉我,这东西他看着不对,让我别买,如果买的人以后鉴定出来是真的,他照价给我再买一个一样的。” 欧阳贝儿几个一起望向余弦,特别是杜年和李观正大为惊讶,余弦这做法在古玩界可是犯了大忌。买卖古玩全凭个人眼力,买亏买赚是自己的事,象余弦这样直截了当的断定物品的真假,所冒风险极大。 老黄接着不好意思地笑笑了,说,“说实话,我当时对余老弟的话也有点不相信,拍卖会结束后,我托人打听了那个三足洗的下落。” 众人面色一紧,同声问,“怎么样?” “买走三足洗的是山西一个煤老板,回去之后就找人鉴定,结果一连找了几个人,甚至还有国家级别的鉴定师,都说是假的。”老黄说完,一脸庆幸。 杜年和李观正非常惊讶,那件三足洗连他们都认为真多于假,不知道余弦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们是真的老了? “所以,今天这顿饭一定要我请,小余,以后有什么事,只有黄哥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老黄说道。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五天后,杜年联系的那家博物馆派人来鉴定了画卷,当场就把钱付给了余弦,对于任何一家博物馆,这幅画卷都可以算上是镇馆之宝,五千万简直太值了。 拿着支票,余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欧阳贝儿,把她的那份给她,当然要扣掉一万本钱。没想到他念头刚起,欧阳贝儿就先把电话打了过来。 “小弦子,你现在马上来我办公室。”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有丝恼怒。 到了办公室,欧阳贝儿直接问道,“咱们赚得钱,你是不是都买股票了?” 余弦一头雾水,“是啊。” “买的什么?” “獐子九岛。” “还买什么了?” “没了,就买的这一支。” “那么多钱,你就全买一支股票拉?”欧阳贝儿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余弦越糊涂起来,“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拉,你到底懂不懂股票啊?你个大白痴,你自己看看。”欧阳贝儿啪地甩过来一封信。 七十七、举牌 这是一封硬牛皮纸信封的信,上面收件人写着余弦,寄件人地址是上海证券交易中心。 ≧ 余弦看了看,现信封是打开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欧阳贝儿瞪着他,“我拆的,你有什么不满意?” “没,没。”余弦抽出信,信上的字是打印的。 尊敬的投资者: 经我中心帐户数据统计,截止今年5月15日,您在我交易中心开立的股票帐户上,购入股票余额如下:帐户名:余弦。股票名称:獐子九岛,股票余额:股。持股数量已达到该公司行股票的5%,请您在接到该通知后,确认以上信息无误,并在三日内回复本中心,本中心在收到回复后,对您持有该公司股票的事实进行举牌公告。 余弦没看懂,这什么意思?欧阳贝儿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小弦子,你连这个都不懂,还敢买股票!” “股票不是有钱就能买吗?反正那钱也没用,我就买了,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欧阳贝儿叹了口气,“股票买卖有个规定,当持股数量过5%的时候,必须进行举牌公告,每买入5%的倍数,都要进行相关公示。” 余弦心想,还有这规定,看来自己还真要好好学习学习了,可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举牌就举呗。 看到余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欧阳贝儿更气了,说,“你知不知道,举牌后,该帐户持有的股票,半年内只能买入不能卖出。” 余弦这下呆住了,“这什么狗屁规定?买了就不让卖了?这不是强盗吗?” “你自己违反规定还有脸说?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买股票,你都不怕这股票退市?” “退市?什么意思?” 欧阳贝儿眼前一黑,“我现在感觉把钱给你让买股票是一个错误。” 余弦马上把支票掏出来,“这是那幅画卖的钱,你把你的一半,加上你让我买股票的钱拿走,剩下的给我就行了。”听欧阳贝儿一说,他也害怕了,自己的钱亏了没什么,要是把贝儿的钱也赔了,那就不好办了。 欧阳贝儿眼一瞪,把支票推了过来,“谁说我要退钱了?你接着买,举牌的事我帮你弄。” “啊。”余弦一怔,这女人的心思真猜不懂。 欧阳贝儿接着说,“我咨询过证券人士了,象这种资金量大的,一般为了避免达到5%的举牌线,都会多开几个帐户,这几天我就会再给你开几个证券户头。” “我就知道贝儿你最好了。”余弦忙不迭地恭维道。 “先别说好,告诉你,到年底你得给我赚5o%,听到没有?” “多、多少?”余弦吓了一跳。心里寻思要不要把之前自己买股票的光荣历史说出来,也许她听了以后会把目标改一改。 “5o%,赚不到就用你的钱填。”欧阳贝儿得意地看着余弦,哼,重压之下,我看你还敢不敢随随便便就买了。 晚上回到家,余弦一脸愁容,他买股票,完全是因为之前买獐子九岛遇到了九个跌停,为了赌一口气。买了之后他偶尔也看过,这股票自从跌到2元后,就一直在2元上下来回波动,根本就没有要涨的意思。要想在年底之前涨5o%,简直是痴人说梦。换别的股票吧,刚才欧阳贝儿也说了,举牌之后半年内不能卖,再说以他的水平,换股票说不定亏得更多。 思前想后,最后一狠心,买!等欧阳贝儿过几天把帐户开好,这五千万接着买獐子九岛,就不信它永远不涨了。 商高最近很郁闷,做为一个私募操盘手,手里的资金多达七八千万,但现在他却遇到了问题。 他面前的手提电脑上,正显示着一支股票的走势图,看着这支股票,他陷入了沉思。 从屏幕左上角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支股票的名称赫然就是獐子九岛。打从它九个跌停之后,他就把这支股票列为了买入目标,散户眼中的利空,对庄家则是利好,只有人人都不愿意要的,他才能更快更多地收集到廉价的筹码,建仓之前,他分析过,那个利空虽然大,但还没有完全抵消掉公司当年的利润,本年度还是可以盈利的, 所以当股价跌到2元的时候,他就开始分批建仓,初期建仓很顺利,特别是在第九个跌停板的价位,他买到了大量的筹码。但慢慢地他现有些不对劲,似乎还有一个神秘的人也在买入。 短线技术客抢反弹的?他把股价向上拉了拉,拉到短线应该出买入的位置,没反应;再向下砸,跌破短线止损位,还是没反应。自己手上的筹码反而少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做庄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个庄家,对筹码的分布掌握得非常准,前前后后,他感觉这个神秘人已经买了不下5%的筹码。如果这些筹码分散在散户手里,倒不用担心,怕就怕全在这个神秘人手里,这就象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商高的喉咙里,现在把股价向上拉,肯定就是给他人做嫁衣,他查过这个神秘人的委托买入席位,是北方的一家证券公司。 这中间他试过几次高抛低吸,但那个买入席位好象看穿了他的伎俩,完全不随着他的节奏走,只是过一段就买,完全没有卖出的交易。 最后他在盘中出了和解的语言,他的筹码比对方多,按常规如果对方见到这种盘面语言,会联系他,说个价格把筹码转给商高,但没有,商高在出盘面语言后,在电脑前盯了一下午,没见到相应的盘口语言,倒是见到对方又买了不少。 这是**裸的挑衅!商高怒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难怪人人都说股市黑呢,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跟我斗,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不过狠话说过之后,商高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对方不愿意转让筹码,自己介入的程度又太深,现在放弃之前的工作就白做了,损失的资金成本还在其次,面子上都说不过去。 正想着,门开了,助理走进来,低头说道,“商总,人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商高点点头,起身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坐着五个人,都是他手下的操盘手,负责獐子九岛的日常操盘。 商高把今天的操盘计划给他们说了下,然后问,“你们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他问的还是那部分筹码的事,都摇摇头,其中一人道,“这几天一直在盯着,没现盘中有任何对方的信息。” 商高皱着眉,正想说什么,方才那个助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简报,走到商高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商高脸色一变。 七十八、跌停涨停一瞬间 他接过简报看了几眼,说道,“最新消息,獐子九岛有人举牌。” 几个操盘手都是一怔,举牌?这种操作手法早已没有使用了,现在监管这么严,这样做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 股市最初的一段时间,有些机构收集够筹码之后,利用举牌制造一种该股票利好的舆论,大幅拉升然后慢慢出货,因为有举牌股票半年之内不能卖出的心理暗示,机构拉升和出货都会容易得多。 “你们说说,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举牌?”商高问。 几个操盘手见老大问话,纷纷说起来。 “这个帐户每次买入的明细和时间,我都查过,没有一点职业的手法,应该是新入市的,看到最近股市向好,只要有点钱的,都一头扎了进来。” “不错,每次买入都用一个帐户,根本不加掩饰,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那可不一定,也许这个帐户只是一个诱饵,用来吸引咱们的注意力。” 商高点点头,这个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要知道,能调动几千万买5%股份的人,自然不会是凡凡之辈,肯定也是一个私募,他既然敢用5%的筹码来举牌,那么手里应该还有更多的筹码。 他眼神一冷,看来还是小看了这个人,这是在向我宣战,想了想,他开口道,“今天的计划改一下,开盘把獐子九岛砸到跌停。” 众人一怔,正待询问,商高一挥手,道,“就这么定了,单子压大点。” 开盘前五分钟,操盘室内,操盘手已准备好,商高难得也来到操盘室。按他的分析,对方之所以举牌,肯定是资金紧张,想借举牌这个公共消息,吸引散户入场抢筹,打乱他的计划,迫使他拉升股价,好借机盈利。 哼,我偏不如他愿,开盘就跌停,看他怎么办?一般持仓量多的,资金都是拆借或理财来的,每日的成本非常高,他一直没有拉升这个股票,对方肯定非常着急,突然举牌就证明他的资金链一定出现了问题。如果他能再坚持坚持,把股价再向下打,对方肯定乖乖把筹码交出来。 所以,平常不来操盘室的商高,这次也亲自到了,他要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一点反应也没有,开盘二分钟,操盘手便按他的指示把獐子九岛砸到了跌停,并在跌停价挂上了十万手的卖单,自从獐子九岛公布利空九连跌后,散户纷纷抛售,每天的交易非常清淡,十万手的卖盘更是让原来就绝望的套牢盘心都死了,以为它又有什么新利空,纷纷跟进,不多时卖盘便增加到了十一万手之多。但除了散户的恐慌盘,那个举牌的神秘人却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买也没有卖。 余弦根本就没有看,欧阳贝儿给他开的帐户还需要几天才能办好,他更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成了别人眼中的股市高手。 下午收盘,商高没现一丝异样,好象根本就没有神秘人,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思忖了一下,道,“就在这个价位,先横盘几天。” 横盘几天,对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商高有点吃不住了,对方的资金有成本,自己的资金也有成本,这都是几个大户投进来的,如果一直没有盈利,对他的信誉有很大的损失。他决定要最后一搏,成则罢,不成便撤,两市股票那么多,他已经瞄准其它的目标。 这天开盘前,他又下命令,再打一个跌停,很快,十万手的卖单又封在了跌停板的位置,手数是股票计量单位,一手等于一百股,十万手就是一千万股。 余弦等了几天,欧阳贝儿把帐户开好了,看到帐户,余弦才知道为什么开个证券帐户要这么多天,整整一百个帐户,这整个就是一个要当庄家的节奏啊。 余弦拿着这些帐户,话都说不利索了,“贝、贝儿,这、这、怎么这么多帐户?” “怎么了?这次我看你还能不能买,一个帐户二百块,一共是2万块,一会记得把钱给我。”欧阳贝儿似笑非似笑地看着他。 “啊?我现在也用不了这么多,先用十个,先用十个。” “哼,看你这一副小家子气,还能真要你钱呀。”欧阳贝儿递过来一个软件,说,“这个软件,是专业版操盘软件,可以同时管理上百个帐户,你拿回去装上,就方便了。” 余弦回去装好了软件,研究了一晚上,待到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骂道,“这软件真Tm太变态了,比他平常用的免费软件强太多了,先不说技术水平高低,只这软件就让庄家和散户站在了不同的起跑线上。 最后他又顺便看了一下獐子九岛,又跌了,一元八角多,看日k线走势,前二天还有一个跌停,要放在以前,他肯定就慌了,但通过这个软件,却看到只是有大单砸盘,真正的成交量非常少,资金并没有实际流出。 明天就买,我就不信,你还不涨了,余弦身子一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开盘,獐子九岛又是直接跌停,余弦瞪大了眼,从软件上看,2元以下根本就没有盈利盘,这个股票又没有别的利空,这样跌肯定不正常,要知道,它的净资产就四元多,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换季跳楼甩卖,四元多的成本,2元不到就卖了。 余弦没有犹豫,马上操作起来,他昨晚就把一百个帐户全设置好了,现在只需要输入批量指令,就可以同时操作,如同操作一个帐户般简便。 他输了五条指令,2万手2万手的分批买入,确认无误后,他按下了回车键。 “商总,有情况。” 跌停板的价位上,突然出现了一笔2万手的买单,紧接着又是一笔,原先挂着的十万手封单已变成了六万手。 “不好,快,把单子撤了。”商总大喊道。 哪还来得及,就在商高话音刚落地的时候,又是三笔2万的买单,把跌停价位置的卖单全部吃完,同时又出现了一笔一万的买单,跌停板被打开,这是余弦又打上去的。 这就买光了?余弦看看帐户上的钱,还有三千万多,接着买,跌停之上的挂单,都是零星的一手二手,有好些价位还根本就没有卖单,余弦也不管这些,每隔一毛钱就挂上去一万手,也不知道挂了多少次,屏幕上突然出一个提示:申报失败,您申买的价格已过上限。余弦定晴一看,乖乖,不知不觉他竟然把獐子九岛拉到了涨停板。他把下面的单子全撤了,算了算,竟然还有三千万出头,想了想,索性又在涨停板的位置上挂了2o万的买单,哼,你在跌停挂1o万,我就双倍压住你,看谁利害。 七十九、合作 从跌停买入到涨停,不过短短二分钟时间,商高和他手下的操盘手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么凶悍的操作手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屏幕的后面似乎蹲着一只长满獠牙的巨兽,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跌停打开的时候,商总已经意识到了失误,马上命令操盘手反手做多,但即便他们加大了挂单幅度,从之前的二分钱一单变成了五分一单,还是没有对手的力度大,对方竟然是按高价股的挂单手法,一毛钱一单。 ≥ 而且在拉涨停的过程中,商高还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情况。正常机构在拉升某只股票时,会挂出大单,吃掉当前价位的卖单,再向上挂出另一笔大单,把股价拉高,然后把第一笔大单撤掉,接着向上挂,循环操作,直到把股价拉到当天操作目标位。但刚才他看得分明,对方在挂出大单后,下面的大单并没有撤掉,九档买盘上,每一档全是一万手的大单。这无疑是在向他展示资金实力,特别是最后涨停板上封的那2o万手单子,更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商总,下面怎么办?”几个操盘手看向他。 商高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现在他有二种选择。一是背水一战,孤注一掷,把獐子九岛再砸到跌停,不过他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搏命的,一旦失败,就会赌上他多年积累起来的信誉,从对方刚才的动作来看,这样做成功的机率极小,刚才在跌停板对方又收走了将近5%的筹码,现在双方的实力已经生了奥秒的变化,否则对方也不会突下狠手。 看来只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向对方示弱,一起拉升股价,然后找机会出货,如此想定,商高吩咐道,“在第八档和第九档挂同样的买单。” 操盘手闻言一怔,这种挂单是一种盘口语言,意在告诉对方,有钱一块赚,一起把股价做起来。 看操盘手没有行动,商高决然地一挥手,道,“就这么定了,照做。” 余弦揉揉眼,这么简单就拉到涨停拉?这也太轻松了吧,之前自己听说的那些个什么砸盘了、打压了都没看到,看来这个股票一定是没有庄家。嗯,不对,我现在就是这个股票的庄家,哈哈哈,我再拉几个涨停,岂不是轻松就完成欧阳贝儿定的目标了吗? 他眼一瞟,咦?谁在第八档和第九档又挂了一万的单?敢和我抢,看我压死你,这样想着,他马上又在第八档和九档各挂了1万的单。 这边操盘手马上叫起来,“商总,对方同意了。” 商高马上走到电脑前,看到上面的挂单,脸色一缓,“他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他不是个人呢。” 操盘手问,“商高,下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真要和他合作?” 商高阴沉地笑笑,“合作?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二个字。从明天开始,你们先拿出少量资金,假意跟他一块拉一下股价,见机行事。” 看看表,十点不到,余弦伸了伸腰,走,自己做得这件大事,一定要告诉欧阳贝儿。 “你把股票从跌停拉到涨停?!明天还要继续让它涨停!?”欧阳贝儿看着余弦,哭笑不得,“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不就是明显的操纵股价吗?现在监管部门正在严厉打击,还自己往枪口上撞,你钱多烧得啊!” 余弦瞪大了眼,“不会吧,不就是买个股票吗?怎么还么多规矩?天天涨停的股票多了去了,怎么没见有人查?” 欧阳贝儿没答话,想了想在手机里翻了翻,写了一个号码,说,“这是我一个同学,叫秦蓉,现在证券公司做投资顾问,你去请教请教她,让她给你解解盲。” 余弦听了欧阳贝儿的话,也是胆战心惊,谁会想到买个股票还有这么多破事,看来自己还真要多学学了,当下道个别,马上就去了证券公司。 很早以前余弦曾去过一次证券公司,冷清的很,交易大厅里门可罗雀,就几个老头老太太围坐着打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公园休闲。这次再去,余弦吓了一跳,交易大厅人声鼎沸,每个人脸上都一副兴奋的表情,看来行情是真的好转了。 走过交易大厅的时候,余弦听到有二个股民在交谈。 “你老兄上午干嘛去了,可惜了,没看到一场好戏。” “昨晚喝酒睡过头了,一睁眼就十一点多了,什么好戏?快说说。” “还记得去年十大熊股吧,排第四的那个獐子九岛,今天早上一开盘,便被庄家从跌停拉到了涨停,足足2o%的震幅。” “什么?真的假的?我昨天还看它有点跌,准备买呢。我看看我看看。” “老兄,你这一觉睡得可亏大了,今天庄家拉涨停的时候很坚决,明天肯定还是个板,你是追不上了。” 听着他们的谈话,余弦才知道,自己上午的举动在证券市场引起了多大的震动。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起来,没想到我也有今天,能成为别人心里的庄家。 向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余弦径直上到二楼,来到一间上面挂着理财顾问牌子的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余弦推门而进,只见屋内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大约二十五六岁,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大大的杏仁眼,小巧的下巴勾勒出优美的弧线,乌黑的长绾在脑后,露出细长白晰的脖子,更显得楚楚动人。 秦蓉也在打量余弦,刚才同学贝儿打电话来,说有个朋友对股市有兴趣,想投资,一会就过来,让她教一些基本的知识及相关法规。放下电话秦蓉很好奇,贝儿认识的人非富即贵,而且在大学里她们就非常要好,贝儿的个性她很了解,对普通的人根本就看不上眼,不管对方有钱还是没钱,只要脾气不对,理都不带理的。所以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贝儿如此关心。 一看之下,秦蓉不禁大失所望,眼前这个人,长得虽然不令人讨厌,但也说不上英俊,一身廉价的衣服,皮鞋虽然擦得很干净,但穿了很旧,上面都有了一条条的皱褶。贝儿没搞错吧,就这副打扮还投资股市?再看他眼光,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真不知道贝儿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当下有点意兴阑珊,不冷不热地说,“余弦是吧,请坐。” 八十、对敲 余弦坐下,说,“你好,是贝儿叫我来找你的,想请教你几个问题,你不忙吧?” 秦蓉眉头一皱,叫得这么亲热,是想借机套关系吧。 ≧ 听余弦问她忙不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投资顾问这名头听得很唬人,说白了也就是找关系拉资金,拉来的大客户越多,她的收入也就越高,要想拉来资金,当然要请客户吃饭喝酒唱歌,客户高兴了,才会把钱放进来,跟她一块来的几个同事,就因为善长应酬,每月的工资都特别高,而秦蓉却不屑于这些,只想着凭自己的能力做事,也就没有客户愿意把钱交给她操作,每个月只能拿到底薪。 余弦看她不说话,打是了一下四周,又补了一句,“刚才经过几个屋子,看到里面人都挺多,嘈杂的很,你这里没人,真不错。” 秦蓉的脸黑了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问题你就快问,问完我还有事。” “嗯,我就想了解一下证券交易中心对股票买卖上都有哪些规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秦蓉一怔,这人看着貌不惊人,问得东西倒挺大,“这些要全部说出来,三天三夜也不够,而且很多规定对普通投资者来说,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吧,我听贝儿说,让你过来找我,是因为你最近做错了一些事,你就把这些事告诉我,然后我按你的实际情况,给你介绍一些相关的规定。” 说完,秦蓉假意看了看表,说,“一会我还有几个客户要指导,时间紧,你只能问三个问题。”她哪有什么客户,就是想早点把余弦打走,然后找借口回家休息,月月拿着底薪,再不早点翘班,岂不是亏大了。 我就是不懂才来找你的,我怎么知道问什么?还只能问三个?余弦再笨,也看出来秦蓉是在敷衍自己,想了想,那就问自己刚知道的吧,问完就走。 “买一个股票过5%就必须要举牌公告吗?” 秦蓉点点头,随即一怔,他怎么会问这个?这都是机构和庄家才应该操心的事。 “举牌之后,这些股票半年之内真的就不能卖?” 秦蓉又点点头,说,“交易中心会把这些股票锁定,想卖也卖不了。” 余弦伸手挠挠头,喃喃自语道,“看来贝儿说的是真的。” 秦蓉眉毛一跳,看到了他手腕着戴着的表,心里吸了一口气,好名贵的表。 她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这男人有钱吧,一般有三种可能,一是自己拼搏,二是家传巨资,三就是吃软饭。她又看了一眼余弦,把第三种可能排除了。她不禁道,“贝儿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余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还不是因为我不知道有这个规定,买的一支股票达到了5%。” 秦蓉心念电转,瞪圆了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指着他说,“獐子九岛那个举牌人,就是你?” 近几年来,随着监管越来越严格,庄家也相应地改变了操纵手法,象举牌这种低级的手法早就弃之不用了,所以前几天公告一出,就在股市上传遍了,秦蓉现在一想,公告上的那个举牌人好象也叫余弦。 秦蓉细如葱管的手指离余弦的鼻子不到五寸,一股幽香直入他的鼻端,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秦蓉眼睛亮了,这不就是大客户吗?她忙问,“真的是你呀?不过你家族既然能用这么大一笔资金运用股票,应该知道这个规定啊?” “什么家族?就是我一个人乱买的,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早就退休了。” 第二种可能也排除了,秦蓉眼睛更亮了,又多了一丝疑惑,“你、你的意思,买股票的钱,全是你一个人赚的?” 余弦看着眼前微微颤动的手指,只有点头的份。 秦蓉说,“不可能吧,看你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钱?”她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这不会是黑钱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余弦还不是英雄,这样一个在美女面前显摆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当下便把如何赚的钱说了个七七八八,当然他把这一切全归为自己运气好。 秦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愤愤不平起来,这都什么世道啊?自己貌美如花,德贤淑良,却连几个大客户都找不来,这个人看上去痴痴呆呆,怎么赚钱就跟捡钱似的? 余弦看她半天没说话,忙道,“不好意思,三个问题我问完了,谢谢你了,我告辞了。” “别走别走。”秦蓉回过神来,忙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咱们接着聊,我再给你介绍一些交易规则。” “你不是还有给几个客户做指导吗?” “那个改天再做也不迟,你做着,我去给你倒杯茶。” 余弦怔怔地看着她,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有钱真好。不过他想错了,秦蓉并不是贪财之人,她只是想让余弦做她的客户,她上班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遇到过拥有这么多资金的客户,如果能成功说服余弦,那么她就有机会施展自己所长,也不枉自己这个名牌金融大学毕业的名头。 把茶放到余弦面前,秦蓉说,“某支股票一旦被举牌,会给公众传递一个明显的信息,股票长期向好,机构愿意长线持有,这时候散户就会纷纷买入。”说着她调出獐子九岛的走势图,看了看又说,“你看,今天早上它从跌停到涨停,就一定是有游资进场,借举牌利好大肆拉抬,炒作股价,才会上演了一出逆转好戏。” “它今天的震幅达到了2o%,位居震幅榜第一,会给散户造成极大的视觉冲击,吸引更多的人气,同时kdJ、macd以及量能等各项指标都是刚刚从底部拐头向上,图形走得非常完美。。。。。。”秦蓉也是很久没有做指导,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了。 余弦弱弱地加了一句,“今天这个涨停也是我拉的。” 秦蓉眼前一黑,这人到底有多少钱?余弦看着她问,“贝儿说这涉嫌操纵股价,我想问问是不是真的?” “你是对敲把股价拉上去吗?” “对敲?什么意思?” 秦蓉无语了,换了个说法,“你是怎么把它拉起来的?” “就每隔一毛线买一万手,没买几次它就涨停了。” “你高于现价买的同时,卖过没有?” 余弦一脸迷茫,说道,“没有啊。买的同时再卖,那不是白白给证券公司交手续费拉,谁会做这傻事?” 八十一、庄家 秦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这就是对敲,笨。≥ 象你这样,只买的话,就不算操纵股价。” 余弦松了口气,不过秦蓉接着说,“但你之前刚刚举过牌,现在又一下子把股价拉起来,肯定会引起注意,我相信,现在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你。” 余弦紧张地四周看了看,“哪?在哪?” 秦蓉叹口气,“我是比喻,象今天这种情况,就属于异动了,监管部门、游资、散户、股评人士等等,肯定都会关注。” 余弦一想还真是这样,刚才在交易大厅不就听到有人在议论了吗?他有些庆幸地说,“还好问你了,本来我明天还想继续买个涨停呢。” “如果明天你再把它拉个涨停,那么后天股票就会停牌一小时。” “这是为什么?”余弦头都大了,怎么又出来一个规定? “根据证券交易规则,如果股票在三日内涨跌幅偏离2o%,就会在次日停牌,同时公司也要在当晚布公告,申明是否有应报露而未报露的事项。”秦蓉解释道,她看了余弦一眼,道,“更重要的是,你如果真这么做了,会让监管部门彻底把你列为监管目标。即使你没有违法违规行为,也会有很多不方便。” 余弦嘿嘿一笑,说,“难怪我一告诉贝儿,贝儿就让我我来找你呢,看来她早就知道了。” 秦蓉得意地一笑,“找我就对了,我可是金融专业的高材生,大学时候,贝儿和我不同系,都知道我,可见我的名声有多响。” 余弦附合道,“那是那是,我从小很崇拜那些学金融的,那么难记拗口的名词,那么复杂的计算公式,我看一眼头就晕了,懂金融的都是聪明人。” 秦蓉听着很高兴,眼角扫到屏幕上,突然现了什么,面色一紧,说,“这档口上面挂的单子都是你挂的?” “嗯,是啊。” “你刚才不是说每档挂的都是一万吗?这里怎么有二档挂的是三万?” 余弦俯身看了一下,点头说,“噢,开始我挂的是一万手,后来看到有人又加了一万,我就又加一万。” “什么?完了完了。”秦蓉脸色一变。 “什么完了?”看到秦蓉紧张的样子,余弦心里也忐忑起来,自从他开始买股票以来,好象就没有做对过一件事。 “等等,我再看看。”秦蓉说着,在电脑前操作起来,过了一会,她唉了一声,道,“果然没错,这股票里有庄家。” 余弦松了一口气,说,“这个庄家不就是我吗?” 秦蓉白了他一眼,道,“想得美,你那手里的筹码量,顶多就算个游资,还不够当庄家的份量。” “不会吧?我怎么看不出里面有庄家呢?” “你要能看出来,那还要我们这些投资顾问干什么?”秦蓉接着说,“从这支股票的走势看,这个庄家是大跌之后进来的,筹码收集的差不多了,但一定没有拉升,因为你同期也在买,虽然买得少,但如果他冒然把股价拉起来,就会给你抬桥子,所以前期他把股价上拉下砸,但一直没有把你震出来,嗯,你别的不行,耐心倒是很不错,这要换了别人,早就跑掉了。” 余弦有个屁耐心,他就是忙,一直都没看过,看了也不懂,就是赌一口气,不信只有光跌的股票。不过他脸皮厚,坦然接受夸奖,竟然又接了一句,“嗯,我研究过这支股票的基本面,感觉现在的股价已经跌,我对它有信心。” 秦蓉指着前几天一条k线道,“你看这一天,庄家直接把股价打到了跌停,这说明他已经着急了,他手里的筹码太多,如果一直不拉,资金成本压力很大,之后股价横了几天,你还是没有动作,他就破釜沉舟,今天早上又把股价砸到了跌停,没想到你竟然把跌停打开了,还把股价拉到了涨停,拉的时候档口挂的单子也非常大,这下他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资金。” 余弦瞪着她,这有学部就是不一样,他是今天早上獐子九岛变盘的当事人,身临其境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简直跟听故事一样,精彩万分。 秦蓉又道,“这个庄家心虚了,你看,涨停以后,他在这二档挂了和你一样的买单,他是通过盘口语言告诉你,他想和你合作。” “啊!?”余弦怔了,还真有盘口语言这种事? “而你又接着挂了同样的单子,就是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不是吧?我才不同意呢?我最恨庄家了。”余弦大叫起来,他又想起了那惨不忍睹的两个九连跌。 秦蓉点点头,“盘口语言是庄家之间用来交流的,你既然不懂,也就不用管了,只是这支股票里面既然有庄家,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论资金,你比不过他;论操盘,还不如论资金。你以后要小心了。” 余弦这下傻眼了,这钱要全是他自己的,倒也没什么,可里面还有贝儿的钱,要是亏了,她那野蛮样子想起来就害怕。 秦蓉笑笑,“不过你也不用紧张,你也有二个优势,第一是你的筹码少,进出要比他快,这就是他为何迟迟不敢拉升的关键;第二个也是最大的优势,就是你的钱全是自己的,没有成本压力,你能耗得起,庄家耗不起。” “噢。”余弦心定了点。 “其实你完全可以借势在这个区间高抛低吸,进一步降低成本,成本越低,庄家对你就越没办法。” “好是好,可我不会而且也没有时间天天盯着盘。”余弦愁来, “你可以把资金委托给我们证券公司,由公司专人帮你管理。”秦蓉顺势鼓动道。 余弦摇摇头,证券公司面对的客户非常多,一个理财师往往要管理几个甚至十数个客户,而每个客户的要求不同,就需要分别制定不同的投资方案,这样理财师的精力肯定会被分散。他原来是做室内设计的,对这一点很了解,批量装修设计图和单一指定精装图的效果那是天地之别。而且按目前的展,他有信心,以后通过读心术赚的钱会越来越多,这些钱怎么用,对他这种不知道怎么花钱的人,都是一个麻烦事。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看向秦蓉问道,“能问一下,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吗?” 八十二、专业理财 秦蓉一怔,说,“这是我的私人问题,好象跟咱们现在讨论的没什么联系吧?” 余弦追问道,“当然有关系,你说出来,我才知道下面要怎么办。” 说就说,只要能拉到这个客户,秦蓉牙一咬,说,“我上班时间短,现在底薪三千多,以后如果加上提成,能拿到四千多。”说完一抹羞涩飞快地从脸上掠过,这数字还是多少加了点水份的。 “那我要是一个月给你七千元,你愿不愿意给我工作,替我管理运做这些资金?” 秦蓉一下没反应过来,迟疑地着问,“你的意思是?让我辞了这里的工作,去你那儿工作?” 余弦点点头,他想过了,以他现在的赚的钱,请一个人来帮忙绰绰有余,这样他就可以省出很多时间,去赚更多的钱。 秦蓉怔了,自己在盘算怎么把眼前这个客户的资金拉过来,没想到他也在盘算自己。每个月七千,几乎比自己目前的工资高了一倍,但还不足以打动她,她现在待的这家单位,最起码也算是准金融机构,半个公务员了,工作稳定,如果追求不太高的话,压力很小。你业绩好,就给你多,业绩不好也不会赶你走,不象很多小单位,完不任务立马走人。 她正想拒绝,余弦又补了一句话,“每年年底,资金盈利的1o%算你的分红。” “那你对资金的操作有什么要求?每年要盈利多少算是完成目标?”秦蓉可不傻,当初刚从学校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她遇到过太多这种事了,先给你画一张大大的饼,让你充满希望和幻想,拚命工作,等最后再找个借口,象什么完不成任务拉、考核不过关拉乱七八糟的,把你辞退掉,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全是为他人做嫁衣。比如象现在,说是有1o%的盈利,但他要把盈利目标订得很高,高到完成不了,那这1o%自己还是拿不到。 “盈利目标?没有,只要能不赔就行,但如果不盈利,你也就没有分红了。” 秦蓉惊讶地看着余弦,没有目标?!不赔就行?!这人脑子以前一定受到过撞击,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她脑子里飞快的盘算起来,从刚才的谈话看,这人的钱应该有六七千万,保守点算个五千万吧,这钱就算秦蓉不买股票,全部存到银行,一年也有18o多万,1o%就是18万,比给她的工资都高。 而且象他这种资金量,让自己这种专业人士操作,肯定不会赔,最低收益也会比银行利息高个三四倍,股市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只要保守些,不融资融券做杠杆放大交易,在没有资金成本压力的情况下,钱只会越来越多。 这么好的条件,要是再不答应可真对不起自己这一身所学了,秦蓉主意打定,对余弦说道,“你的条件很优厚,不过我现在还有二个疑问,你要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就会同意。” 余弦大喜过望,忙道,“你说。” “第一,刚才从你的话里我现,这笔钱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欧阳贝儿的,那请我理财,你一个人能拍板不?第二,如果你们两个人都同意,那必须要签一份长合同,最少五年。” “对对,你提醒的是,我这就去找贝儿。”余弦精神一振,马上告辞而去。 回到办公室,余弦如此这般一说,欧阳贝儿惊呆了,“我只是让你去学习,你怎么还把人家拐回来了?” 余弦赔着笑,说道,“我这不是为咱们那钱的安全考虑吗?你也知道,我平常还要训练,参加比赛,根本没时间管啊。” 欧阳贝沉吟道,“倒也是,那钱的金额是有些大,以你的能力确实管理不好,是应该请个专业的人士,不过秦蓉虽说是我的同学,在大学时也很要好,但这毕竟涉及到管理巨额资金,对她的人品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才行。” “她的人品当然好了,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专业水平也很高,说得我都听不懂。”余弦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才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用读心术探查过了,从现在一直看到秦蓉15岁,在她的记忆里没有现一点违法违纪的事情,过马路都没闯过红灯,好事倒是多得连余弦都脸红。 欧阳贝儿瞪着他,“我跟她同学这么多年,都不敢打保票,你才见她一面,就这么肯定?我看你说的不是她人品好,而是长得好吧?哼。” “不是不是,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人品这么好,清尘脱俗,德贤兼备,气质天成,万中无一,她是你的同学,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对吧?”余弦厚着脸皮说道。 “哼,那我问你,她来了,你让她在哪里办公?” “办公?”余弦一怔,这个问题他倒没有想过,挠挠头道,“就、就在我家呗,正好也有空房间。” “在你家!?”欧阳贝儿呸了一声,指着余弦的鼻子说道,“小弦子,你是找理财师还是找老婆呢?我怎么就没现你是这种人呢?” “不是不是,我真是想找一个理财师,这也是为你着想啊,钱你也有份的,不是吗?”余弦连忙解释道。 欧阳贝儿想了想,道,“找个理财师是必须的,我早就有这个意思,让你去找秦蓉也是想让她帮忙找一位,既然你认为她行,我也没意见,你之前的几件事,判断都很准确,我就再信你一次。” “贝儿你太客气了,我那全是乱猜的,就算是对的,要没有你在背后支持,也是白搭。”余弦现在拍起马屁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不过,”欧阳贝儿话风一转,接着道,“在你家办公肯定不行,就算我答应,秦蓉也不会答应,请人就得正规一点,知道吗?” “这、这怎么办?要不我在附近找间房子当办公场所?”余弦说。 还想金屋藏娇?想得美,欧阳贝儿道,“这样吧,集团本来就有投资部,我去给父亲说下,在俱乐部开个分部,就让她来管理,顺便打理咱们的钱。” “这不就是假公济私?你父亲能答应吗?”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公司是我父亲的,我是他女儿,假什么公?济什么私?” “那太好了。”余弦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待遇就按你刚才说的定,虽然1o%的盈利有点少,但毕竟她刚来,等过一段看看她的实际操作情况再说。” “1o%还少?”余弦怔了。 八十三、五百万——美金 “当然拉,代客投资证券类产品,一般的提成都是3o%”欧阳贝儿曾经听父亲说过,所以清楚。≥ “3o%!”余弦惊讶了。 “嗯,而且还不负责亏损,赔钱自担。” “那我就去给她回复了啊。”余弦道。 欧阳贝儿摆下手,“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我们同学也好久没见面了,正好多聊聊。”她看着余弦,突然现这家伙现在也是有几千万身家的人了,难怪这么招女孩子。谁会想到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一文不明的穷光蛋,看来我的最初的眼光没错,她越想越得意。 请来了秦蓉,余弦彻底不用再操心钱的事了,没事去基地转转,然后就到杜年家学习,倒也着实过了段清闲日子。 而秦蓉呢,早就满腔抱负,这下有了用武之地,特别用心,每天扑在电脑前,买买卖卖,密切关注着獐子九岛的走势。 商高就郁闷了,本以为那天对方同意合伙,便可以顺势把獐子九岛拉起来,然后借机出货,没想到对方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又成了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更坏的消息是,这几天助手调查回来的信息,这个举牌的叫余弦的人,买股票的资金全部是自己的,没有一分钱是借的,融资融券都没有。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这就好比二个武林高手比武,他有命门,对方没有,这架还怎么打?思前想后,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撤!趁着现在还有盈利,马上走,换一支股票财去。 主意打定,他吩咐手下的操盘手把股价再向上拉一下,然后慢慢出货。好在獐子九岛刚刚被余弦从跌停拉到了涨停,人气极高,加上绝对价位低,跟风的散户很多,拉的时候很轻松,出货也很顺利,不过十天就出完了。 余弦!我记住你了,看到电脑上最后一笔单子成交,商高心里恨恨地地念道。 商高这边出货的时候,秦蓉没有动,一股也没有卖出,甚至在出货接近尾声,散户快接不住的时候,她还挂单帮忙接货,这不是在帮对方,而是让对方赶紧出完走人,这样股票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持仓量最大,以后高抛低吸就随她了。 联赛又进行了几轮,俱乐部的成绩很稳定,已经上升到了第三名,进入淘汰赛的希望很大,但余弦志不在此,他的心思在第12场比赛,那场比赛,对手是曾经的秦川石化,而谈松肯定早已解禁,余弦一刻也没忘掉上次谈松的所为,他早已想好了如何对付他,就等着比赛的到来。 但他没有想到,在比赛之前,还有一件事等着他。 这天下午,他正在杜年家,手机响了,欧阳贝儿的电话,让他马上来俱乐部一趟。 进了办公室,余弦便是一怔,里面除了欧阳贝儿还有一个人,赫然就是鹤田青野。 鹤田青野笑着伸出手,道,“余君,好久不见。” 余弦打着哈哈,心里琢磨,这厮又来做什么? “余君,上次一会,阁下技艺精湛,在下自愧不如,回去之后我把当日情形禀报家师,家师对余君极为敬佩,视余君为近年来少有的奇才,希翼一见,只可惜二地相隔甚远,加上杂事绪多,一直不得其空。近日偶得几日空闲,便马上托在下前来,希望能与余君切磋一二。” 鹤田青野啰里啰嗦一大堆,余弦听得不耐烦,心里哼了一声,你一个岛国人,跑这里拽什么文啊,不就是上次输了,这次想赢回来找找面子吗? “那不知尊师要切磋什么?”余弦现在对读心术信心十足,切磋?这不就是给我送钱吗?不过他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万一切磋的项目用不上读心术,也好找个理由拒绝。 鹤田青野微点了头,道,“余君上次澳门一行,家师有幸目睹,没想到余君不但熟知魔术,对赌术也如此精通,所以这次,家师想跟你切磋一下赌术。” 余弦想了想,也没想出上次在澳门赌场有哪个人印象比较深刻,索性也不想了,问道,“那具体比什么?” “梭哈,余君意下如何?”鹤田青野道。 梭哈?余弦心中大喜,这不就是香港电影里必备的桥段吗?余弦早看得滚瓜烂熟,读心术正好能用上。他嘿嘿一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不知道赌注是什么?”余弦现在可不是从前嘉年华的那个余弦了,十万一百万的他早看不上眼了。 “五百万。”鹤田青野道。 余弦点了下头,略有些失望,鹤田的师父出手也不是很大方嘛,才送这么一点钱。还没赌,余弦就把这钱算成自己的了。。。。。。 “美金。”鹤田青野又补了一句。 余弦差点没叫出来,、财了。 欧阳贝儿心里一咯噔,好大的赌注,鹤田青野的手法她见过,极是了得,能做他师父的人,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这不是比魔术,是比赌术,余弦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看余弦不知深浅的样子,她马上插嘴道,“鹤田君,此事太过突然,我们得先商量一下,不如你先回酒店休息,等我们一有定夺,就马上通知你。” 鹤田青野点点头,盯着余弦道,“那我就静候佳音,早闻中原之地,多重信守诺之人,余君,当初你我曾有过约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赌,不赌是孙子,给我送钱凭什么不要,更何况是岛国人,不过余弦看到欧阳贝儿的脸色,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待鹤田青野离开,欧阳贝儿打量着余弦,道,“小弦子,你兴奋个什么劲啊?” “你没听到吗?五百万美金呀!”余弦眼冒金光道。 “那是送你的吗?你没听到他说,他师父在澳门看过你,肯定混迹于此的赌术高手,你从没接触过赌博,怎么可能会赢?” “不就是赌梭哈吗?电视看得多了,只要他不出千,我肯定能赢。”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道,“少吹了,别人赌过的梭哈,比你看过的都多不知道多少倍。” 余弦嘿嘿一笑,“赌得多怎么了,在不出千的情况下,还是凭运气,谁的运气好的牌大就赢,你忘了,我可是学过周易的,如果我能算出对方的牌,那不是稳赢?” “那又怎么样?你能保证次次算对?” “可刚才你也听到了,鹤田走的时候,那话明显就是在挤兑人,如果不答应,他以后肯定还会再来。” 欧阳贝儿沉吟道,“你真的要赌?你有几成把握?” 余弦想了想,“四成,不,三成吧。可再低我也要赌,” 欧阳贝儿道,“别说只有四成把握,就算你有十成把握,能算过所有的牌,你能保证对方不出千吗?” 八十四、赌约 余弦冷静下来,对啊,连在哪里赌都不知道,如果在澳门,那可是对方的地盘,如果对方出千,自己就是知道牌也没用。≥想了想,有些不舍地说,“下午咱们去见见鹤田,问问具体情况,如果真象你说的,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赌,那就找个理由推了。” 下午,鹤田青野下塌的酒店大厅一角,三人坐定,鹤田青野望着二人,开口道,“不知余君考虑的结果如何?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余弦刚要说话,欧阳贝儿抢先说道,“不好意思,鹤田君,现在正是联赛期间,我们俱乐部每周都有比赛,余弦是我们俱乐部的主力,抽不出时间去澳门赴你的赌约。” “澳门?我什么时候说要在澳门赌了?”鹤田青野哈哈一笑。 “不在澳门?”余弦一怔,“难道是去拉斯维加斯?那更远了。”余弦看过的电影里,只有这两个地方有赌场。 “不不不,家师的意思,只是私下的交流切磋,不需要在正规的赌场举行,”鹤田青野摆摆手,“如果余君同意,家师可以过来,地点由你们选。”鹤田青野的师父木谷实自从退出赌界转行做安保后,行事一直很低调,不愿意抛头露面,这也是来之前一直叮嘱过鹤田青野的。 “地点由我们定?”鹤田的这个回答大大出乎欧阳贝儿的意料,她和余弦对视了一眼。 “就上次贵公司举办嘉年华的那个场地,只要稍微布置一下,添置些必备的物品,我认为就很不错。” 主场做战!欧阳贝儿马上看向余弦,余弦正朝她不住点头。 “那地方倒是可以,但鹤田先生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不允许赌博的。” “这个更不是问题,赌局开始前,我们双方在同一家银行开两个保险箱,在公证人的监督下,把钱存进去,钥匙交给公证人,赌局结束,谁赢了就可以把钥匙拿走。”鹤田青野侃侃而谈,一看就是早有打算。 “好,我同意赌了。”余弦脱口而出,连门都不用出,就有一大笔钱得,再不答应就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鹤田青野面色一喜,道,“余君果然是爽快人。” 欧阳贝儿瞪了他一眼,这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可是余弦说出口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既如此,那鹤田君请随我们回办公室,商谈一下具体的操作细节。” 鹤田青野点头称是,余弦忙道,“贝儿,我就不去了,,明天球队还有场比赛,是客场。晚上就要出,我现在得回去收拾东西。”余弦对这种商业谈判,完全不懂,对欧阳贝儿更是完全放心,索性全权交给她负责,自己只管到时候去赌就行了。 当晚余弦便随球队到了山西太原,因为明天有比赛,按惯例所有球员不能外出,都呆在下榻的酒店,打游戏的打游戏,玩牌的玩牌,余弦却捧了一本书埋头苦看。 卫子龙与他一个房间,悄悄走过来,一把抢过书来,低头念道,“梭哈必胜?!”他抬头看着余弦,“老余,这种骗人的书你也看?” 余弦说,“这可是去年世界梭哈大赛冠军威尔斯格的新著,上面全是他的心得和经验。” 卫子龙拍拍书,哈哈一笑,“不是我说你老余,你也好大不小了,这种书也能信,如果他真把致胜绝招写出来,以后还怎么赌?” 余弦心里一动,正好刚才也大致翻了一遍,多少也知道些跟注骗筹的技巧,不如正好找他试试手,就当练习了,当下便道,“反正也没事,不如咱们玩几把?” 卫子龙精神一振,“你等着,我再找几个人,咱们一块玩。” 八点开局,十点熄灯,但他们玩到九点就散了,必须要散,再玩下去,下个月就是给余弦打工了。卫子龙看着余弦桌子上的钱,一把抓过那本书,道,“老余,这本书借我看看。” 余弦心里乐开了花,读心术加上书上的技巧,果然是百战百胜,他把钱一一退给了大家,嘴里说着,“大家玩玩消磨时间,怎么好意思真赢你们的钱。” 看余弦如此大方,众人心里对余弦又是敬佩了几分。 第二天比赛完,球队直接从球场从车返回,当晚便回到了市里,余弦到家后便倒头大睡,直睡到第二天正午,醒来后一看手机,上面有七八个未接电话,他揉揉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电话全是一个号码打的:欧阳贝儿。 他想了想,把手机里的卡取了出来,用力掰了一下,再装回去,然后用最快的度赶到俱乐部,一进办公室,欧阳贝儿便瞪着他,“小弦子,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余弦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电话?我电话没有响啊?” “你再说一遍?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 “真没听到,不信你再打一次。”余弦可怜巴巴地说。 “打就打。”欧阳贝儿说着拿起手机开始拨号。拨了几遍,余弦身上没有丝毫动静。 “看,真没响吧。”余弦突然惊讶地说,“呀,会不会是我电话坏了?”他拿出手机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装模做样地叫道,“呀,可能是手机坏了,昨天训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会我就拿去修。” 欧阳贝儿接过来看了看,果然没有信号,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哼了一声又递了回来,余弦心里暗笑,重办张卡也就一百块,比低声下气地给她解释半天划算多了。 他赔着笑,说,“贝儿,你找我,是不是跟鹤田的事谈妥了?” 欧阳贝儿点点头,“下周四,上次嘉年华的场地,晚上八点。俱乐部以本市棋牌协会的名义,邀请他们来进行一场扑克牌技术交流比赛,咱们这边代表是你,对方的代表是木谷实,也就是鹤田青野的师父。” “木谷实?”余弦喃喃地念道,没听过这个名字。 欧阳贝儿道,“我已经找人去查了,相信这二天就能知道对方的资料,”她接着说道,“公证人双方各出一个,咱们这边的我已经托棋牌协会去找了,加上场地由咱们布置,可以保证对方不会出千。” 余弦放下心来,只要对方不出千,那还不是稳胜,心里想着想着他脸上就乐开了花,但慢慢地他的笑容消失了,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八十五、赌局开始 参加赌局需要的钱还没着落,五百万美元,折人民币得三千多万,帐户上的现金肯定不够,而且还有一半是贝儿的,看来得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股票全卖掉才能凑够,但短时间内卖出这么多,一定会把股价砸下去很多,贝儿肯定跟他没完。他可惹不起。 欧阳贝儿象是猜透了他在想什么,道,“少打股票的主意,我问过了,秦蓉刚来没几天,才把这股的脾气摸透,你一下卖这么多,肯定节奏就乱了。而且就算你有现金,你能把它换成美元吗?” 余弦摇摇头,个人去银行兑换美元,他记得上限是一万还是二万,还要提供相关的证明文件,很麻烦。他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贝儿,你既然都谈好了,肯定也想好去哪儿弄这笔钱,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我已经和父亲谈好了,用股票帐户上一半的钱做抵押,向他借五百万美元,这样股票就不用卖。” 考虑得太周到了,余弦反而有点不安,小心翼翼地问,“贝儿,你对我太好了,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你说呢?”欧阳贝儿斜着眼睛道。 “赢的钱平分。”余弦马上说道,光这次赌局的前期准备工作,以及筹措这笔钱,让他自己弄,肯定不行,而且如果没有最初的嘉年华,又怎么会有如今的赌局。 欧阳贝儿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说小弦子,你也别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如果输了,抵押的钱,也算我一半。你想想,就你说的三四成胜率,我得担多大的风险。” 余弦道,“贝儿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这几天我会多看看关于梭哈技巧方面的书,你就等着数钱吧。” 过了二天,消息打听回来,这木谷实的来头着实不小,获得过二次澳门梭哈大赛冠军,后来年纪大了,退出赌坛在一家赌场担任监控部负责人。 原来是个高手,余弦心里兴奋起来,这几天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欧阳贝儿把要准备的事交待给底下的人,闲着也没事,便打算去余弦那儿看看他准备得怎么样了,到了余弦看,开门的是余弦的父亲余正革。 余正革不待欧阳贝儿说话,便悄悄地对说,“你来的正好,这小子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就呆坐着,问他什么也不说,是不是工作上犯什么错误了?” 欧阳贝儿笑笑,“余伯伯,小余工作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说着进了客厅,一眼就看到余弦坐在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茶几上的一副牌。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伸手在余弦面前晃了晃,余弦如老僧入定般没有反应。她走到侧面,拍了下他肩膀,道,“小弦子,你干嘛呢?” 余弦惊醒,见是贝儿,忙道,“你来了,快坐快坐,这不是赌局时间快到了,我在和牌培养感情呢。” “培养感情?和牌?” “对呀,我在书上看到的,剑客的武器是剑,如果日夜不离身侧,时间长了,他的意识就会融入剑身,剑的威力便会大增。而一个牌手的武器,就是牌。” 欧阳贝儿怔怔地看着余弦,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迟疑片刻,欧阳贝儿道,“这几天,你就一直这样?” “对呀。”余弦微笑称是,那笑容还真有点憨厚的意味。欧阳贝儿看在眼里,第一次开始为自己的钱担忧起来。 居万家集团是市里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欧阳贝儿贵为公司老总的千金,交待下来的事,办起来不是一般的快,不几天前期准备工作便已完成,到了周四这天,比赛双方按时到了会场。内地对赌博管理很严格,虽然双方事先已经商量好应对之策,赌注用钥匙代替,现场没有现金,但为保险起见,两边都没有带很多人,加起来不过九个人,大厅看起来非常空荡,比赛用来下注的筹码也是用木板刻成的,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万、五万、。。。。。。等等大小不一的数字,看上去竟有几分古朴。 公证人检查过后,把两把钥匙放到了一个盒子内,便示意可以开始了。 余弦坐到桌子一侧,看向对面的木谷实,中等身材,目光沉稳,脸上阴沉沉的没有一点表情。 赌局负责牌的,事先征得木谷实同意,就是在市棋牌协会里挑的,他拆开一副新牌,洗好后放在桌上,木谷实道,“切掉上面六张。”然后看向余弦,余弦摇摇头示意不切。 二张牌完,余弦打眼一扫,对方明牌k,扣着的牌是十,余下三张牌如果完,是二对;自己二张牌是明a和暗九,全完只有一对。 这几天余弦看了不少书,对梭哈的规则是了然于胸,当下不再客气,嘿嘿一笑道,“我是a我说话,一百万。” 木谷实眉头一皱,哪有才二张牌就下大注的?他把牌一盖,“不跟。” 第二把木谷实牌面大,他拿出一块筹码,“一万。” 余弦没有多想,又叫道,“加一百万。” “不跟。” 如是七八把,木谷实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小子打牌不按套路,只两张牌就敢下这么大的注,这完全是在赌嘛,想到这里,他的心放了下来,看来之前在澳门赌场赢钱,也不过是凭运气,象这种人他见过的多了,运气一没,最后全输得倾家荡产。 哼,我就跟你赌一把运气,心下想定,拿起新的牌看了一眼,一对Q,他看向余弦那边,明牌是张k。 余弦还是老样子,拿起底牌扫了一眼,扔出一块筹码,“一百万。” 我不信你会是一对k,木谷实拿起筹码,沉声道,“跟一百万。” 第三张完,木谷实又是一张Q,余弦是张8。 木谷实哈哈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一百万。”余弦明显有些犹豫,他拿起底牌看了看,又看了看桌上的牌,牙一咬,“还有二张牌没呢,我跟一百万。” 木谷实心里一笑,他已经看穿了余弦的底牌,肯定是张8。 第四张,木谷实一张3,余弦一张又是一张8。 余弦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喜色,木谷实看在眼里,心里轻轻一笑,道,“我牌面一对Q,还是比你大,一百万。” 余弦嘿嘿一笑,“牌面大就一定大吗?我跟你一百万,再加一百万。” 此言一出,场上气氛马上紧张起来。 八十六、欲取先予 旁观的人精神全是一振,从开始都进行半小时多了,一直都是弃牌,让人昏昏欲睡,终于这一局赌上大注了。欧阳贝儿更是紧张地看着余弦,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底牌是多少。 木谷实心道,三条8就想把我吓走,你还嫩点,“我跟你一百万。” 第五张完,木谷实又是一张3,他心里狂跳几下,三张Q带一对3,赫然竟是葫芦,押多少呢?押一百万赢得太少似乎对不起这么大的牌型,押三百万又有点大,万一把余弦吓跑了呢? 他正拿不定主意,就听到余弦那边声音响了起来,“我牌面大,我说话,五百万。”他打眼看去,余弦最后一张是个k,牌面是二张k二张8。 木谷实犹豫起来,按之前判断,余弦底牌是8,是个小葫芦,肯定赢不了,但自己从牌就开始下大注,后二张牌也能跟注了,明眼人一定能看到自己底牌必定是张Q,余弦没理由猜不到。 那为何他还敢下五百万的重注?木谷实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他的底牌不是8,还是一张k?如果真是这样,三张k的葫芦就会赢自己三张Q的葫芦。 木谷实狐疑地望向余弦,映入眼中的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突然他看到余弦的眼角跳动了一下,心里马上明白过来,这小子在诈牌,想用重注把我吓跑。他马上推出一堆筹码,“五百万,我跟了。” 台子上的筹码已经过了一千五百万,旁观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场内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余弦哈哈大笑,把底牌掀了开来,道,“你输了,没想到一张8和k的手牌,竟然能凑成葫芦,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啊。” 梭哈有很多种玩法,其中以52张牌和28张牌两种最为流行,这次赌局采用的是52张牌的,出大牌的概率最低,葫芦的出现概率为o.14%。众人一片惊呼,欧阳贝更是长舒一口气,这才现手心里满是汗。 木谷实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弦,自己还是高看了他,这小子竟然从头到尾都在赌运气,二张垃圾手牌都敢押这么大,而且一点经验都没有,连对方的底牌都判断不出来,不过他运气倒真不是盖的,这样的手牌最后都能拿到葫芦,难怪上次能在澳门赢钱呢。 余弦笑容一收,起身就要去拿桌上的筹码,嘴里还叨叨道,“木先生,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我就不好意思了啊。” “我姓木谷。”木谷实眼光一冷,缓缓道,“阁下太心急了吧,我还没有亮牌呢。” 余弦腆着脸说,“你那牌还用亮?肯定是两对,别亮了,省得丢人。” 木谷实脸上冒出一道黑线,“两对?你瞪大眼睛看看。”手微微一动,把底牌翻了过来。 “k?你的底牌是张k?”余弦的脸马上变得青白,“你也是葫芦?” 木谷实冷冷一笑,“怎么?我就不能拿葫芦?小子,你的好运气到头了。” 众人再次出一阵惊呼,一局牌中拿到一个葫芦的概率就非常低了,二个葫芦的概率就更低,再加上桌上一千五百多万的筹码,更是让人心跳加。欧阳贝儿的情绪如过山车般,刚才还在云巅,现在一下跌落到谷底,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几分钟,就输了这么多钱,余弦,你个大笨蛋! 看着木谷实把桌上的筹码一一拿走,余弦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象是矮了一截,先前飞扬跋扈的表情全然不见。 接下来的赌局,余弦的气势明显不如从前,押注老实多了,一万一万押得极为谨慎,也没了之前的运气,完全落入了木谷实的节奏之中,基本上输多赢少。 木谷实越打越顺手,他冷冷地看着余弦,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拿到大牌的机会,一举把他的筹码赢光。 余弦的表情则是越来越急燥,又一局牌开始时,牌员拆开一副新牌,洗好后,木谷实照例切完牌,牌员正待牌,余弦突然叫道,“难怪你赢钱,原来次次切牌,这次我也要切牌。” 木谷实心里大笑,哟,开始跟我学了,这是信心全失的标志,离梭哈不远了。 离梭哈是不远了,余弦心里也这样想。方才那一局,他是故意输的,就是要让木谷实看轻他,从而放松警惕,后面的几把,他又做足了表演,刚刚用读心术查过,木谷实已经把他当成了十足十的菜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就是好牌,他现在就需要一副好牌,就能让木谷实铩羽而归。 可是牌是随机洗的,他的读心术不能变牌,要拿到一副好牌谈何容易,这还不是最难的,常玩梭哈的人都知道,要见梭哈,冤家牌现。意思是两个人都拿着一手大牌,谁也不服谁,步步加码,层层追注,到最后图穷匕现,这才是最难的。 不过余弦早有对策,虽然他不能换牌,但梭哈有个规则,允许牌之前切牌,如果他能看到每张牌的排列顺序,事先知道从哪里开始牌能拿到大牌,那只要在牌之前先切一下牌就行。 他那几天一直呆在家里盯着牌看,就是在用读心术看牌叠的顺序,计算牌型和切牌的张数,赌的时候时间短,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算好,经过几天的练习,他已能在十秒之内做到这一点。 自从那把故意输掉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等一个能让两人同时拿到大牌的机会。 这次牌员一洗好牌,余弦心里就是一喜,这把牌如果切掉十二张,那么两家全是大牌。正常切牌不会过十张,机会来了! 所以听到木谷实切完牌后,他马上也装着想要转转运气的样子,出声说要切牌,木谷实切了六张,他装模做样的想了想,说,“我也切六张,六六大顺。” 木谷实呵呵一笑,道,“现在才想到切牌,是不是有点晚了? 余弦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哼了一声不说话。 二张手牌完,木谷实明牌9,暗牌也是9,又是一对,他食指轻叩桌面,运气来了,真是谁也挡不住,他看向余弦的牌,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一张2,简直小到不能再小了,就算底牌也是2,那也是最小的对。 八十七、赌运气 八十七、赌运气 木谷实拿起一块筹码,道,“时间也不短了,不如咱们就赌把大的,余老弟意下如何?”说着把筹码扔了出去,“二百万。≥≧” 众人一阵惊呼,只从这二张手牌看,余弦已输了个十足十,下这么大注的,明显就是欺负余弦。欧阳贝儿更是心里呸了一声,傻子才会跟你呢? 还真有傻子,余弦看了看底牌,又看了看木谷实挑衅的眼神,脸色涨红,道,“怕你啊,牌才了二张,我跟你二百万。”筹码扔出去,似乎还不解气,又拿出一块筹码,“我再加二百万。” 双方看牌的人,马上交头接耳议论开来,有几个精于此道的人都纷纷摇头,这种手牌,竟然还敢跟,而且还加注,他难不成疯了?就连欧阳贝儿这种门外汉,都看出这种牌根本没希望赢,她现在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抽余弦几个大嘴巴子,这钱的一半可是有姑奶奶的,你这是赌钱还是捐款? 木谷实拍了拍手,道,“余君果然是爽快之人,我最喜欢。”眼睛望向左侧,“跟二百万,牌。” 光滑的台子上,二张牌背面向上,从牌员手里轻巧地分向飞出,滑到两人身前停下,力度不大不小。 木谷实右手按在牌上,食指轻轻掀起牌的一角,看了一眼,把牌翻了开来,黑桃9. 余弦明显有点紧张,拿起牌看上看,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失望,把牌用力地摔在桌子上,是一张5. 众人不约而同出一声叹息,这牌没法再赌了,除了弃牌别无他法。 余弦看看牌,又抬头看看木谷实,神情犹豫,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说话。 木谷实眉毛一挑,道,“余君?怎么了?该你叫牌了。” 余弦一怔,“什么?” “该你叫牌,你牌面同花,我才一对。” 余弦啊了一声,向自己的牌看去,似乎这才现面前的二张明牌都是红心。木谷实心里笑了,连这个都没现,说明他的底牌肯定不会是红心。 余弦在筹码堆里挑了挑,扔出一块,“一万。” 这是舍不得之前押的筹码,还想做最后一搏,赌一赌最后二张牌。木谷实岂能让他如愿,但如果加得太多可能会吓跑他,木谷实思索了一下,说道,“一万块就想看张牌,余君也小家气了吧,我跟一万,再加一百万。” 再看余弦,眼角又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眼睛死死盯着方才押出去的筹码堆,一副赌徒的神态。 木谷实心里也紧张起来,方才押的筹码虽然多,但还没到非跟不可的地步,只有当押出去的筹码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押上自己全部的筹码,而现在这一百万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余弦跟了,他就有信心赢光对方的全部筹码。 半晌,余弦似乎做出了决定,大声叫道,“我跟了。”筹码从他手里飞了出去,撞到之前的筹码堆上,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第四张牌出,木谷实翻开,是一张k,再看余弦,是一张6。 余弦好象恢复了常态,笑着说,“运气不错,又是一张红心,” 木谷实心里哼了一声,还想诈牌?现在才想起用同花诈牌,晚了。他神色不变,道,“你同花你先叫。” “二百万。”余弦叫道。 二百万就想把我吓走?你还嫩点,趁着最后一张牌还没,现在正是逼对方追注的机会,木谷实没有犹豫,叫道,”跟你二百万,再加三百万。“ 喊出二百万的时候,木谷实看到余弦的眼角又跳了一下,三百万一出口,余弦的眼角更是又跳了几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余弦想都没想,便接着叫道,”三百万跟了,我再加五百万。“ 五百万一出口,场边的人脸色变了,莫非他真是同花?只有欧阳贝儿在心里一迭声骂道,死小弦子,臭小弦子,这老头是你亲爹啊?就是亲爹也没这样送钱的。 木谷实心里也是一阵惊诧,看余弦这几张明牌,最后一张就是来一对,也赢不了,那为何还敢加这么大的注?难道他的底牌真是红心不成?自己现在是三条,肯定没有同花大,只有k,凑成葫芦,才能赢过同花。 他踌躇起来,葫芦那么低的概率,怎么能说来就来?最后一张红心的机率要比一张k的概率大很多,也就是说,如果余弦的底牌真的是红心,那么他现在赢的机率要大过他。 跟还不跟?木谷实犹豫不决,梭哈不同于其它的比赛,技术固然重要,但运气成分也很大,在不出千的情况下,技术和经验再好再多,拿不到大牌也是白搭。木谷实从十七岁就开始玩梭哈,深知这一点,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在余弦就处在不要命的状况之中,自己要不要陪他玩呢? 余弦在那边大笑起来,“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说我小家子气吗?区区五百万就不敢跟了?这可和阁下二届澳门梭哈冠军的头衔有点不符啊?” 这话象针一般刺进木谷实的心里,陈年旧事从他心里浮现出来,很久以前,一个意气风、天赋异禀的少年,在澳门赌场无往不胜,所向披靡,连续两年在澳门赌术大赛中获得梭哈组冠军,在第三届大赛即将开始前,人们对他的期望甚高,博彩公司开出的赔率他排在第一位。但不知为何,就是比赛开始前五天,他却突然失踪了,三天后他回来了,却宣布退出梭哈比赛,并且从此不再参加任何正式比赛。刚开始人们还以为这是烟幕弹,用来迷惑对手,没想到木谷实说到做到,在一家赌场找了个监控工作,一干就是几十年。 他以后收的徒弟,都问过他,想知道在他失踪的三天,到底生了什么,结果就是关禁闭一周。后来木谷实索性加了一条师规,但凡有徒弟再敢问此事,逐出师门。 这件事,在他心里已埋藏了几十年,每天夜里,他都会梦到这件事,这件改变了他追求,摧毁了他信心的事。每次一想起这件事,就有一股恐怖感由心而生,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现在余弦这么一说,那种感觉又突然出现了,不可能的,他的瞳孔紧缩起来,心里喊道,这次,我就跟你赌赌运气!他猛地推出筹码,“五百万,我跟了。” 木谷实拿起一块筹码,道,“时间也不短了,不如咱们就赌把大的,余老弟意下如何?”说着把筹码扔了出去,“二百万。” 众人一阵惊呼,只从这二张手牌看,余弦已输了个十足十,下这么大注的,明显就是欺负余弦。欧阳贝儿更是心里呸了一声,傻子才会跟你呢? 还真有傻子,余弦看了看底牌,又看了看木谷实挑衅的眼神,脸色涨红,道,“怕你啊,牌才了二张,我跟你二百万。”筹码扔出去,似乎还不解气,又拿出一块筹码,“我再加二百万。” 双方看牌的人,马上交头接耳议论开来,有几个精于此道的人都纷纷摇头,这种手牌,竟然还敢跟,而且还加注,他难不成疯了?就连欧阳贝儿这种门外汉,都看出这种牌根本没希望赢,她现在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抽余弦几个大嘴巴子,这钱的一半可是有姑奶奶的,你这是赌钱还是捐款? 木谷实拍了拍手,道,“余君果然是爽快之人,我最喜欢。”眼睛望向左侧,“跟二百万,牌。” 光滑的台子上,二张牌背面向上,从牌员手里轻巧地分向飞出,滑到两人身前停下,力度不大不小。 木谷实右手按在牌上,食指轻轻掀起牌的一角,看了一眼,把牌翻了开来,黑桃9. 余弦明显有点紧张,拿起牌看上看,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失望,把牌用力地摔在桌子上,是一张5. 众人不约而同出一声叹息,这牌没法再赌了,除了弃牌别无他法。 余弦看看牌,又抬头看看木谷实,神情犹豫,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说话。 木谷实眉毛一挑,道,“余君?怎么了?该你叫牌了。” 余弦一怔,“什么?” “该你叫牌,你牌面同花,我才一对。” 余弦啊了一声,向自己的牌看去,似乎这才现面前的二张明牌都是红心。木谷实心里笑了,连这个都没现,说明他的底牌肯定不会是红心。 余弦在筹码堆里挑了挑,扔出一块,“一万。” 这是舍不得之前押的筹码,还想做最后一搏,赌一赌最后二张牌。木谷实岂能让他如愿,但如果加得太多可能会吓跑他,木谷实思索了一下,说道,“一万块就想看张牌,余君也小家气了吧,我跟一万,再加一百万。” 再看余弦,眼角又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眼睛死死盯着方才押出去的筹码堆,一副赌徒的神态。 木谷实心里也紧张起来,方才押的筹码虽然多,但还没到非跟不可的地步,只有当押出去的筹码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押上自己全部的筹码,而现在这一百万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余弦跟了,他就有信心赢光对方的全部筹码。 半晌,余弦似乎做出了决定,大声叫道,“我跟了。”筹码从他手里飞了出去,撞到之前的筹码堆上,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第四张牌出,木谷实翻开,是一张k,再看余弦,是一张6。 余弦好象恢复了常态,笑着说,“运气不错,又是一张红心,” 木谷实心里哼了一声,还想诈牌?现在才想起用同花诈牌,晚了。他神色不变,道,“你同花你先叫。” “二百万。”余弦叫道。 二百万就想把我吓走?你还嫩点,趁着最后一张牌还没,现在正是逼对方追注的机会,木谷实没有犹豫,叫道,”跟你二百万,再加三百万。“ 喊出二百万的时候,木谷实看到余弦的眼角又跳了一下,三百万一出口,余弦的眼角更是又跳了几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余弦想都没想,便接着叫道,”三百万跟了,我再加五百万。“ 五百万一出口,场边的人脸色变了,莫非他真是同花?只有欧阳贝儿在心里一迭声骂道,死小弦子,臭小弦子,这老头是你亲爹啊?就是亲爹也没这样送钱的。 木谷实心里也是一阵惊诧,看余弦这几张明牌,最后一张就是来一对,也赢不了,那为何还敢加这么大的注?难道他的底牌真是红心不成?自己现在是三条,肯定没有同花大,只有k,凑成葫芦,才能赢过同花。 他踌躇起来,葫芦那么低的概率,怎么能说来就来?最后一张红心的机率要比一张k的概率大很多,也就是说,如果余弦的底牌真的是红心,那么他现在赢的机率要大过他。 跟还不跟?木谷实犹豫不决,梭哈不同于其它的比赛,技术固然重要,但运气成分也很大,在不出千的情况下,技术和经验再好再多,拿不到大牌也是白搭。木谷实从十七岁就开始玩梭哈,深知这一点,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在余弦就处在不要命的状况之中,自己要不要陪他玩呢? 余弦在那边大笑起来,“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说我小家子气吗?区区五百万就不敢跟了?这可和阁下二届澳门梭哈冠军的头衔有点不符啊?” 这话象针一般刺进木谷实的心里,陈年旧事从他心里浮现出来,很久以前,一个意气风、天赋异禀的少年,在澳门赌场无往不胜,所向披靡,连续两年在澳门赌术大赛中获得梭哈组冠军,在第三届大赛即将开始前,人们对他的期望甚高,博彩公司开出的赔率他排在第一位。但不知为何,就是比赛开始前五天,他却突然失踪了,三天后他回来了,却宣布退出梭哈比赛,并且从此不再参加任何正式比赛。刚开始人们还以为这是烟幕弹,用来迷惑对手,没想到木谷实说到做到,在一家赌场找了个监控工作,一干就是几十年。 他以后收的徒弟,都问过他,想知道在他失踪的三天,到底生了什么,结果就是关禁闭一周。后来木谷实索性加了一条师规,但凡有徒弟再敢问此事,逐出师门。 这件事,在他心里已埋藏了几十年,每天夜里,他都会梦到这件事,这件改变了他追求,摧毁了他信心的事。每次一想起这件事,就有一股恐怖感由心而生,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现在余弦这么一说,那种感觉又突然出现了,不可能的,他的瞳孔紧缩起来,心里喊道,这次,我就跟你赌赌运气!他猛地推出筹码,“五百万,我跟了。” 八十八、加注 场内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数十双眼睛都紧紧盯着牌员的手。这一局的激烈程度远远过方才那一局,才了四张牌,桌子上押的筹码就达到了三千万。 二张牌从牌员手中飞出,如慢动作般滑到两人面前,余弦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伸手拿出牌看也不看便翻了过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赌对了,果然是一张红心。” 木谷实心里一沉,这小子运气确实不错,竟然又拿到一张红心4,现在他明牌四张红心,如果底牌真的也是红心,那自己三个9就输了。 木谷实深吸一口气,拇指轻轻掀开牌角,只掀到数字一侧,没有看到一道竖横,心里便是一沉,坏了,不是k,凑不成三个9带一对k的葫芦,难道那预言真的要应验?自己这把要输不成?他动作没停,继续掀着牌,随即他心里狂跳起来,但脸色没有一点变化,把牌完全翻了开来。 9,这张牌赫然是一张9! 没想到,竟然会是比葫芦还要大的金刚,(注:四张一样的俗称金刚或铁支,是梭哈中仅次于同花顺的牌型。)木谷实心中大定,冲着余弦摆摆手,“你同花,你叫。” 余弦想都没想,叫道,“一千万。” 木谷实一指桌上,道,“余君,你的筹码好象不够一千万。” 余弦低头一看,呀了一声,“怎么就剩这么点了?”之前输的,加上这把押的,他的筹码只有四百多万不到了。 木谷实笑笑,道,“余君,不如就按你桌上所剩筹码,赌这最后一局吧。”木谷实如此说,并不是心存善念,放余弦一马,而是他突然现,余弦的四张明牌不但全是同花,而且还有组成顺牌的可能,就缺了一张红心3。如果余弦真喊一千万,他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跟还是不跟。 “等等、等等,”余弦想了想,看着木谷实道,“我要封牌,可以吗?” “封牌?”木谷实点点头,赌局开始前并没有规定上限,余弦提的这个要求他无法拒绝。 牌员拿过二个透明的玻璃罩子,把两人的牌罩住。两个监督人员上前站在桌前,防止任何人靠近牌桌。 余弦站起来走到欧阳贝儿面前,把她拉到大厅一角远离人群的地方。低声说,“贝儿,跟你商量个事,股票帐户除了抵押给你父亲的,还剩一半的钱,我想用这一半的钱加注。” “为什么?你就用剩下的钱押呗,那人不也同意了?” “可剩下的筹码才四百万,就是全押上也不能把之前输的钱全赢回来。” “你疯了,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赢?你底牌是什么?” 余弦左右看看,声音更低,道,“是一张红心十,我的牌是同花。” 欧阳贝儿脸色一喜,呀了一声,“真是同花啊,你运气真不错。”随即她笑容一收,“可你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吗?你能保证大过他?” 余弦罕见地脸红了一下,说,“你也知道的,我那算命的本事时灵时不灵的,对方是个高手,本身气场太强,我、我没有算出他的底牌是什么。” 欧阳贝儿瞪大了眼,“不知道他的底牌你就敢赌这么大?他现在明牌三张9一张k,如果底牌是张k,那就比你的大,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那有那么多葫芦,他肯定就是三条,想信我,这一把我能把他钱赢光。” 欧阳贝儿看着他,半信半疑地道,“他真是只是三条?” 余弦点点头,欧阳贝儿想了想,心里拿定了主意,“你既然坚持要赌,那好,我现在就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再拿五百万美元过来,估计要半个多小时,你去给他们说一下。” 说罢转身要出去打电话,余弦叫住了她,“哎,贝儿。” “什么事?”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底牌是k,我输了,你会怪我吗?”余弦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会。”欧阳贝儿说话的表情很坚绝。 余弦心头一热,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知音吗?想我余弦何德何能,让她如此看重,青眼相加? “真要赔了,把你卖了就行了,上次还有个球队经纪人来询过价,开价五千万,也差不多了。” 余弦一口气没倒过来,差点噎住。 木谷实坐在大厅边布置的沙上,手捧一杯清茶,双眼微闭,看似轻松,但神经却高度集中,如果这时有人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观看他的耳朵,会现在他耳内,有一个米黄色一厘米大小的物体,余弦和欧阳贝儿的谈话,通过这个物体清晰地传入他脑中。 轻薄耳机,无线手机定位窃听,只需要知道要窃听电话的号码,只要对方手机不关机,便能听到该手机范围二米之内的所有通话。早在赌局开始前,木谷实便做好了准备,找了精通窃听技术的高手,布置了这一套装备,当时他并没想到会有眼前这一幕,只是谨慎心理使然,有备无患。 木谷实暗暗点头,这一百万花得值。现在他知道余弦的底牌,这一把赢定了,三千万的筹码可是五百万美金,按理他现在心里应该是兴奋的,但不知为何,知道余弦要输了,木谷实却一点高兴不起来,难道这小子也不是?难道自己还要继续等下去? 半小时后,支票送了回来,欧阳铎亲自拿过来的,接到欧阳贝儿的电话,他震惊了,先前那五百万,就让他稍稍吃了一惊,再加五百万,还是美金,他更坐不住了,决定亲自来看看,女儿和余弦毕竟经历的事少,别不是遇上老千了吧。之前他可以听商界人说过,外地有个家族企业,实力非常雄厚,资产二个多亿,后来企业创使人的儿子被人唆使去澳门赌博,在赌局上被人联手下套,一夜之间输了三个亿,被迫当场签了协议,用企业的全部股权抵押,才还清了欠款。 不过来了之后,欧阳铎四下一看,两个公证人他都认识,他上前去打了个招呼,都是熟人,彼此对视下便知道个三五不离十,他放下心来,走到欧阳贝儿旁边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他再向牌桌一看,脸上不禁浮出了笑容,轻声说道,“女儿,那个明牌有三个9的是余弦的牌吧。”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八十九、金刚对同花顺 “那是对方的牌。≧≥≧ ” “什么!?”欧阳铎伸手抓住了椅子扶手,才稳住身形。后悔怎么进来前没先问清楚就把支票给了。 这边余弦已把支票交给了公证人,公证人验完后,拿了三千万筹码放到余弦的筹码区。 两人重新落座,服务生上前把玻璃罩子拿走,余弦拿起底牌又看了看,没有犹豫,推出一叠筹码,“一千万。” 木谷实笑笑,他有两种选择,一是梭哈,把自己现在所有的筹码全押上,和对方开牌;二是自己也加钱,追更大的注,把对方新入的筹码全部赢光。按说现在他知道对方的底牌,自己赢定了,应该选第二种,没人会嫌钱多,。但奇怪的是,他却选择了第一种。 “梭哈。”他一下把所有筹码堆了出去。 梭哈牌局规则,一方梭哈后,另一方要么弃牌,要么补足押出相应的筹码,便要开牌,不能再继续加注。最后一张牌余弦押了一千万,木谷实梭哈的筹码大约有二千六百万,余弦便又数出一千六百万的筹码,推了出去。 要开牌了,场内众人全屏住了呼吸,欧阳铎更是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怎么才来没分钟,几千万的钱就流水般堆上去了? 余弦手叩着桌面,道,“我这里还有一千多万筹码,你为什么不加注?而要梭哈呢?是不是害怕了?我敢打赌,你底牌不是k,不是葫芦。哈哈哈哈哈。” 木谷实神色一动,“阁下牌技确实出色,猜得也不错,我底牌确实不是k。”说着他慢慢把牌翻了过来。 众人看得分明,异口同声也了一声惊呼,木谷实的底牌是一张9,他的牌竟然是四张9的金刚。欧阳贝儿也傻眼了,脸色变得白了,这么多的钱要说她不在意,也不现实。 看着余弦惊诧的神情,木谷实却没有寻常赢钱之人的狂喜之色,只淡淡地说,“很高兴能和余君切磋,受教了。”说完便要起身。 “慢,我还没亮牌呢。”余弦叫道。 木谷实闻言身躯一震,返身盯着余弦的牌。 余弦伸手,轻轻把牌翻了过来。 红心3。 同花顺。 众人再一次惊呼,开始的杂牌,竟然能拿到同花顺,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 脑补下此时的情景,在通常电影中,这一幕一般生在影片结尾,情景应该是这样:余弦振臂高呼,抓起牌撤向空中,亲友团喜极而泣一拥而上,把他团团围住;木谷实脸色惨白,面如死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眼神先是变得空洞,然后慢慢现出一抹阴毒绝望的神情,猛地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指着前方大叫道,“你出千,”然后扣动板机,连开四枪,在屏幕上打出四个大字:请看下集。(不好意思,这两天在研究黑猫警长为何没有第三集,串台了。) 回到正文。 现在围观的人确实如电影中的情节般展,但场内的情景却截然不同。 余弦先是面色一喜,但随即笑容凝固了,脸上一副疑惑的样子,盯着前言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木谷实看到余弦的底牌后,先是一怔,继而脸上竟一点一点地有了丝笑容,缓缓地又坐回到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如果不看双方的牌,只看表情,肯定会认为赢家是木谷实。 余弦是电影看多了,所以在翻开牌后,马上用读心术去关注木谷实的思维,怕他恼生羞怒别起枝支。从赌局开始他用了很多次了,都没问题,但这次奇怪的事却出现了。光线在碰到木谷实的身体时,突然象是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反弹了回来,他心里咦了一声,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他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小伙子,别试了,以你现在读心术的等级,是不可能成功的。”赫然竟是木谷实的声音。 余弦惊讶地看向对面坐着的人,木谷实一脸轻松,完全看不出是刚刚输光了钱的人,他狡黠看着余弦,莫名非妙地说了句,“谢谢。” 余弦怔了,什么意思?明明输了钱,还要谢谢我?刚才脑子里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有其事?还有为什么读心术对他不管用了? 余弦摇了摇头,想不出个头绪,正想着怎么措词再问问,却见木谷实已站起身向他伸出手,“余君,时候不早了,我家里还有重要的事,就此别过,日后余君如有空,请来寒舍一聚,鄙人不胜期盼。” “啊、啊,再见。”余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木谷实这模样,倒象是赢的一方,他心里还有好多疑问没有解开,但看来是没时间问了,只有等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了。 木谷实领着带来的人,一同走了出去,坐进车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重地靠在坐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三十年了,他已经把那个预言刻在了心里:从今之后,你不能参加任何正式比赛,直到你遇到一个人,能在私下赢过你,记住,要尽你全力去赌,赌注五百万,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否则必有大难。 这个预言,就是在他失踪那三天中听到的,告诉他的那个人一直背对着他,正因为此,他才更相信这个预言的真实性,因为在这三天之中,不论他用什么方法,都赢不了这个背对着他的人,这个人简直比鬼还可怕。三天后,他回到家中,宣布从此不再参赛,专心寻找预言中的人,三十年来,大大小小的私下赌局他参加了无数次,也输过,但从没有输得象这次一样彻底。 他尽了全力,甚至连窃听这种出千手法都用上了,却还得输了,这个人,一定就是预言中所说的那个人,而现在,预言实现了,他又可以重新出现在正式比赛的舞台上了,这,一直就是他的梦想,钱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光明正大的用技术征服他人,才是他的追求。 木谷实复出的消息在赌坛没有引起一丝震动,毕竟时间已过去了三十年,曾经的辉煌早已没人记得,但此后三年,他连得三届澳门梭哈比赛冠军,又在世界梭哈比赛中以微弱劣势获得亚军,马上又成为赌坛中人心中的赌神。 这是后话,在此略微一提,就此打住。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九十、大鱼吃小鱼 帐户上又多了28oo万现金,秦蓉很是兴奋,自从商高退出后,獐子九岛里就数她的筹码最多,她一直利用这个优势高抛低吸,很是惬意,时不时还挂上些大单,宣布一下主权:此股有庄,同行勿入。现在又多了这么多现金,就可以更强势些了,虽然离一个真正的庄的资金还差很远,但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记得商高出清筹码筹码后的第二天,就有一个大户试图进来打秋风。 话说獐子九岛这只股票盘子不大,流通股一亿,属于农业板块,靠天吃饭,业绩不稳定,难以预测,加上之前爆的那颗大地雷,市场形象很差,短短数天股价从历史最高价9元多一路跌到2元,而且全部是一字板跌停,散户根本跑不出来,上面套牢盘众多,7元左右的差价,使上方的套牢盘完全死了割肉的心,他们持有的这部分筹码就相当于完全锁定了。 所以当这个大户进来时,拉起来很轻松,一天时间就把股价拉升了5%,作为短线,这个收益足够了,第二天就可以慢慢在高位出货。 大户想得很简单,可惜他遇上了秦蓉,奏蓉严格说来,也是一个大户,只不过比他进来的时间要早那么一点点,筹码多那么一点点,现金也多那么一点点。而在股票市场中,两个对手的较量,恰恰比的就是这三点,谁占优谁赢。 当天大户买的时候,秦蓉顺水行舟,在高位悄悄卖出了不少。她单子拆得很细,那些帐户她又早就分开转到了几家证券公司,所以大户根本没有现,吃货吃得很愉快。 第二天早上,秦蓉直接低开4%,挂了一笔大卖单,这个是价位大户的成本区,他当然不会出货,马上分几笔把卖单吃了,秦蓉紧接着又挂了一笔卖单,几分钟后,卖单又被吃光了,秦蓉把第三笔卖单挂上去,这次对方动作明显停了下来,过了十分钟,卖单才被吃掉。秦蓉马上又挂出了第四卖单,这下对方没动静了,直到下午收盘,那笔卖单一直静静地呆着,只增不减。是一些短线客嗅出风向不对,挂得止损盘。 第二天,秦蓉低开5%把卖单挂了上去,卖单比昨天大了三倍,而且卖一卖二卖三全部是同样数量的单子。大户彻底熄火了,全天没有动静,都是零星散单,收盘后秦蓉也不禁有点佩服这个大户的忍耐力,看来他还是心存侥幸,期待明天能反弹。 当天晚上余弦回到家,一直在想读心术怎么会失败,中间他又试了试探查别人,都很正常,这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想起了那个成功率,每次读心术升级时都会增加1o%,现在已经到了19o%,难道跟这个有关?木谷实有能力抵消读心术?可这也说不通,赌局开始和中间,读心术都没问题,为什么偏偏最后赌局结束了才失败? 算了,不想了,余弦是个豁达的人,车到山前必有路,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最后是赢了。 他闭上眼睛,开始观察读心术,现在它的等级是九级,这一段时间他经常使用读心术,次数感觉上都快过前九级的总和,但不知为何,却一直都是九级,再也没有向上升。 难道读心术只有九级不成?还在今天为什么会失败?余弦长叹一口气,想起了度星柔,如果她在,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 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却没有一点她的消息,余弦也曾去过几次原来的单位,每次的答案都一样: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打来。 有些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有些事,则会越清晰。度星柔在余弦心里,无疑属于后者,自从山洞中生的那件事之后,他完全相信了度星柔的话,之前那一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他记得清清晰晰,因为清晰,所以怀念,而且不知从何时起,在怀念之外,又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么长时间不知音讯,余弦开始有点担忧,这里虽然科技落后,但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不会出什么事吧?他瞪大了双眼,似乎看到了外面满天星光,星柔,你在哪儿? 咦?我怎么会叫得这么肉麻?余弦呆了一下,然后翻身睡去。 此时此刻,茫茫大海中的一个无名小岛上,微弱的月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岛边形态各异的礁石如一只只面目狰狞的怪兽,虎视耽耽地围在岛的四周,巨大的海浪层层翻滚着拥上沙滩,拍打在礁石上又迅疾退去。 岛的面积不大,中心是一块不高的山地,山地上长满了寻常海岛难得一见的高大树木,树木间隙的低处长满了蔓藤,密密麻麻把高地围得严严实实。强劲的海风掠过树林,出低沉有力的呜鸣声,树林里影影绰绰不时闪过道道黑影,不知道是晚归的海鸟还是凶猛的野兽,透着一股诡异神秘的气息。 空旷阴暗的沙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这个人四下看了看,缓步向前方的树林走去。适时云层移开一个缺口,月光明亮了几分,撤在这人的脸上,赫然竟是度星柔。 她不是去阿姆斯特丹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座小岛,处于黄海海域靠近内6的位置,离公海还有一百多海里。别说离阿姆斯特丹遥遥万里,就连国境都没出。这座小岛上面有什么,竟能引起度星柔的注意? 没有人知道,除了她自己,现在,她正一步步,走入树林之中。交错缠绕的蔓藤很快遮住了她的身影,云层合拢起来,整个海岛兀然变得一片漆黑,海风的声音愈强劲,充斥在海岛上空。 ”明天是个好日子……“,手机闹铃响起,余弦从沉睡中醒来,看看表,刚刚八点,自从打原来的单位辞职后,他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 但为了过几天的第十二轮乙级联赛,他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习惯。 这场比赛,他们面对的是秦川石化球队,如无意外,上次比赛中踢断卫子龙肋骨的谈松也会来,而且会是主力。 谈松在上次比赛中的行为,余弦记忆犹新。如果是余弦自己受伤,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激动,但受伤的是保护他的卫子龙,这彻底激怒了余弦。余弦做人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斩草除根。 他很早就有了一个计策,他思考了很久,感觉这个计策可行,但他还不满足,他还想让秦川石化输球,余弦的想法很简单,能接收这种球员的球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两队的实力,从上一场比赛就知道了,差点不是一星半点,要想进球谈何容易,余弦闲时看了不少资料,现弱队强队一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前场任意球破门。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九十一、任意球 可是任意球破门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罚球球员的脚法,人墙的站位,守门员的站位,还有在球踢出的瞬间这些球员的移动,都直接关系到球能不能进,可以说,十个里面能进二三个,就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级的任意球专家了。 ≦ 这样的球员,居万家球队里当然没有,所以余弦准备自己来罚这个任意球,他有读心术,可以事先知道场内球队的下一步动作,凭此找出一条破门的空档,他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打算这几天好好练习一下,希望自己的罚球能沿着找出的空档,精准地进入球门。 要罚球,当然得先有任意球,而且必须要是前场任意球,离对方禁区越近越好。要是连中场都没过,球法再好也白搭。 到了训练基地,一见卫子龙,余弦便问比赛时有没有机会制造出这样的机会,卫子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老余,说句实话,对方太强,破门可能有点难,但前场任意球还是会有,对方有个谈松,其它球员跟他在一块久了,球风都有点受他影响,特别是那几个后卫,铲起球来跟铲草似的。” “嘿老余,你问这个干嘛。”卫子龙望向余弦,当听到余弦说想罚任意球,他瞪大了眼睛,道,“老余,你当守门员是牛逼,可并不代表你罚任意球也牛逼啊。” 余弦笑笑,“那可不一定,两天后,咱们比试比试,谁行谁罚。”说完转身向远处的教练赵玉刚走去。 看着余弦的背影,卫子龙怔了一会,指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你、你、还有你,过来陪我练任意球。 赵玉刚正和几个助手研究比赛资料,余弦过来把他拉到一边,把意思一说,赵玉刚头摇得象拨浪鼓,他接触足球几十年,就没听说过有守门员罚任意球的。这可是任意球,先不说脚法如何,罚出去之后对方一旦拿到球,二三脚传出去,自己这边可就是空门了。余弦好说歹说,最后心一横,不让我罚就不上场。 赵玉刚这下没招了,余弦现在有多少钱他不清楚,但多少也听说过,完全有底气说这话,而且跟俱乐部主席的关系也很近,他想了想,最后才无奈地答应,但要余弦保证守好球门不失球。 余弦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然后又问了一句话,差点没让赵玉刚晕过去。 “教练,罚任意球有几种脚法?哪种脚法最难防守,进球率最高?” “你、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要罚球?你到底会不会踢任意球?” “不会,从没踢过,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是我第一次踏进足球场。”余弦实话实说。 赵玉刚脸都绿了,“小余,你还是好好守门吧,只要咱们不失球,平局也行。至于任意球战术,我们刚才正在研究,这几天会重点挑选几个队员进行专门训练。” 余弦道,“教练,你只要告诉我用什么脚法,怎么踢,我自己去练就行,你放心,比赛前你可以亲自测试下,如果不行,我就不罚。” 赵玉刚点点头,心忖这样不错,反正他也不需要再练习守门,干脆给他说几种脚法,就这两天时间他肯定练不出什么,到时候肯定就自己提出不罚了。 任意球脚法用得最普遍的是香蕉脚,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绕过人墙射入球门;还有一种用得少,难度极高,力量和触球点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失败,也正因为难,一旦踢出来,成功率极高。这种球就是落叶球,球踢出后,先是高高飞向空中,然后急下沉,旋转着冲向地面,从高点向下俯冲的路线特别陡,象是一片落叶。 赵玉刚为了让他知难而退,直接就告诉余弦,踢任意球只有一种脚法,叫落叶球。不过他还是挺负责的,详细地把如何能踢出这种球,脚必须要接触到球面的哪个部位,都一点不露地说了,同时还告诉他,力量的大小直接关系到球飞出的高度和落点,这个是最难的,轻一点就会撞到人墙,重一点则会高出球门,还要考虑罚球点和球门的距离,需要自己的练习才能掌握。洋洋洒洒说了好一会儿,余弦一字不漏全记在心里。 正常情况下,任意球最难踢,否则也不会有任意球专家这个称谓。普通球员哪怕练上个七八年,也不会提高一点。但余弦有信心,自从在那个山洞激活后,他身体的变化自己最清楚,对力度,角度的把握非常人所能及,而且每次读心术升级后,他都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变得越来越灵活,越来越能控制自己的力量。 只要能知道如何踢,他有把握踢出落叶球,只需要再练习练习精准度就行,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可以不想让别人把他当怪物来研究,所以这两天,他别外找了一个地方,专心练习起来。 两天功夫,余弦便熟练掌握了落叶球的踢法,踢出去的球,就如同地对地导弹般,指哪打哪。练习完最后一个球,余弦心里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什么最难踢?这不是很容易吗?”他慢慢走过去捡起足球,挺直了身子,突然有种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高手修炼出关的感觉。 比赛前一天,易万家球队全员到了训练场,赵玉刚要在这里,训练一下任意球,看看谁的脚法更好。 守门员不是余弦,赵玉刚特地让那个替补守门员来守门,他心里清楚,如果让余弦来守,恐怕没人能踢进去。 那个替补守门员很兴奋,联赛打了这么久,他连一次上场机会也没有,虽然这只是训练,但也能一展身手。要说这小伙子技术还真不错,有几个球绕过了人墙,但全被他左扑右挡封住了,每个队员罚三次,一轮下来,只有两个人罚了进去,其中一个便是卫子龙。 赵玉刚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场比赛还是定为保平比较现实。他挥了挥手,正想布置下面的训练内容,只见远远一个人跑了过来,嘴里还喊道,“等等,还有我。” 众人纷纷向远处看去,这人正是余弦。 余弦跑过来,喘了几口气,满脸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赵玉刚摆摆手,“没事,我们正要开始下面的训练,不打紧,明天别迟到就行。” 余弦就是球队的菩萨,他得好好供着,先不说他跟欧阳贝儿的关系,只他的技术就足够让他这样做了,他可是知道现在外面有好几支球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余弦,出的价一个比一个高,高到足可以买下二三个易万家球队。 但余弦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给读者的话: 谢谢各位,你们是我的动力,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哪怕你只输入一个字,我会知道,你与我同在,谢谢。 九十二、一比零 “别啊教练,你们刚才不是在练习任意球吗?我就是知道了才特地赶过来的。 ”余弦道。 赵玉刚一拍脑袋,余弦要不提,他还真忘了这小子先前跟他提过的事。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反正也不缺这点时间,赵玉刚点点头,随意指了个位置,示意余弦去罚,这个位置比先前其他球员的位置远了三米多。 余弦点点头,跑了过去,这边赵玉刚让队员排好了人墙,就见余弦站在球前,略停了几秒,便后退助跑,一脚把球踢了出去。 只见这球先是高高越过人墙,然后突然下落,擦着球门横梁飞进了网内。 落叶球,赵玉刚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弦,这小子竟然能踢出落叶球。 球队的球员先是呆了几秒,然后一拥而上,把余弦压在地上,大声欢呼着,仿佛现在就是正式比赛一样。卫子龙更是用力拍着余弦,道,“好小子,有你的,哥哥我认输了,你不当前锋真亏了。” 还是赵玉刚冷静,也许是余弦运气好,瞎猫碰到死耗子,误打误撞踢进去了。他又换了一个罚球点,这个位置是最容易生犯规的位置,然后仔细布置了一下人墙,比方才的人数又多了三人,示意余弦再踢。 还是方才的动作,还是一样的神奇,球再次从球门左上角飞入了网内,而且替补的守门员是向右扑的。 赵玉刚眼睛出了亮光,现在如果余弦说不罚,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自己,这家伙简直神了,他对余弦先前说的话产生了怀疑,还说什么之前没踢过球,光看他这脚法,和对防守人员的解读,绝对很小就开始踢球了,难怪上次比赛他能做出那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从已方禁区长途奔袭到对方禁区,助攻卫子龙打进致胜一球。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天才,高手在民间,这话真是太对了。 星期六,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下午四点,乙级联赛第十二轮易万家主场对泰川石化的比赛准点开赛。 循环赛一共14轮,目前易万家球队积22分排在第三位,比第五名多出4分,如果这一场取胜,铁定会进入下一阶段的淘汰赛。球队成绩好,现在助威的球迷一场比一场多,声音鼎沸,场面甚是热闹。 更重要的一点,泰川石化虽然目前排在北区第一名,但也不过只比易万家多了二分,这场比赛易万家一旦拿下,就会跃居榜,因为现在排在第二名的黄河水务昨天已经踢完了第十二轮比赛。依乙级联赛规则,排名越高的球队,在淘汰赛中就越有利。目前循环赛还剩三轮,每一场比赛都是抢分大战。 鉴于两队在上一次比赛中生了严重的暴力犯规行为,导致有球员受伤,这场比赛足协特别重视,派了现场监督团,并且在赛前分别找两家俱乐部谈了话,核心思想就一个:好好比赛,不要闹事,再生类似上一场的情况,严惩不贷。当然这话更多是说给秦川石化球队听的,对易万家则是抚慰居多。 裁判一声哨响,两队比赛正式开始,秦川石化场上的队员果然比上一场收敛多了,不再有大幅度的肢体冲撞,就连贴身逼抢也文明多了。谈松依旧是,却没有象上场那样卖力,只是在前场接应一下,活动区域很小,看来也是被教练特别叮嘱过。对他们来说,平局也是可以接受的,最后两轮他们的对手都是积分垫底的球队。 反倒是易万家队员手脚放开了,踢得大开大合,两队此消彼长,一时之间竟踢得平分秋色,只是临门一脚实在太差,不是踢高了就是力量不够,对守门员构不成威胁。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余弦的心开始焦灼起来,如果局面一直这样维持下去,那他的计划就用不上了,现在放过谈松,以后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必须要激怒谈松,这是计划的第一步,而激动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进球。 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易万家球队中场断政球,传到卫子龙脚下,卫子龙向前带了几步,斜传到左路,左路队员衔枚疾进,一路带球突到底线附近,然后大脚传中,正好传到跟上的卫子龙脚下,卫子龙晃过一名秦川石化的后卫,已到了禁区前沿二米左右的位置,这个位置非常好,他可以选择直接远射或继续冲进禁区,被他晃过的后卫见势不妙,从后面急跑上来,脚下用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动作绊倒了他。 裁判鸣哨,易万家球队前场直接任意球,同时给了那个后卫一张黄牌。那后卫马上冲上去要跟裁判理论,判个任意球也罢了,怎么还给个黄牌?裁判指指他,又指指远处,示意他不要干扰比赛,看那意思再多嘴就要直接掏红牌了,秦川石化的其它球员连忙上前把那后卫拉开,不过脸上都明显有了些忿意。 当余弦站在球前,秦川石化的队员惊呆了,易万家球队没人了吧,竟然让一个守门员来罚任意球,谈松更是一脸冷笑。 余弦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墙,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他们的意图,裁判一声哨响,他没有犹豫,一脚便踢了出去。 人墙中有三个队员跳了起来,皮球正好从他们的间隙中飞了过去,然后突然下沉,从球门右角飞进了球门,秦川石化的守门员竟然没有做出扑救动作。 球进了,一比零。 卫子龙兴奋地跳了起来,在空中连挥了几下拳头,然后转身便要向余弦冲去,这一转身他怔住了。 任意球罚球点空空如也,余弦人呢? 余弦正在玩命地向回跑。 球一踢出,他看都没看,扭头便跑,现在自己球队那边可是空门,如果球没进,让对方挡出来,趁机反攻进一个就惨了。 跑到中场,对面迎头跑来一个已方后卫,一脸兴奋,直接就抱住了余弦,身后队员赶上来,一起把余弦抬了起来,扔向了空中。 中场结束,比分一比零,余弦坐在休息室内,心平如镜,计划开始的很完美,这个比分,足以激起对方的斗志,只要谈松敢再故计重施,他一定会让他吃足苦头。 不过余弦还是想错了,下半场一开始,风支突变,激起斗志的是成万家这边。 九十三、善恶有报 只见居万家的队员一个个向打了鸡血似的,疯了似的横冲直撞,不到十分钟,卫子龙和一名前锋在对方禁区做了一个精彩的撞墙式二过一配合,由卫子龙又打入一球。 二比零。 这个球一进,秦川石化的心气一下被打没了,踢起球来更没了章法,谈松更是连跑都懒得跑了,就在前场转圈。 这样下去不行,余弦不但要取胜,还要谈松付出他应得的代价。 余弦想了想,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在一次秦川球队进攻中,他故意站在禁区前沿,离球门很远,对方球员见有机可趁,直接就是一脚远射,余弦目测了一下球的去向,心里叹了一口气,踢的有点偏,按这个路线,肯定是滑门而过。 说时迟那是快,他双脚用力,奋力向左扑去,指尖刚刚擦到足球,足球改变了方向,飞进了网内。 进了,场上比分变成了二比一。 这个进球一下点燃了秦川石化队员的士气,压抑了半场的怒气全被激了出来,余弦更是火上烧油,偷偷伸出小指对着谈松摇了摇。 再看谈松,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余弦,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秦川石化开始了凶猛的反扑,谈松更是奋勇当前,几乎每一次进攻都由他完成,不过余弦经过这多场的历练,经验和动作都更加娴熟,他如同一扇移动的门,球射向哪里,他就会出现在哪里,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每次完成扑救,他都不忘向谈松摇摇尾指,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谈松,谈松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临近比赛结束,秦川石化再一次控制了球权,大举压上,居万家禁区前风声鹤唳,连续几脚射门,都被余弦扑了出来,很奇怪的是,明明他有机会把球补出底线或大脚踢出禁区,却偏偏都把球扑向了谈松,这种**裸的挑衅连谈松都看出来了,余弦最后一次把球扑给他,他横身把球卸下,没有选择射门,而是带球直接向余弦冲去。 谈松的意图余弦一清二楚,他横移了几步,到了球门柱右侧的的球门柱旁,谈松正好也冲到了他面前,起脚便射,球踢得很高,向着余弦头部左侧飞来。 在场的所有人看得都很清楚,余弦站在球门柱旁,谈松离他不过二米多远的距离,身前有一多半球门全是空的,他却偏偏射向余弦伸手可及的地方。 余弦很轻松地伸出手,把球托了出去,却见谈松脚下没停,一步疾冲出去,身子平着飞了起来,右腿对着余弦的脚踝大力扫了过去,而余弦此刻刚把球补出,正微抬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谈松的动作。 “危险,小心!”不远处的卫子龙大喊一声,便欲上前,却哪里来得及。 就在谈松的腿离余弦脚踝仅有十厘米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就见余弦膝盖以上完全不动,仅小腿快如闪电地曲了起来,恰恰躲过了谈松的横扫,这一脚力量很大,带起的风声余弦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见“啪”的一声,谈松的腿扫了个空,结结实实踢到球门立柱上,整个球门都晃了几下,他出一声凄惨的喊叫,蜷曲着身体,捂着腿痛苦地呻吟着。 光用眼睛看就知道谈松伤得不轻,但余弦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用读心术看了下,小腿骨中部靠下一点的位置,从中断开,周围还有大小不一的十几块碎骨,彻彻底底地粉碎性骨折,余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可真够狠的,天作孽犹可逃,自作孽不可饶,但凡谈松有一点点善心,也不会伤成这样,这以后别说踢球了,出门估计还得拄个拐。 担架进场,医护人员给谈松简单包扎了下,担上担架走了,卫子龙几步跑过来,俯下身紧张地检查余弦的腿,刚才两人的动作太快,他离这么近,也没看清具体情况。 余弦原地跳了跳,道,“我没事,放心。”想了下又道,“谈松怎么样?看样子伤得不轻。”一脸同情之色。 “你还惦记他?呸,你不知道他在球场上祸害了多少人?这就是罪有应得,活该。” 听了这话,余弦原本还有点内疚的心变得轻松了,咱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净化足坛风气吧。 比赛结束,易万家球队二比一战胜秦川石化,积分跃居榜。 当晚俱乐部举行了庆功宴,球队一干人尽情畅饮,个个喝得大醉,余弦也不例外,最后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哗、哗、哗……”巨大的声响连绵不绝,余弦的意识一下恢复了,马上感到周身彻骨冰凉,他猛地睁开眼,现自己竟浸泡在海水里,正是落潮时分,一**海浪拥向他,一点一点把他向大海中拽去,海水已没过了他的腰部,强烈的冲击力让他站立不稳,看这情形,如果再过几秒钟,就会被潮水卷向大海的深处。 他转身扑进海水里,拚命向沙滩游去,但又怎么能比得过海水的力量,渐渐地,他的双脚已碰不到海底,离沙滩越来越远,离得越远,他的力量越弱,海水的力量却越来越大。 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余弦顾不上想这些,抬头辨清了沙滩的方向,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手指一触到海底的泥沙,便用力插了进去,手上有了着力点,他慢慢把身子向下压,让双脚也触到了海底,半个脚掌都蹬进了沙子里,身体稳住后,余弦开始一点点向前挪。 水下的冲力明显小了许多,余弦顶着水流,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一寸一寸地挪着,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马上憋不气,肺部快要爆炸的时候,头顶感觉一凉,他抬起头,便看到了满天的星光, 余弦长长吸了口气,咸腥的海风拥进来,他一下子瘫在沙滩上,全身的骨骼仿佛都散了架。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仰躺在沙滩上,休息了好大一会,意识才一点一点地回到了脑子里。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正左思右想没头绪时,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从左侧海面上传了过来。余弦勉力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漆黑的海面上,有一个黑点急向着海岛移了过来。 九十四、生肖玉饰 黑点越来越近,余弦看得分明,这是一艘小型近海汽艇,性能卓越,航程极远,能抗三到五级风浪。 汽艇前端立着一个人,这人操纵着汽艇,驶到离余弦位置大约三十多米的远的一处礁石处,抛下缆绳固定好汽艇,打量了一下海岛,一跃而下,走上沙滩。 这人前进的方向,是斜向着余弦,才走了几步,余弦便张大嘴,竟然是度星柔。 此刻她把长束在脑后,穿了一身紧身衣,脸上带着憔悴和劳累的神情,但这五官这身材,任谁看了第一眼都不会忘掉,所谓美女难辨,丑女易分就是这个道理。美就那么二三种标准,而丑却可以千姿百态。 但不知道为什么,余弦只在第一次见到度星柔的时候,感觉她丑,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淡,度星柔的体内,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吸引着他,让他不自觉地想靠近她接近她。 看着度星柔越走越近,离余弦不到五米了,余弦大声喊起来,随即他惊恐地现,他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量,好象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微若蚊蚁,他极力撑着地面,想坐起来,但刚才与潮水的搏斗已让他全身脱力,这一用劲,手臂一软,反而又重重摔倒在沙滩上。 度星柔走到离余弦最近的地方,侧身对着他,令人奇怪的是,余弦虽然不出声音,但那么大的目标,度星柔视若无睹,她的眼睛越过余弦,望着岛的中央,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第七个岛了,希望就在这里。”说完径直向前走了过去,留给了余弦一个背影。 余弦急得满头大汗,大声呼喊却一点声音也不出来,一只手无助地抬起又落下,带起的海沙被风一吹,直扑入他嘴里,呛到他喉咙里,一股腥臭刺激得他胃里剧烈翻腾,头一歪便用力呕吐起来。 吐完他完全清醒了,睁开眼一看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没头没脑的,想着想着,酒劲上来,一翻身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余弦已把昨夜做的梦忘得一干二净,他吃完早饭,欧阳贝儿打来电话,说集团筹办的那个文物展览准备得差不多了,想再买一些小件,价值不要太高,只要是真的就行,展览的时候当做礼品。 欧阳铎把这任务交给了她,她哪懂什么真假,想到余弦这一段一直在和杜年学习,就想着叫上他一块去。 余弦挂了电话,心里开始犯起愁来,自己也是半瓶子醋,上次一万多买了价值不到一百元的东西,就这水平,还给别人参谋?现在虽说强一点,真假能看出来,但到底值多少钱还是不知道啊。 对了,叫上杜年不就行了,正好还能现场学习下,想到这里马上拿起电话打了过去,杜年一口应允。 三人到了古玩城,按杜年的意思,馈赠礼品最好是玉器小件,玉饰之类的最好。中国人自古喜玉,但凡带玉的东西,都特招人,而且玉的价值虽然相差极大,但不是专业收藏玉的人,用肉眼很难分辨出玉的好坏,用来做礼品既上档次又不**份。 杜年是老玩家,又是从市博物馆退下来的,对这里的情况很熟,认识很多做玉小件的摊主,进了门便打算直接带他们上二楼找熟人,余弦没有二话,逛街购物什么的,他最烦了,巴不得马上买了东西走人。 可惜他们忘了还有欧阳贝儿,女人的天性就是逛街,只要有摊位,摊位上有商品,买不买两说,逛一逛是必须的。所以进了门,欧阳贝儿两眼放光,一马当先领头转了起来,每一个摊位逗留时间都过了五分钟,时不时还点评下,杜年和余弦跟在后,那是苦不堪言。 有句老话,叫无巧不成书,说得还真对。欧阳贝儿左转右转,转到了一楼第二排过道靠中间的一个门面前。 余弦站定,随意打量了一下,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家店好眼熟的说。 门面房里,坐着老板杨艳,看到有人光顾,忙迎了上来,“进来看进来看。”看到欧阳贝儿的穿着,她马上判断出这是一位有钱人,脸上笑意十足。 杨艳第二眼看到了杜年,脸上笑意更盛,“哟,我说今天早上左眼皮光跳呢,原来是杜先生大驾光临,快进快进。” 杜年客气了下,也进了门,杨艳这才看到他后面跟着的余弦,余弦的打扮太普通,她扫了一眼,马上认定不过是个跟班的,应该是专门为那位大小姐拿东西的,心里啧了一下,现在的有钱人就是任性,出门买个东西还有人跟着,当下便不做理会,转身跟在欧阳贝儿身后。 余弦可是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坑我一万多的人吗? 欧阳贝儿慢慢走着,时不时拿起一件东西看看,她不说话,杨艳跟在后面也一声不吭。古玩店跟其它卖东西的店不同,客人不问价,店主是不会先开口的。 转到一个柜台前,欧阳贝儿停下了脚步,柜台上面一排排摆的全是小件玉器,欧阳贝儿一眼看中了中间一套挂饰。 这是一套十二生肖造型的玉器小件,共十二件,大小都差不多,约有一元硬币左右,用来当挂饰最好。欧阳贝儿逐一看去,从雕工上看,这十二件玉饰应该出自一人之手,用刀果断流利,虽然玉器不大,却把每一只动物的神态刻画的活灵活现,极具动感。 欧阳贝儿指着这套玉器,问“杜爷爷,这几件东西怎么样?” 杜年俯身看了一下,玉是真的,不过质量不高,连一种泌色都没有,应该是近期的,但用来当礼品是足够了,当下便微微点了点头。 玉的价值,一是看质地,二是看年代,质地高价值就高,而年代越久的,随着时间的增加,玉器主人不断的把玩,在玉表的面会出现泌色,泌色种类决定了价值,最高是七种泌色,这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五种断壁颓泌色的就是稀世珍品,三种泌色的价值就非常高了,而没有泌色的,一般就是新玉,如果质地在一般,那价值就很小了。 见杜年点头,欧阳贝儿便转身问道,“老板,这套玉器怎么卖?” 九十五、又见肥羊 “哎呀,打您一进门,我就看出姑娘您不是一般人。 看看,让我猜对了不是?”杨艳满脸堆笑,“能在这么多东西里,一眼就相中这套玉器,利害利害。” 杜年在一边听得直皱眉头,正经古玩店规矩都是客人问什么答什么,都是现在象杨艳这种店家多了,才让古玩店在人们心里慢慢奕得平庸起来。 “我哪有这么利害,就是看这套东西怪有趣的,多少钱卖啊?”欧阳贝儿何等样人,这种话她当然听得出来,不过还是客气了一下。 “姑娘你谦虚了,越是有水平的人越低调。不象有些人不懂装懂,进来就指东指西大声嚷嚷。给你说个事你就知道了,上次有个人来我这里买东西,放着柜台里的毛笔不要,非要在角落上的麻袋里买,那个麻袋里的笔,全是破旧污损准备扔掉的,那能用吗?能用我也不能收钱啊,我做生意十几年,您左右打听打听,可是有口皆碑讲诚信的。” 杨艳一张嘴滔滔不绝,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当时我就告诉他,麻袋里的毛笔随便挑,不收钱。可那人偏偏不知好歹,非说什么自己是文化人,没有白要的道理,硬要给钱,可给钱你也多给点吧,就给那一星半点,还抠抠索索的。说什么买回去自己练字,我打量他那手指,粗得跟木棍似的,估计连字都不识几个。你听听,象这种人,和姑娘你这种慧质兰心的人比,那科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 余弦一口黑血差点吐出来,看老板娘说话的流利程度,这个以他为主人公的例子一定是逢人便说。 “那这个到底卖多少钱?”欧阳贝儿有点不耐烦了。 杨艳察言观色,马上进入正题,道,“这套生肖玉器小摆件,是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家里祖传的,听她说是家里祖上有人在清朝宫里当过差,八国联军闯进来的时候,慈禧带着皇上,领着一大拨达官显贵跑了,留在宫里的,群龙无,一下子全乱了起来,躲的躲藏的藏,她祖上趁着人心惶惶之际,偷偷顺了几件东西,就跑回了乡下老家。后来姑娘你也知道,这一连串的兵荒马乱天灾**的,她家的长辈为了生计,66续续把这些东西或卖或当,到最后就剩了这一套物件了。” 收藏古玩的人都知道,古玩讲究一个“传承有序”,就是这件东西最初怎么来的,中间流经了哪些人之手,有什么故事。东西再好,如果没有来历,价格也会大打折扣。所以很多倒卖古玩的贩子,为了能让手里货物卖上个好价钱,都挖空心思编造来历,特别是一些直接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更要找一个好的借口,以防惹人怀疑。 现在杨艳走得就是这个套路,杜年混迹古玩界多年,心知肚明。但欧阳贝儿却来了兴趣,不禁问道,“那既然是你朋友祖传之物,她又为什么要卖呢?” “你有所不知,她也是迫不得已,这不上个月她们全家移民到加拿大了吗?这件东西是中国古时候传下来的,我那朋友不想让这件东西流出国,也怕出境时被拦下来,所以就托我把它卖掉。” “原来这样,你那个朋友还很爱国嘛。那她要卖多少钱?”欧阳贝儿点头。余弦在一旁听得直冷笑,爱国?爱个p啊,真爱国还会移民? 杨艳见欧阳贝儿信了,张嘴就想来个狮子大张口,却听得杜年在旁边哼了一声,忙改了主意,道,“要说这东西是真好,年代又久,价格肯定不便宜,但我那朋友说了,物赠有缘人,半卖半送,她只要八千元。” 这一开价,连余弦都听到毛病了,这家伙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又是清朝宫里的,又是祖传的,又是国宝不想流失海外,最后才要八千元。 八千元,你随便带在脖子上,估计边检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八千元!”欧阳贝儿也是一怔,这个价格颠覆了她对清朝古玩的认知,貌似有点太便宜了。 杨艳见欧阳贝儿有些迟疑,马上道,“我那个朋友说了,要是真有人看上这套玉件,说明跟它有缘,那她可以按最底价转让,六千元。” 欧阳贝儿又是一怔,自己还开口,怎么又降了这么多?她心里盘算起来,一套十二件,一共六千元,算下来一件不过五百元,在平常商场里同样大小的玉器,都要一千多。这样看来,真是很便宜了。 心里想定,欧阳贝儿抬起头正要说话,旁边的杜年又是一声咳嗽。进门的时候杜年有交待,如果我咳嗽,就不要急着买。这也是古玩界的惯例,杜年是这里的熟客,很多人都认识,很多门道都清楚,所以他不能直接还价,这样会坏了规矩。 他这一咳嗽,欧阳贝儿转了主意,又低头重新看几件玉器,意思很明显,对价格还是不满意。 杨艳心里暗骂了一声老东西,脸上还是笑意盎然,道,“杜老爷子也在这里,你是跟着杜老爷子一块来的,肯定是他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朋友,既然大家是朋友,那就要互相关照,给个面子,这样吧,本来东西卖掉后,朋友答应给我一千元手续费,我和您虽然初次相见,但感觉特别投缘,这一千元手续费我就不要了,东西五千元卖给你。” 话里有话,杜年听得明白,这是挡自己的口呢,正想着怎么再提醒一下,却听得余弦说话了。 “老板,你也太黑了吧,就这几样边角碎料七拼八凑做出来的东西,也要五千?还什么清朝祖传?清晨刚做的还差不多。” 杨艳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一看是刚才那个跟班,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道,“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文物,你一打杂的知道什么?你老板看上的东西,你敢说它不好?” 杨艳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咦了一声,这跟班的看着面善,好象在哪里见过。 余弦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怎么?是不是看我有点眼熟?” “你是……?”杨艳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却没一点印象。 余弦嘿了声,道,“不用想了,我就是你刚才举的例子里的那个人。” “啊!是你。”杨艳这下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那个肥羊吗? 九十六、白送 见是余弦,杨艳心里一沉,看来买玉器只是个幌子,听他刚才对这套玉器的评价,估计是知道上次被我坑了,来要钱是真,否则也不会拉上杜年。 东西都卖了,想再从我手里把钱要回去,门都没有,杨艳心里冷哼了一下,正想着如何措词把他打走,却听到旁边杜年说话了。 “小余,你上次送的我那支流光熊毫,就是在这家店买的?” 什么?流光熊毫?我店里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笔?这种笔据传是西域番邦的贡品,只有一百支,目前市场价过了一百万,而且还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 余弦点点头,心里马上明白了,杜年这是在给他找面子。接着杜年的话头便道,“是的杜老师,那支笔就是在这家店买的,是在一个大麻袋里找到的。喏,当时那个麻袋就摆在这里。”余弦说着走到一处,指了指说。 杨艳小心翼翼地问杜年,“杜老师,那支笔,真的是他送给你的?真的是流光银豪?”看到杜年点头,杨艳就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在古玩城开店已有十几年,很早就认识杜年,虽说不熟,但从其他商户的嘴里,也听过不少杜年的事,知道杜年的为人,老头子性格豪爽,学识渊博,是从来不会说假话的,他说是,那就真的是。 银光流豪,一百多万啊,居然会出现在自己店里,居然自己就没有现,让这小子捡了漏,杨艳看着余弦,心里恨不得吃了他,自己把别人当成肥羊,没想到自己却是如假包换的大肥羊。 看到杨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余弦心情舒畅了不少,这种奸商就应该让她吃点苦头,余弦扫了一下店里,心里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念头。 杨艳这间店柜台成u字形布置,靠左侧的柜台里,摆着一个青白颜色约15厘米直径的平底圆盘,上面扣着一个和茶杯大小形状差不多的碗。余弦走过去,先用读心术看了下,是真的,不过价值非常低,在星星的位置上,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小角,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余弦指着盘子问,“老板,这个东西多少钱?” 杨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东西他收上来很久了,摆在这里一直卖不掉,问的人也少,时间长了连他都快忘了。记得东西刚收上来的时候,他找人鉴定过,是宋代民窑出的,真东西,不过制作工艺差,上面的釉色分布不均,应该是小作坊的产物,供当时普通人家使用的,他是看着便宜才收的,一千五百元,即便卖不掉,慢慢放着也不会亏本。 明知道余弦不会买,她也懒得介绍了,直接道,“2万。” “好,你帮我包一下,我要了。” 杨艳一怔,心里念头一转,接着说,“2万只是上面那个小碗的价钱,下面那个盘子3万,一共是5万。” 余弦眼睛都没眨一下,点了点头,道,“行,你给我包一下,你这里可以刷卡吧。”手向身上一摸,已掏出一张信用卡。 杨艳反应过来,自己又走眼了,这件东西肯定是个好东西,要不他会连价都不还?那个流光熊毫笔可就是他淘走的。杨艳马上反悔了,“啊、这个……。”自己刚报的价,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怎么拒绝。 余弦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怎么?不想卖?五万你要嫌少,我出八万。” 这话一出口,杨艳更坚信这是个好东西,越打定主意不能卖了。她尴尬地笑了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才想起来,这东西昨天有人已经要了,定金都付了,这一忙给忘了,对不起啊。” 余弦道,“我可以替你赔这双倍定金,不会让你吃亏的。” 杨艳编出了理由,心神也定了,摇了摇头道,“那怎么行,我们开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答应了别人的事,出再多的钱也不行。” 余弦脸一沉,“可你刚才出过价,我也应了,你这也算不讲信义了吧。” 杨艳赔着笑,道,“小兄弟,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那是忘了,你见谅。”说着眼睛看到了那套玉器生肖,灵机一动,三两下把它们拿出来包好,塞到余弦手里。 “这套玉器就送你们,就当是我赔罪了。我现在去送点货,就不招待你们了。” 走出杨艳的店,欧阳贝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余子,那个盘子是哪个朝代的?值多少钱?” 余弦嘿嘿一笑,“七八百块吧。” 欧阳贝儿呀了一声,“那你还出那么高的价钱?你傻啊。” 余弦得意地一笑,“不出那么贵,她会送咱们这一套玉器吗?这下正好,不用买了。” 杜年在旁边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了一句,“挟技欺人,君子不为。” 余弦心里一凛,马上明白了,换成一副庄重的表情,说道,“杜老师,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东西给她送去,再把实情告诉她。” 杜年伸手挡住了他,道,“你明白这道理就行了,东西就不用送回去了,五六百不值当的,让她得点教训也好,未尝不是件好事。” 一听这套生肖玉器才值五六百,自己刚才差点花五千买下来,欧阳贝儿也看清了杨艳的为人,当即附合道,“杜爷爷说的对,这种人就应该让她吃点亏,才能长长记性。” 三人边说边走,又上到二楼买了一些礼品,看看差不多了,欧阳贝儿道,“杜爷爷,麻烦你一上午,中午我请吃大餐。” 杜年哈哈一笑,“你这丫头片子,还跟我客气,这条街的水席不错,都是老店很正宗,走咱们尝尝去。” 下到一楼正要出门,就听到古玩城播音喇叭响了起来,“顾客您好,古玩城第十一期寻宝活动将于本日下午二点准时举行,请大家不要错过机会,值大奖,等你来拿。” 广播连播了三次,欧阳贝儿听得仔细,很感兴趣地问,“杜爷爷,这个寻宝活动是怎么回事?” 杜年解释道,“就是古玩城吸引顾客的一个手段,跟平常商场酬宾一样。” “酬宾?那是不是有便宜东西买呀?杜爷爷,你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欧阳贝儿一下来了兴致。 “当然知道,这个活动最初开办的时候,还征求过我的意见呢。”杜年得意的一笑,“走,咱们出去找个地,边吃边聊。” 九十七、牡丹燕菜 古玩城临门就是步行街,一顺儿全是仿古的建筑,各色小吃店应有尽有,别看门面都不大,但都有几十年的传承,食客众多,每家门店都坐满了人,但最有名的当属水席,水席是一系菜的总称,因为每道菜都带汤带水,而且上菜度很快,如流水一般,故被称为水席。 水席里最有名的一道菜,也是开席上的第一道菜,叫牡丹燕菜。牡丹燕菜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跟历史上一位名人有关,这个人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武则天。 相传武则天登基初年,老天爷特别给面子,风调雨顺,秋后粮食丰收,洛央东关的一块菜地上,一位菜农挖出了一颗特大的萝卜,重约四十斤,当地人把它视为奇物,当做吉祥物进献到皇宫,武则天龙颜大悦,重赏了菜农,并命御膳房以此为材,做一道菜。 御膳房的厨子们看着这颗大萝卜为了难,这玩意再大也是萝卜,做成饭前开胃的小菜行,当成主菜还真没有人尝试过。想那武则天贵为天子,什么美味佳肴没吃过,萝卜做得再好,又怎能入她的法眼? 不过再难也要做,皇上交待下来的,谁敢抗命?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几个厨子一合计,选用最好的鸡鸭各二只,先用大火煮了二个时辰,再佐以人参、灵芝、雪燕、冬虫草、山药等辅料,改成文火慢慢熬了十二个时辰,制成一道高汤,用细纱布将汤滤出,就见这汤乳白如奶,芳香扑鼻。 高汤初成,把萝卜切成细丝放入,再加入虾仁、煎好的鸡蛋丝等物,慢慢加热,待萝卜八成熟,起锅盛入食碟中,再撒上牡丹花瓣,牡丹花瓣,据本草纲目记载,有活血安神,通络疏经之效。至此,一道新菜全部完工,太监捧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了,几个大厨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接下来是福还是祸。 有人可能不以为然,不就一道菜,至于如此大费周章,这么紧张吗?好吃就多吃几口,不好吃不吃呗。殊不知自古伴君如伴虎,即便是这小小的一道菜,如果不对皇上的胃口,很可能会掉脑袋的。 现在正在播一部关于武则天的剧,剧中把武则天描写的那叫一个善良,仿佛如孔孟再世,整个一古代的活雷锋。可是真实的武则天却并非如此。政治斗争本就残酷,做为一个女子,能夺权上位,在众多男性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心不黑手不辣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历史记载中,武则天还是少女时,曾经有过一则杀马的轶事。这件事在剧里描写成了武则天为了救人,迫不得以而为之;但翻看所有的史书,写的都一样,李世民得一烈马,名曰雪骢,性烈难训,很多人尝试都失败了,彼时武则天请准,李世民问她需要何物,武则天答道只需要三样物品,一鞭二锤三刃。李世民不解问何故?武则天是这样回答的:第一次骑如不听话,以鞭鞑之皮肉,不灵则以锤击之椎骨,若还不能训服,便刃之。 当时武则天刚满十六岁,便有此心肠,李世民心生警惕,以后便对她日见疏远,武则天因其锋芒错过了第一次上位的好机会。 冒着热气的菜肴摆在武则天面前,她仔细看去,正是“汤白丝青花正鲜,一珍胜过千家宴。”她拿起玉筷,轻轻夹起一束,放入口中,脆中带着绵软,香里伴着甘甜,忍不住又吃了几口,才道,“这是什么菜?” 太监低身道,“回圣上,正是前日子民进献的萝卜。” 武则天大为惊讶,没想到区区一个平常的萝卜竟然能做得如此美味,当下龙心大悦,为这道菜起了一个名字叫“燕菜”,又因为最初做这道菜的时候,伴有牡丹花瓣,后世便俗称为牡丹燕菜。 杜年要吃的,就是这道菜,古玩城两边卖水席的馆子很多,做得都很地道,三人也不走远,就在旁边挑了一家走了进去。 水席的做法跟其它菜系不同,它所有菜的材料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顾客点的时候只需要加上高汤或上笼一蒸就行。三人点好菜没几分钟,几道菜便流水般端了上来,第一道菜当然就是燕菜。 三人都不是外人,逛了一上午也都饿了,当下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待有七八分饱意,欧阳贝儿开口了,“杜爷爷,你快给我说说那个活动是怎么回事?” 杜年点点头,侃侃道来,“去年古玩城为了增加人气,提高销售额,联合商家搞了一个促销活动,没想到活动很成功,便索性每月举行一次,整成了一个长期活动。其实活动也很简单,就是抽奖,但方式很新颖,所以吸引了不少顾客,连一些老玩家也对它很感觉兴趣。” 余弦和欧阳贝儿放下筷子,静静地听着。 “每次活动,由古玩城的商家自愿报名,从中随机选出二十名商家,他们每家拿出一件古玩,价值有高有低。现场把古玩分别放到二十个盒子中,让顾客随机挑选并进行拍卖。” “拍卖的东西,会有一个名录公示出来,但因为东西被盒子盖着,具体哪个盒子里是什么,没人知道,买贵买贱全凭运气,如果运气好,极可能花很少的钱买到价值很高的东西,曾经就有人花了五千元,买到一本三万元的宋本书,所以很多人会在活动时候过来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捡个漏。” “太好了,小弦子,你快点吃,吃完咱们也去捡。”欧阳贝儿兴奋地一拍余弦,余弦正喝着茶水,呛得咳嗽了几下,他白了欧阳贝儿一眼,“捡?你以为是捡钱呢?你没听杜老师说吗?东西是看不见的,咱们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你不是会算吗?到那儿一算就行了。” 余弦哭笑不得,她还真信了。 三人吃完饭,在附近街上转了转,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径直回到古玩城,直奔活动现场。 现场已围了不少人,都在抬头盯着一个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余弦抬头看去,见显示屏上有二十行字,前面是物品的名称,后面跟着一个数字,这应该就是本次活动要拍卖的古玩了。 九十八、马踏飞燕 他逐行看去,才看了三个,欧阳贝儿已经叫了起来,“哇,小弦子快看,2o万。 ”欧阳贝儿不懂古玩,上来只看数字,一眼便看到最后一行那个2o万。 余弦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最后一行拍卖的古玩,价值2o万,再看前面的名字,是一件马踏飞燕唐三彩,后面有个括号,里面是个清,应该是清代的。 唐三彩指的是一种烧制技术,并非只有唐朝烧的才能算唐三彩,它起源于唐代,以后历代都有成品,只要采用这种技术,烧制出来的都叫唐三彩。 余弦统看了一下,这次拍卖的二十件物品,就属这件唐三彩最贵,其它的都是几千元或一二万。 欧阳贝儿拉了拉他,“小弦子,我就要这件了,你快跳啊。” 余弦一怔,“跳?跳什么?” “跳大神啊,就是你上次在我办公室跳的那种?一跳不就算出来了吗?” 旁边刷得投过来无数道白眼,余弦脸红一阵青一阵,拉着欧阳贝儿到了旁边,轻声说,“你饶了我吧,在这里跳?不出二分钟就得被人送到精神病院去。” 杜年也跟着过来,听到后面几个字,童心一起,悠悠地道,“不怕不怕,坚持治疗,按时吃药,精神疾病,可防可控。” 余弦讪讪地道,“杜老师,你就别开玩笑了。”转头对欧阳贝儿又说道,“贝儿,咱们先看看,如果有机会,咱们就拍。”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哪里有什么机会?这件马踏飞燕唐三彩,是天韵斋拿出来的,天韵斋上月刚刚进驻古玩城,极需打响名声,提高人气,特地拿出一件价值高的古玩,为了防止被别人低价拍走,早就事先安排好了,在现场有他们内部的人,打算自卖自拍,做一场不花钱的广告。 显示屏下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木台子,台子上一张巨大的漆木方桌,铺着淡蓝色软绒绸布。一名中年男子手持话筒站在一旁,大声喊道,“各位朋友下午好,欢迎光临古玩城,下面我宣布,第十一期古玩寻宝活动现在开始。”他话音一落,工作人员从后台鱼贯而出,每人手上捧着一个大瓷盘,上面罩着盖子,工作人员走到桌子前,依次把瓷盘放到桌上,二十个瓷盘整齐排成四排,每排五个。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本次寻宝活动的物品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所有物品都经过正式鉴定,有权威部门出具的鉴定证书,保证每一件物品都是真的。现在我宣布一下活动规则,大家可以在桌子上二十个瓷盘里任意挑选一个进行喊价,初始底价一千元。每次加价最低不能低于五百元。好,下面请先看大屏幕。” 主持人手一挥,背后的屏幕上出现了这次拍卖的古玩图片,每幅图片旁边还有简短介绍,名称、出处、市场估价、哪个商家的拍品等等。主持人也在旁边做着讲解,到最后一幅图片出现,主持人声音高了大度,略带夸张地道,“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件藏品,就是由天韵斋精心挑选的,是本次活动价值最高的,这件藏品经专家鉴定,是一件清朝制造的唐三彩,全名马踏飞燕庆盛世。” 在场众人全部看向屏幕,这是一件装饰用的大瓶,旁边资料显示约有5o厘米高,瓶身的图案是一匹骏马,右后蹄踩在一只龙雀身上,姿态生动,几欲乘风飞去,瓶身的其余部分绘着大小不一的喜庆图案,整个构图看上去笔调明快,布局明次分明。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件藏品经专家评估,市场价值2o万,不知道今天有哪位幸运的朋友能抱得马归呢?马年得马,大吉大利。好,所有的藏品都看过了,现在,哪一位朋友愿意先来试试运气?” 二十选一,恰好选中这件唐三彩,机率有点小,而且并不是你开口喊个五百元,就能打开一个盒子,别人也会加价,最后谁出的价高,谁才有机会开盒子,一时之间,众人都有些犹豫,想先看看情况再说。 欧阳贝儿一推余弦,轻声道,“小弦子,快算,哪个盒子里是唐三彩。”一推之下,没见反应,扭头一看,却现余弦神情古怪,皱着眉头好象有点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 “噢,没、没什么,昨天睡得晚,有点困了。”余弦惊醒过来,忙掩饰道。 刚才主持人在介绍的时候,余弦就没闲着,开始逐一用读心术检查台上的盒子,但看完一遍,他心里怔了一下,以为读心术又出了问题,忙又从头仔细看了一下,确定读心术正常,但心里的疑惑却更加深了。 台上二十个盒子里,没有一个是唐三彩。 瓶子模样的藏品倒有五个,余弦把注意力放在这五件藏品身上,逐一看去,前四个都是价值不高的近代藏品,最后一个外观模糊不清,余弦闭上眼睛,用读心术的光线去慢慢感知,渐渐脑海里浮现出图案,图案一出现,他的心猛地跳了起来,竟然有一颗半星。 根据之前的经验,一颗半星的东西,价值最少要几百万,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余弦又催动光线,脑海里的图案变得清晰起来,能隐约看出瓶上的绘画和釉质,他前一段时间跟杜年学的东西派上了用场,他可以肯定,这瓶子是一件宋代的哥窑大瓶。” 余弦睁开眼,非常奇怪,怎么回事?说好的唐三彩呢?怎么突然换成了哥窑大瓶?价值还这么高? 欧阳贝见他一副傻怔的模样,嘴一撅,“干嘛呢,你倒是算啊,这里面哪一件是唐三彩?” 余弦一摆手,“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神仙。”他说的是实情,这上面根本就没有,他就是想装神算也装不来。 “我不管,你负责给我拍一件好的,拍不到扣你一个月工资。”欧阳贝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 欧阳贝儿这样一说,提醒了余弦,他一拍脑袋,我傻啊,唐三彩才多少钱?2o万,没有就没有呗,这上面可有一件比唐三彩贵好几倍的东西呢,把它拍下来不就行了? 这两人在私下嘀咕,那边厢已有人忍不住了,走上台,指着一个盒子说道,“第二排第五个,我挑这个盒子,一千元。” 余弦望去,不是放哥窑大瓶的瓷盘,松了口气,静看下面的展。 九十九、活动开始 人就有一个毛病,不动全不动,一动全炸窝。有人先喊了价,待主持人把那个瓷盘移到桌子的最前端,马上台上就有人喊道,“一千五。” 二千、二千五、三千…… 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二十件东西,最低的价值也要八千,所以出起价此起彼伏煞是热闹,那主持人不是第一次主持这个活动,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但见他手臂不停轻移,指向每一个加价的人,应付得游刃有余。 喊到七千的时候,加价的人明显少了,一部分稳重的人已摇摇头放弃了,只有一些确实想收藏的人在坚持,毕竟东西是真的,贵一点买到也是好的,总比自个儿去买一件不知根底的要来得实在。 最后的价格定在二万,主持人连喊了三遍,看没人再加价,便大声宣布,“好,恭喜这位朋友,拍得第一件藏品,请上台来亲自打开,也许下面盖着的,就是唐三彩,让我们大家拭目以待奇迹的生。” 台下人群骚动起来,纷纷踮着脚尖盯着那个盒子,只有余弦很平静,他知道那个盒子里是一副清中期的条幅,之前屏幕上的估价是三万,之前主持人连喊三遍二万的时候,他一时还动了念头加价,后来一想差价不是很大,贸然出手反而会引起注意,便打消了念头。 出价2万的是一个年青人,从台下走了过去,明显有点紧张,上得台子,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东看看西望望。一名工作人员过来引导着他到台子一侧刷卡缴款,然后又领他到了台上。那主持人走到他面前,问,“这位朋友,你好,请问贵姓?” “赵、姓赵。”年青人更显拘束,嘴里吐出几个字后便不再言语。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百家姓里赵是姓,今天这位朋友能第一个拍到这件物品,真是天意,请问赵先生,你经常来古玩城吗?” “啊,你叫我小赵就行了,我以前没来过,今天是第一天来,陪朋友来的。”小赵说着手向台下指了指。 “第一次来就能出这么大的手笔,看来赵先生天生就是喜欢收藏之人,俗话说老怕生,生怕新,越是第一次,越有可能有意外之喜。赵先生请。”主挂人说完做了一个手势,退到了一边。 小赵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把瓷盘上的盒子掀了开来。 瓷盘上面,放着一块玉牌, 台下有眼尖的老手看到盒内的东西,不约而同出了羡慕的声音,主持人看到玉牌,又扫了一眼手里的名录,兴奋地高声喊道,“恭喜这位赵姓朋友,他拍得的藏品是一件清中期玉佩,市场估价3万元。” 小赵一脸喜色,拿起玉牌翻来覆去看个不停,主持人道,“赵先生,请随我们工作人员到后台,有专人为你包装,并且出具鉴定证书。” 第一件藏品便高出拍卖价一万,台下众人的情绪明显被点燃了,等小赵走下台,众人纷纷举手,开始抢着出价,不大一会,又成交了五件藏品,盒子打开后,有赔有赚,赚的自然欣喜万分,买贵的人也并不是十分难过,玩古玩的人都知道,只要东西是真的,慢慢放着以后肯定会升值。 余弦一看这火爆程度,感觉不对劲,得赶紧出手了,他知道这些盒子里没有唐三彩,但其它人并不知道,随着台子上的盒子逐渐越少,他们就会感到拍到唐三彩的机率越大,那么出的价格就会越高。 趁着现在台上盒子还多,得早点把那个盖着哥窑瓶的盒子买下来。主意打定,趁着第六个人刚走下台,余弦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那个盖着哥窑大瓶的盒子道,“我买这个,五万。” 台下马上静了下来,这个价格比屏幕上公示的物品价格都高,只低于那个唐三彩瓶,此时台上还有十四个盒子,十四搏一,没人有勇气跟他赌,一时之间都默不作声。 余弦四下看了下,心里不免得意起来,欧阳贝儿这一招还真管用。 这就是利用了断层原理,如果循序渐进,一点点地加价,每次加价的幅度都在大部分人认可的范围内,那么最终价格很可能高于五万。可如果上来就喊个高价,别人反而会退却。 主持人连喊二遍,无人应声,余弦伸手去掏衣袋,准备付款,没想到这时一个声音喊道,“五万一千。” 余弦微微一怔,还真有胆大的,想也没想,张口便道,“六万。” “六万一。”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次余弦向声音响起的地方看了一眼,那是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子,穿着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跟自己的品味很有一拼。 余弦没有犹豫,“七万。” “七万一。”那人喊完,竟冲着余弦微微一笑,又象是从容,又象是挑衅。 余弦纳闷了,自己是通过读心术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才敢喊价的,这个人是什么来路?难道他也知道这个盒子里是什么?管它呢?看他到底能跟到多少钱。 “八万。”余弦继续喊。 “八万一。” “九万。” “九万一。” 余弦以万为单位喊上去,那个人每次都多加一千,转眼间便喊到了十五万,整个现场的焦点全在他们两人身上,围观的人眼睛一下望向余弦,下一秒又马上转向那个人,头象拨浪鼓般摇来摇去,刚走过来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什么邪教组织明目张胆在公开场合聚会呢。 当余弦喊到十五万,那个人又不出意料地加了一千元的时候,余弦也有点火了,搞什么搞,要加就多加,每次比我多一千,什么意思? “二十万。”余弦直接把叫价提了上去。这个价格一喊出来,那个人明显一怔,眉头皱了下,一时没有言语。 围观的人全怔了,二十万,这个价格就算买到的是那个唐三彩,也最多回本,要不是的话,那就亏大了,算来算去,用这个价格去买一个盒子,没有一点点好处,有人已经在猜测了,估计是家里趁几个钱,正好遇到抬价的,火一上来就不管不顾,非要争个输赢不可,这种事新闻里、网上报道的还少吗? 人群里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哥们哥们,快来老城的古玩城,有好戏看了,来晚了可看不上了,什么好戏?两二缺富二代掐架呢,快点过来。” 一百、白马非马 托非托 余弦喊出二十万,看那个人没有马上加价,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次活动中藏品价值最高的就是二十万,如果这个人还继续往上加价的话,那么他很可能跟自己一样,也能隔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了,余弦不是会读心术吗?犯得着猜测对方的心思?直接上读心术不就ok了?这里有必要解释下,余弦之所以不用,因为他毕竟是在地球上长大的,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自律自严,不能随意打探别人的**,所以除非是关键时刻,平常他能不用就不用,即使是在特殊时刻对他人使用时,也仅仅读与自己有关的内容,对方脑海里其它的思想包括过去的记忆,根本不去接触。 所以此刻余弦也紧张,不知道对方下一步会如何做。只见那人先是停了一下,然后突然看向余弦,冲着他摇了摇头,接着喊道,“二十五万。” 打电话的那人更兴奋了,冲着电话里直叫,“哥们你到了没?这儿又疯了一个……” 余弦疑惑了,莫非这人真知道些什么?否则干嘛冲我摇头?我就不信了,看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当下喊道,“三十万。” “三十五万。”那人没有犹豫,又加了五万,同时又冲着余弦摇了摇头,眼里似乎还带了一丝肯切和阻止的意思。 “四十万。”余弦哪管他什么意思,一张嘴也加了五万。 “四十五万。”那人紧紧跟上。 这个台下围观的人也看出不对了,他们里面大部分人都常年混迹在古玩城,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什么样的套没听过?顿时议论起来,其中有个人应该人脉很广,很多人以为他中心,在听他议论:切,我说各位,你们看看这都什么事,看来看去,敢情这两人就是古玩城请来的托,这演技也太离谱了点,一点也不专业,要按这剧情展,现在女主角应该出现了。快看快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不就上来一个女孩子,看她的体形和长相,一定是表演院校的学生。 余弦正待接着喊,就见欧阳贝儿跑了上来,凑近余弦耳边说,“小弦子,别喊了,这唐三彩我不要了。”敢情她以为余弦算出这盒子里就是她要的唐三彩,非要买下来给她。 余弦顺水推舟,“不行,你要的东西,我一定要给你买下来。五十万。” “你!”欧阳贝儿气得说不出话,转头望向台下,希望那个人再继续喊价,但那个听到五十万的报价后,轻轻叹了口气,向着台上拱了拱手,竟不再加价。 主持人已经完全被震惊了,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半天才回过神了,问了下面没有再加价的,便让余弦先去交钱,这可不是小数目,看余弦这穿着,他还真不敢确定余弦能拿出五十万来。 刷完卡,余弦回到台上,主持人马上对他刮目相看,照例一番客套话,然后便让余弦打开盒子。 余弦却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现在打开,这东西不在名录上,而且价值不菲,很容易引起怀疑,于是他问道,“我能不能最后再打开。”这件东西太名贵,打开后必然会引起轰动,他想拖拖时间,拖到最后人少的时候再打开。 可惜他想错了,围观的要准则就是:大奖不出,宁死不散。 主持人点点头,“可以。” 活动继续进行,但人们的出价明显谨慎多了,都是加了几轮便结束了,因为现在他们都认定这个花了5o万元买下的盒子里,装的一定就是唐三彩。 只有余弦知道,他这个盒子里是一件宋代哥窑大瓶,并非唐三彩,非但他的盒子里没有唐三彩,台上其它的盒子里也没有。他静静地站在台子一角,旁边放着那个盒子。 接下来的拍卖中,余弦又买了一个盒子,同样没有打开,放在一边,三万块买了那件二千元最低价值的藏品,这就是装了,到时候先开那个价值低的,再打开另一个,让大家认为他不过是运气好。 台上的盒子全拍了出去,如人所想,果然没有那件唐三彩,而余弦看着台下的人愁了,从活动开始到结束,都过去了二个小时,围观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正越来越多,把活动现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二十个盒子打开了十八个,没有那件价值二十万的唐三彩,还有两个在余弦那里,结果不言而喻,人们开始有些愤愤不平,有心直的开始嚷嚷起来,“搞什么搞,办不起活动就不要办,还弄暗箱操作,让自己人去买,下次再也不来了。”一言既出,群情沸沸,说什么的都有。 主持人急了,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脸冤屈的表情,“大家静静,大家静静,我向大家保证,本次活动完全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没有后台操作,一切全是按流程进行的。” “你算那颗葱?你说没有就没有?那些当官的被抓前都这样说。” “就是,越这样说的,越证明有鬼。” …… 眼看着事态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展,杜年站了起来,走到台上,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激动,听我说。” 杜年是市博物馆席鉴定师,在场的,但凡经常来古玩城的,都认识他,也知道他的为人,马上静了下来,听杜年怎么说。 杜年一指余弦,道,“这位小兄弟,是我忘年交,今天跟我一起来买点东西,正好遇到这个活动,就来看看,我以我的人格向大家保证,他肯定不是你们想的托。”接着,他把余弦的身份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还把余弦之前捡漏的事也大概说了下。 “呀,还真是,他不就是咱市那个足球队的守门员吗?我去看过几场他的比赛,那扑球,啧啧,真是神了。” “上次那个奇楠就是他买的啊,难怪会有如此大手笔。” 经杜年这么一说,台下的人态度马上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余弦的目光也充满了羡慕,收藏古玩的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捡个大漏,这不但代表了运气,还代表了眼力。 杜年又指着欧阳贝儿说,“她是本市居万家集团老板的千金,这次就是给她买东西的。其实我跟她和大家的想法一样,都想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要花5o万买一件价值只有2o万的东西。” 这下,围观的人再没有一丝怀疑,都看向余弦,目光里只有一个意思:打开盒子。 101、唐三彩 是祸躲不过,是福莫强求。 余弦叹口气,那就开吧,还好杜年刚才帮他铺垫过了,最后大不了再推到运气上面。 他把二个盒子都拿到台前,先打开了那个价值低的,是一枚顺治通宝。 顺治通宝,因铸造数量众多,流传到现在的很多,价值从一千到四千不等,算是初级藏品,这枚铜钱因为品相较好,大约值二千左右。 众人看过,心中都叹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这盛名之下,看来也不过尔尔。 余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笑了一下,等我把这个哥窑大瓶打开,你们非得惊掉下巴。 边想边把另一个盒子掀了起来,盒子一掀开,余弦一下呆住了。 雪白的瓷盘上,放着一个瓶子,却不是什么哥窑大瓶,而是那件唐三彩。 宽身窄颈重釉,瓶身上一匹骏马,后蹄踏着一只似鸟非鸟的动物,这不是马踏飞燕唐三彩,又是什么?余弦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看,确实是马踏飞燕唐三彩。 台下反应却很平静,这个结果他们早就想到了,你想啊,二十个盒子就剩这一个了,里面不是唐三彩是什么?看出盒子打开,有些看热闹的人已开始散去。 明明读心术探查的是宋代大瓶,怎么打开后变成了清代唐三彩大瓶?余弦郁闷起来,上次和木谷实赌梭哈的时候,读心术最后就出过一次问题,难道这次又失败了?他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欧阳贝儿,后者正一脸恨意地瞪着他,不是因为钱,是因为脸上挂不住,5o万买一个2o万的东西,传出去还不得让别人笑死,现在欧阳贝儿有点后悔冲上台了。 余弦把手放到瓶身上,一股微凉的感觉刺入皮肤,他脑子一清,又用读心术去看那个瓶子,这一看,看出了问题。 瓶子外面的唐三彩只是一层胎皮,胎皮下面却是另外一个瓶子,二层之间还有一屋极薄的黑色物质,刚才由于离得远,没有注意到外屋的唐三彩胎皮。 余弦明白了,这原来是哥窑大瓶外面包了一层釉,做伪成价值很低的物品,这在过去兵荒马乱的年代,古玩的主人为了掩盖其本身价值,不至于引来祸端,是很常见的事儿。 这其中以瓷器包胎最难,因为瓷瓶本身是烧制出来的,极为坚硬光滑,再在外面加一层胎皮很容易脱落,余弦想起在杜年家的时候,杜年曾跟他说过,为了增加外层胎皮的黏合度,必须要将后涂上的胎皮进行烧制,但这样会使包裹的物品受高温裂开。后来古人现了一种物质,才解决了这一难题。 这种物质就是余弦现在看到的胎皮之下那层黑色物质,它叫寒冰石,产生漠北极寒之地,将其研磨成粉,涂于瓶身,能阻挡高温,效果不亚于现今的宇航服。 余弦舒了一口气,如此正好,这样其它人更不会怀疑,只会认为他是一个钱多没地儿的主,自己把瓶子拿回去再悄悄处理,闷声大财。 他拿起东西正要和欧阳贝儿离开,台下人群里飘来几句话,让他站住了。 “唉,还以为老杜眼光有多高,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这东西又不是老杜买的,你怎么能乱讲?” “我乱讲?你刚没听到老杜说吗?这个小伙子是跟他一块来的,还是什么什么忘年交呢。” “那有如何?” “有句老话你忘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个小伙子水平如此之差,买东西都不管价钱,只顾斗气,被有心人故意抬价做了冤大头还不知道。老杜和这种人做朋友,又能好到哪里去?” “嗯,不错,我怀疑老杜刚才说的那些什么捡漏的事儿,全是在吹牛,没想到这人老了老了,虚荣心还这么高。” …… 宁折十年财,一损一分信。古玩界里最讲的就是信字,如果下面的人说的是余弦,他可能一笑置之,但现在连带着说到了杜年,余弦忍不住了。 他把那件唐三彩瓶又放回到了台子上,向主持人道,“你这里有钻地钉和小锤子吗?” “有、有。”这两样东西是玩古玩的常用小工具,主持人一边吩咐工作人员去拿,一边疑惑地问,“你要它们做什么?” 余弦轻轻一笑,“我感觉这瓶子很沉,想把它破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声音虽低,却犹如一声春雷,震得台下鸦雀无声,这小子疯了吧,2o万的东西,说砸开就砸开,这里面能有什么?除了土还是土。 东西很快拿来了,余弦已拿了张椅子坐好,左手拿起钻地钉,尖端抵住瓶身,右手用细锤轻轻地敲,他精神高度集中,用读心术死死盯着胎皮的厚度,钉子刚穿透第一层唐三彩的胎皮,他便停了下来。拿起钉子,算了算距离,又放到另一个位置,敲了起来。 台下的人都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欧阳贝儿更是恨得牙痒痒,小弦子,你就作吧,等会出去了让你知道知道本姑娘的利害。倒是杜年看到余弦的动作,先是一怔,然后若有所思,眼里现出一道光。 余弦物我两忘神态专注,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过了约摸2o分钟,他停下了手,瓶身突起的部位,被他工整地凿出一圈圆形的小孔,大小约有一元硬币那么大。 余弦把钉子伸进每一个小孔内,向外稍微用力撬了几下,如是一圈之后,便听得“卡"一下轻脆的声音,那块圆形部分从瓶身上掉了下来,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那块圆形胎皮掉在桌上,弹向了桌外,余弦并没有伸手去接,“啪”的一声,胎皮摔得粉碎。 众人的心也随着这块胎皮,碎了。这可是2o万的东西,他们何曾见过有人这么糟践东西的。没有一个人声,他们都在静静地看着,看台上这小子如何收场。 余弦俯下身,仔细看了看断面,跟他之前的判断一样,外面这层唐三彩的胎皮极薄,而且与里面的窑哥大瓶中间还有一层物质,只要凿开个口子,其它地方很容易就能揭开。 他想了下,手伸向衣袋,抓住了那副眼镜,拿出来的时候,已是一根细长极薄的铁片,他把铁片插进断面之下,轻轻用力,一块胎皮便被撬了下来,他手上不停,接着又去撬下一块。 102、天韵斋 他的动作很快,不多时整个瓶子外层胎皮便全被他揭了下来,地下桌子密密麻麻满是各色的釉彩。 再看那个瓶子,立在台子上,从上到下全身黑乎乎的,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余弦抬起头,冲着已经傻眼的主持人道,“能帮我取条毛巾,打一盆清水吗?” “啊,有、有。” 水端过,余弦把瓶子整个放进盆中,用毛巾湿了下水,开始从上到下擦拭瓶身。 盆里的水很快就变成黑色,毛巾也被染黑了,随着余弦最后一下动作,整个瓶子上的黑色物质被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余弦轻轻用力,把瓶子从水盆中提了出来,放到了台子上。 在余弦擦第一下的时候,杜年便已移到他旁边,这时终于失声道,“这、这是宋代的哥窑大瓶。”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哥窑大瓶的价值他们都知道,当下便有几人走上台子,细细观察起来,中间一个人还拿出了放大镜。 几人看罢,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真品,如假包换的哥窑大瓶。 那个刚才拿放大镜看的老者伸出手,笑着说,“余老弟,鄙人姓郑,幸会幸会。” 余弦伸手跟他握了一下,心里寻思,他要干嘛,这人变起脸来可真快,刚才在台下,说的最欢的不就是他吗? 那人接着道,“余老弟果然名不虎传,真有眼光,在这种场合都能捡到这么大的漏,让人羡慕啊。不瞒老弟说,我主要收藏的就是明宋瓷器,不知余老弟可否割爱,把它卖给我?价格嘛,我出五百万。” 这老郑虽说嘴有点损,但出的价格倒还公道,可惜余弦很讨厌他,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另一个人说话了,“我出六百万,老杜,你帮我说道说道,可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杜年呵呵一笑,“王老,你客气了,这东西要是我的,白送你都行。” 能让杜年使用尊称的,当然交情不一般,杜年向余弦介绍了一下,果然,王老比杜年大十岁,从小就认识,他玩古玩比杜年早,就是在他的影响下,杜年后来才入了这一行。王老早就退休了,现在在市里古玩协会担任顾问,威望特别高。 这不他一开口,那个老郑马上闭了嘴,也没有再加价,讪讪地退了出去。 余弦倒不在意王老的职位,只听到杜年跟他的关系,便决定把这件东西卖给他,想了想道,“王老,你跟杜老师是老朋友,我怎么能多要你钱,六百万太多了,就按刚才那个人说的价格,五百万就行。” 王老一怔,眼里多了一层欣赏,一百万不是小数目,说不要就不要,这种年轻人现在太少了,不、不是太少而是根本没有。 他看着余弦,道,“小伙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余弦点头,“嗯。” “哈哈哈,”王老大笑起来,拍拍余弦,“你这小伙子,我喜欢。不过,我可不能占你的便宜,说好六百万,就六百万。” “那我不卖了。”余弦回答的很坚决。 王老脸上笑意更浓,“老杜啊,你这个朋友有点意思。” 杜年一脸自得,“那当然,我的朋友能差到哪里?” 王老略想了下,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余弦,“那就听老弟的,五百万,这个你拿着,有事找我。”以他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已经把余弦当做朋友了。 几人又寒暄了一会,三人便向外走去,口袋里揣着五百万的支票,余弦心里那个美,眼看着将要走出门口,远处一个人引起了余弦的注意。 那人站在通向二楼楼梯的一侧,向余弦招了招手,他不就是刚才跟余弦抬价的吗?他想做什么? 余弦叫住杜年和欧阳贝儿,走过去还没开口,那人先道,“余弦是吧?能聊聊吗?” 咱俩有什么好聊的?余弦心里忿忿不平,要不是他抬价,刚才那个唐三彩他最多用五万就能买下来。 那人不等余弦问,做了一个请跟我来的手势,率先向二楼走去。杜年对古玩城很熟悉,治安一向很好,当下示意余弦放心,三个跟着那人上了二楼,走到一间商铺前。 余弦抬着看去,商铺门口写着三个大字:天韵斋。咦?这不就是拿出唐三彩拍卖的那间商铺吗? 那个先不说话,打头走了进去,商铺面积很大,里面有四五个店员正在忙碌着,看到那人,纷纷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着,“冯老板好。” 那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领着余弦到了里间一个屋子里。 几个坐定,那人招呼工作人员砌茶,杜年试探地问,“冯先生是这间店的?” 那人对三人抱拳揖了一礼,“不敢当,小店才开业几天,鄙人不才,正是这间店的主人。” 余弦睁大了眼睛,真看不出来,这人品味跟自己半斤八两,竟然能在古玩城里开这么大一间店。他可是听杜年说过,但凡能在古玩城有一席之地的,身家都是百万以上,那些古玩看着个头小,模样不起眼,随便一件都值个万儿八千的。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店铺的面积比之前别的店足足大了三倍还多,这冯老板的实力自然不可小瞧。 余弦心里打起了鼓,但凡有钱的,门路都多,难保不会认识几个混江湖的人,自己从他手里把唐三彩抢了过来不说,还从里面现了价值更高的东西,他不会是想要算后帐吧。 想到此,余弦神情紧张地问,“冯老板,不知你叫我过来,是什么事?” 冯老板哈哈一笑,“看余老弟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叫我冯远就行了。你放心,东西你拍走了,就是你的,我叫你来,就是钦佩老弟鉴赏古玩的眼力,想交个朋友,有空一起切磋交流一下。” 余弦还是有点不相信,就交朋友这么简单?自己可是从他那里捡了一个几百万的漏,换了谁都会难受几天的。 冯远察言观色,说道,“看来余老弟还是信不过我,我慢慢说给你听。” 听完冯远的解释,余弦倒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惭愧起来。 原来天韵斋参加这次寻宝活动,目地就是打响名气,所以才拿出了这件唐三彩。不过在商言商,为了不让别人低价买走,他们就决定自己来拍。 103、喜羊羊和灰太狼 这种事在商界中很普遍,很难说是对还是错,角度不同看法也就不同,就好比现在很多人在网上买东西,刚开始感觉又方便又便宜,但最近的新闻相信大家都看了,某知名网购平台被工商总局揭底,上面7o%的东西都是假货,真货之中更是有大量的尾单、次品。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该买的还是会买,最多就是退货了事。倒是外国消费者对它提起了诉讼,起诉的依据却是国内工商局的文书,很搞笑是吧? 冯远在决定自卖自拍的时候,就想好了,反正又没卖假货,自己是正儿八经把真品拿出去了,拍卖也是公开的,谁都可以跟自己竞争。 当然他也是做了一点手脚的,事先知道唐三彩在那个盒子里。为了保密,他决定自己亲自参加拍卖,做为老板,他不用天天在店里抛头露面,自然不用担心以后会被别人认出来。 在他设想的计划中,他会直接等到有人挑中这个盒子,把价钱喊上去以后,直接出个高价吸引人气,再当众把唐三彩亮出来,达到宣传天韵斋的目的。 余弦第一次就喊出五万的高价,正合他意,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新入行的菜鸟,被现场气氛打动,想搏一搏运气的人。 但随着喊价越来越高,他感觉不对了,对方似乎有种志在必得的决心,他又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下,没现有走漏风声的迹象。 余弦叫到2o万的时候,冯远怔了一下,这个价格是唐三彩的市场估价,但这个价格是有点水分的。不过这件唐三彩自己也非常喜欢,要不也不会拿它来做秀。有时候当人喜欢一件东西的时候,会出高于物品很高的价格去买,更何况古玩这类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件都有它自身的特点。 冯远舍不得,所以喊出了25万的价,同时向了余弦摇了摇头,想通过这个小动作,善意地提醒余弦不要再加价了,再加价就肯定买亏了。 但他没想到余弦好象铁了心要买,几番加价,对冯远的暗示视若不见,最后当余弦喊出5o万的时候,冯远心里叹了口气,他已做到了仁义尽至,既然拦不住,就由他去吧。 冯远话说完,余弦对这个人有了些好感,回想起拍卖时的情景,倒还真跟冯远所言一样。 这下余弦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唐三彩是你心爱之物,要是知道,我也就不会买了,更不会把它、把它……”他停住说不下去了。 冯远大度地一笑,道,“余老弟不要内疚,要不是你把它破开,谁又能现里面另有玄机?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你呢。” 余弦越不好意思,冯远道,“我说的是真心话,这件唐三彩已经在我手里有七八年了,就一直没有现这个秘密,而且我相信,如果它一直在我手里,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被现。它的价值对于我来说,就值2o万,所以能卖出5o的价格,我已经很满意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我玩古玩很长时间,一直以为眼力已经很好了,但今天余老弟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知道学无止境,天外有天。” 余弦心里苦笑了一下,还学无止境、天外有天呢,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实水平,恐怕大牙都要笑掉。不过他看出来了,冯远虽然是个生意人,但很实在,没有那种奸商的习气,心里倒有了结交一下的念头,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觉已到了晚上,余弦提议出去吃饭,他做东,大家慨然应允,饭桌上冯远和杜年讲了不少古玩界的趣闻,余弦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应和,一桌饭菜,吃得宾主尽欢。 吃完饭一行人出来,余弦和欧阳贝儿要送杜年,杜年摆摆手,狡黠地冲着余弦眨眨眼,“我坐冯远的车,你去陪着贝儿吧,你们年青人肯定还有别的事,就不用麻烦了。”说得欧阳贝儿脸一红,余弦也一下尴尬起来。 目送杜年和冯远开车离去,两人坐到车上,想起杜年的话,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欧阳贝儿坐着,也不动车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余弦鼓起勇气,道,“贝、贝儿,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去看电影?” 欧阳贝儿嗯了一声,脸上飞起一片娇羞之色,看得余弦心神一荡。 两人到了电影院,余弦一看排期表,热映的正是那部网传特别烧智商的《星际穿越》,科幻题材,这是余弦最喜欢看的类型,张嘴正要说话,突然想起这是第一次和欧阳贝儿看电影,应该征询一下她的意见。想欧阳贝儿也是美国留学回来,还是心理学博士,肯定也会选这部电影。 “贝儿,你想看什么电影?我去买票。” “什么都行,你决定吧。”欧阳贝儿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要看就看你喜欢的,你尽管说,我听你的。” “真的?你不会笑话我吗?”欧阳贝儿眼睛一亮。 “笑话?为什么?”余弦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好了,我要看这个。”欧阳贝儿抬手指去。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余弦一阵眩晕。 《喜羊羊与灰太狼电影版之狼羊一村》。 我去,光看名字就能看出这电影有多幼稚。余弦定了定神,道,“贝、贝儿,你确实要看这个?这个也太、太……”说到这里余弦定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弱智是吧。“欧阳贝儿的脸马上由晴转阴,度之愉,不去学变脸都可惜了。 “不、不是,是太巧了,我也喜欢看动画片,特别是喜羊羊和灰太狼,每天晚上回家我都看呢,自从这部电影开拍我就一直期待着呢。” “那你说出五个羊的名字。” “啊!?不要了吧,这、这……” “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眨了几下眼睛,手向后摸了下脖子,左脸颊抖动,身体脚尖向左侧而眼睛看着右侧,这证明你在说谎,你这个大骗子。” 余弦暗骂了一声自己真笨,欧阳贝儿可是心理学博士,自己这点伎俩怎么能瞒过她。 不过余弦有个优点,脸皮够厚,他马上说,“贝儿,我错了,我是不喜欢看,不过你喜欢,我就陪你看,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买票。” 等余弦买完票回来看到欧阳贝儿,马上瞪大了眼睛。 104、叔叔 欧阳贝儿坐在一张桌子旁,桌子上面满满当当摆着各种零食,爆米花、薯条、杏干、香蕉片、五香豆干、盒装冰淇淋、还有两大杯可乐。余弦头大了,这是要开零食店的节奏吗? 东西再多,也不能让欧阳贝儿拿,这点余弦还是懂的,当他两手提满了零食,手臂还夹了几样东西,小心翼翼地跟在欧阳贝儿背后,向放映厅走去的时候,还不知道,磨难才刚刚开始。 进了电影厅,找到位子余弦放了下来,把东西放到腿上,这才喘了一口气,向四周望去,这一望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前后左右坐得满满当当的,没想到这国产动画电影的上座率如此之高。 不过来看的大部分都是孩子,坐下之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是热闹。余弦和欧阳贝儿坐在那里,很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旁边坐着的小孩子看到欧阳贝儿长得漂亮,拉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欧阳贝儿也不见外,很快便和旁边的孩子打成一片,说说笑笑个不停,衬得余弦孤零零的。 余弦心里叫起来,是谁说看电影最容易增进感情的?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这还不算完,旁边一个小孩子的话差点让余弦吐出一口鲜血。 “姐姐,你也是跟着大人一起来的吗?这个人是你叔叔吧?” 余弦狠狠地瞪着那个小孩,吓得那小孩直往欧阳贝儿身后躲,“姐姐、姐姐,你叔叔好凶。” “叔叔!!……哈哈哈……”欧阳贝儿笑得花枝乱颤。 电影开始,看得出来欧阳贝儿是真心喜欢这类电影,看得那叫一个投入,嘴里也没闲着,一会和周围孩子大呼小叫,一会伸手从余弦那儿拿出零食吃,感觉比电影上的喜羊羊都忙,完全看不出平常富家千金的样子。 余弦刚开始还有点期望,自某部门打着保护民族动画产业的名号,禁播国外动画以来,这些年就重点养了这一只羊,现在竟然还整成电影了,余弦也想看看,这些年的成果如何?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余弦只看了两眼,差点没吐出来,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要禁播外国动漫了,如果让现在的小孩子看到外国动漫,现比国产动画高出n个水平,那国产动画还怎么播?就好比你一直让孩子吃糠,孩子吃惯了也无所谓,突然有一天你给他一支鸡腿,那他以后还会吃糠吗? 可能有些人感觉这个比喻不太恰当,那请想想看,三四岁的孩子都有一段时间会看喜羊羊吧,但再大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再看了?别说是因为孩子长大了,国外的动漫可以从五岁看到大,不说七龙珠,只火影就连载了十五年,原因就一个,外国的动漫是在讲故事,国产的动画是讲教育。 记得有个笑话,说是有人在网上贴问:为什么中国不举办世界杯。下面有个神回复:你有见过考倒数后几名的把考前十名的同学请回家开paRTy的吗?这个回复其实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何禁播外国动漫的问题。 说句题外话:上面说的这些,并非不爱国,正因为爱之深,所以责之切,再补充一句:上面说的,对欧阳贝儿无效。 万般煎熬中,屏幕上终于出现了片尾字幕,向外走的时候,欧阳贝儿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余弦胳膊上,让余弦心跳马上加了,看来受这点苦还是很值,也有点进展。 这人一激动,往往大脑就不受控制了,所以余弦张口就说了一句让他懊悔万分的话,“这电影拍得太精彩太好看了,剧情跌宕起伏,悬念层出不穷,甩那些所谓的外国大片好几条街,真希望还能再看一遍。” 欧阳贝儿得意地一扬头,“怎么样?我就说好看吧,没关系,下周还有一个《洛克骑士团》,跟它是一个类型的,咱们来看。” 余弦的心一下就碎了,暗暗誓,以后一定要管好自己这张嘴。 接下来两周,乙级联赛进行了第一阶段循环赛的最后两轮比赛,前12轮居万家积分排在第一,如此成绩是欧阳铎没有想到的,高了想更高,这是必然的,欧阳铎放了话,如果能保持第一到循环赛结束,那么出额外奖励5o万现金,这个数字对于效力于乙级球队员的队员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数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话糙理不糙。最后两轮居万家球员奋勇向前,轻松取得连胜,以北区第一名的身份进入第二阶段淘汰赛。易术集团也不错,最后一场拚到补时阶段,打入板平一球,取得了一分,靠这一分力压石市北辰,获得第三名,也取得了进行淘汰赛的资格。 第一阶段比赛结束,下面是长达二个月的间歇期,亚洲杯预选赛开打了,国内所有联赛要给这项重要赛事让步,腾出时间。 赵玉刚给球员放了一个月假,若大的训练基地冷清下来,这是余弦从原来单位离开后,第一次有这么长时间的假,虽然他之前不用参加训练,但一周一次的比赛他是跑不掉的,所以这次二个月的间歇期,余弦打算出去旅游。 有歌是这样唱的: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从歌词上可以分析出,这可怜的娃儿是一辈子也去不了桂林了。余弦就不同了,现在是又有钱又有时间,不过余弦不想去桂林,他对那些所谓的著名景点没兴趣。 上车睡觉,下车拍照,趁人少再留个“某某到此一游”,回来就记得人山人海,看着照片都想不起是哪里。这不叫旅游,这叫签到,只因为别人去过了,自己就非要去,真正的旅游是度假,睡到自然醒,吃自己想吃的东西,然后找一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远处,全身放松什么也不想。如果一个地方,去过一次,你还想去第二次第三次,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旅游。 余弦现在最想去的,是邮轮旅游,这个旅游项目在国外很热,最近国内城市上海也推出了类似的项目,余弦专门研究过,报名之后,在预定时间内到达邮轮停靠的初始港口,登船后会领到一份节目单,每天的项目及注意事项写得详详细细。邮轮上吃喝全是免费的,2o小时供应自助餐,每天影院有电影播放,还有酒吧,游乐场,喜欢团体活动的,可以报名参加健身、舞蹈、棋牌等活动,甚至还有专门的商店让人购物,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如同一个小型的社会,每隔三天,邮轮还会停靠到一个沿海国家的港口上,专用大巴会载着游客上岸游览。 105、最低价 开展邮轮旅游的公司有很多,余弦挑着挑着挑花了眼,他还不知道,邮轮旅游对他目前来说,只是一个梦,马上,就有一件事,需要他去处理。 真应了星度柔之前对他说过的:平庸有平庸的好处,不凡有不凡的烦恼,当你拥有了别人没有的能力之后,事情会一件接一件向你扑过来,你再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平淡的生活会离你越来越远,你终究会现,所来的生活是多少的美好。 这件事的出现,对余弦很突然,但却是必定要生的。 獐子九岛公布了半年报,公告里还宣布将在下周召开半年服东会。 正常上市公司股东会在年底召开,但獐子九岛因为上半年突巨亏,临时决定召开一次半年股东大会,对巨亏的原因及处理方案征求全体股东的意见。 余弦举牌过獐子九岛,是公司的大股东,公司当然要邀请他参加,还特地寄来了邀请通知书。股东大会审议事项、参加人员、时间,列得一清二楚,最后还注明会议期间一切食宿公司全包。 邮轮旅游被余弦放在了一边,参加上市公司股东会对他还是头一遭,不但要去,还要好好看看公司的经营情况,毕竟自己买了那么多公司股票,如果公司经营真的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早脱身。 去参加股东会的人选很好确定,他和欧阳贝儿各有一半股权,两人都要去,秦蓉是负责股票操作,公司经营情况和未来展对她的操作有极大的联系,当然也要去。主意想定,余弦便起身去了俱乐部,要找她们两个征求下意见。 到了俱乐部,余弦先找到秦蓉,然后两人一块进了欧阳贝儿的办公室。 余弦把事情一说,欧阳贝儿和秦蓉都没有异议,还是欧阳贝儿想得比较全面,看着余弦道,”小弦子,你打算就这样去参加股东会吗?” 余弦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嗯,有什么不对吗?” 欧阳贝儿和秦蓉对视一眼,同时道,“如果股东会的时候,你还穿着这样,就不要站我们旁边。” 这话提醒了余弦,虽说他一直认为穿什么是自己的事,只要自己感觉舒服就行,但在某些特定场合,还是得根据情况穿得正式点,这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当下便道,“好,我现在就去买,保证不会让你们感觉丢面子。” 名品汇,市区最大一家专营进口品牌服饰的实体店,位于市中心区域繁华路段,经营的全是国外高档服饰,每件衣服的价格没有低于一万的。 正是午休时间,店里只有一二个零星的客人,四五名二十多岁年轻貌美的店员无所事事聚在一起闲聊,聊的内容无非是昨天去哪里消费拉、谁又和男朋友吵架拉之类的话题。 门开了,余弦走了进来,几个店员打眼一扫,脸上都现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她们在这里工作时间都很久,一眼就能看出进来的顾客有钱还是没钱,看余弦进来这个样子,衣着普通,低眉哈腰的,不用说就是普通的工薪族,进来见见世面的。 几个店员站着没动,没一个去招呼,余弦没有在意,正好自在地店里转了起来,他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这几个店员微微皱起了眉头,又买不起,看起来倒没完。这时余弦似乎对一件衣服感兴趣,停下来想伸手去摸,其中一个店员忙喊道:“先生,这个不能用手摸的。” 不能用手摸?那岂不是更不能试穿?天底下哪有这样卖衣服的?余弦一怔,抬头看了过来,正看到几个店员一脸鄙夷之色,心里便明白了。 古语云:富贾天下,而形不外露。这话是针对那些富了n代的家族。余弦虽然现在有钱,但也是最近一年暴富,还处在富裕的第一阶段,心里那股火马上窜了上来,指着旁边另一位顾客道,“不能摸?他怎么可以?” 那店员轻哼一声,“人家是要买的,当然能摸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买?”余弦声音大了起来。 “你?你知道这衣服一件多少钱吗?你买……”那店员不甘示弱,正说到这里,店里正陪别一个顾客试衣服的店员跑了过来,拉住她道,“王姐,别说了,你去帮我招呼下那位客人,他试好衣服准备付款了,这位客人我来。” 销售有个规矩,谁带顾客去付款,最后的销售提成算谁的,一听这话,那个被称做王姐的店员不吭声了,一路小跑着去招呼客人了。 后来的这个店员走到余弦面前,微微弯了下腰,微笑着说,“先生您好,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余弦的气马上消了,“噢,我想买一套衣服。” “请问您喜欢哪种类型的呢?” “我也不知道,进来看了看,眼都看花了,感觉每一件都不错。”余弦实话实说。 “嗯,没关系,你慢慢挑。”女孩不急不燥,跟在余弦后面,她选的距离很好,是一个让顾客根本感觉不到催促的位置。 方才那几位店员看着,都冷笑着,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还把马上到手的一笔单子让人了,简直是白痴。 几个店员议论的声音很大,也不在乎余弦听到,不过这次余弦没有回击,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走了几步,看着离那几个店员远了,余弦小声问,“那几个人对你好象有意见。” 女孩不在意地笑笑,“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不生气?”余弦惊讶地问。 “为什么生气?她们说她们的,我做我的。”女孩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 这话有意思,余弦不禁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兴趣,停下脚步跟她聊起来,女孩倒也不见外,有问必答,不一会儿余弦便知道这个女孩叫叶梓,大学学的是中文,今年刚毕业。来这里不过二个月,经常受这几个老店员挤兑,业绩不是很好。 听到这里,余弦便决定帮一帮她,问,“你们的提成是按销售额算的吧?” “嗯,是的。”叶梓微微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那就好,说实话,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店,感觉每件衣服都很好,实在挑不出来,不如这样,你根据我的身高和体型,帮我挑几件吧。” “好的,您稍等。”叶梓也不推辞,细细打量了余弦几眼,拿过来一套衣服。 “这套是今年的新款,料子和手工都是由著名设计师把关的,而且价格也是店里最低的。” 最低的!! 106、舍得 这句话要换成刚才那个店员中的任何一位,余弦保证马上暴走。 ≧ 但叶梓这样说,余弦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真是个善良的女孩,明明自己的提成要靠销售额决定,却还是根据顾客的情况选,怕挑贵的他买不起尴尬。 余弦摇摇头。 叶梓一怔,“这个款式您不喜欢吗?那我再去挑。” 余弦嘿嘿笑道,“款式喜欢,但价格不喜欢。” 叶梓道,“您等下,我帮你问下经理,看能不能打折。” 旁边那几位店员的话又飘了过来,“小叶啊,你就省省吧,明摆着他买不起,你还费什么劲。”“就是,有这时间,你看看书也行啊,你不是还打算明年考研的吗?”“看看书就能考研?你以为这是烤红薯呀?再说了,现在博士海归一大堆,就是考上研又能怎么样?” 人被语言攻击时,如果不生气,是因为没有说中要害,而这句话明显触到了叶梓的心事,她一下子站在那里,嘴唇紧紧地抿着,眼中似乎泛起了一层亮亮的东西。 余弦彻底生气了,这几个店员看上去长得也不差,怎么说起来话来这么毒?他大声说,“叶梓,我不喜欢这价格,是因为太低,我要价格最贵的,你再帮我挑。” 啊!叶梓和那几个店员都是一怔。 余弦接着说,“这次我要去参加股东会,估计要一周左右,你帮我挑二套正装,一套休闲装。对了,再挑几件衬衣,全要最贵的,不是最好的我可不要啊。”说完余弦调皮地冲着叶梓笑了笑。 股东会?好陌生好遥远的东西,那几个店员彻底傻眼了,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这么大一笔单子竟然让叶梓这小丫头拿到了。 “好呀,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挑。”叶梓反应过来,一脸兴奋,跑了开去,不多时便按余弦的要求挑好了衣服。 挑好衣服一算帐,一共12万,余弦刷完卡,抬眼再看那几个店员,全都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只这一笔单子的提成,就够她们辛苦半年的了。 手上拎着大包小包,余弦走出店门,叶梓跟着出来,低声对他说道,“谢谢你。” 余弦冲她一笑,“祝你考研成功,加油。” 叶梓展颜,举起拳头挥了挥,“我会的。” 汉字是种很奇妙的东西,一个字或一个词就包含了很深的哲理,比如“舍得”这个词,自被创造出来,就与古代的佛学有着丝万缕的联系,几乎每一部佛经中都有这个词。佛家认为,世间成物自生之后,便遁着舍得而行,只有要真正明白舍得,才能修成正果。何为舍得?无所舍亦无所得,方为舍得。 有舍才有得,当一个人真正懂得舍,境界才会提高。与这个词最贴切的一句话是:有一得必有一失。现代人只知道索取、占有,却不知道失去的更多,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却看不到长远的损失。当你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这件东西往往也得到了你,你支配它,它又何尝不在支配你?买一部手机,联系方便了,但是不是感觉一会不看手机,心里就难受? 最可怕的是,有时候明明知道这样是错的,但还是不会改,因为思维已经在错误的轨道里走了很久,大部分都这样,自己当然要从众随大流。 不信是吧?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明白了。买了手机,当然得贴个膜吧?(如果你没贴,可以跳过此段)。但手机真的需要贴膜吗?答案是否定的。手机贴膜的缺点:1,人家乔布斯历经十几年,终于把手机屏幕厚度减少了一毫米,你这膜一贴,人家几十年心血白费了;2,由于膜的存在,手机正常使用中的亮度会比无膜状态下要高,增加电池损耗,减少手机使用寿命。第三点是最重要的,手机屏幕是特制的,比玻璃还硬,用刀子都不会在上面划出划痕。如果你的手机可以,那么恭喜你,你买到假冒伪劣产品了,可以报名参加315。 至于在手机上面包个外壳,那就更搞笑了,除了能让手机散热更加困难,加里面零件老化度,我真是找不出什么好处,你要说防摔,那就更是无稽之谈,根据共振原理,在力量一样的情况下,物体内部的东西承受的压力更大。 道理明了了,但看完之后,肯定还是该贴的贴,该包的包。区区一个贴膜就如此,可见舍得之难。 余弦现在就处在这种情况之中,买了一大堆衣服回去,才现一个问题:怎么拿呢?思来想去,还得去买个箱包。一来二去,行李打点好之后,才现竟然装了满满二个箱包,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这样肯定不行,大包小包的路上就够自己受的,余弦重又把箱包打开,重新取舍了一番,最后好不容易归成了一个大箱子。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想,自己一个男的,行李就这么多,那两位女士的东西还不知道要多成什么样呢? 第二天到俱乐部一问,余弦现自己想错了,她们两个人都只准备了一个小旅行包,可以背在肩上的那种。再一问包里只装了几件随身换选的衣物和一些必备的化妆品。 这不对呀,余弦叫起来,“你们告诉我这是去正式场合,开股东会,让我去买衣服,怎么你们可以穿休闲装?你们知不知道买衣服花了我多少钱?我前三十年吃的喝的用的,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股东会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去旅游的,有两个美女陪着你,你还敢叽叽歪歪?”欧阳贝儿道。 秦蓉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解余弦的为人,也开起了玩笑,“就是就是,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儿,还不跪下谢主龙恩?” 好男不和女斗,这口气余弦咽下了。定的出日期是后天,他想知道怎么去,当知道贝儿已经定好了机票,他腿肚子都软了,连连摆手。 欧阳贝儿和秦蓉都感到非常好笑,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做飞机?被逼无奈之下,余弦只好把他自小恐高的毛病说了出来。 “要不,你们坐飞机,我坐火车去。”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飞机票退了三人改坐火车,但出行一切游乐费用余弦全包。最后欧阳贝儿还不满意地加了一句:两个大美女千辛万苦陪你坐火车,你才出这一点血,既然就敢摆个苦瓜脸? 107、出发 玩笑开完,三人坐下来开始商量正事。 獐子九岛之所以突然在年中开这个股东会,说白了就是迫于股东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将之前的巨额亏损给大家做一个解释。这也正是余弦他们迫切想知道的,但獐子九岛能解释到什么程度,是有意为之还是天灾,是很难判断的,余弦曾经看到过,说是持股比例越大,越有言权,所以这次他把秦蓉叫上,想问清楚目前有多少股票。 做为一个职业操盘手,余弦想到的,秦蓉早想到了,甚至比他想得还周全,当下便把详细情况说了一下。 獐子九岛是一家民营企业,2oo5年上市,总股本2亿,全部为可流通股,目前第一大股东为李聚才,占总股本比例22%,第二到第五大股东根据公开信息显示,是李聚才的兄弟姐妹,这些亲属一共持股18%,第六大股东就是余弦,占股5%。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秦蓉其它帐户上还有7%。自得知要召开临时股东会,秦蓉这几天一直在悄悄吸纳,目前已持股19%。为了能得到更多的话语权,秦蓉还以一个散户的名义,在网上用户最多的股票贴吧了一封动员信,信的内容是让散户团结起来,委托一个人做代表,参加股东会,要求公司就此次亏损做出明确说明,并商议后续补救事宜。 信写得很热血,有理有据,有情有义,为散户出头,替散户伸腰,并在信的结尾附上了一个帐户的明细交易单据,甚至还上传一份公证处的证明。完全就是一位被公司欺骗要讨取一个说法的无辜散户。 对于獐子九岛的散户来说,这完全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错了,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百利而无一害,能有个说法,股票肯定涨;没有说法,也无非是跟现在一样。 信到网上一小时,后面跟贴就突破了五千,纷纷留言报名参加,至于谁来当这个出头草,贴吧用户很快就统一了口径:必须得是楼主。 那份公证处的证明很有信服力,但更有信服力的是秦蓉传上去的那个帐户交易,35万股獐子九岛的股票持仓,这完全是一个大户,肯定比我们小散更有时间和精力来办这么件事,谁的持股数大听谁的,不选楼主选谁? 网上征集的委托书,将近21%,而且还在增长中,有些路途远的,估计要晚一些到,秦蓉算过了,最后应该会有25%左右。 余弦看着秦蓉呆了,这种方法打死他他都想不出来,找她当操盘手真是太对了。这两边持股都快有45%了,他呆了呆才道,“秦蓉,这个持股数应该够了吧,咱们只是去问一下为什么亏损,公司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又不是去夺权。” 秦蓉笑笑,“越多越好,这样对方才会害怕,咱们后天出,这两天我会继续买入。” 欧阳贝儿也在旁边附合:“对,接着买,钱不够给我说,我想办法。” 余弦彻底晕了,瞎起什么哄啊,谁知道獐子九岛会不会再爆出一个地雷,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后天清早,三人在车站会合,待听到欧阳贝儿定的软卧票,余弦心抽了一下,他从小到大出远门坐得全是硬座,这丫头花起他的钱来还真是一点也不心疼。 车开了一会,余弦奇怪起来,软卧房间一共四个铺位,却只有他们三个人。 “不用找了,就咱们三个,我买了四张票。” 余弦心又抽了一下,“这不浪费了吗?” 欧阳贝儿一撇嘴,“出门在外,安全第一,你看你这大包小包的,就不怕睡着了被人顺走?再说了,这里要多一个人,我们睡着不踏实。” 余弦无语了,话不多说,说多了全泪,第二天上午,三人到了清门市,獐子九岛公司总部就在这里。 清门市名字里虽然有个市,但面积很小,以前是一个临海的县城,只近几年经济增长比较快,搭上了改制的快车,才变成市。整个市区只有一条主干道,房屋都只有六七层,没有那种十几层二十几层高楼大厦,路上车很少,看着很冷清,不过空气质量非常好,蓝天白云,碧海银沙,人一下车,便感到心神一爽。 出了站,一个穿着西装干练的年青人手里举着一个牌子,正东张西望。 牌子上面两个大字:余弦。不用问,这是公司派来接站的。 三人迎上去,清门市是个小市,出站的人不多,年青人一看便知这就是自己要接的客人。 年青人叫张右司,一大早便被公司安排来接站,这是惯例,任何公司对持股数比较多的股东都很重视。见到这三人,张右司眼睛亮了,前面走着两个美女,美得让人不敢直视,背后一个小包,两手空空,一看就有老板范,后面跟着一个男的,左手拖着一个大旅行箱,右手提着一大袋零食,不是跟班的又是什么? 张远司放下牌子,向着左边戴墨镜的欧阳贝儿,微微鞠了一躬,“您好,我叫张远司,是獐子九岛公司的,您是余小姐吧?” 欧阳贝儿一怔,还没开口,张远司又接着道,“光看余小姐的名字,还以为是男的,没想到长得如此美丽,不愧是女中豪杰,难怪能拥有公司这么多股份……” 沿海居民因为地域关系,面临大海,自小心胸开阔,性格直爽,基本上话都特别多,张远司这一说起来,也是滔滔不绝,好不容易等他闭上了嘴,欧阳贝儿才指着身后道,“他才是余弦。” 啊!张远司一怔,打量了一下,不象啊,这全身上下穿得还没自己好,怎么可能呢? 余弦没有在意,上前寒暄了几句,三人便上了张远司的车,到了住宿的酒店。 张远司把这两天会议的资料给了余弦,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便告辞了,临走时还不忘扭头看了看欧阳贝儿和秦蓉,同时心里还叹了口气。 出前余弦已把三人资料了过来,所以房间定的是两间,余弦一间,欧阳贝儿和秦蓉一间,三人看了看房间,在自己的市里算不上高档,但在清门市,已属最好的,可见獐子九岛还是有些诚意的。 欧阳贝儿拉着秦蓉,对余弦道,“坐了一路火车,我们回房间洗个澡,你也收拾下,把买的衣服换上让我们看看。火车上就让你试,你死活不试,你是打算买来当摆设的吗?” 108、董事长光临 余弦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不舍得穿,我这就换、这就换。 ” 洗完澡,高档衣服一换,余弦往镜子面前一站,感觉整个换了一个人,腰杆也挺得倍儿直。 现在的余弦,他也不敢躺,更不敢坐,怕把衣服弄皱了,就这么直直地站着,等着两人。 女孩子打扮是最麻烦的,余弦足足站了快二个小时,感觉腿都木了,才听到敲门声。 他打开房门,只感觉到一股眩目的光扑面而来,香风阵阵,只见两人散着长,脸上不施粉黛,透着刚刚沐浴过的红晕,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如出水芙蓉般娇艳。 两人进来,上下打量着余弦,半天不说话,余弦站得更加笔直,心里暗叫:肯定是太帅了,被惊呆了,来,夸我吧,我承受得住。“ 欧阳贝儿先说话了,“有人一百元的衣服能穿出一万元的效果,你一万元的衣服能穿出一百元的效果,也是奇葩呀。” 余弦一口鲜血涌上喉头,猛地咳嗽几声,然后满怀期待地望向秦蓉,她眼瞎,你不会也眼瞎吧? 秦蓉上前摸了摸余弦地衣服,一脸同情之色,“没错呀,这衣服是真品,很贵的呢,还是今年最新的款,怎么看上去跟电视上的差别那么大呢?” 余弦闭上眼睛,打击太大,他不忍直视。 欧阳贝儿还没完,又道,“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一件衣服的好坏,真的是要看穿它的人的。” 余弦的脸微微抖动起来。 看到余弦脸色不善,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欧阳贝儿道,“别难过了,我们跟你开玩笑的,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特别合身,又有范又不张扬,非常非常不错。” 余弦心里刚一喜,便听秦蓉补了一句,“贝儿说的是呢,再怎么说也是好几万的衣服,就是一条狗穿上,也能显出贵族气质来。” 上辈子我欠你们很多钱吗?余弦恨恨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她们则笑得花枝乱颤。 余弦换上便装,三人出去找了一家海鲜店,美美吃了一顿,然后余弦把两人送回房间,自己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打开房间内的电脑,上网输入獐子九岛李聚才,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聚才,51岁,獐子九岛是他一手创办的,上市后一直业绩优良,每年盈利的8o%都用来分红,这在a股股市是极为罕见的,现在的上市公司,哪一个不是想着法儿圈钱,盈利再多,也不舍得分红,即使分也是每年分个1o%,剩下的利润哪怕存银行也不会给投资者半毛。所以獐子九岛自上市以来,每年都被评为上市公司分红榜第一名,有证券分析师算过,如果有投资者在公司上市第一年按开盘价买入,一直持有的话,那么到现在他的成本是负1.5元,意思就是现在的股价再加上1.5元,全是盈利。 直到去年后半年出事,獐子九岛布公告,几年前投放的扇贝因遭遇冷水团,全部损失无法捕涝,由于损失巨大,直接导致股价连续九个跌停板,当年年底第一次没有分红,年底的股东会也是开得异常激烈,几乎所有小股东一片质疑之声,而公司在那次股东会上也没有就损失原因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说法也难以服众,什么深海环境复杂、气候多变、无法实地勘测什么的,不过公司方面也做了表态,答应尽快就此事研究出一个补救措施,给投资者一个交待。 自上次股东会到现在,已过了半年,估计公司已研究出了一个方案,才专门召开这次会议。 余弦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李聚才的照片,不象是5o多岁的,神情温和,满头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倒象是4o多岁的人。 关了电脑,余弦陷入了沉思,根据网上的这些公正资料分析,这个公司应该还是一家很有诚信的上市公司,否则也不会每年都分红,难道去年的扇贝黑天鹅事件,真是天灾? 后天才是股东会召开的日子,第二天三人起来左右无事,便寻思着出去转转,问过酒店的服务员,知道清门市有几处海滨浴场,其中以云水沙滩浴场最为有名。浴场旁边有一家海鲜店,是清门市最大最正宗的海鲜店,要想品尝到最好的海鲜,这家店是必去的。 三人一听,决定就去云水海滨浴场,简单把要带的东西收拾了下,正待出门,便听到有人敲门。 余弦上前打开房门,是张远司,后面来有一个人站在房门前,张远司一步跨进来,打开房门同时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嘴里道,“董事长,请。” 董事长?余弦一怔,望着进来的这个人,一头白,面容落寞,眼睛深处似乎藏着极大的焦虑,这是昨天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那个人吗?这个人怎么看,也应该有6o多岁了,特别是那一头白,特别的显眼。 那人进来后,径直走向余弦,伸出手,“你好,我是李聚才。” 余弦半天没回过神来,还真是他,不到半年时间,变化怎么就这么大?他伸回手回握了一下,道,“啊,坐,请坐。” 李聚才没动,望了望另外两人,迟疑地道,“你们是要出门?” “噢,第一次来清门,正想出去看看风景。”余弦道。 李聚才沉吟了下,道,“我今天来,有点事想和你商议下,不知道余先生能否给个面子,晚些时候再出门?” 余弦有点受宠若惊,这可是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平常想见都见不到的,现在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他岂有不答应之理,当即便示间贝儿和秦蓉也一块坐下。 李聚才目光一紧,看向贝儿和秦蓉,道,“不好意思,这件事我想和余先生单独谈,还请两位女士见谅。” 贝儿和秦蓉倒不在意,巴不得轻闲呢,马上告辞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李聚才使了一个眼角,张远司也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把房门轻轻带上。 屋子里就剩下余弦和李聚才二人,余弦看着他,猜不透他为可而来,还搞得这么神秘。 李聚才静默了片刻,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凛然之色,现在他的模样才象是一个白手起手,打下一片江山的英雄人物。他看着余弦,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 余先生,你为什么要举牌獐子九岛? 109、天灾还是骗局 余弦一怔,为什么?哪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不知道规则,买着买着买多了呗。但这话不能照实说,太丢面子。 他想了想,道,“在决定投资股市时,我对所有上市公司的股票都研究了一下,虽然它业绩是不是最好的,但每年分红的比例却是最多的,这种比例的分红,即使在国外股市中也是比较优秀的,在国内只此一家,高板块算是年年分红比较多的,但也不过3o%左右。能把到手的钱再分出去,说明这个公司是真心为股东利益着想,也供暖公司的经营很正常,现多流转充足。所以最后我决定就买它。” 李聚才听着,不置可否,突然问道,“可你举牌是在我们公司出事后,你明知道公司巨额亏损,为什么还要买?” 余弦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去年没有出事以前我就买了,刚开始跌的时候也卖不掉,后来跌得多了,就不想卖了,接着开始买,也能拉低一点成本,没想到买着买着就买多了,达到了举牌的上限。”余弦倒也没说谎,他确实是在出事前买的,不过买得股数非常少,跟后来低位买的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根本扯不上什么摊低成本,相反他现在还赚了很多。 李聚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问你,你买公司的股票,完全就是为了投资?没有别的?” 余弦努力做出一副真诚的表情,“当然,能每年坚持分红,充分说明了你们公司的品质,这也是我买它的理由,只要这个理由还在,我就会一直持有。至于去年的亏损,我个人认为这是天灾,谁也没办法预料。” 李聚才动容,“天灾?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说它是天灾的人,你知不知道?自从这件事生以来,所有的记者,还有那些投资者,都认为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骗局,目地就是转移公司的财产,而我,”他指了指自己,“就是这场骗局幕后的策划者。” 余弦笑笑,“用三四年的时间谋划一个局,我信,但耗费十几年的时间,我不信,这些年光贵公司派的现金红利恐怕都不指这个数吧。” 看着李聚才微微有些激动的表情,余弦神情坚定的说,“所以,我才会买这么多股票,我相信公司只要渡过这次难关,一定会重新走上正轨。” 余弦当然相信这不是人为欺诈,自李聚才一进门,他就开始探查李聚才的内心,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面对面的机会,为了他买的那些股票,当然要好好确认一下公司老总的人品,如果是存心欺骗,那么回去就赶紧把股票全卖掉。 探查的结果,和余弦之前想的一样,所以他才会有上面一番义正严词感人肺腑的话。 李聚才长舒口气,想了想,看着余弦问道,“在你见我之前,有没有别的人联系过你?” 余弦一怔,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一个小股东,谁会找我呢?” “你的股份虽少,但关键时刻也许会派上用场。” 余弦看着他,似乎感到他有话要说。 “我的祖辈都在海边生活,一直靠打渔为生,我兄弟五人,自小便跟着父亲出海,后来籍着一些机遇,慢慢有了一些钱,开了一家渔业公司,这家公司就是后来獐子九岛的前身。” 李聚才不急不缓,竟然说起了他的家史,余弦静静地听着。 “本来我们几个兄弟关系都非常好,但自从去年投放扇贝损失以后,由于我坚持要做一件事,导致兄弟反目成仇,唉,本来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应该说的,让余老弟见笑了。” 余弦不解地问,“有什么事能比血脉关系还重要?” 李聚才叹了口气,“可以同富贵,不能同患难。朋友之间是这样,兄弟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因为刚才用读心术探查过李聚才的为人,余弦知道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便没有再次使用,所以他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李聚才道,“父亲从小便教育我,钱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一日三餐一夜眠,够花就行,别人给你的,要加倍奉还。所以公司上市以后,我就定了一个政策,每年的利润8o%以上分红。公司能上市,离不开投资者的支持,有了收获当然要回报他们,其实公司不但每年分红,还成立了一支慈善基金,用来资助那些困难的人。” 说到这里,他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其实这个分红政策,我那几个兄弟是不赞成的,他们认为,象征性地分一点就行了,上市公司那么多,不分红或只分一点的多了去了,咱们为什么要出这个风头?钱留在公司就是不用,放在银行也有一笔不小的利息收入。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刚进公司,所占的股份还不是很多,没有话语权,所以只能听我的。” “慢慢随着公司的展,他们的股份越来越多,慢慢地开始抵触我,虽然我都压了下去,但还是能感到这种对立的力量越来越大,他们一直在等待,等一个能把我拉下马的机会。去年的扇贝事件,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机会。他们纷纷指责我,如果之前把利润留下来,完成可以冲减损失,不至于让公司一下子陷入资金紧张的局面,你不知道那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天天失眠睡不着觉。” 余弦有些明白了,道,“你的头,就是那时候变白的吧?” 李聚才摸了摸白,点头道,“不错,一夜之间,就白了一半,其实兄弟间的指责我还不在乎,最难受的是投资者的损失,他们买公司的股票,是出于对公司的信任,但公司却让他们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唉,每次一想起来,我就心如刀绞。” 余弦看着他,如同看一个外星人般,如果不是之前用读心术探查过,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些话,他心里感慨起来,如果别的上市公司能有他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地这般为投资者着想,中国股市恐怕早就英美,成为全球最大的金融中心了。 李聚才接着道,“而直接导致我们兄弟反目的,是我的一个提议。” 余弦好奇地问,“什么提议?” 110、十送五 李聚才道,“自从扇贝损失后,我们曾派了几批人去实地勘查,每次网上来的连一只扇贝都没有,最后终于确认无法捕获。虽说这是天灾,但相对于公司,投资者的损失却是最大的,他们中的有些人,可能把多年的积蓄全投了进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我决定由公司采取措施,给投资者一部分补偿,即使不能全部赔偿,也要表明公司的态度,给他们一个交待。” 有补偿呀,余弦的眼睛亮了。 “这个提议我会在明天股东会上提出来,然后经过全体股东投票决定,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余弦忙不迭点头,“放心,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嘴严。” “我打算在半年报表公布后,用公积金派红股,每十股送五股。” 唉,闹了半天,原来是送股,余弦个人,是不喜欢送股的,送完股后股价自动除权,股本增加,还会摊薄每股盈利。国外成熟市场一般都是采用送现金。所以他想了想道,“非要送股吗?这样对公司以后的展不好吧?” 李聚才点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下子亏了那么多钱,公司现在是派不了现金的。” “可是送了股之后,股价会除权,其实跟送股前是一样的,投资者并没有实际受益啊。” 李聚才道,“这正是我们兄弟产生冲突的焦点,我的意思是每十股送五股,然后把我们几人得到的红股再转送给其它持股者。” 余弦对股票只是略懂,秦蓉接手之后,他更是当起了甩手掌柜。一涉及到深一点的东西,马上晕菜,李聚才的话他没听懂,但隐隐感觉象是好事。 李聚才接着说,“这是一种确权转移,通过把一部分人的权利转移给另一部分人,来达到最初想要达到的目的。确权转移在国外股市常见,国内并不多见,只是在几年前的那次股权改革中当成一种创新模式使用过……” 余弦越听越糊涂,好不容易等他说完,马上问道,“李总,我对这些不是很懂,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详细说下,具体到咱们公司是怎么回事?” 李聚才噢了一声,解释道,“公司现有总流通股是2亿股,我们几个兄弟持股是4o%也就是八千万股。按十送五算,能送4千万股。我的意思是这四千万股我们不要,再转送给其它持股者,每十股相当于再多送3.33股,这样算下来,就是每十股磅8.33股。按除权价计算,每十股多出来的3.33股就是白得的。” 余弦呆住了,李聚才的做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平心而论,如果换成他,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四千万的股票,这可都是真金白银,说送人就送人了,难怪他的几个兄弟会反对呢。 李聚才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几个兄弟后,他们自然极力反对,加上之前的积怨,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可能会在这次股东会上跟我翻脸。” “翻脸?”余弦一惊。 “不错,昨天小张给你的会议审议事项相信你也看了吧?你还记得第一项是什么吗?”李聚才问。 第一项?余弦回忆了一下,他天生对这些材料不感兴趣,拿到后就是大致扫了一眼,倒是秦蓉看得很仔细,可惜现在秦蓉不在,没办法问,更不能现在把资料拿过来看,那样太没礼貌。还好李聚才问的是第一项议提,他还有点印象,努力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是关于重新选举董事长的议案吗?” 话一出口,余弦也现事情的严重性了。獐子九岛是一家民营企业,董事长一职应由持股数最多的股东担任,在没有出现极端情况下,董事长是不会变更的。自公司创立到上市再到现在,李聚才一直担任董事长一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要重新选举? 李聚才道,“你明白了吧,他们就是想籍着选举,把我拉下马,换上他们自已中的一个人或者他们认可的某个人,一旦他们的目的达到,那么也就不会再有以后的送股了。” 余弦多少点些明白了,想了想又问道,”不过选举也不是他们想让谁当选,谁就能当选吧?最后还是要看谁的持股比例高对吧?在最新的一季报里,你的持股量比他们合计的持股量都多,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 李聚才苦笑了一下,道,“要真如余老弟所言那么简单就好了。你能看到的是公开资料,所有人都能看到。据我所知,他们谋划这件事已经很久,为了保证成功,他们很早以前就开始在二级市场悄悄买入公司股票,以求在选举表决时出其不意,一举击败我。” 余弦吸了一口凉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一家人,至于这么处心积虑吗?现在他已隐隐猜到李聚才登门拜访的用意,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投票支持你?” 李聚才颌,“不错,这几天我一直在联系几个持股量比较大的股东,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余弦身子前倾,急切地问,“结果如何?” 李聚才面色戚然,“不是太乐观,有几个连面都不见,直接就拒绝了,估计是我兄弟他们提前下手,跟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 余弦心中豪气顿生,大声说,“李总你放心,我支持你。” 李聚才脸上愁容不减,“谢谢余老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会记住你这份情的。” 余弦微微一怔,“你的股份加上我的,还不能保证一定能赢吗?李总你也太悲观了。”他昨天刚看过公司财务资料,记得很清楚,李聚才持股占公司总股本的22%,加上自己的,嬴的把握十足十啊。 李聚才摇摇头,“从资料上看,我确实是第一大股东,持有22%的股份,加上你的5%,还有这几天同意支持我的,一共有3o%,而我那几个兄弟只持有18%。表面上看赢面很大,但他们下手早,在二级市场委托中间人买了不少,更获得了一些持股大户的支持,我从多方面了解到,目前他们拥有的有效投票权股票数,应该已达到了33%。” 余弦笑笑,“才不过差3%,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111、选举 李聚才道,“如果只看数字,确实差距不大,但目前情况有两点对我十分不利,会极大的影响到其余小投资者的判断,从而导致我选举失败出局。≧” 余弦道,“哪两点?愿闻其详。” “第一点,公司出现巨额亏损,而我作为现任董事长,自然难逃其咎,那些小投资者会理所当然认为这是我的错,巴不得我辞职,投票的时候当然不会投我的票;第二,就在前几天,公司有中层向我汇报了一件事,网上出现了一个征集公司有效投票委托书的贴子,响应的人很多,我们分析,这很可能就是我那几个兄弟搞的,就是利用投资者的善良,进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余弦心里笑了,如果李聚才知道这个活动是跟他一块来的那个叫秦蓉的女孩弄的,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而且,他现在持有的股份,并不是李聚才认为的5%,而是已将近有19%,以余弦目前手中拥有的有效投票权,选自己当董事长都稳操胜券,更不要说帮李聚才了。 不过这些事余弦不打算讲,他买股票是求财,不是逼宫,他可不想当什么董事长,天天一大堆事缠着,既然李聚才是诚心办企业,他没理由不帮。 主意拿定,余弦道,“李总,你放心,明天的股东会,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李总宅心仁厚,一定会顺利当选的。” 李聚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希望如此吧。对了,你们远道而来,今天中午我做东,请大家吃个便饭,还望余老弟赏脸。” 余弦道,“请是肯定让你请,不过不是今天,等明天李总大局已定,咱们再好好庆祝。” 李聚才奇怪地看着余弦,不知道这年轻人为何这么有信心。不过余弦的话也激起了他的斗志,当下爽朗地一笑,道,“好,那就一言为定,明天咱们一醉方休。” 待李聚才告辞后,余弦来到欧阳贝儿和秦蓉的房间,把刚才的谈话内容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秦蓉点点头,“如果你的判断没错,那这个李总倒真是一位侠义之人,这种人现今已经非常少了,要放在上市公司里,那更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欧阳贝儿也道,“帮,必须要帮,这种人如果不帮,那就无人可帮了。” 秦蓉道,“以咱们现在的持股数,如果决定帮李总,那李总肯定当选,这不是问题,现在我唯一的问题,就是去年那个突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弦想了想,道,“听李总的意思,好象是投放养殖区是深海海域,无法进行详细的核查,只能从海面上下网,但几次下网都没现扇贝,只能报损。” 秦蓉想了想,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行,咱们得去实地看看,要不我心不静。” 欧阳贝儿和余弦均是一怔,齐声问,“有这个必要吗?公司都去查了好几次了,还有专业海洋养殖专家陪同,咱们三个人还能比他们强?去了也看不出什么。” 秦蓉看着他们,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可是你们的钱,全砸在这一支股票上了,公司出了事,你们难道就不想查清楚为什么?” 两人又是同声道,“不想,管它呢,反正刚李总不是说了,要送股吗?有这个利好,股票最少涨几个板。” 秦蓉毫不退让,“不行,既然股票由我打理,我必须要搞清楚,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 余弦想了想,退了一步,道,“那要去也得等股东会开完再说,是吧。”他心里算盘打得精:女孩子善变,过两天说不定就忘了。 正事谈完,看看表不过十一点,三人一合计,决定按原计划行动,吃海鲜、游泳冲浪,这一玩就到了晚上,回来几人累得四肢软,躺上床上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三人收拾完毕,十点差五分便到了会场,余弦穿上新衣服,倒也人模人样,平添不少英气,再加上旁边两个美女,一进会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远司远远看见他们,迎了上来,把他们领到位置上,第一排居中。余弦坐定,四下望了望,会场很大,是个礼堂,已经坐了不少人,还有人不断从外面进来。 主席台排着一长排桌子,铺着红布,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獐子九岛股份有限公司2oxx年度第二次股东大会。旁边有个Led滚动显示屏,醒目的大字滚动着:预祝獐子九岛股份有限公司2oxx年度第二次股东大会取得圆满成功!热烈欢迎各位股东莅临指导。旁边的墙壁上则贴着各种宣传语:珍惜你的一股权利,赢得公司未来展;公司荣辱,股东共创…… 台下的桌子上摆着矿泉水,旁边还有免费的茶叶供自取,看得出公司为这次股东会也做了充分的准备。 十点整,主席台一侧的角门打开,李聚才为,一行人走了出来,到了台上向下面鞠了一躬,齐齐坐下。 李聚才向下一扫,看到余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余弦也含笑回礼,又把目光投向其余人,只见李聚才左右各坐了二个人,三男一女,长相与李聚才相似,应该就是他的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了,再向外坐的,应该是公司高层和负责主持会议的秘书。 至于会议的内容就不多说了,中国特色就是会多,大事小事都要开个会议议,各位应该也或多或少参加过不少,可以自己脑补。 上午会议结束,公司准备了盒饭,相比起街上饭店的盒饭,要好上不少,毕竟公司主营海鲜及鱼类生产和粗加工,材料都是现成的,还保证新鲜。吃完饭,下午一点,会议接着进行。 下午的会议就一个提案:重新选举公司董事长。 当秘书宣布开始投票时,余弦坐得近,看到李聚才脸部肌肉明显跳动了一下,那是紧张的表现,再看他旁边的四个人,也是一脸凝重,纷纷对视了一眼,又迅扭开了头。 投票表决,统计记录,工作量很大,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统计结果还没出来,将近两小时后,结果终于出来了,现场公证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上了台,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等着结果揭晓。 这次选举就两个候选人,李聚才和李英才。民营企业就是这样,非对即错,不象国企,还弄个第三者遮掩一下。 112、当选 李聚才大家都知道是谁,而李英才从名字上看,就知道也是李氏家族一员,她是李聚才的五妹,也是这次逼宫事件的主要策划人,别看在李家兄弟中排行最小,但论能力,除了李聚才,就要数她了,因为年纪小,赶上了好时光,学历在几个兄长里,是最高的,还出过国,所以她三个哥哥都很信服她。 ≦ 公证人员先按例宣读了一遍公证事项,接着道,“下面,我宣布本次獐子九岛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选举投票结果。” 公证员找开信封,拿出一张纸念道: “先我宣布网上投票结果,截止上午九点三十分,网上有效投票数一千四百二十五万九千六百股,占公司总股本7.12%,李聚才得票o.85%,李英才得票6.27%。” 股东会表决投票分二部分,网络投票和现场投票,网络投票时间是股东会召开日前一天下午三点到召开日上午九点半,在这个时间段内都可以通过互联网访问投票页面进行投票,很多投资者或因为持股数较少,或因为路途遥远,不能现场参加,便往往采取这种方式进行投票。这类投资者就是真实意义上的散户。单打独斗,买卖更倾向于自己的喜好,但他们的意见也更真实。 听到这个结果,李聚才神色不变,但心里猛地紧张起来,只这一部分便差了6%,一反一正就是12%,似乎有些不大妙。而李英才和三个哥哥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坐得更直了。 公证人停了一下,接着读道,“现场投票结果:有效表决股数一亿七千二百五十六万八千九百股,占公司总股本86.28%,李聚才得票57.1%,李英才得票29.18%。两项合计,最终投票结果,李聚才得票57.95%,李英才得票35.45%,充权票6.6%。本次投票全程由本公证处公证,公开公平公正,符合程序。谢谢。” 秘书站了起来,大声道,“根据投票结果,本次股东会董事长选举,当选人为李聚才。” 全场掌声雷劝,余弦一边鼓掌,一边冲李聚才竖起了大姆指。李聚才站了起来,开始表当选感言。李英才几人则面色阴沉,一言不,失败的可能性他们也想过,但没料到会败得这么彻底,这么悬殊,他们心里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第一天股东会结束,现场人纷纷向外涌去,余弦没动,他在等着李聚才兑现昨天的诺言。这次出来所有费用他负责,能省一顿是一顿,特别海鲜这种食物是很贵的,有人请客余弦当然不会错过,他早就想吃传说中的一尺长的龙虾了。 李聚才大步走了过来,与昨天判若两人,精神极是振奋,“走,余老弟,晚上我请客,东西你随便点。” 要的就是这一句,余弦心里乐开了花,但他还是没动,望了望李聚才旁边,问,“就你一个人吗?” 李聚才哈哈一笑,“当然,就咱们几个,不要公司人陪了,余老弟,你是不是觉得不够隆重,我是怕有人你们放不开。” 余弦笑笑,“李总的弟弟妹妹也算外人吗?” 李聚才一怔,眉毛一挑道“余老弟这话什么意思?” 余弦环顾了一下四周,沉吟道,“有几句话,算是我的建议吧,不过这里人多,咱们换个地方再谈。” 李聚才点头,把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李聚才道,“余老弟,有什么话请讲。” 余弦道,“李总,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别介意。” “放心,如果不是余老弟,咱们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你尽管说。”李聚才道。 “嗯,我是想知道,你这次赢了固然可喜,但你如何安排李英才他们?是不是打算让他们退出公司管理层?” 李聚才似乎早有考虑,马上道,“不会,虽然他们想板倒我,但毕竟是一家人,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做为他们的兄长,他们有错也是我的错,有时间了,我会好好跟他们谈一谈。” 余弦嘿嘿一笑,道,“现在不就有时间吗?一会吃饭,你把他们也叫上,热闹热闹。有什么事,饭桌上谈呗。” 欧阳贝儿插话道,“小弦子,你什么意思,吃个饭还要谈事儿?不会等我们吃完了再谈,谈一晚上都没人管你。” 余弦赔着笑,“贝儿,明天不是还有一天会吗?有些事早点解决早省事,一会吃饭你们不用管我们,只管吃自己的就行了。” 李聚才也认同余弦的观点,他那几个弟弟妹妹的脾气非常固执,如果自己私下和他们谈,很可能再次谈崩,趁着有余弦这个外人在场,也许他们还会有所顾忌,会收敛些。当下便拿起电话打了起来,然后一行人出门前往饭店。 到了饭店,李英才几人还没到。这间饭店是清门市最大的饭店,所用食材全部是由獐子九岛供应的,獐子九岛还有它1o%的股份,李聚才领着余弦三人,径直到楼上包间坐下,服务员倒好茶水饮料,递上来一本制作精美的菜单,静候在一侧。 余弦也不客气,翻了一遍找到那个龙虾,“我要这个。”欧阳贝儿和秦蓉也点了几道菜,服务员便拿着菜单下去了。 李聚才一脸轻松,看着余弦道,“余老弟,你可真是福将,有了你的支持,连网上那个神秘人贴征集到的股权都投给了我,你可能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征集到的股份足足有2o%还多,它的选择,完全可以改变今天的选举结果。” 听李聚才的口气,他还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余弦心里笑了,选举已了,尘埃落定,现在可以把真相告诉他了,想着余弦故做神秘地说道,“李总,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聚才眼睛一亮,“当然想了,我还要见见他,当面感谢他。我知道,今天现场投票的时候,这个神秘人也在,我特意交待几个员工暗中帮我留意,但都没什么现,投票也是不记名的,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言语之中一片惋惜之色。 余弦哈哈一笑,一指秦蓉,道,“李总不用可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她。” 李聚才不可思议地看向秦蓉,是她?看她的年龄约摸跟他女儿相仿,竟然如此有能力? 113、兄弟倪墙 李聚才疑惑地看着秦蓉,问道,“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秦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微末之技,难入大家法眼,让李总见笑了。 ≧ ≦” 李聚才瞅瞅她,又瞅瞅余弦,还是不太相信,这也太巧了点,象她这种年龄的女孩,上网的落脚点应该固定在天猫、乐视、yy,上网贴有点不搭。 秦蓉知他不信,便道,“李总,你现在用手机登上贴的那个网站。” 李聚才依言而行,这边秦蓉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有二行字,“这是用户名和密码,你登6看看。” 李聚才输好进去,一看用户昵称正是那个贴子的楼主,当下再无怀疑,起身便对着秦蓉深深鞠了一躬。 秦蓉忙起身回礼,嘴里道,“不敢当,李总您太客气了,我在网上贴,也就是想让散户团结起来,维护自身的利益。昨天余弦把你们谈话都告诉我了,说您是真正为公司着想为投资者着想,这才决定支持你。” 余弦附合道,“对,李总宅心仁厚,当然得道多助。” 李聚才摆摆手,“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们。 几人正客气着,门开了,一女三男走了进来,四人进来没有坐,而是立成一排,冲着李聚才喊了一声,“大哥。” 李聚才道,“坐,快坐,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指着四人,对余弦道,“这是我三个弟弟,李精才、李会才、李神才,这位你肯定知道,就是下午和我一块竞选董事长的,我的五妹,李英才。”又指着余弦三人道,“这几位客人目前是我们公司第六大股东,余弦、欧阳贝儿、秦蓉。” 李英才四人脸色尴尬地冲余弦点点头,坐了下来,他们心里正忐忑不安,下午逼宫失败,不知道大哥要怎么处罚他们,脸撕破了,大哥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李聚才象是什么事也没生过,道,“二弟、三弟、四弟、五妹,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吗?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我们办企业,不能只想着自己,赚了钱,要回报投资者,回报社会,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欧阳贝儿在旁边小声嘀咕,“哼,上善若水,这明明是老子说的。”余弦怔怔地问,“对呀,不就是他老子说的吗?”欧阳贝儿踢了他一脚,“不懂就闭嘴。” 李英才道,“父亲的话我们当然记得,永远也不会忘,但做为一个企业,先要保证自身的安全,才能更好地展,更多的回报投资者,可你呢?每年把大部分利润都分了,留给企业的备用资金就很少,这样并不利于企业的快展。我们并不是反对你的作法,而是想把利润再投入生产,扩大企业的规模,赚取更多的利润,然后再分红,这样投资者获得的利益会更大,这样有什么不对?” 李会才道,“五妹说得对,大哥,你看看买咱们公司股票的那些人,分红的时候恨不得管你叫爹,亏的时候你当他孙子他还想踹你两脚。大哥你想想,如果咱们每年不是分那么多,这次亏损完全可以用以前的积累弥补。” 李精才也道,“就是,咱们办的是养殖企业,本身就是靠天吃饭,风险很大,他们买股票之前都知道,哪儿有光赢不输的买卖?” 李聚才大喝一声,“闭嘴,投资者买咱们公司的股票,那是对公司对咱们的信任,公司出了事,当然得咱们负责。”他扫了几人一眼,放缓了语气又道,“不过五妹的话在理,我以前是太乐观,对风险没有足够的意识,以后我会和五妹一起商量,调整下分红政策,在持续展和保障投资者利益之间找一个平衡点。” 李英才道,“大哥说得对,其实公司就象一条船,展得越大,船越大,抗风险能力就越强。” 李会才迟疑地道,“既然大哥都说了,那我们肯定听大哥的,只不过还有件事,希望大哥也、也……”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余弦,没有说下去。 李聚才道,“什么事你说,余老弟不是外人。” 李会才点头,“好,那我说了,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公司准备送股,还要把咱们兄弟的红股转送给其他投资者,这事我不同意。去年公司刚亏了那么多钱,把十几年的家底填上去,目前业绩也仅仅是微利,再送这么多股,整个公司的积累就空了,万一再遇到什么事,连回旋的余地都没了。” “你们三个的意思呢?”李聚才一一看向另外三人,他们都摇了摇头,一副坚定的神情,李聚才怒了,一拍桌子,“这事已经定了,明天就要上会,不能改。” “如果不改,我们就退出。”四人一副毫不退让样子。 “你、你们……”李聚才指着四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场面一下就僵住了,谁也不肯退让。 余弦心念电转,知道兄弟几人最大的分歧还是红股转让。按理说李聚才这几个弟弟也是真心为公司办事,但涉及到个人利益有点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做为一个投资者,余弦知道,公司换将是大忌,国企还好点,私营企业就难说了,之前的经营理念,企业风格都会改变,更会给人一种改变,这个企业出问题了,经营上遇到了困难,才会换人。余弦马上意识到,这个时候,需要他说话了,只有他知道事情的原委。 但是,怎么才能找到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呢?不对,还得让广大投资者也满意。当然,在这里,余弦就是这个广大投资者。 一时之间,余弦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正踌躇无计间,包间门开了,服务员端上来一盘水果放到桌上,“李总,这是酒店刚进的水果,经理让我送过来。” 沿海城市跟内6城市不同,在沿海城市上,海鲜是常见的东西,每天看的是它,吃的也是它,特别便宜,人们都习以为常,但蔬菜很少,水果更是珍稀之物,李聚才是这家酒店的股东,经理才会特意拿来水果。 几人看去,见是一盘桃子,个大皮红,看着娇艳欲滴,食相非常好。 李聚才借机招呼起来,“来来,吃桃子。” 余弦伸手拿过一个,递到嘴边正要吃,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 114、二桃杀三士 他想到了一个典故:二桃杀三士。 古时春秋战国,诸国分庭抗礼,各不相让,齐国霸主景公手下有三员大将,名字分别是公孙接、田开疆、古治子。这三人虎背熊腰,力可扛鼎,据现今资深专家分析,这三人如果放在今天,参加世界大力士比赛,摘金夺银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力大者多智亏,这三个也不例外,举止粗鲁,行为乖张,不遵君臣之礼,不守伦理纲常,心情好了跟狗都能聊一宿,心情不好亲兄弟都不认,用现在的话说就一流氓。彼时齐国刚刚开疆裂土,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休生养息之时,齐景公想除掉三人,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那时候的人毕竟还心地质朴,不象现在有那么多花花道道,什么躲猫猫死、喝开水死、做恶梦死、抠粉刺死之类的。 齐景公很愁,晏子急君之所急,给他出了一个计策,把三人召上朝,赐给他们二个鲜美的桃子,让他们讲讲自己的功劳,谁的功劳大,谁能可以吃一个桃子。 公孙接先说,“想当年,君上狩猎突遇两只猛虎,我拦在君上面前,将猛虎击杀,救了君上一命,如此功劳,当得一桃。”说完便拿了一只桃。 看到公孙接拿走了一个桃子,田开疆接着道,“昔日楚国来袭,君上率众迎击,被困,是我手持兵器,力敌千军,二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等来了援军,如此功劳,也应独自吃一桃。”也拿了一个桃。 两个桃子都被拿走了,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公治子轻蔑地一笑,道,“想当年,我随君上渡黄河,一只水怪跃出水面,咬住了君上车驾的左骖马,把它拖进砥柱山下的旋涡中,我仗剑而出,潜入河中百余米,又逆流而上,度之快,连砥柱山的黄河水都从中分开,我追了数里地,斩杀了水怪,当我左手持水怪头,右手提着马,象鸟一样从水里跃出的时候,士兵纷纷惊呼,就连渡口的船夫都疾呼:黄河水神出来了。象我这样的盖世奇才,当然配得上独吃一个桃子,你们如果不服,咱们来比试比试。”说着抽出宝剑,摆出一副决斗的样子。 公治子不知道,因他的这个传说,后世还产生了一个成语:中流砥柱。如果他能预见未来,知道他对中国近代的成语也有贡献的话,估计会说出二个桃子都归他的话。 公孙接和田开疆一听,面有渐色自叹不如,还毫无廉耻地拿桃子,这就是贪婪的表现啊,还不如去死,想着这里,放下桃子便自尽了。 古治子一见,长叹一声,“本来咱们三人一心,现在你们死了,而我还独活,这是不仁;贬低别人夸大自己,这是不义;你们送回桃子,为了保持气节自尽,难道我就会独自享受吗?”说完宝剑向项上一抹,也自杀了。 不费一兵一卒,便除掉了齐国的隐患,还能让人死得百般惭愧,万般情愿,余弦在很久以前看到这个故事后,便心生感慨:这古代的野史,真是不能看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故事真伪的时候,它给了余弦一个启:如果不强求独吃一个桃子,把桃子切开,平均吃不就行了,无非就是每个人少吃些,但公平啊。孔子不就说过:不患贫而患不均。这人不就这一个毛病吗?得到的多少先不论,你得先给我们整平均喽。 由此余弦想到一个方法,这个方法虽说利益双方都有损失,但各个方面都照顾到了,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折中方案。他咬了一口桃子,慢慢嚼着,在心里把这个想法又从头想了一遍,感觉没什么纰漏,便开口道,“各位,本来这是你们的家事,作为一个外人,是不应该说什么的。古语云清官难断家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角度,很难说谁对谁错,即使现在看起来是错的事,以后也可能变成对的,这种事古往今来,生的还少吗?……” 余弦巴叽巴叽口若悬河东一句西一句扯个不停,李氏家族的几个人都是生意场的老油条,当然深知交往之术,一个个作出倾听之态,时不时还点点头,欧阳贝儿就不同了,一点没给余弦面子,直接打断他道,“小弦子,好了,你就从‘不过’开始说吧,这菜马上就要上来了。” “不过。”余弦正说过这里,不满地看了欧阳贝儿一眼,你好歹也给我留点脸啊。 “不过,古人还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刚才争执的焦点我也多少清楚点,我有个提议,说出来大家参考下,就当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新思路,行不行最后还是你们定。” 李聚才几人对视了一眼,道,“嗯,不妨事,你尽管讲。” “我的意思是,原定的送股方案不变,还是十股送五股,但送的五股不全部转送,只拿出二股转送给其它投资者,我做为第六大股东,也和你们一样,拿出二股转送。” 欧阳贝儿和秦蓉在桌子底了狠狠踢了他一脚。 李聚才耸然动容,能把本来属于自己的,再拿出来,有这种胸怀的,能有几人?看来之前对他的评价还是保守了。 李英才几个心里活动起来,目光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弦看着他们,对自己的建议很有信心,李聚才自不必说,虽然转送股减少了,但毕竟还是送了,送多送多只是代表一种态度,一种他肯承担责任的态度,因此李聚才不会反对;至于李英才他们,如果李聚才第一次就提出这样送股,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但有了之前方案的铺垫,由原来的一股也得不到,变成还能得三股,会使人产生一种错觉,感觉到赚了。好比你买一只股票,价格1o元,第一天跌三毛,第二天跌三毛,跌到9.4,你心情会很难受,但如果是第一天跌9毛,第二天涨三毛,收盘还是9.4,但你的心情肯定不一样。 这样看来,方案最吃亏的人,反而是余弦自己,他原来是可以得到额外红股的,现在不但没有,反正要从自己的红股中拿出一部分转送,难怪他刚才挨踢呢,如果没外人,恐怕他会更惨。 115、尽弃前嫌 余弦不是慈善机构,当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刚才几人争执的场面他看得一清二楚,还顺便用读心术扫了扫。如果还按原来李聚才的方案,那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拍两散,李英才几人出走,留下李聚才一个人独力支撑公司,这将给公司的管理带来巨大的危害。 所以方案必须要改,而要让李英才信服,同意这个修改后的方案,余弦也要做出点牺牲,这样他们心里会平衡些,余弦这样的外人都肯拿出股份转送,他们自然责无旁贷,况且并不是全送。 而且这样做余弦也并不吃亏,表面上看他得的股数少了二股,但如果能借此机会消除他们兄弟间的隔阂,化干戈为玉帛,自从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公司肯定会越来越好,那他做为股东得到的回报也自然就水涨船高,从长远看,这是一本万利的事儿。 事情果然如余弦所料,李英才和她三个哥哥低头思索了一会,抬头互相看了看,已有了共同的答案,点头道,“好,我们同意。” 李聚才赞许地看着余弦,道,“余老弟,我办企业几十年,你是第一个能让我打心眼里佩服的人,来,咱们干了这一杯,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你别先叫我余总了,我痴长你几岁,如果你愿意,以后就叫我大哥吧。”这一番话,真正显出了沿海渔民纯朴的天性。 余弦看向其余几人,他们神色淡然,看不出心里想法,不过倒是没人提出异议,余弦刚才的做法在他们心里激起了很大的反响。见此情景,余弦不再客气,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那小弟就敬几位哥哥一杯。”转眼看到李英才面带不豫,马上又补了一句,“还有姐姐。” 一杯酒干完,酒桌上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第一道菜也适时端了上来,雪绒丝蒸扇贝。 这菜上得有点不合时宜,李聚才几人脸上都有些尴尬,偏偏秦蓉又问了一句,“你们养殖的扇贝不是损失了吗?怎么这里还有?”她这样问也在情理之中,扇贝的生长期在三到四年,如果去年收获期无法打捞,那么短期内是不可能有成品的,海鲜是特殊食材,冷冻保存也不可能过半年。 李英才道,“这个扇贝不是我们公司养殖的,是市里其他养殖户的。” 秦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报道上说不是遭遇了冷水团吗?那怎么其它养殖户的没有受到影响?” 李英才叹口气,“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事说起来就邪门,去年那次冷水团,就只我们一家公司的养殖区域受到了影响,别的养殖户都没有事。” 秦蓉噢了一声,脸上疑惑更深,却没有再问。 场上气氛又再一次沉闷。 余弦左右看看,打起了圆场,哈哈一笑道,“都是去年的事了,不要再想了,咱们应该向前看,早晚有一天,咱们能把亏的赚回来。” 李聚才展颜,“惭愧惭愧,我白活这么大,心胸还没有老弟你开阔。来来来,大家一人一个,下次你们再来,我用公司的扇贝招待你们,保证你们吃个够。” 第二道鲍汁海参,余弦看着盘中色彩鲜明的海参,马上食指大动,夹起一只,两口便吃下了肚,这一吃感觉回味无穷,满口都是鲍鱼汁的浓香,他叭唧了几下嘴,意犹未尽地伸出筷子,要再夹一只,筷子伸出一半,无意间现桌上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筷子一下停在了半空。 在座的人,除了余弦和秦蓉,之前都非富即贵,什么美味佳肴没吃过,看着余弦的吃相都惊呆了,欧阳贝儿更是一脸薄怒,这家伙丢人都丢到清门市了,真白瞎了这一身高档衣服,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 余弦嘿嘿一笑,也不介意,一边又夹了一只,一边把自己的身世大致介绍了一番,丝毫没有隐瞒从前的卑微。他信奉一个宗旨:真诚对你好的人,不会在意你的缺点,只要你真心对人,别人也会真心对你。当然这有个前提,就是这人必须是余弦感觉对路的。 李英才此刻脸上也有了笑意,凭直感她感到余弦不象平常接触的生意场上的人,不虚伪不做作,性格直爽。 酒至半酣,菜过中席,李聚才又提出一个令在座众人吃惊的建议,对他又更加敬佩起来。 李聚才的建议是这样的,明天要过会的送股方案就按余弦说的操作,每十股送五股,前六大股东,也就是李聚才、李精才、李会才、李神才、李英才、余弦六位,每位再把五股中的二股转送给购买公司股票的其它投资者,也就是送出所得红股的4o%,这是放在台面上的议案。私下里,李聚才再把自己剩下的6o%红股,分成五份,转让给几个弟兄和余弦,他自己一股红股也不要,转股不经过二级市场,直接走大宗交易平台。 余弦一怔,这新认的大哥是铁了心要送温暖呀,这是强迫症,得冶。走大宗交易平台,也不知道会不会涉嫌利益输送,等会闲了得问一下秦蓉。 李英才心头一热,至此才尽弃前嫌,再无半分异心。同着几个哥哥一起表态,“大哥,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股我们不能要。” “对、对,不能要,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大哥也是为了公司好,我们怎么能要大哥的钱?” 李聚才一挥手,道,“就这么定了,你们要真认我这个大哥,就把这股收了,以后咱们兄弟齐心,一起把公司做大。” 菜一道接着一道上,这顿饭吃得所有人心情舒畅,直到半夜,方才尽兴。 余弦三人回到酒店,余弦还没坐下,欧阳贝儿先难了,“好你个小弦子,拿我的钱送人情,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余弦看她脸色,知道她不是真生气,女人就是这样,明知是对的事,但只要不先报告,就是错的,哄哄就好了。 当下赔着笑道,“贝儿,我也是临时想到的,来不及向你汇报,但我誓,当时我心里想了,这件事对公司对你我都有处好,你那么聪明,那么明事理,如果你知道,肯定会赞成的。对吧。”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宁信鬼话一大堆,不信男人一张嘴,你会誓,我呸。”说虽如此,但脸色已由霖转晴,显见着是不生气了。 这时秦蓉在一旁说话了,“送股是小事,现在倒是有件大事。” 余弦和欧阳贝儿一怔,大事?什么大事? 116、能力包 秦蓉道,“你们真不觉得奇怪吗?” 余弦和欧阳贝儿对视了一下,不明白她所指何事。 秦蓉道,“还记得今晚饭桌上的第一道菜吗?雪绒丝蒸扇贝。” 余弦啊了一声,“记得记得,很好吃,特别是那个粉丝,跟咱们平常吃的完全不一样,又软又滑,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可惜就是太少了,一人才一只,等下次来让李大哥多给咱们做点。” 欧阳贝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冲余弦一瞪眼,道,“好好听秦蓉讲,就长了一张吃嘴。” 秦蓉从包里翻出一张纸,是一份影印件,摊在桌上,道,“你们看,这是去年獐子九岛因扇贝原因巨亏的公告,我影印了一份,看这一段:因公司养殖所处海域突冷水团,导致已将致成熟的扇贝大面积死亡,无法捕获。” 余弦嗯了声,“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还大了,我特地查过,在海洋环境领域里,并没有所谓的冷水团,而是特指我国黄海海域夏季时在其深海区出现的低温水团,可清门市却在渤海沿岸,獐子九岛的养殖基地也在渤海,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冷水团。” 余弦道,“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环境是在变化的,以前还没有雾霾呢,世间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经常会出一些突**件。” 欧阳贝儿闻言轻笑,“小弦子,你这话就绝对了,有件事我看就一直没有变化过。” 余弦摇摇头,“什么事?根本就不可能。” 欧阳贝儿指着他,道,“就是你呀,你以前没女朋友,现在不还是没女朋友吗?而且看你今晚的吃相,估计以后也没有女朋友,这不就是一成不变的吗?” 哈哈哈,欧阳贝儿和秦蓉笑得东倒西歪,余弦气急败坏地看着二人,恨到内伤。 秦蓉止住笑,道,“好了,接着说正事。嗯,咱们姑且就算你说的对,这是突出**件,是不可预知的,但我曾经特地找洛央市的海洋研究专家问过,黄海冷水团的成因是深海洋流途经黄海边缘,低温洋流与黄海温度略高的水汇合,形成的一股水流,冷水团温度略低于周围海水4至6度,这个温差,只会对海洋浮游生物产生影响,对生活于海底的扇贝基本没有影响。” 余弦沉默了,李聚才的为人他用读心术看过了,没有问题,但秦蓉现在的疑问也合情合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秦蓉接着道,“退一万步讲,这次渤海的冷水团跟黄海的不一样,温度很低,低到能把海底的扇贝冻死,那受灾区域也应该基本涵盖沿海大部分养殖场。可刚刚你也听到了,只有獐子九岛一家受损失,其它养殖户安然无恙,这可能吗?” 欧阳贝儿点头道,“听秦蓉一说,我也感觉公告上疑点很多,这也太巧了,那么多片养殖场,偏偏就獐子九岛一家遭受到损失,这哪里是冷水团,分明就是带高尖端雷达定位的精准空对地导弹嘛。” 秦蓉道,“贝儿说中了要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是李大哥说假话,就是那片海洋有古怪,等股东会结束,我一定要去看看。” 余弦和欧阳贝儿面面相觑,还真执着啊,那可是大海,不是小河沟。余弦想了想,道,“这样吧,明天我抽空问问李大哥,看他怎么说,到时候咱们再说决定。” 秦蓉点头,“嗯,开完股东会再说,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 “好呀好呀,一块睡。”余弦眼睛一亮。 “想什么呢,滚回你房间去。”欧阳贝儿眼一瞪。 余弦讪讪地回到自己房间,正要脱衣服,突然口袋里传出一个童音,“嘿嘿,你好呀。” 夜深人静,房间里的灯光也很昏暗,冷不丁听到这个声音,余弦吓得全身一哆嗦,汗毛都竖了起来,正待大叫,突然醒悟到这不是镜界的声音吗? 他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掏出眼镜放到桌上,顺势躺在床上,有些恼怒地道,“下次说话,能不能提醒下,这样会吓死人的。” “胆怯是蓝星人独有的感情,你不应该有的。”童声道。 “不应该的事多了去了,我要把你从小扔到山里让狼养着,你全身还能长毛呢。”余弦没好气地说,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一直对自己星球上的这种做法心存怨恨,马上出言回击。 “生气也是不应该有的。” “行行行,打住打住,”余弦不想再听它啰嗦,道,“换个话题,我问你,你这经年累月没动静,今天怎么会突然说话了。” 镜界道,“你学习的经验积累到了,我自然就会慢慢成长,预设的功能会渐次开启。” 余弦想起来了,最初龙木天给他这东西的时候,确实这样说过,只是时间长了他忘了。他看着桌上的镜界,感觉怪怪的,这玩意要怎么称呼呢?直接叫‘这东西’好象有点不太礼貌。 “你以后叫我小艾就行了。” 余弦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然了,你拿到我的时候,咱们就是一体了,你的能力越强,我就越强。” “噢,小、小艾,那你现在出来,是有什么事吗?”余弦问道。 “你真聪明,有你这样的主人,真是我的万幸。”小艾道。余弦皱了皱眉,还真是一体的,连拍马屁的本事都一样。他挥了挥手,“有话直说,我还要睡觉呢。” “今天你有一个能力包解封了,白天一直有人,我一直等到现在才有空告诉你。” “能力包?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唯一的,在不同的空间,不同的维度,还有无数个平行世界,这些世界里的人和事全部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时间时度不同,有的世界可能在十年前,有的在十年后。在咱们原来的星球上,有一种技术,可以把平行世界中,所有时间进度落后于你现在世界的能力提取出来,按类型封存到我体内,随着你能力的增强,你就能学到你在其它世界中的能力。” 余弦听得一头雾水,原来他物理就没学好,如听天书般,不过他没好意思再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能力包里是什么。在他的印象中,他过去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提取的能力。 117、小赌一拖一 这时候他脑海里隐约可见一个方形的盒子,他闭上眼睛,用意念去感应它,慢慢地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书,上面写着唐代古物大全,刚看清这几个字,那书便突然一页一页快翻开,每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便浮了起来,融入到他脑子里,不到十秒钟,整整几百页的书全翻完了,而余弦突然现自己对唐朝以前的古玩如数家珍,一件件一样样都无比清晰,好象自己从小就开始研究历史一般。 他先是一喜,这能力包果然强大,早知道还用去杜年家学什么,接着他一怔,疑惑地道,“这真是我以前的能力吗?我记得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古玩,更别说唐代以前了。从小到大在学校里就没有讲授过这些。” “那可能是你在大学时选修的课程?” 余弦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上的那个大学选修课程不加学分,所以我没有选修别的课,连校内的兴趣团体都没参加过任何一个。” 小艾沉默了一会儿,象是在检索什么,半晌道,“重新核对过了,这确实是你以前的记忆片段,千真万确。也许是你忘了吧,要知道,记忆力减退也是这个星球上独有的东西,你都三十多了,可以理解。” 余弦气得坐了起来,“我记性再差也不会差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就我刚学到的这些知识,没有个几年的时间积累,根本学不会。一天二天的我也许记不清,几年的事我能忘?” “那小艾就不知道了,好了,我的事办完了,再见。” “别走,我还有事要问呢,你给我回来!”余弦连喊了几次,小艾却再无半点声息,气得余弦直嘀咕,还说什么一体,什么心灵相通,全是放屁。 余弦躺在床上,又把刚才融入到自己体内的知识大致看了看,知识很详细很全面,可能说是面面俱到,他越看越感觉不象是自己的曾经学过的,这种学习方法根本不符合他的学习特点嘛,他学东西,向来是不求甚解,只知其一不求其二的。 越向后看,他越来越确定这肯定不会是他曾经的记忆,这里面好多东西,不但学校里没有,恐怕连大学教授都不知道,他之前跟杜年学过一段时间,唐代以前的历史杜年也说过,但都没有这里面说的详细清晰。这一定是别人的记忆,而且肯定是在唐代生活的人,不可能是他的,一定是小艾那里的数据库出了问题,把别人的记忆当成余弦的了。 但小艾说是,那就是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多知道点东西说不定以后就能用上,看着看着,他突然咦了一声,这些知识怎么到唐代以后就没有了?他喊着小艾,想问清楚,却没一点回应。 余弦心里哼了一声,不理我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了,等你过几天现这记忆不是我的,再想要回来,看我会不会还你。 第二天上午,股东会进行次日的议程,会场上的人比昨天明显多了,有些来晚的已经没有位置了,工作人员又临时在过道加了不少椅子。 股东会召开前,有风声说会在第二天会议中就去年亏损,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方案。传言还说方案肯定会让投资者满意,所以今天能来的人全来了,人就是很奇怪,投票写明权利的时候无所谓,一涉及到具体利益,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殊不知投票权利比具体利益还重。 当李聚才宣布年中进行十股送五股分红时,全场一片欢呼,甚至压过了大喇叭的声音,余弦看着周遭兴奋的人群,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在国外股票市场中送股这种利空,在国内市场却变成了利好,还是大利好? 李聚才不得不停了一会,待欢呼声小下来,接着把转送股方案也公布了出来,场上又是一片欢呼声,第二排左侧有一个人甚至兴奋地跳了起来,不断举起双臂大喊李聚才的名字。 余弦不由扭头多看了两眼,心情也有点小激动,侧头小声对秦蓉道,“看这人的表情,一定是赚了不少钱,这次方案一实施,股价大涨他赚得一定会更多。” 秦蓉撇撇嘴,“他那是看到解套的希望了。” “不可能,要是被套了,应该对李大哥恨之入骨才对,可你看他的表情,怎么跟见了至亲一样?” “敢打赌吗?赌一万块,我赌他不但套了,还是深套。” 余弦道,“还是不要了,一看他就是明摆着赚钱了,我可不想赢你的钱,到时候你哭鼻子怎么办。” “不敢就明说,少找理由。”秦蓉哼了声。 欧阳贝儿听到一个赌字,马上来兴趣,问,“赌什么呢?”秦蓉把刚才两人的话一说,她马上道,“我也要赌。” 余弦道,“秦蓉,现在贝儿也跟我一块赌,你还敢赌吗?” 欧阳贝儿道,“得了吧,我是要跟秦蓉一边,赌你输。” “不是吧?贝儿,原来你都是跟着我一块赌的,可从来都没有输过。”余弦一怔。欧阳贝儿一脸自得地道,“以前那是你跟着我赌才不会输,明白?” 秦蓉叹口气,“贝儿,刚才他就不敢和我赌。你再一加进来,他更不敢赌了,一输就要输二万呢,就他那小气样,要输了不得几天吃不下饭。” 余弦那个气啊,这是**裸的挑衅呀,当即点头,“好,赌就赌,输了不许反悔。” 赌约立好了,余弦却开始愁了,怎么才能知道这个人是多少钱买的獐子九岛呢?当面走过去问?谁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答案很难取信;用读心术是简单了,但余弦又如何把读心术的结果告诉二人,同时不被她们怀疑? 正左右无计间,却见秦蓉把他们刚到清门市时来接站的那个小伙子张远司招了过来,指着那个人轻轻对张远司耳语了几句,张远司点头走了,秦蓉象没事人般坐了下来。 张聚才宣布完送股方案后,开始投票,不出意外,这个议案所有到场股东全部投了赞成票。 至此,为期一天半的股东会圆满结束,看到李聚才身旁一拨又一拨的人转着他,应接不暇,三人便没有上前,径直回了酒店,一进门余弦便开始收拾行装,欧阳贝儿见状也拉着秦蓉要去收拾。 118、前因 只秦蓉站着不动,看着二人道,"事情还没办完,你们就要回去?真不把自个的钱当钱啊?” 余弦装糊涂,“怎么不当钱了?这不正要急着回去,才能让你赶上明天股票开盘嘛。≧” 秦蓉嘴一撇,“有这种利好,股票肯定会涨一段时间,根本就不用操心,目前最重要的是查明公司去年亏损的真相,如果公司真的作假,那你们投资股票的钱就危险了。” 余弦停下手,道,“那么多人都去看过了,没找出什么,咱们再去有什么用?” 欧阳贝儿也道,“嗯,秦蓉,小弦子说的有道理。我听说公司的扇贝养殖基地是在深海区,环境很恶劣,现在又是季风多期,很难说会出现什么情况。” 秦蓉坚持道,“你们让我来管理资金,我必须要对它的安全负责。在情况没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余弦正想开口,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是李聚才和张远司。 知道余弦下午要走,张聚才特地来送行,就见张远司手里拿着一大堆当地土特产,见面又是一番客气。 秦蓉在一边不住向余弦使眼包,最后余弦一狠心,索性开门见山说道,“李大哥,有件事我想问你,如果你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李聚才道,“余老弟你这话太见外了,有事你就问。” “嗯,那我就问了,”余弦点头,“去年公司扇贝损失,真的是因为公告上面所说,突遭冷水团袭击?” 屋子里一下静了,李聚才一下向后靠在沙上,闭上了双眼。张远司立在一旁,看看老板,又看看余弦,神情有些惶恐。 良久,李聚才象是考虑清楚了,睁开眼睛道,“余老弟,你既然认我是大哥,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希望余老弟不要外传。”说着眼睛看向欧阳贝儿和秦蓉二人。 余弦道,“大哥你放心,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肯定不会乱讲的。” “那就好,老实说,公告上面的原因是假的,并没有什么冷水团。”李聚才说完,象是一个压在他心头许多的石头被搬掉了,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 余弦怔了,还真让秦蓉说中了,这里面果然有内幕,他扭着向秦蓉看去,这边秦蓉已经开口说话了,“你们公司这样做,违反了证券交易三公原则,如果被交易所查到,处罚是很严重的。” 李聚才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那能怎么办?扇贝捕捞不上来,又找不到原因,总要给投资者一个理由吧。” 秦蓉盯着他,“我在股吧贴子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一个传言,不知道李总听说过没有?”她问的很的技巧,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正常情况下李聚才就会避而不谈,假装不知道,所以她的心提了起来,密切关注李聚才的反应。 李聚才的回答让她暂时松了口气,“当然听说过,去年公告一刊登,公司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开始半个月,我连的都是一个事:三年前公司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投放扇贝苗,你们早就把钱转移走了,借这次亏损抹平帐务?” 秦蓉不依不饶,问道,“那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蓉。”这话问得有点过份,余弦和欧阳贝儿同时开口制止。 “不妨事,”李聚才惨然一笑,“有些话,在我心里憋太久,说出来反正会好受点,最起码,你们还会信。” 三人默然不语,李聚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从头开始说起,余弦等人这才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獐子九岛的主营业务一直都是鱼类捕捞和养殖,特别是近十年,公司的重心慢慢向养殖倾斜,公司收入越来越稳定,盈利逐年增长,公司取得的有经营权的沿海养殖面积已达到7oo亩,三年前,公司在沿海最边缘购买了一块海域,用来进行扇贝养殖,当年共投放扇贝苗总金额九千多万,成熟期为三到四年,象这种金额巨大的投资,公司都有相关的管理制度,每一个月有追查船只去养殖海域检查,每三个月派专门的员工去养殖区域采样,观察扇贝的生长情况。 时间慢慢地过去,每次的取样结果都表明,海底的扇贝生长正常。 变故是突然生的,去年八月是预定的扇贝捕捞第一季,五月份监控船出海,到达养殖海域在预计捕捞区下网后,却现网内空空如也,一个上午,监控船一连下了五次网,每次结果都一样,扇贝就好象就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下午,得知情况的李聚才和妹妹李英才亲自坐船过来,重新下网捕捞,还是没有,李聚才的脸色阴沉得象是要滴出水来,他沉思了一会,又指挥人员去它区域下网,结果还是一样,不管是即将成熟的,还是后期的,整片养殖海域,都没有网上一只扇贝。 随后几天,公司派了几批人过去,都是一无所获。请来的海洋专家结论也出来了,自上次巡查过后三个月内,该片海域未生任何重大环境变化。三年前投放的扇贝,就好象凭空消失了。 当损失已成定论,公司别无它法,只能布公告,因为找不到失踪原因,而公告上又不能不写,李聚才便采纳专家的意见,把冷水团定为罪魁祸。专家的建议无可辩驳:所有海洋灾难中,冷水团无疑是最难掌控,研究最少的,行踪飘忽,专业性强,投资者很难就此质疑。 听到这里,余弦叹了一口气,心想专家的话果然不靠谱,难怪他之前上网看股票频道的时候,专家一说明天涨,第二天肯定大跌。他看向秦蓉,这下你应该死心了吧。 秦蓉的表情却越古怪,问道,“李总,刚才听你的意思,你们下网捕捞,连一只扇贝都没有捞上来?这怎么可能?即使扇贝因不明原因死亡,最起码也应该会捞上来壳,何况是那么密集的养殖,不可能什么也没有。” 李聚才点头,“不错,我对这点也感到非常奇怪,不说死亡,就是海底突然出现洋流,也不会把扇贝全冲走,多少也会留下些,更不要说我们请的专家已经查过了,去年一年那片海域都很正常。” 119、大幕开启 秦蓉道,“李总,我想去那个养殖场看看,不知道你能提供方便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先说余弦和欧阳贝儿二人,他们面面相觑,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去沙滩上玩玩可以,去大海深处谁受得了? 李聚才的想法也是一样,怔道,“事情已过去了半年多,而且早有结论,现在再去又有什么意义?”他眉毛一挑,“你不相信我刚才的话?” 秦蓉淡淡一笑,指指余弦,“他相信,我就相信。” 李聚才一下把目光转向余弦,余弦急忙摆摆手,道,“李大哥,你别误会,我当然相信你了,要不然也不会投你的票,只是、只是……”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看看秦蓉,又看看李聚才,感觉说什么都不对,一时急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李聚才看明白了,哈哈一笑,看着秦蓉道,“既然你坚持要去,那明天我就通知公司准备船只和人员,你们三个都去吗?” 秦蓉不说话,看着余弦和欧阳贝儿,箭在弦上,二人只能点头。秦蓉这才回道,“嗯,麻烦李总了,出海的一切费用余弦会承担的。” 一听这话余弦差点跳起来,秦蓉啊秦蓉,我是请你来理财的,不是请你来免灾的。他虽然不知道出一次海需要多少钱,但凭感觉就知道没个五万十万的下不来。 李聚才爽朗的一笑,“秦小姐,你这是看不起我,余弦喊我大哥,这点钱还让你们出,那我以后还怎么当这个大哥?再说了,你们这次出海也是为公司找原因,费用公司负责是应该的,虽然最后的结果可能也是徒劳无功,但最起码也能让我彻底死心。” 秦蓉心思如,马上接道,“李总的意思,你还是报有一丝希望?” 李聚才叹口气道,“八亿啊,又不是八十万,几乎抵得上我们公司上市以来的利润总和了,有时候闭上眼睛就想到它,唉。” 秦蓉道,“还有个问题,你们只是用下网这个方法确认吗?有没有用过别的方法?” “别的方法?秦小姐的意思是?” “比如潜到海底实地勘查。” 李聚才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想法太荒谬,他迟疑地道,“那里离海底有将近2oo百米,我们公司又没有专业潜水员,根本不可能到达那么深的海底,下网捕捞是唯一的确认方法。” 秦蓉道,“我知道了,出海的船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李聚才道,“一天就够了。” “那就麻烦李总费心了。”秦蓉点头。她扭头看见张远司,轻轻一笑,“我中午托你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吗?” 张远司忙点头,“有了,那个人叫荆才,是南方某城市一个大户,资料上显示的股票买入时间是去年年初。” 秦蓉嘿嘿一笑,看着余弦道,“你输了,拿钱吧。” 余弦还正沉浸在出海的氛围中,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迷茫地问,“什么输了?” “中午打的赌你忘了?不会是装糊涂想赖帐吧?” 啊,这一说余弦想起来了,按张远司所说这人买入股票的时间,獐子九岛还没有公布亏损,他买的时间比余弦第一次都要早,那时候股价还应该高高在上。 欧阳贝儿也大笑起来,“对呀对呀,我也有份的,快给钱。” 李聚才看得一头雾水,待余弦苦笑着把前因后果一说,李聚才也笑着说,“我要是你,决不会应这个局。” “为什么?我不过就是运气差了点,下次一定能赢回来。” “我的意思是你压根就不应该和她们打赌,赢了,显得你计较、小气;输了,你损失的是钱。左右都是个错。” 果然是老江湖,余弦心里暗道。 第二天一大早,秦蓉便拉着他们二人开始满大街转,目标只有一个:找一家最好的潜水器材商店,随便再找一个随潜员。 余弦和欧阳贝儿彻底晕菜,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这可是大海,不是游泳池,再说了,潜水是需要经过训练的,不是随随便便穿上潜水服就能下海的,就是做为旅游项目的潜水,不过几米深,也得有专门人员陪同,时间还特别短,一个猛子下去还没看几眼就把你拉上来了。余弦现在不担心钱了,开始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二人跟着秦蓉,心里都一个想法,倒要看看有哪家店敢把东西卖给你。走了几家店,还真没人敢把东西卖给秦蓉,店主一问秦蓉没有潜水员资格,头摇着跟拨浪鼓似的。 不过世上贪财之人还是多,余弦和欧阳贝儿没高兴多久,一家店主便接了这单生意,提供全套深潜装备,还负责介绍二个陪潜员,当然报的价格也高得离谱。 秦蓉二话没说点头应允,看着余弦示意他付款。余弦咬着牙掏出卡,一边递过去一边心里暗道,等老子回来,一定把你家店举报到工商局。 要说这家店倒也不完全是黑心钱,收了款便告知他们,需要进行深潜培训,时间不能短于六小时。老板看着三人问,“你们是都要学,还是?” 秦蓉道,“我一个人学。” 余弦一怔,什么意思?闹了半天原来不是让自己潜水,而是秦蓉。他心里先是一松,紧接着更加紧张起来,开什么玩笑,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去?可她不去,那就得自己去…… 余弦在去与不去之间纠结,眼见着秦蓉已随老板将要走进里间,大叫起来,“秦蓉。” 秦蓉回过身,“怎么了?” 余弦吸口气,鼓足勇气道,“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去。” 秦蓉心里莫明动了一下,这个提议是她提出来的,危险性她当然知道,余弦和欧阳贝儿名义上是她老板,从哪个角度上看,深潜探查只能是她,没想到余弦却愿意代替她。 想了想,她摇了摇头,道,“谢谢,还是我去吧,放心不会出事的。” 余弦上前把她拉开,嘴里说道,“不行,要么都不去,要去就是我去。”说完跟着老板便进了里间。 六个小时的学习,余弦听得头晕脑涨,不过还是有收获的,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又能完成秦蓉的勘查任务,又能把风险降到最低。 不过这个计策只能他自己知道,不能让秦蓉和欧阳贝儿知道。 120、蓝色光带 余弦记得李聚才曾经说过,养殖海域深度是2oo米,换了别人,就要实打实下潜2oo米才能看清海底的情况,但余弦不同,他有读心术,读心术现在的距离是18o米,也就是说他只需要下潜2o米,再使用读心术,就能感应到海底。 2o米的深度,基本就没任何危险了,正常人在不佩带潜水衣的情况下,经过几天训练就能轻松下潜到3o米,他穿着潜水衣还怕什么?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说服老板,并让他保密。老板二话没说,头点得飞快,钱不少赚,风险又没了,傻子才不愿意。 余弦这下心定了,好不容易做样子熬够六小时,走出来一看,外间店里没人,欧阳贝儿和秦蓉不知道去哪儿了。 回到酒店,便见二人拿着新买的衣服正试个不停,他不满地看着她们,道,“明天我可是要潜水,你们一点都不担心?竟然还有心情买衣服?” 二人同时不屑地说,“不就是潜个水吗?有两个陪潜员呢,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一个大老爷们,一点胆子都没。” 余弦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公司的人来接他们,余弦没想到竟然是李英才,看来李聚才还是很重视这次行动的。 出了港口向前航行了约2o分钟,然后左拐向东,又走了约一个小时,到了獐子九岛外海扇贝养殖基地,这里离6地已很远,余弦放眼望去,四面全是海,人站在船上,顿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极远处能隐约看到几个小岛,隔得太远,看上去如同在雾里一样。 二个陪潜员观察完海流、天气等情况,向李英才示意,一切正常可以下潜。李英才扭头看向余弦,问,“现在开始吗?” 余弦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鼓,这家伙没着没落的,一个猛扎下去,万一绳子断了怎么办?潜水衣会不会漏?海里会不会有鲨鱼?他挠挠头,道,“还是再用你们之前的方法,下次网吧。” 李英才点头,转身指挥人准备,不一会一张大网从船身一侧弹射出去,在海面上溅出一大片浪花。 十分钟后,随着绞盘的转动,渔网被拉了上来,几人上前查看,李英才摇头,“还是老样子,一无所获,我看你也别下去了,意义不大。” 余弦等的就是这句话,忙附合道,“对对对,我感觉也不用再潜下去看了。”如果能不下水,他连2o米都不想下。 秦蓉却还在仔细翻看着鱼网,连看连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纷纷看向秦蓉,秦蓉接着道,“你们看,这个鱼网里面,只有一些鱼虾之类的东西。正常情况下,网是直接下到海底的,即便没有扇贝,也应该会有一些海底的泥沙、海草之类的东西吧。” 李英才和船员都是本地人,自小在海边长大,对此非常熟悉,经秦蓉提醒,纷纷重新看向鱼网,果然现了问题。鱼网里连一点海底的动植物都没有,这确实不正常。 好象是鱼网根本就没有接触到海底,李英才马上让船员去核实,几分钟后船员跑过去,气喘吁吁汇报,下网的绳长是23o米,这里的海深195米,不可能碰不到海底,而且这次跟以前巡查正常时的操作是一样的。 李英才疑惑地看着余弦,余弦多聪明的人,心里叹了口气,开始在陪潜员的帮助下穿装备。 背靠着海坐在船边,透着厚重的头盔看着众人,余弦心里反而平静了,早潜早了,随着陪潜员的手势,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翻身跃入了海里,两个陪潜员紧跟着也跳下了海。 三人在海中招了下手,余弦率先向下潜下,待深度表显示2o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四周光线暗淡,他抬头向上望着,只能隐约看到一丝灰蒙蒙的白光。陪潜员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按余弦之前说好的,他们只需下潜2o米就行,余弦上去之后怎么给船上的人说,是他自己的事。 余弦让身体慢慢浮在水中,面向海底闭上了眼睛。 腹内光线向海底笔直射去,这是余弦第一次使用读心术探查这么远距离,他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懈怠,刚开始感应到远处的地方,有些模糊,随着越来越多光线射出,海底在他脑海里慢慢变成清晰,他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 离海底约有五米高的地方,有一层淡淡的如海水颜色般的蓝色光层,如盖子般把海水分成了二层,光层上面的鱼游近光层,便如触电般调头离去,海底的鱼也是一般情形,这个蓝色光层如果一面透明的玻璃,上下二层能互相看见,但穿不出去。 下的网里没有海底的东西,应该就是这蓝色光层搞的鬼,余弦看得分明,海底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小差不多的扇贝。 这蓝色光层是什么东西?余弦向四周游去,边游边用读心术查看,半小时后,他现,光层是狭长形的,整个养殖场全被这种光层覆盖着,光层向东南方向延伸,宽度在逐渐缩小。 他还要向前游,陪潜员过来示意,该回去了。余弦点点头,三人浮出海面,登上船,还没喘口气,秦蓉便上前急切地问,“有什么现吗?”余弦摇头道,“没有,什么也找不到。” 李英才叹口气,“这下我大哥应该死心了,辛苦余兄弟了,咱们这就返航吧。” 余弦站起来,辨了辨方向,看向东南方,那里模模糊糊有一座小岛,他心里一动,指着那个方向说,“反正也来了,就换个地方再下水看看。把船开到咱们和那个小岛的中间位置,我们休息下再看看。” 李英才一怔,看着余弦指的位置,犹疑地说,“那里已不是公司的养殖区域了。” 余弦编了个理由,“万一海底暗流把扇贝冲过去,也说不定。” 李英才道,“海底有暗流是不假,但带不动扇贝的……”她还想向下说,秦蓉打断了她的话,道,“李总,既然来了,余弦想看就让他看看吧,你不知道,他有强迫症的,想的事情如果不去做,会难受的睡不着觉。”她隐约感觉余弦应该在海底现了什么,开口帮余弦说话。 李英才不再说话,吩咐船员把船向小岛开去,到了余弦指定的位置,三人又跳进海里,向下潜去。 潜下海用读心术一看,余弦这下确定了,光带果然是越来越窄,仿佛是一个扇形,而根据两边收缩的幅度,这个扇形的顶端位置正好在小岛上。 余弦心里越来越奇怪,看这情形,似乎是从小岛产生了一个扇形的光层,把獐子九岛的养殖区域屏蔽了,导致公司误以为扇贝失踪了。 看来,只有到小岛上,才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李英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到船上,而对李英才询问的目光,余弦摇摇头,装着不经意地指着小岛问,“那个小岛叫什么名字?” 121、小岛 李英才看看那小岛道,“没名字,那是个无人岛,因为离我们养殖区近,公司在上面建了一个临时休息点,在投放或捕捞海鲜繁忙的季节,供员工休息,现在这个季节岛上没人。 ” 余弦噢了一声,道,“李总,你看我们三人从小都没见过海,这次来光开会了,也没时间好好欣赏一下大海,我想去那个岛上住二天,好好体会一下临海而居的感觉。” 李英才讶异地看着他,道,“那怎么能行,这个岛上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荒岛,晚上涨潮后会淹没岛三分之一的面积,温度也特别低。在那上面体会不到临海而居,倒是能感觉到孤岛生存。” “孤岛生存?”欧阳贝儿眼睛一亮,“李总,是不是就象外国电视里真人秀演的那种一样?几顶帐篷,一堆篝火,手拿着烤鱼躺在沙滩上对着满天星光?” 李英才苦笑,“那有这么浪漫?那是拍节目。真到了地方你们半天都呆不下去。” 不过余弦他们三人怎么说,李英才就是不答应,他们可都是大哥的客人,来之前大哥吩咐过,一定要照顾好,如果把他们三人留在岛上,回去大哥不得骂死她。 余弦无奈,把李英才拉到一边,悄悄道,“李总,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要去那个岛,跟公司扇贝失踪有关,你会同意吗?” “怎么可能,扇贝失踪怎么会和那个岛有关系?”李英才疑惑地道。 “现在只是我的推测,但我保证,二天之后,我会给李总一个满意的答复,你送我们到岛上,二天后来接我们就行了。” 李英才踌躇起来,事情都过了快一年,早已是有定论了,本来听大哥说要再来勘查一次,她就不报希望,现在余弦说那个岛上有线索,她是半信半疑,如果真象余弦所言,扇贝失踪跟那个岛有关系,她也应该跟着去看看,但公司刚刚开完股东会,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 余弦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李总,你就不用去了,就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放心没事的。” 李英才顺水推舟道,“也行,那个岛偶尔也住人,没什么危险,就是条件艰苦些,我让他们给你们多留点物资,你还需要什么,尽管说。” 船向着小岛驶去,距离不远,不过十几分钟的航程,眼看着小岛越来越近,余弦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在小岛上有一个他曾经见过的人。自从余弦学会读心术后,反应力和感应力都提高了很多,比常人敏锐了不知多少倍,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 他望着小岛,纳闷地问,“李总,这个岛上现在真的没有人吗?” 李英才肯定地说,“嗯,目前不是捕捞季,公司没有船在作业,自然不会留人在岛上。”其他船员也纷纷点头,表示岛上确实没人。 那就奇怪了,这种感觉不会错,那岛上肯定有人,而且还是余弦认识的,可余弦认识的人没几个,谁会大老远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船到了小岛几百米的地方,放下一条小船,上面装着足够一星期的给养,李英才和几个船员一块登上小船,把余弦三人送上了岛。 岛的面积不大,大小约有四五个足球场,四周围满了礁石,礁石上爬满了牡蛎,沙滩平整,一眼看去没有任何生人的迹象。岛四处零星散布着野生的树,中央高地上建着一间低矮的简易木房,整个岛看上去一览无余,根本藏不住人,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这间木房。 不过上了小岛,余弦心里的感觉越来越重,索性让李英才把人分为二路,沿着岛分头走了一遍,待两路人分合后,余弦看对方的神情,就知道了结果:没有任何现。他把目光投向木屋,率先慢慢走了过去。 到了木屋前,余弦打量着,木屋约有九十平方米,砖石打底,间或穿插着姆指精细的钢筋,余弦是学土木的,略微一扫便知道建造得很结实,虽然简陋了点,但抗个大点的风暴还是没问题的。 木屋的的窗户都关着,应该是从里面插上的,门也关着,上面落着一把锁,余弦心里一沉,莫非这里面也没人?自己的感觉错了? 李英才示意船员上前打开门,把东西搬了进去,屋子就一间,里面就一张桌子,一张床,空空荡荡一眼就能看清,根本就没有外人。 余弦用力摇摇头,自嘲地笑了,可能是刚才潜水导致出现了幻觉吧,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当人处在压力比较大的环境中,思维容易出现错别。 李英才把东西安顿好,又从船员手里拿出一个通讯设备,递给余弦道,“这里是外海,手机没有信号,只能用这个联系,不过,我不希望你们用到它。” 余弦笑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目送李英才一干人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秦蓉已隐约猜到余弦执意来这里,肯定是在海底现了什么,欧阳贝儿可不乐意了,看着屋内的摆设,冲着余弦就嚷开了,“小弦子,你给我说清楚,好好的宾馆不住,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刚才在船上要不是你一直冲我使眼色,我早就忍不住了,现在没人了,你不给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余弦哈着腰赔着笑脸,当下把在海底现那条光带的事儿说了,秦蓉和欧阳贝儿听着目瞪口呆,欧阳贝儿上前摸了摸余弦的额头,“小弦子,你是让海风吹傻了,还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蓝色光带?你怎么不说是彩虹桥呢?” 余弦道,“你看,连你们都不相信,这就是我不告诉李英才他们的原因。” 秦蓉目光闪烁不定,思索了片刻道,“你确定扇贝并没有失踪?而是在这条光带下面?” 余弦点头,“应该错不了,现在只要找到这条光带的源头,查明白它的怎么形成,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下面的事就好办了。” 秦蓉的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这条光带就是从这个小岛上出来的?”做为余弦和欧阳贝儿的席理财师,她最关心的就是扇贝,只要扇贝还在,那么公司的亏损就不存在,这消息一但证实,公司股价肯定会连续涨停,回到原来的价位,不对,应该还会更高。那按之前和余弦商定的条件,她得到的报酬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余弦打开窗户看看天,刚才他们上岛后又是搜索又是搬东西安顿,费了不少时间,现在眼看着天快黑了,他想了想道,“马上要涨潮了,这地方咱们也不熟,安全起见,就先休息一晚上,等明天起来再仔细查看吧。” 秦蓉和欧阳贝点头同意,余弦今天潜了两次水,是需要休息。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呢? 122、再见密道 余弦伸着懒腰,慢吞吞地道,“只有一张床,看来咱们三个得挤一挤了。 ” 欧阳贝儿和秦蓉同时呸了一声,欧阳贝儿指着靠墙放着的几个箱子,道,“把那几个箱子重新摆摆,你就睡那上面,半夜老实点,不准过来。” 想了想又道,“还有,不许打呼噜、说梦话。” 余弦点头,他很有信心,他睡觉是从来不打呼噜的。但躺下后他就现,他是不打呼噜,这二位倒是打得很欢快,一声刚消,一声又起,此起彼伏很有韵律,扰得余弦辗转反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三人起来简单收拾了下,吃过早饭,余弦便带着她们去查看。 余弦在前面走着,表面上装模作样向左右看,内里早把读心术用上了,不一会便找到了光带的源头,地点离那间木屋约有5o米,基本上也位于岛的中央。 余弦走到这里,低头用读心术向下看去,光带在地下约8o米处汇聚成了一个光点,他心里暗道,应该是这里了。光点特别明亮,他想用读心术看看什么东西能出如此耀眼的光,但读心术的光线只是绕着光点的外围乱转,再也靠近不了半分。 余弦收了读心术,向光点对应正上方的地面看去。跟其它地方并没什么不同,他仔细看了一会,终于现了一点端倪,那块地面周围有四五块石头,尖锐的一边都向着同一个点。他心里一动,想起激活时那几根柱子也是这样,莫非它们之间有某种关联? 他转身向秦蓉和欧阳贝儿示意,从身上背着的包里翻出一把小铲子,看准位置便挖了出来。只挖了几下,他便确定这里肯定有古怪,第一铲下去还是寻常海岛的沙质土壤,第二铲挖上来的,就是内6才有的土质了,向下挖了将近半米,就听到一声重物撞击的声音,铲子碰上了一个东西。 余弦加快了度,三两下把旁外的浮土铲走,露出一个圆形的石板,他用手摸着石板,上面的纹路跟之前激活时那个地洞的一模一样。 难道石板下面也有个地道?不可能,余弦摇摇头,他刚才已经用读心术看过,从地面到下面那个光点之间的距离,全是实心的,并没有地洞一类的存在。 欧阳贝儿和秦蓉看着余弦在那儿折腾,先是不屑一顾,待看到那块石板出现,都露出惊奇的表情,这家伙是怎么知道下面有东西的? 一阵海风吹过来,离他们几十米的一处高地上突然有丛灌木晃动起来,余弦心里又猛地生出昨天在船上的那种感觉,他扭头向远处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定好身形,俯身轻轻把石板抬了起来,随即惊讶起来,石板下面,竟然真有一个洞口。这怎么可能?明明刚才用读心术看过的。 他闭上眼睛,现这次能看到下面的地洞,想了想,他重新把石板盖上,再用读心术,地洞就看不到了。余弦有点明白了,看来读心术的光线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它穿不过去,比如这块石板。 想到这里,余弦把石板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仔细看起来,这一看还真看出点问题,整块石板呈圆形,直径约有7o厘米,厚约5厘米,按理说同样规格的石板,他一个人是根本搬不动的,可他刚才却没感觉到有多沉,石板上面原本沾着一层浮土,他正要用手抹掉,一阵海风吹来,那层浮土竟然被纷纷吹散,露出石板光洁的表面。 石板呈青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乍一看杂乱无章,但余弦一看之下,眼睛似乎被吸引住了,看似没有规律的纹路里仿佛蕴藏着某种魔力。余弦在大学里,因为专业的需要,对地质学也多少研究过,他可以肯定,这块石板的质材不属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石材,难道它不是地球上的东西?而是来自他那个母星? 他用读心术去看石板,果然穿不透,光线到了石板约有一厘米的地方,便再也进不了丝毫。他心里有了决定,这块石板肯定有古怪,得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还有,在他激活的那地洞上面的石板应该也是跟它一类的,有时间也要再去看看。 余弦这边看着,欧阳贝儿早就不麻烦了,大大咧咧地说,“小弦子,你对着一块石头看什么呢?不就一块破石头吗?”她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洞口跃跃欲试,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海岛寻宝吗?这里面会有什么?海盗的宝藏? 余弦收回心神,道,“蓝色光带就是从这下面出去的,我要下去看看。” 秦蓉道,“慢。”从包里翻出一个火折,点着扔了下去,洞不深,火折落到三米多的地面,照亮了约有半米多的空间,忽明忽暗地燃着。 余弦不明所以,秦蓉解释道,“封闭时间太久的山洞,如果空气不流通,里面会产生有毒气体,如果火折灭了,说明里面没有氧气,不能下去。” 余弦心里噢了一声,暗自有些庆幸,原来进个山洞还有这么多门道,看来自己上次冒冒然就闯进那个山洞,还真是侥幸。 火折燃了约有三四分钟,秦蓉点头,“没事了,我们下去吧。” 余弦想了想道,“按正常情况,外面应该留一个人守着,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好有个接应。毕竟这地方咱们第一次来,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你们两人,谁留在外面?”说着,他一扭头,咦?人呢?方才欧阳贝儿秦蓉站立的地方已空空如也。 “磨蹭什么,小弦子,你快点滚下来。” 余弦低头一看,这二人不知何时已下到了洞里。他叹口气,这也太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 余弦下到洞里,就听到二人兴奋的声音。 “哇,密室探险。” “就是,贝儿,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大学时,玩的游戏?没想到这次遇到实景了。” …… 余弦无语了,现在的女孩都怎么了?一个个胆子跟爷们似的,想当初他自己一个人进那个山洞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一路都是扶着墙走的。 欧阳贝儿和秦蓉在前面边说边走,余弦在后面跟着,用眼睛看着两边的墙壁,才走了几米远,他便确定这里跟激活那个地方一样。 地面、墙壁、过道的高度和宽度。和那个激活的地洞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地点不同,一个在内6,一个在海岛。 123、地下二层 想到这里,他喊道,“等一下。”快步向二人走去,边走边想,如果这里真是一个激活点,那么在入口处应该也会有一个机关,只是要如何向她们说呢?总不能把上次的事直言相告吧。等他走到二人面前,二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第一个拐角,她们脸上露出一丝惊惧之色。 欧阳贝儿摸着笔直的墙壁和拐角处黑幽幽的地方,颤抖着声音说,”这怎么看上去象是人工挖出来的?“ 余弦奇道,”那又怎么了?你刚才不还说什么密室冒险吗?“ 欧阳贝儿道,”小弦子,你脑袋小时候是不是让驴踢过,你也不想想,这可是个荒岛,谁会在这里挖个密室?我们刚才不过是在开玩笑,以为这个洞不过就是海底自然生成的溶洞。“ 余弦无语了,自然的东西不怕,人工的反而害怕,难道人比自然还要可怕?想了想他道,”既然这真的是一个密室,那按规则,在入口处应该有一些提示,咱们回去看看吧。“ 说着转身向回走,才走二步,就感觉双手同时被软软的东西握住,低头一看,是欧阳贝儿和秦蓉分别拉住了他,余弦只感到两人的手柔弱无骨,手指纤细,心跳不由得加快,真想就此转过身,拉着二人从过道走下去,越长越好。 回到入口处,欧阳贝儿低头用火折一照,一声大叫,直惊得余弦一哆嗦,她指着下来的地方道,“台、台阶。” 余弦松了口气,“本来就是台阶呀,你刚才就是踩着它们下来的,怎么了?” 欧阳贝儿瞪着眼睛道,“刚才没注意到,我还以为是土坡呢,这真是人工挖的!” 余弦心道,区区几个台阶就把你吓成这样,等会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呢,他手在墙壁上摸了摸,在一个地方板了一下,只听到咔咔几声,一侧墙壁突然露出一个门。 欧阳贝儿和秦蓉吓得搂在一起,“这、这是什么?” 余弦装出一副惊讶地表情,“咦?怎么突然出来一道门?咱们进去看看。” 欧阳贝儿脸色都变了,拉着余弦道,“小弦子,这里肯定有古怪,要不无缘无故会有道门?还是别去了,咱们上去吧。” 秦蓉也是不住点头,眼里露出惊恐的表情。 余弦差点笑出来声来,“没事,有我呢,走吧。”说着率先踏进了门里。 欧阳贝儿想了想,道,“小弦子,你刚才不是说要有人在上面把风吗?我去。”“我也去。”秦蓉接着道。 余弦一听正合心意,这样就不用怕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了。当下点头,“好,那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下去看看。” 欧阳贝儿把火折递给余弦,一脸地担心,余弦冲她笑笑,目送二人回到了地面。 余弦是第二次来,已有了经验,回忆了一下上次龙木天的动作,在左侧门边的墙壁上找了找,很快便找到了机关,伸手向按了下去,门慢慢关上,便感觉身子一沉,似乎在慢慢下降。 时间不长便听得一声轻微的声音,这个类似电梯的东西停了下来,比上次那个时间要短许多,应该是海岛条件所限,建造的深度不长。余弦打开石门,慢慢走了出去。 面前是一间不大的石室,虽然深处地下,但四周墙壁上似乎有某种光的物质,使石室看起来很明亮,比余弦手上的火折还要管用,他熄了火折,只看了几眼心里便狂跳起来。 这里果然也是一间激活室,同样的位置摆着同样的一台机器,余弦上前仔细看了看,把上面每个按钮都按了一遍,没有一点反应,机器应该已经失效。 他记起龙木天曾在之前那部机器侧面拿给他的镜界,便蹲下身,开始检查机器的侧面,终于现机器侧面靠墙的位置有五个微凹的圆点,他把手指分别按在圆点上,轻轻用力一压,只听一声轻响,一个暗格应声弹出,他看了一眼,跟想象的一样,里面空空如也,看来是被来激活的人拿走了。 余弦站起身环顾四周,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蓝色光点还在下面四五十米的地方,但他找遍了这间屋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找到通向地底深处的路。难道这个光点跟激活室并没有关系,只是凑巧出现在这里? 他叹口气,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先出去和欧阳贝儿她们会合,然后再做打算吧。他走进那个载他下来的格子里,看准向上的按钮正准备按,突然停住了。 刚才下面的时候他没仔细看,现在才现,上面竟然有三个按钮,一个向上,二个向下。按钮本身颜色跟墙壁颜色一样,第二个按钮还特别小,难怪刚才没有注意到。 余弦把手放到这个按钮上,正要往下按,想起龙木天说过的话,所有的激活室都一样,只有一层。为什么这里是二层?下面还有什么?他用读心术看了看,除了那个光点,别的什么也看不到,似乎到了这里读心术就变弱了。 他想了想,用力按下了按钮,管它呢,下面看看就知道了。 石门缓缓合上,开始向下降,狭小的空间里,除了下降时出的轻微摩擦声,就只有他的呼吸声,余弦的心也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不知道下面将会生什么。 感觉象是下降了很久,余弦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好象重物落入了水中,然后他就看到地面的门缝里涌入了海水,水势上涨非常迅,很快就到了他的小腿。 余弦一下子跳起来,什么情况?这狗屁电梯不会是直通到海底吧?他慌忙向那几个按钮按去,每一个都按了无数遍,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格子还在缓缓在向下降着。 最后他一用力,竟然把一个按钮都抠了下来,他用劲把按钮扔到石门,接着就去推那道门,不管他向外推还是侧着拉,石门都纹丝不动,而海水还在不停在涌入,转眼已淹没了他的腰。 搞什么?这下面怎么会有海水?余弦已经慌了,顾不住再开什么门,抓住墙壁上凸起的东西便向上爬,只爬了几步,脑袋便碰到了格子的顶部,撞得他一阵晕。 这个格子类似于城市高楼里常见的电梯,空间很小,高度自然也不高,只略有二米半左右。余弦现在就紧紧靠在墙壁上,头顶着格子顶,低头看着海水一点点地向上涨,而格子还在不停地向下降着。 124、环形过道 不过几分钟,海水便到了余弦的脖子,他努力抬起头,让面部尽量靠近格子顶端,他的手因为用力已感到有些抽搐,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也许下一秒,海水还没有淹没他,他就会因为力竭落入水中。 好在这时,格子猛地一顿停住了,二层到了。 余弦因这一顿,手一松落入水中,他手脚并用,努力钻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四下寻找按钮的位置,这里深处海底,又是在水中,按理应该漆黑一片,但不知这何,四周墙壁被水一浸,反而变得更加明亮, 余弦当然顾不上研究这些,游到按钮处,对准向上的按钮便按了下去,这一下按空了,一看那个向上的按钮已被他刚才忙乱中扣了下来,现在那地方只有一个空空的小洞,他急了,又连忙去按上面一层的按钮,连按了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回事?难道装置坏了? 他还要再试,就看到石门慢慢打开了,海水完全充满了格子,他屏住气,最后按了一次,还是没用,再在这里呆着只有死路一条,他无暇他顾,看准向前的方向奋力游了出去,出了格子,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应该也是跟上面一层同时建造的,通过这个过道应该能到某个地方。但现在不知道出什么问题,海水涌了进来。余弦顺着过道向前游去,过道很长,根本看不到尽头。 要说自从激活后,余弦的体质已大大强过以前,憋气时间也远远越过常人,虽然一直没有测试过,但七八分钟总是有的,他相信以他的能力,游出这条过道找到一个出口是没问题的。 过道的墙壁跟载他下来的格子间墙壁一样,也透着一层淡淡的光,照得水下事物很清晰,不存在视觉障碍,余弦顺着过道飞快地向前游去。 大学时他看过一些关于自救的书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慌,越慌生存的机率越小,海水既然能从外面进到过道,那他肯定能找到一个出口出去。 过道并不是直的,而是向右弯曲,角度还不小,余弦游得很快,很快便看到前面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石门。他心里一喜,加快度游进了门里。 门里空间不大,也是一个小格子状,跟载他下来的那个格子大小一样,应该也是能移动的机关。他向门边右侧看去,果然在半人多高的地方现了三个按钮,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去,只伸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一股寒气从心里升起。 面前也是三个按钮,而且向上的按钮竟然也被抠掉了,露出一个小洞,再向下,也是两个按扭,一大一小全部指向下面。他迅又扫了一眼周围,在一侧墙壁的中间位置,看到有明显的蹬踏痕迹。余弦心里暗骂一声,我靠,这不就是刚刚出来的那个格子吗?怎么游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他没有犹豫,扭头便窜出了格子,又向过道里游去,这次他加了小心,边游边留意过道里是否有分支路口。等前面拐个角,他再次看到那个石门时,身子一软,一口气没憋住,嘴里灌进了一口海水,一股又腥又苦的感觉直扑到胃里,他拚尽全力方才忍住。 但忍住又能如何?只不过晚死几分钟罢了,余弦现在绝望了,这个过道竟然是一个圆形,他刚才不过是从起点游了二圈。过道里面肯定有机关,否则海水不可能进来,但现在他剩余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去找了,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肺部快要爆炸了,气息完全憋不住了,他嘴一张,大股冰凉的海水涌入了口中,他的身体先是剧烈地挣扎,幅度越来越慢,最后四肢向外摊开,悬浮在海水中,口中不时有细小的气泡吐出,缓缓地向下沉去。 人在临死前的那一瞬间,会想些什么?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有想还有事情没做完,有想亲人的,有想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也有想还有那么多钱没有花掉的。大体上都是想这些,这里就显出余弦的不同了,他在晕过去的前一秒,想的和旁人都不一样,事后他在给我讲这个故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想法连我都深深为之感动,三千世界,芸芸众生,能有他这种想法的,恐怕只他一人。 余弦脑中想的是:还好只他自己一个人下来了,欧阳贝儿和秦蓉都没有跟下来。 如此菩萨心肠,天堂中当有一席之地,所以当最后余弦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倒也还算平静。 地面上,欧阳贝儿和秦蓉各坐在一块石头上,一会看看洞口,一会看看远处的大海,百无聊赖,静了一会,欧阳贝儿有些担心地问,“秦蓉,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余弦还没上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蓉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咱们刚才应该跟他一块下去的。” 欧阳贝儿还想说什么,突然心口一闷,一种极难受的感觉掠过全身,惊得她呀地叫了一声,猛然跳了起来,手放在胸口。 秦蓉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忙问,“贝儿,你怎么了?” 欧阳贝儿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想了想道,“不行,他一个人在下面太危险了,咱们下去看看。” 秦蓉望着她,“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欧阳贝儿道,“我也不知道,下去看看再说。” 二人打开背包,里面有很多用来取火用的火折,二人各拿了一个,便进到了洞中。她们先是看了看洞口侧面,那里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余弦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她们伸头向下看了看,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她们大声喊了几声余弦的名字,听不到回应。欧阳贝儿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下去,才一松手便后悔不迭,这要是余弦真在下面,不得当场开瓢啊。还好过了一会,听到下面“扑”的一声,应该是落到了水里。 但二人的心马上紧张了起来,下面怎么会有水呢?那余弦去了哪里?欧阳贝儿心直口快,脱口而出,“秦蓉,他不会被淹死了吧。” “呸呸呸,不要乱说,我们从那边过去看看。”秦蓉指着过道说。 二人不再犹豫,举着火折便向过道飞奔而去,这个过道与余弦曾经走过的无异,她们一路右拐、右拐、右拐,终于下到了第一层那间石室。 125、灭迹 看到靠里面墙壁放置的那台机器,二人惊呆了,但更让她们震惊的,是屋子里没有人,她们绕着墙壁走了一遭,边走边敲打墙壁,没有现暗门之类的机关,余弦去了哪里? 只有一条路,她们不约而同把目光移到了墙壁一角露出的那个空洞,那个类似于电梯的地方,余弦就是从这里下来,再从这里向下走的,他下去之后,格子没有再升上去,便出现了一个方形的缺口。﹤ 二人快步走到缺口处,向下望去,现再向下几米处,竟然积满了海水,深不见底,根本没有路。 欧阳贝儿身子一软,一下坐到了地上。事实再明显不过,余弦从上面坐格子下来,肯定是直接就掉到了海里,从她们走下来到现在已将近过去了一小时,没有人能在水里呆这么长时间,他肯定是凶多吉少。 秦蓉也是一脸惨白,又不死心地四周检查了一遍,最后默无声息地立在欧阳贝儿身边。 远方的你 是怎样的谜 说过不再相见 却时刻未曾分离 远方的你 如一盘不分胜负的棋 曾以为放得下 却一直在我心底 那一朵凤仙花 染红了谁的蔻甲 妩媚相逼红尘来袭 只抹不去的记忆 生死相依 山能移 海能平 却解不开这玄机 来抚平我的孤寂 远方的你 有蝴蝶的翼 飞得过沧海 飞不到天际 只是就在这突然之间,欧阳贝儿便想起那次在kTV,余弦曾经唱过的这歌,他手持话筒,神情落寞,歌词一句一句从他嘴里缓慢流出,他全身仿佛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伤之中,当时欧阳贝儿有一种感觉,觉得他离自己很近,但又很远。 当时生的幕幕就这样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欧阳贝儿脑海,她还看到,在余弦唱完后,球队队员齐声欢呼,有个胆大的怂恿让余弦给欧阳贝儿写歌,唱给他们听,其他一干人纷纷赞成,余弦脸都红了,连连推辞。自己当时被现场气氛感染,跟着大伙起哄逼他,最后他答应以后一定会为她写一歌,亲自唱给她听。 小弦子,你还没给我唱歌呢,你给我滚出来!欧阳贝儿的眼圈红了。总以为岁月悠长,有些事可以慢慢去做;总以为年少轻狂,有些人可以慢慢地等。可生活中总有些变故,来得那么快,那么急,那么让人措不及防。 她又想起上次和余弦一起去看的电影。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再没有见到过母亲,而父亲要一个人支撑那么大的事业,每天都特别忙,在她懂事后便没有陪她去外面看过一次电影,在家里给她建了一个小型影院,影片拷贝直接从电影行公司买,那些国外的新片她看的比国内影院都早。去外面看电影对别人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对她来说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幸福。 所以那次看电影,她非常开心,非常快乐,更让她高兴的是,余弦竟然也喜欢这种类型的影片,正所谓良将易得知音难求,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比遇到一个有相同爱好的人,更让人兴奋呢?还好欧阳贝儿不会读心术,否则非把余弦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小弦子,你快点给我滚出来,你答应我要陪我去看续集的,你快点出来!欧阳贝儿的心紧缩成一团,心里的疼楚慢慢弥漫到全身。 秦蓉把手放在欧阳贝儿肩上,她从第一天见到二人开始,就知道二人之间有很深的感情,只是他们二个因为害羞不敢说出来,现在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才道,“贝儿,没事的,也许这里面另外还有出口,我们再找找。” 秦蓉的话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欧阳贝儿带着哭腔道,“就这么大一点的地方,如果有别的出口,咱们早就现了,小弦子、不,余弦一定是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的。”秦蓉安慰她,“你不说过他会周易相术吗?他肯定能算出这里的情景,趋凶化吉。” 欧阳贝儿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嗯,地洞入口那么隐密的机关,他都能现,也许这里真有别的出口。”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起身拉着秦蓉向外就走。 “贝儿你慢点,又怎么了?”秦蓉一个没防备,差点让她拽倒。 欧阳贝儿脚步加快,头也不回地道,:“咱们现在上去,联系公司的人,让他们现在过来,把潜水装备也一块带来,我要潜到那个洞里看看。现在他还不出来,可能是被困在里面了。” 啊!秦蓉一声惊呼,来不及说什么,紧跟着欧阳贝儿,二人一前一后跑了出去。 二人跑回木屋,用那个通讯器材和公司联系上,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让他们尽快过来,特地交代带上潜水装备。然后二人又来到洞口,呆呆地守着。 不到二个小时,海面上出现了一条船,李聚才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他一脸焦急之色,见到欧阳贝儿后简单询问了一下,便待跳入洞口,才迈起一只脚,突然听到地洞里传出类似汽笛轰鸣的的声音,地面一阵剧烈的颤动,整个洞口突然向下沉陷,李聚才离得最近,要不是身后工作人员眼急手快拉住了他,肯定会被埋进去。 一堆人惊恐地向后退去,待地面颤动止住,定睛看去,只见方才那个洞口,连带着洞里的一切,都已塌陷,海水涌了过来,瞬间淹没了一切。 欧阳贝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倒在秦蓉怀里。李聚才见状,让几个工作人员先送她们二人回木屋,他带人好好搜索一下,船员分成二拨,一拨就从塌陷的地方潜水下去查看,另一拨搜索岛上其它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地洞。 欧阳贝儿醒来的时候,天已黑透,秦蓉坐在床上,握着她一只手,李聚才和随船一块来的工作人员呆立在屋子一角,都低着头一言不,屋里气氛很沉闷,寂静中带着暗暗的悲愤。看着屋里众人的表情,欧阳贝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握紧秦蓉的手,用询问的眼光看过去,秦蓉一脸木然,缓缓地摇了摇头。 欧阳贝儿脸色一黯,眼角马上涌出泪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脸颊,正待落下,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木屋的门! 有人在外面轻轻地敲击。 126、重逢 126、重逢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余弦微侧起头部,吐出了好几口海水,慢慢张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好象身处在一个不大的石室里,洞壁顶部晃动着斑驳的光影,侧眼望去,不远处有几个怪异地物体,似牛似马。 余弦喘息了一会,神志清醒了些,想起最后一刻他是在海水中挣扎来着。我这是死了吗?这是哪儿?看这布局、这气氛、这采光、这通透度,旁边再加口油锅就是地狱嘛。那边的东西,难道就是牛头马面不成? 这不科学,余弦心里叫起来,死前那一刻我可是心怀大爱,一心向善的,即使这样不算数,但我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坏事,连鸡都没杀过的。佛语有云:扫地不伤蝼蚁命,为了百分之百做到这一点,我可是连地都不扫的。象我这样的人,如果上不了天堂,那天堂真的存在吗? 正胡思乱想间,只听到身侧一声轻咳,吓得余弦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扭头一看猛地怔住了。 身侧有一人坐着,不是别人,正是度星柔。 余弦思维一下凝固了,瞠目结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接我的?” 度星柔眉毛一扬,露出久违的笑容。 余弦腿都软了,他记得有个科学研究曾提过,人死后会第一时间见到故去的最亲近的人,看来自己是真的死了,他颤抖地问,“你怎么也死了?” 度星柔一怔,接着眼睛一瞪气冲冲地道,“会说人话不?你才死了呢。” 余弦纳闷地说,“对呀,我就是死了呀,要不怎么会……”他猛地停住了,疑惑看着度星柔问,“难道我还没有死?” “当然没死,象你这种人怎么会轻易就死呢,你随随便便就能活个一千年。”度星柔余怒未消,挪揄道。 余弦心中狂喜,顾不得度星柔的讥讽,一迭声道,“我没有死?真的没有死?你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 度星柔冷哼一声,翻手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对着余弦的胳膊就是一刀。 刀是好刀,极其锋利,血一下便从余弦胳膊上涌了出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余弦彻底清醒了。 这不是在做梦,我真的没有死,余弦大笑起来,但他只笑了一声便停住了,瞪着度星柔道,“我让你掐我一下,你干嘛给我一刀?” 度星柔没说话,撕拉一下把他衣袖齐根撕下,露出整条胳膊,衣袖脱落时触到了刀口,疼得余弦又是一声大叫。他向后缩了一下,另一只手挡在面前,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荒岛暗室,孤男寡女,她这是想要非礼我吗? 度星柔刀子一举,“闭嘴,信不信我再给你来一刀。” 余弦马上收了声,开始寻思,自长这么大还没有接触到女色,连个朋友都没谈过,度星柔虽说长得难看了点,但也许是接触时间长了,加到这里光线不是很好,乍看上去也挺顺眼,有些珠圆玉润的风姿。看着看着余弦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牙一咬说道,“好好,你把刀放下,我从了你还不成吗?”边说边要把被度星柔撕坏的上衣脱掉。 度星柔一脸黑线,啪地一下用刀背在余弦手上敲了一下,道,“乱想什么呢?好好呆着别动。” 这下余弦彻底迷茫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度星柔握住他一只手,把受伤的胳膊举起来,俯下脸去。余弦心中一阵狂跳,来了来了,这就开始了,难怪她不让我动呢,原来她喜欢主动。 度星柔的脸离余弦胳膊大约一尺左右,便不动了,只紧紧地盯着,余弦很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刚才被她刀子割伤的口子,一道口子有什么看的?难道她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余弦正想问,突然奇怪的事情生了。 余弦感觉到腹内光团中的光线蜂涌而出,完全不受他的控制,顺着体内的经络到了胳膊刀口位置,然后在刀口周围飞的旋转,一阵麻痒感从刀口处传出,只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缩小愈合,不一会功夫刀口便消失不见,好象从没有受过伤。 余弦没有太过惊讶,之前他用光线给卫子龙治过骨伤,早知道光线的神奇,只是没想到还能自动治疗。 看到伤口完全愈合,度星柔嘴角露出一丝惊奇之色,道,“你竟然成功激活了?” 余弦得意地一扬头,“当然了,我这么聪明,激活成功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在度星柔面前,他当然不会说出差点挂在激活机器前的事儿。 “那你领悟到的异能是什么?”度星柔问。 “你猜猜。”难得这次余弦在度星柔面前站了次上风,得好好炫耀炫耀。 “嗯。”度星柔侧着头一副思考状,“我想想,附带治疗功能的特殊能力,初级的有,移物、加、强体”。 她说一个余弦摇一下头。 “都不是?初级里带自自愈的就这几个呀,难道是中级技能?透视?”说到这里度星柔似乎想到了什么,忙用手挡在胸前。 余弦苦笑了下,会透视也不会看你呀,接着摇了摇头。 都不是?度星柔神情讶异,那就只有高级技能了,高级技能里带自愈只有二个,瞬移和聚魂,那也不对啊,据她掌握的资料,激活装置当初设计时,就没有高级技能植入。她又把看过的资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身子一颤,道,“难道是那个读心术?” 之前从龙木天的嘴里知道这个技能很利害,余弦还有点半信半疑,毕竟没有比较,现在看过度星柔的表情,余弦彻底相信这个技能的确很利害,他点了点头。 度星柔叫起来,“怎么可能?这个技能自打出现以来,只有三个人会,一个是它的创造者,另二个包括你在内,全在这个星球上。” 余弦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看来我果然是天命之人,嗯?还有一个人也会?他是谁? 度星柔道,“另外一个人居今约有二千年,原本也是默默无闻,自学会以后声名鹊起,创立了一个教派,影响非常大,便是在如今也是信徒众多,他一生收了十二个门徒,经历非常精彩、非常传奇。” 余弦兴奋起来,那我以后岂不是也会跟这个人一样的伟大?想了想问道,“那他最后的结局一定非常好吧?” 127、神秘矿石 “生前越卓越,死时越凄惨。 这么简单的哲理你不知道?”度星柔白了他一眼,接着道,“他的教众太多,引起了当时犹大统治者的恐慌,于是收买了他的一个门徒,在一次晚餐中,这个门徒出卖了他,然后他被判处死刑,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这种死刑的残酷可以排进前三。” 余弦全身如同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枪打出头鸟,高调死得早。这话说得真对,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他很好奇,自从去年一别,度星柔再无半点音讯,这么长时间,她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度星柔收起小刀,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娓娓道来。 她来地球,有二个任务,一个是寻找余弦,别外还有一个主要任务,就是调查为什么派来这里的人,从来没一个人回去。这个星球环境再好,条件再优越,二三个人不回去也正常,但所有人都不回去,就不合常理了,毕竟逐室星是他们的故乡,人哪有不思乡的? 按她跟余弦说的,她先去了阿姆斯特丹,因为那里的城市规划跟地球上其它的城市完全相反,这种以人为本的规划思路,只有在逐室星上才有。只可惜一无所获,这种规划是很早很早以前城市初建就是定好的,从来没有改过,现在的管理者只是照本宣科罢了。 阿姆斯特丹找不到线索,她又去了其它一些地方,都没有任何线索,而且特别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一直没有现之前激活的人一点痕迹。从计划开始到现在,来到地球上的人最少也有一百多,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好象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来过地球。 逐室星科技很达,她来时也带了不少小玩意。卫星定位gps先进吧,她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分分钟就个十万八千里。即便如此,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用上,还是没有那些人一丁点线索。 这些人一定是藏起来了,在躲着她,为什么?度星柔百思不得其解。 没找到那些人,但仪器却现了另外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原来是逐室星独有的,在逐室星上也算是非常珍贵的宝物,后来莫名其妙丢失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被现了。 这是一种逐室星特产的矿石,产量非常稀少,在很早以前被完全被采光了,所得也不过一吨左右。这种物质非常独特,特别的轻,黏合度特别高,能拉伸成非常薄的一层膜,薄到近乎透明,物体可以随意穿过这层薄膜,而薄膜不会散开。它还有罕见的记忆性,开始把它固定到某个位置,就会永远在这个位置,根本不会移动。最难得的,是它可以阻挡住气体,并且反射掉大部分光线。 矿石采出来后,只用了极少极少的一部分,其余的全被收藏起来,被严密看管着,直到有一天,在例行检查中,外面有数十道机关的保险柜被打开,才现矿石不翼而飞,之后数十年,无数人参与到寻找工作中,都一无所获。 这也是算是来这里的一个重大现,找不到那些人,能找到矿石,酬劳肯定会更多。度星柔权衡轻重,马上改变了方向:全力寻找矿石。 她从带来的搜寻仪器上得知,矿石位于渤海某处海域,上面只显示一个大概位置,没有具体的经纬度。这就足够了,度星柔在海图上以那个位置为中心,画出一块直径约有十海里的范围,数了数,里面一共有十几个大一点的岛屿,至于小的,地图上没有标注出来的,就更多了。先从大的岛屿开始,主意打定,她开始一个岛屿一个岛屿的寻找。 她已记不清这个岛是她找的第几个了,只知道那张海图上已被她划得满是红点。一上这个岛,她敏锐的感觉到,矿石应该就在这附近。手中仪器上的指针也滴溜溜地转个不停,这是距离极近时才会有的现象。 但她在岛上找了两天,都没有任何现,第三天下午,她远远望见一条渔船向岛上驶来,船上正是余弦一干人等。她不知余弦等人来的来意,又见余弦还有旁人陪伴,如果自己贸然出现,肯定少不了一番解释,索性便躲了起来。 而余弦接下来的举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余弦竟然在她已检查过好几遍的地方,现了逐室星的激活密室。一个海岛上,同时出现了逐室星失踪已久的珍稀矿石和激活密室,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她不知道的关连? 她跟在余弦后面,余弦进了地洞,她也进了地洞;余弦进到那个电梯似的格子里,她也走了进去。格子下到第一层停下,格子石门慢慢打开后,余弦走出去开始寻找通向下一层的机关,她则把重点放到了那个激活机器上。 检查完那个机器,她确定这间密室就是用来存放那个矿石的。按正常程序,所有投放到到外星球的激活装置,都携带有自我毁灭程序,一旦激活触后,半年之后便会自动开启毁灭程序,防止秘密被外人现。 而这台机器的激活时间是一百多年前,按理说早就应该消失不存在了。一定是有人删除了自我程序,把这里当成一个秘密地点,用来存放一些秘密的东西。 余弦重新进入那格子的时候,她没有跟进去,而是跳到机器上,在机器上方的墙壁按了几下,一人多高的墙壁处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仅容一人进出。她没有丝毫犹豫,轻轻一跃,钻入了洞中。 她在洞中飞快地移动,身形敏捷如同在自已家一般,很快就向下走到了另一间密室。这间密室的位置,正好就处在余弦不停绕圈子的那个环形通道中央,也就是她们现在身处的地方。 她刚入这间密室入口进来,还没来得及观察密室内的情景,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似乎重物落入水中。她心里一惊,余弦竟然没有从那格子上去,而是跟她一样,也下到了底层。他看来真是智力受损了,这么危险的地方就敢冒冒然闯进来。 她来不及多想,返身又从进来的洞口钻了进去,进去行不到五米,便出现一个分叉路口。 128、初闻隐身 度星面前出现二条路,一条是她从第一层下来经过的路,另一条则不知通向哪里。 她想都没想,直接向新的洞口跑了进去,这个洞是倾斜向上的,角度还特别大,一进洞口,地面便猛然向上,度星柔用双手扶着两边的墙壁,才勉强爬了上去,坡陡且高,目测大约比第一层密室都要高出不少,度星柔用了五分钟才爬上去,只见地面又猛然向下沉去,这个洞竟然是直上直下的。度星柔脱下上衣垫在身下,刺溜一下滑了下去,一滑到洞底便深吸一口气,在墙壁上按了一下。 咔咔二声,墙壁上一块石块滑开,露出一个洞口,一股海水凶猛地冲了进来,度星柔紧紧抓住墙壁突出的部分,才没有被海水卷走,待海水没过头顶,她如游鱼般从洞口钻了出去,洞外就是那个环形过道。她边游边四下找寻。向前游了不到二十米,转过一个拐角,便看到前面水中有一人,仰面飘浮在水中,四肢无力地伸展着,如死鱼般慢慢向下沉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弦。 她上前拉住余弦,半拽半抱把他弄进了洞口,推着他原路返回,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劲,竟一直把余弦拽到了通道顶端,然后才感觉到全身如同虚脱了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了起来。 体力稍一回复,她便扑到余弦身上,手放到余弦胸口按压,随着她的动作,一股股海水从余弦嘴里流出,胸口也有了些轻微的跳动,但人还处在昏迷之中。 她松了口气,看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通道地方太窄,她慢慢地把余弦挪回密室,让他仰躺在地上,看着余弦呼吸一点点平稳,她又开始担心起来。 这个星球上的研究证明,他们在窒息缺氧过三分钟后,脑细胞会受到永久损伤,不可再修复,余弦虽说出生不在这里,但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身体各项机能已完全趋近于这里的人,换句话说,就是这条规律对他也是适用的。 从听到余弦落水到被她救出来,已远远过了三分钟,那他的脑细胞肯定受到了损伤。度星柔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也真够命苦的,来地球的途中不知什么原因就导致了智力的下降,这次再来这么一下,估计醒来之后不是植物人,也和白痴没两样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度星柔心里突然有个声音问。度星柔一怔,对啊,为什么?自己跟他无亲无故,他只是自己要完成的一个任务里的某个人。想想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离开,她莫名其妙地帮过他很多次,这些帮助如果说跟完成任务有关,也有很多种选择,可她为何每次都选了最好的一种? 难道?仅仅是因为在克里的办公室,看到他的照片,心里突然出现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可这种熟悉的感觉,又从何而来? “不过你现在醒了,看你的反应,应该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估计跟你激活后体质增强有关,这一点我倒没有料到,本来以为你不可能被激活呢。”度星柔结束了她的述说,最后说道。 余弦沉默了一会,充分消化了度星柔的长篇大论,开始提问,他伸出三个指头,道,“先谢谢你救我,这个情太大,我一时还想不出怎么回报,但我现在有三个问题。” 度星柔点点头,“你问。” 余弦道,“第一个问题,刚才你说是跟着我一块下到第一层的,甚至在那个格子石室里就在我身边,但我怎么没看到你。” “只许你有特殊能力,我就不能有了?”度星柔侧头俏皮地反问。 余弦脑里无数本武侠、奇幻小说掠过,瞬间灵光一闪,惊讶地道,“你的特殊能力是隐身?”擦,这技能太牛了,比我这读心术利害多了,要是会这个,那岂不是女澡堂来去自如?唉,要说余弦也就这点出息了,估计要让度星柔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想,恐怕后悔刚才救他了。 度星柔摇摇头,“要学隐身,必先读心。我不会这个,我只是用带来的物品做了些伪装,加上地下光线毕竟不是太好,你注意力又集中在别处,便没有现我。” 余弦眼睛一亮,重复着度星柔的话,“要学隐身,必先读心?难道……?” 度星柔打断他道,“这个话来话长,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以后有时间慢慢再说,你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余弦把思维从女澡堂拉回,噢了一声道,“第二个问题,你怎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那些机关我找了半天都没有现,而你好象不用找就知道在哪里?” 度星柔嘿嘿一笑,“这个问题很简单,激活密室就是由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设计的。” 余弦心里哼一声,“还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直接说你是祖传不就行了?拽什么文呀。” “第三个问题,刚才我溺水晕过去的时候,真的象一条死鱼?”说完这个问题,余弦紧张地盯着度星柔。 度星柔一怔,道,“这也算问题?” “当然,不但算,还是最重要的问题。”余弦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看看我,这么帅,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优雅和从容,潘安多知趣,都不敢和我生在同一个年代,象我这么英俊、潇洒、优秀、博闻、幽默的人,肯定任何时候都是特别迷人的,怎么可能溺水的时候会象死鱼呢?” 度星柔做出捂嘴的动作,道,“停停停,先打住,让我吐一会你再接着说。” 余弦受伤了,他的长相跟欧阳贝儿和秦蓉不在一个档次,这他知道,但现在连度星柔这种相貌的女孩,都看不上他,难道自己长得真那么不堪?本来还想在度星柔面前找找自信,结果连自尊都被践踏了。 “好,这个就不说了,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隐身是怎么回事?好象跟读心术有关连?”余弦问。 度星柔道,“这是第四个问题了。” 她看看表,道,“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咱们赶紧办正事,然后出去。” 啊!经度星柔这么一提醒,余弦才想起千辛万苦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何会从这里出一条蓝色光带,回味度星柔方才的话,他脱口而出,“莫非,那条光带就是矿石出的?” 129、密室玄机 “什么光带?”度星柔疑惑地问。 余弦当下他来这里的目地说了,如何在海里现一条怪异的蓝色光带,一点也没保留,也不知道为何,他看到度星柔的目光,就没有一点想隐瞒的念头,连自己怕潜水的事都讲了。 度星柔思索着,“读心术能看到18o米,现在是九级吧?” 余弦忙点头,“对呀,你怎么知道?好久以前就九级了,它是不是最高就是九级?” 度星柔摆摆手,道,“这个以后再说,先找矿石。” 她向角落指了一下,余弦这才现密室里还有一道门,便起身向那道门走去,才走了二步,度星柔拉住了他,“你走我后面。” 余弦转头一看,度星柔脸上竟有一丝的恐惧。 “怎么了?这门里有什么?” 度星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余弦松了口气,“那你害怕什么?难道你有幽室恐惧症?” 度星柔缓缓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 这话什么意思?余弦不明白,度星柔见状,边向前走,边给他简单介绍了密室的起源。 度星柔的家族,是有记载以来,逐室星最出色的建筑大家,家族里出了不少宗师级人物。所以坚果计划制定时,激活密室的任务就由度氏一门负责。当初设计的密室方案,历经改动,最后成形的是二种。最初的就只是纯粹的激活密室,地下只有一层;后来的改进版本中,又在第一层下面加了一层。因为每个星球的环境都不相同,有很多突事件,为了防止星球上的生物和植物闯入密室,对密室造成破坏,甚至生人误打误撞进入,使秘密泄露,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多加的这一层就是用来防止此类事件的生。 余弦一下站住了,听这话的意思,这门里很危险,刚刚死里逃生,他心有余悸地问,“你这么聪明,应该家学渊源吧。”度星柔白他一眼,道,“你明着问我熟悉密室所有机关就得了。” 余弦嘿嘿一笑,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度星柔道,“机关当做全知道,但这门里的机关却是随机的,每间密室都不一样,要不刚才我也不会拦住你。” “随机的?什么意思?”余弦也是学建筑的,机关再怎么随机,总也是人做出来的,只要是人做出来的,那就肯定会有图样留下来,只要把所有图样都记住,还有什么可怕的? 度星柔道,“这个门里的机关并不是死的,而是活物。密室建好后,里面投置了逐室星特制的药物引魂香。它的气味会把这个星球上特别凶猛、特别邪恶的生物吸引过来,同时会令生物产生独占**,被吸引来的生物会为它进行厮杀,最后留下来的必定是最凶残的一只。它会拚尽全力击杀胆敢闯入石门的一切生物, 余弦腿都软了,他连鸡都没杀过,见到老鼠都怕,现在听到的已经完全出了他的感知范围,星度柔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说不知道了吧,每个星球上的生物都不一样,谁会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余弦想想不对,问,“真要如你所说,那这块矿石又是怎么放进去的?” 度星柔无所谓地道,“那谁知道?也许矿石本来就在那里。那许有人比里面的生物更厉害。想这么多干嘛,还是先想想这里面会是什么,心里也好先做个准备。我问你,你在这星球上呆了这么多年,这星球上最厉害、最恐怖、最邪恶的生物是什么?” 这我哪知道?地球上的动物有上万种,好多都是相生相克,有些动物看着体形大,比大多数动物都厉害,却往往会惧怕一些体表偏小的东西。狮子厉害吧,遇到眼镜王蛇连边都不敢沾。余弦看过一期动物世界,在亚马逊河流域有一种体形如小孩拳头般大小的蜘蛛,体内含有全世界最毒的毒液,只需要几毫克就能轻易杀死数个壮汉,这种毒蜘蛛无异是恐怖致命的,但它却偏偏怕烟草,只要有人吸一口香烟,对着它吐出去,它马上就会毙命。 所以世上无所谓最厉害,最恐怖,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世事无绝对。只要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这样东西是无敌的,它就是最令人恐怖的。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有进去看看才知道。”说罢又走到度星柔前面,道,“你走我后面。” 度星柔一怔,“你不怕?” 怕,余弦怕得要死,只可惜这里就他一个男的,总不能让女人打头阵吧。想了想他伸出手道,“把刚才那把刀子给我,你走我后面。” 度星柔看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人倒还有点侠义心肠,拿出那把小刀递给了他。她在逐室星,是席赏金猎人,从小经过严格的训练,身手自然要比余弦高出太多,但她知道,有些时候,要给别人留一点面子,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特别当这个人是男人的时候。反正她跟在后面,多加小心就是了。 一刀在手,余弦胆气大增,径直进入石门。 一进门便感觉寒气逼人,一股阴森森的气氛把二人罩住了,面前是一个若大的溶洞,黑漆漆的海水形成一个池子,池子中央有一块十平方米的台子,一道石桥从余弦所在的位置直通向平台,石桥宽约二米,长约二十米。石桥上和水面上,有各种动物尸体,死亡时间有长有短,有些都已变成了森森白骨,余弦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些动物尸体中他竟然看到了一条鲨鱼,翻白肚皮飘浮在水面上,整个头部已消失,不知道是何种生物能造成如此恐怖的伤害。 余弦定了定神,四处看了看,没现什么异样,整个溶洞非常静,连水声都没有,这不正常,他握紧小刀,一步步从石桥上走了过去,桥面上也掉落着动物尸体,他小心避让,从空隙中一点点挪上了平台。 石桥不过二十余米,他却感觉走了一千米之远,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心跳得特别快。待上了平台,没有意外生,也没有看见任何古怪的东西,他刚要长出一口气,一只手从他背后伸了过来,轻拍了他肩膀一下。 余弦吓得差点把刀子扔出来,大声喊道,“谁?” 130、碧水蛙 度星柔在他身后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余弦埋怨道,“谁让你这么突然拍我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 二人站在平台边缘,打量起来。平台正中央,有一个高约一米左右的圆柱子,柱子上面放着一块不规则的石头,大小如同一块摊开的书,厚约一指,呈青白色,初看很普通,但余弦只看了几眼,便感觉石头里面似乎有某种石头在吸引着他,令他久久不能移动视线。 石头的某个尖端,有一道淡蓝色的光向外射出,逐渐扩大,看方向这无异便是蓝色光带的起点。余弦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度星柔,度星柔点点头,“这就是我要找的矿石。但并不是全部,要知道我们丢失的可是以吨计的。” 管它多少,先拿到再说,余弦正想动手,突然感到周身彻骨的寒意,仿佛有人拿着一大桶冰水浇了下来,全身禁不住瑟瑟抖,眼角看向度星柔,她也是如此。 他还没有收回目光,便听到叮的一声,刀身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震得他虎口麻,刀子猛地被弹飞了出去,擦着星度柔的身子插在了墙上,紧接着他感到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肩膀被什么东西穿透了,出现了一个手指般粗细的血洞,痛得他闷哼一声,血一下子喷射出来,落到地面散成片片血花。 星度柔一步冲上前,挡在余弦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用力按了一下,飞快在扔在脚下。物件一落地,便听到一声轻响,一道近乎透明的玻璃状幕墙从物件中弹出,迅展开,把二人围在里面。 说时迟那时快,屏障刚刚形成,空中又响起数声尖锐的声音,噗噗几下,尽数打在幕墙上,力道之大,竟让幕墙向内凹陷,出现了几个小点。 余弦用手按住肩膀,这次伤口太大,一时半会治愈不了,他也没时间去管,跟伤口比,刚才生的一切更让他恐怖。度星柔又从身上一摸,拿出一张薄薄的东西,贴在了余弦肩膀处,血暂时是止住了。 度星柔紧张地看着幕墙外,什么也没有,但那种冰冷的感觉越来越重,仿佛整个人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紧接着破空之声又突然响起,这次声音更大、更密集,而且都射在幕墙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幕墙经受不住这种打击,眼见着裂开了几道细纹,估计再有几次这样的攻击,幕墙就会碎掉。 不过这次猛烈攻击后,幕墙外似乎平静了下来,估计对方也累了,需要休息,但越是平静,越容易让人恐慌。 这不,余弦已经吓傻了,双手抱着头在幕墙里缩成一团,天啊,刚在水里逃过一劫,又遇到看不见的攻击,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难道是早上起来忘上香了? 度星柔大力推了他一下,急切地道,“快用读心术。” 余弦顾不上思索,闻言便催动腹内的光团,让光线电射而去,搜索着四周,终于他看到了,在平台中央那根柱子的正上方,悬空浮着一只巨蛙,墨绿色的皮肤,火红的眼睛,嘴张着,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四肢细长,竟然还长了一只短粗的尾巴,正死盯着他们,呼呼地喘气。 这、这什么玩意?余弦惊得全身颤抖起来,赵老师的节目里好象没有介绍过这种东西啊。 度星柔急急道,“看到它了?你加大读心术的能量,把它围住。”她经过特殊训练,对能力有一定的接触,虽然不会,但如果余弦能把读心术的光线加强到一定程度,她便也能看到。 余弦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让光团内的光线倾囊而出,全部罩在了巨蛙身上。 度星柔凝神看去,见那圆柱上方隐隐出现一个淡黄色光圈,光圈里一只似蛙非蛙的东西正瞪着他们。她倒吸一口凉气,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种怪物竟然还没有死绝。 余弦看着她的表情,奇怪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度星柔点头,“当然,难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从来就没见过这种东西,它根本就不是我们这里的生物。”余弦道,接着恍然,“噢,这家伙是你们星球上来的,所以你认识。我就说嘛,我们地球上哪有这么可怕的怪物。” 度星柔白他一眼,这你们、我们的,分得怪清楚呢。哼了一声道,“亏你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连山海经都没看过吗?” 余弦脸一红,“金刚经倒是耳闻。” 度星柔唉了一声,这是一类书吗?接到要来地球的任务,她就看了很多关于这个星球的书籍,有备无患。山海经便是其中一部,里面有很多上古异兽,面前柱子上这只怪物就出自山海经,叫碧水蛙,在山海经异兽榜中名列第五,体形虽小但异常凶残。 书上记载,此物并非自然之物或由蛙类变异而来,而是最初混沌初开时,不周山一战,刑天撞断不周山,天被撞开一个缺口,为救天下苍生,女娲引宇宙之精,以中原洼地为炉,秦岭高川为器,聚黄河之水,炼制出五彩神石,补住了缺口,而在女娲补天的过程中,由于不小心,右手尾指指甲被撞断一小截,落在地上化成一物,通体碧绿,能飞天遁地,这便是碧水蛙。 度星柔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上面这段内容时,突然灵光一闪,似乎隐隐想起了什么,但又茫茫然抓不住一点头绪。而此时此刻的情势也容不得她多想。 余弦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道,“山海经那是神话小说,全是杜撰的,怎么能当真。” 度星柔唉口气,跟智商低下的人说话真费劲,无奈科普了一下,“逐室星在很多星球上进行过科研调查,早就有了定论,这些星球上的那些关于远古时代的传说、神话,都曾经实实在在地生过,所有后来人认为是想象出来的事件,全部都是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之上。任何生物体,都不可能凭空想象出一件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或事物。” 如有传说,必有渊源。也许描述中会有些许的夸张,但最基本的部分,事或人肯定是生过或存在过的。度星柔最后总结道。 余弦还是不信,“你们研究了几个星球?很多是多少?” 131、穿甲弹 度星柔道,“73个星球。 ” 余弦不说话了,几千年了,地球上的科学家便一直在寻找外太空生命,从未有结果,似乎茫茫宇宙,只有地球上有生命存在。但自从他知道度星柔的真正身份以后,他知道并非地外无生命,而是地球上的科技太落后。 现在又听到度星柔说逐室星竟已经研究完了这么多星球生命。由此可知其科技水平之高,根本难以想象,心里早相信了度星柔所言非虚,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毕竟这个结论太过震撼,余弦自小接爱的是传统教育,要让他马上转变思想,认为之前看过的那些神话全是真的,这有点不现实。换了谁恐怕也做不到,女娲补天还比较好接受,可能会是外星人坐飞船干的,但石头里蹦出个猴儿,怎么解释?怎么破? 余弦现在并不知道,石头里真的有可能蹦出来一只猴,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将亲手打造并见证这个奇迹,当然这个奇迹不会再是一只猴,而是另一个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不过这是以后的事,在此略过不提。 度星柔接着说,“碧水蛙因系女娲指甲所化,体内含有女娲的基因,非常有灵气,能吸收天地精华,能力不断增强。后来女娲离开后,它认为被遗弃了,秉性大变,变得非常凶残狂暴,它盘踞在不周山,数千年内,不周山方圆百里鸟兽绝迹,不见炊烟。五帝之一的颛顼曾派兵二千捕杀,结果第二天现二千士兵全部倒毙在山脚,不得已求助有开天第一神之称的盘古氏,才将其收伏,封印在亘古冰川三千尺之下,自此不见所踪,却不知道为何它会解离封印,出现在这里。 度星柔这边引经据典,余弦那边听得津津有味。浑然忘了正身处在危险之地。 碧水蛙似乎已休息够了,双目瞪着二人,你们当我这里是聊天室吗?聊得如此情投意和。当下四足一伸,凭空又暴涨了一尺有余,巨口一张,唾液喷射而出,分散成一粒粒,宛如颗颗钢球急飞过来,在空气中出尖锐的声音。 度星柔和余弦闻声看去,这才知道刚才破空而来的暗器竟然是碧水蛙的唾液。唾液击在已出现裂纹的地方,防护幕墙终于承受不住,被打穿了一个洞,后续星星点点的唾液穿出洞口,直射向处在正前方的度星柔。 玻璃幕墙内空间狭小,唾液距离又很近,度星柔根本来不及闪避,禁不住花容失色,在这千均一之际,余弦一跃而起,扑在她身上,余下的七八点唾液尽数打在他背上,瞬间血流如注,染红了他的后背。 度星柔啊的一声,推着余弦,二人挪到幕墙一侧安全的地方,双手如飞给余弦止血。不过才治了二个伤口,她便惊讶地现,余下的几个伤口已不流血了,余弦单手撑住地面,大口地喘气,说来也奇怪,他就在刚才唾液打中后背时感觉了一下疼痛,然后便再也不疼了,非但不疼,体内的光团反而变得更大,颜色更盛,直如熊熊燃烧的一团火。 碧水蛙“呱呱”叫了二声,腹部嘎嘎乱响,嘴一张又是一大波唾液射出,打在幕墙上噼啪乱响,幕墙刚才已被打穿了一个缺口,又遭此一击,再也承受不住,哗的一下整个裂开,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度星柔伸手入怀,手再出来时,已赫然拿着一支枪,余弦看得分明,是手枪中的王者——沙漠之鹰。余弦纳闷了,这丫头身上带了多少东西?怎么一件一件的再也拿不完了,手枪在中国可是违禁品,她是怎么过的海关?但余弦显然低估了度星柔,手枪只不过是个开始。 度星柔拿起手枪,对着碧水蛙便扣动了板机,呯呯呯呯呯,一串连射打空了弹夹,只见子弹打在碧水蛙身上便被弹开,根本伤不了它。 她扔掉手枪,又拿出一个小型射器,前端是一个尺许长明闪闪的弹头,闪着寒光,余弦吓得下巴差点掉地上,这玩意竟然是护军先锋高配u型穿甲弹,可以穿透15厘米的钢板,专门用来在战场上对付坦克的。 这种穿甲弹,前端经过特殊处理,可以轻易穿透一千米距离外的坦克装甲,直接进入坦克内部,弹体内的高爆炸药会瞬间产生高温,熔化掉整辆坦克,并以炸点为中心,生剧烈爆炸,范围二十米内寸草不留。 装备弹有效射程一千米,爆炸范围二十米,余弦脑子里飞闪过几个数字,他们现在和碧水蛙的距离不过二十多米,整个溶洞也不到三十米,度星柔是疯了吗?这、这是要同归于尽的节奏啊, 余弦大惊失色,“不要”两字还没喊出口,度星柔便按下了射按钮,穿甲弹尾部腾起一道白烟,带着一道火光便飞了出去。 度星柔按下按钮的瞬间,整个身子以不可思议的度移向余弦,手穿过他腋下,鬼魅般向后退去。余弦只感到眼前一花,二人已退到了入口的石门旁,而此时那具射器还保持着刚刚射的的状态,在空中平稳地浮着,装甲弹也才刚离开半米。 这种度比子弹都快,余弦闻所未闻,他只感觉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自己便从幕墙后到了门口。不过这个距离余弦还感觉有点不保险,难免不会被爆炸波及,他又往石门后靠了靠,才定睛向前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马上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那穿甲弹飞向着碧水蛙飞去,刚开始度极快,飞到半途,碧水蛙已有察觉,眼珠向穿甲弹看去,当它的目光刚接触到穿甲弹,眼内闪起两道精芒,便见穿甲弹度猛然慢了下来,越靠近碧水蛙,穿甲弹度越慢,到最后就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一点点向前移着。待穿甲弹到了面前,碧水蛙悠闲般伸出二只前爪,将那穿甲弹牢牢抓在掌中,接着巨嘴一张,竟将那穿甲弹吞进了肚中。 一秒后,一声沉闷的巨响自碧水蛙腹内传出,只见它肚子猛然间涨大了数倍,身体变成了一个圆形,如同一个特大号的皮球,在半空中不住地打转,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看不出它本来模样,只能看到一个绿色的光团在飞的旋转。 132、十级读心术 数分钟后,光团旋转的度慢了下来,碧水蛙凌厉的眼神重又出现,它凌空翻了几个跟头,吧唧了几下嘴,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再仔细看它周身,竟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我擦,余弦心里暗道不妙,这他妈分明一副吃饱喝足之后的神态嘛,这玩意哪里是什么穿甲弹,对碧水蛙而言十足十就是一株千年人参,吃了之后不但强身健体,功力还能大增。 度星柔也想到了,悄声道,“我忘了这家伙是吸收天地之气生长的,古人所谓的天地之气,其实就是能量,而穿甲弹携带的炸药,能量是非常巨大的,它可能之前从来都没有一次吸纳过如此多的能量,你看它都进化了。” 余弦闻言再看,可不是,那层金光在碧水蛙周身流转了数圈之后,慢慢向它头部汇聚,最后固定在头部顶端,形成一对亮的犄角。 余弦好奇地问,“它又不是牛,弄一对角干嘛。”碧水蛙似乎听到了余弦的问题,头一低,那对犄角平行冲前,两只角尖尖的前端各冒出一道红光,在头前方汇聚成一道,然后笔直地向余弦这边射来。 余弦愣神之间,那来得及反应,一点避让的动作都没做出来,还好碧水蛙也是新燕初啼,牛刀乍亮,还不是很熟悉进化后的技能,这一下便打空了,擦着余弦的脸飞了出去,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墙壁上便多出来一个一米多宽的大洞。 余弦吓得赶紧退出石室,贴身靠在原来那间石室的墙壁上,好家伙,这玩意可比拆迁办利害多了,再来这么几个,非把这洞炸塌不可。他紧张地伸手去推石门,生怕它追出来。 度星柔道,“别怕,咱们只要离开那个台子一定范围,碧水蛙是不会过来的,它只会呆在引魂香旁边。 余弦松了口气,倒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说的这个引魂香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我怎么没看见?” 度星柔看看表道,“还有三十分钟整个密室就会塌陷,你是愿意在这里听我介绍引魂香呢,还是现在就去把那块矿石取来,然后离开?” 余弦大惊失色,这倒霉事怎么一件接着一件?不对呀,她刚才不是说自毁程序已经被前面的人取消了吗? 度星柔解释道,“取消的是第一层的,第二层还有一个,在那块矿石被放置进去之后,就会开启了,目地是防止矿石被偷走。刚才咱们进来之后,倒计时就开始了。” 余弦啊了一声,道,“那你不早说。” 度星柔又看了下表,道,“现在也不晚,还有28分钟。” 余弦郁闷地在原地直转圈,“那咱们现在就出去吧,别管那块矿石了。”矿石对度星柔的重要性他不知道,但对他很重要是无异的,这关系到能否解开那条蓝色光带之谜,进而找回失踪的扇贝,但跟自己的命比,这些都不重要了,先逃出去是正事。什么矿石,什么光带,统统让它们见鬼去吧。 “不行,那块矿石关系到逐室星的一个大秘密,必须要拿到。”度星柔神态坚决地道。 余弦急了,道,“可怎么去拿,你也看到了,那怪蛙跟疯了似的,见东西就飚,而且刚刚又进化了,变得更利害了,谁能靠近半步?” “你呀。”度星柔突然一笑,说道。 "我?!”余弦跳了起来,别开玩笑了,还不如现在直接弄死我得了,痛苦还小点。 “你读心术几级了?”度星柔突然问道。 “九级呀,怎么了?”余弦说。 “再看。” “咦?十级了?怎么回事?刚才看还是九级呀?”余弦奇怪地说。 度星柔道,“碧水蛙全身剧毒,唾液更是奇毒无比,你刚才中了这么多竟然没事,你不感觉奇怪吗?” 余弦这才想起度星柔之前是说过碧水蛙乃百毒之王,脸马上白了,赶紧活动了下身子,却没感觉出异样。 度星柔道,“不死不生,不幻不灭,读心术一共十级,前面九级很容易升,只要按部就班,慢慢就可以达到,到了九级便进入瓶颈,只靠之前的方法永远也升不到十级。不但是读心术,其它所有特殊能力都如此,必须依靠强大的外力,使技能拥有者身体受到猛烈的冲击,经受巨大的磨难和痛楚,突破**的束缚,才有可能冲破瓶颈,达到十级。这个外力有很多,可以是转世,在灵魂脱离**时突然领悟;也可以是其它原因。而碧水蛙的剧毒正是其中之一,它是上古异兽,毒性远远过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种毒药,常人一沾即死,连痛苦都还没感觉到就玩完了。它破坏你的身体,而读心术在修复你的身体,一正一邪,一主一辅,它能麻痹你全身神经,激出你体内光团的全部潜能,改变给你身体细胞的排列结构,进行重新组合。赢了,你就能领悟最高一级,也就是第十级;输了的话……”度星柔想了下,接着道,“还好你赢了,就不用去想输的事了。” “改变细胞结构?”余弦禁不住摸了一下脸,“那我现在还是人吗?不会被毁容吧?” 度星柔道,“只是内部一个小小的改变,外表不会有任何变化,你尽可放心。再说了,就你目前这个样子,毁容就等于是整容。” 余弦没有在意她的讽刺,知道没事心便安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拿到石头,他道,“现在到十级了,那又如何?难道你想让我读读碧水蛙的心思?看看它什么时候睡觉,然后咱们偷偷溜进去?” 度星柔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它不睡觉。十级读心术达到后,就可以学隐身了。现在时间紧迫,我把基本的方法告诉你,成功了最好,如果不成功……”她打住了话头。 “不成功会怎样?”余弦小心翼翼地问。 度星柔抬起头,霎间眼中出现淡淡的忧伤,又象是对着余弦,又象是自言自语,说出来的话很轻很柔,余弦却听得全身寒,“自古道,青山处处埋忠骨,我看这个地方风水便是极好。” “好好,你快点告诉我怎么做?”余弦打断她,再让她说下去,自己没被碧水蛙咬死,就得先被她吓死。 133、初试牛刀 见余弦应允了,度星柔长话短说,把如何隐身讲了出来。 其实听起来这非常简单,当读心术到达十级后,光团能量会增加到一个恐怖的程度,不再局限在腹部,可以控制它散布在全身,由全身各个地方同时出光线,阻挡住外面射来的光线,当出的光线足够多、足够密的时候,能挡住所有光线,在外人看来,你就隐身了。 余弦明白了,隐身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光线照射不到你,就好象人在黑暗里,周围没一点光,自然不会被看到。余弦懂了,但问题随即来了,“把外来光线全挡住,别人是看不到我了,但我不也成瞎子了?” “所以你还要留出一部分光线探查前方的情况,当眼睛用。” 余弦依言开始操练,才一开始他便现腹部的光团确实有很大的改变,他不断把光团向身体其它部位流转,但那光团体积一点也不见减少,反而源源不断层出不穷,似乎光团里蕴藏着无尽的能量。 说着很慢但做起来很快,也不过就零点几秒的时间,余弦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下面都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光层。每一处光层仿佛都已和他神经融合在一起,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可以随意指挥。 他闭上眼,只心意一转间,周身便有根根细细的黄色光线钻了出来,每根约有一厘米长短,前端如水波般荡出一个小圆圈,每一根上面都有一个同样的圆圈,光线微微摆动,相近圆圈碰在一起,马上融合成一个较大的圆圈,最后所有圆圈聚成一个圆,如同余弦身上穿了一件用光线织成的外衣,当然这些光线外人看不到,上面说的全是余弦自己感应到的。 看着余弦在自己面前,一秒之内由清晰变得模糊,再到完全看不见,度星柔惊讶了,这种表现完全跟她看到的资料不符,他要是在途中智力没有受损,那会是怎样一种情况?简直令人不敢相信。要知道,隐身要想达到余弦现在的程度,没有五六个月的训练是做不到的,她也是没办法才姑且让余弦一试,能有个二三成的效果就不错了,碧水蛙虽是上古异兽,但视力与人类差太多,能多少让身体反射回的光线弱一点,兴许就能骗过碧水蛙的眼睛。而余弦现在的表情,只能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 余弦定定神,控制好光线,然后又腹中出几道光线,看向前方,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法看东西,用读心术看到的景象,和平常用眼睛看大相径庭,眼前的一切,地面、墙壁、度星柔、海水、石门、表面上都闪着一层莹光,嗯,象什么呢?余弦思索了下,嗯,感觉就象是晚上穿着夜光服的那些人,他来回看了看,略微熟悉了这种视物法,马上自信爆涨,既然开了句玩笑,说道,“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如果面前站着的是欧阳贝儿,肯定会接一句,“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她可是海绵宝宝的忠实拥趸。 可惜度星柔不是,她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些粉末,撒在余弦身上,粉未细小如尘,无色无味,一触到余弦身体便消失无踪,余弦奇怪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药粉可以消除人身上的气味,碧水蛙的视力其实还没它的嗅觉好,用了这个药粉之后,就不用担心它的鼻子了。” 一切准备妥当,余弦换上一副深情的神态,用半带忧伤半带着含情的眼光看着度星柔。电视剧里到这儿全是这么演的,那种离别的气氛一下就出来了,余弦自以为做得很到位,按电视剧里的展,度星度此刻应该双目微红,眼角挂泪,一副依依不舍又不得不走的神情。 他等了半天,度星柔没一点反应,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喂,余弦,你走了吗?”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隐身,她看不到自己,唉,白浪费了这么煽情的表情,忙道,“这就出。” 度星柔点头,“你小心,还有二十分钟。” 余弦脱掉鞋子,跨进那道石门,一步一步从桥上走了过去,他走得非常小心,读心术始终感应着碧水蛙,它现在看起来,象是一只光的圆盘,边缘扁平,中央部位向外穿起。 向前走了约有一半距离,圆盘一动不动,看来根本没看到余弦,他越谨慎,移动得更慢,不过二十多米的石桥,他竟然用了五分钟之多。 上到平台上,他离碧水蛙不过三米的距离,石室内很静,余弦都能听到碧水蛙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如鼓般传进他耳内。那块矿石就在碧水蛙正下方的柱子上,只要再向前几步便可以拿到,看上去唾手可得,但余弦知道,越是到最后,却是越凶险,稍有不慎,被碧水蛙现,它角上的强光和嘴里的唾液齐,范围这么大,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如此短,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余弦目测了一下距离,应该再走五步便可以拿到矿石,他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左脚,悄无声息地向前挪了一步,碧水蛙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他如法泡制,第二步、第三步。眼看离矿石越来越近,再走二步便成功了,他的心跳也开始加快。 冷静、冷静,余弦心里暗暗给自己减压。当他正要迈出第四步的时候,变故突然生,读心术用来做眼睛的光线感应到,那圆形的光盘状物猛然转了一圈,同时圆盘上方一左一右亮起二个明晃晃的光点。光点对着的方向,貌似就是余弦这里。 自刚才度星柔和余弦二人退出这间石室后,碧水蛙便重新蹲伏下来,惬意地闭上眼睛,喉咙不停滚动,雪白的肚皮一上一下起伏着,似乎在体验享受刚才获得的巨大能量。突然它双眼一睁,眼中精芒闪动,身子凭空转了半圈,向前看出,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余弦站立的位置。 余弦马上站住了,心差一点就从胸腔中跳了出来,这、这厮现我了?怎么可能?他大脑飞思索起来:从进来到现在,他都不敢有丝毫懈怠,精神高度集中,紧贴身体的那层光圈始终没有消失过,应该不会是看到的,难道是?度星柔给他撒的那个药粉没效果?是假药? 他一时想不起哪里露出了破绽,正左右无计间,那碧水蛙眼中的精芒已越来越盛,定定看着他这边,看样子随时都会扑过来。 给读者的话: 投张票,说句话,打个赏,谢谢各位了。 134、海鳗 跑还是不跑?余弦脑子里开始激烈争执。跑,肯定是跑不过;不跑,那就连最后一点希望能没了。最后,不跑战胜了跑。说白了其实是他吓得腿软了,根本挪不动半步。 呱,碧水蛙沉闷地叫了一声,冲着余弦便扑了过来,身子未到,一股罡烈的劲风便吹得余弦晃了几下,余弦心里大叫一声:此命休矣,一下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多此一举,他本来就没有用眼睛去看。所以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光的圆盘直冲他扑了过来,不过角度略略偏了一些,擦着他的脸颊冲了过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海水中。 咦?怎么回事?余弦扭头回去,看到那个圆盘和一个长长的亮的物体正缠绕在一起。 原来碧水蛙并不是冲着余弦来的,海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大海鳗,有小孩手臂粗细,长约三米,正向着中央平台游去,碧水蛙扑到海鳗颈部,四肢紧紧抱住,张嘴便咬了下去。海鳗负疼,身子一缩,把碧水蛙连着缠了几圈,全身用力,猛地一勒,竟然令碧水蛙松了嘴。接着海鳗一头扎进水里,把碧水蛙拖到了海底。 海面先是一阵平静,接着有大量气泡浮上来,海水开始翻涌,由慢到快,到最后如同一壶烧开的水,上下起伏不定。就见水中升起一道水柱,直达洞顶,水柱中海鳗缠着碧水蛙从水中一跃而起,重重摔在平台上,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尾巴一卷,把碧水蛙甩了出去。 碧水蛙凌空翻了几个跟头,硬生生在将要撞上石壁时止住了,对着还在地上扭动的海鳗就是巨口一张。 又来了,余弦心里叫了一声,只见一片星星点点从碧水蛙嘴中喷射出来,尽数打在海鳗身上,海鳗身上顿时出现无数个小洞,血马上流了出来,先是血的,紧接着就变成黑色,海鳗剧烈地翻滚扭动着,最后猛然腾空跃起,然后咣地一声落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碧水蛙跳过来,趴在海鳗腹部,张嘴便咬了下去,竟然开始吸海鳗的血,它越吸越起劲,慢慢地整个头部都拱进了海鳗的腹部。 机会来了,余弦心中大喜,恶向胆边生,错了,是胆气一壮,向前又迈了二步,就到了那圆柱前,手一伸,便碰到了那块石头。 他轻轻一提,石头没动,再加点力量,还是不动,咦?这石头目测也不大,应该不是很重,怎么会拿不动呢?他再加上一只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再次用力,石头还是纹丝不动。 他扭头一看,那海鳗身子较先前已瘪了一多半,看样子用不多久血就会被全部吸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余弦转回头,用读心术察看石头和圆柱的结合处,这一看,终于看出了问题所在。 原来石头下面天生有一块突起的部分,呈不规则形状,内窄外宽,而柱子顶端平面上被人磨出了一个凹槽,石头被卡在了里面,看清楚凹槽的走向,余纺左右扭动,慢慢把石头一点点取了下来。 石头到手,余弦现分量极轻,与相同体积的石头重量轻了很多,如果不看,还以为手里拿着的一块木头。他没有一点停留,转身便退了回去。 到了门边扭着一看,海鳗的血已完全被吸干,原本圆滚滚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象一张纸摊在地上,腹部一阵蠕动,碧水蛙却不见了踪影。 咦?这家伙去哪儿了?余弦这咦的一声还未落地,便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扭头一看,碧水蛙不知何时竟已爬到他后背,大嘴咬在他左侧肩部,两排明晃晃的尖牙就离他眼睛不到五厘米,如两排钢刀,插在他肩头。 余弦一个箭步冲到度星柔面前,大喊道,“它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说它不会出那个石室吗?” 度星柔没有搭话,刷地抽出一把短刀,对着余弦就劈了过来, 余弦完全没料到,根本来不及躲避,脑子一片空白,只闪过一个念头,“石头拿到了,她这是要过河拆桥了?” 只见刀光在空中打个旋,擦着余弦的后脑便削了下去,正砍在碧水蛙头上,只听到咣地一下,竟出如金石碰撞的声音,碧水蛙及远古异兽,活的时间比人类的历史都要长,早已修炼的刀枪不入,全身坚如铁石,那刀砍上去,连个白印都没有留下。度星柔虎口一麻,把持不住,刀便脱手而出。 碧水蛙受此刺激,巨嘴又是一紧,疼得余弦一下便跳了起来,一迭声道,“快、快想办法,把它弄开,疼死我了。” 度星柔一低头,看到余弦手里那块石头,眼睛猛然一亮,伸手便夺了过来,把石头翻过来,只见石头底部粘着一块五角钱硬币大小的东西,呈淡褐色。这东西一翻来,那碧水蛙的嘴也松开了,把头从余弦肩上探过来,直勾勾地盯着。 度星柔没有犹豫,一手用力,把这褐色东西拽了下来,接着手一扬向远处扔了过去。余弦只感觉后背一松,脸前一道黑影掠了过去,碧水蛙直冲着那东西扑了过去。 难道这块不起眼的东西,就是度星柔嘴中的引魂香?余弦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手腕便被度星柔拉住,一把拉进了他刚刚出来的那个密室,反手在墙上按了一下,石门关上了。 余弦看着面前的石桥,还有石桥尽头那个平台,一时无语,怎么跑到这里了?这不是碧水蛙的老窝吗?到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这道石门能挡住它吗? 怕什么来什么,余弦刚这么一想,就听到石门外一声巨响,震得石门向内移了数寸,巨响一下下响起,石门很快便出现了一道缝,眼见得再过一会就支撑不住了。 余弦慌了,这可怎么是好?度星柔四下一看,拉着他走到一处水边便跳了下去,扭头只说了一句,“跟紧我。”便一头潜进海水中。 余弦顾不上多想,深吸一口气,扎进水中,辨清度星柔去的方向,跟着她向前游去。 水下光线极暗,一米之外便很难视物,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轮廓,但度星柔游得极快,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余弦用力全力,才勉强跟上。游了大约快二分钟,拐了无数个拐,余弦心里慢慢定了下来,看来度星柔认识路,出去应该没问题,因为他看到前面远处,隐隐有光慢慢亮了起来。 肯定是出口,有希望了,余弦心里一喜。 135、你是机器猫吗 再向前游了一分钟,那光已近在眼前,可以看到那是一个洞口,度星柔游出洞口,扭身向余弦招招手,向上指了指,向上游去,余弦没有犹豫,钻出洞口,双脚用力一踏,二人一前一后,很快浮上了海面。 明晃晃的太阳照在余弦脸上,他猛然松了口气,整个人无力在仰浮在海面上,可算是死里逃生了。但他这口气只松到一半,嘴还没闭上,度星柔便推了他一下,手指着远处的小岛,喊道,“别怔着,快点游。” 余弦不明所以,提起一口气,跟着度星柔游上小岛,脚刚一踏上沙滩,正想问,便听到刚才他们浮上来的那片海域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他扭头一看,脸都白了,那片海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如果刚才他们还在那里,肯定全被卷到海底了,而小岛离那片海域最近的一块地方,也向下陷去,出现了一个大坑,海水凶猛地冲了过去,瞬间便湮没了那块土地。 度星柔此刻坐在沙滩上,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及时出来了。” 余弦惊魂未定,道,“这、这怎么回事?” “密室的自毁装置,时间到了。”度星柔道。 余弦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密室里度星柔一直提醒他还有多少时间,后来被碧水蛙吓得全忘了。他看着度星柔,她又救了自己一次,心里不禁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度星柔休息了一会,站起身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石块,低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眼神慢慢激动了起来。 余弦在旁边看着,也有些期待,度星柔帮了他不少次,这次又救了他两次,如果这块石头真是她所说的什么逐室星的宝贝,能帮上她,那多少也能让自己心里安慰点。 他紧张地问,“是它吗?”同时也没忘那蓝色光带的事,悄悄用读心术看了看,没错,果然就是这块石头出来的。 度星柔点头,“不错,这就是逐室星丢失的矿石。”说完,从身上拿出一个袋子,把石头装进去,又塞回身上,那块石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度星柔揣在身上,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说来也奇怪,她刚把石头放进袋子,那蓝色光带便不见了,余弦又看了看,确实消失了。怪了,这是怎么回事?逐星室的东西果然神奇。 余弦看到度星柔收好石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思思艾艾地问,“能、能问你件事不?” 度星柔此时心情大好,笑着说,“你问。” “你、你是哆拉a梦吗?”余弦问。 “哆、哆拉……什么梦?”度星柔一脸的迷茫。 “噢,机器猫,你是机器猫吗?”余弦换了个中译名。 换什么都没用,度星柔哪会知道这个,想了下伸手又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余弦定晴一看,我去,竟然是个平板电脑,这是要搜索的吗?他凑上去一看,果然,搜索栏里“机器”二字都打出来了。 “这、这远离内6的小岛,会有信号吗?”余弦疑惑地问。 度星柔笑笑,伸出左手食指,然后点了一下搜索按钮,只见屏幕一闪,赫然出现了一个圆脑袋圆身子的卡通人物图片,下面密密麻麻的一堆小字,全是介绍。余弦惊讶地张大嘴,这家伙,一根手指头都快抵上IFI了。 度星柔没看文字,只看了一眼图片,眼睛便是一瞪,冲着余弦就嚷嚷上了,“你才是机器猫呢?你上辈子就是机器猫,下辈子还是机器猫。” 余弦忙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长相,是它肚子上那个兜。你往下看,”他把下面的说明文字指给度星柔,“你看,他的兜里什么都能拿出来,我刚才看你,也是巴巴地一件一件往外拿,什么都有。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兜?” 度星柔看完,撇了下嘴,“这能比吗?它那不过是淘汰的产品,逐室星早就不用了。” 余弦吃惊了,不是吧?拥有一个机器猫的兜,可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到了度星柔这里,竟然变成了淘汰的产品?那她的东西岂不是更利害?他期待地看着度星柔,“那你身上的东西能不能让我看看?” 度星柔白他一眼,“自己也有,看我的做什么?” 余弦一怔,“我也有?开什么玩笑?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一张信用卡,刚才还被水泡了,能不能再用还两说呢?” 这样想着,正待开口再问,度星柔先说话了,“休息够没?休息好了你快点回去找他们吧,他们肯定快急死了。” 余弦一怔,“你不跟我一块走?” 度星柔摇摇头,“不了,我要去了,又得解释半天,麻烦,我自己走。” 余弦急了,“你又要走?去哪?”好不容易又见到她,余弦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这要再一走,再见到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急之下说道,“你去哪儿我也跟你去哪。” 度星柔噗嗤一下笑了,“我还能去哪?我回原来的单位呗。” 余弦将信将疑,“真的?” 度星柔道,“当然是真的,我还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呢。” “重要的事?需要我帮忙?”余弦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度星柔这么利害、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在他心里,堪比机器猫,怎么还会有事要他帮忙?该不会是忽悠我呢吧? 这样想着,度星柔已经走远了,转过前面那片礁石,转身向他招了招手,便消失不见了。 度星柔这一走,余弦马上感到心里空落落地,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开始疼起来,他抬着看了看屋子的方向,打起精神,蹒跚着走了过去。 当当当,木屋的门被敲响了。 屋子里的人一下全怔住了,互相看了看,这人都在啊?怎么会有人敲门呢?这可是海里孤零零的海岛,不是大马路上临街的旅店。 欧阳贝儿先反应过来,几步冲到门前,一下便把门打开了,定晴一看,眼前站着的,正是余弦。 她眼睛刷地就流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余弦,哽咽地叫道,“余弦!” 这一下温香软玉入怀,余弦马上懵了,刚才还在水深火热的地狱,转眼就到天堂了,人生变化也太快了点,快得他思维都跟不上了,两手张开,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屋里其他人听到喊声,早纷纷围了过来,都松了一口气,李聚才更是一脸喜色,迭声说道,“余老弟,你可算回来了,看把欧阳大小姐担心的。” 欧阳贝儿闻言,这才现自己有点激动了,忙松了余弦,脸一下就红了。 136、扇贝重现 几人把余弦拥进屋,这才现余弦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干了的血迹。自然又是一番问长问短。 余弦长话短说,自然没提度星柔的事,只说在洞里迷路了,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出口,最后总算出来了。 客人安全了,李聚才总算放下心来,忙着叫手下人帮着余弦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准备明天一早回去,至于余弦三人最初来这里的目的,他早就不打算问了,他们已经尽力了。 他不提,余弦倒开口了,“李大哥,明天咱们再去养殖区看看。” 李聚才一怔,“还去?” 余弦点头,没有多说,道,“反正也来了,不多这一趟。” 话说到这份上,再看看余弦身上的伤,李聚才还能说什么,得,那就去吧,也就是拐个弯半小时的事。 此时此刻,除了余弦,屋里的其他人,谁也不知道,这半小时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 一宿无话,第二天众人起来,收拾好东西登上船,便见旭日东升,一抹薄雾浮在海面,三三两两的海鸟掠过船舷,偶尔一声长鸣,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如此天气,这不就是上杆子让咱做个铺垫,给他们打个预防针,省得到时候惊喜太大引人怀疑吗? 余弦喊了句等我下,不顾众人疑问的目光,蹭蹭蹭又跑下船,跳到沙滩上,找了一处宽阔的沙滩,面对着徐徐升起的太阳,两脚不丁不八地站着,双手上扬,慢慢划了一个圆圈,然后一脚前一脚后地跳了起来,赫然正是曾经跳过的那段,同时嘴里还呜哩哇拉地唱道:天地玄黄,日月当空,四象八卦,鬼神之力…… 欧阳贝儿捂住了脸,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秦蓉是第一次看,一脸迷茫,悄悄拉了下欧阳贝儿,道,“贝儿,他这是干嘛呢?神经有问题?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过?” 李聚才怔怔地问,“欧、欧阳小姐,他这是……?” 欧阳贝儿讪讪地说,“李大哥,他在算、算卦。” “算卦?”李聚才晕了,这没着没落的,算的哪门子卦?” “我也不知道,”欧阳贝儿解释道,“不过李大哥,我告诉你呀,你别看他这动作跟得了失心疯似的,但算的确实准。”当下捡重要的,说了说余弦的过去,直听得李聚才连连乍舌。 余弦做足文章,这才重新上船,不待几人问,张口便道,“喜事、大喜事。” 几人互相看了看,喜事?喜从何来? 余弦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手向远处一指,“卦象上显示,咱们这次必有现。” 还能有什么现?这都几拨人去了几趟了?几人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但都没有点破,李聚才一声吩咐,船缓缓驶向养殖海域。 船到了目地的,李聚才问余弦,“从哪里下网?卦上怎么说?” 余弦心里暗笑,还真信了,随手指了下,“这里。”海底扇贝一只没少,在哪里下网根本没区别。 下完网,向上提的瞬那,操作的船员脸色就是一变,他是老船员,只从绳子绷紧的这一下,就知道网里有东西,还不轻,扭头便冲着李聚才点了下头。 李聚才快步走到船边,盯着一点一点收回的网绳,众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只有余弦心知肚明,呆着没动。 渔网刚一出水,众人便出一声惊呼,那网里,不是扇贝又是什么? 待渔网完全出水,被放到甲板的时候,众人已完全呆住了,满满一网,全是如手掌般大小的扇贝,李聚才只凭直觉,便判定全都是一等一的上品。 “快、快,再下一网。”李聚才一迭声催促道。 第二网才入水,余弦趁这空当上前抓住李聚才的手,“大哥,真捞上扇贝了,这卦太灵了,哈哈哈。” 他笑得有点做作,李聚才激动之下,也没在意,只问,“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扇贝的?不可能啊?这都查了多少次了?怎么会突然又有了?” 余弦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不甘心这样回去,才想着最后来试试,谁知道莫名其妙扇贝就出现了。” “就这样?”李聚才问。 “嗯,这不出来之前我还特意算了一卦吗?当时我怕不准,所以没有说,现在可以说了。”余弦道。 “卦上是怎么说的?” “卦上说,吉人天相,自有天佑。”余弦一路上尽想托词了,以他的文学修养,也只能想到这份上了,好坏也顾不上了,当下便说了出来。 “这、这……”李聚才无语了,怎么越听越玄了,不过他也没时间深究了,因为第二网已经出水了。 又是满满一网扇贝。 众人齐声出一阵欢呼,李聚才不放心,又让船员把船开到养殖场的其它位置,分别下了几网,最后李聚才确定,海下的扇贝全部都在,而且全部到了收获期,即时便可打捞。 李聚才的年纪,早就修炼到了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但此刻,他却兴奋得象个孩子似的,拍拍这个,抱抱那个,其他船员也全都同样的表情。 余弦明白了,那些什么看淡世情,看透一切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之所有看淡,是因为没看到让他动心的东西,一旦看到,必然癫狂。老和尚够淡定吧,你给他一颗返老还童丹试试。 这批扇贝全在,这什么概念?整整八个亿啊,难怪船上的人会如此兴奋,不光他们,连余弦都激动起来,八个亿,能让他买的獐子九岛连着九个跌停,那么是不是也会让它连着九个涨停? “最少十五个。”秦蓉似乎知道余弦在想什么,悄悄地说道。 十五个涨停!余弦脑子一阵快的计算,最后放弃了,反正肯定会涨很多就是了,他马上也加入到了庆祝的人群当中。 某个地方,一间屋内。 一个人站着,青衣青衫,正是龙木天。他面前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戴着面具,身高比龙木天矮了一头,但不知为何,如果有人进来,先看到的却是这个人。 龙木天道,“他们拿到东西了。” 黑衣人道,“嗯。” “要我去拿回来吗?” 黑衣人摇摇头,“还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咱们好不容易隐了形踪,看看情况再说。” “但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我怕……”龙木天迟疑地说。 “我自有打算。”黑衣人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 137、论功行赏(一) 船回到清远市,余弦没让李聚才陪着,催着他回公司,扇贝找到了,准备仓库、组织打捞、布公告……下面的事一件接一件,有他忙的。 他们三人在这里反而碍事,索性直接向李聚才告辞。 李聚才也是豁达之人,拍着余弦的肩膀道,“那哥哥就不送你了,来日方长,下次你们再来,我好好做东。” 回去的车上,秦蓉打开手提电脑,看着屏幕一脸兴奋,道,“贝儿、余弦,你们来看,公司股东会开完后,送股的消息一出,公司股票就一直在涨,等几天后扇贝的消息再一出来,肯定会连续拉涨停,都不用咱们操盘了。” 二人凑过去一看,屏幕上獐子九岛的走势稳步向上,连欧阳贝儿这门外汉都看出不错,自是一阵窃喜。余弦这才把忍了很久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秦蓉,咱这帐户现在是赚还是亏呀?”这一段时间,余弦也看新闻,知道股市又开始跌了,不时有消息说什么融资客爆仓了,他心里也是有点小担心,怕秦蓉炒赔了也不好意思问,现在一看这走势,连着二个涨停再一个长阳,感觉怎么也不会亏了,这才有此一问。 秦蓉反问,“你说什么?” 余弦心里一咯噔,我吐字这么清楚她还听不清?这明白儿的明知故问装糊涂啊,该不会还亏着呢吧?马上接口道,“噢,没什么没什么,亏了也没关系,反正过几天扇贝的消息一出公告,根本好几个涨停。”他心情好话也特别多,一开口就收不住了,“这个股票就是比较弱,想当初我第一次买的时候,直接就连着九个跌停,跌得我都想把电脑砸了。所以说,暂时的挫折没关系,只要你能撑过去,就会不断成长,不断进步,不断……” 欧阳贝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张口道,“小弦子,给你二个选择,要么你闭嘴,要么你去厕所说。” 秦蓉则呸了一声,道,“说什么呢?你是你我是我,我可是专业的,你能和我比?告诉你,我的字典里就没亏这个字,老实告诉你,对我而言,赚少了就算是亏……” 欧阳贝儿无语了,用征询的眼光看过来,轻声道,“要不,你俩一块去厕所聊?” 秦蓉道,“你们两个坐好,本来余弦不问,我也正要和你们说下前段的操盘情况呢。” 余弦嘿嘿一笑,“你就直接说赚了还是亏了就行,说别的我也听不懂。”听到秦蓉前面的话,他多少是放了下心,看来保本是没问题的。 秦蓉指着屏幕道,“来参加股东会之前,我统计过,从我开始操作到这一天。”她指的地方,正好是二个涨停之前的那一天。“你们帐户一共盈利五百六十万。” “多?多少?”余弦嘴一下张开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赚这么多?这比抢钱还要快呀,难怪常言道:钱能生钱,气死神仙。 “五百六十万。”秦蓉重复了一遍,小声嘀咕着:年纪看着也不是很大,怎么老年病都有了。 欧阳贝儿一下跳起来,抱着秦蓉就是一口,“哇,秦蓉,你太牛了。” 余弦眼睛都直了,马上张开双臂喊道,“我也要庆祝,我也要庆祝。” 欧阳贝儿和秦蓉一人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余弦腿上,异口同声道,“给我死一边去。” 秦蓉合上手提电脑,道,“其实跟你们的资金量比,赚得并不是很多,因为我只赚那些大户的钱,至于参与的散户,我都给了他们充裕的时间和空间操作,散户资金量小,只要多多少懂点技术,有些经验的,都能跟上节奏,大户都不行了,一旦进来,资金量大,涨了买不过散户,跌了跑不赢散户。只能任我摆布。” 她看着二人,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道,“你们知道不,现在有好多散户都已经熟悉了我的操作手法,每次进出都跟着又准又快。我打到什么价位该买,拉到什么价位该卖,他们比我都清楚。” 余弦眼前马上浮现出那些古代侠女的形象,仗义疏才,劫富济贫,不由得脱口而出,“秦蓉,你简直就是股市中传说的善庄。以前只听说过,没想到还真有。” 秦蓉冷笑一声,“拜托,大哥,这可是股市,不是慈善晚会,还善庄?股市就是销金窟,一波熊市几人回?来股市的,不论散户大户还是庄家机构,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赚钱赚钱赚钱。你把赚钱的机会给别人了,别人拿着钱还会骂你傻。知道不?” 余弦听怔住了,“那你怎么还让散户跟着你走?” 秦蓉道,“这是策略,杀猪先挑肥的杀,小猪留着,养肥了再杀。我让他们信二次,信三次,他们就会信五次,信六次,到最后咱们要跑路的时候,反着做一次,就能胜利撤退了。” 余弦无语了,黑,真Tm的黑,常听说股市是泯灭天良的地方,果然不假。 秦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怎么了?是不是心里在说我不地道?告诉你,股市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要么赚钱,要么亏钱。又想赚钱,又想当雷锋,那不可能,真想当雷锋,以后你把钱拿出来献献爱心比什么都强。” 一番话说得余弦心悦诚服,点了点头,心里突然一动,看着二人问道,“你们说,这次扇贝找回来了,谁的功劳最大?” 二人同时道,“当然是你了,要不是你在沙滩上算上那么一卦,又怎么会有所现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跳得什么玩意?真心难看。” 余弦啼笑皆非,闹半天自己进密室差点把命丢了,在她们眼里压根就不算事儿,还没跳大神管用。他摇摇头道,“中间的事不说,你们再想想。” 二人互相看看,不明白余弦的意思。 余弦索性明说了,“要我说,这个事,功劳最大的就是你。”他指向秦蓉。 秦蓉一怔,“我?” “当然,最初我和贝儿都不愿意来,如果不是你三番四次地坚持,我们早就回去了,那也不会有以后的这些事了,对吧?” 贝儿点头,“不错,确实是这样。” 余弦接着道,“如果咱们不来,扇贝也不会被现,那也不会有以后的涨停了,所以我认为,这次功劳最大的就是你秦蓉,对不?” 138、论功行赏(二) 秦蓉点头,心里一阵窃喜,听这话的意思,会有个大红包呀,如果奖励个万儿八千的,清空淘宝购物车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她还是保守了,余弦下面的话彻底让她震惊了。 余弦咳嗽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你的坚持,找到了失踪的扇贝,对咱们股票的影响显而易见,据我分析,涨个二三倍,甚至回来原来的价位都很轻松。所以,我决定把帐户上属于我的资金,拿出5%送给你,做为你的奖励。” “5%!?”秦蓉眼睛都圆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不是疯了?这钱地上捡来的?一奖就是5%,这可是几百万啊。她斯斯艾艾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余弦笑了,他有自己的打算,看着5%是不少,但刚才他也看到了秦蓉的理财能力,如果她自己也有股份,那么她以后用更用心,资金也会更安全。他相信,现在付出5%,未来一定可以换来资金更多的增值。远的不说,只这一次因为她的坚持,他们在獐子九岛这只股票上赚得,就远远了这5%。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秦蓉道。 余弦道,“这是你应该得的,我还担心少了呢,你要是同意,咱们回去就签个合同。” “我不同意。”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二人一看,正是欧阳贝儿。 余弦奇怪地问,“你不同意?为什么?”心里想,这送的是我股份,你不但没损失,以后资金多了你还有好处,不应该不愿意啊。 欧阳贝儿道,“凭什么好人都让你当?你送5%,我也送5%。”送股拉拢重要人才,这是企业管理中常用的一招,欧阳家族在商界呼风唤雨,欧阳贝儿从小耳濡目染,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余弦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她的眼睛,这种做法就如同现在企业常见的那种对赌,不过是双赢的对赌,不是你死我活的对赌。 “你、你也送5%?!!!”秦蓉只感到眼前一道金光,确确实实是金光,这老多钱,别说清空购物车了,买它十家八家店铺都不是事儿。 余弦心里一动,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夫唱妇随吗? 回到市里的第五天,晚上八点。 上海证券交易所布公告:獐子九岛因刊登重大事项,明日停牌一天。 正式布的公告,行文繁琐,咬文嚼字,罗里罗嗦一大堆,实际就一句话:俺们公司的扇贝找到拉! 第二天股票停牌,但各大主流报刊、网站的财经头条,全被獐子九岛占据了,各路专家全出来了,有名的,没名的,全异口同声推荐这只股票,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涨。网友的评论也汇成一句话:傻子都能看出来,要你说,滚。 第三天,开盘涨停,从头到尾成交寥寥。 第四天,开盘涨停。 …… 连着五天,五个涨停,最后余弦都不想看了,这天天对着一条线,有什么看头,想跟秦蓉聊聊天吧,她自从有了1o%的股份,回来之后就有了新的计划,开始筹划另一支股票的操作方案,理都不带理他的。余弦看到这情况,也乐得省心,索性不管了,让她自己全权负责。 走出俱乐部,余弦看看晴空,拦手招了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方,出租车载着他飞快地开走了。 回来一星期了,是时候去看看度星柔了。坐在车里,余弦心里想着,按理回来后他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她的,但一是因为股票的事,二是他突然现欧阳贝儿和度星柔对他都非常重要,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就这样纠结了几天?不过后来他现他纠结错了,她们能不能看上他还两说呢。这样一说,马上释然了,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自有天定。 到了原来的单位,余弦一下车,看到熟悉的大门,心里涌出一阵感慨,前后不过一年时间,但他感觉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曾经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整个青春都抛洒在这里,更可怕的是,这十几年赚的钱,连现在一年赚的零头都比不上。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换做一年前,打死他他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就如同他在现在,也想不到一年后会怎样。 进了办公室,大部分人都还在,看到余弦纷纷围了上来,脸上有惊嘉有羡慕,余弦辞职后的经历,他们不是全了解,只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但就是这一点,也足以让他们乍舌了。单位那几个小姑娘眼里都带着丝懊悔,天天想嫁高富帅,没想到先前身边就有一个却没有现,虽说余弦只占了一个富字,但只这一个字,便可以让其它两个条件忽略不计。 余弦跟他们客套了一会,待众人渐渐散去,扭头一看,度星柔正坐在办公室一个角落里,冲着他笑。 美人一笑倾人城,美人再笑倾人国。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一个女人长得漂亮,黛眉桃眼,肤如凝脂,身体修长,腰细似柳,那么笑起来会让人心旷神怡,神魂颠倒,如痴如呆。度星柔呢,论长相,离普通容貌的平均线还差好远,论肤色,还不如容貌,论身体,咱还不如谈谈肤色。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冲着余弦一笑,余弦竟然心神一荡,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热流。 他快步走过去,面对着度星柔,一时激动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度星柔倒是一副早料到他会来的神情,一点没吃惊,看看表说,“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咱们去外面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余弦应允,在外面等了不到十分钟,便见度星柔换了身便装,背个小包走了出来,两人就近找了间西餐厅,走了进去。 二人找个卡座刚刚坐定,服务员便递过来单子,余弦又递给度星柔,道,“你来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请客,随便点。” 度星柔眉毛一挑,没说什么,点了一个牛排一个甜点,余弦要了份中餐。待服务员下去,度星柔嘻嘻一笑道,“哟,不错啊,看样子是财了。” 低调,一定要低调,余弦想起海岛上度星柔对他的教诲,马上道,“也没多少,就是运气好点,不过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那?多少到底是多少?”度星柔盘根问底。 139、你要成名 “就一点点,嘿嘿。≧ ≧ ”余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回了一句,“不过还你钱是足够了,这次来找你的一个目的就是还钱。” “还钱?什么钱?”度星柔一怔,随即恍然,“噢,你还记得上次那事呀?”她想了想又道,“从你们这个地区的经济水平看,这钱的数字也不算小了,顶得上普通人三四年的工资了,看来你这次还真是赚了不少,利害利害。” 余弦心里暗暗笑了,如果把实情告诉她,那她岂不是更惊讶?自己也终于在她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次。 菜上来,二人边吃边聊,余弦道,“对了,你在海岛上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帮忙,是什么事?” 度星柔放下叉子,用纸巾擦擦嘴道,“不错,是有件事,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如果你愿意的话,上次那钱就不用还了。” 余弦忙道,“钱必须还,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无偿帮助你。” 度星柔道,“给我也没用,你们这里的钱到逐星室就是废纸。” 这话余弦不爱听,接了一句,“那你们的钱拿到这里不也是废纸一张?” 度星柔淡淡一笑,“你错了,我们的钱,拿到这里个个价值连城。” 余弦不信,“你就吹吧,反正我也没见过。” 度星柔道,“早晚你见了就知道了,不说这个,先说正事。” 余弦无语,坐直身子静静地听着度星柔说话。 原来度星柔虽说拿到了矿石,对逐室星算是奇功一件,但回来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好歹来一趟,除了余弦,竟然再没见到一个逐室星的人,根据资料显示,这些人可有一百多位,虽说地球地广人多,但这些人个个身怀异能,古典神话中多有其活动记载,怎么自己就一个都找不到呢? 她走了不少地方,查阅了很多古典今书,后来想想,这些人如果在地球上活动,肯定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举止,也肯定会被人看到,报纸上肯定能查到,于是把最近几十年报纸上登过的奇闻都过了一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些不可思议的事生,什么背穿钢丝,生吃玻璃,无防护攀岩,这些还算是小的,上面竟然还有单选一注,加百倍中头奖的事,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大伙:我不是人吗? 度星柔越看越惊讶,这些人很高调呀。不过她循着线索去找,却现当事人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传说。到最后,她现一个令人吃惊的事:在过去每一年都有很多这类事生,但偏偏从去年开始,竟然一件也没有。 去年,不正是她来地球的时间吗?度星柔心里灵光一闪,难道?他们是因为她才消失的?度星柔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躲着她?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和逐室星知道吗?度星柔越想越感觉不对,不行,必须要找到他们,才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怎么找?度星柔又从头想了想,感觉自己从开始寻找,方向就错了,不应该从那些没名没姓没背景的人这方面去找,而应该从特别有名气、有地位的人这一方面着手。试想,这一百多号人打自第一个到地球,都上千年了,以他们的能力,肯定在地球上混得风生水起,震古烁今,那么他们的社会地位,百分之百是数一数二的,即使他们为了安全,不亲自出面,也会在幕后操纵,只要找到这些人,就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 正所谓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不过有名望的人,寻常人见一面二面都难,更不用奢望混在他们身边打探消息了。交朋友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身份相当,你要想跟他们做朋友,就必须自己也有名气。 听到这里,余弦多少有点听明白了,这是让我去当oo7呀,他疑惑地问,“你是你们那儿的赏金猎人,听你说过,还是第一赏金吧?以你的实力,在这里积赞点名气,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让我去做岂不是费时费力?” 度星柔摇摇头,“我去年才来这里,可以说是凭空出现的人,没人注意倒还罢了,一旦有了名气,那还能藏得住?名人无**,那些狗仔队还不把你祖上八代都翻出来?到时候象我这种没根没底没真实生活经历的人,就是国家绝密科研机构的潜在研究对象了。” 余弦道,“那你就选中了我?” 度星柔道,“不错,你不一样,你从小生活在这里,是个有身份证的人,被现的风险比我要小得多。” 余弦没有犹豫,“行,不管有没有风险,我都会帮你。”话说得义正言辞情深意切,同时手伸向口袋,摸了摸早已写好的支票,十多万呢,够我买一辆差不多的车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余弦就是这样的人,趁再多钱也改不了扣扣索索的毛病。 “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余弦问。 “出名的途径有很多,”度星度笑笑,“但能让人认可的只有三种。” “哪三种?” “知识、才艺、财富。” 知识、才艺、财富?余弦嘴里慢慢念着,开始思考哪一个更适合自己,更容易完成。 度星柔给他分析道,“先说知识,以你目前的学识水平,要想整出点震惊中外的新明、新定律是不可能的,逐星室的科技虽然能帮你做到这一点,但你突然展现出极高的水平,更容易惹人怀疑。至于财富,则很容易引起猜测和嫉妒甚至嫌恶,反而不容易接近他们。所以我想了又想,只有才艺这条路。” “才艺?”余弦迟疑起来,“好是好、可我不会呀。” 度星柔一摆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帮你想好了,你会读心术,这个能力只要稍微做些改变,就可以当成魔术来用。正好去年开始,你们国内的顶级电视台中心台年底贺春晚会让魔术重新火了起来,在全国掀起了一股魔术热潮,你如果能找到好的方式去演绎,在表达方式给观众强烈的视觉冲击,一定能登上中心台,如此一来,想不火都难。” 余弦想了想问,“那如果让别人看出我用的并不是魔术手法,而是特殊功能呢?” 140、演艺路线 余弦担忧的也有道理,他对魔术是一窍不通,根本谈不上什么手法、技巧了,到时候表演的时候,台下、电视前观众成千上万,肯定藏龙卧虎,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只是一个门外汉,难免不会惹人怀疑。 度星柔道,“没事,我来之前,特地研究了你们这里人的心理,你们往往对那些不了解的事不求甚解,会用奇迹、偶然来解释,总是认为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一遇到不了解的事,要不就避开不谈,要不就说作弊。他们对魔术的看法就更简单,凡是感觉神奇的、不知道窍门的,都用一个词解释:道具。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被他们现你有特殊功能,恰恰相反,你还要特地表现出你有特异功能,这样他们才会被吸引,才会认可你。” 余弦噢了一声,好象有点道理。 度星柔补充道,“其实据我之前看到的不少资料,我要找的那些人中间,有几个就曾经利用自身的能力,在魔术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们在每次表演前,都宣称自己有特异功能,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观众质疑过,都相信这不过是魔术,利用了一些特殊的道具、一些常人不了解的技术罢了。” 欲隐其事,锣鼓喧之。这下余弦明白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便问,“我去表演魔术,那你呢?” 度星柔道,“你要出名了,不得有个经纪人吗?” “嗯嗯嗯。”余弦连连点头,这个安排不错,还有马仔跟着,要是再来二个保镖那就更完美了。 当众表演自己的特殊能力,余弦早就想这样做了,锦衣夜行的太久,这次终于能好好过过瘾了,他马上进入角色,道,“那咱们现在就开始,你马上去买票,下午就去北京,找这个中心台联系一下我参演的事儿。” “现在早点吧,离过年还好几个月呢。”度星度话里有话。 “不早,先在中心台娱乐栏目里演上几场,预热一下,到时候才能一炮打响。” “那哪儿行?人家有名气的人,都是坐在家里等邀请,咱们也不能掉份呀,应该等他们上门来求。” 余弦也听出有点不对劲了,怎么这话里话外的好象是在讽刺我? 度星柔瞪着他,“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咱们现在这样子,到了北京连中心台的门都进不去,还商演?” 余弦干笑着道,“开个玩笑,那你说要怎么办?” “很简单,一步一步来,先想办法登上本市的电视台栏目,积累人气,进而是省内,然后是全国,到最后自然就会有人邀请咱们参加,即使他们不邀请,以那时候你的名气,再主动登门也会容易点。” 余弦听得频频点头。 度星柔又道,“我查过了,咱们市里有个娱乐节目,名字叫《我来自草根》,只要自己觉得有某方面的才能,都可以报名参加,咱们就从它开始。” “嗯。”余弦言听计从,“那我这几天就找些魔术方面的书和录像看看,想办法利用读心术研究出一个魔术。” “我帮你一块想。”度星柔实在不相信以余弦的智商,能想出什么好玩意儿,“下午我回去就和经理说,把工作辞了,那只是原来为了接近你找的借口,现在不需要了。服务员,买单”说完她一扬手。 余弦忙道,“说好我请的。” 二人还在推让,过来一个中年男子,笑着说,“两位不用争了,这顿饭本店免了。” 嗯?二人一怔,什么意思? 男子自我介绍道,“鄙人姓赵,单字一个民,是这间西餐厅的经理。” 余弦和度星柔互相看了看,同时摇了摇头,不认识。 赵民看向余弦,道,“你是叫余弦吧?” 余弦吓一跳,这还没开始,我就这么有名了?他点了点头。 赵民追问道,“就是在成万家球队当守门员的那个余弦?” 这下余弦明白了,原来遇上球迷了。 赵民兴奋地搓着双手道,“球场上离得远,看得不大真,你刚进来的时候还不敢认,没想到真是你,你知道吗?你每场比赛我都看过,那门守得,神了。”说着他伸出了大姆指。 余弦嘿嘿一笑,道,“让赵经理见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赵民一摆手,“你就别谦虚了,我虽然不会踢球,但我看了几十年球,球员水平高低还是分得清的,象你这种水平,就是在顶级联赛里,也是排第一,你还不知道吧,在咱们市的球迷圈里,最让人崇拜的就是你了,特别是那场球,最后几分钟,你竟然从自家球门带球冲到对方球门,简直神了。” 余弦得意地看了度星柔一眼,当着她的面被人夸奖,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客气道,“做为球员,在场上当然要拚尽全力,怎么能让赵经理你请客呢。” 赵民说,“做为球迷,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喜欢的球队场场赢球,一顿饭算什么?以后只要你来,我保证都不收钱。” 余弦连连摆手,“赵经理如此说,我以后都不敢来了。” 赵民哈哈一笑,“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余老弟能不能给个面子?” “嗯,你说。” “能不能和你合个影,到时候我放大了挂在墙上,让我那些球迷朋友看了也羡慕羡慕我。”赵民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算什么事儿?余弦心情大好,当即摆好造型,赵民把手机递给度星柔,过来和他站在一起,度星柔动作娴熟,啪啪啪连按几下,一套七连拍就此完工。 和赵民握手道别,余弦二人走出门,度星柔这才笑着说,“原来你还会踢球,名气还不小呢。” 余弦灵机一动,道,“对了,不如咱们也别走什么演艺路线了,就接着足球这条道走,我看效果也不错。” 度星柔想了想摇头道,“不好,一是时间太长,二是足球是体育运动,名气虽然大,真正想融入上层社会有点难,对方如果不喜欢足球,你再有名也白搭。” 嗯,有道理,余弦默然向前走二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叫道,“坏了。” 度星柔却皱下眉,“又怎么了?” 乙级联赛第二阶段的淘汰赛,马上要开始了,余弦把这事忘了。 给读者的话: 感谢投票的凌云木木、妖娆等朋友,是你们给我了我动力,谢谢。 141、我有梦想 如有翅膀 他把情况向度星柔讲了下,度星柔点点头,道,“没事,比赛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的事先向后推一推,先把比赛搞定再说,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琢磨几个魔术。 ≥ ” 二人又重新推敲了下,先比赛,然后再开始他们的计划,时间完全够用,如果前面的表演成功的话,能吸引到足够多的眼球,积累大量的人气,那么赶上中心台春节晚会的末班车是没问题的。 二人商定后,度星柔道,“正好,我也喜欢看足球比赛,这次就看看你们这里的水平,嘻嘻。” 嗯,余弦点头应充,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为什么读心术会有个成功率的属性,你知道吗?” “任何技能都不是完美的,都有克制的方法,读心术也不例外,如果对方学过克制的办法,就会有抵抗能力,这时候就有可能出现变数,成功或失败要看你读心术的级别和对方能力的高低。” 度星柔说着,停下来道,“你现在读心术十级,成功率是19o%吧,你对我用下试试。” 余弦依言施法,竟然只感觉到一片灰蒙蒙的,再无他物。他又连用了几次,全是如此,只有一次眼前闪过一些片段,如同被剪碎的纸片,还来不及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便消失了。他怔怔地道,“怎么看不到?” 度星柔嘻嘻一笑,“我对读心术的抵抗力是17o%。二者相抵,你的成功率就只剩2o%了,同时我还有其它办法减弱扰乱读心术的能量,这样你即便成功,也根本看不到我完整的思维。” 余弦啊了一声,道,“那它岂不是废了?” 度星柔道,“对大多数人还是管用的,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就是对很多有特殊能力的人,如果抵抗力低一些,也没问题的。你以为象我这么优秀的人很多吗?赏金猎人,每一个都是优中选优,经过了严格的淘汰的训练,对技能的抵抗力才会高些。” 听她一说,余弦这才释怀,在地球上管用就行,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去逐室星混。眼见已快到单位门口,便和度星柔又交待了几句,径直向俱乐部而去。 此时,亚洲杯半决赛四支球队刚刚决出,将于二天后开始比赛,按说国内联赛还得再等几天才能开始。但幸运的是,天朝国家队的亚洲杯之旅在小组赛后便已结束,省出了不少时间,足协便又临时更改了国内联赛开赛日程,乙级联赛第二阶段的淘汰赛被安排到这周末开始。 “幸运”,这个词用在这里,总感觉哪里不对。 原本按亚洲杯全部赛程,国内联赛重启就十月以后了,这样最后一二轮就有可能跨年了,势必影响来年的联赛,而国足总是这样善良人意,济民水火,早早在小组赛第二轮就二战皆负杀死了悬念,第三轮照旧是荣誉之战,记者写新闻都特别省事,直接把四年前文章复制粘贴一下,改下时间、教练、队员名字就ok了。正好半决赛四队中,没有在国内联赛中的外援,重启联赛更加显得顺理成章。 比赛和余弦要办的事不冲突了,但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解决,否则余弦也不能安心投入到度星柔的计划中。就是如何向欧阳贝儿说,待淘汰赛结束,不再继续踢球。 余弦是球队的绝对主力,可以说循环赛能取得北区第一名,余弦居功至伟,他要不踢,欧阳贝儿会答应吗? “行,我同意。” 在俱乐部办公室,欧阳贝儿很爽快地答应了,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啊!?”,欧阳贝儿的回答大出余弦意料之外,他心里一咯噔,她是不是把我卖了?居万家球队获得北区第一,余弦早就成为其它球队争抢的人选,虽说上次几家球队无功而返,但后继球队络绎不绝,出的价一家比一家高。 欧阳贝儿看着余弦的表情,道,“怎么?不高兴?” 余弦吞吞吐吐道,“我、我以为你怎么也要挽留一下的。” 欧阳贝儿笑了,“小弦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原来也跟你说过,集团投资足球只是为了完成市里的任务,并没有打算长期投资,现在球队成绩非常好,正是转让的好时机,已经有几家企业和我联系过了,出价很不错,但他们有一个条件,就是球队必须取得晋级资格,这样他们接手后就可以直接参加甲级联赛。” 买壳。余弦明白了,股市里有买壳上市,没想到足球圈里也有,这要比直接购买一家甲级球队少花很多钱。 欧阳贝儿话锋一转,道,“所以,你要想退出,就必须在淘汰赛阶段好好踢,取得前二名,否则就得再踢一年。” “嗯,这没问题,第二名都算输,肯定第一名。”现在余弦又多了一项能力,自信满满,如果场上情况危急,大不了豁出来用一下隐身呗,反正乙级联赛又没录像,自己动作快点,谁会看到?哈哈哈,余弦越想越得意,似乎已看到居万家球队手捧乙级冠军奖杯的情景了。 “那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等球队成功转让,我就回父亲集团工作,到时候你跟我过来。” “上班?”余弦头摇得飞快,以他现在的身家,再让他循规蹈矩地工作,那真是脑子坏掉了,当下便把在西餐厅商定的计划讲了出来。 “你,表演魔术?还有个经纪人?”欧阳贝儿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个?你现在给我表演一个看看。” 余弦脸红道,“我现在还不会。” 欧阳贝儿惊讶地喊道,“不会?那你还要去?” 余弦道,“现在不会,不代表我以后不会,放心,你就等着看我的精彩演出吧。” 欧阳贝儿看着他,表情一凝,道,“你说实话,是不是不愿意来我父亲集团上班,才找的这个借口?” 余弦忙道,“不是不是,登台演出是我从小的一个梦想,以前困于工作没办法实现,现在终于不用为生计愁了,我就想去试一试。” “梦想?你多大了?还有梦想?有梦想的人多了去了,能实现在又有几个?”欧阳贝儿哑然失笑。 余弦笑容一收正色道,“我有梦想,如有翅膀;你有梦想,必撞南墙。” 给读者的话: 感谢投票打赏的朋友们,谢谢。 142、金丝铁线 欧阳贝儿叹口气,道,“小弦子,不是我打击你,你看那些表演魔术,但凡有点名气的,都特别帅,别说你现在不会魔术,就是会,特别特别精通,古往今来所有魔术都精通,那又如何?只凭你这长相,也是白搭。” 余弦哼一声,“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欧阳贝儿安慰道,“你放心,你表演的时候我一定会现场支持你的。” 这还差不多,余弦还没高兴一下,就听到欧阳贝儿又补了一句,“我怕我不去,台下就没观众了。” 气死了,余弦怕再呆下去,血都要吐出来,扭头便要走,欧阳贝儿叫住了他,“等下。” “还有什么事?”余弦停住问。 “昨天杜爷爷打电话,说他新收了几件藏品,非常稀有,想让你也看看,增加点经验,但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找到我了,正好你现在来了,我也没什么事,咱们下午就去吧。” 余弦这才想起,在海岛上落入海中的时候手机浸水坏掉了,回来一直也没时间买,难怪杜年打不通呢。于是点点头,“行,我先去买个手机,你等我一会儿。”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包装盒,递了过来,“给你的。” 余弦接过一看,竟然是一部手机,马上嘿嘿笑着说,“这是你特地送给我的?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看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表演魔术一定成功。” 欧阳贝儿撇了下嘴,“少臭美了,要不是打你电话打不通,我才不会给你买手机呢,钱从你工资里扣啊。” 思多易呆,语多失财。余弦现在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二人出来,找了间餐厅吃了点东西,便驱车向杜年家开去。 打开门,杜年一见二人,便佯做怒意,道,“余弦,你是不是把我老头子忘了,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 余弦忙道,“不是不是,这一段有点忙,贝儿也知道,这不一闲就马上过来了。” 杜年把二人让进屋,道,“告诉你们,这次我跟几个老家伙去了趟永平,得了几件好东西,特意叫你们来看看。”搞收藏的人,平常都会互相交流,一旦谁收到不错的藏品,就会相互鉴赏,一为鉴,二为赏,这与炫耀无关。余弦也算他半个徒弟,让他来主要就是让他多看看,古玩这东西,看得多了,慢慢眼力就练出来了,他是有心提携余弦。 二人坐了一会,杜年便从里间拿出几件东西,一一摆在桌上,道,“你们看看,说说你们的看法。”这就有点考究余弦的意味了。 余弦打眼一看,一共七件东西,有瓶有罐有盆,满满地摆在桌子上,他没有用读心术,想看看自己这一段学得如何,能不能凭自己的眼力看出好坏。他一件一件把东西拿起来,仔细查看,又小心地慢慢放回去。 看完之后,他心里叹了口气,古玩这东西水真深,七件东西,他只能大约分出好坏,但具体到真假还真不分辨,唯一一件能肯定是真品的,还是一件唐代的三彩陶俑,拜他之前获得的那个能力包所赐,才能断定。 他心里沉思了一下,既然杜年都说是收的了,那么应该全是真的,他只用猜测价值高低就行,这就好办了,他又重新看了一遍,心里便有了答案,有二件藏品应该不错。一件就是唐代的三彩陶俑,另一件是南宋官瓷。 欧阳贝儿在一旁看得倒是津津有味,连看边嘀咕,不时还点点头,余弦乐了,道,“贝儿,你的水平先不提,光是这副架势,十足十一个资深鉴定专家。” 欧阳贝儿不乐意了,“我水平怎么了?杜爷爷教我的,我都记得呢,你少瞧不起人。” 杜年呵呵一笑,晓有兴趣地问,“那贝儿,你说说这些东西怎么样?” “杜爷爷你大老远跑外地收来的,肯定错不了,件件都是好东西。” 余弦看着欧阳贝儿,真是人人天生马屁精,不是不拍,时候未到。 杜爷说,“那你说说,哪件更好。” 欧阳贝儿没有犹豫,指着桌上一件东西便道,“它。” 余弦一看,暗暗纳罕,竟然也是那件唐彩陶,看来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杜年点头赞许,“说说你的理由。” “大啊,你们看,它比别的几件足足大了三倍多。” 余弦一口茶水扑的全喷了出来,好家伙,这样也行。杜年也是一脸苦笑,只是一味摇头。 “怎么?我说的不对?最有价值的不是这件?” “对倒是对,不过……”杜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欧阳贝儿得意起来,冲着余弦撇撇嘴,“怎么样?杜爷爷都说我说对了,告诉你,我不但知道这七件东西那个最贵,还知道哪个最便宜。” 余弦一指桌上那个长约二十厘米,宽约三厘米的战国玉戈,道,“那要按你的方法,最便宜的肯定是它了,它算是最小的了。” 欧阳贝儿摇摇头,道,“大错特错,最便宜的应该是它。”说完手一指,正是那件南宋官瓷。 余弦一怔,“那不对呀,这东西个头可不算小,按你的方法,怎么会最便宜?” 欧阳贝儿道,“它虽然大,但品相不好,你看看,都裂成什么样了?” 裂了?余弦迷茫了,难道我看错了?又拿过瓶子前后看了看,这不挺好的吗?哪里裂了? 欧阳贝儿指着瓶身道,“你看呀,这上面一道道的,又是黑的又是黄的,这不是裂纹是什么? 余弦这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忍不住大笑起来。 杜年也听不下去了,拿过这个瓶子,给欧阳贝儿讲起来。 他收的这件东西,是一件南宋半官窑青釉贯耳方瓶。南宋末期,朝廷费用入不熬出,大量削减官窑数量,大批工匠散落到民间,他们没有别的手艺,迫于生计重操旧业,烧制了大批窑器,这些窑器用于民间普通家庭,所用材料次于官窑但又高于民窑,故后世藏家把这类窑器称为半官窑。 南宋烧制的窑器,由于釉的独特结构,能产生和玉近似的光学效果,外表看上去象玉一般,其它瓷器很少能达到这一层次。烧制过程中,里面的黑胎和外部的釉彩膨胀系数不同,釉面便会产生一道道的裂纹,这本来是一种缺陷,但当时的工匠对这种裂纹加以利用,采用多种方法控制裂纹的走向和布局,竟然产生了一种独特的美学效果,这就是后世所称的“金丝铁线”。 给读者的话: (Q群欢迎朋友入群聊天) 143、内胎玄机 “金丝铁线是什么?”欧阳贝儿问。 杜年指着瓶身道,“你看,这上面纵横交错的黑线,就是里层的黑胎,而这些更细小更密集的黄线,是外面的釉彩,这些全是烧制时产生的裂纹,如同云母一样,层层向下,这就是俗称的金丝铁线。” 欧阳贝儿吐了下舌头,道,“原来这些裂纹是烧出来就带的呀,我还以为是…………” 杜年点点头,接着道,“还有,当时所用的黑胎,含铁量较高,窑器烧制的时候,上部瓶口因为造型和重力原因,不容易挂上釉,釉彩会向下流动,多少露出些里面的胎,就会形成紫铜色,而瓶子底部不施釉,烧出来就会是铁色,这也是南宋瓷器的一个特点,叫‘紫口铁足’。” “那它一定很价值吧?”欧阳贝儿见杜年一副爱惜的样子,问道。 杜年叹口气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用钱来衡量一切,收藏要先讲一个品位,每个人收藏的出点都不同,古玩的价值也就有很大的差别,一件藏品,也许在这个收藏者眼中是千金难得的珍品,换了别一个收藏家,可能就是一件凡品。”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如果非要用价格来比较的话,它在这七件东西里,应该排在第二,这是一件南宋半官窑瓷器,当时生产的数量比较大,流传到现在的不少,市场估价一般在2o万左右。 欧阳贝儿又重新打量起来,这么一件在她眼里貌不惊人的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杜年又道,“可惜这是半官窑的,如果是南宋官窑,那么一件最起码要上千万。” 余弦光知道这瓷器很值钱,但不知道竟然能卖2o多万,再一听到要是把前面那个“半”去掉,价格更是惊人,不禁和欧阳贝儿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收藏者的世界真是看不懂。 杜年讲得兴起,又把余下五件价值不高的也一一拿起,详细说了来处、年代,有些东西,市场价格可能不高,但却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这五件东西,二件瓷器,二件玉器,一件杂项,都属于冷门的藏品,对杜年正在撰写一本藏品鉴赏书稿有帮助,这也是他收下来的原因。象那件玉戈,是战国时期的,虽然价格不过七八万,但书里要少了这一类的图片,就多少显得作者涉猎不深。 待到最后一个唐三彩陶器,杜年闭上了嘴,道,“小余,刚才贝儿说这件东西最值钱,你认为呢?” 余弦点头道,“我的看法跟贝儿一样。” 欧阳贝儿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小弦子也跟我一样,是从个头上看的呀。” 余弦啼笑皆非,“在价格上看法一样,但我可不是从个头上分析的。” 杜年道,“小余说说你的看法。” 余弦正有此意,自从得了那个能力包后,他对唐代的古玩那是如数家珍,但还没有机会表现下,当下便不再客气,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唐代流传至今的古玩,多为唐三彩,其中又以三彩马、三彩仕女居多,内胎采用的是白色高岭土,釉彩所用材料含有多种金属元素,烧制的时候分二步,先用11oo度的高温烧内胎,然后在内胎上上釉,再放到8oo度的低温窑中烧,由于釉彩里有多种金属元素,烧出来的釉面会产生多种颜色,以绿、褐、红为主,特别好看鲜亮。 唐三彩在唐代中期时工艺展得非常高,而在中期之前,尚在不断研究摸索之中,那时候生产的多是陶器,现在这件三彩陶器从造型、釉色上看,无异就是这时期的产物。你们看,这件陶器上基本只有绿、褐这二种颜色,红色极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原因就是能产生出红色的釉彩在唐中期还非常少。 再看这件陶器,从顶端的开口内侧可以看到指旋痕迹,这是明显的手工标志,外部罐身的釉彩从侧面看,有轻微的不规则凹凸感,这是由于当时技术水平所限,打磨不是很平整,而现在仿品因为是机器上釉打磨,表面非常光滑细腻,所以这一件陶唐,我认为它是真品。杜爷爷,我说的对不? “嗯,小余说的不错,看来平常没少下功夫,很好很好。”杜年赞许地点点头,余弦上面讲的这些他没教过,看来这小子还是很用心的,这年头象这样肯用功的年轻人不多见了,心里一动,想再看看他到底多少,便又问道,“那你说说,这件东西大概能值多少钱?” 这下余弦被问住了,他只知道真假,至于现在卖多少钱,他哪儿知道?不过刚才说得太过,连工艺带真伪得得了一大堆,这要连价格都不知道,岂不是露馅了? 还好我有大招,余弦心里嘿嘿一笑,随即祭出读心术,光线扑向陶器,飞快地转动着,嗯,的确没错,果然是真品,唐代的无疑。根据显示的星星,马上知道了大概的价格,这就够了,他正要收回光线回答杜年的问题,突然一怔,读心术的光线似乎看到陶器内部有什么东西。 余弦定定神,仔细看去,这下看清了,在陶器内胎的外层和釉彩之下,刻着二个字。他一看之下,心突然嘭嘭嘭地跳了起来,一股寒气从后脊梁骨升了起来。 古代文人留墨,匠人留字,有点名气和技术的匠人,凡经自己手做出来的东西,都会在上面留点记号,跟现如今打广告一个道理。留传到现在的古玩上面就经常见到,有在表面图案上留个微小的记号,有在不引人注目的底部或边角留个刻上字的,这件陶器上竟然也有,看字刻的位置,应该是白色的内胎烧好后,在上面刻上字,然后再上釉,这样就把刻字盖住了,天衣无缝。 二个字,汉字。 余弦从小看到大,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因为这二个字是简体字,不但是简体字,那两个字余弦看得分明,竟然是上余下弦,赫然是‘余弦’二字。 简体字就不说什么时候才有的了,余弦这二个字也可能是重名,这些都可以不提,让余弦最感到惊栗的,是这两个字的写法,活脱脱竟然是他自己的笔迹。 这、这怎么可能! 给读者的话: 感谢投票支持的朋友们,你们就是我向前的动力,谢谢。 144、赌球 一件唐代陶器里,刻着余弦的名字,还是他的笔迹,这太不思议了。 ≥ 余弦又重新用读心术看了看,没错,确实是唐代的陶器无疑,从内胎到釉彩,全都真真儿的。 余弦还待再看,杜年的声音响起来了,“怎么样小余?说说看。” 噢噢,余弦收敛心情,陶器上刻字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应付过去,他咳嗽了一下,道,“我估计,它目前的市场价在3o万到5o万之间。” 杜年哈哈一笑,“小余,果然有你的,这件陶器我是38万收的。” 余弦用探询的口气问,“杜爷爷,我很喜欢这件陶器,不知道能不能转卖给我?”余弦的想法很简单,买下来拿回去慢慢研究,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年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小余,我最近在写一本关于收藏的书,需要用它做研究,所以暂时不能给你。”他想了想又道,“不过等书稿完成,可以送给你,反正我的收藏方向也不是陶器类。” 余弦大喜,忙道,“那怎么行?我不能白要,这样吧杜爷爷,我拿5o万买下来。” 杜年佯怒道,“你看不起我老头子是吧。” 余弦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杜爷爷你误会了。” 欧阳贝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插嘴道,“你们两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杜爷爷花了多少钱,小弦子出多少钱不就行了。” 二人一听,便不再争执,算是默认了欧阳贝儿的建议。 三人又聊了一会,余弦和欧阳贝儿便起身告辞,余弦回到家,满脑子想的都是陶器上字的事儿,想了半天没一点头绪,最后他叹口气,算了,等把陶器拿回来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联赛踢完。 按足协最新更改的赛程表,足球乙级联赛的淘汰阶段比赛将于二天后举行,采用先主后客的方式,由本区第一名对阵另一区第四名,本区第二名对阵另一区第三名,决出二支球队进入半决赛。 居万家球队是北区第一名,它的淘汰赛对手是南区第四名福州好运来。比赛前一天,教练赵玉刚把全部球员召集到训练基地,进行了最后一次针对性训练,然后给他们布置队型,讲解战术,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宣布解散。 余弦正待离开,赵玉刚把他和卫子龙叫住了,“你们两个等一下,我有话说。” 余弦停下,疑惑地看着赵玉刚,不知道什么事,卫子龙面无表情,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 待众人散去,场地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赵玉刚看着他俩,半天没说话,卫子龙也不说话,在一旁仰头看着天。 余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打什么哑谜呢?他忍不住了,问,“赵教练,什么事?” 赵玉刚还是没说话,最后才面有难色地道,“是这样的,小卫、小余,我有个朋友,晚上想请你们去吃顿饭。” 卫子龙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余弦有点纳闷,请客吃饭这是好事,怎么赵玉刚一副象是亏欠了他们的样子? “行、行吗?”此时的赵玉刚,如同做错了事的小学生,小心翼翼地又问。 “行,没问题。”余弦马上答应了下来,反正晚上也没事,不吃白不吃。 卫子龙也说话了,说的却出乎余弦意料之外,“我不去。” 余弦奇怪了,“你干嘛不去?晚上有事?” 卫子龙冷哼一声,“没什么,不去就是不去。” 赵玉刚叹口气,“小卫啊,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沉吟了一声终于说道,“我实在是没办法,年轻的时候欠人家的,现在人家开口了,我没办法拒绝。” 卫子龙犹豫起来,没有说话。 赵玉刚接着说,“小卫,咱们也相处了快一年,我的为人相信你也知道,你放心,我并不是象你想象的那样,只要你们答应去,别的你们自己作主,我这个人情就算还完了。” 卫子龙看着赵玉刚的眼睛,道,“你说的是真的?” 赵玉刚点头道,“绝无虚言。” “那好,我答应了。”卫子龙说完问清了地址,拉着余弦就走。 余弦被卫子龙拽得一路小跑,他被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弄蒙了,路上没少问卫子龙,卫子龙一句话不说,直闷头前行。 两人到了饭店,一进包间,早有一人站起来,笑着道,“两位是卫子龙、余弦吧?来来来,快请坐。” 余弦坐好,打量面前这个人,个子不高,身体胖胖的,带副金丝眼镜,穿一件短T裇,露出手上带着的一串佛珠。 那人自我介绍道,“鄙人姓张,张全峰,这次请两位来,没别的意思,大家一块吃个饭,认识认识。” 卫子龙没说话,余弦心里越来越纳闷,干脆也不说话,那人干干地一笑,高声喊道,“服务员,上菜。” 菜一上来,张全峰招呼道,“来、来,吃。”余弦看着卫子龙,跟着他的动作,亦步亦随,卫子龙不说话,他也不说,张全峰一副笑迷迷的样子,自顾自说个不停,饭桌上的气氛略显尴尬。 菜过半席,卫子龙放下筷子,终于说话了,“张老板,你叫我们来,什么意思我清楚,现在我告诉你,交朋友可以,这事——不行。” 余弦一怔,这进来一句话还没说呢,什么事就不行?卫子龙难道会未卜先知不成?不行,得先把什么事搞清楚再说,想着便用读心术看向赵全峰,五秒后,他的眼睛睁大了,我的天老爷,赌球!!!赵全峰竟然是赌球集团的人,想让居万家球队故意输。 足球比赛里,赌球经常有,其实不但足球比赛,很多比赛都有,那些大的博彩公司,为了赚取更大的利润,都会想办法插手其中,买通球员操纵比赛结果。博彩公司在选择便合适人选时,不是买通全部队员,这样踢起来太假,一般只选择球队中关键位置的几个队员,这样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绽,象经常在比赛中见到的后卫传球失误,一脚传到对方前锋脚下;前锋面对空门,后面也没人追赶,突然脚下打拌,一下摔倒,等等这些都有迹可循。 成万家和好运来这场比赛,当然暗地里也有赌球公司开的盘口,根据二队的实力,参赌的纷纷看好居万家球队,十注有九注押向居万家,赌球公司想吃了这笔钱,便开始使阴招。 给读者的话: 感谢凌云木木、青天月、无聊来看看、魅惑、哟租等朋友支持,十分感谢。 145、来来 咱们赌一局 象这种乙级联赛,水平低,监督少,又没有现场录像,操纵起来更简单,特别是居万家球队,不需要买通太多的人,只要买通卫子龙和余弦就行,前锋在前面不进球,余弦在后面漏几个球,一切就搞定了。≧ 赵全峰这次来,自信满满,认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们搞定,区区乙级联赛的球员,待遇低、工资低、没前途,见了钱那还不疯了似的往怀里搂。所以听到卫子龙拒绝,并不在意,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鸡鸣狗盗的人他见多了。 当下张全峰哈哈一笑,道,”小卫是聪明人,我这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知道了。我跟你们赵教练很熟,从小就是街坊邻居,他比我大十来岁,一直以来我们都很照应,你再想想,给老哥个面子,考虑考虑。” 卫子龙面无表情,道,“要不是因为赵教练,我们都不会来,现在饭也吃差不多了,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告辞了。” “别、别介呀,俗话说的好:千里奔波只为财。既然来了,听听条件再做决定也不迟。”张全峰看看卫子龙,又看看余弦,心里琢磨了下,再之前想好的价格上又加了点,报了出来,“五万,每个人,怎么样?” 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足足比张全峰今年参与的其它乙级比赛场次价格高于2o%,抵得上一个乙级球员全年的工资了,张全峰是下了狠心,要拿下这两个人。 卫子龙摇摇头,“不好意思张老板,这不是钱的事。” “八万。”张全峰一咬牙,又加了三万,这可赶上甲级比赛的价码了,他还不信了,天底下竟然有不吃腥的猫。 真有。 卫子龙还是摇摇头,脸上现出一丝鄙夷之色,这话就算是说死了。 赵全峰见此,又把目光转向余弦,余弦如果愿意的话,两个人一块劝说卫子龙,应该还会有回旋的余地。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以余弦现在的身家,别说八万,后面再添一个零都不会考虑。 赵全峰笑容一收,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道,“大家出来混,天天起早摸黑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吗?事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兄弟你一下把路堵死了,就不怕以后有什么事求着我吗?实话告诉你们,别看我这身份见不得光,但足球圈里可认识不少人,很多高层都有来往,除非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否则……”说到这里,他冷笑了几声,不再向下说去。 卫子龙毫无惧意,“这种事我要想做,早就可以做,要是早就做了,也不会现在呆在这个球队。” 张全峰一改刚才客气的态度,面色不善地道,“找你们,是看得起你们,不出力就能拿钱,何乐而不为?告诉你们,即使你们不拿,也会有人拿,这场比赛的结果,你们输定了。我劝你们再好好想想,否则过了这个点就没后悔药了。”张全峰留有后手,在联系他们之前早就打通了裁判的关节,就差付定金这一步了,因为吹假哨花费得更多,起步价就是2o万,再根据吹的具体内容加钱,所以才放到最后以备不时之需。 卫子龙从小踢球,从少年队踢到青年队,再从甲级到级再回到甲级,再降到乙级,一连串跌宕起伏的经历,什么事没见过,一听张全峰的话就知道什么意思,便不再说话。 可余弦不知道,马上不高兴了,站起来生气地道,“姓张的。”他心直,一生气连尊称也免了,“我告诉你,你别想打我们居万家球队任何一个球员的主意,他们都真心喜欢足球,视足球为自己的生命,不会为了你的臭钱玷污自己的信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张全峰哈哈一笑,轻蔑地道,“你看得起你那些队友,但在我眼里,他们连狗屁都不是,别说他们,你们两个跟他们比也强不到哪里去,找你们是看得起你们,还摆上谱了。告诉你们两个,有你们吃饭,没你们一样吃饭。” 卫子龙火一下就上来了,冲着张全峰就上来了,余弦忙拦住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有了主意,道,“既然你这样说,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张全峰一怔,不明白此话何意。 余弦嘿嘿一笑,道,“怎么?你不是赌球的吗?连赌都不敢打?” 张全峰道,“你想怎么打?” “很简单,你不是说我们肯定输吗?那我们就来打一赌,就赌输赢,你敢吗?” “哈哈哈,这有什么不敢,正好,我带着电脑,你直接登上我们网站下单。” “我不和你们公司赌,我和你赌。”余弦一字一句地说。 张全峰大笑,指着余弦道,“你?和我赌?你一个乙级球队的球员,能拿出多少钱?” 余弦淡淡一笑,道,“你的意思,赌多少钱都成?” 张全峰点头,“只要你说个数,多少我都接着。” 余弦一拍手,道,“那就好,咱们赌一百万。” “多、多少?”张全峰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百万。”余弦伸出一个指着摇了摇。 张全峰瞪着余弦,“你有这么多钱吗?” 余弦回瞪着他,“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卫子龙在后面悄悄拉了下余弦的胳膊,赌注有点大,他想提醒一下。余弦回头,示意他放心,然后对张全峰说道,“咱们这赌需要一个中间人,如果你同意,我建议请赵教练来当这个证人,如何?” 按张全峰的想法,余弦最多赌个一万二万的,那就陪他玩玩,没想到余弦一张嘴就是一百万,他现在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赢了就是一百万,忧的是万一搞不定裁判呢?不过现在是骑虎难下,想了想牙一咬,道,“好,现在把赵玉刚叫来。” 二十分钟后,赵玉刚到了,一进屋余弦便单刀直入,“赵教练,我们赌球,请你来做个公证。” 赵玉刚直接晕菜,我的天,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赌球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这是要拖我下水的节奏呀。 他有点生气,他让两人来,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了,这点钱都看在眼里,简直是做干部的料,他算是看错他们了。 不过听余弦接着把事情原委如此这般一说,他释然了,不过也担心赌注有点大。 146、黑哨(一) 但余弦的经济状况他多少知道点,他担心的是张全峰,现在人情也还了,说话也直接多了,问,“小张呀,这可是一百万的赌注,你有这么多钱吗?” 畜生怕惊人怕激,张全峰哼了一声,从身上拿出手机,道,“老赵,告诉我你卡号,我现在就转给你。 ≥ ≤”接着在手机上一阵操作,二分钟后,赵玉刚的手机接到提示,卡上转入了一百万元。 张全峰完事了,余弦这边却遇到了问题,他银行卡上没这么多钱,信用卡额度倒是够,但单日透不了这么多,刚才光顾着爽了,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他挠挠头,“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拿出手机给欧阳贝儿拨了过去。 张全峰看在眼里,嘲笑起来,“闹了半天,你没钱啊,没钱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就说嘛,一个破球员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赵玉刚把张全峰拉到一边,轻声说,“小张,你就别丢人了,别说一百万,一千万对他就不是个事儿,你不是炒股吗?獐子九岛你知道吧?流通股第五大股东就是他。” 张全峰一下张大了嘴,不是吧,前十大股东?这些平常都是只在F1o里能看到,没想到这次见到活的了。拿起手机登上炒股软件,找到獐子九岛,一看股东结构,第五大股东名字赫然就叫余弦。 张全峰再次看向余弦,这次眼神全变了,变成什么样就不说了,大家都懂得。 这时候余弦已经打通了电话,“喂,贝儿?” “小弦子呀,什么事快说。”电话那头欧阳贝儿一副不耐烦的口气。 “贝儿,你吃过饭没有?” “你傻呀,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有事快说。” “是这样的,今天我不是去咱们俱乐部基地参加训练吗?赵教练给我们布置了一下明天的战术,球队的斗志都非常高,对明天的比赛特别有信心……” “嗯。” “这不训练完,赵教练把我和小卫叫住,说有事要和我们说,我们两个就留下了……” “小弦子,你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挑重要的说,我这边忙着呢,再废话我挂了啊。” “我要借一百万,卡号是58。” “早说不就行了,五分钟给你转过去,啰里啰嗦的,我挂了呀。” “等等、等等,贝儿你忙什么呢?” “淘宝呢。”说完这一句,余弦的电话里传出一阵忙音。 几人等了一会,赵玉刚手机提示又来了,他看了一眼,道,“好了,现在钱都划来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需要签个协议之类的东西吗?” “不用,老赵,我相信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单子我已经结了。”张全峰现在开始担心比赛了,必须现在就把裁判的事搞定,夜长梦多,如果余弦也跟他想的一样,去买通裁判,那以他的经济实力,肯定比不了。 赵全峰一走,屋内的气氛明显缓和下来,赵玉刚看着两人,沉默了片刻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记住,任何事一旦沾上偏门,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卫子龙道,“赵教练,你既然这样说,那为什么还要当他们赌局的中间人。” 赵玉刚摇头道,“这不一样,他们这是个人恩怨,而且小余赌的是本队赢,那么他必定会拚尽全力,不会做出有损于比赛的事,当然要支持。” 卫子龙有些担忧地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担心余弦会输。这赌注也太大了。” 余弦输就是球队输,赵玉刚神情凝重起来,问,“小卫,你为何这样说?我已经从各方面了解过了,好运来的实力和咱们差了一大截。” 卫子龙把刚才和赵全峰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述出来,最后说道,“赵教练,听他的话,好象他还有别的手段,我怕……” 赵玉刚认真听完,点点头,“不错,他这个人我了解,做事从来都是两手准备,在你们这里碰了壁,肯定会想别的办法。再加上刚才这个赌约,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答应的。” 余弦好奇地问,“你们的意思,是他会使阴招?” 赵玉刚和卫子龙同时点点头,”必须的。” 余弦大叫起来,“那咱们快回去,看看其它队员有没有可疑情况。”他用读心术,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 赵玉刚道,“你们两个是球队的关键人物,他在这里碰壁,应该不会再去找其它队员。” 余弦道,“那你们还担心什么?只要咱们球队没问题,正常挥,赢得比赛肯定没问题。” 赵玉刚道,“小余,你想得太简单了。足球场上可不止两队二十二个人。” “啊?”余弦看着赵玉刚。 卫子龙接口道,“你忘了还有个裁判吗?” 余弦一下明白了,“你们的意思,他会买通裁判?吹黑哨?”他踢球时间不到一年,这黑哨还真没见识过。 赵玉刚叹口气,“听小卫刚才所言,怕是真的。” 余弦急了,“那怎么办?”他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怕这第一场淘汰赛就输了,进不了半决赛,那答应度星柔的事也就泡汤了。 赵玉刚道,“没别的办法,我这回去通知队员,让他们明天都注意点,动作小一点,尽量不给裁判吹黑哨的机会。” 余弦和卫子龙互相看了一眼,默默无言,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的想法是好的,好的想法往往是善良的,而善良往往是会被欺负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一句理想向的话。当对方憋着劲找你茬的时候,你就是站着不动也躲不了。但事情的展比这个还要严重,严重到就算做梦,也梦不出的地步。这个裁判,竟然把黑哨展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一张巨大的网正向居万家球队罩过来,而余弦他们,此刻还一无所知。 第二天下午四点,市中心体育场,看台上坐满了球迷,大部分是来给居万家球队加油的,第一次参加乙级联赛就破天荒闯进淘汰赛,而且极有希望晋级到甲级,所有的人,都想亲自到现场见证这历史的一刻。 体育场入口前挤着大群没有的球迷,原本6o元一张的门票已经被炒到3oo元,还有市无价,好不容易有一张卖的,马上就有无数双手伸过来。 这情景用二个字表达,就是火爆。 147、黑哨(二) 只是在场的球迷不知道,马上要生的事,就如同一歌词一样:我仿佛看见,一出悲剧正上演…… 四点半,居万家球队主场和福州好运来的比赛正式开始。 出乎现场球迷的意料,居万家球队竟然排出的是防守反击阵型。它是北区第一,好运来是南区第四,又是主场作战,没理由用这个阵型,现场球迷脸上略有些不解,这也有点太求稳了。 居万家球员按教练叮嘱,踢得小心翼翼,尽量不与对方球员产生肢体接触,对方球员一逼进到二米多,马上就把球传了出去,皮球就这样在这个队员脚下呆几秒,再到那个球员脚下呆几秒,无形中竟然有国外强队快短传的神韵。 不知不觉,这球就过了中场,再倒腾几脚,逼近了好运来半场的禁区,到了禁区,对方人就多了,再向前已没有空当,这球便又向后传去,三传两传又退回了中场,然后再返身向前。 如此者三,二十分钟便过去了,看台上球迷的头一会向左,一会向右,摇着跟拨浪鼓似的。 这样下去不行,主场要是平了,到了客场就更麻烦了,得想个办法,抓紧进攻了。余弦这样想,其他队员也是如此,手脚放开,开始大举进攻,场上的形势便是一变,卫子龙领头,频频向对方球门展开进攻,好运气队员的实力略逊一筹,这样一来,马上门前告急。 二十五分钟,卫子龙瞅准一个机会,突入禁区,抢在好运气后卫前面,按到队友的直塞球,拔脚便射,守门员连反应都没做出来,球便应声入网。 进了,场上居万家的队员兴奋地跳了起来,看台上顿时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喇叭声、鼓声此起彼伏。 “呜——”裁判的哨声响了,手一举:越位。 场上队员马上不动了,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卫子龙更是一脸怒火地瞪着裁判,球是先传过来的,然后他才绕过后卫,这越的哪门子位?边裁都没举旗,主裁就直接吹了。 看台上马上出一阵“黑哨黑哨”的喊声。 居万家队员反应过来,纷纷围上去理论。没用,裁判那钱是白收的?正愁找不到理由呢,眨眼又是二张黄牌扔了出去。 卫子龙眼中怒火更甚,眼见得就要冲上去,后面余弦奔袭半场把他拦住了,嘴里就反复一句话,“老卫,忍着,千万别冲动。” 比赛继续进行,29分钟,卫子龙再次得球,左晃右闪,从禁区外直接杀入,在身体已失去平衡的最后关头,面对守门员低射入网,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会不越位了吧?可惜球入网的瞬间哨声又响了:假摔。 假摔!!!假摔是用来骗点球的,这玩意球的进了,哪儿来的假摔? 居万家的球队彻底忍不住了,卫子龙领头,率先冲向裁判,一下就把裁判推了个踉跄,好运来队员也纷纷上前阻拦。 瞌睡送枕头,裁判没有客气,掏出红牌对着卫子龙就举了起来。 见过黑哨,没见过这么黑的,这下居万家队员彻底蒙了,场上十一打十,局面突变,居万家球门开始告急,对方前儿在如入无人之境,从各个角度肆意施射,可惜球门前还有余弦,他左扑右挡,一一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上半场结束,比分零比零。 平局也行,现在余弦就这一个想法,客场的事暂时顾不上了,先保证这场不输再说。 可惜就连余弦这个小小的愿望,赵全峰也不会让他实现,他吃定余弦了,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他一定要赢,趁半场休息,他通过关系人,向裁判传达了新的指令,又暗中给好运来的前锋交待了几句。 下半场一开始,好运来把球传到禁区,前锋接到球,继续向前带,晃过后卫,他没有选择射门,而是直向余弦冲了过来,那势头活脱脱谈松重现。 余弦心里先是一紧,这人难不成和谈松师出同门?待用读心术这么一看,心里马上放松了,这小子是想假摔骗点球。 得悉对方的意图,余弦当然不会让他得逞,抢先一步迎上去,封住他的射门角度,趁对方身子一顿的时候,左脚快伸出,把球断了下来,余弦这一套动作快如闪电,完全出正常人的反应度,对方前锋只觉得眼前一花,球便到了余弦脚下,余弦没有停留,脚下带着球就是一个侧身回旋,已离开前锋一米多远,身子就地一个翻滚,紧紧把球抱在怀里,从头到尾,两人的身体完全没有接触,连衣服都没有碰到,堪称一次完美的拦截。 他刚站起身,就听到身后一声痛苦的叫声,那前锋已倒在地方,正蜷曲着身体,不断地呻吟,余弦冷冷地看着他,动也不动,心里想着,装,我让你装。 “嘟——”哨声响起,就见那裁判如惊了的兔子般窜了过来。余弦心道,看来这裁判还是天良未泯,要判罚这前锋假摔,当然也可能是刚才判罚太重太明显,借此掩饰下? 可惜他想的都不对。 那裁判冲到余弦面前,先做了一个恶意冲撞的手势,紧接着就掏出一张红牌。 余弦怔了,这、这家伙也太明目张胆了,看这样子是打算裁完这场比赛就死,不准备出球场了吧。 看台上各种杂物雨点般飞下来,谩骂声此起彼伏,裁判浑然不觉,手一指场外,示意余弦下场。 居万家的队员不干了,围在裁判身边和好运来的队员推推攘攘,看这架势不给个说法就不踢了。 还怎么踢?队里最好的前锋刚被罚下去了,现在守门员也被罚下去了,这如同一个家没门没窗,那小偷还不跟见了骨头的狗一样?疯了似的往里冲? 裁判在人群中被挤得不住后退,几次伸手入怀,看样子想再掏红牌,再又忍住了。 余弦一看不妙,这要再被罚下去二个人,比赛就不用踢了,直接就会被判负,不过看裁判的样子,他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肯定会在足协掀起巨大波澜,然后介入调查,所以几次想掏红牌都没有动手。 他心里一动,既然裁判知道怕了,那就放手搏一下,总比直接被判负要强。 想到此,余弦赶紧上前拦住队员,把他们叫到一边,低声说,“大家别冲动,你们想不想赢?” 148、余弦去哪儿了 队员纷纷恨声道,“赢当然想赢,可怎么赢?咱们都少了二个人,这比赛没法踢了。≥ ” 裁判在远处又指向余弦,看样子是催他离场,但迫于情势不敢过来,余弦一看,也顾不上说什么,便急急地道,“你们听我的,跟他们拚了,后场多留几个人防守,他们实力不如咱们,不会轻易突出来,你们断到球,就尽力往前场大力踢,多拖延时间,争取平局。脚下动作大点也没关系,他都罚下了二个人,肯定不敢再罚了。” 余弦说完,狠狠瞪了裁判一眼,跑下了场,边跑边想,你玩邪的,我就陪你玩玩。 赵玉刚在场外已经被生的一切气得全身抖,五十多年积攒的脏话全倾泻在裁判身上,但他还得坚持着把比赛指挥完,他换下一名场上队员,把后备守门员换上,然后扭头寻找余弦,想好好安慰他几句,却没找到。 咦?这小子去哪儿了? 比赛继续进行,居万家球队以九人应战,还没从刚刚生的事里恢复过来,好运来趁势大举压上,几个短传配合,球已进了禁区,前锋看准角度,就是一脚低射。 刚换上的居万家后备守门员,就是那个从体校出来直接进入球队的年青人李非,这联赛从头打到现在,他上场时间加一块还不到半场,原因就不必再说了。虽然在场下练的很刻苦,但上了场还是紧张,还没活动开呢,就感觉眼前一花,球便闪电般地钻进了网窝。 好!噢!再进一个!好! 看台一角,传来一阵音量不高的叫好声,这是十几个远道而来的好运来球迷,随即一群居万家球迷围了过去,他们马上闭上了嘴,接着看台上爆出更大的声响:黑哨、黑哨。 这个进球彻底激了居万家球队的斗志,输也要输出点骨气,拚了。上一秒还垂头丧气的队员,现在全红了眼,那神情如同饿了半个月的老虎,一个队员从网里捡起球,飞奔着向中圈跑去。 开球。 球一开出,居万家球员人人奋勇向前,正应了那句话,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们都抱着比赛完便去参加残奥会的心理,好运来的球员都被这股气势吓住了,哪能拦得住,竟让他们轻松过了中场,但居万家人数毕竟少了二个,过了中场,再向前推进就难了,最后持球的队员想起余弦的话,便用力把球向前踢去,能踢多远就踢多远,踢出去后便向回跑,准备了防守,拖时间吧,如果最后只输一个球,到了客场还能有点希望。 只见那球高高向天空飞去,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又轻飘飘地向地面落去,正好落在禁区内一米处,此时禁区里有二个好运来的后卫,一左一右,左边的离得比较近,守门员在门前抬手吆喝,示意左边的队员去处理。 守门员抬手示意,左边的队员身形移动,他们的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生,而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也在这一时间内生了。 只见那球在地上弹了一下,突然度加快,平平的飞了出去,擦着守门员的腋下飞进了球网。 二个后卫和守门员全怔住了,怎么回事?看台上先是一片静寂,然后爆出一阵惊天动雷的叫好声。再看裁判,呆若木鸡,这个进球,就算他用尽所有足球知识,也找不出无效的理由。 守门员怔了半刻,好象想起了什么,跑到刚才球落下的地方,低头翻了一下,捡起一块石头,恨恨地扔向场外。 意外,完全是意外,一定是球落下时,正好碰到这块石头,在力量和角度恰好的情况下,改变了方向,这种事情在以前的比赛中偶尔也会碰到,机率非常小。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机率竟然在这场比赛中出现了。 一比一。 比分扳平,居万家球员精神大振,更加奋勇争先,九人对十一人,竟然踢得旗鼓相当,再没有让好运来靠近到禁区前沿,五分钟之后,居万家球员拦截成功,断下球后如法炮制,突到中场又是大力一脚。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脚比上一脚力量更大更足,离球门比上次还近,这次是在左侧。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守门员不敢大意,看准球飞来的方向,亲自出击,向着落点飞跑过去。 眼看着离球还有二米不到,再近一步,他伸手就可以扑到球的时候,那球竟然甫一落地,竟贴着草皮向他飞来,他根本做不出反应,球就从他两腿之间穿了过去,而他的身后,就是2米多宽的球门。 二比一。 守门员眨眨眼,已经完全晕了,他向前走了二步,低头一伸手,手上便又多了一块石头。他再次把石头扔出场外,同里嘴里恨恨地骂了一声:这哪里是什么足球场,分明是矿场,赛前场地维护工作做得也太差劲了吧。 他看不到,此刻在他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摸着口袋里的几块石头,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弦。 在裁判掏出红牌的几分钟之后,他便想到以邪制邪,既然你们敢下黑手,那就别怪我开挂。所以在下场前特地交代让队员把球尽量向对方后场踢,然后他用新领悟的隐身想办法破门。 一离开场地,他就跑到球员通道里,四下看看没人,屏气静神,就见整个人几秒钟之内完全消失了,他一刻没有停留,马上返身向场上奔来,跑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靠近看台的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放进口袋里。他即将要干的事太过于匪夷所思,拿几块石头装装样子也行,没想到这守门员竟然相信了。 等他一切准备妥当,跑到好运来的后场时,好运来已进了一个球,他心一沉,暗暗祈祷,你们可要挺住呀。 好在居万家球员被这个进球激起了斗志,这才有了后面二个进球,余弦这次用上了全身的潜能,度和反应力都远平日,那边高球一起,他便判断好了落点,球还在空中上升的轨道里飞行时,他便移动了下落的位置,就等着球一落地,便起脚劲射,射完后马上在地上扔了一块石头,旁人只盯着球了,哪里看到了有块石头凭空掉在了地上。 149、影子前锋(一) 再次开球,球在场上忽前忽后,不多时便又高高飞起,向着好运来球门飘了过来,这次守门员学乖了,站在球门前没有出击,紧张地盯着球,便见那球落到门前五米远的地方,弹起、再落下,再弹起,再落下……高度一次比一次低,最后静静地停在草皮上,再也不动,守门员一步一步走过去,微弓着上身,双手向外张着,到了球前,猛地一扑,牢牢把球抱在怀里,这才现,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球门球,守门员把球放在开球区,后退几步,助跑,到了球前便是用力一脚。 余弦刚才用同样的办法已经进了二个球,如果再继续下去,怕引起怀疑,所以这次球过来,他没有动,任由球被守门员收走,他已经有了另一个花样。 守门员开球门球,球一放好,余弦就站在球的一侧,蹲下身子,待守门员跑到球前,腰部一沉,右脚向后力向前踢时,他就在这零点几秒的时间,把球移开了,这一脚便踢了个空,紧接着他把球移回了原位。 正常情况下,守门员开球门球的时候,本队后卫视线全向着前方,能看到的也就是中场的球员,距离比较远,根本不可能看到球曾经离开原点又移回去,这个过程时间太短,不到一秒左右,就算是面对面,如果不是精神集中盯着看,也不可能察觉。 至于看台上的观众,只看到守门员一脚踢空,纷纷兴奋地大喊起来,先前红牌事情的郁闷一扫而空,他们还不知道,更让他们兴奋的事,就将在下一秒生。 守门员一脚踢空,重心不稳,一下坐在地上,屁股正好坐在球上,身子向前摔去,球则晃悠悠向身后滚去,余弦见状,顺势补了一脚,那球便加了度,直滚入网窝。 乌龙球,只是这种乌龙球,连那些看了几十年球的人,都没见过,看台上已经沸腾了,厄运之后的幸福,总是能让人热泪盈眶,况且这幸福又来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措不及防。 二比一的时候,裁判的脸都黑了,如果这场球输了,他吃进肚里的黑钱可全要吐出来,不但如此,惹恼了博彩公司那帮人,以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只是他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才忍着没有吹。 但这次,他不能再忍了,这样下去,这场比赛就输定了。编也要编个理由出来,这样想着,他飞快地向好运来禁区跑去。 瞌睡遇到个枕头,正愁怎么教训你呢,你就来了,余弦看着那个裁判,心里骂了一声,正面迎了上去。两人相向而跑,到了裁判面前时,余弦一个侧身,抬脚便扫了出去,这一脚势大力沉,结结实实扫在裁判膝盖下五厘米处。 踢过足球或参加过运动的人都知道,两个人若是正面冲撞,不过多过于突然,距离有多近,心里总会多少有点防备,减轻肢体碰撞受到的伤害。但现在这个裁判正跑得欢,前面是一马平川,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阻挡,自然没有一点防备。加上余弦也是下了狠手,正常象这种飞扫一般是踢向对方的脚踝处,余弦偏偏向上移到膝盖下方,这一脚下去,就见那裁判膝盖突然在空中一停,而身子还保持向前冲的姿势。 从看台的角度,球迷就看到裁判跑着跑着,小腿好象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以膝盖为圆点,整个身子由直立向前划了一个圆弧,重重地摔在地上,由于裁判没有防备,一点保护动作都没有做,余弦在旁边,清晰地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心情那个爽,差点叫起出声来。 裁判直直地摔在地上,脸部先着地,一下蒙了,半天没反应,几秒种之后便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嚎,身子整个蜷缩着,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余弦用读心术看了看,右腿腿骨骨裂,手肘部位着力点脱臼,鼻子软骨骨折,两边颧骨处都刮开了二道血淋淋的口子,检查完余弦叹了口气,唉,我还是心太软,出手太轻,这种伤势养个二三个月也就完全康复了。 医疗小组上场,检查了一下,确认裁判无法再继续执法,便放上担架抬了出去,下场时,看台上响起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喝彩声,不知道担架上的裁判听到掌声,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第四官员上场,替代裁判,比赛继续进行。 此时比分三比一,居万家领先。 余弦站在场上无人处,看着眼前奔来奔去的双方球员,心里盘算开了,这个比分还有点不保险,因为下面是客场比赛,他和卫子龙都有红牌不能上场,很难保证不会被对手翻盘,更何况还有赵全峰这个球场败态在,很难让人放下心。 不行,既然开了挂,就开到底,赢就赢他个底儿掉,比其功与一役,让他们彻底死了翻盘的心。 再看场上的局面,经过刚才的变故,好运来的气势已经完全没了,人心全散了,好象现在他们是九个人似的,被居万家球员冲得七零八落,只有招架的份儿。 我来了,余弦心里大声一声,痛打落水狗的事儿他最爱干了。别听什么老话说要仁慈要心怀善念,不能落井下石,打落水狗,那全是屁话,那是说话的人他没有石头,要手里趁石头,保管早扔下去了。 回到场上,好运来后卫前赴后继,好不容易把球断了下来,连忙一脚向前踢去,也不知道是太慌还是紧张,这一脚竟然踢偏了,只见球斜着滚了出来,又回到了居万家前锋脚下,前锋接到球,没有迟疑,直接向禁区内杀去,轻轻一晃,过了一个后卫,前面还有一个后卫,不过现在的位置完全可以起脚打门了,但他没有,习惯地抬头找卫子龙,卫子龙的技术最好,他们一般都会把球传给他,让他完成最后一次射门。 才抬头便想起,卫子龙被红牌罚下去了,没办法,只好自己来了,心念一动,把球向侧一拨,抬脚便向球门左上角射去。 这一脚下去,前锋看着球的去向,心里便哎哟一声,射偏了,目测足足偏了有半米之多。 只是这哎哟的声音还没有消散,他便惊讶地张大了嘴,这、这么可能? 150、影子前锋(二) 余弦抢前他一步,早早跑到球门柱前面,看准来球,用手轻轻一挡,便见那球拐了个方向,勾进了网内。 香蕉球!那前锋兴奋地大叫起来,跟前来庆祝的球员抱在一起。真是老天开眼呀,天天练香蕉球,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过,没想到阴差阳错,在这么关键的比赛中成功了,看来我还真是一个有天赋的人。 看台上的球迷彻底疯狂了,特别是经历了上半场地狱般的痛苦,下半场这美得如天堂般的情景,已经让他们无法呼吸,一个个都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叫着。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他们要在这一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欢呼。 但这一次他们想错了,一切还没有结束,天堂的大门才刚刚开启。 四比一。 好运来中圈开球,站在球前的球员把球向左后方踢去,估计自信心全被打击没了,这球竟然歪歪斜斜地平着滚了出去。居万家球员早就虎视眈眈,扑上去抢下球,狼如羊群般长驱直入,刚才进球的那个前锋更是精神抖擞,一溜烟跑得比谁都快,早早就候在禁区前,正所谓酒壮英雄胆,刚才那一进球让他的胆也壮了起来,自信爆棚。 收黑钱的裁判受伤下场,目前是第四官员执法,好运来球员的信心也被接二连三的进球打击没了,当前场上的形势,对居万家球队来说,非常有利。 这球几个传递之后,便又到了这个前锋脚下,他观察了一下禁区内的情况,带球冲进梦区,在好运来第一个防卫队员扑上来之前,和已方队员做了一个撞墙式配合,过了这个后卫。前面还有最后一个后卫,他如法泡制,又把球横传出去,准备再来一个撞墙过人,可惜这个球再传回来的时候,那个前锋动作有点紧,没踢正部位,踢了一个半高球,这球齐着他胸部就飞了过来,位置也不对,有点偏向前。 门前机会稍纵即失,这前锋来不及多想,用力一跃身子平飞了出去,头球。但还是慢了,前锋能清晰地感到,那球带着一股劲风,擦着他稍飞了过去,他双手前伸住下落的身体,心里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他还未起身,就听到看台上出一阵欢呼声,跟前几次进球时一般无异,但他心里清楚,这球他没顶到,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而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刚才鱼跃头球的动作太帅太美,球迷们都深深地被这个动作陶醉,才会欢呼。 但当他站起身向前一看,却一下怔了,球门里,一个黑白相间的足球正静静地躺在地上,怎么回事?按刚才足球的飞行轨迹,应该是斜着从他和球门中间划过,划出底线才对,怎么会进了呢? 看台上的球迷,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居万家球队一个边锋横传,刚刚进了上一个球的那个前锋鱼跃冲顶,似乎慢了点,没有顶住,但微微擦到了足球后部,足球变线飞入了网内。 不用想,这球还是余弦搞的鬼,他站在前锋一侧,眼看着前锋没有顶到,在足球刚飞过前锋头部时,双手轻轻一托,改变了球的方向。众所周知,足球进球的难易程度从低到高分别是:点球、移动射门、头球、倒挂金勾。头球进球很难,毕竟眼睛看不到,多少要有点运气,而用手则简单太多了,想不进都难。 前锋看看看台上兴奋的人海,又犹疑地摸摸自己的头顶,难道刚才顶到了?嗯,好象是多少蹭到了一点。感觉这种东西不敢想,越想越象是真的,现在这个前锋就已经深信,这个球确实是自己顶进的。他也兴奋地大叫起来,一场比赛就进了二个,这可是他踢了一年都没有过的事情,太令人激动了,此时,和跑上来庆祝的队员抱在一起的他,还不知道,下面,还有更让他激动的事儿。 五比一,这个比分如果维持到终场,基本上算杀死了悬念,好运来回到主场翻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余弦没有停手的打算,就当是练习练习隐身术,熟悉光线的控制,也算是为马上和度星柔商议好的成名大计做个准备。 球又从中场高高地飘了过来,看角度和力度,落点应该在禁区向里二三步的位置。好运来的后卫已经放弃了抵抗,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彩的,象征性地动了几步,连看都不带看的,心里都在想:何必何必呢,不过一场乙级联赛,进几个就得了,干嘛这样不依不侥,非要赶尽杀绝不成?现在他们最希望听到的,就是终场的哨音。 球很高很飘,正赶上场上风还不小,这前锋虽然看好了球的落点,但还是过了点,跑到了球的前面,他转过身,眼看着球飞下降,正冲着他胸部落下,情急之下,他别无良策,只能向后退了一步,先把球卸下来再说。 这一退不要紧,就感觉后腿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身子一仰便向后倒去,向后倒大家应该都看过,如果没见过,可以在镜子前亲自尝试下,背部着地的时候,腿会自然向半空抬起,而这个前锋是运动员,运动神经特别达,在向后倒的时候,脚下意识地蹬了一下地面,背部还腾空的时候,脚便已向上翻起,竟凌空翻了一个跟头。 这个意外他处理得非常好,后空翻36o度稳稳落地,姿势优美,难度系数2.1。他有信心,球迷肯定会为他这个动作欢呼的,果然看台上锣鼓齐鸣,不过这欢呼有点热烈,过了他的想象,不至于吧,这跟头再漂亮,难道比进球还漂亮吗? 一想到进球,他猛然想起,对了,球在哪儿呢?四下一看,附近没找到,转过身一瞄,我去,怎么在网里呢? 看台上的球迷已经找出任何言语来表达他们的心情了,只是喊着嘴无意识地狂喊着。这个进球太Tm漂亮了,只见球从高处落下的同时,前锋背对球门,面向来球一个倒挂金勾,那球象长了眼睛似的飞入网内。 余弦在旁边是不住吹着手掌,刚才他用手把球击向球门,手缩得有点慢了,被前锋的脚撩了一下,感觉一阵生疼。 这、这是我刚才踢进去的?前锋现在有点晕,幸福来得太快,他有点措手不及。 151、大四喜 居万家的头号射手是卫子龙,他一直是为卫子龙做球,配合卫子龙进攻,弄了大半年球荒了,上一次进球是什么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经常半夜梦醒都是进球。 这次不但破了球荒,难度还一个比一个高,而且一进就是三个,这可是俗称的帽子戏法,居万家在今年联赛中,还没有一个人能完成这种壮举,包括卫子龙。 现在再看这个前锋,满脸自信,这人要一自信,球技自然就水涨船高,更何况这个前锋本身技术也不差,只是长期被卫子龙压着,信心有些不足而已。这也是余弦要的结果,联赛结束后,居万家要转让的消息只有他知道,他也是想在临走前,尽量帮助一下队友,按他的估计,这三个球一进,这个前锋的身价起码翻了一倍。 现在比分是六比一,但好运来的噩梦还没有结束。居万家中场断球,中场球员向前带了几步,在对方上前拦截时将球传向边路,边锋接到路,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狂奔到底线,接着就是一脚横传。 下底传中,典型的人少对人多打法。 好运来后卫上前一挡,球出了底线,角球。 那个前锋马上跑过去,一把捡起球,站在角球区。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佛挡杀佛人挡杀人,什么样的球都敢踢,什么样的角度都不怵,这个角球他罚定了,不但要罚,还要再踢个香蕉球,直接射门。 这个愿望余弦会满足他吗?会吗?当然会,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 角球直接打门的话,都是踢一个弧线,把球踢向球门前点,靠近角球区的那侧。这是因为球门高度所限,如果踢向远端,随便一个防守球员跳起来都能把球顶出去。只有近端阻碍最少,当然因为距离近,脚法的要求会更高一些。 前锋站在球前,等着哨声,双方球员大部分站在禁区里,时不时移动一下,你推我攘都想点拨一个好的位置。 人太多,看这个这情势,禁区余弦是进不去了,他飞快地跑到近侧球门柱底线外面,在底线里面,有一个好运来后卫站着,紧紧靠着球门标,他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止罚角球队员直接打门。他和余弦临线而站,一里一外,相隔不过二步。 嘟——裁判一声哨响,那前锋深吸一口气,助跑,看准部位一脚踢出,球才飞出一半,余弦就叹了口气,这球的飞行路线笔直的跟斑马线似的,哪里有一点香蕉球的影子?不过还好是向着球门前端飞来,高度也刚好,恰恰比球门横梁低一点点。 球如闪电,转瞬间便飞了过来,后卫看准来球,做势便欲跳起,他快余弦更快,抢先一步按在他肩头,把后卫一下摁在原地,自己噌地弹了起来,手在飞来的足球后部拍了一下,那球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擦着横梁飞入了网内。 那后卫愤怒地转过身,欲找人理论,却现他身后一米之内,根本就没有球员,自家队的和居万家队的都没有,他怔怔地一摸肩,刚才那种感觉还在,这怎么回事?撞鬼了不成? 罚球的前锋激动地跳了起来,第四个了,一场进四个,这可是他在梦里都不敢想的事儿,居万家的队员这次没有跑过来庆祝,进球太多他们麻木了,兴奋点已经过了。 七比一。 这个比分足够了,到了客场就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余弦看看时间,还有五分钟,点了点头,转身向场外走去,才走到球员通道门口,便听到看台又爆出一阵欢呼,此时他离看台很近,欢呼声直扑耳底,吓得他一哆嗦,怎么回事?被现了,连忙向看台看去,这才现球迷都在向球场看去,他忙也转身,这一看无语了。 就他从球门走到通道这三分钟时间,居万家球队竟然又进了一个球,如何进的余弦不知道,但从球迷兴奋的表情上看,肯定非常精彩。 这下轮到余弦不淡定了,同志们啊,低调些,这都八比一了,不能再进了,再进就快成篮球比赛了。 好在二分钟后,终场哨声响起,比分定格在八比一,球迷们开始狂欢,整个球场被一片欢乐的海洋覆盖,每个人都如痴如狂,忘情地狂呼。居万家全体球员也站在场上,接受球迷的致敬,经过这一场艰苦的比赛,他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休息休息了,下一场比赛就是象征性踢踢,八进四已板上钉钉,现在完全可以备战半决赛的比赛了。 第二天赵玉刚把赌注转给了余弦,电话里只一个劲地说,“你小子、行、真行。” 余弦也没客气,顺带问了一句,“教练,你问问你那朋友,下面还有几场比赛,他还想赌吗?我奉陪。” 赵玉刚道,“可别提他了,这场球还没踢完,我就得到消息,他所在的那家博彩公司老板卷款跑路了,他也不知道去哪了,手机都关机,还好你们赌之前把钱押了,否则赢了也白赢。” “哈哈哈。”余弦大笑起来,心情好的无以复加。 几天后的客场,余弦和卫子龙都没有去,赵玉刚尽遣替补上场,那个前锋正处在激情燃烧的时刻,主动向赵玉刚请战,赵玉刚同意了,本来队里就三个前锋,卫子龙没来,他不上也得上。 跟上一场比赛比起来,这场比赛乏味可陈,好运来已经被上场比赛吓破了胆,只求自保,无力杀贼,排出了无锋五后卫的逆天阵型,对居万家的那个前锋,特地安排了二个人专职盯防,后面还跟着一个球员补防,那前锋空有一腔热血,也被盯防的毫无脾气,整场比赛连球都接触到几次,更别提射门了。至于居万家的其他队员,因为上一场赢得太多,没有拚尽全力,踢起来很放松,更象是一场队内训练赛。 反倒是好运来球队趁着下半场客队大举压上的空当,打了几次反击,得空倒进了一个球,算是没有在主场丢脸。 球场看台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球迷,其中还有大半是居万家的球迷,上一场比赛的比分太过于耸人听闻,伤了好运来球迷的心,现在能坐在看台上看球的,都是真心喜欢足球,不计较输赢的球迷。看到好运来进了一个球,他们都高兴地叫起来,不过叫了几声,想起了上一声的比分,那声音便渐次小下去,直到黯然。 152、卖身契 最终居万家球队以总比分八比二,淘汰好运来球队,进入到半决赛。≧ 半决赛的对手,按乙级联赛规程,是南区第二名和北区第三名的胜方。 南区第二名是何方神圣这里就不提了,因为它已经输了,一平一负被淘汰了,这里就说说北区第三名。 北区第三名是谁?相信看过前面的人都记得,正是易术集团俱乐部,和居万家同出一地,连建队时间都差不多,在竞争训练基地时败了,循环赛时又败了,恩怨不是一般的大,早憋着一股劲要报仇,他们知道这次比赛的对手是居万家之后,无不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拚了命要一雪前耻,就连八比二的比分都没有吓住他们,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洛阳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地处中原之地,儒家中庸谦和尊师重教的思想之风吹了几千年,早就形成了独有的为人信条:不落井下石,穷寇不追;不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你跟我客气一句,我跟你推心置腹。说句大白话,就是你弱我更弱,你强我就拍死你。 同城德比,火星对地球,这二战,将是生死之战,胜了晋级,输了继续趴在乙级。 同时这二场比赛,将创造一个记录:自乙级联赛成立至今,第一次对阵双方的主客场是同一个。 市电视台破天荒地报道了这次比赛,还出了期专栏,特地邀请双方人员,让他们谈一下各处的观点,收视率还蛮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有点例外,两个都是地头蛇,也就无所谓什么主场优势,比赛结果只能看临场挥。 一时间,这二场比赛在市里被炒得火热,街头巷尾,坊间茶肆,谈论最多的就是它。人们也分成了二派,一派力挺居万家,一派则是易术集团的忠实拥趸,双方各有自己一套的看法,互不相让,竟有一些人因此而兄弟成仇夫妻反目。 比赛前一天下午,余弦带着度星柔来到俱乐部,他是来给度星柔要票的,本来按度星柔的意思,直接在门口买张黄牛票得了,原价二百的一等票,再贵能贵多少?二千顶天了吧?对度星来说小意思。但余弦不同意,他现在可是球队的主力,多少也小有点名气,朋友要看球还要买票,也太说不过去了。 以前是度星柔跟他显摆,现在终于轮到他得瑟了,当然要好好表现。一进办公室门,欧阳贝儿正对着电脑呆,看到余弦,先是一喜,再看他身后,怔了一下。 余弦把来意向欧阳贝儿说了,欧阳贝儿没有向往常一样爽快答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度星柔,问道,“她是谁?” 余弦在来时的路上,早已想好托辞,忙道,“噢,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指着欧阳贝儿道,“这是欧阳贝儿,是我们足球队的老板,也是居万家俱乐部的主席。” 又一指度星柔,“这是度星柔,是我的经纪人。” 欧阳贝儿一副夸张的表情,道,“度星柔?经纪人?你要经纪人干嘛。” 余弦干笑道,“这不还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事吗?我想着以后万一出名了,肯定得有个经纪人吧,就先准备下,未雨绸缪嘛。” 欧阳贝儿先是看到余弦后面跟个女的,心里生出几分警惕,待看清相貌,心便放下了,他也就能吸引这类的女人,跟我是比不了的,当下又笑道,“事还八字没一撇,这谱可就摆上了,要不要再请二个保镖呀。” “保镖?嗯,这个主意不错,能迅吸引人的眼球,短期积攒大量的人气,让我考虑考虑。”余弦当真盘算起来。 “呸,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颜料你就敢开染坊,还保镖?告诉你小弦子,你以为你以后离开球队就是自由身了?请经纪人可以,但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嗯?经过你的同意?为什么?”余弦不解。 欧阳贝儿起身,从靠墙的柜子里拿出一份装订好的资料,递过来,“小弦子,你仔细看看。” 余弦疑惑地接过资料,资料很薄很轻,只有几页,他低头一看,页一行大字落入眼中。 职业球员正式聘用合同。 这不就是他最初答应参加联赛,所签订的合同吗?当时他因为信任欧阳贝儿,也没有细看,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不成?他翻开第一页,仔细看起来。 第一页很正常,抬头就是甲乙方,甲方当然是居万家足球俱乐部,乙方是余弦,再向下看,后几页也是合同应有的权利和义务归属,待看到最后一页最后一条,他一下怔住了,揉揉眼再看,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这、这怎么回事?哪个合同里会有这样的条款?” 最后一条清楚地写着:自双方签订本合约之日起,乙方一切活动将归属甲方管理,非甲方同意,乙方不得单方面做出有损于甲方的行为,违背甲方的意识。该合同有效期为七十年。 七十年?你这什么合同?你当这是买卖房子呢? 欧阳贝儿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当初俱乐部的情况你也知道,刚刚成立,那什么百废待兴,也没什么正式的合同,你又是第一个要签合同的,我就临时把售房合同改了下。” 余弦呻吟了一下,“那还不用七十年这么夸张吧。” 欧阳贝儿指着合同最后一行,一副无辜的表情,“小弦子,这里可有你的签名,不许赖帐哟。” 余弦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本来是带着度星柔来显摆的,结果成了卖身展览,这脸丢得有点大了。 欧阳贝儿察言观色,马上道,“好了好了,小弦子,其实你并不吃亏的,你想啊,这么长时间,俱乐部管过你吗?还不是供你吃供你喝,你想做什么就什么?而且这一管就是七十年,你赚大了呀。比如你现在要往演艺上展,俱乐部不也双手支持吗?对了,还有你请的这个经纪人,俱乐部也没意见,同意了。” 这一番话说得婉婉动听,好象反而是余弦倒欠了她一样,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一切,此话果然不错,余弦彻底败了,把合同往欧阳贝儿手里一塞,道,“票呢?” 欧阳贝儿嘻嘻一笑,“票当然有,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拿了票,余弦闷闷不乐地和度星柔走出来,一出大门,度星柔第一句就是,“她很喜欢你。” 153、因为爱 所以怕 余弦一怔,“什么?” 度星柔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说,她很喜欢你。≧ ” “怎么可能?我怎么没看出来?”余弦问。 “就你那受损的智力,能看出什么?”度星柔一脸不屑。 余弦不服气,“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度星柔轻轻一笑,“别看就这一会儿,蛛丝马迹多少去了,只是你反应迟钝罢了。”旋即反问道,“那你呢?喜欢她吗?” 呃?这话太直接,余弦被问得一蒙,脑子一抽鬼使神差地说,“如果不先认识你,也许会喜欢她吧。” 度星柔停下来,侧脸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喜欢我?”突然想起什么,忙从身上拿出镜子照了一下,吁口气道,“按这里的审美观点,你没理由会喜欢我的,你脑子坏掉了?” 余弦沉吟着,既然说出口了,那索性说开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打第一次看到,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压过了容貌。” 度星柔难得地脸红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她。” 余弦一呆,“这也能看出来?理由呢?” “因为刚才我看到,你有点怕她。”度星柔想了下,又更正道,“不对,是很怕她,那么荒谬的合同,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还不敢提出抗议,一副受之若怡的样子,这不是怕是什么?” 余弦不明白,问道,“可是怕一个人跟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度星柔吐气如兰,悠悠道,“因为爱,所以怕。” 余弦被说中了心事,脸红着掩饰道,“这什么逻辑。” 度星柔解释道,“你没看好多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一回到家就跟小猫小狗似的,特别怕老婆,人物传记你应该看过不少,类似的例子比比皆是。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你就会害怕,怕她不开心,怕她出意外,这才是真爱,与懦弱无关。” 余弦点点头,看过是看过,倒还真没想这么深。他挠挠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便道,“我没有想这么多,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比赛当天,提前二小时体育场附近路段便已实行交通管制,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体育场门口被人潮围得水泄不通,而人流还在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汇集。 进了体育场,一股巨大的声浪扑面传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这种氛围之下,任你有再深的抑郁病,也会不治而愈。 为了这场比赛,市电视台特地准备了二台摄像机,进行全程录像,不管居万家和易术谁赢,本市就将会有一支球队升入甲级,这种历史性的时刻,录像是必需的。 余弦跟着球队从通道走出来,先就在对方球员里找寻,从头看到尾,没看到高良,他点点头,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知道这是关键之战,没有主动要求参赛。 双方站好队型,裁判一声哨响,晋级之赛就此开锣。 越是重要的比赛,越是沉闷,双方踢得都比较谨慎,前二十分钟都在互相试探,围绕着中场展开争夺,倒是看台上球迷一会喊几句口号,一会来个人浪,惹得电视台的录像机频频投向看台,很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 第二十五分钟,居万家球队挟上场比赛的余威,中场断球衔枚疾进,卫子龙带球杀入禁区,对方二个后卫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卫子龙一个虚晃,将球横传给队中另一个前锋,然后往旁边一闪,指着前面的空当,扬手示意那前锋再把球传回来,从居万家俱乐部球队成立到现在,他就和这个前锋搭配,都是他红花那前锋绿叶的,一直很默契。但这次出了意外,球传出去后,竟然没有被传回来。那前锋接到球,竟然独自向前冲去,晃过一个后卫,然后起脚射门。 卫子龙啊的一声还没出口,便见那球已飞入网内,进了。他摇摇头,兴奋地向那个前锋跑去,与他抱在了一起,后继有人啊,看来我以后再不用独撑大梁了。 余纺在后场也是一阵高兴,照这势头展下去,保不齐又和上一轮一样,直接一场就搞定。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易术集团一球落后,非但没有泄气,反而被打出了斗志,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两队本是本城球队,大部分球员都是本地人,打小就在一块踢球,彼此都知根知底,他们这一冲,居万家队型就有点乱了,短短十分钟,竟然就形成了几次射门,一次比一次近,一次比一次险,远射、近射、挑射、单刀一应俱全,还好球门前,站着的是余弦,他高扑低挡,一一化解了门前险情,同时大声给队员鼓劲,让他们压上去,那手势、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放心,这里我一个就够了,你们能冲多远就冲多远,最好全在对方后场呆着,不用回来。 眼看着久攻不下,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易术集团示意换人,换下一个后卫,换上一个前锋,凑巧这时易术集团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这个新上来的前锋便站在罚球区,看样子是要主罚。 点球余弦都不怕,更何况距离远点球的任意球,余弦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半俯着身,静静地看着前方,用读心术牢牢盯死了这个新上来的前锋。 裁判哨音一响,那前锋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跑向球,一脚便踢了出去,就在这前锋开始跑动时,余弦的脸色突然变了,读心术竟然失败了,上一秒还能清楚看到前锋的思维,现在一下变成空白,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突然的变故让他身形一滞,而就在这瞬间,那球已如闪电般飞了过来。 他已顾不上去想为什么读心术会失灵,看着球的方向便扑了过去,但已迟了,那球越过他的手指,飞进了球门左上角。 余弦转身看着网里的足球,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看台上的球迷更是鸦雀无声,整整一个赛季,余弦把守的球门都没有失守,他们早已认定一个道理:只要余弦在球门前站着,就肯定不会丢球。谁想到偏偏在这样关键的比赛中,他竟然没有守住。 晚节不保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居万家的球迷都纷纷叹起气,易术集团的球迷则兴高彩烈地欢呼起来。 余弦呆了一会,心里一个念头慢慢清晰起来:这个前锋,难道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外来户? 154、平局 想到此,他猛地转身,眼光寻找着那个前锋,却看到那人已向中场跑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比分一比一,中场开球,球出没多长时间,裁判三声哨响,上半场比赛结束。 余弦跟着队友回到球员休息室,低着头一直在想,一句话也不说,卫子龙上来拍拍他,“老余,你可以了,这一年都没让人进过球,偶尔失下手也正常。你还打算全年比赛零封对手呢?也得给别人留条活路是不?刚才那任意球我也看了,你的视线正好被人墙挡住了,没扑住很正常。”其他队员也纷纷上来安慰,又是拍肩又是拥抱,把余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那情景让不知道状况的人看到,还以为余弦又进了一个球似的。 半场休息时间结束,余弦走出通道,将要上场时,扭头向看台上看去,远远地在贵宾席上找到度星柔,向她招了招手,用力喊了一声,度星柔闻声望过来,余弦把手指向对方,伸手比了一个数字六,冲她摇了摇。这个号码就是易术集团刚才罚进任意球的那个前锋的号码,余弦的意思是,那个前锋有古怪,让她留意观察下,此时此情,他也只能这样交待下,至于她能不能理解,就看天意了。 看到度星柔冲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他点点头,向场上走去。 下半场比赛开始,余弦打起精神,注意着场上的情势。上半场双方各进一球,局势暂时平衡,两边又谨慎起来,大打防守足球,双方你来我往,各有攻守,看着很热闹,但一到前场便都无功而返,那个前锋也有几次带路突入到禁区,余弦用读心术死死盯着他,一刻也没有放松,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失败的情况。 余弦更迷茫了,这比刚才失败更让人摸不头脑,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现在的情况看,这个前锋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直到下半场比赛结束,余弦对这个前锋用的读心术全部都成功,再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败。 第一场比赛平局,双方各进了一个球,不过居万家是客场,情势上占优,如果下一场居万家胜或零比零的话,就会淘汰易术集团,从而进入决赛。 结束后,队员都一脸喜色,要不是还有一场比赛,恐怕早就开始庆祝了,余弦草草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换了衣服便走了,卫子龙他们知道余弦心情不好,也没有挽留。 见了度星柔,余弦第一句话便是,“我让你看的那个六号,你看了吗?” 度星柔点头,“嗯,看了。” 余弦心里一动,我在下边比个六,她就知道什么意思,这说明什么?这就是心有灵犀呀,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这么一想,眼里升起一丝暖意,看着她道,“那你的感觉呢?” “嗯,帅,真帅,个子高腿长,长得很像现在正火的那个韩国男星,特别是跑起来的时候,灵秀飘逸,让人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视线……”度星柔一脸花痴样,喋喋不休地说道。 余弦一口黑血涌上来,咳嗽了几下,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完全牛头不对马嘴,他打断了度星柔的暇思,把上半场那个任意球的情况说了出来。 “啊!”度星柔一怔,“有这事?看来这个人有问题,我这就去查。”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余弦站在原地怔,怎么说走就走?我话还没说完呢?远远地冲着度星柔嚷,“喂,你还没告诉我,这场球我踢得怎么样?” 度星柔已经走远,连头都没回,只伸出一只手,翘起一根小指摇了摇。 余弦仰天长叹,老天爷啊,你真不开眼,踢了快一年不丢球,怎么偏偏她一看就丢了一个?你就不能让我也长一次脸吗? 度星柔的办事效率就是快,第三天下午,她就找到余弦,已经把这个前锋的资料查清了,他叫宾兰,26岁,本地人,从小就踢球,之前一直在业余球队,不是职业球员,易术集团俱乐部成立后,才把他召进来,正式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平常的表现也中规中矩,虽然进了几个球,但也没什么惊艳的表现。 从他的身世上看不出什么问题,度星柔还特地假扮成市电视台的记者,通过采访仔细观察,确定了他的身份,确定不会是逐室星的人。 余弦听完,不相信地问,“不对吧?如果他不是,那么我的读心术怎么会失败呢?” 度星柔道,“读心术失败的可能性有很多,并不一定要对方有抵抗力。我猜测,可能是另外有人干扰了你。” “干扰我?为了什么?”余弦问。 “警告。”度星柔道,“你忘了,我们现在正在找他们,以他们的能力,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用这个办法警告咱们。” “啊!”余弦一呆,“那、那我们还要按原计划进行吗?”光从那场上的情景看,这幕后之人的能力远过他,况且对方在暗,自己在明,这要冒冒然找上去,还是鸡蛋碰石头? 度星柔看着他,脸色看不出是忧是喜,只问,“你说呢?” “我听你的。”余弦听她的意思,估计也是怕了,索性送个人情给她,顺便表明自己很听话。 “那好,咱们按原计划行事。”度星柔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什么?”余弦一惊。 “怎么?你怕了?”度星柔眉毛一挑。 “怕?我什么时候怕了?我只是担心你。”余弦心想,现在对手还没看到,面子可不能再丢了,反正度星柔再怎么说也是堂堂赏金猎人,出了事有她在前面顶着。 度星柔点点头,“那就好,等比赛完了,咱们就开始。他们现在就已经露出马脚了,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 下个周末,居万家和易术集团第二场比赛正式开赛,还是上次的场地,易术集团的客场。 主场丢了一个球,这场易术集团只有取胜一条路,所以开场就展开了猛攻,那个叫宾兰的前锋,表现得很是积极,余弦对他特别注意,生怕再出现上次的情况,度星柔也在看台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群,查找着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 没有,天气风和日丽,比赛波平浪静,上一场那种诡异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过。 155、又见招聘 直到比赛结束都没有意外出现,对方带球攻入禁区的球员,余弦用读心术都能看到他的意图,包括那个叫宾兰的六号,读心术全部成功,自然再也没有失球。余弦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都有点怀疑,上场那次失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自己太疲劳的缘故?力有不逮才会失败不成? 这场比赛双方都没有进球,比分零比零,易术集团虽然拚尽全力放手一搏,但始终突破不了余弦这最后一道防线,随着比赛剩余时间一点点流逝,易术集团的球员也越来越急燥,越来越绝望,踢得章法全无,除此之外整场比赛再无精彩之处,完全没有一点晋级之战的生死气象,不但赛场内如此,就连赛场外也是一样,当然这里说的不是看台上助威的球迷,球迷还是跟前一场一样,一如既往地支持各自的球队,这里说的场外,指的是博彩。 自跟好运来一战,博彩公司插手吹假球反被逼得卷款潜逃,其他大小博彩公司纷纷看好居万家,上一场对其开出高赔率盘口,结果两队踢成了平局,损失惨重,所以这一场他们彻底放弃了操纵比赛的邪念,开的全是自然盘口,有多少赌赢的,才接多少赌输的,他们不干预,就赚中间的抽水。同时他们新订了一条规则,以后凡有居万家球队的比赛,能不开盘就不开盘。 居万家和易术集团两场比赛结束,最终比分一比一,居万家靠客场进球数优势,淘汰易术集团,挺身进入决赛,同另一支球队争夺本年乙级联赛的冠亚军,同时也获得了下年参加甲级联赛的资格。 站在球场上,看着四周看台上兴奋的人群,余弦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欧阳贝儿的任务。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落寞,一年时间过得真快,他从一个从未接触过足球的门外汉,变成一个职业球员,虽然说实话没下过多少苦功,没流过多少汗水,但如今也小有名气,虽说走在街上没人认出来过,但去饭店吃饭可是免过一次单的。现在突然就要离开了,还真有一些不舍,不过他相信,过去的已经结束,未来才更加精彩。 再见了队友,谢谢这一年来,你们与我一起驰骋赛场,抛洒汗水,一起努力一起拚搏……余弦用深情的眼光一一扫过球场上兴奋的球员,眼角竟莫名有些温润。 出球场见了度星柔,她也是一无所获,那警告如同初春的夜雨,早晨起来看天空清明如镜,地上却是湿的。两人商议了一下,等余弦这两天把俱乐部的事处理一下,就开始他们的成名大计,你不出来,我们就引蛇出洞,到时候看你们还能不能藏得住。 晚上庆功宴,居万家全体人员到场,因为后面还有决赛,所以宴会很简单,没有请外部的人,但即便如此,这顿饭也到了深夜才散,席中众人都喝得尽兴而归。 无事一身轻,第二天直到正午,余弦还在酣睡,电话响了,朦胧中他接起来,是秦蓉,让他现在过去一下,有事商量,余弦睡得正香,那舍得就此起来,迷迷糊糊推脱着想下午再过去,刚说了几句,便听得电话里的声音变了,传出一声怒喝,“小弦子,限你二十分钟过后,否则后果自负。” 哎哟喂我的天老爷,欧阳贝儿也在,这个秦蓉也不早说。余弦挂了电话刺溜一下爬起来,用最快的度洗漱完,跟惊了兔子般窜出门,打了一辆车便向俱乐部奔来。 见了二人,余弦才知道,原来他们买的股票獐子九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上涨后,已经到了相对高的位置,继续投资的价值不大,秦蓉准备清仓,然后买入另一个股票,目标已经找好,这次就是要和欧阳贝儿还有他商量这件事。 余弦有点郁闷,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他想都没想便道,“行啊,你想怎么做都行。”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道,“怎么样秦蓉?我就说不用叫他了,咱们两个定就行了。” 秦蓉犹豫地道,“那不好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大股东,总要说一下的。” 欧阳贝儿一挥手,道,“好了,现在说也说了,你可以走了。” 余弦越郁闷,这才来几分钟,话还没说上几句,你刚才在电话里一说不就成了?还让我巴巴地赶过来? 他起身向外走,耳朵里只听到身后秦蓉说话,“贝儿,那咱们商量下招聘的事吧。” “招聘?”余弦转过身,“什么招聘?” 秦蓉解释道,“噢,是这样的,现在帐户的资金已非常多,完全可以单独一支股票,就是做庄。但做庄只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需要收集资料,与上市公司勾通,目标筛选,日常盘中的交易等等,所以必须要招聘一些人。” 余弦走回来了,问,“贝儿,那招的这些人,谁给开工资?跟秦蓉一样,也是俱乐部吗?” 欧阳贝儿对着余弦笑,边笑边道,“招聘一些人过来,管理咱们的钱,让俱乐部给他们工资,小弦子,你这个想法真真是极好的。” 余弦也不是真糊涂,脸多少红了下,嘿嘿笑道,“贝儿,这好象、好象是有点不合情理。” 欧阳贝儿道,“你倒是不傻呀。” 余弦随即叫起来,“俱乐部不出工资,那就得我出,那得多少钱?不行不行。” 秦蓉道,“可刚才你明明都同意了。” 余弦用力摇头,“刚才你可没说招聘的事,这可不是一码事,忙不过来就少操作点,能做多少做多少呗,只要资金安全就行了。” 欧阳贝儿在一旁低声插了一句,“土鳖。” 秦蓉道,“钱少的时候,不动就是安全,但当钱多到一定程度,不动就是亏。只要让钱充分流动起来,不断盈利,才是最好的理财之道。至于工资之类的费用,是必须的,你尽管放心,这些费用和盈利比起来,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余弦还是有些迟疑,“真的吗?”按他的想法,能少花一分钱就少花一分钱。 秦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你尽管放心,这资金也有我百分之十,我怎么可能做出力不讨好倒贴钱的事呢?” 这样一说,余弦有点放心了,终于点了点头,勉强道,“那、那行。”说着转身又向外走,突然心里一动,问道,“你招聘的条件是什么?” 156、前倨后恭 欧阳贝儿摆摆手,“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一边玩去。 ” 余弦急了,“我怎么就不能问问了,这里怎么说也有我一半的。” 欧阳贝儿道,“纠正一下,不是一半,现在是45%了,秦蓉还有1o%呢。” 余弦道,“这我知道,就是45%,也有资格问问吧。” 秦蓉一边笑着道,“好了贝儿,别逗他了,余弦,我告诉你吧,招聘的人数和条件现在还没有具体定,要看咱们办的公司规模了。” “咱们?公司?”余弦越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欧阳贝儿道,“小弦子,上次不给你说过吗?这次球队晋级成功,会转让出去,这俱乐部也就解散了,秦蓉当然也不能再呆在这里,所以我们商量,与其寄人篱下,不如干脆自己成立一个理财管理公司,不对外营业,只管理一笔资金,就是咱们的钱。你明白了吧。” 余弦明白了,他的心又开始疼起来,“你们要开公司,怎么着也要走走程序,来个表决什么的吧?” 欧阳贝儿道,“行,那咱们现在就投票表决吧,是按所占资金份额还是按人头,小弦子你定。” 余弦看看欧阳贝儿,又看看秦蓉,叹了口气道,“算了,办就办吧,你们想办什么都行,我没意见,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秦蓉道。 “我有一个朋友,关系非常好,等咱们公司成立后,我想让他来公司,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他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秦蓉问。 “卫子龙,贝儿也认识,是俱乐部球队的前锋。” 秦蓉笑了,“原来是俱乐部的人,那就更好了,就怕他不愿意来。嗯——这样吧,你去问下,看他明天有空没?我跟他见面谈谈。” “有、有,他肯定有空,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中午,俱乐部旁边的和远茶楼,不见不散。” “什么?让我去你开的公司?不行不行。” 第二天中午,和远茶楼。 比约定时间早一小时,余弦和卫子龙已坐在楼上一间精致的雅座内,余弦早上打电话,说请卫子龙喝茶,时间特地定早了一时间,就是想先问问他的意思。 待余弦把事情讲了个大概,卫子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余弦一怔,这是好事,他怎么会不愿意呢?以卫子龙的年龄,也踢不了几年了,现在走得正是一条下坡路,从级下到甲级又到了现在的乙级,有这样一个好机会,他没理由不同意呀? 卫子龙道,“老弟,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不是不想领你这个情,可是我有多少斤两你也知道,上完体校就直接踢球,文化不高,我是怕自己能力不够,去了光给你添麻烦。” 余弦忙道,“这个你放心,我……” 卫子龙挥挥手打断他下面的话,“余老弟,你就不用再说了,我打小踢球,只会这一个,别的什么也不会,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再让我穿上制服,每天早起晚归去上班,我肯定呆不住。” “可足球是青春饭,也不能踢一辈子。”余弦道。 卫子龙笑道,“余老弟,你也别小看哥哥我,好歹我也在这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退路我就想好了,等过几年不能踢了,就找个球队,先从助教干起,慢慢向教练展,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现在我就开始学习教练方面的东西了,准备过一段时间先把执教证书考下来。” 余弦叹口气,看他的口气,是铁了心不答应,便道,“也罢,人各有志,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我们都是朋友。” 卫子龙道,“那必须的,来喝茶。” 两人正聊着,雅间的门帘一掀,一个身材曼妙的长女子走了进来,两人只感到眼前一亮,举着茶杯的手便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停在了半空。 余弦还好,呆了片刻便恢复了常态,卫子龙便不同了,一直保持着呆滞的状态。 余弦招呼道,“秦蓉来了?快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听完余弦介绍,卫子龙惊讶地说,“余老弟,她就是你们公司的老板?这么年轻?” 余弦道,“你既然不来,她也就不是什么老板,大家就当做普通朋友,一块喝喝茶聊聊天吧。” 卫子龙神情一凛,“谁说我不去?刚才我不都答应了吗?” 嗯?什么状况?我耳朵出问题了?余弦一怔。 卫子龙这边已面向秦蓉,一脸微笑,“刚才余弦都和我说了,我非常愿意来公司上班,做什么都行,一切听你吩咐。” 秦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余弦只说他有个朋友要来,但详细情况没说,如果不介意,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嗯嗯嗯,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卫子龙此刻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全无平常足球场上攻城拔寨的气概。 秦蓉咳嗽一声,问道,“看你样子,应该是8o后吧?今年多大了?” “噢,我83年的,属猪,至今未婚,连女朋友都没谈过。” 余弦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世上竟然还有跟我一样倒霉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秦蓉听得眉头一皱,这卫子龙有点啰嗦,她接着问,“你上过什么学?最高学历是什么?” 卫子龙倒是很老实,脸上一红道,“就上过体校,这体校算什么学历我也不知道。” 秦蓉噢了一声,面露思索之色。 这是显我学历低啊,卫子龙急了,道,“虽然我没上过什么学,但我不怕出力,什么都能干,嗯嗯,这个、这个,如果秦老板你实在不好安排,让我当门卫也行。” 余弦彻底无语了,也算是学了一招。 秦蓉呵呵一笑,道,“无妨,学历越低越好。” 卫子龙一怔,“越低越好?怎么听得象是搞传销的?” 秦蓉道,“公司招的是操盘手,需要的是按指令行事,学历越低,经历越简单,越容易听指挥。” 卫子龙也不管这话是好还是坏,听到可以去公司,马上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秦蓉接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卫子龙答一补十,也不管秦蓉什么反应,一副献媚的表情。 余弦在旁边看着,心想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不过卫子龙既然答应了,他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还了他一个人情。 157、报名 这边卫子龙的事搞定了,那边球队转让的事也谈妥了,居万家球队战胜易术集团后,先前和俱乐部接洽的投资方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按之前商议的把合同签了,只待联赛结束便对外公布。 ≥ 至于居万家俱乐部,自然就不存在了,俱乐部所在的房屋先前是居万家集团所建,现在正好做为新公司的办公场所,当然房租是免不了的,由新公司承担。 这里面有个小插曲:余弦看着俱乐部的房子,上下二层,有些犹豫地问欧阳贝儿,“这地方也太大了点,新公司应该用不了这么多,要不咱就租其中几间?或者打个六折也成。”欧阳贝儿只回了他一个字,“滚。”她很生气,她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下面,余弦就要开始进行他和度星柔的计划了。 提高名气,要一步一步来,从低到高,基础才会扎实,二人之前就商量好了,先从参加市里的节目开始,名气打响之后,再向省里展,最后水到渠后,自然会在全国火起来。 度星柔已经打听清楚了,对余弦这种目前没一点演艺经验的新人来说,市里只有一档节目最适合他,节目名字叫《我来自草根》。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档节目的表演者全是新人,只要有某方面的特长,便可以报名参加,她相信,以余弦的能力,一定能一炮打响,只要他的节目够新颖够出奇。 那么余弦准备的是什么节目?他会表演什么魔术? 余弦也不知道,他生来就不是那主动型的人,只有事儿推着他,他从不会主动去想。这几天,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 度星柔瞪着眼,这都说了多少天了,当初在自己面前说的好好的,什么肯定会想一个独特的表演节目,结果到终了这家伙竟然说没准备,还一点没有愧疚的意思。看来要重新评估一下计划的可行性了,就他现在这种态度,别说大红大紫了,红一天都难。 余弦看她面色不豫,嘿嘿笑着说,“别担心,咱先去把名报上,然后慢慢再想,来得及,有米还怕没饭吃?走吧走吧。” 度星柔叹口气,还能说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当下开车带着余弦直奔电视台而去。 路上,余弦无所事事,看着度星柔熟悉的换挡,转向,突然有了兴趣,问道,“看你开车,也就来来回回这几个动作,很简单嘛,你说以我的资质,用不了二三天也就能学会吧?” 度星柔白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他心是有多大啊,表演什么节目还不知道呢,还有心情学开车?还二三天?就他这智商,估计半年也学不会。 见度星柔不说话,余弦自以为说对了,接着道,“要不你顺路带我去找一家驾校,我去报个名,也不耽误什么事。” 度星柔心里哼一声,你以为驾校是你家开的啊,这边报名那边交管局就给你办照?想了想道,“现在报名太吃亏了,过一段有优惠活动,到时候你再报更划算。” “什么优惠活动?快说说。”余弦来了兴趣。 “现在考试,是从科一考到科四,你想啊,以你的水平那还不是几天的事?交那么多报名费,就学那么几天,还学不到多少东西,是不是有点可惜?” “嗯,是有点可惜。”余弦顺嘴答道。 “说的就是呀。我看到消息了,再过一段时间,最快可能是年底吧,驾考会再增加一个科目,模拟高路考,你到那时候再报名,不就相当于买四送一?到时候你从科一到科五,一条龙考下来,岂不是赚大了?” 余弦眼睛亮了,占便宜的事他怎么能错过,当下便频频点头,“那好,就听你的,等科五出来我再去报名。” 度星柔忍住笑,嘴里道,“你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我当然聪明了,余弦得意地靠在坐椅上,闭上了眼睛,可慢慢地,他感觉好象哪里有点不对,睁开眼正要问,车却一个急停,到电视台了。 二人进了电视台,问了工作人员,依着指示上了楼,找到报名的地方,轻轻地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声,“门没关,进来。” 二人推开门一看,里面三个人正围坐一桌斗地主呢,余弦一怔,这班上得也太轻松了点。 正对着他们的那个人抬起头,问,“你们有事吗?” “我们来报名,参加节目。”度星柔站前一步答道。 那人手一挥,“这期名额满了,下次再来吧。” “满了?”度星柔一怔,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她试探着问,“能不能通融通融?” “通融?怎么通融?都是按报名时间排队的,你们就那么特殊?出去出去。”牌打到一半,手气正不顺,加上度星柔又不是美女,那人说话就有点不中听。 度星柔哪受过这气,眉毛一竖正待作,余弦忙上前拉住她,轻声道,“别急别急,让我来。”说完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人面前。 那人眉毛一皱,道,“不是让你们出去吗?没见我们这儿正忙着呢吗?” 余弦微微一笑,道,“别忙活了,没有用的。” 那人一怔,“什么意思?” 余弦道,“你是地主,手里一个2,二张8,三张Q还有个单张4,外面还有一个小王,三张k,你插上翅膀也飞不了。” 那人一下惊得张大了嘴,自余弦进来,他的牌就合着拿在手里,根本没有打开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余弦趁机说道,“这次我来参加节目,就是表演魔术。” 魔术?有点意思,那人神色缓和下来,想了想,拿起牌随意洗了洗,从中间抽出一张,背面向着余弦,问,“你知道这是几吗?” “草花8。” 那人看了余弦一眼,手一翻又抽出一张。 “红桃Q。” 这下打牌的三个人全齐刷刷地看着余弦,眼睛一个个瞪得溜圆,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看到的?还是那个人回过神来,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弦道,“魔术的行规,手法不能说,我现在可以参加这期的节目了吗?” 那人来了点兴趣,办栏目最重要的就是收视率,如果眼前这个人真有本事,他请还来不及呢,当下把手里的牌递了过来,“你先表演一下扑克手法我看看。” 158、首演 “还要表演手法?”这次轮到余弦怔了。 ≥ “当然了,魔术表演视觉效果很重要,你没看那些有名的魔术大师,那个不是把牌耍得跟活了似的。” 余弦尴尬地一笑,“这、这手法我不会。我走的是自然魔术路子,具体的手法不会。” “那就可惜了,”那人眼中露出一丝婉惜之色,“如果光表演这个,那肯定不行,你想啊,现在我知道你是真的猜出来的,可如果在台上你也这样表演,那观众肯定会认为我是托,对吧。你还是回去再练练基本功,然后再来吧。” 看他又有送客之意,余弦急了,看来不使出点绝招,还真过不了这关,眼睛四下看了看,见墙角立着一台摄像机,上面搭着一块绒布,他走过去把布取在手上比了比,将近一米八左右,正好比他高出一些,便拿着布站到了屋子中间。 那三人面面相觑,就连度星柔都一脸茫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余弦面对三人,道,“你们看好了。”话音一落双手便向上一举,整块布把他完全遮住,接着只见那布抖了一下,突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布后已空无一人。 那三人一下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那块布,先前那人一迭声问,“人呢?”他只问了几声便猛然住口,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那块布。 那布在地上只是略微一停,便诡异地扭动起来,三翻两翻竟然扭成了一个窄窄的长条,然后一侧的前端象蛇头般仰了起来,一扭一扭地向着度星柔那边游了过去。 度星柔先是一惊,随即想到了什么,静立着不动,那布条游到了度星柔脚前,竟真的象是条蛇一样盘成了一团,度星柔轻轻一笑,俯身拿起布条,刷得一下抖开,往身旁空处一举,嘴里喊了声,“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双手一松缩了回来,那布就在众人眼前硬生生地凭空立在那里,一眼看去,没有任何支撑。 接着那布再次一抖,松落到地上,余弦就在布后,一脸神秘地看着三人,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现在可以了吗?” 岂止是可以,简直是惊世骇俗,三人现在完全惊呆了,这种魔术他们也看到过,电视上那些外国魔术高手经常表演,不过原理也非常简单,不外乎采用了两种方法中的一种而已,至于是哪两种方法,本着魔术守则这里就不剧透。 而这里是电视台的办公室,三人中工作时间最短的,都在这里上了五六年班了,所以在这间办公室里,上面那两种方法都用不上,那么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还有第三种方法不成?不过即使有第三种方法,这个人肯定也是个高手。这要是能在他们的节目中播出,那节目肯定就火了。 想到此,先前那人一步冲过来,拉着余弦的手便道,“来来来快坐快坐,坐下咱们慢慢说。”扭着对旁边一人道,“还不快去倒茶。” 这肯定是行了,余弦扭头冲着度星柔得意地一笑。 何止是行,现在那三个人对余弦的态度是判若二人,当下便与余弦敲定,这个周末,他的节目压轴出场。 接下来几天,余弦和度星柔便准备服装、道具,把这个节目又重新编排了一下,加了开场词,又增加了几个动作,让整个节目看上去充满了神秘气氛,本来余弦还怕会有些过了,但度星柔说了,别怕太神秘,越神秘观众才会越认为它是假的。你尽管表演,连借口都不用想,表演出来后,自然有自以为聪明的观众帮你想,这个节目是如何如何变的,用了什么道具,用了什么机关等等。 果不其实,周末节目播出后,余弦的节目大火,五个评委全部给了绿灯,场上观众也是有一票投一票,得了全场节目最高分。 节目表演完,度星柔上到本地综艺论坛,让余弦看,果然上面铺天盖地全是这个魔术的揭秘贴。 余弦粗粗浏览了一下,有一个贴子点击量和回复数最多,便鼠标一指,点了进去。 贴人的名字前面有个V,后面有个市魔术协会的称谓,应该是认证过的,贴子以一个魔术中人的身份,点评了余弦当晚表演的这个节目。 贴子开篇,先站在一个职业魔术师的高度,挑明《我来自草根》这个节目只是一个业余性质的综艺类节目,这样做很聪明,既然是业余的,就无所谓揭秘。 紧接着就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了余弦这个魔术是如何变的,不外乎是舞台上有机关,余弦消失和重新出现的二个地方,地板下面是空的,中间有地道相连。 贴子描述的很详细,不但有文字,居然还配上了图片,不过这图片有点扯,是类似于漫画的地道横截面,地道里画了一只跑来跑去的鼹鼠。 贴子的最后图穷匕见,横竖就是说这个魔术很简单,完全不需要技术,全靠机关和现场噱头,也就是蒙蒙外行,象他们这种专业人士根本就不屑于表演。 再看后面的回复,全是一个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以及对楼主的敬仰。里面还有个神回复:要是在地道里放根骨头,狗都会变。 余弦看着看着,就感到气向脑门冲,看来度星柔说得真是不错,根本就不用担心有人会看出蹊跷,看出他有特异功能,总有人会认为自己是聪明的,能看出一切,并热心地向大众布道。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用遮遮掩掩的,由着性子来吧。当下他便开个新贴,上面就一句话:下月五号,年度大赛;欢迎揭秘,不见不散。 《我来自草根》是市里主打的综艺节目,每月一期,每月选一个月冠军,到年底会加播一期,12个月冠军比拼,评出一个年冠军。 下个月的五号,正是这一年的年度大赛。 不过凡事有好有坏,贴子的围观者多,也说明余弦这个节目很吸引人,加上栏目组在推出他之前,特地介绍了余弦之前的球员身份,更是起到了锦上添花的功效,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我来自草根》的年度总决赛,期待着余弦的新节目。 余弦,算是在演艺的道路上成功地迈出了一小步,也是他人生的一大步。 新节目?余弦摇了摇头。 决赛前的排练中,12强选手汇聚一堂,每位选手都表情严肃,认真做着准备,栏目组对余弦很重视,最后一期余弦的表演给他们的节目加了一把火,熊熊大火。他们希望在总决赛上余弦能拿出新的节目,再一次刷新收视率。但对于栏目组导演的询问,余弦的回答却出人意料:没有新节目,还是表演这个。 159、挑战 导演有些失望,这魔术可不同于歌唱,舞蹈这些,一招鲜吃遍天。 魔术表演过一次,短时间内再重复表演,观众的兴趣和观感就会马上大幅减弱,进而影响到观众的评分。导演把情况给余弦分析了一下,告诉他,如果要想夺得总冠军,就必须换个魔术表演,对余弦好,对整个节目也好,要创新要求变。 余弦嘿嘿一笑,道,“谁说没有变?节目还是那个节目,但这次不在舞台上表演。” 导演一怔,“不在舞台上?在哪?” 余弦道,“地点我已经选好了,在机场的备降跑道上,相关的租用合同我已签好了,费用也交了,到时候导演你安排摄像就行了。” 导演心里一咯噔,那地方多少也算带点安全级别的场所,不是随便就放人进去的,而且费用也不低,他曾经做过一档节目,想选那里当外景地,结果一联系,费用太高承担不了,最后放弃了,没想到这小子随随便便就办下来了,说的口气似乎还挺轻松。 当然这只是次要的,只要有人愿花钱,他自然巴不得。重要的是:这小子为什么要出外景,在舞台上表演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余弦给他讲了上期播出后网上关于节目评价的贴子,主要的质疑点就是舞台下面有机关,所以这次他选择外景,而且是最不可能做机关的地点,看他们还有什么借口。而且节目组也能以这个做为炒作的理由,事先就广做宣传,让他们来找余弦这个魔术的破绽。如此一来,节目还会愁没有人气吗?保不齐就此出市入省,成为一档响当当的地域性综艺节目。 导演越听眼睛越亮,这小子不去当策划太可惜了,就这么办了,当下便召集工作人员开会,按这个思路去做。 第二天晚报,便登出节目组的一篇文章,文章是以邀请信的名义写的,题目就叫:换汤不换药,余弦去哪儿了?文中大意是,鉴于上次余弦表演后,很多人质疑他的魔术含金量不高,很容易就能被识破,故此这次总决赛时,余弦将特地重新表演这个魔术,只是地点变了,不在舞台上,而是在一个绝不可能做出机关的地方:机场跑道上。这种地方,别说在地面下挖条能容身的地道了,连老鼠洞都不可能有。 文章一出,余弦的知名度无形中又高了不少,论坛里又因这个事刷开了屏,这就是**裸的挑衅呀,之前的那个贴人当然不甘示弱,马上开新贴应战,贴子中有句话博得了看贴者的一致好评:别说在机场上表演,就是在火星上表演,他都能找出破绽。 既然是外景表演,场地又比较特殊,栏目组只能邀请少部分人,气氛不是很热闹,但这没有影响到余弦的表演,隐身**一开,就见那用来遮身的幕布凭空上下翻飞,如蝴蝶般四处飞舞,把周围一干人等惊得目瞪口呆。表演开始的时候,机场一些闲着的工作人员得到消息,也聚拢过来,同样也看得目炫神迷,掌声经久不息。 当期节目播出后,魔术本身的神奇加上独特的外景地方式,让评委和观众纷纷把票投给了余弦,其它几名选手加起来的票数都没有他一个人多,余弦,成为自节目开播以来,次以极大优势获得年度总冠军的选手。 这一次,看你那贴子上还能怎么说,肯定是哑口无言,余弦心里那个得意,晚上回到家也懒得看了,肯定全是赞美之词,洗个澡准备睡觉,才躺下就听到手机狂响,接起一听,却是度星柔,余弦心里升起一丝疑惑,这么晚了,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电话里度星柔的口气有点焦急,让他赶快到论坛上看看,余弦答应着,登6上去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还是上次那个人,又了一个贴子,针对他这次的表演,又进行了番评头论足,言词更加不屑,贴子大意是:上次在舞台上表演,还好歹弄个机关,挖个地道,也算是有点诚意,这次倒好,连上面这些全省了,直接开始蒙人了,也太没诚意了。。 怎么蒙的?贴子后面明明白白地讲了出来。但凡表演这种戏法(看贴子的用词,连魔术都不用了),有两个方法,一个方法上次用过了,就是在地下挖地道。另一个方法就是这次表演用的。 什么方法?说来也简单,就是视频剪辑,往明了说,现在好多在电视上表演的魔术,都或多或少用到这个方法,人先摆好poss,做几个动作,然后慢悠悠地离开,此刻摄像机不动,接着拍。后期制作的时候,把中间剪掉,出来的效果就是人凭空消失掉,后来表演者出现的场景如法炮制,一个神奇的魔术就这样制作成功了。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托。 后面的回复全是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更有甚者,直接后悔把选票投给了余弦,怎么这么简单的把戏自己就没有现呢? 余弦按了几下F5,看到贴子的点击数呈二位数在增长,这样下去不行,这要不说点什么,不做点什么,自己前面做的一切不全让这家伙给毁了吗?当下他二话不说,开了一个新贴,题目就二个字。 来战。 内容更简单了,大意就是既然阁下这么明白,那不如当面试一下,你选地点,选道具,我只负责表演,就连观众你也可以自己选择。从明天开始,时间你定,我随时奉陪。 贴子完,余弦心中的郁郁之气才算出了一点,点着一根烟吸了几口,又刷了一下屏,看到贴子已经有回复了,余弦点开一看,果然是那个人,他同意了。从他选择的地点看,他果然是魔术协会的人,因为地点就是魔术协会的练习室。而且这个人估计是想出名想疯了,竟然主动回复说,到时候会请电视台录像,并会同步在网络上直播,要余弦做好心理准备,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这点威胁怎么会吓到余弦,他是求之不得,网络的传播力量他是清楚的,这不是帮着他打广告嘛,当下二话不说,和对方敲定了表演的时间。 周六下午二点,市魔术协会二楼练习室,不见不散。 160、万万没想到 待时间地点说定,余弦最后刷了一下屏,吸了口凉气,贴子竟然被高亮置顶,点击数也快破万了,好家伙,这可比在电视上表演时的人数多太多了,他不敢想象,等这次表演在网络上直播后,他会火到什么程度? 当然,这有个前提,就是他必须要表演成功,不能让对方挑出毛病,看出破绽,对于这一点,余弦有十足的把握。≥ 第二天见了度星柔,余弦把情况讲了出来,度星柔连连点头,这招借力打力用得不错,不但能堵住质疑者的嘴,还能进一步扩大知名度,不管在哪里表演,最后余弦肯定会成功,对于这一点,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疑问,他们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这个魔术协会的人,会使用什么道具呢?希望这个道具越古怪越好,这样才能吸引到更多的关注度。 纵然余弦和度星柔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当二人到了约定地点,看到屋子里摆着的道具时,还是吃了一惊。 房间内正当中,放着一个类似电梯间的玻璃罩子。四周和上下一共六个面,全是玻璃制成,玻璃的质材应该非常好,在外面能清楚看到里面每一个角落。 这个玻璃罩子应该就是他们准备的道具,这哪里是让余弦来表演,分明是让他来出丑。象这种魔术根本就没有在密封空间里表演过的先例,屋子里已有不少人,也或多或少接触过魔术,都在窃窃私语,脸上的神情已充分表明,对这次表演非常不看好。 玻璃罩子前有台摄像机,还有一个记者,应该是那人请来做见证的,余弦见状闷哼了一声,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当下他上前围着那玻璃罩子转了二圈,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头还不经意地摇了摇。 徐正平,就是这次掐架余弦的对手方,那个在网站在质疑余弦的人。他看在眼里,不禁得意的笑了笑,怕了吧,可惜晚了,为了这次的挑战,他可谓是费尽心机。 徐正平从小痴迷魔术,虽然很用心很刻苦,希望有一天能出人投地,成就一番事业。但魔术这门艺术,一靠天赋二靠颜值,徐正平两样都不占,混到现在也不过才进了市魔术协会,连个正式职业都算不上,很是郁闷,天天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出名,看到余弦这个门外汉凭这么简单的魔术就火了,更加感到不平衡。这小子凭什么就比我好?论技术,我从小就学,论长相,也比我好不到哪里,怎么偏偏他就能上电视?现在的观众审美眼光也太差了吧,就这破魔术,只要道具准备的好,换个猴子都会变。 气愤之余,他便在本市的论坛上了个贴子,本意就是泄下,没想到贴子竟然火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余弦竟然受不得激,出来解释了。这么好的机会徐正平怎么会放过,马上打蛇随棍上,三言两语便有了今日之约。这个玻璃罩也是他煞费苦心找来的,当然花了不少钱,但他认为值,只要能打败余弦,他有信心取而代之。 他走到余弦面前,轻蔑地说,“怎么,害怕了?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只要你当着众人的面认输就行。” 余弦见他过来,马上变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拍了拍面前的玻璃,道,“影遁魔术从来没有在这种道具里表演过的先例,难度是有的,不过对于我而言,在任何地方表演都一样。”说到这里,余弦微微一顿,扫了一眼渐渐围上来的人群,其中还有二三个记者和一台摄影机。 待人群围定,余弦才接着说,“我只是突然觉得气氛还不够热烈,如果加上点别的,效果应该更好。” 徐正平不明白,问道,“加什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余弦摇摇头,右手做了一个捻钱的动作,见徐正平还一付迷茫的表情,索性挑明了,“既然你我都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不如加上点彩头,要玩就玩次大的。” 徐正平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对赌? 余弦嘿嘿一笑,“对赌那是投行和企业之间玩的,咱们这就是兴之所至,随便玩玩,如何?” 徐正平没有犹豫,马上点头,”可能,那咱们赌多少?” “这个你定,多少我都同意。”见徐正平答应了,余弦心里有点兴奋,这小子竟然还知道对赌,看来有戏,出手应该不会小。 徐正平想了想,说,“那就赌一千元吧。” 余弦瞪大了眼,一千元,这也算钱? 徐正平见他犹豫,以为他嫌多,忙道,"五百也行。” 余弦哑然失笑,说道,“这赌的也太少了,恐怕连布置这里场景的人工费都不够吧,这样,咱们赌十万,也不枉你一番辛苦。” “十、十万!”徐正平吓了一跳,屋里这个道具的钱都是他东借西凑筹来的,到哪儿再去弄十万?一千元就是他现在的全部现金了。 虽然徐正平知道他肯定赢,但这钱要先拿出来,他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一分钱难到英雄汉了。 余弦当然知道他拿不出,就是想在表演开始前为难他一下,让他出出丑,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当下似笑非笑地说,“怎么?没有?那我再降降?五万如何?” “不,跟他赌了,二十万,钱我来出。”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引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去。 余弦看向那人,便是一怔,瘦高个,面色白净,眼睛里象有一丝火,挑衅地看向前面,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高良,他怎么会在这里?更让他惊讶的是高良后面站着的那个人,赫然是龙木天。 在余弦看来,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风马牛不相及,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而且看样子还比较熟络。 余弦用探询的目光看向龙木天,龙木天似笑非笑地也看着他,却没有进一步说话的意思。 先应付了高良再说,余弦不再多想,看向徐正平,意思很明白:他出钱,你愿意吗?徐正平哪有什么意见,有人帮他出钱,他求之不得,说话间几人便弄妥了赌约的相关事宜。 机器架好,众人站定,余弦的表演正式开始。 161、天选之人 余弦走进玻璃罩内,拿起表演用的布,正待向头上盖去,眼角一瞟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度星柔,便是一怔。 这里没人认识度星柔,她进来后便站在房间一角,人群的后面,余弦隔空看过去,突然现她整个人变淡了,由清晰看得模糊,只能隐隐看出一个极淡的影子,怎么回事?难道她也会隐身?余弦揉揉眼再看,度星柔却恢复了正常。 余弦没时间再想,场地导演冲机位挥了下手,表演正式开始。 屋内众人齐刷刷地盯着玻璃罩子,一切都非常顺利,就在中间环节出了一点小问题,但余弦仗着身手敏捷,没有被人现。 问题出在开门的时候。 表演的大致流程是这样的:余弦在玻璃罩子里消失;双方认可的一位公证人进来一个人检查罩子内部;余弦从这间屋子的门外出现。 本来那个玻璃门挺宽的,余弦进来时特地留意了一下,可以容二个人进出。众目睽睽之下,余弦在玻璃罩内消失后,马上移步到玻璃门边,这时意外生了,那个公证人走上前来,准备开门检查,这在余弦的意料之中,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龙木天竟然也走了过来,公证人把门打开后,龙木天往门当中一站,也不进来,望向玻璃门内一个角落,微微一笑,他目光所向之处,不偏不倚正是余弦站立的位置。 余弦心里微微一惊,他能看到我?此时不容他多想,公证人已打开玻璃门,走了进来,余弦侧身让过,认准龙木天身边的空隙,冲了过去,两人擦肩而过时,余弦感到后背似乎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龙木天一动不动背对着他,没有什么异样。余弦吸口气,在人墙中寻出一道缝,左右一番腾挪,几步便转了出去。 表演甫一开始,趁着众人注意力全在屋子中央,有意站在人圈外的度星柔便已悄悄把房门打开了少许,同时移到了离房门最远的位置,以避嫌疑。余弦快走到门前,闪身出去反手把房门轻轻带上。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屋子里,度星柔的表情有点奇怪,按道理她看到房门关上,知道余弦已经成功出去,应该高兴才对,但这时她脸上却显出一丝紧张和疑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龙木天,而龙木天也转过了身,望向度星柔,眼中精光闪动,想起来之前和黑衣人的一番谈话,心里很是纠结:面前这个女子,就是他们多年来一直在等的人?她身体散的能量是很足,但还远远达不到标准。但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余弦身边? 一间豪华会议室内,一圈人依椭圆形桌坐着,粗看过去,不下十几个人,桌子前端左坐着一人,正是龙木天,而居中那人,身材瘦小,黑衣蒙面,看身形正是之前那个黑衣人。从座位摆放的位置来看,在这间屋子里,黑衣人肯定最重要,最有权力,是他们的头儿。 从屋内的情形看,他们应该刚刚结束了一次会议,众人互相点头示意,6续起身离去,龙木天收拾面前的东西,正待起身,黑衣人冲他摆摆手,龙木天会意地又坐了下来。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黑衣人一动不动地坐着,黑巾蒙面,看不出脸上表情,龙木天等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头儿,有事?” 黑衣人手一挥,墙壁上显出影像,“老龙,您先看看这个。” 影像是一段段分开拍摄的视频,全部是余弦和度星柔的活动轨迹,特别之处在于,这些视频是以度星柔为中心拍摄的,通俗点说,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么度星柔就是主角,而余弦就是配角。不,连配角都算不上,最多比路人甲高了些许,因为在有些视频片段中,余弦被拍到的,都是在角落,而且还是背影。 这些视频,无疑全是远随偷拍的,而且非常齐全,从度星柔刚到地球就开始了,她站在招聘广场、她和余弦在曾经的单位聊天、她独身前往海外、她们在那个岛上,基本相当于一部记录成长片,他们为什么会对度星柔这么感兴趣? 这时视频上出现一个度星柔的特写,黑衣人按了暂停,依旧一言不,看向龙木天。 龙木天疑惑地问,“头儿,这些资料咱们上次不都讨论过了吗?她不是咱们要找的人,技术部门也派人跟了一段时间,虽然她跟咱们是同一个星球上的来,还是能力极高的赏金猎人,但也仅止于此,离天选之人的标准还差得非常远。” 黑衣人摇摇头,开口道,“以前我也这样认为,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黑衣人的声音低平,带着一丝柔和的气息,听上去怪怪的,不知道这是他原来的声音,还是经过刻意的伪装。 龙木天指其所指,道,“你的意思,是她的任务目标领悟了隐身?” 黑衣人颔道,“不错,这就是我让你再看看的原因。”沉思了一下,他低声道,“相信你也知道这句话吧?隐身之侧,必出天选。” 龙木天道,“这毕竟只是古老相传下来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我们又何必去冒这个风险? 黑衣人道,“但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这里,不就是等着这样一个人,一个机会吗?现在我们已经处在一个无尽的循环之中,不能前也不能退,被困在了原地,只有找到天选之人,才能带我们解除现在的危局。” 龙木天还是摇头,“我认为不能冒然行事,毕竟一旦她不是,我们就暴露了。”他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我亲自去看看,如果她是,总会有些迹象可寻。” 黑衣人叹口气,道,“也只有如此了,那你务必小心行事。” 现在,龙木天站在度星柔对面,两人对视着,龙木天心中的失望越来越大,他已经可以肯定,度星柔,绝对不会是他们要找的天选之人。她的能力是很高,但和自己也不过是伯仲之间。 162、离别 屋子里,表演继续,那个公证人进到玻璃罩子内左看看右看看,检查了一番,示意没有现任何机关,观众沸腾起来,虽然之前他们在电视上也看过余弦表演,但那个效果和现场效果不可同日而语,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消失,那种震撼是相当强烈的。 ≥ 他们左顾右盼,纷纷在屋内寻找余弦,突然,“当、当、当”,紧闭的屋门被敲响了。 余正平面色惨淡,似乎知道了什么,二步赶过去,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不出他意料,正是余弦。 表演很完美,观众很兴奋,余正平倒也是实在人,爽快地认了输,反正钱又不是他的。反而是余弦神情有点紧张,瞄了瞄龙木天,看到他没什么反应,心微微放了下来。 走出协会大楼,余弦拉着度星柔道,“先等等。” 度星柔道,“别等了,他早走了。” 余弦一怔,“你知道我要等谁?” 度星柔点点,“当然知道,他叫龙木天是吧,他跟你一样,也是从逐室星来的,坚果计划的对象,我这次来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寻找他们,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的身后,应该还有很多同样的人。” 余弦啊了一声,难怪当初自己激活遇险时,龙木天会突然出现救了自己,之前的一切疑惑都有了答案。那么说来第一次云树澡堂的相遇,也是他特意为之,并非是自己认为的偶遇。 想了想余弦奇怪地道,“你前一段时间独自远寻,不就是要找他们吗?现在他们来了,为什么不和你接触,按说同是一个星球的人,不应该更容易亲近吗?为何他不愿意见你,反而走了?” 度星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如同他们几千年来,一直不肯和母星联系一样,中间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余弦道,“那正好趁着这次机会问清楚,他应该还没走远,咱们现在就去找他。” 度星柔没动,道,“不必了,他要成心想避开我,就肯定不会让我找到。” 余弦不甘心四下看了看,“那错过今天这个机会,以后要找他们岂不是更难了?”其实余弦心里还有自己的打算,龙木天当初救了自己,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表示谢意。当然余弦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心里的这份感谢,就会变成冲天的怒火。 度星柔道,“只要能证明他们还在这里,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们如此费尽心机地隐藏寻踪,不和母星取得联系,肯定在策划着一件大事,而且我敢百分之百地肯定,这件事将会对我们母星造成极大的伤害。”说到这里,度星柔的脸色变得凝重,急骤地道,“不行,我要马上回去报告这里生的一切。” 余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惊讶地道,“你要回逐室星?”看到度星柔点头,他的心情马上低落了下来,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如夏未落叶,令人措不及防。 他脱口而出,“你走了,我怎么办?”说完余弦便怔住了,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依赖她,原来那么多年单身生活,他不一样自己走了过来? 度星柔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淡淡地道,“什么怎么办?还按之前的计划呀,目前非常顺利,你的人气已经非常高了,据我分析,下一步很快就会有省电视台来邀请你,接着就是中心台,走向全国,指日可待。” 余弦的心越向下沉去,听这话的意思,她是不会再回来了,沉默了片刻,他缓缓道,“你不想再多呆一段时间,亲眼看到你的计划实现吗?” 他在试着挽留,明知道这是一场梦,他也情愿醒得迟一些。 度星柔还是一付淡淡的表情,道,“万事开头难,现在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实现最后的目标,只是时间问题,我在或不在,都没什么区别。” 余弦的声音大了些,道,“怎么会没有区别?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定这个计划,是想引他们现身,现在他们已经出现了,那么这个计划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吗?” 度星柔道,“有啊,怎么没有?少了这个任务,你不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更轻松地走下去,实现人生的飞越,难道你不想赢得更多的关注,更多的喝彩?” 余弦泄气地道,“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度星柔嘻嘻一笑,道,“地球上有句俗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时候一旦你走出了第一步,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你继续前进,你想停也停不住。” 余弦叹口气,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度星柔道。 余弦彻底绝望了,好家伙说走就走,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这也太绝情了点,难道他们就这样结束了不成?余弦忘了,他们明明还没有开始,哪里谈得到结束。 余弦这边正暗自神伤,度星柔已拉着他向前走去,余弦边走边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星度柔道,“送我啊。” “送、送你?” “对呀,你们古代神话里,从天上下来的女子,都是仙人,万人跪拜,特别风光。我来的时候,也是从天上下来的,一个人都没见着,多没意思,所以走的时候,怎么也得找个人送送我才行。”说着她手向远方一指,那是市郊的一处高山。 “看到没有?载我来的飞行舱就藏在那里。” 余弦随口说接了一句,“那我是不是也要跪着送你走?” 度星柔来地球也有一段时间,对风俗也了解,瞪了他一眼,道,“你还能说得更不吉利点吗?” 余弦警醒过来,忙呸了一下,道,“我乱说话,该打。”说完他心里突然动了一下,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你是不是也会隐身术?” 度星柔道,“不会呀,你以为隐身术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学的啊。” 余弦心里越疑惑,把刚才表演时,看到度星柔身体变化的事说了出来,同时问道,“你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度星柔想了想,道,“可能是你马上要表演紧张的原因,或者是屋里光线的问题。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要不是你提起,我根本就不知道。” 余弦噢了一声,不再言语,但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163、B计划 度星柔开着车,向郊外驶去,余弦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待车开到山前,前方已没有车辆通行的路时,这种不安已达到顶点,他的心开始呯呯跳动,竟有种眩晕的感觉,想去解安全带,一种无力感却弥漫开来,想动一下手指都不行。 余弦心里恐慌起来,怎么会有这种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度星柔打开车门正要出去,扭头一看,道,“下车啊?你怎么了?” 余弦吸口气,道,“不知道,我感觉很不好,你能过一段时间再走吗?” 度星柔一皱眉,“为什么?” “就是感觉不好,好象要有什么事生,特别不好的事。” “感觉?哪方面?你能说具体些吗?”度星柔问。 余弦苦笑着摇摇头,“我要知道具体是什么就不会这样害怕了,刚才你说要回去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有了,以前从来没有过。” 度星柔哑然失笑,“你的意思是我这次回去会有危险?怎么可能?也许对你们来说,这种星际航行有点前,但事实上我们早在几千前就熟练掌握了星际间航行的技术。”想了想她又道,“嗯,打个比方吧,就跟你们平常坐火车一样,放心吧。” 余弦嘟囔了一句,“不放心,火车就没有出事的?上个月新闻还报道了,印度两列火车追尾。” 度星柔呸了一声,道,“你就不能想我点好?巴不得我出事呢是吧。” 余弦叹口气,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她要是欧阳贝儿还能用周易忽悠下,什么今日不宜出行,不是吉时了。可度星柔就不同,她懂得比自己都多,不被她忽悠就是万幸。 龙木天回到基地,黑衣人正盯着墙上的影像,度星柔和余弦一前一后向山的高处走去。看到龙木天,黑衣人道,“她要走了。” 龙木天点头,“她现我了,不愧是赏金猎人,我已经屏蔽了能力,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黑衣人又重复了一遍,“她要走了。” 龙木天心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急急道,“可这次我还是没有找到一点证据,能证明她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黑衣人一字一句地道,“那就执行B计划。我们行踪已经暴露,不能让她回去。” 龙木天眉毛一跳,“头儿,这是不是太狠了,她毕竟也是跟我们一个星球的人,要不我现在再跑一趟,想办法把她拦下来。”想了想又接着道,“真不行我带几个人过去,先把她控制住软禁起来,慢慢再考虑下一步?” 黑衣人扭过头,眼中精光一闪,“你已经暴露了,还想让咱们整个基地也暴露吗?你以为凭基地的安防设施,就能困住一名逐室星的赏金猎人?” 如果黑衣人说别的,可能龙木天不服,但说到安防设施不达标,龙木天就不愿意了,他在基地,就是主要负责这一块的,说这个就等于打他的脸。当下便反驳道,“安防不好?怎么不好?不是我夸口,我设计制造的这套安防设施参照了母星逐室星的体系,不敢说百分之百一样,但也有个七八成的样子,每百年升级一次,配置有专职警卫,别说一个赏金猎人,关一群都没问题。” “没问题?”黑衣人轻笑一声,“你确定?那老孙是怎么跑出去的?” 听到老孙的名字,龙木天马上泄了气。 老孙也是他们基地的成员,坚果计划的试验对象之一,当年,老孙还是小孙,他初来地球时,桀骜不驯,很是难管。为人处世和野蛮人无异,他在海边激活之后,马上就展现出与常人不同的野性,直接摧毁了激活仓,后来被引入基地,因一件小事不遂心意,便大打出手,将基地闹了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眼看着一干众人都收拾不住,逼得基地高层亲自出手,这才镇住了他,把他封印了起来,这一封就是五百年。 黑衣人悠悠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用来封印老孙的,被世人称为五指山的东西,就是你所谓的百无一失的安防设备吧。” 龙木天辩解道,“那是很久以前的设备,当然会有些许漏洞,而且你也知道,是有人走了后门,才破了封印的。否则凭那和尚一介肉身,怎么能登得上那五指山。” “好的安防,没有后门。”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如果你做得好,当初那些人又怎么会绕过你我,把老孙放了!” 龙木天无语,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他怎么还耿耿于怀?都是上面的意思,绕过就绕过呗,不还正好少一事吗?他干嘛非要挤进来,还要收一份礼不成? 黑衣人下定了决心,道,“就这样定了,执行B计划。” “不行,我不同意,我们跟她又无冤无仇,上面追究下来,谁负责。” 黑衣人道,“我负责,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坏了整个任务。” 龙木天不死心,还想试图阻止,道,“那万一她就是天选之人,我们这样做,岂不是自断生路?” 黑衣人厉声道,“事已至此,没有时间考虑太多,还有五分钟,她就要走了,马上执行,一切由我担着。” 龙木天无奈地应了声,勿勿离开。 话说这边度星柔和余弦已到了航行舱藏身的所在,余弦打量着航行舱,很小巧,也就比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大了一倍多,余弦的心里更担忧了,这玩意和公园里的玩具飞船差不多大,真的能飞吗? 度星柔动作麻利,几下便打开舱门坐了进去,四下检查了一下,便望向余弦,眼里不经意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随即恢复了常态,轻声道,“嗨,再见。” 嗨!再见!! 余弦的心,被这三个字吹得哇凉哇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到最后就只有这三个字,本来登山时想好的话,一下子全散在了风中,无影无踪,他机械地抬起胳膊挥了挥,嘴微微张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生自古多离别,总是红花最易谢。 度星柔也挥了下手,关上舱门,按下了启动键。 地面腾起一片浓烟,航行舱在浓烟中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看着航行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余弦心中才感到阵阵痛楚,他深深吸了口气,想把这痛楚压下去,却猛然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空中。 西南角大约几公里的地方,闪电般飞来一个东西,直扑向刚升入空中的航行舱。 164、不爱不伤 虽然离得很远,但余弦的视力已非常人,他看得很清楚,这东西形状细长,尾部有一个尖尖的方向舵,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东西怎么越看越象是一枚导弹? 只见这东西以极快的度接近航行舱,丝毫没有减,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航行舱似乎现了它,做出了一个加规避的动作,但那来得及,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团火焰在空中闪现,航行舱猛然炸裂成无数碎片,向四下落去。 余弦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生了什么?这就是她说的很安全?没容他再想,便见半空那火光中,一个亮得耀眼的物体如闪电般向他所在的位置射了过来,瞬间已到了面前,完全是潜意识,余弦腿部力,横着便跃了出去,这一跃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足足在空中飞行了五米之远,没等着地,身子一躬就是几个翻滚,那东西此时已落到地面,轰然出一下巨大的声音,腾起的尘土笼罩了四周。震动让余弦收势不住,又向旁边滚了几米,腰部重重撞到了一块石头上,疼得他大叫一声,嘴里马上涌进尘土,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待尘埃落定,余弦试着活动了一下,感觉没什么大碍,忍着痛站起来,一步步小心走过去,定晴一看,惊出一阵冷汗。 方才他站立的地方已面目全非,原本半人高的杂草荡然无存,裸露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坑,余弦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暗道一声侥幸,如果他刚才没动,现在肯定被炸得连渣都找不到了。 坑里的尘土慢慢散去,露出坑底中心一件东西,圆形普通盘子大小的物体,通体着微微的白光,余弦一怔,咦?这东西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看准位置,小心翼翼地跳下去,捡起还有些烫手的东西,仔细一看,赫然是度星柔收起的石头,上次在海底找到的,据她说是很稀有的矿石。石头只有一半,断口处很平整,象是被某种工具切开的,余弦记得度星柔曾说过,宇宙中有五种珍稀的矿石,这种矿石排第二,逐室星人搜寻了无数个星才找到,其质地坚硬无比,别说普通刀剑,就连激光都不能对它造成损伤。余弦在坑底四处仔细看了看,没现另一半的踪迹,应该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半了。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爆炸?竟有如此威力,能生生把这块矿石一分为二?那度星柔在爆炸中心,岂非更无逃生的可能?想到此余弦腿一软,坐倒在坑底,只感到天旋地转,心中悔意连连,都怪自己,如果刚才坚持自己的意见,又怎么会生这种事? 从小到大,不管在哪里,上学也好上班也罢,周围再热闹再喧嚣,余弦总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象这种热闹很远很陌生。比如他经常跟朋友一起出去吃饭,都是很熟悉的朋友,席间大家一起吃着聊着,说着各自单位的趣事,新近生的一些新闻等等,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很开心很融洽。但每次聊着聊着,余弦心里就会莫名涌起一种莫名的伤感,眼前的一切似乎跟自己无关,繁华再盛,与我何干?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如同身处异乡,周围的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后来遇到度星柔,他才明白,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并不属于这里,只有跟度星柔在一起,他才会有一种熟悉和温暖的感觉。他想起初次见到她的时候,虽然对他言语不多,甚至有些捉狭,但心里面第一眼的感觉是非常非常奇特的,仿佛一直以来,自己要等的就是她,没有一点隔阂,没有一点生疏,久别重逢,有的只是欣喜。 度星柔和他,是从一个星球上来的,身体内部都有同一星球的烙印,相同的归属感,是任何感觉也替代不了的,他一直以为,度星柔是他最好的朋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才猛然现,度星柔在他的心中,比朋友还要重要,否则此刻他的心,为何会痛得这么深? 一直以来,他都不愿去想,害怕她太优秀被拒绝,总以为岁月悠悠来日方长,总有一个机会会给自己,无知无畏,不爱不伤。现在他才感觉后悔,有些话当时不说,就真的再没有机会说。 余弦这边正要神伤,便听到远处传来阵阵人声。 “快到了吧?” “嗯,走这边,应该就在这个土坡上,仪器显示距离为零了。” 说话间余弦已听到了脚步声,大约有三四个人的样子,已然到了坑边,没有时间让他躲藏,余弦急忙隐身,轻轻跃出坑底,闪到一侧稳住身形,这才打量起来。 来的是三个人,普通人打扮,但眼中精光闪动,显见不是误打误撞闯过来的旅游者。 三人看见大坑,眼中露出一丝喜色,打头那人道,“是这里了。”边说边低头看向坑底。 他看得很仔细,末了又一跃而下,仔细察看坑里的每一处地方,最后,他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道,“怪了,明明看到落在这里了?怎么会没有?” 另一个道,“会不会落在这附近了,咱们找找。” 三个人来来回回,把大坑附近数十米的地方找了一个遍,最后对视了一眼,失望地摇了摇头。 为那人道,“看来要扩大范围才行,咱们先回去,把情况汇报一下,让基地派专业的搜寻队来找。”说完一挥手,三人依次向来路走去。 余弦在旁边听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爆炸难道跟他们有关?看着三人渐近渐远,余弦顾不上多想,起身追去,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三人度很快,如履平地,鬼魅般在山路上飘行,也不提防后面是不是有人,这也难怪,以他们行进的度,正常人根本就追不上。这倒方便了余弦,不用去小心碰到什么枯木杂草惊动他们。 几人一路前行,大约走了二三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坝,余弦抬眼看去,这地方他来过,小浪底水库。 165、地下溶洞 余弦心里疑惑更甚,他们到这里做什么? 此时,正是小浪底水库一年一度调水调沙的时候,这是全国最壮观最有名的泥沙瀑布,以它为依托举办的黄河小浪底观瀑节自2oo5年以来,已连续举办了九届,旅客数量一年比一年多。 近身站在坝上,看着汹涌澎湃的水浪杂着大量的泥沙从调沙口飞涌而出,气势磅礴极其震撼,一种无形而巨大的力量会把人牢牢盯在原地,无法思想。抬头仰望飞龙般庞大的水柱从半空中飞流而下,人的脑海中马上会浮现出李白的那句诗:黄河之水天上来。 观景台连同长长的大坝上,站满了人,不时响起阵阵惊呼,余弦顾不上欣赏瀑布,只看着前面那三人,这里人比较多,他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 前面三人却并没有往大坝上走去,而是沿着大坝一侧的扶梯下到了峡谷底部,七拐八拐,前面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依山而立,三人走过去,消失在石头后面。 余弦四下看看无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俯耳听了听,石头后面静悄悄地无半点声息。便放心绕过石头,放眼这么一看,一下呆住了。 石头后面空无一人,二米开外就是山崖,地形狭小,没有可借躲藏的树木,余弦一眼就把这里看完了,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怪了,人跑哪去了?余弦似乎想到了什么,忙用读心术去看,果然现一处山崖里五米的地方,有一个黑幽幽的山洞。 这三个人应该是走进这个洞里了,余弦接着又在周围寻找,试图找到机关一类的东西,可以打开洞口。 很快他便放弃了,这个洞口应该是从内部控制开关的,余弦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下面要做什么,是在这里死等,等他们再出来?还是直接找点炸药把洞口炸开?他的脑海里刚一出现‘炸’这个字,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看来度星柔的事对他的影响确实很大。 余弦正筹然无计间,只听得山崖处传来卡卡几声,山崖上一块石头旋转着向内缩进,露出方才余弦看到的那个洞口。 这是有人要出来了!余弦身躯一震,就地一滚,闪向一边,才站定突然自嘲地一笑,傻啊,自己还隐着身呢,躲什么躲。当下向洞口看去,并没有人出来,细听也没有什么动静。 余弦等了一会,洞口还是悄无声息,他有点纳闷,这是搞什么?不管了,进去看看再说。 洞内很黑,但余弦看得很清楚,他一边打量一边慢慢向里走去,通道笔直微微向下延伸,越走越低,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左右,余弦站住了,前面没有路了,三面全是岩石,他正想用读心术看看有没有暗门,便听到身后传来‘咣铛’一下异响,他猛地向后看去,一道石门从洞顶落下来,把来路挡了个严严实实。余弦吓了一跳,我去,这里竟然还有机关,自己也太不小心了,没容他再想,地面便是一阵轻微的震动,向下沉去。这时候余弦的心反而定了下来,这种情况他之前经历过,激活时进的那个密室,不就有同样的电梯吗?看来这个地方,果然跟逐室星有关。如此看来,刚才进来的那三个人,也许跟余弦一样,也是坚果计划的一部分。 电梯匀向下降去,细若蚊蝇的嗡嗡声充斥在不大的空间里,余弦默默地站着,心里计算着时间,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电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还在向下运行。 余弦心里不安起来,看情形好象有点不对头,按电梯的这个运行度,十分钟起码下降了有15oo米了,还没有到头,这下面到底有多深?通向哪里?难不成这是地狱直通车? 第一次余弦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又过了五分钟,就在他感觉快到了心理承受极限的时候,电梯晃动了一下,停住了,石门卡卡作响,慢慢打开,有光从缝隙处亮起,越来越亮。 余弦身子贴在一侧墙壁旁,紧张地看向外面。石门向上升起完全打开,一个宏伟的空间出现在面前。余弦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大的溶洞。 石门之外,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溶洞。看面积足足有四个足球场大,溶洞在地质构造中,非常常见,特别是地下水丰富的地方,溶洞更多更大,象本地的就有鸡冠山溶洞,外地有桂林七星岩溶洞,都属于比较大型的溶洞,但和眼前这个溶洞比起来,简单是小巫见见大巫,如同一颗葡萄和皮球相比。 溶洞里灯光通明如同白昼,各种不知用途的机器摆放在四处,不时有人影晃动,宛若一个大型工厂,在溶洞一角,有几个高达数十米的物体,上面罩着浅绿色的布,把本来原则上遮的严严实实。最里面的溶洞,凿出了无数个整齐的小洞,每个小洞里有光透出,看样子象是一个个房间。 余弦越看越惊讶,按他目前所处的位置来看,这里应该正好是小浪底水库的正下方。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谁会相信,在这一片浩瀚无边的水面之下,会有这样一个宏伟的地下设施。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建这样一个地方?余弦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吓得他一哆嗦。 “你终于来了。”声音平和沙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余弦收回目光,定睛一看,眼前空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木天。 这时余弦还在下来的电梯里,没移动过半步,他惊异地低头看了下,隐身术还在,他是在叫我?又向龙木天看去,后者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站立的地方。 他走出电梯,换了一个地方站定,龙木天的视线跟着他转动,这下余弦确定了,张嘴问道,“你能看到我?” 龙木天还是一付笑迷迷的的表情,点点头,“当然。” 余弦奇怪地问,“你怎么可能看到我?” 龙木天道,“因为你的隐身术级别低。” 余弦恍然,难怪了,记得刚刚领悟隐身术的时候,度星柔也曾说过它也有高低之分。想到度星柔,余弦心里又是一痛,猛然记起来这里的目的。 166、真相(一) 见隐身术没用,余弦才显了身形,走到龙木天面前,直截了当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度星柔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本来自上次一别,他心里有好多疑问要问龙木天,但度星柔乘坐的航行舱出事,明里暗里都显示跟他有关,故此余弦开门见山,问了出来。≧ 龙木天面色一紧,扬手对身后挥了一下,道,“这里,是你未来的家。而度星柔的事,我……”,才说到这里,他眼睛猛然睁大了,因为余弦满面怒火地冲了过来。 余弦站立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龙木天身后,龙木天这边说着,那边余弦就看到几个人从一道门里走出来,走到之前他看到那几个高高的用布罩着的物体之前,一个人指挥,别几个人齐心协力,把布揭了下来, 布一揭开,露出两辆巨型载重车,每辆上各直立了一个细细长长的金属物体,通体晶白,从头上下没有一个汉字英文标示,连个数字都没有,金属物体底部,有个流线形的尾翼,牢牢地固定在卡座上。 余弦眼睛马上瞪大了,这不就是袭击度星柔航行舱的那个东西吗?当下气血上涌,也顾不上想此时他身处敌方,明显的敌强我弱,贸然动手只会吃亏。当下跨前一步,冲上去对着龙木天就是一拳。 两人相距本就不远,余弦这一出手又事起骤然,如果换做常人,肯定躲不过去,但龙木天可不是普通人,身为基地成立时就已经在的老人,他不但是基地安防负责人,还是基地培训学校的高级教官。关于基地学校,以后会说,在这里顺便提一下,它是专门培训坚果计划中来到地球的新人,他们激活以后,会在基地相关人员的指引下,来到这里,学习更高级别的能力,学校各类教官十几人,只有两位高级教官,一个是龙木天,另一位是他的徒弟明月。 由此可知,龙木天的实力非同小可。他又怎么会让余弦近得了身? 余弦这一拳刚出,便感觉眼前一花,龙木天已没了踪影,紧接着右腿被重重踢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便向前栽了下去。 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委实不轻,痛得余弦差点差点晕过去,但他浑身被愤怒充斥,浑然不知道疼痛,甫一落地,便又跳了起来,向龙木天扑去,这次人还在空中,后腰又遭到一击,直挺挺摔在地上,他再次弹起,又被击倒…… 记不清被击倒了多少次,余弦终于丧失了力气,俯身趴在地上,不住地喘气。 脚步声响起,在余弦身前停下,他勉力微抬起头,只看到面前有一双脚,龙木天一副好整以暇的口吻,说道,“起来继续呀,怎么?你就这么一点能力?” 话音未落,余弦双脚力一蹬,向前就是一扑,双手紧紧抱住了龙木天小腿,张嘴就咬了下去。无招无式无门派,余弦是真急了,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你害了度星柔,我绝饶不了你,打不过你也让你掉块肉,还别说,这一嘴下去,余弦只感到满口生津,丹田之处凭空生出一股力气,咬得那是越狠了。 龙木天再利害也想不到余弦会使出这下三滥的手段,被余弦咬住疼得大叫一声,双腿力挣了几下,却感觉余弦越抱越紧,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左掌作势成刀,对着余弦项部就劈了下去,余弦闷哼一声,软绵绵在倒在地上,显见是晕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余弦,龙木天按住流血的伤口,忿忿地道,“观察了你这么多年,竟然忘了你是属狗的。” 良久,余弦悠悠醒转过来,现自己身处一间石室中,正平躺在一张床上。石室不大,除了他自己再无一人,头顶上一盏灯照得室内通明。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现并无大碍,手脚被也有没人绑着。他深吸了几口气,意识慢慢回来了,记起最后是被龙木天打晕的,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小心活动了下身体,感觉似乎少了什么,心里一沉,手向怀里摸去,那半块矿石果然不见了。进这个溶洞之前,他还特地检查确认了下,现在怎么没有了?他手还末从怀中抽出,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响动,石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情势不明,余弦眼睛一闭,重躺回床上装着还未苏醒。就听得门外进来一个人还是熟悉的声音,“起来吧,别装了,我们这里有监控的。” 龙木天! 余弦猛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冲了过去,龙木天没动,只笑吟吟地看着他。倒是余弦停住了脚步,迟疑起来,他可不想再一次躺回床上。 龙木天嘿嘿一笑,“嗯,能准确地判断双方实力,不莽撞,头脑很清晰,不错不错。” 余弦呸了一声,“少假惺惺的,告诉我,度星柔是不是你害死的?” 龙木天摇摇头。 余弦强压着怒火,道,“你骗谁啊?刚才在外面溶洞里,我都看到你身后的那个东西了,跟拦截度星柔乘坐的航行舱的东西一模一样,你敢说你们不是用它把航行舱炸掉的?” 龙木天点点头,“在当时那种环境之下,能处变不惊,仔细观察周遭的情况,并做出正确的判断,嗯,你果然是可造之材。不错,那个航行舱确实是我们炸的,用的武器就是你所见到的,它是我们基地自己研制的,比世界上其它武器级别高了七八个等级,有个专属的名字叫断天指,从一千多年的第一代算起,到现在已升级到了第五代。” 余弦眼中怒火更盛,双手不住颤抖,已快压抑不住,恨声道,“既然是你们炸的,那你为何不敢承认害死了她?” 龙木天道,“航行舱是我们炸的,但度星柔并没有死。” 要不是打不过他,余弦早一巴掌拍在龙木天这越看越无耻的脸上了,“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爆炸的时候我也在场,威力那么大,方圆几百米寸草不生,更别说身处其中了,有本事你站着不动,让那什么……断、断天什么来着给你来一下,你要能安然无事,我就相信。” 龙木天笑容一收,森然道,“如果她死了,你认为你还能活生生在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167、真相(二) 龙木天的表情前后差异太大,刚才笑咪咪的还满室春风,这一肃容,余弦感到整个室内的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度,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也许这才是龙木天的真正实力?余弦从小一直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哪里见到过这种氛围,立马被吓住了,心里忐忑起来,他这话什么意思?这是要准备杀人灭口了不成?眼角余光扫了扫室内,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道门,而龙木天不偏不倚正站在门前。 龙木天表情稍纵即逝,又恢复了笑咪咪的样子,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们是一路人。” 余弦哼了一声,“一路人?度星柔难道就不是?她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下此毒手。” 龙木天摇头道,“你是,她不是。” 余弦不解,“怎么不是?她也是从逐室星来的。” 龙木天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道,“她是赏金猎人,是那个星球掌权者手中的工具、帮凶,而我们呢?我们只是他们的试验对象,一出生就被母星抛弃,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成长,独自面对着一切危险,生或死,他们全不在意,他们要的,只是激活的能力。” 余弦怔住了,怎么可能?自己激活不全是靠着度星柔的指点吗?要没有她,他根本不可能去那座山。 龙木天象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冷笑着道,“你以为你之所以能激活,是因为她的出现?” 余弦又回想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 龙木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有她,你能激活;没她,你一样可以。我们就如同他们播下去的种子,时候到了,自然就会芽。” 余弦默不做声,打死他也不相信龙木天的话,但不知为何,心里却隐隐感觉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龙木天接着道,“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真的以为,茫茫人海之中,你遇到她,真的就只是一种巧和?” 余弦一怔,脱口而出,“不是巧合?那是什么?” 龙木天诡异地一笑,忽然转了话题,问,“你怕疼吗?” 余弦不明所以,想了想道,“不怕,从小就不怕,生病打针的时候就没有哭过,身上哪里碰破了,再大的伤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记得曾经有一次,腿上被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去医院缝了八针,我一声疼都没喊。” “疼晕过去了吧。”龙木天戏虐地说了一句,接着道,“不怕疼那就行,我让你看一件东西。”说完身形一动,已到了余弦身前,左手一翻,一把亮闪闪的小刀出现在他手中。 余弦吓了一跳,他要干什么?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后退,那还来得及,被龙木天一把抓住胳膊,眼前一花,胳膊上就被划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去你大爷,余弦还没有骂出声,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充斥在大脑,但这只是开始,更猛烈的疼痛还在后面,龙木天动作飞快,竟然用刀尖探入刚割开的肌肉中,搅动了几下,强烈的痛楚感从余弦胳膊上炸开延伸,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令余弦全身麻木,大脑一片空白,腿都软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还好这过程持续的时间很短,龙木天已经停下了手,刀子向上,刀尖上挑着一个黄豆大小的东西,通体黑,灯光照上去没有一点反光。龙木天一把扶住余弦,赞许道,“嗯,小伙子不错,竟然能忍住不喊一声。” 话音未落,余弦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嘴里连珠炮吐出一串不堪入耳的词,“你妹啊,a#¥%a&……。”说完不解气,喘息了下又接着开骂,“你还是人不是?我说不怕疼,你就割我一刀,大爷我要说不怕死,你是不是还要把老子的头砍下来?我去你大爷……” 龙木天皱皱眉,忍住没有火,他心里有点内疚,按惯例这种手术是应该上麻药的。余弦更起劲了,也顾不上什么敌强我弱,举着还在往外飚血的胳膊,大声道,“看什么看?还怔着做什么?快点给大爷我止血啊。” 龙木天啊了一声,在余弦胳膊上连点了几下,血立马不流了,然后他悠悠地道,“你这一会要当我大爷,一会要去我大爷的,你这是要自残吗?” 余弦此刻哪有心情和他斗嘴,退后坐到床上,扶着受伤的胳膊,闭上眼睛,催动丹田的那团黄光,源源不断地向伤口涌去,黄光一到伤口,余弦感觉痛楚立减,当下越用力,让黄光把伤口紧紧地围了起来,只见伤口处先是有微微的烟冒出来,接着裂开的肌肉象是被施了魔法,慢慢蠕动愈合,大约一柱香时间,伤口消失了,整条胳膊完好如初。 余弦这才睁开眼,问道,“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干嘛动刀子?我不过就说了不怕疼,你也没必要验证吧?” 龙木天没有说话,只把刀子又向前伸了伸,吓得余弦头一缩,就待逃跑。龙木天哑然失笑,道,“你看这个。” 刀子递到余弦眼前,余弦一眼就看到那个黑黑的东西,这才想起这个东西好象是刚才从他胳膊里挖出来的,不禁大为惊讶,自己胳膊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东西?它是什么?怎么自己从来没有现?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他抬起头迟疑不定地问,“这东西是刚才从我身上取出来的?”龙木天点点头,不置一言。 余弦更加奇怪,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便问道,“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会在我胳膊里?” 龙木天道,“用你的技能看。” 余弦依言,黄光进入到物体内部,一看之下大为惊讶。这个东西表面上看非常小,没想到里面大有乾坤,薄如蝉翼的电路板,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灰尘微粒般大小的元器件,走线精准的线圈,复杂多变的电路,解码器,滤波器等等一应俱全。 余弦越看越吃惊,他平常对间谍战很感兴趣,自己又爱钻研,也尝试着做过一些东西。所以一看到眼前这个东西,他马上就认出来,这个东西,是一个定位器。 168、真相(三) 他又仔细看了看,确定它不但有定位的功能,还有其它一些功能,完全就是一个微型的窃听器,而且肯定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功能,因为里面有一些元器件,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的先进程度,远远过了余弦的想象,凭地球上现有的科技水平,根本制作不出来。 这一想余弦冷汗刷得就出来了,地球上做不出来?岂不是意味着这东西自出生时就在自己身上?那应该就是在自己被选中成为坚果计划试验对象时,就已经安置在了自己身上,用来监控自己的。 龙木天淡淡地道,“你现在明白了吧。” 余弦辩解道,“也、也许,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试验对象的安全。” “安全?哈哈哈……”龙木天突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声粗旷,震得石室顶部不住簌簌落下灰尘,笑里中夹杂着怪异的声音,似乎有着诉不尽的恨意,道不完的苍凉。笑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呜咽的哭声。 余弦骇然地望着他,这人不会有急性短暂性精神病吧?刚才突然割了我一刀,现在又无缘无故地又笑又哭。这是要变身还是要变性?他鼓足了勇气,颤颤微微地问道,“是我说错了什么?” 龙木天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盛满了液体的瓶子,一仰脖喝了一大口。这才缓缓睁开眼,开口说出了下面一段话,一段让余弦震惊不已的话。 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这里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是坚果计划的试验对象。我是最早的一批,当时一共有十一个人。我们被分别派往不同的星球,这十一个人当中,还有一个人,是我的哥哥,我们是双胞胎,他比我早出生一小时,我来了这里,他去了另一个星球,一个远离太行系的行星。 我和哥哥,在不同的星球成长、生活,不久后都领悟了各自的能力,虽然我们相隔很远,但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心意相通,彼此之间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特别是在领悟了能力之后,双方的交流更加方便快捷,对方在做什么随时都可以知道,那个时候是我最欢乐的时光,一切都那么美好而真实,我和哥哥在各自的星球快乐的生活,互相照应,我们的前方,一幅瑰丽而宏大的画卷似乎正徐徐打开,等着我们去探索。 说到这里龙木天顿了一下,眼光空濛,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岁月中,嘴角浮现出一个纯真的笑容。良久,他又接着说道。 一直到那一天。是我们返程的日子,本来我和哥哥约好了一起回去,可临出前,哥哥却突然传来讯息,说他先回去,让我暂时留在地球。当时我问过他,他什么也不肯说,但语气非常严厉,于是我便留了下来,我这个人,平生只服一个人,就是我哥哥,对他言听计从,从小他就比我强,比我优秀,比我高,比我帅,比我强壮,比我聪明,领悟技能也比我早,就连说话也比我早,出生也比我早…… 龙木天说到他哥哥,一脸的崇拜,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余弦听得直想吐,这人是不是真有病啊?都说了是他哥,那肯定比他出生早了。 派出去的十一个人,除了意外没有领悟技能的二人,还有九人,我留了下来,一起回去的便只有八个人,自哥哥返程的那一刻起,我便用思维紧紧地注视着他的行踪,想知道他让我留下来的原因。 八个人几乎同时到达了故乡逐室星,踏上星球的那一刻,他们的心情无比激动,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紧紧地包围了他们,少小离家老大回,那些久违的亲人,是不是就在外面等着他们归来? 没有。 当八艘航行舱跨越漫漫星空,从不同星际飞来,降落到逐室星指定的地点后,八个人便分别被控制住,龙木天只感应到哥哥的遭遇,但知一推百,另外七个人的情况应该和他哥哥是一样的。 他们抓住了哥哥,进行了细致的检查,把他单独关到了一个地方,其间哥哥也试图逃跑,但都徒劳无功,他的能力还太弱,根本逃不出来。七天后,他们、他们…… 说到这里龙木天顿了一下,脸上现出一种惊悚的表情,看来接下来生的事太过恐怖,他纵然只是远远地感应,也难以承受,他拿出酒瓶,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他们把哥哥带到一个实验室,绑在床上,用药物麻醉后,一根细长的管子从哥哥头部刺了进去,抽取他的技能,大约持续了半小时,过程一定非常痛苦,哥哥虽然在昏迷中,但不停的扭动着身躯,整个面部都变了形,五官紧紧地蜷缩在一起。 等哥哥醒来后,原来精光闪烁的双眼,已变得暗淡无神,身体也比之前小了一圈,神情委顿,形成废人一般。 听到这里,余弦彻底呆住了,他说的是真的吗?这也太他妈恐怖了,度星柔明明说的是优中选优,只有同类孩子中极具天赋的精英,才有资格入选坚果计划,如同地球上常见的那种专项委培一样,培训结束后,马上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但按龙木天的说法,这个坚果计划就是在养猪,而余弦他们就是放出去的猪,自己找吃的,自己长大,等肥了以后等猪自己回去宰了吃。 他睁大眼睛,看着龙木天问道,“后来呢?”心里想着,看龙木天这如丧考妣的样子,他哥哥不会已经挂了吧。 龙木天惨淡地道,“这样的手术一共进行了五次,二个月后,我哥哥已完全没有了思想,变成了一个植物人,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被他们关到了地下很深的一处地方,里面已经关了不少人,哥哥进去后,另外七个人已经在里面了,八个人面面相对,谁也不认识谁,已没了当初的意气神采。 “那、那现在呢?你哥哥他……”余弦忍不住,艰难地问了出来。 “还在那里,我能感觉到。”龙木天声音无比悲伤,“算来,快有一千年了吧,他就一直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连那里的老鼠都不如。” 余弦吸了口凉气,一千年?换做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呆一天就会疯掉,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颤声问,“你说的全是真的?” 169、真相(四) 169、真相(四) 龙木天愠怒地看着他,道,“你没事就拿你家亲人编故事玩?通过感应,我知道每一个坚果人,身上都会被植入一个追踪装置,我把追踪装备取了出来,在这里藏了起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坚果人过来,我会找到他们,帮他们取出追踪器,慢慢地,人越来越多,再后来就有了现在的基地、分基地。 ” 说到这里的情况,龙木天的神情慢慢恢复了正常,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道,“这中间,我也试着悄悄潜入逐室星,想把我哥哥救出来,前几次是我一个人,不行;后来人多了就组团去,还是失败,唉,逐室星这个副本太难刷,里面的Boss太变态。” 听到副本余弦马上来精神,接口道,“没有刷不了的副本,只有爆不出的武器。一定是你的方法,多试几次,总可以的。” 龙木天点点头,“嗯,下次带上你一起。” 余弦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现在连龙木天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乱接什么话啊。他马上转移话题说道,“按你的说法,度星柔是通过我身上这个追踪装置找到我的,最终的目地是带我回去。可是她临走时,并没有提这件事,你怎么解释?”余弦现在回想了下,如果当时度星柔提出要他走,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 龙木天道,“很简单,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她运送,而你相对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余弦疑惑了,“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脑海中灵光一闪,失声叫道,“那块石头?!” 龙木天赞许地点点头,“你猜对了,就是它。” 余弦好奇地问,“那块石头真的很珍贵?”想想当初度星柔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看得跟宝贝似的。 龙木天嗯了一声,道,“不错,它是宇宙中最稀少的一种物质,里面隐藏着无尽的能量,度星柔一定没告诉你它的名字吧。它叫生命之石,是每个星球梦寐以求的宝物,如果她能把这块石头带回逐室星,得到的奖励是常人想也不敢想的。” 余弦默然,度星柔真的是龙木天所说的那种人吗?难道自己之前看到的全是假象?就连自己的感觉也是假的?他大脑一片混乱,偏偏这时龙木天又在旁边加了一句话:度星柔,你对她了解多少? 这句话如一根针,刺进了余弦原本就脆弱的心,他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委顿在床上,是啊,他到底了解多少?除了知道她是逐室星的赏金猎人之外,他之与她,还知道些什么? 半晌,他摇摇头,勉强道,“这只是你一面之词,现在人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行。” 龙木天呵呵一笑,道,“其实你心里已经信了,对不。” 一个虚弱的念头在余弦心里浮现,他大声道,“不,我不信,你们明明可以把她拦下来,不伤害她,为什么非要下毒手,你们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龙木天叹口气,道,“我们本来也不想这样,但是她突然起意要离开,除了断天指,没有东西可以在短时间内拦住她,生命之石对我们至关重要,如果让逐室星人得到,会生不可预知的浩劫。更何况,她并没有死。” 龙木天的话如晴天霹雳,余弦一下站了起来,急切地道,“你说什么?她没有死?” 龙木天叹口气,道,“儿女情长,只是云烟,你更应该问的,是浩劫,到底会生什么样的浩劫。天下苍生,才是我们要关注的。” 余弦激动地大声喊道,“我管它什么天下苍生,狗屁浩劫,你快说,她真的没有死?那她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 龙木天道,“拿着生命之石还能死,那生命之石岂不是白叫这个名字了?要知道,它的最基本的功能,就是可以使人免受伤害。” 余弦眼睛亮了,将信将疑地道,“你不会是在骗我吧?那样的爆炸都没事?那她现在在哪?我要去找她,你快告诉我。” “生命之石在哪儿?她就在哪儿?”龙木天道。 嗯?什么意思?余弦一怔,我不就有吗?伸手入怀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已不见了,冲着龙木天便嚷,“我身上的半块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龙木天皱了下眉,道,“我不拿走,怎么能找到她去了哪里?跟我来。”说罢转身向外走出,余弦不明所以,紧紧地跟了上去。 出了门余弦现刚才所处的石屋,正是他之前看到的沿壁而建的那无数个石洞之一,半米宽的扶梯纵横交错,把石洞连接在一起。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溶洞的半空中。龙木天在前不急不徐地走着,忽上忽下,余弦在后面跟着,身子左侧是高达数百米的石壁,右侧悬空,离地约有一二百米,看了令人腿软。 余弦不敢再看,收回目光打量着左侧的石壁,这一看不打紧,石壁上怎么会有斑斑点点的亮光?他凑近仔细一看,不禁吓了一跳,竟然是水晶。密密麻麻如星星般嵌在石壁中,看数量,应该有一条水晶矿带横穿在石壁中。 水晶有好有坏,价值有高有低,余弦跟杜年学过一点鉴定方法,当下没有犹豫,抬头看看龙木天只顾走没有注意他,伸手入怀取出水果刀,看准一块便撬了下来,这块水晶大约有鸡蛋大小,上面还有一层极薄的石皮,余弦对着灯光看了一眼,凭他那一点点玉石知识,就已能看出这水晶纯度极高,价值不菲。 好东西,余弦的眼睛亮了,想了想拿出那个眼镜形状的镜界,用思维跟它交互起来。 (快,给我变成袋子) 【凭啥,用的着我的时候想起我了,不用的时候大半年不让我露脸,不变。】 (算我求你了,时间紧迫,你就变个吧,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少来,你以为我智商跟你一样低,别以后以后的,现在就说,否则没门】 (你看啊,现在咱们身处在半空,这下面可没着没落的,我要是不小心手一松,你可就……) 【就你个头啊,你这智商把你限制的死死的,你扔啊,随便扔,我就不会变成气球?少整这没用的,快点说。】 (好好好,你赢了,现在时间紧,真来不及说了,这样吧,等回去你随便提要求,我都答应,可以了吧?现在赶快变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目的地了) …… 170、真相(五) 好说歹说,镜界总算答应了,微微一动,余弦手上便多了一个长方形的袋子,余弦笑了,如一只饿狼露出狰狞贪婪的笑。 要说余弦也算是异类了,在这种情况下:度星柔生死不明,龙木天敌友难分,前方如同罩着一团迷雾,下一步也许就是龙潭虎穴,也就余弦这种缺心眼的能笑出来了,不但能笑,竟然还能想着挖水晶。 话不多说,正所谓一袋在手,水晶我有,但见余弦动如脱兔,那手如花丛中的蝴蝶般上下翻飞,不多时便已采了大半袋,他采得兴起,只顾盯着崖壁,一不留神碰到一个人,抬头一看,龙木天不知何时已停在了一间石屋前,正笑咪咪在看着他。 余弦讪笑着,伸出的手抠下最后一块水晶,塞进袋里,红着脸道,“这个洞穴深入地下,岩石构造非常奇特,是地质学上难得的样本,我正好是学这个的,顺便采几块标本回去研究研究。” 龙木天叹口气,“真搞不懂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勇气,在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人面前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见谎话被揭穿,余弦脖子一梗道,“不就是几块水晶吗?至于这样指桑骂槐的吗?你刚才平白无故地给了我一刀,我拿你几块水晶当医药费不行吗?” 龙木天无所谓地一摆手,道,“行,当然行,它们在这里也一无是处,你随便拿。” 余弦松了口气,“早说呀,尽整些没用的。”说着手下不停,又往袋子里装了几块。眼角余光看到龙木天摇摇头进了石屋,忙依依不舍地看了洞壁一眼,转身跟了进去。 一进门余弦象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屋子从外面跟他刚才的那个差不多,但里面却有天壤之别。比那间屋子大了十倍有余,摆满了不同的仪器,数十人在仪器前埋头工作,墙壁四面全是大屏幕投影,上面不断变换着影像,看上去,这里象是一个试验室。几个人围在一个平台前,紧张地忙碌着。 龙木天挥手,示意余弦跟他过来,余弦走上前一看那台子,差点叫出来声来,台子上摆着的,正是他的那半块生命之石,台子上空悬挂着一个圆盘,无数道光线从圆盘中射出来,照在那块石头上,石头感应着光线,不停变幻着各种颜色,煞是好看。 龙木天问道,“有进展吗?” 其中一个道,“没有,结果很奇怪,二块生命之石之间一直有联系,但搜索结果一直是零,目前搜索区域已扩大了三倍,远远过了爆炸影响的范围。” “继续搜寻,生命之石的能力远在咱们的认识之上。”龙木天下完命令,看余弦一脸茫然,便低声解释道,“其实当初星度柔要离开的时候,我也不赞成使用这样极端的办法,但命令是上面下的,我只能遵守,现在看来,并没有出现最糟的情况,据我们推测,在爆炸的瞬间,生命之石与她产生了共振,启动了保护功能,不知道她用了办法,竟然让生命之石裂成了两半,她藏身在半块之中躲过了爆炸,而另外半块被她送到了你所在的位置。” “那她现在重新出来,不就行了?还找什么找?”余弦不解。 龙木天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并非是她想进到生命之石中,而是爆炸的那一刻,被吸进了生命之石,是被迫的,要想出来,没有外力的帮助,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只有让两块石头重新汇和,她才会脱困,所以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那半块生命之石。” 余弦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这半块生命之块并不是偶然落到自己面前的?是度星柔在向自己求救? 这时,新的搜索结果出来了,方才那人叹口气,道,“已经扩大了五倍,还是没有,会不会是生命之石出问题了?” 龙木天道,“不可能,看来它应该是有瞬移的能力,全星球搜索。” 片刻,那人摇摇头,“还是没有现。” 余弦看向那半块生命之石,现它上面变幻的颜色正在慢慢地淡下去,那人的表情现出了一丝焦急,道,“生命之石的能量马上要枯竭了,五分钟之后,它们之间的联系就要中断,到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了。” 一听这话余弦急了,大声道,“那你还怔着干嘛,快点找啊。地球上没有,就再扩大范围,月球,水星……” 那人哭笑不得地说道,“可是生命之石传递的讯息,是它还在地球上。” 余弦一怔,“还在地球上?你刚不是说全球搜索没现吗?你Tm这不是在逗我吗?”汗从他脸上落下来,盯着慢慢减少的时间,余弦的大脑在飞地运转,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究竟去了哪里? 龙木天缓缓道,“再搜索一次,如果还是找不到,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什么意思?就让她一直呆在那块破石头里,任由风吹日晒,还是半块?”余弦怒道。 龙木天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剩下的时间只够再搜索一次,如果还是找不到,只能等生命之石自己慢慢吸引够能量,再次和我们联系,只不过这个过程很长,最少要二百年之后。” 余弦一听就来气了,我去,你是乌龟能活这么久,大爷我可不行,他正想骂出来,脑子中突然灵光一闪,隐隐约约感觉到龙木天这句话里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 是什么呢?他集中精神,把龙木天的话从头又默想了一遍,努力去追寻那模糊的灵感,到底是哪个字触动了他? 能量?不对;慢?不对,联系?也不对,究竟是哪个字?余弦的思维不断在这段话上跳出蹦去,腹内的黄光也倾巢而出,全汇集在他大脑中,余弦原本迟缓的大脑,有了黄光的辅助,犹如一台486插上了四核的芯,运转度奇快,黄光从第一个字开始,迅扫过整段话,接着全部集中在一个字上,全部只用了不到四五秒,锁定的这个字是“情”。 看来就是这个这个字,刚才触动了余弦,但这个字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余弦又想不明白了,情、青、轻、清、庆……余弦心里迅过着它的同音字,当念到清的时候,黄光又是一动。 清?什么意思?余弦皱紧了眉头,苦苦思索着。 171、唐宋元明清 蓦然他想到一个词,脱口而出,“清朝?难道她回到了过去?” 龙木天眼睛亮了,一拍额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穿越时空,生命之石完全可以做到,”他冲着那人一迭声道,“快、快、快,马上搜索清朝,她一定在那里。﹤” 余弦忙拦着他道,“不能光搜索清朝,古代那么多朝代,谁知道她会在哪个朝代,应该全部都搜索,嗯、嗯,最好直接追溯到白垩纪。”想想度星柔要真跟一大堆恐龙为伍,余弦头都大了。 那人看看表,道,“以现在的时间计算,只能搜索六个朝代。” 六个?这也太少了点,余弦记得全部朝代最少有十几二十几,要在这中间选六个,恰好能选中生命之石遁去的朝代,这机率也太低了点。他不禁急道,“你们这科技水平也太低了吧,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龙木天瞪了他一眼,“这台机器的性能,已出地球上其它机器数百年,它做不到的,没有任何机器可以做到。” 余弦无奈,死马当做活马医,当下道,“六个就六个,你说,选哪个六个?” 这时那人在旁边插了一句,“现在只能搜索五个了。” 奶奶的,一听这话余弦也顾不上问了,张口便把上学时记得最顺嘴的念了出来,“唐宋元明清。”就它了,有总比没有强。 朝代确认,机器开始搜索,余弦莫明地紧张起来,心里既希望找到,又隐约希望找不到。他怕真的找到了,要如何去向度星柔证实龙木天的话。万一龙木天的话是真的,那么度星柔对她,就不可能是真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到二分钟了,那人的神情越来越凝重,龙木天瞧出不妥,轻声问,“怎么了?” 那人道,“时间不够了,机器的性能已开到最大,但能量还是不够。” 余弦在旁外听得分明,道,“什么意思?” 龙木天叹口气,“意思就是搜索可能要失败。”说完上前伸手到机器前,催动体内的能量注入机器,那人看了看,还是摇头。 就连这小小的五个机会也不给?余弦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依着龙木天的样子,把手贴向机器,让体内的黄光尽数进入机器中,只见那机器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整体抖动了一下,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所有的指针都疯般转了起来,那人惊讶地看着余弦,一拍龙木天,道,“这小子有前途啊。” 龙木天收回手,自得地道,“当然,他可是我看中的人,到时候你可不能和我抢。” 余弦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急急地道,“怎么样?能成功不?” 那人点头,“可以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余弦闻言全身一震,跟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墙上屏幕,上面显着硕大的两个字。 唐朝。 “唐朝?那半块生命之石在唐朝?”余弦失声道。 那人道,“真是幸运,只选了五个朝代,竟然选对了。” 余弦心道,幸运个屁,他想到了更严重的一个问题,怎么去呢?让雷劈一下?让车撞一下?那是穿越小说,现实里你要真要雷劈下,估计早成炭烧肉干了。 龙木天象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只要确定了朝代,就好办了,我们有专门的机器,可以送人回到唐朝,只是……”说到这里,他沉吟起来。 “只是什么?”余弦问道。 龙木天道,“时空转移涉及的技术非常繁琐,我们研究了这么久,也不能保证次次成功。” 余弦一呆,不是百分百成功?他迟疑道,“那、成功的机率是多少?” “根据之前的数据来看,接近4o%。” 余弦心一沉,这机率可不高,随即问道,“如果不成功,会怎么样?那些人会怎样?在传送过程变成白痴?或者直接被粉碎掉?”他不禁想起那些小说中提到的情节,开始担心起来。 龙木天摇摇头,“这是传送机,不是搅肉机,你也太看不起我们的技术了,生命是完成可以保证的,只是失败后,会被随机传送到任一时空,从而失去联系,不能再通过机器传送回来,要自己想办法回来。” 余弦松了口气,喃喃道,“这样还好,反正传送的人都有能力,即便回不来,凭着自身的能力在那边也活得有滋有味。” 但龙木天下面的话马上给余弦迎头浇了一盘冷水。 “自传送技术研究成功开始传送后,一共有17人失败,到目前为止只有5个人回来,另外12人一直联系不上,生死不明。传送时,在两个时空替换的瞬间,会产生极大的静深波,重新排列传送者的身体细胞,重组的结果,会导致传送者失去他领悟的能力,需要在另一个时空再次领悟。” 余弦吃惊地瞪大了眼,道,“那其它的能力呢?说话的能力,还有之前学过的知识,这些不也算是能力吗?难道也一块全清零了?那不就是整个一白痴过去了?这样过去还有什么意义?自己都照顾不了,还谈什么找人?” 龙木天道,“这个倒不用担心,因为这些全是基本能力,是每个人在正常情况下学会的,并没有改变体内细胞的排序,而激活就不同了,比如你后来学会的读心术,本身就是把你体内的细胞打乱重组了,所以在传送时,再一次进行重组,让你体内的细胞重新回到初始状态。” 你妹的,你这叽叽歪歪得得一大堆累不,你直接说个电脑重启不就行了,余弦心里暗骂道,同时松了一口气,问道,“那再次领悟能力,需要多久?” 那人插话道,“这个要看各人的资质,成功传送过去的人不少,二年内重新领悟的只有一人,二年以上的有五人,其余的直到任务结束,重新传送回来也没有领悟,还得再在基地重新激活。” 余弦还在想着这话,龙木天又道,“这些全看个人际遇,要凭个人运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挑选一个人去唐朝找到那半块生命之石,这才是当务之急。根据之前的经验和这次要去的目的地,为了保证能最快最安全地找到生命之石,我想了几个条件,咱们就从这几个条件去找最合适的人选。” 余弦和那人都点点头,静听他下面的话。 172、花千骨 “第一,这个人之前没有参加过传送任务。 因为传送会重新学习技能,非常耗费精力,如果让同一个人来两次,会疯掉的。” “第二,必须是男的,古代重男轻女,禁忌颇多,男性比女性的活动空间更大。” “第三,要三十到四十岁中间,正值盛年,容易保护自己。” “第四,去的这个人,掌握的能力要比较容易重新领悟,就目前所有已知能力中,读心术是最容易不需外力而领悟的。” “第五,唐朝的足球水平非常高,选的这个人必须会踢足球,这样能更好的融入社会。” …… 龙木天一条一条,婉婉道来。余弦越听越惊,不是说好选人吗?怎么这一条条全套在自己头上了,这Tm跟公务员招聘有什么区别?明显就是萝卜招聘。 余弦本来是打定主意要去的,但想着如果能再选一二个帮手,岂不是事半功倍?但现在听龙木天的话,摆明了这次就他一个人去。 他忍不住打断龙木天的话,道,“好了别说了,你这明里暗里,不就是说我吗?不用再往下说了,我去。” 龙木天赞许地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教你奶奶个腿,余弦道,“人选定了,什么时候出?” 那人道,“传送任务非常少,那个机器很久不用了,需要检查维护,然后补充能量,大约要十天。” “十天?那好,我正好回去转转,跟朋友告个别。”余弦道。 龙木天哂道,“用不着,不管你在那边呆了多久,回来的那天,还是走的那天,两个时空是平行的世界,时间互不占用。” “那如果回不来呢?” “那就不是告别,而是绝别了。”龙木天一笑,道,“所以呢,不如你趁这几天时间,呆在这里,我给你介绍一下基地的情况,陪你在这里好好转转,熟悉一下,以后你要在这里呆很久的。” 谁吃饱了没事在你这儿呆?地底下这么深,天天见不到阳光,老鼠都比你们住得高。余弦摇摇头,“我还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一下,等办完就过来。”他惦记着手里的那袋水晶,得趁着龙木天主意没改赶紧带回去,在这里不定那天就没了。 “回去看看也好,对别人来说时间没变,对你自己可能就是几年见不到了,那咱们就定了,七天之后你到这里,咱们提前准备一下,熟悉熟悉唐朝的风土人情,有备无患。” 行程议定,龙木天把余弦送到洞口,转身离去,余弦左右辨了下方向,沿原路返回,这次可就不那么轻松了,不多时便汗流浃背,因为来时是下山,返回是上山,他手里还多了一个鼓囊囊的袋子。 好不容易登到坝顶,已接近傍晚时分,观景的人渐渐散去,余弦四下打量,正想着怎么找一辆顺风车回去,就听到背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他。 “小弦子,你怎么在这儿?” 听口气就知道是谁,余弦扭过头,果然是欧阳贝儿,旁边还有两人,秦蓉和卫子龙。余弦大喜,忙上前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欧阳贝儿道,“来看调沙啊,正准备回去呢看到你了,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边说边看看余弦身后,没看到其他人。 余弦找个借口道,“噢,我有个同学在这里上班,今天过来看看他,正好跟你们一块回去。” 四人坐进车里,余弦坐在副驾驶上,看看欧阳贝儿,又扭头看看后面两人个,忽然感觉龙木天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哪里用得着告别,怎么说?告诉他们我要去唐朝了?有什么需要采购的列个单子给我?真要说出来,那这车肯定直接就开到精神病院去了。 欧阳贝儿边看车,边看了他一眼,“小弦子,你提着的那个袋子,里面装的什么?” “噢,这个啊,这是我在水库上游捡的一些石头,拿回家玩的。” 卫子龙一听来了兴趣,“老余的眼光向来不错,捡的东西也差不了,让我们看看。”边说边从后面伸出手,准备把袋子拿过来。 余弦忙把袋子向座位下塞了塞,道,“都是些普通石头,上面还沾着泥呢,不干净,别把车再弄脏了,回头我收拾好了再让你们看。” 欧阳贝儿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小气,几块破石头还怕别人要,谁稀罕呀。” 余弦叉开话题,道,“这水库调沙也太壮观了,跟壶口瀑布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卫子龙道,“那当然,要不怎么是调水调沙第一景呢,不过这水库也太大了,万一要是有敌对分子搞破坏,射个导弹什么的,那水库下游的人就遭殃了。” 秦蓉大大咧咧地道,“你脑子不会转圈是吧,安全问题在建这个水库的时候,肯定就想到了,还用你操心。” 卫子龙道,“那倒也是,咱们国家现在的军事实力也很强的,看这次阅兵,那个东风几型导弹来者?就已经达到世界一流水平,是最利害的武器,保证让它来一个灭一个,来一群灭一群。”卫子龙是个军事迷,国内几家主流军事网站的常客,提到武器那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秦蓉淡淡地道,“最利害?咱们最利害的武器不是a股吗?” 余弦没听明白,问道,“a股怎么会是最利害的武器?” 欧阳贝儿解释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吗?主要是让秦蓉散散心,她这一段压力太大了,让她放松放松。” 余弦一怔,“有什么压力?我怎么不知道?” 欧阳贝儿道,“废话,你天天又是走秀又是出镜,忙得跟猴似的,还顾得上别人有没有压力?你不知道这二三个月股市都跌成什么了?这几个月把开市十几年的记录都破了,不但破了,还刷新一遍又一遍。” “啊?”余弦机械地应了一声。 欧阳贝儿接着道,“我记得很清楚,自那个破电视剧花千骨开始播出,股市就开始跌,不但跌,还跌得有模有样,动不动就千股跌停,想着这电视剧结束了,不跌了吧,没成想它还跌上瘾了,大盘跌了4o%多,个股更是惨不忍睹,基本都跌了7o%多。 “这么恐怖?那咱们的股票呢?怎么样了?”余弦嘴上问道,心里也猜出个七七八八,估计也缩水的利害。 173、起点四千 “嗯,目前为止,总仓位是这样的,现金四分之三,股票四分之一。≥”秦蓉答道。 余弦舒了口气,道,“股票仓位这么低,那跌再多也亏不到那里去,看来你早有准备,提前把仓位调整好了。” 秦蓉白了他一眼,难得爆了句粗口,“准备个屁,开跌前是半仓,硬生生跌成四分之一仓了。” 余弦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五成仓的股票,跌成四分之一仓,这是亏了多少啊?他数字打小不好,就是数学好也不敢算。 秦蓉道,“涨到48oo多点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对了,创新板的那些股票,实际价值就几元钱,就靠着背后的资金和虚构的故事,敢涨到一二百元,有个股票,行价才七元多,炒到了二百多,如果它真值这么多钱,当初行时定价七元,就不怕担上贱卖国家资产的罪名?” 卫子龙接着道,“所以当时秦经理就开始让我们慢慢卖,越涨越卖,从48oo多点,一直卖到了5ooo多点,从全仓卖到了半仓。” 秦蓉道,“即使如此,还是卖得不够狠不够快,错误了判断了形势,心里还有一点点的侥幸,以为就是跌,也只是调整,而且是那些远远偏离了基本面和业绩的股票会跌,其它的股票应该不会大跌,更重要的是,那段时间最权威最有人心的一家报纸,特地在头版头条刊了一则新闻,明确昭告天下:四千点是起点,后面必是一片坦途,光明无限鹏程万里。我也是信了这话,所以动作迟缓了些。” 几人说话间,车子已开到了市区,欧阳贝儿把车停在一家饭店前,道,“走,咱们进去吃点饭,边吃边聊。” 余弦点头,下车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拐回头又打开车门,把那袋子拎在了手上。 欧阳贝儿皱皱眉头,道,“不就几块破石头还当成宝贝了,放车上呗,我又不嫌它脏。” 余弦笑笑没说话,心想它可比你这车值钱多了,别吃顿饭再丢了。几人向饭店走去,余弦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是变成袋子的镜界。 【小太监,哈哈哈……】 (瞎喊什么?我怎么是太监了?)余弦一脸郁闷。 【不是那个女孩一直小弦子、小弦子地喊你吗?看你也应得很陶醉,在你们过去的朝代,这种称呼不就是太监专用的吗?小李子、小桂子,小德子,现在又多个小弦子,哈哈哈。】 (你有病是吧,特地出来消遣我的?信不信我一把火点了你,你到底有事没?没事就老实呆着,我还要去吃饭呢。) 【当然有事了,我说你是不是傻的啊,在洞里没工具,你用我来装水晶我忍了,现在你不会找个东西来替换我?这女孩车后面淘宝的袋子盒子一大堆,你就不会拿个来装?你想累死我啊?】 (啊,你就再受点累吧,等吃完饭回到家就好了,这些东西不能外露,万一让他们看见了,问来问去很麻烦的。) 【你怕麻烦,就让我累着?你那良知都让狗吃了?算了算了,我就再忍你这一次,你记着答应过我一件事的,如果到时候做不到,别怪我新帐老帐一起算。】 话音一落,再无半点声息,余弦舒了口气,心里有了一丝好奇,镜界变化无穷,能力看来还在自己之上,它会有什么事求着自己? 四人顺着楼梯上到二楼一间包房内,待欧阳贝儿点完菜,余弦这没心没肺的本色又展露出来了,他竟然一脸期待地催促秦蓉接着往下讲,脸上的表情,好象亏得不是自己的钱似的。 “你快说说,下面怎么样了?既然权威报纸都话了,那股市怎么还会跌?应该人心所向众志成城地向上涨才对。” 秦蓉道,“现在回头看看,它是真不把人心当心看,什么新起点、新征程,原来是万里长征的新起点,苦日子全在后面,跌得最惨的时候,每天股票就只三个价格,开盘价,涨停价,跌停价。更可恨的是,直接负责股市的监管机构,还宣称风险完全可控,市场只是属于正常调整,真不知道他天天看的是不是a股。” 秦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嗯嗯,还说过什么来着?有市场,就有涨跌,有涨有跌才是一个正常的股票市场,你是没看到他说这一番话时的嘴脸,我恨不得抽他个大嘴巴,还有脸提涨跌,别的市场是涨跌涨跌涨涨涨涨跌涨,可a股呢?天天就是跌跌跌跌跌涨跌跌跌跌涨涨跌跌跌跌跌,这叫正常?当然,这货现在被抓起来了,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 秦蓉说得义愤填膺,其他三人听得津津有味,菜6续端了上来,几人也不推让,拿起筷子边吃边聊。 “你接着说。”余弦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刚开始下跌的一段时间,因为才调整成半仓,感觉还不错,所以我还尝试着低点少量买入,等反弹卖掉,期望再赚一点,结果现一买就套,每次都是割肉出局。吃了几次亏以后我终于感觉到情势不对,天天利好天天跌,明显是忽悠人接盘的节奏,也不敢再买了,但之前留的半仓也卖不出去,因为帐户上的股票多,根本就没有人接盘,随便甩出个几百手的单子,马上就跌停了,到最后索性就不卖了。就这样,那天卫哥还接了个电话,让人恨也不是,骂也不是。” “什么电话?”欧阳贝儿和余弦来了兴趣,齐声问道。 卫子龙放下筷子,道,“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我就来气,全他妈一群猪脑子,难怪股市被他们整成这样呢。” “快说快说,”余弦一连声催促着,他最喜欢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这不那天收盘了,我正在收拾东西,电话响了,看区号是上海的,号码不熟悉,接起来那边直接报了几个帐户号码,我一听紧张起来,这几个帐户全是咱们开设的。” “那边报完帐户,接着便问这几个帐户是你开的吗?我反问对方,你是哪的?问这个做什么?” 说到这里卫子龙看着余弦和欧阳贝儿,道,“你们知道对方怎么回答?” 两人摇头,均感觉对方来头不小,竟然能知道这么隐密的事儿,纵然有心理准备,但卫子龙的回答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对方说,他是上海证券监管部门的。 174、洪荒之力 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卫子龙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骗子,证券监管部门?专门负责查处证券交易过程的违规违法案件。a股市场有这个机构?如果有,怎么还会有那么多虚假信息满天飞?那么多违规减持的公司?在卫子龙看来,a股市场一直就是赤膊上阵的,别说监管机构,就连指导机构都没有。监管机构之与a股,就象每个人心中的那股洪荒之力,有,但什么时候出现,却是谁也拿不准的事,即使出现,能不能烧到该烧的地方,更是没谱。 可对方语气从容不迫,隐隐中透着一丝威严,说得象真的一样,并且知道帐户的资料,卫子龙不敢大意,决定先探探对方的虚实,当下便小心翼翼地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那几个帐户是他的吗?卫子龙说是,又加了一句,一个人有几个帐户不违规吧,不是之前就放开了一人多户吗? 那边道,一人多户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经过对这几个帐户近期交易的筛查,现这几个帐户有恶意卖空的行为。 卫子龙惊得差点跳起来,冲着电话大声道,恶意卖空?我?怎么可能?我还想找到恶意卖空的,宰了他呢。 对方质问道,那为什么你的这几个帐户,近期全是高位买入股票,低位卖出? 这是对方不在眼前,否则卫子龙非一口唾沫啐他脸上不可,他当时就炸了,直接骂起来,“恶你妹恶,你以为老子想这样卖啊,今天跌明天跌,想着后天该涨了买进去,结果还是跌,好好的周未也不让人清净,左一个利好右一个利好的出,专家跟狗一样叫嚣着,又是为国接盘,又是千亿救市的,一激动周一开盘追进去,又挂树上了。我说你们鼻子上面长的算是眼睛吗?那么多违规不去查,跑我这儿一平头百姓跟前说什么恶意做空,你确定你父母不是近亲结婚吗?我不去告你们监管不力要求赔偿就错了,你们竟然还敢……喂喂喂,你别挂啊,老子还没骂完呢。” 余弦和欧阳贝儿听到这里,面面相觑,这什么狗屁机构,难怪股市会这么乱呢。 秦蓉道,“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感觉到这里面情况很复杂,牵挂到了很多人的利益,不能一味看多,也正因为这个电话的提醒,我想到了一个减少损失的办法。” “什么办法?”余弦问。 秦蓉道,“在期指上做空,到现在我都很后悔没早点想到这个办法,做空几次我现,咱们这个期指跟其它市场的期指,在细则上有稍许的不同,而就是这一点点的不同,使得做空可以稳赚不赔,似乎开设这个期指,就是为了做空市场,所以在下跌的后半段,咱们帐户的总资产不但没有缩水,反而弥补了之前的一些亏损。股票的市值在持续减少,但现金同时却在增加,增加的幅度远远过了减少。” 做空什么的,余弦不明白,但听这口气,似乎也不少操心,不由说道,“辛苦了,让你们费心了。” 秦蓉有些诧异,“整个帐户的市值,和大跌前比起来,还是亏了好多的,你竟然不问?还……” 余弦打断她的话,道,“没关系,帐户交给你管理,你随意处置就行,涨涨跌跌很正常,不可能有只涨不跌的市场的,现在跌了,以后慢慢赚回来就行了。”余弦的心思现在全在将要去的唐朝,这要万一回不来,再多的钱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乐得大度些。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问道,“子龙跟着你也有一段时间了,干得怎么样?” 秦蓉道,“很好呀,人老实勤快,头脑也灵,现在还报了一个班自学大专课程,跟你之前介绍的一样。” 余弦点点头,道,“那就好,子龙是我的朋友,当初我刚踢球时,他帮过我很多,这样,我和贝儿一块,拿出公司5%的股份给他。” 卫子龙一听马上摆手道,“老余,那怎么行?我对现在这份工资已经很满意了,这已经远远出我付出的,你说的这个我不能要。” 余弦道,“子龙,你就别客气了,秦蓉也有股份的,平常我和贝儿也没有管过公司的事,一切全靠你们操心,拿点股份是应该的,这样我们也更放心。秦蓉,我说的对吧。” 秦蓉点点头,“对是对,不过……” “不过什么?” “你的股份你拿出多少都行,但贝儿的,你也能做主?”秦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余弦一怔,就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要跟贝儿商量下,就擅作主张了,她要万一不同意呢?当下望向欧阳贝儿,她一副赞同的表情,点着头道,“小弦子说的不错,我先前就有这样的想法,没想到让小弦子先说了。” 卫子龙还是推辞,“不行不行,这怎么行,我又没做什么,平白拿这么大的好处,” 秦蓉道,“卫哥,既然他们两个都同意了,你就接受吧,你别以为这股份是那么好拿的,你得操更多的心,以前股票跌了你不会心疼,以后有你心疼的时候。” 这事便定了下来,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卫子龙和秦蓉起身告辞,余弦大咧咧地道,“别急,咱一块走,让贝儿送你们。”他是真不把自个当外人,那神情语气,好象这车就是自家的。 卫子龙和秦蓉对视一眼,同时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还有点事,不顺路不用麻烦了。 余弦还在坚持,那有什么,咱们市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绕一圈能花多少时间,他这里得得着,对面欧阳贝儿冲着他眨眨眼,摇了摇头。 而那边卫子龙和秦蓉在余弦的声音中,已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留下余弦直愣,怎么回事?有人送还不愿意? 欧阳贝儿道,“你怎么这么笨?没看到他们两个有私事吗?” “私事?什么私事?”余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啊,你是说他们在谈恋爱?我怎么没看出来?” 欧阳贝儿白了他一眼,“你那眼睛能看出什么?别怔着了,走,我送你回去。” 两人坐在车上,一时无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余弦看看欧阳贝儿,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想起度星柔,原本想说的话又压了回去,倒是欧阳贝儿先开口了,这一开口不打紧,直接就宰了余弦一刀。 175、水晶变石头 欧阳贝儿悠悠的道,“刚才你替我作主,用别人的钱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感觉一定很爽吧。﹤” 余弦再呆,也听出这话口气不善,忙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的钱着想,这种做法在现代企业很流行,能有效在把人才和企业捆绑在一起,激出人最大的潜能,咱们不用操心,当个甩手掌柜多好,而且,当时你不也同意了吗?” 欧阳贝儿道,“这个方法好,但你的做法不好,因为你事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余弦不解,“可最后你答应了,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你是高兴了,但我现在心里很不高兴,说吧,怎么补偿?” 补偿?我怎么知道如何补偿?余弦看着欧阳贝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不了这5%的股份我全部拿出来好了,但以他对欧阳贝儿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那她到底想要什么? 欧阳贝儿道,“很简单,你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我不管是什么,给我分一半。” “这里面就是石头啊,不值钱的,你要了有什么用?摆家里能直接把品位降到农家大院的档次。” 欧阳贝儿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副洞若观火的神情,余弦叹口气,道,“好吧,你赢了,这袋子里面是水晶,我今天在小浪底水库附近的山里捡的,具体值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明天我准备去让杜年看看,要能顺便找几个下家卖掉最好。算你一半,到时候交给秦蓉打理。” “水晶?!捡的?我们三个今天在山上转了一天,连个鸟毛都没见,你这倒好,跟捡羊粪蛋似的,一捡就是一大包,你骗谁呢?老实交待,到底从哪里来的?” “嗯、嗯……”余弦脑子飞快地转着,“我今天不是去看同学了吗?他也是学地质的,毕业后在小浪区库区附近的一家单位工作,闲的没事的时候,喜欢在山里转,库区旁边的山,大大小小,远远近近,都让他转遍了,后面他找到了一个山洞,他自己进去过,现这个洞连向了一个废弃以久的矿洞,看不出年代,他知道我喜欢研究这些,就特地告诉了我,今天我就是专门去这个洞里一探究竟的。” 欧阳贝儿斜眼看着他,道,“噢,废弃的矿洞,正好让你同学现了,然后你就进去了,黑灯瞎火的什么探险装备都不用带,就特地带了一个袋子,知道里面全是水晶,就等着你去捡呢,这矿洞有意思,水晶都废弃了,哪原来采走的是什么呢?好想知道哩。” 余弦一脸黑线,“贝儿,你的意思是不信吗?” 欧阳贝儿嘻嘻一笑,“信,我当然信,既然这个矿洞是废弃的,里面还那么多水晶,不如咱们回去商量下,把这个矿洞买下来,继续开采吧。” “啊!”余弦眼珠转了转,咬着牙继续编,“不行,同学告诉我,小浪底库区后期水位抬升马上要开始了,这个矿洞正好处在淹没区域。” 欧阳贝儿白了他一眼,“嗯,这样也能圆了,难为你了,就你这智商,估计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余弦讪讪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欧阳贝儿道,“算了,我管你真假呢,只要这水晶是真的就行,不过……”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余弦问。 “水晶也叫碧玺,是所有宝石里最不值钱的,其实就是电气石,你这一袋子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当然如果个头比较大,颜色正一些,也是不错的,你拿出来我看看。” “不一定,我捡的这些水晶和其它水晶不同,外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石皮呢。”余弦边说,边从袋子里掏了一块出来。 “石皮?”欧阳贝儿一听这话,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停在了路边。余弦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停好车,欧阳贝儿一把夺过余弦手中的水晶,低头看了一眼,眼瞪大了,这哪里是什么水晶,明明就是一块石头,还一层薄薄的石皮,哄鬼呢。她哭笑不得的道,“狗屁啊,这哪里是什么水晶?水晶是共生矿的一种,根本就不可能包在石头里,这分明就是一块石头好不?”说着她一把夺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跟她手上模样一样的,大小不一的石头。 她把手上的石头扔回袋子,叹口气道,“还以为是宝贝,能多少补回点送出去的股份呢,结果真是垃圾。”她心如电转,看着余弦道,“呀,你不会是让人给骗了,买了这一大堆石头,骗我说是在矿洞里捡的。” 怎么可能是石头?余弦不解,他在洞里看得分明,不可能看错,贝儿怎么说不是?他心思一转,忽然恍然,当时他出于小心,用了读心术,看到的是石头里面,现在让贝儿看,当然会认为是石头了。至于余弦为什么会认为这是水晶而不是别的,原因很简单,洛阳这地方的地质构造,稀有的矿物只有钼、锆和水晶,所以余弦就以为它是水晶,哪知道水晶是裸生矿石,外面根本不可能会有一层石皮。 不过让贝儿误解也好,省得她再纠缠在矿洞上,于是余弦嘿嘿一笑,顺水推舟道,“贝儿现了?不错,这袋石头就是我在库区买的,就在观景点附近,卖东西的人是个老头,看上去非常老实的一个人,他告诉我这东西是水晶,是他在深山里采的,我看他年纪这么大还要出来卖东西维持生计,东西又不贵,就买下来了。” 欧阳贝儿怜悯地看着他,道,“那老人家是不是还告诉你,这东西只在深山里有,就跟人参一样,可遇不可求?他也是经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挖到这么一点?一直珍藏着,今天遇到你算是有缘,半卖半送?” 余弦点头,“嗯嗯嗯,贝儿你怎么知道的?你有三只眼吗?” 欧阳贝儿呸了一声,“小弦子,你长本事了呀,会骂人了。” 余弦忙道,“不是不是,我一激动说串了,不是三只眼,是千里眼。”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你就那一点脑子,还全用在斗嘴上了,还有脸笑,你被他骗了知道不。” 余弦道,“应该不会,我相信他的话,他既然说这是好东西,应该错不了,我准备明天去杜年家,让他帮我看看。” 欧阳贝儿道,“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这东西压根就用不着杜爷爷看,我就能给你确诊了,它就是一堆石头。” 176、民间拍卖会 余弦道,“我还是相信自己,我不会看错的,明天杜年看了就知道了。 ≧ ” 欧阳贝儿道,“那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你死心的表情。” 余弦心里狂笑,我怎么会失望?明明是惊喜越来越大了,石头里面肯定是有东西的,而且并不是他之前想的水晶,那么只能是更值钱的宝石。他心里现在充满了期待,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宝石呢?虽然他之前用读心术看到过,但以他那一点点鉴定知识,完全分辨不出来,只能等到明天让杜年看了。 余弦在这里自我幻想、自我陶醉,欧阳贝儿看他的表情,道,“怎么?不服气是吧?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敢啊!有什么不敢?赌什么?”余弦没犹豫就答应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他百分之二百赢啊。 “我要赢了,你请我看电影,这个周末小黄人续集映。” “啊!”余弦一呆,上次看电影的苦闷经历又浮现出来,听这小黄人的名字,估计又是个动画片,难道悲惨的事还要再来一次?不会不会,这次我又不会输,想到这里,他问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你要赢了,我请你看呀,这个周末映呢。”欧阳贝儿一副认真的表情。 一群乌鸦从余弦头上飞过,这哪里是打赌,分明就是挖好的坑。 回到家余弦洗漱了一番,正准备入睡,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打开灯把袋子拿过来,取出一块石头用读心术仔细看了起来。 他是不放心,万一看错了,明天到杜年家就糗大了。 这次余弦心无旁鹜,跟在洞里初看时又是另一番感觉,这块石头大约有成人手掌般大,外面是一层约有二厘米厚的石皮,里面包裹着一块极其透明的东西,猛一看石头就好象是空心的石蛋,这块透明物质散着微微的荧光,跟他在溶洞里看到的光一样。 放下这块,余弦又拿起另一块,一块块逐一看完,每一块里面全是同样的东西,余弦彻底放下心来,他也懒得去想这石头里到底是什么,反正有杜年呢,石头往袋子里一收,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余弦便被手机声惊醒了,不用猜就是欧阳贝儿,他按下通话键,那声音便如长江般涛涛不绝地涌了出来,“小弦子,快点滚起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在床上挺着呢?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再不起来,虫子就让吃光了,给你十分钟收拾,我在你楼下,十分钟之后你要不下来,就自己想办法去,现在开始倒计时,……” 余弦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冲着电话急急地道,“好好好,贝儿我马上下去。”放下电话一边嘟囔着我又不是啄木鸟,干嘛要吃虫子,一边飞快冲向洗漱间。 车行半路,余弦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贝儿,要不要给杜年先打个电话,问下他在家不,有事没?” 欧阳贝儿道,“不用,杜爷爷……”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斜着眼看向余弦,“你叫名字,我喊爷爷,你这光占得很是划算啊。” 余弦讪讪一笑,“这是杜年同意的,他说收藏一道,不论老幼,只看眼缘。” 欧阳贝儿哼了一声,接着道,“你跟杜爷爷是熟人,我们家跟他又是世交,用不着打电话,直接去就行了。” 杜年果然在家,不但如此,家里还有一群人,把杜年家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余弦扫了一眼,只认出上次见过的老黄,其他人全不认识,余弦心里纳闷,杜年不是一向喜欢清静吗?这是怎么了?准备向传销方向展? 杜年看到他俩,也不和两人客气,把他们让进来便招呼别人去了,老黄眼尖,扬手叫道,“小余,这边这边,快过来。”待余弦过来,老黄扫了一眼,打趣道,“小余,你女朋友越来越漂亮了。” 余弦连忙摆手,嘴里刚说了两字“不是”,猛然惊觉不对,眼角余光瞟到欧阳贝儿,果然见她一脸恼怒,马上闭上了嘴。但已经晚了,欧阳贝儿一脚狠狠踢在他脚踝上,同时压低声音恨恨地道,“小弦子,你说不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女朋友还是不漂亮?” “啊?!不是、不不,我、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不是、不对,我意思是……”余弦结结巴巴,已经处于语无论次的地步了。 老黄在一旁哈哈大笑,道,“来来来,先坐下,慢慢聊。”见老黄解围,余弦忙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见院内的布置很独特,三四排椅子呈半圆形排列,前方中心是一个类似讲桌的台子,从高处看,就是一个IFI信号图标。 余弦马上转移话题问道,“黄哥,这是要干嘛?开生日paRTy还是朋友聚餐?这人也恁多了点,都没地儿放吃的了。” 欧阳贝儿白了他一眼,道,“别丢人了行不,成天就知道吃,你见谁家聚餐是这样布置的?” 余弦委屈地道,“一大早就赶过来了,连一口热水都没喝,想想不行啊?” 老黄拍拍余弦的肩,道,“老弟坚持下,等一会拍卖结束了,我请你吃大餐。” “拍卖?”一听这话,余弦和欧阳贝儿都是一怔。 老黄诧异,“怎么?老杜没告诉过你们?难怪前几次没见到你们呢。”他解释道,“是这样的,上次咱们不是去外地参加过一次民间私人拍卖会吗?回来后我们几个一合计,感觉这种方式很不错,可以方便大家在一起学习交流,还能提高鉴赏水平,给大家更多的机会,相互交流自己的藏品,更能方便藏友间增进感情。所以呢,我们也决定自己办一个类似的拍卖活动,不但要办,还要办成一个定期的活动。” “噢。”余弦恍然。 老黄道,“我们这些人里面,就数老杜威望高,人脉广,一呼百应,又正好赋闲在家,就决定由他出头来办这个活动,算上这次,已经办了三届,效果那是没的说,出乎意料的的好,你看看这人,越来越多了,下一届看来得换个大一点的场所了。” 老黄越说越得意,余弦的心思已开了小差,拍卖会?这不正是瞌睡遇到个枕头吗?正愁这袋子东西不知道卖给谁呢?这下好了,全妥了,一会等最后托杜年把这袋东西加进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更让余弦心动的是,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177、画轴的秘密 余弦想到的是:上次和杜年去那个拍卖会,自己就捡了一个大漏,这次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再捡个漏,多少卖点钱也能补到股票上。 ≧ ≦天啊,我太聪明了,余弦想到得意处,情不自禁地嘿嘿笑出了声。 欧阳贝儿愁地看着他,道,“不就早上少吃一顿饭,这脑子都饿傻了?你笑什么呢?还不赶快把袋子里的东西让杜年看看。” 余弦回过神,道,“不急不急,贝儿,你看杜年现在哪有时间管咱们,不如咱们先看看拍卖,等快结束了再说。” 欧阳贝儿眼睛也亮了,上次的事记忆犹新,她马上道,“可以啊,不过先说好,你要看上什么东西了,算咱俩一块买的。” 余弦没口答应,连连点头。 说话间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台,手起槌落,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这里说是拍卖会只是为了叙事方便,其实主拍人宣布的是一个长长的名字:第三届私人艺术品收藏交流大会现在开始。因为在明面上,官方不是允许买卖文物的,只能打打擦边球,换成艺术品这名字,官方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你不是太过分,弄出那些个重器来卖,就没人会管你。在民间,象这类私人拍卖会很多,能省去正规拍卖行那一大笔佣金,很是受欢迎,当然拍卖的东西就有真有假,全看个人的眼力,买到假的自认倒霉。 拍卖的东西一件件放了出来,玉器、杂项各个种类的都有,每放出一件,主持人都详细介绍,然后是喊价,拍出后再放出第二件,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余弦从拍卖一开始就紧紧盯着看,他现在读心术等级已到了最高,根本不用再去想着催动光线去看,只要那东西一摆出来,但凡年代多少有点久,价值高一些的,读心术的那团黄光,就如同饿狗见了骨头似的,自已就扑了上去。看了一会,余弦心里生出一丝感觉,这些东西应该事先是经过鉴定的,先不论它们价值高低,品相好坏,就只从真伪上看,每一件都是真的。 他低声询问了下老黄,果然如此,杜年的意思是要么不办,要办就办成最好,洛阳可是千年帝都,折什么都不能折了信誉,所以每次前期征集拍品时,杜年都会和几个老伙计一块,把所有拍品先过一遍,以保证每一件的真实性,偶尔有看不准的,宁肯放弃,也不拿出来拍,这也正是拍卖会越办越红火的原因。 余弦噢了一声,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事先鉴定过一次的话,偶然性就基本上没有了,不存在捡漏的可能了,当下便有些意味索然,颇有些身藏宝刀却无处卖弄的感觉。 直到第十件拍品出现。 主持人介绍,这是一幅唐代画家张萱的仕女图摹本。张萱是唐代画家,就职于皇室内庭,主攻贵族仕女,宫苑鞍马,画法精湛,极得皇家赏识,其作品一再被他人临摹,而本人的原作却没有一幅留传到现在。主持人手里拿着的这幅,就是摹本,不过据说是唐朝同期临摹的,所以价值比较高,底价5o万。 余弦一听就没了兴趣,连头都没抬一下,心里只想着一会挑个空当,把袋子里的东西让杜年过过目,要能在这里拍一下更好。 但他腹部的黄光却嗖的一下蹿了出来,围绕在那幅摹本上,久久不肯离去,黄光不停变幻,隐约现出五颗星星。余弦咦了一声,诧异地望向台子,摹本底价5o万,这个价格可不是五颗星的价格,他记得很清楚,五星只出现过一次,就是上次的那幅洛神赋图,而那幅图,当时的市场价就达到了八千万,余弦托杜年的朋友联系了一家博物馆,半卖半送了出去,那可是他最早获得的第一笔巨资。 现在五星又出现了,难道这幅画并不是摹本?而是真迹?余弦的心呯呯地剧烈跳动起来,他坐直身子,眼睛顺着黄光聚拢的方向看去,却现黄光并不是汇聚在摹本本身,而是很奇怪地全部集中在画卷左侧的画轴上。 左侧的画轴一定有古怪! 每样拍品介绍完后,会留出几分钟时间,供有兴趣竞拍的人上前近距离观看,这幅仕女图由于是摹本,作者又不是目前大家比较熟悉的画家,所以看的人不多,台子上只有廖廖四五个人,余弦没有犹豫,快步走上台,夹杂在四五个人中间,也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起来。 他看的当然就是有问题的那根画轴,画轴直径约有四厘米,用整根红檀制成,两头呈常见的圆弧形。由于年代久远,红檀的颜色已暗淡无光,表面显得很破旧,磨损得比较厉害,看上去就是根普普通通的画轴,但余弦却看出了里面另有玄机,因为他是用读心术看的。 这根画轴竟然有三层,外层是薄薄的红檀,可以从中间旋开,中间这层不知道是什么木料,上面不规则地分布着十五个微微凹陷的小坑,不知道是什么用途,而最里面,是一幅卷起来的卷册,由于卷曲重合的问题,余弦只能看出这幅卷册也是一幅画,具体什么画,看不出来。 读心术的黄光,正是缠绕在这幅画里。 余弦恍然,心里大定,奥秘原来在这里,那别人肯定是现不了的,这个漏捡定了,下面的问题就是花多少钱去捡这个漏了。 他施施然回到座位上,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旁边老黄好奇地问,“怎么?老弟看上这幅画了?” 余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说话,他可不想多一个竞争对手。 老黄眯着眼打量着余弦,道,“老弟,这东西虽然年代有点远,但只是一个摹本,不是真品,而且这个底价已经跟市场价差不多了,估计拍下来的价会过本身价值的。” 余弦心里一沉,这老黄是话里有话啊。 他想得不错,老黄心里确实有自己的打算,搞收藏的人眼睛都特别毒,老黄也不例外,上次余弦捡漏,他可是全程目睹,再加上杜年把余弦前几次捡漏的事儿也渲染了一遍,他便认定余弦一定有极特别的方法,否则不可能接二连三的捡漏,还是大漏。 所以刚才一见余弦,他便打定一个主意,紧盯着余弦,看看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余弦放下茶杯,看向老黄道,“黄哥,你也喜欢这件东西?”搞收藏的人都懂,这句话其实就是在问:哥,你要和我竞拍抢这件东西吗? 178、竞拍摹本 老黄哈哈一笑,“小余,你这是在骂老哥啊,先不说你之前帮过我一个大忙,给我把了一回眼,单就咱们这朋友关系,我也不会跟你抢啊,我只是很佩服老弟你的眼力,虽说你入这行晚,但据我观察天赋极高,运气又好。这收藏的二大基本要素你都具备了,我得多向你学学,你可不要吝啬,有什么好的方法,也告诉告诉你老哥。” 余弦松口气,连连点头,“黄哥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刚入门的小学生,应该多向黄哥学习才对。” 老黄拍拍余弦的肩,“小余,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还跟老哥我玩虚的,收藏这行需要时间是不假,但运气更重要,眼力再好,碰不上大东西也白搭,象你上次那件,就抵得上老哥所有的藏品了。” 余弦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那次我也是误打误撞,哪能次次都有好运气呢。我只是对画比较感兴趣,买真迹怕贼惦记,就先买个摹本观摩观摩。” “买个摹本就5o万起价,余老弟果然是高起点。”老黄呵呵一笑,明显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余弦不再解释,只要老黄不和他争就行,说话间这件摹本的拍卖已经开始,对它感兴趣的人果然不多,主持人鼓动了半天,没有一个人举手,方才上台看的几个人都没有行动,余弦郁闷了,你们不买上去看什么?眼看着主持人的话意,是准备结束这件拍卖了,余弦连忙举手。 5o万。 他手还没有落下,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到,“51万。” 余弦扭头,是刚才那几人中的一个,年纪约莫5o多岁,尖脸短须,穿一件白色短衫,余弦心里暗骂道,“我不喊你也不喊,非要等我喊了再喊,截胡有意思吗?看你这尖嘴猴腮的就一脸奸相。” 见余弦看他,老者微微一笑,那神情仿佛在说:当然有意思。 余弦想也没想,再次举手,6o万。老者也没犹豫,举手喊道:61万。 7o万、71万;8o万、81万。 参加拍卖会的其他人都呆住了,象这种民间性质的拍卖会,约定俗成的规则是,每次加价按底价的1o%喊,5o万的东西,每次加价也就是5千,余弦一次加这么多,本就骇人听闻,而老者竟然每次都跟,现在这些人心里全一个想法:这两位是二货吗?一个破摹本值得抬这么高去抢? 老黄偷偷拽了一下余弦,低声道,“老弟,这东西不值这么多钱,那人可能是托。” 余弦心里很清楚,老者不是托,就在他抬第二次价的时候,余弦就用读心术查过,这老者不过就是恰恰专攻唐代书画的,加上他家底比较丰厚,故而对这件摹本志在必得。但余弦不能明说,含糊地回应道,“他就是托,我也认了。”说着举手又喊:9o万。 老者举手没有丝毫迟缓,“91万。”喊完后冲着余弦说道,“小伙子,家里有点钱也是父辈辛苦打拚赚来的,不是让你在这里挥霍的,你这里举几下手,小一百万可就快没了,还是放弃吧,看你的年纪,估计连古代的朝代有多少个都不知道,弄这么个摹本回去也是暴珍天物,年轻人要懂得谦恭礼让,这种场合可不是你炫富的地方。” 他见余弦面生,把他当成富二代了。 听话听音,余弦不但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反而心中一喜,开始激将了?这是撑不住了吧,当下继续喊道:1oo万。 老者面色一沉,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不知礼数,轻浮狂燥,我好心劝你,你还不知悔改?好,我就陪你玩玩,11o万。” 玩就玩,谁怕谁?余弦心里轻轻一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当下接着喊道:15o万。 一下加了4o万,加价的幅度竟然快接近最初的底价,旁观的人同时出了一声惊呼。 老者的脸色有点白了,狠狠地盯着余弦,半晌不语。 主持人喊道:15o万第一次…… 老者一咬牙,喊道:16o万。话音未落,余弦面无表情地再次喊道:2oo万。 听到余弦的喊价,老者的脸色又变了,变得灰白,手如同绑上了铅,再也举不起来,而旁观的人都傻了,看余弦就如同看外星人般,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花2oo万买一个二流画家的摹本,以这个画家的知名度来看,就是本人真迹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吧?他们怔了一会,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场面够火爆,拍一个破摹本竟然能整出拍鸡缸杯的情节。 老者面色红一阵青一阵,不知在想什么,手再没举起来,那边主持人已经喊上了。 2oo万第一次……2oo万第三次。 当!主持人手起槌落,大声道,“恭喜这位朋友以2oo万拍得这件藏品。” 无人鼓掌,场面显得有点冷清,老黄在旁边不住埋怨,“唉,我说老弟,你这手也举得太快了,我拦都拦不住,2oo万买个这破玩意儿,这亏吃得也太大了。”看老黄的表情,就跟是他自己上当了一样。 余弦嘿嘿一笑,不再言语,快步走上台,把摹本拿在手里,就在摹本刚刚入手的时候,变故生了。他脚下似乎拌到了什么东西,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向一侧倒去,摔在台子上,台下众人齐齐生一声惊呼。 等余弦再站起来的时候,画卷已裂成二部分,他左手只握着一个画轴,而右手是剩下的画卷和一个画轴。他左右看了看,一副将哭未哭的表情。 再看那老者,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嘴里却道,“罪过、罪过啊。” 余弦眼珠转了转,把左手那个画轴塞进口袋,举着画卷道,“唉,这东西质量也太差了,摔一下就成这样了,不如撕了。”边说边作势欲撕。 “切慢。”老者一声大喝,急急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撕?这可是文物,从唐代能保存到现在,你知道经历了多少惊险吗?你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想毁了它?” 余弦扬了扬手中的画卷,要多迷茫有多迷茫地道,“可它现在裂了,就剩这个了,谁会要?” “我要。”老者话一出口,感觉失言,马上闭上了嘴,应得太快,这价可就不好还了。 果不其然,余弦下面的话差点让老者一口血吐出来。 179、转手 “你刚才不是喊价16o万吗?那就按这个价卖给你好了。 ”余弦慢悠悠地道。 老者心里把余弦骂了上百遍,嘴上道,“刚才这幅画还是完整无缺的,现在已经裂了,当然不值这个价了,减个零还差不多” 余弦嘿嘿一笑,“你当我真不懂呀,它只是从画轴处断开了,重新装裱一下,十几天后又是一条好汉,不对,又是一幅好画。”他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再给你减十万,足够你装裱十几幅这样的画了,15o万不二价,如何?” 老者大摇其头,道,“这都被你摔坏了,萝卜你还想卖出燕窝价?你心也太黑了吧。”嘴上这样说,心里已经在盘算开了,装裱这类古画,按最好的装裱也只需几千块,一下少了十万,还是划算的,眼一瞟,神情大变,高声叫道,“等、等等,你要干嘛?” 余弦双手平举着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不是不要吗?那我就撕了呗。” 老者脸都黑了,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好言相劝道,“凡事都有商量嘛,你漫天开价,就不许我坐地还钱?你多少再让让、再让让。” 余弦哼了一声,道,“漫天要价?16o万可是你刚才喊的,我说的对吧?况且我还给你便宜了十万,这明明就是你出尔反尔,你既然不要,我留着它也没用。”边说边手上用劲,力道没控制好,刺啦一下,画卷已被他从中间撕开了一道几厘米的口子。 “住、住手,别撕,好、好、好,就15o万,我要了。”老者大喊一声,敢情这小子是玩真的。 余弦收了手,等老者上来刷卡转帐,然后乐滋滋地回到座位上,四下望了望,老黄和周围的人全傻傻地看着他,他奇怪地道,“黄哥,怎么了?是不是被我的聪明才智吓到了?” 老黄怔怔地道,“你?还聪明才智?” 余弦点点头,道,“对呀,你想啊,摹本2oo万买的,然后卖了15o万,这不就相当于我是按底价5o万买的吗?这么机智的办法,恐怕也只有我才能想出来吧。” 老黄摸了摸余弦的额头,道,“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最后摹本可是在人家手里,你这一来一去你明明亏了5o万吗?” 余弦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大家注意的全是那个摹本,而他自己留意的只是怀中的那个画轴,难怪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懒得解释,眼看着拍卖已近尾声,招呼了下便匆匆去找杜年。 见了杜年,余弦把早已想好的理由说了下,大意是最近无事,听朋友介绍参加了一个赌石活动,买了些毛料,想趁着这次机会上下拍卖。 余弦开口,杜年当然应允,但他语重心长地道,“小余,你虽然在我这里学了一段时间,但赌石跟文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别,这里面需要的运气成分非常大,就连十几年的师傅,也不敢百分之百判断出一块石头里有没有料,否则也不会叫赌石了,所谓一刀穷一刀富,就是这么来的,你玩玩可以,但切记不要沉迷,钱从赌来,必从赌散,我年纪大了,那些一夜之间赔光千万家财的事儿,见得多了……” 余弦连连点头,装出一副深受其教的样子,好不容易杜年讲完了,最后问他,“小余,你的东西加到最后,我一会也没事,就上去给你做个介绍,你先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料。”杜年是拍卖会的组织者,他亲自为余弦的拍品镇台,这是给了余弦极大的面子。 余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所以想请你先帮我看看。” 杜年眼睛瞪大了,不可思议地道,“连料子都不知道你也敢买?你胆子也太大了点,你参加的这个赌石,连介绍都没有吗?” 余弦道,“有、有,不过那些石头开价太高,看好的人也多,我没买,最后就买了这些,它们堆在角落里,没人看也没人问,我问了问价格,5oo元一块,就买了些。” 余弦一报价格,杜年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小子买的分明就是娱乐石。所谓娱乐石,就是在赌石现场,那些卖石料的摊位上,都会摆一些从矿坑里捡的废弃料,每块都不大,供那些不为赌石而来,只是参观的人买来切着玩的,这些石料里面基本不会有玉,即使是有,也只是一星半点,纯粹是体验一下赌石的感觉,甚至有些黑心摊主,直接就摆的是石头,有些地方,管这种石头叫试运石、手气石,意思是如果能在这里面切出玉,那么买什么出什么,现在都知道蒙头料不靠谱,但和娱乐石比起来,蒙头料就显得有良心多了。 这种石料,价格当然不会很贵,从一百到一千都有,跟那些表皮有癣或擦过窗的,动辄就几十万起价的石料相比,那是天地之别。 杜年现在心里有点后悔,为这几块破石头亲自上台,这面子可丢大了,等余弦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石头,递了过来,他更加确实了刚才的判断,这分明就是一块石头。 余弦看着杜年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 杜年叹口气,道,“小余啊,这个、这个……”他想了想措词,接着道,“我对赌石也不是很精通,你知道的,我专攻文物这方面,所以这些石头你还是自己收着吧,别上拍卖了。” 他的意思余弦听明白了,在收藏圈里,但凡是感觉是假的、仿的,为了面子都不会明说,只说东西不错,还行,留着吧之类的,对方一听便知道什么意思。但余弦知道这里面有东西,当然不会听他的,余弦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料,值多少钱。 所以,拍卖一定要上,只有这样,才能把东西卖出去。 想了想余弦道,“我还是想上拍卖,你看这样行不,我现场在石头上擦个窗出来,如果没人买,那就算了。” 杜年在心里长叹一声,就你这石头,别说擦个窗,就是拦腰从中间切成两半,也还是石头。不过既然余弦执意要上,以他们的关系,杜年也只能答应,无非就是丢次脸,认了。 杜年点点头,“行,不过先说好,不管你这石头能不能卖出去,你都要答应我一件事。” 余弦一呆,怎么和镜界一样?还都带有条件的,便问,“什么事?” 杜年道,“不急,等你拍卖完以后再说,你先答应就是了。” “没问题。”余弦答应的很爽快,杜年的为人他清楚,不会让他去做什么违法的事。 180、冰种翡翠 最后一件拍品拍完,杜年走上台,和主持人低头耳语了几句,主持人点头离去,杜年环视了一下四周,声音有点虚地开口道,“各位朋友,下面临时加一个拍卖物,它不是一件,是一堆、一堆……”。 也难怪他声音虚,自己都不好看的东西,你让他怎么说,所以一堆了半天也没堆出个所以然,最后索性一扬手,直接让余弦上来了,“我们让这位朋友来自我介绍一下拍品吧。” 余弦提着袋子一上台,下面马上热闹起来,议论纷纷,声音最大的就数那个老者,语带讥讽,“哟,这不就是那个富二代吗?怎么?偷偷把老爹的收藏整出来卖了?” 余弦看了老者一眼,没说话,如果能让一个人糊涂一辈子,又何必把真相说出来?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石头,约有成人手掌大小,举在手上,道,“我要拍卖的,就是袋子里的这些石料。” “石料?”老者的声音尖锐又夸张,几步走上去拿过石头看了看,哈哈大笑道,“你这也能叫石料?河边随便捡块石头都比它好。”在场有几个懂石头的人,也上前传看了下,纷纷摇头退了回去,先不论这块石头看不出产自何地,仅凭余弦刚才买椟还珠近乎弱智的表现,他们就无法相信余弦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毛料。 只有一个人看着面善,好意提醒道,“老弟,你这东西表皮太严,一点水头都不显,就算刚入行的人也不会去赌这种石料,不如你切一下看看再说?” 此话正合余弦心意,赌石界一向有传说“一刀天堂,一刀地狱”,那是指不知道石头里面究竟有没有料,全凭这一刀下去见输赢。而余弦不同,他明知这里面有料,所以对他来说,切一刀只能是天堂。 他扭头对杜年道,“你这里有切石的工具吗?”杜年呆了一下,啊,还真要切?还没反应过来,那老者先开口了,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道,“当然有了,上次不就有个人拿了块切过一小口的料子来卖吗?结果有人买了,现场一刀切下去切垮了,老杜,你快叫人去拿。哈哈哈。”他明显是想看余弦的笑话。 杜年不是专业赌石的,家里只有小型的切石机,不过切余弦手里的石头已绰绰有余。工具拿过来,余弦左看看右看看,抬头冲着台下叫道,“哪位朋友愿意帮忙把这块石头切开?” 他不会……a#¥!% 那老者哈哈大笑,走上来道,“连切石都不会,就敢去赌,你家里的钱是天上大风刮来的吗?”伸手从余弦手里拿过石头,熟练地固定在切割机上,看动作就是个老手,他也不问余弦,调好刀口就打算从中间一刀切下去。 “慢!”余弦大叫一声,老者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他,“怎么?” 余弦道,“先擦个窗吧。”他虽然不懂玉石的好坏,但也知道玉料的价值是跟大小成正比的,玉料越大,可以选择的余地就越大,价值越高。这要让他一刀下去切成两半,价格最少要减三成。 老者瞪大了眼,道,“就这种东西,还要擦个窗?”他现在有点怀疑余弦是不是近亲婚姻的牺牲品了。 余弦点点头,“擦吧。” 老者无奈,主家说擦那就擦吧,谁让东西是余弦的,他指了一下石头,问道,“从哪里擦?” 余弦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道,“哪里都行。” 老者看了余弦一眼,心道你逗我玩呢是吧,不再说话,调了一下角度,顺着石头的一侧开动了机器,一边擦一边往上面浇着水,整个动作协调纯熟。 石头小进度快,不多时石头已被擦去了一厘米左右的厚度,老者停下机器,擦完的切口处还是跟表皮一样的石头,连颜色都没有变化,他看向余弦,那神情分明在说,得了吧小子,石头就是石头,再擦也擦不出金子来。 余弦表情没丝毫变化,说道,“继续擦。” 老者差点没骂出来,想了想忍住了,好,老子就陪你玩玩,看看你最后撞南墙的样子。 切割机再次开动,还是老套路,边擦边浇水,但只擦了半厘米,老者的神情突然变了,嘴里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 他停下机器,用水冲洗了一下切面,仔细看了起来。 切面上的颜色变了,出现了星星点点透明状的东西,“出癣了?”老者喃喃自语道,癣是对石料表皮所呈现的一种特性的俗称,大多数里面有玉或翡翠的石头,在千百年的形成过程中,会有丝丝缕缕的物质向外延伸,在石头表面形成斑点状的样子,如同皮肤上面的癣,故而得名。有经验的赌石客往往能根据石料表皮上面的癣,判断出石料里面的情况。 这时杜年也围了上来,看了看切面,和老者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全是惊诧莫名的表情,这种石头竟然也能擦出癣来,简直闻所未闻。 更重要的一点,这癣不是普通的那种绿色或黄色,而是透明的。 余弦看看老者,又看看杜年,问道,“怎么不擦了?” 杜年神情变得凝重,问道,“小余,你说实话,这石头到底从哪儿来的?” “买的呀,刚不都告诉你了吗?”余弦装傻装的自己都感觉特别傻。 杜年疑惑地道,“不应该啊,在那种地方怎么能买到老坑种的石料?” 余弦道,“老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我看不出来。” 杜年指着切面那星星点点的癣道,“你看,从这癣能看出来,如果里面有料,应该是翡翠,而且属于冰种一类的。冰种的原石只有老坑才会出,老坑种的原石由于开采时间长,现在产出非常少,只会在缅甸举办的原石拍卖会上才有,国内根本就见不到。” 余弦恍然,原来如此,难怪杜年会怀疑石头的来历,他只知道翡翠值钱,但具体到哪类翡翠值钱就不懂了,决定继续装傻,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人家早几年存的吧。” 这时台下早炸了窝,玉石里,翡翠是最值钱的,而翡翠价值的高低,是看它的透明度,透明度越高越好,冰种就介于透明和不透明之间,有些泛白,价值非常高非常罕见,比它好的只有玻璃种,比它差的有油青种、芙蓉种之类。这块表面普普通通的石头,竟然能擦出冰种的翡翠,换了谁不激动万分,都想上前去一睹为快。 181、玻璃种黄翡 老者现在心里也有点羡慕余弦,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买到老坑种的石料。≥他问道,“这石头你是多少钱买的?” 余弦伸出一只手,答道,“五百块。” 老者眼前一黑,这都什么世道啊,他问道,“还继续擦吗?” 余弦点头道,“当然了,为什么不?” 老者干笑一声道,“是这样的,现在石头擦出癣了,已经升值了,最起码能拍个五千到一万,但有癣并不能保证里面百分之百有成块的翡翠,也许整块石头里只有这一点癣,没有透进去,那么这还是一块废料,一文不值,所以我建议不要再擦了,比起你买的价格,已经高于最少十倍了。” 你忽悠我,余弦心里第一时间冒出这个念头,但眼角余光看到杜年也在点头,马上醒悟过来,他们看不到石头里面的情况才会这样说,看来这老头还是有一点点业界良心的。 但余弦知道啊,况且现在只凭这一点点芝麻大点的癣就能卖个万把块,那整块的岂不是更值钱?装就装到底,他摆出一副败家的样子,大气地道,“才卖一万块算什么,要赌就赌大的,继续擦,大不了擦垮了我拿回家当盆景。” 老者想了下点点头,道,“也有道理,现在只是刚刚出癣,连具体里面是什么颜色都看不出来,值得再赌一赌。” 余弦一怔道,“刚才不是说这是冰种的翡翠吗?” 老者闻言,啼笑皆非地看着余弦,这俗话说的还真是不错,傻人有傻福,他耐心解释着,“一块翡翠的好坏,要从两个方面衡量,一个就是刚才所说的种,种越好价值越高,另一个要看它的颜色,绿红紫白黄黑,以绿色为尊,但这是在种一样的情况下,所谓外行看色内行看种,如果一块翡翠的种非常好,那不论什么颜色价值都高,当然如果恰好是绿色的,就更完美了,比如目前公认品极最高的翡翠,就是玻璃种的帝王绿。” 余弦听了,暗暗乍舌,这一块翡翠都有这么多讲究,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学习,同时心里对老者的态度也有了一点改观。 老者讲完,吸了一口气,开始继续擦石,这一次跟上一次明显不同,精神更加集中,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小心,慢慢操作着机器,顺着刚才擦出的切面,继续向里擦去,台下的人个个屏息静气,盯着他的动作。 又向里擦了些许,老者停下机器,盯着切面,眼中露出欣喜的神情。但见那切面已露出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翡翠,散着黄色的光芒。 绿红紫白黄黑。 余弦把老者刚才的话默念了一遍,是黄色的,才排倒数第二,看来是不怎么好了,心里不免有点失望。 但杜年已冲了过来,手摸着那切面,急促地道,“老天,竟然是玻璃种的,小余,你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 这可不就是捡的吗?余弦嘿嘿一笑,不解地问道,“黄色的不是不好吗?” 杜年摇头,“先看种再看色,这个是玻璃种的,是品极最高的,寻常根本难得一见,颜色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噢,余弦多少有点明白了,再看那老者,看着那指甲盖大小的黄翡,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瞬也不瞬,嘴里轻声道,“从我参加赌石到现在,大大小小也有十几次了,不但是第一次看到现场切出玻璃种的翡翠,而且竟然是我亲手切出来的,太难以置信了。” 难怪他这么激动,有些专业的切石师傅,可能切了一辈子石料,都切不出一块玻璃种的,而他只是临时客串,就切出一块顶级翡翠种,有这么一瞬间,他竟然有了一种改行当切石师傅的打算。 还是杜年比较沉稳,很快回复了心情,提醒道,“老周。” 原来这老者姓周。 “老周,现在只是擦出了一个窗,并没有切。” 老周醒悟过来,对啊,光从窗看是,但万一整块石头就只有这么一小块呢?很可能翡翠只有这薄薄的一层,又恰好在这里擦了个窗,这种情况太多了,很多从窗看品相非常好的石料,买下来一切,里面还是石头。 他吸了口气,问道,“这位小哥姓余是吧?”言词之间和善了许多。 余弦点头。 “小余,下面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按现在的样子拍卖,以这块石头目前切口的表现,最少能拍出3o万以上,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3o万我要了。” “32万。” 老者话音刚落,下面已有人开始喊价,毕竟玻璃种的翡翠太难得一见,值得赌一下。 余弦心中狂喜,只露出这小小一块,就已经这么值钱,那如果知道里面全部都是的话,岂不是能卖个天价?所以他看着老周问道,“另一个方法呢?” 老周道,“在这个窗口的对面再擦个窗,如果还能见料,那么基本算是全开了,能确定里面是整块的琉璃种黄翡,价格就惊人了,但如果擦开没有,那现在这几十万就没有了。” 余弦假模假样地想了想,牙一咬道,“富贵险中求,再擦个窗。” 老者似乎也被余弦的情绪感染了,脸上微微泛红,双手麻利地操控着切割机,从石头切口的对面开始擦。 全场静默,个个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老者的手,一瞬间只有切割机低沉的轰鸣声清晰可闻。 片刻功夫,一个新的切面擦了出来,老者用水冲去石屑,一片嫩黄通透的切面显了出来。 切涨了,只凭这个新擦出来的切面,这块石料的价值就从刚才3o万涨到了3oo万,翻了十倍,台下出一片惊呼,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老周只呆呆地站着,心中万千思绪正不知道如何表达,却听到余弦在一旁道,“既然擦了两个,那不妨多擦几个,在两侧再各擦一个吧。” 这次老周没有犹豫,凭刚才那两个窗口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这块石头里面是一块完整的翡翠,他左右开弓,不多时又擦出了两个,果不其然,在相同的厚度之下,又显出了黄翡的影子。 这时候人群反而静了下来,玻璃种的黄翡,这种大小的料子,价格非常惊人,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而且四面都切开了,底牌都明了,已不在属于赌石的范围,想买就得按市场价格来买,买来之后进行市场加工,才能赚钱,象这种顶级原料,只能由相应的经营玉石的商人来收购。而现场的各位,都是搞文物收藏的,没有经营玉石加工的商人。 余弦有点怔,什么情况?怎么没有预期中热烈的欢呼声?难道这二刀切垮了不成? 182、画轴 杜年低声道,“小余,这块石头价值太高,现在拍的话,拍不出太高的价格,因为场下的人都不是专业做玉石的,我建议找一个相关的拍卖会,肯定能拍出好价钱,玻璃种的翡翠极少见,市场上属于供不应求的东西,价格只会涨不会跌,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只要在拍卖前放出风去,抢着要的人多着呢。≧ ” 噢,余弦明白了,他们之所以平静,不是因为东西不好,而是东西太好,买不起。想明白这点,余弦倒有点愁了,本来想着马上要去找度星柔,趁着这个机会把石头处理掉,好轻装出,没想到随便捡的石头还捡到宝了。要再去找一个拍卖会,时间、地点就不好确定了,那估计就来不及了。 突然余弦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杜老师,如果有十几块这样的翡翠,那你是不是可以在这几天再办一次拍卖会。” 杜年道,“当然可以了,有这样的机会我求之不得,能办一次这样的拍卖会,我们的名气马上就可以排到全国前十,只是一块玻璃种的翡翠都已是难得,去哪里找十几块?老弟你这是在消遣老哥吧。” 余弦轻轻把袋子提到台子上,道,“这里不还有吗?” 杜年和老周同时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叫出来,特别是杜年表情更夸张,因为这袋子里的石头他刚才看过了,全是没擦过的,里面有一块就是百年难遇了,这余弦也是想钱想疯了吧,竟然说全都是。他们异口同声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余弦自觉失言,对呀,自己怎么敢这么肯定,这不科学,马上掩饰道,“噢,我想着一块是,块块是呢,这都是一批买来的呢,卖家还给我打了一折呢。” 杜年和老周面面相觑,这小子想得也太美了吧,他以为这是玻璃球呢,随随便便一拨拉就是一大堆。 余弦催促道,“反正都拿来了,那就每块都擦下吧,一头驴是赶,一群驴也是赶。” 杜年点头,道,“好,这次让我来。”老周刚擦出一块玻璃种,他很是眼红,这次自告奋勇,在袋子里翻来覆去挑了半天,才拿出一块。 老周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看着,道,“我说老杜,你就别挑了,再挑也挑不出来的,里面只要能有点料就不错了。” 但随着杜年擦石的进度,老周的眼睛瞪大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擦出来的这个切面,竟然和上一块一样,也是玻璃种的黄翡。杜年手没停,接着在切面对过也擦了下,还是一样。 这下场上彻底沸腾了,连着出了两块全是玻璃种,这种机率简直匪夷所思,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杜年两眼放光,象是年轻了十岁,又拿出一块石头擦了起来,还是一样,一连擦了三块,块块如此。 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喊,“再擦一块再擦一块。”这时杜年却停了手,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一块翡翠价值就很高,现在出了五块,保不起下面还会再有,他现在已经有点相信余弦的话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万一场面控制不住,引起哄抢就麻烦了,拍卖会虽然请的有保安,但现在的情况已远远过了他的预计。 想到这里,他招手把负责保安的人叫了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接着抬头对场下说,“我们已经决定将在近日再举办一次专项拍卖会,拍卖这批翡翠,所以余下的石头不再开了,请大家见谅,如果各位有兴趣,欢迎下次光临。” 杜年的话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添了一碗水,场面更加热闹起来,人们纷纷议论,对没开的石头更是充满了好奇,杜年话音未落便已有人高声询问下次拍卖会的时间。 这些还是不做石料玉器生意的,如果今天生的事情传出去,那还指不定会来多少人呢,杜年心里有点得意,看来下次拍卖会必须要换个大一点的场所了,没想到最初只是临时起意办的活动,竟然一步步越来越出名, 人群渐渐散去,保安公司加派的运款车也到了,杜年和余弦把石头封存放进运款车,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回到院里,偌子的院子只剩下四个人。 杜年,余弦,欧阳贝儿和老黄。 欧阳贝儿一副平静的表情,一则之前类似的事儿余弦干过太多,已见怪不怪,如果这些石头真的是石头,她才会觉得奇怪;二则这些石头她也有一半的。老黄就不同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有,震惊、羡慕、诧异……,他就不明白了,余弦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命?怎么连二接三地遇到这种事?平常人一辈子别说碰到,连听都不会听过,他感觉他的思维已经乱了,完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以为到目前为止,余弦的表现就已经达到他认识的上限了,但接下来现的事,才让他真正明白,什么叫无上限,什么叫只有更强,没有最强。 见人已走完,余弦刚要张嘴,杜年摆手制止了他,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先放说,说另一件事。” “什么事?”余弦一怔。 杜年笑咪咪地看着余弦,“你忘了刚才答应过我一件事了?” 他一提余弦想起来了,这意思是现在就准备让我去做吗?便问道,“你准备让我做什么?” 杜年还是笑咪咪的,手一指余弦身上,并不说话。 余弦不明所以,道,“什么意思?” 杜年这才开口道,“别装了,把画轴拿出来。” 余弦啊了一声,心道这老头眼睛真毒,嘿嘿一笑伸手拿出画轴递了过来,杜年接过画轴,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起来。 老黄怔怔地看着,不明白一个破画轴有什么好看的。 杜年看半天也没看出究竟,又递还给余弦,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买这个画轴。” 老黄吃惊地瞪大了眼,敢情这小子刚才弄那么多玄虚,又是买又是卖,整得跟一现代版的买椟还珠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到这里,他赶紧上前也拿过画轴,从头看到尾,没现任何异样。他更加奇怪了,以他和杜年这么多年的经验,都看不出画轴有什么古怪,余弦又是凭什么,断定出这个画轴值钱?要知道,当时这画轴可是和整幅画卷连在一起的,正常人的注意力肯定是集中在画卷上而不是画轴上。 183、玄铁木 都是熟人,余弦也不再隐瞒,嘿嘿一笑拿过画轴,先把上面残留的画纸剥开,然后双手各持一端,反向用力,只听得画轴啪的一声,年代久远的桐油漆皮应声裂开,檀木画轴从中显出一道缝隙,他双手不停,把画轴旋开了。 檀木外壳去掉,里面是一根乌黑亮的木头,杜年的眼睛亮了,劈手夺过木头,戴上眼镜仔细看了起来。 良久,他抬起头激动地道,“这、这竟然是传说中的玄铁木。” “玄铁木是什么?”余弦问,他有点诧异,不过才到第二层,至于这么兴奋吗?难到这个木头也是稀罕之物? 杜年轻轻抚摸着木头,动作轻柔如少女,缓缓说道。 “古时候曾有一块极大的陨石落在地球上,在地面形成了一个深邃的大坑,那块陨石应该含有极其特殊的物质,导致这个深坑千百年来寸草不生,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笼罩其上,靠近的人会莫名其妙地患上重病,不治身亡,这个地方又恰好在深山之中,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荒凉恐怖的所在。” “而不知何时,深坑中出现了一种树木,全身乌黑,枝干如铁,短叶似刀,竟在这坑中一寸寸长了起来,先是一株、二株、三株……慢慢竟形成了一片不大的林子,每遇雷雨天气,闪电从半空中劈下,强大的电流传遍整个林子,瞬间爆起无数明亮的火花,穿透厚厚的浓雾,如同深坑燃起了大火,煞是震人心魄,火光冲天,数十里之处清晰可见,得见者或以为祥瑞,或以为异宝,纷纷循迹而来,无一例外葬身于坑内,即便如此,后来者仍纷至迭来,毫不惜命,直到后来此地所辖县衙将此处列为禁区,沿山脚修鹿壕相隔,派兵以卫,才彻底禁绝了探险的人。” “但到了唐玄宗某年,不知何人竟深入坑内,窃得此木并安然返回,才使这种奇木现于民间,因此木坚硬如铁,刀剑不伤虫蚁不近,得名玄铁木,玄铁木甫一现世,便以其稀少珍贵,凌驾于当时的三大至宝龙涎、沉香、夜明珠之上,成为世上竞相抢夺的目标。有幸拥有此木的,不是皇室贵胄,便是富甲一方的土豪。” 说到这里,杜年喝了一口茶,道,“上面说的,是唐异物志里所记载的,我一直以为只是笔记小说春秋之笔,没想到竟然真有此物,看来笔记小说也并非全是想象之作空穴来风。” 欧阳贝儿奇怪地道,“杜爷爷,你怎么那么肯定这就是玄铁木呢?” 杜年道,“那本书上也说了玄铁木的辨别之法,以火攻之,不温;以冰驱之,不寒。”他拿出打火机,啪的一下打着,放在管子一端烧了将近有七八秒,然后递到欧阳贝儿面前,“你摸下。” 欧阳贝儿面露惧意,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惊讶地道,“怎么回事?一点也不烫。” 杜年哈哈一笑,道,“当然了,小余,你之所以买画卷,是不是就是现了它?这可是一件宝贝啊。我就奇怪了,你是怎么现这里面有秘密吗?”他看向余弦,眼中疑惑之意甚浓。 余弦思维一阵乱转,解释道,“噢,是、是这样的,拍卖前我也只是想买来学习下,但上去看的时候,画卷一拿在手里,突然感觉这画卷两边画轴的重量不一样,左边的略重,感觉很奇怪,凭直觉感到这里面肯定有古怪,所以就买下来了,贝儿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有强迫症,有一点不明白的事,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杜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打趣道,“你这强迫症好贵,如果里面没东西,5o万就打水漂了。”他不相信余弦的说法,认定余弦肯定别有它法,但搞文物收藏的,都有自己一套方法,他不说,别人也不好再问,这是规矩。 有解释总比没有强,余弦顾不上太多,他在想办法,怎么把玄铁木里面还有东西的事不露痕迹地透出来,他装模作样地拿出玄铁木,假装欣赏,然后故作好奇地问,“咦?这上面怎么坑坑洼洼的?” 杜年不以为意,道,“此木寻常刀剑根本切不动分毫,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术,才能切割此物,并制成不同的形状,能做成管子的样子,已属难得,打磨得不精细也无伤大雅。” 余弦噢了一声,继续道,“可是这些凹陷的地方,好象排列的很有规律,间隔都差不多,每一个大小都差不多,跟人的手指差不多大小呢。” 此话一出,欧阳贝儿和老黄还没感觉到什么,杜年却身子一震,劈手夺过玄铁木,慢慢转动着,一边转一边嘴里轻念,“一、二、三……” 他在数玄铁木上凹陷的坑,看他急迫紧张的样子,余弦差点就脱口而出,‘别查了,一共15个。’ “15。”杜年终于查完了,他的表情变得异常惊讶,似乎不相信所见到的一切,又低头看向玄铁木,半晌才出如同梦讫般的声音,“天,这竟然是一件器物。” 其他三人一怔,“器物?什么意思?” 杜年道,“星辰浩瀚,以天为器;万物盈满,以地为器。器在古语,就是用来盛东西的物品。所以凡是可以装东西,保管东西的物品,就是器物。比如酒杯,在过去就叫酒器,用来盛洒。这个玄铁木,也是用来放东西的,它的里面还有东西。” “啊!!!”三人均出一声惊呼,当然余弦的那一声略显做作。 杜年吸口气,道,“能用如此珍贵的玄铁木做器物,里面的东西一定更珍贵。” 这时老黄道,“杜哥,器物这词我也听说过,但你是怎么从外表就能断定它是器物?” 杜年指了指玄铁木表面,道,“凭这十个指坑。” “指坑?什么是指坑?还有,这上面明明是十五个啊。”余弦也听糊涂了,他能看到里面有东西,但除了这个,别的也是一概不知。 杜年指着玄铁木道,“十五个是没错,但其中有分别,你们仔细看这些凹陷的地方。” 他一边用手指点着,一边解说,“你们看,这些凹陷处分别位于玄铁木的上中下三个部分,中间这五个是相同的圆形,而上下二部分这十个,每一个凹陷处大小都不相同。” 三人依言看去,果然如他所言,但这又代表了什么?三人心中的疑惑更甚。 184、怀山锁 杜年却突然叉开话题问道,“小余,还记得上次见过的那个相思锁吗?” 余弦点点头,“记得,它跟玄铁木有关系?” 杜年道,“这玄铁木的上下十个凹槽,也是古代的一种锁,比相思锁还难开,不对,是根本就开不开。它是机关术的鼻祖墨家明的,构思之巧,设计之繁,即便放在今日,也难窥其中之妙。” 余弦啊了一声,心里有些不信,现在科技这么达,还有开不开的锁?街上开锁的小摊林立,个个广告喊的山响,这个号称十秒开锁,那个就号称五秒开锁,甚至还见过一个,上面写着:比早泄快一秒。后来不是让关进去了吗?也不知道监狱的锁他能不能打开。 杜年叹口气,道,“你别不信,这种锁有个名字叫怀山锁。” 余弦不明其意,重复道,“怀山锁?” 杜年悠然道,“怀天之树,必有其根;绕山之水,必有其源,墨家明出这种锁之后,取这句话中间的两字为锁名,寓意锁中包含的机关已参透天地之术,再无其它机关能出其右。怀山锁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都是用来保存需要隔代传递的东西,锁制成后,放置物品的人会在器物上留下自己的指纹,以便日后亲自打开。而这个时间,并非一代,往往是二代或三代,因为古人都相信真有灵魂的存在,他们认为人死后消失的只是肉身,灵魂会继续投胎转世,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转世之后的人,指纹是一样的,这样他们会再次打开器物,取出里面的东西。” 余弦默默点头,古时候科技不达,有这种想法确实很正常,但同时他又感觉到一丝丝不解,你说古人愚昧吧,但做出来的好多东西,就连现代的技术也仿制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杜年接着道,“因为这是为自己来世准备的东西,所以里面放置的,要么是这个人一生财富的积累,要么是视为珍品的异宝。你仔细看这十个凹槽,每个凹槽里是不是都有纹路?这是人的十个指头按上去形成的,也不知道古代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使玄铁木变得柔软如面,在里面制作复杂的锁簧机关,并使指纹留在上面,真是匪夷所思。” 余弦脱口道,“我去,这不就是指纹识别吗?” 杜年点头,“不错,只有当初留下这十个指纹的人,把手指放在上面,才能触动玄铁木里面的机关,打开它。” 余弦道,“过去打不开,不代表现在打不开,要不咱们试试用刚才切石用的切割机?再不行,不还有激光吗?” 杜年白了余弦一眼,很有些不屑的意味,“暴力破解不是不行,但非君子所为,尤其墨家在机关一道,讲究的就是非攻,以守御之;非命,以物赋之。墨派中的高手,可以令木石走路,青铜开口,天下万物无不可收为已用,施展出来非常神奇。况且这件玄铁木本身也是好东西,对研究古人的技术水平有很大的帮助,暴力破解难免会毁坏它,所以我的建议是,原封不动暂时保持原样,就让里面的东西呆在那里,反而能更增加一点神秘感,等以后科学技术达了,也许会有打开的方法。” 欧阳贝儿一脸遗憾,女人天生好奇,她拿过玄铁木,反复看了看,试着把十指依次放入凹槽。她十指修长,葱白如雪,凹槽的距离有些短,她需要把十指向内收拢,才能放入凹槽,看上去很是别扭,她不由自语道,“这谁的手?短得跟猪蹄似的。” 杜年一见,脸一下白了,急急道,“别按。” 晚了,欧阳贝儿已十指用力按动了凹槽,只见玄铁木通体突然爆出一道白光,紧紧地缠绕在欧阳贝儿十指上,她一声惨叫,松开了手,玄铁木落在地上,再看她手,十根指尖迅肿了起来,一片通红,而指甲已隐隐现出黑色,有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欧阳贝儿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快挥动着双手,面色惨白地道,“刚才怎么回事?那白光是什么?” 杜年苦笑着进屋拿出一管药膏,示意欧阳贝儿抹上,然后道,“玄铁木是一种奇树,在天坑中经年累月受雷电暴击,非但分毫不伤,反而吸收了雷电的能量,蕴藏在体内,墨家的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把这种能量当成天然的保护墙,一旦按动怀山锁的指纹不对,就是触锁里的机关,把雷电引起来,从而击伤试图开锁的人。” 欧阳贝儿听了矫舌不下,这哑巴亏吃得太不值了。 余弦道,“那在手指缠上绝缘的东西,一直按,把玄铁木里面的能量放完,不就没事了?” 杜年摇头道,“据记载所言,玄铁木乃天上神木,构造极为奇特,可以不停地吸收能量,它体内所包含的雷电之力,就是不停歇地释放,也要上百年,这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即便没有雷电之力,锁一样还是打不开。” 余弦悻然,看来也只有依杜年所言,先暂时留着,等以后再从长计议了,他弯腰把地上的玄铁木捡起,正琢磨如何保管呢,脑中突然莫名升起一个念头: 按一下! 余弦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欧阳贝儿被电伤的惨状历历在目,他怎么还会生出如此荒诞的想法?但这个念头如初春萌芽的小草,一旦破土便疯了般滋长,由小变长,由弱至强,渐渐如汹涌的河水,在他脑中不停轰轰作响,他深吸了口气,用力摇了摇脑袋,想把这声音赶走,却一点用也没有。 按一下!按一下!!按一下!!!…… 余弦呆了半刻,脑中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驱使他脱口而道,“让我试一下。” 杜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疯了不成?想感受电击的滋味,直接去摸电门不就行了?” 欧阳贝儿把抹着药膏手往余弦面前一伸,道,“小弦子,你眼瞎了?没看到我手被电成什么样了?” 此刻余弦的大脑已经被这种执念占据,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话,双手十指几下摆动,便已全部牢紧在凹槽之内,接着他眼睛一闭,用力按了下去。 他也害怕。否则不会闭眼睛,而另外三人更是吓得齐齐惊呼了一声。 185、奇怪的钤印 余弦用力按下去同时,便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人生的第一次电击。但接下来怪异的事生了,玄铁木表面并没有出现可怕的白色电流,而是响起一连串轻微的爆豆般的咔咔声,声音停止后,余弦手指感到玄铁木微微颤动起来,中段那五个一模一样的凹槽向上弹起,变成向外凸起,形如按钮。 杜年一步冲到余弦面前,盯着玄铁木,嘴里连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欧阳贝儿很是不忿地嚷嚷道,“杜爷爷,玄铁木为什么没有电他?这玩意还挑人吗?太不公平了。”浑然忘了刚才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 杜年摆摆手,示意她安静,然后拿过玄铁木看了看,又上上下下打量着余弦,象是第一次见到他,然后才道,“没有道理啊?这玄铁木藏于画轴之中,画轴又是那幅摹本上的,当时我们鉴定过,摹本是唐朝的东西,那么玄铁木应该也是那个时期的,由此推断在上面留下指纹的人,肯定也是那个时期的,你又怎么可能把它打开?现在的科学调查证明,指纹相同的情况确实有,但机率是亿万之一,无限接近于零,难道真的有转世一说?在玄铁木上留下指纹的人,就是余弦你的前世?这、这也太扯了吧。” 余弦自小不信鬼神,前世今生之类的更是视为一派胡言,当下也不以为意,重要的是怀山锁打开了,当下便道,“这个锁当真打开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杜年明白余弦的疑惑,轻轻一笑示意他们注意看,然后左手五指按在玄铁木中段那几个按钮上,轻轻向下一压,只听得玄铁木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整体裂为八块,每块之间由数根亮闪闪不知为何物的金属丝相连,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竟然是一幅卷起来的纸,也不知是字还是画。 杜年小心翼翼地把这卷纸张抽出来,放在桌子一点点摊开,可以看出这是一幅画,随着画卷徐徐展开,余弦愈迷惑,这画卷的色调、人物、笔法,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但问题是他从小到大,看过的古画就只区区那么几幅,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没理由会对一幅新画产生熟悉的感觉。 画卷展至一半,杜年的眼睛便已亮了,呼吸变得急促,手上动作加快,只几下便把整幅画全展了开来,之后他的眼睛便紧紧地画卷,象是要把画卷印在心中,一言不。 余弦这边又多看了几眼,这才惊讶地现难怪这幅画如此眼熟,原来跟上次捡漏得到的那幅洛神赋图很相似,正待询问,那边老黄已失声叫道,“这是洛神赋图第二卷!!” 余弦心头一震,上次那个卷一的价值他还记忆犹新,当时托杜年的朋友转给一家博物馆,相当于是半卖半送还落了四千万,眼前这画卷如果是第二卷的话,岂不是也非常值钱?他忙看向杜年,想从他那里得到准确答案。 这一看之下,余纺的心放下了,杜年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就是说老黄的话没错。果然,杜年点头道,“没错,这的的确确是洛神赋图,而且不是抄本,不过还不能就此断定这就是真迹……” “为什么?”余弦心里在说不可能,它肯定是真迹,因为拍卖前他已用读心术查过了,五颗星的表现只能是真迹,没别的可能。 杜年脸上显出一丝疑惑,又重新看了画卷一遍,然后指着画上的某个地方道,“这幅画,别的地方都没问题,只这一枚钤印,你们看。” 三人依言看去,那是一枚小巧的印章,上面有两个字。 自古以来,在画上题款和留钤印很是流行,文人墨客极好此道。每幅画完成之后,从整体上看各部分有轻重缓急之分,更有大片的空白以供题款钤印,好的题款可以起到平衡作用,该在什么地方题款都是有规定和限制的,基本上别无选择,画的本身和题款互为注脚,好的题款可以大大提升画的境界,甚至有些名人大家的题款,会过画的价值,古时候有些不出名的画家,画好一幅画后,会找一些当时的名人过目,要能顺便求得题款或钤印,那画就值钱了。比如宋徽宗,他就经常在一些画上题款,那些画身价便涨了数倍,买的人不为画,只为宋徽宗的题款和钤印。 说到钤印,作用多少次于题款,所谓雁过留名,古人在收藏了一幅画之后,都会在上面留一个或大或小的钤印,这种行为说白了就是明告诉后来看画的人:这幅画哥看过。跟现在旅游景点到处写着“某某到此一游”的字样,有异曲同工之意。所以越是有名的画,上面的钤印越多,每次转手,收藏的人便会在其上空白处盖一个,当然这样做也有它的好处,一则钤印多了,可以证明这幅画传承有序,是真品的可能性大;二则那些收藏家往往本身也是名人,他的钤印盖上去,也能提升画的档次,比如自古便有传说:千马买马,万金求印。最著名的当然就数上面说过的,宋徽宗赵佶,他是皇帝,基本不会轻易用印,要是哪幅画上有他的私印,那自是珍贵无比。 现在他们看到的这个钤印,当然不会是宋徽宗赵佶的印,这是枚朱红色的印章,由于年代久远颜色已淡了不少,印上是两个字,小篆,余弦看半天不认识,便问道,“这枚印怎么了?” 杜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余弦一眼,道,“这就是古怪之处,大凡在画上留印的,都是一些名人墨客,或在书画上有些造诣,或是收藏名家,都是历史上有据可查的人,但留这个印的人,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个名字也太奇怪了,这、这也太巧了点。” 余弦纳闷地道,“有什么奇怪的?这两个字就是留印人的名字?叫什么?” 杜年瞪大了眼睛看着余弦道,“你连小篆都不认?我当时给你指定的书,你都没看吧?难怪你看到这个印一定也没有惊讶的表现呢?” 余弦的脸难得红了下,追问道,“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啊。” 杜年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叹现在的年轻人不学无术,还是叹这个印的古怪,然后把这两个字读了出来,他一读出来,余弦马上张大了嘴,如电击般呆立当场。 186、同名同姓 杜年指着钤印,道,“这两个字是余弦。 ≥ ” 欧阳贝儿先声,“呀,古时候竟然也有人叫这个名字,古人的审美观好差,这么土的名字也有人用。”余弦看了她一眼,心里忿忿不平,这名字怎么就土了? 早在杜年指出这枚有问题的钤印时,老黄便已认出这两个字,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异,只在心里默默回忆历史上是否有这个人,五千多年的历史,人物繁杂群星璀璨,万一哪个角落窝着这一号人呢? 余弦就不同了,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却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杜年道,“就是这枚印章,让我不能确定这幅画是否是真迹,因为据我所知,历史上与书画相关的人物里,并没有这个人,余姓是一个很古老的姓,属于多民族、多源流的一个姓氏群体,百家姓中排五十一位,也算家族兴旺的大姓,但出名的不多,在艺术上有所造诣的更是闻所未闻。所以这幅画上出现这个钤印,很有几分蹊跷,倒叫人拿不准。” 杜年解释的很合理,欧阳贝儿和老黄听得频频点头,但余弦却没有听进去,他的思维已转到了另一个地方,他想起来一件事,上次在杜年家看到过一件唐三彩陶器,那件陶器的内部也有余弦这两个字,这中间是不是有某种联系?他越想越不明白。 杜年接着道,“这样吧,这幅画先放在我这里,明天我找几个权威人士过来看看再说。” 余弦回过神来,点头应允,道,“那就麻烦杜老师了。”想了想又道,“翡翠拍卖的事也劳烦您了。” 杜年摆摆手,道,“别跟我客气,这种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就放心交给我,保证给你拍一个好价钱。” 几人又闲谈几句,余弦和欧阳贝儿便告辞离去,坐在车上,欧阳贝儿终于绷不住了,一脸喜色地道,“小弦子,你真利害啊,光那一袋翡翠,据我估算就能买我爸公司新开楼盘的两个单元了,如果那幅画也是真的,买下整栋楼都不成问题,这次咱们可捡着了,回头我告诉我爸,让他天天说我光知道花钱不知道赚。” 咱们?余弦心里啊了一下,这才想起翡翠和画都有欧阳贝儿一半,心里不免有点小小肉疼,他向窗外看了看,咦?这车行的方向不对啊?不是回家的路,下意识问道,“贝儿,咱们这是要去哪?” “看电影去。”欧阳贝儿一边开车一边道。 “看电影?”余弦再笨,也知道女孩主动邀请肯定是对他有意思,心里不免有一些小激动,今天晚上会不会有一点小进展呢?要知道他连贝儿的手还没牵过呢? 有些人的记忆象鱼一样,只有短短几秒,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余弦现在就跟鱼一样,只顾着想入非非却忘了上次看电影的经历。 “对呀,时间还早,正好去看电影,打赌的事你没忘吧?你可是输了,你请客。” “我输了?咱们赌的什么来着?”余弦一脸茫然,早已忘了还有赌约一事。 “小弦子,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记性这么差?都快有老年痴呆的迹象了,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记得,赌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输了就行了。”欧阳贝儿贼兮兮地笑着。 余弦不再言语,到了电影院,他抬头看排期,欣喜地道,“呀,今天来的真是时候,竟然是终结者映呢,我最喜欢看了,贝儿你先坐着,我去买票。” 欧阳贝儿没动,说道,“小弦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刚才没有听清楚。” 说话的口气和神色都不善,余弦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噢,我是说有两个电影都不错,赛尔号之龙骑士和小黄人系列第二部,一个国产的一个进口的,不知道要看哪个?” 欧阳贝儿这才赞许地点点头,道,“这还用选?有国产的当然要支持了,自家的孩子再赖也要爱,只有每个人都支持,它才会慢慢由差变好,没有关爱就没有成长,小弦子,你说对不。” “嗯,明白,看赛尔号。” “错,看小黄人。” 嗯?这说的和做的明显不一样呀,余弦不解,“为啥?” “正因为国产电影需要支持,需要让更多人的看,所以我们就把机会让给别人,你想啊,如果咱们买了这票,那不就意味着会有两个人看不到这电影了吗?这是多么大的损失,所以这种事咱不能做,看小黄人。” 余弦呆呆地看着欧阳贝儿,终于见识到什么叫胡搅蛮缠,什么叫指鹿为马了,这装得也太假了点,还咱们把机会让给别人?难道咱俩个就不算人了? “傻怔着干嘛,快去买。”欧阳贝儿推了他一下,指着休息区道,“我在那边等你。” 正是周未,电影院人很多,余弦排队买票,接着又排队买零食饮料,忙得不亦乐乎,那边欧阳贝儿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竟然遇上了熟人。 那是一个小姑娘,大约有六七岁,正坐在欧阳贝儿旁边,她先是扭头看了欧阳贝儿几眼,然后用不怎么肯定地口气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上次看喜羊羊电影坐在我旁边?” 欧阳贝儿看看小女孩,感觉有些熟悉,试探地道,“你是小免?” 小女孩兴奋起来,喊道,“是呀是呀,我就是小免,你果然是上次那个大姐姐。” 欧阳贝儿拍拍小免的头,问,“好巧呀,你也来看电影?要看什么呀?” “小黄人,我同学好多都看过了,可好看拉,我小姨带我来的。”小免性格很外向,一古脑说了一大堆,还推推旁边的一个女子,说,“小姨、小姨,这就是上次妈妈带我来看电影,遇到的姐姐,姐姐可好了。” 那女子点头示意了下,欧阳贝儿随口问道,“她妈妈怎么没来?忙吗?” 女子笑笑,“不是,本来说好她来的,但中午临时给我打电话,说头晕,好象是早上做饭忘开窗,煤气吸多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欧阳贝儿噢了一声,这时小免附到她耳边,轻声说,“姐姐,我妈妈骗人,她早上根本就没有做饭,她在网上买了一个高压锅的新阀门,装了一天没装好,现在还在装呢。” 欧阳贝儿听罢,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这时余弦过来了,小免张嘴说了一句话,欧阳贝儿彻底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而余弦则气得直翻白眼。 187、轮回 小免说,“姐姐,你这么大了,也让叔叔带你看电影呀,这个叔叔我见过,上次就是他。” 余弦把零食放在桌上,从里面挑出一个冰激凌道,“小姑娘,叫哥哥,这个冰激凌就给你吃。” 小免撇撇嘴,道,“你才不是欧巴呢,电视上的欧巴都帅帅的,你就是叔叔。” 这下连她小姨都忍不住笑了,轻轻打了一下小免道,“小孩子要懂礼貌,不能把实话都讲出来。” 余弦气得眼前一黑,你们这是组团来损人的吗?电影开场,接下来的情节跟上次一模一样,满场小孩子的笑声、叫声,只余弦一个人郁闷无比,结果很明显,这次又是毫无进展。 回到家,余弦没一丝睡意,想起两件文物上莫名出现的字,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出现在两件不同的东西上面,这两个和自己名字一样的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呢?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什么组织或代号?应该人名的可能性更大些,难道在过去的某个朝代,真的存在一个人,名字和自己一样?如果是,那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自己有没有联系? 余弦越想越头大,最后用力摇了摇头,不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跟自己有关系,早晚会再遇到的。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再过几天,他就要重回溶洞,和龙木天商议回唐朝救度星柔的事,所以这几天他得找些唐朝的资料看看,有备无患。想到这里,他打开电脑,正准备搜索,口袋里的镜界说话了。 (小弦子你干嘛。) 【找点唐朝的东西,先看看,我上学的时候历史就差。】 (你是不是闲得蛋疼,这些东西龙木天都会给你准备好,还用你操心?) 不早说,余弦啪一下关了电脑,准备睡觉。 (谁让你睡了,还有事呢,你给我起来。) 【你说你说,我躺着也能听。】余弦打了一个哈欠。 (在溶洞里你答应过我一件事,没有忘吧。) 【没有,什么事你说。】 (你把头剪了。) 【什么?】余弦一下清醒了,坐了起来。 (嗯,不错,你很配合嘛,坐着别动呀。)镜界从桌子上自己弹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个滚,变成了一把剃刀,寒光一闪,对着余弦的头就飞了过来。 【你干嘛,】余弦大叫一声,好好的剃什么头。 (你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吧?) 【答应归答应,你也得先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让我先考虑考虑。】 (好吧,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镜界还是剃刀的形态,在余弦脸前飞来飞去。 余弦畏惧地向后缩了缩,指着床头,【你呆那儿说,离我远点。】 (其实很简单,就是你不马上要回唐朝了吗?我要你带我一起去。) 【这还算事?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带你去,跟剪头有什么关系?】 (时空穿梭影响的东西非常多,除了传送者,不允许携带任何过去没有物品,以免影响到历史的进程,所以正常情况下,你是不能带我一块过去的。) 【噢,那你就别去了,反正我听龙木天说,传送回去的人,能力会下降很多,再恢复如初需要很长的时间和精力,我是必须要去救度星柔,你就不同,何苦要去遭这份罪?】 (不行,我必须要去。) 余弦有点小感动,【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出事,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平安回来的。】 (啊呸,谁关心你啊,我是因为自己。时空穿梭,在你们这里叫穿越,在逐室星管它叫轮回。) 【轮回?我们这里也有这个词呀?】 (那是逐室星人到地球后,教会给你们的,而你们也理解错了,把它用到了完成相反的地方。在逐室星,轮回是做为一种修行存在的,每一个逐室星人,当他的能力达到一定境界后,会停滞不前无法再进一步,这时候,只有通过轮回,在轮回中达成目标,才能突破自身瓶颈,上升到新的层次。) 余弦有点明白了,这跟他之前玩过的游戏有点象,角色升到一定等级后,会转生或飞升,做一个难的任务之后,等级降为零,从头开始,才会升到更高的等级。这个难的任务就相当于轮回了。 【可你、你只是个东西,也需要象你们逐室星的那些人一样,进行轮回吗?】 (你才是东西呢,小哥我也是正宗逐室星人好不,因为犯了事,被限制了能力,还被变成这个破玩意接受惩罚。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让能力恢复了,处罚的时间也到了,只需要再经过一次轮回,我就自由了,可以重新做回逐星室人。) 【噢,原来是这样,那你可以直接和龙木天说,让他把你也传过去呀,一个人是传,两个人也是传,好歹你们也是老乡。】 (我是待罪之身,他才不会正眼看我呢,只能拜托你偷偷带我过去,我先把你的头剃光,然后我变成头附在你身上,就不会被现了。) 余弦总算明白了,【那为什么非要变成头,变成别的不行吗?】 (都行啊,要不砍你一只手或脚我来变?) 【别、别,就头就头吧。】 余弦下床坐在椅子上,那剃刀上下飞舞,不多时一个明光闪闪的光头出现了,然后剃刀悬停在光头上方半尺左右的地方,一声轻响,如礼花般散开,一团黑雾徐徐落下,笼罩在光头之上。 (好了,看看你的新造型。) 余弦依言走到镜子前,提着的心放下了,还行,比原来长那么一点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重新躺回床上,对镜界,不,现在是他的新头说道。 【好了,要没别的事,我可睡了,你说那些资料若是龙木天会准备的话,那么这几天都没什么事了,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嗯嗯嗯,打算去哪里玩?) 【你听不懂哥的话吗?还是哥没表达清楚,休息!休息的意思就是天天睡到自然醒,起来吃吃饭再睡个回头觉。】 (我去,你上辈子是猪吗?我好不容易消耗精力变成头,你让我天天闷在屋里闻臭气?!) 【那你说干啥?还有啥事比躺在床上舒服?】 (去旅游啊,出去转转,五天时间去哪里不行?) 188、杀人街 【旅游?到处都人山人海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呆着呢。 ≧ 】余弦万般的不情愿。 (你要不去,我明天就让你头变七彩的,让你比杀马特还杀马特,你信不。) 【我信我信,我去还不行?可去哪?一个人去也没意思。】 (叫上欧阳贝儿一起啊,据我观察她对你有点意思,你约她她肯定愿意。) 余弦的眼睛亮了,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果然,第二天余弦找到欧阳贝儿一说,她马上点头答应了,不过并不是余弦预计中的二人世界,还有秦蓉和卫子龙。 “这段时间股市不好,她们事不多,正好趁这段时间一块出去旅游,就当是公司办的活动了,一举两得。”欧阳贝儿这样对余弦说道。 待秦蓉和卫子龙赶过来,四人开始商议旅游地点,想一个换一个,不是这个去过,就是那个不喜,最后总算找到了一个大家都没意见的地方——青岛。 青岛,全国文明旅游城市之一,山东省经济中心城市,批沿海开放城市,临近海边,风光秀丽环境优美,不但是历史文化名城,还又能玩又能购物,如果还不尽兴,坐上船就能到韩国。 四人全是麻利的人,目地的一定,便决定马上出,欧阳贝儿当即拿起电话托熟人买票,买最近的一班,她们也要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青岛,是否真就如她们所想,是一座优美而友好的城市?这趟旅行,也是否注定了完美无缺?一切都还罩在未来的面纱里,无从评说。 古时候有句老话叫朝夕至,余弦这次是真正领教了,早上还在公司商议去哪儿?不到傍晚可就到了目地的,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便站在了陌生的街道,周围是同样陌生的行人,他们勿勿从余弦身边走过,或远或近却没人看他一眼,想一想世界上有些事还真是奇妙,有的人一旦遇见便不再分开,有的人却形同陌路如现在般,只是错身而过,余弦莫明想起曾读过的一诗,诗里有这么两句:只是擦肩而过的缘,求不来生死相求的签。他轻轻叹了口气,突然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来时的路上酒店已经定好,几人按图索翼找到地方安顿好,正式开始了游玩。 所谓旅游,无非就是去一些没去过的地方,花一些平时舍不得花的钱,第一天兴高彩烈,第二天心如止水,第三天坐卧不安,第四天归心似箭,及待回到家往往会心生感慨:还是家好。重新焕出对目前生活的热爱。这是大多数人的旅游,也正因为这种人的存在,才会造成那些热门景点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而另一些人才是真正的行者,他们去一个地方,不是听别人的介绍,看景点的热门程度,而是听从心的指引。一个地方去过一次之后,如果还想去第二次,并且真的又去了,这才是纯粹的旅游。象那种回来之后只知道说人多,天天赶时间又累又困的,不叫旅游,只不过是贴了一个标签,告诉大家那地方我去过了。 余弦四人,介于这两者之间,他们本身没什么目的,去哪里都行,又没什么事要急着回去,所以倒也轻松自在。他们都是自由惯了的人,也没找什么地陪,接下来的两天,就在附近的景点转,逛逛海滩,晚上购购物,如果按着这个节奏进行,那么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也会如此这般打掉,然后就是返程,平淡无奇地结束整个旅游。 但怎么可能没事!! 第三天他们在海边呆了一天,游游泳潜潜水,下午四点多才惬意地从海滨浴场出来,沿着城区的街道随意地走着,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秦蓉见远处一条街道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便道,“咱们去那里转转。” 欧阳贝儿喜笑颜开,“好啊好啊。” 余弦和卫子龙面面相觑,又要买东西,这两姑奶奶这两天可没少买,空着手来,估计得包个车回去了,还买? 欧阳贝儿和秦蓉在前走得很急,眼见着离街口还有十几米,就见她们内侧靠近墙的一边,一个老人身子一歪,猛地摔倒在地上,旁边三四个行人忙纷纷避开,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枚炸弹。 余弦和卫子龙走在后面,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见欧阳贝儿和秦蓉已二三步跑过去,双双把老人扶了起来。 余弦心里暗暗叫苦,新闻上这种碰瓷的事还少吗?老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贝儿也太热心了,这要被讹上,可就麻烦了,连忙和卫子龙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还好新闻只是些小概率的事件,老人并无大碍,对着欧阳贝儿和秦蓉万分感谢,十分热情,末了还问道,“你们是外地人,来青岛旅游的吧。” 欧阳贝儿点点头,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街口,道,“嗯,我们正要去那里玩。” 老人闻言面色一紧,把她们拉到路边低声道,“姑娘,听我一句话,千万不要去那条街,那是杀人街。” 欧阳贝儿吓了一跳,“什么?杀人街?” 老人摆摆手,道,“别害怕,不是你想的那种杀人,是宰客的意思,这条街是青岛最有名的一条街,号称青岛杀人街,在全国都非常出名,曾经有个纪实类的电视片,八集,讲得全是这条街的事。” “啊!”四人全怔住了,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事?青岛可是正儿八经评出来的文明城市,不应该会存在这种情况啊?这让那些没评上文明城市的地方怎么看?应该是以讹传讹吧? 老人表情严肃地道,“年轻人,你们别不信,我是看在你们刚才扶了我,我才告诉你们的,你们真要去,到时候被宰了可别怪我。”说完慢慢地离开了。 杀人街!四人远远看看了街道内拥挤的人流,又互相看了看,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最后还是余弦拍板道,“走吧,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我就不信卖的东西会有多贵,就当长个见识了,里面那么多游客呢,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贵?” 这话在理,卫子龙三人纷纷点头,跟在余弦后面,慢悠悠地晃进了这条街。不远处,那老人回过头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189、入局 进到街里,走了这么几步,众人现这条街基本是卖海鲜烧烤的。 沿街两边门面房,屋里屋外都摆着长桌,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桌前,或高声谈笑,或举杯畅饮,与余弦他们本地街头小吃一般无异,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每家店的门口,都摆着一个大大的揽客的招牌,上面标着特色海鲜拉、价格低之类的字,看着很是让人心动。每家门口都有一个长长的玻璃水箱,里面装满了各类活的海鲜,供食客挑选,里面有些鱼类对于余弦他们这种来自内6的人,别说吃了,连见都没见过。他们饶有兴趣地一家家看过去,走到中段,一家店里水箱内的东西引起了欧阳贝儿的好奇,这东西好怪异,从来没有见过。 那是一种长约十厘米,宽约半指,身体呈扁平状的生物,在水箱底部懒洋洋地趴着,行动迟缓,大约有十几只,通体没有鳞片,却长着黑漆漆丝状物,在水中飘浮如同人的短,而眼睛上方则有两个微微隆起的包。 老板看到有人驻足,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几位进来坐,吃什么随意,我们这里的东西全部是最新鲜的,价格最便宜。” 欧阳贝儿指着水箱内那东西道,“老板,这是什么?” 老板道,“噢,这是鼻涕鱼,生长在珊瑚礁底部的洞里,靠海草为生,没有骨骼,肉质鲜美,富含蛋白质,产量稀少,你们真是有运气,平常好多人特地来吃都吃不上。” “鼻涕鱼?好奇怪的名字。”欧阳贝儿道。 “嗯,它和6地上的鼻涕虫是同一个祖先,后来进化成两支,一支进入了海洋,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欧阳贝儿扭着看看余弦,后者的眼里同样是一付迷茫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没听说有这东西。 老板道,“几位挑几条尝尝?保证让你们赞不绝口,吃了还想吃。” 欧阳贝儿听了吓一跳,连连摆手,这东西看上去黏黏乎乎的,这么恶心怎么吃。 “不吃没关系,几位先进来坐啊,我们这里的海鲜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没有的。”老板极力拉拢着他们,态度极是恭敬。正好余弦他们玩了一天,也有点饿了,便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彼时店里已坐了几桌客人,看模样都是外地游客,余弦几人坐定后,拿起菜单看了看,价格还算公道,便点了扇贝、蛤蜊、鱿鱼等,余弦扫了一眼,现上面有道蒜蓉大虾,标价38元,比他们那里卖得还便宜,正好他爱吃虾,便指着菜单问道,“这虾一份38元?我要一份。” 服务员道,“你真有眼光,这是我们这里独有的海捕大虾,38元,我先给你上个小份的,不够了再添。” 点完菜,余弦好奇地嘀咕了一句,“你们这里,竟然没有螃蟹卖。” 那服务员笑着说,“我们这里主营是烧烤类海鲜,所以螃蟹是没有的,而且我们商户之间也有协定,卖螃蟹的另有地盘,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余弦四人听得一怔一怔的,怎么卖个东西还扯出了地盘一词,整得跟黑社会似的?正想细问,服务员已拿起菜单进了后厨。 等待的功夫,旁边一桌客人的闲聊飘了过来,是关于足球的,余弦和卫子龙原来好歹也算是职业球员,当下精神一振,细细听了起来。 (贴个背景资料,以供参考:国足刚刚结束与卡塔尔的比赛,客场零比一负于对手,目前2胜一平一负积七分列小组第三,前二名分别是卡塔尔和中国香港。) 那桌游客看来是资深球迷,说得很热闹很happy很有笑点,余弦和卫子龙却越听越郁闷。 他们聊的是这次国足冲击世界杯预选赛。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外,国足还是按照之前的程序一步一走坚实的走着:抽得上上签,第一场取胜,专家和足协开始预测出线后可能遭遇的对手,第二场平了,专家信心还是十足,下场取胜便一支脚踏进出线圈了。当然第三场肯定是输了,主场对阵。这时候专家开始预测接下来全胜的话,取得多少多少分肯定能出线。也不知道专家的脑子是不是小时候被驴踢过,主场对阵况且输了,到人家主场还妄想取胜?换个别的国家队也许行,但国足从来没有这个先例。国足的习惯是主场输了,那么客场输得会更多,唯一的区别是会不会被打成筛子。 其中一个客人喝了口酒,叹气道,“等了四年,结果又这样,主场踢卡塔尔竟然输了,下面的比赛肯定还是跟之前冲世界杯一样,第一场开局之战,第二场关键之战,第三场背水之战,第四场荣誉之战,最后是四年后再战,Tm的连顺序都没给老子改过。” 另一人似乎已习惯了,道,“没办法,谁让咱们水平太差呢,你们知道不,能把球停在脚前十毫米的球员,是巴西球员;能把球停在十厘米前的球员,是西班牙球员;能把球停在十分米前的球员,是德国球员;能把球停在自己脚前一百米,并形成射门,迫使对方守门球做出扑救动作的,是中国球员。” 一桌人哈哈大笑,又有人调侃道,“我也听过一个,说的是国足和巴西打热身赛,巴西国奥前锋帕托对其他人说,你们今天都不用上场了,我1个人就能搞定他们,小罗等人欣然点头。一开场,便见帕托带球突破n人起脚劲射,1比o。小罗等人一见,心中大宽,结伴去酒吧hIgh了。等比赛结束回来一看,巴西1比2输了。众队友纷纷上前安慰帕托,不错不错,1个人踢成这样,非常好了。谁知帕托沮丧地回答:真Tm郁闷,开场进了一个球,六分钟之后老子便被罚下场了……” 卫子龙叹口气,他们也是踢过足球的,听到别人这么调侃,心里那还笑得出来,他对余弦道,“这几场比赛你看了没?踢得是越来越差,感觉还不如你呢,当初你为什么要退出?如果你能成为国足的一员,说不定结局会是另一番情形。” 余弦轻轻一笑,既然不踢了,再想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他当初踢足球也是被迫,他并不喜欢这个项目,现在他的面前,还有更多的事需要他去解决。 他正想说点什么,服务员走了过来,他们点的菜做好了。 190、黑心店老板宰客 鱿鱼、蚶子、生蚝、扇贝、石斑、海虾,一色的海鲜烧烤满满摆了一桌子,四人早已饿了,抄起筷子捡着自己爱吃的,埋头便吃了起来。≧≥≧ 海鲜这种食材,不论是煮还是烧烤,在所有食材中是最好加工的,主要靠的是海鲜本身的鲜味,几人吃得津津有味,连话也顾不上说,正吃到一半,旁边那桌客人吃完了,一人起身去结帐。 先是小声不知跟收银员在说些什么,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我们就点了几个菜,怎么会这么多钱?你们肯定算错了,你看这一盘虾怎么会一千七百多元?” 一盘虾快二千元?四人停下筷子,齐齐看了眼桌子上那盘吃了快一半的虾,欧阳贝儿道,“小弦子,去看看怎么回事?” 余弦忙跑过去,一看之下吓了一跳,那游客手里的单子上,明白写着:海捕大虾,38元一只,光大虾就要17oo元。 38元……一只……一只……不是论份卖的,论只卖。 余弦忙把自己那桌的单子要过来,一看总数眼前一黑,2688元。他倒不是付不起,只是吃这样一顿饭,付这么多钱,跟明抢又有什么区别。 那桌客人已经全围在了收银台前,争论到底是按份还是按只,方才那老板站在台后,一改刚才笑容满面的样子,大声道,“你们别看这虾的个头不大,跟你们平常吃的差不多,这可是海捕大虾,你们内地平常根本就见不到,从来就是按只卖的,你们吃了就得付钱,不付钱别想走。” 有一人听了气不过,嚷嚷着要报警,老板笑了,“报警?你吓唬谁?吃了饭不给钱还有理了?不用你报,我报!”说着拿起电话拨了11o,说他们这里有人吃霸王餐,请来处理。 余弦都看傻了,这土匪整得跟正规军似的,还敢报警,他真的不怕警察吗? 让他猜对了,还真不怕,十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开过来,下来一老一少两个警察,估计这种事见得多了,连事件起因都不带问的,直接便对那拨旅客说道,“吃虾了吧?” 那拨游客都怔了,点点头,“嗯。”里面有个小女孩大约六七岁,一脸崇拜地看着警察,细声细气地说,“叔叔好厉害,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吃了虾?你们是长大的柯南吧。” 年轻的警察道,“菜品的定价权早就放开了,由市场决定,我们无权干涉,只要在消费前店家尽到了告知义务,那么就要按定价付款。” “这上面只写了38元,我们问的时候也没有说是一份还是一只啊,这明显就是欺诈。” “你们在消费前没有问清楚,这就不好说了。”年轻警察沉吟了一下,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先把饭钱结了,如果想投诉的话,可以去找旅游局对口负责这块的机构,他们会在七个工作日内给你们答复的。” “七个工作日?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你们这不是踢皮球吗?” “这位同志你这样讲就不对了,我们只负责治安方面,如果有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我们义不容词,现在只是消费纠纷,我们无能为力。要不这样,你们先把钱结了,然后跟我们回局里,我们负责联系旅游局的人。” 老板一脸得意之色,大声道,“听见没听见没?麻溜把钱付了,该去哪去哪儿,你们也别不乐意,就这我还是照顾你们了,我要给你们上大份的,价钱还要翻一倍。” 那小女孩脸都白了,怯生生扯了其中一人的袖子,道,“爸爸,我不要去公安局。”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不付钱走不了,那几个游客见状,不再争论,一脸怒色地把钱付了,扭头便走,那两个警察也跟着走了出去,还在后面补了一句,“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记得去旅游局投诉,七天啊,七天之内一定会给你答复。” 余弦回到桌上,把事情说了下,卫子龙马上就炸了,道,“我靠,这不是明抢吗?连警察都不管?哥几个别怕,我原来踢球的那个球队,有几个朋友是青岛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欧阳贝儿是女孩子,怕把事闹大,摆摆手道,“不就二千多吗?又不是掏不起,给他就是了,就当是花钱消灾了。” 卫子龙道,“那怎么行?我就从来没吃过这种亏,你们等着,我现在就打。”拿起电话就要拨号。 这时候余弦已有了主意,阻止道,“卫哥,不用麻烦你朋友,这事交给我好了。” 卫子龙疑惑地看着他一眼,道,“你有办法?” 余弦点点头,“放心,大家先吃,不用担心。” 话虽这样说,但生了这种事,谁还有心情吃得下去?三人草草吃了几口,便都示意吃饱了,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余弦,看他有什么办法。 余弦高声招呼道,“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单子一递,道,“一共2688元,你们第一次来,给你们打个折扣,零头免了,收268o元……” 余弦从口袋中掏出钱,道,“出门在外,遇见就是缘,免什么零头,多见外,这是27oo元,不用找了。” 服务员一怔,估计她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客人,不按套路出牌。卫子龙三人呆呆地看着余弦,敢情这就是他说的解决方法啊,这不就是典型的人傻钱多吗?余弦冲他们眨眨眼,示意他们别急。 服务员拿着钱回到收银台,跟老板小声嘀咕了几句,老板颇感诧异地看过来,正迎上余弦笑咪咪的目光,冲着他招了招手。 待老板过来,余弦徐徐道,“张哮天,38岁,初中毕业,十年前开了这个店,有两套房产,一套在市中心,一套在这条街后,父母健在,老婆在市中心医院当护士,目前病退在家,有一个儿子在百云路小学上四年级,学习不是很好,上星期英语考试不及格,被叫了家长,当时是你去的,去的时候,你开着那辆五年前买的普桑,中间还加了一次油,加了二百元的。” 卫子龙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余弦什么意思。 老板眼睛却瞪得跟铃铛似的,眼前这个人是什么来路?怎么这么了解他的信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遇上黑道的人了,这也难怪,象他这种开黑心店的,时间长了,肯定会遇到走偏门的,应该是当时被宰忍下来,拐回头找来人报复。听余弦所说的,应该已经跟了他好久,连他有个儿子都知道,并且听这个口气,是打算对他儿子下手。 191、活神仙余弦骗钱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张哮天常年开黑心店,早就预防着有人报复,所以早就跟白道和黑道打好了关系。但这次听余弦的口气,应该是有备而来,并且提到了他的孩子,马上就有些软了,当下掏出烟递了过来,嘴里道,“这位大哥好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小弟这里先陪不是了,这顿饭算是请几位的,我跟这里的李哥很熟的,有空一块聚聚,有什么照不上的当面解释清楚,跟孩子计较什么。”挥手让服务员又把三千元送了过来。 他口中的李哥是这里黑道的大哥,这也是试探余弦的底细,到底是什么来路。 余弦挡住服务员递过来的钱,道,“张哥想多了,我们不是道上的人,更谈不上得罪不得罪,饭钱还是要给的。” 张哮天更紧张了,还钱都不要?看来梁子结得不小,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便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些事?” 余弦示意让服务员退开,压低声音道,“算出来的。” “算、算出来的?”张哮天惊讶地张大了嘴。 余弦点头,“不错,我自小经高人点化,七感全开,精研易经,尤擅卜卦演爻,在很多寺庙挂单修行过,熟读各种佛法精要,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常人只需看这么几眼,马上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这次云游正好路过贵地,也算跟老板你有缘,就不免多看了几眼。” 张哮天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哪里会信余弦这一派胡言,别说世上压根上就没有知往明未的人,就算有,也应该是鹤童颜,长须飘飘,哪会象眼前这人一般,扔人堆就找不见了,当下便道,“朋友,冤家易解不易结,有什么话就明说,兄弟我一定让你满意,说句不夸张的话,在这片儿,我说话还是管点用的。” 余弦呵呵一笑,道,“看来你是不信,嗯……”他装模作样的伸手掐算了下,道,“你刚才坐到这里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是个短信。” 张哮天点头,“那又怎么样?” 余弦道,“我刚才已经算出短信的内容,念出来你看下对否。”咳嗽了下慢慢读道,“今晚九点,飞湖酒店1o8房,等你。” 张哮天脸一下白了,急急掏出手机一看,马上呆立当场。 余弦笑道,“老板你艳福不浅啊。” 张哮天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你真能算出来?” 余弦气定神闲地道,“怎么?你还不信?这样,你现在心里默想一个数字,想好了告诉我。” 张哮天依言,然后道,“好了,你猜。” 余弦掐了掐中指,拿起筷子夹起盘中还余着的虾,放在张哮天面前,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张哮天不解,问道,“什么意思?你快猜啊,我想的数字是多少?” 余弦叹了口气,故作怜悯地道,“世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世人看不穿,从来见水只是水,不知此山也是山。你看这个虾。” “这虾怎么了?” “多少钱一只?” “38元呀。” 余弦道,“那你想的数字是多少?” 张哮天身如电击,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颤抖地道,“你、你当真能算出来?” 余弦嘿嘿一笑,道,“这有何难,你不必太过惊讶,我所学的,全是济世救人、普度众生的不传秘术,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些雕虫小计,搏人一笑罢了。我不但知道你刚才想的数字,还知道你现在心里正在后悔,后悔为什么想的是38,而不是12。你出生的那天,正是12号。” 此言一出,张哮天再无半点迟疑,连称呼都改了,“大、大师,你果然是活神仙。” 打铁要趁热,火上需浇油,不但要让你信,还要让你崇拜,想到此,余弦大手一挥道,“今日有缘,我就再展示一下遁术。” 张哮天已经呆住了,直怔怔地看着余弦动作。 余弦伸手在张哮天眼前一晃,手缩回去的同时,人已消失不见,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就象空气般消失了,只见他方才手里持着的筷子,轻巧地落在桌上,弹跳了几下。 这一招使出来,不但张哮天膛目结舌,连卫子龙三人也吓了一跳,余弦之前在电视台表演的魔术他们也看过,但那毕竟还有道具,有块布遮着,这次没有任何遮挡,凭空就在眼前消失了,震撼的效果自不可同日而语。 张哮天已经彻底傻了,嘴里喃喃地道,“大、大师、大师,你在哪?” 他话音未落便听到远处收银台传来一个声音,“我在这里。”忙扭头看去,收银员后面站着一个人,正是余弦。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惊呼响起,是那个收银员,脸都吓白了,手一松,拿着的茶杯向地面落去,余弦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弯腰在茶杯即将落地前,稳稳地接在手里,递向了收银员,脸上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再看那收银员,如见鬼魅般跳起来,几步冲到收银台外,全身颤抖。 余弦施施然走过来,看看张哮天的表情,便知道火候已到,可以开始下一步了,口了念着句自己也不懂的谒,道,“有前世因,结今生果,你我今日相遇,并非偶然,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普天之下,我一路走来,所遇之人不下千万,为何偏偏在你这里驻足,又为何对你透露我的真实身份?你可曾想过?” 张哮天痴痴地摇头,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 余弦面色一紧,道,“我是专程为你而来。” 张哮天眉毛一跳,“为我而来?” “对,佛度有缘之人,在佛的世界,天下苍生如浮云苍狗,太多了,个个都要照顾到肯定是不现实的,十个指头还有长有短呢,有些人天生与佛无缘,做得太多也没用;有些人慧根独具,即使做的错事再多,佛也会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你说对吧?所以只有那些与佛有缘,有慧根的人,才能得到佛的另眼相加,暗中庇护。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佛法无边,度世上可救之人。” 余弦这一通半文半武、逻辑混乱的话说下来,换做平常狗都不信,但有他刚才的遗珠在前,张哮天是频频点头,末了问道,“听大师所言,这次来是专程为了我?到底是何事还请大师明言。” 余弦神秘左右看看,然后声音低沉地道,“你有灾了。” 192、腋下的痣 张哮天腿一下软了,颤声道,“我有灾?” 余弦郑重其事地点头道,“不错,不但有灾,还是血光之灾。≧ ” 张哮天脸上刷一下冒出了汗,急急道,“还请大师明言,到底是什么灾?” 余弦道,“你左侧腋下五寸之处,是不是有一颗痣?” 张哮天身子一震,这么秘密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知道,余弦竟然连这个也知道,他惊惧地点了点头。 “痣是前世结,需要在今生慢慢化解,如何化解,通过起善心、做善事,如果这个人不知道悔改,继续做坏事的话,痣就会转化成恶疾,轻者四体皆废,重者重入轮回。嗯,轮回你懂吧?用现在的话讲,就是卡的一下,挂了。”余弦做掌成刀,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我懂我懂,大师请继续说。”张哮天腿越来越软,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阿弥陀佛!”余弦念了句佛号,他唯一会的佛号,然后道,“张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现在有房有车,生活不可谓不富足,但你现在的生活是怎么来的,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所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再多,也只是镜花水月,凭白添了罪孽。你身上这颗痣,本来就是前世的孽,需要你今生来赎,谁知道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做起了这等下三滥的勾当,你现在摸摸它,是不是在乱动。” 张哮天依言伸手入怀轻轻一摸,马上脸色大变,全身都抖起来,“大、大师,它确实在动,这是怎么回事?” 余弦心下狂笑,但凡一个正常人,受到巨大的惊吓之后,脑部都会有短暂的缺氧反应,导致神经紊乱,部分功能受限,心跳频率大幅提高,张哮天那颗痣离心脏不远,被带着跳动那是再正常不过,如果不跳才可怕。 他保持着神秘的口吻道,“这是异变的征兆,三月之内,它会迅扩大增生,对你的身体造成极大的危害,而且无药可解。” 张哮天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拉着余弦的手道,“大师,我不想死,你快救救我,只要能救我,这个店我马上就给它关了,以后、以后好好做人。” 余弦点头,“关掉倒不必,只要你以后诚信经营就无妨,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劫过了。” 张哮天声音中带着哭腔,道,“一切全听大师的,大师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余弦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真的跟佛有缘了,你要捐出一笔钱给佛重镀金身,但这钱也不是想捐就能捐,没有缘分,捐了也是白捐,我这里有个数字,你现在去收银台点下那里的钱,如果数字一样的话,那么还有一线生机,我会负责替你寻一处名门古刹,造功德塔,修无量佛,为你消灾。” 待张哮天点完钱过来,余弦伸手在茶杯中蘸了蘸,在桌子上写了串数字:。写完后打量了下,又在5前面点了一下。 这个数字与张哮天所点一模一样,此时他哪里还有半分怀疑,当即吩咐服务员把钱装好,毕恭毕敬地送到余弦手上,央求余弦一定要替他转运消灾,若不是余弦拦得快,他就一个头磕下去了。 余弦把钱收好,双手合十道,“张施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不离不弃,佛必庇护左右。我这就去寻访与张施主合契的寺庙,张施主在家,务必要潜心向佛,多做善事。如此一来,他日必可逢凶化吉,消灾弥祸。阿弥陀佛,施主就请留步,我们这就去了。” 出了门,余弦打头,带着三人一路西行(突然现这貌似是西游取经的标准配置),先是一步三望,颇有道骨仙风的范儿,待转过一个拐角,余弦是越走越快,七绕八绕之后,看看离那店远了,余弦这才停下来,哈哈大笑。 秦蓉喘匀了气,一脸崇拜地道,“哥,你七感真全开了?这也太牛了,那人的病真能治好?你要去哪里帮他塑金身?少林?普陀?峨眉?灵隐?武当?你既然会相面占卜,那风水肯定也不在话下吧?有时间帮我看看我爸那宅子,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那宅子风水不好,非要卖掉。” 好不容易等秦蓉一连串问题说完,余弦哭笑不得,谁说骗子太多傻子不够用?这不俯拾皆是吗? 不过这也怪不得秦蓉,余弦方才这一连串玄虚整下来,完全过了正常人认知的范畴,若不是对他熟悉的人,百分百被他唬住。但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你认为是假的,其实是真的;而认为真的,偏偏就是假的。 这时卫子龙说话了,“秦蓉,你别信他的,还七感全开,他以为他是圣斗士呢,是不是头还会变色,变成金黄色,级赛亚人?” 余弦第一次骗钱便出师大捷斩获颇丰,心情非常好,听到卫子龙的话童趣大起,脑中对镜界道,快,变成金黄色。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余弦的头微微一晃,如微风过野,瞬间变成金光闪闪的黄色。他现在展示能力没有丝毫顾忌,越玄乎越安全,越是离谱,看到的人才越会把它归纳为戏法。 果然卫子龙先是啊了一声,随即笑道,“余老弟,一段时间不见,你果然学了不少东西,难怪敢上电视台参加真人秀魔术呢,有时间了也教老哥几手,不用太复杂,教几手简单的就行。这要学会了,以后去酒吧啪啪啪这么一露,保证立马成为全场的焦点。啊!谁踢我?” 卫子龙正说得兴起,秦蓉一脚狠狠地踢了上去,“好啊,竟然敢背着我去酒吧,老实交待,什么时候去的?还啪啪啪,还焦点,以后你尽管去,咱们现在就分手。” 卫子龙急了,忙道,“秦蓉,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蓉杏目瞪得溜圆,怒气冲冲地道,“不听不听,别给我解释,咱们现在没关系。老实告诉你,要不是我不认识回酒店的路,我早就走了。” 余弦和欧阳贝儿对视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 旅游结束,四人回来后又按步就部忙开了自己的事,从张哮天那里忽悠来的钱,余弦一分不少地捐给了慈善协会,算算日子,也到了去找龙木天的时间了,余弦没有和任何人道别,孤身一人前往那个溶洞。 如果顺利回来,时间不会改变;如果永留唐朝,道别又有何用。 193、海景房 余弦坐车到了小浪库,下到坝底,循着原路走到山脚,便见龙木天已候在那里,他冲着余弦招了招手,也不说话,领头向洞内走去。 来到上次那个石室内,屋里摆设照旧,只中间多了一个圆形的平台,直径约有二米,离地半米高,台子上一个圆盘正缓缓地转动,出淡青色的光芒。龙木天指着平台道,“这个就是传送机,后天能量就全部补充完毕。” 余弦围着那机器转了几圈,好简陋的设备,跟平常电影里看到的那些设备差远了,不禁问道,“这东西真的能把我送回唐朝?” 龙木天道,“这些天我们技术部的人又对它进行了升级,现在成功率已经达到6o%,已经很高了。” “6o%?”余弦吸口气,道,“那如果失败了又怎么样?” 龙木天抬起头,叹气道,“上一个失败的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没有任何意识,更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那不就是植物人?余弦倒抽一口凉气。 “不,情况更糟。植物人还有魂,他连魂都没有了,在传送过程中被异时空吞噬掉了。”龙木天眼睛看过来,又道,“怎么?害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余弦问道。 “第一个选择,退出这次传送活动,由我们另派他人去完成任务,当然鉴于你和目标人的关系,我们认为你是不会退出的。” 知道你还说,你这不是有病是什么?余弦心道。 “第二个选择,我们这里有各类保险,你可以在出前任意购买,最大限度的保障你的权益,万一失败了,也多少可以给你的家人一点点籍慰。你可以只购买一种,也可以多险种搭配,现金刷卡都行,最多打二折优惠……” 余弦彻底无语了,你Tm在逗我吧。 龙木天嘿嘿一声道,“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气氛,传送时间定为三天后,这三天内我会教你一些基本的常识,跟我来,我先带你到住的地方。对了,我们这里住宿有三种规格,标配、高配、豪华配,你要哪种?” “豪华。”余弦不假思索地答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道这一去还有没有命回来,先享受了再说。 “果然有慧根,这边走。”龙木天古怪地一笑,让余弦心里一阵毛。出了石室一路前行,路是忽高忽低,光是忽明忽暗,余弦越走越觉得眼熟,好象跟上次走的是一条路,不多时到了一处所在,龙木天示意,就是这里了。余弦慢慢推开门,打眼这么一瞧,怔了。 一灯一桌一石床,一椅一被一檀香。 余弦叫起来,“开什么玩笑?我就住在这里?这不是上次关我的牢房吗?” 龙木天连连点头,“记性不错,这就是豪华配置的房间。” 余弦心都凉了,暗暗想道,豪华配置尚且如此,那高配和标配得差成什么样?这地方住宿条件就这么差,那传送设备能有多先进?这一趟任务看来是凶多吉少,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二句诗,很切合他此刻的心情:风萧萧兮易水寒,黄泉此去无多路。 龙木天象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一挥,墙壁上出现一幅影像,上面映着两个房间,他道,“图片上左手边是标配,右手边是高标,你看。” 余弦抬眼望去,先看高配的,房间足足比现在这个大了三倍,地面上铺着深绿色的短绒地毯,靠墙摆着一圈沙,一侧隔出一个室内吧台,架子上满是叫不出名目花花绿绿的酒,电视、电脑,音响、空调,各种家用电器应有尽有,西边墙边一个直达房顶的玻璃柜子,里面一层层放满了书,柜子前面一把古色古香的躺椅,专为看书之用,这是客厅。除了客厅,还有另外二个小房间,门是关着的,龙木天介绍说分别是卧室和洗澡间。 这是高配!?余弦睁大了眼,怎么可能比豪华配置的还好?他再看标准配置的房间,一看之下,眼睛睁得更大了。 标准配置的房间,又比高配的大了一倍,电视换成了投影仪,空调换成了柜机,光那酒吧的面积就过余弦现在这间屋子了。角落里放着各色花草,一个巨大的水族箱里,至少游弋着上百条叫不出名字的热带鱼,更离奇的是,竟然还有窗户,窗户竟然还能看到外面,正是小浪底水库的景色,微波浩瀚,如大海般一望无际。 我天,竟然还是海景房,余弦就郁闷了,这地方深入地下怕有二三公里了吧?怎么可能看到地面上的景色。龙木天解释道,“其实窗户后面是一块清屏幕,另一端连着摄像头,直通到地面。 原来如此,再看其它,标配房比高配房又多了二个房间,除了卧室和洗澡间,还有一个健身房,一个冥想室。看完之后,余弦已经无语了,这配置,比那些五星级酒店里的总统套房不遑多让,一定是搞错了,这才是豪华配置。 龙木天淡然道,“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聋,越是着迷的东西多,越会让人变得肤浅,牵挂越多,执障越大,越容易陷在原地,半步也前进不得。” 讲到这里龙木天想了下,又接着道,“今天你来这里,r看似是一连串的巧合,但内中缘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早晚你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所以今天我先大概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从逐室星第一个派到这里的人算起,到现在一共有117人,保持人类形态的目前有1o5人,这些人一起建立了一个组织,我们管它叫异乡基地,而你们地球人对这个基地也偶有接触,并且用你们自己的理解给它另起了一个名字。这个基地自建立以来,不断展壮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分基地建成,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分基地,由我亲自建造而成。” 龙木天说到这里,颇有些自豪,顿了下接着道,“这个分基地,拥有一切正常生活所需要的设施,还有一所学校,培养那些刚刚激活的逐星室人,让他们的技能更加强大,领悟更多的能力,学校里不但有纯正血统的逐星室人,还有逐室星人在这里结婚生子的后代,我们会在其中挑选有潜质的人,精心教导,补充我们组织的力量。” 余弦听得不以为然,这太平盛世的,你们搞这些玄虚干嘛,抓坏人有警察,守疆土有国家,你们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龙木天也看出余弦一脸不耐烦,便话题一转,向他解释起房间为何如何配置。 194、意念电视 龙木天道,“这些进来学习的学生,每个人的能力不同,良莠不齐,这些房间一方面是住宿用,但更重要的用途则是筛选。 ” “筛选?”余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上面说过,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聋,地球上面的很多东西,只能消磨人的意志,对修行没有一点好处,人们沉溺其中,就会忘掉人生的真谛,所有新进来的学生,我们都会把让他们住进标配房,观察一段时间,那些对房间里的事物不感兴趣的留下,换到高配房间,直到进入豪华房间,还能保持心如止水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学校的正式学生,开始修行之旅。” 这貌似跟我没任何关系呀,凭什么让我住在这里?余弦道,“我又不是学生,你要早说,我就选标配房了,现在给我换下,你自己看看这屋子,是人住的吗?连个洗澡的专用间都没,就在角落拿几块玻璃围一下就算事了。” 龙木天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都选了,再换不合适。” 余弦又四下看了看,他本来不是特别挑剔的人,但有标配房珠玉在前,当然心有不甘,嚷嚷道,“这什么破房间啊,你好歹也给我配个电视啊,要不我晚上干嘛。” 龙木天指着方才显示图片的墙道,“这就是电视。” 余弦手一伸,“遥控器给我。” 龙木天一指额头,道,“没有遥控器,它是用人的大脑遥控的,集中思维,慢慢地感应它,就可以操纵了,很简单,多练习就可以做到了。” “嗯?”余弦眼一瞪,“那要多久可以学会。” 龙木天道,“正常学会要半个月,到目前为止最快的记录是七天,已经快一百年没人打破了。” 余弦眼前一黑,你妹啊,我就在这里呆三个晚上,你告诉我要半个月才能学会,你什么意思。 龙木天道,“出门左拐向前走一百米,就是食堂,全天开放,自助餐,时间也不早了,你可以去吃吃饭,然后休息,明天开始我会告诉唐朝的历史,风俗文化,以及如何快在唐朝站稳脚跟,生存下去。”说完一挥手,径直离开。 听到有吃的,余弦精神一振,马上把别的问题抛到脑后,按着龙木天指引的路线,一路小跑地寻了过去。 七号基地地下人间餐厅。 远远地他看到一个空旷的大厅,厅门口挂着一块牌子,鼻子上写着上面这行字,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余弦点头,就是这里了,脚步加快直冲了过去。 自助餐我来了!! 进了门他马上怔住了,自助餐……这就是自助餐?明明是自助好不。 只见大厅绕圈摆了一溜长台子,上面梅花间竹地放着瓜果蔬菜,各类肉食,肉上面挂着血丝,鱼还在轻微跳动,不错,所有肉类海鲜,包括新鲜菜蔬,全部是生的。 生的……大厅的另一侧,摆着一套套烹饪用具,想吃什么,挑好了材料自己去亲自下手做。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炒菜,各种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从手法看有好有坏,更有一些奇异的做法,无法让人评说,比如离余弦最近的这位,竟然以细肉为馅,烧烤为料,包制包子。 余弦吸了吸鼻子,肚子一阵狂叫,不禁心里大骂,这什么破餐厅,还要自己动手?但骂也没用,他左看右看,最后无奈地挑了几个水果,二块面包,勉强算是填饱了肚子。 回到自己的豪华房间,余弦气又上来了,这什么垃圾地方啊,又破又小,放个屁一晚上都散不出去。他眼睛梭视了一圈,连本书都没有,看了眼表六点刚过,这长夜漫漫可怎么过? 郁闷地屋里转了十几分钟,余弦把目光盯在了那面墙上,也罢,左右无事不如试试看能不能把电视打开。 他学着龙木天的样子,手向墙壁一挥,没反应,再挥,再再挥,再再再挥,还是没反应。变做头的镜界说话了。 (我说你是傻还是咋的,人家明明都告诉你了,是靠意念操控的,意念你懂吗?你傻了叭叽地挥什么手,你以为你是神六令员啊。) 噢,意念,意念,余弦默念了几声,他自激活以来,对意念的控制有了很大的进步,并且随着读心术的升级水涨船高,集中意念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当下凝神静气,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心观神思,脑子中只想着一件事,开、开、开。 如是过了十分钟,墙壁一点变化都没有,余弦张开眼睛,长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子,重新闭眼开始前面的步骤,又是十分钟过去了,一切照旧第三次,结果还一样。 如果换做他人,这时候就会放弃了,偏偏余弦是个牛脾气,越是难越是做不到,他越要憋着一股劲完成。记得原先有个很脑残的小游戏,名字叫撑过十秒就是神。屏幕四边向中间飞子弹,你要控制屏幕中间的一个小飞机,躲过这些子弹,子弹很密集,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快,正常撑个三四个秒就很好了,极个别能撑到六秒,分享到空间里就能引来海量赞誉,很是了不得了。而余弦当初为了这个游戏,竟然花费了二个月时间,最后时间定格为19秒。想想他也有够无聊,为了这么个破游戏花费了这么多时间,这还不是亮点,亮点在后面,他把这个时间到空间后,结果评论惊人的一致,全部都是谴责和谩骂,中心主题就三个字:作弊狗。气得余弦直接把游戏删了。 现在余弦就是这样,越是不行,他越要做到。又连续试了几次,前后大约快二个小时了,墙壁还是原来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最后他实在撑不住了,颓然睁开眼睛,恨声道,“奶奶的,算你狠,老子不跟你玩了,我洗澡睡觉去。” 屋子角落有一个简陋的用玻璃隔开的洗浴间,余弦走进去,让热水从头顶冲下来,这才长长呼了口气,感觉有了一丝精神。 他在里面惬意地洗着,浑然没觉那面墙壁突然闪起了亮光,亮光连续闪了几下,接着又一下子消失了,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余弦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睡前还不忘冲着那面墙壁挥了挥拳头,道,“明天继续,看是你利害还是我生猛。” 195、千金作伴 第二天一大早,龙木天便推门走了进来,此时余弦还在蒙头大睡,昨晚跟电视斗法太耗精神。≥ 龙木天把被子一掀,吓得余弦一下跳了起来,睡意全无,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昨晚我反锁了呀。” 龙木天嗤地笑了声,道,“这有何难,你忘了这里是我建造的?给你十分钟收拾,我带你去见老师。” 学校里有专门教历史的老师,接下来一整天时间,余弦就跟着他学习与唐朝有关的知识,天南地北杂七杂八地这一通讲,余弦也就听了个大概。中午和晚上吃得还是自助……没餐,不过三顿,余弦现在看见水果就想吐了。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余弦又跟那电视较上了劲,这一试又是两个小时,星星还是那个星星,墙还是那个墙。余弦睁开眼气得冲着墙壁喊了一句,“有本事你就一直这样别动。” 他去了洗浴间,怪异的事情又生了,那墙突然又亮了,比上次时间久,还显出了图像,一会是草原,一会是人物,不停地变换,只是图像有些模糊,只能分辨个大概,约摸着亮了四五分钟,图像消失了,又恢复成了墙壁的样子。 第二天,还是那个老师,照旧又是一通天南海北的神聊,第一天的内容余弦已忘的差不多了,同时他还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老师只是象讲故事般,按照生顺序把唐朝的历史事件说了说,至于在唐朝需要学会什么技能,怎么才能生存下来,甚至更好的生存,他完全没有涉及。 待一天讲完,余弦找到龙木天,把问题讲了出来,龙木天道,“放心,这个我们早有准备,保证你到唐朝后吃穿不愁,至于如何融入进去,这个只能靠你随机应变了,老师告诉你的那些事件,可以让你提前知道下面要生什么,象那些大的战乱,你就能提前避开。但平常生活中的那些意外,谁也无法预料,所谓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希望你能顺利回来。” 余弦心里闷哼一声,还是先祈祷顺利回去吧。告别龙木天,他回到屋中,无聊之中看到那墙,倔脾气又上来了,盘腿往床上一坐,又对着墙壁起了功。这次只用了几分钟,便听到啪的一声,墙壁亮了起来,电视开了。 余弦一下睁开眼,电视闪了下又灭了,他精神一振,按着刚才的方法又做了起来,电视再次亮了起来,终于成功了,余弦心里嘿嘿一笑,也不是多难嘛,龙木天这个大骗子,什么一般半个月,最快七天才能学会,他就是不想让我看,怕费电。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一旦找到窍门,下面就容易多了,余弦又摸索了一会,不到片刻便熟练掌握了操纵电视的方法。 他惬意地躺在床上,一个台一个台切换着,颇有些洋洋自得。而另一间房间内,龙木天和几个人也在看着他,通过一个巨屏监控器。其中一人非常惊讶地道,“没想到,他竟然用二天时间就完全学会了意念控制。” 龙木天道,“严格来说,只是四个小时,我说的没错吧,他的天赋非常高,甚至过了我们这些人,只是他还不懂得如何去运用,等他这次回来,我会好好的教导他。” 那人略有些不满地道,“凭什么又是你?一有好的苗子你就抢,好事全让你一个人占了。” 另一人道,“不错,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了,他是我的。” 龙木天哈哈一笑,道,“最早是我先找到他的,我当然有优先选择权。再说了,即使是竞争,你们赢得了我吗?哈哈哈。” 那几人看着龙木天,齐齐在心里呸了一声,不再言语,但神情之中都明显憋了一口气。 再看这边,余弦已经沉沉睡去,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为他人的争夺对象。 第三天,到了余弦出的日子,传送机充能完毕蓄势待,余弦起来后便静静地坐在屋内,终于有了一点紧张的感觉。 龙木天推门进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道,“这是给你准备的东西,你带上,虽然保证不了你富甲一方,但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 余弦一怔,脱口道,“不是只能自己过去,不能带任何物品吗?” 龙木天道,“小伙子懂得不少啊,放心,我们的机器很先进,带少量的东西还是可以做到的。” 听他一说,余弦放心了,如此看来,偷带镜界回去也不算个事。他向桌上看去,眼睛一下就亮了。 桌上是一堆数目不菲的各类的钱币,二串青绳穿就的开元通宝,十几锭银子,一小方盒金子,还有厚厚一叠金叶子,粗略一看有个十几片,余弦一样样看过去,末了不无遗憾地道,“要是再有点银票就更好了。” 龙木天呸了一声,“你这二天都白学了,唐朝哪里有银票,你就知足吧,就这些东西,你可知道花费了我们多少钱?它们在现在那可都算是文物,比它们本身的价格高了不知多少。更何况一次传送所能携带的东西是有限制的,一旦过后果非常严重。” 余弦嘿嘿一笑,把东西收在怀中,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找到那半块生命之石以后,我怎么回来?” 龙木天道,“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传送过去以后会在原地留一个常人看不见的时空虫洞。对了,这个你带好,千万不要丢了。”说着他递过来一个圆形的东西。 余弦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龙木天道,“这是技术部门根据生命之石的特征,专门制作的搜寻仪,可以方便你最快地确定生命之石的位置。” 余弦一听,忙把这东西贴身放好,有了它,完成任务就简单多了。 龙木天拍拍手,轻松地道,“好了,该交待的就交待了,你休息一会儿,然后中午咱们一块吃个饭,吃饱了好上路。”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偏偏余弦还反驳不了,只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下午三点,传送正式开始,余弦站在机器前,刚抬脚要上,突然又道,“对了,要脱衣服吗?” “脱衣服?干嘛?” “我看电影上,好多传送的场景,都要把衣服脱掉才行。” 龙木天啼笑皆非地道,“你想多了,上去吧。” 196、点火 那台子比地面高出约半米,台子上还有一个尺许高的圆盘供人站立,余弦站在上面,自然比其他人高出许多,低头看着站在一旁微笑的龙木天,又看看其它埋头忙碌的操作人员,莫明余弦竟然生出了一种要飞升的感觉,他用力摇了摇头,暗自呸了几下,心道,瞎想什么呢,真晦气。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握紧双手,尽力让心中的紧张感和恐惧感轻减,然后冲着龙木天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龙木木环顾了一下机器,然后看向主操作台,一人迎着他的目光,伸出一支手,做出一个ok的手势,龙木天颔,沉声道,“传送开始,启动点火。” 真的是点火,只见一个人从一侧房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凑近机器底部一个位置,蓬的一声,光苗四溅,随即被机器吸收了进去,金属外表渐渐透出暗红色,慢慢冒出了白烟。 余弦还好是闭着眼睛,这要让他看见,估计早吓得站不住了。这机器什么狗屁玩意啊,都什么年代了,小学生做得航模都知道用电子遥控打火,这个竟然还是纯人工。 白烟越冒越多,余弦脚下的圆盘也越转越快,如一道黑柱隐在烟中,渐渐地余弦的身影已看不清楚,只一片白弥漫在空中,机器猛地轰鸣了一声,射出无数条光线飞向圆盘中央,在圆盘处汇集成一团青紫色的光球,一声巨响,光球炸裂开来,白烟退散,圆盘上已空空如也。 成功了,龙木天心下一喜,欢呼声还未出口,便见空中落下一堆东西,稀里哗啦散落在台子上。 银锭,金块,金叶子,还有绳子断开满地乱滚的通宝。龙木天惊讶地看着,问道,“怎么回事?” 操作台上有人马上在电脑前操作起来,片刻道,“根据反馈结果来看,人是过去了,但东西没过去。” 龙木天喊道,“不可能,东西的重量事先都检查过,没有过允许携带的上限。” 那人道,“从信息看,他身上应该还带有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就已经过了上限,所以其它东西没有办法带过去。” “什么?”龙木天一怔,想起了什么,马上冲到台子上,手左右一扫,果然见钱堆中间,赫然躺着那个搜寻定位仪。他的脸立马白了,钱没带过去还是小事,但这东西如果也没带过去,那就麻烦了,唐朝地大物博,余弦去哪里找生命之石?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事,只见那机器突然又怪异地震动了一下,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噼里啪啦整个散了架,龙木天凌空跳起,斜向外翻滚了出去,这才没有被伤着。 站定后他骇然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传送负载太大,机器撑不住挂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面色一黯,这意味着一个事实,余弦不可能由原路返回了,机器开启的时空虫洞,已随着机器的消失而消失了。 场面有点沉闷,有个负责记录的人不合时宜地问道,“龙哥,这次传送是算成功还是失败?” 龙木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把地上的钱币收好,冲着众人大喊一声:工作,这才摔门而去。 余弦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先是听到一干众人齐刷刷的声音:请皇上三思。他定睛一看,面前整齐地跪着二排人,为一人离他有二米远,躬身唱道,“征战疆场寻常事,莫听老臣呱噪言,主上本是天庭仙,直管稳坐中军帐。” 余弦先是狂喜,看这阵式,莫非我是皇帝?他心里马上把唐朝的皇帝从头到尾数了一个遍,大大小小十几个,除了李显有点娘之外,其他的都文功武略各有所长,在位的时间更是一个赛一个长,听刚才这人话中提到了打仗,那么就肯定不会是太平时期的李显,余弦越想越激动,难道我运气来了?要当一回威风皇帝?而且皇帝可不是只打仗,还有好多好多常人享受不到的福利,比如……余弦已经开始有点小激动了。 不过想到唱词,余弦有点迷糊,记得那老师没说过唐朝人说话还带唱的呀?这时只见那人唱完,看余弦没反应,便冲他挤了挤眼,嘴里轻声道,“词,念词。” “啥词?”余弦不解。 那人明显有些急了,又趋近一步,悄声道,“二狗子,该你念词了。” 余弦有些怒了,这奴才好大胆,我好歹也是皇上,他竟敢如此放肆,直呼朕的小名,一拍椅子,大声喝道,“来人,把这大胆的奴才拖出去斩了。”话音未落,眼角余光便看到一个身影冲了上来,一脚把他踢倒在地,恶狠狠地道,“二狗子,扮皇帝的人走了,你拍着胸脯说能顶上,要给班主我一个惊喜,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还好今天是预排,要是明天正式演出时你给我们来这一下,我们的饭碗全都要给你砸了。”说着又是一脚踹了上来。 咦?怎么回事?情况好象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哪里出问题?余弦一边躲闪,一边重新打量周围的环境,一看之下心里有些明白了。 他现在呆着的地方,是一个戏台,这些人应该是一个戏班子,在排练某个节目,而他应该就是班主口中所说的二狗子,临时顶替的一个角色。 我去,这落差也太大了,而且这名字也太难听了点。不过余弦现在顾不上这个,他得先把眼前这事应付过去。 “班、班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余弦叫道。 “你好大胆子,班主是你叫的吗?再给你一次机会?好让你把我们饭碗全砸了?滚,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余弦一听这话,脾气也上来了,刚来唐朝就挨一顿骂,要不是看你们人多,我还能放过你?走就走,谁稀罕在你们这破草台班子呆着,我身上的钱,随便拿出来一点就能吓你们一溜跟头,想着起身把戏服一脱,扭头便走。 那班主在后面嚷道,“好小子你还真走,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回来,这半个月的工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声音传到余弦耳朵里的时候,他已走远了,身上千金万金,谁在意这一点小钱。 如果余弦知道下面将要面对的事,估计他会后悔现在的冲动。 197、我叫容脉 余弦走出院子,马上被震到了,想象中的古代场景和亲眼所见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面前一条长长的街,人来人往,穿着很单调,大多是粗布麻衣,偶有着装鲜艳的,身后都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耀武扬威的很是吸引人目光。街上商铺林立,路边还有挑着担子的流动小贩,天蓝风轻,一付歌舞升平的景象。 看到这些,余弦先把心放下了,看样子自己运气不错,传送过来的年代是个太平盛世,最起码不用担心战乱兵祸了。他看准方向,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 正是午后太阳最毒的时辰,余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左右看看无人,便低头要把怀中的东西取出来,这一低头坏了,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一滑,掉到了地上,吓得余弦向后一跳,定睛看去,地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还是不停地蠕动,正是变作头附在他身上的镜界,他向头上一摸,果然光秃秃的。 余弦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接下来生的一幕惊得他目瞪口呆。 只见头在地上蠕动着,慢慢越变越大,接着蓬的一声,一团黑雾腾起,逼得余弦又向后退了几步,同时身子半侧,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这怎么个意思,黑山老妖要现形了吗? 黑雾慢慢散去,露出地上一物,余弦看得分明,嘴张得下巴都快脱臼了,“大、大变活人。” 头不见了,地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有十**岁的样子,面俯在地下,背部不住地喘息。 这家伙从哪里来的?该不会是镜界吧?难道真象镜界说的,它原本就是一个人?余弦迟疑地问,“你、你是谁?” 地上那人喘了一会,休息够了,一翻身顺势坐在了地上,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一张嘴那口音那调调,余弦马上听出来了,果然是镜界那小子,“哈哈,终于能变回来了,感觉真好。小弦子,怔着干嘛,快点扶我起来。” 余弦站着没动,这小小年纪的,凭什么指挥我。少年瞪着他,道,“哟,嫌我年纪小不愿意帮忙是吧。” 余弦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还有特殊能力?”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试过了,果然如龙木天如言,自己的特殊能力全消失了,隐身术是一点都没有了,读心术那团黄光还在,但变得非常小,非常弱,只能隐隐地感觉到,却控制不了。 少年道,“就你那点脑容量,还能想出什么复杂的东西,你别看我样子年轻,我的年纪比你爷爷的爷爷还大。人类的那点思维水平,通过表情和动作,我完全能破解出来,根本就不是秘密。” 不吹能死吗?余弦懒得跟他计较,道,“既然你已经自由了,那还是跟着我,一起寻找生命之石,然后咱们一块回去。” 少年摇摇着,道,“自由只是第一步,我还要想办法恢复特殊能力,你也一样。这需要大量的能量,如果咱们在一起的话,只会平摊周围的能量,所以我要去其它地方,这样才能最大的吸引能量,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余弦有些担心,道,“那咱们怎么联系?”他的担心并不多余,这里可是唐朝,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一旦分开了,人海茫茫去哪里找? 少年道,“放心,等你找到生命之石,我会来找你的。” 余弦道,“好,那就这样定了,对了,你等一下,带来的钱,你拿一半,也省得为生计操心了。”说完伸手向怀里一探,脸色突然大变。 那少年似乎早已料到,淡淡一笑道,“除了你和我,其它东西都没能带过来。” 余弦怔了,“都没带过来?” 少年道,“对呀,你忘了龙木天说的吗?传送的物品是有重量限制的,光我一个人就重了,要不是我死抓着你,抱着大不了传送失败,与你同归于尽的念头,那我也过不来的。” 余弦这才知道传送的时候,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镜界也太狠了点。现在怎么办?一分钱都没有,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唐朝,怎么生存下去?即使活下去,搜寻仪也没有,又怎么去找生命之石? 一时之间,余弦心里千头万绪,无数个念头纷纷涌出,却不知从哪里开始着手,甚至还转起一个想法,回那个戏班子,把半个月工钱讨回来。 那少年却一付无所谓的表情,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以后的生活,冲他一挥手,竟自顾自地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扭头对他说,“对了,我叫容脉。” 巷子里就剩下余弦一个人,无巧不巧地他肚子开始叫起来,饿了。余弦叹口气,紧了紧裤腰,向巷子外走去。 一出巷口,两边食摊上东西的香味就排着队往余弦的鼻子里钻去,余弦咽了口口水,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他想好了,当下之计,先看看能否找到一个打工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至于寻找生命之石的事,得放放了,否则他很可能成为第一个饿死在唐朝的现代人。 唐朝虽然是盛世,但这是相对来说的,跟现代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余弦一路走过来,看到开着的店铺大多都是些卖吃的,卖面料的,卖日用品的,还有一二家当铺,没有适合他打工的地方,走了约摸一个多时辰,不知不觉太阳西斜,天色暗了下来。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余弦感觉有些奇怪,在他那个年代,傍晚应该正是人流的高峰期才对。唐朝是怎么回事?怎么越到晚上人反而越少? 直到走到一处所在,余弦才恍然大悟,想起那老师曾经告诉过他的事。那是离街道略远的衙门,余弦路过的时候瞟了一眼,看到看到门口立了几个官府打扮的人,但明显不是衙门官差的打扮,余弦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金吾卫。 我去,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余弦脸色变了!唐朝有宵禁!! 何谓宵禁?这是古代通行的一项法律,规定自二更以后,街上除了打更、巡逻的人之处,其它任何人不得在街上行走,一旦现,轻者入牢,重者以谋逆罪判处。 198、宵禁 古代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政权的稳定,都实行宵禁制度,对违反者处罚极严,除了尧舜时期没有之外,其余各朝各代都有宵禁制度,唯一的区别就是宵禁的时间长短,唐朝是从二更开始,街道上不允许有闲散人员,即使是烟花柳巷青楼之地,里面任你如何灯火通明莺歌燕舞,一出了大门也不能有人走动。宵禁时间内,只要你在街上,现了不问任何理由,先抓起来关着,连审都不带审的。 想到这里余弦紧张起来,也顾不上找吃的了,先想办法过了今晚再说。他特殊能力没有了,但智力还在,马上想到了一个办法。 不管哪个朝代,再富足再繁华也会有乞丐,唐朝当然也不例外,他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只要跟着他们,就肯定能找到住的地方。余弦四下看看,果然看到三三两两衣衫褴褛的人,正收拾好面前摆着的东西,起身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看他们行走的方向,都是一致的,他没有迟疑,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众乞丐随着人流出了城,径直拐上了一道山道,到了半山腰的一间破庙内,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取出乞讨的食物吃了起来。 余弦站在破庙前向里看去,入口的山门只剩下一半不到,庙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庙不大,在寺庙中应该是规格较低的那种,只有一间正殿,两边各有两间偏房,青砖铺地,砖缝间已长出杂草,到处是落叶,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看样子应该废弃了不少日子。 这间破庙应该就是他们临时的家了,余弦慢慢凑过去,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扫了扫地上的落叶和灰尘,也坐了下来,他的穿着与举止和乞丐格格不入,那些人都诧异地扭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接着吃自己的东西。 余弦这一坐下来,全身一放松,马上感觉这个饿啊,前心贴着后背。想想也是,传送前的那二天,天天光吃水果,过来之后粒米未进,连口水都没喝,说句实在话,他现在的状态,见到屎都想闻一闻。 他正想着如何开口,跟这些人示示好,以期能混点吃的,就听得山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人数不少,那些乞丐听到声音,纷纷停下动作,面露畏惧之色。 随着脚步声,一群人涌了进来,也是一群乞丐,为的那人身材适中,露着双臂上结实的肌肉,左边纹了一条青龙,右边纹了一只白虎,两眼透着精光,但看人的眼神是斜着的,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看到那人,先前在庙里的人全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那人进来往庙中间台子上大刺刺一坐,也不说话,那些乞丐早依次上前,从怀中拿出铜钱,放到他面前,一个随从点了数,把钱收在一个盒子里,待所有人交完,那人看看盒子,点点头粗声粗气地道,“早这样识趣不就完了,看来昨天的打没有白挨,你们都听好了,以后如果都象今天这样按时交份子钱,那就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里是我吴明火的地盘,你们要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就老实按我说的去做。” 说到这里看到了余弦,咦了一声,手一指,“哪里来的和尚?带过来。” 余弦一怔,和尚?是说我吗?猛然醒悟自己现在是光头,正待分辨,过来两个人,不由分说就把他架到了吴明火面前。 吴明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阴森森地道,“你是哪家庙里偷跑出来的?” 余弦摇头道,“我不是偷跑出来的。” 吴明火哈哈一笑,“你骗谁呢?不是偷跑,你为什么不穿僧衣,反而穿着俗家的衣服,这衣服也是偷的吧。” 余弦用力争脱开两人,道,“我也不是和尚,我、我是……”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对呀,自己的身份是啥呢?这半天下来光顾着找吃的,还没来得及想呢。 吴明火眉毛一挑道,“说呀,你是谁,从哪里来的?怎么不说了?你分明就是犯了戒律跑出来的和尚,还敢反抗?给我打。” 那两人早按捺不住,一脚把余弦踹倒在地,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余弦哪有防备,只几下便感觉脸上**辣的,伸手一抹,满手都是血,他急忙用手护着头,大叫起来,“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告诉你听好了,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还敢嘴硬?给我接着打。”吴明火叫嚣道。 有个老乞丐看不下去,在一旁说道,“吴爷,别再打了,他的来历咱们也不清楚,还是小心一点,教训一下就行了,万一真要是这附近的和尚,在咱们这里出了事,人家找上门来咱们就可说不清了。” 吴明火呸了一下,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一步跨到老乞丐面前,伸手冲着脸上就是一巴掌,“滚一边呆着去,充什么大头?和尚又怎么了?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他就是少林寺的和尚我也不怕。” 这话提醒了余弦,他在地上边躲边喊,“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和尚,从少林寺跑出来的。” 十三棍僧救唐王,少林寺在唐朝名头之大,一时无两,吴明火嘴上说不怕,但听到余弦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忌惮,挥手止住了那两人,重新看看了余弦,问道,“你当真是从少林寺跑出来的?少林寺可是武林楚翘,自古传言,天下武学出少林,那里随随便便一个人,哪怕只是端茶扫地的小和尚,都有一身功夫,寻常人等根本近不了身。你这么不禁打,怎么可能是少林寺出来的?你以为随便抬出个少林寺的名字就能吓到我?”话虽如此,他并没有让手下的人继续出手。 余弦勉力撑起半个身子,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下,才开口道,“别、别打了,我确实是从少林寺跑出来的,不过我并不是你们本地人,我家居山东齐远,自小在齐远县一家寺庙出家,不喜武学之道,只潜心学习佛法,后来听师父之言,云游四方寻求更高深的禅法,前日才到少林寺挂单,因小事与寺内之人起了争执,这才跑了出来。” “小事?”吴明火嘿嘿笑了起来。 199、何朝何代 199、何朝何代 “想那少林寺可是名门正派,胸怀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比的?若是寻常小事,怎么会赶你出来?一定是你犯了出家人的大戒,来给吴爷说说,你犯了什么事?看你这一脸贼眉鼠相的,是不是偷看人家姑娘洗澡了?”吴明火说完,一干人哈哈大笑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余弦连连摆手,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确是小事,说出来实在羞愧,不提也罢,我已决定明天就离开这伤心之地,另觅他寺,今夜就在这里暂宿一晚,还请各位兄弟高抬贵手。佛法有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各位今日结了这个善缘,他日必有福报。”余弦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到什么跟佛法有关的词就往外撂,先过了这关再说。 “啊呸。”吴明火道,“少给大爷整这些虚的,真要有佛,我还会在这里?来人,给我搜。” 余弦惊道,“你、你们干嘛。”话未说完早上来几个人把他按了个结结实实,三四只手把他全身搜了一个遍,末了摇摇头道,“吴哥,这小子身上什么也没有。” 吴明火眼珠转了转道,“连度牒都没带出来,还说不是偷跑出来的,看来你犯的事儿不小,竟然如此惊慌。告诉你,没有度牒你哪也去不了,早晚得让官府的人抓进去,不如先在这里安顿下来,等你的事儿平息了再想办法不迟。” 余弦大喜过望,也忘了刚挨了一顿打了,道,“施主若肯收留,那是再好不过,早观施主宅心仁厚,他日必有善果。” 吴明火眼睛一瞪,道,“果你奶奶个头,少给大爷扯这些佛不佛的,大爷不信,告诉你,在这里呆着可以,但每天要出去干活,按日交份子钱,少一厘都不行。” “啊?干活?什么活?”余弦看看周围的乞丐,似乎有点明白了。 吴明火恶狠狠地盯着他,道,“明天跟着他们出去,他们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别想着跑,这里可不是少林寺,会有人看着你,敢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余弦傻了,心里把历史专家骂了不下一千遍,这他妈就是你们研究出来的太平盛世?出城就是土匪窝,连民国都不如。 吴明火道,“来人,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余弦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护在胸前,“你们要干什么?”难道唐朝就已经有了gay不成?可惜他一人难敌四手,只几下便被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他死死地抓住最后的防线,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强,难道我这三十多年的童子身,竟要毁在唐朝?而且是一群男人的手里? 也亏了余弦这样的奇葩,竟然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还一群男人……那些人扒掉余弦的衣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扔给了他一件脏兮兮的衣服。 吴明火道,“把它换上,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作服。”说完领着一干人等走了出去。 庙里又剩下当初的那些人,余弦把那衣服换上,低头看了看,除了重要的部位不漏之处,基本上是千疮百孔,他欲哭无泪,千算万算,没算到来唐朝之后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乞丐。 一只青筋盘错的手伸过来,手上是半只凉的烤红薯,余弦抬起头,是刚才那个替他说话的老年乞丐,他心头一暖,人间自有真情在啊,接过红薯,也不管上面还残留着的牙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平生第一次现红薯竟然也如此好吃。 吃完他抹抹嘴,把嘴角的残渣一一送进口中,勉强算是垫了垫底,这才感觉全身骨头象是散了架般的疼,他呸了一声,奶奶的,下手真Tm狠。老乞丐忙做个手势,示意他小心隔墙有耳。 余弦按着老师教的,对老乞丐恭恭手,道,“多谢老伯,不知老伯尊姓大名?” 老乞丐惨然一笑,道,“我一糟老头子,这把年纪了身无长物,无立稚之地,天天以乞讨为生,还有什么脸面提名字,你就叫我张伯吧。” 余弦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张伯,刚才那些人是做什么?怎么这么霸道。” 张伯长叹一声道,“他们啊,就是一群地痞无赖,是这里的坐地户,那个领头的叫吴明火,从小不知道跟谁学了几路拳脚,仗着有几分蛮力,无恶不做,为害乡邻,后来因杀人犯了事,被官府抓进了大牢,就等着秋后问斩,谁曾想他运气好,当年新帝登基下昭天下大赦,把这恶徒又放了出来。出来后他不思悔改,又重新纠集了一帮手下,在城外附近寻了一处偏僻地方,继续为非作歹,但凡在街上乞丐、摆摊、杂耍的,都要按时向他交份子钱,否则就会遭到一顿毒打,也有捱不住当场打死的,直接往后山山崖下一扔,连个尸都见不着。” 余弦听得毛骨悚然,颤声道,“那、那官府就不管吗?” “官府?”张伯嗤的一声道,“民不告官不究,我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一个亲人都没有,谁会关心我们的死活?况且官府都是收了好处的,敢去告状的只会多挨一顿打。”他看了看余弦又道,“小哥有此一问,莫非想去官府告他们?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慢慢他们不防范你了,你再想办法逃走也不迟。” 当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旋即余弦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便问道,“张伯,现在的皇帝是谁。” 张伯唬得一惊,忙捂住余弦的嘴,另一只手对着天连连比划,喃喃地道,“罪过罪过,老天爷你抬抬手就当没听见,原谅他年轻不懂事,冒犯了你当让下辈子当牛做马补偿,我现在替他掌嘴给老天爷赔罪。”说完手便向自己脸上打去,真打,只几下脸上便红了一片。 余弦拦住他道,“张伯你这是干什么?我没做错什么啊?就是问了下皇帝的名字。” 张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道,“你、你疯了?还敢说,皇帝的名字是咱们这种人能随便叫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妄议国事是要被杀头的。” 余弦哭笑不得,这古代的规矩也太多了吧,连皇帝的名字都不能问,那我怎么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想了想又问道,“那、那张伯,年号能问不?” 张伯疑惑地看着他,“年号当然可以问了,但你为什么问这个?这可是连街上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不知道年号那是大不敬的。” 200、开元盛世 余弦支吾道,“我刚才被他们连打带吓,脑子有点迷糊,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 ” 张伯噢了一声,道,“那你记好了,现在是开元七年,如果街上有官差问的话,千万别答错了,会被抓去坐牢的。” 余弦无语了,这也坐牢那也坐牢,唐朝的规矩怎么这么多?抓那么多人牢房够住吗?他们造的究竟是牢房还是茅房。开元七年,他心里默默地推算了一下,是公元719年,在位的皇帝是李隆基,看来自己的运气不错,李隆基在位之时,统治前期史称开元之治,又称为开元盛世。国强民富,是整个唐朝最强盛的时期,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威仪天下,四方来朝,指的就是唐朝这个时期,相当于现在的美国,一家独大,这个时期的长安,不论从人口、商业、经济、建筑、文化上,都是世界上最先进最繁华的大都市, 想到这里余弦又问,“对了张伯,这里是什么地界?” 张伯瞪大了眼睛,摸了摸余弦的额头道,“难道真是被打傻了?连这里是哪都忘了?你不是从少林寺跑出来的吗?这里当然是洛阳了。” 余弦恍然,看来这次传送,只是时间变了,而自己所处的地点没有变,洛阳在唐朝,是仅次于长安的第二大城市,唐朝统治者曾数次迁都于洛阳,开元时候又称为东都,现代的叫法就是直辖市,在古代也算是都城之一。 张伯见余弦半天没说话,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以为他真是受了内伤,便道,“别想了,走,我带你找个歇息的地方,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干活呢。” 张伯说的歇息地方,其实就是两边的偏殿,他领着余弦出了大殿,一路过去,天色已晚,余弦没有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低头看去,是一块半露在地面的石碑,气得他一巴掌拍了上去,嘴里道,“现在我倒霉,连你也欺负我。”这一掌拍上去,隐约感觉石碑上凹凸不平似乎有东西,接着一股熟悉的感觉突然在心里闪现,不由得一呆。张伯在前面只默默地叹口气,这孩子脑子一定被打傻了,催促着,“快走吧,早点还能占个好位置。” 进了偏殿,余弦看到所谓睡觉的地方,不过是在地上胡乱铺了些干草,好在殿内无灯无火,只淡淡的月光撒进来,也看不见草上是否有跳蚤之类的活物,余弦早已精疲力尽,倒头便睡了过来,度过了他来唐朝的第一个晚上。 “余弦,余弦。”睡到半夜,他被一阵呼唤声惊醒,睁眼一看,殿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身材纤细,长及腰,一袭白衣直掩至脚踝,月光从她身后洒进来,在白衣上腾起一圈银白色的光晕,一眼看去,摄人心魄美奂美轮。由于是背对着月光,余弦看不清女子的模样,只感觉这声音似乎是一个熟人。他不觉有些疑惑,这可是唐朝,在这里怎么会有认识的人,还是一个美女。即使是在现代,除了欧阳贝儿,他也不认识别的美女,但欧阳贝儿没有这么高,长没有这么长,声音那就更不像了,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余弦。”那女子又叫了一声,举手摇了摇,示意他过来,她手臂举起的时候,衣袖微微褪下,落出一截光滑白嫩莲藕般的肌肤,余弦心头一震,这分明就是度星柔的声音,但他随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度星柔比欧阳贝儿还矮,身材更是胖了将近一倍有余。 女子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余弦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了过去,跟着她来到破庙之外,女人停下脚步,转身冲他微微一笑,余弦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二个字:好美。 正是月圆之夜,银光如烛,照得四下一片空明,只见眼前这个女子,约有二十多岁,长相娇美,肤色胜雪,一张灵秀匀称的瓜子脸,峨眉淡如远山,明眸亮似星辰,手如柔荑,脖颈修长,添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在月色下俏然立着,如此凡脱俗,美玉莹光,竟令月亮也失了颜色。 余弦看着有些呆了,女子笑吟吟地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道,“怎么?不认识了?” 余弦只感到鼻端涌进一股香气,泌入心脾仿佛全身骨头都酥了,怔怔地问,“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嘻嘻一笑,道,“我是度星柔呀。” 余弦惊讶地张大嘴,失声道,“你也叫度星柔?好巧。” 女子道,“你傻了呀,什么叫‘也’?我就是你认识的度星柔,你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穿越时空,不就是来救我的吗?” 余弦退后一步,叫起来,“什么?你是度星柔!不可能,你、你们完全就是两个人,一点都不像。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来的目的?”他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龙木天派来的,给我送钱的吧。” 度星柔无奈地看着他,道,“你想多了。”旋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的笑容,问道,“那我问你,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余弦一怔,知道唐朝民风开放,但没想到开放到如此程度,才见面就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主动问,难道我真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 度星柔看他不语,催促道,“说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象个大姑娘家。” 余弦想了下,如果眼前这女子和度星柔都是第一次见,那么他肯定会喜欢这个女子,但现在情况不同,他和度星柔相识已久,虽然度星柔长得不好看,有点胖还有点黑,但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奇怪,好看的不一定就是喜欢的,相互之间的感觉才最重要,只要心里认为合适,漂亮与否反而在其次了,度星柔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每次见到她,心里都能感觉到温暖,仿佛只要她在身旁,世界都明亮了许多。 余弦很肯定,他是喜欢度星柔的,但如果说出来,会不会让面前这女子下不来台?一时之间他有些踌躇。 度星柔察言观色,笑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余弦一怔,“去哪?” 度星柔道,“你为什么来唐朝,当然是带你去找生命之石。” 201、南柯一梦 余弦大喜,也顾不上细究眼前这女子到底是何人,迭声道,“生命之石在哪?快带我去。 ”难道真是否及泰来?刚吃过苦,马上就有生命之石的下落了? “跟我来。”度星柔当前带路,向庙外走去,余弦不敢怠慢,在后面紧紧跟着。 这座庙在半山腰,度星柔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径直向山顶走去,但见她长裙飘飘,脚也不怎么移动,竟行走如飞,余弦见势不对,变走为跑,这才没有被她拉下,这一路下来,走了约有一个时辰,眼见得快到山顶,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口,度星柔没有迟疑,向着岔路走了过去,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岔路尽头,余弦大惊,紧走几步定晴一看,前面是一堵直立的山崖,中间有一道宽仅半米的石缝,正好能容一人通过,里面正是那白衣女子,徐徐前行,余弦不疑有它,侧身便钻了进去,石缝是在两山中间形成的,俗称一线天,月光从石缝顶端照下来,一切看上去影影绰绰,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出了石缝,前面豁然开朗,是一块大小如同篮球场的空地,四周都是山崖,只斜对面有一个山洞,黑乎乎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度星柔已停在洞口前,静静地看向里面,余弦走过去,隐隐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水声,但比水声更让他吃惊的是,一阵阵怪异的吼叫声从洞里传了出来,声音极其怪异,似狼非狼,似虎非虎,初听声音不大,但传到耳朵里之后,仿佛如天上的雷声般震人心魄,让人顿生畏惧之意,他惊惧地问,“生命之石就在这个洞里?” 度星柔摇头道,“不在,我也不知道生命之石在哪?” 余弦啊了一声,疑惑地道,“哪咱们来这里做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带我来找生命之石的吗?” 度星柔手向洞内一指,道,“我不知道,但它知道。” “它?是谁?”余弦先是一怔,接着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进这个洞?这、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度星柔道,“你进去就知道了。”话音一落,闪至余弦旁边,也不见手上有什么动作,一股大力便从身后推着余弦,把他推进了洞里。 洞里和洞外好象两个世界,极浓的黑色笼罩在洞里,外面的月光一点也透不进来,余弦一进去,眼前就一片漆黑,他四下望望,竟连洞口也看不到了,而刚才在洞外听到的那个怪异的叫声,也消失了,黑漆漆的洞里,静如暗夜的大海。 不对,还有声音,一股寒意从余弦脚底升起,瞬间弥漫在全身,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直立,后颈凉嗖嗖的。声音来自他右侧不远处,是呼吸声,沉稳有力,中间还夹杂着嘶嘶的声音,声音离他不远,应该就在他身旁一米之内。 余弦吓得腿都软了,慢慢地转头看去,只感到魂飞魄散,就在他眼前很近的地方,有两个乒乓球般大小的眼睛,着绿莹莹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说不出的诡异可怖。余弦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类似这样的眼睛,哪里还支撑得住,一屁股吓得坐倒在地,张嘴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醒醒、醒醒。”余弦感到有人在用力的摇晃他,睁开眼,是老乞丐张伯,而他还躺在破庙里,刚才的一切,竟然只是个梦,他晃了晃头,一脸的迷茫,好真实的一个梦。 张伯一脸关切,摸了摸他额头,松口气道,“小伙子,做恶梦了吧?刚才你的样子好吓人,没事吧?” 余弦感激地摇摇头,没有言语,还在回想刚才的梦,张伯道,“小伙子,起来吧,趁着早市开始之前,咱们先去排队,省得晚了没饭吃。” 余弦没听明白,待问过才知道,原来张伯言词所指,是这城中有二三家做食肆生意的店家,很看重做善事,轮流在每天早上做些粥饭布施,数量有限,去的晚了就没有了。他很郁闷,看来穿越也并非象电视上演的那样风光无限,这大早上起来,连早餐就要去吃善食。 所谓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余弦自为没有这骨气,君子是当成的,昨天就吃了半块烤红薯,半夜肚子就叫了好久了,现在任何东西在余弦眼里都是美味真肴,他从草堆上一跃而起,草草收拾了下,二话没说跟着张伯就走出了偏殿,刚走到山门前,他想起了什么,跟张伯打了声招呼先等等,转身又来到殿前的空地。 他径直走到昨晚被绊了一跤的地方,拨开地上的长草,露出地面的那块石碑,石碑斜埋在土里,青灰色的碑面,上面刻着几行小字,铁线勾连,看上去苍遒有力,应是名匠所刻。 此时鸡啼已过三遍,一轮旭日正从东方缓缓升起,金光四射,只映得天蓝如洗,寰宇澄明。余经先是低头看了看石碑,又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这一打量不要紧,他心头猛地一跳,难怪昨晚会有种熟悉的感觉,眼前这座破庙分明就是他激活时的那个地方,只不过现在应该才废弃不久,里面还有乞丐住着,多少还有些许生气,不象他激活时所看到的,阴森昏暗,还多了数千年岁月的侵蚀。但建筑的布局,包括这石碑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他俯下身,细看那石碑上的字,不由得咦了一声,这字不对呀,跟先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上面是一词,余弦逐字逐句看去: 指间海淀,掌中红蔷,杯酒误了春光。花颜不过数日景,何处寻往昔芬芳。 百般缠绵,不过黄梁,空惹一时情伤。不若许我庭前月,将相思换作流光。 看完石碑上的字,余弦心里疑惑丛生,之前看的石碑上可是一古风将进酒,这上面怎么会是一词?看这句式,应该用的鹊桥仙这个词牌,这可是宋朝才有的一种词牌。 而宋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公元927年,也就是据现在二百年左右,宋太祖赵匡胤在陈桥把黄袍一披,这才开始了大宋的时代。之前默默无闻的词才渐渐取代了诗的地位,成为那时文人备必的炫耀利器,各种词牌逐渐丰富完善起来。试想一下,二百年后的东西,莫明出现在唐朝的一块石碑上,这是怎么回事? 202、必成大器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石碑上的字不对,那么这个庙还是自己激活时去的庙吗?会不会认错了?想到这里,余弦起身冲进正殿,定晴一看,微微放下了心,正殿内赫然立着五根柱子,其中三根的中间各画着了一幅坐佛,佛像结着法印,小指指尖对着一个地方,跟当初在激活时看到的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外面石碑上的那个字。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弦还待细想,就听到门外张伯远远地喊道,“小伙子,再不走可就赶不及布施了。” 余弦应了一声,暂时收起心里的疑惑,跟着张伯,随着庙内的一干众人,迤逦向洛阳城的方向走去。 下了山就是一条官道,已有三三两两的人或挑着担,或赶着牲口向城里走去,离城越近,官道上的人越多,路过余弦这些人的时候,都是侧目而视,神情中带着一丝不屑,余弦生平第一次当乞丐,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走着走着坦然了,这里可是几千年的唐朝,谁会认识自己,有什么放不开的?正好还可以体验一下不劳而获的感受,这样一想,腰也挺了,背也直了,仰着头竟隐隐有一种藐视群雄的派头。 实话实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确实是在不断地进化,不论身高、相貌还是气质,都越来越优秀,余弦是从现代来的,和唐朝的人细看起来,是有那么此许不同,比大部分人都要高出许多,眼神看上去更深邃,不象周围的人,神情麻木,目光呆滞。在现代余弦扔人堆里就看不见了,来到唐朝倒突然变得有些鹤立鸡群。 到了城门口,一队士兵分列两旁,进城的人排队依次接受盘查,但乞丐们却站到了一边,静静地呆着,余弦很奇怪,悄声问,“张伯,我们怎么不进去。” 张伯道,“咱们以乞讨为生,不能走正门,一会等偏门开了才能进。” 余弦脸显郁闷之色,这不明显的职业歧视吗?乞丐怎么了?不偷不抢,不骗不劫,怎么连正门都不让进了?看看我的样子,除了这身衣服,全身上下哪一点象乞丐拉? 他正想着,只见眼前走过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大妈模样的老太太一伸手,递了一个铜板到余弦手里,一脸的怜悯,也不说话,唉口气摇摇头走了。余弦拿着铜板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旁边张伯一拍他肩膀,笑道,“不错不错,还没进城就开张了,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做乞丐的材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大器个屁,再大也是乞丐,我来这里是找生命之石救人的,可不是来当乞丐王的。不过有钱总比没钱好,刚才现住的庙秘密之后,余弦就已经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弄点钱买一把铲子。 众人等了一会,偏门一开纷纷涌了进去,张伯领着余弦,先去吃了善粥,然后找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寻着一处背风向阳的地方,安稳地坐了下来,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余弦,怔道,“站着干嘛,你也去找个地头呀。咱们今天轮到这里了,只要你不出这条街,在哪都行。” 余弦没动,半天才道,“张伯,我能挨着你坐不。”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怕如果两人太近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张伯。 张伯嘿嘿一笑,“那有何不可,只要你不怕要不到钱,就过来坐。”余弦一听大喜过望,紧紧地挨着张伯便坐了下来,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清晨刚过,街道两旁已有早起的店家打开了店门,在门口支起了摊子,往上面摆着自家的商品,待看到一家卖陶器的摊位,余弦的眼睛直了,各色白瓷种类繁多,一件件全部铮明瓦亮,一看就是正宗的邢窑瓷,中间偶有二三件青色的瓷器,是越窑瓷,他记得杜年曾说过,瓷器工艺到了唐朝才算是展成熟,真正开始了瓷器的时代,唐朝瓷器有两种,越瓷和邢瓷,一青一白。“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这里面的越窑指的就是唐朝越瓷,它的胎质细腻,釉层均匀,光滑如镜,如冰似玉,其釉色如雨后翠色,非常迷人,越窑青资是唐朝价值最高的瓷器,其中少部分精心烧制出来的珍品又叫“秘色瓷”,仅供给皇家使用,白瓷则普通些,属于贵贱通用的瓷器,常见于市井酒巷。由于唐朝离现在非常远,随着朝代更迭,战祸纷争,流传到今的唐瓷非常少,每一件都弥足珍贵,品相完好的基本上没有,余弦的视线一落在上面,便再也转不动了,好家伙,这一件件全是新的,要是能带回去,往拍卖行啪的一放,保证吓那些人一溜跟头。 不知不觉,街上逐渐热闹起来,余弦还在傻乎乎地左顾右盼,再看张伯,已进入了乞讨模式,一头枯如长草的白披散在脸前,只露出一只暗淡无神的眼睛,左手臂不知何时绑上了两块夹板,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两条腿一条蜷曲在身下,另一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一侧倾斜,身子如同虾米般弓着,两只手摊在地上,手心向上,不住地颤抖,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吹倒,他面前摆着一只碗,木头的,通体黑,不是年代久远自然风化包上去的那种黑浆,而是食物霉之后留在上面形成的霉黑,碗边到处是豁口,碗身还有几处破洞,可以这样说,这只碗的外形,又生生把张伯的惨状拉低了二个档次,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余弦骇了一跳,我的娘亲啊,这副样子别说旁人了,我都受不住想把刚得到的一块铜钱给他,真真的是见者伤心,近者落泪。 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余弦开始觉得不对劲,张伯面前的碗里都快有一半的铜钱了,旁边还有包子、馒头、烧饼等杂七杂八的干货,而余弦这里,除了那个铜钱,再无他物。 余弦皱着眉头一想,明白了。这两大街上如果两个乞丐坐在一起,一个年老体弱,如风中之烛;一个身富力强,如仓中之鼠,你要是路人,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心的话,想行善事的话,你会把东西施舍给谁? 这如何是好?余弦还指着钱去买铲子呢,他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 203、牡丹图 你装惨,我就装才。 岁月流逝,时代在进步,乞丐也在进步,现在的乞丐早已不再是纯站桩似讨要,而是或画一幅画,或写一堆字,或唱一歌,用自身的才能来反衬出凄惨可怜,博取人们的同情心。余弦虽然没有在现代当过乞丐,但他平常上街经常见,没看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 说做就做,余弦是建筑系毕业,上学时画草图那是必修课,太讲究的画不出来,临摹一个成品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当下向张伯咨询了下,按他的指点找到一家杂货店,一个铜钱买了十根石灰条,略略思索了下,抄起石灰条便在地上画了起来,不多时一幅万紫千红江山牡丹图便跃然地上,余弦直起腰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在旁边洋洋扬扬地写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讲自己多么多么惨,自幼体弱多病,家贫无医,导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虚气短,少年时又逢恶疾,用药失当变成了哑巴,进不了私塾,学不了手艺,至今无一技之术可以糊口,只能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还望好心人施以缓手,每天必为之诵经祈福…… 此招一出果见奇效,很快画前便聚集起了人,铜钱雪片般扔了过来,余弦嘴里咿呀几声,连比带画做出叩谢的动作,脸上更是一副无比诚恳感恩的表情,接着弯身去捡铜钱,捡了几下现不对,这也太多了,没地儿放,怎么办?想了下索性把帽子一摘,当作盛钱的工具。 当下围观的人便出一声叹息,这乞丐是真的惨啊,年纪轻轻头便掉光了,看来还有怪病啊,这铜钱扔得更勤了,不多时帽子便装得满满的,连张伯那破木碗都装满了。余弦正想着要不要去买个麻袋,旁边张伯悄悄拉了下他衣角,用眼神示意他:撤。 余弦不解,但还是依言把帽子往怀里一收,跟着张伯便走,张伯走了两步,又拐回头用脚把地上那画擦了个干干净净。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内,余弦张嘴便出怪声,“呀呜呀呜呜噜呀……”张伯一拳锤在他胸口,道,“你还装上瘾了,说人话。” 余弦摸摸光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太投入了,张伯,这还没到中午,时间还早人也正是越来越多的时候,咱们干嘛走啊?” 张伯瞪他一眼,道,“咱们再不走,一会就有人赶咱们走了,到时候这钱可就不是你的了。” 余弦啊了一声怔住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张伯解释道,“你刚来好多情况都不知道,咱们乞讨也是有规矩的,整个洛阳城被划成了几个区域,按一定的天数轮换,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每天讨要的钱也不能太多,你一人把钱全拿走了,让其他的乞丐怎么办?乞丐也分群,每个群都有把头,你讨的太多,别的把头怎么会放过你?人要懂得知足常光,特别是我们这些以乞丐为生的人,更要懂得适可而止见好就好。” 余弦点头,细水长流,这个张伯虽说是一个乞丐,但看事情看得很透彻,讲起话来头头是道,言谈举止隐隐有一种闲雅之气,不象是一个乞丐,应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紧了紧手里的帽子,问道,“张伯我懂了,那现在应该怎么办?”他指的是如何处理这些钱。 张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无余粮无外物,心无绊骛,一个合格的乞丐,必须要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钱财。一天过得去,要钱何用?一天过不去,要钱何用?” 余弦心如电击,恍然顿悟,这张伯真是个高人,千金散尽还复来,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朝有酒那就得今朝醉,当下一点头,道,“张伯说得好,咱们这就去大吃一顿。” 张伯哼了一声,道,“你明白个屁,我是说全身上下不能有余钱,所以这些钱要存起来,跟我来。” 余弦啊了一声,已经完全迷糊了。 张伯带着他七绕八拐,来到一处钱庄,看庄里伙计的态度,张伯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他先把自己的钱存好,然后把余弦手里那帽子放柜台上一放,对那伙计道,“给这位小哥开一个户口,支取方式跟我一样。” 伙计唱声诺,手脚麻利地忙了起来,不多时把一本帐册推了过来,问道,“这位爷,留个名字,再留个字。” 余弦不解,留名字好理解,留字是干嘛的?难道不是跟现代银行一样,给我一个存折吗?张伯在一旁解释道,“这个字是以后支取时用的,以后取钱的时候,要把这个字写出来,跟当初留的字对比,两者一样才能取钱。咱们这行当,身上不能留东西,否则容易招来无端之祸。” 噢,原来如此,那留什么字呢?余弦略一思索,提笔在帐册上写下了两个字,伙计拿过帐册扫了一眼,陪笑道,“客官这字写得真好,非隶非篆,非真非行,既不随欧阳,也不似柳公,远看有怀素的模样,近处这么细细一瞧吧,还有一点点颜公的影子。嗯、嗯……小的斗胆问一句,客官这两个字写的是什么?” 余弦白了他一眼,奶奶的到了唐朝写字还得用毛笔,你说现代谁没事用这东西?写得难看不认识就明说呗,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词,他没好气地说,“这个不就是凭据吗?只要到时候我写的跟这个一样就行了,你管它是什么字呢?” 伙计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客官说的对,手续都办妥了,客官还有别的事吗?” 两人出了钱庄,余弦还特地留了点钱,让张伯带着去买了把铲子,张伯奇怪地看着他道,“你买它做什么?” 余弦支吾道,“防身呀。”他来回挥舞了几下,道,“张伯你看它表面上看着是一把普通农具,不会引人注意,但危急的时候却可以用来防身。” 张伯不屑地道,“防身还得用这个。”手一翻,不知从身上何处拿出一把匕,晃一晃明光闪闪,几可吹毛断。 余弦惊得眼都直了,这老头手法好快,他竟然没有看清,呆了呆才喃喃道,“张、张伯,你不是说咱们这种人,应该身无长物的吗。” 204、重洗技能 张伯嘿嘿一笑,道,“藏的好就是身无长物,藏的不好就是身怀凶器,你还年轻,记住一点就好,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特别是女人的话。≧ ” 买完东西还剩了一点钱,余弦和张伯二人找了一家小店,点了些酒菜,慢慢吃着消磨时间,余弦本不喝酒,但看到酒坛端上来的时候,张伯往碗里一倒,余弦眼睛马上直了,这颜色这味道,不就是现代的米酒吗?这可是他最爱喝的东西,马上招呼店小二又拿了一只碗,两人对饮起来,可能古代人的身体构造和现代人确实有差别,他们当做酒的东西,在余弦眼里只是饮料而已,三碗过后,张伯已是满脸通红有了醉意,再看余弦,两眼放光越来越有精神,他端起酒坛又要给张伯满上,张伯连连摆手道,“我不行了,你自己喝,小伙子酒量不错啊,是个豪爽之人,难得难得。” 余弦端起碗敬了张伯一下,问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张伯,咱们认识也有二天了,你怎么一直不问我的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 张伯挟起一口菜放进嘴里,连吃边道,“咱们只是萍水相逢,又是做这不出力的营生,居无定所四处飘泊,今天在这里,说不定明天就各奔东西了,知道名字又有何用?了解的越多羁绊越多,要想走得远,就要了无牵挂。” 余弦现在越来越佩服这老头了,这简直就是东方的苏格拉底嘛,说的话太哲学了,估计平常也没人能听懂,所以才落魄至此。当下便打消了自报家门的想法,没想到张伯接着又来了一句,“不过现在咱俩有缘,小哥贵姓?” 余弦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这老头不按常理出牌呀,微揖了下手,道,“张伯言重了,我姓余,余弦。” “余、余弦,四月为余,九月出弦,好名字。”张伯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不胜酒力,往桌上一倒便睡了过去。 余弦推了推他,轻声叫道,“张伯、张伯。”张伯蠕动了一下身子,嗯了一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得更熟了。余弦心中窃喜,一扬手,店小二一路小跑过来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余弦问了饭菜的价钱,从怀中拿出十几个铜钱,道,“这是饭菜,多的你留着,别打扰这位老伯,等他醒来就说我先走了。” “小的明白,客官真是大方,欢迎下次光临。”店小二连连点头,把余弦送到了门口。 出了门余弦辨明方向,向城外走去,刚刚酒足饭饱全身是劲,那真是越走越快足下生风,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破庙中。 正是午后,庙里静悄悄地空无一人,余弦没有迟疑,直接奔向偏殿,认准位置,把地上的枯草拨开,提起铲子就挖,一铲下去,如切豆腐般入地半尺,他心里暗赞了一声,难怪卖铲子那伙计态度会这么硬,铲子的质量就是好,这样一想,买铲子时的情景又浮现在脑中。 当时他问过价钱,想起之前那把行军铲的事,便临时起意要买二把,谁曾想卖铲子的伙计反问道,“客官为什么要买二把?” 余弦一怔,第一次见卖家有这样问的,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噢,备用啊,万一坏了,不还有一把吗。” 伙计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一听这话马上**地顶了回来,“只能买一把,多了不卖。” 余弦讶咦道,“有人买东西还往外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伙计道,“我们店里的铲子可是独家制造,别无分号,每一把铲子从选料到粹制,都是师傅亲历亲为,,二道淬火三遍捶打,去芜取精,既轻巧又结实,曾经被京兆府选为军需品,是行军打仗、遇山开路的必备品,经久耐用,客官你用个七八年都不会坏,根本就不需要再买第二把,今天你在我们店里买了二把,日后传了出去,别人会对我们的铲子产生怀疑,这不是打我们脸吗?” 余弦无语,看着那伙计心里想,好吧你赢了,你们古代人的思维就是怪异,有生意不做。 现在实际一用,余弦彻底相信了那伙计的话,这铲子就是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跟他上次买的那个行军铲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卖他行军铲的那小妞,嘴跟抹了蜜似的,结果那行军铲糟得跟蜂巢似的,没用几下就分家了。难道东西的质量和售货员的态度成反比? 余弦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一阵瞎想,手底下可一点没停,不多时便挖出了一个深坑,算算时间,比前次要短了一倍有余,真正是利器在手,天下我有。 他估摸了一下坑的深度,感觉差不多了,放下铲子跳进坑里,手在土里摸索了几下,果不其然,薄薄的一层土下面,正是一块硬硬的石板。 他直起身看看偏殿外,确定没人后,打开石板跳了进去,果然是那个用来激活的密室,墙壁,地面和通道都一无二致,他顺着通道走了两步,一拍脑袋,忘了有电梯了,回身在墙壁某处按了一下,左侧墙壁出现一道小门,载着他下到了地下二层。这一次余弦轻车熟路径直走到机器前,没有丝毫犹豫地按下了激活按钮,之前技能激活后看来对余弦自身能力的提高很大,这次激活没有出一点意外,顺利得让余弦都有点惊讶,但更让他惊讶地事儿在后面。 机器提示激活成功后,余弦马上用意念查看,这一看不要紧,不由地咦了一声,原先腹部那个软绵绵若隐若现的黄色光团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紫色光团,有如婴儿拳头大小,一张一呼地翻滚着。 这是怎么回事?他略一思索,明白了,记得龙木天曾告诉过他,如果再次激活的话,原先的技能就会消失,会随机再激活另一个新的技能,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余弦有点懊恼,本来还指望着重新把读心术恢复过来,好在唐朝大显身手,结果直接把它给洗掉了,度星柔说过读心术可是高级技能,现在这个新技能又是什么?能有读心术好吗? 他试着去控制那团紫光,紫光很听话,顺着他的意念在全身游走,但也仅止于此,他完全不知道这团紫光还有别的什么用处。 205、银子 余弦研究了半天,除了感觉这紫光在全身游走时,感觉神清气爽外,再看不出还有其它的用途。 心里不免有些郁闷,看来这次是亏大了,算算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得马上出去,万一其他乞丐回来早现这地方就坏了。 他走到机器一侧,弯下腰,记得当时龙木天是在这位置找到镜界的,他四处按了按,手碰到一个按钮,暗格打开,他定晴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他讪笑了一下,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如果这里还有一个镜界,那已经变回人形的镜界又算怎么回事?自己也真呆的可以。 他沿着原路返回地面,重新把土填回去,填的过程他现有了一点点变化,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好象力气也大了点点,难道这全拜紫光之赐?不过这个好象用处不大,本来他的计划是重新领悟读心术后,马上离开这里,去寻找生命之石,就是暂时找不到,凭读心术的能力,随便找个营生也比在这里强百倍,但现在看来,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他躺在草堆上毫无头绪的想着,66续续乞丐都回来了,张伯见到他便道,“你小子行啊,怎么自己先走了?。” 余弦早已想好托词,此时便答道,“你醉了以后,外面街上过了几位僧人,似乎在找人,我看他们穿的衣服,似乎是少林寺的,为了躲避我就先偷偷走了。” 张伯皱了下眉,“和尚穿的僧衣不都一样吗?还有区别不成?不一定就是来找你的,不过小心点也好。” 正说着,吴明火领着一帮人又来了,这次余弦第一个过去把钱交了,吴明火冷冷地看着他,道,“早这么老实,昨天何苦挨顿打?以后按时交钱则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余弦连连点头,退到一边,心里却在想,现在我人生地不熟,能忍就忍,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因为不知道激活的是什么,余弦暂时打消了离开这里的念头,先跟着张伯混吧,随带着认识一下真实的唐朝,毕竟之前书上说的电视里看的专家研究的,全是在史料的基础上推测的,有趣归有趣,真假就两说了。余弦甚至冒出一个念头,等自己回去的时候,也写一本书,名字就叫《我在唐朝当乞丐》,真人真事,真景真料,保证能吸引眼球。 接下来几天,余弦跟着张伯,每天早上出门讨要,每次都画幅新画,效果是出乎意料地好,每每不到中午都可以收工,然后下午就悠然自得地或吃或转,到了后来,张伯索性也不装惨了,破碗也扔了,和余弦搭伙,就在一旁帮着照应。 余弦每次画的,都是大画家的名画,画的好坏先不论,光是那构思和布局就令人叹为观止,二三天之后,名声就渐渐传了开来,竟有一些人慕名来看,一看之下再也舍不得离开,还有人拿着纸笔在临摹,看他们的穿着,不象是为生计奔波的,如果能和他们打上交道,离开这里也不是难事,只可惜余弦开始给自己定调定成了聋哑人士,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交流的办法,只能干着急。 按照乞丐定的规据,每过几天他们就会交换一下地方,不管余弦到哪儿,这些人都会寻过来,看他的画,而且人越来越多,颇有些现代粉丝团的意思,乞讨变得越容易,随着次数的增加,钱庄伙计的态度那是越来越恭敬,要不是想着还要找生命之石,余弦倒真想就这样过下去。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 那天余弦心血来潮,准备整一幅巨作,选了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做蓝本,这种写实类的画风正是他在学校学习的基础,曾有一段时间,老师教他们各种民居的建筑风格,搜罗了从古至今的各类民居档案,让他们学习参考,特地还把清明上河图里的房子单独列出来讲了一周。当然,余弦也不可能把真正的原作画上,他那脑子也记不住上面的全部场景,最多记记房子在哪桥在哪。不过有这些就足够了,原作二百多年以后才问世呢,余弦一边回忆一边画,时不时添加点新的人和物。不多时,旁边已围起了一圈人,铜钱落地的声音不时响起,江山如此多娇,讨钱如此容易,余弦心情大好,越画越起劲,眼瞅着将要完工的时候,只听到“铛”的一声,一物落在旁边,出一声沉闷的声音,不是铜钱的声音,余弦一惊,有人扔石头? 他停下手,定睛一看,不是石头而是一块不小的银子。土豪啊,激动得他差点忘了自己在装哑巴,差点脱口就是谢谢。张伯动作更敏捷,一伸手把银子拿在手中,同时嘴里大声道,“谢大爷赏。”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银子就是她给的,她看着余弦,身子微微一福道,“这位小哥,我家小姐有请。” 余弦一怔,伸手比划了几下,意思是,“你家小姐?我不认识啊?找我有什么事?” 丫鬟又是一福,才道,“我家小姐从小对诗画一道颇为痴迷,听说小哥画艺了得,想请小哥移步到寒舍一叙,请教一二,还请小哥赏脸。” 原来是粉丝,余弦眼睛亮了,看这丫鬟模样就极为俊俏,她家小姐肯定更好看,当下也不继续画了,把石灰条一放,起身做了个带路的动作。 两人一路无话,余弦在装哑巴想说也说不成,那丫鬟倒边走边回头打量他,看着唐朝民风开放确是不假,想到此余弦有些激动,难道我的桃花运要在唐朝绽放不成? 行不多时,到了一处繁华街道,进街二十步,就是一处高户大宅,朱漆大门上二排亮铮铮的铜钉闪闪光,门口立着一对两人高的石狮子,看这排场就非富即贵。 那丫鬟示意余弦停步,上前轻轻扣动了几下门上的铜环。余弦此刻心里打起了鼓,我天,这就是所谓的寒舍?都说高门养恶犬,这要进去了出点什么意外,可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早知道先问问清楚好了。 但现在再打退堂鼓已经晚了,那门开了一线,丫鬟回身冲着余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余弦踌躇了一下,迈步进了房子。 206、陷阱 进了门余弦就吸了一口凉气,好大的院子。 门前一个丈许高的照壁,走过照壁,就见四处楼台林立,雕梁画柱,堆金立粉,大院套小院,院外有院,左侧一道月亮门之后,隐约可见一条长廊建在水面之上,荷花正开,衬的假山倒影,一派典雅之意。 丫鬟领着他,穿过通廊,到了内院一处僻静所在,但见这房子青纱笼窗,掩在一片竹林之中,门前一个花圃开着各色鲜艳的花朵,不用问,肯定这就是小姐的绣房了。丫鬟停下脚步,道,“公子请。” 房门虚掩着,余弦慢慢走进去,一股甜丝丝的香味马上钻进了他的鼻子,他吸了几下,似麝非麝,说不出来的舒服惬意。地面上铺着波斯地毯,当中一张黄楠木桌子上燃着一炉香,旁边矮几上摆着一张古琴,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一张屏风后影影绰绰似有一人立着,身材修长。 余弦心开始跳起来,看这身材应该是个绝色美女,丫鬟向着屏风行了一礼,道,“小姐,我把人请来了。” 女子说道,“好,你退下吧。”声音轻柔,带着股软软的慵懒,让人听的说不出的受用。 房门关上,那女子从屏风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余弦一看到女子的脸,马上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怎、怎么是你?” 眼前这个女子,正是上次在梦里见到的自称是度星柔的女子。 女子脸上浮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声音一变,正是度星柔的声音,道,“小弦子,乞丐当得不错,乐不思蜀了吧,艺术画都整出来了,你要再顺应民风,每次再写一诗,那不就更完美更无敌了。” 余弦一怔,“呀,你这个主意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唐朝舞为第一,诗第二,曲第三,画才排第四,如果我写诗的话,比画简单效果还更好,从古至今的诗多的跟跳蚤一样,就光唐朝的诗余弦就能倒背一百多,还不包括哪些冷门偏门的诗词。他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实施。 度星柔脸色突然一变,道,“你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你费尽辛苦回到唐朝竟然是为了什么?”说完一转身,竟径直向内堂走去。 余弦一怔,正待解释,却见度星柔已转入内堂,只留一袂衣角飘着,他急忙向里追去,才一迈脚,前面的地面突然出现一个大洞,他收势不住,整个人向洞里便跌了进去。 洞不深,他啊的一声才叫出口,便重重摔倒在洞底,这一下事出意外,摔得是七荤八素,他惊魂未定,这是怎么回事?小姐的绣房里还有陷阱,难道误入匪窟了不成?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左侧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到离他不远处,有两个绿莹莹大如铜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 这不就是上次做梦在那个洞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吗?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一跤又摔回了那个洞?吓得余弦又是一声大叫。 这一叫不要紧,醒了,他睁开眼,张伯又俯身在他脸前,面带关切之色,道,“怎么?又做恶梦了?” 余弦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摇摇头道,“没事没事,从小就有的毛病。”张伯噢了一声,拍了拍他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余弦扭头看看庙外,天空刚现出一丝鱼肚白,时辰还早,他又闭上眼睛,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打小他的睡眠就非常好,都是倒头就睡从来没有做过梦,回到唐朝怎么连着做了两个梦,梦里还都有同一个人,还有那个洞是怎么回事?洞里的那双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 特别是今天这个梦更加古怪,昨天回来后,他就考虑着明天要画什么,想来想去决定画清明上河图,这幅画比较大,场景繁杂人物众多,可以分成五部分,一天画一部分就能画五天。你说奇怪不,晚上做梦就梦到画这个了,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梦是不是一种预兆,预示着今天会有不同寻常的事生? 想着想着余弦又睡着了,直到天色大白,张伯喊他才醒了过来。对了,顺便提一下,这一段他们已经不用辛苦早起去吃善粥了,靠着余弦的本事,他们现在的早餐非常丰盛,豆浆、油条、包子、鸡蛋什么的,随便挑,想吃什么吃什么。 两人来到城里,吃了早饭,余弦开始例行画画,一边画一边心里暗暗期待,一会儿会有什么事生呢? 还真有事生,不是不过梦里小姐来请、丫鬟赏银子,而是几个面目不善的大汉。 当时余弦刚刚画好最后一笔,正准备坐下来休息,便看到张伯脸色一变,他顺着张伯的目光看过去,人群前不知何时站了五六个中年男子,他们体形各异,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表情,都透着一股邪气,围观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他们的气势,自觉地让开了一块空地。 他们是什么人?看着不象来捧场的,难道是来砸场子的?这是余弦的第一反应,不应该呀,他可是乞丐,有什么场子?正想着张伯已一把拉着他的手,向外便走。 余弦微微挣脱了下,指了指地上刚讨了大半堆的铜钱,张伯没回头,用力拽着他,挑着小巷越走越快,象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 大约走了七八条巷子,四周再没有人影,张伯这才停下了,道,“好险,还好走得快。” 余弦奇怪地问,“张伯,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事人?为什么见到他们就要跑?” 张伯没回答余弦的问题,怪异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咱们走了这么远,你说话还能这样流畅?” 余弦一怔,这跟我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张伯问完,伸手在他肩膀上压了一下,眼中露出惊异的神情,道,“你小时候习过武?” 余弦摇头,道,“没有,我从小就剃度当了和尚,一直学习佛经,没有学过武。” 张伯轻笑了声,道,“你这话骗骗吴明火这种市井之人还行,想骗我还嫩了点,你要是从小剃度,头上最少会有六个戒疤,多的有九个,你那头光得跟鸡蛋似的,戒疤呢?” 207、拜师 余弦摸摸已长了寸许的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张伯果然好眼力,我确实不是和尚,那是为了应付吴明火才编的,不过我确实没有学过武。 ” 张伯思索道,“那就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余弦问道。 张伯道,“刚才为了躲避那些人,我用了轻功,按说一般人是跟不上的,没想到你竟然能跟上,还看不出用了吐纳之术。” 你当然看不出了,因为我根本就不会,余弦心道,我跑得快,可能由于我是现代人,体质比较好的原因吧,这从喝酒上不就能看出来吗?不过这不能告诉张伯,于是他问道,“咱们为什么要躲避他们?” 张伯道,“你来得时间短,难怪不认识这些人,他们跟吴明火一样,是乞丐的把头,他们按区域划分,各自下面控制着一批乞丐,收保护费。咱两人这一段时间太出风头,讨的钱太多,咱们多了就肯定有人会少,估计他们眼红了,所以今天来找茬子。” 余弦心里一惊,一个吴明火就这么可怕,一群吴明火那还了得?当下便问,“张伯,哪怎么办?” 张伯低头想了下,道,“今天是不能继续讨要了,咱们这就去找吴明火,让他帮咱们讨个情,咱们每天都交份子钱,他理应帮咱们出头。” 余弦点点头,可马上又犯了愁,洛阳城这么大,去哪里找吴明火? 说曹操曹操到,就听到巷口一声大喝,“找到了,他们在这里。”不是别人,正是吴明火带着刚才那几个人找了过来,他们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手下。 余弦往后看了看,巷子是个死胡同,被人堵在这里了,看这些人的表情,这次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挡在了张伯前面。 张伯意外地看了余弦一眼,这小子平常看着胆小怕事,没想到关键时刻倒挺讲义气,他看着吴明火道,“吴爷,你是我们的把头,每天的份子钱我们都按时足额交了,现在你却带着外人来堵我们,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吴明火嘿嘿一笑,道,“千里奔波只为财,就你们每天给我的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每天讨多少钱,你们要识相,就乖乖把存在钱庄的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张伯道,“吴爷,你这样说可就不讲究了,份子钱是早就定好的,我们都足份交了,现在你们又想要其它的钱,这和强盗何异?” 吴明火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道,“你们只是乞丐,和你们还用着讲什么道理?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弄死你们跟捻死一只蚂蚁似的,今天你们不把钱交出来,休想走出这巷子。” 张伯叹口气,道,“吴爷,真的没有商量了?” 吴明火道,“商量个屁,识相点现在带我们去钱庄,让我们动手的话,可就没有那么好相与了。”说着一挥手,一群人从怀中掏出棍子,砍刀等兵刃,凶神恶煞般逼了上来。 余弦一看形势不对,弄不好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忙迭声道,“吴爷吴爷,有话好商量,钱我们给,你们要的话尽管拿去。”一转身对张伯道,“张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咱们就忍一忍,钱没了再赚就行了。” 张伯眼中闪出一道精光,轻声道,“你把眼睛闭上。” 余弦一怔,“什么?”张伯重复了一次,“闭上眼睛。” 余弦疑惑地看了看张伯,依言闭上了眼睛。就听到耳边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掠过,紧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不时夹杂着人的惨呼,他心里越疑惑,生了什么事?眼睛闭的那是越紧了。 就在余弦闭上眼睛的同时,张伯长吸了一口气,瞬间象变了一个人,闪电般冲向吴明火。 吴明火大惊失色,这老头身法好快,还没看清楚便到了眼前,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脚刚离地,张伯一掌已劈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切在他脖项上,吴明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放倒吴明火,张伯身形不停,如鬼魅般冲入人群,掌劈指点,拳打脚踢,片刻之间这些人全躺在了地上,纷纷负痛低呼,而此刻吴明火手里拿的刀才落到地上,出了一声清脆的咣铛声。 张伯身体一顿,又变成了之前那个猥琐的老头,他看了余弦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倒蛮听话的,是个可造之材,开口道,“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余弦睁开眼,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问,“张伯?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全是你一个人打倒的?”他虽然闭着眼,但不是傻子,凭感觉也能察觉到。 张伯一副淡然的样子,道,“一群鼠辈自取其辱罢了,不用理他们,我们走。” 余弦眼睛亮了,这张伯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大腿吗?如果我能抱着这条大腿,加上自己的头脑,那在唐朝岂不是可是横着走了?当下再无二话,跟着张伯那叫一个紧,生怕跟丢了 两人出了城又走了一段,余弦感觉不对,这方向不是回破庙的路呀,不禁问道,“张伯,咱们这是去哪?” 张伯脚下没停,一指前言道,“长安。” “长安?咱们去长安做什么?” “我现在露了形踪,这里不能呆了,要回长安,你要没有别的去处,不如跟我一块走。” 张伯所言余弦求之不得,当下头点得跟捣蒜似的,道,“张伯,我不但要跟着你,还想拜你为师,我在这里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还请张伯收留。”想了想又问,“张伯,你到底是什么人?看你的身手不可能是一个乞丐,你既然从长安来,那么来洛阳做什么?” 张伯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咦?之前看你话不是很多,难道是这一段时间当哑巴憋住了?想当我徒弟可没那么简单,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他抬头看了下四周,这是一条小道,路上无人,便道,“从现在开始,十里为限,你要能跟上我,我便收为你徒,你的那些问题我自然会告诉你。” 说完不待余弦回答,身形一展,已如箭一般射了出来,转眼之间便将余弦拉在了身后。 208、一分为五 这是要考量考量我啊。余弦不敢怠慢,放开了脚步,撒开了丫子向前追去。 跑了二里地,余弦表现得不错,张伯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脚步一换,度又猛然加快,余弦看着张伯的身影越来越小,心中大急,提起一口气,拚着命地向前追,这样又跑了二里多,余弦开始感觉气不上来了,呼吸紧迫,大脑一阵阵眩晕,腿沉得如铅块,胃里开始翻涌,感觉再向前一步就要倒下了,眼看见和张伯的距离又渐渐拉开,余弦急了,越急越乱,就感觉眼前一黑,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余弦上体育课的听老师说过,出现这种情况就是身体到了极限,随时会出现干呕,吐的跟狗一样,接下来就是晕厥。 完了,余弦哀叹一声,正要停下脚步放弃的时候,怪异的事生了。 他感到腹部那团紫光突然一涨,接着分做二团,一团从神阙始,一团从肓俞始,经下脘和商曲,快在周身游走了一个回来,经对方的起点回来又汇成了一团,刚才种种的不适全部消失了,身体似乎轻了许多,全身充满了力量,在体内翻滚涌动,这种感觉余弦从来没有体验过,怎么说呢?就好象一辆静止的汽车,先踩死刹车,点火直接挂到上限,只要刹车一松,随时就会飞出去一样。 余弦非常讶异,这团紫光到底是什么东西?前几秒还是再跑一步就要死的状态,现在却是不跑就要死的状态。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间,张伯的身影在远处已小成了一个黑点。他不敢迟疑,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只这一步便看出了分别,足足有方才四五步之远,几个起落便到了张伯身后。 张伯听到身后响动,见余弦竟然追了上来,心里微微一震,这小子果然与常人不同,看来得使出全力了,心念一转,奔跑的度又快了一倍有余,但此刻余弦正全身是劲,如脱缰的野狗越跑越快,不多时竟把张伯甩在了身后。 “停、停下。”张伯一看不对号,这再跑下去,自己可就没脸收他当徒弟了,余弦正跑得兴起,只感到两耳呼呼生风,哪里听得见张伯的喊声。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奔跑吧兄弟。 张伯气不打一处来,哟,你小子行啊,叫你停你不停?弯腰从地上抄起一块小石子,听音辨穴,手一甩啪地打在余弦膝盖内侧,余弦腿一弯摔倒在地,还保持着冲力在地上滑行了几米,这一下事出意外,只摔得他满脸是土,差点把门牙磕掉。 余弦慢慢站起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张伯,张伯道,“余弦是吧?不错不错,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余弦喜上眉梢,马上改口道,“谢谢师父。” 张伯颔道,“改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此时,来来来,我这就捻土为香,你来磕几个头,把这拜师之礼行了。” 余弦一呆,这老头怎么比我还急。这他就有所不知了,名师难求,良徒也一样,有些武学高手,身负绝学但从不收徒,不是不想收,而且遇不到天赋好合心意的徒弟,随便收徒只会败了自己的名声。张伯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收的也有徒弟,徒弟之中也不乏勤奋之人,但天资平平,能学到他的三成水平就算非常不错了。 眼瞅着年纪越来越大,张伯看着自己一身武学却无传授之人,心里那个急啊,现在遇到余弦算是眼前一亮,待看到他的表现,更是惊为天人,象余弦这种资质的人,年纪虽然有点大,但天赋极高,悟性好,刚才自己施展了绝顶轻功都被他追上了,而且看他的动作,完全一点都不懂武功。如果能收在自己门下,假以时日,连张伯自己都不敢想象他会如何出色,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张伯曾经探查过余弦,在他的丹田之中,有一股他从未见过的气,不象是练武之人的丹田之气,比丹田之气更纯正、更强劲。这样的武学奇才,他是平生仅见。 所以张伯急着要余弦拜师,此去长安路途漫漫,不先定下来,万一被别人截了胡,他可就亏大了。 余弦依言拜了师,九个头一磕,这就算定了师徒名分,张伯心中大慰,笑咪咪地边走,边和余弦唠开了。 原来张伯是长安慈恩寺的护法,寺里一共四位护法,位在方丈和席之下,张伯是青龙护法,因上个月天现异象,午后时分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光球,极为耀眼,如同第二个太阳,百姓见之不知何物,惊恐莫明,纷纷跪地膜拜不敢视之。那光球悬浮在半空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响,光球一分之五,向五个方向落去,其快如闪电,只一眨眼的功夫,天空又恢复了正常。 朗朗乾坤,天平盛世,竟然出此异象,这在过去,被视为一种预兆,唐玄宗李隆基下令各地日夜探查,务必找到这五个光球,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吉兆还是凶兆。同时下诏书,昭告天下,凡捡到光球上缴朝廷者,重赏;隐匿不报者,斩。 唐朝是佛法最兴盛的时期,长安城内最大的寺庙非西明寺莫属,这是国家办的寺庙,下面就是慈恩寺,规模也不小,属于半官半民,现在皇帝有旨,全寺当然倾力而为,方丈亲自指挥,令四大护法分向四个方向查找,另一个方向由席负责。洛阳城这一片区域就是张伯的目标,因此事太过诡异,皇帝又有重赏,各路人马纷纷出动,经常为了一个消息大打出手,闹出血光之灾,故此张伯藏了身形,隐在乞丐之中,暗暗打探,不过一个月过去了,没现一点有价值的消息,正巧吴明火这厮不长眼,索性教训一顿打道回寺,看看其它几路的消息再做定夺。 余弦眼睛亮了,光球?他忙问道,“师父,那个光球出现的日子你还记得不?” 张伯掐指算了算,道,“上个月初二。” 余弦的心呯呯跳了起来,上月初二,午后,这不正好是度星柔出事的那天吗?连时辰都对。这个光球一定就是逃逸过来的生命之石,他有些激动,来唐朝时间也不短了,终于听到了生命之石的一点消息。 但他随即开始担忧起来,听张伯所言,要想找到生命之石,并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209、师赐法号 余弦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生命之石分成了五块,寻找的难度无形中增加了五倍,而且朝廷也在全力寻找,相当于是竞争对手,以余弦一已之力,又如何对付得了? 想到此余弦叹了口气,管它呢,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码现在知道了生命之石的消息,这就是一个好的兆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洛阳到长安,直线距离38o公里,现代的交通工具,高铁2个小时,普快也不过5个小时,所费时间非常少,但在唐朝就算是了不得的长途跋涉了。官府传送加急文书,用驿站训练过的军马,也要一天一夜。普通人所需时间就更长了,张伯和余弦两人步行,一路走来,风餐露宿,足足走了三天才远远看到长安城的城门。 城门外有一片小树林,张伯带着他拐了进去,正是夏日午后,树林里一片蝉鸣,张伯看看四下无人,道,“脱衣服。” 余弦吓一跳,“脱?脱衣服?干嘛?” 张伯瞪他一眼,道,“师父的话,只能听,不能问。”说着几下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脱就脱,谁怕谁,余弦不再想,也依样把衣服脱了。 张伯把地上的包裹打开,这包裹是昨天在一个镇子上置办的,一大早张伯就出去买好了,回来时余弦还在梦乡,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问张伯他也不说。 包裹里是两套衣服,张伯扔给余弦一套,道,“换上。” 穿好衣服,再看这两人,瞬间从乞丐变成了僧人,特别是张伯,手在脖颈处摸索了几下,从脸上揭下了一层薄薄的皮,显出本来面目,光头瘦脸,面白无须,整个一得道高僧的样子,余弦看得眼都直了,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 余弦迟疑地问,“张、张伯,这就是人皮面具吗?” 张伯没理他,把东西归拢好,道,“这才是为师的本来的面目,从今天起,你就算正式拜在我门下了,为师姓张名无涯,江湖人送外号无涯子。现在咱们就回慈恩寺,给你剃度。” “师父,剃度没问题,能不能先不燃顶?”余弦摸着刚刚寸许的头问道。 燃顶就是烧戒疤,和尚在出家受戒时,要在头上点九或十二个香疤,是汉僧受过戒的标准配置,并不是所有和尚都有戒疤,特别是佛教的弟子,是没有的。具体操作时,用特制药粉置于头顶点燃,快烧到肉时用木板压灭,之后几天需不停走动,多吃豆浆,让戒疤处灌浆,形成一个白色的点。疼是必须的,所以余弦有此一问,他从来连打针都怕。 张伯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虽然你天份高,又是我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也不能坏了规矩,必须一步步来,剃度之后等三个月,考察合格了再参加一个测试,通过了才能点戒疤。” 余弦放心了,只要测试不过,就可以不用点了。想了想又问,“师父,咱们这慈恩寺名气大不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和大雁塔寺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张无涯白了他一眼,“能问出这话,你铁定不会是自小出家,大雁塔就在慈恩寺里。至于名气大不大你马上就知道了。” 两人到了城门,护城士兵正要盘查,远处一个衣服打扮象是长官的人,跑了过来,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慈恩寺的张护法都不认识了?”转身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毕恭毕敬地道,“张护法这是又出远门回来了?快请快请。” 张伯得意地看了余弦一眼,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锭碎银子,道,“方门郎客气了,这点钱拿去给弟兄们喝酒。” 这位姓方的门郎官笑得更加恭敬,“好久不见,张护法还是这么大方。” 余弦在一旁看得心都快碎了,大方个屁,这是老子钱庄里存的钱,全取出来就换了那么几块碎银子。 余弦并不知道,慈恩寺是长安城里仅次于西明寺的寺庙,属于半官半民,拥有自己的地皮和庙产,规模宏大。所以当他跟着张无涯走到庙门前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庙门高耸,两侧墙壁长达百余米,墙内古柏参天,直冲云霄。没穿越之前,他也去过少林寺、白马寺,当时就被它们的面积所震惊,以为天下寺庙,再没有比它们大的了,现在看到慈恩寺,才明白什么叫坐井观天。 早有消息传到寺内,庙门前已迎了二排人,看样子应该是张无涯的弟子。看到张无涯,一个年青和尚快步过来,双手合什行礼道,“师父,您回来了。”又看到余弦,皱了皱眉,这小子打扮非僧非俗,虽然看上去清清爽爽,精气神十足,但双眼中没有习武之人常有的精光,举手投足之间也透着以纯,怎么会和师父在一起?他迟疑道,“师父,他、他是?” 张无涯呵呵一笑,道,“这是我刚收的徒弟,叫余弦,就是你们的师弟。”又指着那人对余弦道,“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你的大师兄,慧明,我一共收了八个徒弟,你是第九个,” 慧明一听,忙道,“恭喜师父,我们又多了一个师弟。”言语之间颇多喜欢,走到余弦前揖礼问道,“不知师弟法号,还请……” 余弦一怔,“法号?” 张无涯道,“他刚刚拜师,法号还没起,按我的辈分,你们都是慧字辈,我取了一句诗给你们取名,明如皓月,普照凡尘。正好慧普不久前被逐出师门了,你就拿了他的名字,叫慧普吧。” 余弦无语了,师父你能不能再懒点,用个判徒的名字我也就忍了,你知道不知道千年之后有个东西跟它重名?慧普,我还索尼呢。 众人齐声道,“慧普师弟好。”余弦那顾得上反驳,忙一一回礼,这个法号算是落实在他头上了。 余弦,慈恩寺第三代弟子,法号慧普,他的和尚生活从今天,拉开了序幕。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余弦天天早上鸡还没叫就得起来,挑水扫地,送菜劈柴,然后诵一小时经,吃早餐,有粥有馍,但也只有粥只有馍,吃完早餐接着诵经,直到中午,午餐要丰盛些,多了米饭和一盘青菜炒豆腐,饭后接着诵经,这一诵就到了晚上,晚饭是……算了不提也罢,余弦吃了几天那脸就跟青菜似的,翠绿翠绿的,看到院落里活蹦乱跳的麻雀都能流出口水来。 210、怪异的紫气 余弦现在心里那个悔啊,这什么狗屁日子,还没有在洛阳城当乞丐好呢,有酒有肉晒晒太阳一天就过去了。 要不和师父说说,在长安城重操旧业得了,这里好象比洛阳城人还要多还要繁华,生意一定更好。 这当然只是想,不能真的说出来,但余弦也忍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早晚得疯掉,他是来救度星柔的,不是来背经书当家政的。当初来这里也是看到师父武功高强,想学个一招半式的防身罢了,随带着再混个身份。 其实早在刚到这里第五天,余弦就吃不消了,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难怪连只狗都没有呢,支撑他坚持到现在的原因,还是那个奇怪的梦。来这里第三天,他就又开始做那个梦了,一周之内做了三次, 每次的梦都有些许差别,但内容大致一样,还是那个自称叫度星柔的女子,还有那个里面有两只眼睛的山洞,特别是最后一次的梦,跟第一次基本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他从长安回到那破庙,然后走着一样的路,到了那个洞里,听到了可怕的怪叫,看到了那两只恐怖的眼睛。 余弦再迟钝,也感觉这梦应该是某种预兆,不管那破庙后的山上有没有那个山洞,也应该去看一看,但他不敢去,万一真有山洞,洞里还有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呢,以他现在的能力,岂不是羊入虎口。所以他想先跟师父学点武功,然后再去的话会保险些。但看现在的情形,一个多月来,他除了扫地劈柴熟练了许多之外,别的什么也没学到。 特别是他那些师兄,每天就在隔壁院子里习武,天天呐喊声不绝于耳,这更刺激了余弦,而他的师父张无涯,自那天回到慈恩寺和方丈密谈了一次之后,便再也不见踪影,这天好不容易出现在寺里,余弦那肯放过这个机会,追在他后面便问,“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学武?” 张无涯道,“该学的时候自然就可以学了。” 余弦急了,“那是什么时候?我现在天天光做杂务,你们这么大的寺,好歹也算半个国企了,就不会请几个钟点工?” 张无涯一怔,“什么?” 余弦摆摆手,“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学武就行了。” 旁边的几个师兄都呆了,跟师父说话这么放肆,这小师弟莫非吃了豹子胆? 张无涯心里赞许了一声,有天赋果然任性,我喜欢,但表面还是淡淡地道,“本寺规矩,弟子入寺头三个月,要去除心中的欲念,清心寡欲,是谓磨性,三个月后进行测验,视其表现决定能否留在寺中继续修行。” 我的天,三个月!!余弦一听也豁出去了,道,“师父,不用三个月,我现在就不干了,我走,这个什么破打印机的法号还给你。” 众师兄脸都白了,这是**裸地挑战权威呀,记得上次那个慧普只是迟到了一次早课,便被杖责二十,逐出了寺,这次可严重多了,这个师弟估计惨了。 张无涯的回答却让他们大吃一惊,“那好,明天你就先跟着众师兄一块习武。” 最小的那个慧尘有些不乐意了,本来余弦来得比他晚,应该排在他后面,但师父赐法号慧普,无形之中反而比他高了,当下看着张无涯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他好象还没有通过测试。” 张无涯看着他道,“慧尘,测试的主考官是谁?” 慧尘忙道,“是师父您啊,不知道师父为何有此一问?” 张无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竟自顾自走了。剩下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看,面面相觑,试问他们哪个人入寺时,没有经过三个月的考察期,现在师父这样,不是袒护是什么? 这怨气一生,余弦可就有得受了,刚开始两天因为有师父掠场,时不时会过来看弟子们练武,众弟子还不敢造次,对余弦比较客气,教了他一些入门的拳脚让他学着。 待到第三天,慈恩寺第二轮搜寻光球计划开始,因上次各路人马一无所获,故而这次活动寺里高手几乎倾巢出动,不但四大护法和席悉数参加,连方丈都带了几个弟子出去了,寺里二代弟子就留了二位,其他全是余弦这一拨三代弟子。这也是因为慈恩寺就在天下脚下,从来就没有人敢闹事,他们才敢放心地出去。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样一来,余弦的苦日子来了。第一天就有几个师兄过来,打着教学的名义和余弦切磋,这些师兄来得最晚的都有五年,余弦才来几天,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根本连对方的动作都看不清,几个回合就鼻青脸肿,连马步都站不稳了,晚上连饭都吃不下,勉强支撑着躺到床上,感觉骨头跟散了架似的,师兄里面也有心地不错的,慧月和慧凡偷偷拿了几个馒头放到他床头,拍了拍他肩膀,叹口气一言不地便离开了。 看到馒头余弦也有点饿,拿过一个来就往嘴边送,才伸到嘴边就感觉胳膊一麻,刺痛感从骨头里漫延出来,整条胳膊无力地垂落下来,馒头掉在地上滚了几滚,余弦睁着眼睛,刚想爆几句粗口,就感觉丹田一热,那团紫气迅动起来,在全身游走了一遍,待紫气重新回到丹田时,身上的痛楚奇迹般消失了,而且全身上下精力更充沛了,那些肿的地方,破的地方也全复原了,余弦咦了一声,这团紫气好神奇,又记起来长安的路上,跟师父跑步时也是因为这团紫气才获得了青睐。 它到底是什么?余弦躺在床上,开始慢慢感受它,紫气在丹田中静静地蜷伏着,光芒一伸一缩极有规律,它比最初激活时大了不少,余弦记得很清楚,紫气体积增大一共有两次,第一次是和师父赛跑时,第二次就是刚才。随着它体积的增大,在身体内游走时的度也快了,而余弦心中的舒适感也更加明显,他不禁想到,如果我能让紫气再流转几次,它的体积不是会变的更大,甚至充斥在全身,那样的话,还怕什么拳脚? 想到就做,当下余弦便集中精神,试着去控制紫气,让它动起来,过了十几分钟,余弦长叹口气放弃了,紫气一动不动,根本就不听他指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让紫气动起来。 211、五禽戏 余弦慢慢地思索着,眼前突然一亮,两次紫气转动,都是因为身体处在极度困难之中,第一次是跑到要吐,第二次就是今天,被打到要吐。 ≥≦这就是说如果想让紫气动起来,要么自己运动,要么挨打,从这两种方案中选一种就行了。对于余弦这种级懒宅男,其实就只有一种选择:挨打。 第二天,师兄跟他切磋时,他特意留意了下,现每当身体受到打击时,紫气就似乎想往击打的部位冲,他不再试图躲避对面飞来的拳脚,转而用心感受那紫气,慢慢地他仿佛找到了窍门,能控制着紫气开始流转,身上的疼痛也没有了,对方击打的力量越强,紫气流转的度越快,体积也在慢慢增大,他心里一阵高兴,巴不得对方下手再重一点。现在他已完全不再动,如同一个石塑的雕像般立着,任对手的拳脚如雨点般打在他身上。 跟余弦切磋的是二师兄慧如,见余弦如人肉沙包似的站着不动,先是一喜,出手更急,但只打了几下便感觉不对,不管他用多大劲,打在什么部位,竟都不能令余弦移动半分,而且每次接触到余弦的身体,自己体内的内力都在减少,更可怕的是,越往后,内力流失的越多,余弦的身体似乎有一股吸力,拳头打上去好象被粘上了一般,稍不及时收手,内力就被源源不断地吸了过去。 慧如大惊失色,马上收了手,迟疑不定地看着余弦,这小子使了什么妖法?怎么昨天和今天判若两人。 慧如一停手,余弦体内的紫气马上便停了下来,他睁开眼,道,“师兄,你接着打呀。”还有一句话在心里转了下没说出来:我这边正爽着呢。 慧如退后一步,道,“你、你小子搞什么鬼?” 余弦一脸的迷茫,“师兄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呀,你接着来呀。” 慧如狠狠地往地下吐了口唾沫,退到了一边,他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别人不知道呀,见慧如让了位,慧尘马上走了出来,昨天就没机会出手,今天可得过过瘾。 十几拳下去,慧尘也现不对,余弦丝毫不动,自己怎么累得跟孙子似的,前几天刚刚修炼得有点起色的内力,怎么一会就用光了?出拳越来越慢,越来越软。 余弦看着他,笑道,“慧尘师兄,你是早上没吃饭还是拉肚子了?怎么一点力气都没,跟个娘们似的。”别看余弦平时跟个老好人一样,对欺负他的人,从来就不会客气,哪怕是他的师兄。 慧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这小子昨天被打得那么惨,竟然一点记性都不长,连句软话都不说,想当初我是说了多少好话,才从新人过来的,当下上前推开慧尘,气沉丹田,嘴中一声轻喝,那拳头便带着一股巨大的内力飞向了余弦。他是这些人来得最早的,辈分最大的,武功也是最好的,内力的造诣远非慧如和慧尘所比。 所以他吃的亏也是最大的,因为他的对面是余弦,这一拳刚触到余弦胸口,便感觉余弦胸口肌肉一缩,正好把他拳头吸住,拳上的内力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借力打力?还是卸字决?慧明一惊,随即摇头摇,这小子连个马步都扎不好,怎么可能会这些?当下不假思索,又迅即地打出七八拳,拳拳如泥牛入海,自己的内力损耗了大半,再看余弦,没有一点被击中的疼痛感,反而看上去更愉悦了。 慧明怒气攻心,当下心一横,将余下的内力灌入左腿,一脚踢了过来,这下更惨,脚离余弦还有半尺的距离,就感到内力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待挨到余弦,一股大力猛地反弹回来,慧明原地转了一个圈,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余弦忙弯腰把他扶了起来,嘴里道,“师兄好客气,没事行什么礼啊。” 慧明如遇鬼魅,把他手推开,自己站了起来,喝道,“你用的什么邪法?” 余弦道,“咦?大师兄你怎么和慧如师兄问的一样?我什么也没有用呀。” 慧明哼了一声,道,“你小子肯定有古怪,你现在不说,等师父回来我告诉师父。” 余弦一摆手,道,“师父回来我也是这句话,来来,咱们继续切磋。”经过刚才三人击打,紫色光团大了许多,更令余弦惊讶的是,这个光团跟先前那个读心术的光团一样,也有级别,刚刚就升到了二级,所以现在他正是求打心切。 可惜刚才慧明的样子别人全看见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再上前来切磋。接下来两天,就看到余弦满场子追着几个师兄,苦苦哀求:慧明师兄,来切磋下?慧如师兄,你有空吗?慧皓师兄,别坐着啊,来练练?…… 师兄们都是聪明人,丹田里的内力到现在都没有回复过来,怎么会再跟他交手,但这样天天被人追在屁股后面也太失颜面,必须得给他找点事做,几人一合计,把余弦叫了过来,慧明开口道,“慧普师弟,师父走之前,让你跟着我们学武,这几天你很用功,马步也扎得有模有样,是时候学点别的了,我们决定先教你一套入门的功夫。” 余弦道,“功夫以后有的是时间学,咱们还是先来切磋切磋吧。”他是一半戏谑,一半真心,学拳脚功夫又累又不一定能增加紫气,站着挨打多省事。 几个师兄异口同声道,“不行。”当然他们也没那么好心真教余弦,他们早商量好了,就教余弦五禽戏,让他练到师父回来。 何为五禽戏,这是东汉时期华佗在前人的基础上,综合归纳而创造出的一种养生健身操,这套操模仿五种动物日常的动作,可以充分活动人的身体,舒络通脉,活血聚气。没错,这就是一种健身操,跟现在的广播体操一个路数,纯锻炼型的。 余弦不知道五禽戏,但看一个师兄演示了一遍后,也感觉不对,这伸腿缩脑,旋来转去软绵绵的玩意,算哪门子武功?忍不住问道,“慧明师兄,这路拳叫什么?” 慧明摆摆手,道,“叫什么不重要,你先学着,学会了再教你别的。” 余弦点点头,来寺里这里久,总算能开始学一套武功了,虽然这武功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厉害。 一练之下,余弦吃了一惊。 212、西域喇嘛 他现,随着他身体的动作,体内的紫气竟然也开始游走,他快紫气快,他慢紫气就慢,余弦精神一振,马上一招一式地认真练习起来,这一练就是一天,直到日暮西山,他才收了身形,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兴奋异常,现在已经基本上能控制紫气了,只是还有些生疏,看样子照这个进度,再练个二三天,就能熟悉操控紫气了。 晚上临睡前,慧凡,就是之前给余弦送馒头的师兄,悄悄溜进来,对余弦道,“慧普师弟,你练的不是本门功夫,他们就是故意在欺负你。” 慧凡此言,印证了余弦之前的想法,不过他现在已不在意了,重要的是这个五禽戏能让他练习控制紫气,这就够了。想到这里便道,“多谢师兄指点,我会注意的。” 如是练了又了三天,余弦已彻底掌握了如何操控紫气,现在紫气已经跟他融为一体,他想到哪里,紫气瞬间就能到达,所谓心随电转也不过如此。 这几天他是在学习控制紫气,但在旁人眼中,他就是在一遍遍练五禽戏,从早到晚。试想一下,如果看到一个人在一遍遍表演广播体操,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肯定认为这人不是有病就是二缺。现在余弦在众师兄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就连对他抱有同情心的慧月和慧凡,都不住地叹气。 这天一大早,余弦又如往常一样,在场子里一站,拉开架势就操练起来,唐朝那时候科学还不达,对精神异常方面的理解还太少,多少都有些惧怕心理,所以对余弦都敬而远之,离得他远远的,生怕被传染,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人听到余弦的拳脚中竟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 临近中午,一个迎客僧匆匆跑了过来,一脸惊慌地道,“慧明师兄,门口来了一群西域僧侣,吵吵嚷嚷不知是何来意,无净师叔让你们赶快过去一下。” 西域和尚?慧明心里一沉,马上想到两年前的事,难道那帮人又来了? 两年前,西域大月寺派出一批喇嘛,来长安朝拜皇帝,闲暇之余到慈恩寺参观,言谈之中对慈恩寺的武学颇多不屑,起初方丈只淡淡一笑并不理会,但接下来的游览中,他们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三番五次挑衅,最后慈恩寺负责陪同的四大护法忍不住了,反唇相讥,双方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僵,话语之间火药味渐浓,谁也不服谁。 不服好办,那就按江湖规矩来,拳脚底下见真章,此刻众人正好走到大雁塔下,双方约定,各出五个人比试,慈恩寺这边出战的是张无涯等四大护法,再加上席的大弟子玄空。五场比完,除玄空那场时间有点长,胜得有点艰难之外,其余四场都干净利落,交手数个回合便轻取对手。 五比零,当时这群喇嘛的脸就挂不住了,余下的游览项目也无心再看,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这句话是:三年之内,必重来贵寺,以求一战。 慧明当时也在场,以为这句话不过是输了以后用来遮羞的,难不成时隔两年,他们当真又来了?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领着一干师弟,匆匆来到寺前,远远便看到寺前站着一群人,个个高鼻深目,打扮怪异。手上持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刃。 慧明定睛一看,西域的人相貌都差不多,但这服饰分明就是之前那波人的穿着。无净师叔正站在这群人前面,他上前一问,果然是从西域大月寺来的。 当前一个看上去年长的喇嘛趋前一步,合掌施礼道,“本座法号智久班,来自吐番大月寺,敢问大师法名。” “幸会幸会,小僧无净。”无净还了一礼,心里转着念头,智久班?这个名字从未听过,应该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跟之前来的那一波应该差不多,都是些二三流的角色,当下这心就放了下来。 “无净?”智久班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道,“大月寺地处荒蛮之地,心智初开,早闻中原地广物博,天杰地灵,处处一派繁华景象,尤其长安是帝师所在,天下归服,今日一见,果然此言不虚。” 无净道,“客气了,尊驾远道而来,令鄙寺蓬壁生辉,还请移步寺内一叙。我这通知厨房给诸位准备午饭。” 智久班没动,阴侧侧地道,“不劳大师费心,敢问大师还记得二年前的约定不?” 来了,该躲的终究躲不掉,无净心里一沉,虽然对方藉藉无名,但这样三番四次上门纠缠,胜之不武,平白坠了慈恩寺的名头。当下便道,“尊驾远来是客,本寺正应尽地主之谊,又岂能与尊驾动手?不若请各位入寺,用些斋饭之后我带各位在寺里走动走动,领略一下本寺的佛法精要和宝器。” 智久班摇摇头,道,“不必了,上次本座的几个师侄曾经来过,已向本座描述过,本座这次来,是赴上次一诺,大师是已经忘了,还是不敢应战?” 无净皱皱眉,这人和他那些师侄一样,粗陋无礼,也罢,就让他受点苦头,知道一下厉害,顺便把这事了结了,于是道,“既然尊驾执意践诺,切磋一下也未免不可,但老纳有言在先,这次切磋后,不论输赢,都就此结束,不能再就此事纠缠不休。” 智久班点头,“就依大师所言,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无净转身扫了一下身后的弟子,心里已有了合适的人选,手一指道,“慧明,你过来。”接着对班久智道,“还按上次的规矩,咱们各派五人,不知尊驾第一个派谁出场?” 智久班道,“就我一个,你们轮流上来吧。”沉吟了一下又道,“或者五个一块上来也行。” 此言一出,慈恩寺众人脸上均是一怒,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慧明两步跃到智久班面前,大声道,“杀鸡焉用牛马,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先接下我十招再说。”说着一掌当胸而出,直拍向智久班。 慧明十岁出家,十一岁习武,至今已有十余载,深得师父张无涯真传,拳法精熟,内力深厚,这也是无净让他第一个出战的原因。这一掌击出,但见得快如闪电,掌未到,一股劲风已直扑向智久班。 213、弱水神功 智久班恍若未见,不闪不避,待慧明掌到身前,才一掌挥出,两掌相交,慧明只感到一股大力从对方掌心涌出,根本抗拒不了,直接被击的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无相神功。”无净心里吸了一口凉气,大月寺地处关外一隅,竟然也有人会少林的绝学,看来刚才小看了他,一伸手拦住正欲冲上前的弟子,移步到智久班面前,嘴里道一声,“失礼了,”一掌轻飘飘拍出,正是般若掌,正宗少林神功。 智久班依旧单掌挥出,与无净手掌相抵,只听得呯的一声,两人各自出一声闷哼,僵持在那里。 半柱香时间,无净心里越来越惊,这厮好高深的内力,一股股内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而且看智久班的样子,完全没有吃力的样子,无净硬起一口丹田气,嘴中大喝一声,另一只手掌也向前拍去。 智久班嘿嘿一笑,道,“来得好。”也一掌击出,两人四掌相交,只听得智久班喝道,“中原武功,也不过尔尔。”内力一,如海啸般袭向无净,无净再也支持不过,向后退了七八步才勉力稳住身形,只感到双臂阵阵麻,竟已脱了力。他面色苍白,环顾了四周的弟子,再无可出战之人,不禁悲从中来,难道慈恩寺百年的威名,竟要毁在自己手里? 智久班显出一副狂妄的神情,鹰视着慈恩寺众人道,“还有三场,痛快点,你们一块上来吧,能接得下我三掌,我马上认输回西域,永不再踏上中原半步。” 几个弟子一脸怒气,听罢就要上前,无净喝止了他们,这智久班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自己尚且败下阵来,这些弟子就算全上去也不行,只是徒增笑柄。他心中急转着念头,想个什么托词,让他们先暂住几天,等师兄和方丈回来,再做打算。 场内一时静下来,等了半刻,智久班见无人上前,仰天大笑道,“都说中原人才济济,藏龙卧虎,今日一见,尽是些畏头缩脑之辈,哈哈哈。” 这厮欺人太甚,无净强压住心头一股怒气,正待上前拚死一搏,却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个人从他眼前掠过,冲着智久班道,“我来接你三掌。”他凝目看去,是个新入寺的弟子,好象是师兄无涯新收的徒弟,这不是以卵击石吗?但此时已来不及阻拦,不由得心下大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弦。本来他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平常遇见这种场合肯定躲得远远的,但他好歹也是慈恩寺的人,这喇嘛说话连他都听不下去了,眼见得当前寺里最厉害的无净师叔都被他打败了,心头热血一涌,便冲了上去。 当然余弦也不是无脑之人,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螳臂挡车甘当炮灰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他是想借智久班之手增加紫气的能量。他腹内的紫气,可以吸收慧明等师兄的,当然也能吸引别人的,这个智久班连无净师叔都对付不了,肯定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么他的内力肯定更加好。 智久班看着余弦掠过来的身法,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道,这慈恩寺难道没人了吗?竟然派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送死,看来不下点狠手,他们也不知道本座的厉害,当下恶从胆边生,语气肃杀地道,“小和尚,拳脚无眼,如果伤了你别怪本座没提醒你。” 余弦抬头看看天,道,“啰嗦什么,不就三拳吗?快点打完好吃午饭。” 好狂妄的小子,智久班恶气一生,下手不再客气,运起二成功力,一掌向余弦拍来,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二成功力不残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 这几天余弦学会控制紫气后,身法和反应都大幅提高,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语,看准智久班的来掌,也是一掌迎了上去,两掌相交,智久班猛然惊觉不对,对方的手掌似乎是一个黑漆漆的空洞,内力出去,空荡荡地浑无着力之处,连一点涟漪都没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可怕的是,不但那二成内力没有了,似乎还有一股力量侵入到他丹田之中,向外拉扯着那八成的内力。 智久班大惊失色,强提一口气,空着的左手用力击向和余弦接触的手掌,蓬的一声,两人手掌分开,他向后退了二步,狐疑不定地打量着余弦,道,“弱水神功?” 在最早少林寺开宗立派之时,寺内便已有寻常武功数十余种,上乘绝学八种,弱水神功便位列上乘绝学之中,相传是达摩祖师在少室山修炼时,因冬天气温极低,便寻着那些熊、狼之类的野兽,从它们身体里吸收热量,从而领悟出的一套内功心法,经后人钻研后可以吸取他人的内力,偏离了达摩创造此功时的初衷,有损少林名门大派的形象,故此一直被少林视为**,不允许弟子学习,后来有一个叫玄叶的弟子,偷偷学习之后离开少林,在江湖上靠此神功掀起了一场大波澜。少林寺戒律院派出半数人马追索,也没有将其缉拿回寺,只将他迫到了边塞之寺,之后再无声息。 这件事生之后,少林寺便将记载着弱水神功的秘笈一把火烧了,从此少林寺再无人会此神功,弱水神功就此失传,江湖中再无其踪影出现。智久班也未亲眼见过此功,但眼前这和尚使的心法,除了弱水神功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 余弦一怔,道,“弱水神功是什么玩意?我不知道,还有两掌,你度点。” 智久班暗暗点头,想那弱水神功其难练成,非数十年修为难以摸清其门径,这和尚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可能学会此功,应该是另一种类似的武功,想到这里,他多少放下了心,但纵然如此,他也不敢再贸然对掌,想了想道,“小师父内功精纯,本座已经领教了,不如再领教一下贵寺的拳法。”说完脚尖一点,闪到余弦身侧,一指向他腋下点去。 卑鄙啊,说好的三掌呢?余弦正巴巴的等着第二掌,这一下变起仓促,哪里反应的过来,这一指结结实实点在腋下,马上整个身子不会动了。点穴术竟然真的存在,余弦一下怔住了。 智久班没有停顿,变指为掌,一个手刀便向余弦肩胛处劈了过来,这一掌势大力沉,一旦劈中,余弦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214、交手 慈恩寺众僧齐声出惊呼,但已来不及出手相救,余弦也傻了,武侠小说他看的多了去了,知道下一秒他就可能会成为残障人士,心里马上升起一股寒气,这是要废在唐朝了吗? 但就在这时,腹中那紫气一下炸裂开来,瞬间充斥在全身,那穴道自然便解开了,余弦不假思索,引导着紫气游向左手,抬手挡去。≧ ≧ 这一下他全力施为,那紫气竟冲出他指尖,形成一道尺许长的剑气。 智久班这一掌正劈在那剑气上,血马上流了出来,他低呼一声,负痛收掌向后退去,眼睛瞪得如铜铃般,道,“无形剑气,你到底是谁?这剑气又是什么武功?” 余弦哼了一声道,“我不过是刚入寺的小和尚,藉藉无名之辈,说了你也不知道,不提也罢。” 智久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刚入寺?怎么可能?他们连我一招都接不下。”指着无净他们。 余弦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师叔和师兄不过是看你远道而来,手下留情罢了,没想到你出手如此狠毒,所以派我来教训一下你。” 智久班当然不信,余弦方才所显露的二门武功,根本就不是正宗佛门武功,他应该是带艺进寺,尤其是那剑气,更非常人所能领悟,他的来头应该不小,言辞间马上客气起来,问道,“敢问小师父,那剑气究竟是什么?还请赐教。” “剑气、剑气?”余弦举起手掌看了看,刚才情急之下才第一次出现,我怎么知道它叫什么?想了想随口道,“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这又是什么武功?”智久班一怔,他自负甚高,对天下武学都多少有些涉猎,怎么从没听过这门武功?突然他心里一惊,江湖传闻,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片大森林,森林里有个神秘的家族,其武功之高,无人能出其右,从没有人见过他们出手,据说他们拥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武林秘芨,难道这个人,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余弦心里笑了下,你当然没听过,你又没看过小说,当下叉开话题道,“切磋还没有结束,咱们继续呀。”说着一个纵步,向前冲来,不知不觉中,竟用了五禽戏的起手式。 要在往常,看到这样的招式,智凡班非把大牙笑掉不可,但有刚才弱水神功和六脉神剑珠玉在前,他哪还敢小视,武功这东西,越厉害越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譬如练剑,先是三尺青锋,越练越短,到最后心中有剑手中无剑,信手拈来一支枯枝都可伤敌,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飞花摘叶,无招胜有招。更何况这小子还有招,好歹还用了一招五禽戏。 想到此,他退后几步,一扬手,后面徒弟心领神会,抛过来一个金光闪闪的长杵,他接过长杵,先自舞了个密不透风,他越舞越快,到最后竟似一个金球把他罩在其中。未战先怯,这就是一个纯防守的架式。现在他有点后悔了,方才无净服软的时候,为什么不见好就收呢? 余弦根本就不理会那金杵的动作,他也看不清,跃至光球旁边,紫气运至指尖,一剑就劈了过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紫气没有冲出指尖形成剑气,一指劈去,只是徒有架式,他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又催动紫气连出几指,结果都一样,紫气根本就冲不破指尖,余弦有点郁闷,看来这名字起错了,跟真正的六脉神剑一样,也是时灵时不灵。 智久班在一旁看得分明,这小和尚几指虚劈,再无内力破空之声,看来终究是年轻,内力修为不够,心中一喜,试探地击出一杵,金杵画个半圆,平平向余弦扫过来,余弦伸指一挡,指尖却无剑气激荡,金杵越过他指尖,眼见得就要击中他,余弦大惊失色,向后急急一跃,这才堪堪躲了过来,智久班又是连着几杵过来,余弦连挥动手指边退,还是不见丝毫剑气的影子,还好智久班好少有点顾忌,没有全力施为,这才让余弦躲了过去,但也相当狼狈。 试了几招,再不见余弦那六脉神剑出来,智久班胆气一壮,内力尽数涌出,使出绝招,便见那金杵又急又快地向余弦当头飞来,这一招连削带打,封住了余弦的退路,算准了他再无法躲过。 应付刚才那几招,余弦就已经捉襟见肘,这一招来得奇快,杵未到风已至,劲风如刀打到余弦脸上,看金杵的来势,如果打在身上,就不是残疾不残疾的问题了,余弦大惊,与此同时,他感觉体内的紫气似乎也有灵性般,查觉到了危险,猛地冲出指尖,形成方才的剑气,而且还要更长些。 余弦来不及思索,挥动着无形剑气斩向金杵,只听得当的一声,金杵硬生生被劈成了两截,而剑气越过金杵,更在智久班前胸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紫气入体,仿佛嗜血般瞬间又长了一寸多,直到智久班体内刺去。 智久班大骇,奋力向后一跃,这才躲过了开肠破肚之危,血从他前胸涌出来,一口丹田气再也聚不起来,向后便跌坐在地上,早有几个弟子冲上去,七手八脚忙着给他包扎止血。 经此一试,余弦心里的惊喜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本以为这紫气形成的剑气,能用来切切西瓜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削铁如泥,这不就如同身上带了一件隐形的利器吗?过安检都不怕被查出来。更何况现在才二级就如此厉害,如果再升几级的话,那岂不是要逆天了?虽说现在不能自由控制,让它随意出现,但应该是刚刚学会,还不熟练的缘故,等以后时间长了自然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再看智久班,由两个弟子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神情委顿,一言不,余弦一点也不可怜他,刚才这厮还想要了自己的命,有如此下场是自找的,余弦假意道,“大师的伤要紧吗?要不先入寺休息几日,等伤势无碍后再择日比试?” 智久班恨恨地看过来,合掌勉力道,“小师父武功高强,本座输得心服口服,就不添扰贵寺了,我们这就回西域,从此不再踏上中原半步。” 余弦显出失望的表情,道,“大师去意已决,那也不便挽留,小僧这里祝大师一路顺风。”说着,上前一步伸出右手,作势欲和他相握。 智久班一怔,这是中原送别的礼仪吗?也伸出右手,两手即将握住之时,他心里一惊,脸色大变,闪电般把手缩了回去。 215、风水宝地 余弦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这厮受了伤还这么狡猾,他本来是想借着握手再吸点智久班的内力呢,毕竟象智久班这种又是恶人,内力又好的,很少见,吸他的内力不会有一点负疚感。 智久班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一挥手,一行人转身竟自走了。 余弦转过身,看到无净师叔的表情,心里突然一沉,隐隐感觉不妙。 按理说他把智久班打败,维护了慈恩寺威名不坠,无净师叔和众师兄应该是高兴的表情才对?可现在他们怎么一副严肃的样子? 无净先开口了,“慧普”,刚才余弦和智久班交手时,他已经问过慧明,知道了无涯新收这个徒弟的法名。“慧普,你的武功是谁学的?你刚才所用的,并非本寺武功。” 余弦心里一惊,明白了,武侠小说上不都经常说吗?门派之别比胜负更重要,自己虽然胜了,但用的不是慈恩寺的武功,难怪无净师叔会这样问,他有点担心了,看无净师叔的表情,不会把他的武功给废了吧?他马上道,“没有人教过我,入寺后师兄就教过我基本功,前二天又教了一个五禽戏,再没有别的了,至于刚才用的,那、那是我自学的。” 无净那里会信,又追问道,“玄叶跟你是什么关系?” “玄叶?”余弦一怔,摇头道,“他是谁?从来没有听说过。” 听余弦如此回答,无净多少放下点心,看来他和玄叶真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是不敢直呼其名的,玄叶是少林的叛徒,也是武林正派的公敌,当年那个弱水神功,害了多少武林人士,想到这里,他眉头一跳,问道,“慧普,刚才对掌的时候,你用的弱水神功,是跟谁学的?” 余弦道,“怎么你和那喇嘛一样,也说弱水什么功的,我刚才不都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弱水神功,至于我用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无净沉吟着,只要他跟玄叶没关系就行,至于弱水神功,他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只能等寺里其他人回来之后再行判断,唐朝江湖初起,只重侠义之气,对门派之别还不是太在意,想到此,面色缓和了些,道,“等你师父回来,就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不管如何,今天全凭你一已之力,才维护了慈恩寺的名声,你师父知道的话,也会高兴的,这是本寺的大幸。” 余弦忙道,“师叔言重了,能为慈恩寺尽力,是每一个寺人的责任,我才入寺,值此危难之时,更应该挺身而出,寺荣我荣,寺耻我耻……”余弦口若悬河滔滔,连八荣八耻都扯出来了,说得无净和众师兄一怔一怔的。 无净摆摆手,道,“一切等方丈回来再做定夺,就此散了吧。” 余弦正说到兴头上,被打断了,有些意兴索然,更让他郁闷的是,他立了如此大功,竟然没有一点点物质上的奖励,这也太不符合现代的人事管理了,不过再看众师兄,他们的的眼光全变了,一个个崇拜地看着余弦,无净一走,马上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那个热情啊,与之前大相径异,让余弦很是受用。 第二天,余弦在一干师兄的簇拥下,来到习武场,却看到无净早早就到了,见到余弦,无净便道,“慧普,从今天起,你先去归尘轩,负责那里的事务。” “归尘轩?”余弦一怔,这是什么地方?慧明察言观色,解释道,“恭喜师弟,归尘轩是本寺一处庙产,专门制造陶器和瓷器的,烧制出来的东西,精品供应官家,普通的卖到市井店家,收入用来补贴庙里日常开支。原先负责的因为被查出克扣款项,已被撤了,被罚面壁思过半年,师弟你才来时间不长,就被委以重任,可喜可贺。” 噢,余弦明白了,这不就是现在统称的三产吗?他就纳闷了,你说这寺庙怎么还搞副业,它要钱做什么?平常出门都化斋,来庙里进香的人还会供奉香火钱,不可能缺钱的。不过这地方听起来不错,只看师兄们羡慕的眼神就知道了。 当下他便道,“多谢师叔。” 无净点点头,“随我来。”说完领先走去。让余弦去这里,这是他昨晚想了一夜的结果,余弦护寺有功该奖,但武功来历不明,贸然重奖怕以后后悔。想来想来,只能先安排在这里,等师兄无涯回来,问清楚之后再行定夺不迟。 余弦跟着无净,走过重重庭院,从寺庙后门走了出去,紧临着寺庙就是一座大山,在山脚处有一块足球场大小的平地,盖着四五间草屋,还有一个圆顶形的建筑,上面正冒着白烟,一条溪流从平地左侧流过,在平地和寺庙前聚集出了一片不小的湖泊,有十几个人正在平地上忙碌着,一派田园气息。 余弦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地方。” 无净笑了,“慧普师侄还是很有眼光的,这个地方是我亲自挑选的,你来说说看,它好在哪里?” 如此拍马屁的大好时机,余弦怎会错过,他咳嗽一声,道,“原来是师叔选的,我就说嘛,如此风水宝地,也只有象师叔这种精通佛学,熟知堪舆八卦的行家里手才能现。” “风水宝地?”无净一怔,眉毛皱了起来。 “对呀。”余弦没有现无净脸上的变现,继续着拍马模式,“师叔你看这块平地,前面溪流汇成了一个湖,如同镜子,前面是山,山的两侧向前伸出,围在平地的旁边,这种地形,从风水学上讲是最好的,有个专门的说法.叫‘前有照,后有靠,左环右抱’,最是藏风聚气,难得的好穴脉。” 无净眼一睁,满脸怒气地转过头,道,“你说这是一块墓地?” 余弦不明白无净师叔为何突然动怒,以为是自己没解释清楚,忙又道,“对呀,师叔选的这块墓地,可以说是风水最好的了,跟那些帝王之地,也不遑多让。” 无净怒级反笑,一指那平地,道,“慧普师侄,你是从哪里看到这是块墓地的。” 余弦指着那冒着白烟的圆拱建筑,道,“这个不就是僧人圆寂后,火化肉身的地方吗?火化以后就近一埋。”说到这里,他猛地住了口,因为他现他忽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216、归尘轩 余弦忘了现在是唐朝,根本不可能有火化的,难怪无净师叔如此生气,他马上改口道,“师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既然这块地在风水学上是宝地,那么用作其它用途,也能事半功倍,顺风顺水。≥ 金子,在哪里都会光的。” 无净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说话用词和语气都好奇怪,但听上去似乎也有些道理,脸色稍稍缓和了点。余弦察言观色,马上转移话题问道,“师叔,那这里是做什么的?师侄眼拙,还请师叔明示。” 无净哼了一声,道,“这里就是归尘轩。你看到的这个冒白烟的东西,是用来烧制器物的窑,平地后面还有几孔。” 余弦吐了下舌头,这回可真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再吭声,跟着无净沿小路来到平地, 刚在平地上站定,早有人一声招呼,那些工作的人全聚拢过来,垂手排好,恭敬地看着无净,无净简单询问了一下最近的生产情况,接着宣布从今天起,余弦就是归尘轩的新轩主。本来那些人初看余弦年纪轻轻,颇有些不以为然,待听到他的名字,知道他就是昨天击败西域喇嘛之人,都显出一丝惊讶之色,神情之中敬畏和讶异并存,无净又交待了余弦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余弦看了看众人,着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呆了半刻挥手让他们散去,正不知要干什么时,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僧人走了过来,对他施了一礼道,“见过轩主,老纳玄风,是这里的管事,轩主请跟我来,我先带你四处看看,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余弦沉吟了一下,玄风?记得大师兄慧明告诉他过,慈恩寺席长老的弟子叫玄空,他们应该都是玄字辈的。来寺里这一段时间,他对慈恩寺多少有点了解,知道玄排在慧之上,比他们大一辈,跟他师父是同一辈的,当下便客气地道,“那就有劳玄风师叔了。” 接下来的整个上午,余弦就在玄风的引导下,把归尘轩里里外外走了一个遍,你还别说,这地方越看越象是个风水宝地,余弦心里那个郁闷啊,难不成以后就要住在这个不是墓地胜似墓地的地方? 当然这里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有自己的厨房,饮食比寺里要丰富些,午膳过后,玄风把余弦送到他的房间,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刚走到房门又想起什么,转身从桌上取过一张宣纸,问道,“对了轩主,还有一件事要办,敢问轩主出家前的本名是什么?能否方便告之。” 余弦一怔,奇怪地道,“咱们出家之后,不是只能用法名,不能再随便提起以前的名字了吗?” 玄风解释道,“那是在寺里,这里有个特殊情况,本朝规定,凡制造日常用具者,需在器物上留下制作者的名字,并上报至官府以供日后备查,这也是为民生计,一旦现以次充好,欺诈瞒骗者,轻者课以数倍罚款,重者投监入狱也是家常便饭。” 余弦咦了一声,没想到古时候都这么重视质量,比现代监管都严,难怪平常看那些老物件,历经数百年还牢固如初,除了表面旧了些,完全不影响正常使用。象现在夏天一有暴雨,各大城市就会积水,而再大的雨南京城墙却从没有积过水,它的排水系统就是明代建的,至今一直在使用,其效果比那些新建的还要好,这就很让现代人难以理解,为什么时代一直在进步,而某些东西越没有古代好。杂七杂八想着,余弦突然回过神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忙问道,“玄风师叔,归尘轩不也有专门的工匠制作陶器和瓷器吗,那应该留他们的名字,而不是我的名字。” 玄风道,“轩主有所不知,咱们归尘轩的情况和外面工坊还有所不同,归尘轩的匠人,都是官府的犯人,戴罪之身,只是所犯罪行比较轻微,被官府分派到这里劳役,虽有手艺但不能在器物上面留印,故而官府针对这一类工坊,规定由坊主留印,出了事故,追究坊主的责任。” 一听说要担责任,余弦迟疑起来,这要万一真出了事,在唐朝挨一顿板子可就糗大了。玄风看出他的顾虑,又道,“轩主不要多虑,这些人的手艺都非常好,干起活来也仔细,比外面那些私人开的工坊还要好的,你想啊,他们犯的又不是杀头大罪,都盼着好好表现早点获释呢,当然工作起来不会惜力。” 余弦恍然,便把名字说了出来,玄风写在纸上,让余弦看清没有错之后,转身离去。等他一走,余弦一拍脑袋,猛然想起一件事,原来如此。 他记起上次看到的那件唐三彩陶器,明明是真品,但用读心术一查,陶器内部却刻有他的名字,弄得他还对读心术一度产生了怀疑,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当真的回到了唐朝,而且成为归尘轩轩主,归尘轩今后所有烧制的陶器和瓷器,内部都会刻上他的名字。 在这里住下来之后,余弦才现这工作真是好,跟现代职场一样,活都是手下人干,最多找到玄风就全解决了,基本没他什么事,不过这样正合他心意,每天去烧制陶器的地方转转,便回房间专心琢磨如何驭气成剑,他现在已经有一个计划,一旦能熟悉操控紫气,便重回破庙,顺着梦里的道路寻查一番,看看那山上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山洞。如果有了剑气护身,他的胆气就会壮许多。说来也奇怪,自从他心里有了这个打算,那个梦就再没有出现过。 有了目标,余弦练起来格外用心,不出几天,便能随心控制那紫气冲出指尖,形成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剑气,初时几天剑气不过寸许,还没有和智久班比武时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剑气越来越长,已如一柄普通宝剑般长短,余弦心中甚是惊喜,看这样子,是大功告成了。 下面就是等师父回来,找个理由向他辞行了,但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呢?自从这次他跟着寺里其他一起出去搜寻生命之石,已经快二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余弦想过不辞而别,但又一想,万一师父这次出去,有了生命之石的下落,那他岂不是错过了机会。 217、师父归来 说曹操曹操到,这天余弦照例去看看工匠烧制,完了之后在房间里正无聊地用剑气切苹果玩,就听得当当当三声,有人敲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管事玄风师叔。≥ 余弦早收了剑气,道,“玄风师叔来了,快坐快坐,我这就去给你沏杯茶。” 玄风摇摇头,道,“轩主客气了,方才无净派人过来,说请轩主去寺内,有要事相商。轩主这就过去吧,回来咱们再喝茶。” 余弦一怔,问道,“无净师叔,他找我什么事?” 玄风道,“具体什么事不知道,但听说昨天晚间寺里出去办事的人回来了,方丈、还有几个师兄都回来了。应该跟这个有关吧。” 师父回来了?余弦精神一振,向玄风一揖手便冲了出去,留下玄风一个人慢慢打量着房内,看了几眼他眉头皱了起来,这慧普师侄可真邋遢,这才多长时间,好好的房子让他布摆着什么样了,换下来的衣服东一堆西一堆,也不知道洗,地上的垃圾似乎也有好几天没扫过了,目光移到桌子,看到切开的苹果,不由得咦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拿起一片仔细看起来,但见切面光滑平整,似乎是用极锋利的工具切的,他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现类似的刀具,至于归尘轩的厨房,他更清楚,那些菜刀都或多或少缺着口,一个赛一个钝。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苹果的切口是怎么来的?难道这师侄随身还带着刀?口出妄语,身怀利刃,这可是出家人的大岂。 再说余弦,到了慈恩寺正殿,果然见大堂内立了三排人,个个神情肃然,师父正在其中,大殿前方端坐着一个老和尚,慈眉善目,法相庄严,应该是方丈无疑了。 方才,无净把先前西域喇嘛来寺寻衅一事,细细向他们讲述了一遍,待说到最后智久班是被寺内一个刚出家没几天的弟子打败,席长老和四大护法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包括无涯在内也是如此,他知道余弦天赋异禀,但和他接触的那些天,并没有现余弦学过武功,怎么可能击败西域高手?只有方丈稳稳地端坐在蒲团上,微闭双眼,不置一言。 众人一见余弦进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他,无涯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立此奇功的人是他收的徒弟,忧的则是余弦用的内功到底是什么?如果真是传说中的弱水神功,那就麻烦了。想到这里,他率先问道,“慧普,你告诉为师,你之前到底学过武功没有?” 余弦摇头,“没有。” “没有?那你的心法又是跟谁学的?” “心法?这又是什么东西?”余弦装糊涂。 无涯半信半疑地道,“心法也没学过?没学心法,那你体内的内功又是怎么来的?” 余弦一脸的茫然,道,“内功?我竟然有内功?我怎么不知道?” 无涯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不是失过忆,就是在装,不过这不是重点,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过去,他现在皈依了佛门,只要一心向善,过往可以不咎,现在要弄明白的,就是他用的心法,究竟是不是弱水神功,想到此,便道,“慧普,你过来和为师对一掌。” 余弦依言,两人手掌一交,无涯脸色变了,这心法果然能吸人内力,和传说中的弱水神功十分相似,急急松开手道,“难道你真的会弱水神功?你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 此言一出,站着的众人全是一震,施展身形把余弦团团围在当间,慈恩寺的这些僧人虽然级别很高,不是长老就是护法,但也都没见过真正的弱水神功,想这神功当初肆虐武林之时,他们还是呀呀学语的黄毛稚儿,但这神功的可怖之处他们都知道,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拚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这人活着走出慈恩寺。 余弦这下急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家伙要是一拥而上,眨眼功夫他就呜呼哀哉了,这帮和尚也太不讲理了,翻脸比翻书都快,明明都告诉他们不是了,还不依不饶,好歹自己也护寺有功呀。一时之间他心里各种念头纷沓迭出,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汗就从脸上一点点地渗了出来。 正彷徨无计间,端坐在蒲团上的方丈咳嗽了一声,缓缓道,“大家退下,他用的并非弱水神功。” 众人松了一口气,无涯更是一喜,不是弱水神功就好办,方丈是寺里唯一亲眼见过此功的人,他年青时跟玄叶交过手,受了重伤侥幸得以逃脱,调养了三年才得以回复到受伤前的功力,他要说不是,那肯定就不是。 但无涯心里也十分好奇,对于弱水神功,他是只知其名不知其形,和玄叶交过手的,不是死了就是忌讳莫深闭口不谈。现在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问个清楚,于是便道,“方丈,慧普并没有移动半分,只出了一掌,你又何为断定他用的不是弱水神功?” 方丈吸了一口气,脸上现出惊惧的神情,时隔多年,他依然忘不了当时的情景,他合掌默念了几句经文,心情多少平复了些,这才道,“就是因为他没有动。弱水神功是少林达摩所创,施展时身体会急旋转,然后迅转至对手周围,靠高的旋转产生出强大的吸力,再配合自身的内力,瞬间把对手的内力吸光,根本就不会和对手有身体接触。” 无涯啊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弱水神功的招式,竟然如此厉害,令人匪夷所思。方丈接着道,“还好我当时遇到玄叶时,他的弱水神功只修炼到了第五重,这才捡了一条命。” 无涯合掌道,“方丈福缘深厚,自有上天佑护,还请方丈查看下,慧普身体里的内息到底是何物?”他指的是之前察觉到的那股紫气。 方丈向余弦一扬手,道,“慧普你过来。”等余弦近身,伸出右手轻放在他脐上三寸之处,从掌心吐出一道内力,缓缓进入余弦丹田之内,一接触到余弦体内那股紫气,他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好深厚纯正的内力。 寻常练武之人,能感觉到内力的大小多少,但不会有颜色的感觉,而余弦体内的这股内力,不但强,还能感觉出颜色,一种极其浓郁深遂的紫,紫得耀眼。 218、转世之谜 方丈心里的惊异越来越深,这样的紫气,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就是他早已圆寂的师父空渡大师。接着他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手微微一抖,内力一个控制不住,深入到了紫气之中,那紫气毫不客气,一伸一吞,把方丈的内力裹在其中,眼见得下一刻就要融为已有。方丈猛然惊觉,但已来不及收回内力,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一成功力,竟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但下面生的事让他对这个法号慧普,入寺不久的新人顿生好感,那股紫气只一动之间,便突然停了下来,如一头狂躁的猛兽瞬间变得温顺乖巧,静静地伏了下来,方丈心念一动,收回了差点不属于自己的内力。 原来余弦也觉了紫气的异动,这时他已能完全控制紫气,马上让紫气停了下来。方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到嘴的肥肉不吃,这小子宅心仁厚,是个可造之材,想起方才脑中掠过的事,问道,“慧普,你这内力从何而来?” 当然是激活的,但这肯定不能说,余弦答道,“方丈说的内息什么我不懂,我就是从小便感觉体内有一股特别的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天生的吧。”想了下又补充道,“弟子从小家贫,体弱多病,村上有个相熟算命先生就曾说过,若非弟子体内的这股气,恐怕早就夭折了,还力劝弟子的父母,让我尽早归依佛门,说是这股气怕是慧根之源,入得佛家,不但能保命安身,若机缘巧合,成就一番事业也不是不可能。” 方丈眼睛亮了,呼吸急促起来,问道,“慧普所言当真?一出生便有?” 余弦硬着头皮道,“弟子怎敢欺瞒方丈,确实是一出生就有。” 方丈盯着余弦久久不语,以此人的年纪,如此内息,断不可能后天修炼而成,他的心开始跳起来,难、难道他是师父转世之身?记得师父空渡圆寂前,看着悲痛欲绝的自已,表情平静地道:不死不生,不灭不来,今世相欠,他日来报。念完此谒,便安然仙去。师父羽化前,就已有了预感,曾多次嘱咐弟子们不要因此事伤心,身体本只是皮囊,这个皮囊没了,还会有个新皮囊,灵魂是不会消失的,唯一的区别只是色相。 师父空渡的话方丈懂,佛家相信因果报应,转世轮回,道行高深之人,羽化后都会转世托生,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人身上,继续其未竟的人生,或还债,或收租。空渡留下的那个谒语,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方丈,他一定会转世。只是师父也说了,不要刻意去找他,一切全看缘分,时机到了他的转世之身自然会出现。所以这么多年,方丈也只是在心中默默怀念,为师父祈福。 眼前这个慧普,体内有着和师父一样的紫色内力,难道他就是师父的转世之身?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凑巧来到慈恩寺,还用这个内力挽救了慈恩寺?有了这个想法,方丈再次打量余弦,竟恍惚觉得和师父有几分相像。 当然光凭这个并不能断定慧普就是师父转世,方丈也没有这么弱智,对于转世他也有些了解,转世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前生的记忆,佛家称之为烙印,师父空渡是得道高僧,肯定也会有烙印留在转世之人身上,不如再问问慧普,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师父的影子。 想到此,方丈便随意问到,“慧普,不知你平时爱吃什么?”方丈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余弦便一肚子火,爱吃什么?大爷爱吃鸡鸭鱼肉、熊掌鱼翅,你这破寺里有吗?天天青菜豆腐、豆腐青菜,连见点油星都跟过年似的,还好意思问我爱吃什么?当下便故意道,“爱吃青菜豆腐呀,从小就爱吃,一顿不吃就难受,就感觉天都是黑的,地都是虚的,活着都没有一点意义。” 方丈心里一喜,有点意思了,师父空渡也爱吃青菜豆腐呀,这不就有些照上号了吗? 这方丈可能是平常只专心潜修佛经和内功,其它诸事不理,一心求顿悟,已有些痴了,竟忘了天天在这寺里呆着,除了青菜豆腐之外,师父还能吃什么? 他又想了下,师父生前偏爱两个数字,一个是四,一个是九,他收弟子收到九个便不再收了,寺里的护法设了四位,全是因为此。于是又问道,“慧普,你仔细想想,你喜欢的数字是多少?” 余弦不假思索地道,“九。” 方丈微微一颔,对了一个,百分之五十,又问,“还喜欢别的数字吗?” 余弦道,“一傻二缺三软四乱五杂六浑七少八呆,都不喜欢,就喜欢九。” 方丈一皱眉,不甘心地追问道,“那这中间哪个比较不讨厌,多少喜欢哪怕一点点的,是哪个数字?” “没有,都讨厌,但凡我余弦认谁的东西,都从来不会变,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没有半喜欢半讨厌的。” 方丈叹了口气,只说中了一个,并非完全对证,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说道,“哎,慧普,你刚才说什么?余弦?你?” 余弦一怔,忙道,“啊,方丈我错了,出家之人不能再提本名,下次弟子不敢了。” 方丈却是一脸惊喜,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古时历书上曾说过:四月为余。慧普出家前的本名姓余,岂不是正合了四这个数字。 又对了,稳住稳住,方丈心里暗暗道,如果他真是师父转世,肯定就还有更有力的证据,再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是只有师父和自己知道的?有了,他眼睛一亮道,“慧普,慈恩寺内的大雁塔,乃永徽三年所建,初为七层,后加盖为九层,现已有六十年光景,慈恩寺前任方丈,也就是我的师父空渡大师,曾在大雁塔的地宫之中,放置了一件宝物,封存至今未曾打开过,你可知道是什么?” 方丈话音刚落,众人先就是一怔,方丈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莫名其妙地问这新弟子一些不相关的问题,现在又扯上什么大雁塔了,他自己都说了是空渡亲手放进去的,又至今没打开过,还问别人知不知道,这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但余弦知道! 219、地宫宝藏 他想都没想,便道,“那件宝物是舍利,相传是释迦牟尼肉身所化,一共有一百余颗,而且方丈所言只有一件似乎不对,应该还有几件,贝叶经、金银佛像、石刻壁画,还有一件袈裟,是玄奘取经归来后,前朝唐太宗为了嘉奖他,特命二百能工巧匠耗费四年时间,为他特制的绝世法衣。≥方丈、方丈?你怎么了?弟子说的难道不对?” 方丈已经呆住了,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方才他故意说一件宝物,就是在特意误导,怕余弦误打误撞蒙对。真正的地宫之中,确实放着许多珍贵的宝物,这个秘密只有慈恩寺历代方丈才知晓,慧普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玄奘取经归来,声名大振,将中原佛学带入一个新的境地,唐太宗极为欣喜,封他为国师,玄奘四处开坛讲经,弘扬佛法,受到民众的热烈追捧,整个一佛学界的学术带头人。后唐太宗特下令重修慈恩寺大雁塔,将玄奘带回的佛经、佛器等珍贵宝物收藏于塔下地宫之内,师父空渡圆寂前,将衣钵传给了他,让他主持慈恩寺,同时也告诉了他这个秘密。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和慈恩寺的方丈,没有人知道 他看着余弦,颤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弦知道地宫里面是何物,也是机缘巧合,西安离洛阳本就不远,他领悟读心术之后,某天看新闻说大雁塔在一次勘探时,声波回响现地下有巨大的空洞存在,专家们经分析一致认为,之前在小雁塔和法门寺都已成功掘到地宫,同属唐朝皇家寺院、规模更大的慈恩寺大雁塔,肯定也会有地宫存在,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就是玄奘西天取经带回来的佛家至宝。这个结论一出,引起了文物界的极大轰动,只是大雁塔从古至今保存完好,不可能主动挖掘,即使如此,一时之间也吸引了大批游客前去参观,大雁塔景区也趁机涨了门票,双赢。 就是在看到这个新闻之后,余弦特地去了大雁塔,没有出土的文物,对读心术升级起到的效果更大,他没理由不去。到了大雁塔之后,他沿着塔基看下去,果然现在塔基之下数米深的地下,有一个数十平方米的空间,盘石为墙,青砖铺地,地面摆着几个矮几,上面放着佛经、佛像等物,正当中一个台子上放着一个金光灿灿的盒子,读心术的黄光探进去,看到里面是一颗颗黄豆般大小乌沉沉的珠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佛门至宝佛舍利了。一件件宝物看过去,当时余弦便感觉读心术的黄光能量大增,千年宝物果然名不虚传。 但现在方丈问起,他当然不能如实相告,想了想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道,“弟子也不清楚,只是方丈一问,它就自然而然出现在弟子的脑海里了,好象答案一直就在弟子脑海里的某个地方,等着方丈今天一问,好奇怪,”说到这里余弦还用力摇了摇头,以求达到更逼真的效果,然后把问题又抛了回去,“方丈乃一寺之主,精通佛法,还请告知弟子这是何故?” 方丈半晌没有言语,眼角慢慢地湿润了,突然一下跪在余弦面前,口中不住地叫道,“师父、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余弦吓了一大跳,这老头失心疯了吧,急急上前扶住他胳膊,想把他搀起来,同时嘴里慌张地道,“方丈、方丈,你怎么了?" 方丈抓住余弦的手,眼泪纵横地道,“慧普,你就是空渡禅师转世。” 此言一出,满堂众人都是一惊,纷纷看向余弦。方丈沉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把刚才的推测和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众人越听越奇,这也太玄了些,他们根本接受不了,只有一个人已信了八分,那就是无净。 与智久班之战,余弦一指虚劈,凌空斩断金杵,无净可是亲眼目睹,他一直不理解,为何一个小小的新弟子,竟能做到连武林高手都做不到事,现在听方丈此言,马上恍然大悟,如果余弦是前任方丈空渡禅师转世,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无涯左右看看,上前一步道,“方丈,虽说慧普是我的徒弟,若真如方丈所言我脸上也有光,但兹事体大,我认为断不能凭这些,就勿勿认定他是空渡转世之身。” 其他人纷纷点头,颇为赞同无涯所言。 无净躬身道,“无涯师兄所言差矣,听刚才方丈之言,我认为慧普师侄极有可能是空渡禅师转世,你想,大雁塔地宫内藏的什么,连你我都不知道,慧普师侄不过刚入寺数月,又是如何知道的? 无涯摇头道,“一个秘密,过三个人知道,就不能算秘密,寺里没人知道,但谁能保证皇帝身边的人不会泄露?所以我认为还需慢慢观察。” 无净一怔,“你是说慧普是皇帝派来的人?他不是你收的徒弟吗?这怎么可能?” 无涯道,“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慧普肯定不会是官府之人,这点师弟请放心,我的意思是如若他真是空渡禅师转世,断不会只知道上面那些事,应该还会记得起别的什么,比如空渡大师的武功之类。” 无净道,“他会呀,不但会,而且还要厉害。” 众人一听,再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想那空渡禅师身为前任方丈,武功修为极高,当时在武林排名第五,一身纯正刚劲的佛家内功,甚是了得,看慧普貌不惊人,年纪轻轻,纵然刚刚打败了智久班,但也不可能过空渡。 无净道,“各位请随我来。”说罢率先出了大殿,来到院内,指着一角足足有三个合抱的银柏道,“空渡大师的成名绝技大家都知道,叫凌云指,聚内力成点,从指尖打出,可以隔空击伤数丈之外的敌人。你们看,这就是空渡禅师平常练功时留下的。” 众人中间有不知道的,依言看去,果然看到银柏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小洞,每个都深达寸许,不禁暗暗咋舌,想这银柏又称为铁木,皮质坚硬,别说离着数丈,就是站在跟前也很难击出一个坑。 无涯问道,“师弟让我们看这个,是何用意?” 无净轻轻一笑,冲余弦一扬手,“慧普,你用击伤智久班那招,砍一下银柏。” 220、重回洛阳 余弦啊了一声,这是该我出场了? 瞬间脑海里两个小人开始打架:上还是不上?刚才方丈包括众人这一番话,他已经听明白了,把他当成了寺里前任方丈的转世,是默认还是否定呢?余弦在快权衡着利弊,最后上打败了不上,必须要当呀,如果有了现任方丈师父转世这个身份,以后在这慈恩寺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寺里也在寻找生命之石,一旦有了线索,自己岂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到这里,余弦不再犹豫,几步走到银柏前,运了运气刚摆好架式,突然想起一事,扭头问道,“无净师叔,看这树挺粗挺高,应该有不少年头了,我要在这上面砍上几下,会不会被官府抓去说我破坏古树。≥” 无净迷茫地看着他,道,“师侄此话何意?树长出来不就是让人砍的吗?” 余弦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也够笨的,想这唐朝怎么会有环境保护的意识,再说以他们现在的环境,天蓝水清、风和日丽,根本就不需要保护。他对着树行了个礼,口中道,“得罪了。”说完看准距离,食指中指并拢向前挥出,紫气破空而出,在树上一划而过,竟生生在树身上劈出一条深达半尺的裂口。 聚气成形,以形驭剑,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有见过空渡禅师练功,但只凭余弦这一下,就足以震古烁金,那还有不信的道理。特别是方丈,越激动起来,上前拉着余弦便道,“师父你果然回来了,你还记得不,你曾经说过早晚有一天,你会驭气成剑,没想到今天终于成功了。” 余弦无语了,方丈你真是老糊涂了吧,你师父那个更难好不,我还不能让紫气与身体断开联系,好比就是一把匕,你师父那个隔空一指,数丈之外就能伤敌,分明就是手枪了。我是不会你师父的心法,才用自己的,没想到误打误撞又对了。当下嘿嘿一笑,也不做解释。 至此,余弦这前任方丈空渡禅师转世之身,算是坐实了,再无人有异议,方丈把他迎回殿内,恭恭敬敬地让他坐在上座,率领众人行礼,余弦半推半也就受了,接着方丈要把他的法号改回空渡,这下余弦不乐意了,空渡禅师可是早就圆寂了,要以后天天顶着这个法号,得有多晦气,推让了半天,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就叫空普。慈恩寺空字辈的僧人,目前已经没有了,现在余弦就是辈分最高的。 本来按方丈的意思,还要把方丈之位还给他,余弦吓了一跳,在唐朝呆一辈子,还是和尚,别说方丈之位,就是达摩之位他也不干呀。马上道,“方丈,为师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凡事皆有因果,一切要看开,现在看来,你还是心有挂碍啊。” 方丈一脸惶恐,低眉道,“还请师父明示。” “师徒只是名分,况且已是前世,你又何必执迷,现在为师已另觅他身,自有其他因果要报,我只是来看看,既然你主持慈恩寺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方丈一脸泪光,道,“这是师父根基打得好,徒儿不过是按师父平常教导去做。” 余弦点头道,“前世一直因寺务牵挂,没有机会寻访名山古寺,这慈恩寺的方丈你还是继续当着,我就在寺里挂个单,趁着今生之身,正好四处云游一番,也好了一桩心愿。” 余弦的盘算打的很精,这番话放在今天,就是公款旅游,但众人哪听得出,反而更增几分敬佩,放着声名赫赫的慈恩寺方丈不当,反而要外出修行,空渡禅师果然淡泊名利。 三天后,余弦寻了个借口,离开慈恩寺,向洛阳而来,目的地是那个破庙,看看破庙的后山上,是否真有梦里的场景。 临行前,方丈给他备足了盘缠,余弦当仁不让照单全收,接着又指派了五名弟子随行服侍,余弦婉拒了,他要去办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方丈起初不同意,因为这三天经过他们的观察,现余弦只是内功强,其它外家武功一点不会,跟高手站桩比内力不怕,反而怕那些挥刀舞剑的莽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一阵乱砍,他要躲闪不及可就会当场血溅五步。最后余弦无奈下又装了一次空渡禅师,这才让方丈打消了念头。 但方丈还是放心不下,最后思忖半天,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教了余弦一个轻功心法,慈恩寺秘藏武功,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一门轻功:一苇渡江。如果慧普,不对,现在应该是空普了,如果空普能学会轻功,那么外出云游也多了一个逃生的法门。 一苇渡江,这也是达摩所创,原存于少林,后两寺在一次文化交流中,被少林寺当成重礼赠与慈恩寺。心法很简单,只有簿簿的一页纸,十几句话,难的是需要极高的内力来配合,这也是这门轻功问世以来,只有区区几人能学会的原因。 但这正适合余弦,他最不缺的就是内力,那紫气在他的修炼下,每天都在不停增加,记下一苇渡江的心法后,他便一个独自向洛阳方向出,也不着急赶路,遇村就停,见镇便留,顺便练习着轻功,待一周后来到洛阳城,一点也没有长途跋涉的困顿之相,而且一苇渡江也完全领会贯通了。 站在洛阳城里,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余弦不禁有点感慨,前不久,他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被人追着满大街跑,现在却已是武侠小说里常提到的武林高手。聚气成剑配上一苇渡江,简直是珠联壁合,如虎添翼。 余弦志得意满,便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四下看了看,不远处有家酒楼:凤阳楼。信步便走了过去。 凤阳楼是洛阳一家老字号酒楼,开业已有十几年,此时正是中午,酒楼坐了有八成客人,几个店小二来回穿梭,招呼客人、报菜名、送菜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余弦进来,早有一个店小二迎上来,满脸堆笑,“客官里面请,楼上坐。” 上到二楼,只见宽敞的空间里摆了十几张桌子,店小二把余弦让到里面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弯腰问道,“客官看上去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小店,要不要小的给你介绍下店里的特色菜?” 余弦完全没有听店小二在说什么,一坐到桌前,他的目光便被邻座客人吸引了。 221、白衣少年 店小二还在喋喋不休,余弦摆摆手,道,“不用了,捡你们的拿手菜上二个就行,嗯……”想起经常看的武侠小说,又补充道,“再来一斤上好的熟牛肉,一坛酒。 ” 店小二转身离去,余弦又把目光转向邻座,那是一个十**岁的少年,穿着一件粗布长衫,面目清秀俊朗,一头长随意地打了一个结,披散在脑后,少年面前放着一碟花生,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一把长剑横放在桌边,三尺龙泉,剑鞘握手处系着一根青穗,虽然穿着很寻常,但全身上下似乎散着一股耀眼的光芒。正是这光芒吸引了余弦,那少年也注意到了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酒杯向他举了举。 正好余弦点的湘菜也上来了,他拿起酒杯也一示意,微微笑着一指桌前的空位,道,“这位小兄弟,独饮无趣,如不嫌弃,请过来一叙如何?”余弦并非外向之人,他是看上了少年这把剑,想打听下在何处能买到,过一过在古代仗剑行走的瘾。 那少年也不客气,三二下拿起自己桌上的东西便坐了过来,一抱拳道,“在下李潇方,敢问大师法号,在何处修行?” 余弦微一皱眉,大师?哥看上去有这么老吗,一欠身道,“大师不敢当,小僧空普,从慈恩寺来,四处云游,今日刚到此地。” 李潇方举起杯,道,“难怪大师一进来,我就感觉阁下外表不凡,气宇轩昂,原来是长安城名寺的高僧,幸会幸会。” 余弦与他一碰杯,一饮而尽,正想再客气两句,便听到楼梯处一阵乱响,几个人冲了上来,手里拿着棍棒刀剑各种兵刃,四下扫了一眼,其中一人指向余弦这桌,大声道,“就是这小子。” 余弦一怔,他们是谁?一个也不认识,莫非认错了人?正想起身询问,却见李潇方站了起来,把手中酒一口喝下,杯子向地上一抛,道,“来得正好,小爷等你们半天了。” 那伙人鼓噪着就要向前冲,余弦一看不好,这要打起来李潇方肯定会吃亏,忙站起来道,“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什么事说出来总有解决的办法,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佛会怪罪的。” 唐朝前期对佛学比较推崇,余弦一身僧侣打扮,僧衣又是高级的那一种,那伙人倒也不敢造次,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道,“大师,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还请大师移步他处,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大师就不好了。” 余弦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李潇方,李潇方道,“大师放心,别看他们人多,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余弦劝道,“可打架斗殴总是不对的,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李潇方傲然一笑,道,“江湖事江湖了,就凭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还伤不了我半根毫毛,今天不教训教训他们,以后他们还会为非作歹。”余弦眉毛一挑,“为非作歹?到底什么事?” 李潇方点头,“今早我从洛阳中门进来,路过一处市场,看到一个卖艺的,左右无事便停下来多看了几眼,就看见这两个人,”他一指这伙人中间的两人,接着道,“上来就强行收保护费,卖艺的不过多说了几句,他们又骂又打,可怜老人家年纪那么大,被他们几下打倒在地,还不停手,把人家的摊子也砸了。” 原来如此,余弦一听火也上来了,想起了当初被吴明火强收保护费的一幕,当下便道,“不用再说了,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儿他们也做得出来,这事我管定了,我帮你。”说完往李潇方旁边一站。 络腮胡恶狠狠地瞪了余弦一眼,道,“臭和尚,大爷好意提醒你,竟然不知好歹,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余弦正待反唇相讥,李潇方一拍他肩膀道,“大师的好意思在下心领了,对付这些毛贼怎么还用大师出手,请大师稍候片刻,看我如何收拾这些小贼。”说完拿起手中长剑,冲入人群。 现场顿时一片混战,别看李潇方年纪小,身手确是了得,一柄长剑舞得行云流水,竟逼得那群人节节后退,不时有人挨了一剑或一脚,惨嚎的滚倒在地上。他越战越勇,几个回合过后,那群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只有络腮胡在苦苦支撑,一步步被逼得向后退,眼见得后面几步就是墙壁,络腮胡眼中凶光一盛,一刀当胸砍了过来,这一刀明显已乱了方寸,章法全无,李潇方哪放在眼里,信手一挥,一剑封了过去,刀剑相交的瞬间,络腮胡突然笑了,笑得非常古怪,他大姆指用力一按,只听得嗤的一声,刀尖断开,向前射了出来,两人相距太近,又事出突然,李潇方猝不及防,只勉强侧了下身子,刀尖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他右肩膀处,深可及骨,他负痛低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那剑再也拿不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络腮胡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一脚踢过来,将他踹倒在地,手里断刀舞了个花,向李潇方就劈了下来。 李潇方就地一滚,那刀擦着他耳边砍在了地上,溅起一道火花,络腮胡举刀再砍,这一刀去势又急又快,眼看着李潇方再也躲不过去,余弦在旁边看得真切,再不出手就晚了,当下气随意动,一指挥去。将断刀击得平飞了出去,插在墙壁上,嗡嗡作响。 变故突生,络腮胡一时之间没明白生了什么,怔怔地看看空空的手,又看看插在墙壁上的刀,余弦哪还会让他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去,一拳便打在他脸上,这是他第一次用内力,也不知道轻重,这一下明显用力大了,络腮胡被打得离地向后飞了出去,正落在楼梯处,一个站立不稳,稀里哗啦滚了下去,初时还有惊叫声,接着声息全无,显见是晕了过去。 其余人见势不妙,忍痛起身跌跌撞撞地逃了出来,余弦扶起李潇方,只见他脸色苍白,肩膀上的伤口鲜血兀自流个不停,余弦情急之下,想起常看的内力疗伤,伸手按在李潇方伤口处,一股紫气便输了进去,没想到还真管用,真真是气到血止,李潇方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红晕。 余弦这才松了口气,连声道,“好险好险。” 222、破庙遇故人 李潇方长舒一口气,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余弦,道,“大师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救命之恩,容日后相报。” 余弦一摆手,“李公子客气了,那人出手太过卑鄙,我也是看不下去才出手的,若是光明正大的比试,他又怎么会是公子的对手。” 李潇方点头,“我也是一时大意,没想到他会出此下三滥的阴招,这才着了道。” 余弦道,“闲话以后再说,那些人吃了大亏,恐怕会再来行事,李公子又受了伤,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这就离开这里,先避一避。” 李潇方想了想,道,“城东有个相熟的朋友,我这次来就是打算探访他的,咱们现在就过去。” 余弦嗯了下,先把李潇方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去办自己的事。想定便扶着李潇方,一路向城东而去,路上李潇方大师长大师短叫个不停,最后余弦实在听不下去了,直言道,“李公子,我并非什么大师,如此称呼实在难当,你我年纪相差不过十来岁,不如兄弟相称好了。” 李潇方眼睛一亮,道,“大师这是要跟我结拜为兄弟吗?我只是初出茅庐之人,能蒙大师青眼相加,实是三生有幸。”四下一看,正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内,便道,“此处无人,咱们便撮土为香,结拜为兄弟。” 余弦傻了,这古人的思维和现代真是差得太远了,哥是这个意思吗?待要拒绝,一扭头看到李潇方殷切的眼神,心中一个不忍,无奈地点了点头。 仪式走完,两人一个头磕下去,李潇方称呼马上改了,一个大哥便叫了出来,余弦自此便多了一个唐朝的兄弟,现在他心里还有点不情愿,有一种被逼上架的感觉,但不久以后,当他知道李潇方究竟是何人的时候,他才知道,今天这件事,能让他自豪一辈子。 两人寻到了地方,余弦见那是一间破旧的石屋,李潇方道,“就是这里了,大哥请随我进去,我朋友最好客,一定会好好款待咱们。” 他不提好客还好,一提余弦反而皱起了眉,古人的繁文礼节他可是知道,那是非常的不自在,便道,“我就不进去了,送你到这里也就放心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咱们就此别过。” 李潇方道,“大哥的事就是小弟的事,不如大哥先在这里休息几日,待小弟伤养好之后,与大哥一起去办,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余弦道,“李兄弟的盛情我心领了,只是此事头绪繁杂,我一时也不知从何处着手,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他日自有再见的机会。” 两人一番推让,余弦最后总算说服了李潇方,独自一人向着城外破庙而去。 为了赶时间,余弦选了一条近路,从山谷处直接穿了过去,行至半途,意外出现了,前方路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土匪打扮的人,往路中间一站,张口便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钱。” 拦路打劫的! 按正常的发展,两个毛贼又怎么会是余弦的对手,伸伸手就能打发,但余弦下面的举动却出人意料,他竟然问道,“多少钱?” 那两人一怔,“什么?” 余弦赔着笑道,“过路钱呀,你们不是收过路钱吗?” 那两个人都傻了,第一次见到这么配合的,脑筋转了半天才说出一个数字,“一、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在唐朝已属于狮子大开口了。 余弦也明显感觉到了,这比他二天的花销都多,但他没有犹豫,从怀中取出银子,递了过去。 这两人打劫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余弦这种人,不跑不逃不喊救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的本意,接过钱怔在当地,任由余弦走了过去。 明明打得过,余弦为什么要给钱?原因很简单,他把这两个人当成现代社会收费站的人了。想想现在,但凡修好一条路,都会在中间设一个收费站,过一辆车收一次费,规定的收费年限到了,还继续在收,这更重要的,这些还全是合法的,好象修路之前的承诺全是假的一样。有了这个先入之见,所以余弦并没有想到其它,钱给的非常痛快。只是在走出半里地之后,他才自言自语道:唐朝果然生产力低下,生活水平落后,收费站也个房子都不设,工作人员也没有正规官府服装。 又走了一阵,远远便看见树木掩映处,露了一角屋檐,正是那破庙。余弦看看天,夕阳正红,玉兔初起,即将晚上了,大半夜进山去找那个山洞,余弦纵然神功在手,也没那胆子,也罢,先去破庙里将就一夜吧。 破庙还是被之前那一群乞丐占据,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天的乞讨,回到庙里正在歇息,却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僧人走了进来,都是一怔。更奇的这个僧人还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和张老头一块失踪的那个乞丐。 还没说得几句,一阵吵杂的人声由远及近,转眼便到了殿外,不用想,吴明火那帮人来收保护费了。 吴明火一进来,一眼先看到余弦,脚步一停,道,“阁下何人,来何地贵干?” 余弦嘿嘿一笑,道,“吴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吴明火一呆,仔细看了看余弦,退后了几步道,“原来是你小子,你又来做什么?和你在一块的那个老张呢?” 余弦耸耸肩道,“不知道,就我一个人。” 老张不在!吴明火脸上的惊惧之色一闪即逝,心下大定,使个眼色,手下人围住了余弦,嘴里道,“上次老张使诈让我们吃了大亏,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回来,你胆子可真不小。” 上次怎么赢的他心知肚明,但不能在手下人面前露怯,所以故意如此说,余余没有揭穿他,嘿嘿一笑道,“我就是特地来找你的。” 吴明火怎么会怕他,呸了一声道,“上次的帐还没算,这次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余弦缓缓地看了眼身旁围着人,吐出二个字,“五秒。” 吴明火不知其意,问道,“什么五秒。” 话音未落,余弦动了,动如闪电。 223、惩恶 他施展开轻功一苇渡江,在人群中左右穿插,或指或掌砍出,同时嘴里还要念着,“一、二、三……” 念到五的时候,他停在了吴明火面前,而那些围着他的人,全倒在了地上。[ 吴明火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连退二步,退到香案处才勉强撑住身子,颤声道,“你、你、你……”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余弦上前一步,道,“该你了。”心里盘算着他是会逃呢还是会拚命一搏。 都不对,他没想到吴明火竟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连磕头连道,“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余弦无语了,这家伙也太能屈能伸了吧,不过他可不会因为区区几句服软的话,就忘了当初吃的亏,余弦做人的宗旨就是:你不犯我,相安无事;你若犯我,我给你烧纸。象吴明火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道道德廉耻为何物,如果现在他走了,这家伙会把气撒在这些无辜的乞丐身上。 想到这里,他走到吴明火身前,伸手按在他肩头,催动紫气,瞬间把吴明火的内力吸了个一干二净,顺带着把他体内的先天罡气也吸光了。吸完之后他心里叹了口气,就这么一点内力,连塞牙缝都不够,这样的水平,也就在这里欺负欺负乞丐了,出去随便遇到一个会点武功的,分分钟都能被虐成狗。 再看吴明火,委顿在地下,全身一丝力气也使不出,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不住地滚落下来,趴伏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报了仇的余弦心情大好,学着电视上那些大侠的套路,沉声道,“我已废了你的内力,你若从此改过自新,弃恶从善,那就罢了,如若不然,我纵在千里之外,也必来取你狗命。” 吴明火喘着粗气道,“多谢大爷不杀之恩,小的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说着颤颤微微地站起来,同着那些渐渐苏醒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那些乞丐围上来,自是一番恭维赞美之词,不必多言,这一晚余弦睡得很香,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出了破庙,循着梦里的路径一路向山上走去,越走心里越奇,竟然和梦里的路一模一样,他看了看前面,如果没有错的话,前面拐一个山口,应该有个极窄的一线天。过了路口,他眼睛瞪大了,果然是一线天,阳光只照到山崖的上部,里面看上去幽暗无比,他的心开始跳起来,这个梦莫非是真的?他看看四处,除了鸟鸣和风声,再无它物,余弦咬了咬牙,都到了这里,没理由退回去。 过了一线天,前面是一个空地,四周石壁耸立,围出一个圆形的空间,在正前方左侧数米处,正是那个在梦里重复出现的山洞。余弦稳了稳神,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火折,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山洞从外面看不高,洞口仅一人来高,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有一块无形的布挡在洞中,外面的阳光一点也照不进去,余弦一步跨进去,就感觉眼前一黑,火折一暗缩成豆大的小点,他急忙又拿出一支,并在一起,火光才慢慢地大了起来,他轻舒一口气,举起火折向前一看,嘴马上张成了圆形,想喊却没有喊出来,全身的汗毛一下立了起来:前方二米处,火折照亮的范围边缘,隐约现出一双眼睛。铜铃般大小,一看就不是人的眼睛,瞳孔出绿莹莹的光,死死地盯着他。 梦里的情景竟然是真的,山洞里果然有一双眼睛。 余弦胆气一泄,手一松火折掉在地上,眼前顿时一黑,更显得那双眼睛狰狞恐怖,他啊的一声,全力使出轻功,一闪便退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他脚下没停,又连退数丈,直退到一线天的石缝处,这才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山洞,做好了一有异动便逃跑的架势。 等了半晌,没有一丝动静,这下余弦不知如何是好了,想了片刻,在树上寻那粗壮的枝干劈下,一端缠上松柏枝,做成了一个火把,用火折点燃,又向那山洞走去。火把的光比火折大了许多,一入山洞,余弦便看清了洞里的景象,那双眼睛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苍狼,不止一只,在它后面,还有四只,都死死地盯着洞口,看见火把也不避,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余弦心里一动,它们的后面莫非就是生命之石?他挥动着火把,苍狼没有退,反而齐齐低伏前身,冲着他低嚎了一声,猛地扑了上来。 余弦怕鬼但不怕狼,哪里把它们放在眼里,脚下施展一苇神功,手上祭起剑气,左闪右冲,几个起落间便把五只苍狼毙于掌下。他继续向前走去,现在苍狼的身后,还有一个洞口,离这个洞口越近,他心中的惊异越强烈,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在这个洞里有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让他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见过,但绝对不是生命之石,而是另一种东西,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他停下脚步试图回想到底是什么,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管他呢,进去再说,他小心翼翼地进了洞口,举起火把四下挥了挥,这个洞和前面的洞大小差不多,只是前方多一汪清泉,火光基本能照亮整个洞,没有什么东西,但余弦反倒更紧张起来,因为那种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随着他进入山洞的那一刻起,变成更强烈,一股极寒的气息把他全身罩了起来,仿佛坠入冰窟之中。 他紧张地看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就听得空气中传来嗤的一声,他下意识地一闪,一道劲气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口,打在他身后的石头上,竟在石头上击出一个碗口大的坑。他来不及检查伤口,破空之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三声,他根本看不到是什么暗器,也不知道方向,只凭着意识闪动,躲过了前二个,第三个再也躲不过,打在他左肩上,硬生生击出一个血洞,接着又是数下破空之声响起。 余弦哪敢再停留,忍痛伏身,伏身贴地,脚力一蹬,向后平飞了出去,退到了第一个洞内,身后一连串石头炸裂声,那些暗器尽数打在了石壁上。 224、妖蛙再现 所幸到了第一个洞口,便没有暗器之声,似乎它的范围只限于那个洞里。?(〈 余弦松了口气,先运气紫气疗伤,待血止住后,他猛然啊一声,终于想起这洞里到底是什么了。 碧水蛙! 方才的情景跟之前他和度星柔在海岛遇到的那怪物一模一样,同样是隐身看不见,给人的这种令人胆寒的感觉,还有攻击方式,完全如出一辙。 余弦悄悄移到洞口,闭上眼睛倾听,果然听到洞内一丝若有若无的吐纳声,伴有轻微的心跳声,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办?现在他没有读心术,无法看到碧水蛙,敌暗我明,贸然进去肯定还要吃大亏,但就此回头他又不甘心,因为他想起度星柔说过,碧水蛙乃洪荒异兽,虽然凶残但极具灵性,其所居之处,必有异宝。上次找生命之石就遇到了它,那么现在这只碧水蛙旁边是不是也有? 余弦望了望洞口,怎么办?想了半天,最后横下一条心,为了救度星柔——拼了。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这妖物的皮硬,还是他的剑气锋利。他低头在地下找了找,寻到十几颗铜钱大小的石头,慢慢走到第二个洞口处,伫立在一块石头后,只露出眼睛,将火把插在洞口边,向洞里看去。 火舌吞吐中,映得洞里忽明忽暗,余弦看得分明,洞里空荡荡的,找不到碧水蛙的踪影,但那股恐怖压抑的气息,即使站在洞口也能感觉到。 余弦右手夹起一颗石子,气贯指尖,向洞里弹去,只见那石子飞到半途,洞里突然闪起一个光点,闪电般向石子射去,在空中将石子击得粉碎,余弦继续把手中的石子一一弹了出去,洞里又响起连续的破空之声,光点一一闪现,将石子依次击碎。 他弹出石子的方向不同,每弹出一块,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光点飞行的轨迹,待弹到第七块石子的时候,,所有的光点轨迹都指向洞里一个地方,正中泉水后方那一块空地处。 就是这里,余弦心中大喝一声,将手中剩余的石子尽数向洞里一侧打去,同时身子向洞里另一侧飞去,这一次性命攸关,他自是全力施为。身体移动的特别快,竟幻化成一道黑影,先是纵身跃到石壁中部,脚尖一点,斜着窜升到洞顶,到了那空地正上方,接着头下脚上,用力在洞顶一蹬,电射向方才认准的空地,右手紫气暴涨,一剑用力劈了下去,这一下兔起鹘落,纵是神仙也躲不过,剑气劈到离地半尺的距离,碰到了什么东西,微微一滞,将那东西一劈为二,在空地上斩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余弦凌空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紧张地盯着那空地。只见一股碧绿色的液体出现在地上,越来越多,接着碧水蛙的身体也显现了出来,已从中被剑气劈成了两半,那液体正是从它体内流出来的,而之前那股可怕的压力也不知不觉消失了。 余弦舒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生怕那碧水蛙没死透,又补了几剑,直把碧水蛙剁成了七八块才停手。返身到洞口拿起火把,仔细查看起来。片刻之后他眉头皱了起来,洞里除了这只碧水蛙,再没什么异样,没有想象中的生命之石或其它异宝,也没有另外的洞口。 他怔住了,这不科学,既然梦里的情景真在存在,那么这里即使没有生命之石,也跟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度星柔费尽心机,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通过梦给他传达讯息,还不止一次,不可能只是让他来杀小怪兽玩的。 余弦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碧水蛙挂掉的空地上,心里一动,走过去用脚把已成碎块的碧水蛙踢开,用力向地面跺了二下,地面传来空洞的回声,这下面果然是空的。他俯下身用手把地上的浮土扫开,一块石板露了出来,用力抬起石板,一条向下延伸的甬道出现在余弦眼前。他不禁疑惑起来,这甬道分明就是人工建造,这里面会有什么? 他举起火把,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下去,甬道用长条形石块砌成,仅可勉强容两人通过,向前走了约有七八分钟,甬道变成了天然的洞,黑幽幽的象怪兽张大的嘴,不知道通向哪里。余弦没有犹豫,索性把快要熄灭的火把一扔,快步走了进去。 自从余弦激活得了这紫气后,先不知为何物,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经过在慈恩寺那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的身体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但填补了读心术损失的缺,还更胜一筹,只是他自己并不太清楚,比如现在,在黑暗的环境中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突然现自己完全不需要借助火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山洞比甬道又窄了些许,是山腹中一条天然形成的洞穴,四周布满了突出的石头,极是难走,余弦小心避让着,慢慢向前走去,这一走,竟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而且慢慢地他感觉到,洞穴是缓慢向上的。 他心里打起了鼓,这洞穴到底通向哪里?就在这时,他的脸上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风,从前方吹了过来,他心里一振,眼里放出了光。 余弦上学的时候学的建筑专业,里面有一门课程专门讲的就是地质构造,他知道象这种地底或山腹中的洞穴,一旦迷路失陷在其中是最可怕的事,空气和食物的匮乏还在其次,那种黑暗压抑的气氛才是最可怕的,可以在瞬间让人丧失心智疯掉。书上就曾特意讲到,在这种情况下,要留心观察洞穴里面是不是有水或风的存在,如果能感觉到风或遇到水,那么就有一线生机,说明这个洞穴和外界是连通的,所谓“遇水同行,遇风逆行”就是这个道理。这其中如果能感觉到风更好,说明离出门更近。 他加快脚步,迎着风向前走去,越走风越大,拐过前面一个拐道,隐隐便看到不远处亮起微弱的光,余弦看得分明,这是外面照进来的阳光,出口到了。 走到那出口,外面阳光正好,余弦先调整了一下眼睛,一步迈了出去,先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口气出到一半,眼睛看到四处的情景,一下怔住了。 225、牛上树 洞穴的外面是一整块平地,看位置应该在山顶悬崖之上,除了洞穴相通之外,再无它途,长至脚踝的青草铺满了地面,随处可见各色碗口大的鲜花,娇艳异常,蝶舞蜂起穿插在其间。平地的四周,一棵棵丈许的树木紧紧地把平地围了起来,阳光穿过树叶照下来,斑驳陆离更添几分神秘和美丽。有风吹过,一股透人心渒的香味传到余弦的鼻翼,他不禁深深吸了几口,这里真美,简直是世外桃源人间仙景。 令他惊奇的是平地正中,长着一棵二人合抱的古树,树身盘枝错节,也不高,但树冠极大,竟遮住了平地三分之一的面积,树上长着圆形的果子,大小如鸡蛋,颜色淡黄。 余弦对植物也有些涉猎,但这种树他从来没见过,他回忆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在任何一本书里看到过类似的树,他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树?这果子能吃不?走了这么久,他委实有点饿了。 但还有更让他惊奇的,在树的枝干上,竟然站着一头小小的牛。 他揉揉眼,这回看清楚了,它只是第一眼看上去象牛,但和牛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从体形上看,没有普通牛犊大,只比猫大了一点点,全身乌黑光滑无毛,头部两只眼睛正上方长着一个小小的角,胖乎乎的肚子,配上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跟宠物一样,样子非常地呆萌。这小家伙站在树枝上,就余弦刚进来的时候瞟了他一眼,就再没看他一眼,只慢悠悠地从这根树枝走到那根树枝,仿佛当余弦不存在似的。 余弦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动物究竟是什么?不过看它似乎没有危险,便不再管它,开始仔细搜寻这块平地,寻找前,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这里人迹罕至,又满是灵气,绝对是藏匿宝物的好地方,而且肯定和生命之石有关。否则,度星柔又怎会三番五次托梦与他,又如何会有上古异兽碧水蛙充在门神守在外面。 但一个半时辰过去后,余弦颓废地坐倒在地上,他来回把这地儿找了不下五次,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生命之石,也没有别的宝贝,难道梦终归是梦,当不得真?他现在很郁闷,一路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还受了伤,最终却一无所获。 抬头看看天,已是午后,再待在这里已无意义,余弦站起身,向洞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扭头又扫了一眼空地,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这一看便又看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动物,此刻正在树上盯着他,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嘲笑。其实这是余弦的主观想法,任何刚刚受到挫折的人,看到别人的眼光都会感觉是在嘲笑自己。 他心里一动,这家伙看上去蛮可爱的,抓回去做个宠物挺不错,以后如果能带回现代,这可就是一个新物种,自己也算为进化史填补了空白。更何况俗话说“贼不走空”,连贼都如此,自己又岂能白来这里一趟。 主意打定,他慢慢向古树走了过去,那动物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意图,歪着头盯着他,向后退了两步。到了树下余弦一个纵身,凭空跃起二米到了那动物身旁,手如闪电般抓了过去。这一下他信心十足,想着肯定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眼前一花,却抓了个空,落下地后,他抬头一看,那小东西竟移到了另一根树干上。 余弦吸了口凉气,这家伙好快的速度,自己竟然连它是如何移动的都没看到。他提了提气,看准位置,又扑了过去,结果还是一样,那东西一闪又躲来了。而且它似乎对这种追逐游戏很感兴趣,闪开后在树枝上欢快地蹦着,还冲余弦吐了吐舌头。 这是**裸的挑衅,余弦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心里想着你得意什么?我就不信抓不到你拉。施展起身法窜上树,开始追逐起来。一时之间只见树上枝叶乱摇,一大一小二道影子飞来飞去,煞是好看。不过余弦的速度还是慢,追了半天连这动物移动的轨迹都看不出来。心急之下一脚踏空,重重地从树上摔了下来,所幸是草地,倒也不是太疼,那动物看到余弦出丑,在树上连翻了几个跟头,兴奋的不行。 余弦狠狠地盯着它,却实在是无力再动,肚子一阵咕噜噜乱响。想想看,他一大早就出发,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又是几番恶斗,现在他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就地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不住地喘息。 那小兽蹦跶了几下,见余弦没有反应,伸出前爪摘了一个果子,大口吃了起来,余弦气得差点吐血,好家伙,我饿着你倒吃开了。随即他一拍脑袋,我怎么这么笨,这果子它能吃,说明没有毒,我也可以吃呀。当即一跃而起,跳到树上摘了一个便往嘴里送,这一口咬下去,顿时感到满口生津,一股清凉甘甜的液体顺着咽喉就到了胃部,接着有种温热醇厚的感觉从胃部漫延开来,全身的毛孔似乎都打开了,那种惬意舒服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一个果子没吃几口便没了,他又摘了几个,狼吞虎咽地塞进了肚里,这才感觉有了三分饱意,往树干上一坐,手里拿着果子看向那小兽,它也捧着一个果子,边吃边向他吐舌头。余弦狠狠咬了一口果子,道,“等我吃饱了,看你往哪跑?”小兽似乎听懂了,冲他扮了个鬼脸,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又吃了几个,余弦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充满了活力,他大喝一声,“我来了。”再次扑了上去,又是一声人兽追逐战。这一次直到太阳西沉方停,结果不用多说,还跟之前一样,余弦拚尽全力,也挨不到小兽的身,而且他还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小兽并未尽全力,应该是怕余弦失望不跟它玩了。 余弦恼了,一个跟头翻到地上,对着小兽道,“你别得意,我就呆在这里了,什么时候抓住你,什么时候再走。”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对方只是个动物,又怎么会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但他随即瞪大了眼,小兽竟然点了点头! 乖乖,这到底是什么动物,这么有灵气?余弦坚定了要把它抓回去当宠物的念头。 226、小白 他又摘了几个果子,随便在古树下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卧,那小兽在他头顶上方的树枝上,也蜷伏了下来,眼睛忽闪了几下,竟自睡着了,这时候如果余弦趁机冲上去,应该有九成把握抓住它,不过余弦是正人君子,说过了要光明正大的赢,就不会去做这种偷袭的事儿。他咬了口果子,也慢慢地闭上眼睛,正感到朦朦胧胧将要睡着时,突然发现这果子仿佛蕴藏着某种力量,慢慢地融入到紫气之中,紫气变得更加浑厚强大,余弦心里一阵窃喜,武侠小说中的得遇千年灵药之事,竟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余弦一跃而起,活动了一下身子,没有一点酸痛的感觉,运了运气,内力又精进了不少,那果子果然不是凡物。他精神大振,抬着看去,却见那小兽也看着他,向他抬了抬前爪,分明就是在说:来呀来呀,你来抓我呀。 余弦大叫一声:我来也。脚下生风,向着小兽便扑了上去,这一捉又是一天,中间饿了便吃树上的果子,到了晚上,双方休战,余弦还是没有碰到它一丝毫毛。这反而更激起了余弦的斗志,他就是那种越挫越勇的个性,想当初为了一个小游戏通关都能让他日以继夜地奋斗一星期,更何况现在。 接下来几天,基本都是这个模式,醒了吃果子,吃完追,追饿了再吃,累了就睡,渐渐地余弦发现,他已能看清这小兽的移动,慢慢地可以跟上它的速度。余弦不知道,经过这些天的追逐,他的身手又提高了很多。 终于,在第七天,余弦拚尽了全力,在几个跳跃之后,一伸手摸到了小兽的背部,它身上的皮肤很光滑,他拿捏不住,顺势一拍,将小兽拍到了树下,接着没有丝毫停顿,脚下一蹬,向着小兽掉落的地方便扑了下来。 小兽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余弦还待再追,就见小兽转身冲他快速地挥了几下爪子,同时嘴里急急地叫了几声,余弦一怔停住了,不知道它想做什么。 那小兽看余弦不再追,低头在地上拨拉了几下,捡起一块扁平尖锐的石头,攥在爪中便向肚子划去,余弦吓了一跳,这干嘛呢?不就是要输了,不至于切腹自尽吧。待要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到一下裂帛之声,小兽的肚子上已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余弦啊了一声,随即感觉不对,这么长的伤口,鲜血应该随之喷涌而出,怎么没有?他紧紧盯着小兽的动作,只见它两只前爪抓住肚子上的裂痕,用力一拉,竟将整个黑色外皮脱了下来,一只毛绒绒的小家伙从里面钻了出来,长样跟之前一模一样,但比原来小,如一个未成年的小猫,身上的颜色也变了,通体雪白,长满了细长的毛,更加可爱起来。 它站在地上,嘴角一撇,那意思很清楚:再来。接着身形一晃,又到了树上。余弦傻了,半晌反应过来,走过去捡起小兽刚刚脱掉的外壳,外壳很厚,竟然有五厘米之多,似胶非胶,似肉非肉,也不知是何物,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估摸着没有十斤也有八斤,余弦暗暗咋舌,敢情它一直带着这么重的东西在跟我玩。心里豪气一生,哼了一声,我还怕你不成,你就是把毛全拔了,我也能抓到你,当下揉身又追了上去。 这一追又是十天,从刚开始的看不到身影,到慢慢辨出移动的方向,再到步步紧随,终于在一个午后,余弦的手又到了小兽,这次他紧紧地抓住了它的脖颈,心中狂喜不止,脚下收势不住,带着它就向地面掉了下去,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余弦强提一口气,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将小兽抱在怀里,自己的背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余弦喘息了几下,撑地半坐了起来,那手自然便松了开来,小兽得了自由,竟也不走,跳到他肩上,伸出舌头对着他脸就舔了一下。余弦慢慢伸手在它身上摸了一下,小兽身子趴在他肩上,不躲不闪,将面部贴在他手上,嘴里还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余弦双手把它捧在手里,越着它的模样,越看越喜欢,那小兽眼珠乌溜溜转了转,突然跳到树上,摘了一个果子,又跳下来递到余弦手里,这也太有灵性了,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余弦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接过果子咬了一口,拍了拍小兽的头道,“小家伙,我在这里呆了好久,得走了,你是愿意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块出去?”本来他是打算捉了它当宠物,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这动物非常有灵性,不知不觉中心里已把它当成了一个孩子,既然是孩子,那强行抓走的念头自然便没有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小兽先是摇头,又点了点头,余弦一怔,这什么意思?想了想哑然失笑,是自己问的不对,重新问道,“你愿意跟我一块走,对吗?” 小兽点点头,冲着他叫了几声,余弦大喜,道,“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嗯嗯……应该给你起个名字,叫什么呢?”看了看它小小的身体和雪白的着色,脱口而出道,“就叫小白吧。” 这么土的名字也就余弦能想的出来了,他看到小兽明显皱了一下额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余弦哪管这么多,站起身一拍手,道,“小白,咱们现在就出发回去。”说完率先向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一扭身,咦?小白怎么没有跟过来,抬头一看,它跑到了平地对面的边缘处,冲着他叫了几声。 余弦不解,小白跑那边做什么?那边可是悬崖,根本没有路。小白见他没动,一溜烟跑了过来,叨着他的裤腿向那边拽。余弦心里一动?莫非有近路? 穿过树林围着的屏障,到了平地边缘他低头一看,差点一个站不稳就摔了下去。 高,二个字就是好高。只见岩石如刀削般平整,别说路,连颗草都没有,向下数十米就是淡淡的云朵,再向下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全部隐没在云中。 他郁闷了,小白带他来这里做什么?一扭头看到小白,他惊讶地张大了嘴。 227、通缉令 只见小白不停地向外呼气,身体逐渐变得又扁又宽,不一会就如同一张床单般大小,余弦的嘴都张成了O型,他根本无法想象,小白这么小的身体,竟然能承受得住这么剧烈的拉伸。 小白停止了呼气,走到,不、现在应该说是飘到余弦身后,爪子变得又细又长,如绳索般缠住了余弦四肢,嘴里打了一声呼哨。余弦脸一下子白了,他明白了小白的意思,是让他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这分明就是翼装飞行的古代版,余弦曾经看过,看的时候热血沸腾,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也试试,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怂了。先不说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光是这装备就不对,别人那都是职业高科技装备,自己背上只是一个变了形的动物,这算个什么事?还没有买保险。 他转过身就想往回走,无巧不巧一阵大风吹过来,山顶的风大家都知道,那是相当的大,相当的强烈,小白趁着风势身子一曲,如一把伞般就把余弦带到了空中,瞬间就吹离了平地,余弦骇得魂飞魄散,张嘴欲呼,山风立刻灌了进来,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全身都软了,眼睛闭得紧紧的。 小白全身向上鼓起,如降落伞般带着余弦慢慢向下飘去,过了一会余弦恐惧感渐消,眼睛慢慢睁开了,竟有了丝想玩的冲动,他调整身体与地面平行,让小白贴着他背部,头一低向下俯冲,强劲的气流托着他,象一只大鸟般在空中飞翔,他顺着山脊向下飞,不多时便接近了地面,余弦拍了拍小白,小白身子向上荡开,又鼓起成降落伞的样子,带着余弦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面。 好快,余弦抬头看去,山顶已隐没在云中,估计用了不到十分钟,如果按原路下来,没有二三个时辰根本不可能。小白恢复了原样,顺着余弦的身体爬到了他怀里,蜷缩了起来。他四下看了看,这里正好是来时的那条近路,向左走是回洛阳,向右是去开封,要去哪里呢?余弦沉吟着。 他来唐朝是找生命之石的,洛阳之前他师父张无涯已经呆了不少日子,没有生命之石的下落,所以洛阳不用再去,应该去开封看看有没有线索。 就这么定了,去开封,余弦想定,向着右边迈开了步子,才走几步,小白从怀里窜了出来,指着后面,嘴里不住地叫着。余弦扭头看看,后面空无一人,没什么异样。他拍了拍小白,继续向前走,小白的表情更急了,跳下地咬着他裤脚不松。 余弦疑惑地问道,“小白,怎么了?你是让我走这边吗?” 小白点点头,哧溜一下又钻进他怀里,余弦哑然失笑,到底谁是谁的宠物呀,去哪里还要听它指挥,不过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目地的,回洛阳就回洛阳吧,小白这么有灵性,也许有什么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他折返身,向着洛阳走去,小白安静地伏在他怀里,竟似睡着了,走不多远,前面路上闪出两个人,三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又是你。”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正是上次余弦过来时遇到的那两个土匪。他很自觉地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掏银子的时候小白醒了,从怀里探出了头。那两人伸出去接银子的手猛地停在半途,盯着小白,脸色慢慢地变了。 余弦噢了一声,把小白从怀里拿出来道,“这是我新收的宠物,叫小白,怎么样好看吧?” 那两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嘴里杂七杂八地说道,“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余弦感到很好玩,这两人前倨后恭,倒还真有些公务员的影子,只是他们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他上前一步,想把他们扶起来,两人见余弦近前,神情更慌了,连滚带爬地向后逃去,连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仿佛余弦是特别恐怖的怪物。 余弦不解,对着小白道,“这两人真奇怪,连银子都不要,是不是傻啊。” 小白看着他,眼睛眯了眯,冲着他叫了一声。 继续前行,不多时到了洛阳城东门,远远便看到城门口贴了一个告示,一群人围在前面。有热闹能看余弦又岂会放过,当下便凑了过去,定晴看去,是一张缉捕令。 唐朝的文字和现代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余弦看了一遍,只大概看出点意思,大意是说前日有两个恶徒在酒楼闹事,打伤数人,并致一人重伤,至今卧床不起。现官府已将抓获一名逃犯,另一名在逃,下落不明,应该还徘徊在城区附近,该逃犯极其凶恶,伤人放火、入户抢劫无所不做,百姓见其踪迹者须速速报官,擒获送官更有重赏,若知情不报掩其行踪,当以同犯论处。 重赏是多重?余弦突然生起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把这逃犯拿住,不就可以领一笔赏金,那不是和度星柔一样,也成为赏金猎人了,他把目光移到缉捕令上的画像,想看看这人的模样。 一看之下他怔住了,揉揉眼再看,越看越奇,这人怎么看得这么眼熟?最后他一声惊呼,我的天,这分明就是我呀,看这发型、这五官,活脱脱就是余弦的素描。 他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已有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余弦忙低下头,返身向城外走去,直到一处无人的偏僻所在,才停了下来。 他现在才明白那布告的内容,说的竟然就是那次他和李潇方在酒楼,击退那伙地痞的事,从公告上看,那处络腮胡应该伤得不轻,但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余弦也是扬善惩恶,怎么到最后反而成了通缉犯了?更重要的一点,公布上写着有一人已经被关在大牢,这个人除了李潇方还能是谁? 余弦苦笑了一下,这可好,赏金猎人当不成,还得去当劫牢大盗。他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现在是进不去城的,刚才在城门口,他看到有士兵拿着布告在挨个对比,只能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暮色四沉,余弦捡那草长沟深之地,走到城墙下,抬头一望,倒吸了一口气:太TM高了。 228、我本楚狂人 数丈高的城墙,在月色下巍巍耸立着,如一头深青的巨兽,余弦发愁了,这要怎么上去? 他会轻功,但城墙太高已超过了极限,他试着跳了几次,总是因为中途没有借力点而滑了下来,正无计可施时,只见小白跳了出来,顺着城墙便爬了上去,转眼就消失在城垛后。 片刻,一根绳子从城墙上垂了下来,余弦向上看去,小白站在城垛上向他扬了扬前爪,余弦已经无语了,这家伙也太聪明了,完全超出了他之前对动物的认知。他拽着绳子,几个起落便跃上了城墙,落地时没有一丝声音,很有些翻墙越户的大盗风采,余弦对自己很满意, 躲过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余弦下到城内,街道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余弦隐在阴暗处,等了一会,便看到一队金吾卫走了过来,他小心隐藏着身形,远远地跟在后面。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看到前面有一处高门大院,衙门到了。 这里的高墙难不住余弦,他轻轻一跃翻了过去,小心避让着游走的士兵,高潜低伏,快速搜寻着大牢的所在,很快便确定了位置,东南角池塘的假山后面,有一个戒备森严的院子,门口立着五个狱卒,神情专注地盯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怎么进去?余弦犯难了,书到用时方恨少,武功也是用的时候才感觉少。比如刚才进城的时候,如果会壁虎功或梯云纵,现在如果会点穴,那不就简单了。想了想,他拍了下小白,指了指左侧假山,做出呼喊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狱卒守着的大门。他意思是让小白到那边假山处,弄出点动静把狱卒的注意力吸引出来,然后他趁隙溜进去。 这有点复杂,换做常人恐怕也理解不了,何况小白,只见它一点头,竟然窜到了狱卒面前,大声叫了起来,余弦脸都白了,想拦却已晚了。但他随即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事。 那五个狱卒看到一道影子来到面前,先是面色一紧,手向腰间一摸,佩刀齐齐出鞘,喝道,“什么人?” 等看到是一只形成小猫般大小的动物,脸部先是一松,紧接着张大了嘴,手一松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膝一软便同时跪在了地上,头低伏着一动也不敢动。 好机会,余弦顾不上想他们为何如此,一闪身便到了门前,轻轻推开门溜了进去,门里一道长阶直通向下,长阶尽头是两排房间,被隔着一间间小房子,出口是碗口粗细的木栅栏,每间房子里都关着人,有的房间里一个人,有的是三四人,数量不等。看来唐朝的治安也不是太好,监狱都人满为患了。 余弦没时间仔细打量,顺着台阶便冲了过去,很快在中间一个牢房里找到李潇方,他正站在牢房一侧,拿着木条在墙上刻着什么。余弦心里叹口气,在这种地方还有心情玩文艺,唐朝人果然是大心脏。余弦目测了一下栅栏的宽度,运起内力,刷刷两下劈开了一个缺口,急急地道,“李兄弟,快跟我走。” 李潇方扭头看见是他,眼睛一亮道,“余大哥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等我把这字写完。” 余弦急了,姑老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写,李潇方笔走龙蛇,把余下的几个字写完,木条一扔,穿出牢房,道,“余大哥,走吧。” 余弦点头,领着他向外面跑去,同时不忘匆匆看了一眼墙壁,见上面是两句诗: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不禁哑然失色,调侃道,“李老弟刻这两句,还不足以表达身陷囹圄的心境,不如刻成: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李潇方眼里闪过一丝傲气,道,“大哥武功造诣之高,小弟佩服,但若论吟诗赋句,恐怕就不及小弟了。”余弦没有搭话,心想咱俩这都是抄来的词,有什么好比的。 李潇方见他沉默不言,以为他心里恼了,便道,“不过大哥这诗也极有风骨,不如请大哥稍待片刻,我这就回去刻上。” 余弦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你真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这是牢房不是书房,外面还有五个人跪着呢,一会他们反应过来,咱俩谁也跑不掉,当下也不多言,拽着李潇方便冲了出去。 到了门外这么一看,余弦吓了一跳,进来的时候是五个人跪着,现在是黑压压一片,足足有二十多人,其中还有二三个身着官服。他们都额头触地,向着同一个方向,那个地方,有一只雪白的动物来回走动着,形如小猫,不时发出一二声似牛非牛的叫声。 余弦没有停留,冲着小白一扬手,拉着李潇方直奔到墙下,一个纵身翻了出去,一路狂奔,消失在夜色中。 出城又跑了许久,两人方才停下,余弦看看四周道,“这里应该安全了。”再看李潇方,不禁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了?看上去魂不守舍的?一拍他肩膀道,“你怎么了?” 李潇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慢慢地道,“大哥,刚才咱们出来的时候,你看到什么没有?” 余弦奇道,“看见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李潇方摸摸头,一副不确定的样子道,“刚才跑得急,我也不肯定是否看清了,那群人跪拜的,好象、好象……” 余弦心里一跳,从前几次的经历看,似乎在唐朝很多人都认识小白,除了他自己,现在看来连李潇方也认识,正好趁这个机会问清楚,忙道,“好象什么?” 李潇方道,“好象是古书上记载的某种上古瑞兽,可惜方才离得远夜色又暗,没有看仔细。唉,好可惜。” 余弦嘿嘿一笑道,“没有看仔细?那现在再看。”说完一招手,小白从漆黑的夜色中窜了出来,风一般爬到他肩膀处停了下来。 李潇方骇得倒退几步,盯着小白失声道,“大、大哥,它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余弦摸了摸小白,道,“这是我的新伙伴,叫小白,它是我这次出去办事,在某处山中遇到的,感觉很投缘。怎么样?不错吧?” 李潇方的眼睛瞪得溜圆,“大哥,这是你、你的新伙伴?还小白?你知不知道它是什么?竟然敢给它起这么老土的名字?” 229、改名 余弦不以为然,这名字怎么土了?不认识又怎么了?你们唐朝离我们的时代差了上千年,这么长时间有多少物种灭绝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没见过一点也不稀奇。他催促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它到底是什么。” 李潇方正色道,”这是百年难遇的瑞兽,先容我行个礼。”说着毕恭毕敬地长揖了下去。余弦哭笑不得,封建迷信害死人啊。他不由地问道,“既然你说这是百年难遇的瑞兽,那怎么这么多人都认识?不光是刚才那些狱卒,还是市井小贩都无一不识。” 李潇方点头道,“那当然了,过年买的黄历、祭祀供的神龛,祈福求雨请的丹符,上面印的全是它,它叫兕,是天界瑞兽,隋人笔记《异物志》中,专门提到过它,体形在牛和犀牛之间,通体青黑色,性格温和,似牛非牛,相传太上老君的坐骑就是它,它被视为祥瑞之物、极吉之兆,只有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才会在人间出现,有幸看到的人,一生都会有福缘相伴。” 余弦看看小白,不明白了,“青黑色?那它……?” 李潇方道,“异物志上记载,兕分青黑二色,青色为尊,黑色次色,而除这两种颜色之外,传说还有一种白色,乃兕中之王,只在山海经中出现过,根本没有人见过,就连太上老君的坐骑,也仅是青色。” 余弦恍然,之前的疑惑一一冰释,但随即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二弟,做为坐骑,它是不是小了点?” 李潇方道,“大哥你要紧不,你看不出它现在明明就是幼兽呀,等以后长大了自然体形就大了,据书上所言,此兽极通人性,灵韵十足,与天地同脉,知晓天下异宝所在,当初三国时期曹操扩充军队,极需充实国库的时候,成立了一支寻宝队,说白了就是专门盗墓的,就特地供养了一只兕,让它来寻找墓穴的位置。” 听他一说,余弦有点明白之前小白怪异的举止了,为何不让他去开封,而是拉着他回洛阳,看来小白肯定是知道他在找什么,若果真如此,看来不久之后就能找到生命之石了。 李潇方问道,“大哥,你又是如何遇到这瑞兽的?”余弦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他要找什么东西,李潇方听完,笑着说,“大哥果然是有仙缘之人,如此隐密之地都让你找到。而且这瑞兽虽然性格温合,但毕竟是神兽,没有仙缘的人,它根本不会理睬的。” 余弦谦虚道,“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对了二弟,咱们现在是逃犯身份,此地不能再留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李潇方不以为然地道,“男儿志在四方,我本来就打算云游四海,只是官府已留了我的名字,肯定会知会各府,潇方这两个字不能再用了,必须改个名字才行,省得日后麻烦。” 余弦点点头道,“二弟所言甚是,只不知你要改成什么?名字很重要,须得好好斟酌才是。” 李潇方豪爽的道,“钱财如粪土,名字如浮云,大丈夫仗剑四方,当随性而行,随意起一个就行了,待我想想……”正说着小白跑了过来,挨着李潇方的裤脚摩擦着。 余弦笑着指了指小白,道,“依二弟所言,二弟应该也是有仙缘的。” 李潇方也极为惊讶,蹲下摸了摸小白,眼睛一亮道,“它叫小白,我也不用想了,就借它一个白字,沾沾它的仙瑞之气。” 余弦皱了一下眉,李白,好俗的名字,随即他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李白!?” 李潇方,不对,现在应该叫李白,站起身道,“这名字普通不张扬,直白不花哨,应该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不错,就是它了。” 余弦无语了,还普通不张扬,你如果知道这个名字以后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光耀千秋,估计现在就会笑晕过去。他想了想,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二弟拿着路上用。” 李白一摆手道,“多谢大哥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在那亲戚家还存有一个包裹,已经够用了,咱们就此别过。”说完竟自走了。 余弦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还是不能把他和自己在书中看到的李白联系在一起。正胡思乱想着,感觉有东西在扯他的裤子,低头一看,小白正咬着他裤脚,向着李白走的方向拽着。 余弦道,“小白你干什么?他已经走了,咱们还有自己的事呢,再说他以后可是成名成家的人,咱们跟着也不合适。” 小白向前跑了十凡米,扭头冲着他叫了几声,又向前跑去,余弦心里一动,莫非小白发现了什么?急忙追了过去。 不多时他们追上李白,李白奇道,“大哥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事要交待吗?” 余弦道,“我左右无事,想了想还是先把你送到亲戚家,这样我也放心。” 李白道,“大哥果然侠义心肠,令小弟着实感动。” 两人小心前行,夹在起早进城卖菜的农户中,混进了城里,轻车熟路到了上次来过的那个亲戚家,李白寒暄了几句,取出包裹辞行。循原路出了城,李白一拱手,同余弦说了些道别的话,转身便走,才走了几步,小白猛地从余弦怀里跳了出来,追上李白,窜到他肩上,叼着他的包裹不放。 余弦大奇,忙喝道,“小白,你做什么?快下来。”小白没有松口,只喉咙里呜呜地叫着,眼睛看着余弦,余弦一怔,隐隐感觉这包裹里有什么东西,跟他有莫大的关系,便问道,“二弟,你这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李白潇洒地道,“这有何不可,就是送给你也行。”说罢取下包裹递了过来。 打开包裹,上面一叠手写诗稿,几件旅游用具,一些细碎银子,旁边一个长盒子,余弦打开看了看,是文房四宝。下面是二件换洗的长衫,都是些普通东西,小白为何把这包裹拿过来?余弦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长衫微微隆起,似乎中间夹着什么,他伸手进去,摸到一个硬物,取出一看,心马上跳了起来。 正是生命之石,说准确些,是五块之中的一块碎片。他控制着激动的心情,问道,“二弟,这东西你是何时从何处寻来的?” 230、回寺 李白想了想道,“何时我也记不清了,好象是几个月前了,当时我正在一处山间行走,就见一道亮光从头顶划过,落在不远处,发出一声巨响。我赶过去发现地面有一个深坑,深坑里面就是它。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感觉此乃天降之物,必有他意,便收了起来。” 余弦噢了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历史上的传说真的不假,这李白果然是神仙转世,自己千辛万苦都找不到的东西,他在路上走着都能碰到,当下便道,“二弟,这东西能不能送给我?” 李白笑道,“大哥想要,尽管拿去好了,这东西放包裹里我还嫌累赘呢,只不是大哥要它什么?” 从看过的历史书上,余弦对李白的了解比李白自己都多,便也不隐瞒,直接道,“之前我说要办的事,就是找这个东西,它一共有五块,我一直不知其下落,没想到今天在二弟这里发现了第一块。” 李白大笑,道,“自认识以来,一直都是大哥帮我,终于我也帮了大哥一次,甚好甚好,大哥找这东西,是为了什么?” 余弦道,“此事关系重大,枝节繁多,我不能说,还请二弟见谅。” 李白道,“大哥不说自有大哥的道理,那么小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余弦挥挥手,“后会有期。”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千万不要在江边喝酒,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却见李白已飘然走远,一袭白衣随风舞动,在初起的朝阳下,竟有一种与他年龄不相衬的道骨仙风。 余弦把碎片收好,惊喜地看了看小白道,“没想到你如此厉害,如此有名,本来我还想让你当我的宠物,现在看来,你不当我让你的跟班就是我的荣幸了,嗯……”想了想他又道,“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咱们以后就是伙伴,如何?” 小白轻轻叫了声,点了点头,余弦大喜,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咱们现在先回慈恩寺,把这个碎片藏到一个隐密之处,这东西关系重大,觊觎之人太多,带在身上不安全。等藏好之后,还要靠你的能力,帮我找另外四块碎片。” 余弦带着小白,一路西行,不几日回到了慈恩寺,入寺见到众人,先一一行礼述了些客套话,接着把路上想好的托辞,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便把众人应付了过去。 众人正待散去,小白耐不住从余弦怀里钻了出来,跳到地上呜呜地叫了几声。方丈先是一怔,接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颤声道,“师父,此乃上古神兽兕,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再看其他人,都低首诵经,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余弦自然又是一番解释,方丈听完,喜不自禁地道,“瑞兽降临,这是国家之幸,更是本寺之福,我这就召集全寺之人,着手准备庆贺,设坛**大开佛门,让天下苍生都能沐浴这千年难得一遇的恩泽。” 余弦一听,心里连说这怎么行?应酬繁琐不说,这风头一出以后出门难免会引人注目,肯定不利于自己办事。赶紧道,“方丈,慈恩寺乃清静之地,不宜过于喧嚣,天下太平国富民强,瑞兽自会出现,若过于迎合也非其本意,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这番话说出来,小白也适时地点了点头,方丈脸现愧意,道,“师父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弟子悟性还是不够,就依师父所言。”众人也都纷纷点头,这次是十足十信了余弦就是前任方丈空渡禅师转世。 接下来几日,余弦就在屋前屋后转悠,想找个地方把生命之石碎片藏起来,但不管他藏到哪里,小白都能马上找出来,余弦很无奈,到底藏哪里才安全呢?这么大的寺庙竟然藏不下一块石头? 这一日,余弦又在房间里左看右看,总感觉放在哪里都不好,虽说这房间是自己的,但他一出去就肯定一二个月不回来,万一走露了风声,被人偷了去,他哭都来不及。想着想着他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有了,藏地宫里。 慈恩寺大雁塔的地宫,皇家百余工匠全力打造,代表了密室制造工艺的最高水平,采用明暗结合、虚实互补等技术,完美地将地宫隐藏了起来,实乃收藏物品的最佳选择。地宫入口在大雁塔内,只有这一条路才能进入地宫。而开启入口的机关设计的更是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余弦当初特地用读心术看过,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这个机关在大雁塔旁边,塔身一侧数米之外,有一块巨石,目测约有数十吨重,深深在埋在地里,露出的部分将近三分之一,石头发青,平整的一面刻了一个大大的佛字。 机关就在石头内部,这石头直径五米之多,二米深处的石心中,有一个篮球般大小的空洞,里面放置着一个非常精巧的机关,机关上面一个圆形的转盘,下面一根木质管子穿透石头进入地下,连到大雁塔内。余弦当时用读心术看得一清二楚,只需要旋动这个转盘,就可以从里面打开地宫的入口,然后从大雁塔一层进入地宫,只是他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古人是如何隔着石块转动转盘的,遥感技术是现代产物,而且这个机关也是纯手工制作。 现在他领悟了紫气之后,才知道开启的法门,应该是用内力透过石头去转动机关,打开入口,这种方法简直太保险了,要想透过二米深的石头,去触碰机关,没有数十年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做到。换句话说,能打开机关的,不是一派宗师,就是得道高僧,江湖之中,不过寥寥数人。而余弦是个例外,他因为机缘巧合体内有了紫气,又经过一段时间的修习,内力已达到了非常惊人的地步,从外面打开机关易如反掌。 现在的问题不是余弦有没有打开机关的能力,而是以什么理由打开。大雁塔门口和内部都有武僧二十四小时把守,而且这些武僧并非寺里的平常僧人,他们都有朝廷的册封,相当于半僧半官,余弦他现在顶着空渡禅师转世的名份,肯定不能硬闯,必须想个理由才行。 余弦正发愁无计时,理由自动找上门了。 231、十年之期 这天余弦正对着桌上斋饭艰难地吃着,方丈一推门走了进来。两人人寒暄一番,余弦见方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方丈是有事要说吗?但说无妨。” 方丈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直说了,大雁塔地宫建成后,朝廷将玄奘取经带回来的宝物以及他圆寂后留下的东西,都放入地宫收藏,并约定每十年开启地宫检查一次。师父在世时,每过十年,朝廷都会派专人过来,会同师父一起入地宫,一直相安无事,唉………”说到这里,方丈叹了一口气。 余弦关切地问,“既然一直顺利,不知方丈为何又叹气?” 方丈眉头愁容更深,道,“师父圆寂时……”方丈说到这句话时余弦很郁闷,这老和尚一会管自己叫师父,一会又提之前的师父,角色转换太快,一口一个圆寂拉、仙逝拉,他听得很不爽,好象在咒自己似的,不过余弦还真没办法不让他说,谁让自己当初冒名顶替的时候没想到这一点呢? 方丈继续说道,“师父传我方丈之位时,把开启地宫的方法告诉了我,但我天生愚钝,纵然日夜勤修苦炼,也无法达到师父的水平,也就没有办法用内力打开机关……” 余弦听到这里,啊了一声。 方丈脸上显出一丝愧渐的表情,看着余弦道,“师父,你当初要是晚一点圆寂,再教教徒儿就好了。” 又来了,余弦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圆寂、圆寂,圆你个头啊,你才圆寂了呢,你都圆寂了一千多年了。他平息了一下心情,摆摆手,“你接着说。” 方丈道,“地宫的门打不开,自然就进不去,为了应付朝廷的检查,我就想办法用其它的事推托,好在慈恩寺一向清誉极好,朝廷也没有在意,就这样连着推了两次,本以为拖延些时间,我总有一天可以打开机关,可偏偏应了那句话:欲速则不达,这几十年间,我发现内力修习进展缓慢,始终无法突破障碍。这其中缘由我一直参不透。” 余弦心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现代医学早就有定论了,你这是年纪大了,心血管造血不足,代谢减缓,身体机能在慢慢变弱,一句话,你老了,内力不减少就算万幸了,还想着突破。他道,“方丈,天意如此,你又何以强求,” 方丈摇摇头道,“可是眼见着第三个十年之期又要到了,这次如果再不打开的话,朝廷一定会起疑心,到时候龙颜大怒,肯定会怪罪于慈恩寺。” 余弦嘿嘿一笑道,“朝廷定下的事,你也能连推两次,也够有面子了,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如果时间还早,你再抓紧练习一下,说不定就能打开了。” 方丈道,“那还来得及,明天就是约定之日,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 余弦啊了一声,这也太突然了,问道,“那你找我究竟何事,不会只是向我倾诉的吧。” 方丈道,“我是来求师父一件事的,明日朝廷发现此事,定会迁怒于我,兴师问罪一番,我受点苦倒也无妨,只怕到时候慈恩寺无人主持,会乱了方寸,所以前思后想,只能请师父重新出山,暂时接回方丈之位,处理寺中事务。” 余弦嘿嘿一笑,这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发愁怎么进地宫呢,机会就来了,看来又得再装一回空渡了,马上便道,“徒儿不必多虑,为师此次就是专为此事而来。” 方丈身子一震,眼里精光一闪,道,“师父的意思……” 余弦点头,“不错,明日我随你同去,打开地宫。” 方丈大喜,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师父亲自打开自然最好,但不知师父的转世之身是否已完全恢复功力?万一明天无法打开地宫,到时候连累了师父,弟子万难心安。” 余弦道,“徒儿尽管放心,明日自有分晓。” “如此甚好,那徒儿这就告辞,准备一下,好迎接明天朝廷的人。”方丈说完,向门外走去,余弦看着他的身影,突然又想起什么,开口叫道,“方丈请留步。” 方丈转过身道,“师父还有何事?” 余弦挠挠头,道,“这个、这个,寺里有没有翻墙越户、点穴定身的武功?” 困扰多年的心事已消,方丈此刻心情大好,象换了个人似的,竟难得开起了玩笑,道,“师父这是要去采花吗?” 余弦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怔了一下,“嗯?” 方丈接着道,“师父这次外出,莫非看上了哪家的女子?想学点有用的功夫?其实不必如此麻烦,师父你现在只是剃度并没有烧戒,只能算是刚入佛门,连俗家弟子都算不上,看上哪个女子,只管上门提亲就行,凭咱慈恩寺的名望,那还不是一提一个准,马到成功?” 余弦啼笑皆非,道,“徒儿你出家前是落草为寇的山大王吧。” 方丈点点头,“师父果然全记起来了,想当初要不是师父你,我可能还是太行山的一个土匪头子,也许某一天就被官兵剿灭,如一粒尘埃涅灭,又怎么有机会入得慈恩寺,常伴佛前。” 余弦无语了,这是有前科呀,难怪会如此说话,方丈也感觉到刚才言词有点过头,忙合掌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嘴里呜里呜拉念了一大堆经文。 余弦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你就告诉我有还没有就行了。” 方丈道,“当然有,本寺自立寺以来,已过百年,有专门的藏经堂,收罗了江湖大部分武学秘籍,虽然比不上少林寺,但也能名列前十。你说的这两门功夫有数十种可以学习,根据师父的条件,我推荐你学锦衣夜行和飞花指。” 这名字听着很高端,余弦来了兴趣,催促道,“你详细说说。” 方丈道,“锦衣夜行是夜行术,不但有你要的翻墙越户,还有土行、水行、风行等各种遁行术;飞花指刚是最高级别的点穴术,与大力金刚指、一阳指并称当今世上三大奇术。学成之后飞花摘叶、隔空打穴、” 余弦听了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当下便随着方丈去了藏经阁,取了这两本秘籍。 第二天一大早,薄薄的雾气中,一行铁骑由远及近,向着慈恩寺快速飞驰而来,朝廷的人到了。 232、进入地宫 余弦睡眼惺忪地跟着报信的小僧人向大殿走去,边走边嘀咕,古代的人怎么能起这么早?不知道一天之计在于睡吗?难怪寿命不长。刚进大殿没和方丈寒暄几句,就听得远处僧人高声喊道:朝廷特使到!声音一声声接力传到了大殿,殿中众人齐齐看去,五个身穿宫庭服饰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二人,穿着宦官的服装,一老一幼,后面三个是侍卫,佩带着银丝绕鞘的腰刀,他们是皇上亲自挑选派来办事的人,不必遵守入寺不能带武器的规矩。方丈上前二步,向着年长的宦官微微一礼道,“计公公,没想到还让您亲自跑一趟,路上辛苦了吧,让手下来不就行了。” 计公公回礼道,“皇上交待的事,岂能让别人办,还是自己来看一下放心,顺便来看一看老哥你,年纪大了,有机会就多见见。” 他们两人聊着,余弦的眼睛却盯上了那个小太监,这五个人刚一进大殿的时候,余弦就被这小太监吸引了,虽然从身份上看他只是计公公的跟班,身份卑微,但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余弦看了几眼,心中隐隐感觉这小太监不是池中之物,他日一定会有一番大成就。 他上前一步道,“这位小公公好,在下慈恩寺挂单僧人空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小太监忙回礼道,“不敢不敢,小的只是计公公手下一名杂役,刚入宫不久,怎敢当得起大师这一问?小人姓高,名力士。” 余弦倒吸了一口凉气,高士力,难怪这厮看上去这么鹤立鸡群。这家伙以后可是一个大官,说不上权倾朝野,但也深得皇上宠信,历史上毁誉参半,是好是坏余弦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一件事,现在千万不能得罪这个人,余弦不是为自己着想,他是为慈恩寺着想。 想着忙满脸堆笑道,“原来是高公公,失敬失敬。”高力士现在屈居人下,计公公当前他岂敢乱言,只低下头向后又退了两步。 计公公一怔,看着余弦面生,便问道,“方丈,这位是?” 方丈道,“这位是新近入寺的空普大师。” 计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道,“空普?看他年纪不大,怎么是空字辈的?我记得你过世的师父法号是空渡,他怎么可能和你师父一个辈份?” 方丈一五一十、如此这般的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计公公眼睛睁大了,古代的人迷信是不假,但真的亲眼目睹时,又往往不敢相信,现在计公公就是这种心理,他问道,“方丈,你说的可当真?转世之说我确曾耳闻,但……”说完摇了摇头。 方丈坚定地道,“计公公但请放心,此事经过多方查证,千真万确,一会他还会亲自打开地宫,到时候计公公就明白了。” 计公公噢了一声,口中说道,“幸会。”一只手伸了出去,余弦见状,伸出一只手跟他握了一下。 两手相汇时,余弦只感到一股大力从对方的掌心涌了过来,紧紧地箍住他手掌。他体内的紫气自然而然迎了上去,对方的这股力道虽强,但和紫气相比还是略逊三分。就是紫气将要包围住对方内力的时候,余弦猛然醒悟过来,计分公这是要试试他的功夫,马上内力一收,控制住紫气,只与对方抗衡,却不再有更大的动作。 计公公内力使出,见余弦若无其事,眉毛一蹙,这小和尚果然有点能耐,当下又逐渐加大力道,但他随即发现,随着他力道增加,对方的抗拒能力也随之增加,不管多大的力道出去,都好象撞在一堵坚硬的墙上,这心里便信了几分。他松开了,点点头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这就去吧,早点办完皇上交待的事,也好早点回去交差。” 方丈应了一声,一干众人便向大雁塔而来,路上余弦走到高力士旁边,指着寺内的各种景色,向他介绍着,高力士此刻只是一个无官无阶的小太监,余弦却顶着慈恩寺方丈转世的头衔,却对他一个小太监如此恭敬有加,高力士一脸感谢之色,诚惶诚恐。 几人走到塔前,余弦不待方丈吩咐,径直走到那块巨石前,运起内力,将紫气凝成一团,透过石头压在机关的圆盘上,转了几圈,只听到数米之外大雁塔内传出卡卡两声轻响,机关开了。 方丈悬着的心到此时才算真正放下,领着众人进入大雁塔,走到角落处,对着墙壁某处用边一板,只见正中供奉的佛缓缓向一边移动,露出下面青石铺成的地面,方丈走上前,用力抬起一块青石,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这应该就是地宫的入口了。 下到地宫,方丈燃起火折,依次点亮长明灯,顿时满室生辉,余弦心里有点兴奋,想想看,这大雁塔的地宫自唐朝以后,就再没有开启过,直到现代还封存着,连具体的位置都没有确定,只是从一些珠丝马迹上认为存在地宫。这岂不是说自己是当今世上第一个看到地宫并进去的人?可惜没有带手机,要不拍几张照片带回来,那不得轰动整个考古界? 三个侍卫在上面的洞口把守,计公公带着高力士,和方丈一同在逐件检查物体,对着清单一一核对,余弦落个清闲正好仔细观察,整个地宫如同一间房子,宽约八米长约十米,四面墙壁由宽大的青石砌成,上面挂着一盏盏长明灯,沿墙壁一圈石台,上面摆着各色物品,有经书、佛像……不一而足,屋子正中间是一个一米高的石台,凿出了半尺深的坑,里面也摆满了东西,一眼扫过便感觉比墙壁边的东西更贵重。 余弦凑近去看,那件一百能工巧匠精心制作的御赐袈裟赫然在内,还有一个纯金的佛像,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格,正当中是一个方方的盒子,里面应该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佛舍利了。余弦心里有些忿忿不平,这里面每一件东西,单独拿出去都价值连城,放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放就是上千年,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反正也拿不走,过过眼瘾就得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摸了摸怀中的生命之石碎片,四下打量,藏哪里好呢? 233、圣旨 这地宫看上去面积甚大,但除了保存的物品之外,其它地方再无它物,空荡荡的还真不好找藏东西的地方。余弦转悠了半天忽然醒悟过来,这地宫只有自己能打开,下一次开启的时间是十年以后了,干嘛这么费心去藏,随便放石台上不就行了? 主意打定心中一宽,又开始欣赏地宫中的宝物,越看心越痒,这入宝山空手而归的感觉真不好受,灵机一动,走到地宫一角,捡起地上的石块在墙壁上刻了余弦两个字,刻完之后左看右看,想想以后有朝一日,地宫打开后,专家看到这两个字,不知道又会胡诌些什么,差点笑出声来。 计公公检查完毕,和方丈在清册上加盖好铭印,长舒一口气道,“全部完好无缺,贵寺护宝之宝甚大,我这就回去禀告皇上,皇上定有嘉奖。” 方丈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这边请。” 他们边说边抬阶而上,向外走去,余弦有意落在后面,趁他们转身,掏出怀中的碎片放到了平台上。紧走两步也出了地宫。 寺里备了斋饭招待朝廷的人,席上计公公对余弦刮目相看,他入宫前师从崆峒派,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入宫后有机会接触到大内秘藏的武功,功力又精进许多,平时颇为自负,但刚才和余弦一试,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余弦表情很平淡,只简单应付了几句,反而和高力士言谈甚欢,让计公公很是尴尬。方丈看在眼里,暗中扯扯了余弦衣角,使了几个眼色,余弦也没有反应。 待众人吃饱,方丈把计公公一干人送走,对余弦道,“师父,这计公公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你应该多多亲近才是,却为何对那个小太监如此热情周到有加?” 余弦嘿嘿一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今日所做之事,日后对慈恩寺大有帮助,以后你自会明白。” 方丈怔了,不知道余弦所言何意,这一个小太监又能对慈恩寺有什么影响? 许多年后高力士发迹,对慈恩寺当时的表现念念不忘,借着手中的权势,对慈恩寺关照有加,明里暗里扶持,竟使慈恩寺力压西明寺,一跃而成为长安城第一大寺,至此方丈想起余弦的话,更深深叹服师父眼光之深远,识人之精准,难怪天下寺庙众多,高僧云集,能转世的也只有师父一人。 接下来几天,余弦把那两本秘籍研读了一下,天下武功众多,各有各的招式,但基础都需要有高深的内力,同样的功夫,内力高的人使出来,自然比内力低的人要厉害。而且学得也快,武功的区别只是心法不同,内力走到这个部位,是一种武功,走到另一个部位,就是另一种武功,余弦内力已经超强,所缺少的只是如何运用,故而他学起来也非常快,不几天便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天他把书还给藏经阁,便开始琢磨从何处下手寻找第二块碎片。慈恩寺之前已派过二批人去找,甚至连方丈都参与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他孤身一人要从何处开始?想来想去还得要靠小白,要没有小白,第一块碎片他就找不到。 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小白正懒洋洋地在门前的树上趴着,他招招手,小白睬都不睬他,余弦童心大起,想试试刚学的武功,弯腰捡起一枚石子,中指一弹嗖地射了过去,正打在小白卧着的树干上,小白一惊向前跃去,嘴一张,一口口水吐了过来,余弦没有防务,口水不偏不倚吐在他额头上,滑腻腻的液体顺着额头便流了下来,余弦怒了,身子一纵便追了上去。学了功夫之后确实和之前大不一样,只几个起落余弦便轻松拿住了小白。手一扬便要打下去,却见小白眼睛一眯,头往余弦怀里噌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心一软这一巴掌就再也打不下去了。 余弦把小白放到地上,拍了拍它的头,道,“小白,上次你特地拿那个包裹,一定是知道我在找什么,对吧?” 小白呜的一声点点头。 余弦道,“这块原先是一个整体,后面分成了五块,我来这里,就是要把它找齐去救一个人,你能帮我找到其它的几块吗?” 小白又点了下头,余弦兴奋起来,果然有戏,马上道,“那现在咱们应该去哪里找?”说到这里感觉不对,小白又不会说话,怎么告诉他去什么地方?便换了个方式,“咱们要向哪个方向走?向东?向西?……”一连串指了七八个方位,小白都没有反应,眼睛眯了几下,竟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余弦有点不满,什么意思嘛这是,我在这里费半天口舌,你不听也就算了,竟然还快睡着了,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手一伸正想让它清醒清醒,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迟疑地道,“小白,你的意思是不是哪里也不用去,就在寺里等着就行?” 小白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他,无奈地点了点头,窜上了树,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余弦郁闷了,在寺里有什么用?如果这里有的话,还用着着费那么大劲去外面找吗?难不成会有人主动送上门?或者从天而降?可惜小白不会说话,不能用个清楚,余弦又没有别的头绪,他叹了口气,那就先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五六天,没等来生命之石,却等来了计公公。 计公公此来,却是专为瑞兽而来,自小白来寺后,虽然余弦再三叮嘱不要再张扬,就把它当成普通猫狗一样的动物,让它在寺里随意呆着就行,但方丈前思后想,这毕竟是瑞兽,之前也曾现过身形,如果一直敝帚自珍,皇上一旦知道了怪罪下来,这欺君之罪可担当不起,所以趁着上次检查地宫的时候,便把瑞兽一事向计公公说了,这才有了计公公重来慈恩寺一事。 余弦和寺里众人会同方丈在门中迎接,计公公拿出一卷黄绸,双后一展,高声道,“圣旨到,众人听宣。” 方丈带头,一干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余弦迟疑了一下也跟着众人跪了下去,心里还在嘀咕,***,从小到大就跪过父母,这回到唐朝可好,跪起来快成家常便饭了。 234、清溪小镇 计公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开元以来,吾朝国运昌隆,四海升平,慈恩寺挟佛法之精要,享庙堂之恩泽,得以瑞兆频生,先有高僧转世,后有神兽降临,此太平盛世之兆,苍生万民之福。 现宣空普大师及瑞兽入宫,朕当面见异迹,亲感天恩之浩荡。钦此。” 念罢把圣旨递到方丈手里,口中道,“给方丈道喜了,慈恩寺这次可风光了。” 方丈笑着道,“计公公客气了,请移步寺内休息,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计公公摆手道,“不必了,下次再叨扰方丈,皇上等着呢,我这就带他们回去复命。” 余弦是万般不情愿去,这可是见皇帝,自古伴君如伴虎,一个应对不好就有杀头的可能,但当前形势不得不去,否则现在就会被杀头,还会连累了慈恩寺,他脑子里快地想着唐朝的礼仪,生怕到时候露了马脚。 进了皇宫,文武百官早列队站好,等着亲眼目睹瑞兽,自然又是一番恭维客套,不必多言,最后皇上宣退文武大臣,只留下余弦一人,还有计公公在一旁伺候,偌大的宫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三人,气氛一下显得有些古怪,余弦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下面会生什么事情。 此时在位的皇帝是唐玄宗,他端坐在龙椅上,一改刚才君临天下,威仪四海的神态,竟似若有所思,计公公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自登基以来,外固彊土,内修德政,一直勤勤勉勉,不敢有丝毫懈怠,负了天恩,方才有今日之高僧转世、瑞兽降临,这是天大的喜事,皇上为何闷闷不乐?” 余弦心道,看来古往今来,哪个朝代都不缺溜须拍马之人,这话说的不显山不露水,寥寥数语便把功劳归到了皇帝身上。 唐玄宗沉吟半晌道,“这两件事当然是吉兆,朕自有封赏,但还有一件事,让朕久久不能释怀。” 诸公公叩道,“不知皇上所言何事?” 唐玄宗道,“数月之前天空突降火球,你还可曾记得?”余弦听到这里心一跳,朝廷果然也在找生命之石,不知是否有了线索?当下精神一振,凝神静听。 计公公道,“奴才记得,当时张国师说此为天语,找到之后自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康玄宗嗯了一声道,“说起来容易,这火球当时分成了五块,飞去了不同的地方,而且全是人迹罕至之处,要想找齐谈何容易。数月以来,朕不断加派人手各地寻找,也只现了其中一块的下落。” 计公公道,“皇上是天定明君,有经天纬地之才,区区火球又何足挂齿,早晚是皇上的囊中之物,现在不就已经找到第一块了吗?其余几块都会一一现身的,还请皇上不必为此挂怀,以免伤了龙体。” 唐玄宗叹气道,“哪里找到了,只是现了它的下落,但那个地方官兵不能进,所以……” 余弦瞪大眼睛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还有连官兵都进不去的禁地?”一旁的计公公迟疑半晌,接着道,“道皇上说的地方莫非青溪小镇?” 唐玄宗点点头,“不错,正是此地。”他望着余弦,道,“此镇居民全为前朝遗民子嗣,创建者在前朝立有赫赫战功,且有功并不自居,大唐建立后便辞官归隐,先皇帝念其忠心,许其开地建镇,并承诺此地之内,官兵不入。” 噢,余弦明白了,这青溪小镇的建立者一定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免死狗烹的道理,害怕功高震主,早早便远离了权力倾轧的是非之地。余弦也是聪明人,马上便想到皇上屏退大臣,只留他一人,还给他讲这些,莫非……? 果不其然,唐玄宗接着道,“你是慈恩寺空渡大师转世,瑞兽也是你最先现的,定是上天见朕治理国有方,特地用这种方法告诉朕,派你来辅佐朕,现在朕让你去办一件事,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余弦道,“请皇上明示。” “去清溪小镇,把那天降之物带回来给朕。”唐玄宗沉吟了一下,从桌上拿起一枚印章,道,“这是朕平常用的闲印,你拿去,路上若有事,可凭此印去官府调遣所需人手。” 计公公接过印递到余弦手上,余弦低头一看,这是一枚约有一元硬币大小的印章,上面刻着篆字,银钩铁线的他也不认识,但他一眼便看出此印是由整块鸡血石制成,通体血红细腻,品质极好,当下也不客气,收在了身上,心里还有点遗憾,要是能再赐一件黄马褂就好了,转念一想,黄马褂是清朝例制,唐朝怎么会有? 唐玄宗道,“清溪小镇民风彪悍,你一人前往朕委实放心不下,你可在御前待卫中选几人一同前往。” 余弦忙道,“皇上尽可放心,我一定能找到那件东西,况且御前待卫也是官职,贸然前往岂不是坏了规矩。” 唐玄宗颔道,“如此朕就放心了,那朕就等着你的佳音了。” 计公公也在一旁道,“给大师道喜了,先朝曾有玄奘取经,今朝有大师取物,虽说难度略低,但都是为朝廷办事,大师归来之日,便是皇恩加身之时。” 余弦撇了计公公一眼,低头向皇上叩谢恩,心里想的却是:你可别候着了,找到东西我立马玩失踪。 根据朝廷提供的地图,清溪小镇在大行山脉深处,余弦带着小白出了长安,一路向东而来,这日经过洛阳城,他想起当初和李白相见的情景,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感慨,便又去了那家酒楼,自上次来过一次之后,这里的雪片鸡和冰糖玉湘莲就让他一直念念不忘。 他沿着长街目不斜视地走着,心里只有雪片鸡的清香,却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身后尾随了一个人。到了酒楼,菜刚上了两道,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哗,一队士兵冲了进来,方才跟在余弦身后的人手一指道,“大爷,就是他,他一进城,我就认出来了,一路跟到这里,这才抽出空报信。” 为的士兵从怀中拿出一张布告,来来回回看了几眼,大喝一声,“果然是你这小贼,给我拿下。” 235、见官 士兵发一声喊,上前把余弦转在了中间,余弦这才想起他还是待罪之身,先是光天化日之下伤人,后是劫牢。不过以他现在的身手,又怎么会怕这些人,当下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正想试试新学的武功,才一起身突然想起来;这应该算是袭警吧。招惹官府总是不明智,他现在还有正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重要的,他现在有皇帝撑腰,根本用不着武力解决。 想到此,他施施然又坐了下来,冲那人一抱拳道,“这位兄弟息怒,此事虽因我而起,但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先过来喝几杯,慢慢详谈。” 那军官呼喝一声,道,“好大的胆子,你乃朝廷钦犯,竟敢与本官称兄道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手一扬钢刀脱鞘而出,劈在桌子上,震得酒壶一翻向地面落去。 余弦眼急手快一弯腰将酒壶抄在手里,脸色一冷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钦犯我不敢当,钦差倒是有的。”说着从怀中那把枚印章掏了出来,举在手上一亮,道,“你看这是什么?” 要说余弦也有点呆,他也不过过脑子,眼前这些只是低级官兵,衙门里的捕快,他们会认识什么皇宫里的东西,而且还是皇帝身边的东西? 那军官钢刀就势一挑,从下自上削了过来,要不是余弦躲得快,这一刀就要了他一只手。军官乘胜追击,一刀又劈了过来,嘴里还喊道,“大胆恶徒,见到官府还不束手就擒,光天化日竟然还想用财物贿赂本官,本官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贿赂?贿你大爷,余弦不再客气,看准钢刀来势轻轻一闪,一掌打在他肩膀上,他不想把事闹大,只使出了二分力,但也使这人向后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这军官惊恐地看了看余弦,手一挥道,“大伙给我上,抓住这厮重重有赏。” 不用他们上,余弦已经先动了,身如闪电般窜入人群,转了一圈已回到了原地,那军官只感到眼前一花,这些士兵便全不动也不动,都被点了穴道。军官颤声道,“你、你竟敢打伤官兵,你是要造反吗?” 余弦嘿嘿一笑,一步步走了过来,那军官惊慌地道,“你要做什么?” “带我去官衙,我投案自首。” 军官脸都白了,这是要杀人灭口的前奏吗?连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余弦道,“这位军爷你想多了,我真是要去官衙,你前面带路。”余弦这是突然起意,趁着有皇上的信物在手,把这案子销了,也省得以后再生事端。 军官在前面走几步回头看一下,生怕余弦下黑手,走了约莫一柱香时间,远远地望向官衙的大门,军官突然加速向前跑去,边跑边叫,“救命救命。” 官衙忽拉拉跑出来十几个金吾卫,余弦面不改色地道,“我要见你们的长官,嗯,你们的长官是金吾将军还是金吾校尉?不管了,你随便叫他们一个出来。” 那军官到了老窝,胆气又回来了,喝道,“放肆,官衙之中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还想见我们校尉,你先伏地认罪,绑了你自然就见到了。” 余弦又拿出那印章,高声道,“我乃朝廷钦差,是奉皇上之命出来办事的,你们谁敢乱来?” 这些金吾卫面面相觑,眼前这人不认识,东西也不认识,正没理会处,又听得那军官道,“笑话,你前时犯的案子还没有结,朝廷又怎么会派你当钦差,分明就是胡言乱语,把他给我拿下。” 金吾卫齐诺一声,提起兵器就待动手,却听得不远处一声断喝,“切慢。” 一个留着长长胡须的人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长衫,眼小而有神,金吾卫停下手,那军官也谦声道,“师爷。”还待说什么,那人一摆手,向余弦走了过来,站在他前面四五步的地方,打量着余弦手中之物,看了两眼,脸色微微一变,揖了一礼道,“在下是这里的师爷,姓金,金九通。阁下所持之物是从何处得来,可否将印底翻起让我看看?” 余弦道,“有何不可,此乃皇上亲赐,但看无妨。”说着将印章递了过来,金九通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阁下但请拿好,只需稍微转动一下方向即可。”金九通能在唐朝副都如此重要的地方当师爷,自然熟知官场之道,如果这人手里拿着的,真是皇上的信物,自己贸然接了过来,到时候翻脸定自己个抢夺圣旨之罪,砍了自己的头也稀松平常。 待余弦把印章底部的字平伸向他,金九通一看之下,脸色骤然一变,称呼也变了,“请公子屋里就坐,我这就请校尉出来。”转头又冲着金吾卫道,”你们还不退下!” 那军官还看不出情势不对,道,“师爷,他可是朝廷钦犯。” 师爷喝道,“滚下去,毛人现眼的家伙。”转身立马换上一副笑脸,道,“公子,这边请。” 安置好余弦,金九通马上心急火撩的来到内衙,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校尉脸色也变了,迟惧地问,“老金,你确定他就是密报上的那个人?” 金九通道,“我看的一清二楚,此人和密报所述基本一致,手中所持的也正是密报上的印章。” 校尉连忙站了起来,道,“那快随我出去迎接。” 金九通道,“校尉放心,我已让来人在中堂休息了,只是……” 校尉道,“只是什么?你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孔老爷所告之人,此人当时伙同他人在酒楼打伤了他家公子,后来还劫了大牢,校尉应该还记得,那缉拿他的布告还是您亲自签发的。不知为何此刻摇身一变,因变成了钦差。刚才下面的人还在酒楼跟他起了摩擦,您想想看,咱们的人出去办事,态度那会能好到哪里?” 校尉这汗马上就下来了,“多谢老金提醒,这可如何是好?还没有见面就得罪了钦差,他回去之后随便在皇上那里说几句话,咱们的前途可就不保了。” 金九通一笑道,“校尉尽可放心,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事到如今,只有这么办了。”他俯到校尉的耳边轻声说着,校尉连连点头。 236、销案 余弦几杯茶喝完,又不客气地吃了些点心,正感觉无聊之时,校尉带着师爷进来了。 未等余弦起身,校尉已抢先伏地叩拜,嘴里道,“城司监校尉许见山参见钦差大人。” 余弦这人平生最见不得人客气,马上起身把他扶起来,道,“许大人多礼了,我只是一介平民,无官无职,机缘巧合承蒙皇上看得上,交待我去办一件事,今天只是路过这里,谁曾想遇到了大人的手下,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他话锋一转道,“不过看来许大人教导有方,手下彪悍的很,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还好遇到的是我,这要是普通百姓,岂不是被伸冤无门了。” 许见山又揖了几躬,道,“大人明鉴,这确实是本官失职,本官查过了,因这段时期杂事诸多,本监人手不足,临时从他处抽调了一批人员,方才酒楼冒犯大人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本官已责令处罚,并将之遣回原地,还望大人息怒。” 余弦心里嗤了一声,并不揭穿,原来临时工这等托辞古已有之,并非现代的新发明。他点点头道,“此事就此算了,我只是好奇,为何当日在酒楼,分明是那伙恶徒动手在前,怎么最后我们却成了逃犯?” 许见山讪讪笑了几声,道,“这件事并非本官亲自办理,本官也打听清楚了,当日你们交手之后,便下落不明,被你们打伤的那伙人之中,有一人重伤,他是本地富商之子,家人恶人先告状,而你们又不知去向,负责此案的人一时不察,就、就……”说到这里,他可能也觉得有些牵强,停顿了一下才道,“本官也觉得此案不妥,正好大人来了,不妨将当日之事细说一番,好还大人一个清白。” 余弦有些啼笑皆非,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朝里有人好办事,自己这还没开口呢,就准备还我一个清白了,便长话短说,把当日这事大致说了一遍。许见山听完,双手一拍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大人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大大的英雄,可恨本官平日里管教不严,竟让属下办出这等糊涂案,大人请放心,本官这就吩咐下去,将诬告之人捕来,格以重罚,负责此案之人一并停职。至于你之前的案底,将马上勾销。” 余弦呵呵一笑,道,“那就多谢许大人了。” 许见山道,“惭愧惭愧,还请大人日后见了皇上,替本官美言几句,本官特备了些薄酒,还请大人赏光。” 余弦怎么会这等无耻之人喝酒,当下一抱拳道,“大人好意心领了,但皇上所托之事甚紧,待事成之后有缘再聚。” 出了城再向前行,便是当日他和小白跳下来的那条路,依着山脚,小白从怀中蹦了出来,冲着他叫了几声,余弦纳闷地看看它,道,“小白,怎么了?” 小白又叫了几声,余弦更不明白了,心里深刻地感受到上学时老师曾说的一句话:学好一门外语很重要。 小白估计也感受到了,呜了一声跑到他面前,绕着他用脚划了一个圆,把他圈到了里面。余弦恍然,西游记里孙悟空不常用这招吗?意思是让我呆着别动。他索性往地上一坐,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小白眼里露出一抹满意的神情,原地跳了跳,转身沿着峭壁向山上攀了上去,小小雪色的身影一会便消失在峭壁上丛生的杂草中,余弦怔怔地看着,遥遥喊出一句话:徒儿,你这是要给为师化斋去吗? 半晌,就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小白嘴里叼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回到了余弦面前,嘴一松,那东西掉到地上,震起一层轻烟。余弦定睛一看,却是上次初见小白时,它身上那层外壳,小白冲着他连连点头,意思很明显,让他收起来。 他想起当时小白跟他走时,也有这个动作,但那时他并不知道小白是瑞兽,这玩意又重,便没听它的,如今知道了小白的身份,便重视起来,想想看,一只普普通通的猪都全身是宝,保况一只上古瑞兽,虽说他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小白如此三番五次示意,肯定是好东西,他弯腰把这层黑壳捡起来,惦了惦重量不轻,但非常的软,用手轻易便能团成一个圆球,轻轻一拉,便舒展如丝绸般薄。从物理学的角度上看,在不需要热处理的情况下,能随意拉伸又随意还原的物质都非常的轻,而余弦手上这个东西,象重了许多,完全违背了物理常识,即使不是异宝,也有相当的研究价值,如此一想,余弦便将它一团,塞进了怀里。左右动了动,除了感觉身子重了一些,倒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继续前行,渐渐的官道没了,变成了乡间小道,后来小道也没有了,前面开始进入山区,只有一条隐约能看出曾有人走过的羊肠小道,再后来小道也没了,余弦只能认准地图上的方向,沿着山间的溪流一路走去,慢慢深入了大行山麓,四面望出去,全是漫无边际的高大树林,遮天蔽日,只身边这一条不宽的河流蜿蜒向上,不知到何处。 深山渺无人烟,却是动物的天堂,树上栖息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鸟,不时有走兽从远处窜出来,也不怕人,静静地看着余弦这个不速之客,猛兽也有,余弦不止一次看到狼或老虎,还有熊,这些野兽一看到余弦走近,便马上避让,余弦洋洋自得,摸了摸怀中只探出头部的小白,道,“小白呀,我这段时间学武用心,能力那是日益精进,大有所成,你看这些野兽,离这老远便感觉到了我英气外露,霸气横生,主动让路,你是不是很羡慕我呢,好了你不用说话,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小白呜了一声,斜眼看了他一眼。 又走了数日,终于到了一个群山环绕之地,余弦站在半山腰向下望去,山脚平地上一片勾栏瓦舍,俨然有一种安静详和的景象,清溪小镇到了。 余弦精神一振,可算是到地方儿了,这几天在山里餐风露宿,饥一顿饱一顿,虽说他有紫气可以调理,精神气一点没减,但感觉总是十分不爽难受。 清溪小镇虽说地处太行山深处,但面积却是不小,街上行人服饰各异来来往往,竟也显出些热闹的样子,余弦一边走着寻找洗澡的地方,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走着走着,他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237、比武招亲 街上的人是不少,但看神情并不象是镇子里的住户,而且看神态都似乎会武功。[(( 这里地处深山之中,又不是什么旅游热门景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余弦心里一沉,莫非他们也是为生命之石而来?有了这个疑问,澡也没心情洗了,草草一冲便去找客栈,一打听傻眼了,敢情这镇子位置太偏太远,平常也就一些马队或商人路过,只有一家不大的客栈,这两天早就住满了。余弦郁闷了,看来又要露宿了,也罢,先填饱肚子再说,他对店小二道,“伙计,住的地方满了,这饭菜总有吧。” 店小二点头,“有有,客官这边坐,你要点些什么?” 余弦道,“就你们店里的拿手菜上些就行。” “客官你真有眼光,我们店里的招牌菜青龙出海那是一绝,保证你在其它地方没吃过,吃了一次肯定会想吃第二次,客官你坐着,马上就得。” “青龙出海?好有意境的名字,不亏是盛唐,连这么偏远的小地方,做得菜都这么有诗意。嗯,伙计你先回来下。”看伙计转身要走,余弦招手又把他叫了回来,问道,“店里来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来做什么的?” 店小二道,“姚家比武招亲,他们都是来参加的,客官你不也是为此而来吗?” 比武招亲?余弦一怔,这种古代常有的风俗竟然能在这镇里遇到,一定得去亲眼见识一下,“伙计,这比武招亲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可否详细告之。” “就在今日午后,这姚家是本镇历代镇长,现在主事的是姚四海姚镇长,他有一个独生女儿。客官应该也有所耳闻,我们清海小镇和其它地方不同,这镇长的先祖曾是先唐的开国将军,这块地就是对他的封赏,整个镇子都是他家的,其他住户原先不是他的手下,便是他的奴仆,只有其少数从外面流落至此。故而这里最有权势和名望的就是镇长,她的女儿正值青春,知书达礼温文而雅,长得又貌美如花。这么好的条件,比武招亲的消息一出,清溪小镇就如同一块石头扔进了池塘,荡起一**涟漪,一个月前就6续有人不畏山深路远、舟车劳顿,前来报名,这几天更是达到了高峰……” “等等,伙计,报名是什么意思?” “筛选呀,这种一步登天的好事,难免会鱼龙混杂,只有通过初选的人,才有资格参加比武招亲。若是让那些恶徒淫贼取了头名夺了花魁,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客官不也是为此而来,怎么会不知道?” “噢。”余弦心想,看来史家之言果然颇多水份,现在这样子才更符合人情,随口便问了一句,“那这初选的条件是什么?” 店小二伸出三个指头,道,“这条件很简单,三准三不准。身有固疾者不准;僧道者不准;品行不端有恶名者不准。三准是青年体健者准;知礼行孝者准;愿入赘者准。” 余弦心里叹息了一声,还是古代好,看看这条件,连车房饰提都不带提的。 那小二见他默然,便道,“客官您先坐着,我这就把您的饭菜端上来。等下客官自己寻到那地方,一看便知,从这里出去,向南一直走,前面那个最高最气派的地方便是姚家。” 不多时饭菜6续上来,店小二把一个大盘子向桌上一摆,道,“客官请慢用,这就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青海出海。” 余弦定睛一看,下巴差点没惊得掉下来,青龙出海竟然就是木耳大葱炒黄瓜,黄瓜是整根的没切,没错,就是整根摆在盘子中间。他有些无语地指着黄瓜道,“这、这东西就是青龙吧。” “客官好眼力,一看就是吃家,菜都上齐了,您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 再看其它的,不是青菜就是豆腐,敢情这里是慈恩寺的分寺?好在余弦一路劳累,许多天不见油腥,吃得倒也格外地香,一番狼吞虎咽便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酒足饭饱,他沿着街道慢慢走去,果然看到一处高门大院,院门半开,约十几个人排着队,直排到院里。余弦走过去想瞧瞧热闹,才到近前人群便一阵骚动,院里的人纷纷退了出来,有几个人竟然直接跌飞了出来,院里走出两个中年男子,一高一矮,一身短打装扮,眼睛里闪着精光,高个子扬声道,“时辰已到,报名已经截止,各位请回吧。” 人群马上出不满的声音。 “我们大老远过来,你以为跟串个门一样容易吗?说截止就截止,你们安排的人手不够,最后没时间了就不管了?” “对,即便停止了,也要好好说,这样才显得出地主之谊,干嘛一言不合便把人打出来?” “说得不错,大爷我可是从都城来的,要不是因为招亲,谁会来你们这破地方,赶紧给大爷登记上,待大爷比武胜了,好带美人回去。” 高个子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道,“连我们两兄弟都打不过,还想参加比武?”又转头看向最后说话这人,道,“这位公子,清溪镇庙小,容不下你尊大佛,您还是请回吧。” 这人一身白衣长衫,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潇洒,只是眉目中的神情非常的嚣张,他张狂地道,“你让我走我就走?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家丁,告诉你,在都城本公子的家里,象你们这样的家丁最少有几十人。” 高个子不怒反笑,道,“公子既然如此说了,那么在下就陪公子过几招,只要公子赢了在下,就算通过了初选。” 那人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拉开架式一纵身便扑了过来,和高个人打在一处。这人说话虽然粗陋,但确有几分真本事,看身手应该得过名师指点,几个回合下来竟然和高个人打了个难解难分。 他愈得意,手上不停嘴里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高手呢?也不过尔尔。”话音未落高个人道了声,“得罪了。”身形突然快了一倍,绕到那人背后,一掌拍在了他腰眼处,那人只感觉腰间一麻,强烈的刺痛感瞬间扩散到整个腰部,身体象麻袋般摔在了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 238、比武 众人马上安静下来,高个子面色不改,沉声道,“还有哪位想上前一试?”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向余弦道,“这位兄台,请。”一掌向前,一掌护胸,摆了一个起手式。 余弦一怔,干嘛找我?哥哥我可是动也没有动,左右一看明白了,他是没有动,但其他人全向后退了几步,刚刚好把他显了出来。他急了,忙道,“误会误会,我只是路过这里,正好听到贵府有这等盛事,想着从没有见过,便过来看个热闹,没想着报名参加。” 这话说得很谦卑很软,谁听了都会满意,高个子脸色缓和下来,如果说到这里就住口也就罢了,但余弦还想再客气点,又多加了一句,“俗话说拳脚无眼,万一伤到了阁下就不好了。” 高个子眼睛一瞪,哈哈一笑道,“拳脚无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废话少提,来吧。” 余弦连连摆手,“这位大哥别冲动,我真的只是来看热闹的……”才说到这里,高个子已冲了上来,身形竟似比刚才又快了许多。余弦那还顾得上说话,紫气一提将对方招式一一闪开。高个子眼睛一亮,停下手道,“竟然是一苇神功,难怪阁下会夸此海口,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师从何派?从何处而来?” 余弦挠了挠头,道,“客气了,我姓余,余弦,是从长安慈恩寺来,听人说这里有比武招亲,才过来看个热闹,至于门派吗?没有。” 高个人一怔,“慈恩寺?和尚?那你怎么会有头?头上也不见有戒疤。噢,你应该是俗家弟子,那倒也不算在僧道之列,无碍。”说着又一拳又打了过来,余弦很无奈,这人怎么一根筋呢,跟他说了是来看热闹的,还如此不依不饶,当下也不再躲,站着不动硬受了他一拳,高个子一拳打在他胸口,便感觉拳头似乎浑不着力,内力一泄,被对方吸入了体内,他大惊失色向后力跳去,好在余弦并不是存心吸他内力,也没有乘胜追击。 这一下高个子明白自己的实力和余弦相差甚远,一抱拳道,“阁下武艺高强,在下佩服,请随我来。” 矮个子一听不服了,道,“大哥,他都没出手,怎么就认输了,我来试试。”说完反手抽出长剑,一剑便刺了过来。 这还没完没了了,余弦心想,看来不使出来真本事,今天脱不了身了,刚要使出剑气,转念一想,自己来这里是办正事的,如果贸然出手,太过吸人注目的话,以后就不方便了,想到此,先向后一闪避过来剑,接着高高跃起在树上折了一根树枝,紫气运出,挥起树枝便斩了出去,矮个子举剑一迎,只听得铛的一声,树枝向剑击断,势道丝毫未减,继续向下削了过来。 矮个子脸都白了,他没想到余弦内力如此深厚,竟能用一根树叶把剑劈断,眼睛一闭,哪还有闪躲的念头。但等了半晌,却再没有声息,他迟疑地睁开眼,却看到树枝停在他肩头仅半寸的地方,嗡嗡做响。 余弦见他睁开眼,将树枝一收道,“若非大哥相逼,小弟也不会出手,得罪了,我真的是来看热闹的,还望两位大哥不要阻拦,小弟这就别过了。” 什么是比武招亲?招的就是武功高强的人,他们两个人在余弦手下都过了一招,那武功自然不用多说,如此人才,正是比武招亲的目标,他们又怎会轻易让余弦走。 二人态度马上一变,满脸堆笑道,“切慢,余公子武功精湛,我等二人极为佩服,既然胜了我们两个,就算通过了初试,请随我们进来登记,府上有上好的美酒佳肴,还有客房供公子休息。” “不行不行,两位大哥就不要苦苦相逼了,我真的不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我只是来看看,等等……”余弦心里一动,道,“这位大哥,你、你最后说什么?安排食宿?” “不错,只要符合条件登记过的人,比武期间一切吃用府上全部承担。” 余弦心里马上打起了小九九,正愁没地方住,不如先答应下来,混个住的地方,等比武的时候,见机行事随便过二招,到最后再认输就行了,况且这里人多,消息来源也多,说不定中间就会有跟他怀着同样目标的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余弦口气一转,道,“既然两位盛意拳拳,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请。” “请、请。”高个子见余弦答应了,忙将他向院内让去,登记完又客客气气地带他来到偏院,交待了一番这才告辞离去。余弦一路走来,心里赞叹连连,不愧是清溪镇主人,一个偏院也造得如此气派,整个偏院由三个小院子组成,每个小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房间约有十几间,最小的房间也能容纳五六人,现在里面基本上都住着人,余弦这个房间最大,但住的人最少,除了他,只有另一个年青人。 不用问,能有这样的优待,肯定是刚才露的那手树枝断剑,所以余弦也有点好奇,看来这人应该也有两下子,也不知是何来路,竟也能得到他们的青睐。余弦想跟他套套近乎,谁知他面如寒霜,把自己床前的帷幕一拉,对余弦睬也不睬。 好大的架子,余弦心里不满地嘀咕了一声,往自己的床上一躺,心情马上又高兴起来,这被褥这枕头,选料考究,做工精良,不输于寻常旅店,往上面一躺马上就有了一丝睡意。他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得屋外走廊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每一个房门前都停下来敲几下,重复着同样的话,“老爷有请几位公子,请前院一叙。” 余弦一跃而起,走出房门,混在人群中到了前院,停不多时人到齐了,余弦打眼一瞧,约莫有六七十人,黑压压的一片甚是壮观。 镇长姚四海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向下打量着,他年纪约有四十多岁,面白无须,身材略略有些福,脸上神情莫测,说不出是喜是忧。 人群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管家模样,一抱拳大声道,“各位不远万里来到清溪小镇,这是我们东家的荣幸,也是清溪小镇的荣幸,我代表东家谢谢各位了,现在我宣布,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239、轮空 人群一阵喧哗,管家示意大家静一静,一挥手,从屋里走出两个小厮,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堆满了一 块块木牌,上面刻着数字,另一人随机从盘子里拿起木牌,分给众人。★ 管家道,“清溪小镇地处深山之中,虽然比武招亲开始后东家广英雄贴,但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英雄少侠前来,况且大家远来都是客,贸然动手难免不妥,所以我和东家商量过后,决定进行一次初选,通过者可以留下继续参加下一轮比试。” 大家一听都静了下来,盯着管事看他如何说。 “大家现在手里都有一个号牌,按号牌分成十组,姚家派出十个人分别担任考官,打赢他们的就能留下。”说罢管家双手一拍,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十条黑影从不同方位闪了出来,齐齐站在当地。 有人马上低惊一声:太行十虎。 太行十虎自成名以来,一直出没在中原一带,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武功,极是难缠,行事不循常理,非正非邪,江湖人士对其来历颇多猜测,数年前十人一齐消失,再不见踪影,没想到竟然蛰伏这里,还当了护院家丁。余弦也有些惊讶,因为他一眼便看到这十人之中,有刚才跟他交过手的那两个人。 看到是他们当考官,当场便有七八人丢了号牌离开了院子,余弦没动,他得留下来,出去也找不到地方住。 太行十虎分据院子一角,报出自己负责的号码,余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号牌:27号。来到相应的那人面前,静静地等着。 他们这组一共八人,那考官身形魁梧,赤膊短打装扮,一身腱子肉鼓鼓地向外怒挺着,太阳穴高高隆起,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说话简短有力,“各位请了,在下马柳桂,曾和一干兄弟闯荡江湖,逢江湖人捧场,送了个名号太行十虎,马某不才,在其中位列第七,今天奉东家之命与各位切磋,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说罢一招手,这一组的人开始依次上前与他较量,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每个人不过数招,马柳桂便摸清了对方的实力,弱的自不必说,比他强的马上收手示意其通过,不大功夫便到了余弦,余弦刚刚上前还没有出手,马柳桂已声了,“阁下不用比了,请这边休息。”刚才门口一事,马柳桂的两位大哥已告知了他,他当然知道余弦的实力,不会再生事端。 但有人不愿意,马上有一个声音响起,嚷嚷道,“凭什么他不用比我们用比?姚家定的规矩自己都不守,传出去岂不是江湖人士耻笑?”说话的是刚刚被淘汰的一个人。 马柳桂一笑道,“不比有不比的道理,阁下若是不服,大可与他约战,你若胜了他,自可重新进入下一轮。” 那人精神一振道,“这可是你说的。”转身看向余弦,这人看着面生,相貌平平,一点也不象会武功,应该是关系户走后门才参加的,胜他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一抱拳道,“这位兄弟,那就得罪了。”一招白鹤亮翅,脚尖一点飞身纵了过来。 余弦自从知道了紫气的神奇功能,闲暇无事便勤加修习,反应能力是日益精进,看着这人打出来的拳头,如同慢动作一般,轻而易举的便闪了过去,左脚为轴一个转身,便到了那人背后,借着他的势道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这一掌用的是巧劲,那人收势不收,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转过身,疑惑地看了看余弦,又冲了过来,余弦如法泡制,又一掌把他推到一边。 武功跟学习一样,都是后天苦练加先天能力,这人武功不怎么地,估计脑袋也不怎么灵光,连着两次被余弦推开,他还没有觉自己和余弦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喘息了几下,又扑了上去。他上来一次,余弦把他推开一次,待到后来,就看到那人如皮球一般,一到余弦跟前便被弹开,场面煞是好看。 待到最后,那人终于也现两人的实力不在一个层面,顿感颜面无存,连那些个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客套话都没有说,灰溜溜地钻出人群走了。 一个多时辰过后,十组比赛全部结束,院子中还留下了三十人,余弦扫了一眼,跟他同屋那个人也在。管家清点了一下人数,道,“各位辛苦了,我们将在三天后将进行第二场,这三天之内,大家好好休息,可随意活动,日常吃穿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如果想去附近游玩的,我们会安排专人陪同。” 三天时间,找生命之石应该够了,余弦向房间走去,随便抬头看了一眼院外高大的树,他进来的时候,怕引起注意,偷偷让小白去树上呆着,现在看过去,也看不到它的影子,不知道这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回到房间,同屋那人依旧不理他,余弦乐得清净,接下来几天便满镇子转悠,四处打听,让他奇怪的是,镇子上的人开始都比较热情,但余弦一提到从天而降的异石,这些人马上纷纷摇头,表示从来没有见到过,难到皇上的情报有误? 三天过去了,余弦一无所获,看来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比武招亲第二场比赛,三十人随机抽签,分成15对比试,余弦有点失望,他的对手不是同屋那人,要知道两人同住一屋和一人独享的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可惜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比试之后剩下了十五人,第三场比赛是二天后,这二天的时间余弦依旧什么消息也没有打听到,看来生命之石的碎片并未落到清溪小镇,否则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余弦想了想,当下之计得扩大搜索范围,也许皇上口中的清溪小镇只是一个坐标,碎片落在它附近也未可知,他决定下一场比武故意认输,然后去镇子周围看看。 下场比赛依旧是抽签单挑,抽签的时候余弦环视了一圈,心想这次你们谁要抽到和我一组,那就是赚到了。但他没想到的是,没有人和他一组,他轮空了。十五个人抽签,单单他抽出来的牌子上面,一个数字也没有,空空如也。 240、宴席 少比一场,在旁人来看是运气,但放在余弦身上,他有些哭笑不得,难得求一败就这么难吗。 七组比赛很快结束了,场上站着八个人,管家道,“现在留在场上的都是身负奇学的江湖才俊,不管最后是谁胜出,今天能在这里,都是难得的缘分,我们东家最喜结交朋友,晚上在大厅摆酒,与各位朋友把酒言欢,还请各位赏光。” 未来泰山的酒席谁敢不去,当下场上的人纷纷应和,余弦叹口气,也罢,等晚上在酒桌上,如果有机会再表明自己想退出,或者下一场比赛的时候再放水也行。 但余弦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就过了几个时辰,他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第三场比赛刚刚进行完,在姚家书房,姚四海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那管家伺立一旁,俯身道,“东家,今晚的宴席已按你的吩咐备好了。” 姚四海点头道,“嗯,剩下的八个人中间,希望能找到一个如意人选,能助咱们清溪小镇一臂之力。” 管家道,“我已经查过了,留下的这八个人,都是最近江湖上名声渐起的青年才俊,要么是名师高徒,要么家学渊源,特别是东厢房的那两个年青人,其中一个是塞北马王的独子,据说已得马王一身真传,和咱们姚家也算门当户对,小姐应该也不会有反对。” 姚四海叹口气道,“儿女婚约,父母之命,这是为了咱们清溪镇的未来,她就是反对又能如何?对了,另外一个人呢?东厢房是接待贵客的地方,那人能住进去,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吧。” “回东家,后来住进去的那个人叫余弦,是从慈恩寺来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信息,江湖包打听那里也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似乎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武功如何也不清楚。” “嗯?”姚四海眉头皱了皱。 “但他报名时,曾一人击败了三虎和七虎,而且据二虎说,这个人当时应该还没有使出全力,实力应该非同小可。” 姚四海来了兴趣,想了想道,“出双倍银子,买他的资料。” 管家道,“小的已经去办了,包打听的人二天前就已出发去了长安,再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 姚四海表情微微一松,道,“如此甚好,你且退下,待晚宴时我会会他。”看着管家离去,姚四海长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天降异石,皇家慈恩,难道这石头果真跟龙脉有关?否则这百年清溪,又怎么会突然来了跟皇室有关的人。” 傍晚时分,粗大的松柏枝依次燃起,直照得姚家大厅如同白昼。七八个奴仆分立在门厅入口,两张巨大的八仙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令人垂涎欲滴的各类山珍野味。姚四海一一向八人示意,待到余弦这里,他伸出手拍了拍余弦的肩膀,这一下看似很随意很亲热,轻飘飘浑不着力,余弦也没防备,等一掌拍实,才感觉一股大力如泰山压顶般压了下来,他腿一软,单膝便跪了下去。 大厅里众人的目光一下便全聚焦在余弦身上,也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哟,这还不一定能不能赢了我们得第一呢,头就先磕上了。姚四海颇为失望,如此身手不可能打败十虎啊?但只一转念间,却见余弦在他手掌重压之下,慢慢地又站了起来, 余弦以为吃饭只是吃饭,所以才会着了道被一掌拍跪下,但他随即醒悟过来,这不就是武林中常见的套路吗?当下一提紫气,毫不费力地便站了起来, 站着硬抗重压和自下而上顶起来,显然后者实力更强,姚四海先是一怔,接着又加了几成功力,但这次余弦稳稳地站着,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 果然有两下子,姚四海心里赞叹了一下,松开手,道,“听管家说,阁下是从长安慈恩寺而来,敢问法号如何称呼?”他已听管家说过余弦是带发修行,又看他年轻,想着在寺里的辈分一定不高,只是随口一问。 余弦行了礼道,“不敢,我在慈恩寺呆的时间并不长,蒙住持青眼,赐法号空普。” 姚四海一惊,他的祖上曾是前朝皇家大将军,对皇家的事一向比较关心,慈恩寺是皇室寺庙,他自然也很了解,当下便用惊疑参半的神情问道,“据我所知,在慈恩寺之中,空字是极高的辈分,自空渡大师圆寂后,已无一人,看阁下如此年轻,怎么会是空字辈的?” 余弦是故意亮出自己的身份,辈份高了过一会提要求对方肯定会礼让三分,他拿出度牒道,“若按资历我当然不够,但慈恩寺方丈一意如此,我也只能却之不恭。”说着把度牒递了过去。 姚四海打开度牒细细一看,马上道,“果然是慈恩寺空字辈的大师,阁下区区一个俗家弟子,辈份竟如此之高,可见必有过人之处,请这边坐。”他指的位置是一桌中的上座。 余弦走过来还没坐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整个大厅都清晰可闻,“一张度牒就可以坐上座,这是比武招亲还是论资排辈?尊驾如此做,就不怕伤了众人的心。” 姚四海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年青模样的公子,管家在一旁道,“东家,这位是塞北马王的长子马若飞。”姚四海点点头,“马公子,失敬失敬,请这边坐。”两张八仙桌,他指着另一张的上座。 马若飞没动,两张桌子都有上座不假,但同一个大厅内,余弦那张桌子的位置更尊贵。他一揖手道,“尊驾好意在下愧不敢当,其实在下对坐在哪里并不在意,在下只是替众人不服。” 姚四海一怔,“公子此话怎讲?” 马若飞沉吟了片刻,才道,“敢问尊驾这次的比武招亲,是真想选出一位武功高强,得趁心意的成龙快婿,还是早已内定了人选,不过是借此吸引江湖人士的注意,打响清溪小镇的名头?” 姚四海呵呵一笑,道,“公子此言差矣,想我清溪小镇独处太行山中,乃先祖数十年经营所成,平日韬光养晦,就是不想为世人所知。如若真想扬名,也应该是举办清溪论剑大会,邀请当今各门各派的成名人物,而不是用我女儿做借口,办这个比武招亲。不知公子枉出此言,所谓何意?” 马若飞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对他处处照顾,小心循私?”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41、误闯闺房 姚四海盯着他道,“公子此言应是有所依据,还请明示。81 中 Δ文』 网” 马若飞道,“好,那我就说了。”他一指余弦道,“我现在怀疑这个人是你们内定的。” 大厅里一下静了下来,都看着马若飞,马若飞看了一眼另外几人,继续道,“大家想想,他是在报名截止之后才来的,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但现在却过了三关,站在了这里,还被他们当上座上客,难道这不可疑吗?” 有一人道,“可是马公子,他之所以能破格参加,是打败了太行十虎中的两虎,难度可以咱们高多了。” 马若飞冷冷一笑,道,“你又如何肯定是真的打败,而不是有意放水做给咱们看的?” 那人挠挠头,想了片刻又道,“可、可是中间有一场,他确实打败了一个对手,这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马若飞淡然一笑,道,“那个人自输了后,就马上消失不见了,我特意去镇上找过,也没有看到他的踪迹,我认为他也是姚家找来的托,故意让他输给这个人,目的就是防止有人怀疑。” 那人眨了延眼睛,一副渐渐恍然的样子,喃喃自语道,“马公子这样一说,确实有几分可疑,对了,难怪这最近一轮比赛,他轮空了,原来如此。” 马若飞点头道,“不错,一件巧合可能真是巧合,这么多件巧合在一起,就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 现在余弦呆在桌子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恨声连连:你大爷的,你是来比武的,还是来办案的,从头到尾全是推测,不过还别说,我要不是当事人,还真会信个七八分。 姚四海一皱眉,哈哈一笑道,“公子多虑了,这位余公子也是第一次来我们清溪小镇,你们都是清溪小镇的客人,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海涵,在这里我可以保证,本次比武完全公平公正。” 马若飞没动,余弦说话了,“阁下想坐这里就请坐吧,我坐哪里都行。”他心里隐隐感觉出有点不对,按说象这种比武招亲,主家肯定都是强势方,如有人寻事,乱棍打出去就是了,可这姚四海为什么会如此客气,客气的有些过了头。 宴席开始,大厅里人声鼎沸,极是热闹,余弦受这气氛感染,不知不觉便喝的有点多,这里的酒不单是米酒,还是清溪小镇自酿的高粱酒,席至中间,酒过半旬,余弦就醉了个六七分。 他向桌上的人歉意的一笑,示意要去方便,起身走到门外,问明茅厕的位置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方便完他感觉一身轻松,出了茅厕一阵冷风吹过来,这酒就有些上头,更加晕了,也不辨方向,沿着脚下的一条石子路便走。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条路并非来时的路,向前走了一段,前面出现了一片竹林,竹林之间建着一座房子,画梁雕栋,轻纱笼窗,屋子点着烛光,一副清新典雅的气氛。 余弦走到屋前,看也没看伸手推开了门,信步走了进去,一股似麝非麝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张嘴用力吸了几下,全身感觉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这酒也醒了大半,四下一望,觉走错了,看这屋子里的摆设,烟霞闲格,泉石绿叶,屋内一角摆着香几,上面一个小巧玲珑的铜鼎,燃着渺渺檀香,旁边一个紫檀架子,正中是面寒光流水镜,下面放着犀牛角梳子、脂粉盒、描眉笔等数十样小物件,正南置着一张黄花梨拔步床,四角悬挂着葱绿双绣花草鱼的纱帐,这分明就是女子的闺房。 余弦吓了一跳,如果说刚才酒醒了大半,现在基本上全醒了,在古代擅入女子闺房可是重罪,被人现打个半死都是寻常的,当成采花贼扭送官府也不奇怪。他急忙回身便向外走去,跨出房门反身去关那门,门关到一半突然全身一震。这屋里的场景好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 他揉揉眼睛,又打量了一遍,差点叫起来,这、这不就是之前梦里的那个屋子吗?他记得很清楚,度星柔曾多次在梦里出现,让他去找生命之石,这些梦的场景基本一样,只有一个是在屋子里面,而梦里的那个屋子,和眼前这间屋子一模一样。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余弦马上忘了害怕,又进了房间,在床旁边不远的地方,摆着一扇屏风,屏风上画着一幅雪后寻梅图,余弦记得在那个梦里,度星柔就是走到这屏风后消失的,他仔细听了听,确定屋子里再无旁人,掂起脚尖轻轻地走了过去。 屏风后面没人,有一道门半掩着,余弦推开门,前面是一条封闭的短廊,短廊尽头是一个小院子,余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才走到一半,便听见轻微的流水声,白色的雾气在院子里飘着,他站在短廊尽头一看,这才现院子里是一个不大的温泉,四周用假山遮掩,余弦看了片刻,眼睛慢慢睁大了,这里好象是一个洗澡的地方。 刚想到这里,便听到一阵水花声,一个女子从温泉里站了起来,背向着余弦,一头湿滑乌黑的长披散在肩头,曼妙的身体在白雾中若隐若现。余弦大惊失色,急忙沿原路向回退去。才到先前那屋刚转过屏风,便见房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个丫鬟,他来不及躲避,一下怔在原地。 那两个丫鬟先是一呆,接着花容失色,大声惊呼起来,余弦慌了,冲着她们直摆手,“别、别喊,我不是坏人。” 看上去较大的那个丫鬟回过神,质问道,“不是坏人你怎么会在小姐闺房?你、你竟然偷看小姐洗澡,你这淫贼。啊~~”一声大喊又是脱口而出。 余弦急了,这要把家丁喊过来,自己可就真是百口莫辨了,当下出手如电,在二人身上一点,将她们定住,绕过她们才到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头全白的老太婆,手里拿着一叠换洗的衣服,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站立的位置看似随意,但正好封住了余弦逃跑的全部路线,她一身精气内敛,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余弦站住了,脑海里闪过一句话:高手在民间。在他看过的所有武侠小说里,真正的高手往往都是些不起眼的人,越是看上去弱,越有可能身怀绝技。这老婆婆看到他从屋子里冲出来,竟然不喊不避,肯定是个高手。 242、故弄玄虚 婆婆不动,余弦也不动,两人僵持了七八秒,余弦急了,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当下向前纵过几步,举掌虚劈了几下,他这是要试试对方的身手,婆婆还是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只盯着他。』81 』 中文网余弦又退了回来,吸了一口凉气,她竟然能看出我这是虚招? 看出来也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否则留在这里只能等着被抓,余弦深吸一口气,紫气运至双足,正待力冲出去,却看那婆婆身子一晃,再晃,接着慢慢软倒在地上,竟然晕了。 余弦眼前一黑,自己看人的眼光也太差了,这哪里是什么高手,分明是突遇变故被吓住了才一动不动的。他顾不得自嘲,身子一动正待向院外掠去,就感觉脖子一凉,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贴在他脖项处,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别动。” 余弦马上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慢慢地转过身子,眼前站着一位妙龄女子,丹凤眼,鹅蛋脸,可能天生在富足人家,生活过于安逸,那脸略微有些圆,但更显得娇柔可爱,抵在余弦脖子上的剑就持在这女子手里,她身后刚是刚才的那两个丫鬟。 女子一脸怒气,柳眉倒竖,手微微一侧,问那丫鬟,“小红,刚才就是他在屋子里点了你们的穴道?” 小红,就是刚才那个年龄大一些的丫鬟道,“对,就是这个淫贼,他偷看小姐洗澡。” 余弦双手乱摇,脸白眼赤地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没有偷看。” 女子脸上怒气更甚,娇喝道,“大胆淫贼,竟敢做如此下流的勾当,我今天要为民除害。”说罢手上用力,那剑压得余弦脖子更紧,一股寒意让余弦酒彻底醒了,他急急地道,“别别,这位姑娘请手下留情,我真的没有看你洗澡,冤枉啊。” “你还敢狡辩,如果你没有偷看,为什么要让我手下留情?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小红都看见了,你说我是相信你这无耻之徒,还是相信小红。” “这位姑娘请息怒,我真的没有看,你、你、你问问她,”余弦一指小红,硬着头皮道,“她要是真看见我偷看了,那我任凭姑娘处置,绝无怨言。”事到如今,余弦知道只能死抗了,反正遇见丫鬟的时候,他是在外屋,总之是不能承认,为了预防万一,说完这话,他把紫气全部调息到项部,脚下也用着劲,一旦情况不对马上闪避。 小红眨眨眼,挠了挠头道,“小姐,我看到他的时候,他鬼鬼祟祟在外屋门口,那时候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不是在偷看是在做什么?” 余弦马上道,“姑娘你看,小红也说了,她是在外屋看到的我,根本没有看到我在偷看呀。” 女子手里劲道微微一缓,余弦见有戏,马上又看着小红说道,“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是怎么当丫鬟的,就不盼着你们小姐好,明明没有的事,你偏说有,这不是给你们小姐脸上抹黑吗?你说完痛快了,你们小姐的清白可就没了,有你这么当丫鬟的吗。” 这小红只是个丫鬟,见的世面少,和生人说话更少,哪遇见过余弦这样说话的,看似理歪但又不知要如何应对,脸一下红了,喃喃道,“我、我,小姐他胡说,我明明就看见他在小姐屋子里。” 女子喝道,“说,你在我屋子里做什么?” 余弦稍稍移动了一下,道,“对呀,我在你屋子里做什么呢?” 女子剑马上贴了上来,“你问谁呢?是我在问你呢,快说,你要不老实,我马上废了你一双眼睛。” 余弦道,“别别,你听我说,”眼珠快地转了转,道,“是、是这样的,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今天你们姚老爷不是在前厅摆酒吗?我喝得有点多,出来方便,方便完以后看到你们府上房屋的造型和布局非常有趣,不同于普通房屋。巧的是在下自幼也学过些鲁班之术,见到府上如此独特的建筑,当然不愿意错过,所以、所以就想四处转转参观一下,没想过却误入了小姐您的闺房,无心之过并无冒犯小姐的意思,还请小姐大人大量,宽恕在下的莽撞。” 女子的脸色缓和了些,但手上的剑依旧架在余弦脖子上,半信半疑地道,“油腔滑调,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谁能证明你只是参观这里的建筑,而不是心存恶意?” 余弦马上接道,“我、我这就证明给你看,姑娘,你能不能先把剑拿开,你看这大冷的天,要是手万一哆嗦一下,我可就真冤死了。” 女子想了想,把剑从余弦脖子上移开了,但还指着他,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证明,告诉你不要想耍滑头,整个清溪小镇都是我们姚家的,你若想逃跑,我让你连镇子都出不去。” 余弦忙道,“不会不会,姑娘但请放心,在下绝不会跑,外面太冷,咱们还是去姑娘闺房里说吧。” 女子的剑向前伸了几寸,堪堪抵住余弦的胸膛,怒道,“放肆,本小姐的闺房是你随便进的?刚才擅闯之罪我还没有惩罚,你还敢再提?” 余弦连连摆手,道,“姑娘又误会了,你不是要我证明吗?到了房间,我自会证明给姑娘看的。” 女子迟疑起来,想了想道,“行,我就信你一次。”眼睛四下一扫道,“小红小芳,你们把吴妈扶起来,一块跟我进来。” 余弦打头,一步步向屋子走去,短短数十步他故意走得非常缓慢,同时脑子里在快转着念头,到底要怎么证明呢?考验他大学专业学得是不是精通的时候到了,他感觉此刻比专业统考时还要紧张,一着不慎,就可能被按上采花贼的称号。不过他毕竟是生活在现代的人,又被激活过,思维敏捷异于常人,才迈入屋门便想好了对策,他自己都有些得意,心想这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有我余弦十步成计。 几人在房内站定,女子面沉如水,冷冷地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希望你能如你刚才所言,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手上一用力,青锋剑出一阵低微的嗡嗡声。 余弦连连点头,装模做样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这位姑娘,现在入冬已有一段时间,敢问你是否每天早上起床后,感觉略微有些头晕。” 243、装修 女子一怔,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余弦察言观色,知道猜对了,心里更加有底,嘿嘿一笑道,“不但头晕,肩颈处应该还有些许酸痛,能感觉到丝丝寒气在里面,气血时有不通,在这屋子里呆久了,有些气短胸闷,有阳光的时候还好些,但凡这天渐渐冷起来,感觉会越来越重,在下说的对否?” 女子瞪大了眼,道,“你当真学过鲁班之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弦心里嘿嘿一笑,大冬天生个火炉,门窗紧闭,没有一氧化碳中毒就万幸了,当下说道,“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你这屋子,整体建造还对,但屋里家具的摆放就有些问题了,嗯,你看,这几件家具要调换位置,还要增一些减一些,鲁班之术,除了建筑还讲究阴阳风水,一切要顺天道,方能自然平和,这间屋子的阴气就有些重了。” 女子脸有些白了,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有这么严重吗?” 余弦道,“当然,不信你看这屋子,半丈高以上的墙壁是潮湿的,这是由于热气不足,导致外面的冷气侵蚀了进来,所以眼前最紧要的,是把屋里的这个火炉撤了,它火候太弱,阳气太虚。现在还好,待再过些日子,到了三九时分,鹅毛大雪一下,屋里阴气更重,姑娘的症状只会越来越重,到时候万一生了病,可就有损身体了。” 女子长剑一抖,又指向余弦,怒道,“你终于露出了马脚,现在天这么冷,你让我把火炉撤了,可是存心要害本姑娘不成?现在不用火炉,难道要等到三伏天生炉子烧烤?” 余弦连连摇头道,“姑娘莫急,我让你撤掉火炉,自然有更好的方法,先容我看看。”说完沿着屋子四角走了一圈,连走边数着步数,一圈走完,大致屋子的面积已然心中有数,又掐指算了算,抬头道,“姑娘给我两天时间,我把屋子重新布置一下,再给姑娘设计一个新的取暖之道,保证不管再冷的天气,屋子里也会温暖如春,不过这两天要委屈姑娘另寻他处将就两天。” 女子狐疑地道,“这间屋子可是我爹爹延请江南名匠打造而成,屋子家具也是花费重金精心摆设,你难到比这些名匠还厉害?谁知道你是不是有意拖延,好趁这两天功夫逃跑。” 余弦道,”这个但请放心,你们可以派人看着我,两天之后,一切自见分晓。不过这间屋子虽然是你爹爹为你建的,但也在姚家府内,改造之前还应该征求一下姚老爷吧。” 女子毫不在意地道,“你尽管去改,只要能达到你的效果就行。” “这、这不大好吧,万一姚老爷怪罪下来……” 那丫鬟小红插嘴道,”老爷就小姐一个独生女儿,又怎么会怪罪。你不再寻借口,我这就去前面叫两个会武功的家西,我们三个人看着你。“ 余弦眼睛一下瞪大了,喝酒真是误事,他现在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姑娘就是比武招亲的主角,另一方面也是初来古代,对小姐这个称呼还有点不适应。他断断续续地道,“比、比武招亲的就是你?” 女子哼了一声道,“不然会是谁?刚才你说也是参加比武招亲的?你的身手看来也不怎么样,连我一招都躲不过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余弦心道,你那明明是偷袭好不,也不辩解,一行礼道,“那就请姑娘把屋里的贵重物品收拾一下,明天一大早,准时开工。一切都交给我,让我给你这屋子重新装修一下,到时候你有一点不满意,任你处置。”余弦说这话当然有底气,他本身就是做装修的,精典案例那是俯拾皆是,随便拿一个出来,现代人都能震住,何况是千年以前的古人。 “装修?什么意思?”女子一怔,待要再问,余弦却已走远了。 重回前厅,余弦的身后远远地多了三个人,那是小红带着两个武丁,他们也不进前厅,只在外面盯着,余弦丝毫不在意,谈笑风声。 待到第二天,余弦来到昨晚那地方,进屋一看,里面干净了许多,只剩下些粗重搬不走的家具,余弦对小红道,“鲁班规则你也懂吧,干活的时候不能有外人,防止被人偷师,请三位屋外等候即可。” 小红一撇嘴,道,“就你这偷鸡摸狗,下三滥的功夫,求我学我还不学呢。”说完领着人出去了。 他们一走,余弦马上四下寻找起来,按他的想法,如果那个梦是灵启的话,生命之石肯定在这间屋子某个地方藏着。但他在屋子里来回找了三四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叹了口气,开始怀念起有读心术的日子了。 看看已过了一个时辰,余弦决定暂时放弃,先把房子的取暖设施改造好再说。他走出屋门,看到小红正一丝不苟地站在门口,不禁哑然失笑,我要真想走,难不成你这小丫头还能拦得住我?他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道,“小红是吧,这钱你拿着,去镇上找最好的泥瓦匠和木匠,越多越好,要快,钱不够再找我要。” 小红看了他一眼,吩咐了武丁几句,便匆匆而去,余弦找了一根坚硬的树干,开始在屋里屋外划起线来,稍微懂一点建筑知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在画需要施工的线,这些对余弦来说轻而易举,很快便搞定了,而那边小红回来了,后面跟着黑黑压压一群人,打眼一看竟有50人还不止。 余弦傻了,结结巴巴地道,“小红,怎、怎么这么多人?” 小红道,“你不是说越多越好吗?我们这里但凡是个男的,种田盖房,捕鱼打猎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不,现在正好是农闲期,我把在家的全给你叫来了。” “这也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人,又不是修皇宫。”余弦明白了,在古代这些技能属于必备的,不象现在的人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他从中间挑了十来个健壮灵活的,剩下的便让他们回去了,当然也没有让他们白来,每个人都给了些钱。来一趟什么也没做就有钱拿,那些人很高兴,小红看他的眼神也变了,看来钱真的能改变大部分人的三观。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44、地龙 余弦要在这屋子地下建火道,这是古代发明的取暖方式,俗称地龙,唐代还没有这种方式,就是在屋子下面挖出坑道,洞口设在屋子外面某处,在那里烧火,让热气沿着炕道流转,使地面温度上升,进行取暖,跟现在的地暖方式基本一样。 余弦把剩下的人召集过来,简单说了一下要做什么,这些人平常修渠建房都是自已动手,自然一听便懂纷纷点头。余弦把人分成两拨,五个人跟他在屋子里挖坑道,其余的人在屋外附近建一个小屋子,如同现在的锅炉房。 小屋子的地点和坑道的走向,全部按建筑原理设计好了,只需按要求施工即可,建屋子需要的石块等材料也是现成的,象姚家这种大户人家,后院里备着无数,原来余弦还担心那小屋子建得慢,多嘱咐了几句,没想到屋内的坑道还没建好,那屋子便已耸立起来了。 这已是第二天上午了,为了赶进度,余弦承诺工钱双倍支付,他们是一夜都没休息,待到中午,坑道也建好了,地面填平夯实,看上去和施工前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地面下面已有了地龙。 余弦一声令下,小屋子火燃了起来,不大功夫这边屋子里便有了暖意,余弦又来回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差错,地龙的布局和走向余弦是根据曾经看过的资料设计的,又根据空气动力学做了改进,使地龙的效率更好更高,从点火到现在的实际效果来看,非常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指挥着众人开始布置屋里的家具,在装修这一行业里,家具如何放置有很大的讲究,同样的家具,在好的装修师手里,能让整间屋子看起来高端大气,整洁有序;在差的装修师手里,会显得杂乱无章。有很多的小技巧,可以让房间看上去更宽敞更舒心。 装修是个麻烦的活,这一忙就是一下午,好在古代人屋子里的东西不多,否则再熬一夜也说不定。掌灯时分,一切结束,送走工人,余弦站在屋内打量着,感觉很是满意,此时火道已完全预热,整间屋子暖洋洋的,穿着单衣也感觉很舒服,和之前相比那是天壤之别,小红早已改变了对余弦的看法,一直跑前跑后听凭余弦吩咐,待晚上一切收拾就绪,和余弦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地跑去向小姐报信了,余弦在后面喊着也不回头,本来他还想着趁着晚上没人再搜寻一遍,这下也落空了。 片刻功夫,那女子带着小红便过来了,一进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比之前的温度明显高出许多,心里不禁暗道,看来这人确实有两下子,对他之前的话便信了几分。再四下一看,眼睛马上瞪大了,短短二天功夫,屋子里便完全不同了,感觉象是换了一间屋子,每一件物品摆放都恰到好处,看上去舒心之极。 余弦在一旁,看她表情便知道效果非常好,心也就放下了,说道,“两天时间,也就能做出这样的效果了,最主要的是屋子的取暖问题解决了。” 那女子看了看,好奇地问,“怪了,屋子里也没有看到火炉,怎么还会这么暖和?” 余弦道,“这取暖之法用的是鲁班秘术,于地下设火道,热源置于屋外,避免了火炉燃烧时产生的毒气滞留在屋内,非常安全,平常只需要保证那间小屋子里热源不断即可,小屋内我还安装了机关,可以调节火道入口的大小,控制屋内的温度,具体方法我已经教给小红,你尽可放心。” 女子点点头,目光一扫看到南面墙上,不由一怔,道,“这上面怎么蒙了一块布,里面是什么?” 余弦微微一笑道,“姑娘是否还记得上面原先是什么?” 女子一沉吟道,“当然记得,是两句诗。”说完随口便念了出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栏露华浓。” 余弦道,“敢问姑娘,是谁在墙壁上写了这两句诗,又为何只写了前两句?” 女子道,“是我写在墙壁上的,上个月我跟母亲去进香还愿,途中在一家小店打尖,看到店里的墙壁上,不知何人题了一首诗在上面,因时间仓促,我只匆匆看了一眼,感觉写得非常好,返家后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回味无穷,便打算抄下来,没料想隔了这几日竟把后两句忘了,甚是遗憾。后来我专门让小红带着家丁又去了一次那个小店,没想到小店已装潢一新,听说是有人看中了这首诗,特地花重金把题有这首诗的那面木板墙买走了。” 余弦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此诗是姑娘故意写在这里,要考一考在下的呢,在下不才,正好也看过原诗,就未经姑娘允许,把后两句添上了,姑娘请看。”说完伸手把布拽了下来。 女子定晴看去,原先那两句后面果然又多了二句,轻声念完,眼睛闪起了光,颔首道,“不错,果然是原来的诗,没想到你竟然也看过,只不知写这首诗的人是谁,如此才华横溢。” 余弦笑笑道,“说来也巧,写这首诗的人我认识,他是我的结拜兄弟,姓李名白,自五月前一别,至今再未重逢,现在看到这首诗,倒也倍感亲切。”其实他还有些话没说出来,这首诗是李白写的不假,但成诗时间要比现在晚许多,那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一家小饭店里,这事肯定有古怪,但余弦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女子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会知道这首诗。能写出这样的诗,此人必定丰神俊朗、心似舜华,而你与他为伴,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如此想来,那晚之事确实错怪你了。” 余弦道,“姑娘不怪罪就好,现在解释清楚了,这里也布置好了,那在下就告辞了。” 女子张口道,“等等。” 余弦转身疑惑地道,“姑娘还有什么事?” 女子迟疑了一下,脸上一抹红色稍纵即逝,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余弦一抱拳,道,“我叫余弦。” “余弦,”女子轻轻重复了一下,微微一顿道,“我叫姚星雨。家父取这个名字,取自清溪镇建镇时就有的一段谚语中的一句话:夜风徐徐,摇星如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45、预言 姚星雨,和度星柔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星字,余弦心头一跳,抬眼仔细看了她几眼,却没有一点度星柔的影子,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联想到来这里已有一段时日,生命之石一点消息都没,好不容易现这间屋子和梦境一样,以为有希望,结果忙了两天还是一无所获,看来之前的决定是对的,早就应该离开这里,扩大搜索范围。 余弦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嘴上顺着女子的话应了一句,“这谚语倒是颇有古风的意味。” 姚星雨点头道,“不错,我父亲曾告诉过我,先祖当时辞官归隐,寻遍了十几处山林,最后才选定这里做为归隐之处,建清溪小镇,散随从为户,初始只十几户人家,镇子建好半年,一日从外面来了一个道士,在镇上呆了二天,也不说话,只四处转悠,临走时写下了这段似诗非诗的话,让镇上的人交给先祖,待先祖追出来的时候,那道士已飘然离去。” 余弦奇道,“没想到贵镇还有这等异事,姑娘可否把把那道士留下的话读给在下听听。” 姚星雨想了下,曼声道,“天干地支,甲子循复,穹冥震颤,纷争激射,天降异宝,陨墜清溪,因缘归去,灾祸可避。” 余弦傻了,这说的什么意思?姚星雨解释道,“这话大概的意思是说在一甲子之后,这里会从天而降一物,此物吉凶难料,需小心处置,务必寻有缘人归之,方可保此镇平安。” 余弦眉毛一耸,咦道,“天降一物?” 姚星雨道,“不错,今年正好是一甲子,而天上果然落下一个东西,正好落在镇子中间,所幸没砸到人,镇上的人拿给父亲后,研究了好久,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父亲想起先祖传下来的话,心中颇感忐忑,预感到会有大事生。” 余弦心跳加快,听这描述,莫非就是第二块生命之石的碎片? 姚星雨接着道,“父亲封锁消息,严令镇上之人不许再提此事,但还是走漏了风声,本月初太行寇皇甫长空派人传话,要父亲把此物交送于他,定下一月的期限,到时如不交,就会进镇来抢,本来我们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数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却因为这个东西交了恶,看来此物果然不祥。” 余弦紧张起来,“姑娘,那、那你们把这东西给他了?” 姚星雨摇头道,“按家族其他人的意见,这东西本来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又不知用途,不如落个人情给他罢了,但父亲认为天意不可违,按着那老道诗中的预言,这东西落在清溪镇,就是让他们保管安置,负责找到有资格拥有它的人,才能给镇子带来安宁,若是随意送予他人,恐会给镇子带来无法预料的灾祸。” 余弦心下大宽,忙道,“你父亲做得很对,想这清溪小镇也算是朝廷旁支,岂可与匪寇为伍,让世人耻笑。” 姚星雨道,“这话虽然不错,但清溪小镇的实力远远不及皇甫长空,之前他不敢来犯,也就忌惮我们祖上曾在朝廷为官,若要真打起来,我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父亲才想到一条权宜之计,以比武招亲这名,延揽一批武学之士,先把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再慢慢找那有缘之人。” 余弦这才恍然,之前心中的疑惑也迎刃而解,难怪这比武招亲的流程看来起来不伦不类,和之前书上看到的完全不同,原来不是招亲,是在招帮手。想了想他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明正言顺地广英雄帖,以清溪小镇长年累积的名望,或许可以请来更多的人。” 姚星雨道,“这是为了防止引起皇甫长空的警惕。” 余弦一笑道,“话虽如此,但以姑娘的终身幸福做筹码,你父亲这一注下得也太大了。若有合姑娘心意的还可,若非缘定之人,岂不是误了姑娘一生。” 姚星雨轻轻一笑道,“自古国事为大,家事次之,个人的事微不足道,父亲之言,我必须听从,更何况……”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余弦好奇地问道,“何况什么?” 姚星雨迟疑了一下,道,“看你样子,也不象多嘴之人,我不妨便告诉你,这次比武招亲最后一关,是由我亲自把关出考题,而考题我早已想好,根本没有可能有人答对。到时候我父亲会许以重金,请你们帮忙协助姚家一起对付皇甫长空,渡过这一难关。” 余弦啊了一声,脸上也看不出是惊还是喜,姚星雨看着他,问道,“现在你知道不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赢,你还会继续参加吗?” “会。”余弦答道。 “为什么?因为奖金?” 当然不是,现在余弦百分之百肯定姚星雨所说的那个天降之物,肯定是生命之石的碎片,而要想接近它,必须要力压他人,夺得第一,才有希望看到。本来他还想退出,怕万一得了第一之后,弄假成真在唐朝成亲,想想看这可是唐朝,这些人从真实时间上来看,都可以当他的奶奶的奶奶了,心里的感觉先就不对,现在好了,姚星雨都说了,比武招亲只是个嘘头,不是真的想找个人入赘,那他还有什么顾忌。 但他不能这样回答,便道,“也不是因为奖金,只是我这个人一贯做事都有始有终,既然参加了,就会坚持到底,更何况能助镇子一臂之力,铲除恶匪,也是功德一件。” 姚星雨笑了,“公子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如此小女在这里先谢过了,那咱们就过几天再会,今天所说的一切希望公子不要告诉其他人。” 余弦点头应允道,“姑娘但请放心,在下最大的优点就是嘴严,要没有其它事,那在下便告辞了,姑娘请早些休息。” 待余弦走后,小红在旁边轻声道,“小姐,这个人看上去不错呢,文武双全,还会手艺,性格也温和,倒是和小姐蛮配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最后没有人会赢呀,咱们这镇子过往的客人,不是马帮便是商人,再找这样的人,很难了。” 姚星雨嘻嘻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没人会赢?” 小红呆呆地道,“刚刚不是小姐亲口说的吗?” 姚星雨手指在她脸上点了一下,道,“笨丫头,题是我出的,输赢还不是我说了算。” 246、暗器 比武招亲择日再启,此时余弦的想法已完全有了变化,他一定要赢,成为第一名或最后一批留在场上的,这样才能最大可能地接近到姚星雨所说的那块天降宝物。81中文网 但世事就是这样难料,当他想退出的时候,运气一直站在他这边,又是破格报名又是轮空,当他想认认真真地比赛的时候,坏运气来了。 第四场比赛,他抽到了马若飞。 余弦自在唐朝重新激活后,能力较之前大增,学起武功来那是轻而易举,和人交手也有过数次,都很轻松地胜了,这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个认知:普天之下,莫人能与之匹敌。现在的他和最初那个按部就班工作,下了班就回家的宅男来比,根本就是两个人了,他可是从逐室星精心挑选出来的先行者,能力、天赋要比常人高出很多,现在又是在唐朝,各项水平都落后了一千多年,那不更是分分钟碾压的事。 但这一次他终于尝到了苦头,遭遇了败。其实他虽然很自信,但和马若飞比武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前面几招试探过之后,他身手越灵活,把刚学的招式完美地使了出来,很快马若飞便左右见拙,被逼到了台边,眼见胜利在望的时候,变故陡生。 余弦一掌当胸推出,马若飞避无可避,双膝一曲头一弯,竟然做势要向余弦磕头,余弦心中一愣,这到唐朝光向别人磕头了,今天难道要赚一个回来不成?这么一想,手下稍微就有些一迟,便见马若飞头已低至他腰部,紧接着双肩一耸,五道黑芒从他背部电射而去,直打向余弦。 暗器!!! 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快的度,又不是生死相搏,余弦根本就没有一点点防备,还好丹田内的紫气非常有灵性,不待他意念指使便瞬间急流转,护住了他要害。躲不过就不躲,我跟你拚了,余弦手掌向下一沉,掌力劲力一吐,结结实实打在马若飞身上,只见马若飞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跌下了台子。而那五道黑芒也尽数打在余弦身上,他感觉全身一麻,也软软地倒了在台子上。 院内一下全静了下来,都直盯盯地看着场上的情况,一个人倒在台下,一个人倒在台上,到底谁会先站起来? 余弦没有晕过去,但他站不起来,暗器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坏了,竟然不痛,而是麻,明显这是喂了毒的暗器,这马若飞也太歹毒了,用暗器也就算了,既然还用喂了毒的暗器。而且这毒似乎不是普通的毒,一进到他身体里,马上便顺着经脉向四周扩散,现在他全身越来越麻,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还好紫气先行护住了心脉,毒气碰到紫气,冲了几次没有冲过去,势头才有所缓解,绕着紫气打转,余弦集中精神,催动紫气向毒气压了过去,初时极慢,渐渐地紫气占了上风,逼得毒气步步退动,越缩越小,到最后紫气把体内的毒气全部压到一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紧紧地包了起来,余弦感觉全身又有了知觉,他深吸一口气,逼迫着那团毒气顺着经脉向小指处慢慢移动。如果有细心的人,可以看到他的小指尖慢慢地有黑色的液体渗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度甚是缓慢。 片刻,马若飞的身子动了起来,他咳嗽了几声,双臂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上了台子,先看了看躺着的余弦,接着勉力举起一支手,喊道,“我赢了。” “赢你大爷。”余弦虽然不能动,但脑子很清醒,忍不住心里骂开了,“我跟你无冤无仇,只是普通的切磋你也用这么歹毒的手段,还好我的紫气护体,否则不就着你的道。”当然余弦也有点自责,自己还是太大意了,都怪这小子姓马,要是姓唐的话,也许就不会如此狼狈。 裁判清清嗓子,道,“我宣布这场比赛马若飞……” “且慢!”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一个穿红衣的女子从一侧冲上了台子,正是姚星雨,她后面是气喘吁吁的小红,余弦中了暗器一倒地,她就知道大事不妙,慌忙跑去把小姐喊了过来。 裁判一束手,毕恭毕敬地道,“小姐。” 台下众人的目光一下全聚焦在姚星雨身上,他们来了这些时日,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比武招亲的主角,这一看之下,更加坚定了获胜的念头,果然是肤白胜雪,花容月貌。 姚星雨没理会那裁判,径直冲到余弦面前,检查他的伤势,看到余弦一动不动,双眼闭着,急着,摇着他双肩道,“余弦、余弦。” 一股香气扑进余弦的鼻翼,他感到那按在肩膀处的手柔弱无骨,麻酥酥的很是舒服,更加不想睁开眼,只想着让这时间再久一些。姚星雨见他没有反应,更加急了,大声喊道,“小红,快去叫周大夫来。” 这下余弦不能再装了,大夫要来了,他可就输定了,当下微睁开眼,做出一副刚清醒的样子,道,“小姐,别、别叫大夫,我、我没事。” 姚星雨见他醒了,先是松了口气,接着一跺脚,道,“怎么会没事?这暗器上有毒。” 余弦慢慢站了起来,狠狠地盯了马若飞一眼,才道,“区区暗器而已,还伤不到我。” 姚星雨不放心地看着他,道,“真?真的没事?” 余弦道,“多谢姑娘替在下担心,还请姑娘一旁相候,这胜负还没有结果呢。” 马若飞瞪大了眼睛,心里一万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中了马家独门暗器,竟然还能活下来,太不可思议了,这余弦还是人吗?要知道这暗器上可是涂的两种毒药,每一种都见血封喉。这要在平常,他早就心生惧意溜之大吉了,但此刻看到姚星雨的美貌,他也是心一横,决定要和余弦争个高下。 姚星雨慢慢走向台边,中间还回了几次头,明显不放心。 现在台子上,又只有余弦和马若飞两人,他们都直直地站着,看着对方谁也不动手,马若飞刚受了余弦一记重掌,已无力再出招,而余弦刚把剧毒逼了出来,也是有心无力。 247、平局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台下的人看看余弦,又看看马若飞,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过了片刻,裁判在一旁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怯声声地问道,“两、两位还打吗?” 打你大爷,两人一齐瞪了裁判一眼,马若飞接口道,“刚才是我先站起来的,我已经胜了。” 余弦呸了一声,反唇相讥道,“你是站起来了,但是在台子下面,按比武的规则,掉下擂台就算是输了。” 马若飞反驳道,“可是我回到擂台的时候,阁下还躺在地上,明显就是技不如人,与我相差甚远。” 这就是狡辩,论起狡辩余弦可没怕过谁,当下嘿嘿一笑道,“我那是不想起来,我就想看看你被我打下擂台以后,还有没有脸再爬上来,没想到阁下真的上来了,脸皮之厚在下真是平生仅见。” 马若飞强笑道,“谁先站起来自然是谁胜,阁下又何必如此嘴硬,让他人耻笑,老实告诉你,你中的是我马家的独门暗器,现在只是在强撑着,能站起来已属万幸,如若再持强斗狠,一旦动了真气,后果可就难料了。” 余弦嘿嘿一笑道,“你刚才也中了我一掌,想必伤得不轻,否则你又如何不动手?” 马若飞道,“我这是君子不趁人之危,你如识相,现在就认输,下去赶紧疗伤,小心迟了毒气攻心。” 余弦哼了一声,道,“你使出这等卑鄙手段,还有脸说自己是君子,你放心,就凭你这暗器还伤不到我。倒是你要小心才对,方才我那一掌汇集了我毕生所学,名叫化骨绵掌,现在你只是内力提不起来,再过个半日,全身筋骨会渐渐酥软无力,进而半身不遂瘫痪在床,终日痛苦难言。” “化骨绵掌,”马若飞脸色一变,随即哈哈一笑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我们马家也是武学大派,本公子自幼家学渊源,对江湖各派武学都有研习,却从未听说有化骨绵掌这门武功。” “等几日之后,你瘫在床上就知道了。” “估计那时候你早就毒发了。” …… 这二位你一句我一言说得不亦乐乎,就是死活谁也不先动手。那裁判急了,看这情形要没有人阻拦的话,他们能说到天黑,这后面还有三对选手等着比武,时间可耽误不起,于是插言道,“两位两位,都别说了,听我一句可否?” 余弦和马若飞同声道,“你说。” 裁判眼珠转了转,干笑道,“两位公子各有千秋不分仲伯,一时难分强弱,不如、”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不如这次就算是平局,两位公子都算晋级,不知两位公子意下如何?” 早这样说我们还用得着在台上叽叽歪歪半天吗?余弦和马若飞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走下了台子,余弦只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拐弯径直向站在一角的管家走去,张口便道,“我要换房间。”他可不想和一个会使毒的人住在一个屋内。 那管家先是一怔,随即心领神会,招手叫过来一个下人,吩咐带余弦去新的客房,新房间略微小了些,内部设施倒还行,最重要的是离之前那间屋子很远,就冲这一点余弦就很满意。 客气地送那下人离开,余弦马上闭紧房门,三下五除二把上衣脱掉,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胸腹左侧五个黑漆漆尖针状的东西嵌在肌肉里,闪着寒光。他屏住气,伸手在其中一支末端,一咬牙拔了下来,尖锐的刺痛令他皱了下眉头,他低头看去,那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伤口,有血从里面渗了出来,只渗出几滴,接着伤口迅速缩小,只一眨眼功夫便愈合如初,余弦舒口气,如法泡制把余下的几根针一一拔了出来,放在桌上看看,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伸手刚要把暗器收在怀中,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他慌忙拿过上衣穿上,打开了门,一怔,门外打头站着的竟然是姚星雨,她后面跟着四个人,太行三虎和七虎,丫鬟小红,还有一个老者,白衣长须不知何人,余弦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疑惑地道,“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姚星雨一脸焦急之色,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道,“你刚中了暗器,怎么还敢来回走动?万一毒气攻心可怎么得了?快点躺到床上,让周大夫瞧瞧。” 周大夫?余弦望向那个老者,老者一施礼,道,“在下周明言,见过公子,请。” 余弦忙一回礼,将几人让进屋内坐下,然后道,“不敢不敢,周大夫不必多礼,我没有事,不用劳周大夫费心。” 周大夫眉毛一挑,他并非镇上普普通通的农户,他的祖上就是军医,随姚家一块来到这里,开山建屋,医术来自家传不必多言,对于江湖上的事也知道很多,小红请他来的路上已经把经过大略说了一番,一听说伤者是中了马家的暗器,他的心就提了起来,但到了这里看见余弦,却分明看不到一点受伤的样子,难道小红在夸大其词? 姚星雨道,“怎么会没有事?你明明中了马若飞的暗器,三虎和七虎都看到了,快点让周大夫看一下。” 余弦摆摆手道,“姚小姐,我真的没有事,不信你看。”说着做了几个动作,嘿嘿一笑道,“你们看,没有问题吧。” 七虎纳闷地道,“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余公子中了暗器,还晕倒在台上,这……” 周大夫眼睛一扫,看到桌上的暗器,脸色一变,道,“可是这个?”伸手小心拈起一根,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果然是马家的独门暗器,喂有剧毒,还请余公子让老夫把脉一看。” 余弦无奈,伸出胳膊放在桌上,周大夫探指搭在他脉门上,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姚星雨的心也随着七上八落,忍不住问道,“周大夫,他情况是不是很糟?” 周大夫摇头道,“小姐多虑了,从脉象上看,余公子非常健康,一点事也没有。” 姚星雨如释重负,不禁嗔道,“那周大夫怎么这般表情,吓坏我了。” 周大夫道,“我这般表情,就是因为他没有事。” 姚星雨一怔,道,“周大夫此话怎么讲?” 周大夫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都看到他中了暗器,这不可能是假的,但为什么现在他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生龙活虎,这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48、又见洛神 余弦心道,再奇怪我也不能把真话告诉你,想了想掩饰道,“区区暗器,又怎么伤得了我,想当初我行走江湖时,什么样的伤没有受过,告诉你们,我那是故意装做受伤倒在台上的。” 周大夫眼睛一亮,道,“莫非公子练的有金钟罩?” 余弦连连点头,道,“不错,周大夫果然是神医,连这个也能发现。” 七虎在旁边挠了挠头,不解地问,“可是,既然你不怕暗器,那为什么要装着受伤呢?还装得那么像?” “对呀,为什么呢?你猜。”余弦嘿嘿一笑把问题反问了回去,心里暗道,就你问题多,为什么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 七虎想了想道,“搏同情?”旋即自己又否定了,“应该不是。”接着又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余公子宅心仁厚,把马若飞打下台后感觉出手太重,心里不忍,便假装受伤,好让马公子有个台阶下。” 余弦一拍手,“七虎兄真是小弟的知音。” 受到鼓励,七虎说得更来劲了,“但余公子没想到马若飞那厮如此不知好歹,给他留了情面,他还想得寸进尺,竟然不肯认输,又爬了上来……” 够了够了,余弦连连点头,示意不用再说了,嘴里道,“七虎兄,低调低调。” 周大夫在一旁突然插了一句,道,“没想到,看余公子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会这门功夫。” 余弦一怔,这话什么意思? 七虎在一旁附合道,“其实这功夫我小时候也会,只是后来破了功。” 周大夫呵呵一笑道,“这更说明余公子定力深厚啊。” 余弦越发迷茫,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周大夫道,“余公子莫再谦虚,大家都知道,这金钟罩可是童子功。” 童子功! 余弦眼前一黑,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而姚星雨的脸也一下红了起来,带着欣喜的表情。 好不容易把姚星雨几人打发走,余弦往床上一躺,倦意马来袭来,不一会功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刚用罢早餐,仆人便分头敲响了这次胜出的五人房门,只一句话:半个时辰之后,东院花园西厅,开始第五轮比武,请按时到场。 在去西厅的路上,包括余弦在内的几人都非常纳闷,前几轮比武,最少都间隔了二天时间,好让大家恢复体力,这次怎么这么急,而且比武的地点也变了,不是在前院。待众人到了西厅,心里疑惑更甚,这间屋子布置的古色古香,两张团翼锦丝绸屏风一左一右分列在墙角,约一人半高的檀木格物架上,满满当当摆放着供人赏玩的器物,四周的墙壁上,也挂着十几幅山水字画,余弦打眼一瞧,便吸了一口凉气,暗暗称奇。 他跟着杜年学了一段时间,虽然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但对文物古玩的鉴赏能力还是大有长进,不算精通也比常人要高出一大截,更何况现在是在唐朝,这些字画即使有临摹赝品,放在现代价值也不菲。现在墙上挂着的字画和格子上摆着的器物,每一件都精美绝伦,一看就不是普通东西,联想到姚家祖先的身份,这些东西,极有可能是当时朝廷的赏赐之物,他略微扫了几眼,便可断定这些东西九万九都是真品。 他边走边看,眼光四下扫动,当他绕过左侧屏风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咦了一声,那里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一幅古画。 画宽尺许,长丈余,只一幅画便几乎占了这一面墙壁,画风古朴,上面水波飘渺浩瀚,一个美奂美仑的女了踏波而立,宛若天仙。 余弦眼睛瞪大了,这幅画他见过,不但见过,而且还非常熟悉。 《洛神赋图》 他揉了揉眼睛,确实是洛神赋图,而且正好还是第一卷,就是之前他捡漏的那卷,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刹那之间,他蓦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余弦上前一步,正待细看,便听到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余公子也喜欢这幅画?” 主人来了,众人齐齐转过头,姚星雨正从里间小屋缓步而出。 余弦忙道,“让姚小姐见笑了。” 姚星雨道,“余公子不必谦虚,家父喜爱收藏,这间屋子里摆放的,就是他花费了数十年里间收集到的古物,有祖上传下来的,也有花巨资买来的,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这屋子旁边还有一间藏书阁,里面更存有一些孤本,公子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余弦客气地点点头,“小姐好意在下心领了。” 姚星雨接着道,“而家父最得意的收藏,就是这幅画。”她手一指道,“洛神赋图,只可惜,唉。” 余弦道,“可惜什么?” 姚星雨道,“可惜这只是第一卷,家父一直耿耿与怀,以不能集齐四卷为最大之憾事。” 余弦开解道,“从来收藏一道,除了眼力,讲究的是机缘,有也罢,无也罢,随遇而安,这才不失收藏的根本,还请小姐转告家父,不必为此事过于介怀,想这洛神赋图甫一问世,便被世人惊为神作,盛名之大,迅速被收入皇宫珍藏,多少画师想亲眼看一下都不得,而令尊竟然能得到其中一卷,这是何等的荣耀,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顿了一下又道,“岂不闻有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自古花开花落,东西一直在那里,而它的主人却不知换了多少。现在最起码,令尊还拥有它,一个真正的收藏家,他收藏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东西,而是传承。” 姚星雨沉吟着,道,“传承?余公子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想不到余公子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余弦心里嘿嘿一笑,这哪里是我的见识,全是跟杜年学习的时候,听杜年唠的,现在活学活用拿了出来,他正想说些什么,同来的人不乐意了,自姚星雨进来之后,当他们是空气般,只和余弦你一句我一句聊着,他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马若飞首先发难,冷笑道,“姚小姐把我们叫来,却只顾着和余公子说话,这好象不是待客的礼数吧。” 姚星雨歉意地一施礼,“怠慢了,各位请坐,品尝一下我们清溪镇的独有名茶,蓝丝绿叶。”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49、火神落 众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来参加比武,为的就是姚小姐,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纷纷坐了下来。 屋子东南角,摆放着一张沏茶的桌子,姚星雨款款坐下,扬手轻轻拍了一下。 小红带着两个佣人走了进来,拿着红泥炭炉、玉书等一套沏茶的用具,依次放置在桌边,待佣人退去,小红提壶往玉书里倒满水,放在炉子上,不多时便有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姚星雨打开桌上一个长形盒子,里面盛放着碧绿色的茶叶,根根纤细如针,均匀挺直,卷曲的叶面上散布着细微但清晰可见的蓝丝,甚是好看,余弦不懂茶,但茶叶也是见过的,眼前这种茶叶却是第一次见,他脑海里思索了,似乎看过的那些史书中也没有记载过。 马若飞看着那茶叶,道,“久闻清溪镇的碧叶蓝丝乃天下奇茶,今日一见果然让人眼前一亮,听说产出这种茶叶的茶树只生长在清溪镇后山,不知是否?” 姚星雨点头道,“不错,清溪镇后山有一处地貌非常奇异,不单是太行山麓,就连整个中原都没有如此地形,这茶,便生在那里。” 马若飞一揖手,“愿听姚小姐详解。” 姚星雨轻拂了一下茶桌,道,“茶树喜热,还需雨水充足,这二者缺了一样,长出来的茶叶便会失了味道,没了灵气,这也是为何自古名茶一般都出自南方的缘故。北方当然也不是没有,个别地方光照时间长且正好地下有温泉的地区,也有种植。而我们清溪镇所处的位置,原本并不适合茶树的生长,但无巧不巧,在清溪镇后山,竟然会有一个火神落。” “火神落!”马若飞惊呼一声,“怎么可能?” 余弦心里既疑惑又惊讶,他知道,在当时社会,科学水平低,人类对自然的现象还处在启蒙期,对神秘的现象无法理解,便统统归入到超自然的神魔鬼怪中。所谓火神坑就是古代对一种地形的叫法,而这种地形在现代,有个大家都知道的名字:火山。 这正是他疑惑的地方,中原地区的地质状况,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火山,他的专业与地质息息样关,这些情况岂能不知,更关键的一点是,在他看过的地质文献中,都没有关于在太行山脉发现火山的记载,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姚星雨道,“具体发现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大约就是清溪镇刚初具规模的时候,镇上自己的狩猎队在一次外出时,意外在后山深处发现了一个大坑,坑四周灌木丛生,坑内生满了不知名的高大树木,狩猎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坑,回来后闲聊无意中提及,引起了家族人的注意,特地派熟悉勘探的人去查,才发现这是一个火神落。” 马若飞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道,“知道这是火神落,而你们家族的人竟然还若无其事,没有另迁他地,你们就不怕这火神哪一天发怒吗?” 姚星雨淡淡一笑道,“马公子不用担心,这个火神落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据勘探的结果表明,它下次醒来,最少要到一千年以后了。而这种茶树,就是那次勘探时发现的,它生于坑底,只寥寥数棵却占满了整个坑底。” 余弦心里还在思索,“死火山?不管死的活的,这太行山里,就不可能存在火山啊。” 姚星雨接着道,“那茶树生于火神落内部,吸火神之灵气,养日月之精华,故而长出的茶叶也于他处不同,叶面上蓝丝道道,是它独有的标志,常饮此茶,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相信大家也早已听说了吧。” 马若飞几个听得连连点头,余弦倒也不以为然,不就是因为火山内部的土壤多是从地底深处喷出来的,含有大量丰富的微元素,有必要吹得这么神奇吗。 说话间,那玉书的热气越冒越多,眼看着再过指许香的时间就要开了,姚星雨却不待水开,提起玉书向已放好茶叶的壶中倒去。 余弦皱了皱眉,这古代人也太不讲卫生了,没开的水怎么泡茶,忙提醒道,“姚小姐,水还没沸呢,不能喝。” 马若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堂堂长安慈恩寺的俗家弟子,竟然连茶道都不懂,说出这样贻笑大方的话,难道你在慈恩寺只扫地来着?” 余弦嘴硬道,“难道我说错了不成?水明明没有开,泡出来的茶怎么喝?” 马若飞道,“姚小姐请你来喝茶真是白白浪费了,估计你连茶的种类都分不清。那些贩夫走卒,寻常之人喝茶,只为解渴,泥壶瓷碗随意倒取,而文人雅士喝茶,讲究的是一个意境,意境你懂吗?”马若飞斜眼看着余弦。 余弦脸一红,心里有些奇怪,怎么同样的话,由这马若飞说出来,就这么让人想打他呢。 马若飞见余弦无语,越发洋洋得意,道,“这茶,第一遍的水不能喝,要倒掉,这叫洗茶。姚小姐,不知在下说的对否?” 说话间姚星雨已把倒入壶内的水清光,又把玉书放在了炉上,马若飞挤兑余弦,她一句一句听在耳内,当下便冷冷地道,“那敢问马公子,他人洗茶都用开水,为何我这水不开?” 马若飞一怔,喃喃道,“这、这个差别应该不大,没什么特别的讲究。” 姚星雨却不看他,只盯着快开的玉书道,“自茶道兴起以来,都循古法行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古法就真的那么完美无缺吗?比如用沸水洗茶?” 余弦正为刚才的无知懊恼,听到这里马上接道,“姚小姐说的太了好,任何事物都有不完美的地方,因循守旧只能固步自封,只有创新才能赋予它新的活力。姚小姐,你的意思就是要创新,对吧。” 他这几句无头无脑的话,非但没有替他挽回面子,反而更暴露了他的无知,姚星雨唉了一口气,解释道,“古法茶道中,洗茶须用沸水,岂不知沸水会使茶中精髓流失,平空减了茶叶的香韵,极是可惜。我经过长时间的试验,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在这个温度之下,既能将茶叶表面的尘俗之气洗净,又能完好地保留住茶叶内部的精华,等一下各位可以品品,比较一下。” 余弦频频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喝口茶而已,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还浪费时间找合适的温度,你以为你是爱迪生找灯丝呢。 说话间,玉书响起嗤嗤的声音,水开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51、循私 马若飞接着道,“这水墨生闯出了一点名头,便经常有些求真迹而不得的人,上门求画,价格也是一天天上涨,有些珍品古画他原样仿出来,竟能卖到原画价格的十分之一,到后来更有些别有用心者,要求他只仿制不盖章,酬劳可以翻倍,但他非常固执,遇到这些人,宁肯不卖也不答应,倒也有些骨气,令人敬佩。” 听到这里,余弦不解地问道,“他既然能画得和原画一般无二,那为何不自己创作新画,非要模仿别人的画作?有如此技艺却亦步亦随拾人牙慧,岂不可惜?” 马若飞道,“这也是因人而异,这位水墨生很清楚自己的资质,他曾说过,自己天赋有限,只能模仿,毕生只是一个匠人罢了。” 余弦道,“只要持之以恒,匠人也会成为大师。” 姚星雨道,“没想到马公子如此细心,于书画一道也颇有造诣。” 马若飞忙谦逊地回道,“姚小姐客气了,书画之术,在下只是略知皮毛,只是正巧在下家中也有一幅同样的事,所以才知道这些。” 姚星雨略有些惊讶地道,“家父当初求原画而不得,转而请水墨生仿制,也是等了有将近半年功夫,才用套色法制得两幅,没想到另外一幅现在马公子府上。” 马若飞嘻皮笑脸地道,“要不怎么说我和小姐有缘呢。”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经稳拿第一了。 姚星雨脸一板,道,“听方才余公子和另外三人的意思,似乎是不愿意,而我也是临时起意才想的这个方法,既然大家不同意,那就还按之前的规则,等待下一轮的比武吧。” 她之所以反复,是有自己的小算盘,本来她是依父亲的安排,勉强同意举办比武招亲,为姚家延揽强手,帮姚家渡过这次危难,并没有真心想找一个如意郎君。但偏偏那天遇到了余弦,而余弦的谈吐和见识都让她眼前一亮,这一颗心就渐渐地往余弦这边偏移了,唐朝民风开放,男女之事是所有时代中最开放的,喜欢就是喜欢,不会扭扭捏捏,就会想办法去接近去表白,这才有了今天这次品茶,有了这次本不在计划之内的比赛。按姚星雨本来的想法,安排一个对余弦有利的比赛,让他能更快地取胜,也省得在下面的比武中再生差池。 而比赛的内容,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鉴定古玩,想这余弦能接上那二句诗,应该也精通字画古玩,这比赛对他而言肯定是十拿九稳。但她万没想到余弦竟然丝毫不懂古玩,上来就把赝品当成了真迹,而那马公子反倒精通的很,如果真要比赛的话,岂不是让马公子白白占了便宜。 不行,这坚决不行,姚星雨马上改了主意,附合起余弦来,那马若飞心里恨极,表面却不动声色,只阴侧侧地看着余弦一笑道,“姚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我等只是一介武夫,学人家装文雅,岂不是贻笑大方,咱们还是品茶罢了,余公子你说是吗?噢不对,对余公子来说,应该叫喝茶。” 这是激将,但不应就怂了,余弦当下便道,“比就比,怕什么。” 马若飞眼睛一亮,马上敲砖钉脚,“余公子果然有气魄,那咱们就比一比。” 那三人一听纷纷摇头,他们本来就不懂这些文人雅士间的玩意,再加上刚才马若飞引经据典一说,心里更发没底。姚星雨也一改刚才的淡定,急急道,“余公子,既然大家都不想比,那就算了吧。” 余弦吸口气,迟疑着道,“咱们五个人,三个人不参加,就咱们两人,这似乎少了些……” 马若飞嘿嘿一笑,道,“余公子这么快就认怂了?我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跟我比。” 姚星雨心中大急,看着余弦道,“余公子,这、这……你再考虑考虑,如果这不是你擅长的,你不用勉强,又不是你一个人不敢比。” 她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余弦再无退路,当下一咬牙道,“比就比,你当我怕了你。” 马若飞大笑道,“好,痛快,那就请姚小姐来做个公证,谁输了就自动退出,不得再参加后面的比试。” 余弦头一点道,“就这样定了。”说完又看向姚星雨,道,“姚小姐不必为我担心,我肯定能赢。” 姚星雨芳心大乱,心里不住抱怨,还赢呢,你连品茶都不懂,挑个字画上来就选了个赝品,还大言不惭地说能赢,你就不能服服软,暂时丢点脸子又怎么了,总比输了失去参赛的资格强。 她抬眼看看余弦,虽然有点恨他强撑,但却越看越爱,再移目扫向马若飞,一股厌恶之情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让余弦输,这次放走他,以姚家清溪小镇所处的位置,再遇到这么一个中意的人,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静一静、静一静,别慌,想个办法让余弦赢。姚星雨主意打定,眼珠转了转,笑吟吟地对二人道,“两位公子既然执意要比,那我就把规则再说一遍,两位在这间屋子中,随意挑选一件物品,时间不限,谁的物品价值高谁胜。” 马若飞突然想起一事,道,“敢问姚小姐,所选古玩价值高低,是由姚小姐一人说了算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还是不用比了。” 姚星雨道,“当然不是,这里所有古玩资料,家父都一一编辑入册,名称、来历、年代,品相、价格等等在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待你们选好,在册子上一对比高下立判。” 马若飞放心了,道,“如此甚好,那咱们这就开始吧。” 姚星雨道,“且慢,这比赛是因公子执意才没有作罢,即如此,我认为应该由余公子先行挑选才是。” 马若飞一怔,嗯?这姚家大小姐又要起什么妖蛾子,还没想清,便听得姚星雨嘻嘻笑道,“马公子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余公子若已有目标,就请先挑吧。” 余弦哪有什么目标,他四下看了看,这一屋子琳琅满目的东西,哪一件价值高呢? 姚小姐道,“余公子莫急,来,再喝杯茶慢慢选。”她提起那玉书向杯子倒去,边倒嘴里也不闲着,“茶再好,也要有相应的器物来泡制,公子你看我这玉书,烹出来的水色泽清亮,天然便带着一股清香。” 坏了,她果然使诈,马若飞向她手上一望,这才恍然惊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52、选定离手 余弦正一筹莫展,哪有心情喝茶,摆摆手示意不用了,姚星雨恨不得把茶泼到他脸上,再骂他一句笨蛋,这呆子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姑奶奶示意的都这么明显了,你竟然还看不出来。 她强压着焦急,接着道,“余公子还是喝一口吧,这可是用玉书里的水泡出来的。”说到玉书两字,她特地加重了语气。 余弦又摆了摆手,旁边马若飞不愿意了,好家伙,这比武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就认定他了?你给我等着,等我拿了头名,要你好看。当下便道,“姚小姐,这比赛都开始了,你做为仲裁者,是不是应该沉默。” 姚星雨恨恨地瞪了马若飞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了回来,一脸的不甘,心里直盼望着余弦能突然开窍,余弦果然开口了,但说出话却让姚星雨一颗心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周身寒冷。 “姚小姐让我喝茶也是好意,马公子又何必耿耿于怀,马公子要是着急,不如就请你先挑也无妨。” 余弦此话说完,自己都有点为自己的聪明兴奋,既然不知道这里哪件东西最价钱,不如让马若飞先挑,自己再根据他选的东西,找一件价格更高的,这样难度不就小多了,好歹自己也跟杜年学了一段时间,又是现代社会的有志青年,知识、智商都远远高出古代人,就不信赢不了这马若飞。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马上开始为自己的话后悔了。 马若飞眼睛一亮,道,“余公子此话当真?我先挑?” 余弦点点头,“马公子请。” 马若飞哈哈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姚小姐?”他向姚星雨的方向一伸手。 姚星雨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紧张地道,“怎么?” 马若飞走过去,一施礼道,“姚小姐手中这玉书很是可爱,我就选它了。” 玉书是什么?别看它名字中带了一个玉字,它并不是玉,而是壶,唐朝茶文化中对壶的专称,说白了就是烧水壶。 余弦心里哈哈大笑,这马若飞也不过尔尔,刚才夸夸其谈貌似很懂,看来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到最后却选了一个破壶,而且这东西他记得很清楚,并不是原来就在屋中,而是随在小红和两个佣人拿进来的那套品茶用具之中,但随即姚星雨的举动让他笑不出来了。 只见姚星雨面色一暗,略显慌张地道,“马公子说笑了,这只是小女子用来烹茶的寻常物件,寻常人家皆有之物,你看它既没有造型,色泽又暗淡无光,这里随随便便一件东西,价值都远远超过它了。” 马若飞道,“姚小姐才是说笑呢,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玉书,应该是黑陶壶器,而且是隋代黑陶。” 此言一出,余弦大惊失色,隋代黑陶在古玩界的价值他是知道的,仅次于青铜器,它的制作工艺非常高超,以现今的工艺水平都无法达到。隋朝建朝时间短,加上战乱连连,黑陶成品留存到现今的,只有寥寥数件,还全部是残缺不齐的,就算是在唐朝,离隋朝还是比较近的,也已经属于是传说级别的珍稀品种了,其价格自然是不言而喻。 果然,姚星雨叹口气,道,“马公子果然好眼力,这确是隋代黑陶,你赢了。” “慢着,我还没选呢。”余弦急了,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要找出一件更好的东西,他快速在一件件物体上查看,心里估摸着大约的价格。 是这个兽首玛瑙杯,还是这件唐纹红骆驼,又或是这面铜镜,这件唐鹦鹉提梁银罐如何?嗯,这边还有一个鸳鸯莲瓣紫边金碗也不错。 他越看越郁闷,这些东西好归好,但直觉告诉他肯定没有那件玉书贵,果不其然,姚星雨道,“余公子,你不用再费心了,这屋里的东西,要论贵贱,只有一件可以抵得上这玉书。” “是什么?”余弦急切地问道。 “洛神赋图,只可惜它是假的。”姚星雨的话彻底击倒了余弦,他不甘心地坐回到椅子上,心里五味陈杂,难道这就样输了?那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接近生命之石,设法从姚家手里拿到生命之石也成为了泡影,找不齐生命之石,度星柔就还要继续呆在冷冰冰的石头里,一想到度星柔孤立无援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刹那间一股刺痛从他心底涌现,巨大的失望感把他全身紧紧地包裹起来,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身子直起来,下意识地又看向那幅洛神赋图。 一看这下,他的心突然一跳,眼睛瞪大了,紧紧地盯着画一动不动。 马若飞哈哈大笑道,“你再看它也是假的,变不成真迹。” 余弦举止异常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幅画的画轴,竟然跟那次拍卖会上那幅仕女图的画轴一模一样,都是红漆走面的檀木画轴。 书画装裱也是一门艺术,讲究的是与书画融为一体,衬托出作品本身的形和意,不能喧宾夺主,故画轴往往选用淡色,极少见有大红大紫的。眼前这幅洛神赋图却用了红漆檀木,与那幅仕女图一样,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余弦不知道,但眼前已无路可走,只能破釜沉舟试它一试,俗话说的好,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局,他定定神,迟疑地问道,“马公子,请问你方才说你家里也有一幅这样的画,那幅画和这幅当真是一模一样的?” 马若飞不以为然地道,“都是水墨堂所产,那有什么区别。” 余弦又问,“连画轴也一样?” “画轴”马若飞不料他有此一问,微微一怔,抬眼向那画看去,说道,“不一样,水墨堂只负责制作,装裱另有其人,象我们家那幅,装裱请的是江南金篆斋的圣手张,他可是装裱行数一数二的高手,只装裱的费用就超过了画价格的一半。”他说的轻描淡写,言辞中透着一副财大气粗的感觉。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诉在场的各位,哥有钱,和姚家那可算是门当户对,天设的姻缘,你们这些穷小子只能当我的陪衬,最好识相点。 你脑子肯定出问题了,余弦心里暗暗地骂道,一幅假画花那么多钱装裱,还好意思炫耀,但他没有反驳,他只要知道两幅画的画轴不同就行了。 再无迟疑,余弦指着洛神赋图,张口道,“我就选它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53、买画 众人心里都是一叹,这小子难道是疯了不成,主家都说了这是假画,他还选。马若飞爆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鄙视,而姚星雨自刚才开始便低着头,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不断闪现着补救的方法,却马上又一一否定。 开弓没有回头箭,余弦顾不上马若飞的嘲笑,一个箭步来到画前,伸手将画取了下来,两手分执左右画轴,轻轻一掂,眼睛猛然亮了起来,两个画轴的重量果然不一样。 其实这个差别非常小,但余弦现在也算是武林楚翘,学的那些功夫也不是当摆设的,对这些细微的差异很敏感,他有了底气,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句,“我就选它。” 与此同时,逐室星上。 高耸入云的建筑罗列如林,建筑物间盘桓着无数纵横交错的通道,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交通工具纵横交错地飞驰在其上,猛一看眼花缭乱杂乱无章,但细看之下却又井然有序,这就是逐室星的核心之都曙光城,位于这个星球中心位置。只这眼前的景象,便可看出逐室星的科技远远高于地球。 十个圆盘状的球体弧形排列在天空,以肉眼察觉不到的速度缓缓移动,其中一个散射出夺目的光芒,照亮了大半个逐室星,其余九个的大小和形状与这个发光的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没有光,如同九个白白的珠子。 城市一座高楼顶屋的密室内,两个表情肃然的男子分坐在沙发一角,他们前方数米处,一个虚拟立体成影仪散射出无数道光线,纵横交错五颜六色,在空中呈现出清晰的影像。 其中一个年龄略大的男子,一身正装,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易飞,你输了。” 另一人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盯着空中虚幻的影像,道,“没想到这小子没了读心术,竟然还能发现画中的秘密,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上次暗器偷袭不成,这次又败了,看来你找的这个姓马的并非如你所言,有多么厉害。”顿了顿接着道,“咱们约好的赌注应该要兑现了吧。” 易飞轻哼一声,道,“兑现?他不过是现在占了些上风,很快他就会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而你,”他看向男子道,“容誉,堂堂逐室星特能院院长,也会乖乖地把赌注双手奉上。” 容誉哈哈大笑,笑声中左手突地一翻,食指闪电般弹出,一道淡蓝色的火焰电射而出,打在易飞左手臂上,马上冒出一团火苗,燃了起来。 易飞猛地坐直身体,嘴一张,一股近乎于透明的气体从嘴中吹出,将那团火焰吹灭,接着大声叫道,“容誉,你有病啊。” 容誉嘿嘿一笑,道,“我没病,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吹会死啊。” 易飞一滞,恨声道,“你就等着看好了,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到时候你会亲眼看到他输得有多惨。” 容誉笑容一收,又恢复之前的表情,淡淡地道,“也罢,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那我就拭目以待,赌注早已为你准备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姚小姐。”余弦拿着画走到姚星雨面前,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见姚星雨呆坐在茶桌前,手无意识地转动着茶杯,低着头一副惶然的样子,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姚星雨心已乱了,她似乎已看到余弦输了,一个人孤独地离开清溪镇,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山梁之后,再也看不见。若至此一别,那自是再无相见之日,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中意的郎君,你就这样眼睁睁地放他走? “不行,余公子你不能走。”姚星雨蓦然大叫起来。 “走?我要去哪里?”余弦纳闷地问道。 姚星雨警醒过来,脸一红道,“没、没什么,余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余弦道,“我想请姚小姐把这幅画转卖给我。” 姚星雨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我要买这幅画。”余弦举起手中的洛神赋图,又重复了一遍。 “这幅画是假的。”姚星雨道。 “我知道。”余弦道。 “那你还要买?为什么?” “因为我要赢。”余弦一字一字地说道。 马若飞在一旁不屑地道,“你就别做梦了,一幅假画有什么用?更何况虽然是假画,你也未必能买得起。” 余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又看向姚星雨,道,“姚小姐?” 姚星雨已经被他搞糊涂了,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机械地道,“你要的话,可以送给你。” 人情不小,但余弦不想领,特别是在马若飞面前,他道,“姚小姐,如果你不告诉我这幅画的价格,那比赛就无法再进行下去,我就会真的输了。” “啊!”姚星雨手一抖,茶杯中水溅出少许在她手背上,她浑然不觉。马若飞替她答道,“我家那幅跟这幅同是水墨堂所仿,价格是一百两白银,装裱花了六十两,看姚家这幅的装裱应该要差些,左右总价超不过一百五十两。” 余弦瞪大了眼,果然好贵,当时的物价水平,一个普通五口人家,一年生活全部所需也不过十五两银子。马若飞冷笑道,“怎么哑巴了,买不起吧。看你全身上下加起来也超不过一两银子,还想买画?” 姚星雨急急地道,“余公子既然喜欢,就送你了。” 余弦嘿嘿一笑道,“这幅画既是名家所仿,也有一段时间了,再怎么不济也多少会升点值,这样,就按马公子说的价格一百六十两,我再加一点凑个整数。”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从慈恩寺出发时,方丈给的盘缠。他从中拿出两片金叶子,递了过来。 “这是二百两,买这幅画,姚小姐可愿意?” 那有什么不愿意,本来就打算白送的,姚星雨接过金叶子,心思却全在另一个地方,他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还有一线希望能反败为胜吗? 画已得手,余弦便再无顾忌,因为他下面要做的事,是把这幅画破坏掉。只见他手如闪电,刺啦一下便把左手边那个略重一些的画轴从画上扯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惊,这小子在做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54、输了别走 马若飞狂笑的道,“余公子这是得了失心疯吗?输不起拿这画出气?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老实回去做你的和尚吧。” 余弦看着他,手一翻亮出一柄匕首,半尺长,一指宽,薄薄的刀刃闪着寒光。这是临行时方丈送他的,让他做防身之用。 马若飞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道,“你要做什么?” 余弦嘿嘿一笑道,“看来马公子的胆子也不大。”说完回到茶桌前,用匕首轻轻在画轴中部刮了一圈,红漆落处,果然看到上面有一道缝隙,跟上次那个画轴一般无异,连位置都一样,余弦心下大定,而众人都盯着他的动作,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态。 余弦收好匕首,冲众人一点头,双手用劲一扭,画轴便从中分为两截,一个东西从画轴中掉了出来,落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姚星雨等人吃惊,是因为画轴里竟然另有乾坤;余弦吃惊,是因为掉出来的这个东西,居然不是他想象中的玄铁木,而是一幅卷起来的画。 余弦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不是玄铁木,就很可能不会是洛神赋真迹,而是另一幅画,那么它的价格能否超过隋代黑陶就很难说了,更让他担心的是,现在他连这个卷着的东西,是幅画还是幅字或是别的什么,都不敢确定了,一时之间,他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迟迟不敢去拿这东西。 姚星雨却是另一付表情,这幅画在她家挂着,将近有十年之久,打小她便很喜欢,甚至还临摹过数次,却从未发现画里的秘密,这余弦不过今天才见到这幅画,却又是如何发现这其中的秘密?想到这里,她不禁问了出来。 余弦当然不能如实回答,便敷衍道,“这个、这个,在下不便做答,还请姚小姐不要介意。” 姚星雨不再追问,指着那东西道,“余公子,那藏在这画轴里的东西,又是什么?是另一幅画吗?” 余弦吸口气道,“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如请姚小姐帮我打开,看看是什么?如何?” 这有何不可?姚星雨点点头,将那卷东西拿在手中,解开上面缠着的丝线,轻轻展了开来。 才展了三分之一,姚星雨猛地啊了一声,屏住气息,动作越发轻柔,余弦看得分明,心开始跳动,眉头却皱了起来,展到一半,他已完全认出来了,这明明就是洛神赋图,而且还是第二卷,跟之前在仕女图画轴里发现的是同一幅,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外面的那根玄铁木。 在不同的时空,看到同一幅画,余弦的思维一时之间有点混乱,他轻轻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感觉驱散,却徒劳无功,只呆呆地看着姚星雨一点一点,把整幅画展了开来。 整个屋子静了下来,众人都紧紧盯着这幅画,一脸的不可思议,姚星雨眼睛瞪得大大的,俏丽的脸上现出兴奋的红晕,画上精美的人物深深吸引了她,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想去抚摸却又怕破坏了画面,面对传说的神作,这大抵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马若飞突然一阵大笑,打破了屋内的气氛,他指着画道,“没想到水墨生竟然仿了三幅洛神赋,还将其中一幅藏在了画轴之中。” 话一出口,连那三个不通文墨的人都感觉这理由太过勉强,齐齐抬眼望向马若飞,马若飞讪讪地住了口。姚星雨回过神来,急急道,“小红,快请我父亲过来。” 姚四海几乎是跑着冲了进来,也顾不上和众人客气,一个箭步来到茶桌前,低头细细看了起来,片刻,他低声道,“小红,叫王师父过来。” 这小红刚刚跑着把姚四海叫来,她是女人天生体弱跑得慢,姚四海开口的时候她才将将回来,气还没喘匀又返身向屋外跑去,待王师父过来,又将画看了一遍,向姚四海微微一点头,那神情很明显,这画是真迹。 姚四海一脸激动,复又低头,细细去瞧那画,他看的很仔细,完全是专业收藏家那种痴迷的神态,浑然忘我,仿佛整个屋子只有他一个人。 余弦看向姚星雨道,“请姚小姐评判,我和马公子选的东西,哪一件……”他话未说完,马若飞便道,“不用评了,我输了。” 他接着道,“姚小姐,在下即然输了,就当履行诺言,现在就离开清溪镇,就此别过。”说完也不看众人,扭头便走。 余弦身形一动,挡在门口,道,“马公子这就走了吗?” 马若飞阴毒地看着他,道,“余公子还要怎样?” 余弦道,“下面的比赛,若少了马公子,岂非无趣。” 马若飞哼了一声,道,“余公子不要再取笑,我已输了,自然已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余弦嘿嘿一笑道,“马公子是怕我报那暗器之仇吗?方才姚小姐都说了,这次比试只是娱乐,输赢并不重要。比武招亲,当然要在拳脚上见真章才对。” 余弦是那种你不惹我,千好万好;你若惹我,有仇必报的人,他就是要报那暗器之仇,所以才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马若飞走。 马若飞一怔,看向姚星雨,姚星雨这时候已对余弦佩服得五体投地,用崇拜两字都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当然对余弦的话言听计从,只点了点头,两眼还是痴痴地看着余弦,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马若飞站定,看向余弦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上次暗器没有伤了你,是你小子运气,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相与了。” 余弦道,“在下恭侯了,希望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 马若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发一言穿门而出,那三人感觉再留在此地也无趣,便借机一一告辞,不大的屋子顿时空荡了不少。 姚四海欣赏够了,听小红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这么讲了一遍,跟他女儿一样,也是满脸惊奇,很显然,他也不知道画轴中的秘密。 他爱不释手地看着那画,眼里突然飞快地闪过一丝狐疑,问道,“没想到余公子竟然深藏不露,于收藏之道也颇为精通,只是这真迹藏匿之处极是隐秘,不知做余公子又是如何发现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55、藏画 对于姚四海的问题,就不能象回答姚星雨一样推脱了,毕竟这画是在姚家发现的,想了想,余弦故作神秘地道,“不瞒阁下,我有一个远亲,正好善于此道,我也是偶尔听他说过各种藏物的方法和手段,刚才眼见得要输了,这才冒险一试,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蒙对了。” 这话骗得了三岁孩子,却如何能骗得了姚四海,他也不点破,只道,“有些东西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没用,收藏一道最讲究缘字,余公子不愧是名门大寺出身,慧眼独具,能让洛神赋真迹重见天日,当真是可喜可贺。” 余弦又问了一句多余的话,“这个确实是真迹?” 姚四海点点头,一指旁边的人道,“这位王师父和我家是世交,自幼便精通字画鉴定,他过了眼的东西错不了。” 余弦噢了一声,对王师父道,“失敬失敬。”又扭头对姚四海道,“居然东西是真的,阁下又这么喜欢,不如这幅画就送给你了。” 此言一出,满屋人身子皆是一震。 姚四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半晌深吸口气道,“余、余公子,你可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 余弦当然知道,但再值钱又如何,他早晚要回去,这里的东西一样也带不走,把画留在身边反而招祸,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他装出一付迷茫地表情道,“方才也听姚小姐说过,应该值不少钱吧,但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 “不少钱?”姚四海大力地摇摇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座清溪镇,包括它附近七县十三村,数十座大山的林业,二千多亩的优良耕地,方圆数百里的范围,这些全部加在一起,这幅画都能买得起。” 余弦吓了一跳,他知道这幅画值钱,但没想到这么值钱,一瞬那他突然有一种念头,留在这里当大地主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姚四海道,“所以,我不能接受这幅画,这个礼太大了。” 余弦道,“东西再值钱,也只是一件东西,只有在合适的人手里,才是它最好的归宿,这是我在慈恩寺时,师父告诉我的,现在我认为这里就是它最好的归宿,在这里发现的,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姚四海看着他,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以后但凡姚家子嗣,都不允许出家,这也太视金钱如粪土了。姚星雨看父亲不说话,恨不得帮他应下来,父亲也太不通人情了,这分明就是余弦借机送的聘礼嘛。 姚四海想了想,依旧摇头,道,“余公子说的在理,但我还是不能要,如果余公子非要把它留在这里,我倒是有一个方法。” 余弦道,“请讲。” “我们还把它原样封回画轴,待余公子什么时候想拿,过来取走便是,我这里正好有一物,可以保存这画,除了余公子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 余弦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他知道他是肯定不会再回来取了,但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保险,难不成唐代就已经有了保险箱不成?画放里面,他啪啪输个密码,门一关万事大吉。 “请余公子稍候。”姚四海说完转身出门,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管状物,黑乎乎的如同一个笔筒,余弦一见心头巨跳,失声叫道,“玄铁木。” 姚四海眉毛一挑,大姆指冲他一举道,“余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连玄铁木都知道,要知道在这个世上,玄铁木最多不超过五件。” 余弦做出一付羞涩的样子,道,“这也是听我那亲戚说的,只闻其名未见其物,在下斗胆一猜,让阁下见笑了。” 姚四海看他的眼神越发欣赏起来,持才而不傲物,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太少了,他又仔细看了看洛神赋,依依不舍地将它仔细卷好,放入玄铁木内,两端齐缝合好,冲余弦一点头,“余公子请。” 余弦一怔,“什么?” 姚四海一拍额头,道,“噢,我忘了,你那亲戚可能只告诉你玄铁木的存在,却并不知道如何使用,嗯,象这样,你看它上面有十个凹槽,你将手指同时放上去,用力按下,玄铁木便会锁死,除了你,再无旁人可以打开。” 余弦脑子轰地一响,之前的疑惑瞬间解开了,难怪在那幅仕女图里面发现的玄铁木,只有自己能打开,原来根本就是用自己的指纹锁上的,但这根玄铁木又是如何跑到仕女图上的? 他刚想到这里,便听到姚星雨在旁边道,“爹爹这个方法太好了,但我想不能再将玄铁木装回那幅仿作之上,刚才有外人在场,难免不会走漏风声,不如这样,前几天王师父刚刚画了一幅仕女图,还没有装裱,一会我亲自将它装在这幅图上,然后放入咱家的密室之内,爹爹认为可好。” 是了是了,就是这样,余弦心里叫起来,难怪第一次见到姚星雨的时候,感觉似曾相识,却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现在他知道了,那幅仕女图上画的女子,眉眼、神态、服饰,分明就是姚星雨。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姚小姐说的这幅仕女图,上面画的可是小姐本人?” 姚星雨瞪大了眼睛,问道,“余公子怎么知道?” 姚四海心情很好,难得幽了一默,挪揄道,“傻丫头,那还用问,当然也是听他那亲戚说的了。” 余弦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暗道,果然是人老眼毒,他正想说点什么,姚四海却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余公子怕疼不?” “不怕。”余弦马上答道,姚星雨正看着他,他岂能示弱。 “那就好。”姚四海嘿嘿一笑,把玄铁木递了过来,余弦伸手接过,想也没想便双手十指分开探进凹槽,用力按了下去。 这一按不打紧,每根指头的指尖象是同时刺进了数十根钢针,接着凹槽一紧,里面顺时针旋转了半圈,带得余弦身子上半身一扭,剧痛之下,他还能感觉到凹槽底部显出层层波纹,紧紧地卡在他指尖上。 此刻他只有一个感觉,疼! 大家如果感受不到,可以亲自试验下,也不要太多的针,只用一根针扎下手指,再用夹子去夹,就知道这种感觉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56、小心马若飞 一时之间余弦疼得脸都白了,想叫却不出声音,姚四海似乎早已料到,在一旁扶住了余弦,将玄铁木从余弦手中取了下来,看着十个凹槽内斑斑点点的血迹,在很短的时间内,血迹神奇地消失了,似乎渗进了玄铁木内,凹槽里面突起的纹路也不见了,恢复先前的光滑。 姚四海双手用力,用了各种方法,却再也不能将玄铁木分开,他点点头道,“很好,已经锁上了。” 趁这空当,余弦连忙将体内紫气调到手指,运行了几圈,痛楚一减,他马上叫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姚四海摇头道,“这是玄铁木加持密印的方法,流程就是这样,但为何它能自行动运,却无人知晓,从第一根玄铁木面世到现在,就是如此,到现在还是一个谜。” 余弦拿过玄铁木,仔细看了看,这东西似铁非铁,但肯定不会是木头,应该是某种金属,它的表面还会产生变化,象是那种会产生记忆的金属,这玩意就连现代的科学水平都制造不出来,更不要说是古代的唐朝了,它肯定不是地球上的东西,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把它带来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挠了挠头,却忘了指尖伤痕才消,一阵轻微的疼痛令他埋怨道,“那在我开始之前,阁下也应该提醒一声,好让我有个防备。” 姚四海道,“我不是问你怕不怕疼了吗。” 余弦苦笑道,“可这是疼吗?比疼要难受一百倍。” 姚四海目光看似随意地扫了他手一眼,道,“再难受也过去了,倒是余公子令我好奇,你练的是何门功法,能令伤口这么快复原?” 余弦道,“在下学的只是些防身用的粗浅之术,说起来徒增笑耳。” 姚四海道,“余公子不说,我也不勉强,我还有事要处理,这就先走了。” 说完同王师父一前一后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扭头说了句,“小心那个马公子。” 什么意思?余弦一怔,待要开口询问,姚四海已走远了。 后院僻静的小道上,姚四海和王师父慢慢走着,王师父突然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余公子真相,我看这余公子行事,倒也算是磊落。” “真相……”姚四海悠悠地叹了口气,抬头向天空看上,思绪一下回到了一天前。 一天前,离开清溪镇半月之久的王师父终于回来了,他径直找到姚四海,见面第一句话便是,“任务完成了。” 姚四海点点头,“辛苦王师父了。” 王师父一躬身,道,“姚镇长客气了,我按你的吩咐,探查名单上的二十个人,一共排了五组人出去,到昨天为止,五组人全部回来了,他们的背景和资料都已查清。” 比武招亲第二轮结束之后,姚四海从三十多名胜者中,选出了二十人,让王师父去查他们的底细,毕竟阵式扯得太大,他怕里面混进来那帮土匪的人。 姚四海松口气道,“不用那么多了,现在只要知道五个人就行了。” 王师父道,“请问姚镇长,是哪五个人?” 姚四海一一说道,“天剑一指韦英风,麒麟手常断浪,过江龙李钰,江南马家的马若飞,慈恩寺的余弦。” 王师父从怀中拿出名单,低头一看道,“这五人全在名单上面。”随即又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翻到相应的位置念道。 “韦英风,河北道魏州大名县人氏,年26岁,尚无婚娶,所学武功为崆峒一派,走的是刚猛一路,擅长指法,指力强烈可隔空伤人,五年前开始在江湖中行走,名声迅增长,曾协助官府破获大大小小案件数十件,属于正派人士。与他报名时所填的内容一致。” “麒麟手常断浪,剑南道益州人氏,22岁,无婚娶,擅长棍、剑,但最厉害的还是掌法,为人孤僻,喜独来独往,令他在江湖中扬名的一件事,就是他十八岁赤手空拳,击败了益州三霸,让他们从此不敢在江湖上出现。但除此之外,他也做过一些不那么上得了台面的事,说不上是正是邪,但那些大恶之事也没做过。与其自述相符。” “第三个李钰,陇右道乐都县人,31岁,是否婚娶不详,水性极好,江湖传言他能在水下呆一天一夜而不出,习青城派武功,擅青城剑法,与常断浪一样,也非正非邪,无法归类。与自述相符。” “余弦。” 念道这个名字,王师父皱了皱眉,接着念道,“这个人好生奇怪,查不到他的来历,似乎是凭空出现,他的过去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也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派出去的人回来后一无所获,我亲自去查,甚至动用了官府的力量,翻阅了大量的档案,对他的从前也是一无所知。” “关于他最早出现的记录,是洛阳城的一个乞丐,行乞手法很是独特新颖,开创了乞丐艺术的先河,在他之后效仿者众多,再后来拜慈恩寺长老无涯子为师,收为俗家弟子,进入慈恩寺。” “不知何矿,他入寺不过数月光景,其身份似乎突然暴涨,连方丈都对其毕恭毕敬。更奇怪的是他的武功,内功心法完全不是慈恩寺所授,功力之高也非他这个年龄所能修练达到的。再后来,他在长安凤阳楼伙同他人滋事,打伤十一人,重伤一人。奇怪的是后来此案莫名其妙地被销掉了,而他并未归案。” 姚四海插了一句道,“嗯,名门大寺,半路出家,来历不明,武功高强,确实很奇怪。” 王师父附合道,“不过奇怪归奇怪,他倒是诚实,以上经历与他报名时所说基本一致,倒是那个马若飞,他……” “他怎样?”姚四海追问道。 “江南道江南府苏杭地界,马家虽不是富,但也赫赫有名,马天城赤手空拳打拼出若大的家产,任谁提出来,都是又羡慕又敬佩,他确实有一个独子,名字也叫马若飞。” 姚四海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已经听出了话中的不妥。 “据我们的人实查,那马若飞早年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导致经脉逆转,经名医救治后,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从此半身不遂,终日瘫卧在床。” 闻听此言,姚四海啊了一声,望向王师父。 257、手枪 王师父肯定地点点头,道,“姚镇长不用怀疑,此事千真万确,我们的人还扮做风水先生进入王家,亲眼看到了马若飞。?” 姚四海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真正的马若飞瘫痪在床,那现在参加比武招亲的马若飞又是谁?看他武功招式处处遮掩,应该是怕被人识破,那暗器手法初看是马家一门,但现在再看,所用的内功却断不是马家一派,只是皮毛想像而已。并且手段歹毒,竟有致人于死地的行为。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难道会是觊觎天灵石的那伙匪徒派来的人?他道,“嗯,这个人确实可疑,要小心提防。”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无关紧要,权且按下不表。 回到刚才王师父的问话,姚四海答道,“我刚才已经提醒过余公子了,能不能领悟要看他了,再多说的话,他会起疑心的。” 王师父嗯了一声,道,“也是,如果让他知道咱们在背后偷偷调查,即使是没有恶意,也会让人不舒服。” 姚四海道,“不错,况且我看那余公子骨骼清奇,面带福相,内功心法连我都看不出虚实,对付马若飞应该不成问题,倒是可以趁机让咱们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何来路。” 王师父点头,道,“姚镇人所言甚是。” 姚四海道,“比武的事咱们就静观其变就是,倒是那天我交待的另一件事,办得如何了?我总感觉这件事不同寻常,不能掉以轻心,要好生应付。” 王师父道,“姚镇长请放心,我已组织好镇上最精锐的狩猎高手,日夜巡逻,机关陷阱也布置好了。” 姚四海嗯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边说边走,慢慢地走出了后院。 两天之后,第五轮比赛开始,五名优胜者齐集前院,余弦心道,这是单数,看来又有人会轮空了,不知道谁会是哪个幸运儿。 没有,接下来的展出乎余弦的意料,管家刚将比赛的锣敲响,韦英风、常断浪、李钰三人便异口同声宣布退出比赛。 那天小屋识宝,虽然事先说好只是消遣,他们也没有入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姚小姐的心思,余弦运气太好,最后竟然现了洛神赋图,还这么大方地送了出去,只这一项给他加的分,他们三个合在一起也抵不上。 这还是其次,更主要的是昨晚,王师父已经分别找过了他们,把这次比武的主要目地开诚布公地讲了出来,比武只是幌子,延揽强手为姚家助拳才是正事,再比下去都是高手之间的较量,万一受了伤就失了比武的初衷,最后王师父许以重金,请他们就此罢手,留下来助姚家御敌。 灯一点不明,话不说不透,这三人惯在江湖行走,能在处处危机四伏的江湖中活到现在,当然知道趋强避的道理,加上王师父许诺的酬金太过诱人,当下便没口答应了下来。 逐室星上,还是先前那间屋子里。 容誉盯着虚拟的影像,道,“刚刚数据中心的最新资料传过来了,余弦能量值31oo,马若飞6oo,你还认为马若飞能赢吗?” 易飞嘿嘿一笑道,“能量再高,也要会用。放心,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马若飞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台上,余弦和马若飞相向而立,相隔三米。 马若飞一恭手,道,“他们三个识趣都退出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着看你一会求饶。” “哈哈哈,余公子还在做白日梦吗?上次那暗器没伤得了你,这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拳脚无眼,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难说了。” “马公子家里是经营牛肉生意的吗?你不要忘了,上次掉下台子的可是阁下,那还是我手下留情,我要是你,都没有脸再站在这里。” “我呸,上次你不也趴在地上跟死狗似的,还有脸说我。” “马公子的脸皮实在让在下佩服,从来比武都是掉下舞台算输,阁下难道不知道吗?” “你一个庙里的和尚,不好好念经打坐,却来做这有违佛法的事,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中有佛便处处是佛,更况且在下只是慈恩寺的一名俗家弟子,按大唐律法可以婚娶,阁下以此相攻,是在向大家展示你的浅薄和无知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说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就是谁也不先动手。 裁判还是那个裁判,他没好气地看着两人,道,“两位这是又打算再说一场?” 马若飞喝一声,“这岂非平白污了我的嘴,接招。”说完揉身扑上,当胸就是一拳。 余弦当然不会示弱,水来土淹,兵来将挡,见招拆招,两人战在一处,只见得台上人影闪动,兔起鹘落。 不过相持只维持了几分钟,余弦的实力远远过马若飞,很快便压制住了他的进攻,一步步将他逼到了台边,马若飞一低头,几道黑点又从他身后射出,打向余弦前胸要穴。 这次余弦早有防备,紫气灌注在左掌,当空劈出,一道无形的气盾将暗器尽数挡住,接着顺势一推,气盾脱手而出,结结实实打在马若飞身上,余弦还是手下留了情,没有使出全力,堪堪将马若飞打到台子边缘,痛得他弯下腰,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上次被暗器射中差点没命,余弦当时很愤怒,设想到无数种狠毒的报复手段,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有些下不了手,这应该是他天性所致。 现在他站定看着马若飞,等着他认输,没想到马若飞喘息了片刻,一只手竟然伸向了腰间。 他还不死心,又想用暗器,余弦心里的火一下起来了,马上右手入怀,再出来时上次那五枚暗器已捏在掌中,只待马若飞出手,他便放手一搏。 马若飞手一伸,一枝乌黑亮的东西指住了余弦,余弦一眼之下,大脑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全身都僵在了那里,双腿微微颤抖竟似已支撑不住。 马若飞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支手枪。 台下的人都没见过这东西,不明白为何两人突然神态大变,局面明显占优的余弦为何一付惊恐的样子,都静静地看着台上。 258、天灵石 这是唐朝,怎么会有手枪!余弦心里大叫,正不知是要开口求饶还是返身逃跑,却见马若飞脸上闪过一丝狞笑,手指扣动了板机。 从马若飞掏出手机到开枪,不过一秒钟,他根本就不给余弦任何机会,存心要制余弦于死地。 余弦眼睛一闭,连闪躲的动作都已无法做出来,耳朵的神经却变得异常敏锐,只等着那一声巨响。 一秒二秒……五秒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听到枪响,余弦一怔,猛然睁开眼,马若飞正看向那枪,一付奇怪的样子。 枪没响,这是哑弹,余弦心里一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刚想到这里,便看到马若飞又扣动了板机。 还是没响。 马若飞气急败坏,另一支手也搭了上去,正要第三次扣动板机,余弦哪里再会给他机会,丹田紫气尽数涌出,左掌一挥,五枚暗器疾射而出,打在马若飞身上,这次他倾力而为,力道之大竟令暗器透体而过,马若飞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便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余弦冲过去,捡起那手枪低头一看,暗道一声好险。 枪之所以没响,不是哑弹,而是马若飞没有打开保险。 容誉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表情复杂地道,“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好戏?” 易飞气败坏地道,“我怎么知道他竟然连开枪都不会?” 容誉道,“你应该去补补历史了,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从学校毕业的,蓝星的那个时间段有手枪吗? 易飞哼了一声,道,“你赢了,赌注拿去便是。” 容誉面色肃然,道,“赌注事小,但这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蓝星或许进化太慢,远远落在了其它平行世界之后,但它的潜力却是巨大的,它如同一部汽车,静静地待在原地,只需要一个契机,它就能点火启动,迅速追上其它世界的进程,它现在所缺少的,就是一枚钥匙,一枚能打火的钥匙。” 易飞不以为然地道,“早告诉过你,哲学伤神,你看看你现在都开始不切实际的乱想了,不要做梦了,以蓝星目前的认知水平,别说是汽车,就算是火箭都不行。这次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意外,重播计划不会因此而改变。” 容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随即恢复了常态。 余弦擦了下脸上渗出的冷汗,心有余悸,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大,这把手枪是怎么回事? 裁判俯身探了探马若飞的脖颈,摇了摇头,很快过来几个家丁,抬走了他。 姚四海神态如常,他的爷爷是唐朝将军,身经百战,一场仗打下来死个千把人那是常事,区区一个马若飞又何足挂齿,比武本来就是风险极大的事,生命有命,怨不得别人,何况他已经知道这个马若飞是假的,他唯一遗憾的是,这条线索断了,不能从他身上查出是谁派他来的。 裁判手一扬,高声宣布本次比武招亲的最后胜利者——余弦。 余弦把手枪收好,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糊里糊涂的,他竟然夺得了比武招亲的第一名。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下面人群的呼喊一浪高过一浪,完全压住了他的声音。 待人群散去,有仆人过来把余弦引至前厅,姚四海端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一付笑咪咪的样子,连称呼都变了,“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余贤侄身手不凡,可喜可贺。昨晚小女还特地提起过你,嗯嗯,不错不错。” 咦?这话里话外都似乎含着暧昧,不对啊,姚星雨不是说过,比武只是幌子,但现在看姚四海的眼神,就好象在看未来的女婿,他余光一扫,看到屏风后偏门一角珠帘挑起,姚星雨正痴痴地看着他,一付娇羞的样子。 “姚、姚小姐提起过我?她说什么了?”余弦问道,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姚四海道,“也就一些琐事罢了,东拉西扯的不着边际,倒是我多事,问起这次比武招亲,她的态度颇令老夫奇怪。” “怎么?”余弦紧张起来。 “余贤侄是聪明人,相信这次比武招亲的真正目的早就知道了,我心里也清楚,小女从开始就很勉强,只是为了姚家的大局才做出牺牲,但昨天小女却突然说,若这次是余贤侄赢的话,一切皆凭爹爹做主,哈哈哈。” 余弦眼前一黑,刚喝到嘴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他看过一则故事,讲的就是关于古代女子婚配的事。古代女子的婚事由父亲做主,但并不是说女子就完全会听父母的,她们也会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若是女子说孩儿终身大事但凭父亲(母亲)作主,那这门亲事便成了;若是说孩儿年纪尚小,还想在父母身边多服侍几年,那就是不愿意。 余弦心里暗暗叫苦,这要假戏真做他可就惨了,不是姚星雨不够好,而是他不能呆在这里,不行,得尽快拿到生命之石离开这里,至于姚星雨,只能在心里说声对不起了。 想到这里,他马上道,“关于那石头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若真是他人强抢,在下乐意助清溪镇一臂之力,只是……”说到这里余弦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姚四海问道。 余弦道,“请人做事,这当东家的是不是应该让人看看东西,最起码也要知道保护的是什么,万一这东西不合当今律法,那岂不是……?” 姚四海大笑一声,道,“余公子多虑了,这件东西只是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非金非银,谁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也不知那花某为何看上了它,非要据为已有,若是他人相求倒也罢了,但这花某乃太行首恶,遂了他岂不是助纣为虐,灭清溪镇的威风。” 姚四海嘴中的花某,就是盘踞在太行山里的土匪首领。 余弦道,“那可否让在下看一看这块石头。” 姚四海点头应允,“请公子稍候。”说完起身离去。 不多时,他手里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进来,将盒子放在桌子,掀开盖道,“余公子请看。” 余弦起身向前走去,那盒子是放在桌上的,才走了几步便已看清盒内之物,果然是一块石头,大小、模样都和余弦之前找到的那块生命之石一样。 果然是生命之石,余弦的心狂跳起来,他脚下没停,继续向前走去,离石头越来越近,这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突然发生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59、陷阱 那块石头表面竟然亮了起来,先是一个小点,接着慢慢扩大,随着余弦越走越近,那石头的光芒也越亮,直至整个表面都发出了光,如同一颗黑夜中的夜明珠。 余弦怔住了,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确实是生命之石的另一块碎片,但第一块并不会发光,这块为何会发光? 突然间姚四海大叫起来,“退后、退后。” 余弦吓了一跳,马上联想起那把手枪,这石头发光,该不会是炸弹吧,现在他可真不敢想象还会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身随心动,他马上向后退了回去,那石头又慢慢暗了下去。 姚四海走上前,石头没有一点变化,他伸手碰了一下,石头还是没反应。他脸上越发惊异,一挥手,道,“余贤侄,你过来。” 随着余弦走近,那石头又开始发出光芒。 姚四海眼中精光闪动,道,“天灵石真的亮了,那个道士的预言果然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有缘之人竟然是余公子。” 余弦先前听姚星雨讲过关于这个道士的事,心里马上做出一个决定,先不去追究这块石头为何会因为自己发光,当下最要紧的,是借此机会把生命之石,不,按姚四海的叫法,应该是天灵石,弄到手再说。当下便摆出一付迷茫的表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姚四海现在看余弦的表情又变了,多了些敬畏,应该是因为这块天灵石的缘故,他把那个道士的故事又重复了一遍,包括那首似诗似谒的句子,余弦如同第一次听般频频点头。 说完缘头,姚四海喝了一口茶,又道,“那道士自此再没出现过,慢慢的这事便被人淡忘了,直到天灵石从天而降,才又被人重新提及,起初我也震惊,认为它与清溪镇有极大的干系,于是我找来了清溪镇的每一个人,都不曾令天灵石产生感应,后来我想,也许那个道士就是一个疯子,而这块石头也不过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没想到那道士所说有缘人,就是余贤侄你。” “那这天灵石到底有什么用?那道士还说过别的话吗?”余弦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有,至于这块石头,除了知道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再无所知。”姚四海答道。 余弦心里一喜,你认为它没用就好办了,马上便道,“那、那能否送给在下?” 姚四海哈哈一笑道,“这有何不可,你马上就是我们姚家的人了,别说是这块石头,以后整个清溪镇都是你的。只是不知余贤侄为何想起要它?难道它真有别的用途?” 余弦心里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道,“姚先生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会知道,只是听先生之言,此石似乎与我有缘,我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正好慈恩寺的方丈大师见多识广,我想拿回去向他老人家请教。” 姚四海颔首道,“早闻慈恩寺佛法精深,高僧云集,现任方丈更是内外兼修的世外高人,如能得他指点一二,实是一大幸事,只可惜先祖当日立有家规,不许姚姓子弟离开清溪镇,实为一件憾事。” 余弦好奇地问道,“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家规?” 姚四海道,“先祖战功显赫,功高震主,不起此誓又怎么安然离开朝廷且不让圣上猜忌。即便如此清溪镇附近还是会经常出现疑似官府的人。” 余弦噢了一声,看来伴君如伴虎,此话果然不假。 姚四海话题一转道,“余贤侄祖籍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余弦眼睛瞪大了,这是要见父母啊,也太快了,想了想做出一付悲伤的表情道,“小时候的事我记不清楚了,打我记事的时候,就一个人流落在街头,食不裹腹,饥餐露宿,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吃什么?我以为这一辈子会永远做一个乞丐,直到遇见了我的师父无涯子,他是慈恩寺的长老,我跟着他到了慈恩寺,后来又阴差阳错发生了一些事,这才有了现在的我,唉。” 姚四海叹口气道,“没想到余贤侄也是一个苦命人。”嘴上这样说,他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这身世也太假了,还乞丐,你那一身内力难道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过他不打算细问,余弦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只要他不是心存歹意就行,他从余弦的眼光中看到了真诚。 他沉吟片刻,一拍手面露嘉色道,“既如此,倒也省了不少繁琐之处,清溪镇虽处大山之中,但不失为桃源之地,外面战乱连连,从不曾波及到此,在这里安家实及明智之选,况且我膝下也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余贤侄与小女成亲之后,这里的一切就交于余贤侄打理了。” 余弦心下大急,这怎么还越说越上道了,他连连摆手道,“这、这……还需从长计议,姚小姐身出名门,聘礼是少不了的,在下现在身无长物,且容我回去略做准备,备好财礼再上门求亲。” 姚四海一点头,“知礼节,守祖律,余贤侄果然是性情中人,虽说姚家不差这点财礼,但这毕竟是终身大事,有些事总是要做给外人看的,不能让人小瞧了,那……” 姚四海才说到这里,小红从内厅急急走了出来,福了一福道,“老爷您忘了?余公子已送过聘礼了。” 余弦和姚四海面面相觑,不知小红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红道,“老爷难道不记得那幅洛神赋了?” 姚四海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如此大礼我居然忘了,看来余贤侄是有心人,早早就备好了聘礼。” 余弦一撇内厅,姚星雨隔着珠帘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他有口难辩,正不知如何是好,王师父进来解了他的围。 王师父是跑着进来的,一脸兴奋之色,进来便喊道,“姚、姚镇长,陷阱……”说到这里他看到一旁的余弦,猛地停住了口。 姚四海摇摇头,道,“这位余贤侄你也见过,他不是外人,马上就要成为姚家的人了,王师父有话但讲无妨。” 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姚四海的话清晰地传入余弦耳内,现在他如万蚁穿心,急到难受却无计可施。 王师父嗯了一声,接着道,“姚镇长,巡逻哨来报,陷阱已被触发,似乎捕到了什么,他们不敢冒然行动,请姚镇长示下。” 陷阱?什么陷阱!余弦听得莫名其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60、火攻 姚四海精神一振,长身道,“终于抓住了,走,我们去看看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走到门口,扭头看余弦没动,道,“余贤侄若是没事,不妨也来看看。” 看热闹是余弦的最大嗜好,当下二话没说便跟了上去。 几人走出屋子,向后院而去,一路上姚四海把事情简略说了下, 原来前不久,清溪镇突然生了怪事,每天都有居民的家畜丢失,刚开始他们不以为意,认为只是偶然走失,毕竟他们的养殖方式都是散养,家畜走失也不是现在才有的现象,一般过个几天就会自己回来,但当每天都有家畜丢失以后,居民感觉到了不安,后来有人亲眼看到一只白色的动物,行动快如闪电,根本看不清身形,这才感到了惊恐,甚至有人联想到了从天而降的天灵石,认为是天灵石给他们带来了灾祸,是不祥的东西,便马上报告给了姚四海。 姚四海很重视,马上布置下去,安排精锐人手组成狩猎队,在镇上布下了陷阱,并昼夜巡逻,要抓住这个白色的动物,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镇边樵夫家后面布的一个陷阱,狩猎队已围住了那里,能听到陷阱里不断传来摩擦声和沉闷的吼声,但无人敢接近,怪力乱神,古代人还是很惧怕这些东西的。 白色的动物?余弦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随即又感觉不对,他可从来没见过小白吃肉,它难道不是素食动物吗? 几人到了地方,远远便见十几人围成一个圈,神情紧张,拿弓的拿弓,拿斧的拿斧,一动也不动,领头一个精壮的汉子急步走过来,恭声道,“姚镇长。” 姚四海摆摆手,沉声道,“情况怎么样?” 那人神情怪异地道,“我们一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陷阱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一段时间动静很大,但现在……” “怎么?”姚四海眉头一皱问道。 “现在陷阱里声音消失了,没有一点动静。”那人道。 王师父一跺脚道,”张三,亏你还是猎户世家,清溪镇真优秀的猎人,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还让它跑了?” 张三忙道,“没有、没有,王师父请放心,我们所有人都盯着呢,几十双眼睛眨也不眨,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陷阱里一直有动静,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就没了动静,我们也不敢靠近去看,就等着你们来了。” 王师父道,“姚镇长,我们去看看。”说完带头向陷阱走去。 那樵夫房子后面,用石块堆砌出了一小块空地,用来饲养家畜和家禽,陷阱就在空地斜向几步之处,呈圆形,直径大约有三米,上面的伪装物已被破坏,露出硕大的洞口。 余弦小心翼翼地走近陷阱,低头看去,这是一个深有数米的洞口,上小下大,越向下越宽,洞底的宽度足足比洞口宽了一倍有余。 他见过这种陷阱,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神仙难逃。洞壁斜着向内扩展,上窄下宽,涂满了桐油,光滑无比,一旦落入便难以逃脱。 在洞底散落着大量的树干,粗细不一,遮住了地面,一只被咬断了脖子的鹅软绵绵在瘫在一堆树叶上,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看到那只鹅,余弦心便放了下来,他只见过小白吃素,这肯定不会是它。姚四海在旁边道,“张三,陷阱里什么也没有,那东西呢?” 张三左看右看,也是一脸茫然,挠挠头道,“真是奇怪了,刚才还明明听到有声音呢,跑哪里去了?” 姚四海沉声道,“我问你呢。” 张三扭头大声道,“你们刚才看到有东西从陷阱里跑出来没有?” 那十几人同时摇了摇头,看来张三所言不假。 姚四海也纳闷了,既然这么多人都听到了,那为何陷阱里空空如也?他再次向陷阱看去,虽然坑底散落着大量树枝,但从树叶的缝隙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并没有藏着东西。 这时余弦突然道,“把树枝都弄出来。” 姚四海犹疑地看向余弦,示意张三按他的话去做。 张三一摆手,几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分站在陷阱边缘,从怀中掏出黑幽幽的钢爪,甩手飞出,勾住坑底的树权,转瞬间便将地面清理的干干净净。 余弦定睛向下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地面上不规则地倒插着十几把明晃晃的钢刃,两边刃口都闪着锋利的白光,其中一把上面沾着斑斑血迹,地面上也有,星星点点地连成一条线,消失在角落处一个洞穴。 洞穴呈圆形,大小有如一只篮球,一看就是才挖出不久,众人齐齐出一声喊,那动物应该就藏身在这个洞穴之中。 姚四海道,“谁下去一探。”说完看向张三,张三看向队员,那些人眼神闪躲,面露畏惧之色,无人敢站出来应承。 姚四海脸上闪过一丝不豫之色,正待火,却听得余弦在一旁兴奋地喊道,“用火攻。” 余弦小时候捉松鼠常用这招,现在他想起那时的游戏,心情突然就变得激动起来,马上喊出了这个主意。 姚四海一拍额头,“对啊,余贤侄此计甚妙,老夫佩服。” 这边早有几人去屋后拿了干草,扔在那洞穴周围,用火石燃了布条抛了下去,火一下便着了起来,阵阵白烟向洞穴中涌去,。姚四海的手按向剑鞘上,紧张地注视着洞穴,其他人也和他一样,站好了队列,随时防备着洞穴里冲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余弦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一如儿时捉松鼠时的神情。 才一会功夫,便听得一声低吼从洞穴内传了出来,声音沙哑低沉,凄厉中又带着丝愤怒,非人非兽,众人心中皆是一凛,这到底是什么怪兽? “你们听,快听,它叫了,肯定是受不住烟熏,我敢打赌,它马上就要冲出来了,让我们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余弦兴奋地叫了起来,又催着张三道,“快、快,再加把柴,看它还能撑多久。” 说到这里他猛地停住了,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嗯……嗯……在哪呢?余弦的大脑飞转动,去过的地方一一闪现,最后定格在破庙后山——他在那里听到过! 这怎么可能?他心里大叫起来,这里洞穴里叫声又传了出来,比刚才更清晰急促,这下余弦完全确定了,这就是小白的叫声。 261、小白不如狗 记得在后山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小白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和现在一样,把余弦吓醒了,但他不知道小白为何发出这样的声音,这也是小白唯一一次这样叫,令余弦印象深刻。 他双手大力摆动,叫道,“快、快住手。”说完也不顾陷阱的高度,看准一个空隙便跳了下去,还好他学了轻功,堪堪擦着钢刃落到了洞底,一个箭步冲到那洞穴前,七手八脚地将燃着的干草踢开。接着俯身到洞口,急急地道,“小白、小白。” 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洞穴里射了出来,直扑到余弦怀里,余弦紧紧抱住它,定晴一看,不是小白是谁,它的左腿部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正向外淌着血,亮晶晶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余弦心一痛,急忙撕下半截衣袖,严严地把伤口包了起来。 陷阱上面的人眼睛都直了,姚四海道,“余、余贤侄,你、你们认识?它是你养的?它是什么?是狗吗?”从上面的角度,只能看到小白的背部,故而姚四海才有此一问。 余弦直起身,轻轻一跃出了陷阱,怜惜地抚摸着小白的毛,小白脸藏在余弦怀中,一付精疲力尽的样子。 姚四海追问道,“余贤侄,它到底是什么?看上去体形不象是狗,难不成是狐狸?白色的狐狸可是难得一见啊。” 小白猛地扭过头,冲着他叫了一声。 这下姚四海看得清清楚楚,周围的人也不是瞎子,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这情形跟上次劫牢一样,看来兕这神兽在唐朝还真是家喻户晓。余弦慌忙闪到一边,道,“姚先生不必这样,快请起。” 姚四海一脸的恐慌,道,“小的愚昧无知,圣兽降临我镇竟然不知,还设下机关陷阱,以至于伤了圣兽,这……”说到最后,他声音越发惶恐,脑子里来回打转的,全是传说里关于兕发怒后引发巨大灾祸的情景。 余弦道,“姚先生不必如此,它虽是神兽,但也是我的朋友,更何况是它有错在先,捕杀了你们镇上的家畜。” 姚四海神色稍缓,旋即又道,“可、可刚才我们还用火去、去……。” 王师父在旁边道,“姚镇长,那是余公子的提议。” 余弦点点头,“不错,这是我说的,姚先生又何必……”说到这里他猛地闭上了嘴。 但晚了,他怀里的小白凭空发力,一头顶在他胸口,接着跳到地上,冲他叫了两声,呲着牙作势欲扑。 余弦痛得眼前一阵发黑,赔着笑道,“小白、是我错了,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吗?” 小白呜了一声,头向旁边一扭,余弦涎着脸凑上去,轻轻地拍着它的脖颈,嘴里哄着,“小白乖,咱不生气啊。”边说边悄悄将体内紫气灌注到它左腿伤口处,虽然它腿上裹着布,但余弦也能感觉到伤口在慢慢愈合。 小白身体一抖,感觉全身舒服之极,痛楚立刻消失了,它再次发出一连串的呜呜声,透着慵懒和温顺,头挨着余弦的手,不住的摩擦。 余弦舒口气,动物就是这一点好,永远不记仇。他指着跪着的姚四海等人,道,“小白,他们刚才伤害了你,现在很害怕,你要是原谅他们就点点头。” 姚四海等人目光齐聚向小白,一时之间若大的场地鸦雀无声,只见小白眼珠转了转,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如负重释,又叩了几个头这才慢慢站起,姚四海一脸讶异,道,“兕这种神兽从不与人亲近,余贤侄又是如何遇到并能让其相随?想必定有一番奇遇吧。” 余弦点点头,把当初的情景讲了出来,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直听得众人连连咋舌。末了姚四海回过神来,羡慕地道,“我早就看出余贤侄不是常人,难怪会与天灵石有缘。” 说到天灵石,余弦趁热打铁道,“姚先生,我想回趟慈恩寺,请方丈仔细看看它究竟是何来历。” 现在余弦在姚四海眼中,无异于神人,岂有不允之理,马上便道,“如此甚好,余贤侄此去,能否查明天灵石的来由倒在其次,若能请方丈来清溪镇一游,便再好不过了。” 余弦一怔,道,“方丈?来清溪镇?” 姚四海道,“当然是代替余贤侄的父母,商议婚事。” 余弦啊了一声,躲闪地答道,“在下、在下自当尽力。” 姚四海哈哈大笑,想去拍余弦的肩膀,眼光瞄见小白,又收回了手,道,“一日之间,连遇两件大事,实乃人生之幸事,明天中午,我要大摆宴席,让全镇人都沾沾余贤侄的福气,顺便为余贤侄送行。王师父,回去之后你就马上操办。” 回到屋子,余弦累得直接往床上一躺,小白噌地窜了上来,伏在他胸口,余弦摸着它的毛,喃喃地道,“小白,你竟然是肉食动物,真是没想到。”说着说着,慢慢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直到日上三竿他还没有醒,朦胧中便觉得有一双手轻抚在自己胸前,手指纤细柔若无骨,一阵麻酥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余弦闭着眼睛,慢慢享受着这种感觉。 但他随即感觉不对,那手竟解开了他的上衣,他猛地睁开眼,竟然是小红,他一下坐了起来,向后一缩,道,“你、你干什么?” 小红一付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帮余公子换衣服,起床洗漱呀。” 余弦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我、我自己来。”边说边扭头去找小白,心想有人进来了这家伙怎么连叫不会叫一声,还不如一只狗呢,却见小白正懒洋洋地趴在太师椅上,盯着他俩,一付看热闹的神情。 余弦心里叹口气,难怪都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真是一点都不假。 小红嘻嘻一笑,道,“余公子见外了,你马上就会成为我家小姐的相公,我从小便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到时候也会陪嫁的,是小姐让我来伺候公子起床的。” 余弦心里一荡,这古代就是好,娶一个送一个。只这么一分神,小红的手又挨了上来,“公子我给你换衣。” 余弦忙收敛心神,脸一红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你先出去。” 小红低下头,换上一付可怜的表情,道,“公子不让小红伺候,若是小姐知道了,会怪罪我的。” 余弦道,“真的不用,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家小姐的。” 小红行个礼道,“那奴婢就在门口候着。”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余弦这下完全清醒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跃而起,三二下收拾利索,拉开了房门,才迈出一只脚,马上便被院子里的情景骇住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62、花花花白 院子里满满地站着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手里拿着艾叶,还有的端着煮熟的鸡蛋,腌制的腊肉,一见余弦出来,动作整齐的跪了下来。 余弦惊异莫名,他们这是做什么?把我当成了算命的大师,还是求子的观音?他连连摆手,喊道,“快、快起来。” 小红在旁边噗呲笑出声来,“公子莫慌,他们跪的不是你,你让开些。”拉着余弦走到了一边。 余弦这才发现小白跟着他走出了房门,在台阶上站定,四足鼎立,看着院内的人群,竟一点也不慌张,颇有些上古灵兽的范儿。 那些人伏在地上,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余弦悄声问,“小红,他们这是在干嘛?” 小红讶异地道,“你跟它是朋友,竟然不知道吗?传言只要亲眼见过兕,就能延年益寿,永保安康,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神兽出现了,就在我们姚家,他们当然是来膜拜的,你现在看到的只是第一批人,更多的人还是门外排队等着。” 啊!余弦不满地看了小白一眼,没想到这小家伙在唐朝还怪吃香,粉丝众多。 小红轻轻拽了下他衣袖,道,“余公子,先请去前厅吧,老爷都等半天了,他吩咐过了,你不来,谁也不许动筷子。” 一提到吃余弦马上感觉肚子咕噜噜乱响,二话没说跟着小红便走。 前厅早已布置妥当,摆着五张宽大的圆桌,余弦一进来,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他,有一张桌上坐的是比武后几轮的人,那三个最后放弃的人赫然在列,另几座大多是年老的长者,应该是清溪镇有些威望和身份的人。 天下宴席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客套话满屋飞,你敬我一杯,我还你一盏,不必细说。余弦与众人共饮了几杯,便专注于桌上的菜肴。 这次的酒宴姚家使出了浑身解数,各种时新鲜果、山珍野味流水般传上,余弦的筷子一刻也未曾停下,正吃到热闹处,便听到大厅外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哟,姚哥摆酒,怎么也不通知小妹一下,也好让小妹准备份薄礼。” 大厅猛然静了下来,姚四海举在半空的手一下顿住了,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手臂微微颤抖,竟似有几分惧怕。 余弦有些纳闷,听这声音婉转悠扬,酥软人心,隐隐带着丝销骨的魔力,给人的感觉舒服之极,姚四海为何会害怕?他询声向门口看去,却见一个中年美妇俏立在那里,身材修长,细腰如柳,一双美目顾盼生春。 王师父在他身旁轻声道,“余公子,她就是要抢天灵石的那个人。” 余弦心里啊了一声,没想到眼前这个娇俏可人的女子竟然是太行山土匪的头目。 那美妇如进自己家一样,一步一摇地走了进来,道,“怎么?看样子姚哥好象不怎么欢迎我呀。” 姚四海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紧张,冷哼一声道,“我姚四海出身世家,先祖曾为朝廷效命,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又岂会与土匪称兄道弟?”说着一甩手,酒杯箭一般射了过去。 美妇不躲不闪,看准来势樱唇微张,竟将酒杯噙在嘴里,一扬脖将酒喝下,松开落在手上,轻轻地转动。 “哟,姚哥,这可不是清溪镇的待客之道吧,咱们好歹也是邻居,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平日里哪次比试,你赢得了我?要不是我手留情,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呆在这里做你的镇长?” 咦?余弦心里一怔,这和姚四海说的有些出入,他不是说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吗? 姚四海脸涨得通红,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脾气一点也没改,还是这么霸道暴虐,当初要不是你不守妇道,我又怎会撵你出门,万没想到你竟然走了之后,还是不思悔改,竟然落草为寇,处处与我做对。” 美妇呸了一声,道,“我哪里不守妇道?在你眼里,舞枪弄棒就是不守妇道吗?亏你还是将门虎门,竟容不得老婆比你强?什么叫把我撵出家门?明明是老娘不待见自己走的。” 我去,余弦手里的筷子一下没拿住,啪地一下掉在了桌子上,本以为是土匪欺凌平民强抢宝物,没料到是夫妻内斗。 美妇听到声音,看向余弦,道,“这位小哥,可是你请来助拳的?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余弦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姓余单名一个弦,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美妇身子一福道,“妾身花花花白。” “花白。”余弦重复了一遍,心里好生奇怪,怎么说话结巴了?刚才没发现呀,难道是因为我太英俊,所以才结巴的? 美妇一笑道,“余公子搞错了,妾身的名字就叫花花花白,不是花白。” 余弦忙道,“在下不知,得罪了,请花姑娘莫要见怪。” 花花花白咯咯笑得花枝乱颤,看着姚四海道,“姚哥,看看人家,你当初要有余公子那么一点点的礼数,我也不至于离家而去。” 姚四海怒道,“你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花花花白手一伸道,“我来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东西拿来。” 姚四海道,“你孤身一人就敢闯进来,真当我们姚家没人了吗?” 花花花白又是一笑道,“姚哥你真会说笑,明人眼里莫揉沙子,姚家要还有人,你干嘛还要请人?” 麒麟手常断浪起身道,“除暴安良是习武之人应尽的本份,你这样明目张胆地闯进来,强抢人家的东西,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哎呀呀,这位小哥生气了。”花花花白语气夸张,话音未落脸色一沉,手中酒杯电射向常断浪,这一下与方才姚四海相比,高下立判,速度岂止快了一倍,众人都没有反应的时候,酒杯便已到了常断浪面前,而此时暗器常有破空之声才刚刚响起。 常断浪根本做不出任何闪避动作,那酒杯便打在了他右臂关节处,力道之大,竟让他整个人向后退了数步,右臂软软地垂了下来,一点力量也使不出,他惊恐地望着花花花白,再没想到这个外表美艳的少妇,武功如此之高。 花花花白恢复了常态,道,“今天你走运,若不是看在姚哥请客的份上,你现在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费了半天劲请来的人,连一个照面都没过便惨败,姚四海的脸有些白了,他硬撑着道,“你不要太得意,我们这么多人,又岂能怕了你,天灵石我是不会给你的,大不了咱们拼个鱼死网破。” 花花花白娇笑道,“比人多吗?”手指放在嘴中打个呼哨,门外响起一阵疾行声,数十道人影窜进门来,立在她身后,个个虎视鹰目,显见得身手不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63、约战 大厅里气氛为之一滞,眼见得不能善了。? ? 余弦心里明白,现在自己应该站出来了,否则一场惨烈的打斗就无法避免,为了天灵石,他也应该站出来,天灵石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想到此,他缓缓地向花花花白走了过去,姚四海在身后焦急地喊道,“余贤侄,小心。” 余弦扭头冲姚四海一笑,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花花花白目光一凛,道,“余公子,咱们远无仇近无怨,刚刚这个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劝你莫要趟这浑水。” 余弦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如果我非要趟呢?” 花花花白道,“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话音刚落,手臂微微一动,一道寒光突然出现,直射向余弦,度又快了几分,好在余弦早有防备,体内紫气先结成一个罩子,将他全身护住,寒光袭到他身前寸许,但似碰到一堵无形的墙,再也近不了半分,呯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余弦定睛一看,是一枚圆形的铁弹子,而铁弹子力道之大也乎余弦的想象,虽然紫气挡住了它,但也被击散开来,内息一阵紊乱,如果这时候花花花白再出一颗,余弦断难幸免。 余弦暗道好险,看上去这女子柔弱无力,没想到内功如此深厚。 花花花白身体一震,道,“先天真气?你到底是谁?” 余弦正待开口,她身后一人走上前,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花花花白眼光精光闪动,道,“和兕在一起的人,原来就是你。” 余弦点头,“不错,正是在下。”边说边暗自调整内息。 古人迷信,兕这神兽在他们心里就如同是神话一般的存在,能和兕成为朋友,当然不敢轻视,再加上余弦刚才露了一手,她心里的轻视马上消失了,又换上笑容道,“余公子,这是我和姚家之间的个人恩怨,你又何苦插手其中,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总归不是坏事。” 余弦道,“花姑娘所言甚是,不如我让一步,你也让一步,咱们各自收手,大家坐一起吃吃饭喝喝酒,天灵石的事从此不再提起,如何?” 花花花白被余弦的话气笑了,这小子是江湖人吗?怎么一付傻乎乎的样子,现在这个情势,岂能善了,她道,“我花花花白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说归说,她终归忌惮余弦和兕的关系,不敢率先动手,而余弦刚刚知道了她的虚实,一个人况且如此,若是对方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他即便能自保,也无法同时顾全其他的人,伤亡就无法避免。 一时之间,双方僵在了那里,谁也不说话,大厅的气氛压抑之极。 静了片刻,花花花白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天降奇石,神兽突现,这应该是上天的预示,如果我们在这里打打杀杀,弄得这么血腥,难免会违逆天意,引来无妄之灾,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决定天灵石的归属。” 余弦道,“姑娘请讲。” 花花花白道,“我也学学姚哥的比武招亲。” 余弦眼睛瞪大了,道,“姑娘也要招亲?”又打量了一下花花花白,年龄应该刚到三十岁,比姚星雨多了成熟的韵味,细腰丰臀,穿一件低胸蝴蝶兰紫衣,露出胸前白花花的肉,令人目眩神迷,顾盼间美目流转,透着诱人的气息。他心里莫名地叹了口气,这姚四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样的老婆,就是天天被欺负也值得。 花花花白看到余弦的目光,丝毫不避反而挺了挺胸,抛过来一个媚眼,道,“怎么余弦也有兴趣?” 余弦忙连连摆手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好奇这比武招亲又如何能决定天灵石的归属。” 花花花白道,“简单,咱们也比三场,以二场为胜,谁赢了谁拿走天灵石。” 这主意不错,只要不是群战就总有机会,余弦眼睛一亮,马上点头道,“好,我同意。只不知这三场怎么个比法?” 花花花白嗤嗤一笑道,“怎么个比法和你说又有何用?天灵石在我姚哥手上,他同意才行。若是以后我突然想办个比武招亲,公子倒是可来一试。” 余弦脸一红道,“忘了告诉姑娘了,天灵石姚哥已经送给了在下。” 花花花白柳眉一竖,道,“姚四海,他说的可是真的?” 姚四海道,“不错,我已将天灵石赠予了余公子。” 花花花怒道,“好你个姚大胖,我三番五次来求你不给,反倒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姚四海也是忍无可忍,道,“我告诉你,余贤侄是我姚家未来的上门女婿,怎么不相干。” 上门女婿! 余弦眼前一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眼前这个花花花白不会是姚星雨的妈吧?看年龄倒是不象。眼看着两人四目相对,马上就可能动上手,他忙道,“花、花姑娘,姚先生已经将天灵石给了我,那么现在就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还请姑娘三场比试的内容。” 花花花白恨恨地看了姚四海一眼,收回目光道,“好,余公子是个爽快人,很简单,第一场我出题,第二场你出题。” 余弦嗯了下道,“各出一题确是公平,不过……这最后一题由谁来出?” 花花花白哈哈笑道,“我是堂堂黑风岭大当家,而你呢?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你认为有进行第三场比赛的可能吗?” 余弦嗯了一声道,“也对,我赢了前两场之后,自然不用再比第三场了。” 花花花白瞪大了眼,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哪来的自信?说话如此大言不惭,不由得冷哼道,“余公子也恁托大了,就靠你一人之力,就想对抗我们整个黑风岭吗?” “还有我们。”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姚四海,在他后面,站着管家、王师父等人。 花花花白不屑地道,“这样最好,就让你们输个心服口服,咱们明天见。”说完打个呼哨,带着手下那群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 经此一闹,众人也无心再吃喝,交待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余弦回到住处,才推开门,便看到屋内坐着一人,是姚星雨,她来做什么? 姚星雨脸上皆是关怀之色,道,“余公子,明天一战,你可有把握?” 余弦道,“我不知道,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怎么也不能让她在姚家的地盘上肆意枉为。” 264、斗智还是斗力 姚星雨轻轻颔首,道,“明日一战,风险难料,还请公子小心行事,那天灵石本就是天上落下来的,真就给了她也无妨的。我、我不希望公子有事。”说到最后一句,她脸微微一红,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 余弦道,“请小姐放心,我心里有数。”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方才在前厅听那花花花白和令尊的谈话,他们以前似乎是夫妻,那、那她和小姐你……” 姚星雨白了他一眼,道,“大男人说个话磨磨叽叽,你不就想问她是不是我母亲吗?” “嗯嗯嗯。” “不是,她是父亲后来娶进门的,我管她叫姨娘,当初姚家的老人都反对,因为她的身世很神秘,只知道是父亲在一次去苗缰游历中遇到的,除此之外,再一无所知,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一身武功又是师从何门,不过她进门之后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和我还挺谈得来,可能是因为我们年龄相差不大的缘故。” 余弦问道,“那她又为何离开?” “姚家规矩多,她一个武林女子,闲散惯了,又怎会受这些约束,时间长了,和父亲冲突越来越多,自然就呆不下去了。” 余弦多少听明白了,这不就是一个女强人的古代版故事吗。他道,“既然不是你的生母,那明日之战我就不会有所顾忌了。” 姚星雨道,“公子切莫大意,刚才她一击不中,明日必将全力而为,暗器并不是她的强项,她最厉害的是用毒。” 余弦微微一惊,“毒?” “不错,苗缰女子,盅毒双绝,她在姚家的时候,专门有一个院子,养满了各种毒虫,用来炼制盅毒,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余弦吸了一口凉气,他平时最怕这些面目可憎的小虫子,本来还有的几分自信马上变成了担忧,看来明天必将是一场恶战。 姚星雨从身上掏出一个精巧的瓷瓶,道,“这是我们姚家研制的百花还神丹,公子拿着以备明天不急之需。” 余弦眼睛一亮,光听名字这东西就很炫,应该和那些小说中描述的灵药一样神奇,接过瓶子,问道,“多谢小姐,它能解百毒吧。” 姚星雨摇摇头,“不能,它只是用来健体的,但有总比没有强。” 余弦叹口气,道,“好吧。时候不早了,小姐还请回房早些安歇。” 姚星雨脸上变幻不动,突然道,“待明日事了,余公子就要离开此地,不再回来了吗?” 余弦一惊,没想到姚星雨竟然如此冰雪聪明,他支吾道,“我、我是回慈恩寺看师父。” 姚星雨不再追问,起身推开窗。月色如水,透过树叶散了进来,屋内清辉一片,罩在姚星雨身上,如同披了一件银色的披风,显得她身姿妖娆,平空透出点点忧伤。 余弦心里一动,脱口念道,“床上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姚小姐请勿多心,我真的是想师父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余公子才情果然了得。”姚星雨轻轻重复着余弦的诗,片刻后道,“夜色正好,不如我抚琴一首,为公子送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余弦用力摇了头,他不是坏人但也绝非柳下惠,当前这环境这气氛,再不当机立断,下面会发生什么他也保不齐,但若直接拒绝的话,也太伤人心。 想了想,他道,“姚小姐是不是时常会感觉手足发凉,即便是在三伏天,在屋里或阴凉处呆得久了,便会有这种感觉。” 姚星雨点头,道,“对呀,周大夫说我这是气血不调,还给我配制了中药,我嫌它苦,有时候就偷偷倒掉拉。” “非也。”余弦摆摆手道,“冬时寒涌,夜里更甚,这个时节应该养身补体,循时而眠,姚小姐本就体弱,内息中伴有寒气,更应该依自然之律,早些休息。” 姚星雨频频点头,道,“余公子所言甚是。”说到这里她眉头一皱,道,“公子又是如何知道我体虚的。” 余弦不假思索地道,“那日小姐在池内沐浴,在下从后面看到小姐的大椎穴周遭偏暗,背部另有几处穴道颜色也是如此,黄帝心经上说过,这种现象就是体内经络不顺,虚寒并行……” 说到这里他眼睛突然瞪大了,好象说错了什么,再看姚星雨,脸上泛起一片红潮,反手抽出长剑就冲了过来,嘴里还叫道,“好你这个淫贼,上次还骗本小姐说没看。” 余弦一边摆手一边连连后退,想解释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直道,“小姐、不是、那个那个我真不是有意的。” 几步他就退到了墙边,而姚星雨的剑也追了上来,冰冷的剑锋贴着他的脖颈,余弦吓得动也不敢动,那剑挨着他脖子,却不曾再进一寸,他悄悄拿眼去瞟姚星雨,只见她脸上似怒非怒,一付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态。 两人都不知道,屋内的气氛一时之内变得很微妙,姚星雨毕竟是女儿家,脸上挂不住,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但让她真一剑刺下去又舍不得,想了半天,长剑一收,狠狠地踢了余弦一脚,嘴里大声喊道,“大色狼大流氓。”转身跑了出去。 余弦长舒了一口气,揉着被姚星雨踢得生痛的腿,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姚星雨要是真的打他一顿,也许事情反倒好办了。 与此同时,黑风岭。 花花花白端坐在太师椅上,十几个手下分坐两排。她道,“没想到那小子年纪轻轻,竟修成了先天真气,明天一战,恐怕……” 那些手下齐声道,“花寨主神威盖世,明日必将战定乾坤,克敌制胜。” 花花花白呸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个兔崽子,不好好练功,拍马屁的水平倒是日见精进。老刘,你怎么看。” 她嘴中的老刘,是坐在她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黑风岭的军师,刘黑旺。他一欠身道,“这、这个。” 花花花白道,“你但说无妨,那小子虽说有先天真气,但我也未全力施为,明天放手一搏,胜算还是很大的。” 刘黑旺迟疑地道,“寨主这是要力取?” “不错,我要让清溪镇的人知道我的厉害,以后再不敢和我做对。” 刘黑旺连连摇头,“不妥不妥,属下认为智取即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65、鸡兔同笼 “智取?” “不错,兵法有云,下兵伐攻,中兵伐交,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王者之师。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花花花白思索着,道,“那如何个智取法?晚上放一把火,把他们镇子烧了?” 刘黑旺连连摇头,道,“寨主,咱们是土匪,不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所谓智取,就是以已之长,攻人之短。用咱们的优势,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花花花白道,“老刘,你别再掉书袋了,直说就行。” 刘黑旺点头,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花花花白的眼睛越来越亮,待到最后一拍扶手,一声喊,“好,就这么定了,智取。” 第二天,还在原先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双方人员各自站定,人人脸上都是一付紧张的表情。 姚四海开口道,“第一场,你要比什么?” 花花花白咯咯笑道,“姚哥干嘛如此紧张,咱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声,动刀动枪多伤感情。” 姚四海冷哼道,“你不要假惺惺的,比刀比剑还是比暗器,尽管放马过来,我们都奉陪到底。” 花花花白道,“都不是,咱们比吃。” 比吃?姚四海等人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余弦则心中一喜,别的不敢说,论吃他可是个中强手,为了吃他可以翻山越岭,为了吃他可以不情风雨,在这上面,他从没有怕过谁。 花花花白一颔,刘黑旺走出队列,一抬拳长声道,“一支穿支箭,千山万水来相见。逢寨主抬爱,这第一场由在下代黑风岭出战,方才我们寨主也说了,这场比吃。若只是单纯的吃,未免太过俗气,所以在下还准备了一道雅题,答对之后才有资格比吃。” 姚四海叫道,“花花花白,你们太卑鄙了,一场比赛凭什么出两道题。” 花花花白道,“一雅一俗,岂不显得有趣,怎么?你们不敢了?” 姚四海道,“你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不讲道理。”他还要再说什么,余弦在一旁道,“姚先生莫急,不就多一道题吗?就是多十道咱也不怕,咱接了,让他出,看看他到底能出多雅的题。” 余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有底气,想来这雅题左右不过是些诗词歌赋,他就不信他一个堂堂非825项目的大学生,比不过区区一个落草的土匪。 花花花白哈哈一笑,道,“还是余公子爽快,好,老刘,出题。” 刘黑旺清清嗓子,道,“听好了,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余弦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眼前这位,到底是黑风寨的强人还是猴子请来的救兵,能不能再搞笑点,出个诗词歌赋也就算了,竟然连数学都整出来了。 姚四海呆怔着显然没听懂,旁边王师父已惊叫起来,“孙子算经。” 姚四海眉头一皱道,“他们违反规则固然可恶,但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张嘴骂人,更何况我也没有他这么大的孙子。” 王师父摆手道,“镇长,这是一本书名,二百年前不知何人所写,上面记录了各种数理和算筹,极是深奥,这道题就出自这本书。” 姚四海一喜,道,“王师父见识渊博,快,你去回答。” 王师父苦笑一声道,“镇长说笑了,我也只是听过此书,又怎么会做,别说是我,你找个进士来,都算不出来。” 刘黑旺哈哈大笑道,“没人算得出来吗?没想到只第一道题就赢了,早知道如何,我还费什么劲准备后面的。” “谁说算不出来。”余弦施施然走了出来,道,“我不但能算出来,我还能告诉你是怎么算的,你听好了。” “动物共三十五只,腿是九十四只,先让所有动物收起一只腿,九十四去三十五,余五十九,再收起一只腿,五十九去三十五,余二十四,现在站着的腿是二十四只,这位大哥,对否?” 两位数的加减算筹,刘黑旺还是会的,当下点点头,却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余弦接着道,“大家都知道,这雉是两条腿,全收起来的话,它们就全趴在地上了,那么站着的这些腿是谁的?” “兔子的。”王师父配合的很好,马上喊了出来。这答案一点问题都没,刘黑旺又点了点头。 “兔子四条腿,收起了二条,那么每只兔子还有二条腿是站着的,二十四除二得十二,兔子是十二只。三十五减十二是二十三,雉是二十三只。” 刘黑旺惊异地看着余弦,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复杂的题让他竟轻而易举的解了出来,方法还这样老少通吃。这道题他也只是死记住了答案,而解题的办法却欠奉。 他干笑了两声道,“余公子果然有奇才,在下佩服,那么下面就由在下给各位做一道黑风岭独有的美味暗夜刀鱼。” 姚四海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喉结涌动仿佛在强忍着什么,而余弦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已全在刀鱼这两个字身上,没想到在唐朝还有机会吃到刀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长江刀鱼,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真的赚大了,要知道现在长江刀鱼已经快绝迹了,2两以上的刀鱼都很少见,价格最少在每斤七千元以上。他紧紧地盯着场上的刘黑旺,一付垂涎欲滴饕餮之徒的样子。 两人从人群中走出,端过来一只水盆放在地上,盆中水清澈底,一尾活鱼在其中摇头摆尾,目测约有二斤上下,通体无鳞,颜色白中带着微微青紫,尖嘴削身,在水中游得极是灵活。 刘黑旺道,“各位是要清蒸还是红烧?” 现场一片沉寂,刘黑旺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正自以为得计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喊道,“烧烤可以吗?” 刘黑旺一怔,定晴看去,却是余弦,他干笑几声,道,“当然可以,请余公子稍候。” 说话间忙活起来,几个人给他打下手,起炉子,置木炭,搭架子,调佐料,他则从盆中捞起鱼,开膛破肚,抹油涂酱,放在架子上慢慢烤制起来。 刘黑旺手法娴熟,落草之前应该是做厨师的,不多时一股诱人的香气便散在了空气之中,令人纳闷的是,清溪镇众人闻到这股香气,都纷纷退了几步,脸上显出一付厌恶的神情,只有余弦闻香而出,向前又走了几步。 266、秘制刀鱼 一层酱一层盐,孜然紫苏两面加。??刘黑旺双手如飞,不多时刀鱼便已烤好,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刘黑旺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哪位上来吃了这条鱼,便算是赢了。” 开什么玩笑,烤的这么香别说是一条,就是十条余弦也能吃得下,他正待举手,眼角却瞟见姚四海等人又退了二步,他心里一动,好象有点不对劲。 对了,姚星雨说过,花花花白擅长用毒,这鱼里肯定使了毒,自己也太意了,余弦暗道声好险,扭头去寻姚星雨,却见她正站在父亲身后冲他连连摆手,一脸焦急。 这鱼果然有毒!怎么办?不吃就肯定输了,但明知有毒还去吃,岂不是傻,犹豫中他无意间看了一眼刘黑旺,心里猛地一动,这人额窄脸长,眼中虽带着狡黠却无神,从心理学角度上讲,这种人的意志很容易受控,应激性和感觉阈值都很低,何不试他一他? 想到这里,他集中精神,盯着刘黑旺,换上一种磁性的声音缓缓地道,“这鱼是你烤的吗?” 刘黑旺看着余弦的眼睛,只感觉仿佛有一种魔力,不由得心神一散,点头道,“是。” 余弦接着问道,“它有毒吗?” 刘黑旺摇摇头,“没有。” 余弦松口气,他果然在诈我,这鱼没毒,不过他对自己的催眠术并没有信心,毕竟只旁听了一节课。想了想,他走到姚星雨旁边。 姚星雨脸色苍白,小声道,“余公子,这鱼不能吃,千万不能吃。” 余弦道,“小姐放心,我会小心的,能借小姐头上银簪一用吗?” 姚星雨取下银簪递到余弦手上,余弦转身便走,耳边只听得姚星雨喊,“余、余公子,别去,那鱼真的不能吃。” 余弦走上前,用银簪探进鱼身,从鱼头到鱼尾插了几针,银簪雪白如旧,一点颜色也没变,他放下心来,这鱼果真没毒,当下没有犹豫,抓起鱼张嘴便咬,浑然不觉身后姚四海等人的惊呼声。 第一口咬下去,就感到肉质细腻,外焦内嫩,火候不多不少,佐料的分量也刚刚好,没想到唐朝的烧烤就如此了得,余弦越吃越香,完全一付停不下来的节奏,不大一会儿,整整一条鱼已被他吃得只整下一排鱼刺。 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问道,“大哥,再烤一条吧?” 刘黑旺好象做梦般看着余弦把整条鱼吃完,这才醒悟过来,他犯了一个大错,余弦不是清溪镇的人,他应该在余弦吃鱼前,就把鱼的来历告诉他,现在已经晚了。 姚四海高声道,“第一场我们赢了。”说完赞许拍了拍余弦,道,“余贤侄果然厉害,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老夫佩服。” 余弦奇怪地看着他,吃一条鱼而已,又不是砒霜,有什么好佩服的。他心里开始不安,问道,“姚先生为何如此说?” 姚四海道,“余贤侄可知这鱼是怎么养大的?” 余弦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急急道,“姚先生请讲。” “镇子周围,有一条河,清溪镇便依着此河而建,河中有一种美味珍稀的鱼,就是刀鱼,这种鱼体形瘦小,肉质鲜美,是王公贵族竞相求购的极品。” 余弦越听越糊涂,既然是极品,为什么他们还要阻拦。 姚四海接着说,“而余公子刚才所吃的刀鱼,是黑风岭自己养的,养殖的方法、方法……” 说到这里他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道,“这方法是将刚死去的人装入棺材,棺材上凿数十个姆指粗的洞,大小正好供幼年刀鱼进入,刀鱼进入棺材后,啃食尸体渐渐长大,便再也逃不出去,由于食肉的缘故,刀鱼成长特别快,一月之间便能长至斤余。余贤侄、余贤侄,你去干嘛?” 余弦还能干嘛?他冲到台下角落处,大口呕吐起来,心里不停在咒骂。 待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喘息片刻缓过劲来,余弦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这里虽说偏僻,但好歹也在中原腹地,怎么会有如此令人作呕的风俗?” 姚四海道,“这你就要问她了。”说着眼睛看向花花花白。 花花花白冷哼道,“这是我苗疆的独门法子,本来是用来培养炼盅材料的,我加了些变化用来养鱼,没想到余公子竟真下得了嘴,敢问公子滋味如何啊?” 她不提还好,一提余弦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他敢肯定,现在他已经对鱼有了心理阴影,从今往后象什么红烧鱼、清蒸鱼、糖醋鱼、酸菜鱼、西湖醋鱼等等都吃不下了,甚至连鱼香肉丝也吃不了。这对一个吃货来言是多大打击,无异于自废武功。 这亏吃得太大了,余弦现在对花花花白的观感完全变了,难怪姚四海会赶她出门。 姚四海看穿了余弦的心思,拍了拍他安慰道,“余贤侄不要生气,虽然你吃了沾有晦气的东西,但这场咱们也赢了,你做出的牺牲是有回报的。” 余弦长叹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那花花花倒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道,“不错,第二场你们要比什么?” 这个余弦早胸有成竹,道,“比暗器。” 话一出口,姚四海一干人皆是一惊,昨晚酒宴上花花花白施展的暗器手法如此了得,余弦怎么还要比这个?难不成吃了刚才那条鱼,把脑子吃坏了? 花花花白哈哈大笑,道,“余公子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好,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苗疆的独门暗器。”说完身子一纵,跃至场中,手向腰间一伸扬手便要出暗器。 余弦道,“且慢。”抬眼四下看了看,见台下一角,散放着几根手臂粗细的圆木,应该是搭这个台子剩下的,他走过去随手捡起一根,立在地上,招呼道,“姚先生,麻烦你找几个人,把它钉到地上。” 木桩钉好,入地约有三分之一,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都齐齐地看着他。 余弦回到台上,道,“咱们站在这里,用暗器射那木桩,比准头,比力道。” 花花花白道,“好,我先来。”说完也不见她运气做势,就这么轻轻巧巧地站在原地,双手猛地从腰间甩出,一边三颗共六颗铁弹子夺手而出,划破空气出尖锐的啸声,齐齐打在那木桩上,排列成一个小小的圆形,每一颗铁弹子都入木三分。 姚四海等人心里一沉,好准头,好力度,余弦看来是没有胜算了。 267、再比一场 花花花白看在眼里,越发得意,娇喝一声道,“还没有完,看我的三星追月。 ” 左手连发,三枚铁弹子衔尾而出,正打在圆圈中心,她的准头甚是惊人,三枚全打在中心同一个位置,第一枚钻进木桩寸许,第二枚又跟着打在第一枚上,第三枚打在第二枚上,全部没入木桩之中,留下一个黑黑的小孔。 花花花白拍拍手,挑衅地看向余弦,道,“余公子,你还要出手吗?” 余弦道,“你要是认输了,那我就不出手了。” 花花花白呸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要出丑那就尽管来吧,请。”说完闪身让在一旁。 余弦嘿嘿一笑,也不上前,就在原地站定,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对准了木桩。 旁边有眼尖的人已叫了出来,这不就是那马若飞手里拿着的东西吗? 不错,余弦掏出来的,正是那把手枪,对着木桩便扣动了板机,要说这学过武功和没学过确实有天壤之别,子弹脱膛而出,准确在打在圆圈中间,穿过那个小孔,又击穿了木桩,射在后面的墙壁上,将土墙打出了一个孔,那三枚铁弹子也被巨大的冲力顶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三声脆响。 众人全部惊呆了,花花花白更是脸色煞白,这玩意的威力也太恐怖了,比那些硬弩硬弓都强悍,硬弩硬弓发射还有个准备动作,它就这么食指一动,对面就炸出来一个洞,这要是面对面的比武,自己根本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场输得心服口服,再留下来那是自讨没趣。虽然她还有别的绝招没有使出来,她更知道若就此离开,便再无颜面回来,但不走又能如何?三场比武输了二场,输得干净利索,没一点挽回的余地。她一言不发,一挥手带着手下扭头便走,才走几步,余弦在身后叫道,“等等。” 花花花白站定,道,“余公子还有事吗?” 余弦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得到天灵石?” “这跟余公子有关系吗?”花花花白道。 当然有关系,余弦很好奇,为何花花花白要这块天灵石,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也许对他寻找下一块碎片有帮助。 “我想知道原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花花花白回转身,瞪了余弦一眼。 “你输了,就要说。” “笑话,咱们的约定是天灵石,可没说输了要回答你问题。” 她越不说,余弦越感觉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急道,“那要怎样你才肯说。” 花花花白眼珠转了转,道,“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 “除非你答应我,再比一场,你要赢了,我就告诉你。” 余弦丝毫没有犹豫,点头道,“成交。” 姚四海大声道,“你已经输了二场,再比下去,就算是赢了也无济于事,难道堂堂一个黑风岭寨主,还要食言不成?” 花花花白道,“这一场,不为输赢,只为荣誉,黑风岭的荣誉。” 姚四海哈哈大笑,“你们不过是一群打家劫舍的乌合之众,什么时候也讲起荣誉来了?” 花花花白毫不示弱地反击道,“那也比你强,靠着父辈的余荫,躲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沟里,最起码我还有梦想,还在奋斗,而你呢?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 “奋斗?你的奋斗就是当土匪?早晚有一天你会奋斗到大牢里去。” “你好?靠着一个外人助拳,很光荣啊。” …… 眼见得两人又吵得不可开交,余弦过去将姚四海拉到一边,悄声道,“姚先生,让我跟她比,只有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她才不会再来清溪镇闹事。” 姚四海叹口气,“那余贤侄小心些,她有些手段出乎常人意料,当心她使诈。” 余弦点头,“姚先生尽管放心。”说完冲着花花花白道,“你想比什么,我奉陪到底。” 花花花白阴测测地一笑,道,“你不要后悔,咱们还比吃。” 余弦胃里一阵翻涌,他强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耳边便听到花花花白的下一句,“老刘,再烤一条鱼。” 这下余弦再也忍不住了,跑到角落又狂吐了起来,直到感觉把苦胆都吐了出来,这才直起腰道,“比吃可以,但、但能不能换种食物?” “没问题,你说换什么?” 余弦揉着胸口道,“换什么都行,只要不是鱼就行。” 刘黑旺看向花花花白,花花花白道,“听余公子的。” 刘黑旺点点头,不多时,一盘土豆丝端了出来,余弦胃里又一阵翻涌,不过这一次是馋,也多亏是他,要换成别人,刚吃了那么恶心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胃口再吃别的。 银簪还在身上,他探了下没毒,土豆则是姚四海吩咐下人拿的,应该是正经地里长的,这样一想,他拿起筷子便要开动,就听的花花花白道,“等等。” 余弦一怔,道,“又怎么了?” 花花花白笑道,“有菜岂能无酒?姚哥,你那藏了多年的女儿红也该起出来晒晒太阳了吧。” 姚四海道,“那是女儿大喜之日用来宴客的,但若是余贤侄,倒也刚刚好。管家,去后院树下拿一坛出来。” 旧是富家翁,生女酿美酒,窑藏待嫁时,曰之女儿红。 这是古代的一个习俗,女儿出生时,富足人家会酿谷酒,用料极费,一亩地的谷物才酿一坛,酿三坛以上,埋于后院的桂花树下,待出嫁之时取出待客。 酒取来放在桌上,坛身带着零散的泥土,泥封打破,便有一股清香弥漫开来,两个青花瓷碗,各自倒了半碗,酒色清澈如一块透明的美玉,好酒! 可惜余弦不喜欢酒,他又想拿起筷子去夹菜,花花花白又拦住了他,“且慢。” 余弦不耐烦地道,“又有什么事?”他心里着急,眼看着这菜再放一会就凉了,到那时候口感可就会差很多。 花花花白从身上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向两只碗里各倾了一倾,碗内便多了一条碧绿色的小虫子,在酒中一个沉浮之间,便融化在酒中,而酒的颜色一点也没有变化。 她收好瓶子,道,“这种蛊,名字叫千疮蛊,在苗疆毒蛊中,位列第五,相信在坐的各位应该都有所耳闻。” 众人闻言色变,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周大夫在后排大叫,“好个歹毒的妇人,竟然养这种毒物,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哈哈哈,我们苗疆自古养蛊,不识毒性何以解毒?无知。”花花花看向余弦,道,“余公子,你可以开始了。” 268、毒蛊 余弦点头,伸出筷子向桌上的菜夹去,花花花白手一挡,道,“余公子,先喝酒。? ? ” 余弦眼睛一翻,道,“你说的比吃,我只要把这盆土豆丝吃了,我就赢了,干嘛要喝酒?” 花花花白道,“余公子,你一个大男人,抖这机灵有意思吗?” “必须要喝吗?” “当然,我先干为敬。”花花花白说完一仰脖,把碗内的女儿红喝的一干二尽,端起另一碗送过来。 余弦筷子一放,道,“我不玩了。” “什么?”花花花白一怔。 “这都听不懂?”余弦大声道,“我不玩了,我认输,我可没傻到陪你喝毒药。” “啊!”花花花白没料到余弦说认输就认输,一点没有江湖正派人士应有的气节,那她刚刚那一碗岂不是白喝了?不行,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她道,“我一个女子都喝了,你竟然不敢喝?不如这样,只要你敢喝一口,就算你赢。” 余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喝就不喝。你赢了,带着你那些手下,快快离开吧,这眼瞅着马上中午了,走得快些还能赶上回去做午膳,庆祝你们赢了这一场荣誉之战。” 花花花白气得脸色青,却又无计可施,但她并没有听余弦的马上起身,而是又拿出一个瓷瓶,低头默念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姚四海在旁边,听到余弦如此说,心算是放下了,他真怕余弦年轻受不得激,把这酒喝了。当下走过来说道,“余贤侄所言极是,这蛊毒性极烈,作起来十分可怕,万万喝不得。” 余弦点头,“多谢姚先生指点,只是这蛊当真很可怕吗?比那鹤顶红、断肠散还厉害不成?” 姚四海道,“这是当然,想那鹤顶红之类的毒药,虽然见血封喉、剧毒无比,但只有服用的人才会中毒,只毒一人。而此蛊却是一毒毒一片。” 余弦吓了一跳,我去,这不就是人体炸弹吗,慌忙道,”那姚先生咱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的,撤啊。” 姚四海道,道,“余公子莫慌,本镇周大夫对苗疆蛊术颇有研究,周大夫。”他高声叫道。 周大夫从人群后走了出来,道,“这千疮蛊源自痘疮,经过人工培养控制,比痘疮毒性更猛,作时间更快,一旦中毒,半个时辰之内就会毒,中毒者身上会出现大片水痘,其痒无比,尤以脸部和脖颈处最多。挠破后会有黄水渗出,触之肌肤尽破。他人若接触到破损的地方,也会感染中毒,但只要小心些,不碰到中毒者便无碍。” 余弦越听越惊,这不就是麻疯病吗?但他随即想到,为了一场无谓的比赛,花花花白不至于自绝吧,她肯定有解药,只是她为何不马上服下解药?她在等什么? 周大夫察言观色,道,“她在等毒。” “什么?她疯了不成?”余弦失色道。 “痘疮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自现以后一直无药可制,凡得此病者只能各安天命,看自己的运数,而苗疆的解药也只能等毒时服用才起作用。” 花花花白斜眼扫了过来,哼道,“没想到清溪镇也有精通医术之人。” 余弦恍然,随即道,“那咱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散了吧,该吃午饭了。”说着拍了拍肚子。 周大夫惊讶地看着他,道,“痘疮乃疑难杂症,身为医者,谁不想找到治疗的法子,眼见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又怎么会离开?纵然得不到解药,看看也是好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想想一会花花花白脸上会出现无数的痘,余弦心里便打了一个寒颤,他正待说什么,却现众人突然齐呼了一声。 他循声看去,只见花花花白身子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涨红,颜面上部眼睛附近出现一个个细如米粒大小的皮斑疹,先是数个,接着越出越多,从上向下依次出现,很快便漫延到脖颈,而她原本美丽的脸也因此变得怪异起来。 众人一声喊,都向后退了几步,而余弦一见她脸上的症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反而向前又走了几步,仔细看去。 待脖颈处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布满了斑疹后,花花花白将早已取在手中的瓶子打开,倒出一颗丸药,一仰脖吞了下去,双手置于腹部,运功催动药力在体内流转。 这药果然极灵,不多时花花花白脸上的痘疹便渐渐地消失,除了脸上微微有些红,与之前再无两样。 花花花白调息的这段时间,余弦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脸,眉头皱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未了他眼睛一亮,走到周大夫面前低声道,“你刚才说这蛊是用一种病培养而成,这病叫、叫痘疮是吧?” “不错,培养此蛊风险极大,需寻幼年蚕之强壮者,置于患有此病的人身上,幼蚕沾其毒气,经月余才成……” 余弦打断了他的话,道,“周大夫,你不用详细解释,你只要告诉我,她这个蛊,只带有痘疮这一种毒,不会再带有别的毒了,对吧?“ 周大夫瞪大了眼,道,“我的天爷啊,只这一种毒还不够?还需要别的毒吗?” 只这一种毒,那就好办了,得到周大夫肯定的答复,余弦哈哈大笑起来。 花花花白调息好,瞪了余弦一眼,这小子肯定是在嘲笑她,但她却又无可奈何,他不肯喝,自己也不能捏着他的鼻子灌进去,她恨恨地转身,带着手下便欲离开。 “等等。”这回是余弦喊住了她。 花花花白头也一回,道,“我不会和连酒都不敢喝的人说话,告辞。” “如果我喝,又如何?” 花花花白猛然转身,道,“你要敢喝,这场就算你赢,你要问的事我就会告诉你。” 周大夫在旁边急急道,“余公子,万万不可。” 姚四海也傻眼了,眼见着花花花白都要走了,诸事已了,这小子怎么又要喝毒酒?难不成刚才吃的那条鱼也有毒?把这小子毒傻了? 余弦摇摇头说,“这个条件已经不够了,除非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已拿捏住花花花白的胃口,索性狮子大开口。 “什么条件?”花花花白问道。 “把刚刚装解药的瓶子给我。”余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