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宝进宫 公元前209年,秦朝。 蓝阳城除了浑然天成的风景外,还有一大叹为观止的奇观——凌少府之女凌菲蝶!她的美貌举世无双,被称为蓝阳城城宝,凡是她途径之地,地面会发出一道金光,花草树木会跟着翩然起舞,天上的鸟儿也会翅膀倾斜。 如果说这个世上能有一个配得上凌菲蝶之人,自然非蓝阳城首富之子文忻梓莫属!他和凌菲蝶一起长大,你侬我侬,感情好的就像天上鸳鸯,地上连理,他们相约了今生今世不够,还要相约来生来世。 多少达官贵人、王孙公子的求亲都被凌少府拒之门外,因为他早已经有了心中佳婿。可皇上突然而来的一道圣旨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奸臣赵高在秦二世旁边煽风点火,说了蓝阳城的奇观,秦二世立即下旨宣凌菲蝶进宫。 静谧谷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狂风咆哮,尘土飞扬,树枝摇曳,一阵阵猛烈地撞击着这个世界。 凌菲蝶被吹的摇摇欲坠,为什么偏偏选择她?从没有一个时候,她是如此期盼自己有一张平凡的脸,做一个平凡女孩,和心爱的文忻梓厮守一世。 “跟我走蝶儿,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爱就会有我们的家。” 文忻梓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或许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不!忻梓,我们不可以这么自私,违抗圣旨的罪名是株连九族,即便我们逃到另外一个星球,这一生也都将会在谴责中度过。” 凌菲蝶留给他一个坚强的背影,那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就像浸泡在水中,始终没让眼泪跌落下来。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等待着被活活拆散吗?” “宿命如此,又何必做无谓的强求?” “菲蝶,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那就等待来生吧,轮回中我等你!” 文忻梓抚摸她如玉的脸颊,最后一次深深凝望她。 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绝望的自己,露出凄惨的笑容。 这对情侣最后一次相约在他们的静谧谷! 进宫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凌菲蝶常常望着屋角延伸过来的半边天出神,常常把变幻不定的云彩看成是文忻梓的缩影,看成是幻境中他们的家,生了一群儿女,牵着一群羊儿,欢乐的牧歌原野。 “爹,秦二世荒淫无道,后宫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我实在不忍心把小妹送进火坑,我们能不能找其他人代替?” 凌允昌从小被凌府收养,虽然和凌菲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胜似新兄妹,他无法做到坐以待毙。 凌少府愁眉不展,跺脚叹气:“你以为爹想这样吗?蝶儿从一出生便注定了她不凡的命运,她注定就是皇室的人,这个事实我们无力回天。蝶儿的风姿赵高已经见过了,想找人替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一入宫门深似海,单纯的小妹又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心机叵测的皇妃们?听说刘皇后心狠善妒,我真的怕小妹会出什么意外,爹,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妹送死啊!” “蝶儿性情淡泊,素来静怡,她是不会和那些女人们争斗的。越是表现的淡漠,就越不会对刘皇后构成威胁,进宫后不管好与坏,这都是蝶儿的命啊,哎,宿命难逃啊!” “我是御前侍卫,我一定誓死保护小妹。” “嘘!你们不要吵,不要打扰我听箫声。”凌菲蝶探出头来,将食指放在嘴边,神态就像在做梦。 “小妹,你没事吧?”凌允昌从眼神中冒出的担忧盖过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你难道没有听到箫声吗?忻梓在吹箫,我看到他正一步步向着我走来。” “哎。”凌少府摇头背手而去。 “小妹……” “你们都走吧,我要安静。”凌菲蝶恍惚的关上了门。 迎亲那天,锣鼓升天,鞭炮齐鸣,蓝阳城的城宝要进宫了! 宫里壮观的花轿浩浩荡荡涌进了蓝阳城,把凌府大门装饰的金碧辉煌。 凌菲蝶被一双双忙碌的手披上大红嫁衣,涂上胭脂香粉,戴上重金打造的头饰。她的大脑就像压迫了一座山,顿时变成了一个没有表情的木头娃娃,木呆呆的踏出凌府大门,木呆呆地和父母告别,木呆呆地进入了花轿。 御前侍卫凌允昌骑着白马护送妹妹入宫,随着白马的哀鸣,他的胸口隐隐一阵痛。 “蝶儿,蝶儿……”花轿起航,凌母的哭声渐远。 凌菲蝶拉开轿帘,看到渐渐远离的凌府,父亲母亲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她的鼻子抽搐,在眨眼间,两颗大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整个蓝阳城被围的水泄不通,外面喧嚣杂乱,呐喊声不断传来,谁不想亲眼目睹一下蓝阳城城宝凌菲蝶的绝世风采呢? 花轿行驶到静谧谷,一阵箫声由远至近,其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如鸿雁在空中哀鸣。 凌允昌的白马受惊般前蹄立在空中,发出一声哀鸣。他的心蓦地一动,这副凄凉的景象引入眼帘,连白马都跟着为之动容。 凌菲蝶猛然掀开轿帘,透过眼圈边缘那两排宛如水草般的长睫,看到山头那一袭白衣。火红的夕阳给文梓忻的周身镀上一层红光,似乎是那颗撕裂的心滴出的血迹而染红的。 “忻梓,下个轮回我等你。”一眼天涯,这一别或许就是一生一世!她将食指放进唇内,直到一股血腥味传来,这抹血迹仿佛变成一只蝴蝶飞出轿子,落到了爱人的怀抱。 凌允昌发出长长的叹息声,他用力挥动马鞭,白马继续前行。 凌菲蝶的身体就像一朵白云,轻飘飘地在轿子里飘荡。文忻梓手里的箫仿佛飞进轿内,把她的心刺穿一个洞,里面的一颗红心飞出了轿外,飘落到了文忻梓的心里。 迎亲的花轿越走越远,和火红的太阳融合在一起。山风吹起文忻梓衣袂飘飘的白袍,那些不能磨灭的记忆在心里沉淀成晶莹的琥珀,溶化了后就变成风中飘散的萧声,溶成呜咽的音韵。 一群晚归的飞鸟围绕在他的上空哀鸣,花草树木都被这种曲调感染,弯下了身体。 从夕阳升起一直到星光满天,都能听到一阵呜咽如泣的箫声,似乎要吹尽世间的悲凉,人生的无奈。 一口鲜血从文忻梓的口中喷射出来,染红了他雪白的衣服,他放下了箫,凝视着前方,轻轻地低语:“蝶儿,下个轮回我等你。” 第二章 后宫 高大的宫墙,深深的寂寞,埋葬了多少欢笑和青春,每朝每代,都有一群永远在争宠的女人。 这年的柳絮下的异常大,大片大片的舞动,落在地上墙上身上,就像下了一层厚厚的雪。 “真是灾星,她一进宫这柳絮就像疯了一样狂下,弄得我的脸都没法见人了。” 刘皇后那面罩下的脸,到处都是一片片的红肿。在她旁边跟着一胖一瘦两个嫔妃,时刻扮演着红花配绿叶的角色,由此更加映衬了刘皇后的光彩夺目。 “皇后别着急,太医已经在给你调制药膏了,用了就能好了。” “都是凌菲蝶这个贱人惹的祸,皇后的脸若是毁了,我非把她的脸弄花不可。” “什么蓝阳城的城宝,我看分明就是只狐狸精,专门来狐媚皇上的!赵高这个死东西,给皇上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个绝色女人,把我们都给比下去了!” “不要太高估凌菲蝶这个女人,我看这个女人面相寡薄,单凭姿色有什么用,她又怎么能比得上我们皇后的贵气?皇上对她最多就是三分钟热度,等这新鲜劲一过,她照样被冷落一边。” “新进宫的妃子大都是从才人做起,而后一步步封赏,凭什么凌菲蝶一来就一步登天,封了贵妃,后宫一人之下?照这样发展,万一一年半载后生个皇子,岂不是没有皇后的位置了?” “独木难成林,她即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皇后娘家手握兵权,众臣当中大都是皇后的势力,再说了凌菲蝶是赵高一手引荐的,就证明是皇后的人,还怕她不乖乖投降?如果她不识相,定会一年半载之后暴病身亡,还会有机会生皇子吗?” “是啊,就连赵高都对皇后言听计从,又怎么不怕这只狐狸精不做皇后的阶下囚呢?” “后宫刘皇后当属第一美人,凌菲蝶不过是昙花一现,美的过客,封了贵妃也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又有何惧怕的?” “是啊是啊,皇后永远都是统领后宫的第一美人,谁要是敢跟皇宫争,那还不是自寻死路吗?” 如此奉承之言,刘皇后又怎能不得意的笑?一笑过后,她那因柳絮而干涩的脸上露出两条纹路,她吓得合上了嘴。翘起兰花指触摸头顶的凤冠,脸色突然间变白,惹得一声尖叫,她的手指被划破,一滴血顺着她白皙的指缝流下。 “大胆奴婢,竟敢在凤冠上动手脚,是不是想要谋害皇后?”瘦妃怒目金刚,对着旁边的小宫女锦儿狠狠两巴掌。 “是不是凌贵妃指使你干的?说实话饶你不死!”胖妃眼若石球,抬起象腿,一脚把锦儿女踹出一米远。 锦儿吓得浑身抖瑟不已,从地上爬起来,一路爬到了皇后脚边,求饶:“奴婢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奴婢纵然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凤冠上动手脚啊,更不敢害皇后之心,请皇后明察啊。” “没有动手脚,那本宫的手指怎么会破?” “奴婢每次给皇后戴皇冠前都是认真检查,当时真的没有发现任何漏洞,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皇后饶命啊。” “就连一个小小奴婢都敢来欺负本宫,拉下去斩了!”刘皇后怒气冲天,下达了杀令。 “奴婢冤枉,求皇后饶命啊。”锦儿连哭带喊求饶。 “慢着!”一道抢眼的金光从天而降,顿时两岸花草弯腰让路,刘皇后等人的眼球因受到压迫而眯成了一条缝,把眼角的纹路演绎的更加醒目,在眼帘的收缩过程中,她们看到凌菲蝶微步而来,初冬的阳光在她的周身晕染了光芒万丈,就像一位莅临人间的仙女。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皇上新封的凌贵妃吗?” 看到如此新鲜白嫩的肌肤,刘皇后妒忌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用手指调整好眼角的细纹,嘴角一撇,发出了阴阳怪气的音调。 “臣妾拜见皇后,皇后万安。”凌菲蝶垂下扇子般的眼帘,优雅的弯腰行礼。 “妹妹来此有何贵干啊?” “请皇后饶了锦儿吧,我相信她是无辜的。” 胖妃肥脸一扬,摇晃着双层下巴,狐假虎威的说道:“既然凌贵妃说锦儿是无辜的,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吧。” 瘦妃也抬起了尖脸,用牙齿发出声音说:“凌贵妃,这求情之名可有同谋之嫌哦。” “我想,不会有人会用这么愚昧的方法来谋害皇后。若想得逞,必然会在凤冠上涂上剧毒,触摸后当场就会一命呜呼,为什么皇后现在还是安然无恙?还请皇后网开一面,饶了这个可怜的小宫女吧。这其中的玄机,或许,就藏在皇后的手指上吧。” 凌贵妃淡然一笑,眼睛掠过刘皇后的手指,被伤手指上戴着一枚夺目的金戒,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而那凤凰的头顶部位就是一根尖细的针形,很明显是她在触摸凤冠时自己误伤了自己。 刘皇后的眼光瞥向凤戒,那涂满干粉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阴笑,恨不得天上掉下一只利剑,刺穿凌菲蝶那双被浓密长睫围绕着的黑宝石眼眸。 “还是凌贵妃冰雪聪明,一眼便道破玄机,证明了这个奴婢的无辜。本宫就看在凌贵妃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了锦儿吧,日后若有犯错,定斩不饶!” “谢谢皇后不杀之恩,谢谢凌贵妃。”锦儿激动的泪流满面,小鸡啄米般磕头。 “皇后睿智,果然是一代名后,令菲蝶敬仰。”凌菲蝶的神情淡然,嘴角轻牵,始终构不成一抹成形的笑容。 这只不过是随意一个简单的表情,又如何能演绎出这种世间风情?恰恰是这种绝世的表情,惹怒了刘皇后,她的阴笑更为沉重,佯装亲热的挽住了凌菲蝶的胳膊。 “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见面就无需这些表面称呼,你尽管叫我姐姐好了。妹妹生的这般娇嫩可人,一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这进了宫就变成皇上的掌中宝,可皇上毕竟国事繁忙,不一定都能事事顾及到,妹妹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姐姐,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谢谢姐姐,进宫不是我本意,我不没有兴趣去争宠,大家尽管雨露均沾好了。” “花无千日红,人无百日好,想当年姐姐也是这样过来的。既然妹妹现在独占鳌头,雨露最重,那就尽情享受,不要顾及别人,这是后宫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妹妹又何须谦虚呢?” “姐姐错了,妹妹并不想做花魁,也不需要雨露最浓。一入宫门深似海,此后我只想风轻云淡,拈一颗素心,清浅时光,追忆过往……”在文忻梓的身影即将占据眼帘时,凌菲蝶的神情已经转为淡然:“如果姐姐没有其他吩咐,菲蝶就下去了。”行礼过后,她迈着莲步,在众双妒忌的眼光中款款离去。 “道貌岸然,外装清高,夜变****。把自己说的那么超然世外,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 “瞧她那副冰山表情,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见了皇后连笑容都懒得施舍一个,也太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皇后为什么要跟她姐妹相称?” “你们懂什么?本宫最了解皇上了,如果跟这个女人对着干定会适得其反,凌菲蝶现在是皇上的最宠,本宫自然也要顺着她。本宫就和她赌一赌,看谁能笑到最后?”刘皇后的脸上又是一抹阴笑,嘴角浮现出一丝邪气。 “皇后自然是笑到最后的霸主,皇后千岁千千岁!”胖瘦嫔妃尽力施展嘴角功夫,露出极度巴结的笑。 “替我把赵高唤来。” “喏!” 第三章 愿得一人心 云清宫,是先帝最宠爱的云妃娘娘所居住过的宫殿,院子里种满了蟠桃,宛如仙境,有种不知天上宫阙何似在人间的意境,自云妃死后就被尘封起来。现在被重新打开,是因为秦二世遇到了生命中的仙子。 凌菲蝶置身其中,就像一副美丽的水墨画,令人看之不倦。宫廷的明争暗斗让她疲倦,她常常幻想自己的身体变成一朵流动的白云,飞离牢笼般的宫殿,飞越高高的宫墙,飞到文忻梓的身边。 “娘娘,外面风大,进屋吧。” 宫女秦雪寒将斗篷披在她的身上,这个清丽的女孩对她就像亲人一样,是她进宫后唯一的温暖。 “雪寒,最近哥哥还好吗?虽是一墙之隔,见他一面犹如登天。” “凌将军现在驻守神武门,他很好……”说到凌允昌的时候,秦雪寒红了脸蛋,因为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替我把这封信交给哥哥,让他想办法转交给文忻梓,进宫这么久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娘娘,真是苦了你们了,有情人不能在一起。” “这就是宿命,我只希望他好好的,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尽快完婚。” “娘娘放宽心,只要你好,文忻梓就会好。” “谢谢你雪寒。” “为娘娘办事万死不辞。” “皇上驾到!” 高呼过后,秦雪寒吓得赶紧将书信放到了口袋里,跪在了地上迎驾,由于过度紧张,书信从口袋中滑了出来。 “爱妃平身。”秦二世急忙将凌菲蝶扶起来,脸上露出无限温柔,专注的望着她。 凌菲蝶的心差点跳出来,她急忙转移秦二世的注意力,“皇上这个时间不是在批奏折吗?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朕是来给爱妃送宝物的。” “那我们进屋去看吧。” 秦雪寒冒出了一身汗,急忙将书信塞进了口袋。 太监的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红盒子,打开后出现了一抹奇异的紫光,将云清宫照耀的一片通亮,也吸引了凌菲蝶的目光。 “爱妃,这枚手镯是印度进宫的宝物,相传是盘古开天地时,吸取日月之精华提炼出来的晶石,经常佩戴神清气爽,你是朕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朕就把它送给你。” “这么贵重的东西,臣妾不敢收” “在这后宫能配上此宝物的就只有爱妃一人。” “谢谢皇上的厚爱。” 在帝王眼神的压迫下,凌菲蝶伸出了手腕,当这枚冰冷的东西套在了她纤细如玉的手腕上时,顿感全身经络舒展,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个三千佳丽都梦寐以求的宝物果然是不同寻常! 她浓密的长睫毛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目光便转移到了左边的雕花柱上,因为在那上面挂着一只萧,她仿佛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手拿起萧,接着发出了如梦如幻的箫声。 “爱妃,你真美。” 这个动作惹得秦二世目光频频留恋,忍不住捉住了美人的香肩,预要一亲芳泽,却被一股冰山般的力量所扭转,美人的眼神充满了哀愁。 “皇上,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躯体,我可以满足你。” “不,朕要的是你的心。” “臣妾心已死,现在存活的只是一个躯壳,皇上想要就拿去吧。” 一颗闪亮的眼泪,流星般滑下她光洁的面颊,滴落到秦二世的手腕上,他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发出不属于君王的温柔声音:“朕是一国之君,什么女人得不到,为什么就是唯独得不到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凌菲蝶的长睫湿润,声音如诉。 “他是谁?告诉我他是谁?”秦二世猛然捏住她的下巴,大吼。 她冷笑,目光如炬:“这很重要吗?我现在已经深陷宫闱的牢笼,这辈子都飞不出去了,皇上还担心什么?” 秦二世松了口气,目光转暖:“是的凌菲蝶,你注定是帝王的女人,朕会等你,朕要点燃爱妃死去的心。” “我的心已随他而去,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凌菲蝶转过身,眼神继续捕捉挂在柱子上的萧,继续埋首于她的回忆。 “朕是天子,没有什么得不到,凌菲蝶,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你的心!” 年轻的秦二世历经佳人无数,哪里见过这等上乘尤物?他完全颠覆了皇家的气势,整日里为一个小女子神魂颠倒,低声下气,整夜在她的宫中流连,却依然近不得美人身。早已经习惯了被女人投怀送抱,突然遇到这种独具一格的冷艳和美丽,令他孜孜不倦,倍感新奇,凌菲蝶越是拒绝,他就越有兴趣得到她。 自从凌菲蝶出现,秦二世置国事而不理。不爱江山爱美人,这正中赵高的下怀,他趁机拿下了大臣们的进谏,以皇上的名义批阅奏折。 近日来刘皇后恶梦不断,她多次梦到凌菲蝶生了龙子,取她而代之。为了讨好秦二世,她笑里藏刀,表面上把凌菲蝶当妹妹,内地里却运筹帷幄,想着谋害她的计谋。原本不和刘皇后为伍的妃子们也都纷纷向着她靠拢,计划着如何对付这个眼中钉。 宫廷里大部分的皇妃都被赵高利用,况且凌菲蝶是他引荐进宫的,他带着贵重礼品,带着满满的自信,来到了云清宫。 “娘娘,赵高来访。” “拒见!” 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凌菲蝶的眼睛中冒出火光,恨不得杀了这个大奸臣。 赵高自讨没趣,用牙齿咬着那张没有胡子的嘴唇,发出阴阳怪气的音调:“空长一张绝世脸,不知道感恩图报,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和我赵爷做对的人都是活腻了的人!” 赵高被拒之门外的事情很快在后宫传开,弄得他颜面丧失,他趁机煽风点火,利用那些被冷落的妃子们,引起了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攻心斗争。 第四章 凌母进宫 最近,民间疯传凌菲蝶迷惑皇上的谣言,还说她和赵高同谋害死了不少忠臣,不知情者都给凌菲蝶扣上了祸国殃民的罪名,有人还去凌府砸砖闹事。 弄得凌少府不知所措,摇着头说:“蝶儿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我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 凌夫人正在准备桂花糕等食物,因为一道圣旨将她宣进宫,她欣喜的忙碌了一天。 “我才不相信这些,进宫后就知道了,对了,我还得做点栗子糕带过去。” “夫人啊,别忙活了,皇宫里什么好吃的没有?” “家的味道皇宫里能有吗?” “这次皇上招你进宫一定是蝶儿所为,可见皇上的确很宠爱蝶儿。” “既然是谣言,就不要去相信它,蝶儿受宠是件好事,我就怕皇后会对她不利,听说皇后害死了不少皇妃肚子里的胎儿。” “伴君如伴虎,深宫本来就是一个四面楚歌的地方,稍不留意就会命丧黄泉。皇后娘家势力庞大,没人能奈何得了她,是祸是福,这都是蝶儿的命啊,从她一出生就注定了是皇家的人。不过夫人放心,昌儿已经被封为大将军,他会保护蝶儿的。” “虽然都在宫里,但他们兄妹俩见一面都不易啊。” “把守云清宫的侍卫是昌儿的部下,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第一个出现,夫人就放心吧。” 凌夫人点燃了三炷香,对着神像跪下,连磕三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我们家蝶儿平安度过每一天……” 香台突然间晃动了一下,香炉上冒起了一股青烟,一根香跟着断裂下来…... 云清宫,清风阵阵吹来,樱花树枝婆娑,雪白的花瓣如雨如泪,凄凉而忧伤地飘落下来,落地如尘。 吹到脸上,淡淡的芬芳令人沉醉。凌菲蝶伸出手掌接住了花瓣,遥想着这场樱花雨过后就该来一场雨了,将这满地残红掩埋。 “娘娘,凌夫人的轿子已经到门口了。”秦雪寒欣喜的跑过来禀报。 “娘亲。”凌菲蝶的脸上露出笑容,在漫天花雨中飞奔而去。 “给娘娘请安。”望着高高在上的女儿,凌夫人将期盼的神情压下去,急忙跪地行李。 “娘亲,赶紧起来说话。”凌菲蝶心疼的拉住了母亲的手,将她扶进了屋内。 “蝶儿,在宫里过的还好吗?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有什么不好呢,锦衣玉食,金银珠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皇上很宠爱你吧,听说他为了你都不上朝了……” “娘亲,不要听那些谣言,皇上虽然经常过来云清宫,但是我从来都没让他近过我的身,我的心里只有忻梓……忻梓他还好吗?为什么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从来都没有回过?” “对了蝶儿,你看娘亲给你带了一大堆你喜欢吃的东西,有桂花糕,栗子糕,一口酥,还有……” “娘亲,回答我的话,忻梓他怎么了?” 凌夫人顿时变得神色不安,双手不安的放在胸前,十指来回的抖动,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道:“自你进宫后,忻梓就天天去静谧谷,后来他大病了一场,什么药物都无尽于是,他的生命在一天天的枯竭,最后身亡了……” “忻梓他……死了?” 入宫才一年不到,转眼星辰变,文忻梓就丢下她撒手尘寰。整个宫廷仿佛在顷刻之间倒塌,凌菲蝶情愿整个身体被压在废墟中,她要去找文忻梓,不管是天上人间,她都要去找他! “菲蝶,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文忻梓虽然死了,可是他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为了我们凌氏家族,为了忻梓,你一定要替他好好把生命延续下去。” “忻梓,忻梓…….”凌菲蝶的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菲蝶!” “娘娘!” 秦雪寒托起她的身体,猛力去掐她的人中,片刻她回过神来,大颗的眼泪滴落下来。印尼手镯沾染到她的泪滴,顿时泛起了一道紫光,就像海市蜃楼般,在凌菲蝶的眼前出现了一副景象…… 蓝阳城,静谧谷,飞鸟落,吹箫处,已断肠。 每一个黄昏,都有文忻梓的身影,他依然一身白衣,吹箫的姿势就像一个石像。就在那一个下着雨的黄昏,雨越下越大,他的身体被雨水浇灌,他的箫声依然在响。 家丁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被冲垮的沟壑里,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支箫。回到文府,他就一病不起,任何药物都已不起作用,他走的时候,脸上挂着安详的笑…… 凌菲蝶的嘴角浮动,脸上也浮现出了同样的笑容,她轻轻的低吟:“忻梓,轮回中一定要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凌夫人吓得瞪大了眼睛,猛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哭着叫喊:“蝶儿,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你难道让我和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娘亲,我刚才看到忻梓了,他在召唤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的走,我要去陪他。” “蝶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娘亲,您先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会。” 凌夫人忐忑不安的走出了房门,又折了回来,抓住了秦雪寒的手,着急的说道:“雪寒姑娘,在宫中你是蝶儿唯一相信的人,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好好劝阻她,千万不要让她做傻事。” “凌夫人,您请放心,我会誓死保护娘娘。” 第五章 通灵 此后,凌菲蝶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在满地残红的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在麻木的状态中等待生命的终结。为了凌氏家族她必须选择以躯壳的方式存在,回忆是她唯一感兴趣的事,她常常梦回云阳城,梦回静谧谷,在夕阳西下的草坪听文忻梓吹箫。 面对秦二世的呼唤,她没有任何神情,连目光都不留给他一个。等待了这么久,依然只是看得见,拥有不着,眼见绝色尤物变成一尊塑像,一幅摆设,秦二世是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 “娘娘,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帮助你打开心结。” 眼见凌菲蝶日趋憔悴,秦雪寒于心不忍,她出身在法师之家,略通巫术,决定给凌菲蝶做一次通灵。 “我必须要见忻梓一面,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娘娘,你必须答应我好好活着,我才会帮你。” “好,我答应你。” 午夜,万籁俱寂,所有的人都已经入睡。秦雪寒设置了香台,点燃蜡烛香火,摆上供品。 “娘娘,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说话,要抓紧时间。”秦雪寒点燃了檀香,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 一会功夫,在袅袅烟雾中文忻梓的幻影出现了,他还是穿着那身白袍,脸上挂满了尘世的牵挂之情。 “蝶儿,想不到还能见到你,你瘦了。” “忻梓!”凌菲蝶激动地跑上前,不料却扑了一个空。 “为什么我碰不到你?” “我们现在阴阳两隔,我只是一个飘渺的灵魂,相当于空气一样。” “忻梓,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走了?我要去陪你,你等着我。”凌菲蝶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剪刀刺向咽喉。 “娘娘,不要冲动!文忻梓的躯壳不可以永久飘荡,他很快就会投胎转世,你就是死了也不一定会和他在一起。”秦雪寒眼疾手快,夺过了剪刀。 文忻梓咽下眼泪,给了她一个笑容:“蝶儿,你若是做傻事,就违背你进宫的意图了,多为你们凌氏家族想一想,不管前路多么艰辛,你必须要勇敢的走下去。” “忻梓,没有了你我如何活的下去?我现在每过一天都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煎熬。求求你雪寒,求求你帮帮我,我要和忻梓在一起。” 秦雪寒无奈地摇头叹息:“娘娘,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即使现在死了也找不到文忻梓,坚强地活下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你们俩这一世是没有缘分了,等待下一世,记得过奈何桥的时候不要喝孟婆汤,这样你们就能彼此记住彼此。” “真的会有下一世吗?” “只要爱不灭,只要不喝孟婆汤,下一世就还会再续缘。” “蝶儿,秦雪寒说的有道理,希望我的蝶儿好好的活着,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我过几天就要转世了,我不喝孟婆汤,下个轮回我等着你。”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文忻梓的身体在烟雾中慢慢变淡,最后完全消失,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忻梓,忻梓,忻梓,不要丢下我,带我走啊!”凌菲蝶满脸爬满了泪,用尽全身的力气追了出去。 “娘娘,请冷静,文忻梓已经走了。你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中,你们总有一世轮回会在一起,所以,这一世你一定要对得起父母家人,对得起大秦的子民。” “现在的我如同一只枯叶蝶,虽活忧死,我还能做些什么?” 秦雪寒扶起凌菲蝶,把她冰冷的身躯拥在怀中:“娘娘,你听我说,秦二世虽然荒淫无道,可他本性并不坏,现在他身边危机四伏,赵高这个奸臣一直控制着他,造成民不聊生,如此下去秦朝很快就会灭亡。这后宫佳丽三千,每个人的心态都不一样,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样。皇上的确是第一次这样重视一个女人,你的话他会去听,你绝不可以自私,不可以无视皇上的存在,不可以对他继续冷漠,你要起到皇妃的责任,扶持他做一个好皇帝,造福于大秦的子民,这样才是明智之举啊!” “我的心里只有忻梓,他就是死了我也要为他守身如玉,我绝对不可以让皇上碰我。” “娘娘,这个是我家祖传的迷幻散,会对你有用处的。”秦雪寒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红瓶子。 凌菲蝶接过瓶子,她的眼神变得坚定,除了死之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另一种力量促使她必须做一个好皇妃,劝导皇上造福于大秦的子民。 深夜,秦二世一如既往来到凌菲蝶的宫内,他如置身是梦中,一阵流淌的音乐声响起,一个蓝色的蝴蝶飞来,轻风带起衣袂飘飞,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潺潺的流水,如荷叶尖的圆露。 “爱妃,你真美……” 在迷魂散的作用下,秦二世如饮佳酿,深深的醉了,醉得没法自抑…… 每次秦二世来凌菲蝶的宫内,凌菲蝶总是可以歌舞相伴,陪他下棋,吟诗作画,变着法给他灌输良言,巧妙地阻止了更深一层的接触。 如梦,如烟,是鱼,是兔,总是让他看得见摸不着,但是凌菲蝶的多才多艺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单单是就这样也足以让他受宠若惊了,慢慢的凌菲蝶变成了他心目中圣洁的女神,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凌菲蝶这个女人不可低估,她故意布了一个陷阱让皇上一步步往下跳。刚进宫的时候她装作假清高,故意引起皇上的好奇心,后来步步为营,天天用迷幻术把皇上迷惑的神魂颠倒。万一凌菲蝶怀了皇子将会接威胁到我的皇宫宝座,我可怎么办啊?” 刘皇后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连轴转。 “娘娘,当初是老臣看走了眼,才将她送进宫,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臣就对她不客气了。”赵高的脸上露出了奸笑。 “你也知道我这个皇后来之不易,你一定要帮我除掉凌菲蝶这个狐狸精。” “我当然会帮着娘娘,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计谋。” “可是,皇上那么宠爱她,我们如何能行动安全,不留痕迹?” “娘娘你听我说……” 赵高将嘴巴靠在刘皇后的耳边,那双小绿豆眼每转动一下,就能出来一个坏主意来。 第六章 宫闱暖意 此后,凌菲蝶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在满地残红的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在麻木的状态中等待生命的终结。为了凌氏家族她必须选择以躯壳的方式存在,回云清宫的下午,阳光普照,却是逆光而来。 精致典雅的书房墨香萦绕,在这里文房四宝的范畴领域相当高,都是采用最上乘的原料制作而成。 据说,先前的云妃娘娘也是一个才女,最喜欢临摹字画,所以先帝特为她修建了云书房。秦二世深知凌菲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原有风格的基础上,融入了西洋风格。 凌菲蝶白皙的手指在一幅幅进贡的西洋油画上游走,上面陈列着他们的风土人情,生活方式。以前,她和文忻梓曾约定,一匹马,两个人,周游大好河山,看遍各地异域风情,写尽红尘故事。现在只剩她一个人,每天只能用意念去行走这些地方,在意念里笑,在意念里记录着虚幻中的各个地方。 秦雪寒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 “娘娘,最近你又瘦了,喝点参汤补补身子吧。” “雪寒,我的补品太多了,你分一点给冷宫的柳昭仪吧,她的孩子没了,人又疯了,太可怜了。” “在这后宫只要有妃子怀孕的,能平安生出来的不多,这都是皇后捣的鬼。” “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果有来生,希望不要做帝王的女人。柳昭仪虽然疯了,但我相信她是快乐的,雪寒,把这些衣服被子也给她带过去,上次我看她的衣服都烂了,被褥也都很单薄。” “娘娘真是心善,处处为别人着想。” 每做一件好事,都让凌菲蝶感到无比的欢乐,她轻笑,用勺子在碗中搅动,轻轻的放在唇边咽下。 “娘娘,过两天就是皇太后寿辰了,你准备送她什么礼物?” “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各类补品,这些皇太后都不稀罕,寿宴我真不知道送什么好了?倘若我只是送福字画,会不会显得太寒酸了?雪寒,给我点提示好吗?” 秦雪寒想了想,聪慧的眼睛闪出了一抹光亮,说道:“娘娘是蓝阳城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舞更是胜人一筹。不如,你就来个创意的节目,在大幅的宣纸上舞蹈作画,到时候一定会冠压群芳,让太后和文武百官对你刮目相看。” “这个提议不错,雪寒,还是你有主意,不过……”凌菲蝶收起了笑容,神色担忧:“就怕刘皇后和其他妃子会不高兴,我还是不要抢她们风头了,我还是低调行事,把画纸弄得新鲜点吧。” “可是,如何让画纸新鲜啊?” “你等着啊。”凌菲蝶挽起长袖,玉手执笔,屏息凝视着铺在桌上的空白画纸,而后一挥而就。这一刻,纸张与指尖的温度仿佛交融在一起,她的神色专注,心神合一,所有的心思都凝固在了画纸上。 秦雪寒的眼睛随着她的画笔转动,看得入了迷,原来世间好画就是这样修练出来的! 时间在一秒秒的流动,随着凌菲蝶手腕的起伏,四个时辰后,一幅《百子图》缓缓跃然纸上。 一百个形态各异的顽童,被塑造的惟妙惟肖,生动传神。这差不多是画者的最高境界了,丝毫看不出竟然出自于一个弱女子的笔下。 秦雪寒看的爱不释眼,欣喜的尖叫:“一百个顽童,活灵活现,神态各异,如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出自于娘娘的笔下!” “皇太后虽然什么也不缺,但是皇室的子嗣太单薄了,老人家的心愿无非就是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多子多福。这副百子图,正好迎合了她的心意。” “娘娘真是善解人意,此礼物一定冠压群芳,我这就替娘娘送过去。” “雪寒,给我哥哥带个话。皇太后寿宴日,皇上一定大赦天下,到时候我想回家省亲,特让哥哥陪同。” “好主意娘娘,到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出过宫呢。”秦雪寒的脸上迥然升起了温度,面露娇羞之色。 凌菲蝶又如何不洞察到她的心事?她早就和凌允昌之间暗生情愫,就因为那道厚重的宫门无法飞越,只能被时光搁浅。 “雪寒,你冰雪聪明,机智勇敢,善解人意,若世间能有一个人配得上我哥哥,那就是你。等过段时间,我就让皇上赐婚,成全你们。” “可是娘娘,凌允昌现在已经是一品将军了,论理说将军夫人只会在文武百官府中选取,而我,只是个小宫女……” “这个好办,到时候我收你为义妹,难道堂堂贵妃之妹,还配不上一品将军?” “谢谢,谢谢娘娘的美意。”秦雪寒满脸的欣喜,连忙叩首。 凌菲蝶望向窗外,宫墙高大,遮挡住了三寸日光,却遮挡不住她的一双慧眼。顿时,她笑颜绽开,笑得欣慰,笑得开心。虽然她的后半生将深陷宫闱的牢笼,不能和文忻梓在一起,但是她却能造福更多的人,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种活法更具有价值! 秦雪寒从皇太后的宫殿出来,见四处无人,便去了将军府。 在这个深深的宫闱之内,能拥有眼里的一道风景,将是此生的安慰。 樱花树下,凌云昌正在练剑,手中那道闪亮的光灵活的在空中舞动,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满树落花纷纷而下。 如此剑术,如此入画,秦雪寒看得入了神。 他轻轻一跃,一个翻身来到了她的身边,对着她轻轻一笑,如樱花绽放。 “雪寒,正想找你,想不到转剑之间你已经在我身边。” “凌将军,你找我……什么事啊?”转瞬间,秦雪寒红了脸蛋。 “想让你帮凌贵妃带个话,皇太后寿辰后,让她给皇上请命回家省亲。” “真不愧是兄妹,我今天来的目的和你一样。” “想不到小妹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她最近好吗?” “对于前尘往事,她已经完全释然,她在宫里找到了她的价值。你没有发现皇上最近上朝多了,处理国事也以民出发了,这都要归功于娘娘的箴言啊。” “坚强,隐忍,处处以大局为重,小妹真是一代奇女子!” “自从入宫,三宫六院的嫔妃都对她视为仇敌,就怕她太锋芒毕露了,会遭来不测。” “上次赵高被拒事件,让我一直都很担忧。后宫基本被赵高掌控,很多嫔妃都是他送进宫的,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就连刘皇后都和他为谋,就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小妹。” “有我在,我会誓死保护娘娘。” “雪寒,这些时候真是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正确的引导,小妹怕是活不到今日,我替整个凌府谢谢你。” “将军,你和娘娘都是好人,为你们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能和你们在一起,是我这生最大的快乐。” “雪寒,能有你这么一个红颜知己,我此生足矣。” 秦雪寒低垂下长睫毛,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轻声说道:“将军,这个是我连夜做的,送给你。”说完,她娇羞的跑开。 凌允昌打开布包,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展露出来,散发着令人神清气爽的薰衣草香味,等待着主人的抚摸。 他将荷包放在脸颊,深深地嗅了一下,微笑着挂在了腰间。忆是她唯一感兴趣的事,她常常梦回云阳城,梦回静谧谷,在夕阳西下的草坪听文忻梓吹 第七章 乾清宫 乾清宫,那威武壮观的大殿挂满了大红灯笼,金光闪闪的“寿”字贴满了大殿的各道门。 进贡的贺礼就像一堆小山,将前厅点缀个满堂红,比过年都要喜庆三分。 一股股浓烈的脂粉香蔓延开来,飘之不散。两排花红柳绿的妃子毕恭毕敬的站在堂下,为了太后的寿宴她们费尽心思准备了很久,统一都穿着漂亮的新罗裙,化着将本来面目遮盖的浓妆。一个个肤如粉,眉如黛,眼如波,唇如砂,怎么看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在这深深的宫闱之中,大凡得不到皇上宠爱的,就只能来讨好太后,每天请安是一道必不可少的功课,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凌菲蝶!入宫这么久,她没有来过一次乾清宫。 “这是刘皇后送来的缅甸翡翠,这是刘昭仪送来的玉如意,这是王美人送来的珍珠养颜粉,这是……” 两个小宫女边念名单,一边挨个打开礼盒。各类奇异珍宝令人大开眼界,目不暇接。 金碧辉煌的宝座上,坐着后宫最有权威的皇太后胡姬,她那张比实际年龄颇显年轻的脸上,挂着太后式的标准笑容,走马观花般望着这些她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的富贵,继而脸上浮现出了倦容。宝物是永恒的,而人的生命最多只是百年,待双眼一闭,这些宝物都将成为陪葬。 刘皇后那张厚厚的脂粉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伸出了兰花指,对着其中一个小宫女一眨眼睛,小宫女立即会意,从众多礼盒中拿出一个缠着金丝线的红色锦盒。 “启禀太后,这是凌贵妃送来的一幅画。” 听到凌菲蝶的名字,众妃都撇起了嘴冷笑,几乎每个人的心声全然一致:还以为这个狐狸精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想不到竟然一副破画?仗着有皇上老子的宠爱,就全然不把皇太后放在眼里! 听到凌菲蝶这个名字,胡太后顿感那高贵头颅上戴着的凤冠产生了压迫感,片刻的颦眉后,摆手示意不要打开了。 刘皇后轻轻眨动眼帘,抿嘴一笑:“为了迎接太后的大寿,众姐妹都花费了很多心思。听说这幅画是凌贵妃亲笔所画,她一定付出的心血更多,凌贵妃美貌绝世无双,才艺一定更是绝世无双,太后如果不看,那她该多伤心啊,她这一伤心不当紧,皇上就会跟着伤心……为了皇上的龙体无恙,还请皇太后赏画。” “自从凌贵妃进宫,皇后受了不少委屈,还难得这么深明大义,处处维护凌贵妃,后宫才得以一片安详啊。” “在后宫没有委屈二字,只要是皇上喜欢的,臣妾都跟着无条件喜欢。” “哀家就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把画打开吧。” “诺!” 宫女打开了锦盒,那副长长的画卷慢慢被打开,正一点点呈现在众人的眼帘,胡太后抬起了那双贵眼,出现了一秒钟的窒息…… 一阵嫩嫩的娃娃笑声传来,那些神态各异的白胖小孩瞬间走下画来,纷纷围绕在皇太后的脚下,欢快的追逐玩耍…… 满堂子孙,承欢膝下,胡太后那张标准的太后脸上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带着对天伦之乐的憧憬和期盼。 “这是凌贵妃亲笔作画,送给太后的贺礼。” 一旁的刘皇后不但没有像往日一样展现怒颜,而是面带亲切笑容,主动推荐了凌菲蝶。 “亲笔作画?百子图?想不到满堂妃子,最知我心的竟然是她?”胡太后不信任的盯着画面,用手指反复的抚摸着纸上的那些可爱的娃娃,仿佛还留有温度。 这真是一段意外插曲!刘皇后的脸上泛起了青色,她的眼球仿佛变成了红色,胖瘦二妃张大了嘴巴,满堂妃子也都跟着傻了眼。 很久,胡皇后的目光才从画面上移开,她转向堂下众妃,口气中带着感悟:“哀家一直以为凌贵妃是以美貌取悦皇上,想不到她却是如此才艺超群!你们都看到了吗?为什么凌贵妃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动动脑筋想想,难道皇上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花瓶吗?” “诺!”众妃“刷”的一下低下了头,行礼。 刘皇后咬住了嘴唇,牙齿晕染成斑驳的红色,跟着发出了“诺”的音调。 “把这些给凌菲蝶大大封赏,带她来见哀家!”胡太后容颜大悦,指向了那些属于她的宝物。 “诺!” 那张涂满厚脂粉的脸一阵青红交错后,刘皇后露出了坏坏的笑容:“凌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希望她早日怀上龙种,让我们皇家开枝散叶。” 胡太后的脸上露出了憧憬之光,接着又陷入到疑惑当中。 “凌贵妃进宫不少日子了,皇上几乎天天留宿她宫内,为何这么久了都不见她怀孕?” “也或许雨露太重,也或许是凌贵妃身体太瘦弱……太后就不要操心了,明天我就找个御医好好给凌贵妃瞧瞧。” “还是皇后深知哀家心事,以后你们不要那么敌视凌贵妃了,都下去吧。”胡太后摆摆手,将目光转向了百子图。 “诺!” 出来乾清宫后,刘皇后的脸色瞬间发白,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小贱人真是一个妖孽,先是俘虏了皇上,接着太后也被俘虏,真是气死我了!” 胖瘦两妃神情一致,同时将不解的目光转向刘皇后,同时发出了一样的声音。 “可是皇后,是你推荐的那副百子图啊?” “我这样做一是显得我大度,二是想让那小贱人出丑,可是没有想到,反而成全了那个小贱人?” “可后来皇后还为那小贱人说话?” 刘皇后手抚凤冠,白了她们一眼,发出了傲慢的笑:“头发长,见识短,难怪皇上不喜欢你们。” “可是皇上喜欢我们了,皇后就不会喜欢我们了呀。” “那你们是希望赢得皇上的喜欢,还是皇后的喜欢啊?” “当然是皇后了。皇上爱的女人那么多,而皇后就只爱我们两个,嘿嘿……”胖瘦二妃说着便掩口傻笑起来。 刘皇后捏住一肥一瘦的脸,咬着舌音说:“你们两个真是可爱的发霉啊,这也是本宫一直喜欢你们的原因。” “那皇后就继续喜欢下去呗,我们包管不让皇后失望。” “多跟本宫学着点,不要把心事都写在脸上,要表面做到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这样的境界,懂不懂?” “诺,皇后教训的极是。” “凌菲蝶,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自古以来,最得宠的妃子结局往往都是最惨的。” 刘皇后那妖孽般的眼光,扫射着被云层遮盖的云清宫,露出了奸诈之笑。 第八章 滴血落日 秦雪寒率领几个宫女去乾清宫忙祝寿之事,凌菲蝶推说身体不适不便前往,她不想和那些争风吃醋的嫔妃们碰面。 随着落日的来临,云清宫显得格外清冷,她独坐与满目秋色的院子里,纤手抚琴。白色梅花罗裙衬托着她的冰肌玉肤,落寞的神情在秋日里惆怅,那流淌而出的琴韵在为谁弹奏着一曲轮回? 今日的琴弦似乎和往日不一样,有些锋利,一曲未完凌菲蝶的手指便流出了血,滴落在长袖上,很快和衣服上的梅花融为一体。 她将手指放在嘴里吸吮,望向了亭边。河水正流淌着夕阳褪下的胭脂,闪着一缕斑斓之色。南飞燕,秋雨绵,回眸间,痴人怨。夕照中她的脸覆盖上了一层霞光,双目也在这片红色中变得晶莹。 那层层相叠的云,竟幻化成为朵朵鲜红耀眼的玫瑰,在天空里游移,这不是蓝阳城静谧谷的云彩吗?她仿似看见了虚拟的文忻梓站在山头吹箫,山风吹起他衣袂飘飘的白袍,一群落雁在他的上空频频留恋,摆出两颗令人心碎的心形。 “忻梓,我来了。”凌菲蝶展开双臂,身体变得像大雁一样轻盈,穿越而去。 “蝶儿,我在轮回中等你。” “等我,我现在就来了。” “不蝶儿!你不能来,千万不要过来……”文忻梓满脸急色,手中长箫挥动,刹那间,大雁被击碎,瞬间他消失不见,只留下她和静谧谷共舞。 一汪秋水一难忘,一段思情两人觞,一片痴心变惆怅,一腔惆怅幻幽梦。闭眸间,连珠簌簌白衣透,不知道文忻梓转世到哪里了?下一世?下一世还有多久? 突然间,凌菲蝶眼帘的余光捕捉到一抹金色,就在她左边的长椅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金色的长锦盒,那种光亮闪耀着一丝妖魅,又仿似带着一种期待。刚刚幻觉到文忻梓,难道,这个锦盒是他留下的? 一个黄色小巧的身影迅速隐退到了花墙后,这张小脸上露出了细密的汗水,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捂住狂跳的心脏,眼前浮现出昨夜的画面…… 坤宁宫,一身红袍的刘皇后对着铜镜梳头,她的眼帘和腮部涂着很重的胭脂,嘴唇血红,烛火下她就像一个妖孽。 “锦儿啊,听说你家里有个六岁的弟弟,不如送过来陪本宫吧。” “小弟天生愚昧笨拙,只怕进宫来会惹得皇后不开心,求求你皇后娘娘,不要让小弟进宫了。” 锦儿吓得双手发抖,扑通一声跪地,男孩进宫那是要当太监的。 “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老母,辛者库正好缺一个老奴,不如把他们母子一起接进宫吧?” “娘亲体弱多病,承受不了苦力。皇后娘娘,你就杀了奴婢吧,千万别伤害我的娘亲和弟弟!” “既然这么知道爱护家人,为什么不听本宫的话?” 刘皇后冷笑,猛然拔下手上发簪,刺向一枚水果,顿时,果肉溅出了血红的液体,烛台上的烛火摇曳,不安的闪动着。 地下的锦儿吓得脸色煞白,头不间断的磕向地面,额头流出了血,哭着大叫:“皇后娘娘,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啊!” “做不了,也得做,不然就是死路一条!”刘皇后的脸上露出了坏笑,用手指勾起锦儿的脸,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可是,这么青春漂亮的一张小脸,我真是不忍心杀掉。如果你乖乖的听本宫的话,或许本宫心情一好,一时高兴把你引荐给皇上都说不定呢。到那时,你的娘亲和小弟不都跟着享福了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求皇后娘娘开恩,饶了娘亲和小弟,来世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来人!去刘伶西庄将那一老一少给我抓来!” 刘皇后脸色聚变,华丽的红袍在她的转身下,就像一阵龙卷风,将锦儿那小小的身躯淹没,几枚烛火瞬间熄灭,结束了它那脆弱的生命。 锦儿哭着从地上爬到了红袍的尾部,抱住了刘皇后的腿,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不要!奴婢听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让奴婢做什么都答应!” “这就对了,只要是为本宫效劳的,本宫绝不会亏待。” 刘皇后对着铜镜搔首弄姿,发出了阴森之笑,从此后宫的铜镜中美人只有她一个! 大雁的哀鸣声传来,望着长亭下光彩照人的凌贵妃,锦儿浑身冷颤,衣襟被汗水湿透。虽然她已经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换掉琴弦,第二步她却良心极度不安,她几度想奔到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面前,告诉她不要碰这个锦盒,却还是控制了自己的双腿。 “忻梓,一定是你对不对?”凌菲蝶满脸温情的望着眼前的锦盒,纤纤玉指伸向了盒子。 对面花丛簌簌而动,在满目姹紫嫣红中,锦儿急匆匆的小脸露了出来,她的神情焦虑,拼命对着凌菲蝶直摇头。 锦儿是她从皇后手中所救,她很喜欢这个小宫女,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云清宫?她对着锦儿招手示意,锦儿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拼命的对着她摇头,再摇头,摇的发丝都乱了,眼神中隐藏着想说又不能说的痛苦。 锦儿是在示意不要打开锦盒吗?凌菲蝶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锦盒一定和文忻梓有关,她对着锦儿微微一笑,轻轻地打开了盒子。 锦儿的身体瘫软下去,一滴眼泪流过脸颊,呜咽着说道:“凌贵妃,对不起,对不起……” 盒子里面装着一副绣品,一经展开,凌菲蝶的眼睛瞬间点亮。这是落日下的蓝阳城,有一片角落正是静谧谷,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金色耀眼的光芒。曲折的石桥,桥下的题莲沉睡未醒,杜鹃正盛开,白的如棉如雪,红的如火如茶,一丛丛点缀在绿树翠竹之间。 “忻梓,果然是你,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凌菲蝶那进宫后一直绷紧的情绪舒展开来,雪白的牙齿在红唇下就像颗颗璀璨的珍珠。刹那间,花草低头,鸟儿忘记了飞翔,蓝阳城城宝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美! 她爱不释手的抚摩着精致的绣品,手掌游走在静谧谷的每个角落,那因琴断而受伤的手指,溢出了点点血渍,将蓝阳城的落日染的血红一片。 在那血迹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正一点点将绣品顶破,对着她发出了召唤。 “来呀,来呀,到我的身边来。” 这是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促使凌菲蝶伸出了玉手。那只手如铁钳,将她轻盈的身体拉入画卷中,接着,她听到了熟悉的箫声,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文忻梓,正站在静谧谷的山顶上吹箫。 “忻梓。”当她幸福的展开了嘴角,脸色却瞬间铁青,一股黑血从口中喷溅出来…… 第九章 死于非命 为了迎接太后的寿宴,后宫的歌舞坊,杂技坊,都开始了严密的训练,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一阵阵乐声歌声。 金碧辉煌的銮驾由远至近,里面坐的不是皇帝而是身着红袍的赵高,他那张白色的奸臣脸趾高气昂的扬着,小黑豆眼半眯,手心里握着两只黑耀球,享受着皇帝般的奢侈。 皇上的銮驾都敢坐,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两个路过的官员急忙跪地行礼,头磕的“哐哐”响。 “小人得志!”骑着白马的凌允昌也行到此处,他气愤的将马缰绳一拉,不屑的冷笑而过。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高,瞬间奸臣脸抽搐,将手心里的黑耀球握的“铮铮”响,发出了阴森之笑。 “凌允昌啊凌允昌,本宫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计较,就让你再威风这最后一次,凌菲蝶已经一命呜呼了,看你以后还能仰仗谁?” 凌允昌在乾清宫停下,他的目光在出出进进的宫女中搜索,没多久一个出众的女子便走向了他。 “凌将军。”秦雪寒满脸红晕,挂着羞涩又好看的笑容,虽然她和众宫女穿着一样,但却是显得那么的鹤立鸡群! “我从这里经过,想着你一定在这里。雪寒,太后寿辰忙的怎么样了?” “细节上的都安排妥当了,就差歌舞艺技了,听说,这次赵高特意安排了新花样,说是要给太后一个惊喜。” “这个老奸臣,后宫一手遮天,执掌朝政,害死了多少好官,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现在后宫的大多数嫔妃都已为他所用,就连刘皇后都和他同谋,唯有你们兄妹不把他放在眼里,我担心赵高会对付你们,已经有很多先例了,敌对他的官员都莫名其妙的身亡了。” “赵高这个老贼竟然将云清宫的守卫换成了他的人,我怕他会对蝶儿不利,就派遣了手下暗中保护蝶儿。雪寒,这个送给你,如果遇到危机情况吹响它,我就会出现。” 凌允昌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黑陶,挂在了秦雪寒的脖间。 “嗯,我会一直珍藏。” 秦雪寒的神情陶醉,感受着黑陶所带来的温暖,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凌允昌的眉心皱起水波,他那持剑的手急忙捂住了胸口。 “凌将军,你怎么了?”透过凌允昌的衣襟,能清晰看到他胸膛起伏的节奏,秦雪寒被吓到,不顾男女授受不亲扶住了他。 “胸口好痛……” 忽然间,秦雪寒的小指一阵痉挛,那上面戴的黑色指环发出了一道黑光,这是进宫前祖母送她的巫环。 她大叫一声:“不好,娘娘出事了,赶紧去云清宫!” 凌允昌的脸瞬间发白,一下将她拽上了马,扬起一道烟尘,向着云清宫飞奔而去。 云清宫瞬间由天堂变为地狱,花草褪色,大雁哀鸣。在那片被夕阳映照的长廊上,躺着那个美丽的身躯,她的脸色暗沉,嘴角带血,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小瓶子,那受伤的食指变得乌黑,只是她的神情很安详,在走之前看不到任何的恐惧和挣扎。 “蝶儿!” “娘娘!” 凌允昌和秦雪寒凄厉的叫声在上空盘旋,传到了养心殿,正在喝茶的秦二世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 等到秦二世清醒过来的时候,太医告诉他一个“事实”:“启禀皇上,凌贵妃由于太思念故乡,一时想不开,服毒自尽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爱妃已经接受了朕,她还对朕笑,为朕跳舞,陪朕下棋,太后寿辰她还特意画了一副百子图,怎么会突然间想不开服毒自杀?一定是有人害于她!” “皇上,微臣已经查过御药房的记录,凌贵妃的确在昨日派一名叫嫣儿的宫女拿过一瓶鹤顶红。” “传嫣儿。” 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走过来,眼含恐惧之光,“扑通”一声跪地。 “求皇上饶命,向来主子吩咐做事,我们只是做不敢问,嫣儿的确不知道贵妃娘娘要鹤顶红是要服毒自杀的。” “爱妃,你够狠!即使你不喜欢朕,可以告诉朕,朕保证不来打扰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死朕最心爱的女人啊!”秦二世绝望的摇头,两行泪水蔓延到胸前。 那张白面奸臣脸从嫣儿身后露了出来,双小黑眼一转,皮笑肉不笑地说:“皇上,人死不可以复生,为了万民,应该保重龙体啊!既然凌贵妃不喜欢皇家,走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皇上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啊。” 秦二世满脸泪水,显示着不属于帝王的伤心和绝望,他喃喃地说:“朕可以坐拥天下,却得不到一个女子,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嘘!皇上这话若是让想谋权篡位的人听到了那还得了?”赵高夸张的将手指放在嘴边,语气就像女人一样嗲。 凌允昌猛然转头,厉声说道:“只怕凌贵妃的死是有人故意设计安排,我一定会查出来的,让他不得好死!” “呦!凌大将军这话何意啊?这满朝文武,整个后宫都知道凌贵妃是皇上的专宠,想讨好巴结都来不及,谁不要命了敢去害她啊?”赵高耸耸肩膀,表情作呕。 “谁做了亏心事,一定会怕鬼敲门的,夜里小心点吧。”凌允昌那喷火的眼光扫过赵高,扫过刘皇后。 刘皇后本能打了一个寒颤,却又假仁假义的举起手帕,大声哭喊起来。 “我那可怜的妹妹啊,皇上那么宠爱你,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啊?你走了不当紧,留下那么多思念让我和皇上怎么承担的起啊?” 其他皇妃也都跟着效仿刘皇后,举手帕,大哭喊。 秦二世痛苦的摆摆手,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传朕话,厚葬凌贵妃!” “诺!” 第十章 今夜不安宁 今夜的阿房宫,无星无月,整个大地就像被墨汁染过,漆黑一片。 一枚鬼火由远至近,黑夜中映出一个小宫女提灯笼的轮廓。随着树影的晃动,嫣儿正气喘吁吁地往前走着,时不时回头观望,她敏感的觉察到,身后有一个无形的脚步在跟随着她。 阴风阵阵,吹的她心脏突跳,旁边的荷花池掀起了涟漪,残荷朵朵随着水纹的上升,就像一个个人头,吓得嫣儿浑身哆嗦,双手交叉,护住了单薄的身体。 “害死你的不是我,求求你别来找我,求求你别来找我……” “嫣儿,害死你的就是我,我要你偿命!”一个诡异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不!真的不是我,害死你的是皇后和赵高……”嫣儿吓得身体抽搐,紧闭双眼,却不敢回头。 “那你就更得死了!”一双大手在她的背后出现,猛然将她推入了荷花池,她挣扎了几下,很快身体便沉入河底。 一个黑影拍拍身上的水花,冷笑:“本想留你一条小命,想不到你的嘴巴如此不严,该死!” 坤宁宫,一个僻静的角落,冒出了阴森森的鬼火。身穿白衣的锦儿就像一个幽灵,她双膝跪地,烧着一把把的纸钱,眼睛中冒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凌贵妃,你是好人,好人都会上天堂的,希望你一路走好。” 一阵阴风吹来,将纸钱吹得四零八落,锦儿急匆匆去捡,在宫内是不允许烧纸钱的。 收拾好后,她急匆匆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灯如豆下,出现了一个背立的人影,梳着高发髻,服饰一半黑一半白。 想不到“黑白无常”这么快降临!锦儿望了望桌上的一盘点心,白瓷白糕点,顿感身体抽搐,手背发凉。 “想不到皇后还是不肯放过我!” 那人回过头来,是一张老嬷嬷的脸,她抬起满是青筋的手掌,抚摸着锦儿那张青春的脸,幽幽的叹息。 “锦儿,这就是你的命,老奴是奉命送你上路的。” “黑嬷嬷,请你给皇后带个话,让她放过我娘亲和小弟,不然,我会变成厉鬼缠死她。” “放心孩子,我会将话带到,你吃饱了就安心的上路吧,希望你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 黑嬷嬷脸上深深的纹路抖动,宫内这样的事她已经历的太多,却又只能是一个执行者。 “凌贵妃,锦儿去那头给你赎罪了。” 锦儿用颤抖的手拿起点心,放进了嘴里,嚼着嚼着嘴角便流出了黑血,倒在了地上…… 云清宫,长廊旁,不时的发出一道亮光,就像黑夜的眼睛窥视着血腥的世间。 秦雪寒身着道袍,手拿一炷香,不断的念着咒语,她的身体每转动一次,供桌上的印尼手镯就会回应出一道紫光。 凌允昌手持宝剑,在一旁为她护法,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 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转身后,在烟雾中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影子,随着风的方向在空中飞舞,而后钻入了印尼手镯当中。 秦雪寒松了一口气,抹着脸上的汗滴说道:“这枚印尼手镯曾是印尼的绝世之宝,积聚了天地间精华。我将娘娘的魂魄暂时召集到印尼手镯里面,每天用天水和露珠浇灌,念咒语,这样在七七四十九天后,娘娘就可以成为一个介于鬼神之间,来去自如的精灵,她就可以去找她的文忻梓了。” “谢谢你雪寒,谢谢。”凌允昌眼含泪水,激动的将她拥入怀中。 “允昌,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谢字。”秦雪寒抱紧了这个总是给她温暖的身躯,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倾听着他的心跳声。 “雪寒,等我为妹妹报了仇,我就带你离开这个四面楚歌的皇宫,我们去辽阔的大草原,在哪里牧马放羊,过自由人的生活。” “从小我就被这个深深的宫闱囚禁,连做梦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出去?大草原,牧马放羊,那种生活我太向往了……”秦雪寒鼻子一酸,激动的哭起来。 “傻丫头,别哭了,以后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过自由开心的生活。” “生生世世,我们说定了,你永远都不许抛弃我啊。” “嗯,生生世世,永远。” 两人将勾起的手指对按,按下了生生世世的印章。 天际间,一颗流星划过。 第十一章 天降奇相 此后的每一天,天还未亮秦雪寒就已经起床去收集露珠,她珍宝般珍藏着聚集着凌菲蝶魂魄的印尼手镯。 料想不到,在第四十六天的时候,一场大意外破坏了秦雪寒的计划。 在经历了指鹿为马之后,赵高的权利和威信百倍提升,满朝文武对他言听计从。 这日傍晚,秦二世在宫廷内大摆宴席,歌姬舞姬集聚一堂,美酒佳肴摆满酒桌。自从凌菲蝶离去,他天天酗酒,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并没有刘皇后想象般美好,死了一个凌菲蝶,她依然不得宠,不但不得宠,秦二世根本就不多看她一眼。今晚她也一杯杯下肚,借酒浇愁。 望着载歌载舞的美人,赵高有些蠢蠢欲动,雄性激素开始萌发,据说他进宫仍然六根未净,糟蹋了不少宫女。喝下最后一杯酒,他的脸上露出了淫笑,这次他的目标不再是宫女,而是刚进宫的王美人,此女让秦二世刮目相看,可以说是第二个凌菲蝶。 水影宫,珠帘摇曳,美奂美仑,带着梦幻般的色彩。如玉般的王美人坐在镜前梳妆,双眸充满了期盼之色,她之所以能成为皇上的新宠,因为她的脸庞和神态都酷似凌贵妃。 “美人,今晚皇上又翻了你的牌,估计快要过来了。” “听说,先前那位凌贵妃喜欢素色,你就帮我选那件水蓝色长裙吧。” “我还知道凌贵妃最喜欢什么发型呢,我来给美人梳头,包管皇上看了流连忘返,夜夜流连王美人。” “听说先前后宫的嫔妃都很敌对凌贵妃,还听说凌贵妃是被害死的,我怕雨露太重,她们会对我不利。” “凌将军一直在查凌贵妃的死因,有了凌贵妃被害的先例,想必她们也不敢这么猖狂。” “美人,今晚皇上醉酒不能来了,特命我来服侍你。”赵高一把掀开珠帘,直奔王美人寝室,放肆的捏住王美人的下巴。 “大胆!快放开我!”受此污辱王美人气得杏眼圆睁,却拿不出力气将赵高推开。 “大胆!竟敢对王美人不敬!”梳头的小宫女举起花瓶砸在了赵高头上。 赵高只是摇晃了一下,阴森的回过头,猛然抽出剑刺向了小宫女。 “赵高杀人了,救命啊!”另一个宫女还没跑出去,便被一剑封喉。 “叫啊,叫啊,我看还有几个不怕死的?”赵高淫笑,一把将王美人的裙子撕开,伸出令人作呕的长舌头,对着那白嫩的肌肤啃去。 “放开我……救命啊……”王美人极力挣扎却力量薄弱,最后不甘受辱,当场咬舌自尽。 “没有福气的娘们,我让你死,让你死……”赵高狞笑,丧心病狂的托起王美人已经僵硬的身体,将身体进行式进行完毕。 内宫的侍卫部分都是赵高的人,他们淡然观之,就像门神般伫立不动。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来王美人宫殿送锦缎的秦雪寒正好撞上。 “想活命的就少管闲事!”侍卫瞪了她一眼。 当秦雪寒看到那副惨不忍睹的画面,立即退后向门外跑去。 “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 秦雪寒会一些防身术,将几个士兵踢倒在地,她边跑边掏出小黑淘,用力一吹。 “快拿来人哪,赵高杀了王美人!”秦雪寒不顾一切的大叫,一时间她的声音在后宫回荡。 “逆我者亡,顺我者昌,统统给我斩尽杀绝!”赵高举起剑,发号施令,那张变形的脸就像一个可怕的恶魔。 后宫乱成了一锅粥,逃的逃跑的跑,趁着混乱,秦雪寒跑到了云清宫。她在寝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锦盒,用包袱包起来背在身上,冲出了门外。 “雪寒,快上马。” 凌允昌快马加鞭而来,俯身把秦雪寒拉上了马背。 “允昌,希望我们能逃出去,去我们向往的大草原。” “给蝶儿报仇的机会来了,等我雪寒,等我杀了赵高我们马上就走。” “如果我们不幸身亡,那就约定来生,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那晚我已答应过你的约定,生生世世。” “嗯,生生世世。” 秦雪寒将身体紧紧贴在他的后背,前面的天空已经是火光漫天,只是转眼功夫,赵高的人马瞬间增多了几倍,千军万马般厮杀。本来对付后宫不需要这么夸大其词,赵高完全是为了显示他庞大的势力而为。 “这诺大的宫殿,怎么没有人了?爱妃,如果你泉下有知,就带朕一起走吧。” 秦二世抖擞着身体蜷缩在养心殿,自古以来,傀儡皇帝的军队只是一个摆设,他手下的忠臣都已经被赵高害死,如今遇到危难,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陪伴! 士兵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凌允昌的白马受惊,前蹄抬起,绝望的哀鸣。秦雪寒措手不及被甩下了马背,她身上的包裹散落在地,锦盒张开,里面躺着印尼手镯,在夜色中更显得晶莹剔透,勾人心弦的紫色带着一种令人着魔的吸引力。 秦雪寒惊慌失措,奋力爬起来去抓印尼手镯,她的手却被一个士兵狠狠踩住。 看到印尼进贡的宝物,赵高的小黑豆顿时亮了,狡兔三窟般转动了几圈,手指向了秦雪寒:“原来凌贵妃不是自杀,是你偷了她的宝物杀人灭口?” “狗贼,害死凌贵妃的是你!”秦雪寒撕裂了喉咙大叫,往死里争夺印尼手镯。 “竟敢反咬本官一口,马上把杀害凌贵妃的这个妖女给我就地处斩!” 一名侍卫奉命举起大刀,直奔秦雪寒的脖颈…… 凌允昌甩手扔出两枚闪亮的飞镖,一枚击落了侍卫手里的刀,一枚直奔赵高的头部,赵高吓得小黑豆眼变成了斗鸡眼,身体就像摊烂泥,没有后退几步就瘫软在地上。 “狗贼,今天我就要替我蝶儿、替所有被你害死的人报仇雪恨!拿命来!”凌允昌举刀冲过去。 赵高像只丧家犬躲在侍卫的身后,在侍卫衣服的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操起他独有的尖锐声音大叫:“快给我杀了那对狗男女!” 乱箭如漫天飞雨朝着他们飞过来,最先倒下下去的是凌允昌,他的前心后背插满了乱箭,鲜血喷涌而出,如决堤的河水势不可挡。 大刀的刀片闪出冷冷的寒光,无情的砍向秦雪寒苍白的脖颈,顿时鲜血四溅,她的身体倒向了凌允昌…… 凌允昌和秦雪寒哪里知道?他们不但是生生世世的夫妻,还是传说中的灵童转世,当男女灵童的鲜血凝聚在一起,便会产生扭转乾坤的力量。印尼手镯沾染到了他们的血光,反射出一道较强的紫光,在火把的照耀下,映照了后宫的半边天。 千军万马停止了厮杀,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 面对千年不遇的突然气象,赵高的小黑眼变成了斗鸡眼,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秦雪寒在闭眼前最后一次观望秦朝的天空,只见风云突变,天降奇象,秦朝的历史马上就要改写了。 紫光绽放完它的光芒就消失不见了,印尼手镯随着电闪雷鸣来到了二十一世纪…… 第十二章 甜蜜的小负担 六月的SH繁花似锦,一片清新。 这栋住宅,这个房间,压迫着人的眼球。红木大床演绎着凌乱的场面,皱成一团的床单,悬在床沿的枕头,一只伸到床下,一只蜷起来的大腿,肆意张开的胳膊,更有那凌乱如海藻般的长发,在空调的吹拂下占据了大床的半壁江山…… 这些场景和对面照片上的俊男美女格格不入,他们似乎条件反射般皱起了光洁的额头。 苏宛漾,都市淑女一枚,姿色动人。却在被柴米油盐和两个孩子的折磨下变成了现在这副无节操的睡眠姿势,直到一只肉嘟嘟的小胖脚丫踹到她的脸颊磨蹭,她才蓦然睁开了眼睛,一个鹞子翻身跳下了床。 “小星星,你在叫妈妈起床吗?”她对着那张鲜嫩如小面包的脸蛋夸张的啃了一口。 这个半岁大的小男孩在梦中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圆鼓鼓的小腮帮抖动了一下。 对面的小床,躺着她漂亮的女儿任辰彩,这小丫头睡得比奶油爆米花都香甜,黑亮的长发垂到了胸前,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整个眼帘。 “我的睡美人,该起床啦。”苏宛漾朝着她的小脸啄去,刮着她精致的小鼻子。 “妈妈,再让我睡两分钟嘛。”小女孩眯起一只眼睛,在睡梦中发出声音。 “小懒虫。” 身为任家的女主人,任永欣的小娇妻,两个孩子的妈妈,苏宛漾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围裙一系,长发一扎,把自己关进了厨房。 牛奶煮上,三明治烤上,营养粥熬上,她在冒着热气的油锅里放入了鸡蛋,紧接着鱼片入锅,培根泛起金黄色,蔬菜沙拉入盘,早餐大功告成! 小公主任辰彩拖着一头乌亮的长发来到妈妈面前,举起梳子,将舌头点住唇角,发出小萝莉专属的笑容。 “辰彩,学生不适合留这么长的头发,不如剪了吧?”苏宛漾抓起她的头发,用手指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头可断,发不可短。”小女孩头一扬,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小模样,梳子拉扯发丝的力量令她疼的呲牙咧嘴,她还是强忍着不出声。 “小东西够坚强,看你还能忍多久?” “只要妈妈保留我的长发,我会坚持到自己学会梳头的那一天。” “甜蜜的小负担啊,上学时间快到了,给你五分钟时间吃早餐。” “咩咩……”任辰彩扮了一个美洋洋的姿势,拿起了三明治用力咬了一大口。 苏宛漾以毫无节操的形象喝光了杯中奶,嚼完了鱼片,啃完了面包,吃完了蔬菜沙拉,因为下一步的任务会更艰巨! 接下来发生的事又些“惨不忍睹”,半岁大的小星星,在酣睡中的小星星,被狠心的妈妈裹上一条毯子,强行抱出了门。 他那柔柔软软的小身体突然间遭到横空颠簸,小鼻子一耸,做了一个哭的无声表情,紧接着回归于平静。 “妈妈,以后我自己去上学。”任辰彩看着无辜的弟弟,小脸面带愧疚之色。 “你现在太小,等下一年吧。” 公交车每次都是逃难般的拥挤不堪,娘仨随着大队人马挤上车。车上密密集集地站满了人,没有高觉悟者让座。在拐角的时候,公交车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母子三人差点摔倒,这种环境小星星依然安睡,可怜的婴儿被这种颠簸触动久了,反而锤炼出一副金刚不入的体质,任其这个世界如何狂舞,均与他无关。 下车后,护送任辰彩到学校的任务完成。苏宛漾等待往返的公交车,而后买菜,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赶。 小星星终于睁开了眼睛,嘴里发出“咿呀”的语调,脸部肌肉把眼睛挤成两道弯弯曲线,像晶莹明亮的月牙。六个月大的孩子,好像体谅妈妈的千辛万苦,从生下来后就出人意料的乖巧。 苏宛漾把他小小的身体安放在玩具区内,对着他扮了几个节拍的鬼脸,逗得小星星笑个不停。 周而复始的忙碌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小主妇费劲表情才将两个甜蜜的小负担打入睡梦中,对着墙上的婚纱照长长的舒气,这口气吐出了她一天的辛苦。 而后她嘟起嘴唇,对着照片上的新郎隔空传吻,咧开嘴,对着微信话筒没有节操的大喊:“老公老公,我那玉树临风的老公快出来!” “老婆老婆,我是老公,两个小甜蜜负担都睡了吗?” “早打发那两个小负担去见周公了,你在美国还好吗?” “天天和金发碧眼的老外打交道,看得眼睛都发酸了,还是中国式美女舒服,走遍世界,没有发现一个比老婆美的。” “就是你条油嘴滑舌、三寸不烂之舌,将好端端的一个美人胚子给折磨成黄脸婆了!我前几天在商场碰到方慕晓,那才叫光彩照人,脸上的雀斑不见了,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水质感,不像我天天陷入水深火热当中……天呢,我好像看到眼角出现皱纹啦?就这里,就这里。”苏宛漾夸张的挤着眼睛,指着右眼的部位。 “那是表情纹好不好?没有皱纹的皮肤不叫皮肤,叫陶瓷。方慕晓有什么好羡慕的,只是一朵等待男人采摘的花,但这种美又会持续多久?我告诉你,她的脸上了好厚的妆,化妆品顶级,肉眼看不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点小伎俩也就能骗骗单纯的你,我们公司最近新巨资生产了一种隐形化妆品,就是专门针对方慕晓那样的女人,有许多模特都试验过,效果非常的棒。” “油嘴滑舌,三寸不烂之舌!我老公呢,就是有女人缘,从小学到大学都被班里的美女包围,工作后又被一群美女包围。” “这些美女都比不上我的小娇妻,你现在可谓是花开正浓,无论从哪个角度欣赏都蕴含深意,最迷不过小少妇,十里飘香啊。” “我那油嘴滑舌、三寸不烂之舌的老公,我可是警告你啊,我的艰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不管是陶瓷还是皮肤,不管是花开正浓,还是花开枯萎,我命令你给我买美国最好的护肤品,来慰问我这张为家庭为柴米油盐艰辛付出的宝贵脸蛋!” “我老婆天生丽质,肌肤比水都滋润,用不着那套虚假东西,我还是喜欢原生态最自然的老婆。不过,我就是踏遍旧金山,也要买一个特殊的礼物奉献给我的小娇妻。” 此言宛如蜂蜜入肚,小娇妻立即转化为萌版,意犹未尽的****着嘴唇,一路回顾她的甜蜜之旅。措手不及爱上了任永欣,措手不及成为一个18岁的小新娘,又在措手不及地情况下成为一个小妈妈,接着,又措手不及诞生了第二个孩子。 25岁的小娇妻,在灿烂的年龄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时不时会忧伤一下,时不时也会萌发出小小的丰收感。 在无限的甜蜜中,她的身体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没出两分钟便能去找周公下棋了。这回她梦见周公消失了,她的双臂变成了一对翅膀,载着任辰彩飞到了学校,以后再也不用去挤公交喽,小娇妻在梦里笑出了不少表情纹。 第十三章 末日来临 直到天色大亮,一双带着青筋的手打开了任家大门,苏宛漾才惊弓之鸟般从床上蹦下来,拖着大大的眼袋跑去迎接。 “老妈,您老不是说这周要带伟祺去西山玩吗,怎么有时间过来了?”看到来人,小娇妻神速转型为乖乖女,送上泡芙般的笑容。 十年的戏曲演员功底铸就了林为婉独特的气质,虽然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随便一件套裙便能演绎出别样的风姿,实属中老年达人一枚。 “你哥和嫂子带伟祺去玩了,我惦念你们娘仨,一个大孩子领着两个小孩子,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老妈,我现在可是一个标准的全职太太,照顾孩子不是小菜一碟吗?” “还小菜一碟,我看我不来菜都想发霉。”林为婉瞪了她一眼,打开冰箱,把刚买的食物放进去。 “嘻嘻……世上只有老妈好。” “我看还是老公好吧,和你哥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老妈,我和老哥可不一样,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您。” “我看你和任永欣在一起别的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他的油嘴滑舌了。” “油嘴滑舌恰到好处,那可就是能言善道了,妈,我们家永欣可是实力派哦,你眼见他的成就一点点提升……” “不就是从小职员提升到主管吗,有什么好炫耀的?有本事给我弄个总监当当,老总做做?” “妈,慢慢来嘛,总有一天会让您当上老总大人岳母的。” “闭上你的油嘴滑舌,还是我外孙的那张小嘴好看,小星星呢?” “他刚才醒了一次,喝了奶又睡着了。” “这小东西遗传了他外公的多睡症,你也有多睡症,一看你的大眼袋就知道没有睡够,快给我去补补觉。” “还是老妈最理解我,嘻嘻。” “赶紧给我滚到卧室去!我跑了两个商场才买到新鲜的猪脚猪尾猪耳,准备给你们做一顿全猪宴,来补补你的猪脑子,看看能否为自己所做的猪事情有过悔意?美女一枚,未来辉煌,非要逆天而为,早早把自己陷入悲情主妇的泥潭当中,悲剧啊……” “妈,您女儿我的身躯可是用不悔之泥塑造而成的,对于婚姻我可是誓死不悔的!您老都五十了,半百了!在老哥家里生嫂子的气,在我这里又生女婿的气,您说您没事唱唱小曲,练练身体,打打太极,跑跑小步什么的多好,非要自找不快?这样下去会加速您的老神经,迟暮美人这个词就轮不到您啦。” “不许说你妈老!”林为婉的脸因激动而发红,肢体狂抓,点着女儿的额头开涮:“虽然任永欣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帅人好,只是手里少了点钞票,我女儿嫁给他实属可惜,做妈的心里自然有些不悦啊。” “妈,都陈年老谷子了,已经没有追究的意义了,您老就少说两句吧。您的女儿现在可是全面手,厨艺,照料孩子,样样得心应手。” “姥姥。”任辰彩披散着一头长发从房间里跑出来,给了姥姥一个大大的拥抱。 “现在的孩子长得就是快,才一周不见个头又长高了,再过几年就要超过妈妈了。”林为婉比划着任辰彩的个头。 “妈,我可不想时间走那么快,等辰彩长大不光您老了,我也会跟着……”成长是个恐怖的话题,苏宛漾避免提起,她急忙拿柚子封喉,闭嘴。 “岁月不饶人啊,真不知道时间都去哪里了?一晃眼,你们都长大了,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老喽……” 林为婉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她的嗓音洪亮,退出剧团后依然青山不改,保留着她独特的戏音,高兴了唱,烦恼了唱,每天都要根据心情唱几段喜怒哀乐。在她没有等宣泄老格子往事时,聪明的任辰彩赶紧转移了话题。 “妈妈,我要的阅读解析还没给我买呢。” “你不提醒妈妈差点忘了,马上去给你买。”苏宛漾扔掉手里的柚子,风风火火跑去卧室换衣服,什么事都没有女儿的学习重要。 林为婉将头探出窗外,天空阴郁着一张脸,她忽然产生一种不安感。 “一副世界末日的征兆,看样子台风一会就来袭了,这种鬼天气不适宜出门。” 本来港口城市偶有台风实属正常,但最近台风量增多,有时还没来得及预告台风便已经降临,来势汹汹让人闻风丧胆,仿佛整个地球都在摇摇欲坠,让人联想到了世界末日的预言。 “您老又闲操心了,台风来就来呗,又不是没有来过,我们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苏宛漾的脚掌扔掉拖鞋,换上一双舒适的休闲鞋,冲着老妈扮了一个鬼脸。 “出门小心点。”大门在林为婉关切的眼光中关闭。 到了门外,苏宛漾的视觉立刻被一片阴暗所笼盖,天空中黑云片片飘动,阴沉的就像一个伤透心的女子,随时都有可能大哭一场。 公交车似乎受了坏天气的影响,半路就出现了障碍,她只好下车步行。 这时候,天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天昏地暗,风起云涌,大雨疯狂的扫射着行人,广告牌被打翻,树枝断裂,苏宛漾那单薄的身躯被吹得摇摇欲坠。 风追雨,雨赶风,风雨联合追赶着天上的乌云,天地都处在一片水帘之中。 路边有一个电话亭,她如获救星般跑过去,电话亭狭窄,只能遮住头顶的一点空间,她浑身被淋得湿漉漉。 雷在云层中轰鸣,闪电射出耀眼的白光,划破了整个天空,照射着在暴风雨中狂乱摇摆着的树木,鞭打着大雨中吃力迈动着脚步的人影。 闪电、雷鸣、大风、大雨难免令人想起灾难来,莫名的恐惧笼罩着苏宛漾,她想起了任永欣的话:“如果到了世界末日那天,希望我们一家四口能在一起勇敢对抗。” 这一刻她异常想念老公和两个甜蜜的小负担! 一个驼背的老妇人,在电话亭外瑟瑟抖动着身体,在大雨的浇灌她苍白的就像一具尸体,对着苏宛漾发出求助的眼神。 助人为乐不分场合,苏宛漾毫不犹豫走出电话亭,把老妇人扶了进去。 一声巨雷响彻天空,在她的头顶上方有一根被截断的电线,激起一道火光,朝着她的脑部砸过来,紧接着,一道从天而降的紫光融进了她的身体, 她发出一声惨叫,眼前被黑暗笼罩,整个世界仿佛眩晕狂乱,摇摇欲坠,世界末日真的来临了…… “有人被电击倒了,快救人啊!”老妇人目睹了整个经过,惊慌失措地大叫。 只在一刹那间,电光就消失了,天地又合成了一体,一切又被无边无际的大雨吞没了。 第十四章 天堂还是地狱 笛声残,飞花灭,天际间,风云变,转眼沧海桑田,已是千年轮回。 变成魂魄以后的凌菲蝶,躯体软的就像一滩棉花,无气无力,慢慢的就像一盘散沙般被分散到了四面八方。 她看到,秦雪寒施法将她的魂魄聚拢,寄居到了印尼手镯里面,每天采集天水露水浇灌,念叨咒语。 因为印尼手镯是吸取日月精华形成的晶石,是天界的精华之宝,聚集了万物之灵气,凌菲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聚拢,有型。 赵高大闹后宫的那个夜晚,躲在印尼手镯里的凌菲蝶目睹了一切,起初她看见秦雪寒神色匆匆的收拾行装,把自己的身体放在一堆衣物里包裹好,在黑暗中她的身体随秦雪寒的呼吸一起奔跑。 接着马蹄声,脚步声,人杂声,纷沓而至,宫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忽然,她小巧的身体脱离了锦盒,重重地摔在地上,千万只火把映照着她的身体。她亲眼看见了哥哥和秦雪寒倒在血泊之中,却无能为力相救,鲜血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感觉到逐渐有型的身体被重新分散了,在强烈光芒的照应下,变成了沙粒四处分散。 一只箫透过七彩的云层飞出来,奏响着飞花流水般的前世今生,也奏响了静谧谷中的一幕幕美好。 那四处飞散的沙粒仿佛听到了召唤,漫过天际间的渡口,同时向着一个方向飞奔而来。 “我来了忻梓,等等我!等等我啊……” 凌菲蝶的身体逐渐聚拢一起,箫却消失在天地间,七彩的云层变成了可怕的黑色!这时候她的身体被卷入一条黝黑漫长的隧道之中,这个隧道伸延的前方没有尽头,无边无际,不知道这是在通向轮回的渡口?还是十八层地狱? “就算干了沧海,我还有记忆,你的身影将永在我的记忆之海。忻梓,等我,这一世我一定要找到你!” 她的身体仍在飘荡,不停息的飘荡…… 在一阵剧烈的飞沙走石后,她的躯体被吸入另一条狭小的洞口之中……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凌菲蝶的睫毛动了,一片白茫茫晃住她的眼球,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这是什么地方?天堂吗? 一位身穿古怪衣服,留着古怪卷发的老妇女坐在床边抹泪,看到她醒了激动的老眼放光,又哭又笑:“谢天谢地,宛漾,你终于醒了?” “宛漾?”凌菲蝶疑惑地观望自己,真是怪哉,她发现自己已经重新凝聚成人形,印尼手镯还在手腕上戴着,然而身上的衣服却古怪不堪,紧紧束缚住双腿的裤子,紧紧箍住上身的紧身衣,难道这就是天堂里的着装吗? “宛漾,你怎么了,不认识妈了吗?”林为婉抬起手背探视女儿额头的热度,女儿只有在发烧时候才会六亲不认。 “我不是宛漾,我是凌菲蝶,蓝阳城凌少府的女儿,大秦的凌贵妃。”凌菲蝶不近人情的推开了林为婉。 “宛漾,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呦?你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任永欣的妻子,任辰彩和小星星的妈妈啊。” “一派胡言!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蓝阳城凌少府之女,大秦的凌贵妃!”凌菲蝶恼羞成怒恼,这个老妇人嘴里胡乱嘀什么,自己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虽然是嫁给皇帝却从未破身,她硬是给整治成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 “可怜的孩子,你这是在唱的哪一出戏啊?妈可好像没有给你讲过这出戏啊?”林为婉一急便发出了尖锐的戏音。 “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天堂吗?”恶人都会下十八层地狱,凌菲蝶相信自己死后会上天堂。 “宛漾,你在胡说什么?你出去给任辰彩买阅读书,不想天气突变,一根电线被风刮断,闪电过来的时候,电线正好劈向你的头部,你当场晕倒,后被送入了医院。” “什么电线医院?你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凌菲蝶睁大了疑惑的眼睛,再一次观望四周,她看到了窗外阴雨的天空,地狱也会下雨吗? “不认识妈,那小星星你总该认识吧?”林为婉双手托着小星星的身体,放到她的眼前。 这个婴儿天庭饱满,面若冠玉,福相漂亮,多看几眼就会惹生怜爱。凌菲蝶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小东西,她连连摇头,那陌生的眼神让林为婉望而生畏。 “医生?医生?”林为婉身体后退,她很怕知道一个结果,女儿被电击到头部,造成大脑失忆,或者已经变成了傻子? 病房里的设施非常古怪,从房顶到墙壁到地面,就连喝水用的杯子都是那么奇特?凌菲蝶看到高高挂起的输液瓶子,正通过一根细管子一滴滴注入到她的体内,这是什么古怪东西?难道是后宫里新发明的害人毒器?这个管子扎的她好不舒服,她一把拔掉手上的针管。 林为婉被她的举动吓的关节僵硬,险些把怀里的小星星丢开,她扯开尖细的戏音大叫:“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的女儿!” 一老一少两个医生跑过来,强制性的把凌菲蝶按压在病床上,小医生放肆的解开她的扣子,将听诊器放在她隆起的胸部上,并且得寸进尺的探下了头。 凌菲蝶杏眼圆睁,女人的身体只有自己的丈夫才可以碰,即使是死了也不能被糟蹋。生前她遏尽全力为文忻梓守护自己的清白,死后也决不让任何人得逞。 “胆大包天的淫贼,你们不要命了吗?我是当朝的凌贵妃,你们谁敢碰我就会死无全尸,满门抄斩!” 两个医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小女子唱的是哪出戏? 凌菲蝶毫不客气伸手赏了小医生一记耳光,打翻了听诊器,碰落了小医生胸前的工作牌,地上一个躺着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伴随着一个可爱的名字——丁小当。 可怜的小医生丁小当无辜挨了一巴掌,幸好他只是刚踏上工作岗位第一天正式上班,正处于好好表现阶段,于是乎他尽量神态淡定,捂住半边显山漏水的五指红,大度地咧开嘴,露出里面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还有两只小酒窝。 “你在奸笑什么?你想打什么鬼主意?”凌菲蝶双手捂住了胸口,眼光忐忑。 奇怪女子奇怪话,而且还是一名烈女!丁小当这次正式观察了她的相貌,好一名氧气美女!那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皮肤,仿佛是在纯氧的环境里成长,娇嫩的肌肤从未受过紫外线和灰尘的侵袭,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一句广告词:皮肤像剥了壳的熟鸡蛋。 氧气美女无疑是纯净版的,别看她已经是个有孩子的主妇,可她美丽的双眸清澈得像一汪水,虽然是在生气之中,可凝视她的双眸照样会令心情舒畅而平静。 老医生对着丁小当肯定的点头,仿佛在说,小子耐力不错,你已经过了实习第一关了! 凌菲蝶又一次尖声叫起:“你们都给我走开!我是当朝的凌贵妃,你们谁敢碰我就会死无全尸,满门抄斩!” 完了,冰雪聪明的女儿变傻了!林为婉真想大唱一曲“苦命女”,怀里的小星星撇起了小嘴巴,被这个尖利的声音吓得眼泪尿水一起“哗哗”流。 第十五章 地狱虐刑 医生毕竟是医生,他们经历各类病人无数,不能被这个小女子的胡言乱语吓到。丁小当奉老医生之命,又召集来两名医生,凌菲蝶那张牙舞爪的身体被几双手臂驯服,被强行推到了心电图室去做检查。 三个医生分别按住凌菲蝶的四肢,操作内容的时候老医生的目光“刷”的一下转向了丁小当。自然又是丁小当冲锋陷阵,活了23年他可是第一次接触女人的身体。 凌菲蝶双手握拳,双目冒火,浑身动弹不得,只有任由他们摆布。 丁小当卷起她的裤脚,拿夹子分别夹住她的两个脚踝。胸部是一个大难题,在凌菲蝶咬牙切齿仇恨的目光中,他又一次勇敢的解开她的扣子,掀起她的胸罩,里面扑哧飞出一对玉白的“鸽子”,惊吓了他拿仪器的手。一股好闻的体香严重压抑着他的鼻孔,他不敢正眼看那一片白花花隆起的部位,由于手忙脚乱过度紧张,他的手犯了罪,不小心还碰到那两只“白鸽头”。 凌菲蝶胸中怒火燃烧,烧的“滋滋”作响,足以把丁小当的头发烧焦。她手腕上的紫镯跟着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紫光,丁小当的后脑勺就像被电棒击了一下,说不出来的痛而麻。 “淫贼,快把你的脏手拿开!我是当朝的凌贵妃,皇上知道了会让你五马分尸,全家抄斩!”身体动弹不得,凌菲蝶只能用怒目用唇枪舌剑发威。 丁小当闻到烧焦头发的味道,有些慌神,我们是医生,我们的任务就是救死扶伤,绝不能给疯子一般见识,老医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在他一度坚持中终于执行完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这根本不是天堂,分明就是地狱,只有地狱里才会有酷刑。凌菲蝶的眼泪稀里哗啦流出来,名门出身的千金之躯哪里受过这等待遇?活了18年她的玉体还没有被男人看过,这下一共有四个男人一起看到了她,并且还有一个摸到她身体的重要部位,若是在宫里,这四个男人必定先被挖瞎双目,五马分尸。 看到她这幅雨打梨花的模样,真是让情窦初开的丁小当我见犹怜。 在丁小当给她拉好衣服的瞬间,凌菲蝶趁机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刺痛,前所未有过的刺痛!比他小五时逃学受老爹的“酷刑”—悬梁刺股都痛。丁小当痛的五官扭曲,想不到第一天上班就出师不利?遭到残酷的身体虐刑? 如果不是旁边几个医生拉开她,凌菲蝶估计会一口气把那块肉咬下来。 丁小当的手臂上有一口清晰的红齿印,渗透着点点血迹,人不可貌相,看不出在此女子那玫瑰花瓣般的柔唇下,竟然藏着和野兽一样锋利的利齿!看来女人发怒的时候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野兽。 可怜的凌菲蝶又被强制性拉去做了几项检查,都和身体重要的部位有关。秦朝贵妃哪里经受住一次次“非人”的折腾?她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小鹿,抓住丁小当等人一阵厮杀搏斗,几个医生久经沙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兽性美女,他们的额头统统冒了汗。 林为婉胆颤心惊地等待着不幸的结果,要是苏宛漾的脑子被电击坏了,留下这两个孩子以后该怎么生活? “经过一系列检查,没有发现苏宛漾的大脑、心脏、内脏、血压有任何问题,她的身体一切正常。”老医生拿着X光片和化验单进来,被小女子闹得口气无比深沉。 林为婉捂住胸口长长的舒气,欣喜的拉住“女儿”大叫:“宛漾,谢天谢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刚才都要把妈给吓死了……” 刚刚经过“搏斗”的凌菲蝶头发凌乱,玉肌冒汗,她毫不客气的把林为婉推开一米之外,可怜兮兮的退到了墙边,声音呜咽:“你不要碰我,我不是你的女儿宛漾,我是知府凌小姐,大秦的贵妃凌菲蝶,我要回我的地方去。” “什么知府小姐贵妃?妈从小给你唱的那些戏你都搬过来了,要想听戏妈回家给你好好唱。” “我不跟你回家,我的家人在大秦。” 林为婉救命似拉住老医生:“医生,你说她什么都正常,怎么尽说胡话?连她妈都不认识了?” 这可是老医生从医20年遇到的一个稀有罕见之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有尽力安抚:“林太太,您不用担心,这种现象是短时间的。苏宛漾在电击中受到了惊吓,照例说被带有火星的电线击中头部根本没有活路,许是电线根本就没有击到她的头部,是那位老妇人看花眼了,不管击中没有击中,苏宛漾已经是很幸运了。我给她开些安神药,回去调养几天就恢复正常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林为婉这才得到了些许安慰,她发出慈母的微笑,拉住了凌菲蝶:“宛漾,跟妈回家去,我已经给永欣电话了,他明天就从美国飞回来。” 什么电话,美国,凌菲蝶听的一头雾水,她好怕会再次遭遇到非人的“虐刑”,她一步步向前挪动脚步,趁人不防发疯般跑出了门,她必须远离这里。 “宛漾,等等妈,你要去哪里啊?”林为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能追得上她。 “伯母,你别着急,我帮你去追。”丁小当见状勇敢的冲锋陷阵,他是学校里是长跑将军,追一个小女子易如反掌。 脚上是一双什么鬼鞋子?像踩高跷般难受,每走一步脚心就发出刺痛,凌菲蝶一步一崴脚,一步脚一软,晃晃悠悠下了楼梯,一直跑到了医院门口。 雨已经停止,天空碧蓝清澈,云朵飘飘渺渺,随着轻轻的带着几分伤感的微风,四处漂泊,却始终揭不开它的真正面目。 望着车水马龙的公路凌菲蝶的眼晕,地狱怎么会比人间复杂? 汽车喇叭尖锐的呐喊声钻入她的耳膜,她惊恐的连忙捂住耳朵,车尾排出来的烟雾熏得她的鼻孔发痒。她疑惑的望着一辆辆疾驰而过的汽车,不像马车,不像轿子,这个四不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怪车?不用人拉,不用马拉,便能跑来跑去,地狱为什么比人间还要超前? 第十六章 五分钟野蛮女友 “苏小姐,你等一下!”丁小当满脸是汗,气喘吁吁的追过来。 看到淫贼追来,凌菲蝶根本意识不到马路上一辆接一辆汽车的危险,在一辆轿车正疾驰而来时候,她抬脚横跨马路。 刺耳的车喇叭声强劲地响起,她在惊愕中回头,眼看一辆汽车朝着她的身体飞过,三米,两米,一米…… 她的手腕发现了巨大的变化,印尼镯突然发出一道强劲耀眼的紫光,朝着车身回击,汽车跟撞了魔似的一瞬间停止前进,司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车已经被无形熄火停住。 已经容不得丁小当有丝毫停顿,他又一次勇猛的冲锋陷阵,就像奔赴沙场的英雄将她的身体推到一侧,两人滚落在路边。 司机已经吓破了胆,他探出头来大骂:“不要命的男女,活腻味了吗?”后面一排长龙跟着产生了连连撞,马路上的噪音盛况空前。 由于惯性过大,俩人的身体滚雪球般从马路的这侧滚到了那侧,路上的行人、车辆看到这对“稀罕物品”吓得统统紧急刹车,不看前景,都还以为这对男女准备殉情自杀。 两具身体继续滚雪球般在马路上滚,终于找到一个落脚点,马路的路缘石挡住了他们的身体。 凌菲蝶看到被丁小当紧紧压住的四肢,她气得脸色发白,眼露凶光,牙齿打颤,当即赏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该死的淫贼!竟敢一次次欺负本宫,我要杀了你,我要让皇上把你碎尸万段!” “你这个疯女人,动不动拿皇上皇妃的来唬人,我冒险救你,你还打我,难道我前世欠了你不成?”可怜的丁小当冒着生命危险英雄救美,换来的又是一巴掌,他的眼眶红红,样子非常委屈。 看来地狱没有尊贵之分,皇妃到了地狱照样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哼!救我?你这个淫贼分明就是接着刚才继续在我身上图谋不轨!”凌菲蝶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嘴微翘,就像一个生气的孩子,引人入胜。 丁小当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他歪着脑袋观赏这个别样的女孩,如果说她的脑子有毛病,刚刚做了检查,她正常的很,如果说正常,她这些话又太古怪了,就像来自外星球。 “淫贼,快放开我,给我滚开!”凌菲蝶就像一只发怒的猫,伸出尖指甲朝着他的脸上胳膊上乱抓一气。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纷纷拿出手机抓拍,能在闲暇之余观赏一下别样新颖“情侣”打架,再回想一下自己的浪漫一刻,不少人的心情都变得放松起来。 “大小姐,我求饶!我们惊动了车辆人马,已经够轰动了,该起来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在马路上让人看笑话不雅,万一我们上了焦点访谈,我是男生脸皮厚,你可就不同了,你以后可就要戴着口罩,天天像河马一样出门了,万一生出一脸痱子容貌可就大打折扣了。” 幸好丁小当具有小智慧,将计就计,他嘀咕的这串话当场引发众人咧嘴“齐齐哈尔”,笑声如雷。 他站起身,把张牙舞爪的凌菲蝶拉起来,对着众人尴尬一笑,露出一对圆圆的酒窝,老鹰捉小鸡般抓起凌菲蝶的肩膀,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这个路真是太难行了,比京城都拥挤,一辆车刚过去,另一辆又取而代之,刚躲过一辆,另一辆又措手不及的到来。凌菲蝶眼花缭乱,她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那尖锐的车喇叭声,比宫里的号角声都大,震得她耳膜发痛,她不敢轻举妄动,任由丁小当拉着胳膊过完了马路。 “怎么你好像给没见过汽车似得?”她那不谙世事的表情就像一个没有见过世界的孩童,让丁小当不解又感到好笑。 “汽车是什么车?”凌菲蝶好奇地问道。 “汽车就是一种便利的交通工具,你要去哪里便可以直接坐上去,短时间就能到达。”丁小当就像教导孩子一样耐心的给她讲解。 她瞪大眼睛仔细观察车轮,发现是够闪电的,比起她坐的马车可是快多了。 “知道你刚才是一种什么行为吗?愚昧的自杀行为!你没命的朝汽车奔去,如果葬身车轮之下,会死的很惨,就像你刚才骂我的,死无全尸知道吗?” “怕甚?我已经是个魂魄了,来到地狱里我还能怕死不成?”凌菲蝶已经死过一次,她不知再死一次将会是什么结果。 “你怎么老爱胡说八道?这里不是地狱,是美好的人间天堂BJ人间天堂?你的意思这里不是地狱?”凌菲蝶更是不解了。 “当然了,地狱有阳光吗?地狱有光明吗?” “难道我已经转世投胎了?”凌菲蝶伸出手指用牙齿试探,果然有疼痛感,她指着丁小当问:“快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 这个问题相当的震惊,丁小当还是认真的做了回答:“公元2015年的港口城市SH现在不流行朝代,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 “公元2015年?那离秦朝多少年了?”凌菲蝶紧急追问,丁小当的胳膊都要被她给拽掉了。 “秦朝大概是公元210年,距离现在1800多年了。”丁小当搞不懂这个小女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话当真?现在真的距离秦朝1800多年了?你没有骗我?”凌菲蝶的长指甲深陷进丁小当的胳膊。 “你一直都说你是秦朝的凌贵妃,你.......该不会真是从秦朝穿越过来的吧?”丁小当被她抓的直咧嘴,他的大脑突然萌发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大秦美丽的贵妃死亡,或者是经历了某种打击,重生到了苏宛漾的身上。 “1800年了?”凌菲蝶就像一尊塑像,身心空荡,她明白了,她已经转世与1800年后,经历了这么漫长的1800年,她还能找得到文忻梓吗? 第十七章 这个哥哥有点猛 林为婉站在医院门口焦急的伸着长脖子找寻,怀里的小星星吸吮着小手指,跟随着姥姥的目光四处乱望。 看到丁小当带回了凌菲蝶,她喜出望外,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连说三声“谢谢”。 “阿姨,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可要看好她啊,外面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对于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丁小当有太多的疑问在心头。 一辆商务车开过来,随着车窗摇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探出头,吹起了悠长的口哨。 “老妈,老妹快神速上车,打发了你们我还得去拉人。” “若天,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挣钱,也不来关心一下你妹妹的安危。”林为婉拉长了脸,瞪了儿子一眼。 “问什么问,浪费时间,宛漾不是好好的在眼前吗?你们女人就是爱磨叽,赶紧上车,我这从西外环路到南二环可是兜了一个大圈子,你知道要耽误我多少时间吗?耽误我挣多少钱吗?”苏若天眉头一皱,喷了口烟雾,一脸的不耐烦。 “给我闭嘴,你妹妹受了电击惊吓,现在都不认识我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 “什么?这个臭丫头连老妈都不认识了?”苏若天打开车门,伸出两个手指放在头顶,声音变得异常温柔:“咩咩咩……老妹,知道我是谁吗?” 这幅尊容看的凌菲蝶心里毛毛的,凶神恶煞般的面孔有些像赵高的守门侍卫,远不及哥哥凌允昌的十分之一。 “丫头,还真是不认识老哥了?现在不认识,一会就让你认识了。”苏若天跳下车,把凌菲蝶塞玩具般硬塞到车里。 丁小当在车窗里看到刚才扮演五分钟的“野蛮女友”楚楚可怜的模样,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苏小姐,你回去好好调养身体,祝你早日康复。” 没有人理会丁小当的话,汽车“呼”地一声开出老远,苏宛漾的头碰到了车座,这个汽车真是太猛了,远远没有马车温柔。 “丫头,你的样子就像没坐过老哥的车,系上安全带不知道吗?”苏若天瞪了她一眼。 “宛漾,你哥开车和别人不一样,必须系上安全带,否则你一会就会东倒西歪,上天入地。” 林为婉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凌菲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安全带是什么东西?她乖巧地坐好,手里紧紧的抓住车拉手,谨防身体被甩出去。 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晃住她的视线,那里面闪出苏若天的眼睛,他的白眼珠大黑眼珠小,两颗瞳仁像锥子,对比凌允昌哥哥那双俊秀的大眼睛,实在是天上人间。她赶紧转头,避免多看一眼。看惯了宫里的铜镜,还没有见过这么亮堂的镜子?照出的人影这么清晰,连皮肤的纹理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两颗小锥子突然凝固不动了,并且发出异样的声音:“老妈,我发现这丫头的眼神有问题,陌生,迷茫,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以前只要她一坐在我的车里,必然会在后车镜对我扮鬼脸。” 林为婉从后车镜里瞪了儿子一眼:“死小子,才晓得关心你妹妹,她是在电击中受到了惊吓,短时间不认人,医生给开了些安神药调节几天就好了。” 苏若天呲之以鼻,“笑话!这丫头从小就敢上天入地,忘带钥匙都敢横跨二楼阳台,为表演特技从八层台阶往下蹦,钻到古墓林里捉迷藏,下河摸青蛙……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她怕的事情?区区一个破电线能吓到她?” “通常小时候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心智成熟后就会变得小心谨慎,那截断了的电线搞不好就能击死人,你妹妹能安然无恙,已经是万幸了。” “大雨闪电那种鬼天气,被电线击到还能安然无恙?我看根本就是那老太太老眼昏花,信口胡说!”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凌菲蝶再也受不了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了。 “老妹,装疯卖傻很好玩吗?”苏若天故意来了一个急刹车整治她。 凌菲蝶的头撞到了车座上,大脑突然间涌现出很多画面,后宫战乱,被乱箭射死的凌昌,倒在血泊里的秦雪寒,她那被四处飞散的魂魄……. “臭丫头,不给你点厉害,不知道我是谁?” 苏若天又来了一个飞车特技,眼看路口绿灯闪烁了一半,他忽地一加油门,从车辆的缝隙中钻过去,在绿灯结束前顺利闯过。 如此之举刺激了凌菲蝶的胃,她“哇”的一声弯下身体,腹中呕吐物倾泻而出,全让苏若天的脖子给兜住了。 “看来我今天的飞车失灵了。”苏若天撇着嘴,可怜巴巴的抹着脖子。 “奇怪,宛漾以前从来也不晕车的。”林为婉慌忙去找纸巾。 后车镜震动了一下,歪向了凌菲蝶这一边,她突然从镜子里面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不是自己,却是实实在在长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晕过去。苏若天被她震的耳膜发痛,险些撞到前面的车上。 第十七章 这张脸是谁 “老妹醒醒,醒醒老妹。”苏若天怕皮球般拍凌菲蝶的脑门,拍的呱呱响,却依然没有动静,他粗鲁的伸出食指去掐她的人中。 凌菲蝶疼得一声尖叫坐起来,发现自己双腿弯曲以一种虫子的姿势,缱绻与一张宽而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一条丝滑的薄被。 “镜子,我要镜子!”凌菲蝶发狂的手指碰到了旁边小婴儿那鼓鼓的小腮帮,他不满的小嘴巴抖动,口水随之流了出来。 “臭丫头,一醒来不问老哥死活,上来就先臭美!” 凌菲蝶变得力大无比,一把推开苏若天,床对面的大镜子映出的一张脸,顿时令她的脸变得苍白,发出绵延不绝的尖叫声,在房间内余音绕梁。 林为婉正在厨房煲汤,她舀了一勺汤放到嘴边品尝,被突如而来的声音震得勺子落在锅内,汤汁溅了她满手满脸,一激动她的身体前倾,两只手按到锅耳朵上面,锅沿受不了重力,满锅汤汁往外喷溅,她紧急抢险才抢救了百分之三十的汤汁,脚下一片狼藉,在慌乱中她滑倒在地上。 “宛漾,宛漾,又怎么啦?妈这身子骨可经不住你一吓再吓啊。”林为婉捂着摔痛的屁股直奔卧室。 “老妹的样子就像在镜子里见到了鬼,她对自己的长相不是一直满意吗?她霸占了我应有的美,所有的精华都吸取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从小就是只白天鹅,而我仅仅只比癞蛤蟆高档一点,老妹比白骨精都可恨啊!” “闭嘴,上天对你够眷顾了,丑人有丑福。” “这可是大实话,地球人都知道我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容貌和老妹平起平坐,所以我才腰板直直,挣钱杠杠,日子美美。” 凌菲蝶根本无心听他们母子说话,她不信任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这张脸不属于她,这张脸和秦雪寒的脸一模一样。难道苏宛漾就是秦雪寒1800后的轮回转世?而她的魂魄在秦朝天降奇观的时候飞射到了2015年,随电闪雷鸣魂魄重生在了苏宛漾身上? “你妹妹还在惊吓当中没有恢复过来,若天,你去厨房把鸡汤端过来。” “偏心眼的老太太,我天天风里来雨里去那么辛苦,都没见你给我煲过汤!” “你有媳妇疼着还用着老妈吗?都说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和儿媳妇争宠,妈您累不累啊?欧娅菲样样比我们家强,我能不当女皇宠着她吗?” “愿意怎么宠就怎么宠去吧,我的后半辈子可全都指望女儿了,女儿好,女儿妙,女儿是妈的贴身小棉袄,来女儿,妈喂你喝汤。” 林为婉端着碗,拿小勺轻轻的搅拌吹气,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把勺子递到凌菲蝶嘴边。 这个温馨动作让凌菲蝶想起了母亲,进宫前她食不下咽,凌母总是熬参汤补品。现在时空转变,母亲换了他人,她的心里泛起酸楚,眼泪聚集在眼眶,张开嘴接纳了第一口汤,随着碗内的热气她的口腔内发出一句:“谢谢母亲。” 这句“母亲”把林为婉弄得心里毛毛的,古怪的盯着她。 “妈妈,你没事吧?”任辰彩哭丧着小脸跑过来,鼻子抽搐,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这可是让18岁的凌菲蝶慌了神,有了一个小的不说,这又跑出一个大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作为“妈妈”应该表达的动作,任辰彩的头发也和秦雪寒一样黝黑发亮,她抚摸着这头长长的黑缎,绽开嘴角,挤出一个生动的笑容,算是做了回答。 任辰彩的眼光落到她手腕上那抹晶莹剔透的紫色,忍不住伸出小手抚摸:“妈妈,你什么时候买的手镯,好漂亮啊。” 这个手镯从古穿今,牵扯到大秦,牵扯到秦二世,凌菲蝶不知如何回答。 “还用问?肯定是你爸爸送给妈妈的。辰彩,都是你这个小东西惹的祸,非要什么作文书,差点害你妈妈没命。” “我错了,对不起妈妈。” “别影响妈妈休息,做功课去。” 小星星似乎在梦里受到了委屈,小嘴一撇,传来了响亮的哭声。林为婉急忙将他抱起来,塞到了凌菲蝶的怀里,还解开了她的衣服扣子。 “宛漾,小星星饿了,喂奶时间到了。” 凌菲蝶还是一个18岁的少女,哪里会产奶?她吓得用手按住衣服,惊叫:“饶了我吧,我没有这个能力。” 林为婉的牙齿磨得吱吱响,天煞的世界末日,把女儿的奶都给惊吓回去了,她骂天骂地骂预言,边骂边冲奶粉,边叹息:“这要是女人不产奶,奶牛不产奶,男人个个失去性功能,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呢。” 由于妈妈不产奶,小星星哭的小脸就像红富士苹果,眼泪鼻涕融合在一起,上面在下雨,下面也马上为下雨做好了铺垫。 凌菲蝶抱着这个软乎乎的小身体左右摇晃,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抱小孩。 “老妹,你当孩子当麻袋啊,瞧你抱孩子这幅姿势,不把他勒死才怪?要托着他的腰和腿。” 这个小身体软的就像面条,她不敢用力拉,忽然有股热浪顺着她的衣服流下来,这小家伙撒尿了,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束手无策的站在那里。 第十八章 乱了乱了 “天煞的世界末日,弄得宛漾连孩子都不会抱了!宛漾,快去客厅把我冲好的奶粉拿过来。”林为婉打开床头柜,在抽屉里找到一包尿不湿。 凌菲蝶不知道哪里是客厅,更不知道什么是奶粉。她茫然的走出卧室,环顾四周,这些家具设施都和秦朝时候大不相同,从此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吗?从此后凌菲蝶就是苏宛漾了吗? 她满目转动,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乳白色的瓶子,大概就是这个东西了。她拿起瓶子,忽然头顶上面的东西晃住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张巨幅的婚纱照片,标准的俊男美女,世间少有,可谓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她惊讶的眼珠都快凸出来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绵长的女高音,余音绕梁久久不息,瓶子从手中脱落,玻璃制品,当即粉身碎骨,奶浆四溅。 苏若天嘴里吊着一只烟,刚按下了打火机,火苗没有接触到烟,就被这声尖叫烧到了胡子,痛的他哇哇大叫。 林为婉正在给小星星换尿布,她刚抬起小星星的屁股,这声尖叫吓得她手一滑,拨弄到了小星星的****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小孩子就像一个小水库,随时随地就会水库泛滥,小JJ当仁不让,当即一股水喷喷射出来,极度滋润的为林为婉洗了把脸。 “老妹,你在叫鬼呢?吓得老哥胡子被烧,老妈的脸让你儿子的尿给洗了。”苏若天揉着发红的人中,瞪着这个奇怪的老妹。 凌菲蝶根本不管这些,指着照片上的新郎发出颤抖的声音:“他......他.....” “真傻了啊,这个小白脸就是你18岁哭着闹着、以死威胁老妈、非嫁不可的丈夫任永欣啊。” “什么?他居然是我的丈夫?” 凌菲蝶惊讶的望着照片上的男女,女子身穿白纱裙,笑容娇俏可人,男子身穿同色衣服,面孔俊朗。化成灰她都认得他们,女子是秦雪寒,男子分明就是她秦朝的哥哥凌允昌。秦雪寒和凌允昌彼此心中有意,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这一世结成夫妻也算是前世姻缘今生连理。 乱了!乱了!哥哥凌允昌变成了现在的丈夫,她却变成了嫂子秦雪寒!老天怎么会给她开这么沉重的玩笑? “宛漾,你怎么连个奶瓶都拿不住啊?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呦?”林为婉脸上挂着小星星的尿水,用手抹了把脸,痛苦的想找去老天爷算账。 苏若天伸出手指比划,指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老妈,您老要有个思想准备,老妹这脑袋恐怕真的是被电击傻了。” 林为婉怒火升天,揪住了他的耳朵:“乌鸦嘴!儿子不孝我下半辈子还指望着女儿呢,医生全套检查过,你妹妹身体正常,大概是惊吓过度所致。” “既然这样,老妈您就留在这里观察几天,就老妹这副状态,不把孩子扔进锅里煮了才怪。”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你家那位小祖奶奶能同意吗?” “事关重大,她敢有半句不是,我立即把她打回娘家。” “切!我看你不跪搓板就是好的了。” “老妈,您就不能给儿子留点面子吗。” “懒得说你的事,你赶紧滚吧,免得下午没挣钱回家挨骂。” “老妈,我回去了,您就安心在这里呆着,老妹什么时候正常了你再回去。” “行了,感觉滚,看见你我就心烦。”林为婉连推带搡把儿子关在门外。 “从小我就是受气包,什么都怪我,老太太,更年期……”苏若天瞪眼撇嘴。 房间静的可怕,凌菲蝶就像一尊塑像,眼眸凝固,呆若木鸡,定格在那副照片上。 “宛漾,你不会连你丈夫任永欣都不认识了吧?” “认识,前世就认识了。”凌菲蝶的声音如梦。 “好在还认识你的老公,不然妈就是哭都找不到地方了,永欣听到你被电击,他急的恨不得变成火箭飞来……” “老婆接电话了,老婆接电话了……”独特的电话铃声猛然响起,声音是从茶几上一个红色小方盒子里面传来的,里面一闪一闪有个红点。 “宛漾快去接电话,一定是永欣的越洋电话。” 凌菲蝶愣住,她刚知道这个红色东西叫做电话,可是该怎么去接呢? “傻丫头,你老公的电话,快去接啊。”林为婉急了,将她推到了电话机旁。 凌菲蝶摸着冰冷的话机,不知道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完了,这孩子连电话都忘记怎么用了,林为婉差点没哭出来,她拿起电话,“喂,永欣啊,宛漾已经没事了,你等一下,我让她接电话。”接着,她把话筒放到凌菲蝶手里。 凌菲蝶集中精力,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婆,听到你被电击送往医院的时候,我差点没吓成心脏病,我接着就去订了飞机票,明天晚上就能到家了。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啊?老婆,宛漾……” 在秦朝老公老婆是指老头老太太的意思,到了现代就变成了丈夫妻子的称呼?给她说话的人是她千年前的哥哥,凌菲蝶激动的牙齿打颤,泪眼朦胧,想叫一声“哥哥”声音却被噎住了。 “老婆,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哭了,明天我带礼物给你压惊。”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如水,她听到过的所有温柔男音,除了文忻梓就是凌允昌,而后就是秦二世。 凌菲蝶木偶般站在那里,话筒握的手心流汗。 林为婉看不过去了,她夺过话筒说:“永欣,宛漾她受了惊吓,今天就到这里吧。” 第二十一章 这个老公不能碰 “老婆,你的样子这么出神,在想什么呢?” 任永欣换了一件白色的体恤,中间印着一个大红嘴唇,索吻迹象太过严重,顿时令凌菲蝶心慌慌,肉麻麻,必须赶紧逃跑! 她的嘴角抽动,化作干笑:“我在想,好像厨房炒菜没有大料了,我要去买大料。” “谁说没有大料了?料充足的很呢。”林宛漾真是顺风耳,能在抽油烟机轰烈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接到反映信息。 任永欣牵起她的手,这种温度这种质感,正是小时候感应到的信息,凌允昌的信息。只可惜,他的眼神是一个丈夫持有的眼神,他深深的凝望着她,眼眸中闪动着她极度不安的神态。 “宛漾,妈都说了不缺料,你就不要闲操心了,快让我好好看看你。在美国听到你被电击送往医院的消息,我整个人就像被火烧似得,当即订了机票返航,看到你安然无恙,我的心就踏实了。宛漾,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去郊外踏青,遇到的一个化缘和尚吗?当我们快要弹尽粮绝时候,你把唯一的一袋饼干给了和尚,他敲了一下你的脑袋,说你的人生当中会有一次逢凶化吉的大难,看来就是这次的电击事件。由此证明,我的小娇妻是上天派来的小幸运星,有娇妻在此,必能吉星高照,我们一家就是吉祥四宝。” “噢,幸运了好,吉祥四宝好……永欣,我忽然想起小星星的尿不湿好像用完了,我马上去买啊。”凌菲蝶的脸上依然是干笑一片,挣脱了他的手,不能放过每一个逃跑的机会。 “表现这么反常,我的小娇妻,你不会是又有什么新花样了吧?”任永欣的笑容有些奸诈,用手臂将她束缚与肩膀之间,她没有站稳险些坐到他的腿上。 凌菲蝶急得冒出一身汗,闭着眼睛发出高八度大叫:“快放开我,我说了我要去买尿不湿。” “宛漾,你忘了尿不湿还有一大堆,在储藏室里放着?”顺风耳老妈立即拉开厨房门,探出了脑袋。 “不但储藏室有,在卧室还有一大袋子呢。”任辰彩拎着一大袋尿不湿走过来。 “是我记错了,我要去厨房帮忙了。”凌菲蝶就像一条鱼,头一低从任永欣肩膀下开溜,留下他满脸的迷茫之色。 “辰彩,你妈是不是有些反常?”任永欣悄悄问女儿。 “估计都是被小星星折磨的吧?一般第二胎的女人都有些反常,我同学的妈妈就是这样,性情时好时坏,就像一个早更女人。”任辰彩小嘴一抿,肩膀一耸,指了指小星星。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 “当然了,谁让你非要妈妈生弟弟?” “生个弟弟为你作伴啊。” “可是把妈妈给生笨了。” “笨了可爱。” 厨房,在油烟机的“嗡嗡”声中,林为婉哼着小曲在和各类菜系周旋着。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凌菲蝶有些束手无策,望着盆子里从未谋面的青菜,和被宰杀后弥留之际的鲤鱼,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负责把这些菜洗了。” 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连茶水都有人端到嘴边的皇妃,突然间要应付家务的确有些难度。这个水笼头和浴室的不一样,她试着用手拧没有反应,用手扳也出不来水。 “天呢,宛漾,水管你也陌生了吗?”林为婉在水笼头上按了一下,“哗”的一声就神奇出水了。 凌菲蝶拿起一颗小油菜在水管上猛冲,像洗衣服一样揉搓,水花溅湿了她的衣服。 “哎呦,小祖宗,你的手是搓衣板吗,把菜都给搓烂了。” 盆子里的鲤鱼突然回光返照,一蹦老高,朝着林为婉脸上就是一巴掌,接着又从凌菲蝶的怀里弹跳到地上。 “胆不小了,敢和老娘做对?看我不逮着你立马下锅。”林为婉蹲下去抓鱼,岂料扑了个空,想不到它的生命力还很顽强,她干脆五体投地,在桌子底下逮到这条狡猾的母鱼。 林为婉灰头土脸滑稽的模样逗笑了凌菲蝶,她发现这个老人相当可爱,她拿起毛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水和泥。 林为婉的表情想哭想笑,最后用刀劈菜板,大骂:“可恶的世界末日,害得我女儿什么都不会做了。” “我可以重新学起。” “别在厨房碍手碍脚,出去吧。” 外面有一个叫“老公”的人,外面更加危险,还是厨房安全。凌菲蝶心一横决定留在厨房。 “好好睁大眼睛,老妈要给你展示厨艺了。” 林为婉袖子一卷,哼着戏曲上场,她如青衣般一个闪身,挥舞菜刀,青菜立即变成碎片,落入盘中,一会功夫所有需要入锅的菜都被她切完收盘。而后拧开天然气,支锅倒油,拎起锅铲,盘子一挥,菜从空中落入锅内。 看的凌菲蝶傻眼,不用灶炉,不用点火,林为婉的手就像是魔法棒,只需要轻轻的一碰开关,一切搞定! “别愣着了,赶紧把菜端走。” 这些五颜六色,从未谋面的菜肴一一上桌,林为婉摇身一变成了特级大厨师,其风格独特,不像出自寻常百姓家。 “姥姥,这都是你刚学的菜吗?怎么以前从来也没见过?”任辰彩吃惯了姥姥的菜,向来都是千篇一律,今日的确是不同凡响。 “我看菜谱上做的,快来尝尝给点意见。”林为婉摘下围裙,等待赞赏。 任辰彩迫不及待把菜放到嘴里,小嘴细细的嚼起来,而后点头敲定,翘起了大拇指。 任永欣也表示赞同:“妈,一月不见当刮目相看。” 凌菲蝶吃了一块红艳艳的肥肠,味道和宫里的全然不一样,不管味道如何,点头称赞就对了。 “香飘四溢,齿颊留香,美味美味。” “宛漾,你的语调这么变得这么文绉绉了?”任永欣被她逗乐,剔了鱼骨给她:“好好补补身体,把失去的肉都追回来。” 凌菲蝶眼睛一热,吃下去的问道带着浓浓的亲情,小时候哥哥经常把好吃的东西都留给她。 饭后,任永欣开始挨个颁发礼物。 林为婉的是一套杏黄薄呢套装,高贵时尚,乐的她合不拢嘴,女婿比儿子强多了。 任辰彩的礼物是她期盼已久的点读机,爱学习的小姑娘当即雀跃。 小星星的礼物是电动蓝猫,一看就知道正对了他的胃口,小面包手不断的随着音乐挥动。 下一个礼物该轮到凌菲蝶了,任永欣的眼睛一眨,露出坏笑,将沙发上的小妻子拉了起来。 凌菲蝶被这个丈夫看妻子的眼神吓怕了,她的脚步灌铅般沉重,卧室已近在眼前! 第二十二章 同房男女 静谧的夜晚将这座繁华城市覆盖,伴随着柔和的星月,让人觉得心怡飞扬,却又忐忑不安。 浴室里传来激情飞扬的水声,伴随着任永欣欢快的歌声。 凌菲碟蹑手蹑脚走到了客厅,糟糕的是,大门的钥匙不翼而飞,一定是林为婉防患于未然,藏匿了钥匙。 她急速环顾整个房间,想找一个可以隐匿的地方。她拉开衣橱,满满的衣物堆积,根本容纳不下她;观望大床,床腿直接和地面连接,没有一点空隙;就连桌子下也没有空隙能容得下她。 她急出一身汗,飘飘洒洒的落地窗帘就像一个娇俏的舞者,随着风的呼吸在翩翩起舞,她的眼睛顿时一亮。 “老婆,你去哪里了?”身穿睡衣的任永欣推门进来,他的眼光四处搜索,没有看到凌菲蝶的影子。 望着微微荡漾的金缕窗帘,他露出了笑容。 他打开音响,换了另外一种轻音乐,这种柔而多情的旋律降临,给这绚丽的夜晚增添了一丝韵味,没有喧嚣,没有冗杂。 他悄悄地向着窗帘走过去,隔着那层柔柔的金缕,抱住那个紧张的身体。 对方的心跳如鼓,“咚咚咚”压迫着单薄的胸腔。 “宛漾,你又在玩什么游戏了?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见你了吗?小时候捉迷藏,哪次你能逃过我的手掌心?你休想逃脱掉我,这辈子都插翅难逃。” 天!地!当任永欣的妹妹天经地义,当孩子的姑姑感觉也不错,可同房是个重大问题,如果告诉他,她在苏宛漾的身上上重生,他会以为她脑子有毛病,说不定还会以精神病的名义送到什么鬼医院,到时候会更加麻烦了。 凌菲蝶的声音蓦然放大:“我是你妹妹,快放开我!” 谁知道对方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 “你当然是我的妹妹,情妹妹嘛。你忘记了我们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游戏,我们的身份就是情哥哥情妹妹,有一次大板牙硬把你抢去,我一急,差点打掉他的大板牙。” 凌菲碟一连几个转圈,虽然转开了他的身体,却作茧自缚,把自己裹得更紧。 “作茧自缚了吧。”任永欣笑着欣赏这具美人筒。 糟糕,窗帘越来越紧,凌菲蝶只能求饶:“快放我出来,不过,约法三章,不可以碰我。” “我的小娇妻,你又搞什么新花样?” 任永欣拨开窗帘的束缚,她那美人鱼般的身体逐渐露出了水面,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好闻的沐浴露清香,吓得屏住呼吸,不让清香袭进她的鼻孔。 “怎么如此紧张?我知道了宛漾,你这是在和我玩初夜的游戏?” “你……不要碰我,否则我会……” “你会怎么样?” “咬舌自尽。” “你若是咬舌自尽了,那我的舌头也不要了。” 任永欣一步步嬉笑着走过来,距离她的身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握紧了拳头,万一他越轨,咬舌自尽是不太明智,不如一拳将他打晕。 突然间,凌菲蝶感觉到脖子凉凉的,多了一条东西,一条白金钻石项链安静的躺在她如玉的肌肤上面,紫色的星型吊坠,如星星般眨着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和她手腕上的印尼手镯简直就是绝配。 “老婆,这就是我跑遍整个旧金山,为你选的礼物,一条紫星项链。”任永欣的目光突然被她手腕上的光芒吸引,他好奇地摸着那枚晶莹剔透的印尼手镯,发出了赞叹的声音:“这个手镯正好和项链是一对,老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送你紫项链,你买了紫手镯。” 凌菲蝶的眼神飘忽不定,慌乱的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婆,你瘦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任永欣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妻子”,感动如潮汐般涌起,在这个夜里泛起波涛。光阴似箭,转眼小新娘变成小少妇,这张秀美的脸依然很美,在他眼里她身上的每一条经络,每一处轮廊都很美,美的荡人心魄。 凌菲蝶吓得身体后退,头拨浪鼓般摇晃,她怕他的肢体所进行的下一个节拍。 “宛漾,我知道你在电击中受了惊吓,有我在不要怕。如果到了世界末日那天,我们也要紧紧拥抱,等待生命的终点。来,到我的怀抱里来。” 他的瞳孔中闪烁着一个不安的女子的缩影,这应该是苏宛漾,还是凌菲蝶? “我不是你的妻子,你是我前世的哥哥凌允昌,我是你的妹妹凌菲蝶,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比亲兄妹都亲。” “宛漾,你又在和我玩前世今生哥哥和妹妹的游戏了,真是一个小古灵精,一月不见又有新花样了,不过我喜欢。” “我真的不是苏宛漾,我是你前世的妹妹凌菲蝶,你千万不可以碰我。” 凌菲蝶急的汗浸透衣服,手腕上的印尼手镯突然发出一道炫目的紫光,宛若漫天彩霞把任永欣围绕在里面。 她瞪大了眼睛,观望着这个奇观。 只见阵阵紫光进入了任永欣的大脑,而后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宛漾,这么晚了我们站在窗前做什么,快睡觉了。” 而后他拖鞋一甩,头刚挨到枕头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凌菲蝶看看手腕,印尼手镯静静地躺在她的手腕上,在灯光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紫光,“真是神镯。”她亲昵地吻了一下它,她想,手镯本就是印尼的宝物,在穿越的过程中受到千年的灵气净化,故此会有了一些神力。 任永欣睡着的样子有些像小星星,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凌菲蝶孩子气的笑了,她在他身边躺下,像小时候一样伸出食指朝着他的鼻尖刮去。 有印尼手镯护体,他就碰不到她,可以和哥哥做对假夫妻,照顾她的侄女侄子,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下去。 既然凌允昌和秦雪寒都转世到了二十一世纪,那文忻梓也应该到了二十一世纪,茫茫人海要去哪里找文忻梓? 凌菲碟来到任家的第一夜梦到了凌允昌,第二夜梦到的是文忻梓。 她摸着那张不属于她的脸,从明天开始她将不再逃跑,不再是凌菲蝶,她是苏宛漾! 第二十三章 快递来袭 钟表“滴答滴答”的脚步声把苏宛漾唤醒,枕边的任永欣早已经没有了身影。窗帘已经拉开,又是一个晴朗天气,金灿灿的阳光暖暖的照进卧室,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 她伸伸懒腰,打开衣橱,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衣服,她不知道要穿哪一件? “宛漾,起床了。”林为婉在门外扯开了戏音。 “起来了。”苏宛漾选了一件白毛衣穿在身上,她向来喜欢白色。 “妈妈,帮我梳头。”任辰彩刚洗完头,漂亮的长发演绎风采,穿着一件白色的家纺睡袍,简直就是秦雪寒的再版。 “妈妈,你为什么用这种怪怪的眼光盯着我看啊?” “因为你很漂亮啊。” 苏宛漾低头拿起梳子,抓起那匹乌黑的绸缎,一缕一缕梳成一个个小发髻,一会功夫就把任辰彩打扮成一个古代的小小姐。总觉得还欠缺什么,没有头饰就像红花缺少了绿叶,她在梳妆台上看到两个仿古蓝钻叉针,点缀到了任辰彩的发髻上。 这可让任辰彩瞪大了探索的眼睛受宠若惊,每次梳头妈妈总是匆忙抓住她的头发,随便扎起一个马尾就打发了,这次却变得手上功夫醇厚。 “妈妈,你什么时候偷偷学会了这一手?就凭你这手艺,完全可以开一个梳头坊了。” “辰彩,这个发型你喜欢吗?”苏宛漾笑盈盈地望着任辰彩,她已经开始喜欢这个小女孩了。 “喜欢,喜欢到了极点。老妈继续努力,最好每天都是这副状态。”任辰彩爱不释眼的左右环顾镜子,明天她可以引起班级轰动了。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每天给你梳头。” “妈妈,你不是在逗我玩吧?你能每天都给我梳这样复杂的头型?”任辰彩瞪着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不信任地瞪着她。 “言出必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宛漾拍着胸脯承诺,她终于在二十一世纪找到了自己的价值,难免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妈妈,你说话的样子好怪。”任辰彩抬起小手摸她的额头,发现凉凉的,没有发烧的迹象。 餐桌上,虽然是早餐,但依然丰富,中西合璧,发出诱人的香味。 “辰彩,你的发型真有创意。”任永欣摸着女儿头上的小发髻,好奇地观望。 “妈妈突然变得手巧,给我梳了这个发型。”任辰彩对着苏宛漾一眨眼。 “想不到你妈妈还深藏不露?” 任永欣吃完了盘内的食物,拿起公文包,送给苏宛漾一个暧昧的笑容:“老婆,我去上班了,顺路把任辰彩送到学校。” 苏宛漾理解上班的意思就是上朝,她点点头,给任辰彩整理头上的小发髻。 任辰彩扬着头等待着什么,“妈妈,你怎么不唠叨了?” “唠叨什么?”苏宛漾不解,在任辰彩的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看到一个迷茫的自己。 “好好听课,不懂就问,不要不懂装懂。”任辰彩背书般吐出来,对着苏宛漾吐舌头:“老妈,这是你每天的必修课,我听的耳朵生茧,你不说我又觉得好少点什么。” “好好听课,不懂就问,不要不懂装懂。”苏宛漾牢牢记在了心里,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谨记每个人所说的话。 “妈,宛漾,我们走了。”任永欣领着女儿下楼,一会功夫他的汽车一溜烟开走了。 打发走任辰彩,轮到小星星了,他的嗓音清脆有力,标准的林为婉接班人,如果朝戏班发展,定能一炮打红。 林为婉慌张的跑过去迎接外孙。 “宛漾,快去冲奶粉,小星星醒了。” 苏宛漾相信这个活她能做好,她将奶粉倒入奶瓶,从饮水机里接水。突然间铃响了起来。 “宛漾,开门。” 她打开了门,门外是送快递的,拿着一个快件说:“苏宛漾的快递,请签收。” 签收?该如何签收? “小姐,请在这个位置签名。”快递员用手指给了她。 在秦朝凌菲蝶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写几个字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笔和纸,她用握毛笔的姿势写下了秦篆“苏宛漾”三个字。 看的快递员眼睛放光,用一种不同寻常的眼光望着她,似乎要把她吃透。 “小姐,书法,只是你写得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看懂,能告诉我这三个字是什么吗?” “宛漾,你什么时候学会写纂体了?”轮到林为婉惊呼了。 “从小学的啊。” “你从小学的是方块字啊……” 林为婉忽而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只见冲奶的杯子,里面的奶不断的往外冒泡,溢满了一地,刚才苏宛漾忘记拉饮水机笼头了。 苏宛漾没想到自己闯祸,她第一时间感觉应该找抹布擦干净,可又不知道哪里有抹布。 林为婉把小星星塞到她怀里,跑去卫生间找拖把。 怀里的小星星伸着小舌头,流着口水,在她的怀里辗转着找奶吃。看样这孩子饿的不轻,若宛漾一边抱起他晃悠,一边观察林为婉冲奶粉,她不能再错过每个细节。 林为婉每次冲奶粉都要唠叨一番,骂那个灾难性的鬼天气,把她女儿的奶都惊吓没了,再高贵的奶粉也不及母乳营养价值高啊! 苏宛漾心里的愧疚有来了,她这个做姑姑的一来到任家,便霸占了小侄儿母亲的身体,扼杀了小侄儿的母乳,万一侄儿因此瘦弱,又如何对的起哥哥嫂嫂? “我来喂小星星。”苏宛漾接过奶瓶,将奶嘴塞到小星星的嘴里,她不知道掌握节奏,把小星星喂的太急了,可怜的孩子被呛得小脸通红,咳嗽不止。 “宛漾啊,你这根本就不像个当妈的样,不把孩子呛死才怪?过来,我从头教你。”林为婉接过奶瓶,用正确方式引导女儿。 苏宛漾瞪大眼睛,认真仔细的学着。 小星星喝完了奶,欢快的伸展着四肢,林为婉把他放入小车。 “宛漾,你一天到晚在淘宝购物,这次又购的什么?” 苏宛漾摇摇头,撕开看快递袋子,一张大红喜帖飞了出来,她哪里认识现代的字体,便把喜帖递给林为婉。 上面几个黑色大字出现:“丁凡星先生和岳雪柔小姐订婚典礼于10月16日在京都大酒店举行,特邀闺蜜苏宛漾参加,可以携带夫君孩儿同去。” 林为婉惊讶的大呼小叫:“岳雪柔要订婚了?她邀请你和永欣去参加订婚典礼。想不透就她那整男型的,不知道哪个帅哥要遭殃了?” “岳雪柔是谁?” “就知道你不记得她了?你连老妈和孩子都不记得了,又怎会记得她?岳雪柔是你的闺蜜,当时你和岳雪柔还有方慕晓,你们三个人是形影不离的闺蜜死党,被称为班里的三朵花。就你早早急着结婚,人家两个要学历有学历,要经济有经济,现在都还待嫁闺中,都是一等一的抢手货,国宝一个。你结婚那会,她们俩都在为你可惜,说一朵过早暂放的花,还没享受到生命的灿烂,就早早的把自己葬送在婚姻的坟墓里。瞧瞧人家,活的多灿烂,多阳光!” 提到陈年往事,林为婉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说着说着就又该扯到任永欣身上了,说他混了几年还是一个小主管,开的车也都是最低档的…… 苏宛漾听懂了百分之八十,大体情况她已经了解,林为婉对于女儿这段婚姻不太满意。 正说着,林为婉突然望着墙上的钟表大叫:“还有半个小时辰彩就放学了,宛漾,你还认识辰彩的学校吧?算了,就你这幅云里雾里的模样,还是我自己去放心,你在家里把小星星看好就行了。” 第二十四章 订婚宴 订婚宴的日子到了,苏宛漾极力想一个不去赴宴的理由,却被林为婉老鹰捉小鸡般一把捉住,按在了梳妆台前。 她翻出梳妆台里所有的瓶瓶罐罐,能用上的都一层层涂抹在若宛漾脸上,眉毛眼睛,每个轮廓都没有放过。 到底是戏剧出身,打造出来的妆面虽然有些夸张,但更加美艳动人。脸上的工程完工后,林为婉拉下苏宛漾头上的橡皮筋,顿时瀑布般的长发倾泻下来,刹那间,光彩流动,简直就是秦雪寒再现!因为秦雪寒有一头黑亮出众的及腰的长发,梳头的时候就像一匹黑亮的缎子,让许多宫女们爱不释眼。 几乎翻遍了衣橱,林为婉才找到一件奶酪黄韩版裙,武装在她的身上。 镜子里的女孩S型曲线,虽身为两个孩子的妈妈,身材却一点也没走样,还是那么曼妙有致。 任永欣被她的风采震住眼帘,不禁拉起她的手共舞,谱写了一曲热情奔放的探戈。 “老婆,你真是风采依旧,好像又回到结婚前了。” 苏宛漾的脸上露出红晕,忽然间感觉置身与这个家庭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只是脚上的煎熬不好忍受,走路就像踩高跷,她小心翼翼的踩下了楼梯。 “宛漾,你平时穿高跟鞋走路非常流畅,今天怎么变成美人鱼了?” “好久不穿,忘记了走路的感觉。”苏宛漾对着他微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有哥哥侄子侄女相伴也是一种幸福,比在明争暗斗冷酷无情的宫里要好上百倍。 进入车内,那一栋栋飞逝而过的高楼大厦,比宫殿都要高大壮观,人潮拥挤,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全然一片太平盛世的场景。 车子在京都大酒店停了下来,这是本市最豪华的大酒店。迎面出现一个拱形的彩虹门,两颗被鼓风机吹起的大红心上,飞着两个小天使。中间挂着条幅上面写着:“恭贺丁凡星先生岳雪柔小姐订婚之喜。” 酒店的楼层上也挂满了祝福的条幅,一架架系着大红绸结的礼炮正准备随时开炮,过往的人群无不被着热闹的场面所吸引。 想起和苏宛漾的婚礼,那只是一场一切从简的小酒席,任永欣愧疚地握住了苏宛漾的手:“老婆,等结婚八周年我带你去美国度蜜月,把以前亏欠你的都补回来。” 苏宛漾木讷的点头含笑,她不知道美国是哪里,只知道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就像秦朝她和文忻梓的静谧谷。在这个繁华场所她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瓜,如若不是任永欣陪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该有多滑稽! 仅仅只是一个订婚仪式,来祝贺的宾客比肩继踵,从服饰上辨出多是社会名流,看来岳雪柔是钓到了条大鱼。 “苏宛漾,你一点都没有变,谁能看出你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一个长发弯曲、妆面闪亮、蓝衣亮片的女孩亲昵地挽住了苏宛漾的胳膊。 苏宛漾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任永欣。 “这位就是方慕晓,你的闺蜜兼死党。”任永欣小声在她耳边说。 她想起林为婉给她说过,她和岳雪柔方慕晓是闺蜜兼死党。她对着方慕晓发笑,“慕晓,你也越来越美了,美的我刚才都没有认出你来。” “油嘴滑舌,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嘴上涂了多少蜂蜜?”方慕晓弯起手指,朝着她的嘴唇捏去。 “小妈妈?看你风韵不减当年啊?”班里头号调皮生于尔东抓起苏宛漾的头发来了一个朝天辫,逗得任永欣哈哈大笑,苏宛漾的脸上顿飞红云。 “去你的乌鸦嘴,什么风韵不减当年?人家才才25岁好不好?像你,到现在还光棍一条,就你这德性,谁愿意要你啊!”方慕晓追着他一阵狂打。 “啊……救命啊!有人要谋杀亲夫了!”于尔东夸张的大叫,跑到酒桌旁边,两个人追打的鸡飞狗跳,盘子酒杯筷子被他们纷纷碰到地上。 “没事没事,年年有余,岁岁平安。”于尔东孩子般吐出了舌头,露出一只小虎牙。 “让你跑,一会就把你灌成醉猫,扔森林里喂狼。”方慕晓索性脱下高跟鞋,对着于尔东的后背袭击。 “救命啊,狠心的女人要杀夫了!”于尔东杀鸡般大叫。 苏宛漾被这对欢喜冤家逗得笑容绽放。她已经一千年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少了他们这一对活宝可就不热闹了,在座的同学都哄堂大笑,于尔东一直辛苦追赶方慕晓,追啊追,从高中追到大学,从大学追到社会,无论他怎么追前面总是有一段距离,于尔东还是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信念! 这群同学中,除了苏宛漾其它都还是单身,有几个同学在读博士,有几个都在好的部门工作,相比之下,她是比较寒酸的一个。听着他们几个叽叽喳喳的谈话内容,她根本插不上嘴,只是跟着他们干笑。 “小妈妈,这次见面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方慕晓悄悄问她。 “是吗,大概我们老久没见有些生疏吧。”苏宛漾感觉这样回答不错。 “什么老久没见面?前几天我们还在商场碰到,你去给老公买毛衣,我们就去麦当劳K了一顿。”方慕晓被咽下的果汁呛得咳嗽。 “宛漾现在是我的全职太太,可不比你们白领女逍遥自在,她天天被两个孩子缠着,头都缠大了,也缠老了,哪能记得住那些芝麻小事?”任永欣慌忙给苏宛漾打圆场。 “什么缠老了?我只比宛漾大了一个星期,你这不是在存心咒我老吗?”方慕晓气得呲牙咧嘴,狠狠白了任永欣一眼。 这个女孩略带着一丝野味,又不乏可爱,有些像文忻梓的妹妹,小时候,凌菲蝶兄妹和文忻梓兄妹经常在一起玩。往事就像一副纯美的画卷,展现出来的除了美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从各个角度陷入到千年前的记忆,苏宛漾的嘴角浮现出怀旧的笑容。 任永欣一拍手,大叫:“安静诸位,新人要出场了。” 第二十五章 终遇到你 一道光环映照着整个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瞬间光亮照人,跟随着水银灯的照耀光影,岳雪柔挽着未婚夫丁凡星的胳膊闪亮出场。 岳雪柔身穿银色鱼尾礼服,精致的流苏刺绣披肩,颀长的玉颈下露出一片酥胸如凝脂般玉白,纤腰不盈一握,妆面浓而不过,宝石般的大眼睛光芒四射,尤其是她脸上的笑容,通透明净,清爽不俗。她的确闪亮,只是对比秦朝封闭的大红喜服,这衣服相当的显山漏水。 苏宛漾的脸红过之后急忙对着台上之人微笑,并且完全进入角色,台上的人就是她的闺蜜兼死党岳雪柔。 “哇……岳雪柔真是有眼光,在哪里找到这么完美的俊男,简直就是潘安再世!” “真是帅呆了,大连数一数二的帅哥,比我还帅耶。” “你算老几,连人家的脚趾都不及……” 台下一片唏嘘之声,看来这些人早就都看惯岳雪柔的美丽,无人赞叹她,只对她身边的目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方慕晓淑女形象全无,眼睛瞪得雪亮,她就像女儿国国王见到唐三藏时候的表情,在两分钟内她变成一张照片,她从来不为任何人心动,这位美男却在瞬间赢得她的芳心,这就是她在梦中寻觅已久的花无缺,陌生又熟悉,遥远又近在咫尺。 苏宛漾的目光跟着众人移过去,台上的美男果然是气宇轩昂,倾国倾城,他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双眉如星剑,挺拔的鼻梁,星辰般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 她的心突然间颤动不止,血液如奔腾的河流势不可挡,她的身体如一道火箭,穿过酒桌,撞翻了一只只酒杯,越过人群,一下冲到了台上。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嘴巴统统张成O型,任永欣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方慕晓惊呼,她处于单身都还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可苏宛漾携带老公而来啊!决不可以小看这个小主妇,竟然当着自己老公的面,为一个美男痴狂到这种地步? 台上台下的人都处于疑惑当中,不知道苏宛漾这是安排的哪一出? 突然,苏宛漾的袖子发生了变化,印尼手镯在里面发出一道绚丽的紫光,包围了她的头部…… 她的头就像被一种力量击中,不禁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到岳雪柔旁边,意外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雪柔,我代表所有的同学祝贺你。” 任永欣松了一口气,他带头呐喊:“祝贺岳雪柔订婚大喜!”跟着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岳雪柔的眼睛放射出一束能照亮黑夜的光芒,立即抱紧了苏宛漾,幸福地说:“谢谢你宛漾,还是你对我最好。” 有种又酸又苦的滋味钻进苏宛漾的心里,她流下一滴泪,眼睛转向了旁边的美男丁凡星,对方的眼神亲切,眼眸中跳跃着一束柔和的光,静静地注视她。 她的心碎了,这分明就是文忻梓的眼光,面对千年前的爱人却只能是陌路。千年前他们是爱人,千年后他却成为了闺蜜的未婚夫? 服务员点燃了一人多高的大蛋糕,烛光映照着岳雪柔幸福的笑颜,她挨个为众人切着蛋糕。丁凡星帮着送递甜蜜,他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微笑,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令人看不透的迷茫。 蛋糕递给苏宛漾的时候,他的眼光和她碰了个正着,她又如何忘记爱人的眼光,就算了换了时空,变了容颜,也会记得他眼里的依恋。她看到他的脖颈中央有一颗红痣,这千真万确就是她的文忻梓,连红痣都一模一样,她颤抖的手接过蛋糕,脸部就像被一种东西拉扯,笑容生硬。 于尔东为了调节气氛,挨个往同学脸上涂抹蛋糕,方慕晓又追着他打成一片。于尔东脚下一滑,身体往后倾斜,正好撞到苏宛漾的后背上,这股力量将她撞出一米多远。 苏宛漾正好踩到一块香蕉皮上,她没有选择的往前倒去,她感觉身体没有倒在地板上,而是倒向一个宽大的胸膛。 一双手臂扶住她的肩膀,她又看到那颗漆黑如星的眼眸,泽泽生辉。双目交汇的一瞬间,眼眶有液体蠢蠢欲动。 “忻梓。”她还是叫出了那个名字,不过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那是用心发出的声音,她明显地看到对方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凡星,幸亏你手疾眼快,否则摔到宛漾我可是和你没完。”岳雪柔笑了起来,她的笑容还是那样通透明净,就像晴朗的天空,不带有一丝阴霾。 “你的闺蜜我保护都还来不及,哪里敢啊。”丁凡星牵动嘴角,微笑。 苏宛漾静静地聆听这个声音,悠扬动听,就像是在萨克斯风伴奏流淌出来的一样。这个时刻她只想让自己笑,她咧开嘴“食不知味”的笑着,眼眶那抹液体摇曳的更加疯狂了,她赶紧让自己的身体回归原位,低下头,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脸上。 任永欣过来抓住她的手,她救命般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被撞到的不是她,而是苏宛漾?方慕晓眼睛冒火,虎视眈眈的瞪着于尔东,恨不得把他像吊灯一样吊在酒店中央,拿皮鞭毒打一顿。她拿起蛋糕在他脸上身上涂抹,一会于尔东就要成了童话中的蛋糕人,他傻呵呵地笑着。 这个订婚典礼真是热闹非凡,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双方的家长好像感觉自己有些落伍,感叹道:“老喽,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啊。” 酒宴开始了,老同学见面真是疯了,乱灌酒,苏宛漾从来也没有喝过酒,被应灌了两杯红酒,呛得直咳嗽。 任永欣成了他们攻击的对象,几个男生和他喝成了一片。 苏宛漾悄悄退出酒宴,来到洗漱间。镜子里的人眼圈红红,强忍已久的泪珠终于可以没有束缚的往下滚落。命运弄人,千年后换了时空,她成了哥哥的妻子,文忻梓成了闺蜜的未婚夫。 她的身体不断地抽搐,眼泪和水管一样倾泻而下,她没有注意身后站着一个人。哭累了,她拉开包链,抽出一张面巾纸对着镜子沾眼睛,明亮的大眼睛红肿不堪,她使劲的眨了眨睫毛,用力地挤出残余最后一颗泪珠,拿粉扑擦了擦脸。 第二十六章 又遇萌男 将眼泪收拾干净后苏宛漾无心去酒宴,转身来到大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她的对面是一颗铁树,静静的矗立在花盆里,枝繁叶茂,带着千年的期盼。 她在想,铁树可以开花吗?如果铁树可以开花,凌菲蝶就能和文忻梓再续前缘。 “苏小姐,世界太小,我们又见面了,我可以坐下来吗?”一个清脆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抬头,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一件墨绿色休闲毛衣,黑色围巾搭在脖间,简洁又美感,萌萌的大眼睛里满含着笑意,腮边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这对小酒窝化了灰她都认识,她抬手想给他一拳,还是无力的放下。这不是在秦朝,这是在现代社会,他不是淫贼,不是故意碰她的身体,而是帮助她检查身体。这个讨厌的家伙就是小医生丁小当,他真是无处不在,在酒宴上也能遇到他? “苏小姐,刚才在卫生间我就注意到你了,看你哭的那么伤心,我很纳闷,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说出来我可以帮助你。”丁小当没等到她允许,就已经在她身边坐下来。 苏宛漾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被他旧事重提,悲伤又开始泛滥成灾,眼泪一股脑往下掉落。 “看来女人真是水做的,拜托苏小姐,赶紧收起你的眼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丁小当可是见不得女孩子哭,他手忙脚乱在口袋一阵乱翻,还真是翻出来一条白底蓝边的手帕,现在男生随身带手帕的可是不多,可见丁小当是个细心之人。 苏宛漾接过手帕,把脸弄干净,呜咽:“上次在医院,我告诉你们我是秦朝的凌贵妃,你们都以为我在说疯话,你相信这个时间存在生死轮回吗?” 这个女孩的问题总是那么稀里古怪,和这个世界是那么格格不入,她的确像是千年穿越而来。不可以宣扬不健康的思想,丁小当还是摇头,打破这个论证,“我不相信,人死后都是黄土一胚,什么转世之类的都是人类对爱的美好想象罢了。” “为了追随他的气息,我的灵魂已跨越了几个时空。前世我们擦肩而去,今世他已经不认识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际遇,注定了今生只能遥远的仰望他。我愿意生生世世都为他轮回,我相信总有一世,我们能在一起。”泪水弥漫了苏宛漾上妆的脸,眼影的残叶被晕染了,流出的眼泪变成了黑色。 丁小当傻乎乎地望着她,拼命在想她背的是那部电视剧里的台词? 苏宛漾的心堵得难受,她幽幽地说:“我告诉你,我就是千年前的人,看到这个手镯了吗?这是印尼的宝物,我死后灵魂被寄居到它身上,随着秦朝天降奇相意外来到了现代,我的魂魄附在了苏宛漾的身上,莫名其妙变成了苏宛漾。” 丁小当的耳朵嗡嗡作响,真是无稽之谈,这个女孩在和他开一个国际大玩笑。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乱成了一团糟,我来到现代第一个接触的人就是你,你必须要相信我,要帮助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几缕发丝凌乱的盖在脸颊。 “苏小姐,我已经对你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来听听吧。”丁小当被她搅的意志薄弱,她还没有开始说,他就已经相信她了。 “千年前,秦朝,我是蓝阳城凌少府的女儿凌菲蝶,我和文忻梓从小一起长大……”她把和文忻梓的故事,进宫,中毒身亡,灵魂附体,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丁小当听的如置身梦境,想不到电视剧里穿越的情节让他活生生遇见?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要打破无神论了,他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他现在身边做的人就是千年前的凌贵妃,倘若是换做现在,她应该是主席夫人,国母级别,受亿万人瞩目,亿万人敬仰。这件事情责任重大,她能告诉他是对他的信任,如果传出去凌菲蝶就是抢手货,天下就要大乱了! “苏小姐,你确定丁凡星就是文忻梓的前世吗?世界上长相一样的人很多,也或许俩人只是长相一样。” “我确定丁凡星就是文忻梓,就算是他换了容颜我都认识他的眼神,就连脖间的红痣都是一分不差。我没有白来到现代,想不到我这么快就找到了文忻梓。” “可是,丁凡星已经忘记了前世,相传人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必须要喝孟婆汤的,喝了就要忘记一切,生前刻骨铭心的记忆和许下的诺言就会烟消云散。而且,他已经和岳雪柔订婚了。千年以后,已经是时过境迁,他早已经轮回了好几世,文忻梓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文忻梓,你即便是找到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不懂,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和文忻梓的爱不会伴随着生命的消失而烟消云散,它早已成为一种内在的精神力量,注入我们的五脏六腑,即便是过了几千几万个光年,都不会改变。如果我现在还是凌菲蝶的样貌,文忻梓他一定会认识我,只可惜我现在是苏宛漾。” “或许我体会不到,因为我还没有爱过,可我知道一点,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既然安排你做了苏宛漾,你就该把过去忘记,做好苏宛漾,这样才是明智之举。” “你让我如何做好苏宛漾?苏宛漾的老公可是我千年前的哥哥啊?” “哥哥突然变成丈夫?这倒是个难题,比较棘手,还真是不好解决。不过你不是说了吗,凌允昌从小被你们家收养,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也就代表哥哥可以变成丈夫。”丁小当无助的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比亲兄妹都还亲,这个事实是不会随着时空改变的。” “苏小姐,我理解你的苦衷,即便你告诉任永欣这一切他也不会相信,因为你是灵魂穿越,你的身体是苏宛漾的。” “为什么我和文忻梓总是情缘如水?上世有缘无份,这世又相见不得亲?”若宛漾的呼吸变得沉重,她好想跳进蓝阳城的湖水里面清醒一番。 “现在是新生代,早已经打破了旧理论,其实事情也有转机,你若想和丁凡星在一起,也不是不能实现。只是你的快乐必须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只要丁凡星和岳雪柔分手,你和任永欣离婚,这样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丁小当刚说完就后悔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对好姻缘,怎么能无事生非挑唆人家离婚? “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非我凌菲蝶的作为,我宁愿痛苦窒息,也不会加深别人的痛苦。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幸福,丁凡星和岳雪柔是一对金童玉女,看到他们幸福我也就跟着幸福,不枉我来现代一趟。任永欣是无辜的,他和苏宛漾前世有缘,现在生活的非常幸福。都怪我,不该莫名其妙霸占了苏宛漾的身躯,我想把苏宛漾还给任永欣,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让魂魄出窍?” 若宛漾现在最渴望做的事,是希望丁凡星和岳雪柔幸福,把真正的苏宛漾还给任永欣,她情愿做一个孤魂,孤零零的离去。 “苏小姐,这事情不是你的错,既然老天安排你来到现代当了苏宛漾,你就该随遇而安,做好苏宛漾这个角色。” “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先做苏宛漾,如果有机会我会离开苏宛漾的身体,把她还给她的家人。” “我想,你之所以能来到现代,是因为你心中一直都抱着有坚定的信念,凌菲蝶和文忻梓情缘未了,或许这一世要做一个了断。” “有一种精神力量存在于凌菲蝶和文忻梓之间,不会因生命结束而消失,一千多年了仍然存在,我相信在一千多年以后文忻梓仍然没有忘记凌菲蝶。” “哎!”丁小当的手指敲打着茶几,发出了叹息的音调:“表面上看,丁凡星和岳雪柔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完美组合,可有谁知道这对璧人身后的故事?丁凡星并不爱岳雪柔,完全是岳雪柔一厢情愿,她对丁凡星痴恋的程度让人无法接受,丁凡星的字典里,第一个词组就是善良,他宁可天下人负我,也不负天下人。他们即使结婚,也不一定会幸福。” “丁小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丁凡星的什么人?”苏宛漾抓起他的围巾,发出了审贼般的眼光。 “皇妃陛下饶命,你要掐死我了,现在可和秦朝的皇宫不一样,那时候杀人就像杀只蚂蚁,现在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丁小当有种上吊的感觉,被拉的喘不过气来。 苏宛漾松开手,“快说,本宫饶你不死。” “我是丁凡星的……朋友。”丁小当耸耸肩膀,露出两个小圆酒窝,非常的可爱。 苏宛漾忽然觉得他这个表情有些像一个文官,仔细观察现代的每个人都能和秦朝对上号。每个人都在生生世世的轮回当中有来有往,在一次次的轮回中,世界早就变了模样,好人会演变成坏人,坏人也会演变成好人。所有难忘的事,难忘的感情,早随着生命结束的一刹那,都结束了。人的魂魄永不消散,只是在今生、来世,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面孔出现罢了。 第二十七章 晕倒 “不好了,准新娘晕倒了。”一个服务员从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 “雪柔晕倒了,我们快去看看。” 他们俩人急匆匆跑到了酒宴,看见所有祝贺的人都围在一起,里面一团触目的银色躺在地上,岳雪柔和刚才的光彩照人判若两人,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鼻孔里流出血,吐了口红的嘴唇变得煞白。 丁凡星慌张的抱起她向外跑去,急救车的声音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雪柔刚刚还精神饱满怎么突然晕倒了?”苏宛漾被吓呆了。 “雪柔和丁凡星过来给我们敬酒,她刚喝了两杯酒,突然间就晕倒在地上了。”方慕晓和几个同学都吓得酒醒了一半。 “别愣着了,我们跟着去医院看看。” 几个同学都带了自己的私家车,浩浩荡荡像医院进军,只有任永欣的千里马有些拉色。 到了医院,十几个人占据了病房的长廊,进去的时候更是一窝蜂。 岳雪柔的气色恢复了些,躺在病床上的她就像被风霜击打过的小茉莉,弱不禁风,点滴逐渐进入她细弱的手腕上。 丁凡星不安的站在她旁边,双方家长都在那里,穿黄衣的中年妇女一看就知道是岳雪柔的母亲,她的神情焦虑,眼眶中含着泪花。 “我终于看到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了,我好感动,我只是有些贫血,瞧你们大家紧张的?”岳雪柔展开一个透明的笑容,极力表现的无所谓。 “吓死我了雪柔,我还以为你酒精中毒,喝酒喝的,要是那样我就罪不可赦了。”于尔东连拍着脑袋。 “雪柔,你抵抗力不好,我记得你经常爱感冒,以后可要调理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健康才有一切。”方慕晓安慰她。 “雪柔,好好养病,我们还等着喝你的喜酒。”苏宛漾这简短的一句话,却是心头的痛。 岳雪柔笑得非常甜美,她把目光转向丁凡星,对方的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忧愁,很快被笑意冲淡,他说了一句让两个女人都伤心的话,“雪柔,同学们说的话你要听,等养好身体年底我们就结婚。” 苏宛漾的脸上挂着祝福的笑,心却被瞬间撕裂,她苦苦寻觅了千年的爱人,这一世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方慕晓的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她一直苦苦寻觅的白马王子,却是别人的新郎! 丁小当换上了医生装束,他的手里拿着一份病例,脸上的表情沉重。 “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各位同学的关心让我心存感动,本想和大家好好喝一杯,不料发生了意外,以后找机会我好好请大家。大家都那么忙,耽误你们的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现在你们可以放心回去了,等婚礼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丁凡星很有绅士风度的送客送到了医院门口,一一握手告别。最后一个是苏宛漾,双手握住一霎那,手心的热度传遍了全身,烧蚀着她全身的每道经络,她的眼睛又想下雨了,那些千年前在情人谷的画面就像一场电影,一幕幕播放。 她的手掌依依不舍滑过爱人的手掌,留恋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何时才能再看到丁凡星? 手掌里的余温还没有冷却,就被任永欣的大手盖住,“走了宛漾,我看你也和花痴方慕晓一样,看美男都看傻眼了。” “美的东西人都会喜欢,这是一种自然的反应。”苏宛漾的眼光还在跟随前面的背影。 “想不到雪柔真是有福气,找到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她以前在你们女生当中可是最傲的一个,我当初把古于澄介绍给她,那么优秀的男孩她愣是没有看上,想不到优秀的还在后面。” “古于澄是哪位?” “那个小子你都不认识了,我的大学同学,长相比我还帅,性格和于尔东很相似。我们结婚的时候,他还把你抱了起来,把你给闹哭了,后来你还给人家记了仇,我把岳雪柔介绍给他你还反对,说岳雪柔不会喜欢他,果然还被你说中了,古于澄一直都是一厢情愿,他要是知道岳雪柔订婚不知道多揪心呢。” “雪柔认识丁凡星多久了?你觉得他们俩人能成吗?” “多久我不知道,你没听到刚才丁凡星在病房里说吗,等年底他们就结婚。我感觉俩人很般配,感情应该稳固,结婚不成问题。” 苏宛漾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汁,她现在已经是苏宛漾的容颜,丁凡星根本就不会认识她。 “老婆,你好像有心事,有什么事可不要瞒着老公哦。”任永欣托起了她的小下巴,他发现妻子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他琢磨不透的东西。 “自从那次被电击受惊吓后,我忘记了许多事情和人。就像今天见到同学,如果不是你给我介绍,我一个都记不起来了,所以我很苦恼。” “宛漾,就算你永远都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做你的助理,只要你记得我就行了。” “那你要多给我讲一些以前的人和事,我不想做一个糊涂的苏宛漾。” “有我在,你就放心做任永欣的妻子。下周我们公司有个舞会,我必须带你去,走,我们先去商场。”任永欣揽住她的肩膀,冷不防在她的脸颊来了一个响吻。 “大白天的不要这样。”苏宛漾慌忙躲开,“去商场做什么?”她在想商场和秦朝的战场有什么区别。 “去给你买参加舞会的衣服啊,工作忙一直没有时间带你逛街,今天我一定要弥补老婆。” 原来商场是卖衣服的地方,那相当于秦朝的集市,苏宛漾想起了秦朝蓝阳城的集会,她和文忻梓曾去逛过,他还送给她了一枚金钗。 第二十八章 丑小鸭的蜕变 停车场上,汇集了奔驰林肯等豪车,它们骄傲地展示着各自高贵的身体。唯有那辆不登大雅之堂的千里马在停车场的最里面藏着,任永欣费了好大劲,来回的倒车,转弯才把车身挪移出来。 一个柔柔的声音唤住了他:“任永欣!” 他摇开车窗,看到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女孩对着他微笑,曲卷的秀发飘在腰间,带着一股飘逸的气质。 他略微定神,这个女孩是谁?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女生,最终一个身体瘦弱、梳着马尾、戴近视镜的小姑娘定格在他的脑子里不动了。 从轮廓上辨认出来这是他大学同学孟言溪,真是女大十八变,五年没有见面,孟言溪魔术般大变身了!她曾是班里的丑小鸭,就像发育不良的中学生,出入于大学的校园会让人联想起来找人,胸平的就像飞机场,整天穿着宽松类型看不出身材的衣服来掩盖;一副黑边近视镜遮盖了心灵之窗,看人总是低头偷偷地从眼框露出的一点缝隙向上透视。 “言溪,你要是不叫我的名字,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你,如果我们面对面在街上走过,我都不知道是你,想不到短短几年你的美就被挖掘出来了。” 任永欣激动的打开车门,刚才见识了岳雪柔她们同学情深,这会他就遇到了老同学,自然倍感亲切。 “永欣,你的意思是我从丑小鸭变成天鹅了吧?我可一直都是贝壳里的珍珠,我的美隐藏在贝壳里,只是光芒还没有展示出来而已。”孟言溪歪着头,眨动着一双具有灵气的大眼睛,她非常喜欢看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见到她的这幅意外表情。 “在贝壳里隐藏久了,一旦出来就是更加灿烂,你是经过修炼的珍珠,你的美光芒四射。言溪,你可是比天鹅都要漂亮百倍,都快赶上我家老婆的光彩了。” “就你的嘴甜,存心哄我开心是吧?我只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珍珠,嫂子可是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我哪里有嫂子漂亮啊?” “我可以向我们学校最老的老教授保证,我是老实人,向来是有一说一。你要是碰见了古于澄,那小子准能把你捧飞上天。” “我也好几年不见古于澄了,不知道近况如何?我突然有个提议,我们找个时间同学聚会一下如何?你是班长,你负责联系人。” “这个主意好,今天陪你嫂子去参加同学的订婚仪式,便触景生情怀念起那帮老同学了,聚会的事就这样订了,等我具体规划一下。” “太棒了,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孟言溪孩子般拍手叫好,她往车里伸头,看到任永欣身边那个默不作声的女孩,不好意思地说:“永欣,你是不是该给我介绍一下嫂子了?” “你瞧我,光顾说话,忘记你还没有见过嫂子呢。我结婚的时候你正好放假回家,没有参加婚礼,我现在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 “宛漾,这位美女是我的大学同学孟言溪。” 两个女孩面对面身高竟然不相上下,苏宛漾的个头在女孩中属于佼佼者。看来孟言溪的后天发育还是比较强势的,从一米五几的身高,拔苗助长般冲到一米七。细看她的脚下,鞋跟最少含有十公分的水分,女孩子穿上鞋能达到一米七已经是很可喜了。现在的女人个头是越来越高了,水分是越来越大了,制鞋厂家利润也是与鞋俱增,男人们更是越来越自卑了。 孟言溪仔细打量苏宛漾,这张脸真是无可挑剔,柳眉弯弯,眼眸盈盈,鼻子小巧,嘴唇粉嫩。这哪里像两个孩子的妈妈?脸上身上清晰地写着“青春”二字。看的她都有些妒忌了,眼睛里戴的隐形博士伦镜片磨得她眼球发酸;胸部的厚厚一层压迫的她呼吸困难,那厚厚的文胸提示她自己胸无大物;脚上十五公分的坡跟鞋,每走一步脚踝就会像美人鱼般疼痛。 苏宛漾的笑容绽放,她右手压在左手上,拱手,差点弯曲双腿实行了秦朝的礼节,幸好刚才同学见面时候,见识过现在的礼节就是握手。她优雅的伸出纤纤玉指,说:“言溪,永欣说的没有错,你就是一颗闪亮的珍珠,漂亮,珍贵,认识你小女子很荣幸。” 孟言溪这次回过神来,赶紧伸出手:“嫂子,你可真会说话,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漂亮?难怪在大学里,任永欣拒绝了所有追她的女孩,早早把你娶进了门。认识你我更是荣幸啊。” 两只手握在一起,四目相对,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心语。 “言溪,你到医院里来做什么?”任永欣这才想起来问她。 “我就在这个医院工作,后勤财务部,如果你们来医院,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哈哈……医院不是个好地方,我们除了看望病人没办法,其他时间可不喜欢来这里,估计我找你的几率不大。” 任永欣笑了,露出一排闪亮的牙齿,脸上柔和的线条映照着淡淡的阳光,更显得魅力四射。 孟言溪不禁芳心一动,她暗恋了任永欣整整四年,她知道任永欣不会注意到那时的丑小鸭,就理智地这份爱埋藏在心里。当时任永欣的心里只有苏宛漾,即便是仙女下凡也吸引不到他。 “言溪,你没有参加上我的婚礼,我可是一定要参加你的婚礼,什么时候喝喜酒,记得要第一个通知我,我和你嫂子要送你一份大礼。” 孟言溪的脸上红云密布,不自在地低下头:“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你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我记得你只比我小一岁,今年27了,可别太挑剔了,女人的青春很短,瞧你嫂子,25岁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 “我是宁缺毋滥,找不到我喜欢的,我宁可单身一辈子。” “呦,看不出小女子还真是有个性啊!” 后面的车辆有意见了,狂按喇叭宣泄。 “言溪,再不走我就要遭人投诉了,改天聊。” “两位再见。” 俩人快速交换手机号码,挥手再见,任永欣发动汽车一股烟开走。 目送那辆千里马走远,孟言溪卸下了笑容,发出一声叹息。 第二十九章 脸红心跳 苏宛漾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般,望着比秦朝宫殿还要大的商场,目不暇接,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 “宛漾,跟我去二楼,品牌女装都聚集在二楼。” 任永欣拉着她的手走向电梯,望着这个流动的黑梯子,苏宛漾忽然紧张起来。在秦朝时候她多次做过同一个梦,梦到在一个没有尽头的黑色阶梯上行走,等她走不动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就是监牢。 再度看到黑色的阶梯,她穿高跟鞋的脚在发抖。 “怎么了老婆,脚上有刺啊?”任永欣押犯人般架住她的胳膊,猛地把她拉了上来,她的脚踏上来,身体却没跟上节奏,她的身体直挺挺向后面倒去,任永欣的力量已经控制不住她了,险情要发生了……. 印尼手镯在她袖子里面不为人知的发挥了作用,一团常人看不到的紫光包围住她,她的身体就像杂技般被人推起,恢复到了正常的位置。 “好险!吓得我心都要跳出来,对不起老婆都是我的错,不该冷不防拉你上电梯。”任永欣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揽住妻子的肩膀,抱着她深呼吸。 苏宛漾心有余悸,她捂住狂跳的心,回想刚才的一幕,她的身体站在悬崖边缘,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后仰,眼看就像要跌下悬崖,手腕中突然爆发出一股热量,有东西托住了她的身体。她摸摸手腕上的镯子,冰凉,闪烁着透彻的紫光。 来到品牌女装店,营业员点头致意,送上职业性的微笑:“欢迎光临,先生女士你们好,本店正在打折优惠,你们来的很合适,看上喜欢的可以试一下?” 一排排名贵的时装让人看到了望而生畏,最便宜的也要两千多。 苏宛漾好奇地摸着一件件柔滑的面料,这些款式在她眼里超另类,她忽然间好怀念秦朝的罗衫裙。 “宛漾,选一件你喜欢的。” “太多了,我不知道选那件好。” 琳琅满目的衣裙,苏宛漾早就看的眼睛花了,要是在秦朝穿上这样的衣服不知为让人作何感想? “这件宴会装是我们今年的新款,很符合小姐高贵的气质。”营业员拿了一件水蓝色点缀亮钻的长裙。 “这件是不错,宛漾你去试一下。” 苏宛漾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和外面仅仅相隔一道薄门,要在这里脱衣服有些不妥,为以防万一她胡乱按了下门锁。脱掉毛衣裤子,套上了长裙,整个后背到腰下都是一条隐形的拉链,她急出一身汗也不知道该怎么拉上。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营业员轻轻的叩门。 “裙子后面裂开两条缝,好像是烂了。” “别着急小姐,我来帮你穿,小姐,麻烦你把门打开。” 这个锁和家里的不一样,苏宛漾望着那个牛舌头般小巧的银锁,她在突出的舌头上按了一下没有反应,她又胡乱上下按也没能打开。 她裸露着后背,急的是香汗淋漓,手腕上的镯子撞击到了锁,发出一道紫色炫目的亮光,锁咔嚓一声开了。 不亏是千年宝物,在危机的时候可以施展它的威力。 营业员只对着她的后背处轻轻一拉,衣服就服服帖帖的裹在她身上了,前胸后背胳膊都呈现在外面,她不懂服装师为何要如此节省布料? “光彩照人,气质非同凡响,你都可以给我们店做模特了。”营业员的脸上显示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苏宛漾不自在地将双手交叉在肩膀,挪动着莲步走出了门。 任永欣眼睛一亮,他第一次看到妻子穿这样的衣服,性感高贵的晚礼服裹着她曲线玲珑的身体,这种感觉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被她穿出另一种风韵,更增添了一份女性的柔美。 镜中映出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身穿水蓝色纺纱露肩晚礼服,两肩蕾丝结着水蓝色缎带,腰间系着蓝色缎绳,裙子则在膝处像蝶翼般延展开来,看起来更加娇俏动人。 “OK就这件,买下。”任永欣很有绅士风度,连价格都没有看就掏出信用卡。 苏宛漾皱起额头,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永欣,这裙子不妥太露了,我穿上去会被人笑话的。” “宛漾,我发现你越变越保守,以前那股穿吊带短裙泳装的勇气哪去了?”任永欣被她谨慎的模样逗笑,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孩子的母亲了,穿成那样成何体统?” “没事的宛漾,这是参加宴会穿的礼服,不是平时穿的衣服,你没见岳雪柔订婚时候穿的宴会装吗?” 欣赏妻子傲人的身姿和不凡的美丽是一种享受,任永欣的眼光被她黏住。营业员再次看的眼热,跟随着羡慕嫉妒恨。 出了服装店,任永欣拉着她的手又走向了另一家小店。这个店里陈列的东西让苏宛漾面红耳赤,这里是内衣的天下,一件件穿在女人最底层遮羞的薄布堂而皇之地挂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些小东西设计的也太小巧了,估计穿上也会显山露水,对比秦朝的红布兜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宛漾的脸红到了脖颈,掉头要走,被任永欣按住肩膀,“宛漾,不许走,以前都是你自己买内衣,今天我要亲自买给你。” 她不得不佩服任永欣可嘉的勇气,一个大男人在挂满女人遮羞物的店内,还能神态自若,面不改色,就差抬手感受布料了,恐怕换成凌允昌打死都做不到。 营业员服务很到位,热情地帮助挑选,她拿了两款女人的最爱,神秘黑和性感紫,透明带有蕾丝花边,妖娆性感。若是身材好的女人穿上这两款,不当场让男人流鼻血才怪! 倒是苏宛漾的鼻血差点没流出来,这穿上和没穿有什么区别,不照样是山水皆露吗? 任永欣又怎能揣测不到她的心思,对着她眨眼睛示意,掏出钱包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