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P01 从纽约肯尼迪机场飞来的航班刚刚降落在a市三号航站楼的跑道上,巨大的轰隆声充斥在整个机舱里,即便这样都掩盖不住正此起彼伏响起的手机开机铃声和解开安全带的“咔嚓”声。 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旅途让人身体发软,有人已经坐不住了,开始在座位上原地活动着筋骨,掀毯子的掀毯子,穿鞋的穿鞋,女人开始补妆,男人从随身的口袋或皮包里摸出烟盒按捺不住地在手里转圈,只听一个人已经拨通了电话,对前来接他的人小声说:“记得给我带个打火机,快憋死我了。” 言小有就坐在这人边上,听见这话不由暗暗笑了笑。 他们这趟航班因为航空管制晚点了两个多小时,算上候机和飞行时间,这人怕是有近二十个小时没吸到自己的“精神食粮”了,可不得憋坏了。 言小有打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亮起来后那个有缺口的小苹果在正中间逗留了一会儿,然后手机震了两下,出现解锁界面。 陈嘉树发来一段语音。屏幕上跳出这么一句。 言小有划开解锁键时想陈嘉树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发语音是为了通知自己,心里还有点抱歉,想着因为晚点的缘故恐怕让他多等了一会儿。 然而等听完语音,言小有的心情在一起二落后终于让他默默地吐出一句:托马德。 一起:“哥们儿,欢迎回国!” ——高兴。 一落:“但是抱歉啊,我今天突然有急事,不能去接你了。” ——冷漠。 二落:“不过你放心,我派了手底下人去接你——你猜得没错,就是江心!哎呀妈他可挂念你了,我刚跟他提起这事儿人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他说他有你的号,等你飞机到了他会主动跟你联系的,一切我都交给他办了,撒油那拉!” ——火大。 言小有刚刚回国的一腔喜悦之情就这么被一条语音给打发到爪哇国去了。 事实证明关键时刻死党就是用来鸽的。 但是他让谁来接他不好,偏偏是江心???江心?! 对于自己和江心之间的那件“陈年旧事”陈嘉树是再清楚不过,清楚他还好意思让江心来,这是故意给人家添堵还是脑子灌了水? 言小有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酝酿着回头要怎么收拾陈嘉树才能解气,周围人都开始站起来拿行李了他也不动,反正他坐在里头暂时出不去,也不着急。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心的电话打来了。 言小有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他的号码。 尴尬了几秒,纠结了几秒,挣扎了几秒,差不多耽误了快半分钟言小有才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把电话接了起来:“喂,您好。” “师兄,是我,我是江心。”电话那头江心的声音没怎么变,依然沉沉的透着低音炮一样的磁性。 “哦,是你啊。”言小有装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好像刚发现是他打来的,“我正准备问陈嘉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好巧。” 这话说完言小有嘴角便抽搐似地咧了咧,简直尴尬得想哭。 江心倒似乎没觉得有什么,轻笑了一声道:“陈师兄忽然有事,让我来接你,你现在还在飞机上吗?” “对,今天人多,还没下去呢。”言小有捏住自己的半边脸说。 “我知道了,”言小有估计江心点了点头,“我现在已经到出口这里了,一会儿你出来应该就能看到我,就在栏杆中间。” “好的,我等下还得去取托运行李,估计要再花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你要不先找个地方歇着吧,不用一直站那儿等。”言小有这时看机上人终于少了,他便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伸到行李架上去够箱子。 “不着急,你慢慢来,我等你。”江心温和的语气带着淡淡笑意,这句话说得无比撩人,言小有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敏感成这样,一定是他心里的小鬼在作祟。 言小有对着并不透明的行李架赏给自己一个白眼,结巴了一下才道:“那、那待会儿见,我先下飞机了。” 江心嗯了一声,言小有等了等不见他有挂电话的意思,就赶紧自己先把线路给按断了。 哎哟这一颗小心脏被折腾得哟…… 言小有在“潜意识”的支配下磨磨蹭蹭地下了飞机,到托运行李那儿又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的大箱子给搬了下来,最后磨磨蹭蹭地磨蹭到出口处实在是无法再磨蹭了。 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间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正微笑朝他招手的江心。 额滴个神啊…… 言小有现在算是明白人为什么不能做亏心事了,也明白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惜悔之晚矣。 深呼吸,淡定,不要怕,被“占便宜”的人又不是你…… 像这样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暗示,言小有走到江心跟前时才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挺自然的笑容,挥了下空着的左手说:“嗨,好久不见——” ——个头啊!卧槽这打招呼的方式简直蠢到家了! 言小有脸都被自己给蠢红了,而江心这时已经从栏杆那头绕过来到他身边,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扭头看着他关心地问:“师兄,你很热吗?” “……啊……热!好热啊这里!”言小有深深抽了口气,还装模作样地揪起衣领扇了扇风。 江心点点头,配合着他的话道:“可能是机场里暖气开得太足了,你刚下飞机不太适应,我们先出去吧,车在停车场。” “好啊好啊。”言小有连应两声,他现在前胸后背上都是汗,估计再待下去他就能整个人原地蒸发了。 两个人一起走到机场门口,接下来就要行走在一月的冷风中,江心便站定对还在用手当扇子的言小有说:“师兄,你把外套穿上吧,外面温度还是挺低的。” 言小有一个在美国待久了的人对“天冷加衣服”这个概念说实话已经有点模糊,大冬天就穿件儿衬衣在雪地里浪也是常事,所以这会儿不太在意地说:“不用,我现在正热呢,凉快凉快正好。再说距离也不远,走过去没几分钟就到了。” “身上热着出去被冷风一吹很容易感冒。”江心把两个箱子立在一边,从言小有肩膀上褪下背包带将他的书包放在那个大箱子上,然后拎起他挂在臂弯里的大衣,双臂环到他背后把衣服展开,道:“来穿上吧。” 江心这一套动作做得无比自然,言小有都懵了,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扎起两条胳膊,江心就势替他把衣服穿到身上,顺带着连扣子都一起系了。 “头上还有汗,擦干再出去。”江心说着又扶住言小有的肩头,用手掌帮他把额头擦了擦干。 等江心都把手收回去了,言小有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 刚才是什么情况……? 他好像莫名其妙地被人给照顾了,而且这种照顾方式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残障人士。 不仅残疾,而且智障…… 江心已经又拉起箱子准备出去了。 走之前他回头望了眼言小有,见他还呆愣着站着不动,就叫他:“师兄,还有别的事要在这里办吗?” “嗯?”言小有瞬间回神,反应两秒忙摇摇头道:“没有了,走吧。” “嗯。”江心看着他笑了下,走到前面带路,步子始终不急不缓地迈在言小有侧前方半步的地方。 而言小有则是一路紧张加尴尬,竟没注意到自己的两个箱子加一个背包都在江心手上,他跟个甩手掌柜似的跟在人家后头,这画面怎么看都像是做爹的来接刚从学校里回来的儿子,还是不太孝顺的那种。 好在言小有连这一点也没意识到,一直等他们走到车跟前,江心要把行李往后备箱放时言小有才猛地反应过来,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抱歉抱歉,怎么都你拿着……” 江心并不在意,把行李放好后走过来替言小有打开车门:“快上车吧,外面冷。” “嗯……”言小有跺跺脚坐进了副驾驶座里,别说,他还真有种被冻透了的感觉。 留学五年期间他只回过一次国,还是在夏天,所以他已经不太记得a市的冬天是什么样子。 不过刚才这短短几分钟倒足够让他彻底记起来了。 风寒刺骨,直入骨髓,那一道道的仿佛都带着刃,把□□的肌肤割得生疼。 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一句“十分想念”会不会显得太贱了。 言小有心里这样想着便哧哧地笑着用嘴里呵出的热气来暖手,手暖了再捂到耳朵上给快被冻掉的耳朵取暖,江心上车后看他这样就先打开了空调,对他说:“稍等一会儿,很快就暖和起来了。” “没事,皮糙肉厚的不怕冻。”言小有为了风度不要温度,不好意思继续呵气就把手放了下来,结果江心却忽然伸手过来把他的手给抓住了。 他的手背应该是凉的,因为刚刚拉过箱子,但他的手心却意外的温暖。 言小有二次懵逼。 “那只手也给我吧,我手热,帮你捂捂。”江心已经摊开另一只手掌朝他伸过来,关切的态度十分诚恳。 言小有愣了愣,突然大大咧咧地笑了下,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和另一只一起乖巧地放在大腿上,开玩笑地说:“你别这样,是不是最近看上什么姑娘了,想追人家不知道怎么做就先拿各种人练手啊。” 江心也笑了笑,双手移回方向盘上,边瞄着后视镜倒车边道:“没有这回事。师兄你呢?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两年前了,你这两年一切都还好吗?” “我挺好,你看看我,把自己喂得油光满面的。”言小有现在已经不冷了,胸中那簇名为“内疚”的火苗又开始啪啪地冒着火星子,在听到江心说他还没有找姑娘的时候,言小有就被这些火星子给打得脸上发烧、心里发烫了。 正好这时江心趁着排队出停车场等候的空当回头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眉心却轻轻蹙了起来:“你比我上回见到你还要瘦,气色也没上次好,在美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吧。” 言小有觉得这个话题走向不太对,再进行下去不是“亲子”就是“情侣”模式,而一想到“情侣”俩字他就胃疼。 于是言小有开始打哈哈了,“大老爷们儿没那么多讲究,我能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程度上不能要求太高。再说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现在小姑娘就喜欢这种。” “那师兄周围小姑娘多吗?给我们找嫂子了?”江心挑了挑眉问。 一听他提起这事言小有脸一抽,顿时蔫了…… 沉默了片刻,言小有才清清嗓子,有些别扭地吐出一句:“我标准高,暂时没有看上的,不着急。” “是么。”江心弯起了嘴角,虽然他没有偏头但言小有还是看到了这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 笑个屁,自觉一点好吗! 言小有默默想,心说要不是因为当年脑子里面黄汤灌多了亲了你一口,劳资至于过意不去得单身至今吗…… 偏偏陈嘉树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些年还不停地给他灌输“江心是因为被你强吻从而导致三观尽碎所以才一直不谈恋爱”这样的想法,弄得言小有更加自责。 所以,当这回再次见到江心之后,言小有觉得自己对他就只有一个愿景——师弟,快点嫁人吧。 你嫁了,我才好意思娶啊。 第2章 CHP02 汽车行驶过程中,言小有头挨着座椅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没一会儿就毫无知觉地睡着了。 他是太困了。 因为航班时间太早,大半夜的就得往机场赶,言小有又是个夜猫子,心说那就干脆不睡了,直接熬到点儿拎上行李出发,准备上了飞机再睡。 可是没成想他们这趟航班居然晚点了,等待通知的时间里言小有不敢睡着,怕自己错过广播,就这么一直硬撑着,等到登机的时候他竟已经撑过困劲儿,整个人精神得像被打了鸡血一样。 这一下就悲催了。 上飞机后睡不着,言小有前后看完三部电影加一本书都毫无困意,精神极度亢奋,身体却渐渐有点力不从心地疲惫,这让他不禁有种灵魂正在超脱的飘忽感。 其实在下飞机的时候言小有就感觉快撑不住了,站着等托运行李时身体仿佛随时都能朝四面八方倒下“以天为盖地为庐”地睡一觉,不过之后见到江心他的注意力便暂时被内心更加强烈的情绪给转移了,直到此时在车里坐定,睡意又压抑不住地窜了上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他拍晕在座位上。 这一晕就晕了近三个小时。 从机场出来是中午快一点,周六这会儿正是车多的时候,环路上堵得不像话,江心余光里看见言小有已经睡着了,就帮他把座椅放倒,又拿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车身极稳地在车流中停停走走,几乎察觉不出一丝颤动。 忽然,显示屏上的蓝牙标志闪了起来,提示有新来电。 江心看了眼来电人,又微微侧头看了看身边的言小有,戴上耳机按下接听,低声道:“喂,陈师兄。” 电话那头陈嘉树反应很快,一听他这动静立马也放低了音量道:“人接上了?坐上车了?他睡着了?” “嗯。”江心一个字回答了他三个问题。 陈嘉树舒了一口气,又问:“你刚接他的时候他问我了吗?骂我了吗?” 江心不由微笑:“没。” “那就好,我生怕他要找我算帐,都不敢打给他。”陈嘉树心虚的声音像做贼似的,又小声叮嘱一句:“那就先把我哥们儿交给你照顾了,安排好,顺着他的脾气来,别让他回头记我的账……” “好。”江心应道。 “行没别的事我先挂了,这边还走不开呢,回头再说。”陈嘉树的电话挂断,江心摘下耳机,又看了眼言小有发现他没有被惊扰到的迹象,便放下心来,又默默地叹息一声。 可能是刚坐了长途飞机的缘故,江心看言小有的确比上次要憔悴得多。 脸上就不说了,气色不好,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苍白,下巴立体得能戳人,身上更是瘦得几乎看不到什么肉。刚才他只穿着衬衣的时候衬得整个人细长一条,江心看他那腰细得几乎能被自己一只手揽过来,两条腿虽然又长又直,可未免太不饱满。 言小有现在这样估计会很受女孩子们喜欢,毕竟大多数女生对长相英俊的长腿欧巴都没什么抵抗力。 但是江心看着他却觉得心疼。 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独自漂泊在外总是会让在乎的人牵肠挂肚。 好在他如今终于回来了。留在身边,就能够尽己所能地将他照顾好。 *** 下午四点,车子总算开到了目的地。 江心把车停好后,扭头看到言小有依然睡得很熟,他便不忍心叫醒他。可是又一想,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睡肯定要比在车里睡舒服,于是只好狠下心,江心轻轻地拍了拍言小有,小声叫他:“师兄,先醒醒,我们到了。” 叫了一声没动静,叫两声只换来一声哼哼,叫三声身子扭了扭,直到第四声叫完言小有的眼皮才微微动了动,挣扎地眯出一条缝。 “到了?”他沙哑着嗓子软软地问了一句。 江心望着他眼波轻微一晃,又遮掩过去笑着回答:“嗯,下车吧,到住的地方了。还困的话等一会儿我们安顿下来你再接着睡。” 言小有脑袋昏昏沉沉地坐了起来,表情写满了迷茫,眼神没有焦距地移向窗外:“这是哪儿?” “四环边上,虎头桥下面的四季公馆,陈师兄让我帮你把公寓租在这里了。”江心提起盖在他身上的衣服,示意他穿好,还没睡醒的言小有乖乖地伸胳膊拽袖子配合完毕,全程都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四季公馆……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像搞一夜情的地方……”没睡醒的言小有仍不忘他的吐槽本性。 江心笑出了声,替他擦擦汗后说道:“先在车里等我,我去拿箱子。” “那怎么行!”言小有一下子清醒几分,紧跟着江心跳下车,瞬间袭来的冷风又把他吹醒不少,脑子总算开始正常运转了。 他一边徒劳地跟江心抢箱子,一边偷闲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应该是个环境挺不错的社区,清一色的酒店式公寓高层,道路宽敞,分行车道和人行道,路边有树有花园,虽然现在树是秃的、花园是荒的,但等春暖花开了景色肯定不错,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健身器材也颇为齐全。 回国前让陈嘉树帮忙租套周边环境适宜、离地铁站近、价格合适的单人套间,这个任务目前看来他还算完成得不错。 “上楼吧。”江心这时说。 言小有拉着好不容易抢来的登机箱,跟在一手拖着大箱子、一手拎着背包的江心身后。走到公寓楼前江心刷了卡,前台的接待小姐姐笑容满面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又似乎有些好奇又惊喜地望着他后面的言小有问:“是您弟弟来了吗?” 江心对她客气地点了下头:“是我朋友。” 接待姐姐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言小有走过去时刚好听见她正小声嘀咕:“这世道,帅哥都喜欢和帅哥往一起凑,还给不给我们留活路了……” 言小有顿时心花就怒放了,脚步都轻快起来。 不过还没等他多轻快几秒就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看到电梯下来,言小有扭头拢着眉毛问江心:“她认识你,听刚才那意思,你该不会也住这儿吧?” 江心闻言低头冲他笑笑:“对了师兄,忘了跟你说,我就住在你隔壁。” 言小有:……?!……??? “隔壁?”言小有保持着淡定露出一个微笑,“你开玩笑吧。” 江心的笑容则比他还要淡定:“一会儿上去安顿好你先好好休息,我家你可以随时去。” 言小有目瞪口呆地经历了今天之内的第三次懵逼。 “……你等等,这房子是陈嘉树找的?”言小有忍了忍还是不甘心地问。 江心摇摇头,“是陈师兄让我帮忙找,正好我知道隔壁那间房刚空下来不久,各方面条件又都符合你的要求,所以就租下来了。陈师兄来看过房子,他没什么意见。” 陈……嘉……树…… 言小有咬牙切齿地把这三个字在齿缝间研磨了无数次,要是个有实体的东西恐怕早就被他磨碎了。 这时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二十六层。 这么高,要是哪天六部电梯都坏了我不得哭死,言小有心酸地想。 他跟着江心走过一道道门,经过了2609、2607、2605,最后停在2603的门口,已经到走廊尽头了。 江心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顺便给言小有指了下旁边的2605说:“我就住在这间,如果有什么事你找我很方便。” 言小有:……呵呵哒。 要不是现在累得实在没精神叫板,言小有估计立刻就能打电话痛骂陈嘉树一顿。 可惜此时此刻,他只想安静地躺下来做一个睡美男。 两个人这时已经走进房间里,言小有打起精神打量着室内,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配置,带洗衣机和洗碗机,简单明了,很适合单身汉居住。 “师兄,房间里的东西我大概给你配了一些,家具还有生活用品一类我能想到的都准备了,但还是不能保证齐全,缺什么你告诉我。”江心把言小有的行李箱推放在玄关墙边。 言小有略微一愣,看着这满眼生活气息的摆设不禁问:“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我还以为是房东的。” “房东的有一些,我就准备了些小东西。”江心说完还开玩笑地指了指厨房的台子,“那两个杯垫是我弄的。” 言小有配合地笑了一下,道:“你都买了哪些,我把钱还你。” 江心随意地摇摇头,“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吧,一共也没花多少钱,你就当是做师弟的给师兄接风了。还钱伤感情。” 言小有:“……我只听说过欠钱伤感情,哪有还钱伤感情的?” “各人标准不一样,”江心笑着捏了捏他的肩膀,“而且真没多少,陈师兄帮忙报销了。” “他只有这种时候最靠谱。”言小有忍着没翻白眼,不过也没继续往下问,有陈嘉树盯着的话自然不会让江心贴钱,他也就不担心了。 精神放松下来,言小有一下子又困得意识模糊。 他扶墙站着,看到卧室里面床铺都是铺好的,干干净净又新又崭,终于忍不住冲过去纵身扑倒在床上。 “我要睡觉……”言小有拖着长音哀嚎。 “睡吧。”江心望着他的人体“大”字微笑,“不过也得躺好了睡啊,这么趴着小心呼吸不畅。” “我不管……要死了……就这样……”言小有呼哧呼哧地从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话,意识早已游离到九天之外了。 江心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帮他翻了个身,又将他扶正,枕头垫到脑袋下面,拖了鞋盖上被子,睡梦中的言小有立刻扎起一条腿把被子一卷,身体蜷起来像只树袋熊挂在树上一样。 江心坐在床边嘴角含笑地静静看着他,从见面到现在,眼底的温柔和思念终于可以不加掩饰地倾溢而出,每一刻都浓烈得仿佛要将这个人整个包裹在其中。 看了许久,江心忽然俯身在言小有耳边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般的轻而迅速。 “师兄,欢迎回来。” 第3章 CHP03 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之后发现依然是昏天黑地,让人不禁有种时空上的错乱感。 言小有习惯性地眯着眼睛伸手摸向右侧枕边,然而什么都没摸着,他又闭上眼睛在自己四周瞎摸一通,依然啥都没有,他顿时就清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睛开始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搜寻,忽然,他发现在自己正前方的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反光点。 言小有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凑近仔细一看发现放在那里的果然是自己的手机。 他一把将手机握在手里,心里这才觉得踏实了。 事实证明,现代人不安全感的主要来源之一就是——醒来以后找不到手机。内心简直是恐慌的。 不过言小有现在已经找到了,他就不恐慌了,哪怕他一个人在黑黢黢的房间里面,脸被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映得幽幽的像演鬼片一样,他都不恐慌。 拿着手机又坐回床上,手指在屏幕上熟练地点着,检查各种漏掉的信息和新鲜事,顺便让自己的大脑有个复苏的时间。 未接来电,无。 微信消息,无。 短信,无。 言小有全部浏览了一遍,发现自己成了“三无人员”,无人问津。 不过本来就该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期待看到什么不同。 一声问候? 离开美国前确实告诉过那两个人自己回国的时间,但他们应该都顾不上记住。 言小有默默对着微信的界面看了一会儿,心里虽然在对自己说“不用特意告诉了,反正也没人在意”,但手指却还是忍不住分别发送了两条消息出去。 “爸,我到了。” “妈,我到了。” 两条消息发送成功的“咻”声有点像小石头打着水漂儿滑入海中,瞬间就没了踪影,再无回应。 ……算了,二十四小时之内能收到回复都算是快的。 言小有放弃等待,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这方便他摸亮床头的台灯,又去打开卧室的顶灯。 刚才看了那么半会儿手机都没有注意,这时特意看了眼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差不多是他人快要入睡的时间,他却精神抖擞得如同原地复活。 而与此同时一起复活的还有——饥饿感。 咕噜噜…… 肚子突然发出的抗议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言小有捧着心口哎哟哎哟地晃出卧室,准备到厨房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却发现在厨房的台子边沿贴着一张淡蓝色的便签纸,纸上用遒劲挺拔的字迹写着: “师兄,睡醒了就来我家。” 是江心留的。 言小有揭起便签纸又仔细看了看,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就听见自家的门铃响了两声。 “哪位?”他下意识问。 “是我。”江心的声音。 言小有想也不会有别人,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江心已经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上衣又松又短,锁骨那儿露出来大半,衣角刚刚好遮在腰际,显得他的腿更长了,十分惹眼。 言小有忽然打了个激灵,心说我在干嘛?花痴自己的师弟吗??言小有你快醒醒!那可是你师弟啊!男人!!! 他眨眨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思平复下来一点,然后对江心说:“你怎么过来了?” “我从窗户那儿看到你房间的灯亮了,知道你醒了,就过来叫你吃饭。”江心说完也不给言小有回答的时间,直接拉起他的手腕往自己家走,还接着说道:“肯定饿了吧?坐下等我十分钟,米饭已经做好了,材料我也都准备好了,只用炒一下菜,很快的。” “呃……”言小有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坐到了江心家的沙发上,江心给他倒了杯水,说:“先少喝点水。”看到他接过去准备做吹气的动作又补充道:“不烫,特意兑成温的了,可以直接喝。” “哦……”言小有在江心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觉得江心实在是个男友力max的人,这样一个人单身过到现在简直是资源浪费、天理难容。他觉得江心不该把这么好的资源都挥霍在他身上。他认为江心应该找个姑娘。 “唉……”言小有看到江心已经转身进了厨房,不由得长叹一声。 真的是他害得么?要不是他当年那一吻对江心造成了太强的心理创伤,说不定到现在江心女朋友都该换个七、八任了。 而他自己也不至于因为总是受到良心上的谴责而始终提不起恋爱的心思,害人终害己啊…… 言小有又默默地忏悔了几分钟,不过也就几分钟而已。 因为在几分钟之后江心把菜炒好了。 “师兄,来吃饭吧。”江心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摆到了餐桌上。 言小有翘着鼻尖嗅着味道飘过去,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都被这香味给盈满了,幸福感瞬间涨了上来,一屁股落在椅子上用狗看骨头的眼神牢牢盯着面前的菜——竟然是他最喜欢的山椒牛柳! 江心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放下菜又回厨房:“我错了,应该先把筷子拿出来。” “没关系。”言小有趁他回头的工夫迅速伸出自己的“飞龙探云手”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扔,结果没想到太烫了,正好赶上江心这时出来,言小有猛地闭上嘴,嘴里灼烫的感觉瞬间蒸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师兄……”江心一看他的样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无奈又好笑地把水递到他手里:“烫着了?快先降降温。你别着急啊,吃之前至少先试下温度,再说看见我也不用藏起来啊。” “唔唔……”言小有嘴里含着水晃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有些委屈地说:“谁让你出来那么快……我还没来及咽呢!” 江心控制着自己嘴角的弧度不要扬得太明显,温声道:“所以才说你看见我不用藏啊,给你筷子,这下慢慢吃。” “嗯……”言小有接过筷子,这才注意到江心也端着碗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不由问:“你也没吃饭?该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不是,我只是刚好也不饿,就顺便等你一起吃了。”江心笑眯眯地看着他。 言小有压根不信,却也暂时顾不得表达感动,只是边吃边倒吸着气说:“怎么可能、不饿!我都快、饿疯了!” “你慢点吃,吃太急容易噎到。”江心眼睛里闪着微微的担心和笑意,一边吃还一边看着言小有,动作温文尔雅,跟面前饿狼似的某人形成鲜明对比。 言小有是猛吃了几口才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那股子疯狂的饥饿感总算被镇压下去,他喘了口气,端起水杯猛灌了两口,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终于活过来了……” “师兄,你在美国的时候经常这样吗?”江心忽然问。 言小有听他这话指代不明,奇怪地问:“经常哪样?” “饿的时候猛吃一顿,不饿的时候就不管,饮食不规律,作息不正常。”江心的笑容变淡了些。 言小有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瞬间还心虚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自己怕这个小孩儿干嘛,他可是师弟,能拿自己这个师兄怎么样? 这样一想言小有底气就足了,真拿出师兄的架势说:“你还教育起我来了?” “没有。”江心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情有些严肃,目光便又柔和下来,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不太会照顾自己。不过以后就好了,有我照顾你。” 以后就好了,有我照顾你。 言小有暗自把这句话在心里转了几遍,总觉得听起来哪里怪怪的,让人由不得往弯了想…… 江心应该不会……不是吧…… 言小有抽风似地猛摇几下头。 不是不是,想什么呢,一定不是。 在这强有力的心理暗示下,言小有再一次斩断了自己的思维通向另一个可能性的道路,也因此再一次错过了曾经记忆当中被他有意忽略了的那个关键点。 他正襟危坐,开始吃得像个绅士,比方才的江心还要温文尔雅,估计给他换个布景让他直接充当英国贵族都没有问题。 江心若有所思地看着言小有,对他奇怪的举动和变化并没有多问,心里却多少猜到了些。 还好,还不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得等他慢慢凉下来才好一口吞入腹中。 江心想到这个比喻后又忍不住笑了笑,抬眼看言小有都快把筷子吃出一刀一叉的优雅了,虽然好看却慢得很,于是对他说道:“师兄,在家里就不用这么讲究了吧。” “我讲究了么?”言小有嘴硬不肯承认,但停顿了两秒后就又开始放飞自我了,吃饭都能吃得风生水起,江心只是看着他都觉得心里止不住地高兴。 窗外是愈发深沉的夜色,楼面上亮着灯的小格子越来越少了,楼下也几乎再听不到过车和交谈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逐渐进入睡眠的姿态。 可是房间里面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明亮的灯光,饭菜的香气,虽被关低但仍不时传来的电视声,偶尔的说话声和笑声,还有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一切都温馨美好得像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江心望着言小有想道。 五年,四年,三年,两年。 从此刻追溯到他们初识那天,经过了工作、大学、高中、初中,没想到一晃就是这么长时间。 这一天,他盼了十四年。 第4章 CHP04 “来来来,都举杯,大家一起!再次祝贺我们小有回国、出任副教授!”当年大学宿舍里的老大涨红着脸又站了起来,一桌子人都跟着响应,丁零当啷一阵碰杯子的声音后杯中酒又是瞬间见了底。 今天是大学同学特意为言小有举办的接风聚会,来的都是以前关系很近的好哥们儿,大家一不注意就都喝嗨了。 此时已是酒过三巡,言小有都记不清自己被祝贺了多少次,反正大家轮流提,提一次就喝一杯,喝完就忘了,忘了再提,就这么不停循环着。 老大这时又说:“我们小有厉害啊,不光是g大的学生,现在又成g大的教授了!一个字——牛逼!” 这句话也不是他今晚第一遍说,宿舍老三装作嫌弃地拍拍他:“你还有完没完了,换个有新意的行不行?” “谁说我没新意了?!听着!给你们换一个!小有!”老大一下子把头转向言小有,胳膊伸了过来揽住他的肩,陈嘉树夹在中间特别可怜,像片培根一样,就听老大说:“祝贺你!成为我g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教授!” “我说猪你怎么今天满嘴跑火车呢。”隔壁宿舍的老幺这时叫出了老大曾经的“爱称”,取笑他道:“咱学校最年轻的副教授是二十五岁,比小有小一岁,校史上都记着呢你有点文化行不行。” 老大一脸不服:“二十五怎么了!我们小有也年轻啊!我们小有可是破格录用!厉害大发了!!!” 隔壁老幺笑他:“我没说小有不厉害,我只是说你没文化。” “滚蛋!”老大笑嘻嘻地起身做出个挥拳的动作,被陈嘉树劝架似的拉着坐下。 而言小有这时已经快喝瘫了,他几乎把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陈嘉树身上,别人说话他就只是笑,心里是开心的,可惜酒量不济。 陈嘉树安抚完老大又扭头看他,见到他这副“慈爱安详”的模样就知道人已经喝多了,便问他:“还撑得住么?” “嗯……”言小有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眼神一片迷离,悠悠地像在想着什么好事。 陈嘉树笑得没脾气:“嗯个屁,这种时候就知道嗯,好不好都嗯,你现在这样我们撂了你你都回不去。” “你敢撂下我试试。”言小有斜眼瞪着他威胁道。 “不敢不敢,”陈嘉树立马认怂,紧接着又建议道:“要不我叫江心来接你吧,这儿离你家近,不用坐车,让他来陪你回去我也放心。” 陈嘉树话音刚落周围人就立刻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哟——” “哟个屁,”言小有笑着骂了一句。 在座的人当年也都在那个毕业聚会上,所以对他跟江心之间发生的事都十分清楚。 之前他们已经从陈嘉树那里听说了言小有现在跟江心住隔壁的事,这时又忍不住打趣起来:“我说小有啊,咱江师弟保不准真对你有意思,你看看人家颜值又高还那么优秀,实在不行就从了吧!” “是啊,你说你俩连‘定情之吻’都有了,不在一起多对不起观众啊!” “放屁,”言小有瞪着眼睛笑,“当初还不是你们瞎起哄,非让我报答他,我才亲他的。” 桌子上顿时一阵哄笑,老三拍着桌子道:“这怪我们咯?我们让你报答人家,可谁也没限定方式啊,是你自己实打实地抱上去亲的,给师弟都亲懵了,你现在想抵赖我们可不答应!” “我没想抵赖——” 言小有刚想挣扎一句话音就被打断了,对门老大接着老三的话说:“对对,我们可没强迫你!我们只是说人家江心那三年不容易,你瞅瞅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下雨送伞、天热送瓜,早上有课必送早点,身体有恙帮忙请假,签到占座交作业,考试周还陪刷夜,我都没见过男生这么对自己女票的,都到这地步了,你要去美国我们让你给人留点念想也是合情合理啊!” 言小有:“……你说话这么押韵怎么不去写诗呢?可惜了你造么!《语文报》上单独给你辟一版,就叫‘g大经管系刘大诗人专属栏目’,教小朋友们如何在金融知识的海洋中拓展自己的文学素养,火爆你造么!” “瞅瞅,大家都瞅瞅,小有被我说中心事了!着急了!”对门老大哈哈大笑,“小有不是我说你,马上就是要做教授的人了,能不能有点处变不惊的气魄!” 大家又笑了起来,还有人附和道:“我也觉得刘说得在理,江心对小有那可真是——啧啧。” 言小有控制不住地深深翻了个白眼,“你们就别上纲上线了,他对我那只是——只是……” 言小有在已经被酒精糊住的大脑里拼命往外扒拉着可用的词,选了快一分钟才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蹦出一句:“——他只是出于对我的崇拜!” “切——” 嘘声此起彼伏,显然他这个回答无法让人信服。 连陈嘉树都听不下去地说:“讲道理啊哥们儿,你说江心崇拜你我信,可你要说他崇拜你到这种地步,打死我也不信!” “诶你什么意思?我不值得他崇拜吗??”言小有竖起眉毛。 陈嘉树拍拍他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你听哥来给你分析分析啊,第一,你当年是以你们省状元考进g大来的,可人家江心比你低一届也是以省状元考进来的;第二,你专业课成绩是咱年级第一,而人家江心专业课也是年级第一;第三,你是咱级级草,人江心也是级草,个子还比你高一点,身材也比你性感……哎呀妈,照这么比下去我怎么觉得该是你崇拜人家呢……嗷——” 陈嘉树话还没说完就惨叫起来,怀里言小有的手还保持着“一阳指”的姿势,双眼眯成一条缝看着他:“陈嘉树,你是不是想死?” “不想……”陈嘉树呲牙揉着肚子,小声道:“实话也不能说了……” “嘿你找抽是吧——”言小有意犹未尽地坐了起来,陈嘉树连忙把他的两只手腕都抓住,告饶道:“大哥我错了求放过……” 隔壁老幺看着他俩嘿嘿地笑:“哎我突然想起个事,小有比咱同级的大部分同学都小一岁,那他跟江心谁大啊?” “废话,当然是我大了。”言小有眉梢一挑道。 隔壁老大:“哎哟,小有你怎么知道你比人家大,验过了?” 言小有撑起身子从桌上拿起一团纸朝他扔了过去,笑骂道:“你给劳资闭嘴,你个粗人。” “谁说我粗了!我很细的好吧!”隔壁老大不服地喊。 言小有都笑眯了眼睛:“对对,你细,你最细了,金针菇见到你都自惭形秽。” “……哎草!我怎么把自己给骂了——” “哈哈哈哈哈……” 一圈人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停不下来,笑了差不多有三、四分钟才一个个捂着肚子喘气。 不过这帮人虽然喝高了,记忆却还不差,有人又拾起打岔前的话题问:“小有,你真比江心大?我觉得你俩站一块儿你更像师弟。” “那是你瞎,”言小有做了个戳自己眼睛的动作,“我跟他是同一年的没错,但他是十一月十一号的,我是七月的,当之无愧的师——兄——” “你居然知道人家生日是什么时候,都这样了还不在一起?”隔壁老大对“在一起”这事看起来相当执著,念念不忘。 言小有瞪他:“知道生日有什么奇怪的,我是有次跟他去图书馆正好碰上他们班一个女生送他礼物,没专门问过。” “没专门问但却专门记住了。”陈嘉树抡起另一侧的胳膊熊抱住言小有,可怜巴拉地哀嚎一声:“小有!你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嘛!” “……你不是第一季度出生的吗?”言小有皱着眉头猜测道。 陈嘉树挤出个快哭的表情:“第一季度?!你当你研究报表还是玩儿概率呢?这么猜肯定能中四分之一是吧?” “……你有病!”言小有有点心虚,推开陈嘉树故意板起脸很凶地质问道:“说起来我还没跟你算帐呢,我问你,你明知道江心跟我相处的时候会很尴尬,为什么在知道他把我房子租在他旁边后都没有反对??” 陈嘉树听到这问题心就虚了,“我开始也觉得不太合适……但后来一想吧,都是大老爷们儿,亲一下就亲一下,有什么呀?大不了我也亲你一口,你总不至于跟我保持距离吧?” “滚——” 众人还起哄:“是啊小有,你反应这么强烈,是不是说明心底其实挺在乎——啊?哈哈哈哈哈!” “……马德……” 言小有被这伙人怼得心累,索性离开桌子躺到沙发上装死,然而就算这样还是躲不过去…… …… 等江心推开包间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挤在沙发上叠罗汉一样的诡异场景。 言小有是躺在最上面一层的,身下垫了至少三个人,陈嘉树在他旁边还以一个抱大腿的姿势枕在他膝盖上,两只手放的位置眼看就要挨着裆部了…… 江心大步走了过去,先把陈嘉树拉开,然后扶起言小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言小有这会儿已经迷糊了,半睁着眼睛看来人是谁,就听见身边已有人叫道:“哟,江心来啦!” 江心对说话的人点了点头,又弯腰看着言小有问:“师兄,还好吗?” “哟——” “都给我闭嘴。”言小有朝沙发上那几团吼了一声,然后问江心:“你怎么来了?” “陈师兄给我发微信让我来接你回去。”江心这话说完,趴在那里半天不动的陈嘉树默默往里面挪了一点。 言小有对他这个先斩后奏也是没脾气,正好他现在也打算回去了,就招呼自己这帮哥们儿:“那咱撤?” 老大挣扎着从“罗汉”上面下来:“走走走,家属都来了,咱都走!” 言小有这回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偏偏这时还有个人小声地在唱那首歌:“你们要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几个人呵呵嗤嗤地偷笑起来,言小有脸都红了。 托马德,这歌词有毒。 第5章 CHP05 往回走的路上,言小有一直摇摇晃晃,江心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抓着他一只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防止他滑下去。 路过一个天桥的时候,沉默了半晌的言小有忽然拉了拉江心,说道:“先停一下,在这儿醒醒酒再回去。” 江心看他醉了的眼神中充满执拗,点头说好。 言小有趴到栏杆上,低头看着天桥下面车水马龙。 江心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披上,言小有晃了晃身体道:“我不冷,你快穿上。” 江心没听他的,手按在他肩膀上说:“刚喝了酒,别着凉了。” “真不用……”言小有挣扎两下就没劲了,又软软地趴了回去。 江心从身后半撑着他,站了一会儿后问:“怎么喝这么多?” “干嘛,查岗啊,还需要我汇报一下?”言小有想到之前那群人说的关于他和江心的话,脸上又烧了起来。 江心只当他脸红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趁着言小有这会儿不太清醒,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师兄,年纪大了,经不起像年轻那会儿那么折腾。你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然以后都没姑娘肯嫁给你,你只能嫁人了。” 言小有一听顿时回过头:“你想死吗?” 江心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掺了三分假、七分真地说:“我愿意娶你。” 言小有一愣,嗓子里差点呛住,他咳了好几声才扭头小声道:“呵呵哒……这玩笑太冷了。” 江心笑了笑没有答话,单手环在他腰前,转身背靠栏杆站着,言小有则继续看他的车水马龙。 有些玩笑不能老开,开着开着心里就当真了。 言小有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把头埋在臂弯里,酒精的作用渐渐消退,身上躁动的热意也逐渐归于平静,他穿着两件大衣站在这里都隐隐觉得有些冷了。 江心立刻就察觉到这一点。 他看到言小有胳膊略往回缩了下,就把大衣给他裹紧了些问:“回去吧?” “嗯。”言小有转过身准备走,可挡在他身前的江心却一侧身子,弯下腰手伸到后头环在他屁股上,再一用力竟直接将他背了起来。 “喂你干嘛?!”言小有受到了惊吓,衣服差点都掉下去,“放我下来!” “你都走不动了,我背你回去。”江心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单手把言小有往上推了推,这时候更能感觉到他瘦得不剩多少重量,隔着冬天的衣服肋骨都把他后背膈得疼,心里更疼。 感觉到言小有还在试图挣扎,江心便用另一只手伸到脑后按在他头上,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半哄半劝地说:“师兄,你乖一点别乱动,抓牢我,这样我们还能早点回去。” “……”言小有不是很服气,可身上的确使不出多少力气了,手脚和脖子都软得像被人下了“十香软筋散”,所剩不多的清醒告诉他此时再装大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最后言小有妥协了,头埋在江心脖子里轻轻地喘气。 江心这下可以放心地大步往前走去,他的步子迈得极稳,一点都颠不到身上的人。 不过,他走了一会儿却忽然轻声问:“师兄,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言小有闷头哼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 江心等了等,又道:“没关系,有我呢。” 脖子上的负担突然就加大了些。 江心感觉到言小有搂紧了自己,想回头看看他,可是言小有的额头却死死抵在他颈侧,让他回不了头。 江心不由停下来在原地站了片刻,听听身后并没有其他动静,然后他又开始走了。 施加在脖子上的力道却始终没有卸下来。 本来……都刻意抛诸脑后了。 没想到在喝了酒之后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来。 言小有闭着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早收到他爸发来的那条信息。 从他刚回来那天告诉他爸自己回国了的事之后,他爸一直到今天才抽出空回复他。 而回复的内容却是:“你弟弟今年要高考了,有时间你帮他辅导辅导功课。” 看似和他有关的内容,其实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没有问他回国来住在哪、做什么、吃得好不好、生活还适不适应,甚至连他此刻到底在哪个城市都不关心,隔了这么多天,甚至要加上在那之前更长的时间,作为父亲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还是让他帮同父异母的弟弟辅导功课。 言小有原以为这些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事实上,亲人永远有这样的能力,让你的心一次又一次地凉个透彻。 想着想着心里又难以遏制地难受起来,言小有把自己的眼睛紧紧贴在江心颈侧的皮肤上,那里暖暖得让人心里踏实,他搂紧了他就觉得自己能好过一点。 江心越走越快了。 从脖颈上最初出现那抹微薄的湿意的时候,他的心脏就猛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加速跳动起来。 随着潮湿的触感愈发明显,江心感觉自己的心也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砰、砰、砰、砰,一下下打得他喉咙里又干又疼。 他清楚言小有会哭并不是因为他,但是他依然无法容忍明明自己在他的身边,还会让他有这么难过的时候。 等江心终于背着言小有回到家时,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而言小有这时却已经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江心的手里有言小有房间的备用钥匙,这是经过言小有批准之后他才留下来的,为了防止言小有丢三落四,也为了以后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好进来找他。 现在江心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摸黑走进卧室,又小心翼翼地把言小有放在床上,这才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因为担心灯光太亮会弄醒他,所以江心没敢开大灯,他借着台灯昏暗的光线在房间里面轻手轻脚地穿梭,给言小有脱了衣服,又接水替他简单擦洗了一下,最后听他的呼吸声是否平稳,确认他依旧睡得很熟之后就把台灯也关了,自己静静地坐在黑暗里,一时还舍不得离开。 到底会是什么事能让他哭出来? 江心细细地想着,偶尔有些头绪,但再往下想却猜不到细节。 他本以为自己对言小有已经足够了解,没想到还远远不够。 我还需要更加了解他。江心对自己说。 他眼睛注视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在心里对他说:我要知道所有让你担心、害怕还有伤心的事情,这样才能更好地陪在你身边。 以后,不想再让你难过了。 *** 言小有这次回国能被g大破格聘用为经济研究中心的副教授,跟他在读博士的时候发在一流期刊上面的那几篇文章有很大关系。 以他的年龄和资历,发表这样的文章数可以说在全国的学术界内都是凤毛麟角,世界水平上言小有不敢拿大,但也足够优秀了。 他当初本科是从g大最好的经济管理系毕业,博士进的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商学院,就读期间还顺便修完一个应用数学的硕士学位,金融和数学背景都很硬,所以经济研究中心聘他回来也是希望他能针对当前国内的金融市场做一些量化分析和预测。 说白了,中心就是一个类似于国家经济政策“智库”一样的地方,与它最根本的职能相比起来,言小有给本科生上课这件事倒更像是“副业”。 而他要教的科目,则是本科经济学双学位里的“数量金融”这门课。 正式授课将从下学期开始,言小有回国的时间刚好赶上寒假,所以事情不多,学校里绝大部分的老师学生都放假回家了,他也就在工作日的时候去学校里面看看教材和文献,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至于江心,言小有先前也听说他是在陈嘉树创办的嘉信私幕基金里工作,不过他以为江心最高也就是个投资经理,可没想到那天听陈嘉树一说才知道江心年纪轻轻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基金经理了。 言小有当时听了就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二十六岁就当基金经理,你在逗我?” 陈嘉树回答得让他无言以对:“你二十六岁都能当副教授,人家二十六岁怎么就不能当基金经理了?” 虽然内心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但言小有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不管他再厉害,可是这么年轻,相应的经验肯定就要少很多,你真放心把几千万的买卖交给他运作?” 陈嘉树摊了摊手,又搂住言小有语重心长地说:“小有,我的原则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要是信不过江心,那最开始我都不会招他进公司。再说了,国内现在私募的行情你也清楚,刚刚起步没多久,真正懂行、明白这里头运作原理的人也没几个,大家都是一知半解,摸着石头过河,能不能把这事儿做大做好了关键就要看有没有对市场的洞察力和不轻易受各类信息影响的执行力。江心的专业水平我是不怀疑,人品也信得过,既是咱大学直系师弟,又是你初高中的学弟,他性子很稳,眼光也准,我看他能做这个。” “你对他评价够高的。”言小有的表情说不清是骄傲还是担忧,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说得对,国内私募才刚起步,我回来前还听说有些公司打着理财咨询的名号想做对冲,但现在国内市场并没有合适的机会,眼见这些资本运作模式在国外能赚大钱肯定会有不少人想要尝试。接下来我们这边的市场会变得更复杂,产品多了,乱子也会多。江心的话……” “你怕什么,”陈嘉树意味深长地瞧着他笑,“市场复杂了监管也会更严,我们又不做扰乱市场秩序的事,这些还不用考虑太多。我说哥们儿,你真该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忧国忧民地说了那么多还以为你在为祖国的金融行业发展操心,结果闹了半天是替你家师弟担心呢?” “谁说我替他担心了?”言小有猛地抬起头。 陈嘉树继续意味深长:“别担心,正好我们那儿准备从你们中心请个人来做投资顾问,要不你来?这样就可以帮你家江心出谋划策了。”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让我特别想揍你。”言小有盯着他认真地说。 陈嘉树立刻坐得离他远了一点,讨好地笑道:“别别,跟你说正事呢,考虑一下吧。就算不为了江心,也可以为了我嘛。” 言小有狠狠瞪他一眼。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微微叹了口气:“你让我想想吧。” 陈嘉树乐得连点好几个头。 言小有却还在想他刚才的话。他倒没自以为是到真把自己当成个能去给人家出谋划策的人物,但是对江心他却觉得放不下心,可能因为是自己嫡系师弟的缘故,他对江心似乎总有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感,既希望他做得更好,又怕他暂时承担不了太大的责任。 纠结到后来言小有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我就是个操心的命啊……” “走吧言老妈子,吃饭去!”陈嘉树说完这句话人已经弹到五步开外了,言小有就用一种看学前班小朋友的眼神看着他。 陈嘉树:“……唉小有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啊!” 言小有:“吃树皮。” 陈嘉树:“……别介啊!那玩意儿塞牙——” …… 第6章 CHP06 一月结束就进入二月,进入二月没多久就该过年了。 学校里基本成了“空城”,该关的食堂都关闭了,教学楼也不开,办公楼开放时间变短,言小有在除夕的前几天就彻底闲置下来。 小年的晚上,言小有在江心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小年夜饭”,吃完后被他赞不绝口的“江大厨”贤惠地去厨房洗碗洗锅刷盘子,言小有就坐在他家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各种年前活动的新闻,没什么感兴趣的。 江心都收拾好了以后,走出来看到言小有正盘腿坐着发呆,就过来拍拍他的肩头道:“在想什么?” “放空。”言小有向后一仰倒在沙发上。 江心笑笑又看着他问:“对了师兄,该买回去的机票了,我们一起回?” “嗯?”言小有疑惑地看了他两秒,然后才像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哦,你说回家啊,好啊,一起呗。” 江心点点头:“那我去买票。” “我来买吧,”言小有坐起来手在他腿上按了一下,“我天天吃白食,总该给大厨点报酬。” “大厨心甘情愿提供免费服务。”江心站起来做出一个标准的管家动作。 言小有不由盯着他笑,笑了一会儿才道:“你就当是我奖励你这么高的觉悟,我现在就去买票。” 江心想了想,没再坚持,顺从地鞠躬说道:“谢谢师兄的奖励。” “平身,”言小有眯着眼睛跳下沙发,“我先回去了,票买好了发你。” “嗯,晚上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别熬夜。”江心送他到门口又嘱咐一句。 言小有迅速打开自家门闪身进去,扒在门缝上做鬼脸,“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快回去吧!” 他说完后关好门,等了等听见江心那边的门打开又合上,这才往卧室里面走,去拿笔记本电脑,表情也微微黯淡下来。 他已经有五年没回家过年了。 这次突然回去会不会不习惯? 或者说,会不会让别人感到不习惯? 言小有一边默默浏览着网页,一边漫无边际地回想着以前的事,最后选定一趟大年三十早上十点的航班,买了两张票,把江心和自己的号码都添加到联系人信息中去,支付成功,确定短信如约而至。 江心也收到了,一分钟不到就给言小有发来消息:已收到,多谢师兄。 言小有:不客气。 江心:早点休息,晚安。 言小有:晚安。 说了晚安之后,他也没有睡觉的打算。 言小有拿着手机干坐了好一会儿,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提前打个电话告诉一声,但后来决定还是算了。 继父从来都不喜欢他的存在,像过年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刻,他的出现恐怕只能给人家添堵,提前打电话就是提前添堵。 言小有想到时候他就回去看一眼,看看情况,如果他妈主动叫他留下的话他就吃个团圆饭,如果不叫,就随便找个宾馆住一晚好了。 别人的幸福,他不想搅局。 *** 大年三十那天,言小有和江心一起坐飞机回到老家d市,熟悉的口音在耳边叽叽喳喳喋喋不休,机场外的景象也没有太大变化,但言小有还是感到陌生不少。 江心仿佛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说道:“这里没怎么变,市中心变化还挺大,新盖了两个大商场,路也拓宽了,开发区那边原来的荒地现在都是抢手的新楼盘。” 言小有听着点了点头,“老百姓经济水平提高了,城市自然也要发展,挺好的。” “师兄,你现在已经有点教授的感觉了。”江心打趣他,边领他往打车的地方走边说:“我们打一辆吧,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言小有迅速道,见江心有些诧异地看过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生硬,便又对江心笑了下说:“你看我这两手空空的,就这么回去肯定得被骂成没心没肺,你自己先走吧,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带回去。” “那我陪你去买,你这么久没回来对地方肯定不太熟悉。”江心看着他。 言小有心里发闷,颇为无奈地又说一遍:“真不用,算我拜托你,赶紧回家吧,别管我了。” 江心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师兄,你一个人——” “哎哎车来了到你了!”言小有这时看见前面负责指挥机场秩序的保安正冲他们招手,他便推着江心走到前面去,十分热情地给他把箱子连人都塞进车里,最后关上车门挥挥手道:“快走吧,年后见!” 江心坐在车里的表情十分无奈,但他现在拗不过言小有,只好放下车窗说:“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保持联系。” “好好,”言小有满口答应,眼看后面又来一辆车他便跟江心说声再见后就转身坐了进去。 两辆车本来可以同路至少大半段,言小有却指示司机在刚进机场高速后就从旁边一个出口下去了,这么走会绕不少路,但他肯付钱,司机也乐得多赚,满心都想着拉完这一单今天就可以回家跟老婆孩子一起过年了。 在现在这个时候,恐怕人人心里想的都是回家,都是跟家人团圆。 谁不是呢…… 言小有目视窗外,看着景色从冬日荒芜的农田渐渐变成矗立的高楼和张灯结彩的街道,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近乡情更怯”。 等会儿万一见到他们,该说些什么? 大过年的,是不是还应该给自己那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妹准备两个红包? 脑海中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言小有都没注意到出租车已经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小区门口,直到司机师傅叫他:“先生,要给您开进去吗?” “嗯……哦,不用了。”他付好钱就下了车。 言小有慢慢地踱步往家里那栋单元楼走去,路上碰到各种提着鞭炮、提着礼盒、提着菜、提着鸡鸭鱼肉的人家,丈夫环着妻子,妻子牵着孩子,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还能听到小朋友欢脱的叫声:“要去奶奶家咯!要去奶奶家咯!” 言小有走到了单元楼门口,以前的钥匙依然能打开现在的楼门,他缓缓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迎面碰到的人都会下意识多看他两眼,因为觉着眼生,还以为他是来串门的陌生人。 言小有终于站在了五楼的楼梯口,面对熟悉的那道门。其实这跟他最初的想法不太一样,他本来不想直接来的——至少不是这么突兀地出现,可他现在还是站在这儿了。 言小有手里攥着钥匙,手做出要敲门的动作。他当然不会不自觉到用钥匙给自己开门,那样说不准会吓到谁。 言小有的手停在距离房门三五公分的位置,迟疑着半天没有落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言小有吓了一跳,大脑瞬间极速转动起来,他考虑到里面可能出现的每一个人以及他面对他们时分别都该采用怎样的打招呼方式。他学了这么多年数学,排列组合这种简单的问题对他根本构不成难度。 不过他却忘了一点——也是在解答所有问题前最为关键的一点:审题。 “呃,请问您找谁?”从门内探出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光洁脑门,她个头才到言小有的胸口,抬头望着这个站在自家门口举止可疑的男人,面露好奇。 言小有愣了几秒,他先在头脑中回忆了一下自己妹妹的模样,感觉即便放大五年再来个“女大十八变”似乎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所以他想可能是客人,于是问:“小妹妹,请问这里是李响阿姨家吗?” 他只是象征性地一问。 然而这女孩却摇摇头,一脸茫然,忽然又扭头朝屋里喊了声:“妈妈,门口有个哥哥找人!叫李响!” 言小有开始觉得不太对,而这时女孩的妈妈已经出来了。她把门开大,看着他说:“小伙子,你是不是找错地址了?我们不认识你说的人。” “我……”言小有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找错地址,只不过是要找的人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而已。 他接下来十分抱歉地跟这家人道了歉,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下楼冲到了外面。 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才好像清醒了些。 没想到妈妈一家已经搬家了。言小有走到路边长椅上坐下,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是悲伤还是轻松。 他可能在这里坐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最后冻得实在受不了了,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他妈的手机号。 铃声长长地响了好久,忽然接通,言小有听见他妈的刻意提高的声音还有周围鼎沸的人声:“喂,小有吗?” “妈,是我。”言小有被吵得也不得不提高音量,“你现在在外面?” “对啊,我们今年全家都来东南亚过年来啦,这边暖和而且热闹!哎呀——”他妈像是刚想起来,“你回国了是吗?看看我这个脑子,我总以为你还在美国回不来呢,都没有叫你,那你过年怎么办?你现在在哪?该不会回d市了吧?” 言小有抬起头,迎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 “没有,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年不回家过年了,有其它安排。” 李响应该是松了一口气,“那就正好了,我还怕你白跑一趟!你不回家就在外面好好玩,要注意安全,吃些好吃的,等我们回去了再和你联系!” “好,那你们玩吧,我提前给你们拜个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那我先挂了啊!”李响的声音湮没在一阵音乐声中,而音乐声又被之后嘟的一声给拦腰截断,耳畔又安静下来。 言小有把手机收进兜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出门直接打车去了一家酒店。 *** 在除夕这一天,言小有从下午五点一直睡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他是被已经零星开始响起的鞭炮声给闹醒的。 言小有揉揉眼睛又揉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看到里面已经攒了一堆的拜年短信、微信红包还有支付宝红包等等的喜庆祝福,他就先挑紧要的回了,然后在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给最敬爱的老师打了一个简短的拜年电话,最后在距离这一年结束还差五分钟的时候,接到了江心的来电。 “师兄,新年快乐!”江心等电话刚一通就大声说道,然后他又笑着解释:“现在已经有人在放炮了,我怕十二点整给你打太吵,就提前了一点。” “新年快乐,”言小有听到他的声音还挺高兴的,“别说现在了,刚才我这边就放起来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被吵……” 言小有骤然止住了话音,江心奇怪:“被吵什么?” “没什么,就是吵得人连电视声都听不清。”言小有边笑边说。 江心表示十分理解,又问他:“你家里现在是不是也在准备煮饺子了?包钱了吗?” “嗯,”言小有下床去打开房间里的落地灯,给自己倒了杯水坐进椅子里,看着电视说:“该下锅了。” 江心呵呵地笑:“那你多吃一点,不过也别吃撑,都这么晚了,吃太多等下睡觉睡不好。” “你操不操心啊,陈嘉树还说我是老妈子,我看你才是老妈子,行了你快别跟我说了,赶紧回去准备吃饺子吧!我也得去摆盘子了!”言小有催促的声音像模像样。 江心似乎无奈地笑着,“好那我去了,你先挂电话吧。” 言小有不禁轻嗤一声,“真磨叽,谁先挂不都一样,拜拜。” 说完他就给江心做了个表率,毫不磨叽地把电话给挂了。 零点的炮声也就在这一刻猛地炸响。 言小有听见窗外噼里啪啦又轰隆轰隆的声音响成一片海洋,声浪犹如巨浪一般层层叠叠地向四面八方拍打过来,整个楼甚至是整个城市都在不停震动着,仿佛这些没有生命的石头钢筋也都在跟人们一起庆祝农历新年的到来。 言小有觉得,自己要被这巨浪淹没了。 第7章 CHP07 大年初一这天,下午两点,言小有提着大包小包的保健品还有名贵烟酒去了自己初中班主任戴老师的家。 戴老师一开门看见他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然而再一低头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又皱起了眉头。 “小有,你这是干什么。”戴老师眼底还藏不住刚见到他时的喜悦,脸却故意板了起来:“谁让你买东西来了,人来就好,一会儿东西都提回去。” 言小有无辜地笑着,换上师娘给他准备好的拖鞋就把东西往厨房里面提,还一边说道:“您可千万别让我提回去,我没处提,只能放这儿。” 戴老师紧跟在他后面着急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谁说没处提了,你提回家给你妈妈他们啊!” “我家没人,我妈他们一家子今年去东南亚过年去了,搬了家我也没新家钥匙,您说我还能往哪儿搁?”言小有边笑边把袋子里的东西往柜子里摆。 而戴老师听见他的话却是愣了愣,默默跟师娘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听师娘和蔼地问道:“小有,那你回不了家,昨天晚上是在哪里过得年?” “哦,我去朋友家了。”言小有放好东西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师娘立刻问道:“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啊……?”言小有一愣。 师娘已经反应过来了,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说:“我是问,你去的这个朋友家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言小有见老师和师娘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知道他们想歪了,就故意摊开手道:“这我哪儿知道。” “你这孩子!”戴老师拍了他一把,“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就住人家家里?你以为我们老糊涂了?” “小有不肯承认,看来一定是女孩儿了。”师娘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 言小有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实情,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宾馆住了一夜还不定怎么心疼,于是干脆不反驳也不解释,就顺着说:“好了您二位先别猜了,我都进来好一会儿了,连口水都没喝。” “好好,你快过来坐!”戴老师拉住他往沙发走,又跟师娘说:“你去把家里的饮料都拿出来,小有想喝什么?雪碧、可乐、美年达、酸奶,还有昨天你戴清哥拿回来的露露,绿茶、冰红茶也有,想喝什么喝什么!” 言小有简直听了个哭笑不得,但心里又极为感动,嘴上道:“我干脆每样都来一点好了,咱来个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戴老师伸手点了点他的脑门,笑着骂道:“多大了还没个正形,你这样怎么去教学生。” 言小有回g大当副教授的事在他之前跟戴老师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汇报过了,如今听老师这么说他就哈哈地笑,“您放心吧,我教出来的学生肯定比您教出来的学生厉害。” “谁说的,我教出来的学生是最厉害的!”戴老师脸上都是护短的表情,带着满满的骄傲和自豪,不过在那双眼睛里言小有只看见了自己。 他心头有些酸胀,故意低头伸长了手臂去够桌子上的大白兔奶糖,塞了一颗进嘴里才嘟嘟囔囔地说:“您不能对自己的学生盲目自信,要给予适当的鞭策和压力。” “我不希望你压力太大。”戴老师微微叹了声,伸手在言小有的后脑勺上慈爱地摸了两下,十分欣慰地说:“小有,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管你今后在哪里、干什么,都是我和你师娘的骄傲,在我们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的。所以,我们不需要再鞭策你什么,只要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以后开心幸福地生活,我们就放心了。” 言小有差点被这番话给说哭了。他捡起老师家茶几下面那层放着的魔方,埋头不停摆弄着,等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才道:“您放心,我现在都挺好的,每天都开心。” 不过他的这点伪装在戴老师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正好这时师娘已经又端了刚洗好的水果出来,戴老师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有,其实我不是那种老观念的人,我并不认为人到了一定岁数就必须要结婚成家。但是,每回想到你一直一个人在外面拼搏,我跟你师娘都特别放心不下。” 师娘把话接了过去,她轻轻拉住言小有的一只手腕说:“是啊,你看你,从初中就开始住校,身边几乎没有家人可以照顾你。虽说初、高中的时候还好,能经常来我们家,但上了大学离得远了我们就是力所不能及了。这一个学上下来,我见你是一年瘦一圈,虽说学业重要,可是身子骨才真正是自己的,你是太不会对自己好了。” “师娘您这可说错了,我对自己特别好!”言小有用另一只手拍拍胸脯,“我跟您讲,我从来都不亏待自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可这人就是个长不胖的体质我也没办法,苗条一点也挺好不是吗?再说了,我也没您讲得那么夸张,要是真一年瘦一圈,我现在早就缩成个一米五的宝宝了。” “别打岔!你见过一米五的宝宝?”戴老师又气又笑地想拍他,却被师娘一瞪眼给拦住了,“你还敢拍他,就他这身板儿经得住吗?” 言小有:“……师娘,我现在在您眼里是不是风一吹就能断的那种类型?” 师娘嗔怪地看他:“别说风吹了,我觉得我吹口气你就化了。” “……”言小有捧住心口做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娇滴滴地向空中甩了下并不存在的手帕,惆怅道:“唉……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侬要去找侬的宝哥哥了……” 戴老师和师娘都被他逗得乐不可支,戴老师手里的苹果皮前功尽弃地断在距离终点还有半圈的位置上,师娘手里端的水都撒了出来,还好不是饮料。 言小有又怕他俩笑太厉害了会岔气,赶紧顺顺这个的气又抚抚那个的背,等着他们好容易停下来了,戴老师削完剩下半圈皮把苹果往言小有手里一塞,站起来点着他的脑门说:“你就闹吧,回头赶紧找个能管住你的人,把你照看好了,性子也养养。” 师娘附和:“你老师说得没错,现在身边到底有没有看上眼的女孩子啊?有的话就尽早下手,别耗着,一旦找了就快带回来给我和你老师看看!” “师娘,我清哥这次还一个人回来的?没带个嫂子?”言小有眨眨眼问。 师娘也伸手想点他,可最终没舍得,就在他脸上捏了捏说:“你们俩谁都行,快给我领个媳妇儿回来吧。” 言小有止不住嘿嘿地笑,师娘拿他没办法,看自己老伴儿已经从书房里拿了象棋棋盘出来,知道他又要拉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切磋了,便把地方给他俩收拾开,嘱咐言小有一句“晚上留下来吃饭”就先去厨房准备了。 言小有跟戴老师足足“杀”了快四个小时,直到晚上六点多戴清回来他俩才停下,言小有站起来跟戴清打招呼的时候看他的脸上都是楚河汉界。 戴清比言小有大四岁,名牌大学毕业,如今也是在外打拼,听说各方面发展都不错,就是没有女朋友。 他下午的时候出去给人拜年,晚上回来看见言小有特别高兴,俩人这么久不见感情却未变生疏,吃饭的时候不停碰杯,最后戴老师和师娘都拦着不让他们再喝了,说再喝就喝成傻子了,他俩才肯罢休。 吃完饭言小有又在老师家聊了好一会儿天,直到快十一点了言小有看老师和师娘都有些累了,这才起身告辞。 戴老师派戴清送他回“朋友家”,言小有前脚答应,后脚等出了大门他就把戴清给忽悠回去了。他说自己要去别的地方见“朋友”,戴清一起去的话不方便,戴清真信了,还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言小有面带意味深长的笑意在戴清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打车走了,不过目的地却是机场。 就在昨天晚上,在万家灯火和喧天炮响之中,他买了今天最晚的一趟回a市的机票。 而晚上八点多那会儿他收到了航班晚点的短信通知,这才在戴老师家多待了一阵。 言小有赶到机场后过了安检,离登机还有段时间,他想起来自己半天没看手机了,拿出来一扫才发现竟然错过了江心的三个来电。 他把电话给江心回过去,江心立刻就接了起来:“喂,师兄,出去玩了吗?” “嗯……抱歉,刚看到……”言小有的声音在酒精作用下带了很重的鼻音,听起来不是很清楚,像刚睡醒一样。 江心在那边皱起了眉头,“喝酒了?” “对啊……”言小有吸了口气,“大过年的,喝点酒不正常吗……” “我没这个意思。”江心眉头松开了些,可还是有些担心,又问:“你那边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空旷,还没回家?” “没有……我在机场呢……” “机场?!”江心以为自己听岔了,确认道:“你刚刚说你在哪儿?” 言小有翻了个迷离的白眼,在空着的长条椅上躺了下来,边哼边道:“我——说——机——场——” 江心这次听清了,心也提了起来,他抓起旁边的衣服就想出门,可当他打开房门看到坐在客厅的妈妈和妹妹时脚步又停了下来,退回房间关上门问:“你现在怎么会在机场呢?是一个人吗?要去哪儿?” “废话……我不是一个人,还能是一条狗吗。”言小有在那里答非所问。 “为什么这么早回去?出什么事了?”江心的语气担忧而严肃。 言小有声音闷闷的,“没事……只是不想再住酒店了……” 江心怔了一下,又听见言小有非常小声地嘟囔一句:“我想回家……” 江心感觉自己一瞬间心脏那里被揪得生疼。 他有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喉咙里堵得像要炸开一样。 他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问题。他责怪自己没能在昨天分开的时候、甚至是更早的时候看出来。 听筒里这时响起了机场播音员的声音,“尊敬的各位旅客,您所乘坐的前往a市的xx2306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 “我要走了,先不跟你说了。”言小有从椅子上下来,江西听见砰的一声,好像他撞到了什么地方,不过言小有并没有叫疼,只是停顿一下又继续对他道:“好好过年吧,挂了。” 电话戛然而止。江心握着手机沉默地站在房间里。 半晌,他走出去,在妈妈和妹妹身边坐下。 “妈,明天从外婆家回来,我就回a市。” 第8章 CHP08 大年初二的大半个白天,言小有又是在床上度过的。 昨天回来得晚,又喝了酒,从下飞机到进家门睡下的这段记忆他其实都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那种状态下还能没磕没碰地找回家门。 等他一觉醒来时,查看手机发现昨天大约在他刚下飞机和到家的时间江心分别打来过两通电话,他还都接了,但电话内容具体是什么他完全没印象。 这家伙,凌晨三四点还不睡觉,给他打什么电话。 言小有嘟囔着从床沿上蹭下来,揉着已经蜂窝一团的头发优哉游哉地晃进卫生间,掀开马桶盖乖乖蹲下摆出个端正的姿势,开始狂吐。 一直吐到胃里什么都不剩了,他才站起来简单清理了一下,洗脸刷牙,再优哉游哉地游回卧室,又一个跟头扎进被子里。 都已经下午四点了,可他还完全没有起床的意思。 胃里面抽搐得厉害,不知道是作得还是饿得,总之是让人很想往里填点什么,可每当真想到要填什么时又觉得对各种东西都没有胃口。 就这么又赖了一会儿,外面天色都暗下来了。 言小有终于觉得饿得受不了了。 他这时已经能分清自己是饿了,而且是饿到一刻都不能多等、立马就要吃东西否则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冲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地地毯式搜寻任何可以用来充饥的东西。 然而…… “……我的饼干呢?怎么空了??” “……我的小蛋糕呢?谁吃光了??” “……我的旺旺仙贝袋子为什么是空的?!” “……我的芝麻糊、我的小布丁、我的薯片、我的亲亲虾条、我的辣条、我的豆腐干、我的……” “喂——” 江心打给言小有的电话刚刚接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紧接着就是言小有委屈得像被谁骗去全部家当一样还带着哭腔的声音:“江心——我要死了——” 江心拿着手机笑容瞬间凝在脸上,声线都有些抖:“师兄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快要饿死了……”言小有蹲在了地上,把脑袋挤进最后一个平时几乎没打开过的柜子,然后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丝希望噼里啪啦地破灭,眼睛里真得迷蒙起来,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江心……我的吃的都去哪儿了……” 江心难得地失语了。 这让他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言小有先前买的那些零食在江心眼里都属于“垃圾食品”,既没营养还掺和了各种添加剂,对身体有害而无益,他是一点都不想让他吃这些。 好在言小有本身并不是一个爱吃零食的人,他只是在饿的时候对食物不挑,身边有什么吃什么,于是自从江心接管了他的伙食之后就确保他一日三餐都能吃饱,言小有有热腾腾的饭吃自然不再惦记零食,江心就趁机把那些能扔的都扔了,不太好扔的就自己帮他“解决”,最后只留个空盒子或空袋子放在柜子里让他看见的时候不会感到奇怪。 然而江心没想到会出现当下这种情况,言小有居然一个人提前回去了,让他来不及做出准备。 言小有也不傻,平时家里除了陈嘉树偶尔来串个门以外,进进出出也就他跟江心两个人。这些东西被清理的干净程度显然不是陈嘉树能做出来的事,他自己更没动过,剩下的唯一人选就只有江心了。 “江心……”言小有这时又“虚弱”地叹息一声,幽幽道:“如果你敢在我没饿死之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把你吃了。” “……师兄,”江心站在楼底下抬头看着他们那层的窗户哭笑不得,“你放过我这一次,现在下楼,我带你去吃别的。” “下楼?现在?!”言小有一个激灵从厨房地上跳了起来,“你人在哪儿呢??” 江心闷闷地笑了两声,“楼下啊。本来想上去接你的,可是我怕一旦上去就下不来了,还是你自己下来吧,底下人多,我比较安全。” “你这抽什么风呢?!今天才初二你回来干嘛??”言小有冲进卧室开始扯衣服套裤子,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中间,说话也不耽误。 江心听着他那边的动静都能把他的动作想象出来,就对他道:“你别着急,把衣服穿好再下来,我们见面说。” “那成,等我三分钟。”言小有话说完就把电话撂了,窜出去把门锁好,又小跑到电梯跟前连续按了几下按钮,边按还边跺脚一副猴急的样子。 江心等在楼门口,过了两分多钟还没见到言小有的人就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见他的副教授师兄风风火火地从楼里跑出来,羽绒服拉链大敞着,里面就一件衬衣,最上头的三颗扣子还是开着的。 江心有些无奈地叹声拉住他:“你着什么急。” 他说着就顺手帮他把扣子系好,然后拉链也给他拉了起来,言小有都没顾上拦他,边用自己两只手胡乱在身前抓着帮倒忙边问:“你怎么回来了?假期不还好几天呢么?” 江心轻轻笑道:“我回来赶工作。” “工作?”言小有瞬间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打抱不平的神色,掏|出手机道:“陈嘉树叫你回来的?他还有没有人性啊!大过年的又没什么交易,哪儿来的工作?你等我问问他——” “——师兄。”江心拉住言小有的手把他的手机顺到自己手中,然后又塞回到他口袋里,有些开心地笑着说:“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言小有秒切冷漠脸,盯着他:“不错啊,长本事了。” 江心忍住笑,赶紧拉着他往小区门口走,“师兄,你不是刚才喊饿么,我们先去吃饭。” “你别打岔,”言小有虽然脸板着可脚步却诚实地跟了上去,边走边想要接着问:“到底为什么事提前——” 然而还没等他问完,这时对面走过来一家三口里的那个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小姑娘忽然指指他们俩又用两只手盖住眼睛,只露出两条缝,抬头对她妈妈说:“妈妈,那两个叔叔在少儿不宜!” 言小有:……哎呦我去。 差点噗地一口老血喷在地上。 言小有把手腕从江心手里撤了出来,扭头看那小姑娘的妈妈正低下身子跟她悄悄说着什么,他不由又把头扭回来对江心忿忿不平地说:“现在家长就这么教孩子吗?拉个手都算少儿不宜了?那回头要是看见拥抱和接吻的怎么办?直接限制级??” 江心笑着劝他:“每家对孩子的要求都不一样,有的保守有的开放,估计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在这方面会更严格一些。” “女孩子也不至于啊,只是拉个手——不对,那都不算是拉手!”言小有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非常笃定地说:“将来我要是有了女儿,我就不会这么保守!” 江心的脚步瞬间顿了一下。 言小有感觉到他速度忽然慢了,便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江心的表情有些微妙,摇摇头说:“没什么。” “有话直说。当着我的面你还想藏着掖着?”言小有站定后挑了挑眉。 江心把目光直直对上他的,停了几秒后又微微往下压了一个角度,扬起嘴角说道:“真没什么,我只是刚才听师兄说以后要有女儿的事,就在想你大概会在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你想什么呢。”言小有一脸看二傻子的表情,“我连对象都没有,跟谁结。” “不结婚怎么生女儿?”江心忽然抬起头,认真的眼神看得言小有略微一怔。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盯了江心几秒才奇怪地问:“你纠结什么呢?难道我刚才那句是虚拟语气你没听出来吗?就好像在说‘将来我要是做了变性手术我一定要找个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嫁了’这种话,你还非要问我‘不变性怎么嫁人’吗?” 江心听着他的话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师兄,原来你还考虑过变性之后对男人身高的要求啊。” 言小有:“……诶我说你听话能不能听重点。” “我听了,”江心还没止住笑,按着肚子对他道:“我刚刚好一米八五,师兄,你要是真变了就考虑一下我吧。” “……你做梦。”言小有嫌弃地一转脸,撇下江心自己往前走,“我对姐弟恋可没兴趣。” 江心赶了上来搂住他肩膀,“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也没试过跟一米八的女生谈恋爱。” 言小有倒吸一口气,抿了抿嘴唇:“本人净身高一米八一,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江心笑得都快挂在言小有身上了。 托马德,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言小有的心头默默飘过这句话。 他不禁想起曾经居然还有无数人对他说过:小有,你家江师弟真是个高冷男神啊。 ……高冷?男神?? 言小有心想真该让说这话的人都看看江心现在这副模样,恐怕心中的男神形象瞬间就碎得噼里啪啦,连渣渣都不剩。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送给他:呵,呵,哒。 第9章 CHP09 过年期间,各大小饭店都喜欢拿年夜饭、家庭聚会、朋友欢聚等等喜庆的理由作为噱头,推出各式各样的套餐来招揽顾客,趁机赚上比平常日子多好几倍的钱。 言小有和江心住的这个四季公馆旁边就有这样一家酒楼,五星级的标准,外面大显示屏上各种规模、各种功能的套餐样样俱全,价格都标得贼高,偏偏生意还火爆得不得了,立在门口的车位显示器上一溜红光,全是“已满”的字样。 江心现在就跟言小有站在这家酒楼前,他要往前继续迈步时却被言小有给生生按住了。 “你要进这里面吃?”言小有眼睛扫了一遍价格表又落回到江心的脸上,“侬脑子瓦塔啦?” 江心点点头,“对啊,你不是都快饿死了么,这里离得最近,当然来这儿了。” 言小有差点就想吐出一句“你个败家媳妇儿”,感觉不对便及时收住了,忍了忍换了一种说法道:“心总,你是不是年终奖拿多了没地儿烧?咱就俩人吃饭至于铺张到这种地方来吗?我看这附近虽然小饭馆大多关门了,但再往下走一条街不就有家肯德基么,我们去那儿吧。” 江心一听就没脾气地笑了起来,“师兄,平时我也不喜欢铺张,但今天是过年,我们总该吃点好的来庆祝一下吧。” “庆祝也不用非来这儿啊!”言小有说时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胃,感觉就这一会儿工夫那里已经从间歇性地抽搐转变为延续性痉挛了。 “师兄,”江心担心地搂紧了他,皱眉道:“行了别争了,就在这吃吧,座位我已经订好了、菜也点好了,坐下就能吃,你等吃完有力气了再犟。” “……你什么时候订的座?”言小有稍稍弓起后背抬眼瞥他,江心看不下去,搂着他边往里走边回答:“今早打电话订的,幸好我们人少,他们只剩下两个小包间还没订出去,被我捞到一个。” 言小有听着一时没有接话,这时候他们两人已被一名服务生领着走到预订的包间门口,江心还没等进去就直接对人家说:“菜开始做吧,麻烦尽量快一点,那个银耳南瓜羹是不是不用等太久?做好了就先上来吧。” “好的先生。”服务生点点头就去后厨交待去了。另一位服务生等他们落座后替他们倒了热水,理好餐具,然后也关门出去。 这间包间里放得是一张刚好能坐下两个人的小方桌,看样子像是专门给情侣准备的,连墙上的布置都格外用心,偏粉的色调还有颇具暗示性的挂画,略暗的光线和心形的顶灯,无一不在彰显着暧昧的气氛。 江心本来是坐在言小有对面,这会儿他见服务生出去了,就把椅子暂时挪了过来,坐在言小有旁边帮他把那杯热水倒了一部分在碗里,轻轻摇晃着说:“还有点烫,等我晾凉一些,你先喝点水。” 言小有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现在倒没有刚才在家时饥饿感那么强烈了,就是胃疼得没什么精神,他用一只拳头抵在胃上,另一只手按在这只拳头的手背上慢慢画圈,目光则在整个包间里来回逡巡,“江心,你不觉得这里面气氛有点诡异么……” “可以喝了。”江心把碗递到他手里,自己也看了看,不禁一乐:“还挺有情调的。” “你瞎啊,这是情调?”言小有翻了个白眼,“就这风格的布置,再配上咱旁边‘四季公馆’的名字,简直是一夜|情一条龙服务……话说这不还是五星的么?怎么能这么不检点!” “师兄,我觉得是你太敏感了,至少我个人还挺喜欢‘四季公馆’这个名字的。”江心低头笑着在那里晾杯子里剩下的水。 言小有做出个无语的表情,撇撇嘴说:“你开心就好。” 他说完就把江心给他晾好的两杯水都喝光了,胃里似乎立竿见影地好受了些,言小有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昨晚到现在也没喝过水——如果漱口的时候喝下去那点不算的话。 而想到昨晚,言小有又把目光移向江心。 “昨天晚上……你那么晚不睡觉还给我打电话干嘛?”言小有问。 江心一听就把头转了过来,“你也知道都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喝成那样回来,我当然要确定你有没有安全到家。” “怎么可能不安全……”言小有说这话时有点心虚,因为他的那段“记忆缺失”,自己都觉得能没缺胳膊少腿地回来是件挺神奇的事。 “对了,”他又想起另一个关键问题,试探地问江心:“我昨天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说过什么你都不记得了?”江心的眼神含了几分莫名的审视。 言小有被他这样看着压力顿时有点大,心说自己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要是有不适合让他听到的,那岂不是…… “嘶……”胃部受到心里紧张的影响,突然疼得更厉害起来。 “师兄!”江心直接把两人的椅子并在一起,揽住言小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轻轻帮他按摩着,心疼地说:“我开玩笑的,你没说什么,就算说了我也听不清。” 言小有心里一松:“呼……那还好……” 江心:“我就只听到你说不想再住酒店。师兄,你除夕那天晚上是在酒店里过的?为什么会住在那里?” 言小有:“……诶你干嘛呀?我现在不光胃疼……还饿……你就不能行行好等会儿再说这些伤感情的话题吗?” “……抱歉,我不说了。”江心眸色微沉,不过声音却柔和了许多,接下来果然没再提这件事。 而当服务生小哥进来上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其中一个的手还疑似在另一个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的“美好”画面。 小哥的手大概是抖了一下,仿佛觉得辣眼睛一般迅速扔下碗报了菜名就出去了。 言小有今天不是第一次被误会,到这时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赖在江心身上等着他“将功补过”地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那个什么冰糖银耳南瓜羹,刚囫囵吞了小半碗就被江心把手给按住,看着他特别没脾气地说:“慢点喝。” “老妈子……”言小有小声嘟囔一句,但还是口嫌体直地放慢了速度,拿江心塞给他的勺子一勺一勺往嘴里喂。 江心又把椅子搬了回去,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他吃。 “胃好受些了吗?”等着言小有解决完一碗后江心才问道。 言小有揉揉肚子感受了一下,点点头:“活过来了……” 江心叹了口气,“师兄,以后尽量别这样了,到点就按时吃饭,饮食规律真得很重要。” “道理我都懂,但是——”言小有端起一副“过来人”的架子,语重心长地对江心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想规律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到了点不饿你总不能使劲往里撑吧,可没到点饿了也不能硬挨过去啊……人生苦短,当遵从自己内心的召唤,这种事就别太讲究了,不然多累啊!” 江心:“你这个观点不对——” “打住!我可是你师兄,你怎么能质疑我。”言小有扬起下巴一脸吃定他的样子。 江心无奈,他对他是既发不出脾气也黑不下脸,明知道他在强词夺理却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就因为差着一级的“辈分”,有些话对的也只能当错的讲。 没办法,江心只好暂且妥协,心想言小有这些“不良”习惯只能靠自己去潜移默化地纠正了。 然而言小有此时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忽然将胳膊肘撑到桌边、脖子伸直、脸凑近了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等会儿吃完饭陪我去补充零食。” 江心笑得一脸无可奈何,咬了下嘴唇说:“这就叫谁做的孽谁收场,我好心酸。” “那是你活该。”言小有眨了眨眼睛偏过头看窗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江心咬唇的动作竟会觉得有些性感…… 怪不得当年会没控制住亲上去…… ……喂等等!言小有,你不是禽兽,收。 脑内活动差点就要脱纲,言小有在意识到之后便立即迫使自己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都收起来,换上一双正直而严肃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师弟,“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为什么提前回来?” 被先发制人了,江心在心里暗笑。 “师兄,我如果不回来,你可能到现在都没吃上饭。”他揶揄道。 “态度端正一点。”言小有屈起手指敲敲桌面,“你真是因为我回来了所以才赶回来的么?” 听他都这么直接地问了,江心也就直说道:“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不放心。”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言小有还是听怔了一下。 “拜托,我是个成年人了……”他等了等才低垂着两片长长的眼睫毛说,“出国五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不也好好的么,你别把我当未成年。” “跟你是否成年没有关系,该不放心还是不放心。”江心认真地说。 言小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想了想问:“可是大过年的,你走了你妈妈跟妹妹怎么办?要不这样吧,你们放假放到初七,还有四天呢,你明天再回去,好好在家待着多陪陪她们。”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每天就靠零食和外卖过活吗?”江心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妈跟我妹天天忙着走亲访友,我在不在影响不大,而且我妹还嫌弃我在家总是管着她,我不在她更高兴。” “这也就是嘴上那么一说,过年了,一家人肯定还是盼望团聚的。”言小有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江心,你还是——诶你干嘛?” 江心忽然把手放在了言小有的头顶,揉了揉他有些松软的头发,温柔地笑笑说:“师兄,今年过年我想和你一起过。这是我的新年愿望,你可以满足吗?” 言小有微微一怔,“你都这么说了……当然可以……” “谢谢师兄。”江心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看得言小有心头莫名颤了下。 该说谢谢的,其实是他。 第10章 CHP10 “吃得好撑……我们快点去超市消消食!”吃完饭从酒楼出来,言小有双手捧着自己明显比平时鼓的肚子说。 江心忍不住笑他,“哪有人靠买零食消食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言小有指指自己,走得十分惬意,看起来吃饱喝足了心情甚好。 他们要去的超市就在四季公馆的另一边,跟酒楼是两个方向,走路不超过十分钟,上下两层、东西十分齐全。 言小有自进了超市就跟小孩儿进了游乐园一样,兴奋地看来看去,买不买他都想凑上去看看,而到了食品区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一袋袋、一盒盒乱七八糟的零食经他的手接连不断地飞入购物车,他走在前面不停地拿,江心就跟在后头一边留神鉴别,一边再把自己认为实在不健康的东西偷偷放回货架上。 为了不让言小有看出来购物车里的东西半天没怎么变多,他就顺手从旁边拿些调料、餐巾纸或是洗碗布一类的东西扔进去,言小有怎么也没想到江心会跟他来“偷梁换柱”这一手,还开开心心地挑选着,心里面想这过年七天的量应该都够了,还能匀出来一些给师弟尝尝。 等到结账的时候,江心对言小有说:“师兄你先出去等我吧,我俩不用都在这里排着,我记得旁边还有家烟酒专营,你去看着买一瓶?趁着这几天休息,我们可以找时间一起喝两杯。” “行,我去看看,红的白的?”言小有走出队伍扭头问他。 “红的吧。”江心说完就看见言小有露出一脸坏笑。 “是男人当然要喝白的了,红酒不都当饮料么,你果然还是个孩子。”言小有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江心,然后忽然自己绷不住笑了出来,跟他挥挥手就先转身笑眯眯地去买酒了。 江心则被他弄得无奈又好笑地站在收银台那儿,心想自己回头还是得去买瓶红酒,喝白酒伤胃,能少喝就少喝。 等他付好账出来,言小有的酒也买好了。 江心看了眼盒子不禁莞尔:“师兄,下血本了?” “那可不,”言小有晃晃手里的袋子,“你大老远赶回来陪我过年,我当然得有所表示。” 江心笑了笑没接这个话,岔开问道:“晚上回去想干点什么?” “不知道,看电影?”言小有的眼睛亮了亮,“我刚才买了爆米花!一会儿我们可以用微波炉爆好边看电影边吃!” “……那看什么电影?”江心嘴角轻轻勾了下,决定暂时还是先不要告诉他自己把爆米花给放回去的事。 言小有在接下来的路上一直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想看什么电影,说出来一部就要征求一遍江心的意见,其实江心都没意见,但他还是兴致勃勃地问着,江心便也兴致勃勃地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他。 只要他高兴,怎么样都好。 上了楼,言小有让江心去他那里,两个人把东西提着放到地上,言小有指派江心先去找电影,自己则蹲到袋子旁边开始翻腾起来。 江心心里特别想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地走到客厅把电视打开。 大概等了有两三分钟,江心就听到言小有在玄关那里嘟囔道:“奇怪了,我怎么感觉东西少了呢?江心,你是不是落了一袋在超市啊?少了好多。” “没有吧,”江心忍得肋骨有点疼,他使劲绷着声音说:“收据不是在里面吗,你可以拿那个核对一下。” “哦。”言小有应了一声,听声音应该是翻出了收据,江心就等着他爆发。 果然—— “江——心——!!!” 言小有在看清收据上的所有物品之后,站起身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江心的名字,捏着拳头慢慢走了过来,面对面地站在他跟前。 “我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待你都干了什么。”言小有欺身向前,单手撑在江心肩膀后面的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心的呼吸突然就有些乱。 现在从他的角度平视过去,刚好能看到言小有领口处露出的略显纤细的锁骨,还有锁骨之下那片若隐若现的区域,颜色较深的两个地方…… 身体里忽然就像是点燃了一团火,烧得皮肤都烫了起来。 江心把双手紧紧在身侧攥住,竭力维持着外表的平静,头稍向后仰了仰,跟言小有尽可能地分开一段距离,嗓音有些奇怪地说:“师兄,你再这样就露点了……” 言小有压根没当回事,“都是男人怕什么!你别以为这么说就能逃避责任!我问你,我的爆米花呢?” “被我放回去了……”江心把头偏开了回答。 “放,回,去,了。呵呵。”言小有用一根手指把江心的下巴又挑了回来,“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嗯?” 江心瞥了眼他此时微微上翘的眼角和嘴角故意勾出的邪恶笑意,感觉自己肺都快被烧炸了,下意识深吸了一口空气降温,结果一不小心被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喂喂……”言小有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强烈,赶紧帮他拍着后背说:“瞧你这点胆子,我不就多问两句么,你怎么还脸红脖子粗上了?心虚还是气的?” “心虚、心虚……”江心咳完了见言小有还离自己很近,他的心脏便止不住地怦怦直跳,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言小有这时也意识到江心的不对劲,他的脸一直红着,表情也十分怪异,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而根据言小有的过往经验,他推断出江心这样要么是欲|火焚身,要么就是发烧了。 欲|火焚身?就他这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小师弟应该不至于吧,况且刚才也没有什么刺激源出现。 排除了这个可能,言小有便颇为肯定地伸手摸了摸江心的额头,感知一会儿后说:“好像真发烧了,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刚才回来路上着凉了?”他说着又扶过江心刚刚转到一边的脸,试试温度道:“脸也这么烫……你没事吧?现在什么感觉?头晕吗?发冷吗?” “……” 江心算是明白什么叫欲哭无泪了,他当前的状态既不能对言小有说实话也不能丝毫不做解释,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现在言小有已经误会他是发烧了,倒不如将计就计,顺着他的想法来也好遮掩过去。 于是,江心干脆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睛道:“可能是有点着凉吧。不过本来应该能抗住的,但刚才你质问我的时候我生怕你打我,一紧张抵抗力就下降了,现在浑身都烧……” 言小有:……?!你紧张怪我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强行甩锅之人! 江心眯缝着眼睛看到言小有一脸卧槽,心里都快笑出花来了,表面却还装着咳嗽了两声,压着嗓子道:“师兄,我把那些放回去是觉得不健康,为你的身体着想,你别生气行么……” 言小有嘴角一抽:“……我不生气,你也别装了行不行,这么大顶帽子别往我头上扣。” “我没装……”江心目光可怜地望向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说:“你不是已经亲测有效了吗,真烧。” “……温度确实有点高,”言小有的声音放缓,眼神又有些担心,拿下他的手自己又用手背探了探,叹口气不情不愿地妥协道:“好了怪我,刚才不该吓唬你,谁想到你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师弟。” “我这就被嫌弃了么?”江心这时感觉体温已经在逐渐往下降了,而他的目的还没达到,便趁热打铁道:“师兄,我都被你吓病了,你不该做点什么来补偿一下?” 言小有给他气笑了,心说以后谁再跟他说江心高冷他绝对要跟那人谈谈人生,不能纵容他们睁眼说瞎话。 “你想怎样?”言小有往旁边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悠悠看着他。 江心坐直了淡淡笑着回视他,“之前我已经告诉了你我为什么提前回来,现在你是不是也该说说昨晚为什么住酒店了?”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言小有皱起眉头,“咱能不能把这事跳过去。” “师兄,我特意在大年初二赶回来,你总该让我知道一个原因吧。” “我又没让你回——”言小有话未说完声音就止住了,他看看江心认真的表情,低下头道:“抱歉……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师兄。”江心不禁叹了口气,坐过来搂住他的肩膀,“真得不想说就别说了。” “现在跟我装通情达理呢?”言小有瞪他一眼,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我妈他们今年去东南亚过年了,他们搬了新家我也没有钥匙,进不去,就找酒店凑合了一晚上。” 江心的胳膊不由收紧了些,几乎将言小有整个圈在怀中。 他沉下声音问:“为什么不联系我?我凌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都没有说实话。” “说实话干嘛?扫你的兴吗,大过年的……”言小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从江心的手臂里挣出来了些,上半身往前倾,手肘抵在膝盖上。“你也知道,我爸妈离婚这么多年了,又各自成家,对我来说过年一直挺没意思的,就像是每年定点回去签个到一样,没什么特殊意义。我留学五年最庆幸的事就是省了五次签到,不回去,也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言小有说得无波无澜,像真的一样,如果江心不是昨晚给他打了那通电话没准这会儿就真信了。 然而他打了,也听到了。 他听到言小有在喝醉之后用那令人心疼的语气说“我想回家……” 所以现在,他师兄说的这番话他基本一个字都不相信。 “问完了?”言小有这时等了等不见江心出声就回头看他,“你怎么好像这一会儿工夫烧就退了?是不是故意的?” “发烧这种事我没法控制吧。”江心对他笑笑,揉着他脑袋说:“烧退了正好,我们看电影?” 言小有又狐疑地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神色,但是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最后只好放弃了道:“开始放吧。” “嗯。”江心多看了他一眼,按下播放键。 …… 这天晚上,言小有连续看了三部电影,江心在看到第三部的前二十分钟时就困得快支撑不下去了。 跟睡了一天的言小有不一样,他昨晚几乎和他同一时间睡,早上却起了个大早去外婆家,中午吃完饭就坐车赶往机场,乘飞机回到a市后又一直陪着言小有到这么晚,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言小有余光里看到江心头枕着靠背双目微合,知道他很累了,就轻轻推了他两下说:“回去睡吧,你别跟我一起熬着。” 江心把眼睛勉强撑开了一些,看着他笑,“不用。我要是回去你不就又成一个人了,那我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要不你去我床上睡吧,房间里有两个人就行。”言小有站起来去扶他,江心却坐着不动。 言小有有些无奈,拍拍他的脸说:“少年,配合点儿,你是困了又不是喝多了,别装听不懂人话。” 江心闭上眼睛笑着往旁边一倒,躺在了沙发上,嗡声嗡气地说:“人生苦短,我要遵循内心的召唤,睡个觉都讲究那么多累不累。” “诶我说——”言小有听他竟然在这种时候套用自己的话也是没脾气,只能在心里骂不愧是一手带大的师弟,耍赖都是一个德性。 最后言小有实在拿他没辙了,搬也搬不动、抬也抬不起来,只能从卧室里抱了自己的被子出来盖在他身上,又抱起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这人仿佛立马就踏实下来似的迅速睡着了。 言小有忍不住又气又笑地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到后来就一点气都没有了,只剩下笑。 “睡着了还挺老实的。” 他低声感慨一句,又看了一会儿江心脸上安定沉静的表情,心里却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温热的感觉在刹那间涌向周身每一个角落,心脏那里甚至麻酥酥地有些发痒。 “我都感动成这样了么……”言小有自言自语着用手在胸前挠了挠。 有句话刚才没好意思说出口,现在他挠完后终于小声地说了出来。 “谢谢你。” 不用一个人过年,真好。 第11章 CHP11 年后的时间很短,还不到十五,g大就开学了。 言小有正式去上班的第三天,中心的一位主任就领着两个学生过来找他,给他介绍道:“小有,这两个学生都是我们中心的研究生,上学期刚入学,本来是跟着梁老先生做宏观市场方面的调研报告,但因为老先生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年刚过完就跟学校申请退休了,所以他们俩也就没人带了。你看,能不能把他们交给你?” 言小有看看那两个学生,发现他们似乎都有些紧张,他便对主任说:“只是让我带带他们肯定没问题,不过他们确定想跟着我?我做的主要是建模和大数据分析,比较偏重微观,和他们之前做的宏观分析会有不小的区别。” 主任点点头,“这我知道,我也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两个人似乎都对数量金融很感兴趣,所以我才来找你。” “光靠兴趣还做不了研究。”言小有笑了笑,“要不这样吧主任,您先把他们两个留在这儿,我需要问问他们对数量金融都了解到什么程度。如果真的有这个基础我就接着带他们了,要是基础比较薄弱的话,我再想想看有没有其它方向交给他们去做,到时候再找别的老师帮忙也行,您看呢?” “没问题,你先摸摸底。”主任笑着拍拍自己身边那个学生的肩膀,嘱咐道:“你们既然自己说了感兴趣就好好表现,争取让我们言教授收下你们,别紧张。” 言小有听着主任的话心里不由发笑,这哪里是不让人紧张的说话方式,俩孩子的头都比刚才埋得更低了,直到主任走都没抬起来。 等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言小有便给他们指了下旁边的椅子说:“别站着了,坐下说。” 两个男孩子对视一眼,然后听话地坐下。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言小有,具体是哪几个字门外牌子上有写,感兴趣可以回头看看。”言小有为了不让他们太紧张就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你们两个都叫什么。” “言老师好,我叫裴然。”两个学生中个头稍高的那个先说道。他看起来性格应该比较阳光,人也长得英俊,这时候逐渐放松下来眼神中便透出了自信的神采,显得很精神。 而另外那个面容清秀的男生性格就比较腼腆了,等裴然说完后又隔了几秒他才声音较轻地说:“我叫萧禾。” “萧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那个‘萧何’?”言小有好奇地问。 萧禾同学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不是,是禾苗的‘禾’。” “原来如此。”言小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就见一旁裴然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便问他:“怎么了?” “没事。”裴然回答的时候就把视线移开了。 现在的小孩儿,真是看不透。 言小有默默想道,又惦记起自己留下他们是有正事的,于是从桌上抽出两张白纸来分别递给他们二人,又发给他们每人一支笔,说:“把你们能比较熟练掌握的数量金融相关公式和模型写下来,不一定要多详细,只要能让我看出来你们对它们的理解就行。还有那些常用的编程语言,会用的也写下来。” “好。”裴然跟萧禾同声应道,应完后俩人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分别低头写了起来。 这种考察学生知识面的方式言小有其实是跟自己读博时的导师学的。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作为曾经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在第一次见到言小有时就慈眉善目地拿出一张白纸递给他,让他把自己认为对相关领域最有用的研究方法和模型都写出来,时间把握在四十分钟以内。言小有一边写老先生就一边在旁边看着,等他写了有二十分钟时老先生就叫停了,对他说可以了。 那次是言小有申请成为老先生的博士生的面试。 当时他其实还不太清楚自己的导师从那一张半大不小的纸上究竟看出了什么专业素养,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能够明白导师的用意了。 当你对一个领域的研究做到足够深的时候,相关内容看在眼里就是一目了然。 学生在把他知道的东西写下来时,他的逻辑性、他的思考方式、他对重点的把握和他对内容的理解全都清晰地展现在那一张纸上。 像言小有现在看着裴然和萧禾,就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青涩,还有些紧张,但是专注,并且自信。 言小有开始对这两个学生有了些好感,感觉即便他们的基础掌握得不那么尽如人意,他也可以考虑带带他们。 半个小时以后,言小有看了眼两人面前的纸,轻轻敲了下桌子道:“可以了,停下吧。” 裴然和萧禾同时停笔,抬起头来看着他。 言小有看他们两个人似乎颇为默契,行动也很一致,感觉像是认识了很长时间,忍不住八卦一句:“你们认识几年了?” “嗯?”裴然和萧禾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然后裴然回答:“我们是高中同学。” “高中啊。”言小有不知怎的竟起了攀比心理,心想:我跟江心认识得更久。 “老师,请问有什么问题吗?”裴然又问。 言小有回过神来,“没问题,看你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随便问问。” 裴然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言小有想这小孩儿真是了不得。 他不再看这俩人,低下头把他们写的东西又快速浏览了一遍,感觉确实在基础上有所欠缺,但问题不大。 言小有思索片刻,抬头看着他们说:“我大概对你们两人的数量金融背景有了些了解,不过在我看来,这个背景还远远不够。” 裴然坐着没动,萧禾先紧张地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还算淡定的样子后又把视线收了回来,认真看着言小有。 言小有觉得自己有点恶趣味,不由笑了下说:“我先简单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我这里说是做数量金融,其实说白了应该是金融数学,金融是工具,数学才是本质。所以要跟着我做研究,研究方法和内容可能会和你们之前接触过的经济学或金融学方面的研究都不太一样,我们要做的是通过统计分析和数学建模等定量分析来对当前的金融市场形势进行分析,并且以此为基础来帮助做出相应的市场决策,对数学的要求非常高,后续甚至还要涉及到计算机编程。” 裴然点了点头,“老师,这些我们大概都了解过,我们俩对这个领域都很感兴趣。” “我知道你们感兴趣,不过同时你们还要知道,这个领域不是说你们感兴趣之后多看几本书、多读几篇paper就能基本入门了。” 言小有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黑了同行的其它学科,边庆幸办公室里没其他老师边继续道:“金融数学你要想真正掌握,就必须得花时间下功夫。所有接触过的模型自己一定要去推、去算,拿着现实的数据去拟合,编程也需要反复地写、反复地练,自己想办法去写程序来解决你想解决的问题。简单来说,金融数学是个比较新的学科,特别是在国内还没有一套足够成熟的体系,我们要生搬硬套地把国外的办法搬进来肯定行不通,所以关键就在于创新。” 言小有敏锐的目光在裴然和萧禾两个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着,“我这个人对学术性的东西要求很高。你们要跟着我,肯定得吃苦。我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留下来,仔细考虑,做了决定之后就不能轻易反悔了。” “十分钟。”言小有站起身走到门口,“我十分钟以后回来。” 他在身后关上了门,留两个学生在里面慢慢思考,自己则下了楼走到中心的院子里伸伸懒腰,对着不远处的湖水呼吸着新鲜空气,十分惬意。 就在他正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时候,陈嘉树的电话打来了。 “哥们儿,下午忙吗,不忙的话过来一趟,上回的事想跟你再好好商量一下。”陈嘉树那边有另外的电话声在响,言小有听见他应该是对秘书说:“让他们五分钟后再打过来。” 言小有知道他说的“上次的事”是指让自己去他那儿帮忙做研究顾问的事,想起自己还没给过答复,便应下来道:“行,我下午去找你,大概四点以后方便吗?” “方便、方便!你来了告诉他们是来找我的就行,说好了啊,咱下午见!” “嗯。”言小有答应完陈嘉树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听起来忙得够呛。 “要不要给江心说一声?”言小有默默嘀咕一句,想着自己要去他公司,是不是应该提前打个招呼。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就决定还是不打了,等回头见到江心的时候还能给他个“惊吓”。 言小有有了这个念头便忍不住坏笑两声,晃荡着上楼回到办公室跟前,看眼时间刚好十分钟。 他敲敲门走进去,裴然和萧禾同时转身看向他,言小有问他们:“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裴然应该是作为两个人的代表,一本正经地对言小有说:“老师,我们想跟着您做研究。” 意料之中的回答。 言小有默默笑了下,走到桌前扯过一张便签纸,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下一列书名,又列了一份相关paper的年份和作者列表,递给萧禾说:“一个月,有侧重点地看完,看完我们再说下一步做什么。” “这些都是英文原版?”萧禾小声地问了一句。 “不然呢?”言小有刚准备调侃几句,可是看到萧禾脸上的表情他又觉得对这种内向型的孩子不能随便开玩笑,他得因材施教,于是换了个温柔可亲的语气道:“这里面好几本书在图书馆都有影印版,没有的网上也有正版的免费电子书可以下载,paper的话你们从图书馆的数据库就能进去,如果还遇到别的问题可以随时跟我说。” “可是一个月要把这些都看完吗?”萧禾声音更小了。 言小有对他和蔼地笑了笑点头:“没错。不是说得吃苦吗,刚开始就想打退堂鼓?” “我们能看完。”裴然忽然在旁边道。 他把两张便签纸都从萧禾的手中拿了过来,然后拉着他一起站了起来,对言小有微微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不用谢,好好努力吧。”言小有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告诉他们没别的事就可以先回去了。 裴然点点头,跟萧禾一起走了出去。 言小有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禁仰头靠在椅背上感慨一句:“年轻就是好啊。” 他居然也到了可以带自己的研究生的年纪,忽然就觉得整个人都沧桑了。 第12章 CHP12 陈嘉树的嘉信基金位于a市金融街一栋大楼的十七和十八两层。 言小有打车过去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那里是差三分钟四点。他乘电梯上去,门口的接待妹子一听他是来找“陈总”的就立刻殷勤地把他领了进去。 陈嘉树正在办公室里面等他,言小有进去后把门关好,打趣地叫他:“陈总好。” “哎哟你可别这么叫我,我瘆得慌。”陈嘉树笑着把他揽到沙发边上按了进去,自己随意地往办公桌沿儿上一靠,手撑着桌面说:“考虑得怎么样了,给个答复吧。” 言小有仰起脸朝他笑了笑,“考虑好了,不来。” “为什么?”陈嘉树的反应倒不是很惊讶,其实以他对言小有的了解对这个答复并不意外,不过他还以为之前自己搬出江心来多少能增加点变数,现在看来这个变数还不够。 言小有也知道自己不用跟他解释太多,就简短地说:“我还是想踏踏实实地授课、做研究,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来做别的。” 陈嘉树叹了口气走过来坐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拍拍他肩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之前就是想再挣扎一下。不过小有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背景进来,我可以把薪酬开得很高。” “比江心还高么?”言小有开玩笑地问。 陈嘉树也笑起来,“那估计难点儿,你知道像他们基金经理拿工资都跟收益率挂钩的,前两年行情最好的时候他能拿到这个数——” 陈嘉树说着冲言小有晃了晃五根手指头,又接着道:“今年行情不那么好,但他做得厉害,估计到年底怎么着二百是能有了。” 言小有点了点头,他知道国内基金行业大概的收入情况,研究人员的工资最高能达到基金经理平均收入的一半就已经很不得了了。如果他肯来,陈嘉树一定是按业内最高标准来给他,即便只有一半也要比他现在做副教授的收入高出至少三倍。 “你真的不心动?”陈嘉树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当初累死累活地学到这种程度,比别人都厉害但比别人都赚得少,你图什么?” “图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言小有笑着说,对陈嘉树的话显得毫不在意。 “可是再教书育人你也得先养活自己吧?”陈嘉树吸了吸鼻子。 言小有看他一眼,“我怎么养活不了自己了?我现在又不缺钱。搞学术虽然收入不像你们这么高,但学校给副教授级别的福利很多,衣食住行都有补贴,将来买房还能拿折扣,过个小康生活根本不成问题。再说我在美国读博士的时候也在对冲基金和投行干过,那会儿工资没少拿,我又不怎么花,现在手头还是有些余钱的。” “余钱?”陈嘉树的表情像不怎么信他的话,“你那点儿余钱够在我这儿开户吗?” “哟嗬,看不起人咋地。”言小有挑起了眉毛瞪着他,“买你都够了。” “买我的钱可不够开户的。”陈嘉树自黑起来也是够拼,但他看到言小有看他的眼神后又哆嗦了一下,狗腿地凑过去在人家沙发旁边蹲下,一边给言小有捶腿一边说:“这样吧哥们儿,我也不强求,你知道顾问本来就不一定是个固定的存在,如果我有事需要请你帮忙,咱就按次计费,你给分析我付钱。” “我可不是想请就能请到的,我身价很高的。”言小有摆足了派头说。 陈嘉树赶紧配合地拼命点头,“是是是,言教授您放心,业内最高,绝对业内最高!” “烧吧你就。”言小有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嘉树见他笑了就也跟着笑,又坐回到茶几上说:“其实我本来以为你会为了江心答应下来。” “就是因为他我才更不能答应。”言小有说着看到陈嘉树瞪大了眼睛,便主动向他解释道:“我想过了,如果说我是为了帮他出谋划策这个理由进来的话,其实是对他能力的一种否定。他以前的确是咱们的师弟,可他现在已经是被你陈总亲自认可的基金经理了,他有能力去独立做决策,不需要所谓的‘师兄’在一旁指手画脚。” 陈嘉树:“只是帮忙参谋参谋,提供一些研究分析,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么,怎么能算是指手画脚?” “那我就得是普通的研究员才行。”言小有顿了顿,“江心太把我当回事儿了,我在这里他容易放不开手脚,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提也可能在无形之中对他形成掣肘。他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不想对他造成干扰。除非他今后遇到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分析,他主动来找我,我再帮。不过这样一来肯定是私下的,免费咨询,给你省钱了。” 陈嘉树:“啧啧啧啧啧……” “啧个屁,有话说话。”言小有白他一眼。 陈嘉树捂住心口一副受伤的样子,“我就知道,闹了半天还是为了江心……小有啊小有,没见过像你这样宠师弟的,你操不操心啊?连‘无形的掣肘’你都考虑上了,那你怎么不考虑一下你拒绝我的时候对我造成‘无形的伤害’呢……” “你受到伤害了么?吐个血来给我看看。”言小有看着他淡淡地说。 陈嘉树瞬间做出个喷血的动作,可惜除了吐沫星子以外啥都没喷出来,他不由气馁地坐到一边小媳妇儿样儿地说:“算了,我习惯了,有血都往肚子里咽。” 言小有忍着笑,“内伤?” 陈嘉树:“对……” 言小有站了起来,捏着拳头走近他,“那我帮你活活血?腹腔里面积血可是相当危险的。” “唉哎哎别别别——”陈嘉树蹭得跳了起来,跑到自己办公桌后面躲着,指着办公室的门对言小有说:“你先去找你家江师弟吧,快下班了,等会儿一起吃饭去。” “他办公室怎么走?”言小有问。 “让小林带你去。”陈嘉树说的是他的秘书小林,言小有点点头,“那待会儿见。” 言小有从陈嘉树的办公室出来,由小林带着下到十七层,经过电梯间左侧的玻璃门进入一大片开放式的隔间区域,在这周围则是一圈由透明玻璃分隔出来的小办公室和会议室。 小林领着言小有走到一间办公室跟前,里面江心正在电脑上跟什么人讲电话,忽然看到言小有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给他做了一个“先进来”的手势,又指指自己耳机上的话筒,言小有冲他点点头,用口型说“不着急”,然后就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安静环视着这间办公室。 江心是个做任何事都喜欢井井有条的人,无论是家里的房间还是办公室都整理得十分整洁,一尘不染。 在这一点上言小有跟他很像,倒不是有多勤快,只是不习惯看着自己手边的东西乱作一团。 江心这时结束了通话,把椅子转到言小有跟前笑意盈盈地问:“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监工。”言小有拽了拽自己领子上并不存在的领带,面容严肃地说:“最近在做什么?进展如何?回报率怎么样?详细汇报给我听听。” 江心一听他这么问反而不笑了,也学着他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定定跟他对视。 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快一分钟,最后还是言小有先败下阵来,嘴角一咧扑哧笑道:“你这人真没意思,就不能配合一点嘛。” 江心也笑了出来,“我错了,要不再来一次?” “有病啊。”言小有用手支住脸,眼睛在江心被衬衣勾勒出的宽肩窄腰上来回打量着,有点舍不得移开,心里还默默地想:这身材穿衬衣真好看。 “师兄?”江心见言小有正用一副花痴的眼神盯着自己心底不禁发笑,他故意解开上面一个扣子然后靠近了问:“师兄,看什么呢?” 言小有猛地往后一扯:“……喂你是变态吗你说话就说话解什么扣子你很热吗现在才二月份好不好你把衣服穿好了再跟我说话!!!” “喘口气,喘口气。”江心用一只手又把扣子系了回去,另一只手则伸过去轻轻拍着言小有的后背,轻轻笑道。 “咳咳!”言小有很响亮地清了清嗓子,“你说你刚才想干嘛?!” 江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想看,就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啊。” “我——我想看?!”言小有一口气没喘匀又差点噎住,瞪着江心道:“你觉得我是变态吗?我为什么会想看你解扣子!我要是、要是对你的身材感兴趣的话……哪天跟你一起洗澡不就都看见了!多稀罕啊!” 江心一听瞬间就露出个纯洁无瑕的笑容,乖巧地问:“师兄,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洗澡?” 言小有:“……不,这不是重点——” 江心:“没关系,先不说重点,先说洗澡的事。” “……心总,这里可是在办公室啊,外面人都能看见,你矜持一点行么。”言小有已经对这人无奈了。 江心估摸着尺度也差不多了,就适时地止住玩笑,笑着说:“好好,不闹了,你今天为什么来?” 言小有见他恢复正常这才松了口气,换了个坐姿道:“来跟陈嘉树谈点事。” “陈师兄想让你过来?”江心问。 “嗯,”言小有点点头,“但我没答应。” 江心听了不禁笑笑,“我猜也是,没答应挺好的。” 言小有不由奇怪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说‘挺好’?你不希望我过来?” “不是。”江心先这样回答,不过等了几秒他又摇了摇头,重新答道:“确实不希望你来。” “喂,”言小有不太开心地拉下脸,“你是觉得每天上下班都要见到我很烦吗。” “怎么会呢。”江心看着他笑,倾身过去把左手按在他大腿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伸出去点在他两边的嘴角旁,轻轻往上提了提,“我是不想让你那么累。你一旦答应下来就得学校和这边两头跑,很费精力。而且做研究报告需要投入很大的工作量,不光要看各种报告、开各种会、做现场调研,还动不动需要出差、跟客户吃饭,太辛苦了。” 言小有听得心里一动,表情缓和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误会了,抱歉……但你刚才说的这些你自己不也在做吗?” “对啊,”江心理所当然地一笑,“就是因为我在做,知道很辛苦,所以才不想让你做同样的事。” “别把自己说得像前辈一样……”言小有觉得江心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带给他的感觉也怪怪的。 心里面有点暖,又有点闷。 暖他还能够理解,但闷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窝心”?言小有忽然想到了这个词。 大概,就是它了。 第13章 CHP13 江心有个亲妹妹,名叫江蓠。 言小有一直都知道他有妹妹的事,但却从来没见过。 不过这回他总算能见到了,因为江蓠去年刚考进a市的一所大学,现在寒假结束要返校,江心去机场接她,就顺便喊了言小有一起去。 本来像接师弟妹妹这种事言小有是不用跟来的,但这天刚好是个周六,他在家闲着没事做,江心又说等江蓠到了之后会领她去吃好吃的,言小有一想既然能蹭顿饭干嘛不去呢,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 在去机场的路上,言小有看着身边开车的江心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江心:“你说,我接下来是先买辆车还是先买房子呢?” “买车。”江心连细节都没问就不假思索地说。 言小有觉得他回答得未免也太干脆了,不由好奇地问:“理由?” “房子还不太着急,但是有辆车能方便不少。”江心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着路,“虽然我们住得离地铁站很近,但也不是乘地铁去什么地方都方便,有车可以节省时间。而且在冬天最冷和夏天最热的时候,自己开车肯定比赶地铁要舒服。” “说得是没错,”言小有想了想,“但房子要是不早点买,回头房价还得涨,伤不起啊。” 江心:“两三年之内我看还好,最近对房地产又有新政策下来,房价一直在起起伏伏,还是等稳定一点之后再考虑比较稳妥。” “也对。”言小有把胳膊支到了脑袋后面,叹了口气。 “师兄,怎么突然想到要买房买车了?”江心等了一会儿问。 “娶媳妇——喂——” 言小有刚说完前面三个字江心就忽然踩了脚刹车,紧张得言小有赶紧抓住把手,左右前后都看了看发现没什么车后才惊魂未定地冲江心道:“大哥拜托,这可是高速!” “抱歉……”江心又把车速提到正常水平,瞄了眼言小有,“我是听你突然说要娶媳妇,吓了一跳。师兄,你在学校里看上什么人了吗?” “我就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言小有好气又好笑,“我能看上谁啊,谁又能看上我啊。” 江心转过脸去嘴角轻轻扬了扬,又装着若无其事地说:“看上你的人应该不少,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不就号称‘少女心杀手’么,听说你们那届的师姐当中有超过半数都被你伤过心。” “你别听那帮人跟你瞎扯蛋!”言小有拍着坐垫坐直起来,好笑地说:“他们自己追不上妹子全往我身上赖,诶关我什么事啊?我一不瞎勾搭、二不玩暧昧,最多有个别女生来找我表过白我都是非常委婉地拒绝了,哪来的超过半数!难道长得帅有错吗?长得帅就要背锅吗?我好好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就这么被那帮王八蛋给毁干净了!” 江心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可能其他师兄们是把潜在的没有跟你表过白的女生人数也算进去了。” “拉倒吧——”言小有露出个不屑一顾的表情,“我跟你说实话,不要把妹子们都想得那么肤浅,确实有不少人会因为颜值对你产生兴趣,但要真正培养出感情光看脸是不行的,还得看才华!” 江心点头:“可师兄你不就是集才华和颜值于一身了么。” 言小有:“哈哈哈哈哈——瞎说什么大实话。” 言小有自恋一番后迅速收敛起脸上得意的笑容,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心本来也配合着他凝神敛容,可憋了一会儿心里实在想笑得不行,他就没忍住又笑出了声,言小有被他一勾自己也绷不住了,跟他一起在车上嘻嘻哈哈地一路笑到机场。 到机场的时间刚好,他们走进接机大厅时看到江蓠乘坐的那趟航班刚刚落地。 言小有还有些好奇和期待,胳膊肘搡搡江心,“你妹妹比你小八岁?” 江心看着他点了下头,言小有就接着问:“你们之间有代沟吗?” 江心不禁笑了,“代沟还不至于,不过她大了之后确实没以前那么缠着我了。” “失落吗?”言小有坏笑地眨了眨眼,江心按住他的脑袋摇了摇头,报以同样的坏笑道:“顾不上失落,我忙着缠比我大的人呢,他跟我之间没有代沟就行。” “谁啊?男的女的?我认识吗?”言小有问着问着心里忽然跳出来一个人,他一拍巴掌惊呼道:“该不会是我二师弟吧?!” (……在那遥远的地方,正在向领导汇报工作的魏之予莫名打了个喷嚏,内心os:谁骂我?……) 江心失笑,“师兄,你搞错方向了吧,是之予缠着我,不是我缠着他。” 言小有又疑惑起来,“那还能是谁?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记得你有特别缠过谁啊……难道是在我留学期间的事?真有情况了——” “师兄,蓠蓠来了。”江心忽然冲前方招了招手,言小有的脑补被打断,他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的长腿美女甩着一头黑长直拎着个粉红色的大箱子朝他们跑了过来。 本来应该是个挺美的画面,不过这小姑娘估计是为了增加酷炫效果,在头上别了一个大黑超,可惜尺寸有些大,在她跑过来的过程中滑下来好几次,她就得不停地用手去扶,这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言小有看着想笑,可是想到这是江心的妹妹自己不能那么不厚道,于是就强忍着,可不料江心这货说话比他还损,人家江蓠刚兴高采烈地跑到跟前他就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把墨镜摘了,别出洋相。” 言小有:……我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不爱缠着你了。 好在江蓠应该是对她哥的这种脾气很习惯了,并未显出被打击的样子,摘下墨镜后依旧笑嘻嘻地给了江心一个热情的拥抱,又看向言小有,表情忽然就激动起来。 “小有哥!!!”江蓠猛地一声叫出来把言小有吓了一跳。 他记得自己的确没见过这姑娘,就很奇怪地问:“你认识我?” 江蓠使劲点了点头,双手在胸前合十好像看到自己偶像一样,无比虔诚地说:“我哥可是你的迷弟啊!你都不知道我们家里有多少——唔——” 江蓠的嘴巴还大张着就被江心给捂住了,他搂住她特别温柔地一笑:“饿了吧,先走,带你去吃饭。” “呜呜——呜呜呜——” 江蓠蹙着眉使劲戳他的手,言小有看不下去,把江心的手拉开道:“你干嘛不让人家说话,做哥哥不能这么霸道。”说完他又看着江蓠,语气温和地问:“你刚才说你们家里有什么?” “家里有——有……”江蓠话没说完就看到江心朝自己飘过来的淡淡的眼神,声音立马就虚了,瞥了眼言小有说道:“有什么小有哥还是回头自己去看吧……保证让你吓一跳!” 言小有听了半天都没听到想听的信息不由气馁,可他也不能去逼问一个小姑娘,只好埋怨江心:“你怎么当哥哥的,看把蓠蓠吓的。” 江心笑笑没接这茬,拉过江蓠的箱子说:“走吧,吃饭的时候再讨伐我也不迟。” “谁稀罕讨伐你……”言小有说完偷偷对江蓠做了个鬼脸,江蓠一下就笑了。 趁着江心走在前面,江蓠凑到言小有身边小声问他:“小有哥,你跟我哥在一起了吗?” “嗯,啊?!”言小有又被她吓了一次,迅速瞄了眼江心确定他没听到后才压低声音道:“什么在一起?你说什么呢??” 江蓠一脸很懂的表情,还特别小大人地拍拍他的肩头,“小有哥你不要不好意思,我跟你说我可是个腐女,对这方面接受程度很高的!而且你跟我哥都这么养眼,一想到你俩在一起酱酱酿酿我就好激动啊啊啊啊啊!!!” 江蓠说着说着都把自己的脸给说红了,言小有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都出现了什么糟糕的画面,想想就觉得有点可怕…… 前面江心这时发现后面俩人越落越远了,回过头来看到他们还很亲密似的凑在一起,就喊了他们一声:“说什么悄悄话呢,不能让我听到?” “不能!”言小有好像神经质一般地迅速答道,然后他在江心探询的目光里小声对江蓠说:“你这话绝对别当着你哥的面说,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噢,好吧。”江蓠撇了撇嘴,言小有却觉得她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你骗谁啊。 心好累……现在的小孩儿怎么一个个这么难对付…… 好在江蓠接下来还是很听话地没有再提言小有跟江心在没在一起的事,但是她吃饭全程却一直在给他们讲各种关于男男恋爱的事情,从小说到漫画再到动漫到电影……可谓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言小有被迫被普及了一脸江蓠口中的“常识”。 一顿饭下来,他满脑子里都充斥着:*、bl、cp、攻受、上下、强强、互攻、禁欲攻、健气受等等诸如此类的词语。 就好像有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他眼前缓缓打开,里面还往出冒着圣光。 言小有的三观都被刷新了,但他每次偷偷去看江心时,就发现他面如止水吃得淡定自若,好像并不觉得江蓠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 可能已经习惯了…… 言小有默默心疼了他一分钟,感觉有这样一个妹妹成天在耳边熏陶这些事也是蛮闹心的。 最后等他们终于把江蓠送回学校,看着她的背影跳跃地消失,言小有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的天呐……” “师兄,你怎么了?”江心关切地看向他。 言小有用一种迷离的眼神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感慨道:“我觉得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少了。” 江心听后不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肩膀。 “没关系,来日方长。” 第14章 CHP14 言小有去上了数量金融的第一堂课之后,这门课就一举升为g大本年度最受欢迎的课程之一。 年轻帅气的副教授,讲课风趣幽默,课堂气氛又颇为自由,这在一个个正充满朝气的大学生眼里十分富有吸引力。 尤其是g大的女生们,很多没有选修经济学双学位的学生在听说了言小有的大名后都纷纷到学校官网上还有度娘、谷歌上面搜索他的个人资料,看完资料和照片她们的兴趣就更浓了,没选课的也跑去蹭课,还有没选上的人天天蹲守在电脑跟前盼着有人退选,学校逆不过学生的意见,就又增加了一倍的名额,结果导致言小有这门原定一百五十人的课生生变成好几百人的大课,阶梯教室里从进门到后窗都挤着满满当当的学生,这等盛况都快赶上前世界银行行长来给他们开课的场面了。 上了两次之后,言小有发现这样不行,人实在太多了,教室小透气不好,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大家都很难受。 于是他就去跟学校申请换到大教室授课,学校那边协调过后倒还真给他安排出来一间能坐五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只不过是在学校最破旧的一栋教学楼里,言小有亲自去实地考察了一番感觉还行,至少空调跟暖气都是齐全的,至于桌椅破旧一点、设备不好使一点,这些问题克服一下也就过去了。 因此,在向学生说明情况之后,数量金融的教室就正式转移到老教学楼里面。 然而尽管如此,开始上课后还是问题不断。 来旁听的学生实在太多了,大家又喜欢三五成群地占座,这往往导致上一堂还有课的同学根本占不到位置,而那些原本已经选上课但没有地方坐的同学心里就更是委屈,在课程的论坛上天天都有关于座位的新帖子被顶上来,每次下面都能盖几百层楼。 言小有一看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但也没别的好方法,只能强制性地把座位固定下来,每节课都按学号安排座位表,每个座位也有自己的编号,让所有选课的同学按照自己的编号对号入座,至于还空出来的位置就留给旁听的学生,大家先到先得。 这样一来,因为学号都是打乱了来排,所以很多一起来上课的学生都不能坐在一起,特别是那一对对的小情侣,言小有偶尔看到有两个人在课堂上眉目传情就觉得自己这是在棒打鸳鸯,可是也只能这样了。最起码得保证选上课的同学有位可坐。 而作为这门课的助教,裴然和萧禾自然就摊上了安排座位这项苦差事。 他俩那一周简直忙得焦头烂额,座位的事需要花不少时间去解决,言小有布置给他们两人的任务还一点没减,有几次言小有看到萧禾时发现他眼睛都是通红的,不知道是熬得太狠了还是刚哭过。 最后言小有实在是不忍心再“摧残”自己两个可怜的助教,眼看马上就要上下一节课了座位表还没公布出来,裴然和萧禾都急得上火,言小有就先把自己排出来的一次座位表发到了教学网上,然后把裴、萧二人叫到跟前来说:“你们俩,到底打算怎么排这个座位啊?” 裴然看了眼萧禾,说道:“随机排。” “随机?怎么随机?”言小有好笑地看着他,“你是打算在大脑里把这三百来号人加五百多个座位的编号跑一遍随机过程然后在纸上把座位表画出来吗?” 萧禾脸都红了,裴然低下了头说:“不是。” 言小有叹了口气,敲敲桌子,“做事要动脑子。” “老师,我们想过要写程序把座位表排出来,不过……”裴然欲言又止。 “直说。”言小有盯着他。 裴然看看他,又低下头,“我们两个人的编程背景都不是很强,还没想好具体要怎么写……” 言小有点了点头:“没想好就继续想吧。”他靠在椅子上左右晃了晃,“要是在下堂课之前还想不出来——” 裴然和萧禾都被他这一声长音给挑起了视线,但接着却见言小有轻松地笑起来道:“想不出来我就再把我排好的放上去。什么时候你们把程序写出来了,能排了,这事再交给你们。不过也不用着急,编程这种事有时候就是一个念头,突发奇想地想到什么好算法,问题立马就解决了,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在一个简单的地方停滞很久。” “但还是要多练。”言小有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你们写得越多,花的时间越久,对语言的使用就越熟练,出现停滞的可能性就越低。这不单单是针对编程,学其它东西也是一样。可能你们会觉得相比起其他老师的研究生你们两个的课业要重得多,觉得我要求得太多。但是记住一点,真想学知识的话,你就永远不能停止学习这个过程。我是很想切切实实地教你们一些东西,不过要是真觉得受不了,可以跟我提。” “受得了。”裴然这时说,萧禾也跟着默默地点了下头。 言小有笑了笑,外表亲切心里却在想:你们当然得说受得了了,你们要说受不了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不过为人师表这种话当然是憋在肚子里就行了。 言小有颇具成就感地让裴然和萧禾回去继续用功,自己又准备了一下课件,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去上晚上的课。 他的课正常是晚上八点五十结束,但每次下课都会有很多学生围上来问问题,所以等言小有挨个解答完再回到家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站一晚上还是挺累的,言小有一进家门就歪倒在沙发上面挺尸,不过还没挺几分钟他就听见江心在外面敲门。 “自己进来吧。”言小有懒得站起来去开,这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把备用钥匙给了江心的行为十分机智。 江心开门走进来,看到瘫在沙发上的言小有就不由心疼地笑笑,言小有听见他在厨房里捣腾些什么,似乎是在倒水,果然过了一会儿江心过来时手里就端着一个杯子,对他说:“师兄,喝点水吧。” “有没有吸管?我躺着喝。”言小有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道。 江心无奈,单手把他撑了起来,“躺着喝你不怕呛到。” “不怕,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整个身体被掏空……”言小有迷茫着眼神呷了口江心递到他唇边的水,忽然皱了下眉问:“这什么味道?” “胖大海。”江心手没有收回来,示意他再多喝几口,“每次你上完课回来嗓子都哑得不成样子,自己不觉得疼吗?” “唔……”言小有摸了摸喉咙,感觉是有点疼,但他不是很在意这个,就着江心的手又喝了几口说道:“我也没办法,那间教室没装扩音设备,那喇叭又不太好使,我举着喇叭也得喊着说,不然后排学生都听不清……哎哟喂,喊得我脑仁疼。” 言小有说着嘶了一声抬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江心看着蹙眉,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后示意言小有躺下来,躺到他腿上,然后他将言小有的手放了下去,自己帮他轻轻按着。 “心总,你这服务太到位了。”言小有闭上眼睛十分享受地说。 江心看着他,目光深沉,声音却显出几分活泼来:“那是必须的,我专门为师兄服务。” “任何师兄都可以?” “其他师兄都不可以。”江心这样回答完后看见言小有咧嘴笑了笑,“有觉悟。” 江心也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又按了几下问他:“师兄,你跟我一起去健身房吧?” 言小有瞬间睁了下眼睛又合上,“不去,我下班回来动都动不了你还想让我去健身房??” “越累才越应该去,说明你的身体缺乏锻炼。”江心娓娓地劝他,“这不光是为了现在,也是为你以后的身体健康着想,开始可能会比较难,但只要坚持下去,一段时间之后你自己就会爱上锻炼了,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不去。”言小有的回答依然斩钉截铁。 江心:“可是健身房就在我们楼下,房租里面已经包含了使用费,你不去不就浪费了吗?” “那我也不去。”言小有翻了个身,态度表达得格外坚决。 江心拿他没辙了,想想只能今后找机会继续鼓动他,直到成功为止。 而等他又按了一会儿就听言小有对他说道:“你快回去吧,都十一点了,回去早点睡觉。” “那我送你回床上?”江心看着全身只有嘴在动的言小有,估计他是起不来了。 不过言小有不这么认为,他信誓旦旦地对江心说:“你回吧,不用管我,我再躺一会儿就自己起来洗漱上床。” “你自己可以吗?”江心怀疑地问。 “可以可以,你快回去睡觉!”言小有用一根手指做了个“挥手”赶人的动作,江心只好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给他头底下垫了个靠垫让他躺好,这才转身出门。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回到家里的江心已经洗漱完毕准备躺到床上去了,但心里却老惦记着言小有那边,最后还是没忍住走到他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无人应答,但客厅的灯明显还亮着。 江心小心地打开门进去,发现那会儿豪情壮志说自己“可以”起来的言小有同志已经在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知了。 江心无声地笑了一下,心里的怜惜都写在眼睛里,他弯下|身将言小有轻轻地抱了起来,把他放回卧室的床上,脱了外面的衣裤,又盖好被子关了灯,言小有仍旧睡得死沉。 “晚安。”江心对着睡梦中的言小有小声说道。 然后他又走出房间,把房门锁好,回到自己的家中。 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第15章 CHP15 言小有自去机场接江蓠那天开始就没再见过她。 这姑娘应该是个比较独立的性子,虽然有个亲哥哥在同一城市里,但平时也不见她来找江心,似乎是在愉快地过着自己的大学生活。 所以,当这天晚上言小有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打开来一看发现是江蓠梨花带雨地站在门口,他就瞬间愣住了。 “蓠蓠?”言小有先确认了一遍,看到面前这个哭花了妆的姑娘点了点头,这才赶紧让她进来坐下,自己去给她倒了杯水来,然后坐到一旁担心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有哥……”江蓠只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哭了起来,言小有顿时手足无措,他向来不知道如何安抚哭泣的女孩子,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纠结了半天才坐过去抚着江蓠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先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帮你的,先别哭……” “小有哥……”江蓠又叫了一声,抽抽嗒嗒地,接过言小有递给她的纸擦着鼻子说:“你先答应我,不管我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能告诉我哥。” 言小有愣了下,“你哥今天不在啊,他出差了。” “我知道……”江蓠撇着嘴,“就是知道他不在我才来的……你快答应我嘛……” “这……”言小有感觉要是答应了这事就有背叛江心的嫌疑,可是现在江蓠这么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满脸都写着“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来”,他就不敢不答应。 最后言小有想还是先把江蓠稳定下来再说,至于江心那里回头跟他好好解释他应该能理解,于是他深吸了口气对江蓠道:“好,我答应不告诉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江蓠两只眼睛像兔子一样红,又抽泣了两声才断断续续地讲了起来。 “小有哥……我、我的钱被人骗了……” 言小有:“骗钱?怎么回事?” 江蓠有点心虚地看了看他,支支吾吾,“就是……我之前特别想买一套日本原装的漫画书,然后看到网上有代购的,他说他能比那些网店里卖得便宜,只不过为了保险最开始的押金要多收一些……但是最后买完了都会退回来!我……我就信了……” 言小有:“……然后这个人就卷着钱跑了,从此杳无音讯了是吧?” 江蓠鼻子一抽,眼泪吧嗒又掉了出来:“嗯……” 言小有:“……没事不哭,一共被骗——被拿走多少钱?”他纠正了一下用词,为了不继续刺激江蓠。 江蓠喏喏地回答:“三千……” 言小有内心:……这年头代购漫画都这么逆天了?! 不过他嘴上却安慰江蓠道:“才三千啊,我当多大的事,你是不是这两天钱不够了?我给你好了,这事完全不用惊动你哥。” 可是江蓠听了并没有显得高兴一点,反而哭得更凶:“小有哥……不是这样的……钱我已经借到了,因为那两天刚好要交学费,很着急,我就问我男朋友借了三千块先把学费给交上,可是、可是他……” 言小有听到这里已经大致听出点名堂来,表情微微变得有些严肃,问:“他干什么了?” “他……他想强迫我跟他……跟他……” “混蛋!”言小有猛地拍了下沙发垫子,见江蓠哆嗦了一下他便赶紧又缓和了语气,“他难道已经对你——” “没有没有!”江蓠连忙摇头,但是表情又有些惊恐地说:“可是他这两天总提这事……周围没人的时候还喜欢动手动脚……我跟他说再这样我就要分手,可他却威胁我说钱不还清就不能分……还说……还说我要是不答应跟他那什么的话,他就要把我被人骗了钱这事告诉所有同学……小有哥,那我多丢人啊……” “……” 言小有听着这些话简直火冒三丈,虽然在他看来被骗这种事实在太正常了,社会经验再丰富的人都有可能被骗,更何况江蓠这种尚未踏足社会的女大学生。但是他也明白,江蓠这个年龄正是十分要强的时候,把自尊心看得极重,她肯定受不了别人都知道自己干的这件“蠢事”。 而那个明知她在意却还要以此来作为要挟的男朋友,实在是渣到令人发指。 言小有沉默地坐着,江蓠时不时紧张地偷看他一眼,忽然她听见言小有问:“那王八蛋现在人在哪儿?” “学、学校吧……”江蓠颤抖着说,“他在宿舍楼下面堵我,但我跑出来了……” “他还敢堵你?!”言小有肺都要气炸了,正想骂人就听江蓠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那人打来的。 言小有把手机从江蓠手中拿了过来,按下接听:“喂。” “喂,你谁啊?小蓠呢?”电话里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言小有压着肚子里的火,冷冷地说:“我是她哥,你谁啊。” “哦是哥哥啊,我是她男朋友。”那人态度稍微好了些,又道:“哥啊,我现在就在您这儿小区门口呢,四——季——公——馆——是吧?小蓠是在这儿吧?我来接她回去!” 言小有不知道这人是真缺心眼还是胆子太大,冷笑一声道:“你还好意思接她回去?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回不去。” 那人嘻嘻笑了,“别啊大哥,都是一家人,我对小蓠也是真心的。小蓠是不是都告诉你啦?我还借了她三千块钱呐!你说我要不是真爱她怎么可能借她这么多钱呢?” “呵,看来借我妹妹三千块钱让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啊。”言小有的声音冷冰冰的,“这样吧,你不是想接人么,那就来十号楼底下等着,我送她下去,再把钱还你。” “哥你看你还这么客气!”那人笑着说,“那得勒!我去楼下等你俩!” 说完挂了电话,言小有有点怀疑人生地转向江蓠,对她语重心长地说:“蓠蓠,以后交男朋友一定要慎重,别的条件咱先不说,最起码你得找个脑子好使的啊。这人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江蓠红着眼睛红着脸,“因为他很帅啊……” “……喜欢帅的你也得找你哥那样的啊!肚子里得有东西,找个草包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言小有恨铁不成钢,可是看到江蓠的表情又不忍心再说下去,只得叹了口气说:“好了,我下去一趟,你就在家里等我。” “哎小有哥!”江蓠紧张地叫住他,“你、你小心一点……他那个人、比较粗暴……” 言小有不禁笑了,“你还怕我挨打么?放心吧,我就把钱还给他,让他以后离你远点并且对这件事保持沉默,能和平解决咱就不动手。” 江蓠点点头:“那……那就好……” 言小有又冲她笑笑就出了门,下楼走到十号楼那边,看到路灯下果然站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似乎比江心还高一点,身体也够壮。 “喂。”言小有喊了一声。 那人回过头来看见他,快步走上来殷勤地笑道:“哥!是你吧哥!你怎么没从十号楼里出来呢?你从哪儿来的呀?” 言小有心说我又不住这儿,只不过是十号楼前面的监控器前两天坏了,还在维修中,所以才选在这里见面。 他从兜里拿出数好的三千块钱,递给大个子,“钱还你,以后麻烦你跟我妹妹保持距离。再敢像之前那么骚扰她的话,我饶不了你。” 大个子一听不乐意了,“这话是小蓠说的吗?她真要跟我分手?她怎么能和我分手呢!我对她那么好,我那么喜欢她,她凭什么跟我分手?!” 言小有无语地看着他,感觉江蓠说得没错,这人脸长得确实还挺对得起观众,但是配上这捉急的情商就很难让人把他跟“帅”这个字联系到一起。 大个子这时已经开始拉扯言小有了,捏住他的肩膀吼道:“小蓠不能和我分手!她要是敢和我分手我就把她上当受骗的事嚷嚷出去,看她以后怎么做人!” “我说你是不是男人!”言小有猛地推开了他,又逼近他道:“嚷嚷出去?你以为你威胁谁呢?你以为这事宣扬出去丢人的是我妹妹吗?我告诉你,丢人的是你!” “凭什么——” “想不通?拜托你动动脑子,上当受骗这种事多常见啊,被人知道又怎么了?顶多开开玩笑、笑话两天也就过去了,而且但凡有点情商的人这时候表现出来的应该都是对蓠蓠的同情和关心,你以为人人都会蠢到和你一样落井下石吗?” “那也不是我丢人——” “你还不丢人呐。”言小有看着大个子露出怜悯的笑,“身为男朋友,自己女朋友出了这种事你不说去好好安慰,反而借机要挟,分手之后更是大肆宣扬,你这是什么人品啊?你以为大家知道你这么做了之后会怎么看你?会觉得你了不起吗?不可能的,人家只会觉得你渣,渣出天际,以后还会有哪个女生看上你?” “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现在就可以群发短信把这件事说出去,发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还能再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出去,到时候万一你要是在学校里混不下去了,可别说哥没提醒你。” 大个子脸都憋红了,那张脸看起来更不帅了,他恨恨地指着言小有说:“江蓠她丢了三千块,你不说教训她,反而跑来教训我,你他妈神经病吧!” “三千块?”言小有淡淡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三千块能买一个教训,认清一个人,很划算啊。别说三千了,就算是三万、三十万,能让蓠蓠摆脱你这种人,我都花得起。” “你他妈的!!!”大个子彻底被激怒了,冲上来双手抓住言小有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就像提起一只书包那么轻易,然后大个子猛一用力,将言小有的身子一下子横甩出去,就听“哐当”一声,言小有狠狠地撞在旁边的路灯灯柱上。 大个子还不解气地过来拎起言小有准备再揍他几拳,言小有却呲着牙指了指上面的摄像头说:“有监控……你想进派出所吗?” 大个子抬头一看,似乎吓了一跳,又猛地把言小有扔到地上,调头就跑。 一直等他跑出去好远,言小有才从地上慢慢地坐了起来,又一手扶着腰,一手抓着路灯把自己撑着站起来。 整个背部和腰部都疼得要命,好像要断了一样。 他只能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回挪,感觉自己像是突然从青壮年步入老年,非常可怜。 等他好容易摸到家门之后,江蓠看着他的样子都要吓傻了。 “小、小有哥……”江蓠吸着鼻子又要哭,言小有赶紧摆摆手制止她。 “没事,就是外伤,养两天就好了。”他对江蓠说,然后又叮嘱一句:“明天你哥回来千万别告诉他。” 说完他就意识到,咦,怎么角色反过来了…… 江蓠当然是不希望江心知道这件事,于是很痛快就应下了,她扶着言小有坐到沙发上后又可怜兮兮地问:“小有哥,我今晚不想回学校……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待一晚上啊……” “没问题,你去我房间吧,我今晚睡沙发。”言小有向后沾了下靠背又立马坐直,感觉自己怕是得坐一晚上了。 而江蓠还不同意,非说她要睡沙发,言小有只好万分无奈地赶她去卧室:“我说蓠蓠姐,您就别折腾了,快去休息吧,你要是睡了沙发那我今晚肯定合不了眼。” “可是……” “别可是了,听话,快去。”言小有稍稍板起脸,江蓠可能多少有些害怕,又担心他真一晚上不睡,最后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卧室。 言小有又坐了一会儿,自己慢慢地在沙发上趴了下来,江蓠中间又出来一趟给他送了条被子,言小有指挥着她把被子给自己盖上已经是一头冷汗,他不想让江蓠看出来就赶紧把她催了回去。 其实他倒也不是非得睡沙发。他手里有江心那儿的备用钥匙,可他不敢去。 江心心太细了,他只要过去住一晚上,第二天不管再怎么收拾复原肯定都能被江心看出来,到时候问起来他不好解释,所以干脆不给自己惹这个麻烦。 现在,他就盼着明天江心回来可别看出什么异常来才好。 第16章 CHP16 第二天是周六,江心出差回来刚好是晚饭时间,言小有和江蓠已经去外面的餐馆买好了菜回来等他。 江心进来时看见江蓠还觉得奇怪,问:“蓠蓠,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找你啊,但是来早了你还没到家,我就先来找小有哥了!”江蓠事先已经跟言小有“串好供”,此时就按照他俩商量好的来说。 江心似乎没有起疑,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礼品袋递给言小有:“师兄,给你的,地方特色。” “谢了。”言小有开心地准备接过,然而刚一抬胳膊就牵引着后背一阵疼痛,为了不让江心看出来他抬得勉强,他就放下手对江心说:“扔过来。” 江心很听话地照做了,江蓠看到他哥这么温顺的样子不禁在他背后张着嘴对言小有竖起了大拇指,言小有也冲她顽皮地眨眨眼睛。 虽然当着人家妹妹的面收礼物有点不好意思,但言小有看江蓠似乎没有吃醋的意思就默默把礼品袋收了起来。 江心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次出差回来一定会给言小有带东西,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当地很有特色的小玩意儿,虽不贵重但都十分有趣,弄得言小有开始还阻止他、到后来竟慢慢习惯了这种设定,一到江心要回来的时候他就很期待,感觉自己在盼着一个哆拉a梦一样,不知道这次又能收到什么。 把小礼物放好之后,言小有出来看江心和江蓠已经把饭菜都摆到桌上了,江心见他出来就问:“师兄,你这两天都在外面吃的?” “没,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食堂。”言小有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尽量不让自己的背部肌肉有所动作,然后声音很是自然地说:“今天因为是蓠蓠来,又特意迎你回来才去外面买了。” “食堂的饭也不好吃啊。”江心叹了口气。他也是g大出来的,当然清楚自家食堂都是什么水平。 而在他感慨的时候言小有却已发现另一个严峻的问题——他没办法夹菜!! 从桌子边沿到盘子的距离那在平时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可现在对他而言却成了大问题,他胳膊一抬就疼,筷子能勉强挨到盘子边上就已经很吃力了。 好疼,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言小有简直欲哭无泪,心说自己干吃米饭得了,大不了江心问起来他就说没胃口。 不过就在他正对着米饭“两眼含泪”时,碗里却突然多了一筷子菜,紧接着又是一筷子不同的菜,言小有不由偷偷抬头看了眼江心,发现他似乎只是很顺手地“照顾”他一下,脸上并没有其它表情。 言小有感觉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趁机把碗里的菜先吃了,而等他刚吃完江心就又给他夹了过来。 这……这绝对不正常吧…… 言小有瞄向江蓠,发现她也在偷偷瞥着自己,两个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又十分默契地同时咽了口唾沫继续埋头吃饭。 这顿饭就在这样一种颇为诡异的气氛当中安静地吃完了。 言小有在接下来的全程里都没好意思再看江心,他给他夹菜,他就默默地吃光,整个人静得完全没有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 等最后三个人都把筷子放下来时,江心对刚刚抬起屁股打算开溜的江蓠淡淡说了声:“先坐下。” 江蓠身子一僵,回过头来怯怯的,“哥……” 言小有收到江蓠求助的目光,就鼓了鼓气对江心说:“都吃完了还让人坐着干嘛,蓠蓠该回学校了。” 江心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沉,“把该说的说清楚了,我送她回去。” “……说什么啊?”言小有瞧着他这副打开气场的样子就想这小子是要逆天了吗,敢和师兄瞪眼睛!他稍微提了提底气,尽量拿出身为前辈的气势来道:“你别一回来就吓唬蓠蓠,有什么好说的。” “师兄。”江心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了下文,等了一会儿,江心又把目光投向江蓠:“蓠蓠,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说实话,发生什么了。” “哥……”江蓠不知道是有多怕她哥,看神情像是已经绷不住了,嘴巴张了张又挤出几个字:“其实是……是我……” 言小有看江蓠憋得实在痛苦,就问她:“要不我来说?” 江蓠迅速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江心,见江心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对他点了点头。 言小有叹了口气,心里感慨自己竟会屈服于师弟的“淫威”之下,他非常简略地把昨天发生的事跟江心讲了一遍,但却有意抹去了他被人像丢沙包一样甩到路灯上的事。 江心听完之后,沉默片刻,然后对江蓠说:“蓠蓠,我们单独谈谈。” “哦……”江蓠万分不舍地看着言小有,但言小有此时也是爱莫能助,这毕竟是人家兄妹之间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能再掺和下去。 而江心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对言小有道:“师兄,等下我过来找你。” “嗯……”言小有估计这是要找他来算帐了,心里莫名得忐忑。 从小到大江心就没跟他红过脸,哪怕被他捉弄或调戏他也一直都是脾气很好的样子,莫非这次是要创记录了? 言小有就这么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他在房间里书也看不进去、电视也没兴趣,坐坐不住、站站不定、走路又容易背疼,感觉实在是闹心。 他等了差不多快四十分钟,才终于听到门口传来江心的声音:“师兄。” “进来进来快进来!”言小有答应得极其迫切,他觉得自己是在盼着“早死早超生”。 江心打开门朝言小有走了过来,言小有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但他未及看清就赶紧对着江心解释道:“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我是怕你知道以后生气,所以就帮你解决了,你不用谢我,这是师兄应该做的!” 江心听完他的话没有任何表态,只是站到他跟前,看着他认真地说:“把衣服脱了。” 言小有:“……你想干嘛?!要杀要剐来痛快的!脱衣服干嘛!” 江心微微有些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他按到了沙发上,言小有瞥了一眼才发现他拿的居然是红花油,而江心这时已经开始动手帮他脱上衣了,言小有赶紧推开他自己主动解扣子道:“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吧……” “嗯。”江心退到了一边。 言小有被他盯得脊背发凉,一边慢吞吞地磨蹭着,一边慢吞吞地问:“你……怎么知道……要拿红花油……” “刚一见你就发现你动作不自然了。”江心看他脱得太慢,索性在他身后坐了下来,手伸到前面来替他解。 言小有只好加快了速度,嘴上说道:“动作不自然的原因有很多,你眼睛也太毒了……” 江心正把衬衫从他身上慢慢扒下来,只是刚往下拉了几公分就看到一处很深的瘀青,江心目光顿沉,手略微停顿了下,又继续往下拉,只不过动作更加小心。 等把衣服彻底脱掉,言小有背上那一大片青紫色也就无所遮拦地呈现在他眼前。 “呃……”被扒掉了上衣的言小有感觉十分不自在,他主动拿起红花油递到身后,用很无所谓地口吻道:“既然都拿来了,那就帮个忙呗。” 江心隔了一会儿才把瓶子接过去,言小有又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听见他嗓音低沉地说:“会很疼,忍着点。” “放心吧,我没——哎哟喂!!”言小有话都没说完就感到江心一只手掌按在了自己的伤处,还颇为用力地往下按着,疼得他瞬间叫出声来。 江心的手不停,继续划着圈在他背上按揉,言小有开始还在那里吱哇乱叫,后来就开始告饶,讨好地说:“江心……师弟……心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该伙同蓠蓠来瞒你……你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行不行……你这是要命啊还是要命啊还是要命啊……” “这样好得快。”江心终于说了句话。 言小有听他出声了便赶紧抓住机会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江心的语气波澜不惊,“你替我妹妹出头,我怎么会生气呢。”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有气直说行吗,你生气我认错,想让我怎么补偿直接告诉我,这样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言小有说着也有些气性,不禁转过身去看着他道:“我最讨厌冷战,有话说清楚……” 江心原本低垂的眼帘忽然抬了起来,言小有一瞬间看到他眼底浓重的心疼,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师兄。”江心这时轻轻叫了他一声。 言小有感觉自己很奇怪,好像被他这么一叫魂儿就跟着跑了一样,莫名愣了几秒才突然回过神似的问:“干、干嘛?” 江心看着他,又格外认真地说了一遍:“我真的没生你的气,更不需要你补偿什么。刚才态度不好是我的错,对不起。” 言小有:“……别矫枉过正了……你道什么歉啊,的确是我先帮蓠蓠瞒了你,你不高兴是应该的。” 江心摇摇头,把言小有的手给抓住了,而言小有竟没反应过来这样有哪里奇怪,就这么任由他抓着。 “师兄,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没有怪你的意思。”江心又说道。 言小有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心说该不会是自己和江蓠合起伙儿来的隐瞒把这孩子给打击坏了吧,人都魔怔了,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言小有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下师弟的心理健康,于是好言劝道:“心总,乖哈,积极认错是好事,但积极抢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可不是什么优点。要我说就这样,现在事情都发生了,你责怪蓠蓠也没用,我有错,我道歉,你原谅了我,咱这次就算翻篇了行不行?” “我怎么可能责怪蓠蓠呢。”江心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声。 言小有心想这句话应该还有下文,就没出声,过了片刻果然又听江心充满自责地说:“自从我爸走了以后,是我对她管得太严了,她怕我,甚至怕到出了这种事情都不敢来告诉我……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太失败了。” 言小有听到这里才意识到症结所在,心里忽然就狠狠地疼了一下。 而或许是疼的这一下激发了他内心深处某些潜藏的父性,言小有忍不住靠近江心把他给抱住了。 他忘了自己现在上半身是光着的,裸|露的肌肤骤然跟他人衣料相接触的感觉很奇怪,但言小有现在管不了这些,他抱紧江心后柔声说道:“你不要这么想,长兄如父,叔叔不在了,你对蓠蓠管教严格是很自然的事情,你没做错什么。只不过蓠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不能再拿以前对待小姑娘的办法来对待她,适当地改变一下方式方法就好。” 江心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后双手扶住言小有的腰两侧,把他轻轻推开了些。 “师兄,我知道了。”江心抬起头冲他微微笑了下,已经看不出方才低沉的样子,“谢谢。” “你能想通就好。”言小有松了口气,而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赤|裸着上身跟江心贴得极近,他的手还放在他腰间,虽然没什么动作但依然让人觉得脸红发热。 等等——我为什么要脸红发热? 言小有脑海中飞速地闪过这个问题,可是不等他想出答案江心已经把手松开了,他又将言小有的身体转了过去,红花油入手,轻轻地笑了两声道:“师兄,我继续帮你上药吧。” 言小有:“……上就上,谁怕谁!” 江心笑:“那你忍住了。” 言小有:“你当我是那种怕疼的人么?我可是——哎哎哎哎等等等疼疼疼……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江心你最好祈祷将来别有哪天落在我手上!哎哟轻点——我说你轻点行不行啊——再轻点……啊……对对就这样……嗯……” 江心:“……” 这台词,他真得一点也没多想。 第17章 CHP17 “所以师兄,你这伤到底怎么来的?”江心把红花油放进言小有家茶几下面的柜子里,以便最近一段时间使用。 言小有这时候刚被江心“辣手摧花”般地上完药,整个人生无可恋地趴在沙发上,完美演绎着那句话:我差不多是条废鱼了…… 听见江心这个问题,言小有先是眼神迷茫地看了眼自己的沙发皮,然后换了另一边脸跟它接触,幽幽地说:“自我评估失误所致。” “自我评估?”江心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蓠蓠那个前男友干的?” “是他干的,但是赖我。”言小有经过一番疼痛的洗礼已经不太在乎面子问题了,如实说道:“我特意约他去十号楼监控坏的那里见面,想着如果可能的话就揍他一顿,替蓠蓠出气……结果没想到他身高一米九,肌肉都能去打拳击了……我就被吊打了……” 江心本来在刚看到他那身青紫之后就一直心疼得够呛,可现在听他这么说竟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语气极其无奈又透着股暖意,“师兄,你是通过什么评估才得出自己能去揍别人这个结论的?” 言小有听出他有笑话自己的意思,不服气地半侧过身子瞪着他,“你敢瞧不起我?我怎么说也是条身高一米八一的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什么不能揍人?!我告诉你,别看我现在干的是文职,想当年咱也是——” 言小有的话音到此戛然而止,江心笑着问他:“当年怎么样?” “当年……当年呐……”言小有又挣扎了一下,最后头一埋哀嚎道:“当年我跟你一起长大的,你让我怎么吹啊!” 江心听到这话嘴角禁不住扬得更加明显,眼睛看着言小有,眼神却仿佛有些怀念地说:“是啊,我们十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 “嗯,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儿呢。”言小有眯起眼睛想了想,笑道:“你老跟在二师弟后头,不过后来被我抢了过来,他为这事要恨死我了。” 江心摇头笑笑,“之予不会的,他就算要‘恨’你也是因为别的原因。” “什么,万年第二吗?”言小有骄傲地挑了挑眉毛,“技不如人,愿考服输嘛。再说我对他也不差啊,都认了他做二师弟,这听上去多亲切!” “嗯,亲切。” 江心一想到每次魏之予听到言小有叫他“二师弟”时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他又想了一下道:“对了师兄,之前一直没有问过你,你那个时候转学过来为什么直接念初二?按年龄你应该跟我是一级的。” “唔……”言小有对这个问题的态度稍有些犹豫,等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家里觉得多读一年就多费一年的钱,虽然我那个时候入学考试的成绩可以免学杂费,但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开销,继父说不划算,我妈也赞同,就跟学校沟通了一下让我直接升初二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言小有顿了顿又说,“多亏这个我才能遇到戴老师做我的班主任,而且还捡了你这么个师弟,跟别人说起来很荣耀的!” 江心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欣慰又仿佛带点遗憾,他接下来有些迟疑地问道:“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跟你是同一级的话会怎么样?” 言小有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看着他,“能怎么样?” 江心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放低音量似在自语:“如果你不是我师兄的话,大概我早就……” “早就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言小有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坐了起来,手伸到江心眼前晃了晃,召唤他:“喂喂!走神呢?想哪儿去了?” “没什么。”江心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言小有感觉江心此时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那里面似乎有些不明的情绪,让他不太敢去仔细分辨…… “呃,对了!”言小有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指着门口问:“蓠蓠现在怎么样了?你刚才跟她都谈什么了?” 江心不动声色地将眼中刚刚不小心流露出的情绪又悉数收回,正色道:“我跟她道歉了,告诉她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不要害怕让我知道,我不会指责她,只会尽全力帮她。” “这样就对了!”言小有夸张地给他鼓了鼓掌,然后话锋一转:“不过那个前男友的事我觉得还没有彻底解决。现在他虽然已经不太可能去散播蓠蓠上当的事,但他跟蓠蓠是同学,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怕他再去纠缠她。” “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去处理。”江心面色沉稳地说。 “你打算怎么做?”言小有很好奇,他之前想了很多流氓方法,包括恐吓、威胁、戴面罩绑架、拉小黑屋里做思想教育等等,但最后都被他自己给pass了,因为实在不靠谱,也太不符合他为人师表的身份。 现在看着江心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言小有心里就犯嘀咕,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江心目光一转,就见言小有正用一脸看研究报告的表情打量着自己,不禁失笑:“师兄你别这么看着我,吓人。” “那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言小有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表情正常了些。 江心的笑容有些狡黠,说道:“蓠蓠他们学院有个管教学的副院长是咱们的校友,去年我送蓠蓠报道的时候认识了他,还挺聊得来,所以之后偶尔也有联系,关系还不错。我听蓠蓠说她那个前男友成绩不好,期末考试能挂好几门,而重修的事就是由这位副院长来管的。” “哦——”他说到这里言小有已经听懂了,“你是想让那副院长帮忙施压?” 江心耸了耸肩,“毕竟是学生,他就不怕毕不了业么。” “哎哟我去……真托马德损……”言小有摸着自己的心脏,默默感慨这师弟真是心黑手狠。 想想他还不太放心,又叮嘱一句道:“你也别做太过了,人还年轻,我看那小孩儿其实本性也不算太坏,就是人傻了点儿,做事没脑子,只要他以后不对蓠蓠怎么样,你给个教训也就差不多了。” 江心看着他这位被人“吊打”了还帮人说话的师兄不禁无奈地笑笑,说道:“放心吧,我最多也就是警告,至于你这一身伤我就没办法帮你报仇了。” “报什么仇啊,我自找的。”言小有又面朝下趴了回去,手背顶在下巴上艰难地开口:“敌我势力相差悬殊,我还拿话激他,他不打我打谁。” “师兄,你想得是不是太开了……” “不想开点行嘛?我要是想不开,难道我俩还能蒙面去把人家找出来揍一顿?开国际玩笑。”言小有拍打着沙发边沿满怀怨念地说。 江心忍不住笑,正想再多调侃几句却听到自己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就变得有些有趣,低头对言小有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言小有好奇地转过头看他,江心朝他笑着把电话接通,对里面道:“喂,之予。” “哎哟。”言小有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 江心继续跟魏之予说着话:“你要回来?什么时候?” “……好,我知道了,我回头安排一下时间去接你。” 言小有在那里认真做着口型:我——也——去—— 江心看着他笑,“……嗯,暂时没找到房子是么,没问题,你先住我这里。” 言小有:……?!住——你——这——里? 江心点点头,给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你放心吧,都挺方便的,到时候我接你过来。” 言小有幽怨地盯着他:我——不——方——便—— “……好,回见,挂了。”江心的电话打完,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后就开始对着言小有意味深长地笑。 言小有被他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干嘛?” “不干嘛,”江心笑眯眯的,“就想采访一下师兄刚才的心路历程。” “你神经啊,有什么好采访的……”言小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江心却跟着靠近他,目光也直直探进他眼底,颇为认真地问:“师兄,刚才你最先听说之予要回来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吗,但为什么在听到他要住到我这里之后,你就不那么高兴了?” 言小有怔了下,自然而然地说:“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说不方便……” “他是要住我那儿,你为什么会觉得不方便?” “因为我会经常去找你啊!要是还有别人在的话,好多事就不方便做——不对!我其实是想说……我只是觉得……我……” 是啊……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觉得不方便? 言小有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因为他此刻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居然回答不了。 他似乎只是刚刚在听到魏之予要跟江心住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下意识起了排斥。 仿佛毫无缘由的出现,态度却强硬得不容忽视。 他为什么要这么介意?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把江心当成是“自家的”师弟吗?可是魏之予跟江心认识的时间比他还长,他凭什么…… “师兄?”江心见言小有半晌没动静,便轻轻拍了他一下。 然而他这一下却让言小有如同受到惊吓一般猛地跳了起来,紧接着他就被言小有连推带搡地“逐”出家门,然后言小有迅速将门反锁住,语速极快地说:“我刚想起来我今天晚上还有急事要用电脑处理我先开始工作了不跟你说了你好好照顾蓠蓠我们明天再见晚安拜拜!” 江心对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房门简直欲哭无泪,他默默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言小有把卧室门关上的声音,虽然极其无奈,可是渐渐地他脸上却浮现出一点点笑意,并且越扩越大,最后甚至扩散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 看来,他一直在灌溉的那颗种子已经开始萌芽了。 而于此同时,言小有的卧室里—— 言小有:“——喂,陈嘉树!你尽快帮我找套出租房!” 言小有:“——给谁?给江心那个发小!!” 言小有:“——哈?!我吃醋!我吃屁都不吃醋!我就是不想跟他住隔壁不可以吗?!” 言小有:“总之你快去办吧,三天之内找不好,你就自己带着键盘来见我!就这样!再见!” 陈嘉树:“……,……,……” 第18章 CHP18 魏之予是跟江心从穿开裆裤开始就认识的玩伴,他比江心大一岁,比江心高一级,俩人在魏之予上高中以前都是住对门,每天形影不离,同进同出。 要说他们俩之间这种亲密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毋庸置疑,一定是在魏之予初二那年,言小有转学到他们初中并且跟他做了同班同学开始。 在言小有来之前,魏之予一直牢牢霸占着年级第一的位置,这让当时才十四岁的他感到骄傲不已,也因此目中无人,身边除了比他低一级的年级第一江心以外,其他人他都不爱搭理。 然而这样强烈的优越感,却在言小有转来之后就被无情地碾压了。 魏之予至今都还清晰地记得当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成绩单第二行的那天,巨大的屈辱感让他连一个友善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周围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不高兴,并且是特别不高兴,老师点评结果时他都快哭出来了,班主任戴老师为了顾及自己这位好学生的心情,当天只了了说了一下全年级的情况就没再提考试的事,并且在那之后的班会中还有意无意地开导他们要放平心态,努力了就好,结果不重要。 但是怎么可能不重要? 魏之予真是要气哭了,而更让他生气的则是在班会结束之后,那位“罪魁祸首”居然在大家七嘴八舌地围上去向他表达崇拜之情时,只是非常冷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难度,不值得骄傲。” 我!靠! 魏之予那天坐在座位上把自己铅笔盒中所有的笔都拆了个稀巴烂,他同桌都被他吓到了,直到放学前都没敢跟他说一句话。 等他终于熬完了这倍受屈辱的一天,下了最后一堂课魏之予去找江心一起回家,江心看见他的脸色就吃了一惊,问他:“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魏之予听他这么问心里憋了大半天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眼圈都红了,气哼哼地边往前冲边说:“我这次考了年级第二!” 江心愣了下,赶紧追上他:“第二不也挺好吗,别发火呀。” “我生气!我从小到大就没考过第二!”魏之予撇着嘴,心里拼命告诉自己男孩子不能哭不然没出息,但是眼泪却已经将落未落地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江心看他这样就拉他道:“别哭啊,我请你去吃关东煮怎么样?明早再给你买烧饼?芝麻的加辣?” “那我要两个!”魏之予猛地回头,目光却突然顿住了,盯着江心身后像见鬼了一样。 江心奇怪地看了看他,也扭头朝自己背后看去,就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瘦瘦的男生正朝他们走过来。 他长得真好看。这是江心的第一反应。 他应该就是这次考过了魏之予的人。这是江心的第二反应。 眼看着这个男生仿佛没看见他们二人一般地走过,魏之予沉不住气地叫了一声:“喂!言小有!” 言小有?原来他的名字叫这个。 虽然还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但是很好听。这是江心的第□□应。 言小有这时抬起头来淡淡看了一眼魏之予,“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嘛!你该不会不认识我是谁吧?我是——” “魏之予。”言小有淡淡地接过了话,又补充道:“我知道,跟我一个班的,这次考第二的那个。” “你——”魏之予涨红了脸一副被戳中痛处的样子,忽略了言小有只是在陈述事实这件事,他十分恼火地冲他嚷道:“考第一了不起啊!就这一次而已你得意什么!不就是能回去跟家长炫耀一下嘛——” “之予。”江心忽然用力拽了他一把,捂住他的嘴对言小有说:“对不起,他今天心情不好。” 言小有抿了抿嘴唇,轻轻说了声没事,然后就绕过他们继续走了。 一直等到他走远江心才放开了正在他怀里奋力挣扎的魏之予,魏之予用看叛徒的眼神看着他吼道:“你干嘛啊刚才!不帮我也就算了,你还给他道歉?!” 江心若有所思地看着言小有离开的方向,心平气和地说:“刚才你提到‘家长’的时候,他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表情有什么对不对的?!你以为就你会察言观色吗!”魏之予气得够呛,见江心还在看那个已经走没影儿了的人,他气就更大了,使劲推他一把道:“你走不走啊,再不走我自己走了!” “走。”江心对他表示无奈,“小心眼。” “你——” “明后天早上各两个烧饼。” 魏之予:“……这还差不多,那先放你一马。” 江心笑笑没再继续跟他抬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默默走开的身影。 他走之前抿嘴唇的那个表情,分明是有些寂寞,还有些受伤的。 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 学生之间八卦传得最快。 没过几天,“言小有爸妈离婚、寄住在戴老师家”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年级,并且关注程度迅速超越了他之前成为新的年级第一的事。 大家在谈论起他时用的修饰不再是“这次三班考第一那个”,而是变成了“就那个刚转来的单亲家庭的男生”。 在他们那个年纪,对于“单亲家庭”这一属性的关注,显然要比对成绩好坏的关注多得多了。 有人开始同情,有人开始嘲讽,有人开始下意识地孤立,有人开始开起带着恶意的玩笑。 几乎没有人再去关心言小有是不是会做数学作业里所有的附加题,即便有,也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去问他:“言小有,你是不是因为爸妈离婚的事化悲痛为力量才学习这么好啊?” 还有,“你成绩这么好你爸妈还要离婚啊?他们都不在乎你吗?” “光学习好有什么用,我宁可考倒数第一也不要爸妈分开。” “就是啊,都说单亲家庭的小孩比正常小孩要刻苦,我要也是单亲家庭的,那说不定我也能考年级第一。” “哈哈哈说得对……” …… 孩子往往分不清玩笑与恶意的界限,他们不知道言语也可以伤人,也不知道凡事都有一个度,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言小有就在这样的声浪里活得愈发沉默。 他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让这些人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无论是同情的还是讽刺的,都让他觉得难受。 而作为他的同班同学,魏之予自然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是如何一步步发生的。 魏之予并没有参与到让言小有难受的人群当中去,他甚至在想起那天放学后自己不当的言行时会感到有一丝内疚。 可是他也不想去帮他的忙,不想去挺身而出,因为这些事都与他无关,而且,他也不喜欢言小有。 至于为什么会不喜欢,除了自己被他超越了之外,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江心。 自从那天见过一面之后,江心似乎就对言小有念念不忘了起来,总是来向他打听有关于言小有的各种事,这让魏之予感到十分不爽。 自己的发小,天天扯着自己问有关“宿敌”的事,还明显不是跟他同仇敌忾的态度,这能忍吗?! 魏之予本来都是采用“一问三不知”的应对策略,但有次他实在被问急了,就没忍住把这堆乱七八糟的事全对江心讲了出来,讲完最后告诫他一句:“你离他远点,人家都说单亲家庭的人性格孤僻,而且容易走极端,你别被他带坏了。” “你说什么呢。”江心对他的说法十分不满,看他的眼神甚至还有些失望,“之予,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怎么对他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啊!”魏之予感到格外冤枉。 然而江心却盯着他严肃地说:“你难道不觉得那些人很过分吗?还是说你其实认同他们的做法?” “我当然不认同了……我有时候也觉得他挺可怜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制止呢?”江心的声音严厉起来,魏之予都被他看得心虚,“你身为班长,明知道他们在做错误的事情、明知道他们在欺负自己的同学,你居然能熟视无睹?你配当班长吗?!” “……你干嘛怪我啊??这事轮得到我管吗?他就住在戴老师家他干嘛不告诉戴老师让他来管啊!”魏之予委屈得跳脚。 江心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他长长地盯了魏之予一会儿,叹了口气,“他没有出卖你们,不代表你们做的事就是正当的。” “怎么就成‘你们’了?!我什么都没——”魏之予说着话就看到江心转身要走,赶紧叫住他:“诶你去哪儿啊??” “回家。”江心转过头,留给他一个冷淡的眼神,“最近几天我想自己走,你不要来找我。” “江心!喂!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魏之予快被发小给气死了,他原地转着把江心大骂了一顿,什么“不讲义气、狼心狗肺、重色轻友、吃里扒外”,但最后骂着骂着却把气都攒到了言小有头上,让他对着被自己脑补成言小有的电线杆子狠狠踹了一脚,又不解气地补上好几脚后才气呼呼地骂一句:“都他妈的怪你!” 当然,言小有并不知道他在背后对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 只是在隔天早晨,当下了早自习大家都开始吃早点的时候,又有人在言小有旁边冷言冷语地说着什么,班长魏之予忽然大声吼了一句:“天天说、天天说、都他妈有完没完了!你们这帮人都他妈懂不懂什么叫是非好歹!做人就不能厚道一点吗?!以后我看谁再敢说,被我抓到一次就罚站一次,三次以上直接交给戴老师,让你们天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在那儿戳是非!无聊!” 全班同学,包括言小有在内都懵住了。 直到十几秒过去,有人先反应过来,本来去“串门”的都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上吃起东西来,还有人压低声音跟旁边人说:“夭寿了,班长大人发飚了。” 魏之予:“……”不发威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病猫,特别是江心那个小兔崽子。 “喂。”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魏之予不耐烦地回过头:“谁啊——”他看见言小有后就闭上了嘴。 言小有的表情有些微妙,盯着他看了几秒,仿佛做了很大的努力才终于挤出来一句:“谢谢。” “……没必要。”魏之予摆摆手,心说我也不是为了你。 但言小有还是坚持盯着他,半晌后忽然轻轻对他笑了一下。 魏之予一愣,这个笑容让他心里莫名一热,好像突然之间就不那么讨厌这个人了。 看到言小有笑完之后就准备回座位了,魏之予内心使劲一顿纠结,最后终于一咬牙叫住了他:“喂,等等。” “还有事吗?”言小有回头问他。 “嗯……”魏之予觉得他要是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将来一定会后悔,可如果不说的话他现在就要后悔,还是先顾当下…… “那个……中午如果没事的话,一起吃饭吧……去食堂,还有我一个朋友。”魏之予别别扭扭地说。 言小有想了想,“是上次见过的那个?”他还记得那回站在魏之予旁边温柔地对他说对不起的男生。 “就是他。”魏之予一想到江心又来气,心想等会儿还得拿言小有做为由头才能把他叫出来。 “好的。”言小有痛快答应了。 魏之予松了口气,挥手让他回去,心里却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而事实上,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他都一直在为这个决定后悔不已。 第19章 CHP19 “宿敌”之间的重逢总是充满火药味。 言小有刚一看见从人群当中走出来的魏之予就冲他扬起了胳膊,兴奋地招呼道:“哟!二师弟!” 他特意用了抑扬顿挫的语调,魏之予的脸刷得黑了,还没等走近就对他说:“言小有,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别不知好歹,大师兄特意来接你,你该表示感谢。”言小有摊了摊手。 “感谢你妹。”魏之予瞪着眼说。 言小有白他一眼,“谢我妹干嘛,谢我。” 魏之予:“你要是从今往后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谢谢你。” “哟呵,你以为谁那么待见你,我要不是冲着江心我才懒得来。”言小有双手抱在胸前。 魏之予两手插兜,冷着脸:“我也不稀罕你来,你现在就可以走。” 言小有眉毛一挑:“走就走!你以为我想留在这儿啊,见到你就没好心情!” “彼此彼此。”魏之予抬手往右边一指,“出租往那儿走,地铁反方向,你请自便。” “凭什么我要去坐公交和地铁?!我可是有司机的人!江心走,让他自己打车爱去哪儿去哪儿!”言小有说完就扯住江心的胳膊,魏之予见状也立马眼疾手快地拽住另外一边,急赤白脸地对江心说:“江心你够不够意思!敢和他走我就跟你绝交!” 江心站在那里一脸无奈:“……两位,你们多大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他早就知道这俩人一见面就要开怼,所以刚才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想等他们怼完再说话,可没想到这俩人还愈怼愈烈了,幼稚得像幼儿园儿童一样。 言小有这时候还不依不饶地抱着他胳膊眼瞅魏之予说:“我没不消停,是他先挑事,我好心好意来接他你看他什么态度?!” 魏之予冷哼一声:“我态度怎么了?不喜欢这态度你可以走,不拦着你。” “嘿你还上纲上线了是吧?!”言小有忍不住想扑上去,江心赶紧抱住了他。 “师兄,冷静。”江心先劝他,然后又回头对魏之予说:“你也少说两句吧。先走,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言小有:“……江心你胆子大了居然敢嫌弃我们丢人?” 魏之予:“我们哪儿丢人了,根本没人注意这里,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心:“……我错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去劝阻的原因。 莫名其妙就开怼,莫名其妙又同仇敌忾起来,言小有和魏之予这对儿“活宝”碰在一起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好容易把这两位“宝宝”哄上车,江心才十分低调地放下一颗炸弹:“之予,我们先去我那里,然后带你去看下师兄帮你找的房子,跟我们在一个小区里,如果觉得满意你就可以先住下,我觉得大小、价格还有房型都挺合适的。” “他帮我找的房子?”魏之予不可思议地瞥了眼身旁的言小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调说:“他找的房子我敢住么?我才不去!我就先跟你住一起!” “魏之予你什么意思?!”言小有一下就坐直了,“我找的房子怎么了,你这人怎么总是狗咬吕洞宾呢!你还非要跟江心一起住,你凭什么跟他一起住,你是狗皮膏药吗!” “我跟他住关你屁事!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行不行??”魏之予气得直眉竖眼。 言小有眼睛一瞪伸手迅速戳了他肚子一下,魏之予猛地勾下腰,又一抬头:“哎我说言小有你怎么还这么野蛮!我听说你都当老师了,你教什么?体育吗??” 言小有:“我教的是歇后语,第一条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怎么样,工业工程里头没教过这个吧?” 魏之予:“我们就不稀罕学,智障。” 言小有:“你们什么都不学,就知道搬砖,弱鸡。” 魏之予:“你懂什么呀?我们要学的东西比你们那些金融小儿科要多多了。你们只知道纸上谈兵,我们才是能够通过实际运作来真正实现收益最大化。土鳖。” 言小有:“哟,你们要实现收益最大化不需要通过计算的吗?你知道企业收益都受哪几方面的控制和影响吗?没有专业的经济指导,就知道埋头干工程你怎么可能增加收益,这叫闭门造车你懂吗。脑残。” 魏之予:“我怎么不懂,我要不是之前没时间,本来还想修一个经管学位的。” 言小有:“干嘛特意去修?放着我跟江心两个经管出身的人不用,你这不是浪费资源么,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就好了。” 魏之予:“这样也行,正好我还有些运筹学方面的问题想问你,我记得你在harvard的时候上过相关课程。” “不是在harvard上的,你忘了,我当时是跑到你们mit去蹭的课,那位教授可是教运筹教得最好的。”言小有舒了口气,往后靠在座椅上。 魏之予点点头,“想起来了,我同一时间有门专业课翘不掉,不然就跟你一起去蹭了。” “哎哟别提了,我在mit就不认识几个人,一个人上课好寂寞,你不去我都没人说话。”言小有揉着眉心甚是怀念地说。 魏之予不禁笑了一下,瞪着他说:“你个话唠,跟你一起上课烦死了。” 言小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那是在给你增添教学乐趣。” “你快算了吧,你那点乐趣都留给你的学生们好了。噢对了,话说回来,你现在教授做得怎么样?”魏之予说这话时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自己刚才一直都坐得很僵硬。 言小有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摸出一个大白兔奶糖递给他,魏之予眼睛亮了亮接过,没有吃,先塞进了兜里,然后听见言小有说:“就那么回事,每天还是上课、做研究、上课、做研究,跟读博士的时候给导师打工、当助教的感觉差不多。你呢?最近怎么样?” “还行,我做的事情主要集中在工程分析、设计和价值分析几个方面上,现在公司打算在中国拓展市场,我就被老板派回国来了。”魏之予说着下意识伸手去摸烟,但摸到一半他又扭头去看言小有:“你还是不喜欢烟味儿?” “嗯。”言小有偏过脸冲他点点头。 “毛病多。”魏之予虽然这么说但手还是放了回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把话题转了回去问:“话说你给我找的什么房子?” 言小有一乐:“哦,关于这个——” “关于这个……”江心的声音忽然从前面幽幽地飘了过来,“您二位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呀!江心!”言小有猛地反应过来瞬间就笑傻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你还在车上!” 魏之予也点着头说:“江心,我发现你存在感好低啊。” 江心一脸的哭笑不得,“你们俩把我忘了,还反过来怪我存在感低?” 江心一直都很不能理解的一件事就是,言小有和魏之予每次不管刚开始的时候互相怼得有多厉害,最后却总能心平气和地聊到一起去,偶尔俩人还能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让每每完美见证全程的他都会不得已地怀疑一次人生。 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究竟是怎样的,堪称江心心中“三大未解之谜”之一。 *** 等他们吵吵嚷嚷地到了住的地方,魏之予说就先不去江心家了,行李搬来搬去不方便,干脆直接去言小有给他看的房子。 于是三个人一起上去,这栋楼就在江心他们那栋楼的斜对面,房间则是在二十三楼,互相之间都能看到窗户。 “你感觉怎么样?”进门之后言小有就邀功一般地盯着魏之予问。 魏之予整体打量了一圈,迸出俩字儿:“凑合。” “凑……凑合?!” “师兄!”江心抢先一步将又要扑向魏之予的言小有给抱住,然后在魏之予有些莫名的眼神里对他说道:“之予,那你先收拾收拾休息一下,晚上去我那儿吃饭,做好了叫你。” “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魏之予转过身对他们挥了挥手,仿佛很嫌弃的样子。 言小有使劲在他背后做着鬼脸,被江心半推半抱地给带了出去,把门替魏之予关好,又拖着言小有去坐电梯。 “我发现他这个人过多长时间都不讨喜!”言小有站在电梯里面还在不解气地念叨。 江心心想魏之予估计也是这么觉着的,不过这话肯定不敢说出来,他就劝言小有:“之予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么,反正你跟他都吵习惯了,也不在乎多一次或少一次。” “切,我才懒得跟他吵。”言小有下巴一扬看向旁边。 江心不禁淡淡地笑了笑,看电梯到了,他就拉起言小有的手腕走了出去,但是并没有回他们住的那栋楼,反而走到旁边的一个小花园里。 “干嘛,这么大太阳,你不怕晒吗?”言小有不解地跟在他身后。 江心把他拉到了一片树下的荫凉里,看着他笑道:“先不着急上去,师兄,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言小有的眼神特别无辜,像是真没想起来。 江心不打算揭穿他,反正他装作忘了他就正好再提醒他一遍。“师兄,你为什么不想让之予跟我住在一起?你还特意让陈师兄帮忙找房子,为什么这么着急?” 言小有的表情微微显出些尴尬来,他摸了摸耳垂又挠挠耳根道:“你这么纠结这个干嘛,我只是单纯想帮忙啊,想让你跟他都住得舒坦些有什么不对吗?” “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心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不信”。 言小有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看着江心就觉得心跳有点快,脸上的温度也在逐层上升,这让他感到很不安,整个人都不太好。 “你、你能不能不问这事了……”言小有终于推开了江心,自己开始往回走,“太晒了,回家吧。” 江心看着他的背影,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之后才加速跟了上去。 其实他也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他想要得到的,必须得百分之百稳扎稳打才行。 但是心里不可能连一点点的期盼都没有…… 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承认呢。 第20章 CHP20 晚饭的时候,陈嘉树不请自来。 听见门铃声江心心里还纳闷,不知道有谁会过来,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自己领导拎了两瓶酒嘻嘻笑着站在门外,脸上露出“来蹭饭”的标准热情,特别亲切地对他说:“小有也在吧!” “在,”江心让他进来,还以为是言小有叫他来的,结果没想到陈嘉树进去后言小有看见他反应更惊讶。 “你怎么来了?”言小有走近了问。 陈嘉树把酒放到江心家餐桌上,讨好似的对他笑道:“值此暮春初夏之交的闲适时光,寡人因不愿受世俗车马之劳顿故有两日未曾外出,今日忽觉阳光甚好,云淡风轻,对老友甚是思念,于是便决定来此一聚。” 言小有听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说人话。” 陈嘉树低下头:“懒得做饭,来混口吃的……” 言小有给他逗笑了,又有些奇怪地问:“你家阿姨呢?没给你做饭吗?” “阿姨这个小长假回老家了,她侄女结婚,然后我就没人管了,又懒得再找别的钟点工,所以这两天一直混着吃。”陈嘉树可怜兮兮地揽住言小有的胳膊,眉目含情地问:“亲爱的,你不会赶我走吧?” 言小有:“……本来没这打算,但是现在特想直接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江心:“……陈师兄,你就留下来一起吃吧,正好我朋友也在,大家一起吃热闹。”他说完就走过去把陈嘉树从言小有身上扒了下来。 陈嘉树一听可开心了,指着江心对言小有说:“你看看,主人都发话了,我蹭得名正言顺!” “你要不是他顶头上司,你看他留不留你。”言小有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吃的?万一我们不在你不就白跑了。” 陈嘉树听着啧啧两声,摇着手指一副江湖骗子的模样说:“此言差矣,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你想啊,你这么懒的人,一到假期哪儿都不愿意去,你不出去我们江师弟肯定也会留下来陪你,他要陪着你,还能不给你管饭吗?” “呵呵,真聪明。”言小有朝他走近了一步,陈嘉树下意识想躲,结果正好撞在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魏之予身上。 “不好意思!诶——你就是江心的发小吧?”陈嘉树一见到陌生人立马就正经许多,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陈嘉树,是小有的大学室友。” “也是我现在的老板。”江心在旁边补充一句。 魏之予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料到他的老板会这么年轻,手也伸出去跟陈嘉树虚握了一下,道:“魏之予。” “之予啊,你叫我嘉树就成!”陈嘉树特别自来熟地上来拍拍魏之予的肩膀,魏之予皱了皱眉,似乎想躲开但又忍住了,不过等陈嘉树拍完之后他就立刻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了江心的另一边。 言小有看见这场景不由笑了,他知道魏之予心里在想什么,直接戳穿了道:“你不用顾忌着他是江心领导就对他客气,他不敢怎么样,他还指着江心给他赚钱呢。” 魏之予听他说得这么直白脸不禁微微红了一下,陈嘉树却见怪不怪地摊手往餐桌旁边一坐,颇有些悲凉地说:“是啊,我这个领导没什么威严,我要是敢欺负江师弟,就他这脾气——”陈嘉树指指言小有,“非把我先奸后杀了不可……” “啊呸!”言小有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谁稀罕奸你?直接灭口找哪个山沟沟一扔不就完了。” “你听听!哎你们听听!!”陈嘉树一脸的苦大仇深,想寻求盟友似的望向江心却发现江心正忍笑地看着言小有,而再看向魏之予时人家则满脸都写着“我和你不熟”,陈嘉树顿时绝望地哀叹一声,扑倒在餐桌上。 “行了别闹了。”言小有对他这副装可怜样儿看不下去,走过去搡搡他,“快起来帮忙去,江心一个人弄不了四个人的饭。” “啊?不是直接就能吃吗?”陈嘉树支起脑袋不情不愿,魏之予却已经卷起袖子走进厨房说:“我来帮他吧。” 江心对他笑着点了下头,魏之予又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言小有的朋友肯定跟他一样,只会吃不会做。” “魏之予你说谁呢?!”言小有这话音刚落就一把将刚刚无辜躺枪的“朋友”给拽了起来,推到厨房门口说:“给他露两手瞧瞧,别给我丢人。” 陈嘉树:“等等我——” “我那儿还有条围裙,等着,我去给你拿过来。”言小有说完就掉头出去了。 陈嘉树:“其实我——” 魏之予:“陈总真会做饭?不会的话就别勉强,别理那个炮仗。” 陈嘉树:“……我会,我会……” 陈嘉树简直欲哭无泪,心想自己本来只是想来舒舒服服地混顿饭,怎么就那么难呢。 过了两分钟,言小有手里拎着一条花围裙耀武扬威地走了回来,这条围裙是他有一次和江心逛超市的时候人家搞活动送的。一共送了两条,一条纯色一条花,纯色那条江心已经用过了,言小有就把这条新崭崭的花色拆开,难得殷勤地替陈嘉树围在腰上。 “我们家嘉树可是做菜的好手,虽然比江心稍微差那么一丢丢,但是虐你绝对够了。”言小有围好后就亲热地搂住陈嘉树炫耀道。 陈嘉树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他是被言小有“摧残”习惯的人,忽然被如此温柔对待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了,扭了扭肩膀又挠了挠脖子牙齿发酸地说:“哥们儿……你别这么叫我——” 腰间忽然传来的刺痛让陈嘉树立马识趣地闭上嘴。 魏之予这时却冷哼一声表现出明显的不屑来,“是骡子是马,遛过才能知道。” “那是你瞎。”言小有损他损得毫不客气,眼睛一抬道:“工科男就是缺乏生活常识。” “你个连灯泡都不会装的金融男好意思讽刺我?谁当初组装桌子的时候连安抽屉这么简单的活都搞不定来着?”魏之予说完冷冷一笑。 言小有听他提自己以前的窘事那叫一个不能忍,直接提高了嗓门道:“拜托,你大师兄我是学理出身,又不是搬砖出身,像装家具、修灯泡这种手艺活当然抢不了你的风头了,你就多得意得意吧,反正你也没别的事好得意。” 魏之予:“你说谁没别的事好得意??” 言小有:“我说你——” “师兄!” 眼看着这一番幼稚的“攀比”又上升到火星四射的程度,江心不得不出言阻止。 他给陈嘉树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跟魏之予进厨房,自己却扶着言小有走到沙发前坐下,有些无奈地说:“师兄,我知道你跟之予‘打是亲、骂是爱’,但能不能别太频繁,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俩都多容忍对方一点?” 言小有看看他,深吸了口气道:“我已经很看在你的面子上——”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魏之予的声音就又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江心,你就别指望他能体贴你了,他才不在乎你为不为难。” “你托马德说谁不在乎呢?!” 魏之予这句话像是引爆了某条引线,言小有蹭得一下就蹿起来炸了,江心都没拦住他。 “你刚刚说谁不在乎?”言小有已经又冲回厨房,紧盯着魏之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魏之予也不示弱,冷冷迎上他逼视的目光,哼笑一声:“你还觉得冤枉么,你真的在乎他吗?” “我怎么不在乎了?”言小有甩开陈嘉树过来拉他的手,目光牢牢锁在魏之予脸上说:“江心是我师弟我当然在乎他,你说话不要不负责任地满嘴跑火车!” “我跑火车?”魏之予冷笑,“你这个做师兄的在乎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啊,出国五年只回来过一次,就这一次也没好好跟他见一面,平时他不主动联系你你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感觉心里完全就没惦记着还有他这个人。你在乎什么了?” 言小有一下子被他给问懵了。他没想到魏之予会提起这些。 而江心的眼神已经沉了下来,看着魏之予严肃地说:“之予,适可而止。” “干嘛让我适可而止?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对你太了解了,你可别说他走那五年你心里一点都不委屈!”魏之予有种话赶话已经停不下来了的感觉,索性一口气将心声都吐露出来。 “言小有,在乎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得有点实际行动啊。你之前在国内的时候一直是江心照顾你,可等你去了美国之后你有惦着他吗?你从不主动跟他联系,他也不好意思来打扰你,只能不停地跟我打听你的情况,可是你问过他的事情吗?你没有。” 江心已是面沉如水:“之予,你不要再说了。” 魏之予不理他,继续道:“见不着面的时候把人抛诸脑后,现在你回来了,又可以天天见到他让他照顾你了,你就又摆出一副师兄的派头显得自己好像很在乎他似的,你演给谁看呢?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江心:“魏之予!” 陈嘉树:“你他妈放屁!” 在江心伸出的手碰到魏之予之前,陈嘉树已经速度更快地一拳捣了出去,狠狠打在魏之予的侧脸上,魏之予整个人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身体猛地歪向一边,要不是他反应还算快地稳住重心,肯定已经摔到地上去了。 “喂!陈嘉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刚才陷入愣怔的言小有瞬间回过神来,他先下意识上前去查看魏之予的状况,被对方推开后他又转头看向陈嘉树冲他喊:“你干嘛?!” “不干嘛。”陈嘉树握着拳头,眼神格外冰冷,把言小有拉开后盯着魏之予说:“你他妈再敢说这种屁话,老子听见一次就揍你一次,不信试试。” “呵……”魏之予挣脱了江心的搀扶自己重新站直,嘴角已经磕破了,渗出丝丝缕缕的红色,他却似乎毫不在意,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嘉树和言小有说:“被说中心事就恼羞成怒,你们果然是一路人。” 陈嘉树眯起眼睛,“我看你是挨打没挨够吧——” “陈嘉树。”言小有这时挡在了他身前,不让他再靠近魏之予。然后言小有抬头对江心说:“今天这顿饭看来吃不下去了,我们俩先走。” 江心看着他,眼中是深深的无可奈何。 “师兄,你先跟陈师兄出去吃饭吧,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江心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像在恳求,好像担心言小有会拒绝。 不过言小有没再说什么,只对他轻轻点了下头就拉着陈嘉树往门口走。 而就当他们刚刚走出去准备关门时,魏之予忽然又语含讥讽地说了一句:“言小有,你只是习惯了被他照顾。” 言小有脚步蓦得一顿。 但几秒之后他就扯着又想冲回去打人的陈嘉树走了。 陈嘉树还气得不行,挣扎着要回去“教训”魏之予,可当他猛然间看到言小有此刻脸上的表情时就忽然安静下来了。 “小有……”他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 “嗯。”言小有抬头看着电梯上面小小的显示屏中不断变化着的数字,眼中的情绪却翻涌得比这变化还要快。 陈嘉树又不放心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言小有终于收回视线看向他,淡淡笑了一下。 “走吧,今晚这顿饭我请了。” 第21章 CHP21 “别喝了。” 陈嘉树第数不清是多少次地去抢言小有手里的杯子,又被言小有第数不清多少次地挡开,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你喝这么多不怕喝傻吗。”陈嘉树皱着眉把他手边的瓶子藏在身后,言小有却很机灵地靠过去又把酒瓶捞了出来,给自己倒满,嘴上说着:“啤酒要是都能喝傻,我就白活了这二十几年。” “啤酒里的酒精就不是酒精了?喝多了照样弄傻你。”陈嘉树叹了口气,扳过他的身体箍在自己怀里,让他胳膊动不了,又劝道:“你这是干嘛,不就听那姓魏的瞎扯了几句么,你还真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了?” “扯淡,他算个屁。”言小有这么说着,表情却又黯淡了几分。 陈嘉树心里默叹一声,有些心疼地说:“他不了解情况所以才那么说,你别往心里去,你在不在乎江心我还不知道啊。” 言小有的头偏了下,靠在陈嘉树身上半天没吭声。 陈嘉树见他终于不再要酒喝了,微微松了口气,等了一会儿试探地问:“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 言小有不说话。 陈嘉树以为他是默许了,便想扶着他起身,可言小有却忽然按住他的大腿转过身子来直直看着他道:“魏之予说得没错。” “……这才几分钟你就傻了?”陈嘉树摸了摸他的额头,“刚还说他是扯淡呢,怎么忽然就认同上了?” “他说得没错啊……”言小有低下了头,喃喃道:“我要是真在乎,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他……” “你那还不是因为亲、亲了人家很尴尬嘛……”陈嘉树结巴了一下,“可是就像江心跟姓魏的打听你的事一样,你也有跟我打听他的情况啊,姓魏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信口开河,跟他较真儿你就输了!” 言小有听了不停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我当时……不应该……” “哎哟我的哥哥您就别不应该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你美国去也去了、回也回来了,江心自己都没在意什么,那个不知道从哪个山头蹿出来的狗屁发小尽在那儿皇上不急太监急地操他不该操的心,你何必跟他赌这口气。听我的,别想这闹心的破事儿了,我这就送你回家,早点休息明天又该上班了。” 陈嘉树这回说完也不再征求言小有的意见,结了账之后直接揽着他的腰站起来,俩人一起摇摇晃晃地走回四季公馆,又在门口接待姐姐诧异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进楼走向电梯,等电梯门一开陈嘉树抱着言小有几乎是摔了进去,他怕磕着他所以就自我牺牲地当了回“人肉垫子”,让言小有那一身骨头狠狠地膈在自己身上,着实有点疼。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二十六层喘上几口气也就到了。 陈嘉树架着言小有往走廊里面走,可还没等他们多走两步江心那间的门就自己开了,江心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两个的状况他便立刻上前把已经喝迷糊了的言小有接了过来,缓解了陈嘉树身上的负担。 “你们去喝酒了?”江心蹙眉看着言小有担心地问。 “嗯。”陈嘉树捏了捏眉心,他倒是没喝多少,这会儿人还很清醒。捏完眉心后他颇为严肃地望着江心,问:“你那发小还在么?” “已经回去了。”江心回答。 陈嘉树点点头,呼出一口气道:“今天动手打人是我不对,回头我会找个机会跟他道歉。但是,他说的那些话依然很欠揍,而且我敢保证如果下一次他再让我听见类似的,我还是会打他。” 江心眉头紧锁,对陈嘉树的话不反对也不认同,先转身将言小有扶进屋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然后才回头问:“陈师兄,我师兄他喝这么多酒难道是因为今天这件事?” “不然呢,你是没见他刚才难受那样儿,抱着瓶子不停地灌自己,我抢都抢不下来。”陈嘉树叹气扫了江心一眼,声音往下沉了几分,问道:“江心你跟我说实话,小有这五年来极少跟你联系,你埋怨他吗。” 江心摇摇头:“怎么可能。” 陈嘉树不肯就此罢休,追问道:“一点都没有?他当时吻了你那事儿应该对你们两个人影响都挺大的,肯定会觉得尴尬,可他一尴尬就尴尬了这么久,你不觉得他反应太过么?” “不觉得。”江心嗓音低沉,回答得斩钉截铁。 陈嘉树不禁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目光中多了几许审视,一字一顿地问:“你对他,是不是真的?” 江心听到这个问题先微怔了下,可是转瞬他便淡淡地笑了,看着陈嘉树,他神态平和地说:“陈师兄,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是么,我对师兄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五年来你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你小子承认得倒痛快。”陈嘉树刚才本打算先将他一军再说,却没想到被江心一个太极圆转打了回来,人就有些悻悻的。 江心对他笑了笑,又看了眼趴倒在餐桌上的言小有,轻声说:“其实我喜欢他很久了。从初中开始,一直到现在。” 陈嘉树不知怎的听他如此淡定地说出这种话脸就有点红,好像窥探到了他人内心深处的秘密,让他有些不自在,可是事关言小有他又不得不去多关心一点。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陈嘉树道:“上大学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你对小有不一样,但那个时候我也没让自己太往那个方面想,毕竟你除了特别关心照顾他以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顶多算是他的一个超级脑残粉师弟,好像也说得通。” “不过……”他停了停,继续道:“自从毕业典礼上你俩那档子事儿过后,我感觉就越来越不对了,好像你对他的关注表现得比之前明显好多。” “领导就是领导。”江心忽然无比熟练地拍了句马屁,让陈嘉树愣了一秒后就笑出声来,不过笑声在他目光落在言小有身上时就戛然而止。 陈嘉树压低声音,问他:“怎么突然就放飞自我了?难道是被亲之后兴奋得找不着北了?” 江心一笑,也沉下嗓子轻轻地说:“忐忑不安地过了那么多年,终于得到确认,当然就不用继续那么压抑了。” 看到陈嘉树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江心便接着说道:“我虽然很早就开始喜欢他,但是像同性恋这样的事,我不可能抱着盲目乐观的心态去相信他一定会接受这种感情、接受我。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一直以来也不敢明着去问,直到他毕业那次,我才真正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就因为他亲了你?”陈嘉树问。 江心笑着摇摇头,“是在他亲完之后的反应。如果仅仅是接吻本身,那很可能只是酒精作用下的一时冲动,但是我没想到在那之后他会那么尴尬。他会尴尬,就意味着他在意这件事,也因此能证明我对他来说不单单是一个关系好的学弟,不然的话他不至于耿耿于怀那么久。” 陈嘉树摸了摸鼻子,表情怪怪的,“我说江心,你该不会是想说他不理你的时间越长你就越高兴吧?这也太抖m了……跟小有在一起时间长了难道都会被调|教成这样……” “就算是吧,我是自愿的。”江心扭头无比温柔地看了一眼正伏在桌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人,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其实就是因为他那么在乎,我才敢肯定他心里也是有我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察觉而已。” 陈嘉树无奈地摊开手:“这我倒是不奇怪,这家伙对这方面就是一根筋,转不过弯儿来的时候能把人急死。江心,你任重而道远啊。” “这么说陈师兄不反对吗?”江心认真看着陈嘉树问。 陈嘉树莫名地笑了下:“我干嘛要反对,只要是对我兄弟好的,又是他喜欢的,我都支持。” 江心脸上露出略带暖意的笑容,不过这笑容里还多了些其他意味,“陈师兄,你……” 椅子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江心瞬间收声。 “你们……俩……干嘛呢……”言小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盯着江心和陈嘉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他一把推开椅子喊了声“去厕所”人就已经连摔带跑地闯进卫生间里去了。 陈嘉树叹了口气,看见江心正担忧地看着里面,就拍拍他说:“你去看着他吧,我先回去了。” “好。”江心迅速应道。 “看你这着急的样儿,交易亏了都没见你急过。”陈嘉树好笑地点了点他,“行我走了,明早上班别迟到。” “知道了。”江心把陈嘉树送出门,等他一走自己就快步走到卫生间想察看言小有的情况,结果刚到门口他就听见一声掏心掏肺般的干呕声。 言小有已经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第22章 CHP22 “师兄!”江心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就看到言小有单手撑在马桶边上,另一只手拽着身前的衣服,肩胛骨高高耸起,整个人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他顿时就觉得心脏猛地揪在一起。 江心在言小有身边半蹲下来,抱住他后轻轻替他抚着后背,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自己手下剧烈抽搐着,江心眉心紧蹙,压抑着担心轻声对他说:“师兄,以后别再喝这么多了。” 言小有这会儿还说不出话来,就摇了摇头,他现在吐得只感觉周身昏天暗地,嘴里发苦胃里泛酸,从喉咙到胸腔那一路都一阵抽一阵的疼,刚刚平缓下来没两秒就又是一股强烈的恶心直冲心头,最后真的是吐到再没东西可吐了他才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师兄。”江心从背后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没有急着扶他起来,而是等他先缓了一会儿之后,看他自己准备撑着往起站时才箍住他的腰把人提了起来。 言小有现在浑身无力,抬手指了指洗手台示意自己要过去,江心便把他扶到了水池边上,自己先拧开冷、热水的龙头混出温水来,然后才让言小有凑到跟前,看着他漱了口又胡乱洗了几把脸,关上水后却没有动,手牢牢地把着池边双眼紧闭地站着,似乎还很难受。 江心用手掌缓缓在他后心上按抚,过了一会儿言小有应该缓过来了些,终于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嗓音沙哑地对江心说了句:“谢谢。” “……师兄,你跟我还需要客气么。”江心目光沉沉地望着他,“去躺下休息吧。” “嗯。”言小有应了一声,却拿开了江心环在他腰上的手,自己扶着墙往卧室走去。 江心在他背后眼神微微暗了下,停顿两秒后跟了上去,只见言小有已经一头栽到床上,枕着被子缩成一团,不禁轻轻地叹息一声。 “总是这样,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江心俯下身去想帮他躺好,然而言小有却好像躲着他似的,在江心手伸过来时他已经自己先翻了个身把被子卷到身上。 江心一愣,动作停顿片刻后嘴角忽然往上扬了扬。 他侧身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正双目紧闭装睡的某人,自言自语般地说:“吐过了,酒应该也醒了不少吧。” 言小有的眼珠在眼皮下面动了动,继续装聋作哑不吭气。 江心浅浅笑了,轻声道:“师兄,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首先,我想为今天之予说的那些话向你道歉,你知道他那人没什么恶意,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有时候言语间没有轻重,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言小有低低地哼了一声,像在说梦话,身体也往里转了转。 江心望着他继续说:“第二点我是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因为你在美国的时候不联系我而产生什么委屈或者埋怨的想法。” 言小有的身体僵了一下,江心往侧转了半圈,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自己在美国对我缺乏关心。但其实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一切都很好,而且我也知道你有跟陈师兄问起我的事。你对我的了解,从我们这次见面后你的各种反应就能看出来,并不是像之予所说的那样你心里根本没惦记。他不了解,但是我能感受到。” 江心说到这时感觉手心里言小有的肩膀绷得更紧了,他便适当地用力捏着他从肩头到颈部那里的肌肉,像在给他活动筋骨一样,温和地说:“师兄,你真的没必要自责。你去美国的时候我爸已经走了大半年了,那会儿我已经可以独立地去面对这件事,而且你也很清楚,在这件事发生一个月之后我就能够面对了,多亏那时有你陪着我。” 手下的肌肉略微有所放松,江心舒了口气,把下面的话说完:“今天之予的话在暗示这件事我也听出来了,他是觉得在我爸出事之后你应该多关心我,但他不知道的是你已经这么做了。他跟我关系太好,所以总为我想得多,不过这样也往往会让他忽视一些事情,因此对你产生一些误解和偏见。师兄,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计较了?” 言小有闷闷地点点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江心看到他这个动作不禁笑了,低下身去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言小有又用手捂住脸,江心试着拉了拉他的手腕没拉动,怕弄疼他就没再使劲,只是虚虚握|住,声音含笑地说:“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关于之予今天说的你习惯被我照顾的事,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唔……”言小有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江心轻轻笑道:“你刚才不让我扶你是不是因为记挂着这事呢?何必呢?他那是嫉妒你没听出来么?你要是真往心里去了可就中了他的圈套。” “……什么圈套……”言小有总算把指缝稍微分开了些,黑黢黢的瞳孔从缝隙间偷偷打量着江心,用沙哑的鼻音问道。 江心听见他此时的声音就觉得自己不太能把持得住,心想以后一定要看着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轻易喝多,否则太容易出事了…… “喂……什么圈套?”言小有没听到回答就又问了一遍。 江心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后才说:“要把我从你身边抢走的圈套啊。你之前不是也说他因为你抢走了我很生气么,现在他也回国来了,看到我俩住这么近肯定更生气,但他也知道从我这里下手没用,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你主动疏远我,这样他就有机可趁了。” 言小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把自己说得像个香饽饽一样,好像我俩多稀罕你……” 江心忍不住笑了:“怎么回事,我劝着劝着又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来了,看来以后你俩再吵我绝对不能参与其中。” “我俩没事干嘛要吵,吃饱了撑的……”言小有翻身坐了起来,手也放下来了,看眼神的确比刚才清明不少,就是表情仍有些别扭,他问江心:“对了,他怎么样啊?挨那一拳没事吧?” “没事,”江心轻松地笑笑,“男人嘛,谁还没挨过拳头。” “你也挨过?”言小有挑了挑眉。 江心狡黠地看着他,“好像我一般都是伸拳头的那个。不过如果你哪天想打我,我肯定站定不躲也不还手。” 言小有切了一声:“你有病啊,站定当活靶子吗,这种情况不管对方是谁第一反应当然都要跑了。” “记住了,听师兄的。”江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盯着言小有道:“对了师兄,我有件事想问你,你能认真回答我吗?” “看情况。”言小有一脸“我就不把话说死你奈我何”的表情。 江心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但却让自己脸上的神情愈发神秘起来,身体前倾,靠近他之后刻意放低声线缓缓地问:“师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之予的话?为什么在听到他说你不在乎我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强烈?” “我……我什么时候反应强烈了……” 言小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不是还处在酒精作用下,江心忽然的靠近竟让他感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盯着江心深邃的眼神,挺立的鼻梁,还有性感的嘴唇…… 哎哟我去! 言小有猛地惊醒了下,他忽然想:我到底为什么每次在要形容江心嘴唇的时候都会用“性感”这个词??难道我真对他有什么企图吗?! 虽然说那对唇瓣看起来口感一定很好……好像当年接触到的时候也觉得感觉挺不错……软软的—— ——诶不对不对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 言小有!!!醒醒!!! 言小有使劲眨了眨眼,忽然连人带被子一起滚到了墙角处,“远远”望着江心说:“我发现你现在真的学坏了,都上哪儿惹得这一身臭毛病……你说你是不是经常陪客户去那种风月场所啊……?我可要教育你,我们做生意归做生意,手段一定要正当!要拒绝黄赌毒你听到没有?!” 江心被他“训”了个哭笑不得,感觉今天自己这俩问题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了,于是又坐直身子换了个纯良的表情看着言小有,乖巧地说:“我听到了,师兄教训的是,以后绝对不去了。” “以后?”言小有急着为自己开脱时就特别喜欢抓对方话里的漏洞,他挑起一边的眉毛瞪着江心,沉下嗓音问:“这么说你以前还真去过??你老实交代,到哪种地步了?!” 江心:“……师兄我觉得你该睡了,明天不是还要去学校吗,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喂你把话说清楚再走!”言小有忘了自己刚刚还在躲着人家,这时却忽然扑了上来把江心拽住,江心在他过来时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笑意,仿佛计谋得逞一般,紧接着他就借着言小有扑来的力道顺势揽住他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等两个人动作都停下来时,他们面对着面,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嘴和嘴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四公分。 言小有浑身僵硬得像被施了定身咒,呆呆看着江心一动也不敢动。 江心却镇定自若地对他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温柔地说:“师兄,你真想知道么,大概就是到这种地步吧。” 言小有:“……” 江心看着怀中人的表情,心底的笑意已经快按捺不住了,他又把言小有放回床上,自己走到门口后说:“还想知道更具体的情况我可以明天再来给师兄演示,今天先睡吧,晚安。” 言小有:“……” 江心不再逗留,关了灯又确认门锁好了才回到自己家。 而言小有却坐在黑暗中久久没回过神来。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他忽然啪得一声按亮手边的台灯,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 “托马德——这小子是要成精啊?!” 第23章 CHP23 前一天晚上喝多了酒就预示着第二天绝对过不舒服。 言小有坐在办公室里边揉太阳穴边看文献,结果看着看着字都带上重影了,跳蚤似的蹦跶在纸上,让人头晕眼花心里还泛恶心。 “作死啊……”言小有默默吐槽自己一句,把文献拿起来放到一边,开始专心致志地按摩太阳穴。 不过还没等他多按两下就听见敲门声,言小有抬起头看见是裴然站在门口,正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老师,现在有空吗?” “嗯,进来吧。”言小有坐直后提了提神,问裴然:“找我什么事?” “之前您让读的几篇文章我已经读完了,我写了一篇综述发到您邮箱里,想请您帮我看看。”裴然盯着他颇为专注地说。 言小有点了点头,顺手登进自己的邮箱,嘴上夸道:“不错啊,我没有要求还自己写了篇综述,挺好。” 裴然淡淡笑了一下又很快收住,站在言小有身后道:“主要是看完之后有些想法,怕不写下来过段时间就忘了。” “我欣赏你的态度。”言小有半开玩笑地说,接着打开裴然发给他的邮件将附件下载到电脑上,点开后问他:“你是想让我现在跟你一起看,还是想等我一个人看完了再跟你讨论?” “我想和您一起看。”裴然迅速答道,又补充一句:“如果您方便的话。” “我方便,这会儿没事。那你坐下吧,别站着了。”言小有指指旁边的椅子,裴然看了一眼却没坐,反而回头问他:“老师,您是不是头疼?” 言小有想这孩子心还挺细,估计是看到自己刚才按太阳穴来着,于是对他笑了笑说:“没关系,宿醉常见症状,过会儿就好了。” 裴然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忽然道:“您稍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言小有:“诶?干嘛去?” “很快回来!”裴然又答应一声人就跑出去了,言小有莫名其妙地看着空了的门口,不知道他这是搞什么名堂。 不过既然裴然不在,言小有就又趁机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头还是不太舒服,他不想等会儿给学生看文章的时候自己大脑里面一团浆糊。 言小有合着双眼等了大约十五分钟,裴然终于端着一个杯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言小有直觉这一定是给自己的。 裴然把杯子稳稳地放到桌面上,“蜂蜜水,对缓解宿醉挺有帮助的,您先喝一点吧。” “哈?”言小有有些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杯子,“你哪儿来的蜂蜜?” “不是我的,是萧禾的。”裴然给他解释道,“每次我晚上喝多了酒他第二天都要让我喝蜂蜜水,所以他那里常备着,我就直接拿来用了。对了,这个杯子是新的,我已经彻底清洗过,您放心用。” “这……”言小有被自己研究生体贴的行为给暖到了,心说真是没白带他们,犹豫一下后就端起杯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 裴然似乎很高兴地笑了笑,“不客气,您喝完管用就好。” “肯定管用。”言小有喝了几口下肚就觉得胃里面暖暖的很舒服,然后他放下杯子,拿了杆笔点着电脑屏幕说:“言归正传吧,看看你的综述写得如何。” “嗯。”裴然的表情也认真起来,拉过椅子坐在言小有身边专心听他的反馈。 言小有看得很细,给裴然讲得更细,他看过的文献比裴然看的自然要多得多,所以对于裴然所罗列出的每一个观点都能举一反三地提出更多的辅助论据和反驳论据来。 两个人一边看一边探讨,需要更细节的东西还要把原文献翻出来查找相关内容,就这样弄了整整一个上午,连午饭时间都错过了。 当鼠标在文档上面往下滑动终于出现“参考文献”几个大字时,言小有才感到自己松了口气,肚子也在这时候适时地喧嚣起来。 其实他早该饿了。 昨天的晚饭他就没吃多少,光顾着喝酒,后来又连吃进去的那么一点也都吐了出来。早点没胃口吃,腹中一直是空空的,刚才看文章太专注所以意识不到,现在看完才觉得自己已经饿得胃疼。 言小有感到自己头上有些冒冷汗,他不想让裴然看出异常来,就端起手边的凉水使劲灌了几口,把胃里的那种空虚感往下压了压,然后扭头问他:“还有其它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裴然说完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快两点了,他也饿得不行,就把笔记本那些装好后问言小有:“老师,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言小有确实也想吃饭,可他这时候实在胃疼得不想动弹,只好装作无所谓地说:“我不太饿,你自己去吃吧,我等会儿再去。” “这都两点了,您再等就该吃晚饭了。”裴然看着他,“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言小有却坚决地摇摇头,“真不用,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裴然见他说得这么肯定也没办法,只好自己拎着书包先走了。 而等他刚一走出门,言小有就支撑不住地趴倒在桌子上,抽搐的疼痛激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在发冷一样,额头的冷汗也是冒了一层又一层。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言小有默默念叨着,心里就盼着这“阵痛”赶紧过去,他好去找点吃的来垫垫。 可是胃疼起来实在是折磨人。 言小有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他就觉得度秒如年,不知道是过了几年还是几百年,裴然的声音竟又出现在门口。 “老师?” 言小有一听见他的声音心想糟了,他现在坐不起来,就想趴着装睡,可是没想到裴然居然走了进来,到他办公桌后就看到他一只手正紧紧按在胃部,另一只手放在桌上也是呈握紧拳头的状态。 裴然一下子就紧张了,他伸手想把言小有扶起来,但言小有现在整个脊背都弓成了一条绷紧的弦,他根本扶不起他,只好焦急地问:“老师,您是哪里不舒服?是胃疼吗?” 言小有隔了好几秒才轻轻点了下头,裴然又站起身说:“您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 言小有:……你又要去哪儿? 不过他这句心里话暂时是问不出来了,而且裴然也已经跑没影了。 言小有继续生无可恋地趴着,等着胃部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不再作妖,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沧海桑田才觉得抽搐的感觉慢慢减轻,让他终于可以缓缓地坐了起来,靠在椅子上喘气。 这个时候裴然也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到言小有不再趴着下意识松了口气,把袋子放到桌上后绕过来看着他问:“老师,您好点了吗?” “嗯,没事了。”言小有在学生面前还是不习惯示弱,假装洒脱地挥挥手道:“老毛病,习惯就好。” 裴然的眼神依然透着担心,他将桌上的袋子打开,拿出打包好的粥和包子,递到言小有面前说:“您快吃些东西吧,我买的都是比较清淡的,吃了应该能好受一点。我这里还有治胃病的药,就放在您这里吧,以防万一。” 言小有看着面前的裴然,有一瞬间感觉他被江心附体了,但他很快就赶走了自己脑海中这个奇怪的想法,正正神色道:“多谢多谢,有自己的研究生就是好。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我把钱还你,下次再找个时间请你和萧禾吃饭。” “您不用还我钱,这些都是在食堂买的,很便宜。”裴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言小有却坚持拿钱给他,“学生又不赚钱,你让我一个拿工资的人吃白食怎么说得过去。” 裴然看看他,最后终于把钱收下。 言小有这时又端起早上裴然给他送蜂蜜水的杯子,“这个的钱我也给你吧,杯子我都用过了再还给你也不太好,多少钱?” 裴然一听他要还这个的钱却连连摇头,态度很明确地拒绝道:“我不要!这杯子本来就是买来送您的!您千万别给我钱!” “专门买来送我的?”言小有一听乐了,他看这杯子上的图案颇为卡通,感觉和自己的画风不太相符,就对裴然说:“怎么突然想起来送这个?不是生日也不是过节,无功不受禄啊。” “这是想谢谢您对我们的指导……”裴然的脸有点红,顿了一下又道:“本来就很便宜,还是我和萧禾合买的……” “这样啊,”言小有又举着杯子看了看,感觉虽然低龄向了点但整体还是挺可爱的,想到这毕竟也是两个孩子的一份心意,他非要拒绝不太好,不如先收下,回头赶圣诞节或什么节的时候给他俩各送一份礼物当作补偿也不错,于是就把杯子又放回桌上说:“那我就把它留下了,替我跟萧禾说声谢谢。” “一定!”裴然痛快地答应,眼中却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不过言小有没注意到。 *** 等晚上回到家,言小有见了江心还忍不住炫耀:“我跟你讲,我带的那两个研究生特别有心,居然还一起送给我一个礼物!” 江心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不由得笑:“什么礼物?” “一个杯子!”言小有扬起下巴背着手,在江心面前来回走着,“卡通的那种,特别可爱!像我!” “杯子?”江心的笑容更深了些,“你说是他们两个一起送的?” 言小有觉得他的关注点不太对,明明自己刚才说话的重音都放在“可爱”和“像我”上,然而江心却没理解到他的深意,反而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便撇撇嘴回答道:“送是一个人送的,但是两个人合买的。” “送你杯子的那个学生告诉你是合买的?”江心又问。 “对啊,”言小有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江心默默地想。 送杯子通常代表一辈子,不管送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这层含义、或者说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图,他都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从别人手中收到带有这种意味的礼物。 想了想,江心抬起头用单纯的目光看着言小有,一副温顺的模样问:“师兄,这杯子你能送给我吗?正好我这两天办公室里用的杯子打碎了,你送给我的话我就不用买新的了。” 言小有更加莫名其妙,“心总,您不缺这点碎银子吧?那杯子我已经用过了,不是新的,再说把人家送我的东西再转送出去也不太好啊。” “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而且既然已经是送给你的东西,如何支配就是你说了算,不用在意那么多吧。”江心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怀期待地看着言小有,脸上仿佛正在滚动飘过“送我吧、送我吧、送我吧……”的字样。 言小有对他也是无奈了,没脾气地笑道:“你真这么想要?” 江心乖巧地点点头。 言小有:“我用过你不嫌弃?” 江心崇拜地摇摇头。 言小有彻底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输给你了,好吧,我明天就给你拿回来。” “谢谢师兄!”江心把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师弟角色演得惟妙惟肖,让言小有笑了半天都停不下来。 也罢,师弟与学生不可得兼,舍学生而取师弟者也。 言小有忽然想到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太不像个教授了。 第24章 CHP24-25 江经理的办公桌上新放了一个卡通人物杯。 这个消息经由江心的助理,在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嘉信私募,连老板陈嘉树都被惊动了。 午饭过后,陈嘉树打着饭后消食的名义,“顺便”溜达到江心的办公室门口,往里瞥了眼,正好看到他那平日里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下属正端着一个上面印着个动漫小男孩儿的马克杯在慢慢地喝水。 这画面说实话蛮诡异的…… 毕竟以江心平时在公司所表现出的性格来看,他就算掂着个过去的大搪瓷杯子喝水都没现在他手里的这个违和感强。 陈嘉树悄悄地走了进去,江心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桌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午饭,陈嘉树玩心大起,伸手给坐在门口的小助理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又指指江心,轻手轻脚地绕到他身后,手猛地一下拍在他肩膀上。 门外小助理眼睛都看直了,心想这幸亏是大老板,不然换做其他人恐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陈嘉树兴致勃勃地一番举动自以为能把向来以淡定闻名的江心吓一大跳,可没想到在他巴掌落下去后,江心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察看早上的k线,然后又在纸上抄下几个数字,足足过了有一分多钟他才终于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已经快要冷成一块人形冰块的陈嘉树,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 “陈师兄,你找我有事吗?” 陈嘉树:“……没劲。” 陈嘉树走到旁边沙发上坐下,耷拉着脸,又看看江心始终没有离手的那个杯子,一颗火|热的八卦之心又让他恢复了精神,坐直后坏笑着问:“江心,你这杯子打哪儿来的?哟嗬,这上面的人怎么还有猫耳和尾巴,你这是什么趣味?” 江心在他的“不怀好意”中稳如泰山,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这是师兄送我的。” “……言小有?!送你这个??”陈嘉树震惊地跳了起来,“卧槽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爱好呢!” “不是他亲自买的,是别人送他,他又转送给我。”江心把杯子在手里转了两圈。 陈嘉树的表情更诡异了,好像十分不能理解,手指点着马克杯问:“他把别人送他的东西再送给你,你还当个宝儿似的爱不释手?你没问题吧??” 江心毫不在意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跟其他人没关系,只要是师兄送我的,都是宝贝。” “我……靠。”陈嘉树一副被别人恩爱秀了一脸的懵逼表情,他现在特别后悔之前听江心说了那番“心里话”。就因为已经让他知道了全部,所以江心自那之后在他面前完全不掩饰自己对言小有的感情,明明还没在一起呢,陈嘉树就已经被秀得眼睛疼了。 这以后他俩万一真在一起了……那画面还能看么…… 稍微想象了一下他到时候的处境,陈嘉树就想找块纱布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眼不见为净。 江心坐在那里静静看着陈嘉树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心里好笑,等了一会儿才打断他各种稀奇古怪的脑补,问道:“陈师兄,你该不会专门来找我八卦这个杯子吧?” 陈嘉树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紧清了清嗓子,敛容道:“当然不是了,我有那么无聊吗。我来是想跟你说,最近有几个想以个人名义认购的客户,想买你手底下的产品,有问题吗?” “没有。”江心想这不是件发封邮件就能说清楚的事么,哪需要劳动陈嘉树亲自当面来跟他说,分明是临时找的借口。 陈嘉树也知道他能看穿自己,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罢了。 “哦对了,”陈嘉树临走前还想再调侃一下江心,便对他扬扬眉梢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咱公司外面好多小姑娘都伤心了,还以为那杯子是你女朋友送的,她们都觉得自己没希望了,看看我们的江‘司草’这回伤了多少少女心。你要不跟大家澄清一下?” “没什么好澄清的。”江心笑了笑,“男朋友、女朋友不都是一回事么,早晚都得伤,反正希望这种东西我也从来没给过别人。” 陈嘉树听完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又闭上。 等他走到江心办公室门口,要出去前实在按捺不住了,又回头冲江心不甘心地说了句:“秀吧!你就可劲儿地秀!我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搞到手!” 说完陈嘉树就“气哼哼”地扭头走了,江心却微笑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默默地给出回答。 “快了。” *** 言小有接到他爸打来的电话时刚刚下课,周围已经围上来一圈学生,言小有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按断后继续给学生答疑。 等他终于给最后一个学生也讲完问题后,看教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他这才走到第一排靠边的座位上坐下,给他爸把电话打了回去。 “喂。”言励接起电话时声音有些冷淡。 言小有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爸,有事吗。” “当然有事。”言励声如其名,严厉地说:“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我刚才给学生讲题呢,不方便。”言小有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一点一点地往下搓着白色粉末。 言励在电话那头似乎是冷哼了一声,口气依然不善,“你有时间给学生讲题,就没时间给你弟|弟辅导一下功课吗。” “辅导什么功课?他又没问过我。”言小有皱了皱眉。 然而他这句话却似惹恼了言励,就听那边音调又提高了些,“他问你你才给辅导吗?你身为哥哥,就不能主动找你弟|弟询问一下有什么可以帮他答疑解惑的?你还是个教授,受了那么多年高等教育,连最起码的友爱兄弟都忘了?” 言小有听着这话都给气乐了,他在桌上敲敲粉笔头,看粉末抖出一个圆来,语气轻快地说:“爸,您说话得讲道理吧。想让人帮忙辅导功课就该拿出最基本的态度来,哪里不懂、想问什么、哪里需要加强他都应该让我知道,我知道了才好选择着手的方向。要按您的意思,他什么都不管,我主动去问他?我怎么问?他要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哪些地方有欠缺,难道我就该把语数外政史地物化生全部给他讲一遍吗?别说我没这个时间,即便我真有心这么干,我也没这么大能耐。” “你这是什么态度,让你辅导个功课你还埋怨起来了?”言励明显是生气了,冷下声音道:“你是考过一次的人,当然比他更清楚考点、重点在哪里,你就不能给他全面系统性地讲一讲吗。” 言小有咧嘴笑了下,“爸,您别嫌我说话直,我可以明确告诉您,如果他现在对于考试的考点和重点还没我清楚的话,那他也就不用考了,我就算是文曲星转世也拯救不了他的成绩。” “言小有!”言励猛地沉下声,“有你这么说你弟|弟的吗?你是他亲哥哥,让你帮点小忙你都推推阻阻,现在还不盼着他好,你的良心呢!” “不是我不帮他,而是帮不了。”言小有心冷得也没脾气了,语气淡淡地说:“作为考生,弄清楚考试的重点和考点是他最起码该做的事,我可以针对他不懂的每个考点来给他辅导,但我不可能告诉他全部的考点都是什么,因为这种东西每年都在变,现在跟我当初肯定不一样。” 言励听后声音放缓了些,“那你就不能帮他查查今年的考点都有什么?你在g大里面,全国顶尖的高校,你去随便找参与出题的老师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言小有:“……打听打听?这么异想天开的话您以后还是别说了,让人听见会笑话的。” 言励:“你——” “再说了,”言小有继续道,“我把考点都给他弄清楚,那到底是我高考还是他高考?有这个时间盼着我帮他找捷径还不如自己多做两套卷子更实在。” “你——你这个白眼狼!不想帮忙就别找那么多借口!”言励气急败坏起来。 言小有拿着手机皮笑肉不笑,“我白眼狼?说得好像是您把我养大的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我上初二开始我就没花过家里一分钱,学杂费是免的,生活费是自己赚的,高中到大学都有奖学金拿,连出国的钱都是先找同学借的,您给的例行抚养费都在我妈手里,至少我完全没见过。我全部靠自己,您从来没管过我,凭什么说我是白眼狼?” “你……你这小兔崽子……你受教育就是为了能说会道来气我的吗?!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亲爹??”言励的吼声从听筒里震耳欲聋地传过来,言小有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等言励那边也没声音了才平静地说道:“我把您当亲爹,您却没把我当亲儿子。另外,您如果对我多一些了解,了解到我当年有多优秀的话就该知道,在我高考的时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重点、考点之分。因为,要考的就没有我不会的。” 言励:“……” “所以爸,这次您对我的要求请原谅我实在爱莫能助。高考,让他好好加油吧,我这个做哥哥的,预祝自己的亲弟|弟能取得一个好成绩,考入自己理想的大学。”言小有一字一句说得像新闻联播一样。 末了,他对言励道:“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爸,您保重身体。” 言励那边一片沉默。忽然,言小有听到耳边传来断线的声音。 那一声,断得仿佛不仅仅是电话而已。 ※※※ 江心今天晚上加班,回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他走到门口看到言小有的房间里似乎并没有亮灯,心里稍感奇怪,但想了想估计他今晚上完课很累,睡得早,于是便没有过去打扰。 不过在十几分钟后,江心都冲完澡躺在床上了,却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钥匙的响动,正在开自己隔壁那道门。 江心立马跳下床开门出去,刚好言小有正准备关门,看见他后就停住了,把门开着自己先进屋里换衣服。 “师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江心靠在卧室门口关切地看着言小有问。 言小有背对着他,边解衬衣的扣子边说:“快到期末考试了,问问题的学生比较多,都讲完了才回来。” 江心听他的声音兴致不高,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就走了过去捏着他的肩膀问:“很累吗?” “还好。”言小有用手指压了压眉心,然后拍拍江心,“我先去洗个澡,你回去休息吧。” “嗯,你去洗吧。”江心看着言小有进了卫生间,自己却在他家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挑了本言小有放在一旁的《经济学人》看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言小有在腰上绑了条浴巾,手里拿着条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第一眼愣是没看到坐在客厅的江心,他顺手拍了下开关就把客厅的灯给按灭了。 江心瞬间被扔进黑暗里。 他拿书的手顿了一下,侧耳听着卧室里的动静,听到言小有窸窸窣窣地爬上床,然后就没别的声响了。 江心心里莫名有些担心,本想等他睡着后再悄悄出去,可是坐了片刻他就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轻轻叫了一声:“师兄?” “江心?!”言小有被吓了一跳。 也难怪,换成是谁大晚上的在一片漆黑中听见有人叫自己肯定都得吓个够呛。 江心知道自己这一叫挺瘆人的,赶紧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说:“抱歉,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你就完蛋了!”言小有惊魂未定地按着胸口,紧接着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刚才坐在客厅里面等你洗完澡,结果没想到你出来以后没看到我,还直接把灯关了,我只能出声了。”江心十分无辜地说。 “……我真没注意。”言小有舒了口气,刚才一瞬间狂奔的心跳又渐渐平稳下来,他做了两个深呼吸,问江心:“你等我干什么?” “没特别的事,就是感觉你心情不太好,想问问怎么了。”江心趁黑又跟言小有坐近了些,他的手指接触到一个软绵绵的质感,应该是言小有下|身围的浴巾。 言小有听完他的话轻轻“哦”了一声,停顿几秒后才道:“没有心情不好,可能是上课时间有点长,比较耗精力,所以没什么精神。” “真的?”江心又朝他靠近几分,感觉在黑暗中人对自身的克制力会大大减弱。 江心从摸到浴巾的边沿时起呼吸就有些急促,他知道此时此刻言小有上半身是赤|裸着的,而那浴巾底下恐怕也只穿了那么一层…… 他的手几乎是有些克制不住地沿着浴巾往上游走,右手中间三个手指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一点光滑的肌肤,细腻紧|致的触感让江心的呼吸都在微微发颤。 他还想再往上一点……更彻底一点…… “喂,你干嘛呢?”言小有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江心骤然缩回了手。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失控,呼吸到现在都是乱的,他只能用力地吸两口气,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道:“我感觉师兄没对我说实话,本想‘严刑逼供’一下。” “严刑逼供?”江心听着言小有的声音都可以想象出他此时正挑着眉毛审视自己的表情,“这么能耐啊,你咋不上天呢。” “所以我这不是收手了么。”江心顺从地说。 言小有哼了一声,忽然坐起来了些,声音有些古怪地问:“江心,我问你件事你老实交代。” 江心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言小有应了这句后却半晌都没再吱声。 江心这时已经能大致看清他的模样,他就见言小有一副纠结踌躇的表情,脸上说不清是为难还是不好意思,嘴张了好几次又闭了好几次,但就是问不出来。 江心左等右等,最后实在是觉得得提醒他一下,就说道:“师兄,你到底想问什么,这么难以启齿?” “我……”言小有抬起头看看他,又低头斟酌起词句,斟酌了将近一分钟后才终于扬起脸用一种视死如归般的神情盯着江心,极其别扭地开口道:“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和妹子在床上做过这种事……” 江心愣住了,好几秒后张大嘴:“你指哪种事??” 言小有憋得脸都红了,还好房间太黑看不出来,他勾下脖子又补充道:“就是你刚才说的……‘严刑逼供’……那种事……” 江心心说我的一世清白啊……让谁误会都行可只有他不行啊! 江心想他是怎么误会到这种地方的??我刚才没做什么错误的引导啊!没有吧…… 江心没想到自己清醒明白地活了二十几年,居然被言小有一个问题就问得开始怀疑人生了。 “喂,你真做过么……”言小有突然往后挪了挪,背贴到后面床板上。 江心未能及时做出辩解显然导致他产生更深的联想。 而被他联想的主人公则是哭笑不得。 再让他这么误会下去就不好收场了,江心意识到这点后就明白自己需要尽快表态。 他也挪动了下坐到了言小有跟前,见他正用一种看“色|魔”的眼神牢牢盯着自己不禁失笑,万分无奈地说:“师兄,你想哪儿去了,你什么时候在我身边看见过妹子啊?我现在真比窦娥还冤。” 言小有听了仍然狐疑地看着他,“平时身边没妹子,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你看你刚才手法那么老练……完全不像——” “不像什么?”江心听他不说了便问道。 言小有心里默默地想:不像我心目中那个纯情的小师弟。 但他嘴上却说:“不像是没找过妹子的人。” 江心忍俊不禁,不由逗他道:“师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虽然不找妹子,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做这些事,无师自通、自学成才也都是可能的,你要相信我的智商。” “就这种事你还好意思把智商拎出来当枪使?!”言小有这句喊出来后不知怎的竟勾起嗓子里面一点痒,忍不住咳嗽起来,本来就已经哑了的声线听上去就像老旧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咳了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江心已经给他倒了水过来,扶着他喝,“你说话别太用力气,每次上完课听你说话都觉得揪心。” “嗯?”言小有愣了愣,感觉“揪心”这个词的程度似乎有点深…… 不过江心却装得像没发现什么不对一样,又捡起刚才的话题说道:“师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作担保,迄今为止我没有跟任何人上过床。” 言小有脸一红:“……你干嘛一本正经地说这个……” “因为不想让你误会。”江心刚才趁着送水的时候已经贴身坐在了言小有边上,现在他的一只手就环在他腰后,指腹和手掌下面都是温暖光滑的肌肤,江心情不自禁地把他揽得更紧,刚刚好容易才压下去的冲动这会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言小有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迟钝的人。 而且就算他再迟钝,这时候也能够察觉到江心的异样了。 “喂,江心……”言小有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不防被那双黑亮的眸子里炽|热的温度给烫了一下。 言小有心头一震,好像有些深埋在心底的念头被江心此刻的眼神给撩拨得呼之欲出,但又始终无法突破外面那层若有若无的屏障。 这层屏障或许可以被称为是“自我保护”的一个组成部分,或许是从言小有出生开始就自行为自己设下的一道保护层,他或许连它究竟在保护着什么都不十分清楚,他只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他的安全感就能够强一点。 好像只要有这层屏障在,他的行为、他的想法、甚至是他的感情,都尚处于一个可被自我控制的状态。 而倘若屏障一旦破了,他就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或许会出现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言小有。他担心自己到时候会束手无策。他不喜欢束手无策的感觉。 可控的,才是安全的。 言小有最终想到了这句话,眼中刚刚才燃起的奇异火焰又悉数暗淡下去,直至彻底熄灭。 是他想多了,又或许是那会儿看错了。 言小有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江心时就发现他已经恢复正常的神色,见他看过来就对他微微笑了下,温声道:“师兄,你今天很累了吧,该睡了。” “嗯……”言小有跟他目光相接时还是有些心虚,于是低下头迅速缩回被子里,面朝里对他说:“你回去吧。” “等你睡着我再走。”江心伸手替他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肩膀,又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声音格外温柔地说:“安心睡吧。” 言小有原本想要赶他回去的话就这样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说不出口。 舍不得么? 怎么可能…… 言小有慢慢合上了眼睛,感受到困意袭来,还有身边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今天因为言励的那通电话,他的心情本来已经跌至谷底,可是此时却仿佛又缓缓地漂浮起来,在一个他所不熟知的地方不上不下地来回摇摆。 不是纯粹的开心,也不是纯粹的悲伤,更不是纯粹的任何一种他曾经有过的情感,但却比那些所有的纯粹都更加强烈,更加难以释怀。 这样的情感,叫什么名字。 第25章 CHP26-27 嘴上说着不想管,但第二天上班后言小有还是没忍住给他爸家的弟弟言星浩发了条微信,问他:复习得怎么样了?有问题可以问我。 而言星浩一直到下午快五点的时候才回复他:哦。 哦??!哦??? “这什么世道,问题的比讲题的态度还牛?敢情以为我上赶着要给他辅导功课是吧,我怎么那么闲!就不应该问!他高考考成什么样跟我有关系吗?没有!” 言小有坐在车上还止不住念叨着。 今天陈嘉树约了他一起吃饭,来学校接上他后就往餐厅开,一路上光这件事就听他唠叨了不下三遍。 最后陈嘉树都听郁闷了,在言小有又准备新一轮控诉的时候他便见缝插针地劝道:“我说哥们儿,你要是真那么在乎言星浩,直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详细情况不就得了,自己搁这儿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谁说我在乎了?”言小有朝他瞪眼睛,“他考成什么样儿都跟我没——关——系——ok?” “ok、ok……”陈嘉树比划了一下手势,余光中看到言小有还皱着眉无比纠结地坐在那里,不由又多说一句:“其实就算不在乎也可以打电话问问,就当走个形式呗,假装了解一下情况。” “走形式?”言小有把头转了过来,想了想道:“这……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又不关心,随便问问总可以吧?” “必须可以。”陈嘉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有你这种学神当哥哥,随便问两句大概也就知道他现在复习到什么程度了,你再顺便给他解答几道题什么的,讲讲思路,高考的时候能提个二三十分肯定不成问题。” 言小有翻了个白眼,“吹吧你就,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讲都只是临时抱佛脚,能有多大用。” “你可别这么说,根据我亲身经验来看,考前抱抱佛脚有时候真挺给力的。我大学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陈嘉树信誓旦旦地说。 言小有一听就笑了,“那是你。你当年好歹也是凭a市前三的成绩考进g大的,底子好,临时抱佛脚有东西可抱,但我弟那个年级三百名开外的成绩我就不敢抱太大希望了。” 陈嘉树单手握住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来拍拍他,“那也不用担心,在考试这种事上付出和得到一般都是对等的,他自己努力了多少就考出相应的成绩来,那最后能去哪所学校完全是他自己给自己铺的路,你管不了,也没必要管,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儿,你操什么心呐。” “说得轻巧。”言小有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毕竟是我亲弟弟,怎么可能一点心都不操。” “操心也没用。”陈嘉树耸肩笑了笑,“再说了,你已经有一个师弟够你操心了,哪还有多余精力去管亲弟弟。” 言小有瞪了他一眼,“江心是江心,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陈嘉树又八卦起来,心里迫切地想知道言小有现在对江心的感觉,就试探地问:“我说小有,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跟江心俩人在一起生活特别和谐?”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这么奇怪,我俩什么时候一起生活了?别乱说。”言小有耳根有点发烧,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画面:江心看他的眼神,还有他自己的反应…… “喂!”陈嘉树突然大叫了一声,言小有一惊,瞬间扭头看他:“你怎么了??” 陈嘉树别有深意地嘿嘿两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有意无意地敲着,揶揄道:“哥们儿,我不过就随口一问,你脸红什么。” 言小有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发现自己表情是有点不对劲,但还远没到脸红的程度,就松了口气吼陈嘉树:“放屁,谁脸红了!” “啧啧啧,都开始心虚了,不对头啊不对头。”陈嘉树咂着嘴。 言小有被他说得耳根愈发得烫,偏过头做出一副懒得搭理的架势,“有病吃药。” 陈嘉树还是嘿嘿地笑,心里想着江心这小子还真厉害,居然真得快把人搞定了。 当然,快被搞定的某人还不具备身为当事人的自觉性。 言小有就是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昨晚已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压下去了,可一觉醒来它们却又活跃起来,跟跳跳糖似的在脑袋里面上窜下去,死活不让人消停。 晚上吃完饭回去,言小有在走过江心家门前时还刻意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放轻了脚步,做贼一样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家门,迅速闪身进去,又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把门合上。 “呼……”完成这一套“高难度”动作后言小有长长舒了口气,舒完气他才意识到一件事:他好像真的在心虚。 “什么鬼……”言小有胡乱地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走到沙发边上往下一躺,一条腿架在扶手上,另一条腿撑着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目光直视天花板,开始默默地思考起人生哲学。 思路在天马行空地跑,但不是往前跑,而是倒退。 言小有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 他想到当年他爸妈刚刚离婚又分别跟别人结合,他跟着他妈,随着继父一起离开以前生活的城市,来到d市。 他想到继父一直不喜欢他,不愿在家里看到他,而他妈也很快怀孕,顾不上管他,戴老师就把他领到了自己家。 他想到自己刚到d市时人生地不熟,又刚经历家庭的变故,整个人变得内向又孤僻,内心越是孤独他就表现得越孤僻。 他想到那时班上的同学都不喜欢跟他来往,说他阴郁,没有人想和他交朋友。 然后,言小有想到了江心。 那是他少年时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终于认识了一个愿意毫无保留接受他的人。 虽然比他低了一级,但江心在很多方面所显示出来的个性都要比他成熟得多。在他还处在一个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并且渴望他人关怀的状态时,江心已经懂得如何给予他人安全感和关怀了。 虽然江心总说他是自己的榜样,总说能认识这样一个师兄很幸运,他自己也经常开玩笑说江心崇拜他,但其实言小有一直都觉得他们两个人能够相识,自己才是更幸运的那个。 有了江心,他才有了朋友,有了陪伴。 江心还“买一赠一”,附赠给他一个魏之予,虽然俩人从小到大各种争吵就没停过,但朋友就是朋友,十几年的交情不是靠吵架就能吵断的。 言小有想到自己和江心认识这么久了,与其说他是习惯了江心对他的照顾,倒不如说他真正习惯的是江心这个人。 言小有想象不出如果没有江心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就算能再出现一个人像江心那样照顾他、甚至比江心的照顾还要无微不至,那也取代不了江心在他心中的位置。 独一无二,千金不换。 言小有的眼睛眨了眨,长时间保持睁开的状态让他的眼睛又酸又疼,稍微一闭眼前就幻化出无穷色彩来。言小有沉浸在这斑斓的色彩之中,大脑却猝不及防地向他抛出一个疑问,让他来不及闪避就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言小有,在你心里,把江心当成什么人? 师弟。 仅仅是师弟这么简单吗? 不然呢?不然还能是什么? 眼前的斑斓骤然消失,言小有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开始考虑这样的问题…… “师兄?” 言小有无奈地笑了一下,心说自己都思考得魔怔了,幻听都跑出来了。 然而两秒后又是一声,“师兄?在家吗?” 言小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幻听,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江心来了! 一瞬间全身竖立起的汗毛让言小有莫名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惊惧感,他蹭得一下跳到地上,一路“啊啊啊啊啊”地跑进卧室,边跑边喊“你稍等一会儿”,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衣服拉开被子就躺了进去,用力喘了几口气后才又对着门口喊:“自己进来吧!” 听到门被打开,言小有顿时像个“奸夫”一样把自己用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江心莫名其妙地走了进来。 来到言小有的卧室,他更加莫名其妙地看着床上这一团“粽子”,莫名其妙地问:“师兄,你干嘛呢?” “发汗……”言小有的声音从“粽子”里头闷闷地传了出来。 江心眉头一紧,坐了下来,“发汗?你发烧了吗?让我看看——” “——诶别别别!”言小有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把江心的手给弹开了,他又往床里面滚了滚,继续闷闷地说:“我没发烧,就是想发发汗,排排毒,你不用管我,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江心笑出了一脸无奈。他这时也想到了昨晚的事,所以大概能明白言小有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 他伸手在“粽子”上面拍了拍,“粽子”立刻往里滚了半圈,再拽一拽“粽叶”,“粽叶”登时裹得更加紧密。 江心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师兄,我看你这不是在发汗,你是在cosplay含羞草吧。” 言小有:“……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回去!”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江心笑着站了起来,又倾身将手按在大概是言小有屁股的位置,故意晃了晃说:“你快出来吧,别憋坏了。” 言小有:……托马德怎么感觉劳资被占便宜了? 江心带着一脸坏笑走了出去,言小有听到隔壁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后才一下子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又过了好一会儿,言小有才是一脸刚回过神来的表情,同时慢慢地张大眼睛和嘴,眼神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等等……他刚才摸我屁股……是不是故意的?!” ※※※ 高考和g大双学位期末考试的时间几乎重合,所以后来言星浩没有主动来问过问题,言小有也就没再花时间自己去贴冷屁股,光期末考试就有一堆事够他忙了。 而等忙完了期末考试,他就一下子清闲下来。阅卷有助教们负责,他又没了备课任务,感觉已经是进入暑假的节奏。 不过在他闲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江心却是忙得够呛。 上半年的各种经济数据和报表显示市场发展良好,中央连着放了几个“利好”消息,银行降息,ipo审核放宽,股市飘红,各大小公募和私募基金的行情也是一路上涨,交易量相较于第一季度几乎翻了一倍,像江心他们这些基金经理也是成天全国各地飞来飞去,看项目、做调研,忙得脚不沾地。 言小有经常是躺在床上看书看到半夜一两点才听到旁边江心回来的动静,他过去跟他简短地打声招呼,知道他是刚从一个地方回来,明天一大早又要赶飞机去另一个城市。 言小有怕影响他休息,所以打完招呼就让他赶紧睡觉,自己也很自觉地回自己家。 有几次他看出来江心似乎是想跟他多说两句,但那会儿时间都很晚了,言小有知道他忙得连周六周天都没有,早上根本睡不了懒觉,为了能让他尽可能多睡一会儿他就还是匆匆走了,不给江心开口的机会。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本言小有在面对江心时的那份尴尬和莫名的紧张又渐渐淡去了。连见面的时间都几乎没有,哪里还有工夫去多愁善感。 不再纠结以后,言小有对江心似乎又恢复到以往那种师兄师弟的关系中去。 眼看着端午节就要到了,江心忙活了大半个月终于能有几天休整喘息的时间,言小有也替他松一口气。 *** 明天就是端午假期,言小有下午在学校里没什么事就提前回家了,不过他没想到江心居然比他回来得还早。 “师兄,”江心在言小有拿钥匙的时候就打开门叫住他,“现在方便说会儿话么?” “方便啊。”言小有又把钥匙收回去,朝他走了过来,仔细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说:“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江心侧开了身,对他笑笑说:“进来说吧。” “嗯。”言小有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江心也过来坐在他旁边。 “出什么事了吗?”言小有扭头看着他问。 江心摇摇头,又笑了下,“不是大事,就是今天拒绝了几个想以个人名义认购基金的客户,不太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想听听师兄的意见。” 言小有:“你说。” “是这样的,”江心深吸一口气,“之前跟这几个人接触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的资金来源有点问题,所以当时他们要认购我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说需要再多做些调查。昨天调查结果出来了,发现确实存在问题,那些钱并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从多个人手中集资,凑出来的几百万。” 言小有已经听出了问题所在,问道:“他们是从什么人手中集的资?” 江心看看他,“关键就在这里。他们手中的钱,绝大多数都来自一些老人的退休金,十万、二十万的,大概总共有二、三十位老人。” 言小有听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吟片刻,说:“如果涉及到非法集资,老人们是可以告他们的。” “可问题是老人们并不想告。”江心叹了口气,“非法集资的定义里有一条是说向‘社会非特定对象’集资,但是特定和非特定之间的界限却不够明确,这也方便了一些人打着合法的名号来进行非法集资。我们只是一家金融机构,没有更大的权限去做调查,而那些老人可能是事先答应过什么,被我们联系到的几个人都统一口径,说他们事先就认识集资人,并不是被骗钱,而是自愿委托。如果他们都这么说的话,那这件事就很难定性了。” “确实……”言小有握紧了双拳,沉吟道:“机构这边也不好出面,拿不到证据的话,轻易举报他们可能反而会刺激他们卷钱跑路,到时候那些老人就真的是血本无归了。” 江心:“我也是担心这一点。现在这样的人太多,屡禁不止。” 言小有无奈地轻轻摇头,说道:“在西安大街上面常年蹲守着一群人,每个人都自称是什么理财经理,实际上就是做这种集资生意的,整天就盯着那些出来买菜遛弯儿的老头老太太,见缝插针地从人家手里往出套退休金。套到钱之后他们就去买基金、买股票,赚了是自己的,亏了却要那些爷爷奶奶们去承担。听你说的这几个人,好像就是这一类型。” 江心点头表示赞同,“我觉得就是这一种,所以才不想做他们的买卖。虽然现在行情好,但我也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一定能赚钱。基金本来就是给手里有余钱的人投机用的,盈亏都说不好,我不想拿老人养老的钱来做。” “我理解你的想法。”言小有看着江心笑了笑,“我们心总是个有良心的基金经理。” 江心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问言小有:“师兄,你会不会觉得我管得太多?本来我的工作就是去卖基金产品,他们拿来这钱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犯法,按理我不该管,更不该把送上门的生意拒绝掉。” “道理归道理,是非在人心。”言小有露出一个颇为欣慰的笑,抬手揉了揉江心梳理整齐的头发,又揪起短短的一撮绕在自己指尖,赞赏地说:“我喜欢有良心的人。” 江心一听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顺口问道:“师兄这是在说喜欢我?”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言小有用那一小撮头发的发梢戳着自己的手指,硬硬的,又有点痒,他把自己给弄笑了说:“在我看来那些人就是江湖骗子。有一次我是刚好路过西安大街那里,正巧让我撞见一个骗子,你知道么,他拉着人家一位老奶奶,在那里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保证年回报率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三十?!照这个回报率那差不多三年就能翻一倍啊!吓死宝宝了!” 江心也忍不住笑起来,附和道:“够夸张的。” 言小有用力点点头,“对啊!他还‘保证’年回报率有百分之三十,说真的他要真有这本事,去华尔街分分钟找个年薪三百万美元的工作人家都要抢疯了好吗?” “没错。”江心笑着回答。 “所以说你做得很对,这种人就不能惯他——”言小有还在义愤填膺地继续往下说,忽然却从余光里看到江心的头慢慢朝他这里靠了过来,然后轻轻落在他肩膀上。 “怎么了?”言小有偏头去问,下巴却不小心碰到江心的额头,只觉得一阵滚烫。 言小有心里一紧,赶紧转过身去扶住他的脸,温度也是烫得吓人,他看江心眼睛都闭上了,不禁焦急地喊了一声:“江心??” 江心听见他的声音,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师兄,有点累,我先歇一会儿……” “……都烧成这样了你刚才怎么不说?!”言小有看到就这一会儿工夫江心嘴唇都白了,脸色格外憔悴,他不由埋怨自己怎么没早点看出来,一边努力撑起他一边说:“发烧了就该好好在床上躺着,你还坐在那儿聊天,聊什么天!” 江心感觉到言小有撑着自己有些吃力,便尽量配合着他往卧室走,等他终于被言小有放到床上时就觉得浑身已经酸疼得一点劲儿都没了。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言小有在江心身边坐下,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灼热感顿时将手心给覆盖住,言小有蹙紧眉心,弯下腰挨近江心耳朵问:“你现在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空腹不适合吃药……” “我不饿。”江心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努力咧了下嘴角说:“也不用吃药,我睡一觉就好了。” “你还不如说自己做个梦就好了呢……”言小有叹了口气,心里还是觉得吃药靠谱,可他也看出江心现在实在没什么精神了,不忍心再折腾他,只好妥协地说:“那要不你先睡,等睡醒了我再给你弄吃的。” 江心浅浅笑着点了下头,仍牵着他的手腕,“师兄,那你不走是么?” “你都这样了我能去哪儿?”言小有没脾气地看着他,只见江心似乎松了口气似的舒缓了表情,言小有心里一动,伸手轻轻盖在他眼睛上,放低声音道:“睡吧,我就在这儿。” 江心听话地嗯了一声,仿佛连十秒钟都没到他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可是他应该睡得不□□稳。 时不时地皱眉,眼皮时不时地抖动,伴随着偶尔的闷哼,呼吸也时轻时重。 言小有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他,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额头和鼻尖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而他的嘴唇,可能是由于发烧的缘故,刚才明明还是惨白的,这会儿却又变得血红起来,好像被谁咬破了一样。 忽然,言小有的身体震了一下,仿佛触电般地坐直起来,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因为他发现刚才有一瞬间自己竟然想要亲上去。 他想亲江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甚至也不是第二次……他没有喝酒,发烧的也不是他,不可能再用巧合或者冲动来解释…… 他真的想亲江心?! 言小有呆呆地坐在那里,目光呆呆地望着床上的人。 欲|望清晰到这种地步,有些事情他就算再不敢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 言小有怔怔看着江心,口中喃喃地说: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第26章 CHP28 进入六月份后天黑得越来越晚。 所以当江心醒来时,感受到周围昏暗的色调,心里便明白自己应该睡了很久。 他努力地睁了睁眼,不经意发出一点声音,就听到身旁立即传来言小有的轻声问候:“醒了?” 江心扭过头去看他,有什么东西从脑门上滑落,言小有伸手把那东西拿开了,江心看到是一条毛巾。 “师兄……”江心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他已经用了很大的劲发出的声音却如同耳语,“几点了?” “十一点。”言小有低头十分担心地看着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江心笑了一下。 言小有像是不太敢信,又亲手去摸他额头的温度,不过因为刚才一直在用冷毛巾敷的缘故现在摸上去几乎感觉不到烫,言小有想应该要再等一会儿才能知道他还发不发烧,就又收回手问他:“你现在饿了吧?我去弄吃的。不过……我只会熬粥和蛋炒饭,要不还是叫外卖?但是这会儿时间晚了,外卖可选的种类比较少……” 江心拉住了他的手,“师兄,你吃晚饭了么?” 言小有的身体在被江心碰到时不由僵了一下,他怕被江心看出不对劲来就赶紧笑了笑说:“我随便吃了一点。” 江心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我错了,睡之前忘了安顿你要自己按时吃饭,我现在去做,你稍等会儿。” “哎你干嘛!”言小有连忙按住他,“你现在是病人!让一个病人去做饭我人品会败光的——你躺好,不许动!” 言小有为了阻止江心再次下床的尝试便直接给他来了个“床咚”,结果阻拦成功后他一下子看到江心近在咫尺的眼睫毛,脸腾得一下就红了。 “那、那什么……”言小有结巴了两句,忽然整个人像踩了弹簧一样瞬间弹出几米远,他后背贴在距离床最远的墙上急急地道:“总之你现在只有三个选择!第一喝粥、第二蛋炒饭、第三外卖,选一个吧!” 江心看他这一副随时准备逃出去的样子不禁笑了,哑着嗓子说:“师兄,你是怕我会传染给你吗?” 言小有:“……喂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在你跟前坐了一晚上了,要怕传染我早走了!” “那你躲那么远干嘛,”江心朝他招了招手,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想吃什么。” 言小有瞪大了眼睛,站着没动,“你说就行了,我能听到。” “可是隔着这个距离我必须得使劲说,嗓子疼……”江心说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捏了捏嗓子,眉头也皱了起来,言小有虽然明知他八成是装出来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了句:“真疼?” 江心点点头,“嗯……咳咳……” 言小有:“……” 哟呵你还咳嗽上了是吧?戏挺足啊少年! 言小有觉得自己是被他吃定了,叹了一声后终于挪动脚步蹭了过去,嘴上不禁吐槽道:“这一来二去的,就是要问你吃什么,干干脆脆说了不就完了,不嫌折腾……” 江心等着他靠近,又用手指了指床,“坐下说。” “……”言小有深深吸了一口气,往下一坐,“我看你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江心不由笑了,“在师兄面前,我哪儿敢。”但他说完却忽然凑上来从侧面将言小有抱住,下巴垫在他肩上道:“师兄,你刚才脸红什么?” 言小有这一瞬间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就像只被人戳了肚皮的刺猬一样猛地一哆嗦,炸起汗毛、绷紧肌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仿佛阻隔了声道内外的水分流通,让他嗓音都变得干巴巴的,“你、你干嘛……先放、放手……” 江心当然不会放。 “听话”的小师弟难得不那么听话了,江心感受到怀里的人全身僵直,反而收紧手臂更加用力地搂紧他,半开玩笑地说:“师兄,你干嘛这么紧张,大家平时互相这样逗不挺正常的么,你怎么表现得像被我占了便宜一样?” “哪里正常了?!”言小有又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就挑起眉瞪着眼睛道:“大家互相逗也就罢了,你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江心把言小有的身体扳了过去,忽然收起笑容格外认真地盯着他问。 而言小有却被他这一下给问住了,嘴张了老大却说不出话来。 江心定定看着他,等了差不多快一分钟仍然没有得到解答,于是他又认真地问了一遍:“师兄,对你来说,我跟大家哪里不一样?” “你……”言小有心脏跳得像在打鼓,他发现自从他那会儿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江心以后,再面对江心时的不淡定指数简直呈几何级增长,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简单的触碰都能让他的神经绷紧至“战备”级别,草木皆兵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言小有心里想我总不能现在就告诉他我喜欢他吧…… 万一把孩子吓到怎么办?万一他歧视或者反感同性恋怎么办?虽然自己事先也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性,但是既然现在已经认清了事实,他就不得不考虑得全面一些。 如果江心是他的小师妹,那言小有估计自己此时此刻肯定已经痛下“黑手”把人收为己有了。 可问题江心是师弟啊…… 不管平时玩笑开得再怎么过火,那也仅仅是玩笑而已。 就像两个女生关系可以好到一起上厕所、一起睡觉、互相摸对方的胸还开黄色玩笑,两个男生也能够亲密到勾肩搭背、睡一张床、穿一条裤子、偶尔还恶趣味地互相摸裆调戏,但没人会因此就真的认为这两个人应该相互喜欢、应该谈恋爱。他们彼此也不会抱有类似的预期。 至少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 可惜,言小有偏偏就遇到了“二般”的情况。 迷迷糊糊地活到快要“奔三”的年纪,不再少年的心居然头一次怀了春,这本该是件让人感到欢欣鼓舞的事,然而前提条件却是—— 他没发现自己居然悄无声息地弯了……的话。 言小有默默在心底给自己那不知是否曾经拥有过的“直男情怀”点了根蜡。 一路走好。下辈子可别再投错胎了。爸爸爱你。 …… “师兄。” 江心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插入,就在言小有即将结束遐思准备面对现实的时候,他一抬头,就撞上了江心那对无比专注的眼神。 “师兄,你现在可是教授啊,难道学生问问题你也让人家等这么久?”江心看到言小有回过神来,便对他玩味地笑了下。 言小有的脸一僵,嘴角抽搐两下,突然扬手用力在江心脑门上一推:“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莫名其妙,本教授拒绝回答!” “呃……”江心其实这会儿仍有些头重脚轻,只不过刚才为了不让言小有担心就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然后又借着抱他的机会让自己的身体能有个支撑。 而言小有这忽然的一推让他猝不及防,头向后仰了一下,身子也脱力般地栽回到床上,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 “……喂……江心?”言小有一看他倒下仿佛很痛苦地闭紧眼睛,整个人顿时慌了,忙俯身去扶他,“江心?你没事吧??” “没事……”江心拍了拍他,头还晕着,但他却努力撑开眼睛看向言小有,开玩笑地说:“师兄神功盖世,没想到只使出一成功力就有如此效果……” “……”言小有内疚地咬了咬牙,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抱歉……我下手太重了……” 江心揪住他的袖子笑了,“师兄,你刚才这一下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我需要趁机运功调息……你先去给我弄点吃的可以么?我想吃蛋炒饭……” 江心笑容里透着明显的安慰,言小有当然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自责,正好他现在也不太敢继续面对他,否则还不知道自己会对这个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脸惹人怜爱表情的人做出什么来…… 于是言小有迅速站起身,给江心把被子盖好就退到门口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做好了我叫你。” “好,辛苦师兄了。”江心很顺从地点点头。 言小有下一秒就替他关上房门转身去了厨房,那速度堪比落荒而逃。 心里面已经奏起了非洲鼓,无数情绪幻化出来的小蛇正在随着鼓点起舞。 言小有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别扭、这么忐忑、这么坐立不安过。 显然,从他察觉到自己对江心的感情开始,他就再也不可能单纯地把他当成师弟来对待了。 连目光的交接都变得像做贼一样。 言小有忽然害怕起来。万一江心无法接受这件事,而他也始终无法装得若无其事,那他们俩以后要怎么相处?总不能江心稍微对他亲近一点他就一惊一乍地跟吃错药一样吧…… 不行,这么下去肯定不行。言小有抽风似的使劲摇摇头。 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想到之前江心看他时的那种炽|热的眼神。 万一…… 万一江心也喜欢他,那不就正好了?! 可是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么? 万一他不喜欢,自己又该怎么办…… 言小有突然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起起落落地都快被颠吐了。 好在过山车再怎么可怕也必将到达终点,言小有心里再忐忑也不至于真让理智喂了狗。他自我摧残了大半天,总算在蛋炒饭即将出锅的时候想到一条缓兵之计,无论如何先解了眼下这“燃眉之急”再说。 言小有想好了,他要先探探江心的口风。 至于结果,无论好坏,他都要做好承受的准备。 第27章 CHP29 碗里的蛋炒饭看上去黄澄澄的,每一粒米似乎都裹上了蛋液,镶金的边显得诱人不已,味道更是喷香扑鼻。 江心坐在餐桌前,本来几乎没有的胃口却被这一份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给彻底勾引起来了。 他连续吃了好几口之后忍不住问对面正在狼吞虎咽的言小有,“师兄,你蛋炒饭做得这么好吃,为什么不学学做其它菜呢?” “干嘛要学做其它菜?”言小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会这一个就够了啊,饿不死自己。” 江心听着摇头,“你一个人在美国那么久,只会一个蛋炒饭实在太奇怪了,你平常吃饭都怎么解决的?” “谁说我只会蛋炒饭了!”言小有昂首挺胸拍了下桌面,“我还会煮粥啊,也会下方便面,偶尔也能煮点饺子、元宵什么的,足够了。” “方便面……”江心眉头一蹙,刚要开口却被言小有抢先堵了回来。 言小有:“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方便面不健康么,但我吃的也不算多,一周最多七顿,而且一天之内不会连吃两顿,不然我也受不了。” 江心:“……师兄,一周七顿你觉得还少么?为什么不找些健康的东西吃呢,即便你懒得自己做,也可以出去找餐厅吃啊。” “出去吃既浪费时间又费钱,何必呢。”言小有顿了一下,似乎是想继续往下说又忍住了,最后只缀了一句:“主要是没时间。” 江心不禁放下了勺子,定定看着他,“师兄,我听之予说过,在他还在mit的时候你每次去找他都是缠着他做饭,从没出去吃过。你那会儿是缺钱吗?” “我不缺钱,是你缺心眼儿。”言小有也停了口瞪他一眼,“听话要听重点,就你这理解能力当年是怎么考上状元的。我明明在说我不喜欢出去吃饭是怕浪费时间,什么时候提到缺钱了?” 江心听后眼神却愈发认真,嗓音又哑又沉,“当初你出国的时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虽然也想到了叔叔阿姨可能不会太支持,但又想你是有奖学金的,问陈师兄他也说你在那边生活没问题……看来还是我想简单了。师兄,你是不是——” “不是。”言小有忽然打断了他,表情也严肃起来。 “江心,陈嘉树告诉你我在美国生活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而且,”言小有稍稍低了下头,把目光从江心的脸上移开,“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我真有一时资金不足的时候,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江心听到他这句话瞳孔不禁骤缩了下,又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后,终于沉默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言小有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是他刚才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一旦提到那个话题就会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心情瞬间变得有些低沉。 言小有看着江心,心里面不太好受。 他等了一会儿,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伸手拍拍江心换上轻松的语调问:“生气了?” “怎么会。”江心这样回答却仍低着头。 言小有只得用手指把他的下巴勾了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那么说,我知道你关心我,是我不识好歹,别介意好不好?” “师兄。”江心看他的眼神极深,把他的手指用力握在手心里,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生你的气,是我太疏忽了。” “……说什么呢,你脑回路太奇怪。” 言小有尝试着把手指抽回来,江心却握得更紧,定定看着他欲言又止:“师兄,你之前不回国,难道是因为……” “一定要说这个么?”言小有突然认真地问了一句。 江心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犹豫两秒问道:“你愿意说吗?” “你这个人……”言小有叹了口气,“虚伪!”他猛地一用力,把自己的手拿了回来,瞪着有些发怔的江心气笑道:“每次都跟我玩儿这套,先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发现此路不通就开始可怜巴巴地装欲擒故纵,我发现你们这些搞金融的人就是花花肠子多——咳!” 言小有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他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于是话锋一转,板起脸问江心:“你说我冤枉你了么?” 江心一脸挨了老师批评的小学生模样,点点头:“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少来,别想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蒙混过关。”言小有威胁地扬扬眉。 江心不禁偷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挨训的样子,认真回答道:“师兄没冤枉我,但我的欲擒故纵不是装的,我只是担心师兄不想说。” “我当然不想说。”言小有白了他一眼。 不过—— 言小有又默默看了眼江心,心底默叹一声。 这是他喜欢的人。 如果他真的想把那段时间的经历告诉给什么人的话,也只会告诉他。 “师兄,算了,别勉强了。”江心还在看着他,也看出他眼里的压抑,终于还是不忍心再问。 言小有却盯着他的眼睛勾了下嘴角道:“问是你问的,现在说不问又不问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你的小弟吗?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啊,心总。” 江心无可奈何地笑了,“师兄明鉴,我没那么大胆子,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注意。”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言小有下意识地唱了起来,但刚唱一句就觉得歌词不太对劲,他赶紧清清嗓子站起来扭过头道:“想让我饶过你哪有那么容易。快吃!吃完听师兄给你喂毒鸡汤。” 江心:“……真讲?” 言小有:“港真,大老爷们儿别那么墨迹。” 江心:“……等我,马上!” 言小有看着江心飞快地吃了起来,先是满意地点点头,但看见他实在吃得太快又忍不住走到他身后拍拍说:“你吃慢点儿,别噎着。” “放心。”江心腾出嘴答应一声,紧接着就三下五除二地把那一碗饭解决干净了。 言小有怕他没吃饱,说锅里还有一点,不过江心保证说自己绝对饱了,言小有确认了两遍才相信。 吃完江心还准备去厨房洗碗,被言小有一路“粗暴”地推到客厅沙发上,勒令他坐下不准动,自己则去把锅和碗都收拾了才过来。 看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现在难受吗?”言小有走到沙发前时发现电视虽然开着,江心却闭着眼睛靠在那里,不禁有些担心,“要不躺到床上去?再等一会儿把药吃了就可以接着睡了。” “没事,我等着喝毒鸡汤呢。”江心撑开眼冲他笑笑。 “喝了毒鸡汤你就等着感冒加重吧。”言小有没脾气地说。他摸了下江心的额头发现还有点烧,但比之前的温度已经低了一些,他便弯腰去扶他,说道:“还是去躺下吧,再给你用毛巾敷敷,管用。” “也行。”江心没有坚持。 他能感觉出来自己的精神一阵好一阵差,趁着现在身上还有点力气,自己回到床上躺着比较保险,省得一会儿他万一在沙发上昏睡过去言小有弄不动他。 两个人回到卧室,言小有看着江心躺好后又去洗手间拧了毛巾来,叠好放在他额头上。 江心觉得这凉凉的触感很舒服,合上了眼睛说:“师兄,鸡汤。” 言小有被他这颇为享受的模样给逗笑了,感觉自己就像哄小朋友睡觉还要讲睡前故事一样,不禁坐近了些,用手按在他肩膀上面的被子边缘防止漏风,然后开口道:“那我快点说,你困了就睡。” 江心:“嗯。” 言小有组织了一下措辞,深吸一口气,开始“喂毒”。 “我之前去美国的时候,的确有奖学金。不过他们奖学金的发放方式并不是一次性发到你手里,而是逐年下发,这里面再扣掉学费和保险,剩下的并不算富余。当然,如果仅仅是日常生活的开支倒是够用,但是刚去的时候因为要租房、买家具、买教材还有各种参考资料,再加上机票钱,最开始的那点奖学金就不太够了。” 言小有说到这时发现江心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就伸手覆在他眼睛上面,“闭上眼睛休息。” 他半命令完后继续说:“不过钱不够用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当时先问陈嘉树借了些钱救了急,之后就一边上课一边靠实习赚钱,资金很快就周转过来了。本来我想应该马上就能把陈嘉树的钱还给他,可惜啊,那叫什么‘人算不如天算’,我到第一学期快期末的时候有次突发急性阑尾炎,被人送进医院做了手术。你知道,美国住院相当贵啊……” 言小有大声感慨了一句,“当时那一次下来就花了将近四万美元,除去学校保险给报销的部分,我自己还得付三千多,所以存款一夜之间又回到解放前了。” 江心听着实在忍不住坐了起来,拉住言小有的手问:“为什么不找我呢?” “怎么能找你,哪有做师兄的问师弟借钱的道理?”言小有笑了笑,“再说那时候我跟你不是还……” 江心听到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知道他想说什么,便跳过了这里继续问:“那你家里呢?叔叔阿姨就算再不支持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在美国吃苦吧。” 言小有闻言表情微微冷了下来,淡淡苦笑了下,“我家里……指不上。其实第一年的时候我真的挺想回国的,那会儿刚做完手术,又赶回去参加期末考试,考完整个人状态都不是很好,就想回去见见家人和朋友休整一下。不过当时在我这么跟我爸我妈说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反应都是让我不要回去,他们说机票太贵了,回去一趟往返的那个钱不值得。” 江心握紧了双拳,“他们知道你做手术的事吗?” “知道。”言小有低下头,“就是知道我在手术上花了那么多钱,他们才更不想让我回去。我爸就不说了,我也没跟他,我妈的意思是让我趁着假期可以再靠实习赚点生活费,她说我弟弟妹妹都上学了,今后的开销小不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不出力。” 江心听得紧紧地攥住了被子一角,竟没说出话来。 言小有等了一会儿,继续道:“第一年的下半学期日子也过得比较紧,但后来就慢慢好起来了。博士第二年我赚的钱已经够养活自己,把陈嘉树的钱也还了,剩下的一部分打回家,因为我妹刚升初中,继父让我妈来转达说家里手头比较紧,让我帮忙。其实我曾经还觉得他们这么说只是为了问我要钱,但现在我猜他们那会儿大概是要买房子,手里确实没有闲钱。” “到了第三年,我导师觉得我能力和经验都过关了,他就推荐我去高盛做交易员,那会儿是真忙,但能学到不少东西,而且工资也高。”言小有突然笑笑,看着面容凝重的江心,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说:“别这样,我这不是说到苦尽甘来了吗。” 江心拉下他的手牢牢扣住,言小有心头一震,犹豫了片刻,并未将手收回来。 他扭过头,接着说:“第三年暑假的时候,我想进对冲基金涨涨见识,还真让我面试成功一家,不过人家对开始时间有要求,我就干脆趁着开始前回了趟国,可惜只有不到一周。回去因为要重新办签证还有一堆事情,所以也没顾上多见你,后来又匆匆忙忙走了,连招呼都没打,抱歉。” 江心没想到他忽然对自己道歉,愣了愣,随即眸色沉了下来道:“师兄,你不用跟我道歉。” “应该的。”言小有顿了下,“上回魏之予说的话,其实大部分都没有错。五年的时间,我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你。开始是因为尴尬,后来则是因为太忙了。每天除了上课、当助教、工作以外还要花大量的时间去阅读文献、查参考资料、写文章,真的是忙到无暇顾及其他,有时候一天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连杯水都顾不上喝,想一周吃七顿方便面都成了奢求。” 言小有说着忍不住笑了下,回头望着江心:“你看,连吃都顾不上的时候,谁还在乎健不健康啊。” “师兄……” “跑题了。”言小有发现自己扯远,又拉了回来,认真看着江心道:“我后两年确实忙,不过,也不是连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可是等闲下来的时候,我想联系你,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之前尴尬了那么久,这种事,越拖就越开不了口……” “我明白。”江心攥着他的手,又低声重复一遍,“我明白。” 言小有对他轻轻笑了笑。 “不过现在不都好了,多谢师弟不跟我计较。”言小有抽回手撑在江心肩头站了起来,笑道:“行了,我的毒鸡汤灌完了,病人该休息了。” 言小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原本想问的话还没问出来。但是现在再问时机已经不太合适。 明天再说吧。他想。 江心的脸色很不好,本来就生着病,刚才听完言小有这番话他心里就像被硬生生塞进去一块大石头,浑身都憋闷得难受。 言小有看到他脸颊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伸手一摸额头发现温度又起来了,不禁紧张地赶紧让他躺下,“怎么让我说中了,听完鸡汤感冒真加重了……乌鸦嘴,呸呸呸!” 江心的呼吸有些粗重,脑袋沾到枕头上时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听到了言小有的声音,视线却变得模糊起来,下意识抬起手指去抓,“师兄……” “我在呢。”言小有拉住他,“你睡吧,我不走。” 江心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揪心和放心的感觉同时存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这两种情绪向截然不同的方向扯去,整个人的骨头肌肉都散了,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意识也逐渐涣散至虚无…… 言小有估摸着他已经彻底睡晕过去了。 他伏下身,嘴唇几乎要贴了上去,却在距离最后几毫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要忍住啊……”他对自己说。 一旦越过这条线,以后只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28章 ...家.谢.绝.转.载 端午假期第一天,江心是被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给唤醒的。 他睁开眼,感觉身体的状态好了不少,烧基本上退了,昨天那种头重脚轻之感也几乎没有了,整个人轻快许多。 江心静静地躺在床上醒了醒神,然后他就听到外面有人在低声说话,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应该有两个人。 江心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其中一个肯定是言小有,但另一个是谁就不太确定了。 陈嘉树?还是魏之予? 江心一边猜测一边轻悄悄地下了床,到餐厅看见放在玄关处的书包后不禁笑了,放重脚步走到厨房门口说:“蓠蓠,你怎么过来了?” “诶,哥你醒啦!”江蓠辫子扎得高高的,系着围裙转过身来,“是小有哥叫我来的,我们一起包粽子呢!” 言小有也带着围裙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条粽叶,见他来了就问:“今天感觉好点了吗?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再回去睡会儿?” “放心吧,我是自然醒的,感觉好多了。”江心凑到他身边,看到台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盛糯米的盆、红枣、粽叶、还有用来绑粽子的棉线,十分齐全,另一头还有个盆子里放了几个已经包好的粽子,也是像模像样,卖相很好。 江心不由好奇地扶住言小有的肩膀问:“师兄,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我哪有这么贤惠,”言小有朝江蓠努努嘴,“是蓠蓠带我去市场买的,我就负责当搬运工。” 江心看了眼时间,发现刚过十点,便问:“你们几点去的?” “八点半!”江蓠接过话道,“小有哥早上八点在校门口接上我,然后我们就去东门市场了,今天放假人少,我们买完东西回来才刚九点!” 江心知道江蓠习惯早起,但言小有一向都是让他起床比杀猪还困难的,更何况昨晚他肯定睡得很晚,没想到居然也能起来。 “师兄,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包粽子?” “端午节啊,好几年没过了。”言小有捏着粽叶很兴奋的样子,“而且你今天还感冒,我想要是不把蓠蓠召唤来,我又得用蛋炒饭或者外卖糊弄你一天,那我良心上过不去。” “可以我来做饭啊。”江心无奈地说,不过眼睛里面全是笑意。 江蓠听见她哥这话后就故意撅起嘴道:“哥你什么意思啊,不欢迎我来是吗?我打扰到你俩二人世界了?” “咳——” 江心还没来得及给反应,言小有手里的糯米已经从松懈的粽叶间漏出来了。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拯救那些“落跑分子”,结果越拯救漏得越多,最后除了粘在叶子上的十几粒以外其它的全铺到地上去了。 “呃……”言小有望着满地的糯米一脸尴尬,接着忽然一转头冲江心道:“你看都是你影响我,害我发挥失常!” “是,我的错。”江心轻轻笑着背下这个黑锅,然后拿了簸箕和扫帚来清理地面,江蓠就在一旁坏笑,“小有哥,我哥只有在你面前的时候才这么温顺。” 言小有脸微红,打了个磕巴道:“他、他才不是在我面前温顺,他只是因为今天感冒了……” “不是的,我就是只在你面前才温顺。”江心淡定自若地把话接了过去,江蓠立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言小有被他兄妹俩这一唱一和的弄得脸上更烧了,浑身都不自在,于是去水池那里洗干净手说:“你俩先包着……我回去查一下邮件。” 江蓠看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小有哥害羞了。” 言小有:“……” 妹妹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言小有躲债似的溜回自己家,结果他前脚刚把电脑打开江心后脚就跟了进来,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笑,“师兄,今天放假还要查邮件,你比我都忙。” “那是……我要看有没有新期刊发出来,国外又不放端午节。”言小有对自己给出的理由很满意,低着头目光锁在屏幕上不去看他。 江心点点头,不再就这事追问,转而道:“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嗯?”言小有下意识抬了下头,又赶紧低下,“我等你睡着后又换了几次毛巾就睡了。” “那应该也没几个小时,中午吃完饭再睡一会儿吧。”江心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说。 言小有简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僵硬,他感觉江心要是再多碰他几回他就要变成石化人了。 “那个……” 言小有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江心的手臂范围,对他有些别扭地笑笑说:“现在你是病人,别老想着我,吃完饭等半个小时你把药吃了,下午睡一觉。” “那我们一起睡。”江心接得无比顺畅,就像专门等着他这句。 言小有一瞬间如同患上了失语症,怔怔地看着江心不知道该不该接、该怎么接。 “师兄?”江心已经看出言小有今天格外不对劲,轻蹙了下眉,靠近他伸出手,“你——” “你们两个人太过分啦!”江蓠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 小姑娘两手叉腰佯装怒气地瞪着他们,“我才转了个身就发现厨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干活儿呢?我在那里勤勤恳恳地包粽子,你们在这里卿卿我我,合适吗?” “……” 言小有想不起来江蓠以前说话是不是也这风格,但就今天自见面以来,她这一个个词语用得每个都像是响槌一样,敲在他那已经被“不伦之恋”折磨得十分脆弱的小心脏上,都快给敲碎了。 言小有觉得不能再给这位姑奶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机会,当机立断推着她往回走,边走边哄道:“蓠蓠小姐我错了,我这就去帮忙,您千万别动气,让美女生气可是大罪过。” 江蓠被言小有哄得很开心,翻书似的换上一副笑脸,“小有哥,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会哄女孩子,我还以为你对女生都没兴趣呢!” “……”言小有心说我确实没兴趣啊,我现在就对你哥感兴趣…… 江心就跟在他俩身后,听见江蓠这话便插了一句:“我也以为师兄对女生没兴趣,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言小有触电似的回过头,紧紧盯着他,“你说跟你一样是指什么?” “就是指对女生没兴趣这件事啊。”江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从言小有身旁走了过去,率先走进厨房,洗了手,拿起粽叶熟练地包起来。 江蓠过来看到她哥的动作不禁噘噘嘴,小声道:“还是比我包得好看,哥,你再教教我嘛。” “好啊,”江心说着回过头看言小有,“师兄,要不要一起学?” 言小有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没有回过神来,他一直在琢磨江心那句“对女生没兴趣”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指他暂时对女生没兴趣?还是说有生以来都没兴趣?这到底算不算对他的暗示…… 如果他真的对女生没兴趣,那他对男生呢?对自己呢?以及他口中的这个“兴趣”会不会只单纯代表一种思想倾向,和他的情感有关系么? …… 言小有想着这些都快把自己给绕晕了,江心的问题他乍一听都没反应过来他在问啥,等了几秒才半回神似的迷茫道:“你刚才说什么?” 江心看着他眉毛稍扬了扬,打趣道:“我说你要不要来跟我学包粽子。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没、没什么……”言小有勾着头蹭过去,“我要学,你教吧。” 江心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开始手把手地教了起来。 三个人同时包速度能快不少,言小有学得也快,江心边教边忍不住对他说:“师兄,我真觉得你挺有烹饪的天赋,你跟我学做饭呗,这样以后万一我出差或有事你自己也能做些好吃的。” “不学。”言小有的拒绝跟他当初拒绝去健身房时一样干脆。 江心无可奈何地叹气,“没你想得那么麻烦,做起来挺简单的。” “那我也不学。”言小有心想你当我瞎吗,我还用想得麻烦?光看个过程都觉得头疼。 “哥,你就别强迫小有哥学做菜了,有你就够了呀,我一直都觉得给小受做菜是攻的苏点之一!”江蓠这时欢快地说。 言小有一听差点心肌梗塞,记忆力超好的他在上次听江蓠科普过之后就牢牢地记住了“攻、受、cp”这些词都意味着什么,现在把他自己跟江心代入进去联想一下,两只耳朵一下就烧了起来。 而且……为什么在江蓠眼里他会是受啊?! 言小有用力地把自己手中一个包好的粽子拍到台子上,好好的形状顿时扁了,他却毫不在意,转过头对江蓠十分较真地说:“蓠蓠,你这么想不对,老婆给老公做菜才是苏点!” “啊……?”江蓠一脸“不是很能get到你的”的表情。 江心却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有意无意地低下头贴近言小有的耳朵低声说:“师兄,你的意思是,你是我老公吗?” “……”言小有张张嘴,“……” 好像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我的意思是……假设我跟你……我们俩……那啥的话……” 言小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能自圆其说,索性给自己打了打气,一咬牙把自己憋了一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 “江心!”言小有猛地抬起头,脸色通红胸口憋气,“你对这事到底是什么看法?” “师兄指的什么事?”江心眨了眨眼睛,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糊涂,无辜地问:“是说老公和老婆谁做饭比较苏吗?” “不是这个!”言小有忽然觉得浑身燥热,明明开着空调他却沁出了一脑门的汗,扯了扯领子说:“我是想问……你对蓠蓠说的这些攻受、男男什么的……怎么看啊?” 江心的眼底是愈发深沉的笑意,他不答反问:“师兄你怎么看?” “我?”言小有指指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在问你!” “我啊——”江心笑了笑正准备回答,江蓠却忽然挥舞着两只胳膊抢先替他说了出来:“天呐小有哥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我哥不让我主动告诉你,他说除非你问才可以说!你真的一直没看出来吗?!我哥都弯了好多年啦!!” 言小有怔怔地站着,下意识重复一遍:“弯了……好多年?” “嗯。”江心这回总算自己开口了。 他看着言小有,淡淡笑着,“弯了好多年。” ※※※ 江心对言小有说自己弯了好多年。 言小有还来不及对他这句仿佛平地起惊雷一般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就听见自己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又愣愣看了江心好几秒,然后在对方提醒的眼神中才想起来要去接电话,同手同脚地冲到桌前,拿起手机的时候手一哆嗦差点又扔回桌上。 言小有在心里不停想着这次窘大了…… 但等接通电话后他的声音听上去倒还挺正常的,不急不缓:“喂,陈嘉树。” “哎哥们儿!晚上有场子,出来呗!”陈嘉树热情洋溢的招呼声透过话筒传出来,江心都听到了。 “什么场子?”言小有看了眼江心,“我今晚不太方便,不是必须露面的我就不去了。” “诶诶!这可绝对是必须的!”陈嘉树连忙喊道,“孟峥回来了!点名要见你!” “孟峥?”言小有愣了下,孟峥本来是他们刚进大一时的室友,宿舍里面就属他跟言小有关系最好,当时连陈嘉树都比不上,但后来不知为什么,第一年下半学期还没结束孟峥就忽然退学了,也没说原因,换了一切联系方式后彻底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 言小有那会儿说实话挺受打击的。一个跟你朝夕相处、称兄道弟的人突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人间蒸发,这事让谁碰上心里会好受? 后来到他们大三的时候,有一次孟峥居然把电话打到了言小有的手机上,跟他道歉,说自己走得太急。 但当言小有问他为什么退学时他又不肯说了,寒暄几句后就把电话挂了,言小有再打过去对面接起来竟告诉他那是一个公用电话,地点居然是在西南某山区的一个乡间交通联络站里。接电话的人告诉言小有,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已经走了,看不到了。 很长一段时间内,言小有都觉得这个电话颇为灵异。 他在宿舍里面跟陈嘉树还有老大、老三他们探讨了有关孟峥去处的种种可能性,从辍学支教到接受国家秘密任务,甚至最后连被外星人威胁绑架都扯出来了,然而任何一个假说都做不到让三个人同时信服,所以最后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言小有感到十分汗颜。 坦白地说,虽然当时他跟孟峥的关系是最好的,孟峥走后他也着实消沉过一段时间,但是等他升大二的时候江心就入学了,有了江心的陪伴、还有身边那一帮“狐朋狗友”们,言小有渐渐也就把孟峥离开这事给淡忘了,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心有点大。 如今孟峥突然回来,还点名要见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 “那行,晚上在哪儿聚?”言小有问道。 陈嘉树开心了,“巴依老爷!孟峥那家伙不要高档的地儿,非说要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地方,也不知道他这几年受到了什么摧残,以前挺文静一小伙儿生生被生活□□成一糙汉子了。” 言小有不禁一笑,“听起来很有故事啊,晚上问问。” “必须的!他今晚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陈嘉树哈哈笑道,“对了你知道么,人家孟峥这次回来本来是先联系你的,结果你大四那会儿换了手机号,他找不着人,这才打到我这里。” “哦,”言小有想起自己手机丢的那次,点点头,“联系到了就行,那先不说了,晚上见。” “好,晚上别开车,我去接你。”陈嘉树说完撂了电话。 言小有刚放下手机就接收到一旁江心发来的询问电波,“师兄,晚上要出去?” “嗯……”言小有一看着他脑海里就开始回放刚才那句“弯了好多年”,他觉得自己乍一听到时确实感到很震惊,但现在缓冲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这其实是挺理所当然的。 不然就凭他师弟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这太不科学了。 但既然江心是弯的,那他对自己又是什么感觉?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对他好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但这个“好”究竟只是出于一起长大的兄弟情分,还是……他现在所期望的那一种? 言小有此刻其实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一口气问个清楚。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在他问出来之后得到的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 这种事一旦捅破,产生跟预期相反的结果就一定会在两人之间酝酿出尴尬来。让他跟谁尴尬都可以,但是江心不行。 只有江心不行…… 言小有心里面咯噔一下,他仅仅是想象到将来有可能出现在他和江心之间的隔阂就觉得浑身发冷,生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还是算了……先不问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言小有这样想着,又迅速进行了一番自我安慰才抬头对仍在看着他的江心笑了下:“我今晚有个聚会不好不去,你晚上自己吃饭能行吗?吃完饭还得记着吃药。” “我没问题。”江心的目光有些疑惑,“晚上是什么聚会?刚才听你跟陈师兄说的时候好像是什么人回来了?跟师兄很熟吗?” “嗯,算是很熟。”言小有想了想,看他道:“是我大一时候的室友,关系很好,但他大一下就退学了,那会儿你还没来g大呢,所以不认识。” “哦,”江心若有所思点点头,“怪不得,名字听上去很陌生。” 言小有不由好笑地瞥他一眼,“难不成你还能认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江心却没把他这话当成玩笑,认真回答:“除了你大一和博士时候新认识的人,其他的差不多。” 言小有一想也是,只要是他们俩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的朋友圈基本上都被江心摸清了。 被人熟知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脾气,言小有心想万一将来哪天江心想对他行骗,就凭他对他的了解程度,那还不是一骗一个准儿?估计倾家荡产连财带色都得给人家搜刮了去。 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言小有脑子里默默飘过这么一句,让他瞬间就觉得自己没出息到家了。 “对了师兄,你们晚上聚餐应该会喝酒吧?”江心这时忽然问道,言小有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江心便接着叮嘱:“你少喝一点吧,每次喝多了都吐,把胃都伤了。” “我也不想啊,但是有什么办法?你不喝人家就觉得你端架子,推不掉。”言小有摊摊手。 不过一转眼看到江心担忧地蹙起眉头,他又拍拍他道:“好我知道,我尽量少喝。” “嗯。”江心恢复笑容冲他点了下头。 “噫……”江蓠突然扒在厨房门口发出古怪的一声,“小有哥,你快跟我哥在一起吧,就你俩这腻歪劲,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说、说什么呢!”言小有心虚地瞄了眼江心,清清嗓子把江蓠推进厨房里面,边环视边说:“粽子都包好了吗?我来检查一下,是不是可以下锅了?要煮多久?我来计个时。” 江蓠脸上带着古怪的笑,看看她哥又看看言小有,清脆的嗓音抑扬顿挫,“好啦,我这就开始煮了,你们两位哥哥就再去打会儿情骂会儿俏,等煮好我会叫你们。” “……现在的孩子……”言小有都不好意思再去看江心,自己一转身绕过他,走到门口才冲里面喊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弄好了叫我!” “哎小有哥!”江蓠一眨眼就发现言小有不见了,不禁对江心做了个鬼脸,“哥,你说小有哥刚刚这反应是不是心里有鬼啊?我看——我很快就要有‘嫂子’了对不对?这次算不算我助攻呀?!” 江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了。 “去日本的签证已经给你办好了。暑假去一趟,全部费用我给你报销。” “天呐!!!”江蓠兴奋得一蹦三尺高,“哥哥万岁!嫂子万岁!!” 江心眼底的笑意愈浓。 嫂子么?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这个称呼。 如果他不愿意,那让江蓠叫他姐夫,自己也是没有意见的。 *** 晚上六点,陈嘉树在四季公馆门口接上言小有,两人一起前往西城的巴依老爷。 那是一家新疆餐馆,里面有各种维吾尔族的特色菜,做得十分地道,而且价格实惠环境也不错,因为离g大比较近所以当初上学的时候他们经常一大帮人去那里聚餐。 不过自从毕了业言小有就没再去过,这次忽然提起来他还觉得挺怀念。 “诶对了,我都忘了问你,江心呢?”快到的时候陈嘉树忽然问。 “在家呢。”言小有看着窗外说。 “怎么没叫他一起来?你出来吃大餐,让人家一个人待家里过端午,于心何忍呐?”陈嘉树夸张地提着嗓音道。 言小有回过头白他一眼,“他今天感冒,嗓子不舒服,巴依老爷的菜又辣又油,吃了不是加重么。我让他在家里吃点清淡的,好好休息省得出来折腾。” “哟嗬,这么关心师弟啊。”陈嘉树笑出一脸深意,“我看你的老妈子属性是越来越明显了。” “放屁,你找抽是不是?”言小有骂陈嘉树的时候他们的车刚好驶进巴依老爷的院子,言小有目光下意识投向门口,就看到在大门左侧站着一个人,身穿白色短袖和军绿色短裤,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上还戴着顶深色帽子,运动感十足。 虽然整体的感觉变了许多,但言小有还是一眼把这人认了出来。 “孟峥!”言小有叫了一声,陈嘉树停下车让他先下去,自己去找车位,言小有大步朝孟峥走去,而孟峥看见他后也快步走了过来。 “你小子——”言小有走近后已经笑开了,扬手准备先给孟峥的肩膀上来一拳,然而不等他手挨到人家身体孟峥就已经一侧身躲过,迎面把他给紧紧抱住了。 孟峥:“小有,我真他妈想死你了。” 第29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老实说第一次防盗章不知道应该放啥。。。。嗯,所以就放了以前的文挑了章字数相近的~~~~ 不对,我这时候应该说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完了我扯不下去了咋整。。。。。_(:3ゝ∠)_ 那就先酱紫吧。。。。下面我们来插播一则广告: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下面我真不知道说啥了。。。。那就先酱紫好了~~~ 如果以后防盗章放得多了我大概会给你们讲段子!!哈哈哈哈哈万一一不小心点进来还能看个乐,不然好气哦~~~~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算了第一次防盗兴奋有点过头。。。。。_(:3ゝ∠)_ 我先匿了!祝大家生活愉快!!!!么么哒!!!! 在人生中的第一次“被树咚”之后,我整个人还有些懵懵的,大脑刚才充血太快这会儿还没有及时恢复过来。 我猜想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有些犯傻,因为何安一直在盯着我无声地笑。 终于我忍不住了,有些尴尬地对他说:“你能不能不笑了……我长得难道很像笑话大全么?” “你可比笑话大全要好玩儿多了,”何安弯着眼睛,似玩笑却又异常温柔地看着我:“下次心里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跟我说出来,别偷偷憋着吃根本就不存在的醋,还把自己弄得那么抑郁。” “我哪儿有抑郁!”我嘴硬道,“再说我根本就没吃醋好吧,我只是比较好奇你和林久桥从小的事情而已,仅此而已!” 何安笑得更明媚了:“是么,那倒是我想多了,没有就没有吧。”他说完就把我拉入怀中,又轻笑着说:“好奇的话你问我不就得了,我都告诉你啊。” “我……”说句没出息的话,我到现在还是会被何安对我的各种亲密举动给搞得心里小鹿乱撞,每次都需要有一个反应时间来让自己认清这是正在确确实实发生着的现实,而不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幻象。 现在被他抱着,我就又开始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凝滞起来,恰好刚才被“强吻”那会儿的悸动还没有完全平息下去,人正处于一个敏感期,如此一来又经刺激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那、那什么、咱、咱能不能分开点再说……”我尴尬得耳朵都发烫了,生怕被何安察觉出什么来,可是身体的反应实在过于诚实,两个人这会儿又离得特别近,我就感觉到何安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然后他却更紧地抱住了我,不再说话。 而这一回我也是彻底哑了。 因为我发现,何安跟我是一样的。 心里一时间涌上了数不清的情绪,我分辨不出在那之中究竟是尴尬更多一些还是兴奋更多一些,但是有一个念头却很清楚,那就是:我应该不至于和何安玩一辈子的清水了。 我们就这样抱着过了许久,渐渐地我终于感到两个人身上的那股躁动都散去不少,何安也似乎在我耳畔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有了欲|望,拥抱就变得纯粹得多。 我觉得全身能稍微放松下来,就把身体的重量往何安身上分担了些,头抵在他的肩头,然后也抬起胳膊抱住了他。 “你说,这棵树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想了一会儿低声问道。 “真假都无所谓,刚才说了,心诚则灵。”何安说这话时一定是扬着嘴角的,我能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出来,他的表情我都可以想象得到。 内心深处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我也不由笑了,又问:“那要不我们也信一次?” “好啊,你信我就信。” “那我俩谁先说?” “都行,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就我先来。” “算了,还是我先吧,你已经先说了两次了。” 我觉得自己怎么着都得主动一回,不能老指望着何安罩着我,连表白这种事都要他在前面热场。 于是,我又稍有些紧张起来,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抱着何安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收紧。 “何安,我喜欢你。从始至终。”我压着嗓子,语速也放得很慢,尤其后头的四个字说得像鸟语一样,但说完后就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虽然这样做真得是太矫情太肉麻了,但是,这辈子我应该也就只会对这一个人说这么一次。所以不管再怎么难为情,都是值得的。 不过何安在听了之后却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回应说“我也喜欢你”。 我还在满怀期待地等着,可他却不知为何沉默了下来,半晌都没出声。 不是吧?耍我?!我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被我自己给否定了,何安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是在酝酿情绪?不至于吧,他之前不是都说得很顺溜吗,没道理到了这会儿才突然害羞起来,更何况是在我已经说完了的前提下。 我就这么继续浮想联翩地猜测着,又过了一小会儿才终于听见何安沉声问了一句:“易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喜欢你吗?”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问什么,但是说实话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当年在青岛的事情,一来是因为那样会显得我太过痴汉,有点不好意思,二来我也不想让何安觉得我是因为他才选择了进p大生科。毕竟这也算是人生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了,我不想给他施加这种无形的压力。即便我的确是为了他,但那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他没有义务来替我承担什么。 好就好在他现在已经忘了那件事,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去提醒他。 想好了答案,我就对何安说道:“其实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不是在上学期就是在这学期。” “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何安松开了我,有些无奈地笑着问。 我继续装傻:“那没办法,我真忘了。不过,如果你先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倒是可以考虑再好好回忆一下。” “可我怎么觉得即便我告诉了你,你也不会跟我说实话呢。”何安冲我挑了挑眉。 我内心不由得称赞了一下他的机智,但嘴上显然不能承认,就反驳道:“怎么可能!你对我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想听实话吗?”何安忽然又靠得离我近了许多,鼻尖几乎就要碰到我的鼻尖了,他的目光也直直探进我的眼底:“坦白地说,在这方面你的信用度的确不高。” “……这叫什么话……我的信用度什么时候被败坏成这样了?!”我很不服气,想对他瞪眼睛,可现在这个距离我又不好扬头,低着头气势出不来,瞪也是白瞪。 偏偏何安这时候还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我那样子就像在等我自己承认错误似的,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之类的事啊! “喂,你说话能不能拿出点论据来,光给个论点谁会认啊!”我有些郁闷地说。 何安快速地笑了一下,接着便敛了笑容颇有几分认真地说:“论据不是到处都是么,谁之前一直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什么对我没有想法、看开了、放下了、不尴尬一类的话来着?” 诶卧槽我没想到他居然跟我算这个账!你搞错质问双方的位置了吧少年!!! 就凭我这火爆脾气,听见何安这种无异于是在引战的话又如何能忍得下去,当即我就给他顶了回去:“你说的这些难道都怪我咯?要不是你一直各种正面侧面地拒绝我我用得着说这些吗?而且,就算是在我都这么说了的情况下我俩之前还尴尬成那副德性,那我要是不说我们还怎么相处啊?!恐怕每天就连见面点个头都别扭吧!!” 我这么说着就不由有些激动,而且想到之前的种种尴尬和憋屈心里也有些堵,本来只是半开玩笑的反驳说到后面却发现自己竟真有点较真了。 不行不行,要冷静,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再去找何安的后账呢,典型的吃饱了就作啊…… 相比起我来,他应该要更纠结、更为难才对,我顶多算是经受了些暗恋的伤感而已,但何安却是要经历一个对自我认知上的转变。现在回想一下,他其实已经是在尽自己所能的为我做能做的一切了,而我此时此刻居然还在埋怨他,实在是太没良心。 我心里一下子内疚得不行,再看何安半天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我便更担心是因为我说话说得过分了让他不好受,那种感觉简直比自己被他骂了还要难受。 我有些发虚,手不由自主地拉住何安的衣服下摆小心地拽了拽,感觉自己就像个做错了事等着家长批评的孩子似的,小声地说:“那个……安哥……我刚才那些话就是随便说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何安这时候抬起眼帘看向我,那双眼睛里此时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我看得心脏又是猛地一沉,深感自己这回是真作大了。 “何安……”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挽回,万一他已经认为那些是我的真实想法并且认定了我心中对他有怨气的话,那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就此生出隔阂呢…… 我简直心塞得不行,而何安却在长久的无言后终于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易生。” 这一回,他抱住我的时候动作很缓慢,但是力道却极大,像是要把两个人生生压在一起似的,我若不是也练过那很可能骨头都要被他给压断了。 “你到底还要我怎么说才能不再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 何安的嗓音低沉而又悠远,那极具穿透力的声线伴随着我和他一深一浅的呼吸声一分分地钻进皮肤继而渗入到血液里,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在心上打下烙印。 “你不能总觉得对我有愧,也不应该总是想到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牺牲,因为事实上真得没有,一星半点都没有。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的这份感觉和你对我的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有任何的压力或者负罪感。另外,刚才那会儿我其实是想跟你说对不起的。易生,我知道我以前的所作所为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欠你的太多,但是你并没有任何亏欠我的地方啊。你有什么话、什么想法或者顾虑都不用自己憋在心里,不用特意想着要照顾我的感受,我希望你可以说出来,我想听你说出来。” 不知为何,我似乎在何安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悲伤的味道,这让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易生你知道吗,在我真正认识到你对我的感情以后,我才发现我从前有那么多次都没有察觉到你真实的情绪,有好几次,我的做法似乎都是在让你更加难做。你知道我在意识到这些事情之后的心情是怎样的么?” 何安说到这里时话音蓦地中断了,我只觉得自己心跳也骤然停了。 “不用说这些了……其实没什么的,过去也就那么回事儿……”我能感受到此时何安情绪上的压抑,他一压抑我就更压抑,就想劝他不要那么在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而何安也的确没有再继续把刚才的话说下去,他只是更用力地将我圈入怀中,然后用一种好似起誓一般的语气道:“易生,以后有事你别憋着好吗,我怕万一我看不出来,再让你一个人去承受些什么,我真得没办法原谅自己。” 我静静地听着,感觉我现在的眼眶一定已经红了。 喉咙里堵着,我发不出声音,就只能撑在他肩膀上用力点了点头。 其实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换位思考,我就理解了何安现在的心情。如果换成我是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对自己抱有愧疚之情的话,那也一定会很难受的。 所以,我答应你。会尽力改变的。 【此处河蟹掉】 大家趁着还没下车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个不停,我不知道为啥在听到他们说几天不能洗澡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念头竟然是:叶煦一定会疯掉的。 “走吧,准备下车。”何安这时候看见任教授已经往我们这辆车走了过来,就拍了拍我的腿说。 “嗯,”我应完他又回头对后座上的叶煦说:“你先别着急下,等我俩搀你。” “我又没瘸,不用你们管。”叶煦刚刚吐了一路,这阵儿脸色惨白,看起来十分可怜。 “易生,你跟何安就先下车吧,我扶叶煦下去就行。”说话的是坐在叶煦旁边的林久桥。他本来应该是在原培那辆车上的,不过因为我们的火车票当时是按在烟台的宿舍发的,大家座位挨着,下了火车他就直接跟我们上了一辆车。 我现在听他这么说,再看叶煦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排斥,就点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应该的。”林久桥笑了笑,然后跟叶煦道:“咱俩就等最后再下吧。” “唔……好啊。” 我觉得叶煦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气焰明显消下去不少,这么一看倒还挺温顺的。 把他托付了出去之后我跟何安就先跟其他人一起下了车,正好几个助教已经在分堆给我们说住宿安排的事宜了,我俩走过去,听到助教说这边是四人一间,具体怎么分人让我们自己定。 “安神,怎么住?”梁竞他们寝室的四个人都在,看见我俩就问道。 “要不就你们四个住一间,然后我和易生还有叶煦、久桥住一起。”何安对他说。 “这倒是可以,不过你们确定要跟林大神一起?”梁竞说这话时坏笑地瞥了我一眼,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岂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于是我出声表态道:“确定啊,跟大神住一起好处多多,另外他还能帮叶煦换药。” “哦呵呵,那就行,只要你俩都没问题那我们自然没意见。”梁竞笑嘻嘻地说。 我强忍住朝他翻白眼的冲动,说道:“你们先回房子里头休息吧,我们等叶煦和林久桥下来了就过去。” “好好,那你俩慢等!”梁竞哈哈着跟黎一清他们一块儿走了,我不禁有些无奈地看了何安一眼,叹气说:“我觉得咱俩迟早有一天会被竞哥给卖了。” 何安听了弯起嘴角,好笑地说:“卖就卖吧,他要是真给咱抖搂出来了,那我们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在公共场合还要注意影响了。” “怎么着,难道你还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做什么不成?”我开玩笑地看着他。 “要真想对你做什么,还分什么场合。”何安坏笑着冲我眨了眨眼。 这个流氓……简直没羞没臊! 我不免有种羊入狼口的苍凉之感,然而这时候再想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诶,你们俩还没进去啊?”林久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去看到他已经半搀着叶煦下来了,就想过去跟他一起扶着,可还没等我走两步叶煦便做出个阻止我继续前进的手势,还颇为傲娇地说:“不用不用,我真能自己走。” 我看他都这么说了当然也就不会再上赶着去献殷勤,可叶煦并没有对林久桥的搀扶表示出什么不满来,还真是看人下菜,敢情他对刚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客气的。不过,我怎么没有他一年前对我客气的印象呢? 算了,估计是因为林久桥长得帅,我就不跟他拼颜值了。 回头继续跟何安去看房子,因为我们四个是最后到的,所以房子也没得挑,就剩下最把头的一间还是空的,我跟何安就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咦,这条件比我想象的要好啊。”我四处环视了一圈,觉得这里还是比我的预期值要高的,床是上下铺,有桌子有柜子,除了看起来年头久了些、东西破了些、被褥脏了些,其他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嗯,还行。”何安也这么说,然后他走到一边的床跟前问我:“你想睡上铺还是下铺?” “上铺吧,我睡上铺已经习惯了。”我说着打开柜子看了看,里面黑咕隆咚的,用手指一抹却是一层厚厚的灰。 “还是我睡上面吧,”何安这时说道,“这里上下床不像学校里那么方便。” “那才更要熟练的人来啊。”我反应过来他要跟我换后就赶紧走了过去,扒住了梯子准备先下手为强,结果何安直接从我身后把我的两只手腕抓住,稍一使劲我手上就脱了力,他便趁机把我从梯子上给拎了下来然后转了个身就把我给压到下铺的床上了。 “我靠——”我想抗议的话还没说出口,叶煦和林久桥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喂喂喂,光天化日之下的,你俩能不能收敛一点。”叶煦欠扁的声音一出我就知道他已经从晕车的不适中缓过来了。 何安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对我说:“就这么定了,你睡下面。”他说完就松开了我,起身踩在梯子上轻巧地一跃就到了上铺。 “呵,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属猴子的。”林久桥的语气很是熟稔的笑着说。 何安在上铺也哈哈地笑了:“本性难移,你还指望我能有什么变化么。” 林久桥抿着嘴笑而不语,走到床前把自己的书包放在了对面的上铺,然后才转头看向何安道:“我听你高中同学说过,‘何安现在走的是高冷路线,四平八稳的’,还以为你转了性了。” “那不是因为没人一起闹么。”何安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我虽然听出来了,但是并没有觉得吃醋。嗯,一点都没有。 “对了,安哥和林大神之前是怎么认识的?”叶煦忽然问道。 我想起来之前我们在火车站讨论那会儿他不在旁边,难怪他还不知道。 “我俩是小学和初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本来高中也该是在一所学校念来着,但因为我高中的时候搬家换到了另一个区域,为了上学方便就去了另外一所。”林久桥耐心地跟叶煦解释道。 “那之前你说的帮安哥处理伤口的事是?”叶煦看起来有些困惑。 “哦,那是我们上小学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个不安分的,”林久桥边说边笑着朝何安那个方向扬了下头:“他就喜欢替人打抱不平,凡事爱出个头逞个能,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就天不怕地不怕的,结果虽然没吃过什么大亏但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毕竟对方经常都是高他几个年级而且还魁梧雄壮的混社会的学生。” 我这个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安哥的功夫是在哪儿学的,看起来并不像是受过特别系统的训练,但是实战水平又很高……”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林久桥微笑点头,“他家以前的邻居是山东某一届青年组跆拳道大赛的冠军,全国比赛里还拿了银牌,不过因为他本人并不打算靠这个吃饭后来也就没再继续参加比赛了。但那个哥哥一直挺喜欢何安的,何安说想学怎么跟人打架,他就没事教他几招。然后你们也知道,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何安后来的水平提升都是通过实战打出来的。” “怪不得。”我算是明白了何安那一身酷炫难挡的气质是怎么修炼出来的了,实际打架时候所要面临的状况到底是在道馆中跟师傅学所不能比的。 我们在打之前就知道比试过程中肯定不会出什么危险,但是像何安这种,他必须时刻做好打不倒别人就得被对方打趴下的准备,这对心理素质的要求要高了好几个等级。 “听起来林大神对安哥的情况好熟悉啊。”叶煦又道。 林久桥笑笑:“以前经常去他们家串门,然后那个大哥哥教他的时候我也时常在旁边看着。” “那这么说你也跟着一起学了?” “他就是个奶,一点输出都没有。”何安这时在上铺淡淡地插了一句,我们仨听了都不由笑了起来。 “不是谁都像你那样是个好战分子的。”林久桥说话的时候已经细致地将他的床上的床单铺开,拉得平平展展的,连一丝褶皱都看不见。 “大神就是大神,连床都铺得如此超凡脱俗。”何安字正腔圆地揶揄他道。 林久桥笑了一声没跟他抬杠,但却低头对我和叶煦道:“你们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大神了,叫名字就行,别跟何安学。” “感觉这是对大神的不敬啊。”叶煦语气颇为认真地说,我听着差点笑喷。 林久桥无奈地摸了摸一边的眉毛,又看着叶煦道:“真不是大神,被这么叫挺不好意思的,大家还是随意些的好。” 我看得出他是真对这事有些困扰,叶煦肯定也看出来了,下一秒就改口说:“那就久哥吧!” “不错,这个还挺押韵的。”何安接道。 林久桥估计是觉得这样已经是种改进了,就没有反对应了下来。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久哥”这个叫法听起来怎么有点暧昧呢…… 但我当下并没有细细琢磨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有人在外面喊着开饭了。 大家奔波了一天都饿得不行,一听能吃饭了自然是激动无比,我们四个也都从房间里出来往食堂走去。 在路上我趁着林久桥和叶煦走在后头就偷偷问何安道:“话说,这位林学霸应该是喜欢妹子的吧?” 何安听了低头冲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这我可说不准,至少我跟他当同学的时候没见过他交女朋友。” “……这样啊。”我觉得何安前天“树咚”的效果有些减退,刚才看了他俩之间的互动我又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何安忽然换了一个很是深奥的语气,“即便他喜欢男人你也不用担心啊。” “嗯?”我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你不觉得就他的属性而言,该担心的人应该是我吗?”何安一脸灿烂的笑。 卧槽……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年头,连说人是受都可以这么委婉! 第30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那天晚上,等何安最后把全部内容都给我讲完了之后,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一张口说话就好像有共振一般,我听着都觉得自己嗓子疼。 中间其实我尝试了好几次让他歇着,但他这人却是一旦铁了心要做什么事那十头水牛都拉不回来,任凭我怎么说他都不肯照办,到后来居然还教育我让我专心一点好好听着,我也是没辙了。 不过,何安这么呕心沥血的一番讲解效果真不是一般的显著,我听他讲完后就感觉自己大脑里有某条回路突然贯通了一样,对植物学也整体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和理解,简直像是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在往宿舍走的路上,何安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我就在他旁边自言自语地回顾着刚才复习的内容,遇到不确认的地方就看看他,他用摇头或点头来告诉我想的是对是错。 气氛好得不像话。不像话到不真实的地步。 如果何安真得谈恋爱了,那以后能像这样跟他并肩走着的机会就少了吧。即便真有机会可以一起走,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愿意以好哥们儿的身份,走在已经成为别人男朋友的他的身边了。 心里装着这事,走到后面我渐渐地就没了声音,何安可能以为我是在默记,他便也静静地不来打扰我。 其实人有时候一些自以为贴心的举动,很可能都是会错了意。 回去之后,因为是考试周宿舍楼通宵供电,叶煦和杨海洋也都醒着在复习植物。 看见我跟何安回来了杨海洋先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叶煦便对我说道:“易生,你早上那阵在麦二看见去的是安哥不是我,是不是特别开心?” 我被他问得瞬间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道:“有安哥在当然比你靠谱多了,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儿,说好了要去又突然改主意了?” “我刚好有急事。”叶煦说的时候下意识朝何安身上看了一眼。 我觉得他俩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但此时并没有心情去问,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发生。 “对了安哥,正好你回来了,光合作用那里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杨海洋这时转过身来对何安说。 “好啊,你想问哪里?”何安开口问道,结果他沙哑的声音一出来我嗓子就条件反射的疼。 杨海洋也像是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问:“安哥你嗓子怎么了?” “是啊安哥,你跟易生该不会单独去ktv玩了大半天吧?”叶煦也凑了进来。 “你以为我俩闲得蛋疼么,考试前一天还那么悠闲地去唱歌?”我反驳了叶煦一句,然后主动跟杨海洋说:“海洋要不我给你讲吧,今天安哥已经给我把这一块讲明白了,你哪里不清楚?” “敢情安哥是去给你当了一天的辅导员啊,易生你也太幸福了。”叶煦坐在那儿感慨道。 “谁让你不去,要不你也幸福。” “我倒是想去——”叶煦说到这里猛地住了口,然后扭过头去像是暗笑了一声:“算咯,没那福气。” 我对于叶煦的这种态度十分无奈,心想要是换成你是我肯定就不会认为这是福气了。 “海洋,你刚是说光合作用是吧,都是什么问题?”我没再接叶煦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跟杨海洋说。 杨海洋挠了挠头,对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问题有点多,不耽误你吧?” “不耽误不耽误,”我说着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何安和杨海洋的中间,“咱一起讨论我也能再看一遍。” “那行,一起看好了!” “易生你确定你能讲?”何安问我道,可他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 我听着更觉揪心,可还不敢表现出来,就装作不耐烦地冲他说:“我当然能讲,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啊。” 何安看着我笑了,倒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只点了点头道:“我有信心啊,你讲吧,我也一起听。” 听到他又用这种类似于哄孩子似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得不强忍住想仰天长啸的冲动,叹了口气才说:“那行,你就尽量别说话了,我要是有讲得不对的地方你再告诉我。” “嗯。”何安笑着点头。 我被他莫名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忙移开了视线盯着书页,准备开始给杨海洋解惑。 而叶煦这个时候却忽然朝我们问了一句:“能加我一个吗?” “行啊,你只要保证不添乱就行。”我顿了下回答道。 “什么话,我干嘛要添乱啊,正好我也有些内容搞不太明白,就辛苦生哥了。”叶煦难得的好声好气总给我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让人心里不踏实。 “煦哥就甭埋汰我了,你要想一起讨论的话就过来吧,咱四个能凑一桌了。”我说着把凳子朝何安那边挪了挪,但看位置还是不太够四个人挤的,就只好把凳子摆得跟何安的平行,几乎是贴着他坐的,然后叶煦来了也刚好坐到杨海洋的旁边。 “那我们按目录来依次往下讨论?”我翻开书问对面的两个人。 “没问题。”“来吧。” 于是除了何安以外,我们三个正式进入了考前讨论的阶段。 我觉得我大部分内容还都讲得挺对的,除了有个别地方记得有些模糊,何安见我磕巴了便出来救场,然后他只用随便一讲我们就都明白了,接着便继续高效地往下复习,一直弄到快三点的时候终于全部都过完了。 我把书放在膝盖上,感觉脖子勾了太久已经有些发僵,稍稍往上一抬就疼,我正伸手准备给自己按摩一下却跟何安的手碰到了一起。 他这个时候已经用手指扶住了我的颈椎两侧,接着便动作不轻不重地一下一下帮我按压着,脸上还露出一种甚是欣慰的笑容道:“易老师辛苦了。” 我现在其实非常不想跟他有这么亲近的肢体上的接触,但颈椎又实在被他捏得很舒服,一时舍不得叫停,心里别提有多纠结了。 叶煦已经将自己的凳子搬了回去,一回头看到这一幕便又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哎哟,闪瞎眼啊你们俩。” 我本来就不好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这样放任对何安的依赖了,于是猛地跳了起来,站出一米远以后才回身看着何安有些尴尬地说:“那个……谢谢安哥……不过不用了,一会儿就好。” 何安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后眼中收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对我淡淡笑了笑说:“随你。准备睡觉吧,别熬太晚了,否则万一明天上考场的时候头脑不清醒今天就白复习了。” “这就睡。”我说完低头也把凳子搬回位置上,感觉何安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出什么来。我心说你就是一直盯着我我也既变不成女人也变不直啊,看啥看。 不过他肯定是听不见我心里在说什么,我默默发完牢骚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只能用这么小儿科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不满,却没有任何可以实际解决问题的对策。 等明天考完了试何安应该就要跟我摊牌,可我只能像只待宰羔羊一样等着他在我脖子上落下最致命的一刀,在劫难逃。 如此看来,我应该是要度过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夏天了。 ※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植物学期末考试是在理教的那个能容下三百来号人的大教室里进行。 当我和何安到达教室的时候,好多人一看到何安眼睛都变亮了,瞬间围上来一圈喊着要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还有男生直接抱住何安的胳膊死死不放手非要坐他旁边,我都被挤到了一边去,实在既无奈又好笑。 就算坐一起又能怎样,难道有了学霸光环的庇护就真得会考得更好吗,与其寻求这种程度上的自我安慰还不如趁着没开考多记点东西。 “易生,我们坐那边吧。”在我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工夫里何安已经突破了重围,他走过来拍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他一起去找位置。 其实我对于考试坐在学霸身边这种事一点需求都没有,好歹我自己也算半个学霸了,在考高数和物理的时候我身边也是这样的盛况,可惜这帮人“见科使舵”变得太快,一到专业课就不待见我了。 “安哥,要不我去后面坐吧,你周围太抢手了。”我开玩笑地跟他说。 何安听后瞥了我一眼,脸上虽不算严肃但也没笑,淡淡道:“知道抢手你还往别的地方跑,你是不是傻?” “我靠……”我发现我对于他这种毫不遮掩自己酷炫气质的言论都无法反驳。不就是满绩吗?满绩你就了不起了吗?!呃……好像是挺了不起的……算了小爷懒得跟你争论,你帅你说得对。 于是我就很大度地装作认同了何安的说法,跟在他屁股后头随便找了一排坐下,然后他又在另一边帮梁竞占了个座位,最后对一直围在四周伺机而动的同学说:“前后你们随意吧。” 他这一发话几乎是三秒之内我们前后直对和对角线上的位置就都坐满了,那速度简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到离考试开场还有三分钟的时候,终于人都差不多坐齐了,看到老师和助教拿着卷子进来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大家看起来已经进入了状态。 【河蟹】 所以说,我又能怎么做,想了这么多跟我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好像心里还有什么期待似的。 好在这个时候时间到了,考试开始,我也借机终止了自己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嗯,好好答题,分分向上。暂时我只需要做好这一件事就好。 用了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把植物学卷子答完了以后,我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感想:何安这家伙简直牛逼到爆了!!! 考的知识点全是他给我讲过的不说,连绝大部分的题型都被他压中了,搞得我做的时候就跟事先在脑子里面背过一遍标准答案似的,好多题的答案根本不用去想,条件反射地就能写出来,那叫一个通顺流畅。 而何安则比我答完得更早,他差不多在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停了笔,然后就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一脸宁静且欠扁地看风景。 我觉得至少坐他后面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了。不光得不到学霸的庇护,还要承受来自学霸无声的嘲讽,他坐在那里就是对人家心灵上的一种打击,要不是我也答得快那我肯定会想一巴掌把他打出教室去的。 而何安这个时候看出我已经做完了,他便率先站了起来,从我身边过的时候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小声道:“走吧,一起交。” 为啥要交?坐在这里不挺好的吗,还不用换地方。我这样默默地想完后就乖乖站起来跟在了他后头。 交了卷子,助教又特意叮嘱我俩说不要走远,记得按时回来。我跟何安都表示记住了,然后就先把书包拿上出了教室。 “终于考完了,大一结束了!”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便故作轻松地感慨了一句,其实心里却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对话而感到紧张不已。 何安看着我也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不过他应该是真得很轻松,那笑容里看不出假装。 因为没有什么可供自习的了,我俩就没去别的空教室,而是直接走到位于理教四方楼体正中间的一个类似露天小广场一样的地方。这里有长椅,正好可以坐着歇一会儿打发时间。 教学楼内的空调开得很足,从里面乍一下走到外面后就觉得全身都暖烘烘的,倒也没觉得热,我和他就挑了个有阴凉地儿的椅子坐下,伸长腿让太阳晒着,身子则都藏在阴影里。 我扭过头,看见何安脸上惬意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混杂着一种既温馨又悲伤的情绪,像是冷热水搅和在了一起,但还没有混匀,一处凉一处温的刺激让人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为了贯彻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我决定主动出击。 “安哥,你昨天说考完试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不过何安却只是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语气也透着股慵懒的随意:“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得挑个时间啊。” 你妹的刺激我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吗!我吸了口气,耐下性子问:“什么大事啊,还专门挑时间?” “嗯,挺大的。”何安有些答非所问,这让我更加摸不透他的想法,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底啥事儿你直说了不就完了呗,还装得这么神秘,又不是要去抢劫。”我略微显得有点沉不住气。 何安侧过头来看着我,沉静的眼神里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就这么想知道?” “废话,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你要是暂时还不打算说就别这么早告诉我啊,害得我老得惦记着,你知不知道这样忧思过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我不满地对他道。 何安不禁乐了,唇线勾起的样子甚是好看,他把双手垫在脖子后面,然后仰起头静静望着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别着急啊易生,刚考完试就该好好放松,现在还不适合说那么正式的话题。” “正式?”我刚问完就反应过来,怎么说也是找另一半的大事,看来何安这次还挺认真的,难道就奔着结婚去了么…… “嗯,放心吧,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告诉你,这两天你就暂时先把好奇心收收。”何安淡淡笑着说。 “多此一举……”我虽不愿自己给他戳破,但也没心思深到能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何安似是对我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他忽然坐直了身子目光颇为专注地看向我:“易生,你是不是猜错了我的意思?” “我连你到底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怎么猜错?”我很是无奈地反问,虽然我的确是猜测了他要说的事,但他骤然这么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以为我猜到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跟我打哑谜,大哥你未免高估了我的情商。 何安定定看着我,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起来,我鼓起勇气跟他对视但却有种坚持不了多久的预感。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什么?” “我是说,我要跟你说的事,并不是你现在以为的那件事。”何安看着我又认真解释了一遍。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顿了几秒后问。 “一目了然。”何安的表情是一种介于认真和调侃中的莫测,他的视线稍稍从我脸上移开了些,接着便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的情绪太好猜了,都写在脸上。” “……你是想说我太简单粗暴了么?” 何安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发现得太晚了,很可惜。” 即便我情商再低,到这会儿也能听出些何安话中的名堂来了。 第一,他否认了我以为他喜欢上某女生的猜想;第二,他说没早察觉出我的情绪很可惜;第三,除以上两条以外他还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这件事到底会是什么,我觉得如果这次的事态发展能够按照正常剧本来的话,那岂不就是…… “安哥……你该不会、该不会……”我纠结着说不出口。 “该不会什么?”何安扬眉一脸狡黠的笑看着我。 “呃……算了,我也想不出来了,还是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纠结半天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说实话我真怕又是自己会错了意,虽然以我的这等高智商会出错只是小概率事件,但毕竟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万一我又自作多情,那到头来不光是又一次的自讨没趣,还可能会让何安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怎么但凡有点事情我都能联系到那上面去。 所以这回,我决定不到最终能百分之百确定的时候绝不轻易吐口。如果何安要做的和我所期待的一样,那也得等着他先说出来了我才能够踏实。 不然,倘若是空欢喜一场的话,我恐怕自己下学期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何安再继续住在同一个宿舍了。 奢求了那么久却一直以为无望的事情,忽然之间有了发生的可能性,这一刻让人感受到的不安竟要多于兴奋。哪怕我是通过自己的逻辑推理所得到的何安脑内反应分析,可还是觉得不可信,不敢信。 也许是别的事也说不定。也许无关感情,甚至无关我和他。说不定是件国际大事?石油危机、金融海啸、房地产泡沫……这些都是可以拿出来好好讨论一下的正式话题。还有野外实习要带的东西、军训前要做的准备、下学期要上哪些课、意愿点应该怎么分配等等,这么多的事,似乎随便挑一件出来都可以作为“正式的大事”,谁说就非得是我想的那一件。 没错,还是先不要想太多了,也别报太强的期待,省得回头连哭都找不出理由安慰自己。 我一定要做到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喜怒不形于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易生!”何安突然叫我这一下打断了我几乎停不下来的全自动化-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式自我劝说模式,“忧思过重不利于身心健康,你自己说的。” “哦……”怪我咯? “对了,咱们野外实习是六号开始,在这之前你打算做什么?”何安直接把话题给岔开了。 然而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事情,假装思考了几秒后才心不在焉地回答说:“也没什么打算吧,收拾收拾东西,估计还得买些去实习的必备品,然后就歇着了,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听起来还挺充实的。”何安笑笑:“那正好我再带你天梯冲分。” “好啊,安哥不嫌我拉后腿就行,我是求之不得。”我这会儿说话也有些懒懒地,感觉刚才那一番激烈的脑内活动耗得我心力交瘁。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去在乎不去想,心头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我只知道自己此刻其实比任何时候都要忐忑都要紧张,在过去一年当中我的期待有多大,现在的恐惧就有多深。 “易生,你又走神想什么呢?”何安刚才好像还说了几句话,我因为没听清就没有回应他,于是他就又问了我一遍。 但是我还能想什么。你既然那么聪明,觉得我的心思那么好猜,那你就自己猜好了。猜得出来算你厉害,猜不出来算我深沉。 我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有些搞笑,我们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居然坐在这里无聊地玩着互猜心思的游戏。有话为什么就不能直说呢。 “安哥,其实我是在想一个严肃的问题。”我说完扭头看向何安,然后看到他有些困惑地望着我。 看来某人的读心术有些失效了。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这次植物考下来我的分数会比你的高吗?” 第31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今天懒得换防盗章内容就直接把昨天的删了一点,所以看过昨天的孩子们就不用再看一遍啦!】 那天晚上,等何安最后把全部内容都给我讲完了之后,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一张口说话就好像有共振一般,我听着都觉得自己嗓子疼。 中间其实我尝试了好几次让他歇着,但他这人却是一旦铁了心要做什么事那十头水牛都拉不回来,任凭我怎么说他都不肯照办,到后来居然还教育我让我专心一点好好听着,我也是没辙了。 不过,何安这么呕心沥血的一番讲解效果真不是一般的显著,我听他讲完后就感觉自己大脑里有某条回路突然贯通了一样,对植物学也整体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和理解,简直像是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在往宿舍走的路上,何安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我就在他旁边自言自语地回顾着刚才复习的内容,遇到不确认的地方就看看他,他用摇头或点头来告诉我想的是对是错。 气氛好得不像话。不像话到不真实的地步。 如果何安真得谈恋爱了,那以后能像这样跟他并肩走着的机会就少了吧。即便真有机会可以一起走,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愿意以好哥们儿的身份,走在已经成为别人男朋友的他的身边了。 心里装着这事,走到后面我渐渐地就没了声音,何安可能以为我是在默记,他便也静静地不来打扰我。 其实人有时候一些自以为贴心的举动,很可能都是会错了意。 回去之后,因为是考试周宿舍楼通宵供电,叶煦和杨海洋也都醒着在复习植物。 看见我跟何安回来了杨海洋先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叶煦便对我说道:“易生,你早上那阵在麦二看见去的是安哥不是我,是不是特别开心?” 我被他问得瞬间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道:“有安哥在当然比你靠谱多了,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儿,说好了要去又突然改主意了?” “我刚好有急事。”叶煦说的时候下意识朝何安身上看了一眼。 我觉得他俩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但此时并没有心情去问,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发生。 “对了安哥,正好你回来了,光合作用那里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杨海洋这时转过身来对何安说。 “好啊,你想问哪里?”何安开口问道,结果他沙哑的声音一出来我嗓子就条件反射的疼。 杨海洋也像是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问:“安哥你嗓子怎么了?” “是啊安哥,你跟易生该不会单独去ktv玩了大半天吧?”叶煦也凑了进来。 “你以为我俩闲得蛋疼么,考试前一天还那么悠闲地去唱歌?”我反驳了叶煦一句,然后主动跟杨海洋说:“海洋要不我给你讲吧,今天安哥已经给我把这一块讲明白了,你哪里不清楚?” “敢情安哥是去给你当了一天的辅导员啊,易生你也太幸福了。”叶煦坐在那儿感慨道。 “谁让你不去,要不你也幸福。” “我倒是想去——”叶煦说到这里猛地住了口,然后扭过头去像是暗笑了一声:“算咯,没那福气。” 我对于叶煦的这种态度十分无奈,心想要是换成你是我肯定就不会认为这是福气了。 “海洋,你刚是说光合作用是吧,都是什么问题?”我没再接叶煦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跟杨海洋说。 杨海洋挠了挠头,对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问题有点多,不耽误你吧?” “不耽误不耽误,”我说着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何安和杨海洋的中间,“咱一起讨论我也能再看一遍。” “那行,一起看好了!” “易生你确定你能讲?”何安问我道,可他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 我听着更觉揪心,可还不敢表现出来,就装作不耐烦地冲他说:“我当然能讲,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啊。” 何安看着我笑了,倒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只点了点头道:“我有信心啊,你讲吧,我也一起听。” 听到他又用这种类似于哄孩子似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得不强忍住想仰天长啸的冲动,叹了口气才说:“那行,你就尽量别说话了,我要是有讲得不对的地方你再告诉我。” “嗯。”何安笑着点头。 我被他莫名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忙移开了视线盯着书页,准备开始给杨海洋解惑。 而叶煦这个时候却忽然朝我们问了一句:“能加我一个吗?” “行啊,你只要保证不添乱就行。”我顿了下回答道。 “什么话,我干嘛要添乱啊,正好我也有些内容搞不太明白,就辛苦生哥了。”叶煦难得的好声好气总给我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让人心里不踏实。 “煦哥就甭埋汰我了,你要想一起讨论的话就过来吧,咱四个能凑一桌了。”我说着把凳子朝何安那边挪了挪,但看位置还是不太够四个人挤的,就只好把凳子摆得跟何安的平行,几乎是贴着他坐的,然后叶煦来了也刚好坐到杨海洋的旁边。 “那我们按目录来依次往下讨论?”我翻开书问对面的两个人。 “没问题。”“来吧。” 于是除了何安以外,我们三个正式进入了考前讨论的阶段。 我觉得我大部分内容还都讲得挺对的,除了有个别地方记得有些模糊,何安见我磕巴了便出来救场,然后他只用随便一讲我们就都明白了,接着便继续高效地往下复习,一直弄到快三点的时候终于全部都过完了。 我把书放在膝盖上,感觉脖子勾了太久已经有些发僵,稍稍往上一抬就疼,我正伸手准备给自己按摩一下却跟何安的手碰到了一起。 他这个时候已经用手指扶住了我的颈椎两侧,接着便动作不轻不重地一下一下帮我按压着,脸上还露出一种甚是欣慰的笑容道:“易老师辛苦了。” 我现在其实非常不想跟他有这么亲近的肢体上的接触,但颈椎又实在被他捏得很舒服,一时舍不得叫停,心里别提有多纠结了。 叶煦已经将自己的凳子搬了回去,一回头看到这一幕便又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哎哟,闪瞎眼啊你们俩。” 我本来就不好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这样放任对何安的依赖了,于是猛地跳了起来,站出一米远以后才回身看着何安有些尴尬地说:“那个……谢谢安哥……不过不用了,一会儿就好。” 何安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后眼中收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对我淡淡笑了笑说:“随你。准备睡觉吧,别熬太晚了,否则万一明天上考场的时候头脑不清醒今天就白复习了。” “这就睡。”我说完低头也把凳子搬回位置上,感觉何安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出什么来。我心说你就是一直盯着我我也既变不成女人也变不直啊,看啥看。 不过他肯定是听不见我心里在说什么,我默默发完牢骚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只能用这么小儿科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不满,却没有任何可以实际解决问题的对策。 等明天考完了试何安应该就要跟我摊牌,可我只能像只待宰羔羊一样等着他在我脖子上落下最致命的一刀,在劫难逃。 如此看来,我应该是要度过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夏天了。 ※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植物学期末考试是在理教的那个能容下三百来号人的大教室里进行。 当我和何安到达教室的时候,好多人一看到何安眼睛都变亮了,瞬间围上来一圈喊着要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还有男生直接抱住何安的胳膊死死不放手非要坐他旁边,我都被挤到了一边去,实在既无奈又好笑。 就算坐一起又能怎样,难道有了学霸光环的庇护就真得会考得更好吗,与其寻求这种程度上的自我安慰还不如趁着没开考多记点东西。 “易生,我们坐那边吧。”在我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工夫里何安已经突破了重围,他走过来拍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他一起去找位置。 其实我对于考试坐在学霸身边这种事一点需求都没有,好歹我自己也算半个学霸了,在考高数和物理的时候我身边也是这样的盛况,可惜这帮人“见科使舵”变得太快,一到专业课就不待见我了。 “安哥,要不我去后面坐吧,你周围太抢手了。”我开玩笑地跟他说。 何安听后瞥了我一眼,脸上虽不算严肃但也没笑,淡淡道:“知道抢手你还往别的地方跑,你是不是傻?” “我靠……”我发现我对于他这种毫不遮掩自己酷炫气质的言论都无法反驳。不就是满绩吗?满绩你就了不起了吗?!呃……好像是挺了不起的……算了小爷懒得跟你争论,你帅你说得对。 于是我就很大度地装作认同了何安的说法,跟在他屁股后头随便找了一排坐下,然后他又在另一边帮梁竞占了个座位,最后对一直围在四周伺机而动的同学说:“前后你们随意吧。” 他这一发话几乎是三秒之内我们前后直对和对角线上的位置就都坐满了,那速度简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到离考试开场还有三分钟的时候,终于人都差不多坐齐了,看到老师和助教拿着卷子进来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大家看起来已经进入了状态。 【河蟹】 所以说,我又能怎么做,想了这么多跟我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好像心里还有什么期待似的。 好在这个时候时间到了,考试开始,我也借机终止了自己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嗯,好好答题,分分向上。暂时我只需要做好这一件事就好。 用了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把植物学卷子答完了以后,我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感想:何安这家伙简直牛逼到爆了!!! 考的知识点全是他给我讲过的不说,连绝大部分的题型都被他压中了,搞得我做的时候就跟事先在脑子里面背过一遍标准答案似的,好多题的答案根本不用去想,条件反射地就能写出来,那叫一个通顺流畅。 而何安则比我答完得更早,他差不多在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停了笔,然后就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一脸宁静且欠扁地看风景。 我觉得至少坐他后面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了。不光得不到学霸的庇护,还要承受来自学霸无声的嘲讽,他坐在那里就是对人家心灵上的一种打击,要不是我也答得快那我肯定会想一巴掌把他打出教室去的。 而何安这个时候看出我已经做完了,他便率先站了起来,从我身边过的时候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小声道:“走吧,一起交。” 为啥要交?坐在这里不挺好的吗,还不用换地方。我这样默默地想完后就乖乖站起来跟在了他后头。 交了卷子,助教又特意叮嘱我俩说不要走远,记得按时回来。我跟何安都表示记住了,然后就先把书包拿上出了教室。 “终于考完了,大一结束了!”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便故作轻松地感慨了一句,其实心里却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对话而感到紧张不已。 何安看着我也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不过他应该是真得很轻松,那笑容里看不出假装。 因为没有什么可供自习的了,我俩就没去别的空教室,而是直接走到位于理教四方楼体正中间的一个类似露天小广场一样的地方。这里有长椅,正好可以坐着歇一会儿打发时间。 教学楼内的空调开得很足,从里面乍一下走到外面后就觉得全身都暖烘烘的,倒也没觉得热,我和他就挑了个有阴凉地儿的椅子坐下,伸长腿让太阳晒着,身子则都藏在阴影里。 我扭过头,看见何安脸上惬意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混杂着一种既温馨又悲伤的情绪,像是冷热水搅和在了一起,但还没有混匀,一处凉一处温的刺激让人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为了贯彻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我决定主动出击。 “安哥,你昨天说考完试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不过何安却只是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语气也透着股慵懒的随意:“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得挑个时间啊。” 你妹的刺激我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吗!我吸了口气,耐下性子问:“什么大事啊,还专门挑时间?” “嗯,挺大的。”何安有些答非所问,这让我更加摸不透他的想法,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底啥事儿你直说了不就完了呗,还装得这么神秘,又不是要去抢劫。”我略微显得有点沉不住气。 何安侧过头来看着我,沉静的眼神里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就这么想知道?” “废话,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你要是暂时还不打算说就别这么早告诉我啊,害得我老得惦记着,你知不知道这样忧思过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我不满地对他道。 何安不禁乐了,唇线勾起的样子甚是好看,他把双手垫在脖子后面,然后仰起头静静望着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别着急啊易生,刚考完试就该好好放松,现在还不适合说那么正式的话题。” “正式?”我刚问完就反应过来,怎么说也是找另一半的大事,看来何安这次还挺认真的,难道就奔着结婚去了么…… “嗯,放心吧,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告诉你,这两天你就暂时先把好奇心收收。”何安淡淡笑着说。 “多此一举……”我虽不愿自己给他戳破,但也没心思深到能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何安似是对我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他忽然坐直了身子目光颇为专注地看向我:“易生,你是不是猜错了我的意思?” “我连你到底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怎么猜错?”我很是无奈地反问,虽然我的确是猜测了他要说的事,但他骤然这么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以为我猜到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跟我打哑谜,大哥你未免高估了我的情商。 何安定定看着我,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起来,我鼓起勇气跟他对视但却有种坚持不了多久的预感。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什么?” “我是说,我要跟你说的事,并不是你现在以为的那件事。”何安看着我又认真解释了一遍。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顿了几秒后问。 “一目了然。”何安的表情是一种介于认真和调侃中的莫测,他的视线稍稍从我脸上移开了些,接着便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的情绪太好猜了,都写在脸上。” “……你是想说我太简单粗暴了么?” 何安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发现得太晚了,很可惜。” 即便我情商再低,到这会儿也能听出些何安话中的名堂来了。 第一,他否认了我以为他喜欢上某女生的猜想;第二,他说没早察觉出我的情绪很可惜;第三,除以上两条以外他还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这件事到底会是什么,我觉得如果这次的事态发展能够按照正常剧本来的话,那岂不就是…… “安哥……你该不会、该不会……”我纠结着说不出口。 “该不会什么?”何安扬眉一脸狡黠的笑看着我。 “呃……算了,我也想不出来了,还是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纠结半天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说实话我真怕又是自己会错了意,虽然以我的这等高智商会出错只是小概率事件,但毕竟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万一我又自作多情,那到头来不光是又一次的自讨没趣,还可能会让何安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怎么但凡有点事情我都能联系到那上面去。 所以这回,我决定不到最终能百分之百确定的时候绝不轻易吐口。如果何安要做的和我所期待的一样,那也得等着他先说出来了我才能够踏实。 不然,倘若是空欢喜一场的话,我恐怕自己下学期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何安再继续住在同一个宿舍了。 奢求了那么久却一直以为无望的事情,忽然之间有了发生的可能性,这一刻让人感受到的不安竟要多于兴奋。哪怕我是通过自己的逻辑推理所得到的何安脑内反应分析,可还是觉得不可信,不敢信。 也许是别的事也说不定。也许无关感情,甚至无关我和他。说不定是件国际大事?石油危机、金融海啸、房地产泡沫……这些都是可以拿出来好好讨论一下的正式话题。还有野外实习要带的东西、军训前要做的准备、下学期要上哪些课、意愿点应该怎么分配等等,这么多的事,似乎随便挑一件出来都可以作为“正式的大事”,谁说就非得是我想的那一件。 没错,还是先不要想太多了,也别报太强的期待,省得回头连哭都找不出理由安慰自己。 我一定要做到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喜怒不形于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第32章 ...家.谢.绝.转.载 言小有的教学计划是从到达昭平村的第三天开始的。 原本他说自己当天就能开课,但梁富贵坚持要让他先休息一天,熟悉一下环境,这才推到了第三天。 等到正式上课的时候,言小有比定好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到教室,结果发现教室里面竟然已经坐满了,当他进门的时候这满满当当的人便齐刷刷地站起身,又齐刷刷地跟喊号子似的响亮地对他道:“言教授好!” “……你们好你们好!”言小有和梁富贵相处两天下来说话已经有点被他带过去了,点着头大步走进去站在讲台上,冲底下人比划了两个向下的手势道:“大家不要这么客气,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听见他发了话,坐在第一排的梁富贵便像个班长一样大声喊了句:“坐下!” 于是人群又哗啦啦地坐了下去,动作依然整齐,言小有连一声凳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到讲台下,缓缓地环视一圈。 果然,正如梁富贵提前告诉他的那样,这间小小的教室里不光坐了原计划要上课的二十几个村干部和知识分子,还挤满了计划外的村里人,有大人有小孩,有位老大爷头发都花白了,还拄着一根木头削成的拐杖端坐在第一排左侧,苍老的脸上布满如刀刻一般的皱纹,唯有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此刻正专注地盯着言小有。 除了老大爷,其他所有人也都在专注地盯着言小有。 这样的情景有多久没有看见过了? 言小有看着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学前班和小学一、二年级的课堂上。那个时候的学生或许知道得很少,但却具备着很多人长大以后都已经失去的一个重要品质,求知欲。 面对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些男女老少,言小有终于又从他们眼中找到了熟悉的东西。那是对未知事物的渴望。 言小有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在昭平村的日子过得十分平静安宁,每天没有来自外界的纷扰和诱惑,除了备教、授课,剩下的时间就是读书,或者和村里人聊聊天,给他们讲讲城里的事情。 言小有在这样的生活中过得很舒心。 因为知道这里电力是稀缺资源,所以他晚上一般不会开灯,只用带来的手电筒作为光源照着书页阅读,但时间长了眼睛会觉得很疲倦,所以言小有就早早地躺到床上一边想着江心此刻在做什么,一边酝酿睡意,没过几天竟然真的适应了。 他本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夜猫子,熬夜历史将近十年,可是来到昭平村才不到两周的时间就被自然光线给调|教成为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青年,自己都感到十分神奇。 刚来的时候,村长每顿饭都恨不得拿出村里最好的食材来招待他,但言小有私下早已打听清楚,在昭平村的普通人家一般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吃到鸡鸭鱼肉,平时偶尔能有个鸡蛋就算是挺奢侈的“开荤”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粗粮、青菜度日。 言小有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条件下还顿顿都能吃到荤腥就跟过去那剥削人民的恶霸地|主差不多。 后来他再三坚持,有次差点跟村长急眼,村长这才十分勉强地答应他以后把饭菜的标准降低。 坦白来说言小有对食物真的不挑,虽然有时候感到油水少了肚子里会有点寂寞,但是跟大家蹲坐在一起嚼青菜啃馍馍让他心里踏实。 一切都在逐渐地适应,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愉快。 除了思念渐深。 随着时间的缓缓前行,思念也仿佛化作一股凝聚的丝线,如影随形地跟着时间线一起延伸,并且越牵越长,越聚越多。 言小有想不到自己有天竟也会陷入这种曾被他笑称为“酸腐的文人气质”之中。 他想不到自己竟会如此想念一个人。 虽然才分开了不到一个月,虽然此前江心也是时常出差,但好歹他们总能通过微信或者电话联系,并且是天天联系。 像这样完全地中断联络,还是自言小有回国以来的第一次。 山里面没有太明显的工作日和周末之分,村长给他的安排是上五天课就休息两天,无所谓星期几。有两次言小有差点就要趁休息日进县城了,但都被各种突发事情给绊住,不是李婶家的小儿子缠着他讲故事,就是村里小学的田老师向他请教问题,言小有不忍心拒绝,所以最后都没能去成。 其实他要是真想去县城里面,平时的晚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村里只有隔天的白天才会有一趟县城来拉人的小三轮摩托,晚上就没有了,言小有要想去就得找村长借摩托车,否则走路的话太远,一来一回花得时间太长,他怕回来晚上休息不好会耽误第二天上课。 可是言小有也很清楚,一旦他找村长借车村长一定会热情地提出要送他去,言小有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于是就作罢了。 就这样,言小有在昭平村待到了第四周。 又是一连五天的课程结束,言小有在下课后就被村长梁富贵给拉住了,梁富贵咧着嘴冲他笑呵呵地说:“言教授言教授!您来一下!” “怎么了梁村长,有事?”言小有拍了拍手上沾满的粉笔灰问。 梁富贵连连点头,“有事有事!我是想跟您说,这次课上完啊您可以休息三天!三天之后再开课!” “三天?”言小有看着他喜庆的样子不禁笑笑,“有什么喜事吗?” “不是不是!”梁富贵摆摆手道,“是这样的,这两天不是要进入大暑了么,按村里的习俗一般大暑的时候会让大家欢快三天,没什么特殊意义,就是找个由头来热闹热闹。而且我们这里到了夏天一贯多雨,经常是阴雨连绵,大暑之后降雨会更厉害,有时候山体滑坡还挺危险的,所以村里也会举办祈福活动,盼着雨水能少下一点。” “原来是这样。”言小有感觉自己又长知识了,点点头道:“那好,就三天以后再上课。” 梁富贵乐得嘴都合不拢,“太好了太好了!您这三天就好好休息,有兴趣的话欢迎来参加我们的活动,可热闹了!” 言小有也笑了起来,“好,我尽量去。” 以前他经常听说有祈雨的祭祀活动,没想到在这大山里的人们竟是要祈求雨停。 言小有看到梁富贵说完就转身招呼着一帮村民走出“学校”,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笑着,好像在议论晚上的安排。 他把自己的书和笔记本都收拾好,到教室外面的水龙头那儿拧开水随便冲了下被粉笔灰覆盖的手,抬头时正好看到橙红的太阳悬在远处的山头,将落而未落,把天光晕染出一片温暖的色调,起伏的群山也好似被镀上一层金边,四周还点缀着或浓或淡的祥云纹饰,犹如一匹巨大而华贵的精致锦缎。 好美。 言小有定定地站着,足足看了有好几分钟,直到视线都变得有些花了他才眨眨眼睛,把目光不舍地收了回来。 如果江心也在这里就好了。 言小有忽然想道,要是能和他一起看这旖|旎风光该有多好。 积压多日的思念,在这一刻突然如井喷一般地从心底汹涌而出,将他从头到脚都淹没了。 内心的冲动无法再压制下去,言小有此时此刻就觉得他想江心已经想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想立刻见到他……如果实在见不到,那能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去县城。 言小有顷刻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他立即、马上就要出发,多一秒都等不了。 他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抱着自己的书和本子跑回住处,然后放下这两样东西,从箱子里拿出被压了快一个月的钱包,装好出门。 村里的中心地带这时已经十分热闹了,男女老少都开始往那边聚拢,村里唯一的那辆小摩托也被征用了去,不知是不是被当作喇叭来用,不时发出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动。 言小有不想让村里的人看见自己出去,他怕村长会硬把摩托车塞给他,他打算自己走着去县城。 于是,绕开了村子中央那条并不笔直的主街道,言小有从村子边缘绕了半圈一路留神地来到村口,发现村口已经没有人了,他便紧走几步出了村子,然后快步朝昌合县走去。 在这段山路上,言小有走走跑跑,跑累了就慢下来快走,走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些他便又跑起来,心跳的速度也跟着一时慢一时快。但等到了最后十几分钟的路程时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哪怕他不跑步、只是走着,心跳也丝毫没有要减速的迹象。 当言小有最后冲刺气喘吁吁地踏进县城里那家小卖部的门槛时,他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老、老板……我、我要打、打电话……” 言小有扶在柜台上,小卖部的老板一脸吃惊地看着这个满脸通红像是要跑断气了的人,给他指了指柜台边上的一部座机,说道:“长途先拨‘0’,手机号拨完‘0’后再拨‘8’……” “谢、谢了……”言小有撑着台面挪到电话跟前,熟练地拨下那一串早就背会的数字。 电话响了一声……两声……三声…… 忽然!电话被接了起来—— “师兄?”江心不等言小有开口就率先叫出了他。 言小有吃了一惊,心说这不是公用电话吗,不禁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心有灵犀。”江心在那边笑了,又解释道:“我猜你在山里肯定舍不得给手机充电,要打过来一定是用县城里的公用电话,所以一看区号就猜到了。” “机智……”言小有夸完这一句突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这一个月他攒了太多的事想告□□心,可没想到了这会儿终于打出一通电话去他却选择困难了。 言小有不禁咬住嘴唇沉默两秒,这时他意识到江心那头的背景似乎很吵,像是在外面,他这才记起来今天是周五,于是稍有些落寞地问:“你没在家?是还在忙吗?如果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师兄你先等下,”江心简短地对他说了句话,紧接着听筒里就传来一阵衣服摩擦和人群吵嚷的声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和汽车的鸣笛声,过了差不多两分钟江心的声音才又传过来,仿佛松了口气般地问他:“师兄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现在?”言小有愣了下,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声音骤然拔高:“你该不会来找我了吧???” “对啊,”江心温柔的笑容透过话筒浮现在言小有眼前,言小有瞬间觉得自己全身都燥|热了起来,心脏狂跳不止,他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颤音,竭力保持淡定地说:“我就在车站旁边的一家小卖部里,你在哪?” “我刚出车站,”江心的声音顿了下,忽然道:“我看到你了。” 言小有顿时触电般地往门外看去,目光穿透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就锁定在车站门口正挥着手冲他笑的那人身上。 言小有眼眶都有些热了,他扔下五块钱给老板喊了声“不用找了”就冲了出去,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自己要做什么身体已先有了行动。 言小有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他好像大脑空白似的一口气冲到江心跟前,对自己的激动分毫未加以掩饰,直接一把扑了上去将江心紧紧抱住。 江心瞬间顿住了。 而言小有在抱上去几秒之后大脑才哼哧哼哧地追赶上来,告诉他,他现在的行为……有点一言难尽。 言小有傻眼了,他的胳膊还勾在江心的脖子上,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怎么办……? 放手吗?然后解释说这只是师兄出于对师弟的想念才会有的亲密之举? 但他刚才未免也抱得太紧了…… 言小有的脸上一点点发起烧来,怀中的江心到这时还没有说话更让他感到心虚,手也一分分地松开…… 而正当他准备彻底放手时,身体却猛地被人从身后圈紧了,下一秒他就被一股更大的力道压向面前这个怀抱之中。 言小有怔了下,余光里看到江心抱着他慢慢低下了头,几乎是贴在他耳畔声音又沉又缓地说:“师兄,我好想你。” 言小有一瞬间仿佛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他胡乱地进出几口气后才小声道:“我也是……” 江心把他箍得更紧了。 言小有感觉到有湿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耳朵里,让他浑身又麻又痒,而接下来江心居然真的把嘴唇凑了上来,他的唇瓣摩擦过他的耳垂,言小有身体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喂……江心……”他的手轻轻扶在了他的腰上。 江心则彻底吻上了他耳后的那片区域,声音虽轻却极为郑重地说:“师兄,我喜欢你。” 言小有听到这句话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他终于不再犹豫、不再尴尬、不再骑虎难下。他伸出双手像刚才那样把江心牢牢地抱住。 “我也是。” 再也藏不住了,不是么。 第33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那天晚上,等何安最后把全部内容都给我讲完了之后,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一张口说话就好像有共振一般,我听着都觉得自己嗓子疼。 中间其实我尝试了好几次让他歇着,但他这人却是一旦铁了心要做什么事那十头水牛都拉不回来,任凭我怎么说他都不肯照办,到后来居然还教育我让我专心一点好好听着,我也是没辙了。 不过,何安这么呕心沥血的一番讲解效果真不是一般的显著,我听他讲完后就感觉自己大脑里有某条回路突然贯通了一样,对植物学也整体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和理解,简直像是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在往宿舍走的路上,何安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我就在他旁边自言自语地回顾着刚才复习的内容,遇到不确认的地方就看看他,他用摇头或点头来告诉我想的是对是错。 气氛好得不像话。不像话到不真实的地步。 如果何安真得谈恋爱了,那以后能像这样跟他并肩走着的机会就少了吧。即便真有机会可以一起走,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愿意以好哥们儿的身份,走在已经成为别人男朋友的他的身边了。 心里装着这事,走到后面我渐渐地就没了声音,何安可能以为我是在默记,他便也静静地不来打扰我。 其实人有时候一些自以为贴心的举动,很可能都是会错了意。 回去之后,因为是考试周宿舍楼通宵供电,叶煦和杨海洋也都醒着在复习植物。 看见我跟何安回来了杨海洋先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叶煦便对我说道:“易生,你早上那阵在麦二看见去的是安哥不是我,是不是特别开心?” 我被他问得瞬间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道:“有安哥在当然比你靠谱多了,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儿,说好了要去又突然改主意了?” “我刚好有急事。”叶煦说的时候下意识朝何安身上看了一眼。 我觉得他俩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但此时并没有心情去问,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发生。 “对了安哥,正好你回来了,光合作用那里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杨海洋这时转过身来对何安说。 “好啊,你想问哪里?”何安开口问道,结果他沙哑的声音一出来我嗓子就条件反射的疼。 杨海洋也像是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问:“安哥你嗓子怎么了?” “是啊安哥,你跟易生该不会单独去ktv玩了大半天吧?”叶煦也凑了进来。 “你以为我俩闲得蛋疼么,考试前一天还那么悠闲地去唱歌?”我反驳了叶煦一句,然后主动跟杨海洋说:“海洋要不我给你讲吧,今天安哥已经给我把这一块讲明白了,你哪里不清楚?” “敢情安哥是去给你当了一天的辅导员啊,易生你也太幸福了。”叶煦坐在那儿感慨道。 “谁让你不去,要不你也幸福。” “我倒是想去——”叶煦说到这里猛地住了口,然后扭过头去像是暗笑了一声:“算咯,没那福气。” 我对于叶煦的这种态度十分无奈,心想要是换成你是我肯定就不会认为这是福气了。 “海洋,你刚是说光合作用是吧,都是什么问题?”我没再接叶煦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跟杨海洋说。 杨海洋挠了挠头,对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问题有点多,不耽误你吧?” “不耽误不耽误,”我说着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何安和杨海洋的中间,“咱一起讨论我也能再看一遍。” “那行,一起看好了!” “易生你确定你能讲?”何安问我道,可他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 我听着更觉揪心,可还不敢表现出来,就装作不耐烦地冲他说:“我当然能讲,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啊。” 何安看着我笑了,倒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只点了点头道:“我有信心啊,你讲吧,我也一起听。” 听到他又用这种类似于哄孩子似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得不强忍住想仰天长啸的冲动,叹了口气才说:“那行,你就尽量别说话了,我要是有讲得不对的地方你再告诉我。” “嗯。”何安笑着点头。 我被他莫名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忙移开了视线盯着书页,准备开始给杨海洋解惑。 而叶煦这个时候却忽然朝我们问了一句:“能加我一个吗?” “行啊,你只要保证不添乱就行。”我顿了下回答道。 “什么话,我干嘛要添乱啊,正好我也有些内容搞不太明白,就辛苦生哥了。”叶煦难得的好声好气总给我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让人心里不踏实。 “煦哥就甭埋汰我了,你要想一起讨论的话就过来吧,咱四个能凑一桌了。”我说着把凳子朝何安那边挪了挪,但看位置还是不太够四个人挤的,就只好把凳子摆得跟何安的平行,几乎是贴着他坐的,然后叶煦来了也刚好坐到杨海洋的旁边。 “那我们按目录来依次往下讨论?”我翻开书问对面的两个人。 “没问题。”“来吧。” 于是除了何安以外,我们三个正式进入了考前讨论的阶段。 我觉得我大部分内容还都讲得挺对的,除了有个别地方记得有些模糊,何安见我磕巴了便出来救场,然后他只用随便一讲我们就都明白了,接着便继续高效地往下复习,一直弄到快三点的时候终于全部都过完了。 我把书放在膝盖上,感觉脖子勾了太久已经有些发僵,稍稍往上一抬就疼,我正伸手准备给自己按摩一下却跟何安的手碰到了一起。 他这个时候已经用手指扶住了我的颈椎两侧,接着便动作不轻不重地一下一下帮我按压着,脸上还露出一种甚是欣慰的笑容道:“易老师辛苦了。” 我现在其实非常不想跟他有这么亲近的肢体上的接触,但颈椎又实在被他捏得很舒服,一时舍不得叫停,心里别提有多纠结了。 叶煦已经将自己的凳子搬了回去,一回头看到这一幕便又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哎哟,闪瞎眼啊你们俩。” 我本来就不好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这样放任对何安的依赖了,于是猛地跳了起来,站出一米远以后才回身看着何安有些尴尬地说:“那个……谢谢安哥……不过不用了,一会儿就好。” 何安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后眼中收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对我淡淡笑了笑说:“随你。准备睡觉吧,别熬太晚了,否则万一明天上考场的时候头脑不清醒今天就白复习了。” “这就睡。”我说完低头也把凳子搬回位置上,感觉何安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出什么来。我心说你就是一直盯着我我也既变不成女人也变不直啊,看啥看。 不过他肯定是听不见我心里在说什么,我默默发完牢骚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只能用这么小儿科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不满,却没有任何可以实际解决问题的对策。 等明天考完了试何安应该就要跟我摊牌,可我只能像只待宰羔羊一样等着他在我脖子上落下最致命的一刀,在劫难逃。 如此看来,我应该是要度过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夏天了。 ※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植物学期末考试是在理教的那个能容下三百来号人的大教室里进行。 当我和何安到达教室的时候,好多人一看到何安眼睛都变亮了,瞬间围上来一圈喊着要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还有男生直接抱住何安的胳膊死死不放手非要坐他旁边,我都被挤到了一边去,实在既无奈又好笑。 第34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易生,我们坐那边吧。”在我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工夫里何安已经突破了重围,他走过来拍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他一起去找位置。 其实我对于考试坐在学霸身边这种事一点需求都没有,好歹我自己也算半个学霸了,在考高数和物理的时候我身边也是这样的盛况,可惜这帮人“见科使舵”变得太快,一到专业课就不待见我了。 “安哥,要不我去后面坐吧,你周围太抢手了。”我开玩笑地跟他说。 何安听后瞥了我一眼,脸上虽不算严肃但也没笑,淡淡道:“知道抢手你还往别的地方跑,你是不是傻?” “我靠……”我发现我对于他这种毫不遮掩自己酷炫气质的言论都无法反驳。不就是满绩吗?满绩你就了不起了吗?!呃……好像是挺了不起的……算了小爷懒得跟你争论,你帅你说得对。 于是我就很大度地装作认同了何安的说法,跟在他屁股后头随便找了一排坐下,然后他又在另一边帮梁竞占了个座位,最后对一直围在四周伺机而动的同学说:“前后你们随意吧。” 他这一发话几乎是三秒之内我们前后直对和对角线上的位置就都坐满了,那速度简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到离考试开场还有三分钟的时候,终于人都差不多坐齐了,看到老师和助教拿着卷子进来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大家看起来已经进入了状态。 …… 所以说,我又能怎么做,想了这么多跟我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好像心里还有什么期待似的。 好在这个时候时间到了,考试开始,我也借机终止了自己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嗯,好好答题,分分向上。暂时我只需要做好这一件事就好。 用了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把植物学卷子答完了以后,我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感想:何安这家伙简直牛逼到爆了!!! 考的知识点全是他给我讲过的不说,连绝大部分的题型都被他压中了,搞得我做的时候就跟事先在脑子里面背过一遍标准答案似的,好多题的答案根本不用去想,条件反射地就能写出来,那叫一个通顺流畅。 而何安则比我答完得更早,他差不多在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停了笔,然后就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一脸宁静且欠扁地看风景。 我觉得至少坐他后面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了。不光得不到学霸的庇护,还要承受来自学霸无声的嘲讽,他坐在那里就是对人家心灵上的一种打击,要不是我也答得快那我肯定会想一巴掌把他打出教室去的。 而何安这个时候看出我已经做完了,他便率先站了起来,从我身边过的时候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小声道:“走吧,一起交。” 为啥要交?坐在这里不挺好的吗,还不用换地方。我这样默默地想完后就乖乖站起来跟在了他后头。 交了卷子,助教又特意叮嘱我俩说不要走远,记得按时回来。我跟何安都表示记住了,然后就先把书包拿上出了教室。 “终于考完了,大一结束了!”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便故作轻松地感慨了一句,其实心里却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对话而感到紧张不已。 何安看着我也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不过他应该是真得很轻松,那笑容里看不出假装。 因为没有什么可供自习的了,我俩就没去别的空教室,而是直接走到位于理教四方楼体正中间的一个类似露天小广场一样的地方。这里有长椅,正好可以坐着歇一会儿打发时间。 教学楼内的空调开得很足,从里面乍一下走到外面后就觉得全身都暖烘烘的,倒也没觉得热,我和他就挑了个有阴凉地儿的椅子坐下,伸长腿让太阳晒着,身子则都藏在阴影里。 我扭过头,看见何安脸上惬意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混杂着一种既温馨又悲伤的情绪,像是冷热水搅和在了一起,但还没有混匀,一处凉一处温的刺激让人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为了贯彻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我决定主动出击。 “安哥,你昨天说考完试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不过何安却只是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语气也透着股慵懒的随意:“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得挑个时间啊。” 你妹的刺激我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吗!我吸了口气,耐下性子问:“什么大事啊,还专门挑时间?” “嗯,挺大的。”何安有些答非所问,这让我更加摸不透他的想法,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底啥事儿你直说了不就完了呗,还装得这么神秘,又不是要去抢劫。”我略微显得有点沉不住气。 何安侧过头来看着我,沉静的眼神里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就这么想知道?” “废话,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你要是暂时还不打算说就别这么早告诉我啊,害得我老得惦记着,你知不知道这样忧思过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我不满地对他道。 何安不禁乐了,唇线勾起的样子甚是好看,他把双手垫在脖子后面,然后仰起头静静望着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别着急啊易生,刚考完试就该好好放松,现在还不适合说那么正式的话题。” “正式?”我刚问完就反应过来,怎么说也是找另一半的大事,看来何安这次还挺认真的,难道就奔着结婚去了么…… “嗯,放心吧,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告诉你,这两天你就暂时先把好奇心收收。”何安淡淡笑着说。 “多此一举……”我虽不愿自己给他戳破,但也没心思深到能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何安似是对我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他忽然坐直了身子目光颇为专注地看向我:“易生,你是不是猜错了我的意思?” “我连你到底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怎么猜错?”我很是无奈地反问,虽然我的确是猜测了他要说的事,但他骤然这么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以为我猜到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跟我打哑谜,大哥你未免高估了我的情商。 何安定定看着我,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起来,我鼓起勇气跟他对视但却有种坚持不了多久的预感。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什么?” “我是说,我要跟你说的事,并不是你现在以为的那件事。”何安看着我又认真解释了一遍。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顿了几秒后问。 “一目了然。”何安的表情是一种介于认真和调侃中的莫测,他的视线稍稍从我脸上移开了些,接着便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的情绪太好猜了,都写在脸上。” “……你是想说我太简单粗暴了么?” 何安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发现得太晚了,很可惜。” 即便我情商再低,到这会儿也能听出些何安话中的名堂来了。 第一,他否认了我以为他喜欢上某女生的猜想;第二,他说没早察觉出我的情绪很可惜;第三,除以上两条以外他还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这件事到底会是什么,我觉得如果这次的事态发展能够按照正常剧本来的话,那岂不就是…… “安哥……你该不会、该不会……”我纠结着说不出口。 “该不会什么?”何安扬眉一脸狡黠的笑看着我。 “呃……算了,我也想不出来了,还是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纠结半天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说实话我真怕又是自己会错了意,虽然以我的这等高智商会出错只是小概率事件,但毕竟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万一我又自作多情,那到头来不光是又一次的自讨没趣,还可能会让何安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怎么但凡有点事情我都能联系到那上面去。 所以这回,我决定不到最终能百分之百确定的时候绝不轻易吐口。如果何安要做的和我所期待的一样,那也得等着他先说出来了我才能够踏实。 不然,倘若是空欢喜一场的话,我恐怕自己下学期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何安再继续住在同一个宿舍了。 奢求了那么久却一直以为无望的事情,忽然之间有了发生的可能性,这一刻让人感受到的不安竟要多于兴奋。哪怕我是通过自己的逻辑推理所得到的何安脑内反应分析,可还是觉得不可信,不敢信。 也许是别的事也说不定。也许无关感情,甚至无关我和他。说不定是件国际大事?石油危机、金融海啸、房地产泡沫……这些都是可以拿出来好好讨论一下的正式话题。还有野外实习要带的东西、军训前要做的准备、下学期要上哪些课、意愿点应该怎么分配等等,这么多的事,似乎随便挑一件出来都可以作为“正式的大事”,谁说就非得是我想的那一件。 没错,还是先不要想太多了,也别报太强的期待,省得回头连哭都找不出理由安慰自己。 我一定要做到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喜怒不形于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易生!”何安突然叫我这一下打断了我几乎停不下来的全自动化-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式自我劝说模式,“忧思过重不利于身心健康,你自己说的。” “哦……”怪我咯? “对了,咱们野外实习是六号开始,在这之前你打算做什么?”何安直接把话题给岔开了。 然而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事情,假装思考了几秒后才心不在焉地回答说:“也没什么打算吧,收拾收拾东西,估计还得买些去实习的必备品,然后就歇着了,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听起来还挺充实的。”何安笑笑:“那正好我再带你天梯冲分。” “好啊,安哥不嫌我拉后腿就行,我是求之不得。”我这会儿说话也有些懒懒地,感觉刚才那一番激烈的脑内活动耗得我心力交瘁。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去在乎不去想,心头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我只知道自己此刻其实比任何时候都要忐忑都要紧张,在过去一年当中我的期待有多大,现在的恐惧就有多深。 “易生,你又走神想什么呢?”何安刚才好像还说了几句话,我因为没听清就没有回应他,于是他就又问了我一遍。 但是我还能想什么。你既然那么聪明,觉得我的心思那么好猜,那你就自己猜好了。猜得出来算你厉害,猜不出来算我深沉。 我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有些搞笑,我们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居然坐在这里无聊地玩着互猜心思的游戏。有话为什么就不能直说呢。 “安哥,其实我是在想一个严肃的问题。”我说完扭头看向何安,然后看到他有些困惑地望着我。 看来某人的读心术有些失效了。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这次植物考下来我的分数会比你的高吗?” 第35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再次见到何安,是在p大生科楼底下的自行车停车场。 淡蓝色半袖,牛仔短裤,一双耐克的蓝白条相间运动鞋,穿在略微歪着头双手插兜的那人身上显得颇为清爽,莫名还有种痞痞的模样。 大约是高个子人的通病,他稍有些驼背,不过不明显,至少没到影响整体形象的地步。 我走了过去,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个头稍矮的男生,白衬衣军绿长裤,看着很干净,见我就喊:“你就是易生吧,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梁竞!” 他操着一口不算浓重的北京腔,听着很油,但不是令人生厌的那一种。 我忙伸出手去和他相握,有些局促,毕竟和人打交道一直不是我的强项,尤其是陌生人。 “这位是何安,也是跟咱们一个班的。” 梁竞热络地给我们介绍,然而当我转过身准备继续和何安握手时,他却只是不咸不淡地看着我嗯了一声。“你好。” 他插兜的姿势保持没动,我也只好讪讪地缩回手。 尴尬。 我脸上烧得厉害,北京八月底下午两点的日头挺毒的,但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轻微社交恐惧症。我妈跟认识的人都这么说,好像她儿子有这病是件挺值得自豪的事。 不过其实我还没上升到病理性的那种程度,只是在和不熟的人交流时容易焦虑罢了。但如今再跟人家辩解也没用,指不定别人还以为我病情加重了呢,所以就随她去了。 从小到大,我因为这个毛病丢过的人不计其数,渐渐也就习惯了,过一阵子自然会好。 但今天的情况却不太一样,直到从班主任那里出来的时候我还觉得很憋气。 “党员培训可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放飞自我的大学生活咯!”一旁梁竞感慨着,眉飞色舞的。 何安没有说话,我不习惯冷场就接了一句:“是啊,只是一会儿回去还要搬宿舍,挺麻烦的。” “那倒也是,但我们肯定得一个院的住一块儿啊,不能像党培时候那样所有院系都打乱混住在一起。” “也是。”我点点头就接不下去了。 党员培训,是p大每年的新生传统,所有预备党员和正式党员都要在正式开学前提前半个月来参加。听听党课,玩玩游戏,增进一下大家的感情,为祖国培育根正苗红的好接班人。 说白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对了,明天你俩都早点起!刚老班说了,我们作为先锋队,明天要负责起迎接新生的工作!咱现在还没有学妹呢,至少可以先看看同级的有没有优质的妹子先下手为强啊!”梁竞一脸的跃跃欲试,脑海中可能已经在脑补各种女孩子对他投怀送抱的画面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何安终于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居心不良。” “什么话!”梁竞用胳膊肘扛了他一下,“你别装清高,难道你对妹子不感兴趣?” 何安不置可否地轻哧一声,没再吭气。 梁竞见说不动他就来拉拢我:“易生,明儿个咱俩好好张罗,指不定就能整个大美女一见钟情啥的!” 一见钟情吗…… 我咽了下口水,嗓子里不太舒服。 “诶诶易生!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梁竞拍了拍我。 “嗯,好啊。”我冲他笑了笑回答。 梁竞心满意足。 我这时却忍不住看向何安,他察觉到我的目光,看了看我又转走了。 果然,他不记得我了。 ※ 搬宿舍的时候,我在屋子里面看见何安时并不惊讶。从校园网上已经可以查到新生的住宿信息,我睡他上铺,这我早就知道了。 倒是他看见我显得有些意外,估计是当初他查的时候只关注了自己的信息,而我的名字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 “我们居然是室友,好巧啊。”他客气地说。 “嗯。”我只发出来一个音节,不是因为我高冷,而是因为紧张。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我们两个人于是开始默默地整理着床铺,柜子。男生的东西少,一会儿也就收拾妥当了。 p大的宿舍条件在北京高校里面是出了名的一般差,四人间,上下铺,床的两端各一个单门衣柜加书桌,没空调没饮水机,简朴得让人心酸。 好在我是个挺能随遇而安的人,凡事不挑,有地儿睡觉就不错了。 这会儿我刚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打开,试着连接校园网,但被告知账户余额不足。 “什么鬼……”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何安就说话了。 “你要上网?”他问。 “嗯,但是说余额不足。” “那个要到计算中心缴费后才能用的,新生手册上有写。” 他的语气中没有嘲笑的意思,但我还是觉得很丢人。 “这样啊……大概我没看仔细……” 他的头稍微低了一下,然后就转过去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我有些焦虑,不想做事,又不知该说啥。该死的沉默。 等了又等,我才终于酝酿出一句:“对了,你带电脑了吗?” 他抬头看看我:“没有。” 我脑子一抽,又问了句:“为啥不带?” “没这个预算。”他平淡地说。 我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感觉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要随便窥探他人*,这是从小我爸教我的。我之前并不清楚何安家的家庭状况,也不知道刚才的那个问题是不是对他造成了什么困扰,实在是不应该。而我也搞不懂,为什么听他说出这话比我自己说出来还憋屈。 转过脸再看看自己那台崭新的索尼最新款超薄学生本,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何安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你电脑挺酷的,玩游戏肯定爽。” 我见他主动转移话题,忙接过梯子道:“还行,你也玩游戏吗?玩什么?” “星际,dota玩得比较多,以前高中的时候跟同学去网吧开黑能打一天。“ “我也玩dota,你天梯多少?” “1700吧。” “我才1600!你厉害,回头我们可以一起打!” 然而我话音刚落就想到了何安没电脑的事,大脑一空连网吧这种高端的存在都给忘了,心里只知道懊悔,人又僵在了那儿。 要不是下一秒“救场王”梁竞突然破门而入,我都想不出该怎么收场。 “何安!易生!你俩都整完了吧?咱一起吃饭去!”梁竞一进来就咋咋唬唬地冲我俩喊道。 我松了口气,连点了好几下头说:“好啊好啊,正好饿了,现在去?”我这后一句是看着何安问的。 “行啊,走起。”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钱包和钥匙塞进裤兜里。 我也站了起来,临出门前何安却又回头看向我:“你校园卡带了么?” “嗯?”我愣了愣,“带了,怎么了?” “先去趟计算中心你把网费交了,不然再晚的话那边就下班了。”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反应了几秒才说好。 “什么情况?不是饿了吗??计算中心好远呢走过去多麻烦呀!”梁竞不满地抗议道。 何安瞪他一眼:“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笨死的!“梁竞一副你难不倒我的洋洋自得的样子。 不料何安却轻笑了一声:“错,是懒死的。” “嘿你小子拐着弯儿的骂我是不是!”梁竞作势要敲何安,被他轻轻躲开了。 “要饿你就自己先去吃吧,我陪易生办完回来再吃。”何安一边下楼一边说。 梁竞依旧不服气,但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大哥呢,陪你们走一遭吧!” “易生,你说我够意思不?”梁竞又过来拍了拍我满脸都写着求表扬。 “够够够。”我配合地说。 “那就对了!”梁竞又兴奋起来。 我看着他也不由得笑了,心情说不上是好还是坏,有些发闷,但又觉得充实。 虽然他已经认不出我了,但是何安还是那个何安。 我记得他就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第36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托何安的福,我在元月一号、新年的第一天这么大好的日子里愣是在酒店里面窝了一天,哪儿都去不了。 今天是一月二号,还处于元旦的假期中,我说什么都不想再在酒店里待着了。 “喂安哥,我们出去找地方约会吧!”难得昨天晚上何安没再折腾我,所以我今早八点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腰已经稍微好一些了,就兴冲冲地开始计划我们今天要做的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被生生减去了半年,我现在就总有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总想着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做点什么,趁着我俩还年轻争取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何安其实早就醒了,不过他一直陪我躺在床上,这会儿见我坐了起来他也就跟着起身,笑着揽过我道:“行啊,你想去哪儿?做什么?” “具体要去哪儿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想去个热闹点的地方,但人也不要太多,最好周围有很多吃的,这样解决我们的午晚饭都会方便一些,然后就是尽量在室内吧,衣服穿得多也懒得运动,能多坐着就好!”我一口气说了一长串,何安就看着我一脸宠溺又稍显无奈地笑。 “要热闹,人还不能多,你这个要求可不容易满足啊。”他看着我说。 我其实说完也发现了自己话中自相矛盾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便又改口道:“其实热不热闹倒也无所谓,只要人不是太多就好,或者人稍多一些但又挺热闹的地方也行……呃……安哥你是不是对我很无语……”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有些心虚地瞄向何安。 然而何安却只是对我轻松地一笑:“一点都不无语,走吧,穿好衣服我带你去。” “诶?!你知道有符合条件的地方??”我惊了个呆。 何安点点头,笑容中透出一丝狡黠:“虽然不敢保证能完全符合,不过大致上应该还是能过关的,生哥肯不肯赏脸跟我走一趟啊?” “你连哥都叫上了那我哪还好意思拒绝,好吧,就信你一回!”我有点开心,就暂时忘记了自己还是“伤员”这回事,从床上一跃而起,结果那一瞬间的酸疼就让我控制不住地呲起了牙。 “小心一点啊,你这多撑一下至少就得再多休息半天,那我们今晚岂不是又只能靠看电影来度过了。’何安从旁边扶住我一边帮我揉着一边坏笑着说。 我听了差点气吐血:“何安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这种时候你最关心的居然是‘房|事’不能顺利进行吗?!你怎么就不来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呢!” “我关心啊,特别关心。”何安扬起嘴角笑着,手下却忽然用力按在我后腰那里,我疼得瞬间嘶出了声,但是等这阵儿疼劲儿过后却觉得有些舒服。 “等等你刚才怎么按的??再来一下再来一下!”我听自己的声音竟有种欲|求|不满的感觉,明明说的是这么正直的事情……咳咳。 何安这会儿已经笑得更加灿烂了,他继续帮我按着,不过力道要比刚才轻了不少,而他的另一只手却从我的上衣衣摆那里探了进来,轻轻向上摩|挲着,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畔带着勾引的意味:“易生,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在酒店里帮你按一天……” 他的话音越说就越低了下去,我简直听了个面红耳赤,赶紧一把推开了他:“你够了啊!流.氓!禽.兽!色.狼!你敢不敢做一天纯洁正直的人?!” “刚才不是你让我再来一下的么,怎么现在又怪我……” “……你再敢装个委屈试试,信不信小爷立刻就把你从十五楼扔下去!” “易生你怎么傻了,那个窗户你开不大的,扔不出去。” “……我靠……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我就不该这么早答应重新和你在一起!你就是没羞没臊!你唔——”不等我抗议完嘴就已经被何安给堵住了,他在深深地吻了我长达三、四分钟之后才把快憋断气的我给放开,轻轻地笑着。 “易生,晚了,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何安一副已将我掌控于鼓掌之间的霸道模样,偏偏我还没办法去反驳他。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小爷自己挑的人,小爷只能认栽了。 我叹了口气,捡起裤子穿好后对何安说:“你等着,我洗漱完我们就走。” 何安看着我笑眯眯的:“好,不着急。” 我板着脸对他,然而等我转过身之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等进到洗手间里面关上门就笑得更厉害了,必须得扒着洗脸池的边才能保证不让自己坐到地上去。 好怀念。如果不是因为分开的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怀念两个人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还好,能失而复得,就是最幸运的了。 ※ 人不太多又比较热闹的地方,当我跟着何安从西单那一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是哪里。 “你该不会要带我去逛书城吧?”我边走边问。 何安搂着我,笑得很开心:“聪明,就是那儿。” “唉哟,不错啊,这个主意深得我心!”我也乐了。 【此处有删减】 “羽绒服脱了吧,我帮你拿着。”何安很自然地拍拍我说,我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好像以前跟我爸去逛书店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何安的这个慈父属性还是改不掉。但是我喜欢。 “安哥,我觉得我俩可以把衣服存到那边去,反正就装个手机和钱包,一直抱着衣服多累啊。”我说着给何安指了指存包处。 何安也朝那边扫了一眼,然后对我笑着点了下头:“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存一件就好了,留一件,万一等下凉了呢。你现在是刚走过来所以觉得热,一会儿坐时间长了产热功率下降就不会这么热了。” “好的何老师,你去吧!”我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何安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但他接下来的话却直接把我给堵住了:“易生,你要是想玩师生play的话下回跟我直说就好,我满足你。” “……” “真的,我还可以上网给你买一套日本的那种小女生水手服的校服,你要吗?” “……你给我走……给你两分钟,没回来我就自己先上楼了!” “哦,那你乖乖等老师回来,不要乱跑,不然回头扣你一朵小红花。” “……” 何安说完就潇洒地走了,然而我却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没事叫什么老师、叫什么老师啊! 但是是我的错觉还是何安真得变得比以前更没羞没臊了?!不愧是受过资本主义荼毒的人,果然不一样了…… 我在心底默默地长吁短叹,十分为自己将来的生存环境担忧。你要说只玩儿师生play也就罢了……但您老人家刚才说要给我买女装是什么鬼?!太恶趣味了吧!!衣冠禽兽!!! “诶……?”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心说不至于这么巧吧,但是一转头就看见了叶煦和林久桥肩并着肩手拉着手站在那里。 见我回头,叶煦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把林久桥的手给松开了,脸上还有些泛着红晕地说:“易、易生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我看着叶煦这一幅新婚小媳妇的娇羞模样其实特别想调戏他一下,不过当着林久桥的面我还是克制住了,就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来回盯着他俩道:“我们跟你们一样啊,当然是来看书来了。” 刚好这个时候何安也已经存完衣服走了过来,叶煦先看见了他,结果他看我俩的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安哥!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何安对叶煦笑着,然后又朝林久桥点了下头。 【再删减】 “……诶诶诶你猴急成这样是想干嘛?!”叶煦还没等多说话就已经被我拽上走了,他肯定知道我想问什么,但还是满脸不情愿地在那里强装不害羞。 “你就别装了娘娘,咱俩找个没人的地儿,你好好给我描述一下第一次侍寝的场景呗。”我扭头坏笑地看着他说。 “……侍你个大乌龟.头!”叶煦冲我大喊了一句,不过等我们俩上到三楼之后他却主动拉了我一把:“喂,你还往哪儿走,没看见那边人少吗,去那儿说!” 我直接笑喷了。“煦煦你就早说你也想倾诉啊,还绷着,累不累。” “你闭嘴。从现在开始到我说完你不许出声听到没有?”叶煦涨红了脸嘴还微微嘟着瞪着我说。 我迅速地连点几下头,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叶煦这才松了口气,顺手还拽了拽自己发胀的脸。 完蛋了,要被我家煦煦萌翻了…… 眼看着他就要嫁出去了,我这个做“女儿”的心情还真是复杂呢。 第37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 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n(*≧▽≦*)n 我这一次的感冒来势汹汹,等彻底好起来的时候都差不多两周过去了。 开始那几天最难捱,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咳醒个一两次,每次我一醒何安也就爬起来了,专门下床给我倒水喝。这种照顾太无微不至,我起初还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但如今病好了却反而怀念起来了。 另外,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安跟叶煦说过什么,或是叶煦自己忽然爆发了潜伏已久的善良属性,他在这段时间里始终都没有再抱怨过我咳嗽影响他睡眠的事。莫名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弄得我倒有些忐忑,结果最近一看见叶煦我就忍不住呲牙冲他笑,搞得他后来似乎看我的眼神都变奇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这天下午,又是去上动物实验,这也是我们考试前的最后一节实验课了,内容是要解剖小白鼠。 在去领自己的小白鼠的时候,我看见大家的表情多少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之前可能是害怕多一些,但今天却是真觉得有些下不去手。 毕竟小白鼠已经是哺乳动物了,和人类的相似性更高,这对心理上本身就是一种压力。另外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看起来还真挺可爱的,你揪住它尾巴的时候它要么使劲往前扑着摆动那四只小爪子,要么就转着圈想咬你的手,咬不着只能干着急。 就在我还仔细观察着小白鼠的行为特征时,老师已经发话了:“今天小白鼠还是两人一组做两个实验,一只要注射胰岛素,另一只做对照。等胰岛素的实验做完后,两只小鼠都要用断颈法处死,每个人都必须处死一只,听到没有?!” “知道了,”“听到了。”大家参差不齐地回答道。 我回头看到何安已经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给他的小白鼠注射胰岛素了,就配合地帮他固定住小鼠。 “小心,一定要捏住它颈部那撮毛,不然它会回头咬你。”他随口叮嘱我道。 “嗯,知道。”我心想我也是看过实验指导的好不好,这种基本知识还是记得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实验台那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我和何安却都见怪不怪了,头都没抬。 我们旁边其实就是叶煦和杨海洋两个人。叶煦这人似乎对活物有种很深的恐惧,还有点轻微的晕血,上次做蟾蜍的时候他就是全程都在一惊一乍地乱叫,弄得全实验室的人都得憋着笑。 今天做小鼠,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的反应肯定会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看来果然如我所料。 “易生,你那只要注射生理盐水。”何安又跟我说道。 “哦,”我拿过我那只还在活蹦乱跳的小白鼠,让何安按住。 “下针一定要稳,感觉针头□□去了之后先不要急着打,等一会儿小鼠挣扎不那么厉害了再打,不然液体很容易渗出来。” 何安跟我说的时候老师正好走了过来,听见这话就不住地点头。很明显,何安在这一学期里已俨然成为老师最爱的学生之一。 当然,老师也蛮喜欢我的,毕竟名师出高徒,我在何安的指导下技术也是相当的不错。反正他这人就是这样,不会说因为水平高就大包大揽地把所有技术活都自己做了,而是肯定会先给我示范一遍,然后再让我自己来一遍,我也偷不得懒。 用他的话讲,基本功不扎实是要吃亏的。 很快,我们这两只小鼠都注射完了,等了一会儿记录了呼吸效率之后又分别给它们注射了葡萄糖溶液和等量的生理盐水,接下来就是要准备断颈做解剖。 忽然,杨海洋在旁边叫了何安一声道:“安哥,能来给帮个忙吗?” 我抬头就看到杨海洋一脸无奈的样子,心里也是非常同情他,谁让他摊上了叶煦这个搭档,那孩子的情况根本就下不了针,小鼠一动他动得比小鼠还要厉害。 何安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工具走了过去,顶替了叶煦的位置帮杨海洋注射。 而叶煦看自己被闲置了之后,又特别作地非要往跟前凑,手里还掂着把手术刀在那儿瞎比划。 我看他拿着刀就觉得很不踏实,于是拍了他两下说:“你把刀放下吧,现在又不解剖,你连针都不拿拿刀干嘛?“ “我防身啊。”叶煦又左右挥了挥,这回答听的我简直要心梗。 说话的功夫何安和杨海洋已经注射完了胰岛素那只,正要给另一只注射生理盐水。叶煦大概是因为刚才没有看清楚,这一下便又离得更近了些盯着。 这时何安手下的针头已经接触到了小白鼠的皮肤,那可怜的小老鼠瞬间身体抽搐了一下,四肢都扭曲了,形状甚是可怖。而紧接着更恐怖的却是叶煦,只见他也控制不住地浑身哆嗦了一下,手中那把刀子眼看着就冲何安的手背划了过去,幸好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而我右手中间的三个指头却刚好被齐齐割了一道,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啊!”也不知道谁先叫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叶煦,然后整个实验室的人都被这一声吸引了目光看过来,我却已经被何安拉到了水池边上不在原位了。 他的动作十分迅速,拿过我的手在水龙头下稍冲了一会儿把血冲洗掉之后轻声说了句“有点疼”,然后便已拿起架子上的酒精顶开盖儿倒在了我的伤口处。 那伤口应该不算浅,被酒精蛰了之后火辣辣的,我皱了皱眉没出声,何安已从我们做实验用的无菌棉球袋中挑出两团在我伤口处轻轻把残余的液体沾掉,接着扭头问刚刚来到边上的助教道:“实验室里有无菌纱布吗?” “哦,有!”那助教已被刚才何安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给看愣了,问他反应了一下才开口,然后就匆匆到一旁的实验柜里拿出纱布来递给何安。 何安接过来之后就小心地将我的三根手指缠在了一起,最后打好结,用剪刀把剩余的部分剪断。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神色始终都异常冷静,连一丝慌乱都不见,直到弄完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看向我说:“好了,你自己注意别乱动。” “哇……安神好厉害!居然连包扎都这么熟练!”站在旁边的一个女生突然由衷地感慨道,周围还有人在点头附和,连老师都面露欣赏之色。 然而何安却只是看着我,仍有些担心地说:“虽然消过毒了,但一会儿还是再去校医院看一下需不需要做进一步处理。手术刀太不干净,尤其是刚解剖过*生物的。” “不用了吧,”我举起右手左右端详了一下,“既然消了毒应该就没问题了,而且那刀之前也没有切过东西,叶煦一直用手拿着。是吧叶煦?”我转过头去找叶煦进行求证,却没有看到他人。 原来刚才在我被划伤之后,叶煦看见血就嚎了一嗓子,然后腿一软就呆坐在那儿了。他的晕血程度和出血量是成正比的,我这个显然有点超出他的一般承受范围。 后来大家都围了过来,他便被人挡在了外头,现在听见我叫他才脸色有些发白的站起来走到我边上,动了动嘴唇十分心虚地说:“没切过……是干净的……” 看平时总是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的叶煦忽然蔫儿下来我还真不太习惯,估计他也是被吓到了。 我冲他笑了笑开玩笑地说:“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让你负责。” 可叶煦听了之后却没有看我,反而对着何安说:“安哥,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但那刀我的确没用它切过东西……” 嘿我就纳了闷了!同学拜托你搞清楚一下状况行吗?你切的人是我啊是我!跟何安道歉算是怎么回事?! 而何安听见这话居然就那么坦然受之了,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没事,以后注意点吧,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了,都回自己位置上继续做实验吧。”老师这时候做出个让大家散了的手势,我看有几个女生要么盯着我,要么盯着何安,一脸恋恋不舍的表情。 受个伤还能涨人气,就当是赚了。 趁着这阵身边没别人,我压低了声音嘀咕一句:“被划的是我,怎么就不跟我道歉呢。” 何安就在我旁边整理着刚才的酒精和棉球,听见不由笑笑:“叶煦多聪明,知道你是被谁罩着的。” “你罩着我吗??”我真想告诉他小爷可是跆拳道黑带好不好!关系搞反了吧少年? 但何安却只是笑,那样子倒弄的我像是在跟他撒娇耍赖似的,有没有搞错…… 我觉得再多说话我也沾不到什么便宜了,于是只好认栽地揪起一只小白鼠想给它断颈,可刚一施力它还没挣扎我就觉得右手伤口那里一阵撕扯的疼,动作就给停了下来。 “行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吧,你那手就别动了。“何安从我手里拿走镊子和小白鼠,跟他那一只放在了一起。 “就一点小伤,又不是废了。”我就是不喜欢别人总把我当柔弱小姑娘似的对待,尤其是何安。何况比这重的伤我从小到大也没少受。 不过何安这一次十分坚持,抬起头眼神颇为严肃地看着我说:“要跟你说多少次,逞能得分时间地点场合,不该逞的时候就不要逞。让你歇着你就好好歇着,如果是你能做的事情我会叫你帮忙的。” “哦……”我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妈的让你怂、让你怂,人家一严肃起来你就不敢说话了是不是!从小师傅是怎么教你的,不能怂,就是干!都忘光了?? 然而,我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这种深刻而有力度的检讨并没有什么用处……我还是乖乖按照何安的话去做了。 看在我手上有伤的份上老师也没有强求非要我亲手处死小鼠,而后面何安的操作又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赏心悦目,老师看得可高兴,也就没说出什么不能单人操作的话来。 就这样,何安一个人解剖两只,我们还是全实验室里最早完成的组。 等实验结束后出了老生物楼,我看到何安拐弯的方向不由奇怪,问道:“去哪儿啊?那边没有食堂吧?” “校医院,赶紧跟上。”他淡淡抛过来一句。 “不是说不用去了么,”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听话地跟了上去。 “那是你跟叶煦说的,我可没说。”何安双手插兜往前走着,语气和身影都是不容人反驳的样子。 我也没招儿,谁让他是大哥呢,我这种外干中强的小弟就只能先忍着了。 “还有,”何安忽地又沉下声说了俩字儿,我差点就狗腿地给接上一句'大哥有何吩咐',幸好忍住了。 “易生,下次别再这么干了。”何安这嗓音低沉下来,让我感觉他像是一早就想跟我说这句话,但一直等到了现在。 “别哪么干?”我装傻道。 他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目光转过来时看的我禁不住一愣。那双眼睛黑如浓墨,深似幽潭,让我明明看不透却还是想一直看下去。 “在帮人前,要先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何安说完后又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才继续迈步往前走去。而就在我刚回过神来准备跟上的时候,又听他似警告似威胁地淡淡飘来一句。 “你要是不听的话,下次就别怪我手速更快了。” “我靠……”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默默抗议了一下。 你快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快。作为一个黑带选手,小爷自出师以来还没怕过谁呢。 第38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勿盗 所谓病来如山倒的道理老人们说得真是一点不错。 我现在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喘得就跟过去的风箱似的,还是破旧得不行了的那种。 下午吃完饭回来我整个人就已经快要飞升似的,头疼欲裂不说,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像被人拆开了一样,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而更要命的是,可能是受了早上呛水的刺激,我提早进入咳嗽这一环节,一咳还停不下来,至少要持续个五六分钟,嗓子疼得像要废了。 这么挨到了晚上十点多,叶煦从自习室回来时我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吐血狂咳,延续数分钟而不绝于耳。 然后我就听见叶煦坐在凳子上说了一句:“今晚可有的受了。“ 他压根没控制音量,可能就是说给我听的,我心塞也没有办法,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何安这个时候忽然站了起来,用我的杯子到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然后走过来支在我床头说:“易生,你喝点水吧。” 这不是他今晚第一次给我递水了,感觉几乎是我这边一咳嗽超过两分钟他就要往起站,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太折腾人了。 “你就把我杯子放这儿吧,我一会儿自己喝。”我从他手里接过来水杯先喝了一口说道,然后回头顺手想放在书架上却被他在半路给截胡了。 “放这一会儿就凉了。你咳嗽再喝凉水不是等着加重么。”他不由分说地把杯子拿走,“一会儿要喝重新接热的。” “安哥可真贴心,对易生像对女朋友一样。”叶煦在一旁阴阳怪调地说了一句。 这话我一听就心虚,刚刚平息下来的身体禁不住又咳了起来。 何安蹙眉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轻笑一声对叶煦道:“既然知道,那你就别继续激他了,要不然他咳嗽加重这笔账我百分百得算在你头上。” 叶煦和我都没有想到何安竟会如此回答,叶煦是顿住了不再说话,而我则把脸都咳红了。 其实在男生寝室里面大家也经常开这种玩笑,什么谁和谁是基友,谁和谁是cp之类的,大家都不怎么介意,反而挺以此为乐。 但我因为个人原因,一直很难将基友这个词单纯地和朋友划等号。而当每次有人这么说我和何安时,他也从未明确表过态,既不说讨厌这么叫,但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勾肩搭背公开秀恩爱。 今天他这还是第一次正面回应了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做何感想。说不高兴是假的,但要说高兴,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毕竟在他心里这恐怕仅仅是关系好的代称而已。 “还喝水么?”何安见叶煦已经不再贱兮兮地瞎挑事儿了就又转过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感觉现在只想好好静静。 何安于是回到了自己位子上,继续看他的书。 不过他也没能看几分钟就到了十一点断电断网的时间,只听宿舍楼里瞬间一片鬼哭狼号,似乎每天都会有人玩游戏掉线被人骂秒退死全家的,真替他们感到不容易。 【删】 何安通常是十二点过一刻钟左右睡,到那阵刚好是他那盏充电台灯的续航时间,没电了他也就看不成书了。 至于我,则是四个人当中最不健康的一个。我印象中自己自从上大学以来就没在一点以前睡过觉,雷打不动的,玩手机不玩过那个点就毫无睡意,哪怕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也不想睡。 可是今天应该算是特殊情况,这会儿屋子里一黑我就有点意识模糊准备着去见周公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听到叶煦他们回来,而我已经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可能眼皮动了动就又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大概因为嗓子不舒服的缘故,我在睡梦中先是轻咳了两声,然后就越咳越厉害,最后硬是被自己给生生咳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满目漆黑,看起来大家都已经睡了,我虽然把自己口鼻都埋在被子里但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仍然显得异常喧闹。而且因为一咳嗽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剧烈抖动,就算他们听不见我这样也肯定会把下铺的何安给晃醒。 想到这儿我就彻底躺不下去了,于是闭着嘴强忍着咳嗽的冲动爬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宿舍门口开门出去直奔洗手间外面的阳台。 这大晚上的,外面果真不是一般的冷,我一开阳台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整个人都被吹了个透心凉。 这一下是怎么都忍不住了,气管里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往上爬似的,撩得嗓子眼儿痒得厉害,让人禁不住开始掏心掏肺地咳,那可是真——掏心掏肺啊……我就觉得嗓子里越咳越痒,越痒就越咳,最后蹲在地上紧紧按着脖子,已经是咳得心理和生理上都想吐了。 “你脑子进水了么!” 身后突然传来何安的声音,然后我就感觉到我的胳膊被人使劲拽住,往起往后一拉人就被拉进了洗手间里,何安随即就把阳台门一下子关上了。 “你跑外面干什么?”他低头严肃地看着我,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不过此刻我并没有太多可用来体察他情绪的精神。 我这会儿背靠在洗手间两个隔间门的中间,刚才那么一折腾把仅剩的一些力气都耗尽了,想吐的感觉却还在,我下意识地想弯下腰身体就跟着往前栽,何安迅速伸手扶住了我,我的头就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喂!易生!”何安紧张地叫了我一声。 我动作幅度很小地拍了他胳膊两下,用哑得不像话的嗓子小声对他说:“不好意思,还是吵醒你了……” “你就为这个才出来的?” 何安音调提高了些,我心说这人也太不识好人心了,怎么我做件好事还得受埋怨。 但是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只能挫挫地点了下头。 “你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我们还没说什么你自己就先这么忧国忧民的你累不累?” 我这下忍不住了,打起精神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累。乐意。行不?” “行个屁。”何安一口就给我堵了回来,“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互相理解一下就好。都像你这样大晚上的跑外面来咳嗽,回头加重了算谁的啊?” 他的口吻严肃得不行,搁平时我也就乖乖听着了,但今天仗着感冒头疼脑袋不是特别清醒,这智商一下去胆子就跟上来了,小宇宙从脑门那儿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我心想就小爷这爆脾气,怎么能干站在这儿被你教训,回头传到江湖上爷还怎么立足啊?! 这么一想我瞬间气就鼓起来了,抬头直勾勾盯着他说:“爱算谁的算谁的,反正不算你身上,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 “放心个屁。”何安连声调都没变,或是他变了只是我没听出来。 大概何安也意识到我现在是在耍“病疯”,他终于放弃了跟我讲道理,直接拖着我往宿舍走去。 我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似的被他牵着,非常不爽,就刻意往后撑着力道:“我说大哥,就算你能忍,那叶煦能忍么,我这进去了估计一会儿也得给他轰出来。” “他敢。”何安这沉稳中透着一股子狠劲儿跟护犊子似的语气一出来我瞬间就闭上了嘴。 妈的,真特么被帅一脸。 我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黑帮老大手底下总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小弟。这种被大哥罩着的感觉就是好。 走到宿舍门口,在进去之前何安又拉住我说了一句:“你想咳的时候就咳,别蒙在被子里,那样咳出来的病毒又全被你吸回去了。你也不用担心会吵醒我们,就算要顾及别人也该分时间分状况,条件不允许的时候你还瞎顾及就是傻你知道么?”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心想小爷刚才被你帅到了,小爷现在不跟你计较。 何安看我这么听话倒有些意外,顿了下才说:“知道就好。” 他说完打开门,我们摸黑进去,他用手机给我照着梯子等我爬到床上,然后又摸索到我桌子那里拿了我的杯子走到他自己那儿。 我还正奇怪现在已经停电了,饮水机里肯定没热水了,他难道还能变出杯热水来不可?虽然学校里的确有打开水的地方,但是自从宿舍里买了饮水机以后我们的的热水瓶就都变成了摆设,好久没用过了。 不过,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何安提壶的声音和水倒进杯子里的声音,真是万万没想到。 “你哪儿来的开水?”等何安倒完走过来给我水杯时我压低声音问道。 “晚上打的。”他淡淡地说,“你那会儿在睡觉。”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默默地咽了两口热水,感觉嗓子舒服了些。 “趁着现在不咳了,快点睡吧。”何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低沉好听,虽然音量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听他念了句咒语,听完之后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眼皮眨了两下便无可抵挡地合上了。 下铺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何安也已经回到床上躺下。 我心里莫名的踏实下来。似乎就在下一秒,人就沉沉地睡着了。 第39章 ...家.谢.绝.转.载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我简直鸡汁无比~ 席音跟杜念在这格外逼仄的暗槽里足足藏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确认追他们的人确实已经走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出来。 而出来之后,两人倒是十分默契地谁也没提刚才“亲密接触”的事,装傻能力max。 “现在怎么办?要回酒店吗?”席音走在前头,到巷子口先谨慎地往外看了几眼,然后回头问杜念。 “不行,直接回去有点冒险。”杜念左手按着右肩走近,在漏进巷子里的微薄月光下,他的脸被衬得雪白,连嘴唇都是霎白的。 席音瞟见他这幅样子就觉得闹心,语气有些着急:“那你说去哪儿?大晚上的我们不可能一直在外面这么晃荡吧,就你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再待一会儿非晕过去不可。” “你担心我么?”杜念苍白着一张脸凑近笑眯眯地问,被席音面露嫌弃地躲了半步远。 “年纪越大越不要脸。”席音偏过头骂了一句,眼睛又在周围这密集的房屋上头逡巡几圈,忽然有了个想法:“你说这里的房子都无人居住,那我们要是找一间进去待一晚上,应该不算私闯民宅吧?” “嗯,不算。”杜念回答的速度和语气的笃定让席音怀疑他其实早就想好要这么干了。 他被他憋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要不就旁边这家吧。”席音心说能想到在墙上开这么一道暗槽的人家应该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搞不好屋里还会有些其它了不得的东西,能用来防身或逃命。 杜念没吭声算是默许了,两人于是脚步轻快地跃到这栋房子的正门口,杜念手法娴熟地开了锁,席音在一旁看着简直忍不住要翻白眼。 警|匪就是一念之差。 不过,等他们进去之后,席音借着月光看着这屋内的摆设却有些小失望。 普通,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别有洞天的潜力。 席音不禁轻叹口气,杜念猜到他为什么叹气就在背后忍不住地笑,席音回头刚想瞪他一眼,却见杜念忽然对他招了招手:“过来扶我一下……” 他那个“一下”的“下”还没说完身体就朝前倒了下来,席音忙迈了一步过去及时将他抱住,这才阻止了杜念直接跪到地上去。 “喂你行不行啊……”席音努力想让声音里的嫌弃盖过那份蠢蠢欲动的焦灼,杜念现在整个人伏在他身上,气息又粗又急,席音一搂住他的腰就感觉他上半身瞬间松了下来,仿佛之前一直都是在强撑着。 席音心里愈发着急,环顾左右确认了卧室的方位,就扶住杜念的前胸、勾着他的腰让自己缓慢转了个身,因为不敢拖拽他的两只胳膊,只能半背半扶地把人一点点往卧室那边转移。 到这时他才发现杜念虽然人看着精瘦又苗条,但分量可一点也不轻。 就二十来步的距离,等到终于把杜念好好地放到卧室里那张大床上时,席音已出了一身热汗。 “你先别躺。”他刚把人放下就紧跟着叮嘱了那个坐在床边摇摇欲坠的人一句,然后手脚麻利地把这床上不知落了几百年灰的床单和被子给掀开,露出下面还算能看得过眼的一层褥子,这才回身一把捞住几乎快载到地上去的杜念,扶着他到干净的这边来俯身躺下。 杜念明显是体力不支了,趴下来一动不动,席音先检查了一下他肩后的伤口,发现并没有出血的迹象,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又看了眼左臂上的伤也无大恙,总算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今天晚上这么长时间精神和身体都一直紧绷着,其实他自己也已经累得不行了。 “席音……”杜念这时稍微缓过些气来,侧过身拉住席音的手腕,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今晚你还是跟我待在一间屋子里吧,两个人在一起比较踏实。” 席音侧头瞄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抿了下唇:“知道了。”片刻后他站了起来,“你先躺好,我去找个能盖的东西,刚才那些都太脏了。” 杜念目光悠悠地望着他:“脏没关系,我们都沦落到这份上了哪还用那么讲究。” “你以为我是嫌脏吗?”席音忽然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你身上还有伤,那些灰尘那么大,万一感染了怎么办?!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杜念眼中一动,等了两秒才笑笑:“都听你的。” “……”席音听着他莫名温柔的语气,脑海中不知怎的又浮现出方才在暗槽中的那一幕,心头一阵燥热,他便先大步出了卧室的门找到洗手间,进去用冷水洗了几把脸这才把那些隐匿在内心深处见不得人的小火苗给浇灭了些。 然而怕只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席音又站在洗手池前呆呆地愣了会儿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底布满血丝,他便又用手接了些冷热掺和在一起的温水,低头蒙在眼睛上。 没想到这里都没人住了居然还同时有冷热水的供应。 这个念头刚刚从大脑中飘过席音就忽然反应过来,这里为什么还会供水?? 如果真的是长期无人居住,连地图上都没有标出来的区域,按理说应该早就停了水电气这类生活用度。电的话他现在不方便开灯不好试验,席音便又摸索到厨房,走到灶台边上试着打了下火,居然一下就点着了。 ……这地方真是出了鬼了。 席音压下心中愕然,一边思考这样齐全的供应究竟是被他们瞎猫撞了死耗子、独此一家有,还是这一片的所有房子都是同样的,一边往杜念所在的卧室走。 “怎么去这么久?被子找到了?”杜念听见脚步声就提了提声音问道。 席音经他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出去的目的,表情不由僵了一下,还好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他便绷着声音说:“刚看了几个房间都没有,怕你着急先回来说一声,我再去其它房间看看。” 席音说完也不管杜念回不回应就躲债似的又走远了,不过他这一圈倒是真——一无所获。 有些挫败地再次返回卧室,席音已经累得只想挺尸,但又担心杜念的身体,觉得不能让他就这么什么都不盖地睡一晚上。这个季节天气已然转凉,特别是晚上温度较低,正常人这么睡都很容易感冒,更别提他这种不给力的伤员了。 席音又想了想,越想越头疼,实在也找不出好办法了,他只好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又打起精神来,先去洗手间找了条也不知道是毛巾还是抹布的东西洗了洗,拧干去将外面皮沙发的表面擦干净,再把刚才那一堆“被嫌弃”了的床单和被子都从卧室里抱了出来,放在沙发上,屏着呼吸把被套拆了下来,尽管如此还是有一股呛鼻的烟尘味儿直往鼻子里头钻,弄得席音刚拆完就咳嗽起来。 等他咳好了,这才抱着被“扒了皮”的被子回去,估摸着这玩意儿也没多干净,便先把自己刚刚脱了放在床边的外衣披在杜念身上,然后才把被子给他盖了上去。 “干不干净也只能这样了,你就听天由命吧,真感染了也不关我的事。”席音把一切弄好后站在一边微微喘气道。 杜念要不是因为这会儿身上实在没力气,他其实特别想下床抱住他,如今却只能用言语调笑道:“要是真觉得不关你的事干嘛还费这么大劲,刚才直接给我把脏的搭上不就好了。” 席音一听眉毛差点立起来,但不等他真立就发现自己已经没劲生气了,最后只是用眼神当刀子朝杜念身上割了两下,“杜念,你就是造孽。” 杜念闭了嘴淡淡笑了一下,他也觉得自己是在造孽。 不过席音并没打算跟他把“批|斗”进行下去,他浑身疲惫地坐到了大床旁边一张带靠背的小单人椅上,看样子准备就这么睡了,杜念只能叫他:“席音,你也来床上睡吧,就我这样子你还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不成。” 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光躺在那儿就够招人心浮气躁的了……席音心里想。 他还忘不了刚刚跟杜念贴着站时自己起“反应”那丢人事,这会儿是打死都不愿再跟他躺到一张床上去,于是故意冷冰冰地说:“你快闭嘴睡吧,我睡觉特别不老实,别晚上把你踢得背过气去。” 杜念闻言不禁轻笑一声:“你睡觉老不老实我还不清楚么。” 然而这话说完他跟席音两人却同时一愣。 “你怎么知道我睡觉老不老实……”席音忽然喃喃地问。 杜念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才用了几分试探的口吻道:“以前席乐告诉过我,你忘了?” “我……”席音似乎是在极力回想着什么,但是几十秒之后他终于放弃了,低下头神色颇为黯然,“我忘了……席乐告诉你的事,我怎么可能记得。” 杜念深邃的目光定定凝视着他,漆黑的色泽竟比这周围夜色还要沉上几分。 “是么,也对。”他突然勾了勾嘴角,拍拍身侧,“上来睡吧,别犟了,休息好才有精力去应对明天的突发状况。” 席音的后背紧绷起来,他仍低着头,但这次却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绕到另一头迅速躺了下来。 杜念把被子给他顺过去一大半,席音推了回去,又被塞了过来,两次三番之后他忍不住转身瞪了过去,就见杜念正用眼神示意他靠近一些。 杜念:“你要是不过来就只能我过去,但我现在动一下还挺费劲的。” 席音:“……无赖。” 杜念毫不在意地低笑:“过来吧,你要是生病了,难道让吴一照顾我们两个人么?” “……无赖……”席音又骂了一遍,人却不情不愿地靠了过去,这回总算是盖严实了。 两个人都已困顿不堪,一旦躺踏实了放松下来,就觉得眼皮都快粘到一块儿去了。席音合上眼,在昏昏欲睡的时候似乎听见杜念问了他一句:“席音,你就不问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爱哪哪儿……”他赌气地哼哼出几声,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个意识。 我就不问,我要等你主动说。 第40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 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深夜里,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骤然刺穿了医院原有的平静。 栗冬猛地翻身从沙发上跳下了地,只见眼前迅速闪过一道人影,是杜念已经拿着手机出去了。 栗冬心里有点打鼓,看了眼床上仍处于昏睡状态的席乐后就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你说什么?!” 栗冬刚走出病房门就听到杜念充满肃杀的声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我知道了,先别说这么多,马上送他来医院,我这就去安排。” 杜念说完挂了电话,大步流星地走过栗冬身边甩下一句:“你留下看着席乐,千万别走开,我很快回来。” 栗冬:“诶念哥!又出什么事了??” “吴一被人捅了——”杜念回答着已经走远了。 栗冬简直要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给整懵了,他在原地站了几秒后就迅速转身回到病房里面,紧张地守在席乐身边寸步都不敢离开。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又或者是两个多小时,栗冬没有专门去看时间,全凭感觉,终于等到杜念面色凝重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袖子卷了老高,胳膊上还缠着绷带,衣服裤子上的血迹跟先前相比似乎又增添了些新的,明暗参差的色泽让人看着就觉得瘆得慌。 “念哥——”栗冬刚要开口就被杜念摆手阻止了。 “你自己去看吧,吴一在二零七,席音在那边。”杜念对他说话时眼睛却看着席乐。 “……知道了。”栗冬答应后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他能感觉得出来杜念此刻不是一般的疲惫。 虽说之前先是忙着赶路、又遭遇袭击、然后不眠不休地熬到现在换成谁都会累,但杜念的状态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感觉他更像是心里有什么事,沉甸甸地坠着他往下陷。 虽然栗冬跟杜念的关系向来不算特别亲近,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又因为都喜欢跟席乐在一起的缘故他俩相处的时间还不少,说一点记挂都没有也不可能。 栗冬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他,犹豫片刻还是多问了一句:“念哥你没事吧?” “嗯?”杜念似乎刚刚在走神,听见他问顿了两秒才道:“我没事。” “那我先去看吴一了?”栗冬指了指门口。 杜念点点头,在他正要出去时忽然又叫住他,面色难得露出几分迟疑,“等会儿我——杜之恒来了的话,过来叫我一声。” 杜局要来?栗冬心下疑惑,但看到杜念的表情他便识趣地没再问,说声“知道了”就离开了。 而在他走后,杜念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走到床边坐下,一只手抓住席乐的手,另一只手则垫在被子上,俯身将额头靠了上去。 他确实是有点累了。 他其实很想把大脑放空休息一下,然而刚刚从吴一被送过来后所发生的事情却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没有停止键,他就只能被迫重复地看着相同的记忆…… …… “……伤者身上有三处刀伤,失血严重,亟需输血!” “……他的血型是罕见的rh阴性血,血库里现在没有储备,有没有家属在这里?!我们需要相同配型的来献血!” “……我是rh阴性,我来吧。” “……师父?你——” “……没时间耽误了!快带他去做匹配测试!” “……太好了!你们的血型匹配度竟然能达到99.97%,这样排异反应都几乎不会有!不过很奇怪啊,一般这么高的匹配度只会出现在亲子或亲的兄弟姐妹之间……你们俩,确定没有血缘关系吗?” “没有……” “虽然知道这样说很突兀,不过你们这种情况实在少见……” “……如果可能的话,可以考虑做一个dna检测……” “……” …… 血缘关系……他,跟吴一么? 杜念知道自己是孤儿,也知道吴一曾经有个亲哥哥在未满周岁时就被人偷走的事。 但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第一他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他被人抱走,在离辛阜那么远的孤儿院里待了十年然后又恰巧被领养回辛阜?而领养他的人刚好是他亲生父亲的好兄弟?这算是哪门子狗血剧情。 第二,年龄也对不上。孤儿院里的人告诉他,当年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一岁多了,但吴叔丢了的那个孩子当时还未满周岁,除非有人故意骗他不然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会有人故意骗他么? 杜念忽然不确定了起来,莫名得心慌。 跟以往电视里演的不同,他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以用作“认亲”的胎记,当年被丢下时身边也没留什么信物,一点跟他身份有关的线索都找不到,扔他的人像是刻意这么做的一样。 为了什么?难道是怕将来有朝一日他再面对亲人时会被认出来么? 如果真是出于这个目的,那么当年把他从亲生父母身边带走的人……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 杜念想得头疼,本来体力就透支,刚才还强行抽了多于正常量的血给吴一,人也泛着晕,走过来时感觉脚步都是浮在空中的。 负责抽血的护士本来让他原地卧床休息,但他担心席乐,硬是撑了回来。 精神紧张地绷了太久,这会儿一趴下来就觉得再也支撑不住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就彻底昏了过去,可抓着席乐的手却始终牢牢地没有松开。 这大概,是目前唯一一件能让他感到踏实的事了。 …… 一觉醒转。 杜念起来的时候看着从窗帘透进来的并不明亮的光线,还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儿,刚刚到早晨,然而等他看过时间后就发现原来已经是下午了。 “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杜念让眼睛适应了几秒,然后微微眯起,看向沙发那里。 “爸。”看清后他淡淡叫了一声,这时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杜之恒的衣服。 杜之恒看他要把衣服拿下来,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先披着,折腾一天了,又刚献了血,抵抗力弱,小心着凉。” “没那么金贵。”杜念说着站了起来,却是瞬间一阵头晕目眩,他抓着椅背定了定神才朝杜之恒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他。 杜之恒没接。 “铁打的身子骨也有脆弱的时候,你别总是逞强。”杜之恒说完就见杜念不为所动地把衣服给他扔到一边,然后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了下来。 杜之恒:“你有话要跟我说?” 杜念扭头定定瞧着他,“应该是你有话要对我说吧。” 杜之恒没有答话,昨天半夜接到杜念的电话时他就感觉到出问题了,而今天来到这里问了吴一的情况和昨晚发生的事,他已经能基本确认。 杜念已经察觉到了。 “你想知道什么?”杜之恒想了想问道。 杜念忽然觉得可笑,听着这熟悉的套路,他算是明白之前他这样对待席乐时那孩子的感觉了。 “爸,在我面前你就别用忽悠人的那套了,我自己都用腻了,咱爷俩儿真诚点行么?” 杜之恒的眼神微暗,停顿片刻,“先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又来?”杜念咧嘴笑笑,深感苍天绕过谁,“也行,我说就我说。”他清了清嗓子,“局长,杜叔叔,我真是吴叔被人抱走的那个孩子对么?而且当年抱走我的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谈论的不是自己那被掩盖了二十几年的身世,而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杜之恒一边琢磨着杜念的真实态度,一边心里也忍不住感慨这个“儿子”跟自己很像。 虽然不是亲生,但他们两人身上却有种很相似的东西。而且除此之外,杜念还遗传了几分那个人的个性,这或许也是他当初不惜暴露的危险执意将杜念带回辛阜的一个主要原因。 现在杜之恒看着杜念,总觉得能透过他看到另一个熟悉的人,心中也会回荡起一些熟悉的感觉。 可惜,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这些感觉从荡起到湮灭不过一瞬,甚至来不及激起什么波澜就已经消失不见。 他毕竟是老了。 而曾经带给他那些感觉的人,已经死了。 杜之恒忆起旧事微微有些出神,看在杜念眼里他这样的反应跟默认没有区别,不禁慢慢呼出一口气后将双手交握,紧紧缠在一起。 “为什么。”杜念问。 杜之恒停止了回忆,看向他:“我年轻的时候,性格比较偏执,容易走极端——” “我问的是为什么。”杜念打断他。 “报复。”杜之恒将目光移开,轻轻叹了一声,“心上人跟别人结婚生子,换成是你,你怎么做?” “爸,编谎话也得有个把门的,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当我还不知道你喜欢男人?”杜念挑起眉笑容有点冷,“你一直不结婚,难道要告诉我是因为你心里——” 杜念说到这里时表情忽然僵住了,杜之恒给了他一个“继续”的眼神,杜念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心里的……心里的人难道是……是吴叔……?” 杜之恒:“嗯。” 杜念:“……” 忽然就明白什么叫心里卧槽卧槽的了。 【删~】 “我们去外间说吧。”杜念又回到沙发旁轻声对杜之恒道。 杜之恒点了点头,站起来跟他一同出去,杜念小心地把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杜念。”出来后杜之恒似乎比刚才放开了些,明明他是警察局的局长,但此时在自己儿子面前却像个受审的犯人,说话谨慎,还带着隐隐的不安。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他们,还有你。” “你后悔了么?”杜念盯着他。 杜之恒摇摇头:“现在肯定后悔了,但是,当时在我那么做完的几年之内我都没有后悔过,甚至在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后还产生过报复成功的快|感。” “既然是报复,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资助我?放任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领养我,还把我带回来?” 杜之恒再次摇头,“说不清……大概是不能完全狠下心,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杜念淡淡地笑了两声。“把我从亲生父母身边带走,又扔到了孤儿院门口,你还惦记着我无辜呢?” 杜之恒沉默着无言以对。 杜念抬头用一副审视又嘲讽的目光看着他,虽然诧异于自己此时内心的镇定,嘴上却忍不住刻薄起来:“‘爸’,这十几年每次听我这么叫你的时候,你不觉得心虚么?你又怎么做到每次在面对吴叔的时候那么坦然?是假装得太好了,还是你压根不在乎。” “我在乎。但是当我想把真相告诉你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开不了口了……”杜之恒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是卑鄙,但我不想让自己的兄弟和孩子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 “谁是你的孩子?”杜念忽然厉声质问,“开不了口?你一句‘开不了口’就让我当了二十几年的孤儿。一句‘开不了口’就让我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亲都死了!其中一个还他妈是我亲自从案发现场抬回来的!!!” “杜念……” 杜念:“我的年龄,是你让孤儿院的人刻意隐瞒了吧?” “嗯?”杜之恒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事,点了下头,就看到杜念勾着嘴角冷笑,“不愧是局长,做事真够缜密,居然能让我在亲爹眼皮子底下生活十几年都没被认出来。” “……”杜之恒这一刻是真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事情是他做的,从最开始的天不怕地不怕到后来越来越的战战兢兢,他其实也已经给自己画地为牢很多年,只不过锁在心里面,别人看不到。 早知道这件事迟早瞒不住,可他还是存过侥幸,最起码,他希望能瞒过杜念。 毕竟相依为命了这么久,这份“偷来”的父子关系早已在他心底扎了根。他不想失去这个儿子。 可是现在他瞒不住了。 “杜局。”杜念这时又叫了他一声,杜之恒蹙眉等着下文,不过却被突然推开的门给打断了。 进来的人是席音。 “师父,我来看小乐。他还好吗?”席音说的时候看了杜之恒一眼,但却没有跟他打招呼。 杜念给他朝里间示意了一下,道:“情况还算稳定。吴一怎么样了?” “不是很乐观……”席音皱着眉极为凝重地说,“他先前烧得厉害,刚刚让医生看过又打了一针,现在稍微能好一些……我让栗冬和季拾帮忙照顾着他,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小乐……就想过来看看……” 席音说话时嗓音沙哑,不过精神还好,只是他现在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可怖。 “你进去吧。”杜念冲他微微点了下头。 席音回视一眼,正要转身迈步却又骤然顿住,目光落在杜之恒身上,透着股森然的寒意。 “杜叔,还有师父,等会儿我出来,我们几个该好好谈一次了。”他定定看着杜之恒,咬字咬得格外清晰。 杜念扭头瞥了眼“养父”,杜之恒没有出声,点点头算作应允了。 “那好,一会儿见。” 第41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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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颜殊一下子又开心起来,乐呵呵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于归笑了笑没再说话,感觉要哄颜殊开心实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过颜殊今天本来心情就特别好,因为在他的“再三”央求下于归终于答应了今天晚上去他家住,他为这个兴奋得连音乐剧都没怎么听进去。 好容易等到结束,颜殊几乎是在人家谢幕刚一完毕就站起了身,接着他把于归也拉了起来,声音极富动感地说:“我们快走吧!快走吧!赶到别人前面就不会被挡住了!” 于归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还忍不住想笑:“晚十几分钟也没差啊,你至于这么火急火燎地么。” “有差别!当然有差别!”颜殊都顾不上站定,边快步走边用非常认真地语气对于归说:“人一生当中的时间非常有限,我们不能浪费!” “算你说得有道理。”于归好笑地接道。 两个人从剧院里面出来,又往时代广场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后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他们便坐了上去直奔颜殊住的地方。 于归事先其实已经做了心理准备,想以颜殊的身份住的地方肯定不便宜,但饶是如此在他进到这套位于第五大道上的顶层公寓时心里还是被震撼到了。 上下两层的结构,每层面积至少都在三百平米以上,外加阁楼和一个半露天的顶层阳台,从那里看出去就是曼哈顿中城各栋林立的摩天大楼和中央公园,视野好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住在这里。”于归在心中的震撼慢慢平复下来了之后,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正倚在阳台栏杆上欣赏夜景的某人。 他用的是陈述句,但颜殊听完却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嗯……你喜欢吗?”颜殊小心翼翼地盯着于归问。 “喜欢。”于归把身体转了过去,面对着阳台外面,深吸一口气,然后沉下了嗓音一字一顿地说:“你跟我说,你恐高?” “……啊……” 颜殊懵了。 于归回头瞥他一眼,咬着下嘴唇,似笑非笑地打量了颜殊一会儿又道:“恐高,是吧。” “于归……我错了……” “颜教授说笑了,您哪儿错了。”于归微微笑着说。 “于归我真错了……”颜殊这下可算是回过味儿来,上前抱住了于归异常诚恳地说:“我那次坐过山车的时候不是故意骗你的……但、但是我怕如果我不那么说的话你就不让我拉着你的手了……” “说对了。”于归挑起了眉梢:“如果你不恐高,当时绝对不会让你拉。” “于归……”颜殊现在的表情委屈极了,鼓了鼓嘴才又说:“你别生气嘛……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当时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亲近你,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接受我,我是把自己能想到的法子都试了,就怕好容易得来的一次机会被我浪费掉……有做错的地方你原谅我好吗……” “你啊……” 于归终究是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臂主动抱住了颜殊。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落在颜殊耳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于归……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明明是我做错了……”颜殊尝试着想让于归抬起头来,可于归现在却把他抱得非常紧,十指从背后牢牢地扣在他肩膀上,头也深深埋在他颈侧的凹陷处。 “对不起。”于归又说了一遍,这次他的声音要略微大了些,后面还接着一句:“让你为难了。” “别这么说啊……” 颜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于归像现在这样认真地跟他道歉,他心里竟比之前被拒绝时更加难受。 大概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见不得他受到丝毫的委屈。 哪怕自己难过一点都没关系,却不愿在他脸上看到一星半点悲伤的情绪。 “于归,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颜殊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紧到彼此都能感知到对方胸腔中心脏有力的跳动。 一下,一下,宛如军队行进中的鼓点,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此情此景,又映衬着曼哈顿最为灿烂华丽的辉煌灯火,大抵没有其它时刻能比现在更适合表白心迹了。 “于归,我爱你。” 颜殊的右手覆上于归的后颈,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个极其温柔缠绵的亲吻,低声缱绻:“因为我爱你,所以,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颜殊……” 于归的手臂在颜殊背后绷紧,然后又放松了下来,缓缓垂到身侧。 心脏像是被置于半开的温水中。 不烫,却无所遗漏地蔓延至五脏六腑,暖得让人想要流出眼泪来。 “于归,你摸这里。” 颜殊这时忽然又将于归的手抓了起来按在自己的左胸口,笑吟吟地凝视着他说:“不管你能不能相信我的话,我现在都想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于归,我这里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我向你保证,无论以前还是以后这里都有且仅有你一个人。哪怕有一天你不要它了,这个事实也不会更改。” 从今往后,从始至终。 颜殊的这番话,让于归听得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 脸颊的温度最高,因为颜殊那灼热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定在那里,于归就算是有心闪躲也无法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分毫。 更何况,他并没有想要闪躲的意愿。 “你这么说,是让我负责到底的意思么?”于归稍稍垂下了眼帘,依然是直视着颜殊,只不过将他眼中滚烫的温度遮挡掉一部分。 颜殊抿起嘴定定注视着他,忽然握紧了双手认真说道:“于归,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否定的,应该说你希望听到的答案,说我不会勉强你、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但是我并不是这么想的……我想让你负责到底,我想让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颜殊说完就浑身绷紧了站得笔直,牙关紧咬着,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 然而于归却笑了起来。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尤为精致,如被匠师细细雕刻出来的一样。 “这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于归眼中同时被夜色与灯光晕染,呈现出一种斑斓而深邃的色彩。 他静静地看着颜殊,开口时连声音都仿佛不沾染尘嚣的干净与清冷,但渗入耳朵里却莫名多了一丝烟火气,格外入心。 “颜殊,你说的,就是我想听的。我相信你说的每句话,我也想今后一直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坚持,我就不会放弃。”于归缓慢而郑重地说道。 “于归……”颜殊闭上了眼睛,俯下身贴上他柔软的唇瓣,温声呢喃:“我会坚持到底。” …… “我也爱你。” 第42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那天晚上,等何安最后把全部内容都给我讲完了之后,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一张口说话就好像有共振一般,我听着都觉得自己嗓子疼。 中间其实我尝试了好几次让他歇着,但他这人却是一旦铁了心要做什么事那十头水牛都拉不回来,任凭我怎么说他都不肯照办,到后来居然还教育我让我专心一点好好听着,我也是没辙了。 不过,何安这么呕心沥血的一番讲解效果真不是一般的显著,我听他讲完后就感觉自己大脑里有某条回路突然贯通了一样,对植物学也整体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和理解,简直像是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在往宿舍走的路上,何安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我就在他旁边自言自语地回顾着刚才复习的内容,遇到不确认的地方就看看他,他用摇头或点头来告诉我想的是对是错。 气氛好得不像话。不像话到不真实的地步。 如果何安真得谈恋爱了,那以后能像这样跟他并肩走着的机会就少了吧。即便真有机会可以一起走,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愿意以好哥们儿的身份,走在已经成为别人男朋友的他的身边了。 心里装着这事,走到后面我渐渐地就没了声音,何安可能以为我是在默记,他便也静静地不来打扰我。 其实人有时候一些自以为贴心的举动,很可能都是会错了意。 回去之后,因为是考试周宿舍楼通宵供电,叶煦和杨海洋也都醒着在复习植物。 看见我跟何安回来了杨海洋先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叶煦便对我说道:“易生,你早上那阵在麦二看见去的是安哥不是我,是不是特别开心?” 我被他问得瞬间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道:“有安哥在当然比你靠谱多了,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儿,说好了要去又突然改主意了?” “我刚好有急事。”叶煦说的时候下意识朝何安身上看了一眼。 我觉得他俩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但此时并没有心情去问,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发生。 “对了安哥,正好你回来了,光合作用那里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杨海洋这时转过身来对何安说。 “好啊,你想问哪里?”何安开口问道,结果他沙哑的声音一出来我嗓子就条件反射的疼。 杨海洋也像是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问:“安哥你嗓子怎么了?” “是啊安哥,你跟易生该不会单独去ktv玩了大半天吧?”叶煦也凑了进来。 “你以为我俩闲得蛋疼么,考试前一天还那么悠闲地去唱歌?”我反驳了叶煦一句,然后主动跟杨海洋说:“海洋要不我给你讲吧,今天安哥已经给我把这一块讲明白了,你哪里不清楚?” “敢情安哥是去给你当了一天的辅导员啊,易生你也太幸福了。”叶煦坐在那儿感慨道。 “谁让你不去,要不你也幸福。” “我倒是想去——”叶煦说到这里猛地住了口,然后扭过头去像是暗笑了一声:“算咯,没那福气。” 我对于叶煦的这种态度十分无奈,心想要是换成你是我肯定就不会认为这是福气了。 “海洋,你刚是说光合作用是吧,都是什么问题?”我没再接叶煦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跟杨海洋说。 杨海洋挠了挠头,对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问题有点多,不耽误你吧?” “不耽误不耽误,”我说着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何安和杨海洋的中间,“咱一起讨论我也能再看一遍。” “那行,一起看好了!” “易生你确定你能讲?”何安问我道,可他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 我听着更觉揪心,可还不敢表现出来,就装作不耐烦地冲他说:“我当然能讲,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啊。” 何安看着我笑了,倒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只点了点头道:“我有信心啊,你讲吧,我也一起听。” 听到他又用这种类似于哄孩子似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得不强忍住想仰天长啸的冲动,叹了口气才说:“那行,你就尽量别说话了,我要是有讲得不对的地方你再告诉我。” “嗯。”何安笑着点头。 我被他莫名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忙移开了视线盯着书页,准备开始给杨海洋解惑。 而叶煦这个时候却忽然朝我们问了一句:“能加我一个吗?” “行啊,你只要保证不添乱就行。”我顿了下回答道。 “什么话,我干嘛要添乱啊,正好我也有些内容搞不太明白,就辛苦生哥了。”叶煦难得的好声好气总给我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让人心里不踏实。 “煦哥就甭埋汰我了,你要想一起讨论的话就过来吧,咱四个能凑一桌了。”我说着把凳子朝何安那边挪了挪,但看位置还是不太够四个人挤的,就只好把凳子摆得跟何安的平行,几乎是贴着他坐的,然后叶煦来了也刚好坐到杨海洋的旁边。 “那我们按目录来依次往下讨论?”我翻开书问对面的两个人。 “没问题。”“来吧。” 于是除了何安以外,我们三个正式进入了考前讨论的阶段。 我觉得我大部分内容还都讲得挺对的,除了有个别地方记得有些模糊,何安见我磕巴了便出来救场,然后他只用随便一讲我们就都明白了,接着便继续高效地往下复习,一直弄到快三点的时候终于全部都过完了。 我把书放在膝盖上,感觉脖子勾了太久已经有些发僵,稍稍往上一抬就疼,我正伸手准备给自己按摩一下却跟何安的手碰到了一起。 他这个时候已经用手指扶住了我的颈椎两侧,接着便动作不轻不重地一下一下帮我按压着,脸上还露出一种甚是欣慰的笑容道:“易老师辛苦了。” 我现在其实非常不想跟他有这么亲近的肢体上的接触,但颈椎又实在被他捏得很舒服,一时舍不得叫停,心里别提有多纠结了。 叶煦已经将自己的凳子搬了回去,一回头看到这一幕便又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哎哟,闪瞎眼啊你们俩。” 我本来就不好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这样放任对何安的依赖了,于是猛地跳了起来,站出一米远以后才回身看着何安有些尴尬地说:“那个……谢谢安哥……不过不用了,一会儿就好。” 何安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后眼中收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对我淡淡笑了笑说:“随你。准备睡觉吧,别熬太晚了,否则万一明天上考场的时候头脑不清醒今天就白复习了。” “这就睡。”我说完低头也把凳子搬回位置上,感觉何安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出什么来。我心说你就是一直盯着我我也既变不成女人也变不直啊,看啥看。 不过他肯定是听不见我心里在说什么,我默默发完牢骚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只能用这么小儿科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不满,却没有任何可以实际解决问题的对策。 等明天考完了试何安应该就要跟我摊牌,可我只能像只待宰羔羊一样等着他在我脖子上落下最致命的一刀,在劫难逃。 如此看来,我应该是要度过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夏天了。 ※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植物学期末考试是在理教的那个能容下三百来号人的大教室里进行。 当我和何安到达教室的时候,好多人一看到何安眼睛都变亮了,瞬间围上来一圈喊着要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还有男生直接抱住何安的胳膊死死不放手非要坐他旁边,我都被挤到了一边去,实在既无奈又好笑。 就算坐一起又能怎样,难道有了学霸光环的庇护就真得会考得更好吗,与其寻求这种程度上的自我安慰还不如趁着没开考多记点东西。 “易生,我们坐那边吧。”在我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工夫里何安已经突破了重围,他走过来拍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他一起去找位置。 其实我对于考试坐在学霸身边这种事一点需求都没有,好歹我自己也算半个学霸了,在考高数和物理的时候我身边也是这样的盛况,可惜这帮人“见科使舵”变得太快,一到专业课就不待见我了。 “安哥,要不我去后面坐吧,你周围太抢手了。”我开玩笑地跟他说。 何安听后瞥了我一眼,脸上虽不算严肃但也没笑,淡淡道:“知道抢手你还往别的地方跑,你是不是傻?” “我靠……”我发现我对于他这种毫不遮掩自己酷炫气质的言论都无法反驳。不就是满绩吗?满绩你就了不起了吗?!呃……好像是挺了不起的……算了小爷懒得跟你争论,你帅你说得对。 于是我就很大度地装作认同了何安的说法,跟在他屁股后头随便找了一排坐下,然后他又在另一边帮梁竞占了个座位,最后对一直围在四周伺机而动的同学说:“前后你们随意吧。” 他这一发话几乎是三秒之内我们前后直对和对角线上的位置就都坐满了,那速度简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第43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那天晚上,等何安最后把全部内容都给我讲完了之后,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一张口说话就好像有共振一般,我听着都觉得自己嗓子疼。 中间其实我尝试了好几次让他歇着,但他这人却是一旦铁了心要做什么事那十头水牛都拉不回来,任凭我怎么说他都不肯照办,到后来居然还教育我让我专心一点好好听着,我也是没辙了。 不过,何安这么呕心沥血的一番讲解效果真不是一般的显著,我听他讲完后就感觉自己大脑里有某条回路突然贯通了一样,对植物学也整体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和理解,简直像是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在往宿舍走的路上,何安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我就在他旁边自言自语地回顾着刚才复习的内容,遇到不确认的地方就看看他,他用摇头或点头来告诉我想的是对是错。 气氛好得不像话。不像话到不真实的地步。 如果何安真得谈恋爱了,那以后能像这样跟他并肩走着的机会就少了吧。即便真有机会可以一起走,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愿意以好哥们儿的身份,走在已经成为别人男朋友的他的身边了。 心里装着这事,走到后面我渐渐地就没了声音,何安可能以为我是在默记,他便也静静地不来打扰我。 其实人有时候一些自以为贴心的举动,很可能都是会错了意。 回去之后,因为是考试周宿舍楼通宵供电,叶煦和杨海洋也都醒着在复习植物。 看见我跟何安回来了杨海洋先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叶煦便对我说道:“易生,你早上那阵在麦二看见去的是安哥不是我,是不是特别开心?” 我被他问得瞬间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道:“有安哥在当然比你靠谱多了,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儿,说好了要去又突然改主意了?” “我刚好有急事。”叶煦说的时候下意识朝何安身上看了一眼。 我觉得他俩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但此时并没有心情去问,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发生。 “对了安哥,正好你回来了,光合作用那里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杨海洋这时转过身来对何安说。 “好啊,你想问哪里?”何安开口问道,结果他沙哑的声音一出来我嗓子就条件反射的疼。 杨海洋也像是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问:“安哥你嗓子怎么了?” “是啊安哥,你跟易生该不会单独去ktv玩了大半天吧?”叶煦也凑了进来。 “你以为我俩闲得蛋疼么,考试前一天还那么悠闲地去唱歌?”我反驳了叶煦一句,然后主动跟杨海洋说:“海洋要不我给你讲吧,今天安哥已经给我把这一块讲明白了,你哪里不清楚?” “敢情安哥是去给你当了一天的辅导员啊,易生你也太幸福了。”叶煦坐在那儿感慨道。 “谁让你不去,要不你也幸福。” “我倒是想去——”叶煦说到这里猛地住了口,然后扭过头去像是暗笑了一声:“算咯,没那福气。” 我对于叶煦的这种态度十分无奈,心想要是换成你是我肯定就不会认为这是福气了。 “海洋,你刚是说光合作用是吧,都是什么问题?”我没再接叶煦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跟杨海洋说。 杨海洋挠了挠头,对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问题有点多,不耽误你吧?” “不耽误不耽误,”我说着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何安和杨海洋的中间,“咱一起讨论我也能再看一遍。” “那行,一起看好了!” “易生你确定你能讲?”何安问我道,可他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 我听着更觉揪心,可还不敢表现出来,就装作不耐烦地冲他说:“我当然能讲,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啊。” 何安看着我笑了,倒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只点了点头道:“我有信心啊,你讲吧,我也一起听。” 听到他又用这种类似于哄孩子似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得不强忍住想仰天长啸的冲动,叹了口气才说:“那行,你就尽量别说话了,我要是有讲得不对的地方你再告诉我。” “嗯。”何安笑着点头。 我被他莫名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忙移开了视线盯着书页,准备开始给杨海洋解惑。 而叶煦这个时候却忽然朝我们问了一句:“能加我一个吗?” “行啊,你只要保证不添乱就行。”我顿了下回答道。 “什么话,我干嘛要添乱啊,正好我也有些内容搞不太明白,就辛苦生哥了。”叶煦难得的好声好气总给我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让人心里不踏实。 “煦哥就甭埋汰我了,你要想一起讨论的话就过来吧,咱四个能凑一桌了。”我说着把凳子朝何安那边挪了挪,但看位置还是不太够四个人挤的,就只好把凳子摆得跟何安的平行,几乎是贴着他坐的,然后叶煦来了也刚好坐到杨海洋的旁边。 “那我们按目录来依次往下讨论?”我翻开书问对面的两个人。 “没问题。”“来吧。” 于是除了何安以外,我们三个正式进入了考前讨论的阶段。 我觉得我大部分内容还都讲得挺对的,除了有个别地方记得有些模糊,何安见我磕巴了便出来救场,然后他只用随便一讲我们就都明白了,接着便继续高效地往下复习,一直弄到快三点的时候终于全部都过完了。 我把书放在膝盖上,感觉脖子勾了太久已经有些发僵,稍稍往上一抬就疼,我正伸手准备给自己按摩一下却跟何安的手碰到了一起。 他这个时候已经用手指扶住了我的颈椎两侧,接着便动作不轻不重地一下一下帮我按压着,脸上还露出一种甚是欣慰的笑容道:“易老师辛苦了。” 我现在其实非常不想跟他有这么亲近的肢体上的接触,但颈椎又实在被他捏得很舒服,一时舍不得叫停,心里别提有多纠结了。 叶煦已经将自己的凳子搬了回去,一回头看到这一幕便又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哎哟,闪瞎眼啊你们俩。” 我本来就不好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这样放任对何安的依赖了,于是猛地跳了起来,站出一米远以后才回身看着何安有些尴尬地说:“那个……谢谢安哥……不过不用了,一会儿就好。” 何安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后眼中收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对我淡淡笑了笑说:“随你。准备睡觉吧,别熬太晚了,否则万一明天上考场的时候头脑不清醒今天就白复习了。” “这就睡。”我说完低头也把凳子搬回位置上,感觉何安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出什么来。我心说你就是一直盯着我我也既变不成女人也变不直啊,看啥看。 不过他肯定是听不见我心里在说什么,我默默发完牢骚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只能用这么小儿科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不满,却没有任何可以实际解决问题的对策。 等明天考完了试何安应该就要跟我摊牌,可我只能像只待宰羔羊一样等着他在我脖子上落下最致命的一刀,在劫难逃。 如此看来,我应该是要度过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夏天了。 ※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植物学期末考试是在理教的那个能容下三百来号人的大教室里进行。 当我和何安到达教室的时候,好多人一看到何安眼睛都变亮了,瞬间围上来一圈喊着要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还有男生直接抱住何安的胳膊死死不放手非要坐他旁边,我都被挤到了一边去,实在既无奈又好笑。 就算坐一起又能怎样,难道有了学霸光环的庇护就真得会考得更好吗,与其寻求这种程度上的自我安慰还不如趁着没开考多记点东西。 “易生,我们坐那边吧。”在我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工夫里何安已经突破了重围,他走过来拍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他一起去找位置。 其实我对于考试坐在学霸身边这种事一点需求都没有,好歹我自己也算半个学霸了,在考高数和物理的时候我身边也是这样的盛况,可惜这帮人“见科使舵”变得太快,一到专业课就不待见我了。 “安哥,要不我去后面坐吧,你周围太抢手了。”我开玩笑地跟他说。 何安听后瞥了我一眼,脸上虽不算严肃但也没笑,淡淡道:“知道抢手你还往别的地方跑,你是不是傻?” “我靠……”我发现我对于他这种毫不遮掩自己酷炫气质的言论都无法反驳。不就是满绩吗?满绩你就了不起了吗?!呃……好像是挺了不起的……算了小爷懒得跟你争论,你帅你说得对。 不然,倘若是空欢喜一场的话,我恐怕自己下学期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何安再继续住在同一个宿舍了。 奢求了那么久却一直以为无望的事情,忽然之间有了发生的可能性,这一刻让人感受到的不安竟要多于兴奋。哪怕我是通过自己的逻辑推理所得到的何安脑内反应分析,可还是觉得不可信,不敢信。 也许是别的事也说不定。也许无关感情,甚至无关我和他。说不定是件国际大事?石油危机、金融海啸、房地产泡沫……这些都是可以拿出来好好讨论一下的正式话题。还有野外实习要带的东西、军训前要做的准备、下学期要上哪些课、意愿点应该怎么分配等等,这么多的事,似乎随便挑一件出来都可以作为“正式的大事”,谁说就非得是我想的那一件。 没错,还是先不要想太多了,也别报太强的期待,省得回头连哭都找不出理由安慰自己。 我一定要做到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喜怒不形于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易生!”何安突然叫我这一下打断了我几乎停不下来的全自动化-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式自我劝说模式,“忧思过重不利于身心健康,你自己说的。” “哦……”怪我咯? “对了,咱们野外实习是六号开始,在这之前你打算做什么?”何安直接把话题给岔开了。 然而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事情,假装思考了几秒后才心不在焉地回答说:“也没什么打算吧,收拾收拾东西,估计还得买些去实习的必备品,然后就歇着了,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听起来还挺充实的。”何安笑笑:“那正好我再带你天梯冲分。” “好啊,安哥不嫌我拉后腿就行,我是求之不得。”我这会儿说话也有些懒懒地,感觉刚才那一番激烈的脑内活动耗得我心力交瘁。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去在乎不去想,心头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我只知道自己此刻其实比任何时候都要忐忑都要紧张,在过去一年当中我的期待有多大,现在的恐惧就有多深。 “易生,你又走神想什么呢?”何安刚才好像还说了几句话,我因为没听清就没有回应他,于是他就又问了我一遍。 但是我还能想什么。你既然那么聪明,觉得我的心思那么好猜,那你就自己猜好了。猜得出来算你厉害,猜不出来算我深沉。 我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有些搞笑,我们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居然坐在这里无聊地玩着互猜心思的游戏。有话为什么就不能直说呢。 “安哥,其实我是在想一个严肃的问题。”我说完扭头看向何安,然后看到他有些困惑地望着我。 看来某人的读心术有些失效了。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这次植物考下来我的分数会比你的高吗?” 第44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我本来就不好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这样放任对何安的依赖了,于是猛地跳了起来,站出一米远以后才回身看着何安有些尴尬地说:“那个……谢谢安哥……不过不用了,一会儿就好。” 何安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后眼中收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对我淡淡笑了笑说:“随你。准备睡觉吧,别熬太晚了,否则万一明天上考场的时候头脑不清醒今天就白复习了。” “这就睡。”我说完低头也把凳子搬回位置上,感觉何安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出什么来。我心说你就是一直盯着我我也既变不成女人也变不直啊,看啥看。 不过他肯定是听不见我心里在说什么,我默默发完牢骚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只能用这么小儿科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不满,却没有任何可以实际解决问题的对策。 等明天考完了试何安应该就要跟我摊牌,可我只能像只待宰羔羊一样等着他在我脖子上落下最致命的一刀,在劫难逃。 如此看来,我应该是要度过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夏天了。 ※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植物学期末考试是在理教的那个能容下三百来号人的大教室里进行。 当我和何安到达教室的时候,好多人一看到何安眼睛都变亮了,瞬间围上来一圈喊着要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还有男生直接抱住何安的胳膊死死不放手非要坐他旁边,我都被挤到了一边去,实在既无奈又好笑。 就算坐一起又能怎样,难道有了学霸光环的庇护就真得会考得更好吗,与其寻求这种程度上的自我安慰还不如趁着没开考多记点东西。 “易生,我们坐那边吧。”在我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工夫里何安已经突破了重围,他走过来拍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他一起去找位置。 其实我对于考试坐在学霸身边这种事一点需求都没有,好歹我自己也算半个学霸了,在考高数和物理的时候我身边也是这样的盛况,可惜这帮人“见科使舵”变得太快,一到专业课就不待见我了。 “安哥,要不我去后面坐吧,你周围太抢手了。”我开玩笑地跟他说。 何安听后瞥了我一眼,脸上虽不算严肃但也没笑,淡淡道:“知道抢手你还往别的地方跑,你是不是傻?” “我靠……”我发现我对于他这种毫不遮掩自己酷炫气质的言论都无法反驳。不就是满绩吗?满绩你就了不起了吗?!呃……好像是挺了不起的……算了小爷懒得跟你争论,你帅你说得对。 于是我就很大度地装作认同了何安的说法,跟在他屁股后头随便找了一排坐下,然后他又在另一边帮梁竞占了个座位,最后对一直围在四周伺机而动的同学说:“前后你们随意吧。” 他这一发话几乎是三秒之内我们前后直对和对角线上的位置就都坐满了,那速度简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到离考试开场还有三分钟的时候,终于人都差不多坐齐了,看到老师和助教拿着卷子进来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大家看起来已经进入了状态。 【河蟹】 所以说,我又能怎么做,想了这么多跟我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好像心里还有什么期待似的。 好在这个时候时间到了,考试开始,我也借机终止了自己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嗯,好好答题,分分向上。暂时我只需要做好这一件事就好。 用了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把植物学卷子答完了以后,我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感想:何安这家伙简直牛逼到爆了!!! 考的知识点全是他给我讲过的不说,连绝大部分的题型都被他压中了,搞得我做的时候就跟事先在脑子里面背过一遍标准答案似的,好多题的答案根本不用去想,条件反射地就能写出来,那叫一个通顺流畅。 而何安则比我答完得更早,他差不多在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停了笔,然后就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一脸宁静且欠扁地看风景。 我觉得至少坐他后面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了。不光得不到学霸的庇护,还要承受来自学霸无声的嘲讽,他坐在那里就是对人家心灵上的一种打击,要不是我也答得快那我肯定会想一巴掌把他打出教室去的。 而何安这个时候看出我已经做完了,他便率先站了起来,从我身边过的时候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小声道:“走吧,一起交。” 为啥要交?坐在这里不挺好的吗,还不用换地方。我这样默默地想完后就乖乖站起来跟在了他后头。 交了卷子,助教又特意叮嘱我俩说不要走远,记得按时回来。我跟何安都表示记住了,然后就先把书包拿上出了教室。 “终于考完了,大一结束了!”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便故作轻松地感慨了一句,其实心里却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对话而感到紧张不已。 何安看着我也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不过他应该是真得很轻松,那笑容里看不出假装。 因为没有什么可供自习的了,我俩就没去别的空教室,而是直接走到位于理教四方楼体正中间的一个类似露天小广场一样的地方。这里有长椅,正好可以坐着歇一会儿打发时间。 教学楼内的空调开得很足,从里面乍一下走到外面后就觉得全身都暖烘烘的,倒也没觉得热,我和他就挑了个有阴凉地儿的椅子坐下,伸长腿让太阳晒着,身子则都藏在阴影里。 我扭过头,看见何安脸上惬意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混杂着一种既温馨又悲伤的情绪,像是冷热水搅和在了一起,但还没有混匀,一处凉一处温的刺激让人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为了贯彻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我决定主动出击。 “安哥,你昨天说考完试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不过何安却只是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语气也透着股慵懒的随意:“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得挑个时间啊。” 你妹的刺激我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吗!我吸了口气,耐下性子问:“什么大事啊,还专门挑时间?” “嗯,挺大的。”何安有些答非所问,这让我更加摸不透他的想法,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底啥事儿你直说了不就完了呗,还装得这么神秘,又不是要去抢劫。”我略微显得有点沉不住气。 何安侧过头来看着我,沉静的眼神里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就这么想知道?” “废话,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你要是暂时还不打算说就别这么早告诉我啊,害得我老得惦记着,你知不知道这样忧思过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我不满地对他道。 何安不禁乐了,唇线勾起的样子甚是好看,他把双手垫在脖子后面,然后仰起头静静望着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别着急啊易生,刚考完试就该好好放松,现在还不适合说那么正式的话题。” “正式?”我刚问完就反应过来,怎么说也是找另一半的大事,看来何安这次还挺认真的,难道就奔着结婚去了么…… “嗯,放心吧,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告诉你,这两天你就暂时先把好奇心收收。”何安淡淡笑着说。 “多此一举……”我虽不愿自己给他戳破,但也没心思深到能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何安似是对我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他忽然坐直了身子目光颇为专注地看向我:“易生,你是不是猜错了我的意思?” “我连你到底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怎么猜错?”我很是无奈地反问,虽然我的确是猜测了他要说的事,但他骤然这么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以为我猜到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跟我打哑谜,大哥你未免高估了我的情商。 何安定定看着我,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起来,我鼓起勇气跟他对视但却有种坚持不了多久的预感。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什么?” “我是说,我要跟你说的事,并不是你现在以为的那件事。”何安看着我又认真解释了一遍。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顿了几秒后问。 “一目了然。”何安的表情是一种介于认真和调侃中的莫测,他的视线稍稍从我脸上移开了些,接着便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的情绪太好猜了,都写在脸上。” “……你是想说我太简单粗暴了么?” 何安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发现得太晚了,很可惜。” 即便我情商再低,到这会儿也能听出些何安话中的名堂来了。 第一,他否认了我以为他喜欢上某女生的猜想;第二,他说没早察觉出我的情绪很可惜;第三,除以上两条以外他还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这件事到底会是什么,我觉得如果这次的事态发展能够按照正常剧本来的话,那岂不就是…… “安哥……你该不会、该不会……”我纠结着说不出口。 “该不会什么?”何安扬眉一脸狡黠的笑看着我。 “呃……算了,我也想不出来了,还是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纠结半天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说实话我真怕又是自己会错了意,虽然以我的这等高智商会出错只是小概率事件,但毕竟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万一我又自作多情,那到头来不光是又一次的自讨没趣,还可能会让何安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怎么但凡有点事情我都能联系到那上面去。 所以这回,我决定不到最终能百分之百确定的时候绝不轻易吐口。如果何安要做的和我所期待的一样,那也得等着他先说出来了我才能够踏实。 不然,倘若是空欢喜一场的话,我恐怕自己下学期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何安再继续住在同一个宿舍了。 奢求了那么久却一直以为无望的事情,忽然之间有了发生的可能性,这一刻让人感受到的不安竟要多于兴奋。哪怕我是通过自己的逻辑推理所得到的何安脑内反应分析,可还是觉得不可信,不敢信。 也许是别的事也说不定。也许无关感情,甚至无关我和他。说不定是件国际大事?石油危机、金融海啸、房地产泡沫……这些都是可以拿出来好好讨论一下的正式话题。还有野外实习要带的东西、军训前要做的准备、下学期要上哪些课、意愿点应该怎么分配等等,这么多的事,似乎随便挑一件出来都可以作为“正式的大事”,谁说就非得是我想的那一件。 没错,还是先不要想太多了,也别报太强的期待,省得回头连哭都找不出理由安慰自己。 我一定要做到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喜怒不形于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易生!”何安突然叫我这一下打断了我几乎停不下来的全自动化-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式自我劝说模式,“忧思过重不利于身心健康,你自己说的。” “哦……”怪我咯? “对了,咱们野外实习是六号开始,在这之前你打算做什么?”何安直接把话题给岔开了。 然而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事情,假装思考了几秒后才心不在焉地回答说:“也没什么打算吧,收拾收拾东西,估计还得买些去实习的必备品,然后就歇着了,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听起来还挺充实的。”何安笑笑:“那正好我再带你天梯冲分。” “好啊,安哥不嫌我拉后腿就行,我是求之不得。”我这会儿说话也有些懒懒地,感觉刚才那一番激烈的脑内活动耗得我心力交瘁。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去在乎不去想,心头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我只知道自己此刻其实比任何时候都要忐忑都要紧张,在过去一年当中我的期待有多大,现在的恐惧就有多深。 “易生,你又走神想什么呢?”何安刚才好像还说了几句话,我因为没听清就没有回应他,于是他就又问了我一遍。 但是我还能想什么。你既然那么聪明,觉得我的心思那么好猜,那你就自己猜好了。猜得出来算你厉害,猜不出来算我深沉。 我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有些搞笑,我们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居然坐在这里无聊地玩着互猜心思的游戏。有话为什么就不能直说呢。 “安哥,其实我是在想一个严肃的问题。”我说完扭头看向何安,然后看到他有些困惑地望着我。 看来某人的读心术有些失效了。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这次植物考下来我的分数会比你的高吗?” 第45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 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大四下,毕业季。 “亲爱的朋友们!这将是毕业酒会的最后一条提醒短信!我们的‘生科不败千秋万代’毕业生大聚餐将于今晚七点整在xx商务酒店的一楼宴会厅举行!届时请各位姑娘们穿上你们最漂亮的晚礼服、汉子们也穿上你们最帅气的燕尾服,大家一起用最美好的形象来庆祝我们光荣毕业!!!” 今天是七月十四号,昨天刚毕业答辩完,我坐在寝室里面正收拾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就收到了梁竞的这条短信。 “哎呦好烦啊,我早上刚洗过澡,七点聚餐的话那我六点又得去洗一次,天太热了!”叶煦正跪在他的床上整理床铺,看见短信就撇着嘴抱怨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忍不住笑:“不愧是我家煦煦,更衣前必定要沐浴。” “那可不!我这次特意让我家那位老头给我从上海订制了一套燕尾服寄了过来,到时候穿上绝对闪瞎你们的眼睛!穿这种衣服我自然得干干净净的了!”叶煦在这一年多以来似乎跟他爸和他继母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据我所知这里面林久桥的功劳不小。 “你就算不穿燕尾服也照样闪瞎我们,要不你试试裸.奔?绝对闪瞎所有人!”我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被我随手抓住了。 “你放——后气!”叶煦小朋友的戒粗话进程显然不太顺利,但我觉得原因并不在我们身上,那明明是他真性情的表现。 “你才裸.奔呢!你最好出去绕着未名湖裸.奔三圈回来我看安哥还认不认你!”叶煦说完朝坐在一旁早已收拾好东西正看着我俩笑的何安问道:“诶安哥说真的,易生要是真裸奔了你还要他吗?不要了吧!扔了得了!” “……你不要这么煽动他!他当然会要了!”我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何安跟前弯身做了个挑起他下巴的动作:“安哥你说是吧?” “是啊,当然还要了。”何安笑眯眯地望着我,然而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则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前猛地拽了一下又转了半圈,直接让我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箍在怀里,像个小媳妇儿的姿势一样。 “不过,要归要,但惩罚肯定不能少啊。”何安笑得一脸淫不怀好意,我真得好想给他一拳…… 叶煦已经笑得不行了,跪在那里捶床:“安哥你说几天!易生现在最长的不能下床记录是四天!能不能打破?!” 何安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认真地说:“我觉得没问题。” “哈哈哈,可惜了这个场景我是不能亲眼见证了!到时候安哥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叶煦笑着说完但眼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我知道他是想到我们以后不能再做室友了,其实我心里也特别舍不得。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46章 ...家.谢.绝.转.载 言星浩的“断腿”事件打断了言小有跟江心原本想要回d市的计划。 接到言励电话的第二天,他们二人跟裴然几个打过招呼,一大早就提前赶回a市,直奔机场,又买了最近一趟飞往他老家芜城的航班。 在路上言小有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江心始终拉着他的手,偶尔跟他开两句玩笑,可言小有在短暂地笑过之后很快又会恢复到之前那种压抑的状态。 江心看着他这样十分担心,上飞机后对他道:“师兄,你别太生气了,你爸那么说估计也是一时着急,你别跟他较真。” “一时着急?”言小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才不是一时着急,那句话他估计憋了好久了,这次终于说了出来。” 江心眉头微微蹙起,揽过他道:“可是你弟跟同学出去玩,爬山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把腿摔骨折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啊。” 言小有勾起嘴角,表情说不清是讥笑还是无奈,“按照我爸的逻辑,言星浩摔断腿是因为他跟同学出去爬山了,跟同学出去爬山是因为他们学校周围刚好有山,他们学校周围有山是因为他们学校不好,他们学校不好是因为他当初没能进更好的学校,而他当初没能进更好的学校就是因为我没能帮忙把他塞进一本去。真是神他妈有关系。” 江心听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如果你爸真是这么想的,那你这次回去他恐怕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他就没给过我好脸色。”言小有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他,“但是我担心他会迁怒到你身上。你干嘛非得跟来啊?” “你觉得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江心搂着他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因为是头等舱,外面拉着帘子,所以他们也没那么多顾忌,言小有干脆靠在他怀里把两条腿都搭在他大腿上,长长地叹了一声道:“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先答应我一件事,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帮我出头。” 江心听了没有回话,言小有等了等又拍拍他,“听到没有?今天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家务事里来。” “可是难道看到你受委屈我还要在一旁袖手旁观吗?”江心脸色凝重地问。 言小有像是被他逗笑了,扬起头在他下颌上亲了一口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大男人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就算有也不至于受不了。再说我这次回去可不是受气去的,有些事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不能再这么无休无止地折腾下去。所以你放心吧,我不让别人受委屈就不错了。” 江心的表情并不怎么信服,“师兄,你容易心软,我怕到时候你爸一兴师问罪你就——” “就怎么样?认怂吗?”言小有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肚子,非常有质感,他就忍不住又多点了两下,同时说道:“我对在乎的人是容易心软,但是对他们,我的耐心和感情都快被消耗干净了。差不多就行,我做到仁至义尽,其他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嗯,你这么想就好。”江心说完低头对他笑了笑,就看到言小有眼睛似乎有些累的样子,闭起来的时间比睁开的时间都长。 江心见状就伸手摸索到座椅侧面,把他和自己的座椅靠背都往后放了些,压到同一高度,然后他圈过言小有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拉起毯子盖住他,温声道:“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睡一会儿吧。” 言小有枕着他把眼睛完全阖上,听话地点了点头,“你也睡吧,一起睡。” 江心音色沉沉地低笑两声,忍不住凑下来跟他交换了一个深吻,把人又搂紧了些,“好,一起睡。” 飞机继续在湛蓝的天幕下平稳飞行,偶尔有些轻微的颠簸也很快就会过去。 大片的云层在飞机下方穿梭而过,对流层中是风是雨都与此时身在平流层的他们没有关系。 在这里,连时间的流动都仿佛变得缓慢起来。 也无风雨也无晴。 就这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让世界静止该有多好。 *** 芜城是一座人口不多的小城市,跟d市分别处于两个相邻的省内。 这里也是言小有出生的地方。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但是自从跟他妈和继父搬走之后就几乎没再回来过,之后的十四年中他连他爸的面也没见过几回。 这么个小城市,如今竟也有自己的机场了。 只不过没几趟往来的航班。 言小有和江心下了飞机,出来在机场门口打了辆车,那司机估计他们是外地人,连表都不打直接报了个价,言小有一听也是没脾气,对他说:“师傅,您这价钱比a市还贵。” “我们这里从机场拉人都这个价,不信你们下车去问问别人,看会不会比我说的便宜。”司机有恃无恐地说。 “那麻烦您打表吧。”言小有说。 司机呵呵一笑,“一看你们就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边从来不打表。” “喂——”言小有气不过想再争辩几句,江心却在一旁拉了拉他劝道:“算了师兄,入乡随俗。师傅走吧。” 言小有一脸上当受骗的表情,他气呼呼地瞪了江心一眼就转过头不再看他,可没等过半分钟他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叮咚”响了两声,打开一看竟是江心给他发了个微信红包,还配了句话:师兄,消消气,被坑的钱我给你。 言小有顿时无奈又想笑,仍旧没往他那边看,给他回道:你是不是傻,被坑钱的人是我们俩,你给我算怎么回事儿? 江心瞬间又发来一个红包:那这个就当给师兄赔不是。咱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规矩是这样,我们强行跟人家理论占不到便宜的。 言小有发了个[好生气]的表情:我们可以打电话投诉!这是在侵犯消费者权益!乱收费! 江心回过来:[摸摸头]好好好,我们回去就打,现在先忍忍。对方势力大,人多,我带着你打不过。 言小有:?!什么叫你带着我打不过?你在鄙视我的战斗力吗?! 江心:[大笑]没有,实事求是而已。 言小有气得转了回去,“江心!” “师兄,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江心笑眯眯地看着他,言小有被他这样一看气焰当即就消下去大半。 他把下巴一抬,装出高冷的样子道:“我没说,你幻听。” 江心憋着笑,“那现在这句呢?” 言小有脸一红,低下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按了一通发给他:[白眼]你就是幻听!现在别跟我说话,我要保持生气到下车。 “哦。”江心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手里却给他发来一个[宝宝心里苦]的表情。 言小有看了一眼,忍着笑没理他。 江心于是继续发:[伤心]师兄你是认真的? 江心:[大哭]不要不理我…… 江心:[感觉身体被掏空]师兄人家错了…… 江心:[嘤嘤嘤]老公你不爱人家了吗…… 言小有:“……你打住!” 言小有实在绷不住笑了出来,用力在江心腿上拍了一巴掌道:“心总,你省着点儿节操吧。” 江心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坏笑着说:“反正我现在有老公,没有节操不可以吗?” “嘿我说你还活学活用是吧!”言小有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声音稍微压低了些,“克制一点,马上到了。” 江心点了点头,手却没松开,乖巧地说:“了解。” “了解个头。”言小有看着自己仍被牢牢扣紧的手不禁小声地笑骂一句。 而在他们“打情骂俏”的工夫,出租车已经停在言星浩所在的第五医院门口了。 江心在言小有忿忿不平的目光下付了车钱,然后又把他忿忿不平的师兄拉下车,等车开走才笑着说:“师兄,我觉得你的眼睛特别有神。” “少来。”言小有好笑地瞪他一眼,不过当他目光落在医院门口时又敛了笑意,停顿片刻道:“还是我一个人上去吧,你在外面等等我,应该用不了多久。” 可江心却摇摇头,“我跟你一起上去,不过我可以不进病房,就在门口等你。” 言小有想了想,妥协道:“也行,那你保证别插手。” 江心迟疑了一瞬,见言小有始终盯着他只好答应:“好,我保证。” 言小有这才放心,跟他一起进了医院大门,找到电梯直接上到四楼,言星浩就在404号病房里。 这一层的病房都是多人病房,一间里面至少住了四、五个人,言小有走到404室门口时不由站定脚步,先往里面看了看,发现在病房西侧那一排的三张病床上都躺着人,而其中位于中间的那一张床前则并排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他比较熟悉,女的不怎么熟悉,分别是言励和言励现在的老婆,也是他爸曾经的出轨对象——卢珍。 言小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江心在他身后轻轻握了握他攥紧的手,言小有回头对他笑了下,反手捏住他的手小声说了句:“放心,我先进去了。” 江心看着他点了点头。 言小有迈开脚步,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朝那两人走了过去。 言励和卢珍本来都紧张兮兮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察觉到有人接近便先后将头抬了起来,认出是言小有时卢珍的表情稍显吃惊,言励则瞬间收起他关切的表情,冷着脸对言小有说了一声:“来了。” “嗯。”言小有在床前站定,“爸,阿姨,好久不见。还有星浩,好久不见。” 言星浩从神态到长相都仿佛跟言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此时此刻不屑又冷漠的神情也都如出一辙。对于言小有这个同父异母哥哥的问候言星浩只是哼了一声算作答应,随即又低头开始玩自己的手机。 言小有觉得他的态度很可笑。何必呢,自己作为被抛弃的儿子都没跟他横眉竖眼过,他倒还拿起架子来了。 卢珍多少还顾着点情面,她在面对言小有时总有些心虚,所以对他的态度相对客气。这时候见言励父子俩都不太友好,她只好出来打圆场,对言小有说:“小有你来了,到底是哥哥,心里还关心星浩呢。” “他还关心?”言励却冷哼一声,目光很凶地道:“他要是真关心自己弟弟,当初就应该帮星浩找个好学校。现在出了事才跑来装好人,有什么用!” 言小有此刻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努力维持着这份名存实亡的“父子关系”实在是没必要。 他定定看着言励,目光极淡,还剩下几分微弱的情绪也在迅速抽离。 “爸。”言小有又叫了一声后说道:“您说错了,我今天不是来装好人的。” “你什么意思?”言励瞪着他,“你还想顶嘴是不是?我告诉你,星浩这事还没完呢!我今天暂时不跟你计较,你去把住院费都交了,回头我再跟你算帐!” “让我交住院费?还跟我算帐?”言小有一下子笑了。 “爸,你想跟我算帐,是打算把这几年我给你的钱都还给我吗?如果不是的话,我劝你还是别做这种给自己添麻烦的事了。” 言励蹭得站了起来,“言小有!你是不是反了!” 言小有淡淡地笑笑,“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还是用现代化的语言来交流吧。爸,我今天来就为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之前给你们的那些钱算我孝顺你,我不让你还。你毕竟给了我一个精细胞,还算养了我十二年——哦,同时养着他的那四年也算数。” 言小有说着目光往言星浩身上扫了下,又收回来继续道:“第二件事,我就想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们一家三口包括相关亲戚朋友在内的所有人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不光事情不会管,钱也不会给。简洁明了地说吧,你权当今后没我这个儿子。” 言励万万没料到言小有会跟他说这种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要反了天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孝顺!!你还有人性嘛你?!你对亲生父亲说这种话就不怕遭雷劈吗?!你就不怕遭报应!!!” 言小有歪了下头躲过他点在自己鼻尖的手,不愠不火地说:“如果这件事真是我做错了,那无论遭雷劈还是遭报应都是我活该,您不必挂心。” “你——”言励的样子像是快被他气炸了,满头满脑都是红的,忽然他扬手重重地一巴掌打了过来—— “师兄!!” 只听见江心的声音和另一个沉闷的响声,言小有整个人被打得向侧面倒下去,斜斜地跌坐在地上。 江心这时已经冲到了他身边,扶住他后就抬头怒视着言励,他刚才分明看到言励的手在即将打到言小有时从巴掌换成了拳头。 江心剧烈地喘着气,他不得不拼尽全力来压抑自己心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只要稍有松懈他就会忍不住冲上去狠狠地揍言励一顿。 “江心……”言小有这时候慢慢地靠着江心站了起来,他被言励这一下打得脑袋有些发懵,嘴里面也磕破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不是说好不插手么?”言小有现在一说话腮帮子那里就一阵撕扯般的疼。 江心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问他:“师兄,你怎么样?有伤到哪里吗?” 言小有轻轻摇了摇头,拍拍他的手小声地说:“没事,你别担心。” 而病房里这时也有其他人围了过来,病人、病人家属还有护士,都在纷纷劝着言励,让他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言励却基本没听进去。 他依旧恶狠狠地盯着言小有,现在连江心也捎带上了,口气也恶狠狠地问:“他是谁?!哪儿冒出来的小——” “爸。” 言小有忽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瞪向他,声音里也冷硬的仿佛掺了冰碴子。 “你骂我可以,但骂他不行。” 言励没想到他竟突然像变了个人,没防住愣了一秒,紧接着他就指着江心又问一遍:“他到底什么人??” 言小有目光一沉,上前一步将言励的手格开,自己挡在江心身前。 “他是我男人。” 言小有一字一句地说。 第47章 ...家.谢.绝.转.载 言小有对言励说,他是我男人。 言励花了足足一分多钟才消化了他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脸上就迅速浮现出狂怒的表情—— “言小有!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言励又指着言小有的鼻子骂。 言小有察觉到身后江心想要上前,就用力挡住他,回头低声说了句:“你先出去。” “师兄——” “江心,”言小有看着江心又气又疼的神情,对他轻轻笑了下道:“听话。我是个成年人,如果连这种事都需要你来帮腔的话多没面子。” 他这句话说得有点长,刚才挨打的那半边脸疼得有些厉害,言小有不禁小声地倒吸一口冷气。 而言励对于他们这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行为感到更加气愤,冲上来又想揪言小有的衣领,却被江心抢先一步攥住了手腕。 江心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手中却下了狠劲儿,言励登时疼得叫嚷起来:“你个小王八蛋还敢跟长辈动手!你们两个没教养没心没肺的东西!把我言家的脸都丢尽了!!你们恶不恶心?!你们不怕将来不得好——” “啊啊啊——你要干嘛!!爸——”躺在床上的言星浩忽然惨叫了一声。 言励猛地回头,发现言小有居然拎起了床边的一个暖水瓶,就支在言星浩被打了石膏的腿上,卢珍正一脸惊恐地盯着他。 言小有用毫无感情的双眼看着言励,说话时语气却有几分轻松,“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再骂我的人,我就把这瓶子砸碎在你儿子腿上。” “你——”言励气得手指不停地乱点,旁边还有人上来劝言小有:“小伙子你先把瓶子放下,这是你弟弟吧……不能这么做事情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不行吗?” 言小有对劝他的人笑笑,“您刚才都听见了,我们像一家人么?” “言小有!!你要是敢动星浩一根汗毛老子绝不——” “绝不放过我?”言小有截断了言励的话,用眼神示意江心放开他,江心眼中暗潮翻涌,微微眯了眯,在放手前又猛地加了把力,言励膝盖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去。 “老言!”卢珍惊恐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没变过,看看儿子又看看丈夫,这个也想护那个也想拉,急得脸都白了。 而言励这时已经又自己站直了,只不过他一直在用另一只手揉着刚刚被江心抓着的地方,再看向言小有时那目光已经凶狠得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好好好,言小有,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言励眼睛始终盯着言星浩腿上的那个暖水瓶,极尽讥讽之意地说:“行啊,你今天来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跟我们断绝关系吗,可以,老子才不稀罕有你这么个恶心的同性恋儿子!呵,同性恋,真想知道李响知道这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当初跟那个女人生下你就是老子这辈子犯的最严重的一个错误!” “你错了。”江心忽然开口,寒凉的目光配上强压着怒火的语气让他给人一种十分可怕的感觉,“生下他,恐怕是你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 言励气得眉毛倒竖,“呵你还敢教训我!信不信老子——” “爸——!”言星浩又叫一声,因为看到言小有已经将暖水瓶举了起来,正对着自己的腿。 “言、言——” 言励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言小有默默看着他,眼中渐渐地流露出一丝悲哀。 “爸。” 他终于又开口,暖水瓶也放了下来,立在床边。 “再闹下去没意思,我们都消停会儿吧。”言小有叹了口气,拉住江心的手跟他十指紧扣。 言励死死盯着他俩相握的手,目眦欲裂。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言小有继续说,“你不稀罕有我这个儿子,同意跟我断绝关系,对吗?” 言励瞪他一眼不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言小有轻轻呼出一口气,扭头看了眼惊恐的卢珍和敢怒不敢言的言星浩,说道:“以后,希望我们不会再有来往了。” 卢珍嗫嚅着张了张嘴,往旁边看看言励,似乎指望着他能说些什么,但言励却冷着脸一言不发。 卢珍又看言星浩,言星浩倒真努力一番开了口,对言小有说:“就算断了关系,可以后万一我需要找工作什么的,你不能不帮!” 言小有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是嘲笑还是怜悯。 末了,他对言星浩淡淡笑了笑,“只要你脸皮足够厚,尽管来找我试试。” 言星浩:“……爸!你听听!!” 言励狠狠瞪了他一眼,言星浩顿时没了声音。 言小有最后把视线落回到言励身上,他现在看着这个人,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他曾经还作为自己父亲时的样子。 他不知道在他刚出生的时候,言励是否也曾像一个普通当爹的那样欢欣雀跃过。 他也不知道在他第一次从幼儿园领了小红花回来时,言励是否对他露出过一个赞许的笑容。 他更不知道,在他刚刚得知自己小学毕业统考考了全市第一、兴高采烈地跑回家想要告诉爸妈却正好撞见他们决定离婚的时候,言励心里有没有对他产生过一星半点儿的心疼或怜惜。 言小有咬紧牙关,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让江心都禁不住微微蹙眉,担心地看着他。 言小有看到言励也正盯着他,只不过那目光中并没有丝毫要挽回的意思,反而是说不出的厌恶。 好像已经无话可说了。 父子之情所剩无几,今天就索性断个干净。 “那我们先走了。爸,你今后保重。” 言小有拉着江心掉头走了出去,脚步干脆得毫不拖泥带水。 但江心却觉得自己那几根手指越发的疼。 一直等他们默默无言地走出五院大门,站在刚刚来时的路边,江心才感到施加在自己手上的力度骤然卸了下去。 “师兄……” 江心回身抱住蓦然站定的言小有,将怀抱一分分收紧,轻声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 言小有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没事。” 江心没有拆穿他,只是更紧地圈住他道:“已经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嗯。”言小有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 他又倚着他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言小有拉了拉江心的衣角说:“我们回家吧。” “好。” 江心抬起手在他头上温柔地摸了两下,看他神色黯然,又低头在他眉间落下轻轻一吻。 心里将他放得越重,此时在面对他时动作就愈发得小心翼翼。 明明不想再让他受到来自任何人的任何伤害。 可是生活中却总有太多的不遂人愿,身不由己。 他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让他今后都开心幸福,无虑无忧…… …… 江心质问了自己一路。 言小有一直靠着他,睁着眼睛看着机舱外面。 他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偏白的肤色衬着细密的血点,看起来格外惊心。 这不是他从小到大挨打挨得最重的一次,但却是最疼的一次。 疼得让人想哭。 言小有瞪大眼睛使劲往外看着,往上看着,胸口处几次翻涌而上的冲动都被他用力地压了回去。 不就是疼么,忍忍就好了。 哭多没出息。 …… 终于回到家中,言小有脱了鞋就直接光脚走进卧室,靠着床沿坐到地毯上,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胳膊里。 江心只觉得心脏那里抽也似的疼,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揽住他,叫了一声,“师兄。” “江心……”言小有开口时嗓子有点哑。 他紧紧抓着自己的两条手臂,身体因为绷得太紧而在微微颤抖,“我以为我想开了……但还是……” “我明白……” “为什么……我不是他儿子么……好歹他看着我长到十二岁啊……” 江心下颌也绷紧了,用力抱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他不懂得珍惜。” 言小有轻轻晃了晃头,“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么……我到底做错过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厌恶……”言小有忽然抬起了头,眼中弥漫着朦胧的雾气,好像只要他一眨眼那些雾气就会从眼眶边缘溢出。 他看着江心,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只是定定盯着眼前的一个方向,语气中多了几分执拗,“父母应该是这样的吗?别人家里父母也这样对待孩子吗?……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没对我爸妈撒过娇,没主动问他们要过东西,没有向他们提出过任何任性的要求……我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喜欢我……” “师兄……” 言小有轻轻地闭上眼睛,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为什么……明明不喜欢我……还要利用我……” “我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 言小有的话,就像是旧时牢房里被经年累月滥用着的刑具,一字一句都连着筋肉,浸着血。 只是听到都仿佛痛彻心扉。 江心眼眶都在发烫。 他伸手覆在他后脑勺上,让彼此贴近,然后伸出舌尖去舔吻那些在他脸上肆虐的泪痕。 “师兄,不管他们怎么想,你对我来说都是这世上唯一的、最爱的人。” 江心的舌尖触碰到言小有的眼角,感受到他的睫毛正在迅速颤动,他便轻轻吻了上去,让他的眼睛慢慢放松下来,眼周的湿意也都被他轻柔舐去。 “师兄,以后你只要依赖我就好……” …… 衬衫的扣子不知在何时已被全部解开,江心的手在光|滑的肌|肤上缱|绻流连,嘴唇缓缓下移,终于触碰到跟它一样柔软的地方…… 言小有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眼神空蒙地望着他,“江心……” 江心被他这一声叫得心里仿佛化作一片汪洋。 他终于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也脱了上衣,俯下|身跟他紧紧地贴在一起。 “师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我都在。” “嗯……” 言小有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万幸,我还有你。 第48章 ...家.谢.绝.转.载 十一长假结束,一切又步入正轨。 接下来一直到年底都不再有放长假的机会,让人想想都觉得心累,日子好像突然就没了什么盼头。 好在言小有现在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自我感觉已经不能和身边那些单身狗们同日而语,天天还过得美滋滋儿的,一天到晚最期盼的时间就是能回家跟江心腻在一起。 不过说句实话,这样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 进入第四季度以后国内股市一片大好趋势,大盘不停地往上涨,推动着各路金融产品的市场也是十分火爆,江心忙得几乎抽不开身。 而言小有学校这边也不闲着,十一过完就是双学位的期中考试,他要主持考试、要备课、中心还安排他做出一个第三季度的金融市场分析报告以及宏观调控和微观量化分析的综合报告,除此之外还有对第四季度国内经济形势的预测以及对明年全年经济走向的一个分析性汇报。 言小有要同时兼顾几头,整天也是连轴转个不停,从早一直忙到晚,有时候午饭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趁中间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才拿手边的饼干或面包垫垫肚子,感觉又回到了当年在美国读博士时的生活状态。 好在他现在不再是独自一人。 言小有尽可能地把能带回家完成的工作都带回家,这样他至少可以跟江心待在一起。 可是有些文献和资料必须要通过学校的教育网才能在线看,回家后要翻墙很麻烦,网络还卡,他没办法只能在学校看完。有几次回家都是半夜了,江心等到他就戏称他比自己更像个基金经理,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言小有又是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他进门时听见江心在卫生间洗澡,就轻轻把门关上,路过厨房时看到水池旁边的大理石台上放了一个大碗,走进一瞧才看见碗里面泡着一大串葡萄。 言小有这一整天几乎没怎么正经吃东西,现在看到这青翠欲滴的葡萄就忍不住流口水,伸手直接从葡萄杆上揪下来一颗扔进嘴里,结果没想到瞬间被酸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把他委屈得不行。 “江心!”言小有直接冲进卫生间里,把正在洗澡的江心吓了一跳。 “师兄,你进来怎么都不说一声?”江心刚冲完头发,按停喷头诧异地看向他。 言小有委屈地咧着嘴捂着牙说:“你买的那是什么葡萄啊!你酸到本宝宝了,你要跟宝宝道歉!” 江心一听扑哧笑了出来,“为什么是我道歉?酸到你的明明是葡萄。” “可是葡萄是你买回来的!而且葡萄又不会说话,怎么告诉我它自己酸不酸?” “原来你知道它不会说话,那我在买它的时候也没法问它是酸是甜啊,怎么能怪我?”江心忍不住地笑,“再说了,还不是你自己偷吃才会这样,我本来是想等洗好之后先试吃一下再给你的。” 言小有听了干脆耍赖:“……我不管!反正你要道歉!” 江心哈哈地笑出声,伸手把正嘟着嘴的某人拉到跟前,不顾浑身*地直接将他抱紧后耳鬓厮磨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下回我一定买甜的回来让你偷吃好不好?” 言小有抿起嘴唇伸手在他光着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然后才坏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师兄,你这样很危险。”江心握住他的手,忽然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放进浴缸里,言小有立马惊恐地推他:“喂我还穿着衣服呢——” “一起洗了。”江心说着就重新打开淋浴器,水哗得一声从头顶浇灌下来,言小有从头到脚直接被淋了个通透。 “你……是不是……皮紧了……”言小有现在满头满脸的水,眉毛眼睛鼻子嘴全成了水帘洞,本来松软的头发也都湿|漉|漉地耷拉下来,遮住半只耳朵看起来莫名有点像落水…… 江心一联想到那个画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抱着言小有转了个身,用自己的后背挡着水,开始帮他脱衣服。 “师兄,你刚才在捏我的时候就该预想到会有这个后果。”江心扯下言小有已经被水浸|透的衬衣,手又伸下去给他脱|裤子,言小有干脆当甩手掌柜,站在那儿由着他“伺候”。 “诶等等……”忽然被江心的手碰到那个地方,言小有下意识向后靠了一下,“今天别弄了,有点累……” 江心一听手停顿了下,接着便听话地不再故意撩|火,只老老实实地将他浑|身上|下扒了个干净。 然而,两个人一起洗澡到底是得肌|肤相|贴,言小有理智上虽然告诉自己今天不适合做,可耐不住身体定力太弱,没一会儿就起了反|应,抬起的“冲|动”颤颤巍巍地往下滴水,前头红|润光泽的模样让人看着就眼|烫心|热。 江心禁不住把他抱在怀里,低声问:“师兄,这总不能怪我了吧?” “不怪你怪谁……”言小有戳了戳他腰|侧紧|实的肌肉,“还不是你,非把我拽进来,我要是自己洗肯定没事……” “那现在你想怎么办?”江心贴着他耳朵闷声笑着问。 言小有无奈的声音从他肩头传来,“你挑起来的火当然由你来灭了,反正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动。” 江心低低地笑出声来,他觉得他家师兄每次跟他耍无赖的时候都特别可爱,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更多地疼爱他。 “好,我来灭。” 江心顺毛似的轻轻捋了捋他的后脑勺,然后转过身让他靠着浴室的墙,将自己一只手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却放了下去,把自己早已充|血的那处和他的一起并拢握在手里。 “嗯……”言小有闷哼一声,低下头抵在他肩膀上。 江心开始慢慢地动作起来,言小有一边配合着他的节奏慢慢呼吸一边问:“对了……最近嗯……陈嘉树忙吗?” “应该挺忙的,没怎么见过他。”江心微微偏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一口,“怎么了?有事找他?” “嗯——嗯……没事……”言小有双手紧|扣在江心后背上,微|喘地说:“就是最近几乎没联系过,也没听他……啊……那边有、有什么动静……就随便嗯……问问……” 江心若有所思地笑了下,开口时气|息稍稍有些粗|重,“最近之予也没找过我,这还挺少见的。好像自从上回我们四个人一起吃过饭,他跟陈师兄两个人就都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是啊……”言小有点点头,又把头抬起来向后靠在墙上,下颌仰着盯着喷头的水花道:“他俩上次见面、应该还挺嗯、挺尴尬的……就魏之予那个小心眼啊嗯……再加、加上别扭的性子……陈嘉树打他一次啊、他非得、非得记嗯……记一辈子不可……啊、啊嗯……唔” 江心听出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下便加快了动作,“顺其自然吧,之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啊——还讲理……?”言小有忽然绷|紧|身子抓住了江心的胳膊,“快点……再快一点……” “师兄……”江心松开手把他的身体扳了过去,让他扶着墙面,然后直接借着水和沐浴液的润|滑将自己送了进去,开始剧|烈运|动的同时手也在言小有的前|端帮他加速抚|弄着。 “嗯……啊嗯……我快了……哈……”言小有趴在墙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条腿哆|嗦得不像话,当最后终于和江心一起发泄出来时,他整个人都瘫软下去。 江心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以防他滑倒,然后拿下喷头将两人身上都冲洗干净,用浴巾将他裹好,这才抱着他出去回到卧室里。 “对了……家里现在有什么吃的吗?”刚刚躺到床上言小有忽然用手捂住了胃问道。 江心眉心一沉,坐下来担心地看着他:“胃疼吗?白天吃了什么?” 言小有摇摇头,“不疼,就是饿了,白天正常吃了饭但可能吃得有点少……” 江心不禁叹了口气,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抚摸两下后道:“你躺着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 “诶不用麻烦!”言小有赶忙拉住他,“有现成的就行,冰箱里有剩菜吗?随便给我点儿……饿得不想等……” “很快的。别吃剩菜了。”江心无奈又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最多十五分钟,等我。” “呃……”言小有不好再拉住他,只能放手由着他出去。 他不想告□□心自己现在的真实感受,胃疼得磨人,那种抽搐的疼痛激得胃酸不断翻涌,他迫切地想要吃点什么来把这点感觉压下去,似乎也不单纯是饥饿,但就是觉得如果不尽快吃东西的话他就很有可能会饿死。 可能是最近熬得有点狠,言小有感觉他这段时间以来胃里不舒服的症状愈发频繁,有时候是疼,有时候是作,有时候又觉得有点胀胀的。明明前几分钟还觉得特别饿,但只要一吃东西没两口就觉得饱了,胃口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差。 到底不再年轻了…… 言小有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顺便追忆了一下往昔峥嵘岁月,那时候连熬一个学期也不见有现在这种症状。 岁月不饶人啊。 胃部的抽|搐越来越强烈,言小有蜷|缩在床上轻轻地喘|息,他怕待会儿江心回来看出什么不对头来,就尽量地想让自己伸直身子装成没关系的样子,可是身体却在疼痛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缩成一团,冷汗也不住地往外冒。 “师兄?!”江心刚好在这时弄好了饭进来叫他,结果就看到他缩在床上微微发抖,心脏顿时揪紧了,冲过来抱起他紧张地问:“师兄你怎么样?是胃疼吗?还是其它地方不舒服??” “胃疼……”言小有装不下去只好实话实说,“但不严重……没事的……” “你这样还叫没事?!”江心心里着急不禁提高了音量,“刚才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 言小有胃疼得有气无力,抬头委屈地瞥了他一眼,“我知道错了,你也不用凶我啊……” “我……”江心愣了下,随即语气就软了下来,有些自责地说:“抱歉,我不该那么大声……先去吃东西好不好?” “嗯……”言小有点点头,想要下床但身上却软得使不上力气。 江心见状就把他扶着靠坐在床头,对他说:“我去给你端过来。” 言小有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已经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要么一口都不想吃,要么就饿得像饿死鬼脱生,他都习惯了。可是这两种症状在最近却突然有所加剧,而且好像还在朝着两个极端发展,尤其饿的时候,跟原先相比起来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 言小有想等这一段忙完之后他应该抽空好好休息一下,不然再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可消受不了。 江心这时已经端着一小碗刚磨好的豆浆回来,还有两个小花卷,言小有知道他这是事先泡了豆子准备给明天早上做早点用的,就接过来勉强笑了下道:“我现在吃了,明早就不再喝豆浆了。” 江心表情严肃地点了下头,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认真地说:“师兄,我觉得你胃疼这事不能老这么扛着,找时间跟我去医院看看吧。” “有什么可看的,”言小有喝了一小口豆浆后感觉稍微舒服了些,便对他宽慰地笑笑说:“现代白领啊,十个里面至少六个都有胃疼的毛病,不是什么稀罕事,你别瞎紧张。” “师兄。”江心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就算不是稀罕事,那也得去检查一下才能放心。跟我去吧,就这周末怎么样?正好我这周不出差也不用加班,我陪你一起。” “没那么娇气……”言小有还想抗议,可是看到江心较真的眼神他又忍住了,想想决定先打太极,于是应付地说:“那就等周末再看吧,如果我也有时间再说。” 江心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等言小有把豆浆都喝完之后他接过碗,顺势握紧了他的手又道:“师兄,身体的事就没有小事,你不能不重视,以后再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好吗?” “任何不舒服?头疼脑热、磕了碰了的都需要立即汇报吗?”言小有看着他打趣道。 江心却极为认真地点点头,“任何事,无论大小。” 言小有不禁一笑,心里面感到十分温暖,他忍不住捏了捏江心的脸答应下来,“好我知道了,有事一定告诉你。” “拉钩。”江心冲他伸出小拇指。 “多大人了。”言小有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配合地也伸出小指轻轻跟他勾了勾,“一百年不许变,这样放心了吧?” “嗯。”江心终于向他展露出一个笑脸,只不过眼底的担忧仍未散去。 其实一点都不放心。 他怎么可能放心呢…… 第49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50章 ...家.谢.绝.转.载 言小有这一次胃疼持续得比以往都要久。 等江心赶来时他已经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江心看他这样二话不说直接把他送到了医院。 到医院后他们挂了急诊,医生先简单察看了一下言小有的情况就给了他两种药让他服下,这药的效果立竿见影,吃下去后言小有的胃疼很快就有所好转,整个人这才有种慢慢活过来的感觉。 江心一直陪着他,看着他疼他的神经也始终紧绷着,到这会儿看他终于好些了江心也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他依然没能松到底。 负责检查的医生等着言小有的脸色恢复了些,又让他坐到诊室里问了他几个问题,有关于他平时的饮食习惯、作息、是否吸烟饮酒等等,言小有一一回答了,医生又问他最近胃部的状况,是酸是疼还是胀,每次疼痛的时间平均持续多久,以及他最近的胃口等等。 言小有听着这些问题越来越心虚,余光里偷偷瞥见江心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回答得也就愈发斟酌起来。 最后等问题全部问完,医生拿着笔在新的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好几分钟,言小有一直忐忑地盯着他的笔尖看,然而那笔迹实在太迷幻了,他还是倒着看,根本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 写完后医生把笔一搁,抬起头对他说了句:“你这个情况需要做进一步检查,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做个胃镜吧。” “胃……胃镜?”言小有只觉得喉咙一紧,他之前虽然没做过但也知道那玩意儿很不舒服,于是又挣扎地问:“必须要做吗?” 医生无动于衷地点点头,“嗯,这是第一步。如果胃镜做完后仍有不清楚的地方,还需要做其它检查。” 言小有:“……大夫我——” “我们明天就过来。”江心这时忽然在他旁边道。 言小有顿时扭头看他,“明天周五,还要上班呢——” “请假吧。”江心的口吻不容置疑,他又低头严肃而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放缓,“师兄,明天我陪你来,早点检查清楚心里才踏实。” “那你们明早就过来吧。”医生把病历递给言小有,“记得检查前八小时内不能进食,不能喝饮料,最多少喝一点水,可也不能多喝,不然会影响到检查结果的准确性。” 言小有看看江心,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医生嗯了一声,“你们可以回去了,晚上早点休息。” “好,谢谢您。”言小有站了起来,江心从身后揽住他,完全不避讳旁人,一直搂着他走到停车场,但在路上却一句话都没说。 言小有感觉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但就是莫名有点心虚,害怕江心多问所以他也不敢吭气,就默默地跟着走,心里不停想着:我要不要道歉?但是为什么道歉?他是不是生气了?可是他在气什么?啊啊啊——到底要不要先开口说话呢?!…… 直到他们坐进车里,言小有看江心只沉默着发动车也不理自己,实在憋不住了,就轻轻叫了他一声:“心总……?” 江心扭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应该不打算回去就家|暴我吧?”言小有眨眨眼卖了个萌,想活跃一下气氛。 江心一看果然牵了牵嘴角,只是牵得有些勉强,“师兄,别开玩笑了。” “……真生气了?”言小有见状只得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拉住江心的手把声线放软叫道:“老公……你哪儿生气跟我说说呗?” “师兄……”江心的脸上写满无可奈何,把他的手攥在手心轻轻摩挲着,目光则落在两个人的手上,低声道:“我不生气……” “你骗谁呢?”言小有倾过身子跟他靠得更近了些,用另一只手把他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瞧着说:“如果我到现在连你的真实情绪都看不出来,那我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江心,你有话别憋着,告诉我才能改啊。” “你真的会改吗?”江心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定定看着他问。 言小有怔了下,旋即点点头应道:“真改,你说的我都改,只要你不生气就行。” 江心的瞳孔微微缩紧了些,手上也突然加了力,把言小有抓得很紧。 “师兄,你刚才跟医生说的那些症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吗?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不舒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我今天不就告诉你了么……”言小有不太敢跟他对视,就把视线偏到方向盘上才说道。 “那之前呢?”江心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之前为什么不说?你非要等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才肯让我知道吗?” 言小有:“也不是……其实没多严重,你也知道医院就喜欢小题大做,哄着你多做检查他们好多收费,但等最后查完就发现根本没多大事,真不用大惊小怪——” “还不严重?”江心手下猛地收紧,言小有吃痛地皱了下眉,就听江心继续严厉地问他:“你知道自己刚才是什么样子吗??你就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多上点心吗?!” “……”言小有抿住嘴唇默默地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过身看着挡风玻璃,轻声道:“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好吗?” 江心的眼神顿了顿,将他的手松开,嗯了一声之后就沉默地换档、踩油门、打方向盘,不再说话。 言小有也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么,感觉两个人现在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他怕越说越乱,索性就靠着座椅闭目养神。结果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怎么着,他这一闭眼竟然真的睡着了。 不过睡得不沉。 言小有在恍惚中似乎听到一声车门关上的声音,他便下意识地把眼睛缓缓睁开。 “师兄……”江心正准备来抱他,可是看到他睁眼,动作就停了下来。 “到了?”言小有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看到江心点了点头,他就坐了起来想要下车,可江心却伸手拦了他一下,依旧做出要抱他的姿势,低声道:“师兄,我抱你回去吧。” “干嘛,我又没瘸。”言小有想开个玩笑,但是又看了眼江心充满内疚的表情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言小有伸手摸了摸江心的头发,对他笑着说:“别这样,你刚才是在关心我,我又没怪你。” 江心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自责道:“师兄,抱歉……我那会儿态度不好……” “我没觉得哪里不好啊,挺正常的。”言小有双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柔软的手感让他觉得特别舒服,忍不住笑道:“如果换成是你瞒着我这些事,那你现在肯定已经跪在键盘上了。所以要这么对比起来的话,我还应该表示感激,谢谢老公心疼我!” “师兄……我——” “你冷不冷?”言小有忽然打断他问。 十一月的晚上气温已经很低了,他们平时出入都有车所以穿得都比较单薄。这会儿江心站在车外,虽然是在地下停车场里,他的身体还挡住了大半个车门,可言小有仍觉得冷风在嗖嗖往里钻,让他身上鸡皮疙瘩直冒。 而江心听到他这么问也意识到有些冷,他看言小有双手抱住胳膊,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然后也不征求意见了,直接把他抱了起来,用腿合上车门,手里攥着钥匙锁了车,接着便抱着人转身去坐电梯。 言小有刚才本来想挣扎一下,可他忽然又觉得这样被江心抱在怀里感觉很不错,于是他干脆搂住江心的脖子让自己舒舒服服地挂在人家身上,还特别嘚瑟地说了句:“你看我像不像小公举?” 江心还在自责,听他这么一问却禁不住笑了,回答说:“不像,你像小王纸。” “哈哈哈哈……”言小有捂着肚子狂笑起来,“师弟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是个大舌头!哈哈哈——那是‘王子’不是‘王纸’——哈哈哈,你是不是傻?” “说‘王纸’听起来比较萌。师兄,你再这么笑我就抱不住你了。”江心感觉怀里的人抽搐得厉害,不得不把他抱得更紧,同时心里也觉得轻松了些,不再像刚才那么压抑了,他便长舒了一口气又道:“师兄,我那会儿不该对你那么说话,你原谅我好吗?” 言小有边揉着自己的肚子边轻轻戳了戳他的,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收回去,咧着嘴说:“我不都说了不怪你吗,别纠结这个了。实话告诉你,我刚才的最低预期就是家|暴!我连心理准备都做好了,跟自己说只要你下手别太重,我就不跟你闹离婚。” 江心听得一脸哭笑不得,“最低预期是家|暴?师兄,我平时都给你留下什么印象啊……” “温柔,听话,乖巧,懂事。”言小有无比顺畅地说,最后又缀一句:“就是这种人发起火来才更可怕!” “……你让我想想该怎么反驳你。”江心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正好这时电梯到了,他抱着言小有走到门口说:“师兄,我现在不好拿钥匙,你开门吧。” “那你得答应我,等下不能一进门就打我!”言小有掏出钥匙在他眼前晃着揶揄道。 江心抿抿嘴唇点了点头,“我答应。” 言小有这才假装成放心的样子,用钥匙开了门就挣扎着要下地,可江心却牢牢扣着他不撒手,直接抱着他走进卧室。 言小有感觉节奏不对,就指着他身后叫道:“锁!门没锁!” “等会儿再说。”江心连灯都没开,在黑暗中轻车熟路地直接走到床跟前才将他放下,言小有急忙起身想躲,可江心却比他更快一步地压了上来,将他整个人都控于身|下。 “喂……今天不行……”言小有双手抵在他肩头,扭头尽量避开他灼|热的气息小声道:“你没听人医生说么……八小时内不准进食……可我要是剧烈运动的话等会儿一定会饿的……” “我没打算怎么样。”江心这样说道,身体也的确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言小有略微安心,轻轻回过头看他一眼,“那你刚刚火急火燎地要干嘛?就为了跟我这么面对面地大眼瞪小眼?” “师兄。”江心忽然沉下声音叫了他一声,略带沙哑的音质勾得言小有心头一颤。 “怎么了……”他有些不自在地问。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江心异常认真地凝视着他。 “这次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清楚,算我的错,但是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么?就像你前天答应过我的那样,身体上有任何的不舒服都要立刻让我知道,心理上有任何让你感到伤心难过或是纠结郁闷的事也不要瞒着我。让我替你分担,让我跟你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师兄,可以答应我吗?” 江心说得很慢。 他的目光和话语都仿佛有重量一般,落在言小有的眼中和耳畔,让他心里忽然就变得沉甸甸的。 他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很多话在脑海中转了好几圈,斟酌再三又再三甄选,最后他终于抬起头在江心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笑道:“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一起承担。” 江心迅速笑了一下,眼中波光一闪,他已俯下|身将言小有紧紧抱住。 “我答应。”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言小有抬手覆上他的后脑勺,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笑道:“但你以后要是再敢对我像刚刚那么凶,我绝对会让你跪键盘。” 江心身体一僵,“……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言小有拍拍他,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把这辈子赔给我,慢慢补偿吧。” “……没问题。”江心把他搂得更紧了,好像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赔给你。全给你。” 第51章 ...家.谢.绝.转.载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八点,江心就跟言小有一起去了昨天那家医院。 他们都已经提前请了半天的假。 言小有那边倒没什么,但昨天江心给陈嘉树打电话的时候,陈嘉树一听他是要带言小有去医院,立马紧张兮兮地问道:“怀了??” “怀你妹!!!”言小有耳朵尖,听到后就隔着江心骂了他一句。 陈嘉树在那头笑得都快岔气了,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怀、怀的怎么能是我妹呢!应该是我、是我侄女儿才对啊!哈哈哈……” 言小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江心手中把手机抢了过来,对着里头骂道:“陈嘉树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最近没怎么见着你又欠调|教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别逼我动武!” “哎别别别啊!千万别!”陈嘉树连忙劝道,可刚劝完就听他又噗的一声笑得像抽风一样,“哥们儿你小、小心动了胎气啊哈哈哈哈哈哈……” 言小有:“……最近老觉得好友列表里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是时候拉黑一波了。” “诶哥们儿我错了!你可千万别拉黑我!!”陈嘉树认怂的速度每每都让江心叹为观止,就听陈嘉树瞬间已经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语气:“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嘛……说真的,你为什么突然要去医院?生病了吗?还是受伤了?” 言小有淡淡地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起来问?太没诚意了,我拒绝回答。” 陈嘉树特别狗腿地赔上笑声:“别啊小有!亲爱的?我这不是刚才听江心说的时候反应十分淡定嘛!你要是真情况严重的话,咱江师弟不早就炸了?” “呵呵,勉强算你通过。”言小有淡淡地说完,可自己也有些绷不住地笑了出来,又道:“对了,你最近很忙?我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你想我了?”陈嘉树嘿嘿笑了笑,“想我直说嘛,我立刻让你接见我!怎么样,明天正好周五,晚上一起吃个饭?把江心也带上,还有你们那个——那个发小……也叫上吧……” 言小有一听不禁好笑:“你说魏之予啊,你还没被虐够?不怕叫来尴尬?” 陈嘉树似乎犹豫了两秒才有些扭捏地说:“没……其实也没多尴尬……大家都是朋友嘛……多见几面、沟通沟通感情就好了……” 言小有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往别处想,还以为他依然在为之前打了魏之予那事纠结,就劝道:“你也别把这事太放在心上,真见了面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他那人虽然记仇但也记恩,你对他好一点,他不会太为难你的。” “嗯……你说得对……他不是那种人。”陈嘉树深深吸进去一口气,颇为认真地说。 “你这是怎么了?”言小有忍不住揶揄一句,“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你该不会打出感情来了吧?” “说、说什么呢!”陈嘉树结巴了一下,“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他是你跟江心的发小,我不想把关系搞太僵而已!得,咱不说这个了,就定下明晚吃饭吧,到时候你们一起来,我请客!” “陈总真是财大气粗,”言小有笑了笑,“行那我叫他,至于他愿不愿意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陈嘉树装得不太在意,“来不来都无所谓,叫了就行,至少表明咱的诚意。那明儿见?” “嗯,明天见。”言小有把手机还给江心,江心又跟陈嘉树说了几句工作安排的事,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俩人,”言小有见他挂了便感慨一声,“你说二师弟该不会一直为上次那事耿耿于怀吧?” 江心轻轻笑了笑,“是他的话,还真说不好。” “也对……那个小心眼儿……”言小有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想着还是要尽快解开陈嘉树和魏之予之间的疙瘩才行。 然而陈嘉树这时想的却是魏之予明天究竟会不会来。 自从上回他俩发生关系之后,他就再没见过他。 陈嘉树虽然尝试着给魏之予打过两个电话,但魏之予的态度都很冷淡,意思也很明确:睡就睡了,仅此而已,到此为止。 看人家已经表示得这么清楚陈嘉树也不好再纠缠下去,不然感觉就像性|骚|扰一样,他可不想被魏之予当成变态。 但是为什么心里老惦记着这事儿呢…… 陈嘉树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他也问过自己是不是对魏之予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似是而非。 说喜欢吧,他俩一共没见过几次面,相互之间也不够了解,恐怕还到不了这个程度。但要是不喜欢,那说句不好听的,他陈嘉树长这么大也算是阅人无数,对于不感兴趣的肯定下不去手。 即便那天魏之予是喝醉乱性,但他却不至于。凭他的酒量和定力,如果真的心里面不想的话,那肯定什么都不会发生。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发生了。 陈嘉树现在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牙也疼,都想上火了。 不过言小有和江心并不了解这些。 他们在跟陈嘉树通过电话后就又打给魏之予问他明天吃饭的事,魏之予迟疑了快半分钟才答应下来,言小有不由松一口气。 今天他在来做胃镜之前还想着晚上能好好吃一顿,还挺开心的。 可惜等他到了医院之后,排上队取上号,终于该轮到他去做时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真的要做么……”言小有进胃镜室前又不死心地看了眼江心。 江心无奈地抱了他一下,劝道:“师兄,听话,你放松些,很快就做完了。我在外面等你。” 言小有苦着一张脸,“好吧……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做胃镜兮——” “会复返的。”江心温柔地笑着拍拍他,“去吧。” “嗯……”言小有深吸一口气,接着便一脸大义凛然地走了进去。 江心一直目送他的背影,看到他关上门后,隐藏在眼底的忧虑这才隐隐地浮现出来。 希望没事…… 江心在门外等了将近三十分钟。 这比他预期的时间要长一些,因此心里也愈发忐忑。 终于等到胃镜室的门再次打开,江心立刻迎了上去,就看到言小有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师兄?怎么样??”江心紧张地问。 言小有跟他摆了摆手,指指旁边的长椅,江心便扶着他走过去坐下,轻抚着他后心又问:“难受吗?” 言小有轻轻点了下头,他把眼睛闭了起来,眉头紧蹙,慢慢地呼吸着,缓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声音发虚地道:“先走吧……路上跟你说……” “嗯……”江心虽然着急,但当下也没再多问,半搂半抱起言小有走出医院,到停车场先把他放进车里,言小有还是神色恹恹,江心就帮他把座椅靠背调低,让他躺好,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轻声对他说:“师兄,你先歇一会儿,我这就带你回家。” 言小有闻言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手按在胃上,头微微一侧,靠着座椅合上双眼。 江心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感觉到他头上还有一层细细的冷汗,就替他轻轻擦干,这才坐回到驾驶座里。 路上言小有始终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可是江心心里却在不停地打鼓。 检查结果到底怎么样?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严重吗?应该怎么治疗、该吃什么药、又有哪些注意事项? 他一路想着这些问题都没太注意路线,直到看见四季公馆的大门、要拿卡刷门禁时江心才意识到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开了回来。 而等他把车停下的时候,言小有也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其实他根本没睡。胃里又恶心又疼,难受得睡不着。 “师兄,还好吗?”江心见他醒了就看了过来,关切地问:“很不舒服?” “嗯……还好……”言小有现在不太敢大声说话,因为嗓子一用力他就觉得想吐,只能轻声细气地说:“别担心,医生说了,这是正常反应。” 江心听了点点头,然而要让他不担心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给车熄了火,手却仍握在方向盘上,紧了紧才小心地问道:“师兄,那……结果是什么?” 言小有听到这个问题先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大问题……就说可能是萎缩性胃炎,还做了活检,需要进行病理分析再确认,结果出来大概要三到七天。” 江心的神色顿了一下,定定看向他,“萎缩性胃炎?” “嗯……”言小有迅速看看他又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道:“不严重,就是比一般的慢性胃炎稍微麻烦些,但调理调理也就好了。” 他这话或许可以骗骗别人,但却骗不了江心。 江心曾经认识一个得了慢性萎缩性胃炎的人,因为发现的时间较晚,治疗不及时,后来竟发展成癌变,如今那个人已经过世了。 而现在再次听到“萎缩性胃炎”这个词,还是发生在言小有身上,江心就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顷刻间拧成一个疙瘩,硬硬地堵在胸口,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江心?”言小有看出他表情不对,就轻轻推了他两把,宽慰道:“真没事。而且这不还没确定吗,等结果出来再——说……” 言小有的话音骤然降低,因为江心突然把他抱住了。 言小有心底微叹,他轻轻拍着江心的后背,用哄小孩儿的语气柔声道:“therethere,乖,都这么大人了,你该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哭鼻子吧?没事的,相信我,肯定没事的,别担心了好不好?” “……不好。”江心抱紧他,声音有些发闷,沉沉地渗进耳朵里,“一点都不好。我现在就想哭鼻子。” 言小有:“……” 这话你让我怎么接?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一边给江心顺毛一边说道:“心总,你这不是赖皮吗?看来我平时是太惯着你了,以后我要注意。” “师兄……”江心低下头,嘴唇跟他的后颈轻轻摩擦着,“你以后要听我的话……一定要听我的话,对自己好一点,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言小有感觉自己好像在哄孩子一样,就差拿个奶瓶塞他嘴里再唱首摇篮曲,这时只一味地顺着他说:“我保证听话,保证对自己好,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江心没有出声,只微微点了下头,但片刻后他忽然又用力摇摇头。 不放心。 他怎么可能放心呢…… 第52章 ...家.谢.绝.转.载 一个胃镜做下来人实在是难受。 言小有听医生说他可能属于比较敏感的体质,所以检查中和检查后的不良反应都会更强烈一些。 回到家中,言小有依然觉得胃里隐隐作痛,也没什么胃口,只想静静躺着不愿意动弹。 江心看他这样根本没办法安心去上班,最后还是又给陈嘉树打电话,把剩下的半天假也请了。 陈嘉树这时候一听是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了,他问江心言小有情况如何,江心只能告诉他还在等进一步的检查结果,暂时还没有定论。 陈嘉树听了更加忧虑,安顿江心:“你就好好在家照顾他,公司这头不用担心,回头有结果了一定立刻告诉我。” “嗯,明白。”江心说完又想起来,“对了陈师兄,我看他现在的状况,今晚的饭够呛能去,我们要不下回再约?” “行行,没问题。”陈嘉树叹了口气,“哪儿还有心思吃饭啊。我干脆晚上去看看他好了,方便吗?” 江心扭头看了眼卧室虚掩的门,想了想道:“倒没有不方便,我就是担心他到晚上精神状态也不会很好,可能你来了也说不了两句话。” 听他这么一说陈嘉树就明白了,江心是怕言小有费神,陈嘉树便顺着接过:“也对,那今晚还是让他好好歇着吧,我等周末再去。” “好。”江心没再反对。 陈嘉树这时却忽然想到魏之予,便多问一句:“哦对对,今晚不约了是不是该跟你发小说一声?他还不知道呢。” 江心:“嗯,我等会儿跟他说——” “不用麻烦了!”陈嘉树心生一招,赶紧截住江心的话道:“我跟他说吧!你看好我哥们儿就行!” “也行。”江心心里隐隐感觉到什么,但他没有说破,跟陈嘉树挂了电话就继续去照看言小有了。 而陈嘉树这边却捏着手机来回在办公室里打转,他无比纠结地转了好几分钟,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不告诉魏之予今晚约饭取消的事,正常让他去,然后他们两人就可以单独见面…… 至于见面后他要跟他说什么、做什么,陈嘉树暂时还没想好,也不打算想。 反正魏之予一看就是个不喜欢按套路出牌的人,陈嘉树觉得自己即便做了准备到时候也随时有被他打脸的可能,不如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才是正道。 这样一想陈嘉树的心情就又激动又紧张起来。 他中午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午开完两个会一看时间已经四点了,他就让助理帮他取了一套新衣服过来,在办公室里的浴室洗了澡、换好衣服、打好领带,又对着镜子仔细研究一番自己的形象,感觉没什么问题后他就站在落地窗边看风景。 他不敢坐下,怕把裤子做出褶子来。 保持这样的状态直到出门前陈嘉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大对劲。 他一不是见客户,二不是约会,只是单纯跟魏之予见个面而已,用得着搞这么郑重吗? “见鬼了……”陈嘉树开车门时小声骂了一句。 可惜像这种自发的举动他骂也没用,等赶到约定地点之后陈嘉树又开始坐立不安了。 这家私房菜是他常来的,店面不大东西却做得精致,他订了一个小包间,菜单摆在桌上懒得去翻,就站在窗前盯着楼下看。 虽然楼下除了一片秃了的小花园以外什么也没有。 约好的时间是六点半,陈嘉树提前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加剧。 不至于吧…… 不至于不至于…… 长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合没参加过?紧张个什么玩意儿?! 陈嘉树对自己又是鼓励又是骂,可心跳却一路朝着狂飙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直到魏之予来。 “陈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当听到服务生对他说这句话时,陈嘉树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狂奔中猛地撞到了树上,“嘭”的一声就懵了。 “陈嘉树。”紧接着是魏之予的声音。 陈嘉树下意识把目光投了过去,就看到包间门口一身西装革履的魏之予正蹙眉看着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穿西装这么好看呢…… 大概是瞎了吧…… 真好看…… “喂,陈嘉树。”魏之予忽然提高音量,把陈嘉树游离的意识给强行拉了回来。 “嗯??哦之予啊!你来了……”陈嘉树立刻跟他打招呼。 魏之予点了下头,眉头依然挤在一起,问他:“你发什么愣?他俩人呢?” “他俩?”陈嘉树反应了一下,随即道:“他俩来不了,就咱俩。” 魏之予的眉毛顿时挑了起来,“来不了?你什么意思?” 陈嘉树被他看得心虚,清了清嗓子才道:“是这样,小有今天去医院做胃镜,做完不是很舒服,江心不放心就留在家里陪他,所以今晚吃饭他们就不过来了。” “胃镜?”魏之予一脸严肃,“让他平时那么作,现在终于作出问题了吧。结果怎么样?” “还不清楚,要等病理检查的分析报告出来才能知道。”陈嘉树说到这个表情也微微沉了下去。 魏之予沉默着没有说话,看眼神分明是担心的,但他等了一会儿开口却是冷笑,“呵,可以啊,这事他们告诉了你却没告诉我,亲疏有别吗?” “……怎么会,你别多心啊!”陈嘉树忙帮着解释,“他们一开始也没告诉我,是因为今晚吃饭来不了才不得不说的,不然我也被蒙在鼓里呢!” “是么,”魏之予斜睨他一眼,陈嘉树赶紧点头,但谁知魏之予紧接着又是冷冷一句:“照你这么说,他们不告诉我就是应该的了?” 陈嘉树:“……不应该……特别不应该!” 陈嘉树心说这人果然难对付,他看魏之予还是一脸“被朋友抛弃了宝宝不开心”的样子,只好又好声好气地劝道:“之予,咱就先别跟他俩生气了,先吃饭怎么样?周五就该高高兴兴地放松一下嘛!” 然而魏之予却没那么容易翻篇儿,继续盯着他问:“既然他俩来不了,为什么没事先通知我?” 陈嘉树笑出满脸尴尬:“本来江心是要通知你,但被我拦住了。我想即使他跟小有不来咱俩也能吃对不对?就没跟你说……” 魏之予到这时总算回过味儿来,已经明白了陈嘉树的意图。 “陈嘉树,你到底想干什么?”魏之予直截了当地问。 陈嘉树怔了一下,“我没想干什么,就想请你吃个饭——” “你当我几岁了,哄傻子么。”魏之予淡淡看着他,“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是真听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 陈嘉树听他这么直接也就不再兜着,有些为难地道:“之予,上次的事我不想就那么算了,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别老躲着我行吗?” “你能怎么负责?”魏之予面无表情地问,“我说过了,我对男人、对你都没兴趣,所以你要给感情的话我不稀罕。陈总打算给我一张支票吗?” “之予……”陈嘉树定定看着他,对他这句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而魏之予则像是猜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不带笑意地牵了牵嘴角说:“既然不给,以后就不要再说负责不负责的话。你我都是成年人,想跟谁做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没有谁欠谁一说,你不用那么耿耿于怀。” 陈嘉树望着他淡漠的表情,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他觉得不能让对话就这么结束,于是脱口而出:“那如果我喜欢你呢?!” 魏之予的瞳孔骤然一缩,牢牢盯住他。“我没心情开玩笑。” “不是玩笑!” 陈嘉树在说完刚刚那句话后心里忽然就有种拨开迷雾见太阳的感觉,心思瞬间明朗,他便继续对魏之予道:“之予,我不喜欢绕圈子,就直说吧,我真的喜欢你。虽然听起来很突兀,我自己也觉得太突然了,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陈嘉树,你是不是脑子坏了。”魏之予对他这些话表现得无动于衷,“我们到今天为止见面不超过五次。你说喜欢?你对我了解吗?我对你了解吗?” “谁说喜欢一定要建立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之上?”陈嘉树认真看着他,“我们可以以后再慢慢增进了解,但我现在确实是喜欢你的。” 魏之予一听不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的喜欢或许不需要相互了解,但是没有经过充分了解的喜欢我却不能接受。” 陈嘉树听他这话感觉有门儿,至少他不再用“对男人不感兴趣”这样的理由一口回绝,于是趁热打铁道:“那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了解你!只要你同意让我追你,我一定会把该了解的都了解清楚!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不会再喜欢我了。”魏之予冷冷地打断了他。 陈嘉树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魏之予轻轻扬了下嘴角,笑容却有些寂寞。 “因为我这个人,本身就不招人喜欢。”他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出于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但是没有人会在深入了解我之后还能喜欢我。我就是那种会让绝大多数人讨厌的类型。” 陈嘉树:“……怎么可能!你看小有和江心就不讨厌——” “所以我说是绝大多数人。”魏之予看看他,“他俩是奇葩。” “……”陈嘉树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魏之予的套路,憋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个笑脸道:“其实我也挺奇葩的……真的,说不定咱俩能合得来呢?” 魏之予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想笑。 但他收得极快,笑意未显面色已沉,颇为严肃地说:“算了吧陈总,别白费力气了。我不想在投入了时间和精力之后只能得到一场空,白白浪费感情。” 陈嘉树听着他的话,再看着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心脏忽然就像被人猛地戳了一下。 他在心疼魏之予吗? 陈嘉树诧异于这一发现,同时也更加肯定他是真对魏之予动心了…… 而让喜欢的人落寞可不是他的风格。 陈嘉树看到魏之予话已说完,似乎预备要走,他便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上前一步扣住他的腰,用手扶起他的下颌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魏之予直接被他给吻懵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而陈嘉树在强硬地吻过之后心却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他情不自禁地抱紧魏之予对他说:“之予,我不会让你白白浪费感情的。我越了解你,就会越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魏之予沉默地站着。陈嘉树抱着不撒手,他也没尝试着推开他。好像两个人都在慢慢消化着刚才这一“过激”的举动。 半晌,魏之予终于低声说了句:“我是男人。” 陈嘉树略微一怔后不禁笑了,松开怀抱定定看着他。 “巧了,我也是。” 第53章 ...家.谢.绝.转.载 周五这天言小有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天,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窗帘拉着,只有微弱的光来自于江心的kindle。 言小有微微动了下,坐在床边的江心立刻朝他看了过来,低下|身子发现他睁开了眼睛,就轻轻抚着他的额头问:“师兄,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言小有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笑道:“你又翘了半天班?” “嗯,”江心低头在他手臂上吻了一下,又把手探到他背后扶他坐了起来,关切地看着他道:“胃还疼吗?有没有觉得想吐?” 言小有摇摇头,对他笑着,“一点都不疼,我就是偶尔疼一次,没你想的那么频繁。” 江心有些无奈地盯着他,左眼写着“信你”、右眼写着“才怪”,叹了口气才道:“我不管你频不频繁,总之下次只要胃疼就必须立刻让我知道,无论你在哪儿,也无论我在哪儿,记住了吗?” “记住了。”言小有听话地答应,随即又有些调皮地开起玩笑:“老公,人家被你攻了一脸肿么破?” “……师兄你是故意的吧?”江心脸上写满了无奈,没脾气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笑道:“明知道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还这么叫,只管撩不管灭是吧?” “bingo!”言小有乐得打了个响指,打完还作死地把手伸到江心两|腿之间摸了几把,耍流氓一样坏笑着说:“我来检查一下撩成功了没有。” “师兄……”江心极为无奈地咬了咬嘴唇,用有些可怜的眼神巴巴地望着他,“你这样算欺负人……” 言小有对他这个表情是最没抵抗力的,一看到心顿时就软了,赶紧收回手抱住江心拍拍又摸摸,还在他脸上亲了两口,温柔地哄道:“好了好了,我不弄你了,别哭嘛。” “……我没哭。”江心一脸“冤枉”,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说:“师兄,你也不要太放心,我定力没那么强,真撩起来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言小有一听就瞪起眼睛,屁股往后挪挪,“喂,我现在身体不好,你可别乱来啊……”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该有个不好的样子。”江心笑着揽回他,低头吻了吻他的鼻梁问:“饿了吗?我熬了小米粥,去喝一点吧。” “嗯,真贤惠!”言小有下地撑着江心站了起来,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表扬道:“贤夫!” 江心纵容地看着他笑,点头附和:“好好,我是贤夫,你是娇妻,我俩真配。” “啊噗——”言小有形象全无地喷了一嘴唾沫星子,手指飞快地戳向江心,边戳边道:“你才娇妻!你才娇妻!你才娇妻——” 江心笑个不停,趁躲避间隙一把攥住他的两只手腕,然后将人猛地拽入怀中,箍紧后笑着劝道:“师兄、师兄——先别闹了,先吃东西好不好?别一会儿胃又疼了。等吃完我再给你戳,我躺平不还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不行?” “真的吗?”言小有挑了挑眉,“不还手也不许躲?” 江心乖乖地点点头,“嗯,不还手也不躲。” “那还差不多。”言小有终于不再挣扎,江心这才慢慢地放开他,言小有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禁不住又笑起来,推他一把道:“心总瞧你这点胆子,吓唬你我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快别装了,赶紧盛粥去!” “好的!”江心一溜烟儿往厨房去了,言小有就盯着他的背影笑。 然而笑到一半他却忽然想起晚上吃饭的事,于是又猛地冲进厨房着急地问:“对了!陈嘉树和二师弟!我们是不是放他俩鸽子了?!” 江心手里端着碗好笑地看向他:“要是真鸽到现在之予早就炸了。放心吧,我提前跟陈师兄说了。” “呼……那就好。”言小有松了口气。 可江心这时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对了师兄,关于陈师兄的性取向,你清楚吗?” “陈嘉树的性取向?”言小有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喂!不是吧……难道你怀疑他跟、他跟……” 言小有瞪着眼睛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江心也没有表明态度,只是道:“我就先问问,以防到时候真发生什么好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不会吧……这不可能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言小有说完这句话后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禁微微红了脸,低头又小声嘟囔了句:“他俩不可能……” “师兄,你好像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江心勾起他的下巴,笑盈盈地问:“陈师兄真的也是弯的?” “呃……我不确定……应该是直的……”言小有表情有些尴尬,主要是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对最好的兄弟缺乏关心,居然连人家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 但他又仔细想了想,陈嘉树这些年来的确谈过几个女朋友,虽然时间都不长,但至少能说明他的性取向。 于是言小有又用比较肯定的语气说道:“他是直的,他有过女朋友。对了,有次你不也见过吗?我们在学校碰见他跟一个女生手拉手约会来着。” 江心认真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就是!你别成天胡思乱想!”言小有松了口气,刚才他被江心诱导着想到陈嘉树跟魏之予之间可能发生点什么,差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嘉树……和……魏之予……?! 不行不行这个组合太惊悚了…… “师兄,是你在胡思乱想吧。”江心这时笑着把他的嘴角轻轻往开扯了扯,“你不能接受的是陈师兄喜欢男人,还是不能接受他喜欢之予?” “我——我没不能接受……只是想象不到他俩在一起的样子。”言小有没忍住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就极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 “再说了,”他忽然又意识到刚才江心话中潜在的暗示,有些不服气地说:“凭什么非得是陈嘉树喜欢魏之予?万一他俩真有点什么,那肯定也是魏之予先看上陈嘉树!” “这不太可能。”江心一本正经地反驳,“之予记仇,轻易不会对打过他的人动心。” “……这你怎么敢肯定,万一他有受虐倾向呢?” “你认识他这么多年,你觉得他有吗?”江心笑了笑,“他不虐别人就是好事。” 言小有:“就算是这样……但我家陈嘉树那么优秀!当然得别人先喜欢他!” 江心:“之予也不差啊,跟谁比也不缺什么。” 言小有:“他还不缺?他缺心眼!你看他——” “等等师兄……”江心忽然用手把他的嘴捂上,笑得一脸无奈,“我们话题怎么偏到这里来了。刚才你还说想象不到他俩在一起,现在又非要争论出谁先喜欢谁,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言小有被他打断后也发现话题跑偏了,想想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说我们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我俩先吵起来算什么情况?算了,不说这个了,等回头他俩真有了这种端倪我们再吵不迟。” “还吵?”江心没脾气地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假装委屈,“师兄,人家不想和你吵……” “……你再说句‘人家’来我听听?”言小有好笑地捏住他的脸,轻轻揉搓着道:“我们俩吵是应该的,不吵才不正常。要是我俩都站在同一边,那对另一个人来说多不公平啊?你说对不对?” “对,师兄说什么都对。”江心回答得十分诚恳,言小有却压根不信他这套。 他捏着他笑了一下,“你这种套路对我已经不管用了,就知道卖乖,其实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不过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跟你计较,还是说陈嘉树和魏之予的事。你刚刚问我陈嘉树的性取向,那你知不知道魏之予的?” “知道。”江心答应得倒痛快。 言小有眼睛瞬间瞪大了些,“是什么??” 江心卖关子似的看着他,看到言小有着急的样子不禁想笑。他故意让他等了好几十秒才慢吞吞地说:“他喜欢男人。” “真的假的?!”言小有一脸震惊,“他亲口告诉你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没问过他吧,他肯定也不会主动跟你说。”江心把老想往起站的言小有牢牢按在椅子上,又将勺子递到他手里说:“还是先吃饭吧师兄,再不吃粥就凉了。” “哪儿还有工夫吃饭啊!”言小有把勺子往碗里一搁,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感慨道:“取向这种东西难道会传染吗?就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结果还都是弯的??这个概率比中彩票都小吧!” 江心对于这一现象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十分科学的解释,只好安抚地说:“人以群分。师兄,喝粥。” 言小有:“……这群分得有些厉害。” “再不喝我就喂你。”江心说着拿起他的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言小有顺势咽了进去,弄得江心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我错了,我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江心说着站起身从言小有的对面走到他旁边坐下,准备真的开始喂他吃,勺子却忽然被抢了回去。 言小有埋下头,一边从碗里舀粥一边说:“我跟你打个赌,陈嘉树跟二师弟之间肯定什么都不会发生。” 江心一听就笑出声来,他其实很想告诉言小有他在这方面的敏锐程度着实令人着急,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只问道:“赌注是什么?” “赌注啊……”言小有想了想,“如果我赢了,你得让我压你一个月。” 江心听了不禁笑得愈发厉害,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儿,点着头说:“可以。但如果我赢了呢?” “你想要什么?”言小有抬起头叼着勺子瞧着他问。 江心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然后颇为认真地说:“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一个月的‘老公’。” “……成交。”言小有答应完还心想江心要求真低,叫老公有什么难的?真赌输了他也不怕。 “那就这么定了。”江心勾住他的小拇指轻轻拽了拽,“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言小有:“反悔是小狗。” 二人说完不禁相视一笑。 只是可怜了陈嘉树和魏之予,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被自家兄弟当成谈情说爱的“赌资”了。 第54章 ...家.谢.绝.转.载 言小有周一早上去学校的时候,感觉到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迎面碰上会跟他点头微笑打招呼的老师忽然之间变得奇怪起来,看见他后的第一反应竟是尴尬,眼神有些躲闪,笑容也稍显勉强。 言小有心想难道是自己上周四晚上中途“翘课”的事已经传遍了?大家是嫌弃他娇弱还是怪他玩忽职守?但无论哪一种都说不通啊…… 身体上的不适他自己又控制不了,勉强讲下去说不定他就直接疼晕在讲台上了。 难道非得那样才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言小有心里犯着嘀咕,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后却看到书桌上被人贴了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老师,您来了给我打电话。——裴然。 看来裴然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言小有没多犹豫,直接把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喂老师,您稍等。”裴然接起来时把声音压得很低,应该是在上课,言小有就对他说:“你先回去听课,下课再说。” “没事,这节是习题课,听不听无所谓。”裴然的声音已经大了起来,也空旷起来,他有些严肃地说道:“老师,有件事我得告诉您。” “嗯,你说。”言小有靠在窗边听着。 裴然在那头沉默片刻,然后才颇为斟酌地道:“老师,有人在学校的论坛上,把您是……是同性恋的事给爆出来了……” 言小有目光一顿,瞬间明白过来之前同事看他的那些眼神中的含义,不禁轻轻蹙起眉头,“论坛哪个版?有链接吗?” “嗯,我这就把链接发给您。”裴然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说:“已经上了本周热门,很好找……” “……我魅力这么大?”言小有无奈地自我调侃一句,走到桌前打开电脑,从邮箱里把裴然发来的网址复制到浏览器中打开,一看竟然已经盖了三千多楼。 “天啦噜……”言小有先扫了眼主楼,发现这个楼主的风格还挺简洁明了,三言两语就把他是同性恋的事给渲染得生动形象,包括他现在有男朋友、跟男朋友同居的事都知道,言辞间并没有刻意地添油加醋,因此看起来可信度极高。 而且这位楼主并没有把重点单纯放在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上,而是在最后向大家抛出一个问题,问广大同学们是否认为由这样一位教授来给大家授课会带来负面影响。 言小有又往后拖了拖,发现楼主已经更进一步地引导着大家去探讨是否应该留他继续在学校里面授课了。 “厉害啊。”言小有不由得称赞一句,“这么逆天的忽悠能力,幸亏没进传销组织。” “老师……”裴然拿着手机一时有些无语。 这篇帖子是上周五凌晨发出来的,到周五早上就炸开了锅,裴然这两天一直在为这事着急上火,可是考虑到言小有那晚的身体状况他又不敢贸然打扰他,只能憋着。 好容易等到周一言小有正常来上班,裴然这才终于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本来他以为言小有会生气,或者至少要焦虑一阵子,但没想到言小有居然淡定的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一样。不仅如此他还夸赞发帖的那个人,裴然实在想不通。 又等了一会儿,裴然听到言小有好像还在津津有味地浏览着那篇帖子,忍不住有些着急地对他道:“老师,这件事您想怎么解决?我找同学帮忙查过,后台也跟管理员申请删贴,但是我同学说发帖这个人使用了代理ip,不太容易查到他的真实地址,另外管理员那边也说帖子的内容严格意义上来讲并没有违规,除非当事人申请删贴,其他人的申请暂时不予受理。老师,您要不先申请把帖子删了?” “为什么要删?”言小有反问一句,笑笑,“人家说的都是事实,没有造谣、没有诽谤,只是想跟同学们探讨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这是好事。再说,我看这篇帖子写得还挺逗的,正反双方的意见都十分犀利突出,看下来受益匪浅,我已经收藏了。” 裴然:“……老师,您是不是想得太开了……您就不怕这帖子里的内容对您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吗?” “能有什么不利影响?让我停止授课,还是让我辞职?”言小有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裴然我问你,你对同性恋是什么看法?” “我?”裴然愣了一瞬,紧接着道:“我当然是支持的。” 言小有继续问:“那你认为同性恋是应该对大众公开,还是应该隐匿痕迹对周围人假装成是异性恋的样子?” 裴然:“当然是公开。我希望可以光明正大……” “那就对了。”言小有在电话里对他笑了两声,“本来就不该偷偷摸摸,我为什么要怕人公开?” 裴然:“但这是两回事,万一有学生因此对您产生什么看法或意见……” “那也是不可避免的。”言小有淡淡接过他的话,语气平和地说:“既然选择了不刻意隐瞒的生活方式,就该知道今后的路绝对不会平坦。但是不管路再怎么难走,最起码它还存在,还能延续,它不是禁止通行的悬崖绝壁。” 言小有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裴然,我明白你的担心,但像这种事担心也没用。我不会申请删贴,也不想去阻止别人知道我是同性恋的事,顺其自然就好。如果连我自己都怯于承认的话,我又凭什么去要求别人接受我?” “您说得有道理……可是,我已经看到课程论坛上有人在说明天不会去上您的课了……”裴然声音凝重地说。 言小有一听不禁笑道:“这你担心什么,你知道中心双学位一个学分收多少钱,他们不来上课,难道吃亏的是我吗?” 裴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问:“老师,您真的不在乎吗?” “不在乎那得是没心没肺吧。” 言小有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在乎归在乎,着急生气却解决不了问题。裴然,你帮我个忙,你去课程主页发一条通知,让大家明晚的课尽量都到场,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好……我知道了。”裴然认真地答应。 “对了,萧禾感冒怎么样了?他没跟你在一起?”言小有又随口问了一句。 裴然嗯了一声,“他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在教室里呢。” 言小有点点头,“那行,你也快回去上课吧,习题课也不能不重视,万一讲你不会的题呢。” “嗯我明白,那我先回去了,您自己别生气。”裴然忍不住又叮嘱道。 言小有觉得好笑又温暖,答应道:“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快去上课。” “好——” “哦对了!”言小有突然又把裴然叫住,安顿他:“发通知的时候记得再加一条,就说下周的实例讲解改到明天上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实例讲解?”裴然愣了愣,隐约猜到言小有将这节课提前的原因,心里不由一沉。 但他还是听话地应了下来。 只要是言小有吩咐的,他都会照做。 而等跟他这边挂了电话后,言小有靠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给江心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他说:心总,劳烦您给帮个忙,明晚六点半以后的时间留给我行吗? 江心很快回过来:没问题,随叫随到。 言小有看了不禁笑笑,锁了屏幕随手将手机放到一旁。 既然确定要搞事情,那就索性搞个大的。 *** 第二天,周二晚六点四十,言小有的“数量金融学”准时在电教一零二开课。 底下学生黑压压地坐了一片,还有站着的,把偌大一间教室挤得满满当当,看上去比平时人还要多。 应该有不少人是在看过那篇帖子之后专门来看自己的。 言小有心里明白,面上却不动声色,正常地走进教室,走上讲台,把教案整整齐齐地放在手边,然后让裴然跟萧禾打开投影仪。 讲台下的窃窃私语不断,各种各样的目光也在不迭地向他投射过来,言小有全都视而不见。 他看着墙上的电子钟刚刚跳到“18:40”,就举起喇叭轻轻咳嗽两声,然后道:“我知道大家今天来心里或多或少都抱着些想法和疑问,关于这些,我会在本节课最后留出一点时间来跟大家探讨。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完成今天的教学任务。” 下面学生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言小有停顿了几秒继续道:“我们今天要讲的是数量金融在现实中的实际运用,分别从国内和国外两个角度出发。因为我个人只有国外投行和基金的从业经验,所以我只负责讲国外的部分,至于国内的情况我今天专门请来一个外援,现任职于嘉信基金的一位从业经历五年的基金经理,有请他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国内金融市场上部分金融产品的具体运作方式。” 言小有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又骚动起来。 嘉信基金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因其在业内骄人的成绩已经隐隐有成为国内私募“领头羊”的趋势,名声和口碑都非常不错。 在座的这些来修经济学双学位的大多数都是对金融行业感兴趣、并且希望将来能够进入金融领域工作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嘉信基金无疑是一个十分理想的去处,所以一听到嘉信的基金经理要亲自来给他们讲课难免觉得激动,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要趁课间好好跟这位经理“套套磁”,混个脸熟、留张名片什么的,说不定以后找实习、找工作时就能有大帮助。 一个内推,一封推荐信,那就是日后白领生活的保障。 言小有看着底下学生瞬间高涨的情绪,不禁淡淡笑了笑,拿起喇叭提了提音量道:“那下面就先有请嘉信基金的江心,江经理来给大家讲解国内实例。” 江心一直等在门外,听见他这句话就款款走了进来。 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一身笔挺熨贴的深灰色西装,做工精致的白色细蓝格衬衣和搭配得宜的深蓝色领带,挺拔的身材配上英俊的面庞,仪表得体,举止优雅,江心本身就是对“基金经理”这一形象的一个完美诠释。 在座所有对金融行业抱有幻想、以及对金融从业者抱有幻想的人,在这一刻都有种幻想变成现实走到他们面前的感觉。 言小有清楚地听到下面有女生在小声说:“居然比言老师还帅……” 还有人说:“真是不比不知道人外有人啊……” 言小有:……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要保持微笑。 江心这时已经走到了言小有身边,言小有把喇叭递到他手里,轻声笑了笑说:“交给你了心总。” “嗯,放心。”江心也对他微微笑了下,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温柔。 前排有人看见了,不由悄悄议论起来,又传到后面去。 言小有对江心略微点点头,江心回给他一个明了的目光,继而转身面向教室里的学生,而言小有则走到一旁站在讲台侧面静静看着他。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江心对着学生说,神情沉着而稳重。 言小有忽然忍不住轻轻牵了牵嘴角,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脑海中突然冒出的念头。 我男人,真托马德优秀。 第55章 ...家.谢.绝.转.载 江心的课上得非常精彩。 他虽然没有任何教学经验,但是因为对自身所处领域的了解和探索,他对近十几年来在国内金融市场上发生的各大小事件都如数家珍,经典案例信手拈来,再加上他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分析,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让下面的学生都听得目不转睛。 四十分钟仿佛一晃而过。 当江心讲完最后一个案例鞠躬向大家致谢时,几乎所有人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包括言小有。 在学生们热烈的掌声中,江心走下讲台跟言小有交接,言小有不禁偷笑着小声对他说了句:“心总,你讲这么好让我压力很大啊。” “哪里,师兄的水平我是难以望其项背的。”江心回答得十分谦虚。 言小有强忍下想要捏他脸的冲动,笑着说:“你拍马屁越来越溜了,尽不学好。” “冤枉,我只拍你。”江心冲他眨眨眼,“快上去吧,我的言教授。” “嗯,心总辛苦了。”言小有再一次抓住自己刚想抬起来去摸他脑袋的手,抿嘴笑了笑走了上去。 国外的金融市场跟国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同时差异也很大,特别是在数量金融这方面,国外的体系和方法要更加成熟有效。 因此言小有在讲的时候除了结合自己以前的工作经历,还根据刚才江心所讲的内容相互之间进行比对,让学生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国内外数量化模型运用的异同,并且进一步强调自己一直在重申的核心——金融创新,让他们拓宽思路、尽可能多地思考出解决问题的途径。 毕竟是专业的,言小有讲得要比江心更加系统化,逻辑性也更为严密,知识点恰到好处地穿插在实例中间,让人听到时不仅不会觉得无聊,反而能有种融会贯通、拨云见日之感。 江心自始至终都专注地凝视着言小有。 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深深印入他脑海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看着这样的他,江心也再一次回想起自己那段始终追逐在这人身后的日子。 他回想起曾经追逐的原因。 因为言小有太过优秀,他怕自己会被他越甩越远,所以才拼命追赶,拼命地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只为有朝一日能够与他并肩同行。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江心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实现了这一目标,直到今天。 直到跟他一同站在讲台上,江心才骤然发觉,还不够,他依然落在他身后。 他还不能自我满足,不能停下追赶的脚步,只为有一天能够真正跟他站在同一高度上。 江心的目光缓缓沉淀下来,变得明晰而通透。 因为爱他,所以想努力成为更好的人。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 言小有在讲课时全神贯注,但这并不妨碍他观察讲台下所有人的神态和举动,特别是江心。 他察觉到江心的表情似乎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就扭头对他迅速笑了下,又转回来继续面向前方。 中间没有休息,他一口气讲了五十分钟,刚刚好把自己准备的内容全部讲完。 然后言小有轻轻地合上教案,放在一旁,双手撑在讲台上,定定地看着他的这群学生。 “今天要讲的内容就这么多,下面我有些个人的话想对大家说。如果你们愿意听,那我欢迎你们留下来,最多占用大家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不愿意听,那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这不是强制性的。”言小有语调平和地说。 底下学生面面相觑,有人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还有压根不关心此事的已经提起书包离开座位,剩下一些犹豫不决的,左右前后看着,商量着,屁股抬起来又落下。 言小有默默站在那里,给他们留出三分钟时间用来做决定。而等三分钟过后,他就用喇叭轻轻敲了敲讲台,用自己的声音说道:“请大家保持安静,我就不用喇叭了。” 接着,言小有从讲台上走了下来,站在第一排的座位前面,双手插兜,用一种十分随意的、如同在和朋友交流的姿态微微笑了笑说:“我知道,在座很多人应该都已经看过学校论坛上的那篇帖子,也已经了解了我是同性恋的事。在这里我想先向大家正式承认,我确实是同性恋。而我的爱人,就是旁边这位。” 言小有回过头朝江心深深地看了一眼,不管身前一片惊呼唏嘘,而江心也对他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言小有的视线在江心脸上定格了几秒才又收回来,投向已经炸成一锅的学生,他继续道:“你们的惊讶我可以理解,而我今天之所以要把这件事说出来,目的也是为了寻求大家的理解。” 言小有停顿了下,“同性恋,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世界范围内,被接受的程度都不高。其实这种现象在我看来非常可笑,却也可悲,因为它不可避免,这才更显出我们的无知和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大家心里对同性恋到底都抱有怎样的看法,是认同还是排斥,是支持还是反感,或者干脆事不关己漠不关心,我也不知道此时在你们眼中究竟是怎样看待我的,但我只想多说几句,为自己、也为所有跟我处于同样处境的人说几句话。” 言小有说到这时骤然收声,目光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缓缓扫过一圈。 十几秒后,他才格外认真地道:“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种人,还有许多种现象。有些人和现象并不占据社会的主导,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就是应当被压抑甚至被消灭的。我们生活在一个文明高度发展的时代,在座的各位也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所以我由衷地希望你们不会至今仍把‘少数服从多数’作为自己为人处事的唯一准则。” “有些事,你们可以不去理解、不去接受,但我希望你们至少可以做到最基本的尊重。”言小有的声音微微沉下几分。 他停了停又道:“我这里所说的尊重,并不是要强迫大家在面对不能接受的事物时——比如同性恋、比如我,强行表现出友好和支持,我知道那种感受很不好,而那样做的后果很可能会更进一步激起你们心中的反感。我所祈求的,只是大家能够在自己生活的空间里,给这些人和事留出一些余地,让他们也可以自在、自由地存在着。” “不评头论足,不指手画脚,不以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去干涉别人的生活方式,能做到这些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言小有说到这里又看了眼江心,发现他也正专注而深情地凝望着他,目光犹如一股暖流般缓缓地流淌在他心田上,干净而清澈。 言小有就这么看着他,口中娓娓说道:“刚才说得有些远了,我们现在还是来谈同性恋的事。我个人非常清楚同性恋在国内的处境有多艰难,特别是两个男人在一起,绝大多数人看到后的第一反应都是恐慌和反感。就算现在‘腐’文化在部分年轻人中间十分流行——” 言小有说完这句底下就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他便也停下来笑了笑,接着道:“但是在喜欢‘腐’文化的人中真正支持现实中同性恋的人也不占多数。有很大一部分人对‘腐’的热爱和理解都仅仅局限在二次元里,他们可以接受动漫或小说漫画中的人物这么相处,但却没办法接受真人真实地在一起。就好比现在追星的人群中有所谓的‘cp粉’,他们喜欢看两个同性的明星在一起发福利、撒糖,甚至在听说其中一方有了感情归属后痛哭难当,可如果真的让他们发现这两个明星中有一个或者都是同性恋的话,那他们可能反而会因此脱粉。因为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偶像是同性恋这个事实。” 有学生听到这儿开始悄悄点头,跟旁边人轻声议论,说着什么“膝盖中箭”之类的话。 “但是这种现象并没有什么。”言小有目视前方,忽然提高了声调,“比较严重的是,有一小部分这种所谓的‘腐’文化爱好者,他们会用自己的理解和诉求去要求真正的同性恋者。他们心底对同性恋有一种非现实的幻想和憧憬,他们对同性恋的人也有一套偏离于实际情况的标准和要求,而一旦发现生活中的同性恋无法满足他们的这些心理诉求时,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使用‘恶心’、‘娘炮’、‘丑’、‘长成这样还好意思搞基’等等类似的带有侮辱性的话语。而在我看来,这样的行为,对同性恋者造成的伤害甚至要大于那些根本就不支持‘腐’、不接受‘基’的群体。” 可能是他在说这段话时表情异常严肃,言小有注意到他说完后前面几排学生都是一幅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他便又对他们温和地笑了笑,说:“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针对我们在座的同学,而是昨天在看那篇帖子的时候看到一些让我不太认同的观点,今天才想要反驳一下。” “言老师……”这时一个坐在第二排的女生忽然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言小有用眼神示意她有话直说,那女生便小声道:“我觉得您讲得挺对的,您应该把这些发到网上,给那个人回帖……不然您在这里说这么多,万一他、还有其他一些看过帖子的人听不到,那您不是吃亏吗……” “这怎么能算吃亏,”言小有对她微微笑道,“我能让我的学生听到就足够了。而且我也一直不认为在网上当键盘斗士是多么光荣的行为。网络给人以掩护,这也让很多人在上面无所顾忌、肆无忌惮,把那里当成一个可以放弃原则、品质甚至智商和尊严的发泄地,这不是我所认同的方式。我还是喜欢有什么话当面直说,不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君子坦荡荡,躲在一个ip地址后面大放厥词算不得真本事。” 言小有的话音到这里结束,但他忽然又冲那女生眨了眨眼,有几分俏皮地补充道:“另外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那个发帖人,现在一定就在这间教室里。” “在这里??” “……不会吧……那就是我们的同学?” “可怕……想象不出来会是谁……” …… 学生们又开始议论起来,言小有不得不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噤声,然后他说道:“是谁大家就不要再猜了,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只是方式我不太认同。现在还有最后一点想跟大家说,就是性取向这种东西吧,它跟个人的学术水平基本没关系。” 言小有说着已经走到江心身边,大大方方地搂住他的肩膀说:“就比如我们俩,认识到现在该有十五年了,他比我低一级,一直是我师弟,拿过的第一和状元比我只多不少,而且年纪轻轻就当上基金经理。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想,至少在我心里,他是我所见过的人中除我导师以外最厉害的人。” “师兄。”江心扭头看着他,笑得格外温柔。 言小有也看着他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面向学生道:“至于我的简历估计大家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再重复自吹。而我想说的则是,如果大家现在是对我的性取向存在顾虑,那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你们是因此担心到我的授课水平和专业水准,那就没有道理了。我也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以此为名义的‘劝退申请’。” 话说到这里,终于该进入今天的最后主题。 言小有重新回到讲台中央,叫裴然和萧禾也站了过来,然后对下面的人说:“今天我给大家一次自己做决定的机会。关于我是否能够继续担任这门课的教授,我想现在发起一个匿名投票。请选课的同学每人都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是’或者‘否’,我们等会儿当场计票,只要选‘否’的人数超过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一百二十张票,我就向学校申请给你们换一位教授。” 同学们相互看来看去,裴然和萧禾也彼此交换着视线,言小有却轻轻对上江心深邃的目光。 他对他淡淡笑着,那双眼睛里仿佛写着: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有我。 言小有朝他微扬了下嘴角,用口型对他说:相信我。 江心不禁又笑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相信他。 他同时也相信自己母校的这些小学弟、小学妹们,即便还不成熟,但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 除去弃权和不在场的,裴然和萧禾一共收集上来三百二十七张票,其中写着“否”的只有二十九张。 “看来,我还得继续教下去。”言小有对着黑板上那个大大的“298”笑着说。 底下同学沉默了十几秒,忽然不知是谁带头,先是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紧接着掌声就变得震耳欲聋起来。 言小有看着台下,心中感慨万千,最后却只是轻轻压下如雷的掌声,对他的学生们淡淡微笑。 “好了,今天的课到此结束,我们下节课见。”他站在讲台的灯光下,风度翩翩。 江心走向他,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朝他伸出手,笑道:“言教授,今天不要答疑了,现在就跟我回家好吗?” 言小有略微一怔,随即就在四周此起彼伏的掌声和起哄声中轻轻攥住他的手,点头嗯了一声。 “好,现在就回家。” 身边还有围上来想问他问题的人,言小有认真向他们道了歉,并且定下了下回答疑的时间,然后就被江心紧紧牵着从一群想要上前“套磁”的学生中走了出去。 直到身后空气变得安静,江心才放缓脚步,松开他的手搂住了他,低声地笑了起来。 言小有也忍不住笑了,靠在他怀里上气不接下气。 毫无疑问,他热爱教师这个职业,也爱他的学生们。 但他更爱此时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哪怕会被人说自私,被人说不负责任,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职业诚可贵,学生价更高,若为江心故,二者皆可抛。 言小有想到这里禁不住回身将江心牢牢抱住,埋在他胸前笑得愈发厉害。 一直以来都很敬业,以后也会继续努力,所以…… 就让他任性这一次吧。 第56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人生将近二十载,期间所遇人不算多但也不少,跟人谈话的方式和内容也经历过很多种,然而在我以往所有过的各种谈话中没有哪一次能像现在这样让我紧张和焦灼的。 “易生,你做人是不是太自私了。” 这样的一句开场白由何安的爸爸直接抛出来瞬间就让我觉得有些发懵。 岳父啊……就算您真得不打算做我的岳父,咱也不用这么直接啊…… 您看您现在一句话就把我给堵成这样,我后面的话还怎么接……? 我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用一个比较常规的句式来作答。 “叔叔,您是指什么?” “指什么?”何安他爸反问我一句,“还需要我明说吗?难道你从来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自私的事?” 我默默地摇了下头,然后道:“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没做过,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做的太多了,所以并不能确定您想说的究竟是哪一件。叔叔,既然今天我们已经打算把话全部摊开了来谈,那您也就不用再考验我的理解能力了,我们明着说,可以吗?” 何安他爸听完我的话后就定定地盯了我一会儿,我读不太懂他眼神中的含义,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他再次开口。 “易生,本来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残忍。但是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要求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要是听不下去可以直接摔门走,我不会介意。” “您放心,我既然说了要听就一定会认认真真从头听到尾的。您说吧。”我挺直了腰说道。 何安他爸略一点头,然后就特别直白地对我说道:“易生,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在我们国家同性恋在大家眼里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能接受的人少,而能够认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说在当下社会的主流观念里同性之间的感情是饱受争议甚至受人排斥和嫌弃的一种存在。这些你都承认吧?” 我轻轻点了下头:“我承认。“ “那好,我再问你,在你和我儿子发展出感情之前,你知不知道他是同性恋?“ “我不确定。“ “那你当时觉得他是喜欢男性的可能更大些还是喜欢女性的可能更大些?“ “我觉得他喜欢异性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不能克制自己的感情,跟他保持距离呢?“何安他爸忽然加重了语气,我听得心里禁不住一颤。 感受到何安握着我的手也猛地收紧了,我赶紧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冲动,刚才他是答应过的,不打断。 何安忍了忍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我此时则在想着他到底把我们的事跟他爸妈说到了哪一步。 以他的机智程度,为了让他爸妈更容易接受我,他肯定不会说当初是我苦追的他然后他在不知不觉中被掰弯然后我俩才在一起的,他应该会说先动心的人是他从而消除他爸妈对我的敌意。若是这样的话,那现在何安他爸跟我所说的话就非常值得考量了。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何安告诉他的那个版本,现在故意这么说就为了套我的话?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何安告诉他的是大部分的事实,就说我们因为从大一开始就住在一个宿舍里面,日久生情,他渐渐意识到了他是喜欢我的,而我正好也一直喜欢着他,所以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如果何安是这么说的,那何安爸这么问我就变成了是在考验我的诚实度,他想看看我会不会老实承认,还是说直接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何安身上从而逃避责任。 显然这后一种情况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而至于前一种,我认为即便何安的爸妈有一部分几率并不知道真相,那我也应该实话实说。 谎言说多了总有圆不过来的一天,我不想让何安的父母在不接受我们感情的同时还否定了我的人品。为逃避一时的责任而违背自己的原则,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事。 念及此处,我定了定神对何安他爸说:“叔叔,我承认我当时的确很喜欢何安,而且是我先喜欢上他的,我也没有很好地克制自己让自己跟他保持应有的距离,但是——“ “没有但是了。“何安他爸打断了我,眼神冰凉地望着我道:”你还想说什么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儿子就不会产生这么荒唐的念头。他本来可以安安心心地念完书,以他的条件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谈恋爱根本不成问题,之后他就可以按照正常的轨道成家、立业、并且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现在呢?现在因为你,他这些都没有了,我们中国人最重视的天伦之乐他也无法享受了,你还说你爱他,你就是这么爱他的?让他一无所有吗?!“ 何安他爸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个惊雷在我的脑海里炸出轰天巨响,我拼命地想让自己淡定下来但手上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微微发抖。何安把我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用力之大我都觉得生疼,但也幸亏是还有他在我身边我才能说服自己的心一点点地镇定下来。 不要慌,不能慌。 即便何安爸爸所说的事情都是我曾经最为自责和最为害怕的事,但那毕竟是曾经了,自从我们俩分开过一次又重新在一起了之后这些事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么重的分量。 并不是因为不再在乎,而是因为搞清楚了自己最该在乎的是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气息不要那么抖、嗓子也不要那么紧了之后才又说道:“叔叔,您说的这些我曾经也内疚自责过好久,但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该让自己继续自责下去了。我爱何安,而且我知道他也是爱我的,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只要全心全意地对对方好就可以了不是吗?从他那里剥夺了的,我会用自己的下半生尽全力去补偿他,我会给他我所能给的一切,就算我没有办法让他享受到天伦之乐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感受到超越天伦之乐的快乐。” “还有您刚才说的那句让他‘一无所有’我没有办法赞同,因为哪怕他真得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一定会一直在他身边,跟他在一起。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陪着他走完生命的全程,但是我可以向您发誓,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对他不离不弃,只要我活一天就会多陪伴他一天,就算到最后我们身边没有子女儿孙可以绕膝但至少我们还能拥有彼此。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这辈子所能期盼的最大的幸福了。“ 我缓慢而慎重地说完了这段话,何安的妈妈刚才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不再看我们,而何安则把我的手攥得更紧,紧到让我觉得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克制自己身体的颤抖。 虽然他低着头,但我知道他现在眼圈一定已经红了。 因为我自己说到最后的时候也已经哽咽了。 何安的爸爸静静看着我,半晌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动他,倘若还没有,还没有的话要怎么办…… 我已经把自己的心都剖开来告白了,这些话我之前甚至都没有对何安单独说过,如今却当着他父母的面全部说了出来,不管是尴尬症也好焦虑症也罢在这一刻对我来说都已经形成不了阻碍,我只想把我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让他们听到。 晓之以理和动之以情的方法都已经试过了,再要不行的话,难道真得就只剩下“私奔“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 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又稠又密,连呼吸都被阻塞。 我几乎是一直保持着闭气的状态,要不是何安他爸忽然的一声咳嗽让我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我都还没注意到自己似乎半天都没有吸过气了。 “易生。“在这声咳嗽过后,何安的爸爸总算又开口说话了。 “你刚才所说的,让我很感动。“他看着我非常郑重地说,我心里不禁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得不替自己儿子的将来做更长远的打算。“ 希望,又灭了…… “易生,就当是叔叔恳求你,请你跟何安,分开吧。“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的声音。 “爸!你在说什么!!!“何安终于是忍不住了,但我却在他要站起来之前就死死地按住了他。这一回我是认真地下了力气,所以他没那么容易反抗。 何安他爸没有理何安,像是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一样,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又说了一遍:“易生,我就这一个请求,能不能请你答应我?“ “爸你——“ “安哥。“ “……易生?!“ “易生,请你答应我。“ “易生……别……“ 我回头,看到了何安眼中深重的悲伤,还有恐惧。他是有多害怕我会答应离开他,就像曾经那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担心自己会失去他一样。 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更加了解。也因此而更能明白他此时的想法和感受。 此时此刻倘若我还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对何安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我不会再伤害他了。 “叔叔。”我在心里有了决断之后,整个人就忽然感觉到一阵轻松。所以说那句话真是说得没错,人往往觉得不幸福并不是因为别无选择,而是因为选择太多。当你内心已经限定了自己就朝着一条路走到黑时,那么很多原来纠结不清的事情就都会变得明朗起来了。 我现在就是如此。 “叔叔,阿姨。”这一次我站了起来,郑重地叫了他们两个人,然后深深地把腰躬了下去。“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你们让我做其它任何事都可以,但是唯独让我离开何安这个要求,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我直起腰来,看向此时面无表情的何安他爸:“叔叔,我跟何安在一起的时间到目前为止一共还不到一年半,这个时间不长,但是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得非常不容易。因为是同性情侣的关系,我们经历了很多异性情侣或许永远都经历不到的挫折和煎熬,还要去面对以前想象过的或是没有想象过的来自外界、来自旁人的压力和打击,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我说到这里时回头看了一眼何安,发现他也在深深地望着我,眼角微红,但是嘴唇却是稍稍上扬着的。 第57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58章 ...家.谢.绝.转.载 本周五,a市迎来一次强降温。 天气冷了人自然就渴望着能暖和些、热闹些,正巧上周鸽了陈嘉树和魏之予一顿饭,江心这周六就叫他们两人一起来家里吃饭。 魏之予先到的。 他一进门就一脸嫌弃地对替他开门的言小有说:“哪儿有人大周末中午就喊人来吃饭,你们俩懂不懂规矩?下次记住约晚饭!” “你快闭嘴吧,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有本事你别来啊!”言小有扬手在他头顶上迅速挥了一下,手风带动魏之予的几根头发飞舞起来,言小有禁不住哈哈大笑,却被魏之予瞪着使劲翻了个白眼,“幼稚。” “你才幼稚。”言小有也瞪着他,眼看俩人又要掐起来,江心刚好从厨房里出来,跟魏之予打了声招呼后解释道:“以后晚饭约不了了,他现在是萎缩性胃炎,医生建议下午五点过后就不能进食了。” 魏之予愣了一下,又扭头看向言小有:“你看你作的,活该了吧。” 言小有:“……这话只能他说,你再说句试试。” 魏之予:“我说你太作,活该。” 言小有:“魏之予你找事儿是吧?” 魏之予:“我找了,你想怎样?” 言小有:“嘿你给我把话说清——” “哟,都在呐!”陈嘉树这时忽然从未上锁的门外走了进来,看见魏之予就先冲他眨了眨眼,却被魏之予果断无视了,他只好又迎上来抱了下言小有说:“哥们儿我可想死你了!” “嗯,我也想你。”言小有好笑地拍拍他,紧接着就松开手故意沉下脸十分凝重地说:“对了嘉树,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陈嘉树吓了一跳。 不怪他胆儿小,实在是言小有一般不连名带姓叫他的时候准没好事。 陈嘉树先稳住自己,然后扶住言小有的双肩,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儿?” 言小有叹了口气,低下头,“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去医院检查了么……” “结果出来了?”陈嘉树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抓紧他上下左右来回看了一圈,又急切地问:“怎么了情况不好吗?哪里有问题??” “我……”言小有演得入戏,正准备再多自由发挥一阵儿,却听魏之予忽然在一旁冷冷地说了句:“你别装了行么,一个萎缩性胃炎非要演得像胃癌一样,你就不怕折寿。” 言小有:“……我说魏之予你今天成心的吧——” “诶诶哥们儿淡定、淡定——咱先淡定一下……”陈嘉树使劲抱住想冲上前戳人的言小有,口中十分关切地问:“真的是萎缩性胃炎?严重吗??” “不严重……”言小有身体动不了只好极没脾气地说。 可陈嘉树还是不太敢信,又看着江心问了一遍:“严重吗?” 江心摇摇头,叹气道:“还好,但是不能再继续发展下去了。” 陈嘉树闻言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又问:“那都需要注意什么?我今后帮你一起看着他。” “嗯,要注意饮食规律——” 江心话还没说完魏之予却忽然插了进来,眼神意味不明地瞥着陈嘉树,语气中略带嘲讽:“你帮他一起看?你怎么看?你既不跟他住在一起也不跟他一起工作,你还能长千里眼不成?” “我……”陈嘉树被他堵得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言小有却觉得看不下去了,他搂住陈嘉树的肩膀一脸仗义地冲魏之予道:“你有病啊,我兄弟怎么关心我轮得到你操心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操心了,瞎子。”魏之予不屑地说。 言小有一听更来气,一把扯回拦在他面前的陈嘉树,较真儿地盯着魏之予道:“你还有完没完,不就打了你一拳嘛,你难道准备怼他一辈子?大不了你现在也给我一拳,这事就算扯平了。以后你再有意见冲我一个人发,别把我朋友扯进来。” “你朋友?”魏之予冷淡的目光在言小有和陈嘉树之间转了两圈,随即哼了一声道:“是啊,知道你俩关系好,没事就喜欢帮来帮去。站在这儿我都嫌自己多余。” 陈嘉树:“之予你别——” 言小有:“知道自己多余就好,说明你还有救。” 魏之予:“多谢提醒。那你们不多余的继续待着吧,我走了。” 言小有:“出门左拐电梯下楼,不送。” 陈嘉树:“哎之予——” “之予!”江心及时拽住已经转身往外冲的魏之予,他先无奈地看了眼言小有,用商量的口吻道:“师兄,好不容易聚一次,和平一点行吗?” 言小有扭过了头不吭气。 江心又转而劝魏之予:“你也别这么犟。陈师兄已经为上次那事跟你道过好几次歉了,你总给人家甩脸色不太好吧?别得理不饶人。” “你这意思还是我错了??”魏之予生气地瞪着江心,“你以前总向着他也就算了,现在难道爱屋及乌地连他亲友也要一起向着吗?!” 江心有些无语地笑了下,说:“我不是向着师兄的亲友,我只是想替自己老板说句公道话。之予,你再这样就过了。” 魏之予一听直接急眼,“我过了?!被打的又不是你!现在三个欺负一个是吧!!” “没没没……”陈嘉树这时连忙出来打圆场,他拍拍江心道:“你别说他,他跟我甩脸色是应该的,怼我也是应该的,一点都没过……一点都没有!之予你别生气,他俩这是夫唱夫随,我跟你才是一头的……” “……好你个陈嘉树!你缺心眼儿吗?”言小有听得头上直冒烟,心说真是好心没好报,他帮他出气还成夫唱夫随了。 陈嘉树却站在魏之予的侧后方对他挤眉弄眼又咧嘴抹脖子,用口型说:打——住——吧…… 言小有见他这样也是没脾气,忽然想到上回跟江心打的那个赌,他便忍不住问了句:“陈嘉树,你怎么忽然胳膊肘往外拐了,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啊……??”陈嘉树听到这话瞬间好像做错事一样地瞥了眼魏之予,征求意见似的犹疑道:“我……我看上了……吗?” 魏之予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瞪着他一脸看猪队友的表情,“陈总,你是在讲笑话吗,如果是的话也太拙劣了。” 陈嘉树嘴角一抽:“……那就没看上。” 言小有:“……” 敢情他以为自己智商掉线了别人也会跟着一起掉?言小有无语地叹了口气。 本来他刚才问那句话时心中只有三、四分的怀疑,可现在他却已有七、八分确定了。 陈嘉树真的对魏之予…… 言小有心中的卧槽在“两房两室”之中滚滚而过。 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他自己也就算了,毕竟从来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也不好确定自己到底直没直过,但是陈嘉树?!陈嘉树可是有过好几任女友的啊!这也可以吗?? 言小有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在陈嘉树和魏之予之间来回打量着,其实他大脑里也是一团乱,但他的这种眼神却给这俩“心怀鬼胎”的人带来极大压力,都以为自己被看透了,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魏之予先败下阵,难得他主动偃旗息鼓地放弃跟言小有继续抬杠,转头对江心说:“别站着磨蹭了行么,饿死了都快,我去帮你做饭。” “不用,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今天是要招待你们,你就别动手了。”江心拍拍他,下巴抬起指了下客厅,“你们仨先去坐一会儿,等等菜炒好了我叫你们。” “我不去。我还是帮你吧。”魏之予迅速瞄了眼言小有和陈嘉树,表情说不出得古怪。 言小有看着他这副掩耳盗铃般的心虚模样不禁在心底发笑,嘴上嘲讽道:“你还是算了吧,别去霍霍我们家食物了,你做出来的菜猪都不爱吃。” 魏之予气得一下子转过来:“言小有——” “诶之予、别生气之予!”陈嘉树和事佬似的又挤到他俩中间,微弯下腰好声好气地对魏之予笑着说:“我吃我吃,猪不爱吃我爱吃。” 言小有、魏之予、江心:“……” 空气诡异地沉默下来。 过了大约十几秒,言小有先幽幽地叹了一声:“陈嘉树,想不到啊陈嘉树。” 陈嘉树:“……怎么了?” 他问完又有些忐忑地看了眼魏之予,语气更加小心:“我又说错话了……?” 魏之予表情有些僵硬地看看他,可下一秒他却好似没忍住似的挑起了嘴角。“陈嘉树,你正常点儿行么。” 他这话虽然听上去依然像在怼人,但因为他是笑着说的,所以陈嘉树感觉就像被夸奖了一样,心里和脸上都乐开了花。 言小有和江心默默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忍直视”的无奈。 明明他俩才是此时此刻此地唯一一对名正言顺的情侣,但却莫名被那俩人秀了一脸“恩爱”……这是什么情况? 魏之予这时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跟陈嘉树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了,他顿时收敛笑容,别扭地回身径自走进厨房,“我看看还有什么能做的。” 陈嘉树忙跟着道:“那我也来帮——” “你等等。”言小有把他拽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两秒后说:“嘉树,咱俩去书房谈谈心呗。” 陈嘉树:“……现在?” 言小有点点头,“立刻,马上。” 陈嘉树一脸的欲哭无泪,可是再看魏之予时发现对方已经连厨房门都关上了,他便又看向言小有小声央求道:“哥们儿……你要不先饶我这一次……我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回头之予跟我算帐……” “……瞧你那点出息。”言小有感觉都不用再确认了,事实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眼前。 江心看了半天的戏,这会儿意味深长地冲陈嘉树笑笑:“陈师兄,那你先跟师兄聊着,我去帮之予了。” “嗯……”陈嘉树不舍地看了江心一眼,好像很不希望他走。 然而江心已经坏笑着拉开厨房门进去,又将玻璃门轻轻合上。 看来是躲不过了…… 陈嘉树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言小有,迎上他那双在课堂上练就的锐利眼神,心里就剩下这一个念头。 而言小有也不想跟他兜圈子,给了他三秒缓冲时间后就直接切入主题。 “陈嘉树,你跟我二师弟是不是上过床了?” 第59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60章 ...家.谢.绝.转.载 饭做好了,江心让魏之予去喊人,结果人没喊来不说他自己也不回来了,江心只好亲力亲为。 他心里估摸着可能是言小有和魏之予两人又杠上了,已经做好要劝架的准备,可等他走到书房前一看就觉得这气氛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魏之予的确在生气。但这火,似乎是冲着陈嘉树发的。 江心走过去时正好听到魏之予声音又冷又严肃地问:“陈总,你刚才说如果我真想让你放弃的话,你要怎样?” 陈嘉树看看他,又看看言小有,不太明白自己那会儿为什么被打断了。 “你说啊,是男人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别吊着。”魏之予又说一句。 陈嘉树其实也不是一点气性都没有,他被魏之予激得很想话赶话地说出要放弃,可刚刚言小有那一下却让他头脑略微冷静了些。 魏之予这种别扭的性子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知道他一向喜欢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的那股劲儿在他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所以他现在所说的这些话中到底真实度有多高根本没法考证。 而陈嘉树也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承诺,他对他说过:我越了解你,就会越喜欢你。 这是实话。他此时此刻依然深深地喜欢他。 既然喜欢,他就不该说出会让他失望的话,更不该说会伤害到他的话。 即便伤了自己,也不能伤到他。 陈嘉树这么想着不由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他回头看了眼正偷偷拽他衣服的言小有,看出他眼中有阻止的意思,便对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转回来认真看着魏之予道:“之予,我是想说,即便你真的想让我放弃,我也不会放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我会跟你保持你想要的距离,直到你愿意,或是你对别人说愿意。” 魏之予的表情一怔,一时没有说话。 言小有偏过头给江心做了个鬼脸,夸张地捂着心口用口型说:学——着——点——好——帅—— 江心不由得笑了,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将他搂住,然后对陈嘉树和魏之予道:“我本来以为你们还要瞒好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挑明了。老板不愧是老板,下手快准稳。” “那可不,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俩一样磨叽十几年吗……”陈嘉树无奈地瞥了眼江心,看魏之予还不说话就上前一步把他的手拉住了,轻轻叫了一声,“之予。” “我的妈……”言小有一脸被酸到又荡漾的小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那会儿的担心有些多余。 不管陈嘉树是双性恋也好、同性恋也罢,选择多也好、少也罢,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周围有再多人在他眼中都是隐形的。 他跟江心在一起时都没有考虑过万一将来有一天失去会怎么样这种问题,现在又何必替他俩操心呢。 这么一想言小有不禁对陈嘉树产生了很深的愧疚之情,趁着为时未晚,他便凑上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你就当我刚才在书房说的那些话都是放屁,下面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陈嘉树:“……”哥们儿你是在逗我吗?? 然而言小有说完就很不负责任地闪到一边去了,还对他狡黠地笑了笑,拉拉江心说:“我俩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先去吃饭吧。” 江心一看他这副比当事人还嘚瑟的模样就忍不住笑,点点头拉起他走过转角,还要继续往前时却被言小有猛地拽住了。 “师兄……”江心回头好笑地望向他。 言小有迅速抬起食指压在唇上给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极小声地说:“你还真走啊,这可是大事。” 江心笑得无奈,“我觉得偷听不太好。” “我这叫偷听吗?!”言小有扬了扬眉毛瞪着他,声音压得低低的,“我这叫‘窃听’……再说他们肯定猜到我们会听,你要是不听最后还要背黑锅那多冤枉?” 江心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扯扯他的袖子给他指指餐厅的椅子。 言小有却比更他坚决地摇头,双手扒着墙瞪着眼睛表明自己绝不妥协。 江心拿他没辙,忽然坏笑一下贴到他身前,低下头轻声道:“既然你不肯走,那我们也得做点别的事,这样就不显得是在专门偷听了。” “做——什……唔……”言小有反应过来时嘴已经被江心用唇舌给牢牢封住了。 而魏之予和陈嘉树那边的迷之沉默也在这时刚好结束。 因为魏之予想要把手抽回去,陈嘉树在握紧他的同时也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之予,我对你是认真的。”陈嘉树定定看着他说。 他这句话乍一听有些没头没尾,但言小有却明白他这是想到了刚才的话题。 魏之予还有些不解,手仍被他抓着也有些尴尬,就偏过头语气略显生硬地道:“你认不认真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陈嘉树先快速答了一句,但随即他便苦笑着摇摇头,自嘲似的说:“可能现在还没关系,但我希望以后能有关系。” “你能不能有话直说。”魏之予沉着脸道。 陈嘉树看着他,轻叹一声,“之予,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没什么感觉,可能从第一次在我家开始,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魏之予这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陈嘉树继续道:“可是就算我自作多情吧,我现在还是不想放弃。我是真的喜欢你,特别喜欢,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魏之予:“……” 陈嘉树:“刚才小有问过我,他问我对你是不是百分之百的认真,他担心如果不是的话将来有一天我可能会伤害到你。” (偷听中的某人:……卧槽这就把劳资卖了?!嗯啊……) “那你……是吗?”魏之予忽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陈嘉树一字一句慢慢地说。 魏之予的眼神黯了一下,刚想抽身却不料陈嘉树忽然将他抱住了。 “你干嘛——”魏之予一次没能推开,再想用力时双手都已被紧紧地束缚住,使不出力气来。 陈嘉树把他牢牢圈在怀中,动作强硬语气却异常柔和地说:“之予,我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百分之百的认真,是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有过类似的感觉。而如果我放弃你的话,那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百分之百在哪儿。” 陈嘉树:“我已经想通了,小有说得对,也不对。如果我继续追求你,而你也真的答应了我,那我们将来的确会面临分开并且受伤的可能。但如果我现在就放弃,那对于你我来说,此时此刻就已经是一种伤害了。我不能在向你做了保证之后却轻易地放手,我不想让你失望。” “仅仅是担心我会失望么……”魏之予在听完他这番话后已经无法再维持住冷漠的表情,他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陈嘉树,口不对心地说:“比起付出太多之后却失去,我宁可选择现在就失望。” “这我无法认同!”陈嘉树忽然深深吸了口气,声线有意沉下几分,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郑重,“之予,我是做基金的,我工作本身的性质就是在赌,拿已知赌未知,甚至拿未知再去赌未知。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可赢可亏,但至少还有希望,可如果我们此时就放弃的话那亏损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现在亏,亏得少……”魏之予低下头说。 陈嘉树似乎微微叹了口气,松开怀抱,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认真问道:“之予,你相信我的能力吗?” 魏之予抬头看着他:“你指哪方面?” “专业方面。”陈嘉树突然轻轻笑了一下,“你相不相信,我这个嘉信私募老板的投机能力?” 魏之予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看得一愣,等了等才道:“陈总的专业能力自然没问题。” “那就好。”陈嘉树的双手顺着魏之予的手臂滑到底,然后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微笑着问:“魏总,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赌一次?就赌我们俩的感情,我要把它做多,并且向你保证年收益率稳定增长,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魏之予有些怔怔地盯着他看,似乎不确定应该如何作答。 而陈嘉树已经替他搭好了台阶,继续道:“你不用急着立即答复我,反正我哪儿都不会去。什么时候你想好了、有决定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魏之予眼睛里面有些发涩,看看他又偏过头看向别处:“陈嘉树……我对你……” “你对我暂时没感觉也没关系。”陈嘉树大概是被虐习惯了,已经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坦然中又带着几分俏皮地说:“之予,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你肯答应,我立马跟你签卖身契。” 魏之予:“……” “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吧,”陈嘉树又笑了笑,搂住他,“他俩肯定也没吃,估计都听饿了,我们得体谅一下他们。” (言小有:……我说什么来着,不听才冤枉!) “等等,陈嘉树。”魏之予这时却忽然把他叫住。 陈嘉树回头探询地看向他,“怎么了?你还有其它顾虑吗?” “不是……我……”魏之予欲言又止地抿住嘴唇,憋了好一会儿才又蹦出几个字,“我就是想说……想说我——我其实……” “其实?”陈嘉树的眼神忽然变得清亮透彻起来,他转过身站在魏之予正面,上身略微弯下,直直看进他眼底问道:“之予,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 魏之予的脸色微微变红了,头扭到一边小小地嗯了一声。 陈嘉树顿时就乐了,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用手扳过魏之予的下颌跟他对视,低声问:“那如果换种方式来告诉我呢?” 魏之予:“换种……方式?” 陈嘉树:“嗯,换一种不用说话的方式。” 魏之予:“……” 双唇相贴只需要一秒,但确认的却仿佛是彼此从今往后全部的人生轨迹。 从魏之予主动吻上他的那一刻起,陈嘉树好像忽然就明白了百分之百地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因为他,连心跳都会暂停。 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够带给自己这种濒死般的刺激。 而在刺激过后,就是恍若新生。 …… 直到看到这俩人抱在一起紧紧拥吻时,言小有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靠着江心瘫在他怀里。 “我的妈呀……二师弟要是再晚个几秒表白,我可就要被憋死了……” 江心不禁抱着他轻笑,“师兄,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什么?” 江心:“从现在开始的一个月内,你不会反悔吧?” 言小有:“……不反悔……走吧老公!我们吃饭去!” 第61章 ...家.谢.绝.转.载 老实说,当看到裴然一脸凝重地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时,言小有并不感到惊讶。 自从上周跟萧禾谈过那些话之后,言小有又认真想过,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多给这个孩子一点时间考虑。 人无论年纪长幼都会犯错,而至于犯错之后能否得到原谅,则取决于这个错误的性质和大小。 在言小有看来,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而把“潜在情敌”是同性恋一事泼上网的这种行为,虽然十分幼稚可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终归还没到不可原谅的地步。 萧禾是个怎样的学生,平时人品如何,言小有自认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不禁想到如果自己真让萧禾去了别的老师那里,那么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人家却不可能什么都不想。跟了大半年的学生忽然要换导师,拿专业不对口作为借口未免有些牵强,别人必然会联想到是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言小有不怕自己被人编排,但是萧禾还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言小有不希望这件事真给他的将来留下什么阴影。 更何况,打从上回他是同性恋的事被爆出来之后,中心里那些老师看他的眼神就不再同于以往了。 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自然不会发生口角上的明嘲暗讽,可是被他们隐藏在心底却不经意显露在脸上的想法言小有依然能看得到,也看得懂。 他们对他是什么看法,他心里一清二楚。 就连一向跟他关系较近的陈院长,在这件事发生后再跟他见面时态度都不是曾经的样子。 言小有对此感到万分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这里的老师除他以外至少都要三十岁以上,他们跟他的学生不同,学生的思想自由、开放、接受程度高,然而这些老师却已经有了比较固定的思维模式和自己的一套价值理念与人生观念。 一旦他们认为什么事是错误的,他们就会不断倾向于这个想法直至将其牢牢地刻入脑海当中,板上钉钉。出于知识分子的清高和执拗,以及身为学究对自身认知体系偏于盲目的推崇,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是错的,否则他们的观点将极难被更改。 而有关同性恋的存在是否合理这一观点,就是一个很难让人拿出有效证据来支持的尴尬存在。 说得再多,在压根不愿意听你讲的人面前,你的所有言论都会被认定为是在“强词夺理”。 言小有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未做徒劳的尝试。 他不在乎其他人是如何看待他的,或者说,没有那么在乎。 但是,如果他现今想要把萧禾推荐到别的老师那里去,他就不得不多在乎一点了。 暂且不说他希望能接收萧禾的教授还会不会帮他这个忙,就假设萧禾真的能再跟一位很好的教授,可是倘若这位教授无法认同同性恋,而萧禾本身也是同性恋,那他们之后会不会发生冲突?一旦哪天萧禾的性取向也被人发现,传到他新导师的耳朵里,他还会不会对萧禾跟其他研究生一样一视同仁? 在学校里面,一位导师身边就像一个小社会,种种人性的缩影都会在此体现。 即便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不会发生真正大的伤害,但要是有人不停地给萧禾穿小鞋、找麻烦而他又求助无门时,他会是什么感觉?他能好受吗? 言小有想想就觉得心疼。 果然,要让他把自己带的孩子交给别人,他还是不放心。 所以言小有只好选择妥协。 他劝自己说,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行差踏错的时候,谁还没被自己亲近信赖的人捅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刀? 何况纵观他自己的成长经历,那被捅的又岂是仅仅几刀……萧禾这一刀就好像给分母等于无穷的分数分子上又加了个一而已,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他为什么不能再给这孩子一次机会呢? 言小有对自己的开导十分有效,在他这样想过之后,他就给萧禾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意思都对他说了,最后告诉他如果不想走可以继续留下,只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愿意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会把真相告诉裴然。 萧禾在电话里面沉默不语。言小有似乎能听到微弱的哽咽,但他却假装没听到,只是对萧禾平心静气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会逼你。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建议,那么下周该完成的任务依然要认真完成,这次没有感冒作为借口,再落下的话我就要实施惩罚了。” 萧禾依旧沉默,言小有便先把电话挂了。 他想到萧禾可能要纠结一段时间,也想到这周伊始他可能会不好意思来见自己,估计会编个理由让裴然代言,所以当看到裴然来了之后言小有就静静等着他的解释。 然而出乎言小有意料的是,裴然面容沉重地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言小有愣了下,“好好的你道什么歉?” 裴然的头仍低着,等了十几秒后才又慢慢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居然是他……” 言小有听明白了,心里不由一惊。 “他跟你说什么了?”言小有问。 “……全部……”裴然双拳紧握,站在那里不肯抬头,内疚的样子好像这件事是他做的一样,“老师……对不起……都怪我……” 言小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都怪我!”裴然忽然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又降低声音充满自责地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这么做……您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裴然,”言小有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事情已经过去了,该说的话我也跟萧禾说过了,现在再追究责任没有意义。况且这件事确实怪不到你身上,萧禾和我都是成年人,我们两人之间出了问题,你没必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老师……”裴然忽然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言小有的一只手腕,力度大的让人有些疼,言小有不禁皱了下眉,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裴然原本以为言小有会反抗,但是看到他这么淡定后反而有些慌神,手下先松又紧,十分忐忑地问:“老师……萧禾应该告诉您了吧……他是不是跟您说了……说我对您……” “嗯,他说了。”言小有坦然承认,然后定定盯着神色尴尬的裴然道:“裴然,我想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也需要你诚实地回答我。可以吗?” 裴然愣了下,点点头:“当然可以,您问吧。” “好。”言小有的目光深深探入他眼底,酝酿片刻后语速较慢地问:“裴然,你真的喜欢我吗?” 裴然没想到言小有会这么直接,整个人都被问傻了,站那儿反应了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是……” 可言小有却又接着问道:“真的吗?你确定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出于尊敬或者崇拜等等其它的情感?” 裴然的眼中出现几分迷茫,他轻轻地摇摇头,语气却有些不大肯定,“我……应该是真的……虽然我确实尊敬您,也崇拜您……但应该不会把这些跟喜欢混淆在一起……” “是么,”言小有探询地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裴然,你现在想吻我吗?” 裴然一听脸腾地红了,下意识后退一步紧张地道:“怎、怎么可能呢……您可是我的老师啊……” “你现在别管我是你什么人,就单纯告诉我你此时此刻面对我有没有产生什么想法?”言小有说着又朝裴然靠近一步,让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然后道:“说实话,你现在有把我的衣服扒光再推倒的冲|动吗?” “……”裴然呆呆望着他仿佛都忘记了该怎么呼吸,身体僵直连后退都忘了,只剩下木然地摇头…… “这就对了。”言小有对他笑了笑,终于跟他分开一段距离,看表情也是松了口气。“裴然,你不喜欢我。” 裴然:“……” 言小有看他还没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就继续对他开导似的说道:“裴然,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有时候甚至复杂到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分清哪种是哪种,从而对自己的感情产生误解。但是,我个人觉得在这些情感当中,喜欢是十分纯粹的一种。它或许最难分辨,但同时也是最好分辨的。” “您是想说……我分辨错了?”裴然有些反应过来。 言小有点了点头,笑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好多说的,就是想要占有他,想要完全、彻底地占有他,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不允许他人有一星半点地染指。你对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吧?” 裴然先是一怔,随即默默地摇了摇头。 言小有不禁笑得更加轻松,“所以说啊,你对我根本就不是喜欢嘛。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跟你说句没羞没臊的话。其实我直到现在每次看到江心的时候,还是分分钟都想跟他滚到一起去,这大概就是所谓男人的本能吧,可以控制却无法忽视。” 裴然的表情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但依旧有些迷惑,想了想问道:“可是老师,难道喜欢就只有这一种吗?就没有其它方式吗?” “有,当然有。但是其它方式跟这一种相比就完全是两码事了。”言小有用和蔼的眼神看着他,“就比如我对你跟萧禾也都十分喜欢,可我对你们的喜欢主要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爱护和欣赏。用文艺一点的说辞来形容,就是无关风月。” “那您的意思是,我喜欢您也是无关风月吗?”裴然认真地问。 “你觉得呢?”言小有对他笑笑,“你对我都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跟风月还能扯上关系?” “这……好像也是……”裴然垂下头默默地说。 言小有给了他一点时间用来思考,然后话锋一转,终于问到自己想知道的重点上,“裴然,你对萧禾是什么感觉?” “萧禾……?”裴然再一次愣住。 “嗯,萧禾。”言小有目光收敛地问,“你喜欢他吗?” “我……”裴然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紧张,他舔了舔嘴唇才支吾地道:“我对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 言小有看他神态不太对,不禁微微蹙眉:“他现在怎么样?跟你说了实话之后他肯定也很不好受吧,他现在在哪儿?” 裴然停顿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就多了一份遮掩不去的担忧:“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他是昨晚告诉我这些事的……他说完后我们两个发生了争执,然后他就出去了,一晚上没回宿舍……” “那你还不快去找?!”言小有一下子从办公桌边缘弹了起来。 裴然看到他这个反应就更紧张了,可嘴上还在自我安慰:“没事的……就是出去待一晚上而已……他那么大个人丢不了……” “说什么呢!”言小有已经急急忙忙地穿上外套,拽着裴然就往出走,边走边说:“萧禾的性格有多敏感你不知道吗?他把你看得有多重你不知道吗??他之前最怕的就是你会知道这件事,可见他这次告诉你用了多大勇气,可你却跟他吵了起来,他得多难受!他就怕你无法原谅他……万一他跑出去想不开做些傻事怎么办??不行我们得尽快找到人!你快打电话!!” 裴然这时也彻底急了。 他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通话键,可等电话通了之后那头响起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老师……”裴然脸色发白地看着言小有,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好在言小有还算镇定,拍拍他道:“别急,你现在马上回宿舍,确认他有没有回去,如果没有就再找你们的同学问,把学校里他常去的地方挨个找一遍,找到了立刻通知我。” 裴然很快地点头,“那您呢?” “我去校外找。”言小有裹紧了衣服,心里不禁想到曾经他满世界找江心那次。 希望这一次,裴然也能像他当初一样,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找到萧禾。 62.第 62 章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63.第 63 章 搜索的工程还在继续,已经六点多了,天色已慢慢暗了下来。 因为天冷的缘故,山上游客并不多,到晚上这会儿也都陆陆续续下山了,山顶风光更显冷清。 开始时裴然还有些拘束,怕惊扰到他人就默默地寻找,但到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一边找一边大声叫着萧禾的名字,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诧异目光。 言小有跟孟峥在与他们相反的方向,也是越找越心急。 但是言小有想到自己好歹是个老师,不能学生还没乱他先乱了,而是即便学生乱了他也不能乱。 于是他便强自稳住心神,到这时连疲惫也感觉不到了,一心只想尽快把萧禾找到,带他回去。 ……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已经自己下山了?”快七点的时候言小有和孟峥、与裴然和那两位警察在山顶一处标志性景点碰头,双方脸上都写满了焦灼,言小有忍不住这样问裴然,心里十分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然而孟峥却代替裴然回答了这个问题,“不可能。我已经跟山门出口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了,让他们一旦看到萧禾就立刻联系我,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 “那他还能去哪儿呢……” 言小有又看向裴然,虽然不忍心再逼他,可是这种时候唯一有可能猜到萧禾去向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不得不问:“裴然,你能不能再想想,之前你跟萧禾来的时候还去过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的……”裴然一开口言小有才发现他嗓子都哑了,心里不禁一疼。 他走过去捏了捏裴然的肩膀温声道:“是,特别的。或者可能是对你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他有特殊意义的地方?你尝试着站在他的角度想想,想象你们当初来的时候他喜欢你,你有没有在哪里对他说过、或做过一些让他印象深刻的事?” “印象深刻……”裴然的眼神有些木然,好像连思维的速度都变慢了。但是两分钟后他的眼睛却忽然亮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转身往山的北面跑去。 “喂裴然!”言小有赶紧示意孟峥他们跟上,他记得北面那一片应该尚未开发完全,还没有对游人开放,裴然他们当年来的时候恐怕连可供攀登的石阶都没有,他俩会去过那里?? 然而此时并没有询问的机会,裴然脚下就跟点了火一样跑得飞快,两名警察跟他一起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只剩孟峥还拉着已经跑不动的言小有快步追赶着他们。 好在这一次,他们终于找到了。 *** 五年前。 “……小然,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走错路了?”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萧禾一脸怀疑地看着四周愈发荒凉的景色问道。 走在前面的裴然心里其实也不太确定,但是在好友面前却不肯掉面子,于是仍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说:“肯定没错,我这是捷径!你跟着我放心好了!” “哦……”萧禾心里想着这要真是什么捷径我就跟你姓,但嘴上却没有揭穿他。反正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爬山看风景,只是想跟裴然在一起而已,所以能像现在这么一起走着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过,就这样又走了十几分钟,萧禾开始觉得他们好像都快走到另一个次元里了。 虽然他对景点没兴趣,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迷路。于是萧禾就把裴然拉着站定后有些担心地说:“小然,我真觉得我们走错路了,要不还是往回走吧?” “……你是在怀疑我的领路能力吗?”裴然的表情有些尴尬,爬山造成的脸红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了他此时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他偏过头不敢直视萧禾的眼睛,清清嗓子道:“这里其实是一个隐藏景点,一般人都不知道,我也是上网查过攻略后才发现的。” 萧禾:“……” 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当然裴然说完后自己也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好圆,他就又拉着萧禾往前走了几步,四下看着,内心祈祷着只要能发现一星半点可以用来当做景点的地方都行,至少让他完整地装完这个逼再说。 也不知他的意愿是否真强烈到“感天动地”,他居然真的看到在不远处的山崖边上有一处破亭子,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修建的,如果没有那些个屋檐瓦顶他可能只会以为那里光秃秃地立了几根柱子。 估计是因为北面要被开发了,这亭子也面临着被推倒的命运,因此没有人会费心修缮。 但是它修不修缮都不要紧,对于裴然来说此刻能有这样一件“古物”就已经够用了。 “你看那边!”裴然故意装出惊喜的样子给萧禾指道,“终于被我找到了!” 萧禾:“……真厉害,这就是攻略里说的隐藏景点?” “对啊,就是这个亭子!超级有名的建筑你不知道吗??”裴然夸张地比划着。 萧禾配合地笑笑,“不知道,你给我讲讲?” “没问题!”裴然心说你既然不知道那不就好办多了,直接信口就来:“据传啊,这座亭子是明朝中期修建的,修建人你知道是谁吗?” 萧禾摇摇头,“是谁啊?” 裴然:“明代有个特别喜欢做木工活的皇帝你听说过吗?” 萧禾:“好像有点印象,历史课上老师提到过……” 裴然拍拍手:“没错,就是他建的!” “……”萧禾忍不住噗哧笑了,“小然,你知道得真多。” “一般多而已……”裴然被他这么认真一表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转头道:“走吧,我们到近处看看。” “嗯。”萧禾幸福地跟在他身后,脑海中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了裴然给他讲的设定。 裴然说是明朝朱由校建的,他就当成是明朝朱由校建的,反正裴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走近之后,裴然抢先进到亭子里面观察一番,感觉不会有突然坍塌的危险后才把萧禾也叫了进来,有些自豪地指着脚下壮阔的山景说道:“你看这里视野多好,人家都说来西山只有找到这儿才算不虚此行!皇帝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萧禾笑着点头,“是啊,这里视野一定是山上最好的。” 裴然被他捧得自信心爆棚,这时忍不住转过身揉揉他的头发道:“小禾,你也太惯着我了,我说什么你都不反驳。” “因为我觉得你说得都对啊……”萧禾微微红了脸,头皮上有些酥|痒的感觉,心里也痒痒的,他只能努力克制着心底那蠢蠢欲动的念想。 裴然看着他的反应愈发觉得他可爱,忽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他,开玩笑地说:“小禾,你这种性格,给我当老婆最合适。” 萧禾:“……小、小然……你……”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裴然低下头打量着他,鼻尖跟他离得非常之近。 萧禾禁不住吞了口唾沫,嗓音干涩地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而是你真的愿意让我当、当老婆吗……?” “我当然愿意了!”裴然回答得毫不犹豫,咧起嘴角大笑道:“你这么好,除非我傻才会不愿意!” 萧禾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后才腼腆地低下头笑了笑,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默默道:“是么,那就说定了……” …… 三年前。 再一次被同学们当众笑话了的裴然有些挂不住脸,回到宿舍后趁着只有他跟萧禾两个人,就一脸严肃地对他说:“萧禾,以后你在外面不要再叫我‘小然’了,听起来像在叫女孩子,每次别人听见都要笑。” 萧禾:“……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就叫‘裴然’啊。”裴然皱着眉头道,“你看我早就不叫你‘小禾’了,都是叫你‘萧禾’,虽然你的名字这两种叫法没太大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萧禾低头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裴然没有听清。 萧禾却没再重复,只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那么叫你了。” 裴然愣了一下,刚才那一瞬他似乎看到萧禾眼中闪过一抹寂寥,但是眨眼就不见了,让他怀疑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没事吧?”他忍不住多问一句。 萧禾对他笑了笑,“没事……” 裴然:“那就好……” …… 两周前。 萧禾躺在宿舍的床上,看到裴然在接过言小有的一个电话后就有些心事重重地坐在一边。 “老师怎么了?”他问。 裴然看看他,叹了口气,“应该是又胃疼了。他最近经常这样,让人担心啊……” 萧禾的心头有些酸涩,他不是不担心言小有,事实上他对言小有的关心可能都不比裴然少,但他却不愿看到裴然为另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萧禾头疼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床头的裴然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你要出去?”萧禾硬撑着打起精神问。 裴然嗯了一声,对他说:“我还是不放心老师那边,他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我得去看看。” 萧禾心里一紧,忙问:“可是你不是说今晚会陪我……” 裴然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我会尽早回来的。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晚饭我做好放在冰箱了,你等饿的时候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或者如果你想吃别的也可以叫外卖。” 萧禾轻轻咬了下嘴唇,偏过头说:“你就那么关心他……” 裴然不由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就有几分尴尬地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在尽一名助教的义务。这门课当初老师只设了我们两个人当助教,本身就比其它课要少,答疑的任务也重,如果我们俩都不去上课的话就只有他一个人解决那么多学生的问题,我觉得过意不去——” “可你今天不都请假了吗?”萧禾的声音忽然大了些。 裴然不禁微微蹙眉,沉默片刻才对他说:“请假的时候你不是发烧发得很厉害吗,可是今天你发烧已经好多了,按理我就应该去。萧禾,你应该能体谅的。” “我……”萧禾默默看着他,忽然害怕那双眼睛里会出现失望的神色,他便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小声道:“抱歉……我刚才有些犯糊涂……你去吧,好好帮忙答疑。” “好的。”裴然总算松一口气,又替他把被子盖了盖好,站起身道:“那我走了,你睡一会儿吧。” “嗯……”萧禾目送他出门,然后轻轻翻了个身,将被子扯过头顶把自己完全盖了起来。 即便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哭的时候也不想被任何事物看到或听到。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忍受不住心里的难过了…… …… 昨晚。 萧禾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言小有竟然还愿意原谅他。 在他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又辜负了他的信任和期盼,他竟然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言小有的这种宽容,对萧禾来说比直接骂他一顿甚至打他一顿都要让他难受。 明明是他做错了……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 而且,难道他对他好,他就可以坦然接受吗? 难道他真的可以在自己的导师和裴然面前伪装得□□无缝、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继续扮演他们心目当中那个单纯善良的萧禾吗? 萧禾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或许曾经想过要伪装,但是现在他认为自己装不出来。 他不能再继续欺人欺己,是他做的他无法否认。即便言小有肯帮他向所有人隐瞒,但他自己至少需要给言小有一个交待,给裴然一个交待。 萧禾想起言小有对他说过,是男人就要敢做敢当,要勇于承担责任。他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而裴然…… 萧禾想既然连言小有都能够原谅自己,那裴然说不定也可以…… 他们关系那么好,他应该会理解他的……他会包容他,并且继续接受他…… 萧禾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希冀,在这天晚上,选择对裴然坦白。 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裴然的震惊在萧禾的预料之内,裴然的愤怒也在萧禾的预料之内,但是裴然的失望,虽然在他预料之内却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萧禾觉得自己当时就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 曾经最让他感到安全的地方、最让他感到踏实的人,如今他却不得不远远地逃离。 他无法面对裴然看向他时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眼神。 他更无法接受亲耳听到裴然对自己说:萧禾,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变了吗? 是变了吧……他早就不是十六岁时最初跟他相识的那个少年了。 这些年来,因为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他给自己的伪装套了一层又一层,把自己的心事埋深了一寸又一寸,他把自己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让自己活得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可是结果呢? 结果他依然得不到他的心……还反而让他对他产生失望,产生厌弃…… 萧禾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体会到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 他昨天几乎是下意识地再一次来到西山,再一次避开人群找到裴然第一次说要让他给自己当老婆的那个地方…… 破旧的亭子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等待开发翻新的木屑砖瓦遗迹。 好像连同曾经的感情也一同变为一堆惨不忍睹的残垣断壁一般。 萧禾想哭,又欲哭无泪。 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忍到心里只剩下疼,却丧失了哭的能力。 他任凭自己随意找了块石头靠着坐下,山里夜间凉风刺骨,他只穿了件单衣却也不觉得有多冷,只是身体越来越僵,头越来越沉…… 说不定就这样一直在这里睡过去了…… 萧禾在意识模糊时想道,裴然会不会来找我? 能不能,哪怕只有一次,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看到我不见了,你会着急吗? 第64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你放——后气!”叶煦小朋友的戒粗话进程显然不太顺利,但我觉得原因并不在我们身上,那明明是他真性情的表现。 “你才裸.奔呢!你最好出去绕着未名湖裸.奔三圈回来我看安哥还认不认你!”叶煦说完朝坐在一旁早已收拾好东西正看着我俩笑的何安问道:“诶安哥说真的,易生要是真裸奔了你还要他吗?不要了吧!扔了得了!” “……你不要这么煽动他!他当然会要了!”我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何安跟前弯身做了个挑起他下巴的动作:“安哥你说是吧?” “是啊,当然还要了。”何安笑眯眯地望着我,然而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则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前猛地拽了一下又转了半圈,直接让我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箍在怀里,像个小媳妇儿的姿势一样。 “不过,要归要,但惩罚肯定不能少啊。”何安笑得一脸淫不怀好意,我真得好想给他一拳…… 叶煦已经笑得不行了,跪在那里捶床:“安哥你说几天!易生现在最长的不能下床记录是四天!能不能打破?!” 何安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认真地说:“我觉得没问题。” “哈哈哈,可惜了这个场景我是不能亲眼见证了!到时候安哥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叶煦笑着说完但眼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我知道他是想到我们以后不能再做室友了,其实我心里也特别舍不得。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65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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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66章 ...家.谢.绝.转.载 进入十二月中旬,就到了双学位的期末考试周。 言小有这门数量金融的期末成绩要占到总成绩比重的百分之四十,再加上他几次重申期末的难度一定会大于期中,所以选课学生都颇为紧张,论坛上每天至少有二三十个问题求助贴。 而论坛已经是这般热闹,裴然和萧禾两个助教那儿就更别提了,他俩的邮箱都快被挤爆了。 这天中午正好言小有跟他们一起吃饭,本来照他的意思是就近找个食堂解决,可裴然、萧禾都坚持要拉他去另一个离教学区特别远的研究生食堂,言小有拗不过他们便跟着一起去了。 而这一路上他就看到萧禾和裴然的神情都十分紧张,左顾右盼着,像是生怕看到什么。 言小有不禁好笑,问他们:“你俩这是干嘛呢?做贼啊?” “不是……”裴然小声地跟他解释:“我们是怕碰到您课上的学生……” “怕我的学生?”言小有瞧着他俩揶揄道:“不就是答疑的人多了些么,你俩不至于吧。” “至于……”裴然苦着脸回答。 萧禾也配合着他点点头,“老师,我们这两天都被堵怕了,每天早上打开邮箱的时候都特别痛苦……” 言小有笑着挑了挑眉,“最多的时候能收到几封?” 裴然:“三十九。” 萧禾:“五十二……” 裴然:“……你怎么那么多??难道他们觉得我讲得不好吗?” “应该是,萧禾讲习题的思路比你要清晰一点。”言小有说完又补充一句,“再说萧禾一看性情就很温和,有耐心、好说话,好多男生都喜欢找他。” “……”裴然的表情无比纠结,憋了好几秒才扭头对萧禾说:“今天回去把你的邮件转给我一半,我帮你回复。” 萧禾微微一愣,随即似乎是有点想笑,抿了抿嘴唇点头嗯了一声。 “哎哟喂……”言小有偏过头做出一个被闪到眼睛的动作,然后又好笑地对二人说:“你们就知足吧,这点工作量还嫌多?想当年我在哈佛当助教的时候,单日最高邮件记录可是一百零一封。我导师那门课选课人数一共也就九十人,真不知道那帮学生哪儿来那么多问题。” “一百零一封……”裴然和萧禾又听了个二脸懵逼,萧禾忍不住问:“老师,那门课不会就你一个助教吧?” “对啊,”言小有无奈地摊了摊手,“本来应该是两个,但另一个人临开课的时候忽然说那门课跟他的一节必修时间冲突,实在来不了,我导师那人又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所以就只靠我顶着了。” 裴然:“那不是会很辛苦吗……” 言小有耸肩笑了笑,“还好,就是时间紧。我那会儿可没你俩这么清闲,吃个午饭还要跑这么远。” 裴然、萧禾:“……下回听您的,就近吃。” “这就对了。”言小有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当然不会说其实是自己懒得走路,但裴然和萧禾肯定能猜到。 到食堂之后,三个人分别点好餐后就找了张空桌坐下,刚吃两口裴然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抬头有些忧虑地对言小有说:“对了老师,关于安排考场的事……” “考场怎么了?”言小有看着他。 裴然跟萧禾交换了一下眼神,犹豫地说:“出了点问题……之前排出来的五间教室中有一间暖气是坏的,我跟萧禾都去找过中心负责这件事的老师,让她帮忙调换一间,可是她说同一时间考试的教室都排满了,调不开。” 言小有一听就蹙起了眉头,沉默着没出声。 经济学双学位期中、期末考的教室安排一向都是由中心统一调度管理,按理说教授们完全不需要操心这件事,只等着通知出了让助教去跟相关老师确认以后,就可以在自己的课程论坛上发布考场安排。 这个过程通常都不会出什么差错。 然而现在是冬天,中心却排了一间没有暖气的教室作为考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言小有想了想,又问裴然:“你知道还有其它在这间教室考的科目吗?” “没有,只有我们。”裴然看起来有些生气,“我看过考场安排,虽然是满了些,但要真想排肯定还是能排开的,只要把几门课的考试时间调整一下——” “不行。”言小有轻声打断了他,“考试时间一旦定下来就不应该再变了,不然对学生太不负责。” 裴然:“可是如果时间不变的话,那跟我们同一时段的教室确实没有空的……” 言小有:“没暖气那间考场里安排了多少学生?” “七十五人。”萧禾应道。 言小有嗯了一声,默默思忖一会儿后忽然笑了下问:“你们说,中心最大的那间会议室,隔位就座应该至少能坐下一百人吧?” 萧禾愣了愣,“您难道想把那间考场的人移到会议室里去?中心会同意吗?” “一定会同意的。”言小有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这事就交给我了。” *** 经济研究中心一个学期要开二十几门课程,期中、期末的考场分配下来至少得上百个,这其中偏偏自己所带的班被分到唯一一间没有暖气的教室,言小有怎么想都不认为这单纯是一个点儿背事件。 他知道中心双学位教务处负责安排考场的那位女老师,四十来岁,姓杨,应该属于g大教职工子弟,从年轻时就能摊上这么一份稳定又清闲的饭碗。 言小有之前因为选课的事曾去找过她两次,当时她对他的态度还挺不错的,说话也温和、办事效率也高,感觉是个热心人。 然而这次却发生这样的事,大体原因言小有基本上也能猜到。 这天中午和裴然、萧禾吃过饭之后,言小有下午就直接去了双学位教务处。 教务处里只有两位老师在,一位是姓罗的年轻老师,另一位就是那个杨老师。 看到言小有进来,年轻的罗老师便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那笑容里虽然有些尴尬,但好歹还是友善的。 而杨老师刚刚只迅速瞥了他一眼就又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似乎打算对他视而不见。 言小有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杨老师,”他走过去,站在她桌前,“您现在忙吗?我想跟您说下这次考场安排的事——” “考场已经都定下来了,改不了。”杨敏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语气十分生硬,“你那俩助教为这事来找过我很多次了,我早就告诉过他们,再说什么都没用。” 言小有点了点头,依旧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我知道您这边排不开,我也没打算改变现有的考场,只想单把没暖气那间教室的学生移到大会议室里面进行考试,您看行吗?” “那怎么行!”杨敏的反应非常强硬,冷声冷气地道:“会议室是用来考试的地方吗?万一当天有领导要来需要占用会议室,结果发现有学生在里面考试,是你担责任还是我担责任?” 言小有听着她这好像训下属一样的语气不禁好气又好笑,略微一哂问道:“那您说还有其它可以用来替代考场的地方吗?” 杨敏皱着眉头看也不看他,“你别问我,我要是知道早就给你调了。” “既然没有,那我就要那间会议室。”言小有的口气也强硬起来,“杨老师,担责任的事您不用担心。真要是有领导被怠慢了,这责任既落不到您头上,也落不到我头上。” “你什么意思?”杨敏抬起头有些生气又困惑地看向他。 言小有敛起笑容正色道:“如果真有责任,那也是中心的责任。杨老师,您要知道,所有选修经济学双学位的学生都是正正规规交钱进来的,我们有义务服务自己的学生,也必须对他们负责。每个学生都是平等的,不管他们选的是哪门课、也不管授课的是哪位老师,学生都有权利享受同样的待遇。” 杨敏听着他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言老师,你是在暗示我对学生差别对待了吗?我们排考场、排教室都有自己的章程,这次有一个没暖气的教室又不是我们故意的,那暖气也不是我们弄坏的,你不要说的好像我们在针对你们班似的。” “是不是针对并不重要。”言小有定定看着她,“重要的是,无论是我、还是中心的任何一位领导,都不会希望在这样的天气里有七十五个学生坐在没有暖气的教室里参加考试。杨老师,您应该清楚中心对上面的人来说有着多么举足轻重的地位,维护中心的荣誉和口碑自然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万一这次有学生为考场这事投诉一下,或者干脆给您捅到网上去,您以为吃亏的仅仅会是一个人吗?” “……言老师,我明白您是担心自己的学生,我也不想让大家大冷天的挨冻,但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嘛……” 杨敏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可在教室的问题上依然不愿让步,她表现得很为难地说:“那间会议室的占用级别可是很高的,没有领导同意,我也不敢随意安排出去啊。” 言小有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需要多大的领导批准才可以?陈院长的级别够了吗?” 杨敏:“陈院长……那、那当然是够的……” “那就麻烦您现在给陈院长打电话问下吧。”言小有看着她,“或者如果您觉得不方便,由我来打也行,等陈院长那头确认了我会让他给您发封邮件。” “不用、不用了……”杨敏说着已经拿起自己的话筒,拨出副院长办公室的内线,口中说道:“还是我来吧,我打方便……” 言小有见状也就不再吱声,默默站在一旁等着。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杨敏对陈院长说话时语气相当客气,把情况详细说明之后又说请示院长的意见。 陈院长应该是直接就同意了,言小有看到杨敏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但紧接着她就恭敬地笑着说:“一切都照您说的办。” 又说了两句,杨敏把话筒递给言小有,客客气气地,“院长说让您听电话。” 变得真快。刚才还“你、你”的,忽然一下就成“您”了。 言小有心中唏嘘,但面上并未表露出什么,接过电话后礼貌地叫了声:“陈院长,您好。” “小有啊……”陈院长话音未落先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过意不去地对他道:“好久没跟你说话了,你看看,今天好容易联系一次还是为了这种事,不应该啊,你要经常来找我聊天嘛。” 言小有明白这些只是场面话,没有戳穿的必要,就笑笑道:“对不住您,最近太忙了,等期末结束后应该就有时间去找您了。” “嗯,那就好。”陈院长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干巴巴的,“考场的事你不用再操心,我跟杨老师说了,会议室给你,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只要你来找就让她直接批,不用特意问我。” “多谢您。”言小有发自真心地道谢。 他知道不管陈院长对自己是同性恋一事有什么看法,至少在大局上他还是能认清的,他不会做为难学生的事。 而对言小有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那成,先不说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忙,考场的具体安排你跟杨老师商量吧。”陈院长这时说道。 言小有嗯了一声,再次说了谢谢后就挂了电话。 而杨敏这时已经又恢复到最开始那种冷淡不悦的表情,只不过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言老师,大会议室我会给您空出来的,您就自己通知学生吧,我这边重发通知不太方便。” “我知道了,谢谢您肯帮忙。”言小有一字一句地说完就转身抬脚,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务处。 他可以容忍别人对他的偏见。 但谁要是敢把这种偏见波及到他的学生身上,他绝对不允许。 第67章 ...家.谢.绝.转.载 考场的事顺利解决,期末考试也得以正常进行。 只不过在考试期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言小有亲手抓了一名作弊的学生,按照学校规定,这门课成绩直接按不及格处理。 要说起来这名学生胆子也真够大的,十六开的纸上写得密密麻麻,折叠成有一块考试专用2b橡皮那么小,写的时候就全部摊开来垫在卷子下面。 其实言小有原本也没注意到他,但是因为他出的题目都不是能直接从书本上照抄答案的,必须得熟练掌握知识点后才能做出来,所以言小有在巡视到他们这间考场时就发现这个男生一直在抓耳挠腮地掀自己卷子一角,一边掀还一边挪动草稿纸,看一眼又放下,再看一眼、再放下,言小有这才觉得不对劲。 g大的考试纪律一向严明,中心偏西式的教学模式则更加注重这一点。 言小有在考前就已经对学生三令五申,告诉他们宁可交白卷也不能作弊。如果真是什么都不会交了白卷,那为学生的绩点考虑他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帮他们修正到及格;但如果是作弊,那再找任何借口都没用,他一定会按规矩办。 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十分听话的。 言小有也知道真正作弊的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或许有个别漏网之鱼,但是像这名学生一样明目张胆的他确实没发现第二个。 所以在考试结束当天,言小有就把这一情况向中心通报了,并且直接在系统里将该同学的成绩修改为不及格,他这一学期的教学任务就算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等裴然跟萧禾阅完卷子后他再整体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就可以统一出分了。 因为学校这边清闲下来,言小有也不想成天待在那儿看各种人的各种脸色,他就跟陈嘉树打了声招呼,让他给自己安排一个“投资顾问”的头衔,跑到江心那里去当“监工”。 陈嘉树听到他这一要求时笑得都没脾气了,又是“心酸”又是感慨地说:“哥们儿,我跟你讲不带你这样的……想当初我那么求爷爷告奶奶地让你来你都不肯,搁我这儿讲了那么一堆教书育人的大道理,怎么现在为了见自家老公就什么都忘了?” “你少扯淡。”言小有直接怼他,“我当初当然是为了教书育人,正赶上开学我可能走得开吗?现在不是马上放寒假了嘛,我这才肯赏脸过来,你就别不识好歹了。” “得得,是我错了,我以小女人之心度大丈夫之腹。”陈嘉树笑个不停,又问他:“那么言大教授,请问您这次肯赏脸过来指导,心里对报酬的预期是多少啊?哎您可千万别有顾虑啊,尽管提!想要多高就提多高,我一定满足!” 言小有被他给逗乐了,揶揄道:“我要多高你都给?你是不是跟我二师弟在一起后也被他传染的缺心眼儿了?我要小时工资一千以上,陈总给开吗?” “给啊!”陈嘉树答得可痛快,“我算你一周六十小时的工作时长,那一个月下来也就不到三十万,一年不过三百万,多大点事儿。这个价钱能请到您言教授我不算亏。” “你就忽悠吧,”言小有禁不住笑,“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值钱了。” “那是相当值钱!小有,你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可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江心呢!万一我没把你伺候好,江心一生气甩手不给我干了,我一年起码损失三千万,你那三百万还算什么?”陈嘉树笑呵呵地说。 言小有不置可否地跟他一起笑,他当然清楚江心一年能给嘉信创造多少利润,但他同样也知道嘉信最根本的核心就是陈嘉树本人。只要有他在,离了谁嘉信基金都转得下去。 不过,话虽然是夸大了些,但是能听到自家男人的上司这么夸奖他言小有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陈嘉树这会儿等了等又问他:“诶哥们儿,说真的,年薪三百万你肯不肯来?” 言小有笑着摇摇头,瞧着他,“别整那么麻烦,就这两个月的时间,你给我个名头,我免费过来给你打工。” “那我岂敢……回头这事儿要是传到咱那帮同学耳朵里,他们不得给我废了……”陈嘉树假装惊恐地说。 “你少来。”言小有好笑地瞪他一眼,“答不答应就一句话,陈总给个态度吧。” 陈嘉树装出一脸无奈,叹了一声道:“答应呗……不答应还能咋整?我就是个受调|教的命……” 言小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戳戳他的手臂,坏坏地眨了眨眼问:“怎么着,最近被我二师弟调|教得有点狠?” “……那何止是有点儿狠……”陈嘉树仰靠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喃喃地说:“你是不知道之予那口醋缸有多——大……我之前不是谈过几任女朋友嘛,就为这……他已经审了我多好多好多遍了……” 言小有一听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幸灾乐祸,哈哈大笑:“魏之予那个小心眼儿一看就是天生的醋坛子,你当初看上他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谁让你自己马不停蹄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火坑里去了!” 陈嘉树:“……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这下半辈子的积蓄恐怕都要用来买键盘了……我们家那么大片地儿,我给它全铺开,跟铺木地板似的,然后我就在上头跪着走……” “哈哈哈哈哈哈——”言小有笑得狂拍沙发扶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陈嘉树,怕老婆怕到你这个境界也是没谁了!哈哈哈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你再这样下去以后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哈哈哈哈……” “……”陈嘉树默默地看着他笑了十几秒,等他声音终于小下来了些才插嘴委屈地道:“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这两大不幸怎么都被我摊上了……” “你说什么?”言小有故意把眉梢一挑,强忍着嘴角的酸痛板起脸,“你说我是交友不慎也就罢了,你居然敢说我二师弟是遇人不淑??你信不信我要是现在告诉他你就——” “诶小有小有!别别别……别这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陈嘉树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地说:“我错了我真错了……是你俩遇到我才分别是交友不慎和遇人不淑……我刚才说反了,你千万别介意,也千万别让之予知道……” 言小有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摇头晃脑地憋笑叹气道:“陈嘉树,你就是个大写的怂,我真为你的下半辈子担忧。” “没事……”陈嘉树忽然又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降低声音说:“其实之予除了喜欢吃醋以外,其它地方都特别好……不对,他吃醋也特别好!吃醋说明他在乎我对不对?他在乎我我就高兴!” 言小有:“……陈总,您自己慢慢痴汉着吧,我要去找我家男人了。” 陈嘉树:“……诶,那你等等我先让助理给你安排一间办公室啊!” “不用了,我就是个挂名顾问,哪还用得着个人办公室。”言小有对他坏笑了一下,又道:“我看江心那里挺空的,我就去他那儿坐班吧,有事你随时召唤我。反正我不拿钱也不占地方,不能算是你手下的正式员工,这样我跟江心也算不上是办公室恋情,回头你跟他不至于为此事被别人说三道四。” “原来你是因为担心这个才不愿接受我的offer?”陈嘉树明白过来,叹了口气,“其实没必要,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就算没有吧,但该注意的地方还是得注意。”言小有拍拍他的肩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行你忙吧,我先下去了。” 陈嘉树点点头,“好,这会儿正好休市,你可以让他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嗯,甭操心了。” 言小有说完就从陈嘉树的办公室里出来,下到十七层来找江心,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正好碰见他正在跟一个人说着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跟丢你觉得说得过去么?”江心背对言小有站着,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淡淡的压力。 只见他面前那个人低着头不停地道歉,“抱歉经理……这次是我们的失误……我们组会再跟进一次,一定把项目拿下来……” “你们多给点心吧。”江心似乎是略微笑了下,“要拿出泡初恋的劲头来泡那帮客户,都扭扭捏捏、磨磨叽叽的能办成什么事?” “是是……您说得对……我都知道了,会按照您的意思来办的!”那人忙不迭地答应。 江心点了点头,“那就抓紧联系吧,等回头有结果了再来告诉我。如果又跟丢的话——” “不会的!绝对不会再丢了!”那人用力保证,抬起头还想说话时却忽然看到江心身后的言小有,他便下意识顿了一下。 江心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一看见言小有眼中顿时染上笑意,声音也瞬间柔和下来,“师兄,你跟陈师兄谈完了?” “嗯,谈完了。”言小有对他笑着说。 “那你先进我办公室稍等一会儿,我跟他说完就进去。” 江心说着已经侧过身子将门口让开,言小有听话地走了进去,在江心的椅子上坐下,听到他又跟那人说了几句之后就进来关上了门。 言小有这时终于忍不住笑话他,“心总,你刚才还跟人家说要像泡初恋一样泡客户,可你自己都是憋了十几年才敢来泡我,谁给你的脸敢那么说?” 江心拿了另一把椅子搬到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笑道:“情况不同嘛。我敢等这么久是因为我知道你跑不了,但他们要是不努力,客户就要被别人挖走了。” “哟嗬,你就这么肯定我跑不了?”言小有挑眉笑笑。 江心点点头,手因为被桌子挡着外面看不到,他便肆无忌惮地摸着言小有的大|腿根,沉下嗓音道:“特别肯定,因为我人帅又多金啊,你怎么会舍得跑呢?以及,师兄你刚才是不是叫错称呼了?” “喂……”言小有被他抚|弄得浑身发麻,呼吸发颤,“你人帅多金了不起啊……我也帅好吗?我也有钱好吗?!” “好好好,师兄比我还要人帅多金。”江心用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却已经覆上了关键部位,轻轻揉|捏着道:“师兄,我想求包养。我会做饭,会洗衣,会讲笑话,会按摩,还会暖床……打滚卖萌求师兄收留好不好?” “……” 言小有觉得自己的克制力也算修炼到极致了,他啪的一声打掉江心的手,忍俊不禁道:“放屁,要点脸吧老公,你再这样我就跟你们老板举报你性|骚|扰。” “老公对老婆做这种事怎么能算性|骚|扰呢?”江心一脸正直而纯洁地问。 言小有心里都快笑死了,要不是顾忌着办公室外那么多人他这会儿估计已经笑抽过去了。 “老公,”言小有这时突然把手伸到江心的屁|股底下用力抓了两把,故意用充满诱惑的声线缓缓道:“你现在乖一点,等晚上回去我再好好伺候你……” “师兄……”江心只觉得耳根一热,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姜还是老的辣。 而就在此刻言小有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瞟了一眼就赶紧端正神色,对江心小声说了句“我们院长”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陈院长,是我。” 陈院长嗯了一声,又随意跟他寒暄两句,终于进入今天打电话的主题。 “小有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上回你们班被抓住作弊的那个学生,你能不能帮他把成绩改成及格?这事以后就当过去了,别再追究了。” 言小有顿时一愣,默默思忖两秒后脸色已然沉了下来,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抱歉陈院长。” 他把声音放低,语气却异常坚决: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能改。” 第68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69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70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71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那现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算作是尘埃落定了?”从宾馆走出来后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就用力捏着自己的脸问何安道。 他站定,然后将我的手从脸上拿开绕到了他身后:“还早呢,要到结婚才算。” “……结、结婚那么久远的事情……至少还要等个一两年呢……”我脸红道。 “你着急么?”何安的面孔一分分地逼近了我,我分不清到底他的呼吸和我的脸哪个更烫。 “……不……着急……”我想到我们现在虽不算在大马路中央但也差不多了,离小西门不过二、三十米,来来往往全是人,我心里一紧张却不由将何安抱得更紧。 何安此时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他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我的额头。“易生……” “嗯……?”我已经不仅仅是脸上在发烫了。 何安轻轻地吻上我的眼睛,然后又往下移,移到鼻梁,再到脸颊,再到嘴角,然后他伸出舌头用舌尖沿着唇线细细描摹一圈,最后探入我早已微微张开的口中。 “我爱你。” 糅杂在亲吻中显得含糊不清的话,听在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晰。 “我也爱你。” 从始至终。 ※※※ 大四下,毕业季。 “亲爱的朋友们!这将是毕业酒会的最后一条提醒短信!我们的‘生科不败千秋万代’毕业生大聚餐将于今晚七点整在xx商务酒店的一楼宴会厅举行!届时请各位姑娘们穿上你们最漂亮的晚礼服、汉子们也穿上你们最帅气的燕尾服,大家一起用最美好的形象来庆祝我们光荣毕业!!!” 今天是七月十四号,昨天刚毕业答辩完,我坐在寝室里面正收拾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就收到了梁竞的这条短信。 “哎呦好烦啊,我早上刚洗过澡,七点聚餐的话那我六点又得去洗一次,天太热了!”叶煦正跪在他的床上整理床铺,看见短信就撇着嘴抱怨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忍不住笑:“不愧是我家煦煦,更衣前必定要沐浴。” “那可不!我这次特意让我家那位老头给我从上海订制了一套燕尾服寄了过来,到时候穿上绝对闪瞎你们的眼睛!穿这种衣服我自然得干干净净的了!”叶煦在这一年多以来似乎跟他爸和他继母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据我所知这里面林久桥的功劳不小。 “你就算不穿燕尾服也照样闪瞎我们,要不你试试裸.奔?绝对闪瞎所有人!”我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被我随手抓住了。 “你放——后气!”叶煦小朋友的戒粗话进程显然不太顺利,但我觉得原因并不在我们身上,那明明是他真性情的表现。 “你才裸.奔呢!你最好出去绕着未名湖裸.奔三圈回来我看安哥还认不认你!”叶煦说完朝坐在一旁早已收拾好东西正看着我俩笑的何安问道:“诶安哥说真的,易生要是真裸奔了你还要他吗?不要了吧!扔了得了!” “……你不要这么煽动他!他当然会要了!”我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何安跟前弯身做了个挑起他下巴的动作:“安哥你说是吧?” “是啊,当然还要了。”何安笑眯眯地望着我,然而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则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前猛地拽了一下又转了半圈,直接让我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箍在怀里,像个小媳妇儿的姿势一样。 “不过,要归要,但惩罚肯定不能少啊。”何安笑得一脸淫不怀好意,我真得好想给他一拳…… 叶煦已经笑得不行了,跪在那里捶床:“安哥你说几天!易生现在最长的不能下床记录是四天!能不能打破?!” 何安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认真地说:“我觉得没问题。” “哈哈哈,可惜了这个场景我是不能亲眼见证了!到时候安哥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叶煦笑着说完但眼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我知道他是想到我们以后不能再做室友了,其实我心里也特别舍不得。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72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我点点头:“谢谢阿姨,有时间我一定去!” “嗯,何教授你还有什么要跟两个孩子说的吗?没有就快让他们回去吧,别跟我们在这里耗着了。”何安妈又推了下他爸。 我“岳父”微微颔首,然后看着我们俩只说了一句话:“好好努力,等将来你们去美国的时候我会亲自去机场送你们。” “一定。” “我知道了。” 我和何安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 “那现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算作是尘埃落定了?”从宾馆走出来后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就用力捏着自己的脸问何安道。 他站定,然后将我的手从脸上拿开绕到了他身后:“还早呢,要到结婚才算。” “……结、结婚那么久远的事情……至少还要等个一两年呢……”我脸红道。 “你着急么?”何安的面孔一分分地逼近了我,我分不清到底他的呼吸和我的脸哪个更烫。 “……不……着急……”我想到我们现在虽不算在大马路中央但也差不多了,离小西门不过二、三十米,来来往往全是人,我心里一紧张却不由将何安抱得更紧。 何安此时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他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我的额头。“易生……” “嗯……?”我已经不仅仅是脸上在发烫了。 何安轻轻地吻上我的眼睛,然后又往下移,移到鼻梁,再到脸颊,再到嘴角,然后他伸出舌头用舌尖沿着唇线细细描摹一圈,最后探入我早已微微张开的口中。 “我爱你。” 糅杂在亲吻中显得含糊不清的话,听在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晰。 “我也爱你。” 从始至终。 ※※※ ※※※※※※——尾声——※※※※※※ ※※※ 大四下,毕业季。 “亲爱的朋友们!这将是毕业酒会的最后一条提醒短信!我们的‘生科不败千秋万代’毕业生大聚餐将于今晚七点整在xx商务酒店的一楼宴会厅举行!届时请各位姑娘们穿上你们最漂亮的晚礼服、汉子们也穿上你们最帅气的燕尾服,大家一起用最美好的形象来庆祝我们光荣毕业!!!” 今天是七月十四号,昨天刚毕业答辩完,我坐在寝室里面正收拾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就收到了梁竞的这条短信。 “哎呦好烦啊,我早上刚洗过澡,七点聚餐的话那我六点又得去洗一次,天太热了!”叶煦正跪在他的床上整理床铺,看见短信就撇着嘴抱怨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忍不住笑:“不愧是我家煦煦,更衣前必定要沐浴。” “那可不!我这次特意让我家那位老头给我从上海订制了一套燕尾服寄了过来,到时候穿上绝对闪瞎你们的眼睛!穿这种衣服我自然得干干净净的了!”叶煦在这一年多以来似乎跟他爸和他继母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据我所知这里面林久桥的功劳不小。 “你就算不穿燕尾服也照样闪瞎我们,要不你试试裸.奔?绝对闪瞎所有人!”我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被我随手抓住了。 “你放——后气!”叶煦小朋友的戒粗话进程显然不太顺利,但我觉得原因并不在我们身上,那明明是他真性情的表现。 “你才裸.奔呢!你最好出去绕着未名湖裸.奔三圈回来我看安哥还认不认你!”叶煦说完朝坐在一旁早已收拾好东西正看着我俩笑的何安问道:“诶安哥说真的,易生要是真裸奔了你还要他吗?不要了吧!扔了得了!” “……你不要这么煽动他!他当然会要了!”我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何安跟前弯身做了个挑起他下巴的动作:“安哥你说是吧?” “是啊,当然还要了。”何安笑眯眯地望着我,然而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则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前猛地拽了一下又转了半圈,直接让我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箍在怀里,像个小媳妇儿的姿势一样。 “不过,要归要,但惩罚肯定不能少啊。”何安笑得一脸淫不怀好意,我真得好想给他一拳…… 叶煦已经笑得不行了,跪在那里捶床:“安哥你说几天!易生现在最长的不能下床记录是四天!能不能打破?!” 何安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认真地说:“我觉得没问题。” “哈哈哈,可惜了这个场景我是不能亲眼见证了!到时候安哥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叶煦笑着说完但眼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我知道他是想到我们以后不能再做室友了,其实我心里也特别舍不得。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73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完结倒计时】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为什么是在床上? 因为时差党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欧耶耶 ̄ ̄ ̄ ̄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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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74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是的如果没通过大概本攻这时候正在焦急地在床上转圈圈。。。。。_(:3ゝ∠)_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大四下,毕业季。 “亲爱的朋友们!这将是毕业酒会的最后一条提醒短信!我们的‘生科不败千秋万代’毕业生大聚餐将于今晚七点整在xx商务酒店的一楼宴会厅举行!届时请各位姑娘们穿上你们最漂亮的晚礼服、汉子们也穿上你们最帅气的燕尾服,大家一起用最美好的形象来庆祝我们光荣毕业!!!” 今天是七月十四号,昨天刚毕业答辩完,我坐在寝室里面正收拾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就收到了梁竞的这条短信。 “哎呦好烦啊,我早上刚洗过澡,七点聚餐的话那我六点又得去洗一次,天太热了!”叶煦正跪在他的床上整理床铺,看见短信就撇着嘴抱怨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忍不住笑:“不愧是我家煦煦,更衣前必定要沐浴。” “那可不!我这次特意让我家那位老头给我从上海订制了一套燕尾服寄了过来,到时候穿上绝对闪瞎你们的眼睛!穿这种衣服我自然得干干净净的了!”叶煦在这一年多以来似乎跟他爸和他继母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据我所知这里面林久桥的功劳不小。 “你就算不穿燕尾服也照样闪瞎我们,要不你试试裸.奔?绝对闪瞎所有人!”我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被我随手抓住了。 “你放——后气!”叶煦小朋友的戒粗话进程显然不太顺利,但我觉得原因并不在我们身上,那明明是他真性情的表现。 “你才裸.奔呢!你最好出去绕着未名湖裸.奔三圈回来我看安哥还认不认你!”叶煦说完朝坐在一旁早已收拾好东西正看着我俩笑的何安问道:“诶安哥说真的,易生要是真裸奔了你还要他吗?不要了吧!扔了得了!” “……你不要这么煽动他!他当然会要了!”我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何安跟前弯身做了个挑起他下巴的动作:“安哥你说是吧?” “是啊,当然还要了。”何安笑眯眯地望着我,然而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则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前猛地拽了一下又转了半圈,直接让我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箍在怀里,像个小媳妇儿的姿势一样。 “不过,要归要,但惩罚肯定不能少啊。”何安笑得一脸淫不怀好意,我真得好想给他一拳…… 叶煦已经笑得不行了,跪在那里捶床:“安哥你说几天!易生现在最长的不能下床记录是四天!能不能打破?!” 何安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认真地说:“我觉得没问题。” “哈哈哈,可惜了这个场景我是不能亲眼见证了!到时候安哥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叶煦笑着说完但眼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我知道他是想到我们以后不能再做室友了,其实我心里也特别舍不得。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75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倒数第二章预告!!!!!】【防盗章标准开头】【倒数第二章预告!!!!!】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支持正版从我做起!!!! 看正版是对作者心血的尊重也是对自身品质的尊重!只要9毛8!正版领回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从看正版的第一眼开始,你会感到人格和灵魂上的双重升华!!!!! ̄\(≧▽≦)/ ̄ 看正版的孩纸们,看正版的孩纸们!据消息,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本攻还没有更新正式的章节!!!那么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前,那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上午十点以后,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不是断更或是坑大家!!!!只是网审没通过!!! 当然大家如果想在防盗章下面调戏我也是可以滴!n(*≧▽≦*)n 大家可以打0分调戏!!!回头正式章节发粗来再打2分留言!!!!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简直鸡汁无比~(≧▽≦)/~ “那现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算作是尘埃落定了?”从宾馆走出来后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就用力捏着自己的脸问何安道。 他站定,然后将我的手从脸上拿开绕到了他身后:“还早呢,要到结婚才算。” “……结、结婚那么久远的事情……至少还要等个一两年呢……”我脸红道。 “你着急么?”何安的面孔一分分地逼近了我,我分不清到底他的呼吸和我的脸哪个更烫。 “……不……着急……”我想到我们现在虽不算在大马路中央但也差不多了,离小西门不过二、三十米,来来往往全是人,我心里一紧张却不由将何安抱得更紧。 何安此时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他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我的额头。“易生……” “嗯……?”我已经不仅仅是脸上在发烫了。 何安轻轻地吻上我的眼睛,然后又往下移,移到鼻梁,再到脸颊,再到嘴角,然后他伸出舌头用舌尖沿着唇线细细描摹一圈,最后探入我早已微微张开的口中。 “我爱你。” 糅杂在亲吻中显得含糊不清的话,听在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晰。 “我也爱你。” 从始至终。 ※※※ ※※※※※※——尾声——※※※※※※ ※※※ 大四下,毕业季。 “亲爱的朋友们!这将是毕业酒会的最后一条提醒短信!我们的‘生科不败千秋万代’毕业生大聚餐将于今晚七点整在xx商务酒店的一楼宴会厅举行!届时请各位姑娘们穿上你们最漂亮的晚礼服、汉子们也穿上你们最帅气的燕尾服,大家一起用最美好的形象来庆祝我们光荣毕业!!!” 今天是七月十四号,昨天刚毕业答辩完,我坐在寝室里面正收拾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就收到了梁竞的这条短信。 “哎呦好烦啊,我早上刚洗过澡,七点聚餐的话那我六点又得去洗一次,天太热了!”叶煦正跪在他的床上整理床铺,看见短信就撇着嘴抱怨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忍不住笑:“不愧是我家煦煦,更衣前必定要沐浴。” “那可不!我这次特意让我家那位老头给我从上海订制了一套燕尾服寄了过来,到时候穿上绝对闪瞎你们的眼睛!穿这种衣服我自然得干干净净的了!”叶煦在这一年多以来似乎跟他爸和他继母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据我所知这里面林久桥的功劳不小。 “你就算不穿燕尾服也照样闪瞎我们,要不你试试裸.奔?绝对闪瞎所有人!”我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被我随手抓住了。 “你放——后气!”叶煦小朋友的戒粗话进程显然不太顺利,但我觉得原因并不在我们身上,那明明是他真性情的表现。 “你才裸.奔呢!你最好出去绕着未名湖裸.奔三圈回来我看安哥还认不认你!”叶煦说完朝坐在一旁早已收拾好东西正看着我俩笑的何安问道:“诶安哥说真的,易生要是真裸奔了你还要他吗?不要了吧!扔了得了!” “……你不要这么煽动他!他当然会要了!”我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何安跟前弯身做了个挑起他下巴的动作:“安哥你说是吧?” “是啊,当然还要了。”何安笑眯眯地望着我,然而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则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前猛地拽了一下又转了半圈,直接让我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箍在怀里,像个小媳妇儿的姿势一样。 “不过,要归要,但惩罚肯定不能少啊。”何安笑得一脸淫不怀好意,我真得好想给他一拳…… 叶煦已经笑得不行了,跪在那里捶床:“安哥你说几天!易生现在最长的不能下床记录是四天!能不能打破?!” 何安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认真地说:“我觉得没问题。” “哈哈哈,可惜了这个场景我是不能亲眼见证了!到时候安哥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叶煦笑着说完但眼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我知道他是想到我们以后不能再做室友了,其实我心里也特别舍不得。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76章 ...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今天完结】【所以我们稍微加点内容吧哈哈哈】 【防盗章标准开头】 在看盗文的童鞋们请看正版呀!本文正版发布于晋|江|文|学|城!请来这里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和对作者的支持好吗!!! 【关于个志】 因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所以这次终于决定出个志了!!!!! 目前预计个志中的内容有: 1.精校版全文正常向小甜饼番外(公开) 2.心总小有山沟沟初|夜车(群内公开) 3.停电之夜皇抱车(非公开)非(可)正(能)常(会)向(污)小甜饼番外(非公开) 4.除上述三种以外可能还会有萌萌哒人设福利~ 正常向番外会在一周之内放出,之后会在围脖(_九萌萌)开【印调】!有意向的小伙伴可以提前关注起来啦!!!n(*≧▽≦*)n p.s.因为印量直接与最终成本(价格)挂钩,因此拜托大家做印调时一定按照实际情况来~~~不用单纯因为爱我就去投一票!!!【虽然我无比可爱o(* ̄︶ ̄*)o~~~但请小天使们务必确保自己会入手再投肯定票!!!爱你们么么哒!!! 后续有关个志的通知都会在【第一章下方作者有话说里】和【围脖】同步更新!!!当然群里也会保证实时!所以大家关注一方就足够了!!!~(≧▽≦)/~ 【关于新坑】 其实暂时还没想好要开什么……所以欲知新坑情况,请收藏作者专栏!!!开坑早知道!!! o(* ̄▽ ̄*)o没错都最后一章了再不骗点作收更待何时~~~~~_(:3ゝ∠)_圆我七百梦!!! 岳父啊……就算您真得不打算做我的岳父,咱也不用这么直接啊…… 您看您现在一句话就把我给堵成这样,我后面的话还怎么接……? 我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用一个比较常规的句式来作答。 “叔叔,您是指什么?” “指什么?”何安他爸反问我一句,“还需要我明说吗?难道你从来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自私的事?” 我默默地摇了下头,然后道:“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没做过,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做的太多了,所以并不能确定您想说的究竟是哪一件。叔叔,既然今天我们已经打算把话全部摊开了来谈,那您也就不用再考验我的理解能力了,我们明着说,可以吗?” 何安他爸听完我的话后就定定地盯了我一会儿,我读不太懂他眼神中的含义,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他再次开口。 “易生,本来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残忍。但是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要求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要是听不下去可以直接摔门走,我不会介意。” “您放心,我既然说了要听就一定会认认真真从头听到尾的。您说吧。”我挺直了腰说道。 何安他爸略一点头,然后就特别直白地对我说道:“易生,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在我们国家同性恋在大家眼里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能接受的人少,而能够认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说在当下社会的主流观念里同性之间的感情是饱受争议甚至受人排斥和嫌弃的一种存在。这些你都承认吧?” 我轻轻点了下头:“我承认。“ “那好,我再问你,在你和我儿子发展出感情之前,你知不知道他是同性恋?“ “我不确定。“ “那你当时觉得他是喜欢男性的可能更大些还是喜欢女性的可能更大些?“ “我觉得他喜欢异性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不能克制自己的感情,跟他保持距离呢?“何安他爸忽然加重了语气,我听得心里禁不住一颤。 感受到何安握着我的手也猛地收紧了,我赶紧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冲动,刚才他是答应过的,不打断。 何安忍了忍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我此时则在想着他到底把我们的事跟他爸妈说到了哪一步。 以他的机智程度,为了让他爸妈更容易接受我,他肯定不会说当初是我苦追的他然后他在不知不觉中被掰弯然后我俩才在一起的,他应该会说先动心的人是他从而消除他爸妈对我的敌意。若是这样的话,那现在何安他爸跟我所说的话就非常值得考量了。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何安告诉他的那个版本,现在故意这么说就为了套我的话?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何安告诉他的是大部分的事实,就说我们因为从大一开始就住在一个宿舍里面,日久生情,他渐渐意识到了他是喜欢我的,而我正好也一直喜欢着他,所以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如果何安是这么说的,那何安爸这么问我就变成了是在考验我的诚实度,他想看看我会不会老实承认,还是说直接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何安身上从而逃避责任。 显然这后一种情况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而至于前一种,我认为即便何安的爸妈有一部分几率并不知道真相,那我也应该实话实说。 谎言说多了总有圆不过来的一天,我不想让何安的父母在不接受我们感情的同时还否定了我的人品。为逃避一时的责任而违背自己的原则,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事。 念及此处,我定了定神对何安他爸说:“叔叔,我承认我当时的确很喜欢何安,而且是我先喜欢上他的,我也没有很好地克制自己让自己跟他保持应有的距离,但是——“ “没有但是了。“何安他爸打断了我,眼神冰凉地望着我道:”你还想说什么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儿子就不会产生这么荒唐的念头。他本来可以安安心心地念完书,以他的条件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谈恋爱根本不成问题,之后他就可以按照正常的轨道成家、立业、并且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现在呢?现在因为你,他这些都没有了,我们中国人最重视的天伦之乐他也无法享受了,你还说你爱他,你就是这么爱他的?让他一无所有吗?!“ 何安他爸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个惊雷在我的脑海里炸出轰天巨响,我拼命地想让自己淡定下来但手上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微微发抖。何安把我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用力之大我都觉得生疼,但也幸亏是还有他在我身边我才能说服自己的心一点点地镇定下来。 不要慌,不能慌。 即便何安爸爸所说的事情都是我曾经最为自责和最为害怕的事,但那毕竟是曾经了,自从我们俩分开过一次又重新在一起了之后这些事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么重的分量。 并不是因为不再在乎,而是因为搞清楚了自己最该在乎的是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气息不要那么抖、嗓子也不要那么紧了之后才又说道:“叔叔,您说的这些我曾经也内疚自责过好久,但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该让自己继续自责下去了。我爱何安,而且我知道他也是爱我的,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只要全心全意地对对方好就可以了不是吗?从他那里剥夺了的,我会用自己的下半生尽全力去补偿他,我会给他我所能给的一切,就算我没有办法让他享受到天伦之乐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感受到超越天伦之乐的快乐。” “还有您刚才说的那句让他‘一无所有’我没有办法赞同,因为哪怕他真得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一定会一直在他身边,跟他在一起。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陪着他走完生命的全程,但是我可以向您发誓,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对他不离不弃,只要我活一天就会多陪伴他一天,就算到最后我们身边没有子女儿孙可以绕膝但至少我们还能拥有彼此。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这辈子所能期盼的最大的幸福了。“ 我缓慢而慎重地说完了这段话,何安的妈妈刚才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不再看我们,而何安则把我的手攥得更紧,紧到让我觉得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克制自己身体的颤抖。 虽然他低着头,但我知道他现在眼圈一定已经红了。 因为我自己说到最后的时候也已经哽咽了。 何安的爸爸静静看着我,半晌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动他,倘若还没有,还没有的话要怎么办…… 我已经把自己的心都剖开来告白了,这些话我之前甚至都没有对何安单独说过,如今却当着他父母的面全部说了出来,不管是尴尬症也好焦虑症也罢在这一刻对我来说都已经形成不了阻碍,我只想把我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让他们听到。 晓之以理和动之以情的方法都已经试过了,再要不行的话,难道真得就只剩下“私奔“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 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又稠又密,连呼吸都被阻塞。 我几乎是一直保持着闭气的状态,要不是何安他爸忽然的一声咳嗽让我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我都还没注意到自己似乎半天都没有吸过气了。 “易生。“在这声咳嗽过后,何安的爸爸总算又开口说话了。 “你刚才所说的,让我很感动。“他看着我非常郑重地说,我心里不禁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得不替自己儿子的将来做更长远的打算。“ 希望,又灭了…… “易生,就当是叔叔恳求你,请你跟何安,分开吧。“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的声音。 “爸!你在说什么!!!“何安终于是忍不住了,但我却在他要站起来之前就死死地按住了他。这一回我是认真地下了力气,所以他没那么容易反抗。 何安他爸没有理何安,像是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一样,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又说了一遍:“易生,我就这一个请求,能不能请你答应我?“ “爸你——“ “安哥。“ “……易生?!“ “易生,请你答应我。“ “易生……别……“ 我回头,看到了何安眼中深重的悲伤,还有恐惧。他是有多害怕我会答应离开他,就像曾经那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担心自己会失去他一样。 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更加了解。也因此而更能明白他此时的想法和感受。 此时此刻倘若我还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对何安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我不会再伤害他了。 “叔叔。”我在心里有了决断之后,整个人就忽然感觉到一阵轻松。所以说那句话真是说得没错,人往往觉得不幸福并不是因为别无选择,而是因为选择太多。当你内心已经限定了自己就朝着一条路走到黑时,那么很多原来纠结不清的事情就都会变得明朗起来了。 我现在就是如此。 “叔叔,阿姨。”这一次我站了起来,郑重地叫了他们两个人,然后深深地把腰躬了下去。“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你们让我做其它任何事都可以,但是唯独让我离开何安这个要求,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我直起腰来,看向此时面无表情的何安他爸:“叔叔,我跟何安在一起的时间到目前为止一共还不到一年半,这个时间不长,但是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得非常不容易。因为是同性情侣的关系,我们经历了很多异性情侣或许永远都经历不到的挫折和煎熬,还要去面对以前想象过的或是没有想象过的来自外界、来自旁人的压力和打击,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我说到这里时回头看了一眼何安,发现他也在深深地望着我,眼角微红,但是嘴唇却是稍稍上扬着的。 我不禁对他轻轻地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然后把头转回来继续说道:“我们之间所遭遇的对我们关系影响最大的一次打击,原因其实是来源于我们自己。那个时候,我们对彼此都没有足够多的信任,尤其是我,因为对这段感情的不确定和对未来的恐惧让我没能做到对他百分之百的坦诚,而这也直接导致了我们分手半年之久。叔叔,那半年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段异常痛苦的回忆,不是因为感情变淡也不是因为有外人干预,仅仅就因为我们自己的问题从而让两个那么相爱的人硬生生地分开,硬是没能好好地在一起,那种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所以在后来我们和好了之后我就发誓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再发生第二次。” “除非他不再爱我了,或者我不再爱他,除了这两种情况以外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事或任何人而跟他分开。” 我在说完这番话之后感觉自己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虽然说的时候我的声音平稳得连自己听见都害怕,但果然心里还是不可能一点压力都没有。 反正小爷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狗皮膏药,拿出汐姐姐的气势打死都不放手。 而这时何安他爸看我的眼神也起了一点变化。 他默默地注视了我有长达一分钟之久,然后忽然问道:“你刚才说,你不会因为任何事或任何人而跟他分开,那如果今后你们遇到比我跟他妈妈这里还要强大的阻力呢?如果外界给予你们的压力又大了好几倍甚至几十倍,你还有这样的信心来说出这句话吗?” “我有。”我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这个问题我曾在心中想过无数遍也回答过无数遍,到了现在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地说了出来,不需要再做第二次考虑。 “那你能保证将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和何安一起去面对去解决吗?”我听出了何安他爸这连着的两个问题中越来越明显的意味,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但又生怕自己高兴得太早会错了意,于是脸上依旧绷着。 “我能保证。”我一字一顿地说。 “好。”何安他爸爸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用力拍了我肩膀两下,饶是我有功夫在身都差点被他给拍趴下了。 “孩子,你很好,我儿子的眼光还是不差的。” 看着突然对我笑了起来的何安他爸,我一下子有点发愣。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安这时问道。 而回答他的却是他妈妈,阿姨刚才一直都背对着我们,这会儿转过了身我就看到她眼中还是雾蒙蒙的,她看着何安跟我笑着说:“对不起,易生,叔叔阿姨要向你道歉,刚才你叔叔跟你说的那番话是我们昨晚商量好了让他今天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足够的决心和胆量来把你们所选的这条荆棘之路走到底。” “呃……啊?”不要怪我反应慢,宝宝真的有点晕……敢情咱说了这么老半天就是一个测试?! “孩子,”何安他爸又说话了,拍了拍我,还好这次他的力气比较小:“叔叔知道这么做很对不住你,但是身为父母,我们已经了解了何安对你的心意有多么坚定,所以同样地我们也想知道你的想法。毕竟这条路不好走啊。如果你们真得在一起,那以后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并且任何一件都有可能对你们的关系造成巨大的威胁,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两个人中只要有一方不够坚定那你们的感情就很难维持下去。” “是啊,”何安的妈妈把话接了过去:“易生,叔叔阿姨也是自私的,我们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将来受到伤害,特别是被他最爱的人所伤害,那样太痛苦了。所以,我们才擅自安排了今天这场对话,就是想知道你对他的感觉和他对你的是不是一样的。只有你们两个同样坚定的时候,你们在一块儿,才会有未来。” “阿姨……” “易生,你没有让我和叔叔失望,事实上你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本来我和你叔叔都以为在你们的这段关系中,何安是陷得更深的那一个,但是刚刚看到你的表现再听完你说的话,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何安他妈妈这时也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眼神温和地看着我:“易生,你能不能原谅叔叔阿姨这一回?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阿、阿姨您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要您和叔叔肯接受我我就万分感激了!”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大脑还没从刚才的那般疾言厉色中彻底转到这温言细语里,总有种自己忽然跳错了片场的感觉…… “爸、妈,那这么说你们是已经同意我跟易生的事情了是吗?”还是何安比我更会抓重点。 何安他爸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我俩的眼神变得十分幽深又有些许的伤感,他伸出手同时按住了我跟何安的肩膀后沉下声音道:“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要接受起来的确是很困难。即便是到了现在,打心底里来讲,我还是不太能够认同这样的一种感情。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痛苦啊……” “爸……” “易生,何安,你们两个都是非常优秀的孩子,不光是在学识上,更多的是在人品上,很让人欣赏。但也正是因为你们这么优秀的缘故,一想到你们从现在到以后都要生活在大部分人充满批判或不屑的目光中,我们做家长的就更觉得难受了。” 何安他爸说到这里时声音就给顿住了,谁能想到像他这么一个坚忍强硬的男人也会说红了眼眶。 “爸、妈,你们不要难过。”何安站在我身边搂住了我,“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这辈子能和易生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很知足了,至于其他人怎么看我们我根本不在乎,易生也不会在乎的。只要我们都不在乎,那旁人的眼光就影响不到我们,我们一定会活得很快乐。” “是啊叔叔阿姨,如果有机会你们可以和我爸妈聊聊的,他俩就想得特别开,根本不替我在这方面操心,我妈还酝酿着让我给她领好几个混血小孩儿回去呢。”我这时已经感觉心里轻松多了,说话也带了几分玩笑的口吻。 何安的爸爸妈妈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他妈说:“嗯,有机会一定会见的。” “对了孩子,听何安说你也是准备继续去美国读书的是吗?”何安他爸问我。 “是,虽然我跟他不读一个专业了,但我想尽量跟他申到一个地方去。”我吸了口气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何安他爸连说了两遍,看起来颇为感慨,又等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昨天晚上我跟你阿姨已经查过了,现在同性婚姻在美国已经合法化了。等将来你们两个都去了那边之后,如果时机成熟,我们和你爸妈就一起过去看着你们把正事给办了,这样我们心里也踏实。” “哦……啊?!” 我没想到我的未来“岳父和岳母大人”刚刚同意我俩的事就已经想到结婚的问题上去了,我瞬间就烧红了脸,大脑一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何安却一下子笑得特别开心,他把我的身子掰了过去正正地盯着我看:“你啊什么啊,不愿意吗?” “没、没说不愿意……”我现在觉得刚煮熟的鸡蛋表面都没有我脸上的温度高,真是丢死个人了……拜托大哥好歹当着我“岳父岳母”的面你不要这么耍流.氓行吗?! “小安。”我“岳母”这时忽然拉了何安一把,笑着对他说:“哪有你这样的,就算人家易生是男孩子,你要想让人家跟你结婚该有的仪式可不能少啊。像你这么突然说出来,换成是我也肯定不会答应。” “不是的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 “妈你说得对!”何安猛地一搂我把我的后半句话都给挤回去了,然后他居然臭不要脸地把嘴贴到我耳朵根上说:“那等我回头给你一个正式的仪式。” “何安你——” “别太感动了易生,我爸妈还在呢,你当着他们的面哭不太好。”何安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我靠!!! 你等着,你给小爷等着,等咱俩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嗯……不过现在的重点似乎不是这个。 我看向正微笑地望着我俩的何安的爸妈,他们此时眼中慈爱的神情和当时我爸妈看着我跟何安时是一模一样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或许在教育和培养的方式上有所区别,但本质上,父母对孩子的那份心疼和怜爱并没有半分差异。他们都是全身心地在替我们考虑,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角度。 “对了易生,小安,我们明天就要回青岛了,你们两个都好好照顾自己。易生这个暑假有时间的话就来青岛玩吧,叔叔阿姨一定好好接待你。”何安妈妈温柔地微笑着说。 我点点头:“谢谢阿姨,有时间我一定去!” “嗯,何教授你还有什么要跟两个孩子说的吗?没有就快让他们回去吧,别跟我们在这里耗着了。”何安妈又推了下他爸。 我“岳父”微微颔首,然后看着我们俩只说了一句话:“好好努力,等将来你们去美国的时候我会亲自去机场送你们。” “一定。” “我知道了。” 我和何安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 “那现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算作是尘埃落定了?”从宾馆走出来后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就用力捏着自己的脸问何安道。 他站定,然后将我的手从脸上拿开绕到了他身后:“还早呢,要到结婚才算。” “……结、结婚那么久远的事情……至少还要等个一两年呢……”我脸红道。 “你着急么?”何安的面孔一分分地逼近了我,我分不清到底他的呼吸和我的脸哪个更烫。 “……不……着急……”我想到我们现在虽不算在大马路中央但也差不多了,离小西门不过二、三十米,来来往往全是人,我心里一紧张却不由将何安抱得更紧。 何安此时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他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我的额头。“易生……” “嗯……?”我已经不仅仅是脸上在发烫了。 何安轻轻地吻上我的眼睛,然后又往下移,移到鼻梁,再到脸颊,再到嘴角,然后他伸出舌头用舌尖沿着唇线细细描摹一圈,最后探入我早已微微张开的口中。 “我爱你。” 糅杂在亲吻中显得含糊不清的话,听在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晰。 “我也爱你。” 从始至终。 ※※※ ※※※※※※——尾声——※※※※※※ ※※※ 大四下,毕业季。 “亲爱的朋友们!这将是毕业酒会的最后一条提醒短信!我们的‘生科不败千秋万代’毕业生大聚餐将于今晚七点整在xx商务酒店的一楼宴会厅举行!届时请各位姑娘们穿上你们最漂亮的晚礼服、汉子们也穿上你们最帅气的燕尾服,大家一起用最美好的形象来庆祝我们光荣毕业!!!” 今天是七月十四号,昨天刚毕业答辩完,我坐在寝室里面正收拾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就收到了梁竞的这条短信。 “哎呦好烦啊,我早上刚洗过澡,七点聚餐的话那我六点又得去洗一次,天太热了!”叶煦正跪在他的床上整理床铺,看见短信就撇着嘴抱怨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忍不住笑:“不愧是我家煦煦,更衣前必定要沐浴。” “那可不!我这次特意让我家那位老头给我从上海订制了一套燕尾服寄了过来,到时候穿上绝对闪瞎你们的眼睛!穿这种衣服我自然得干干净净的了!”叶煦在这一年多以来似乎跟他爸和他继母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据我所知这里面林久桥的功劳不小。 “你就算不穿燕尾服也照样闪瞎我们,要不你试试裸.奔?绝对闪瞎所有人!”我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被我随手抓住了。 “你放——后气!”叶煦小朋友的戒粗话进程显然不太顺利,但我觉得原因并不在我们身上,那明明是他真性情的表现。 “你才裸.奔呢!你最好出去绕着未名湖裸.奔三圈回来我看安哥还认不认你!”叶煦说完朝坐在一旁早已收拾好东西正看着我俩笑的何安问道:“诶安哥说真的,易生要是真裸奔了你还要他吗?不要了吧!扔了得了!” “……你不要这么煽动他!他当然会要了!”我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何安跟前弯身做了个挑起他下巴的动作:“安哥你说是吧?” “是啊,当然还要了。”何安笑眯眯地望着我,然而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另一只手则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身前猛地拽了一下又转了半圈,直接让我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箍在怀里,像个小媳妇儿的姿势一样。 “不过,要归要,但惩罚肯定不能少啊。”何安笑得一脸淫不怀好意,我真得好想给他一拳…… 叶煦已经笑得不行了,跪在那里捶床:“安哥你说几天!易生现在最长的不能下床记录是四天!能不能打破?!” 何安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认真地说:“我觉得没问题。” “哈哈哈,可惜了这个场景我是不能亲眼见证了!到时候安哥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叶煦笑着说完但眼中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我知道他是想到我们以后不能再做室友了,其实我心里也特别舍不得。 为了不让他难受,我决定就牺牲一次自己的节操,仰头对他十分仗义地说道:“谁说你不能亲眼见证了,纽约离波士顿多近啊,到时候你可以和久哥一起来找我们,亲眼探视我!” “噗——你以为谁那么待见去探视你!”叶煦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连翻白眼都翻得暖意十足,我被他瞪得就像是被他拥抱了一下一样。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去处就全部都定下来了。 何安毫无悬念地进了哈佛那个吊炸天的实验室读分子方向的博士,我是申到了麻省理工的金融工程硕士,而叶煦和林久桥都申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只不过林久桥是念发育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叶煦则是计算机科学的硕士。 说实话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之间的距离就跟p大和t大之间差不多,两所学校经常选课都是串着上的,十分方便。何安因为是博士自己有单独一个宿舍,很宽敞的一室一厅,我们商量好到时候买张大床我就直接去跟他住。 至于叶煦跟林久桥这俩追求小资生活情调的壕去了纽约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俩人已经看好了在哥大附近临着哈德逊河的一套高级酒店式公寓套间,准备等去了那边就一起租下来住,我想一想他俩携手坐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台阶上的样子就觉得啧啧……没眼看了。 我们的同学里面还有不少去美国继续读书的,东海岸、西海岸和中部都有,像一清就去了斯坦福,前两天还跟我们嘚瑟说他那里常年阳光普照,让我们冬天的时候拖家带口去找他过冬,结果遭到我们宿舍三个人的一致鄙视说冬天当然是要去迈阿密了,谁跑到加州去,弄得一清十分“伤心”。 还有梁竞,他本来因为绩点不够的缘故不能保研,但是由于他学生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院里有政策可以让他跟着一位教授先做实验,一年后如果表现达标就可以申请直博,教授批准了的话就能按正常博士生的程序去念了。 我看他自己还挺乐呵的,上个月刚又勾搭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这两天正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他坎坷的情路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易生何安叶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边刚想到梁竞就见他从我们宿舍门口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忘记毕业答辩是哪天了?告诉你哦,是昨天。”叶煦盘起腿嘲笑地看着他道。 “扯淡!”梁竞走过来拍了拍叶煦的床板,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又对我跟何安说:“你们仨为啥都不回我的短信?!看到没有啊!!通知!!!” “你是说你那个一天一条发得比送快递的都准时的破信息吗,谁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给你回。”叶煦用手撑着下巴声音极其清脆地说。 我看了眼梁竞也说道:“竞哥,你那条短信在一个月前你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就给你回过了……” “怎么着啊!嫌我烦了是不是?!”梁竞一脸委屈,“我也就剩这么几天的班长好当了!你们还不配合我一下!!!一群没心没肺的出国狗……不懂我这颗悲伤孤寂的心啊……” “哎呀烦死了!好啦,给你回过去了你快看一眼,别在这儿哭!”叶煦嫌弃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后对梁竞说,我跟何安也很听话地各给他回复了一条。 平时很多认真的话都当玩笑听,而在即将毕业的这个时候,许多玩笑话说出来其实都是当真的。 是真的舍不得,是真的会想念。 四年的相处,恐怕是我们在懂事以来跟除亲人以外的人所相处的最长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就算不说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那天晚上,我们的聚餐在正经了不到半个小时后画风就整个不对了。 开始大家还都或多或少地绷着,说着比较官方的话,相互祝好,表达着自己对于终于能毕业的兴奋心情。 但是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喝了酒之后红着眼睛说了句:“兄弟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立刻有几个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因为这是个宴会厅,所以有一个台子,台上还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仅此一句就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敬着酒干着杯,大家的眼中都是不舍和留恋。 …… 其实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何安爸妈刚回青岛没几天,关于我的那些“渣”的传言也被澄清了。是蒋哲良自己承认的,他主动去找了最开始他传这个消息的人,说明当初是他故意那么说来抹黑我,其实事实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谣言的彻底终结必定是要从源头开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在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些原本就对谣言抱着怀疑态度的人终于肯相信我不是之前他们所听说的那样一个人,也终于能不再对我区别对待了。 虽然我曾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在这最后宝贵的一年里,能得到周围人的谅解还是令人感到欣喜的。有些关系一旦破了就再圆不回,但还有一些关系却是在受过考验之后反而变得更牢固。 朋友变多了,终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在那之后其实也打电话问过蒋哲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他在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易生,我们或许没办法再做回朋友了。但是至少,我不想让你记恨我。” “是不是徐寒汐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蒋哲良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如果你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你能不能也……” “我跟他都不计较了,又怎么可能不原谅你。”我握着手机不由笑了笑,“哲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下定结论说我俩没办法再做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是说?!……” “顺其自然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嗯……”蒋哲良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易生,我就想再问一遍,如果当时在高二暑假我们去青岛那次我没有那么对你,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那我身边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别人吧。” “真的??” “嗯。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或许吧,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意义了,但是对我,还有一些……”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义,蒋哲良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问。 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有些话就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 聚餐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喝多了,无论男生女生。 我跟叶煦抱在一起边哭边喝,边喝还边骂对方,忆苦思甜的,想到四年来的点滴又禁不住眼泪流个不停,这时候连丢人都不怕了,就想尽情地放纵自己,毕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毕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谁知道下一次像这样全员集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二十年后再相聚?那实在是太久之后的事情。 何安刚才被一班的一帮人拉走去灌酒了,他太受欢迎,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停不下来,他只顾得上间歇来劝我和叶煦一句让我们少喝点儿,但我俩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去了。 “……喂煦煦……你到时候去了美国一定记着来找我玩啊!你只要来!我让你睡床上!何安去地上——和久哥一起哈哈哈哈……”我搂着叶煦又哭又笑地说。 而叶煦眼睛里面也早已是一片朦胧,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枕着我一边举着瓶子给自己灌一边说:“你四不四、死不是——噗不对——是不四撒——傻啊!!!波士顿有什么好玩的!要来当然是你来大纽约找我咯!我给你讲——曼哈顿、好地方——难得有个能和我们上海相比的城市!像北京这种都弱爆了好伐!” “那你还——来北京?!你干嘛不留在上海上大学啊——来、来北京搞毛线?!” “放屁!不来北京我跟你就不认识了你个大撒比!” “……哦……那你还是来了的好……嗯……” 我晕晕乎乎地继续跟叶煦瞎侃着,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我俩在说啥了,意识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记得最后好像是何安把我给背了起来,我手还紧紧拽着叶煦生怕把他给丢下,然后应该是听到了林久桥的声音我才不大情愿地放了手,再然后我就没有任何记忆了,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就知道自己是被何安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刚想动动身子却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地去听,这才听出竟然是林久桥的声音,原来他没走,而且他现在还和叶煦一起躺在对面的上铺上,叶煦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卧槽!!!他俩明显是在——!!! 我一个激动差点翻身起来,结果我刚有了这么一个起身的趋势就忽然感觉身上何安的手臂用力圈紧了我,我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亦或是压根就没睡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含笑望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不由给他朝上使了使眼色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何安笑得愈发明显起来,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而他接着却把手移到了我脑后将我朝他按得更近了些然后极为温柔地用舌尖舔舐在我有些发干的嘴唇上。 “要不,我们也跟他们学习一下?”他每次把声音压得异常低沉的时候我都会有种灵魂都要被勾走了的感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今天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身体已经贴了上去,手也放在了他胸前。 何安轻轻一笑:“谁打扰谁还不一定呢。” “那我没意见了……” “嗯……” “……唔……” 在这意.乱.情.迷之际,我不知怎的竟忽然想到了我跟何安的名字。 易生何安,一生何安。 原来早就有了预示了,从最初遇见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我这一生,都是他的了。 第77章 ...家.谢.绝.转.载 ——01江心会散打 人人都知道江心身材一级棒,但是极少有人知道他那都是练散打练出来的。 而他之所以会学散打,是因为初三时发生的一件事。 江心初三的时候,言小有高一。 那会儿因为两个人都住校,所以经常下课一起吃饭,到晚上再一起各回各班上晚自习。 正好有天赶上冬至,两人便约上一起出校门吃饺子,等吃完往回走时天已经很黑了。 “师兄,现在天黑得早,我看我们以后晚上还是尽量在食堂吃吧,出来怕不安全。”江心走在靠近马路的一侧一边留神看车一边说。 言小有却满不在乎,拍拍他道:“有什么不安全的,这还不到七点呢。放心吧,真要是有什么情况师兄会保护你的!” “这……”江心扭头看了眼言小有的身板儿,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心里话。 我就是怕你不安全。 然而不知道事情怎么就那么赶巧,平时走过那么多趟都没事的路,今天却忽然出了些幺蛾子。 “喂,同学。”在离学校还有两个街口的时候,言小有和江心突然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拦住了去路。 这些人一看就是些小混混,各个都是标准的不良少年杀马特发型,手上点着烟、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口不知道从哪部电视剧里学来的“港台腔”听上去蹩脚又做作,“有零钱么?给哥几个花花呗。” 言小有不禁皱眉,不动声色地将刚刚挡在他前面的江心往后拉了一步,然后揪了揪自己校服的领子扬起下巴打量着这几个人,“哟呵,要钱都要到我头上来了。你们大哥谁啊?” 那几个人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看到他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摸不准,打头的那个不禁瞪了他两眼才有些横地说:“我们大哥可是这一片的扛把子,你大哥是谁?” “我大哥?”言小有挑起眉毛冷冷地看着他们,“我自己就是大哥。你们几个莫非是新来的,没听你们大哥说起过我?” 不良少年们听完言小有这句话一时都有些发懵。 江心忍不住偷偷拽了拽言小有的衣服,却被言小有安抚地拍拍手背,然后就听他用一种十分嚣张的语气说道:“我发现最近的新人越来越不懂规矩。连大哥都认不全,就敢上街叫唤?” “你——” “你什么你。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 言小有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目光从这几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冷冰冰地说:“想当年,我拿全国散打大赛少年组冠军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 不良少年们:“……散打冠军……就凭你??” “怎么,不信?”言小有冷哼一声,“不信要不要现在来练练?等我收拾完你们,再叫你们大哥过来领人,道歉。” 言小有说着紧了紧手指关节,发出嘎嘣嘣的响声。 “你们有胆量的话,就一起上吧。” 不良少年们:“……” 其实这些个小混混本意只是想抢点钱花,并不想惹大麻烦,毕竟这里离学校近,真闹大了校警赶过来就不好收场了。 但是他们没想到面前这个瘦不拉几的小白脸脾气居然这么冲,凭他那副身板还敢说自己是什么散打冠军,开国际玩笑呢?? 不对……万一他就是吃定他们不会信,其实说的是真话呢?! 小混混们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言小有这时又挑衅地问了句:“到底打不打呀?要打快打,我还赶着回去做卷子呢。” “……” 小混混们面面相觑,终于,那个领头的做了决定,招了招手道:“算了,今天真他妈晦气,走吧。以后最好别再让我们碰见你。” “你们最好趁我动手前赶紧滚蛋。”言小有翻着白眼不可一世地说。 小混混们:“……妈的,你牛逼,我们撤!” 眼看这些人在自己面前迅速消失,言小有才终于一口气松下来,扭头对江心颇有些骄傲地说:“学到了吗师弟,这就是智商一百六跟智商八十的区别,实力碾压。” 江心刚才是看了个目瞪口呆,这会儿忍不住问:“师兄,你应该不会散打吧??” “不会啊。”言小有摊了摊手。 “那你还敢说自己是冠军??” “吹牛当然要往大了吹,不然有个毛用。”言小有耸了耸肩。 江心不由惊呆,等了两秒才又问:“那真的有全国散打大赛少年组这种比赛吗?” “我也不知道。”言小有舔了舔嘴唇,忽然笑了,拍着江心道:“你看看,要不我怎么说人应该多读书呢,他们刚才要是也能想到这些咱今天就少不了要破财了。” “……”江心再一次惊呆。 之后等他们回到学校,言小有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讲给魏之予听,还添油加醋地好一顿渲染自己的“英明神武”。 而江心想的却是,他应该去学学散打。 从言小有那会儿的临场反应来看,他心里应该认为散打是个很厉害还很帅的项目,他居然还幻想自己能拿什么少年组冠军……莫名的有点好笑。 江心觉得如果自己学会散打,那他在言小有心目中的形象一定会有一个大幅度提升,而且今后他也可以用这个技能来保护他,不用再被他护在身后。 嗯,这个计划可行。 江心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勾。 而从此,他就在武力值爆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02魏之予喜欢吃大白兔奶糖 高三上半学期,魏之予因为要准备各项竞赛压力特别大,有段时间饮食极其不规律,因此就有些低血糖。 正好言小有跟他坐同桌,有几天总觉得他上着上着课精神就有些恍惚,人坐在椅子上还喜欢摇晃,心里不免奇怪。 直到有天做课间操的时候,魏之予居然直接坐到了地上,人虽没有彻底晕过去但脸色已是惨白,言小有被吓了一跳,这才明白他最近是怎么回事。 等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言小有就提前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把大白兔奶糖,揣在兜里,然后才往教室走。 到班里之后,大家都在上早自习,离吃早点的时间还有将近半个小时。 言小有见魏之予又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坐在那儿盯着书本发呆,手还按在肚子上,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偷偷递给他,小声说:“你先吃个糖吧,大脑糖分不足人会变傻的,我看你现在已经快痴呆了,赶紧补补。” 魏之予一听立刻瞪他一眼,但是低头看见他手里的糖后又迟疑起来,同样压低声音问:“你专门给我带的吗?” “别臭美了。”言小有偷瞄了眼英语老师发现她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说话,这才又放心地道:“我打算放学给江心的,这一个算便宜你。” “切。”魏之予嫌弃地扭过头,顺便夺走了言小有手里的糖。 而那一天,言小有几乎把全部的大白兔都贡献给了魏之予。 剩下的几个他也没带给江心,就放在魏之予的抽屉边上,安顿他说:“你下次再感觉头晕就先吃一颗垫垫,别真晕了,不然万一摔到小脑怎么办。” 魏之予:“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言小有:“我还不盼着你好啊?我在拼命地保住你的智商有木有??” 魏之予:“……滚。” 言小有:“狼心狗肺……” 当然,后来魏之予的低血糖症状渐渐消失了,但言小有却已经习惯给他投喂大白兔,魏之予也习惯了吃糖。 他俩都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每次言小有从哈佛去麻省理工找他时都会随身带两三颗。 言小有自己不吃,就喜欢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好奇地问:“奇怪了,为什么你吃这么多糖还不发胖呢?” “天生丽质难自弃。”魏之予总是一脸淡定地做着笔记、嚼着糖回答他。 “臭不要脸。”言小有觉得这个评价用在他身上特别合适。 “彼此彼此。”魏之予没有反驳的意愿,只想拉一个垫背的。 很多年过去后,有次言小有心血来潮,忽然忍不住问了句: “二师弟,你说当时我给你投食这事也挺浪漫的了,咱俩怎么就没擦出点火花呢?” 魏之予:“……” 言小有:“……” 魏之予、言小有:“不行不能想……我要吐了……” (江心、陈嘉树:……心好累。) ——03腹黑心总从小做起 江心初中毕业时,言小有专门从高中部偷偷跑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不过他去的时机不赶巧,刚刚好撞见一个女生从江心面前负气而走,看那表情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言小有心下惊讶,忍不住凑过去八卦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表白失败把人家气走了?” 江心听见他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想笑,然而他忽然从言小有的神色中看出几分担心,不禁心念一动。 “是啊。”江心于是点了点头“承认”。 下一秒他就顺水推舟地表示难过,“师兄……都要毕业了,可他还是不喜欢我……” “这……”言小有被他受伤的表情勾得心疼,只好轻声轻气地安慰他道:“别伤心嘛……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老歪脖子树!我们江师弟是谁?那可是十里八方声名远扬的一枝花呀!看不上你的那都是眼瞎!咱不要也罢!!” “师兄……” 江心的眼神依然十分忧伤,闷闷不乐地说:“可我心里还是不好受……师兄,你能给我一个充满爱的拥抱么?” 言小有:“……可、当然可以啊!来抱抱!” 说完言小有就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江心也乖顺地靠过来伸手将他揽住。 “江心,你别难过,相信我,得不到的都不是真爱!以后你肯定会遇到你真正爱并且也真心爱你的人!”言小有一边轻轻拍着江心的后背一边轻声劝道。 江心把下巴支在他肩窝里点了点头,细碎的短发在言小有脸颊上蹭来蹭去,有些扎,又有些痒。 言小有不禁笑着推开他,对他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别为这么点儿女情长的事伤怀太久!我们的征途是——” “星辰大海。”江心顺嘴接道。 说完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 “对了师兄。”笑了一会儿之后江心忽然又认真地看向言小有,抿抿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言小有难免奇怪,疑惑地问他:“你想说什么?” 江心稍低下头,酝酿了快半分钟才颇为迟疑地说:“师兄……我是想说,万一将来——我是说万一……我没有遇到真爱……而你也没遇到真爱的话……” “那咱俩就一起过呗。”言小有笑眯眯地帮他把剩下的话说完,“你是这个意思吧?” 江心愣了愣,随即立刻连点好几下头,“是!师兄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言小有想都没想就摊开手说,“如果遇不到真爱的话,那跟谁过都不比跟你过强。” “你真的这么想?”江心的眼睛变得格外明亮。 言小有忍不住笑他,“我干嘛要骗你,真的。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诶——” 江心在言小有把话说完之前就又将他抱住了。 他之后解释说那仅仅是先前“失恋”的后遗症,而言小有也不疑有他。 直到后来隔了好几天言小有看见魏之予时忽然想起这事,便跟他说了,没想到魏之予一听他的大概描述就说其实是那个女生追了江心好多年无果,有点恼羞成怒了。 言小有:“……诶?!可他那天明明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跟我哔哔好多,还求安慰求抱抱求摸头求顺毛来着……” 魏之予一脸恶寒,“呵呵……江心能为这种事不开心??你还真敢信,智商掉线了吧。” 言小有:“……我靠,这个心机boy……” ——04习惯你的存在 结婚之后,言小有跟江心的日子始终过得安安稳稳,虽无大风大浪但也不觉得无聊,两个人仿佛只要拥有彼此就能活出无限精彩来。 此时方知“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含义。 每天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本都是些琐碎至极、平凡至极的小事,但却因为有心爱的人在身边而让一切都变得美好有趣起来,充满新奇与生机。 有天江心晚上加班回来已经十二点多了,他进门时发现灯还亮着,而言小有则抱着抱枕睡在沙发上。 江心看见这一幕不禁感到无奈,小心翼翼地抱他上床,但言小有还是醒了过来。 “心总……”言小有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就笑了,拍拍旁边的被窝说:“快来脱衣服躺下……” 江心被他软的像团子一样的声音说得心里柔情一片,忍不住倾身吻了他一口,有些心疼地道:“困了怎么不回床上睡呢?总是躺在沙发上会着凉的。” 言小有的眼睛半睁半闭,小声说话时语气仿佛带了两三分撒娇,“我不想上床……一个人躺在床上太寂寞了。” 江心一听不由笑了,“以前一个人睡的时候不寂寞吗?” 言小有摇摇头,“不,以前一个人睡习惯,可是现在已经习惯两个人一起睡了……你不在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师兄……”江心觉得心里面暖暖的,好像鼓起了一个被幸福填满的热气球,飞不出去,就在心中越充越大。 而与此同时变大的还不止是这一无实体的“热气球”。 江心抱住言小有,身体紧紧地与他贴|合,低声问道:“师兄,这样你还觉得少什么吗?” “不了……”言小有闭上眼睛,伸手将他与自己压得更紧。 没有你会不习惯。 但只要有你在就什么都不缺了。 这个习惯,我想我会保留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