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漂的开始 2015年7月10号。 燕京城中的温度已经到了酷热难忍的地步，街上的美女们穿上性感的小短裙，展现着曼妙的身材。这可真是一个让公车痴汉，屌丝骚年们大饱眼福的机会。 “你们还能干点什么，明明知道小三是谁，都抓不到证据？就天天给我跟着他，他能一点破绽没有？一群废物！” 燕京CBD中，一个中年妇女冲着站在眼前的十几个人疯狂的嘶吼。唾沫星子狂喷。 这里是一家叫做天网的私人侦探机构，专门负责帮助有需求的人员进行安全调查的。这不是一个违法的行业，但也不算是一个正大光明的行业。至少在华夏，目前还不是。比如说，现在站在这间屋子的所有人，在平时生活的时候，都有一个看上去比较清闲的表面工作来保护自己。 张天毅站在人群后面被人忽视的角落里，一根中性笔飞快的在指间旋转着。前面的泼妇组长在那里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对他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他半个月前才刚刚从滨海市一个山村来到燕京，想在这个传说遍地黄金的地方打拼一下。让那个看不上他的准丈母娘看一看，他张天毅不过是因为你女儿才留在了那个小城市展不开拳脚，而不是他，真的没有本事。 张天毅狠狠的抓住了笔杆，手指发白。 女孩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失恋，带来的是呼吸都困难的强烈窒息感。 不过他现在要操心的，是怎么用兜里这八百块钱熬到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他来到燕京城以后，在六环外的顺义区租了一间五百块一个月的小屋子，押一付一，又买了锅碗瓢盆之后，浑身上下就只有这八百块了。 这还是房东给他省了几百块。 正常情况下，八百块怎么也不可能吃上一个月的。张天毅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最有营养也最省钱的办法。在楼下超市快要关门的时候，去买上两斤鸡蛋，差不多12个六块钱，再买上十斤大米。每天晚上回家炒六个鸡蛋，大半斤米饭。晚上吃一半，第二天中午带一半到公司做午饭。偶尔实在是嘴里没味，就买点肉屑或者是西红柿放进去一起炒一炒。 至于早晨，系紧了腰带。忍一忍，也就不吃了。 和天网中其他成员不同，刚刚来到燕京城的张天毅只有在这里跑腿打杂的唯一一份工作。工资更是少的可怜，区区的两千块钱，就让他签下了卖身契。 对于合约里面写着的绩效、奖金，他目前还没有任何的想法。 “距离我们接受委托人委托的终止时间只有十二天了，你们告诉我。怎么办！”中年女组长喷着火焰的眼睛，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去。没有人敢和她对视，这次任务委托人扔下来一百万，还把事情的关键人名字信息告诉了他们。结果他们这十几个人，轮番上都没能得到一张能作为实锤的照片！ “一号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跟了他十三次。可他似乎每次都知道我们的存在，留在他车上的监控器全部失效。”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看上去相貌平平、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苦着脸颇为无奈的说道。 一号，是他们内部对于目标人的称呼。 “废话！这份信息报告中清清楚楚的写着目标人是燕京城顶尖的黑客。你们想用监控监视一个黑客？脑子让狗吃了吗！”女组长不停的用手指指向每一个人，气呼呼的说道：“二十多条腿，跟不住两条腿。你们还在这里跟我找理由？” 在女组长凶狠的目光注视下，整个办公室静谧的可怕。大家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这头母老虎盯上。 “咳咳，沈组长。我觉得吧，这里有一个问题存在。”秃顶中年人眨着眼睛，顺势整理了一下自己起了点褶皱的西服。皱着眉头说道：“要么，我们中间出了…，嗯…泄露了信息。要么，系统内存储的个人信息已经失窃。” 秃顶中年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刻意的转过身看了张天毅一眼。那眼神里，就差明摆着直说我就是怀疑你张天毅是叛徒，把我们的计划信息透露给了目标人。 张天毅也没有说话，纯就当没看到。他站在这里跟着挨骂都算得上是倒霉透顶的事情。他们工作的事情跟他有个屁的关系啊，想他一个拿着比这个城市低保还低上一点的工资的打杂的，谁会和他说公司内部都算得上是机密的委托？ 这个叫李亮的中年男人为什么看他，张天毅自己心里还算是有点数。无非就是想让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心底对他留下点不好的印象，日积月累的让这带着丝丝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成长为厌恶的参天大树。到了那时候，一个被所有人厌恶的小打杂的，除了卷铺盖卷滚蛋，还有什么办法？ 而事情的由头，就更加的简单。 前天收拾杂物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李亮趴在一个女的身上不同的耸动着。张天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属实愣了一下。他还是一个初哥，男女之间活色生香的一幕对他还是诱惑十足的，尤其是女人盘在李亮腰间的细嫩长腿，让张天毅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不过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是欣赏眼前这一幕活春宫的时候。可惜，躺在李亮剩下的女人已经看到了打开了杂物间门的张天毅。从那一天开始，李亮就开始找他的麻烦。 大约已经到了扫地有一点浮灰没有扫干净，都要在办公室里面大声的冷嘲热讽一般。口中说的，大多也都是读不好书的农村穷鬼，就是连扫地这样的小事那也做不好的废物之类的话。 张天毅只能是无奈的苦笑摇头，如果说农民的儿子是出身卑贱的话，那张天毅的出身确实不算高贵，不是豪门大宅，也不是书香门第。就纯粹是一个普通的渔民家庭。他读书时候的成绩其实也还算得上优异，只不过后来没了读书的心思，勉勉强强的混了个本科毕业就为了追逐心中的爱情一头扎回了老家的那一片穷乡僻壤中。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把他那颗看起来很坚强的内心。拿出来割肉一般伤的鲜血淋漓。 那段时日，留给他的最后记忆。是窒息一般的孤寂感。 第二章 小人物的梦想 面对李亮多次的刁难，刻意的目光。张天毅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总这么忍气吞声的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让这种品性的人觉得你软弱可欺的话，那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是更难过。 何况，怀揣着出人头地梦想的张天毅，也想找一个机会试一试。他来燕京城，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做一个打杂的。 “亮哥可能是年纪大了，脚步跟不上了吧？不知道有什么需要跑腿的活，我年轻，身体棒，可以代劳。”张天毅自认为不是一个心胸开阔到能任人打骂还笑面迎人的圣人，至少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他是一定会想着办法以牙还牙的。 少年人的无畏尖锐还没有从他身上被磨得光滑，即使身处逆境，一无所有。他还有一颗藏着伟大梦想的内心，在这座传说遍地是黄金的国际大都市里，赚到足够的钱回到滨海市。在相对到市中心近一点，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买一套两室两厅以外还能给自己留一间书房的小房子。 李亮愣了一下，然后怒了。在华夏这个私家侦探的概念不过兴起了十年不到的国家里，做了八年的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老前辈了。他的名字，在这个行业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刚才张天毅这个三棍打不出一个屁的刁民，竟然也敢质疑他的业务能力？他搞定一个接着一个难搞的目标的时候，张天毅还在上小学呢。 “你是在和我说话？你这个瘪三，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我给你一个机会，赶紧给我滚蛋，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有你受的！”李亮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对张天毅本就是厌恶得紧。且不说那天张天毅忽然进屋让他不到两分钟就一泄如注，心理阴影持续了大半个月。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知道自己和不是妻子的女人偷情就让这个中年男人觉得头疼，四十岁的中年危机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度过。要是这样的事情在传到他那个脾气暴戾的妻子的耳中，那离不离婚不知道，他的日子一定会很难的。 虽然张天毅似乎很懂事，这件事也一直没有听到风声。可李亮还是希望有一个机会让张天毅滚从哪儿来哪儿去，不想再在燕京城里看到他的身影。 “你害怕？你害怕我能解决这件事情让你无地自容？”张天毅不认怂，梗着脖子使劲的瞪着李亮。一个门外汉对上一个行业精英，他心里半点底气也没有。 可从小就喜欢上山追兔逐鹰的张天毅，见过刺猬遇到危险的时候把一身刺鼓起来的样子。他很明白现在就不是他认怂的时候，越是没有底气，就越要看上去信心十足才行。 “我无地自容？莫非你真的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李亮耸了耸肩膀，忽然有点想笑。 张天毅不给李亮继续说难听话的机会，像是早有打算一般滔滔不绝的说道：“你不信那我们可以试一试，就看谁能先把这张需要的照片拍下来。我要是输了，那就老老实实的从这里走人。我若是赢了，亮哥怎么做，我也不操心。” 旁边的几个人听了这几句对话以后，也都忍不住称赞这个年轻人虽算不上聪明，倒是有点急智。他想逼着李亮和他对赌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可像眼前这么说，反倒是把李亮架了起来。最后就算是两个人打了一个平手，那对他张天毅来说，也是得了大便宜。更何况还多了一个让他展露本事的机会，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他就真的能成为他们的同事。 想到这里，这些对信息极为敏锐的一群人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到了饶有兴趣听着张天毅和李亮对话的母老虎女领导身上。 “就这样，谁输了谁走人！” 女领导倒是果断，没给李亮说话的机会，一句话就敲定了张天毅和李亮的赌约。而且她还在后面接上了一句让李亮措手不及的话。“要是都做不到，那就一起滚蛋。” 大家伙的眼睛又是一亮，在天网中，谁不知道李亮因为最有资格升组长却没有升上去，反倒是被一个后辈压在了头上心中不爽。一直有意无意的制造着一些麻烦，现在看来，作为组长的沈莹终于是准备出手了。 十几个人一个月没有解决的事情，这两个人半个月能解决？不过是想要趁机清除掉李亮而已，至于张天毅的结果如何。 谁又在乎呢？ “我输了我一定走。”张天毅说的斩钉截铁。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任凭李亮不停的算计他。中招是早晚的事情，他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而已，和一个做私家侦探八年的职场老油子比谋略，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儿。对他来说，把两人拉到都解决不了的一个漩涡中，反而是一个好办法。 那个时候张天毅当然不会给李亮纠缠或者发挥的机会和空间，在所有人面前把生米煮成熟饭才是最关键的事情。所以他说完这七个字以后终于是放肆了一回，没有看屋子里面任何一个人，包括李亮和前面的中年女组长沈莹。直接踩着脚底的在街边摊上买的二十八块钱一双的布鞋，直接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这扇并不厚实的半透明玻璃门并不能阻挡李亮紧接着的咒骂声，骂声中的内容让张天毅握起了拳头。不过他的脚步没有停下，肩膀刻意的挺直，走的更加的沉稳。 这一幕，恰好被面对这门站立着的沈莹捕捉到。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子玩味的笑容，也许真的是到了给天网换血的时候了。这里太多人躺在当年拼搏时候创下来的功劳簿上，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激情，失去了当初的梦想。 想想也可以理解，在场的很多人在这个寸土比寸金还贵的燕京城里都安下了家。再让他们像年轻时代那样不要命的去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莹看了看背影坚毅的张天毅，低声笑道：“怀揣梦想的小男人，你能给我什么样的一个惊喜呢？” 第三章 妈妈的嘱托 张天毅脑海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眼下的这个机会对他来说至关重要。这决定了他能不能获得一个在这个大都市里面成功立足的问题，只不过眼前的这个难题对他来说似乎也是无解的。他当然不会认为十几位同行一个月没做到的事情是他十几天就能做到的。 至少，走寻常路是没有一丁点的机会的。 他已经拿到了目标人物的信息，确实是很恐怖。燕京城排名前十的顶尖黑客，他的技术高明到每周周三下午三点需要准时到当地派出所报道一次。连国家都要忌讳的人，他的能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张天毅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他的人生来说，黑客只是存在于电影电视剧中的。不过在信息表上有沈莹对他的评价：思维极其缜密，做事滴水不漏。 在下面，有这段时间事件的详细描述，简单说来，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每一次出现，都会被目标人提前一步发现。怀疑是他们的员工信息已经被目标人物掌握，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对于目标人的调查，人家是知晓的。他们的行踪，人家同样知道！ 这对于张天毅来说，是唯一的好消息。因为公司内部员工名单上，还没有他的名字和信息。 “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思路？” 出现在张天毅工位旁边的，是一个叫女人。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戴着一顶圆顶小帽，一个圆框的眼睛。身上穿着cosplay的衣服其实是遮不住她曼妙的玲珑曲线的，这个看上去就像是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女孩，有着一种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吸引力。 她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皙水嫩，充满弹性。就像是刚刚剥皮的荔枝一般，看着就流口水。 看到这个女孩，张天毅是羡慕的。和他这个为了活而工作的人不同，女孩选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兴趣。 私家侦探，这里能够接触到很多常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能体验别人的喜怒哀乐，能品味别样的酸甜苦辣。 她微笑着看着张天毅。 微笑是一种习惯。 “没有想法，也没有思路。”张天毅抬头看着女人说道：“我现在感觉一头乱麻。” 女人坐在张天毅旁边的座位上，轻笑道：“很多事情，要先做才知道能不能成功。大家都不看好你，那是因为他们自己不行就觉得你也不行。可你自己能觉得自己不行吗？” 张天毅愣了一下，抬起了头。女人的笑容很干净，像雨后的天空一样干净。这让张天毅看着心里很舒服，他的审美观与大部分人没有什么差别。脸蛋稍微漂亮点，身材稍微好点，别太胖也别太瘦。声音能好听些，气质差不多的也就差不多了。只是他不知道，这样一个各方面都过得去的女人是多么的罕见。所以这么多年张天毅只遇到过两个，前女友是一个，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第二个。 当然，张天毅对人家是没有一丁点的觊觎之心的。既然自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那还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家女孩子不懂事，身为一个爷们，不能也不懂事。 随后女人背转过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慢吞吞的说道：“做人，总得对自己有点信心，你说是吧？再说了，你做不成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啊，反正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成功的不是。” 张天毅眼睛一亮，女孩说的很对。在农村，有一句话经常被念叨。叫做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一个初生牛犊若是连拼一拼的勇气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机会？ 更何况，他还有着别人没有的一个优势。他的身份信息还没有输入到系统中，就算目标人物是一个顶尖的黑客，也不会知道他也是天网的一员。 这一次的单子，说到底还是调查婚外情的。只不过目标人物手段高明，天性谨慎。这让调查婚外情最好用的跟踪、蹲守都失去了作用。其实目标人物婚外情的事情无论是委托人还是天网调查机构，都可以确定这确确实实发生了。只不过是没有人能真正的取得实质性的证据而已。 摸了摸揣在兜里的800块钱，张天毅不等女人离开，便果断的起身走出公司。 他确实不算是这个行业的精英，但也知道坐在公司里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办法。 走在路上的时候，日子过得有些苦的张天毅忍不住想起了临出门的时候妈妈跟他说的话。 “天毅啊，你要永远的记住。你是农民的儿子，做人做事要朴实。” “你想出人头地，首先就得吃的苦中苦。但是妈妈宁肯你做一个普通人。” “你吃的每一份苦，都痛在妈妈的心里。” 张天毅也不知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母亲在哪里听得这些文绉绉的词语，不过他觉得那句出人头地之前，先要吃得苦中苦说的非常对。 他又摸了摸兜里揣着的八百块钱，长叹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向记在脑海中的高档小区走去。 这小区是真的高档，张天毅在滨海市就没有见过这么高档的小区。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一个能把绿化做到绿树阴阴的小区，还是非常少见的。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区的时候，张天毅曾经好奇的问过这里的价格。 让他咂舌！ 每平米二十万，还要有资格的人才能买。至于这个资格是什么，他是不明白的。在他想来，大家都是华夏人，为什么还有一个三六九等？这种想法，在他脑海中只不过是转了一圈就无影无踪了。反正让他买她也买不起，那还有什么好想的。 只不过，在他的心底还有着一个很渺小的奢望。想着在这个大城市中安个家，有一个能落脚的地儿。把他那个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走出来的母亲接过来看一看，大城市的模样。 “妈，我已经开始工作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站稳脚跟的。我再也不想看到唯一的一点肉块都在我的碗中，不想过年时候你唯一给自己买的的一双新鞋还没有我的半只贵。不想看你才四十几岁就为我操心的额头上爬满了皱纹！” 张天毅走在路上，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头。 狗日的大都市，早晚把你踩在脚下。 第四章 不堪回首的曾经 张天毅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民的儿子坐在目标人物居住着的一平米就能回老家买一套房子的小区外面，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开着一辆敞篷跑车一溜烟的冲了进去。 这小区他进不去，门口那保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高校毕业的。眼力记忆力都出奇的好，是不是这个小区内的住户，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让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衣服的张天毅很失望，这身衣服是他妈妈去年过年的时候花了两百多块给他买的呢。 他心头有些愁绪升起，瞥了眼门口站的笔直的保安。心头忍不住嘀咕，给你多少钱啊，你要这样的尽职尽责。难怪来到这里的同事们都拍不到，这小区根本就进不去。再说那家伙还能操控监控，小区入口处就明晃晃的挂着一个摄像头。就算在里面有熟人，想不引起他的注意也不容易啊。 脑海中浮现出李亮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张天毅眯起眼睛，心里发了狠，今天说什么也得想办法进小区。眼前的这个机会他不能放过，只要成了就能在天网中立足脚跟。 站起身的张天毅伸出拳头按在心脏处，眼神坚定的对自己说道：“下一次回到滨海，你能昂首挺胸吗？” 他绕着小区不停地走，门口看管的太严，四周的围墙太高。周边更是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爬上去的树木，这里的安保做的真的是非常的好。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上天无路？ 张天毅的眼睛一亮。 沈莹坐在办公室中看着摆放在她对面的花草，若说六年前跟她的朋友说她沈莹是一个泼妇的话，那一定会是一个让人笑破肚子的笑话。可在私家侦探这个行业打拼了六年以后，她就真的成为了众人眼中的泼妇。 “你看好他？”沈莹目光一转，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是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少女。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的来历有点神秘，到底有什么来历背景沈莹并没有查。反正是总公司那边直接指派过来的，真出了事情。也不是她的责任。 不过她得承认，这个女孩有着一双对人对事洞若烛火的明眸。 “说不上什么看好不看好。”二次元少女摇摇头说道：“只不过我觉得从荆棘中长大的人，值得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她对于穷穷人总有着非同一般的同情与怜悯，一如她同情当初的自己。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没来由的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一年，她还只有五岁多一点。跟着当时唯一还管她的奶奶住在老家的一栋遮不住风雨的破房子中，小女孩长得可爱，嘴甜。当时村子里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这样的还算是悠闲的日子过了一年以后，她在外面玩耍后回到家，没有看到往常会站在门口等她的白发老人。只看到了躺在床上，没有闭眼也不眨眼的奶奶。旁边站着的邻居家奶奶抹着眼泪看着她。轻轻的告诉她，奶奶累了，要休息一下。 天性早熟的女孩，却知道奶奶这是去了天国。 孤苦无依的她跑到街上，期望着叔叔伯伯们的到来，能让她找到一个依靠。他们来的很快，可是0没有一个停下脚步在意蹲在树根下哭花了脸的小女孩。他们直奔屋内，推开了碍事的邻居奶奶。把屋子里翻得像是进了土匪，然后一人拎着一个包骂骂咧咧的就离开了。没有人理会没有了气息的奶奶，更没有人搭理爹妈都不管的丫头。 就连送葬，还是村子里面的一个没人待见的老混混报答老人当初送给他的一碗热汤。叫了几个同样不受待见的老混子帮忙抬棺。那一天，天降暴雨，小女孩一个人披麻戴孝，扶棺前行。按照习俗，她要为远去的亲人摔盆。可雨太大了，她的力气太小了。连摔了两次都没有摔碎。老混混蹲在她身旁低声说道：使劲摔，你摔得越碎，奶奶下辈子就越幸福。 她把盆举在了头顶，用尽全身力气摔下。连带着自己稚嫩的身体也摔在了雨水中，水珠混着鲜血沿着她的脸颊流下，她的额头到现在还遗留着一个微不可见的月牙伤疤。 她一直认为，这是奶奶留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死马当作活马医，我本来就对这件事不抱希望了。”沈莹皱着眉头。 “也许会有一个惊喜呢？”二次元少女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发过誓，永远只会让她奶奶看到她的笑脸。 “惊喜？有可能？” 沈莹嘴角不自觉的撇起带着不屑的笑容，站起身做到床边望着脚底繁华的都市，这里是CBD。在她的脚下，有着无数的都市精英白领。向往上爬一步，难上加难。 凭什么相信一个眼界还没开的小崽子能成功？ “只希望这不会害了他。”二次元少女低下头前，又说了一句。拔苗助长，谁也不能确定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莹没有说话，依旧在看着脚底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谁不是从社会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倒是觉得，这次所谓的机会对于张天毅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倒是可以帮她赶走她早就当做是眼中钉的李亮。想想李亮也是搞笑，张天毅这个新人也就罢了。他这个老人竟然也会以为自己连储物间里面发生的大事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想到了办法的张天毅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把身上这套崭新的二百多块的衣服脱了下来用塑料袋装好。然后在角落处找到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下面，又起身跺了跺脚。 然后，走到了一个下水井盖前面。 他准备从这里下去，试一试能不能通过污水管道爬到小区里面。就是一想到下水井的味道，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想吐。他有点害怕自己进去了还没等爬过去，就被呛晕了。 张天毅咬了咬牙，弯腰把井盖挪开。跳下去的身影略显矫健，看那背影，很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下面的味道确实是呛鼻，已经算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张天毅落下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弯腰使劲的吐了出来。把中午吃的西红柿鸡蛋盖饭吐了个干干净净。 长这么大，虽然家境不算好。可真的没吃过这样的苦头，这刺鼻的味道，真是浓郁的让人难以忍受啊。 张天毅等待着自己的感官适应了一下，努力的分辨了一下方向。沿着里面狭窄的通道爬了起来。其实在滨海市张天毅的老家，有一个老人对他的评价很有意思。 老人说，文虎这个瘪犊子。别看面上温文尔雅，像是书上写的君子。其实他骨子里是个狠人，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的狠人。当然也可以说，这是志气。 文虎，是他的小名。 张天毅憋着口中的一口气，弯着腰缓缓的沿着管道继续向前面爬去。管道里面很窄，一个半大的孩子爬起来难度不大。张天毅想在里面自由行动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他屈膝向前爬行的时候，后背会时不时的碰撞在管道的上面。双脚全都淹没在污水中，倒是鼻子习惯了这里的味道，反倒是不觉得那般呛人了。 其实他的运气也算是好的，华夏因为气候条件与西欧不同。下水管道内能正常让行人通过的地方并不多，这个豪华小区因为地势偏低，在降雨季容易积水，加上小区房价很高，开发商盈利之余也算是有点良心，才按照西欧的标准修建防止这里被积水淹没。却没想到成了今日张天毅进小区的一个通道。 在心里大约的估算了一下距离以后，张天毅停在了一个井盖的下方。从这里爬出去，差不多就是小区内部了。就是不知道位于小区的哪一个位置，张天毅靠着墙壁半蹲了下去。他现在还不敢出去，时间太早，他这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出现在小区内。怕是用不上多久就得被门口的保安进来给抓出去。 张天毅慢慢的闭上眼睛，成败在此一举。 第五章 皇天不负汗水 等待，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尤其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从没做过，又毫无把握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保持沉稳的往往都是不世出的人杰。不过很明显，张天毅不是，因为他紧张的额头上汗水不停的滴落。沿着他的脸颊落在脚下的污水中，砸起一朵朵微不可见的水花。 在里面等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张天毅伸手把头上的井盖挪到了一旁。一抬头，恰好看到一个圆形的天空。张天毅站在那里呆了一呆，方才伸出双手攀住两边爬了上去。然后把井盖重新盖上，拿着相机轻手轻脚的向目标人物所在的楼栋走去。他没准备进去，别说楼栋下面都需要输入门禁密码，就是他进了楼栋也不可能进得去目标人物的家中。 所以他采取的是比较传统的办法，蹲点。就蹲在目标人物家中阳台对面的花圃中，张天毅选择的这个地方附近没有路灯，他把身体缩在里面。即使有人在旁边经过，不是特意去看的话也看不到他。更好的一点就在于现在是夏天，在外面过夜并不算是一件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不求今天一天就把事情解决，只求能在委托人委托的时间内拍到一张两人在一起的照片。 前半夜顺着下水道爬进来，后半夜在顺着下水道爬出去。这样的日子，张天毅坚持了七天。这里到他居住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所以这七天，他没回家，也没有回公司。白天的时候就在小区对面的一个地下通道里面凑合着补觉，虽然通道内总有人走来走去，不过因为晚上行动而身心俱疲的张天毅睡得很香。不过因此也要一直在外面吃饭，他兜里仅剩的八百块又少了两张，就只剩下了六百块。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第八天的时候，他终于是等到了他想看到的。 目标人物家中的阳台上，走出来一个女人。隔着阳台，只能看到一个脸蛋。但仅这个脸蛋，便足以让她成为男人们日思夜想的尤物。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下，眼角的妩媚最是撩人心。 在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走到了阳台上。他浑身上下只披着一件浴袍，很明显是刚刚从洗澡间走出来。这男人的模样与张天毅在资料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燕京城里十大黑客之一，万兽之王，徐磊。 万兽之王这个名号来源于徐磊从事黑客生涯中最为辉煌的战绩，在魔兽世界这个游戏最火的时候，他成功在魔兽世界备份服务器中种下了木马。从此只要魔兽更新，他做的私服就能做到同步更新。这蛀虫一样的行为，给他带来了日入十万的稳定收益！ 钱对于徐磊来说，完完全全就只是一个数字。 在张天毅的期待中，徐磊伸手环住了妩媚女人的腰部，低头贴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张天毅按下快门的手指带着颤抖，嘴唇上的水分瞬间消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一张拥抱在一起的照片对他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就和那个二次元女孩说的一样，再机警的人在回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以后也会自然而然的放松一下警惕。在徐磊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小区内。也没有想到有人能在这里把他和他的情人亲热的情景拍下来。 怀中的女人也许是厌了在卧室里面按部就班的生活，想来阳台上放肆的亲热一次。在徐磊看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他还是可以满足的。但是，他们亲热的动作也就这么的被张天毅用相机拍了下来。 约摸着手中拍下来的照片足以完成委托人的委托以后，张天毅把相机收到怀里。借着漆黑的夜色掩护回到了下水道的入口处，他的眼神第一次透出希望。从他离开滨海来到燕京，老天爷第一次眷顾了他。这让他的心里有一股酸酸的感觉，真希望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放肆的庆祝一番。 这座城市虽大，他却没有一个能够分享痛苦与喜悦的人。 在这条下水道里面往返了八次以后，气味对张天毅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现在，满心想着的，就是把照片摔在李亮的脸上的时候，是不是会非常的爽。 从下水道另一头爬出来的张天毅站在原地，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从来没有吸过烟的他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紧接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狗日的，终于是抓住机会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张天毅把没有抽干净的烟屁股按灭扔到了垃圾桶里，起身向公司的方向走去。此时已经临近午夜，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天上的月亮没有照亮大地，星星的光芒也很是晦暗。走到没有路灯或者是路灯损坏的胡同的时候，张天毅得眯着眼睛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但是黑暗，阻碍不了他眼中燃起的希望光芒。 身处黑夜，心向光明。时不时需要经过的车水马龙的路边，汽车的轰鸣声落在张天毅的耳朵中，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笑容，也逐渐的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 他拎着相机，脚底的速度越来越快。恨不得跑起来才好，他要赶紧把相机送回公司，把照片存起来。然后请一个假，好好的休息两天。这八天的蹲点，真的是要把他累坏了。 ...... 凌晨时分，沈莹依旧坐在办公室中。 天网这个私家侦探调查机构，总部位于上海。在燕京的，是六大分部之一。沈莹这个组长，其实也就是燕京城里的负责人。她今年三十八岁了，风情多少还有一些。不过，也都是熟妇最后的风韵了。从她二十六岁硕士毕业，来到燕京城开始打拼。到如今十二年过去能在CBD中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她面色忧愁，还有三天就到了委托时间。这项委托眼看着就要失败了，她已经做好了被委托人当头怒骂的准备了。 能享受成功的荣耀，就也要担得起失败的苦果。 这一次的失败，勾起了她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无数委屈与愤懑。 沈莹走到办公室的酒柜中，从里面取出一瓶红酒，一个红酒杯。打开红酒塞以后，直接倒在了杯中，一饮而尽。一抹酡红爬上脸颊。 第六章 不经意间的惊喜 张天毅是在跑回办公室放相机的时候看到沈莹的，这个中年女领导办公室的门就那么很随意的开着，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手中拿着红酒杯。站在窗边慢慢悠悠的品尝着，从身后看她的动作，不再像是平常那么彪悍。张天毅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最近一定是太累眼花了。他竟然从这个女强人的背影中看出一丝柔弱来，开什么玩笑！ 公司里面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女领导看样子还喝酒喝的半醉不醉的。办公室的灯，也只有沈莹的小办公室开着。整体环境非常昏暗。 沈莹的身上，有着一份城市女人独有的精致。身材算不得纤瘦，可顶多只能用一个丰腴来形容。这样的身形，张天毅以前听老家树根下面干活的汉子说过。叫实战利器，晚上能夹死人的。 那时候，张天毅还挺好奇。那女人莫非有什么绝世武功不成？一双腿就能夹死人，直接导致他接下来的大半年把女人都视为洪水猛兽。不敢亵玩，不敢远观。真正是敬而远之。 张天毅打了一个招呼，“沈组长，您还在呢？” 沈莹放下了酒杯，转过身惊讶的看着张天毅。她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酡红，更加没有因为张天毅的忽然出现觉得尴尬。对于这个在燕京城里混迹了十几年的精英白领来说，她似乎在面对任何处境的时候都可以处变不惊，从容不迫。远不会像张天毅那般，情绪因为外在的刺激而急剧的变化。她看着张天毅，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公司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住在顺义。坐地铁回家也要一个半小时，而且现在最后一趟地铁也已经过了时间了。” 张天毅拿出相机，兴奋的说道：“我给你送这个。” 张天毅把相机放在桌子上，取出了里面的存储卡。又在工位的抽屉里面翻出来一个读卡器，把存储卡放在读卡器中递给了沈莹。沈莹接过了读卡器，打量着灰头土面的张天毅，还有他身上带着的刺鼻的污水味道。最后落在那张带着欣喜，带着期待的面孔上。沈莹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 张天毅不停的点头，兴奋的说道：“是，我拍到了。我拍到了！” 沈莹笑了，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巴。其实她的牙齿非常白，也非常的整齐。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和，只是这样的笑容在天网内部，很少有人见到过。沈莹的眼睛中掩饰不住的喜悦流露出来，再是从容不迫，遇到这样的意外之喜，也不能掩饰得住喜悦的心情。 沈莹接过了张天毅手中的读卡器，插在了自己的电脑上。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刚刚一边喝酒还在一边想着如何去和委托方交待。那个女人的身份可是非常的不简单，她委托的单子拒绝是不可能的。办不成，同样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能够嫁给燕京城里黑客前十，还能在他有了情人以后打对台戏的女人，能好对付吗？ 那个女人的心态沈莹其实很了解，她不去闹其一是给她的男人留点面子，其二就是不想分开。让天网帮忙找到一点实锤握在手中，再配合其他的方式点醒自己的男人才是最关键的目的。 不得不说，这一刻沈莹得重新开始审视张天毅。 “你怎么做到的？”沈莹的心情逐渐平复，淡淡的向张天毅问道。这个时候的她，更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泼辣的女领导。 “我从下水道爬进去了，在楼下蹲点蹲了八天，运气好遇到了。”张天毅摸了摸后脑勺，带着庆幸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调查这些东西，就寻思着按照行业内的窍门一定是做不到了，不然那些前辈们不可能失败。那我就赌一赌运气，按照最原始的办法操作一次。看来老天爷对我挺好，让我给遇到了。” “另辟跷径，出其不意。放低身段，为他人之不能为。”沈莹在心中给张天毅下了第一份评语，她忽然也起了好奇心，想看一看眼前站着的这个怀揣着赚钱回家买房梦想的乡村青年，在遇到大城市充足丰富的养料的时候，会进行怎样的一番野蛮生长。 “给你放两天假。” 沈莹把照片在自己的电脑里COPY了一份，视线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张天毅的身上。 “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先好好的休息两天。正好连上周末，下周一来办理一下转正的手续。薪资待遇到时候和人事总监谈一下，放心，不会亏待你的。” “对了。”沈莹弯腰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千块钱递给张天毅嘱咐道：“这些钱你先拿着，今晚就打车回家吧。然后买身新衣服，毕竟你身上的这衣服也是为了公司奉献出来了嘛。晚上好好休息，做个美梦。说不定等你回到公司，会发现美梦成真。” 说到最后的时候，沈莹脸上的笑容让张天毅有些看不明白。不过他也没多想，职场新人，妄图去揣摩明白领导的心思，那实在是班门弄斧了。实实在在做人，诚诚恳恳做事。让自己的双商、能力都逐渐的上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环境千变万化，最后能让自己立住脚跟的还是自身的能力。所以张天毅在感谢了沈莹一番以后，毫不客气的接过了她手中的一千块。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兜里只有六张老人头的张天毅着实是没有客气的余地，现在十六张至少让他下个月交了房租以后能多吃几个苹果。不至于每天都和鸡蛋炒饭打交道。鸡蛋炒饭很好吃，可就是连续吃上一个月的时候，看到鸡蛋就觉得有些反胃。若不是泡面比鸡蛋炒饭还贵还没有营养，张天毅真想多吃几顿泡面。 晚上的燕京城没有白日里的拥堵，从CBD出来的八车道上面空旷无车。张天毅打开打车软件，定位了自己的位置，把目的地定在了他住着的出租屋万家公寓，就坐在了台阶上闭上了眼睛。 “滴滴。”汽车在他身前鸣笛。 一张俏丽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七章 我叫林素衣 燕京城郊区的很多人家，都在自己的宅基地上见了单身公寓。说不上多好，不过一个人居住也谈不上多糟糕。这里地处偏僻，房价便宜。不过这样一间公寓给房东带来的收益甚至超过了在六环内有房的人，因为一块宅基地上可以建立四五十间单身公寓。相当于每个月的房租就有几万块入账。 张天毅这个时间想回家，早已经没有了地铁，只能是打车。就是没有想到，开车到他面前的居然是一个熟人。 “你？”张天毅有些呆滞。 身上依旧穿着一身仿佛二次元的可爱衣服，一顶白色的宛若公主的小圆帽。嘴角习惯性挂着的一抹微笑还是能让张天毅很容易就认出来她的身份，何况他已经来到天网半个月了，面对这么一个让人看上一眼就心存好感的女孩，当然不会不认识。张天毅的反应也算是敏捷迅速，起身便微笑着道：“难不成，你是我约得车。” “算是吧。”二次元女孩笑道。 张天毅也笑了，这是缘分吗？ “你想多了。”二次元女孩仿佛看透了张天毅的想法，面上表情波澜不惊的说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沈组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住得近，便开车过来。顺便我把方向定在了顺义区，所以我接到你的单，是一个大概率的事件。” “原来如此。”张天毅也不矫情，转过车身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每次看到这个和她前女友一般精致的女孩，张天毅的心口就有些发闷，闷的难受。他本以为跨步到千里之外会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可事实证明，能让痛苦变得平淡的，唯有时间。 外表娴静的二次元少女开起车来只能用狂野来形容，张天毅很怀疑，若是给这辆车加上一双翅膀那是不是会直接飞起来。好在晚上的燕京城中车不多，又是主路。够宽敞，构不成大的危险。 不过就算是把车开的这么快，从女孩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激动或者是急躁的神情来，她的身上，很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张天毅读书的时候，在树上看过一个成语叫做泰然自若，用在女孩的身上是再好不过。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身上培养出这样的气质来。 “今天晚上，你怎么办？”车内的气氛凝重，让张天毅有些尴尬。他是一个喜欢独处，但不喜欢沉闷的人。 二次元女孩瞥了张天毅一眼，道：“怎么？不想让我在你那里留宿？” 眼神有些玩味。 张天毅挠了挠头，道：“可以这么想？” “你敢吗？”女孩的笑容更加的诡异。 “不敢。”张天毅赶紧摇头。 女孩笑了笑，道：“你当众挑衅李亮的豪气呢？在一个女人面前说不敢，我都替你丢人啊。” 张天毅耸了耸肩膀，咧嘴笑道：“李亮是把我逼上了绝路，我们两个人注定要有一个滚蛋。而且离开这里，我可能会饿死。所以可以耍横，可和女人耍横，太不君子。” “君子？”车速忽然慢了下来，女孩扭头看了张天毅一眼。道：“看到我第一眼就盯着我的胸看的人，和我说君子？” 张天毅望着眼前这个打扮的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女孩，若不是心中有根刺，有个结。他真的可能一眼就沦陷了，女孩说不上人间绝色。可就是有着特别的吸引力，看一眼就再难忘怀。张天毅笑了笑，“追逐美丽是人的天性，无碍君子这一词。我觉得只把自己色眯眯的目光落在心中欣赏喜爱的对象身上的人，算得上是一个君子。” “你的歪理还挺多，屁嗑一套一套的啊。”女孩笑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燕京城确实机会多多，可每年涌入的和被淘汰的人，一百个绿皮火车也装不下。” 张天毅摇摇头，“没什么打算，入了私家侦探这一行，那可能就是老天爷的意思。我就在这一行先试一试，沈组长说给我涨工资。” 女孩点点头，嘱咐道：“私家侦探这一行入行门槛很低，但是天花板很高。想要在这里有所作为，那身手、心态、逻辑思维、抗压能力、综合知识、人脉都要达到优秀才行，尤其是后两者，你必须精通多个行业的专业知识，而且找到掌握数据信息的交际圈。不然，温饱线就是你的上限。” 张天毅把女孩的话记在了心里，一个字不差的记住。无论是身为私家侦探这个行业的前辈，还是女孩那看着就知道非同一般的出身。她的话对于张天毅都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他现在就是一棵小草，想要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就不能拒绝任何养料，只要有用。 聪明程度已经到了一定境界的女孩，看得出来张天毅对于她的话是开放性的接受态度。这让她很开心，有为人师表教书育人的感觉。难怪家里的老头子有事没事总喜欢拉住他们几个说教，这种感觉，还真是挺爽的啊。 女孩冲着张天毅笑了笑，说道：“我叫林素衣，林素衣的林，林素衣的素衣。你要记住了。” 张天毅扭头看着女孩，郑重的点头。 汽车的速度逐渐的加快，林素衣不再说话了。 顺义说近不近，但说远其实也不远。虽然确实是出了燕京城的六环，可毕竟还是燕京城的一部分不是？来燕京城打拼的人，这里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聚集地了。就是出行的地铁不方便，在附近做小买卖的小商小贩比较多。不过自从去年清理了违章经营以后，这里的人口数据说是减少了一些。 可仍旧在这里居住需要乘坐地铁上班的白领们，大都感觉不到人口的减少。还是那么的拥挤，还是来了一趟车根本上不去的节奏。甚至有时候，不想上车上去了。想下车的下不来，人群涌动的时候，你只能随着人群走。 “吱——” 林素衣刹住了车。 “再见。” 林素衣坐在驾驶室中，伸出了手。 “谢谢。” 张天毅握住了她的手，感谢道。 第八章 决定房租的成绩 “想让我上去？” “傻子都想！” “让我上去做什么？看看你的家，还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当然，后者更好。” “我可不是谁都能玩弄的女人，我记得你是因为老家的女友才来到燕京城的，这么快就忘记她了？我今天踏入你的家门，就不会允许你和她再有一丁点的联系。” “我没有玩弄你的心思，算了。我也累了，还是回家睡觉吧。你路上也小心一些，回家发个消息。” 这是在车上临别前，张天毅握着林素衣的手不放的时候的对话。前面进行的还算是顺利，让张天毅错以为遇到一场传说中的艳遇。不过后面听到前女友三个字的时候，他就明白不过是一场调笑而已。 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脱下来扔在洗衣盆里，撑着跑到水龙头下面把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好好的洗了一遍的张天毅。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他很累，从身体到精神上都很累。可偏偏的，被林素衣勾起来的前女友的音容笑貌不停地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翻来覆去，一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张天毅才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他租下来的房间很小，十五平米。摆下一张床，一张衣柜，一张书桌以后也就没有多少活动的空间。好在这家房东算得上是良心，给每个房间做了一个简易厨房和一间很小的室内卫生间。在房东住处外面，还有两台公共投币洗衣机。洗一桶衣服六块。不过这样一来，起居倒是方便很多。 张天毅运气算是不错的，没有遇到以前听说过的无良黑房东。他居住的公寓的房东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妇女，皱纹早早的爬上了额头。性子极为泼辣，不过说起来也是一个苦命人，丈夫前些年出了车祸一命呜呼，自己独自带着一个女儿过活，可能是为了女儿，也没有改嫁。好在有一个燕京户口，有这么一块宅基地。能盖起来这两层单身公寓出租，日子也还算是过得去。 本来租住这样的公寓，租客和房东是没有什么联系的。有事的时候找一下，该交房租的时候交房租。张天毅之所以这么熟悉，是因为他来租房子的时候房东阿姨看他可怜。就和他做了一个约定，房租减半，但是要帮她处理一些杂物，顺带着教一下她高二的女儿学习。 还说等到了期末考试，要是这个孩子考的还不错的话。就把张天毅的房租全给免了，张天毅当时心里一合计，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自己再不济，也是刚刚才大学毕业的人。当老师不行，帮忙辅导高中生，传授一些学习上的经验还是做得到的。 最主要的，是能把房租省下来。这个买卖，就很划算了。 趁着房东家的女儿还没有放暑假，公司里又给他放了四天假。张天毅就很想找个时间去看看故宫，逛一逛颐和园。不过想一想去这两个地方得三天至少两百块。他的热情就被一桶冰水倒在头上一般，心里哇凉哇凉的。只好安慰自己，等多赚点钱的时候再去看看。 等到那天，地铁也不坐了，直接打车去。 张天毅在心里碎碎念的嘀咕了一句，又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打什么车，一百多块，你舍得吗你！ 其实他不知道，在这座都市中很多月入过万的人。大多也不会舍得真的就打车去各个景点旅游，一来景点太多，路太堵。二来，打车的价格也是真的贵。 睁开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张天毅打开窗换换气，自己则是走到公寓外面的院子里，去和每天在院里遛狗发呆的赵姓老人闲聊。老人养的狗看上去不金贵，倒是个头挺大的。张天毅在和老人与狗都混熟了以后，拿手比量过。这狗站起身怕是比他这个一米七八的东北汉子还要高上一些。 老人看上去也不高贵，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年纪判断不太准，像是六十多，又像是七十多。老人懒洋洋的躺在一张竹制的躺椅上，那条狗更加慵懒的躺在他脚下。老人不住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就喜欢来这个院子里坐着。 老人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看了一眼蹲在他身旁逗弄狗的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年轻人的朝气啊，真是让我这个老头子羡慕得紧。” 张天毅抬头友好的笑了笑，伸手替冲他吐舌头的狗挠痒痒。他是喜欢狗的，以前还在滨海市，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就约好，等以后买一套房子，就养一只傻得可爱的二哈。可惜，房子没买，狗没养。人却先没有了。 “老人家看着就是身康体健的，也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啊。”张天毅在狗背上拍了一下，站了起来。 赵老爷子确实身体强健，躺在这里还没所觉。站起来的时候腰板挺得笔直，一点不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年人。倒像是，军队门口等着检查的士兵。每当那个时候，他身后跟着的狗也会抖擞精神，昂首挺胸。老人以前是做什么的，张天毅不知道，这附近的住户也没有知道的。 现在时间很早，有闲心出来溜达的除了上了年纪，早睡早起的赵老爷子，和在农村被母亲养成习惯早起的张天毅。就只有要赶着去上学的小姑娘了，说小其实也不小，至少那亭亭玉立的身姿，和已经开始成熟的躯体就没有人能说人家还小了。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丫头的身子开发一下绝对是致命的诱惑类型的。一张面孔算不得如花似玉，也是中上之姿。 她叫顾瑜，是房东的女儿。 顾瑜在经过老人和张天毅身旁的时候，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推着单车上学去了。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她马上就要迎来高二最后的一次期末考试了，时间紧张。 张天毅其实也紧张，因为顾瑜的成绩，绝对了他以后能不能省下五百块的房租。 第九章 半夜太矫情 顾瑜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女孩，至少不是那种一点就透的聪明学生。更不是没日没夜学习的顶尖学霸，如果从成语词典中找出一个词语描述她的学生时代的话，那没有比中规中矩这四个字更加适合的。 “小子，遇到女孩想的太多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放开胆子去追就是，等你到了老头子这个说不定闭上眼睛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岁数，想追也追不了喽。”赵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张天毅。 张天毅笑了笑，他从来不否认他很欣赏顾瑜这样的女孩，温柔娴静，彬彬有礼。但也仅限于此，虽然他才二十三岁，可是对一个虚岁十八的女孩下手，总觉得有点不地道。 更何况，他现在怎么说都算得上是顾瑜的半个老师，师生恋，想想挺刺激。不过最好，就是想想就好了。 白天的张天毅没有出门，就在家里面拿着顾瑜的课本回忆一下当初的知识要点。他读书的时候成绩就蛮好，不过和顾瑜不同，他是天赋型。大约到了一篇出师表读上一遍就能记住个七七八八，背个五六分钟就能慢慢悠悠的背出来那种。缺点是记得快，忘得更快。可能一两个小时都用不上，就又回到了七七八八的水平。 不过好在张天毅会在一两个小时后在背上一遍，那基本上几个月都忘不了了。 顾瑜的学校距离他们的住处蛮近，加上五点半就放学。她回家的时候往往都不到六点，所以她会先复习一会课堂上老师讲过的知识，等待着妈妈叫她去吃饭。每当这个时候，张天毅就会出现在顾瑜的房间中。 不过大多时候顾瑜并不是很用得上他，这位不聪明但是努力的女孩基本功很扎实，不是特别难的题目大多自己也能够做得出来。只不过解题的速度让人不敢恭维。 闲来无事的张天毅也就坐在侧面放肆的打量着这位房东的女儿，她确实不算高，看上去大约也就是一米六三的样子。不过胜在身材纤瘦，比例适中。再发育个几年，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性感尤物了。 张天毅其实挺喜欢待在顾瑜的房间中，不仅仅是因为秀色可餐。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能节省出很大的一部分电费。燕京城的夏天，让从滨海市过来的他感受到什么叫做酷热难忍。而这种建在自己家院子里面的公寓，房租便宜的同时电费可是很高的。 一度电一块五，正好是民用电的三倍。 就算张天毅他节省着用，每个月的电费至少也要支出五六十块。这对他来说，就差不多是大半个月的饭钱了。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都赶紧出来吃饭！” 房东阿姨彪悍的声音传到了屋子里，走廊上的感应灯啪的一下全部被打亮。这嗓门，就和直接对着喇叭喊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张天毅眼中的房东阿姨，有一份刻意做出来的泼辣。想来也是可以理解，一个寡妇带着未成年的女儿，若是性子再软弱些，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咽到肚子里。从她能给张天毅减免房租，顺道能叫他吃饭来看。这个城市妇女，和大多数农村女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在活的下去的时候，都不缺少仁慈，不缺少质朴。不介意去顺道帮一把更加困难的人。 离开房间，到了他们吃饭的屋子。这间屋子和往外出租的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房东留下来专门当做厨房餐厅的。这一位房东阿姨姓什么没有人知道，大家因为顾瑜的原因，也就把她母亲叫成顾大姐或者是顾阿姨。虽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她十有八九是不姓顾的。 他们走进屋子的时候，顾瑜的母亲已经把饭菜都做好端在了桌子上。在帮顾瑜节省时间用来学习这方面，她母亲是不遗余力。 桌子上的菜挺丰盛的，一盘竹笋炒肉，一盘小葱豆腐。一盘拍黄瓜，还有一盆排骨汤。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能挑起馋虫来。 “坐，赶紧吃饭。吃完了有什么不会的让你天毅哥哥给你讲讲。”顾阿姨把三碗饭放在桌子上，招呼着两人上桌吃饭。 张天毅点点头道：“谢谢阿姨。” 三人分别坐好，开始吃饭。顾瑜从小受到的教育从她吃饭的时候就能够看出来，坐姿优雅，严谨遵守着食不言的古训，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吃着。顾阿姨给张天毅的碗里放了一块大肥肉，把另一块五花肉放在了自家女儿的碗中。 她看向张天毅的眼神有点心疼，“阿姨知道你们这些来燕京打拼的年轻人都不容易，多吃点。” 张天毅把这份感激藏在心中，这燕京城对于他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抬头四顾，举目无亲。顾阿姨的照顾，便更加的记忆深刻。在燕京城待了大半个月，这么大一块肥肉真的算得上是美味了。 “哎，以前小瑜她爸还在的时候，就坐在你那个位置。” 或许是勾起了顾阿姨心中的愁绪，她一张嘴，眼睛就有点湿。 “妈，这都几年了。你说这个做什么？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顾瑜放下了碗筷，劝慰了她母亲一句。她这个年龄，还不懂生活的辛酸。内心中充满了对于未来的憧憬和自信，而这，已经算是十七八岁的孩子里面懂事的样子了。 “吃饭，吃饭。你也多吃点，学习累，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顾阿姨抹去了眼泪，露出笑颜。有这么个努力孝顺的女儿，她知足。 张天毅低头扒饭，心中有点羡慕。这一家人能在一起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想必在老家的母亲也很是想念他的吧？想着想着，张天毅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他赶紧埋头大口的吃起碗中的米饭。生怕一个不小心，落了眼泪，太丢人。 可这心口发闷的感觉，骗得了别人，又如何骗得了自己。 果然是半夜不能做决定，这晚上的人，都太矫情。 第十章 过河卒不缺悍勇 第二天一早，张天毅是被吵醒的。对于一个每天六点就会准时爬起来的男人来说，被吵醒并不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他探出头往楼下看去，却看到了一幅剑拔弩张的画面。 这里房租便宜，三教九流的人也多。是燕京城里极为出名的几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要说这周边，有经营商铺溜街串巷的小商贩，有到市里上班的都市白领。也有混迹在社会最底层寻常发迹机会的投机者。 可一群七八个大汉同时出现在门口，那震撼力确实不小。尤其是这些人一个个虽然高矮胖瘦都齐全，可身上都有着一种经常打架的人才有的彪悍气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是处于最底层的干活的小混混，是很矛盾的一种群体。 大多时候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畏手畏脚。可偏偏他们偶尔会展现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搏命架势，这其中的区别，就要看他们的领头人的蛊惑能力。 语言，是一门艺术。 张天毅从衣柜中取出运动服穿上，走到卫生间摘下来一条白色的毛巾。到厨房取出一把削水果的匕首，仔仔细细的把匕首缠绕在右手上。最后把整个右手藏在了袖子里。 让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女孩面对一群流氓，这不是一个爷们干的事。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中年妇女昨晚刚刚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肉，那个女孩亲口叫过自己老师。 从骨子里来说，张天毅这个没有继承东北人体魄的家伙，一点也不缺少彪悍。还在滨海市做学生的时候，他就参加过多次回忆起来还热血沸腾的群战。那里的群战才是真正向你诠释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红了眼的时候，镐把子抡起来是真的有可能要了性命的。 张天毅走下楼以后，直接朝着对面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人的的大汉说道：“兄弟，这大清早的把门口给堵上了是要干嘛啊？这怎么着，不能不让人走路不是？”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肌肉隆起。上面有龙蛇盘旋的首领，笑呵呵的说道：“有什么事，咱们换一个地方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啊？对吧？” 顾瑜的母亲搂着顾瑜呆愣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她家里没有男人，一直靠着她撑着这个家。可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燕京城郊区的妇女罢了。没见过天地辽阔，也没经受过大风大浪的洗礼。看到一群流氓堵在门口，这心里就先有了畏惧。 她扭头看了一眼大清早就坐在街边逗狗的赵老爷子，有些担忧待会这群流氓伤了老人家怎么办。七老八十的，经不起多少折腾了。 等到看到张天毅踏出屋门站在她们前面的时候，顾阿姨的这颗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眼前的这个二十来岁的孩子，腰板挺得笔直。那副脊梁，已经能作为一个顶梁柱来使用了。 若是事情就此得到解决，张天毅也算是出了一个好大的风头。可惜世事从来不随人愿，这个胳膊上刻着雾中龙的莽汉上前一步推了张天毅肩膀一下，冷笑道：“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也配和我做朋友？” 张天毅的脸上依旧挂着一丝平和的微笑，任由着莽汉在他的肩膀上推推搡搡。给别人的感觉，仿佛是认了怂怕了眼前的大汉。想来也算是正常，两人的体型对比。莽汉的胳膊比张天毅的大腿，也细不了多少。 丝毫没有把张天毅放在眼里的莽汉，指着他的鼻子不屑的嘲讽道：“来，把裤子脱了给大爷看看，你毛长齐了没！” 紧接着，身后的几个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和他们的首领一样，他们同样的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寡妇、少女、青年放在眼中。可接下来的一幕确实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张天毅像一条瘦狗迎着猛虎，却毫不畏惧。猛地向前踏了一步。藏在袖子中的右手顺势一甩，右臂袖子应声而裂。一把水果刀横着架在了莽汉的脖子上，同时屈膝用尽力气的在莽汉的小腹处一撞。 莽汉的腹部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可脖子上架着地刀让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弯曲。这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纠结成一团。身后跟着的几个混混刚要上去围殴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崽子，就发现他们的领头大哥的脖子上露出一条血线，那崽子毫不手软的把半边的刀锋压进了脖子中。毫无疑问，只要他这么的用力一划，就会要了他们大哥的性命。 鲜血顺着刀锋流下，坠落在地面上溅射开来。让人触目惊心，谁也没有想到上一刻还温文尔雅的张天毅，此时此刻龇牙咧嘴，怒目圆睁的环视着所有人冷笑道：“来，有胆量你们就上来试一试。反正我是弄死一个不亏，弄死两个赚一个。” 顾瑜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天毅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说道：“好帅。” 她不是没有见过打架，想她的高中亲眼见过的打架多了去了。可一个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般豪气干云的话，那就只在电视剧中见过了。十七八的少女，情窦初开。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可骨子里，对于社会大哥类型的男人都有着倾慕。无他，女孩永远喜欢的都是群体中的强者。 与社会上金钱地位绝对一切不同，学生时代，谁有面子，谁人脉好，谁能一呼百应。那才是学生眼中的，高人一等的强者。 所以读书的妹子喜欢混混，工作的女孩爱慕老板。缘由皆是如此。 这几个混混眼瞅着今天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也不想着把事情闹大。真要逼急了眼前这个双目猩红的小崽子，一刀杀了人。那就是谁也无法去承担的后果了。做混混的，都喜欢追求江湖的意气。是意气不是义气。 输给更强者是一种荣耀，这要是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小崽子一刀捅死。图的什么？ 至少这群混混不会觉得，自己的命就值那么十万块。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他们的狗命就是一钱不值。 赵老爷子面不变色心不跳，靠在躺椅上悠悠然的感叹道：“过河的小卒，能搅起什么样儿的浪花？” 第十一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眼看着这几个大汉张狂而来，狼狈而走。顾阿姨终于是松开了胸中吊着的一口气，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些混混因何而来，不过走了，就是一件好事。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看着张天毅不高大但是足够挺拔的身影，顾瑜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张天毅。轻轻的踮脚贴在他的耳边，充满的喜悦的说道：“天毅哥哥，谢谢你。” 说完，还没等张天毅转过身。顾瑜就已经是羞红了脸颊快步从他身边跑过，推出自行车赶着上学去了。 张天毅甚至来不及品味顾瑜身上特有的属于少女的奶香，也没有精力去感受女孩吐在他耳垂上的芬芳气息。刚刚把水果刀绑的太紧，握的太紧，心里也太紧。现在忽然放松下来，这右手的手指却是有些松不开了。 他像八十岁老头一样颤巍巍的解开了手上的毛巾，揉了揉右手的手臂，让血液逐渐的流通起来。混混的忽然出现不可能是毫无缘由，可他没有兴趣帮顾阿姨分析这件事情的起承转合，在张天毅的心目中，今天做的事情足够还上顾阿姨的这几顿饭和那一块肥肉。如果接下来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可能还是会出手帮忙。不过那时候就不是在还人情，更不是为了心中可能还存有的正义。只是可怜孤女寡母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丁点的反抗之力而已。 不欠人情，自然就不用拼命。 这个世界上，暂时能让张天毅这个冷血的小崽子不顾及后果去做事情的。只能是那个让他第一次体验到爱情美好、耳鬓厮磨三年的青春丽人。不过他更明白，破损的瓷器就回不到曾经的完美与华丽。有了裂痕的心境，再回头，害人害己。 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的张天毅顺手拿过了旁边桌子上的《法律基本常识》，他还记得林素衣和他说过，做一个好的私家侦探需要精通很多样的东西。这其中的第一样，就是法律。你要清楚的知道，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是触犯了法律还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这就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摔落下去，万劫不复。 所以，在学习其他工作上的知识之前。先掌握好相关法律，绝对是最为明确的事情。 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山头，住在公寓里面的人也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刚刚发生在门口的事情随风而逝，好像并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产生影响。他们偶尔在心里闪过的一丝扪心自问的念头，也绝不会怪自己没有仗义出手。住在这里的，都是在燕京打拼的穷苦人。谁有那个时间那个资本去招惹地痞流氓？ 这句话错也没错，在危险面前自保是人的天性。但若是你永远只想着自保，那也就莫怪灾难降临时，他人的冷眼旁观。 张天毅哪里也没去，就自己坐在公寓屋子里看书。昨天沈莹给了他一千块钱，加上林素衣和他说的话。让他终于舍得去书店买了几本网上推荐的关于心理学、悬疑推理方面的权威书籍。其实从小到大，张天毅一直都觉得，唯一不应该省钱的地方就是读书，若是条件允许，他会到正规的地方买包装比较好的书。理由很简单，地摊上的盗版书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些文字甚至逻辑上的印刷错误。左右差几块钱，兜里又有了点钱的情况下。张天毅真不介意去汲取正确有用的知识。 他疯狂的吸收着每一个文字给予他的含义，充实着自己不了解的所有空白之处。 他一直对一句话奉若神明，跨越阶级最便利的一条路是读书。现如今的社会，阶层已经逐渐的稳固。想要往上爬几个阶层，没有一件比读书能来的更加容易的。更别说他现在从事的行业还需要他去汲取更多方面的知识。 对于张天毅来说，未来固然重要。只不过现在吃饱饭的本事，相比起来可能就更加重要一些了。 时间很快，四天的假期远远比上一天班过得快得多。 这四天，张天毅只准备做两件事。第一件是辅导顾瑜读书，期末考试就在眼前，这对他能不能省下五百块钱的房租至关重要。当然，他也不会否认看着顾瑜这个十七岁的丫头青春洋溢的娇躯，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这妮子除了胸前的风光还不够伟岸以外，其他的方面已经很有吸引力了。第二件事，就是继续苦读自己该读的书。从法律到心里，从言谈到伪装。一本接着一本的读，这些专业的书籍上，每一页都工工整整的写满了笔记和他的感悟。如果读到后面他觉得前面有些感悟是错误的，他还会记得回去把不对的地方改过来。 由此，他也在不知不觉只见明白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这世间的道理，没有绝对的正确。不同的环境下，有着不同的解释。今天的正确，到了明天，说不定就是错误。 不讲道理是错误的，死守着道理也未必就是正确的。 自知自己眼界狭窄，胸中毫无沟壑甚至一马平川的张天毅死守着一句话，认定为此时自己成长最需要的养料。当你的能力还撑不起你的野心的时候，那就低头读书。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提升自我的四天假期，他得好好的抓住了。在这座纸醉金迷，传言黄金遍地的大都市里面。从来不缺机会，也绝不会没有机遇。重点就在于，机会出现的时候，你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抓在手中。那时候，靠的不是雄心勃勃，不是舌灿莲花，而是真正的本事。他不觉得像上次那般盲目的蹲在人家楼下八天就完成任务的好运会一直持续。这座城市，能容万物，唯侥幸难容。 张天毅坐在屋子里面，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像一个小点一样的顺义别墅区。握紧了手中的书页，默默的说道：“你要坐在这里仰望远处到几时？” 第十二章 何为野心 偶尔的闲暇时光，他喜欢到楼下和躺在椅子上的赵老爷子闲聊。这个老人的言谈中，时长透露出让张天毅回味无穷的人生哲理。 话很平淡，道理很深。 老人除了纳凉晒太阳以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钓鱼。还喜欢拉着张天毅去，用老人自己的话说就是。他钓鱼的水平那么高，没有一个人见证怎么行？张天毅以前陪老人去钓过鱼，老人说他的身上有着年轻人少见的定力。这种特质在很多危机时候，是能够让人强制性保持沉稳来解决问题。 今天，张天毅又被老爷子拉到了顺义区的旁边的怀河陪他钓鱼。这边私人经营的垂钓园很多，想找一个野钓的好地方并不容易。不过老人明显是轻车熟路，一路指挥着出租车司机直行而来。 两个人一人一根竹篾做的普通吊杆，鱼饵是特意从树林中抓到的蚯蚓。把蚯蚓截断成一段一段穿在鱼钩上以后，垂钓便开始了。 只不过张天毅来此垂钓的目标，能钓到老人的一半就好。那鱼儿也是奇怪，同样的鱼竿鱼钩鱼饵，鱼就特别喜欢咬老人的鱼钩。 看着张天毅无奈不解的眼神，这个脸上已经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老人笑呵呵的说道：“这垂钓啊，就是人生。耐得住寂寞，才能享受最后繁华时候的喜悦。” 张天毅握了握手中的鱼竿，笑道：“我这样一个从农村出来无依无靠的人，哪有时间享受寂寞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不睡觉才好呢。” 老人提起鱼钩，一条巴掌大小的鲫鱼被甩在了岸上。接着说道：“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不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累坏了身体，满腔抱负就尽付东流喽。” 张天毅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知道老人说的是对的，可这燕京城里的北漂，有几个不是在用身体换前途？然而未曾经历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年轻人。都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些距离他们还很远，或者有着能撑过去的侥幸。 他也一样认为，养生这两个字距离他还很遥远。 这位看穿了生活本质的老人没有回头，一边穿着手中的鱼钩一边说道：“没想过找个燕京城的媳妇儿？” “做梦的时候想过。”张天毅抿着嘴笑道：“问题在于我想不想没用啊，没有燕京的虎口，没有燕京城的房子。谁家的丈母娘会把姑娘嫁给我啊？” 又一条鱼咬了赵老爷子的鱼钩，看的张天毅无奈又羡慕。他这边半天没有一个动静，弄得他心绪难定，一会儿就想把鱼竿拉上来看一看。 赵老爷子慢慢悠悠的把鱼从钩上摘下来，随手扔在张天毅的鱼篓里。笑呵呵的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生百年，谁看得到明天？” 张天毅又沉默了，从山村走出来这么多年都依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年轻人，从来没真正有过天上掉馅饼的想法。 老人喃喃笑道：“看到南山风景秀丽，你想爬到山顶，那不是野心。到了南山脚下，看到遍地白骨，你依旧想要攀爬，那才叫野心。” 野心？ 张天毅现在最大的野心，就是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北漂，而不是仓皇而来，溃败而退。 若是这个过程中，有机会脱下几个水灵灵白嫩嫩的城市姑娘的外衣。他当然求之不得。 赵老爷子第一次扭头，看了一眼这个从山沟里走出来。第一次出远门就踏进燕京城里的追梦少年，恍若是看到了曾经的好友。 钓鱼的结果没什么大的变化，老人鱼篓里面的鱼要比张天毅的两倍还要多。为了回馈张天毅愿意陪他这个无聊的老头子钓鱼取乐，他把钓上来的鱼都送给了张天毅。 张天毅也不矫情，现在凡是和吃的有关的，他都不会矫情。这些鱼拿回去，也能当做顾姨请他吃饭的回赠品。 东北这块土地上的汉子，爽快，知恩，喜欢讲究一个礼尚往来。 他和赵老爷子回到出租屋外面的大院中的时候，顾姨正在厨房中炒菜。 看到这一老一小，她没理会。 张天毅厚着脸皮把鱼篓提进了厨房，嘿嘿笑道：“顾姨，我和赵爷爷钓了些鱼，给小瑜补补身体。她快期末了，累。”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啊。”顾姨转头伸手戳了戳张天毅，指了指里面的屋子小声说道：“你帮我看看小瑜那孩子怎么了，我怎么看她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呢。你们是同龄人，好交流。” 张天毅点了点头，心中苦笑。他都二十二了，和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还能算是同龄人的吗？差一点，那就是两个代沟啊。 他走到顾瑜的门外，偷偷的瞥了眼埋头在书桌上学习的顾瑜。发现这丫头明显的心不在焉，不像以前奋笔疾书努力学习的样子了。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是很轻易的就能看出来这是有问题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顾瑜转过了头，恰好看到张天毅的目光。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冲着张天毅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手上有着和张天毅思考事情时候如出一辙的转笔动作。这个张天毅自己发明的花式动作，若说顾瑜不是从他这里学会的，那他是不相信的。 张天毅走到顾瑜的身后，轻声问道：“怎么了？” 面对这个前些天在她还算是稚嫩的心中留下了完全符合英雄这个词语的张天毅，顾瑜显得还有些羞怯。 其实她最开始不算是很能看得上张天毅，出生在燕京城里的女孩。天上在心态上就有着优越感，看轻山沟里的打拼者，不是女孩的错误。不过先前那一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的狠辣，反倒是叩开了女孩情窦初开的心扉。这个年纪，还没有学会权衡那些复杂的利益得失。对于一个强势的、能依靠得住的英雄，自然是充满了好感的。 加上张天毅的外形也算是拿得出手，这印象，自然也就改观了。 第十三章 恍若杜月笙的男人 顾瑜扭过纤细的腰肢，转身从放在一旁的书包里面拿出一本书。又从书中抽出一张粉色的信纸，俏脸通红的小声说道：“今天有人给我桌上放了这个。” “情书？”张天毅的眼睛中燃烧起熊熊的八卦火焰，在这一点上，男生和女生的区别仅仅在于后者会直接把兴趣放在脸上，而前者会悄悄的放在心中关注。 “嗯，你打开看看吧。”顾瑜的脸颊盘爬满了红霞，在十七岁的纯洁小女孩眼中，和洪水猛兽的区别并不会太大。可情窦初开的心理，又让她对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有着跃跃欲试的兴趣。 张天毅看着手中对折的彩纸，强忍着还是没有打开。他觉得这么看别人写好的情书不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即使是当事人让他看的。强行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张天毅笑道：“你本来就聪明漂亮的，收到情书很正常的。这些年，没少收吧？” “我以前收到的情书都是直接扔了的。”顾瑜低下头，贝齿轻咬住下嘴唇低声说道。 张天毅非常配合的露出一个憨厚理解的笑容，顾瑜扔掉了很多情书的事情他知道。同样也知道在她最喜欢看的红楼梦中夹杂着一张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上一眼的纸条，得蒙顾阿姨对女儿过分的关心。张天毅作为她了解年轻人的一个入口，对顾阿姨好好的分析了一下纸条上内容的意思以及顾瑜的懵懂少女心。可怜他一个大小伙子，哪里明白小女孩青春年少？ 不过他倒是因此知道了顾瑜留下来的这封情书写的是真的差劲，不仅内容差劲，字迹也很是差劲。甚至情书的主人不是什么学霸也不是班委，反倒是一个把不好好学习标榜为特立独行的校园混混。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些水灵灵的小丫头都对那些拽着袖子，叼着烟卷，满口带着脏话的校园混混充满了好感。回想他自己的读书时代，似乎很多长得不错的女孩，也都很愿意和校园大哥谈恋爱。 “小瑜，天毅。出来吃鱼。” 顾姨特有的大嗓门传来，顾瑜放下手中一直转动着的笔。冲着张天毅笑道：“走吧，咱们出去吃饭。你帮我妈赶走了那些流氓，其实她可感激你了呢。” “小事情的。”张天毅笑了笑，迈步走了出去。 顾姨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饭菜，饭桌的正中央是一盘看上去就香喷喷的鱼。顾姨做鱼的手法简直是一绝，鱼肉和鱼汤往桌子上一放，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从本质上来说，她只是一个孤身带着女儿步步维艰的市井妇人。虽然说张天毅这个从东北海边北漂而来的男人，体魄上不算强壮，但是胆量却实实在在称得上一句汉子。尤其是那刀锋架在脖子上看不出一丁点的晃动，不能不让人竖起大拇指说一声佩服。 顾姨替张天毅把凳子拉出来，指着桌子上的鱼说道：“这都是你带回来的，也不知道阿姨的做法你喜不喜欢吃。” 张天毅笑道：“阿姨的生意，我隔着几十米外就被勾起了馋虫。” 顾姨本来就很大的嗓门忽然是又拔高了几个音调，说道：“阿姨得谢谢你的仗义出手，比那些看戏的王八蛋强多了。下个月就给他们都涨房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里比别人家都要便宜好几百，好心喂了王八犊子了。” 这些话，当然不是喊给张天毅听的。而是说给那些住在这里，对先前事情冷眼旁观的人听的。平常阿姨长大姐短的，出了事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让四十多岁的顾阿姨，很是寒心啊。 “吃饭的时候你说这个干嘛啊？天毅哥，你快尝一尝。我和你说，我妈做饭特别的好吃，尤其是焖鱼，那可是一绝。”顾瑜拉着张天毅坐下开始吃饭。 顾家虽然只是平凡家庭，不过家庭教育做得很好。顾瑜从坐下来开始吃饭就没有多说一句话，平时最喜欢谈论东家长、西家短的顾姨，也基本不再说话。 这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每一座城市中都没有富豪区，也同样有贫民区。像石家庄市中心处，一百万的房子和五百万的房子也不过是一墙之隔。燕京城的顺义，同样也是在遍布着民宅的情况下建造有别墅区。这些住在廉价的隔断房或者单身公寓中仰望别墅区的人，无一不是希望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顾瑜望着张天毅低头吃饭的侧脸，眼神不停的变化。她忽然发现，不算帅气的张天毅。侧颜是那般的刚硬，很有一种铁血硬汉的感觉。 她最近迷恋上一本书，是雾满拦江写的杜月笙传记。小女孩对书里描写的江湖，抒发的意气尤其的感兴趣。总觉得像杜月笙那样能抓住每一个机会，做对每一个选择的才叫英雄。在她还没有见过世间繁华的内心中，觉得二十一岁的杜月笙也许就是眼前张天毅这幅样子吧？ 不！ 顾瑜摇了摇头，同样从小地方走出来的人物。杜月笙身上混不吝的匹夫气息更浓厚，而张天毅更显儒雅。 “呵呵。”胡思乱想的顾瑜偷偷的笑了笑，她到底在干什么？杜月笙这样一个赶上天时、占据地利、拥有人和的百年不遇的枭雄，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还能够出得来的人物。她怎么会拿杜月笙和张天毅比呢？一定是最近看这本书看的太入神了，杜月笙可是能得到国学大师章太炎亲自帮他把名字中的生改成了笙的男人，是一个从社会底层到顶层都买好的男人。 那样一个手腕出神入化的男人，百年未必能遇到一个。 这一刀给张天毅也带来了不少的好处，本来今天就是交房租的日子。可顾阿姨全程是提也不提，不过你指望着她就这么的不要了那是做梦。张天毅揣摩着，这是在等着顾瑜期末考试的成绩呢，要是考得好，那自然是一切作罢。可要是考得不好，这钱能不要才怪了。 第十四章 浑浊不堪 和其他大多数公司一样，天网燕京分部每天早晨有着例行的早会。和其他公司不同的是，他们的早会不存在敷衍谁的情况。平时跟案子的时候，他们是可以不来公司的。但是周一早晨除了有极为特殊的理由除外，所有人都必须全部到场。 会议室中，十几个人坐在其中。沈莹坐在最前面，两旁分别是林素衣和李亮，张天毅坐在林素衣这一排的最后面。 “大家手中的案子都怎么样？谁先来说一说？”沈莹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飘过，一个都没有放过。 “我先说吧。”一个长着大众脸，穿的西装革履的胖子伸出手首先说道：“我手中接到的案子是替一个杂志社拍摄明星花边，也就是一个二线。她自己的警惕性也不高，和一个三线男模车震也没什么避讳。全程视频都在我手中，现在正在和杂志社谈价钱。” 胖子伸出手亮了一下自己手中的U盘，继续说道：“我已经做了三处未联网电脑的备份，确保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沈莹点了点头，摆手说道：“下一位。” “我来说一下我的吧。”坐在李亮旁边带着眼镜的中年妇女扶了一下镜框，说道：“我手中的案子是一个女人出轨的，现在大致上可以确定信息真实，掌握的证据也足以敲定。现在就看委托方想什么时候公布这件事情了。” “嗯。”沈莹又点了点头，忽然笑道：“说起第三者出轨，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万兽之王徐磊的案子，破了。” 办公室里面忽然间静了下来，指尖滑动在纸张上的声音都消失不见。静的让人心里发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坐在首位的李亮身上。心中赞叹不已。 不愧是燕京分部业务能力最强、差点当上了组长的李亮。这能力就是不一般，大家轮番上阵都找不到破绽的案子，人家在限定时间内就是能给攻破。就是可怜张天毅这个懂礼貌的新人了，你说你干啥不行，和人家李亮打什么赌？ 你赢了赶不走人家，输了就得乖乖滚蛋。图什么？ 可他们忽然发现，李亮的状态似乎不对。他落在张天毅身上的目光不是得意洋洋，而是夹杂着一丝掩不住的惶恐。 “恭喜张天毅，第一次出任务就完美的完成，还是完成了一个几乎要失败的案子，张天毅，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一下的吗？”伴随着沈莹赞许的目光，大家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张天毅的身上。 这些目光中，大多数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运气，这都是运气。”张天毅往后拉了一下椅子，站起来以后手足无措。说话的时候更是不停的舔着嘴唇，他知道现在应该大大方方的接受赞扬，可知和行本来就是两码事。突如其来的赞扬和惊喜让他根本做不到沉稳。情不自禁咧开的嘴角把一个年轻人的稚嫩显露无疑，他不停的舔着嘴唇。已经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只好不停的向每一个发出赞扬目光的人点头致意。 但是这样的行为，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心一笑。他们都曾经历过初出茅庐的阶段，对于张天毅现在的表现有着很深的理解和认同感。大家是同事，不是仇人。尤其是作为私家侦探这些脑子眼睛都很灵的家伙，谁都不会轻易的成为别人的枪，自然也不会因为李亮的几句话就觉得张天毅怎么样。 “稍后你去人事部办理一下转正，我们现在来说一个新的案子。”沈莹打开了电脑，把屏幕一转。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跪在沈莹的办公室中。按在地上的右手指甲上充满了灰尘泥土，穿着的衣服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质地。和从垃圾场翻出来的废弃衣物没什么区别。 随后，沈莹按下了播放键。这是一段视频。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会找到这里来的，在不把钱要回来，我儿子就没命了啊。”中年男子悲哀无力的声音隔着屏幕传出，他一个响头接着一个响头磕下。砸在大理石上砰砰作响，眼泪从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砸落在地面。 声音中，除了无助还是无助。 “大哥，您先起来。您总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帮助您不是？”沈莹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她把中年男子扶在了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前面的茶几上，说道：“您喝杯水，和我说一说出了什么事情。” “嗯。”中年男子喝了杯水，平息了一下气息说道：“我叫蔡力农，是在河东省下面的一个县城里送快递的。本来赚个辛苦钱，日子也还过得去。可我儿子忽然得了重病，治疗费需要四十多万。没有办法，我不得不上门和一个曾经欠了我十万块钱的朋友讨债，可是，他竟然不还我。还装做不认识我！” “他没钱，还是怎么回事？”沈莹疑惑问道。 “不，他有钱，非常的有钱！”蔡力农握着水杯的手不停的颤抖，抬起头看着沈莹迷茫的说道：“我在电视剧里经常看到他，听说他拍一集电视剧的价格就不止十万了。你说为什么我儿子病的快死了，他欠我钱都不还？我要的是自己的钱，也不是他的啊？他都那么有钱了，为什么就不能把欠我的钱还我给儿子治病？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拍电视剧，他叫什么？”沈莹皱起了眉头，一集电视剧上六位数的收入，那知名度应该不低啊。这样的人欠着十万不还，让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里有着猫腻。 “谭国刚！”中年男子咽了一口唾沫，放下纸杯长叹道：“他以前不叫谭国刚，叫谭春来。我们一个地方长大的，十年前借了我十万块来到燕京成为了北漂的一员，当年我们也算是八拜之交，那钱我原本都没有要的打算。可现在，不要也不行了。” 蔡力农顿了一下，悲哀的说道：“他为什么不还我这个救命钱，我们是兄弟啊！” 第十五章 达则兼济天下 会议室里尤其的寂静，谭国刚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他们都明白这是一个大案子。同样也是一个非常麻烦，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的案子。 “谁比较了解这个谭国刚，给大家介绍一下。”沈莹扣上了电脑屏幕，看着会议室里面的人问道。 “我来说吧。”最先说话的胖子拉了一个长韵，说道：“因为我最近一直在调查娱乐圈相关的事情，所以对这些人和事情相对还算是了解的多一些。谭国刚的这个名字，大家都听说过。准一线明星，出名的偶像派。若不是演技差距实在太大，恐怕早就是一线了。不过他的人设很好，偏远山村出来，在燕京靠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加上长得挺帅气，所以一直很受欢迎。” 说到这里，胖子顿了一下。 他皱起眉头，停顿了三秒后说道：“不对啊，他的资料介绍是从云贵一带偏远山村来的，可这河东是环京城市。无论如何也和云贵一带的偏远山村没什么关系啊。他们两个人，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 “没错，谁真谁假这件事情需要调查一下。这个案子能取得的报酬也不会很多，谁有兴趣接下来？”沈莹说完以后，会议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这个案子，不好接。谭国刚这样一个活跃的娱乐圈公众人物，背后都有着自己的团队在运营着方方面面的事情，还有经纪公司这个强大的背景，向他讨债，动用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是自己找死。见得光的，正经途径他们手中除了一个当事人作为人证，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对方不好招惹，案子难办，报酬还没有多少，这样的工作换了谁，都不会愿意接的。 “张天毅，你年轻人。腿勤快，不如你帮我们天网攒点名声呗？”一直闷着没有说话的李亮忽然开口，嘴角带着莫名的笑容。 张天毅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是帝国亡我之心不死啊，自己掌握着一个能让他焦头烂额的秘密。又让他丢了面子，虽然先前说谁输了谁走人，可这更多的就是一句气话。位于上风的人说是真就是真，说是假就是假。一次案子的成功，距离张天毅翻身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李亮看向张天毅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他就是在这个会议上明目张胆的告诉张天毅。别以为你办成了一个案子就能春风得意，和我李亮比起来，你狗屁都不是。 看着那鄙夷的眼神，张天毅咬紧了后槽牙。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虽然他听说过很多公司的老员工都会给新员工一些下马威，可李亮这根本就是不想让他活。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张天毅的眸子中略过一丝愤怒。 他步步退让，就算是徐磊的事情上。他的反击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能站稳脚跟，可李亮这般的咄咄逼人。 你不仁在先，就莫怪我不义在后。 “虽然这个案子有点难度，不过和徐磊的案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我相信张天毅同志，肯定是信手拈来。”李亮把张天毅捧得够高，如果不是声音中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听到的人还以为这是两个至交好友呢。 “李哥你这过分了啊，他一个新人怎么能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一边的胖子看不过眼，皱着眉头替张天毅说了一句公道话。对于李亮的行为，同样出身不高的他很是看不过眼。下马威这种东西，是用来教训刺头的。对于一个一进来就毕恭毕敬的年轻人，真没这必要。 大家工作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虽然大多数做私家侦探的都带着理想。可理想，和钱从来都不是绝对冲突的事情。 张天毅很感激的看了这个叫王兆辉的胖子一眼，充满感激。 说起来这个胖子也不怕李亮，比资格论能力他是不如李亮。可他当初一入行就跟着沈莹，是沈莹的绝对心腹。现在沈莹才是这里的负责人，李亮能把他怎么着？李亮面色一僵，上周张天毅休假的时候他可是被沈莹好一顿嘲讽。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张天毅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愣住了。 “李哥您人老了，腿脚还慢。找个地方颐养天年就好，这样的工作交给我就行。”张天毅淡淡的说道，脸上满满的都是谦和的笑容。 李亮也不是吃干饭的，不屑的瞥了张天毅一眼。傲慢的说道：“走了狗屎运做成的案子可不足以让你在天网立足，给你这次机会是照顾你，你可得记着我的好。” “原来在你眼中，一次给公司带来一百万的收益都叫算不得什么了？”坐在李亮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素衣忽然开口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一百万够你赚多久的？” 林素衣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平淡，落在耳中恍若空谷幽兰。她对于天网中的事情无论好坏，大多都会冷眼旁观。大家都知道她是从总公司来的，似乎待在这里更像是一个监工的角色。今天这忽然说话，是她来这里为数不多的发言之一。 李亮有点愣神，他已经和分区负责人的沈莹不算是对付。若是在得罪了总部派来的林素衣，那日子只会是更加的难过。一时间倒是忽然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了，他脸上的表情，生动的向周围的人诠释了什么叫做尴尬。 李亮抿了抿嘴唇，他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有些发抖。用力的攥在一起握成了拳头，陡然发现自己没把张天毅变成众矢之的，倒是自己被千夫所指。 “我不说钱少，这不是也觉得张天毅他是一个人才，值得好好的培养一番嘛。这个案子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磨砺不是，就算是不成，也没人会怪他的嘛。”李亮揉了揉脸，他现在就靠着总部的关系撑着和沈莹对抗呢。可不想得罪总部来的人。 没有人会怪他吗？ 那个跪在地上哀求的男人会不会怪他？他躺在病床上等着救治的儿子会不会怪他？若是这件事被他母亲知道，那个淳朴的老妇人会不会骂他？ 张天毅始终觉得，做人除了工作，除了未来。还要有良知，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良知。 他认为，他是有能力帮助这个中年男子的。 第十六章 三人 这个案子就这么的被张天毅给接了下来。 他走出大会议室准备去和委托方具体的了解一些事情的时候被后面赶出来的胖子叫到了天台上。这里是他们比较喜欢谈话的地方，四周很空旷，不容易被人偷听。周边三米之内很难安装上窃听器，再远的地方，安装了，在呼啸的风声中，也听不到说话的内容。 地方是胖子王兆辉选的，多年的侦探生涯，给他带来了很严重的职业病。 “老弟，这个案子我们一起。”胖子扶了扶眼镜，眼神中透露着真诚。 “这件事情，沈组长同意了？”张天毅小心疑惑的问道：“我们有要求，不允许私自行动的吧？对了，刚刚开会的时候，谢谢您。” “客气什么，这件事我已经和沈姐打好招呼了。我手里那个案子这次也没少赚，她就卖了我一个面子嘛。而且向谭国刚讨债，这件事情可不简单。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中藏着猫腻，根据我这个一直和娱乐圈打交道的鼻子判断，说不定这里就有一个藏着终极福利的大炸弹！”胖子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看好你啊。” 这个胖子身子粗，脑袋大，看上去像伙夫。仅就相貌而言，他确实不算是英俊，脸很大，五官很小。两颗黄豆粒大小的眼睛眯起来就只能看到一条缝隙，绝对是一副扔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就会消失不见的面孔。 张天毅看着胖子的眼睛一直看着CBD上方的天空，忍不住笑了笑。果然这个世界上谁都有着自己的梦想，自己想在燕京城站稳脚跟，而胖子，已经看向了更广阔的天空。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作为一个新入门的侦探，我还有太多不了解的东西。”张天毅也不矫情，他确实也没有矫情的资本。 “那就合作愉快？” 胖子伸出手握成拳头，更显真诚。 张天毅刚伸出手，就听到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笑道：“不如，加我一个？” 两人同时向入口看去，林素衣娇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依旧穿着一身充满卡通气息的衣服，在阳光的直射下，衬出乳白色的全包内衣。整个天网的人有一个同样的共识，林素衣就算是简单的坐在椅子上，都会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她说话做事向来平平淡淡，不温不火。就连笑，也会慢慢的张开不涂胭脂却更加水嫩的嘴唇，露出标志性的八颗整齐洁白牙齿。充满治愈的气息。 “不用担心，我没听到你们在讨论什么。是刚刚沈组长告诉我王兆辉你上来找张天毅准备和他一起接这个案子了，上来的时候又恰好看到你这个手势，当然知道你们要成立组合了。”林素衣往前走了几步，笑道：“三角形才是最坚固的，所以结盟也是三个人最好。而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们说，是吗？” 张天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是。” 林素衣又上前一步，伸出最上等白玉一般晶莹的手掌，握成拳头和两个糙汉组成一个三角形。微微笑道：“那以后，我们就算是一个组合了。我们第一次成立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张天毅看着这个清冷的女孩的侧颜，想起来的是他刚刚来到公司的时候。正是眼前的这个女孩给予了他第一个带着鼓励的微笑，那天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完成任务以后。林素衣也没有丝毫介意他身上的肮脏和腥臭。似乎在她的眼中，没有高贵与低贱的分别，只有应该或者不应该。应该做的事情就做，不应该做的事情就不做。 很洒脱。 胖子点点头，带着兴奋的笑道：“多一个美女相伴，我相信我能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量。天毅你呢？” 张天毅挠了挠头，没好意思张口，憋了半天憨笑道：“你要是能一百二，那我最少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五的力量。” “靠！”胖子竖起了中指。 林素衣掩嘴轻笑，妩媚横生。 她的脸蛋很动人，就算是打扮的非常可爱。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惊艳，她的美，是神圣的美。是看在眼中就神圣不可侵犯的美。可这样的一张清冷精致脸蛋上，给人的感觉说不上孤芳自赏，倒是有一种从骨子透出来的诱惑。这种诱惑并非刻意，可却最是能让人欲罢不能。 这样一个只在电视上偶尔能看到的尤物一起出任务，是任何一个带把的男人都无法去拒绝的。 “我们首先得确定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觉得有必要去当地走访一圈。”说起业务，胖子很正经。他这个人不算着调，而且很能侃。但是从来不会在工作上出纰漏，交给他的事情，大可放心让他去办。这是一个工作能力和执行能力都超强的男人，虽然一身肥肉，但毫不影响他是一个灵活死胖子的事实。 侦探，尤其是华夏的私家侦探。对于法律的理解不会比一些顶级的律师差多少，他们时刻都必须要确认自己没有在违法。接案子的时候也是同理，不是委托方委托下来就必须办理。他们会评估这其中的风险和真实性，以前不是没出过犯罪分子利用私家侦探达到一些犯罪目的的事情。 从那以后，私家侦探们接工作也多了一份小心谨慎。尤其是在处理讨债等纠纷事情上，接案子之前都会先确认真实性。他们是私家侦探，不是街边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小混混。职业操守这种东西在现代社会的存在感已经很低，但是在侦探身上，这个非常重要。这些人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嗅觉和办事能力，他们如果放弃了职业操守开始作恶。那就会成为让警察都头疼的事情，因为他们拥有着复杂的关系网和强大的反侦察能力，所以侦探入门第一课，人品要远远比能力来的更加的重要。 他们是为这个社会解决法律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不是创造让所有人都头疼的问题。 第十七章 胖子的分析 侦探出门办案，尤其是像这种归期不定的案子都会自己带上行李。他们一般都会给自己准备一个便携的箱包，里面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和物品。出差，常年出差，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你的行李呢？”第二天临近出发的时候，胖子看向张天毅的目光有些惊讶。 “我没有。”张天毅摇了摇头。 他来燕京城，衣服都没带上几件。唯一拖着的行李箱还在来京的路上坏了两个轮子，实在不合适拿出来出差使用。索性他用一个旅行背包装上了一整套的换洗衣服，带上了简单的洗漱用品。用一个塑料袋装上十几个煮熟的鸡蛋放在包里当做夜宵，其实他挺喜欢出差的。这样至少能把吃饭的钱省下来，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咱们现在去买，这个可不能含糊。”胖子拉着张天毅，顺手从兜里掏出钱包，道：“咱们这一行，遇到紧急事件那是家常便饭。不多准备几身行头，到时候会很麻烦。” 胖子掏钱包的动作没有一丁点的迟疑，这让张天毅的心中很是感动。这年头，一起长大的发小能不能在你需要钱的时候毫不迟疑掏出钱包都是两码子的事儿。更何况只是一个相识不久，第一次合作的同事。这足以说明王兆辉对他，所说所做都是真诚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等发了工资我就还你。”骨子里其实遇着东北人豪迈一面的张天毅，在大多数时候并不会假客气。也向来认为朋友之间本就应该是互帮互助的。前提是，互相认可的朋友。 “好，从你进入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在观察你。不仅是我，还有沈姐也在观察你。我们都认为你是一个能在任何行业里出彩的人物，未来必定是一片光明。”胖子笑的非常灿烂，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道：“你就当我这是提前压住投资，等你以后成了人物，可不要忘了你胖哥我啊。” “不会，那肯定不会。”张天毅很正经的说道：“要是我有走狗屎运那天，一定不忘了胖哥你今天的照顾。” 从他本心来说，他也喜欢和这样一个仗义、不拘小节的汉子打交道。 “正好林素衣还没来，咱们先来分析一下这个案子。”胖子收起了笑脸，表情严肃。他在对待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从刚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开始就没有过什么变化。人生的事情，总要分清轻重缓急。工作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张天毅脸上认真的表情，方才满意的继续说道：“首先，我们要确定信息的真实性。这是惯例，你想必也在教程上看到了，不必我多说。确定了之后，我们要想办法帮忙讨债。这是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最难的一环。因为谭国刚这样一个知名人物，就注定了我们有很多手段都是不可以采用的。” 对一个准一线明星用强制性手段，那可真就是脑子进了水。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名声也是一层保-护伞。而且是一层非常有用的保-护伞，你总不能真的让一个公众人物人间蒸发不是？ “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一个那么有钱的大老板了。回馈旧友也算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了吧？何况还本来就是欠人钱财的事儿，图什么呢？”这种事情，大约已经超出了张天毅的认知。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朋友遇难，两肋插刀也是应有之举。这见死不救，委实是不可理解。 “你越不能理解这件事情，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接触太多娱乐圈的烂事，我这个侦探做的都快跟狗仔一样了。不过说真的，这些公众人物最反常的事情中往往就藏着大秘密。说不定就能牵扯出一堆的烂事，不过也真是奇怪，他怎么就不认呢？十万块，也不多啊。” “我记得刚刚沈组长展示的视频里面，蔡力农说他是在河东省和谭国刚一起长大的。但是在谭国刚的资料介绍中，分明是写着来自于云贵大山中的追梦人，这是为什么？”张天毅越想就越是入神，双眉蹙起。沉思后继续说道：“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意味着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个秘密，就不怕要不出钱来，对他来说，十万块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这么做，就是不想把自己和蔡力农认识的事实暴露出来。以防出现自己秘密暴露的危险。” “那他为什么不用钱堵住蔡力农的嘴？就像你所说的，十万块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那给了蔡力农，堵住他的嘴岂不是更好？”胖子的眼睛里闪过赞赏的光芒，张天毅的思维确实足够敏捷，观察也足够敏锐。 “为什么不把钱给他让他消失？”张天毅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双手习惯性的交叉叠在一起有节奏的晃动着。过了良久方才不确定的试探着说道：“因为心态？天下悠悠，想瞒过绝无可能。但是想骗过，那可能性至少是大了不少。如果这里面有一个秘密需要隐藏，需要欺骗。那就要做到天衣无缝，首先要欺骗的就是自己。谭国刚不愿意这些环节出现问题，所以他就必须不认识蔡力农。给了钱，这就是一个永远的漏洞！” “没错，就是这样！”张天毅的眸子越说越亮，“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是伪造的，这个伪造的身份让他没有认识蔡力农的理由，所以他必须不认识。这钱，不说是十万，就是一块钱，也给不得！” “你的分析都很有道理，不过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蔡力农说的是真的，谭国刚的身份是伪造的。”胖子为张天毅下了定论，笑着说道：‘看来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确认蔡力农提供的信息是否准确。哎，奇了怪了。林素衣这个女人一般不迟到的，今天这人是跑到哪里去了？” 第十八章 准备行李 千呼万唤始出来。 林素衣的出场依旧是那般的与众不同，打扮的也依旧像是花丛中的小精灵。不大的椭圆形墨镜，圆顶雪白的小礼帽。简简单单的打扮，就足以吸引住街边大多数男人的眼睛。 女人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拉着一个行李箱，一大一小。小的颜色粉嫩，模样精致。大的整体呈灰褐色，一眼就能看出是男式箱包。她的步伐不急不缓，从容淡定。远远比T台模特走的舞步更加的赏心悦目。，尤其是一双笔直的过分的长腿，让街上的女人嫉妒的要命。 这腿，怎么就能长得这么直呢？ 真不知道以后哪个牲口能有那么好的运道，把这么美的一双长腿盘在腰上大力鞭挞，想一想就让人感觉美的冒泡。 拖着两只箱子走到胖子和张天毅眼前的女人，直接把手中的灰色箱子甩给张天毅并说道：“这里是给你买的衣服，花销就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面扣吧。” 胖子愣在了原地，完全不能理解金凤凰一般的林素衣竟然会给张天毅买衣服，还是提前准备好的。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亲密的关系？难不成，这娘们和小爷一样慧眼识珠。在还没有发迹的张天毅身上压下赌注？可那也没必要把自己都压上吧。想的这么周到，就是一般女朋友也做不到。完全是倒贴的节奏嘛。 张天毅看到林素衣的时候，总会有少年人独有的羞涩。他接过行李箱，画蛇添足的问道：“这是给我的？” 她看向张天毅，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腼腆，好像对于收到礼物显得拘谨。便笑道：“说一句不是那么礼貌的话，你这句话说的挺浪费的。” 张天毅露出了标志性的笑脸，说道：“没想到。” 她示意两人把三个箱包放在了汽车的后备箱中，扭头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对着李亮挑衅的时候的样子更帅一些。” 张天毅挠了挠头，陪着傻笑了一下。三人便先后上了车准备向蔡力农说的河东省建安县驶去。 建安县在燕京城的北面，从CBD开车走高速不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达县城。作为环京城市圈的一员，这里在享受着政策福利的同时也在承受着弊端。 这里的雾霾情况远远比受到大众关注的燕京要来的更加严重，但却从来没有引起过关注。媒体也对这种报道了也引不起大众关注的地方视若无睹。 胖子开起车来比林素衣还要来的凶悍，在高速上简直是横行霸道。正常两个小时的路程他就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已经下了高速到达目的地。 找到提前已经预定好的酒店，把车停到酒店停车场。搬下行李办好入住，三个人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向房间中杀去。三个人，两个房间。一间大床房，一间双床标间。 天网在出门探案这方面从来不会亏钱自己的员工，尤其林素衣和王兆辉的身份都很是不一般。所以预定的酒店也算得上奢华，这还是张天毅长这么大第一次走进五星级酒店。 房间很大，至少也有四十平。 一进门右手边是一排衣柜，左手边是玻璃门的卫生间。往里走，有两张一米八乘一米五的床。在阳台处，有一张实木茶几和一张红色靠椅。脚底踩着的地毯极为的松软，总体呈现灰白。中间印着黑白相间的花纹，吊顶的侧面，透出柔和的灯光。 这房间的布置，对得起一宿八百块的房价。虽然这价格让张天毅听着就觉得肉疼，如果把这个钱给他，那他宁愿睡天桥下面去。 其实在张天毅的背包中，除了装着一整套的换洗衣服外，还带着几本书。作为一个从来都称不上顶尖学霸，高考也只是考了一个很普通的本科的普通人。别人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读遍无数书籍。 十二岁的张天毅就已经把他父亲给他买的红楼梦生生的看碎，那些廉价的盗版印刷书籍的质量虽然本来就不怎么样，可没有十几遍反复研读的过程，也不至于坏掉。 红楼梦都能看到这个地步的人，他读了多少书真是连自己都记不得了。这得益于他有一个喜欢看武侠小说的父亲，他也因此由金庸古龙养成了读书的习惯。 把行李箱放在屋中，换上了拖鞋的张天毅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本法律基本常识看了起来。这次的行动一共三个人，两个大佬，谁听从命令是干活的小兵，他心中有数。 “走，我们去找林小姐去。商讨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得尽快确定这条信息的真假。”胖子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我的计划是你在宾馆帮着林小姐从网络渠道和线下渠道找一下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我呢，亲自去蔡力农所说的从小长大的地方看上一眼。他认识谭国刚，那身边总还会有认识的。” 张天毅穿着拖鞋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他认可王兆辉的话，这个世界上。任何谎言都做不到天衣无缝，只不过看谁能更好的隐藏破绽而已。 至于他们三个人能不能找出破绽，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敲开林素衣的房间以后，他们才发现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很符合她的风格，一只很可爱的小卡通兔子，两只长长的耳朵耷拉在胸前。充满了少女心，如果不是胸前风景太过于壮阔，那就更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少女了。 王兆辉把自己的计划和他说了一遍以后，林素衣沉思了一下。顺手捋了捋那一头足以让每年花费数万保养头发的女人们嫉妒发狂的乌黑秀发，笑道：“那你就去吧，期待你的好消息。” “放心，胖子出马，一个顶两。”王兆辉比出一个万事交我你放心的手势，也确实是这样。把工作交给他，大致上就可以对这个环节放心了。在天网，从来没有过失手记录的。就只有这个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弥勒佛一般的胖子。 第十九章 巧合的暧昧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气氛陡然间就有了一份暧昧的气息。张天毅有点受不了这种孤寂的氛围，没话找话说道：“林小姐，你是电视上演的大家族出身的吧？” 林素衣一个转身，刚刚想说点什么。不妨脚底发涩，一个踉跄站立未稳。整个身体向前面倾去，眼看着就要摔一个大马趴。 张天毅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步。一个举火燎天式想要托住林素衣，这想法自然是好的。可这姿势，就不太好了。 好巧不巧的，两只手一左一右按在了两团柔软上。 她只穿了一件睡衣，里面完全真空。一只手无法掌控的玉峰隐隐的透出热度，被这样一挤，领口处若隐若现，惹人遐思。 张天毅很尴尬，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他真不是故意的，可得承认。这个手感好的他都不想松开了，张天毅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林素衣完全是愣在了那里，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生涩的地毯绊倒。更没有想过她二十年不曾有人侵犯的圣地今天会被一个男人两只手按在上面，还按得那么的用力。 她身形稳住以后，右脚向前踏了一步。毫不留情的一个过肩摔把张天毅整个人啪叽一声摔在了床上，不过这也导致了两根手指沿着她的高耸划过锁骨、脸颊，带来了一阵酥麻的微弱点击感觉。 林素衣把张天毅摔得晕头转向以后，自己的脸颊也升起了诱人的红晕。心中却是不可抑制的想道：为什么被他抓上去以后，会有一种舒服感呢？林素衣啊林素衣，你太不要脸了。 她的人生经历尤其的丰富，三教九流的人物在她少年时代就见识了不少。等后来她的父亲闯出了一番天地后就又见识到了更高层面的人物，从底层到顶层的经历，让她在大多数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淡若止水。一个幼儿时代就体验了什么叫做心若死灰的女孩，心湖便很难再有波动。 可再丰富，也不能改变她还是一个处子的事实。这就导致了情爱距离她非常遥远，这种事情不曾亲身经历，便永远不能感同身受。爱情浮于纸面，谁也不能体验到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为了这两个字赴汤蹈火，千刀万剐不退一步。就像书上再多的文字都不能诠释被男人抓住那里的感觉。 “这件事情，谁你都不许告诉。你也要忘记这件事。”林素衣的声音有些奇怪，气息也没有平复下来。 张天毅的心里却是充满了震惊，想他也是一个久经战阵的一百几十斤汉子。就算是刚刚手感太好心情激动没有防范，也不至于被一个妹子这么轻易的过肩摔摔到床上吧？只能说，这个妹子太强了！ 没想到林素衣看上去娇滴滴的，不仅能把车开的像是猛兽，打起人来也差不多。 “嗷，好。”张天毅在一个茫然的状态下点头，摸着脑袋装傻笑道：“刚刚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在看到林素衣警示的眼神以后，他急忙摇头说道：“不不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完，张天毅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身后的林素衣看着张天毅狼狈逃窜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绯红的脸颊。情不自禁的绽放出笑颜，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笑完了以后，她的一双秋水长眸完成了月牙。笑道：“我家那个有点本事的老头子曾经说，一个没有背景的农村人奋斗到他那个级别就已经是到了顶端，万万不可能在超过一丝一毫。所以我便发誓要找一个农村人做丈夫，想要征服我，你可得比那个老头子强上一些才行。” 在未来的未来，张天毅能不能奋斗到林素衣家老头子的那个阶层中，那是只有天知道的事情。阶层的固化让一切想要靠奋斗跨越阶层的行为都变得难上加难。 但不管结果如何，林素衣很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竭尽全力的去拼搏，去奋斗。当这样的一个想法在心底出现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味着她对于张天毅有了兴趣。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兴趣，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她拨通了张天毅的手机，呵斥道：“谁让你走的？” 张天毅在另一个房间拿着手机很迷茫的说道：“不是你刚刚让我走的吗？” “我让你走你就走？工作还没开始做你就走了？胖子去实地调查，你不会希望等他回来以后你一问三不知吧？”林素衣一个反问句接着一个反问句，似乎在和张天毅说话的时候，她就摘下了那层高冷的面纱。 张天毅果断的乖乖闭上了嘴，和一个看上去还处于愤怒中的女人讲道理，那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啊。这个时候乖乖闭嘴让人家发泄出来才是聪明的选择，可还没等张天毅为自己的英明之举点赞，就听到那边出来让他欲哭无泪的话来。 “张天毅，你是哑巴吗？连话都不会说了，赶紧过来从互联网上搜寻蔡力农和谭国刚的信息。”说完话的林素衣直接挂断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的张天毅笑了笑，他大约已经知道林素衣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了。这个女孩不过是把自己还带着天真的内心包裹在一层厚厚的铁甲中，自己误打误撞的一摸其实已经是把这个铁架打开了一个特邀通道，一个能让自己勉强往里面挤的缝隙。 这样的情况下，他自己不会还觉得林素衣身上披着的面纱有多神秘。不会有不敢触碰的卑微感，当然也还没到认为自己唾手可得的自信。一只天鹅就算飞的低一点，也不是一只癞蛤蟆想吃就能吃下的。除非让这只天鹅落了地，或者这只癞蛤蟆自己飞上天，才会有那么一丝理论上的机会。 放下了有点时间空隙都要看上几眼的书籍的张天毅，把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拖鞋套在脚上。起身向林素衣的房间走去。 第二十章 无形的野望 胖子王兆辉开着从本地租赁的普通银色汽车，一头扎向蔡力农说过的他们长大的怀来县开发区。 这里紧挨着燕京城，两者之间的分界线非常的模糊。怀来县开发区有两种东西最为出名，其一是外围，这里被燕京城里的老板们称为外围聚集地。其二是赌场，可能来这里的老板比较多。用来打发时间取乐的玩法也就相对高级了一些。 王兆辉到了这里以后，找了一个停车场把车一停。出来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一个城市中，要说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信息掌握最多的就是出租车司机。这些信息流传最广的地方，就一定是三教九流聚集最多的赌场。 找当地的赌场，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让当地的老司机带路。 胖子的运气向来不错，他坐上的第一台出租车就是一个老司机。于是他找到当地人气最旺的赌场也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至少在司机师傅的口中，这是人气最旺的地方。 胖子拉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走进去的步伐，轻车熟路。 …… 张天毅坐在宾馆的屋子里面，不停的偷着欣赏露出来半截的晶莹小腿。虽然他还未经人事，可是简单的美丑分辨能力还是有的。最不济，看到什么自己心头发热，嘴唇发干。身下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那还是知道的。 就林素衣伸懒腰的时候，那一道惊心动魄的骇人弧度。就差点让张天毅没忍住化身饿狼扑上去，要不是忌惮林素衣再把他抛出去，他就真的有试一试的心思了。 尤物！ 张天毅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完美，选择了一，就终究是要舍弃二的。可在林素衣的身上，你就丝毫找不到一处不够完美的地方。如果一定要吹毛求疵的话，可能额头眉心处淡淡的几乎看不到的伤疤是唯一的遗憾了。 林素衣再是淡定高雅，也经不住一个犊子用毫不掩饰的快要冒火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脚踝看上这么大半天。尤其是还是一个刚刚才侵犯了她身上之地，知道了她大小的瘪犊子。她不得不弯腰把裤脚向下面拽了拽。 不想这个犊子更加过分，一双眼睛赤裸裸的盯着她塌下去的领口。恨不得屁股离开椅子探过来看才好。他这也是食髓知味，双手触摸上去以后就总想让眼睛也享享福。 林素衣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变，抬头笑嘻嘻的问道：“大吗？” 张天毅点头道：“大。” 林素衣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细缝，掩住了凛凛寒光。轻轻的问道：“想看吗？” 张天毅惊讶至极的看着林素衣，难不成这女人因为被自己摸了，破罐子破摔，赖上自己了？那感情好啊，这么一个妖娆的女人，自己血赚啊。 他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想看。” 林素衣眨了眨眼睛。道：“想看哪里？” 张天毅眼睛发出了光芒，道：“哪儿都行。” 一双眼睛，却是毫不遮掩的死盯着林素衣隆起的山峰。这一看，就越看越觉得此处风景美不胜收。加上脑海中根据手感补充出来的形状，只觉得似乎要沉沦于此。 林素衣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忽然猛地一吸气。本来因为弯腰就已经波澜壮阔的风景更显惊人，张天毅的瞳孔瞬间睁大，呼吸急促，眼神苍白呆滞。 这种在片子里都看不到的绝美风景忽然出现在眼前，只能让张天毅忍不住感叹，果然还是大城市好啊。 这妖精都比别的地方多。 “啪！” 张天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的风景天旋地转。他又一次体验了被林素衣过肩摔的待遇，这个女人两次都是在他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把他摔得头晕脑胀。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天毅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转过身盯着林素衣，不妨林素衣伸出舌头在嘴唇上慢悠悠的略过，轻笑道：“你这是要，打我吗？” 张天毅无力的捂住了额头，仰天长叹：“妖精啊！” 这样的女人，除了铁石心肠的男人以外，很难会有不动心的。 今天这一幕注定会永远记在张天毅的脑海中，即使以后他气吞万里如虎。这也是他最难忘的人生精彩片段之一。眼前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一点一滴似乎都正在慢慢的进入到张天毅的脑海中，侵蚀着他原本以外再也不会忘记的前女友的身影。或许等到那个身影被侵蚀的干干净净的时候，她就会取代他的前男友成为梦中女神！ 林素衣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坐在了床边。看了一眼张天毅，问道：“燕京城这座城市侯门似海，不像上海广州的斗志昂扬。你以为你站稳了脚跟，其实就和池塘里面无根浮萍没有什么区别。一场稍微大一点的风雨就会连根拔起。” 不等张天毅说话，林素衣又自顾自的笑道：“本来这样的话并不想现在和你说，不过做完了眼前的这个案子我就要离开这里回上海了。也许做不完就得回去了，当初答应我家那位来这里待一年，还有半个月就到期了。” 实际上并不想离开燕京城的林素衣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指着燕京城所在的方向对张天毅说道：“你看，那里就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城市，是政治中心，是这个国家蕴藏着最多机会的地方。说那里遍地黄金其实并不夸张，你从滨海千里之外来到这里，所拥有的梦想就是在这里赚一笔钱回到滨海买套不过一百万的房子？其实那一点也不难，二三十万的首付，三十年的房贷。你就可以实现了。” 或许是即将离开这座城市有些伤感，林素衣说了很多过线的本不应该说的话。 过了良久。 方才听到张天毅在身后惆怅的说道：“我本以为自己小富即安，赚点钱就满足了。可上次任务完成以后，我发现我内心深处想要的远远比我想到的要多得多。可能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形容我这样的人吧。端着饭碗就开始望着锅里的，你知道吗？我本来算计着自己现在努力五年就能回家买房，可我现在就想买。给别人打工，似乎没什么希望啊。” 第二十一章 妖精 这段谈话源于林素衣的感伤，终于她一个朋友发来的照片。 当看到眼前的这两张拼成一张的照片的时候，张天毅和林素衣对视了一眼，全部都震惊了。 尤其是林素衣，这女人看着眼前的屏幕。很是哭笑不得的说道：“看着眼前的这个资料，我真的认为是我眼花了。” 张天毅站在林素的身后，看着屏幕道：“这个活人的身份证证件号和死人的一样？这没有道理啊，这证件号难道还有注销了重新发的吗？” 林素衣摇了摇头，指着屏幕难以置信的说道：“你看过两个除了照片以外所有信息都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张天毅摇头道：“没。” 林素衣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死而复生？借尸还魂？”张天毅声音压得连身旁的林素衣都不曾听清，喃喃自语道：“还是金蝉脱壳？” 张天毅没有把自己猜测的答案说出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把心事宣之于口的人。虽然平常生活中的他能言善辩，可若是有人真的去仔细关注他说过的话以后就会发现，这些话大多数都是没有任何营养也找寻不到什么有用信息的废话。这得益于他成长环境中，一个秘密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就绝对会在三天之内传遍全村的特性。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很明白，只要话出了口，就绝对没有秘密可言。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大雪纷飞。都阻止不了一颗八卦的心。 林素衣扣上了电脑，似乎是不愿意去讨论照片上那个除了模样其余所有信息都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人顶替了另一个人的身份。死人，自然是无法顶替活人的身份。 “等胖子回来，你们两个回燕京，我回上海。这个案子，不能接。”林素衣沉思了良久，摇摇头说道：“这里的水太深了，让天网换一个人来调查。你接触的太多，很容易就会被淹死。” “林素衣，我斗胆猜测一下，你的身份并不简单吧？”张天毅忽然开了口。 手指尖还落在电脑盖子上的林素衣愣了一下，扭过头看了张天毅一眼。声音平和的说道：“简不简单，那要看和谁比。福布斯富豪榜上，那些大人物包括他们的子侄辈儿我都比不了。那些在电视上都能看的脸熟的人和他们的子孙我还是比不了，可若是和你这样家中只有三亩田地的农村人相比，可或许能够配得上不简单这三个字。” 不算骄傲，也绝说不上谦虚。听来听去，张天毅还是只能听出一句，确实不简单。 张天毅问这句话想要确定的也并非是林素衣有多不简单，他苦笑道：“你都说这个案子水深，那沈组长想必知道了这些消息一样会觉得头疼。我这人挺俗的，可真见不得穷苦人更苦。你说要是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爸跪在别人面前都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感觉？” “憎恨上天的不公，怨怼自己的无能？”张天毅喃喃的说道：“是非公道在眼前，岂惜己身？” 或许是被自己的言语感染，张天毅竟大胆的伸出食指掩住了林素衣张开一半的樱唇。说道：“你不必劝我，我这个人俗，俗气的不行。我想赚钱，利人利己的事儿我干过，损人利己的事儿我也干过。我还怕死，家里面杀猪的时候我看着就心酸，更别提上前帮忙了。可冬天的时候，我也能上山干净利落的拧断兔子的脖子，带回家给我的家人们吃。我不仅俗，我还活的矛盾。特别喜欢那句穷则独善其身，我管好自己管他别人怎么着。可是，我真受不了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真受不了。” “你知道谭国刚背后的力量吗？你知道他的经纪人是做什么的，知道背后捧他的财团是什么人物吗？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你能招惹的。就是天网，和那个财团争起来，也就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沈莹她知道了这些人肯定不会愿意管，我可先提醒你，这件事你做下去。沈莹就绝不会留你在天网，那个女人，骨子里功利得很。”林素衣没有推开张天毅的手指，嘴唇贴着他的手指继续问道：“很有可能，你又会回到一周之前的处境，甚至更惨。你怕吗？” “不怕，做对得起良心的事情，我觉得值。何况我比一周前要好的太多了，我有分来的四万块钱，这个她总会给我的吧？我喜欢做侦探这个行业，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单干呗。” 不知道是忘记还是刻意，张天毅的手指一指按在林素衣的嘴唇上没有放下来。 坚持，或者叫做倔强。这是刻在张天毅骨子里的东西，有人说是傲气，有人说是傲骨。其结果就是他认准的路从不会回头，只不过凭借着这一腔意气又能做成什么事儿？他很怕最后明知真相如何，却不能替蔡力农解决问题，自己那个时候能不能面对他绝望的眼神？ 这一刹那，他忽然想给自己点一支烟。这东西虽然害处无穷，可真的能够舒缓紧张的情绪。 林素衣站在对面，一直看着张天毅脸上的神色变化。越看越觉得有趣，那日心血来潮刻意挑逗张天毅的话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开始脸红。那双大手的温度，估计是她这一辈子都难忘的事情了。尤其是眼前这个坚持的模样，和她家那个扔了老娘，弃了女儿。背着个破包，之身前往上海打拼的老子有什么区别？ 九十年代的华夏，九十年代的上海蕴含的机会让现在的人听起来就仿佛是天方夜谭。数不清的巨鳄、富豪都是几年之间就从那块最肥硕的土地上走向巅峰，也有数不清的名不见经传的强人被扔进黄浦江中的喂鱼。一个相对还有些混乱的时代，能从人群中走上顶峰的，脚底必然都是皑皑白骨。 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坚定的眼神，林素衣忽然放肆的大笑起来。 笑的，像是一个妖精。 第二十二章 书生意气 当生存不再是摆在眼前的问题的时候，张天毅身上被藏在骨子里的骨气傲气就全部都显现了出来。他还没有被社会磨去全身的棱角，内心深处藏着的浓厚的忧国忧民的书生意气。 林素衣冲着张天毅伸出拳头，面色严肃的说道：“你忘记我临出发前说过的话了吗？我们这个组合第一次接下来的任务，怎么可以失败呢？等胖子回来，我们好好的商议一下这件事情。” 张天毅纠结的表情消失不见，如释重负般说道：“女神果然是女神，不一般啊。” 林素衣往后退了一步，未涂胭脂却天然红润的嘴唇离开了张天毅的手指。嫣然一笑道：“当然，我可是老天在眉心开了天眼的女神。” 张天毅闻言向她额头看去，恍然间发现她眉心的伤疤，竟真的恍若一只神眼。 有人说，太完美的人在出生的时候。上帝为了让他不被天地万物妒忌，会在他身上制造一点缺陷来骗过天地万物的感知。张天毅觉得林素衣额头的天眼就是老天给她的礼物，来掩饰她的完美。 敲门声响起，屋子里面旖旎的气氛忽然间消失不见。 听这厚重的敲门声，两人不必开门就知道是胖子回来了。 服务员敲门不会这么不温柔。 开了门，果然是胖子。这家伙一脸汗水，满面忧容。看到门开了以后，迅速进门，还不忘回身把门关上锁好。 “我今天在赌场，带出来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消息。”胖子直接坐在了桌子上，拿起上面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才抚着胸口喘着粗气说道：“这里确实有一个叫谭春来的人，是个逃犯。不过已经失踪差不多十年了。据传闻是死掉了，我试图想找一下照片，没有门路。” “也就是说，还是无法证明谭春来和谭国刚是一个人。”林素衣伸手拢起自己刚刚有些散乱的头发，伸手推开笔记本指着屏幕对胖子说道：“你来看这张照片，大明星谭国刚和死人谭国刚的信息一模一样。” 胖子睁大眼睛，在桌子上扭过屁股扶着电脑屏幕惊讶的说道：“又是十年前？这十年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谭春来，两个谭国刚？到底是几个人？” 眼前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三人的眼前，他们心中大致都有着自己的推测。不过胖子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很理解没有证据就不要发言的道理。乱说话是最容易冤枉人以及出乱子的，不管你心中作何想法，都要以证据为先。 而林素衣又是一个天性聪慧的女孩，就算是证据都拿到手中她都不一定会随意开口。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了她的谨小慎微，对身边环境抱着强烈的警惕心。 现在摆在桌面上的信息，其一，谭春来是一个失踪了十年的逃犯。其二，谭国刚是一个被开了死亡证明的明星。如果结合蔡力农说过的话的话，大明星谭国刚原名叫谭春来的话。那爆出来的信息就太过于恐怖了。 所有的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他们还是要想办法去证明谭春来和谭国刚的身份。 坐在桌子上的胖子额头上忽然冒出了冷汗，他扭过头越过张天毅，看着林素衣问道：“这张照片你们都看过了？然后，你们都没准备走？” 本就在侦探圈和娱乐圈双栖的胖子对这种信息格外敏感，他在看完照片以后几分钟就已经明了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多混。纵然现在不像八九十年代时候的香港那般混乱，可死人的事情依旧每天都在发生。谭国刚这样的名人身后站的是谁，他是一清二楚。 那个雄踞北方，在燕京城里都能提得起名字的男人。想让他们三个在燕京无立足之地，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哦，或许让林素衣站不住比较困难，他和张天毅就完全是小喽啰了。 林素衣挑了挑眉毛，说道：“我倒是想走，问题是人家一定要查下去啊。不过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很合我的口味。你把这件事搞定了，我就给你追求我的机会，你说好不好？” 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林素衣就已经是输了半筹。可这样一个外貌绝美，气质高雅恍若天仙的女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给人倒贴的感觉。 张天毅双手交叉，情不自禁的笑道：“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搂草打兔子，事业理想骨气美女一起到手，这个买卖怎么算都超值啊。 不过胖子却是严肃说道：“这件事情你可要想好了，谭国刚背后的人估计懒得和你这样的小喽啰计较，不过他本身的报复也够你喝一壶的。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查下去，沈莹绝对会袖手旁观。想让那个女人担负风险，那根本就是做梦。” 这是他们第一次从胖子的口中听到沈莹的全名，实际上，这也是他第二次不称呼沈姐而直呼其名。上一次，几乎快要在他自己的脑海中遗忘了。 时光，慢慢的把曾经满腔正义、意气风发的胖子变成了如今油滑的肥腻中年胖子。他把曾经的梦想和坚持都深深的藏在了心底，在这燕京城中养家糊口，就没有给他去任性的余地。 妥协，也是不得不妥协！ 那个和媳妇儿一样漂亮的女儿吃奶粉要花钱，穿衣服要花钱。读学前班要花钱，报兴趣班更是要花钱。 都说女儿要富养，他就这么一个心头宝贝。也不可能舍得穷养，真是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女儿，让她学会无数技能，以后在社会上才能更好的生存。 眼看着就要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这段时间更是把家底掏空让媳妇儿在燕京城最好的小学学区范围内寻找他们买得起的房子。他有任性的去和谭国刚掰手腕的余地吗？ 媳妇儿怎么办？女儿怎么办？ 肩上挑着家庭的重担，做人做事又如何能够不小心，不谨慎！ 胖子握紧了手中的手机，汗水染花了屏幕。 第二十三章 所求不同，所做如是 “干！” 胖子把手机按在桌面上，狠狠的用力在旁边砸了一下。 再有一个月，他就三十五岁了。古人说，三十而立。他三十五岁还在给别人打工，这么干下去，这辈子就只能忧愁着财迷油盐酱醋茶的过了。以后女儿的生活大概率也是平平淡淡的读完书，找一个还不错的工作干几年，再和一个看上去不碍眼的，门当户对的男生结婚生子。 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更加不是他想给女儿营造的。 那个让他愿意放弃一切的可爱小公主，从出生起每一年的照片都被胖子保存的特别好。他甚至已经想象出女儿日后的样子，会是何等的水灵。老天爷眷顾他，女儿大半的样子随她那个漂亮的母亲。看身形就知道，不是一个会长肉的。 “你真想好了？”林素衣抬起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天网内部，谁不知道这个胖子能力超群，眼神毒辣。从来不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把古人传下老的中庸之道，明哲保身学以致用的淋漓尽致。他做一件冒险的事情，那就是天网的一个大新闻。 “当然想好了，我明哲保身十二年。现在连个区域负责人的位置都没有升上去，沈姐当这个组长。可不仅仅只有在总部有着深厚背景的李亮不满意，我这个一身肥肉的胖子同样是心怀嫉妒。若是一个能力出众的，那也就罢了。沈姐，呵呵。”后面的一句话胖子没说，职场手腕比业务能力更强的人，确实容易得到升迁和重用。但是，同样也不能让下面的人信服。 “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明后果。”林素衣声音清淡，和胖子说话，不用像和张天毅说话点的那么透。胖子自然知道这件事继续做下去有可能会面对的状况。论起行业内的人脉能力经验，或者是对于沈莹的了解。眼前这个常年笑眯眯的胖子，绝对是在自己之上的。 “我有条件，这件事不论成败。不论最后结果怎么样，咱们三个人出来单干。”胖子握紧拳头发着狠的说道：“我说的是咱们三个人，少一个都不行。”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要做那就三个人绑在一起做。和林素衣和张天毅不同打的是，这两个人想到的都是危险。而胖子却是敏锐的意识到，这里除了天大的危险以外，还有一个天大的机会。一个新开的私家侦探机构，还要冠以信息调查名字的新公司，最缺少的是什么？ 名气！ 办了谭国刚的案子，能在最短时间内给他们带来全国范围内的名气！只要在报道这件娱乐新闻的时候把自己机构的名字挂上去，扯虎皮拉大旗就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同意，但是单干的话我没钱。”张天毅有点无奈，创业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想过。可兜里没子弹，就只能先想一想了。现在机会出现了，他还是没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胖子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就算你技术入股好了。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以吧？”说完胖子又对林素衣说道：“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咱们两个人一人一半，不管需要多少钱也一人一半，如何？” 林素衣摇头。 “我不可能允许你超过一半的控股权。”胖子坚持说道。 林素衣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依旧没有说话。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你可以和我说。咱们三个既然准备做合伙人，那就没有什么不能商量的。”胖子有些头疼，就算你能舌灿莲花，也不能让哑巴开口说话啊。 “股份我们一人三分之一，张天毅那份的钱我借给他。无论花销多少。”林素衣终于开口。 “这样儿，那也行。公平，大家都不会有怨言。”胖子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张天毅挠了挠头，开公司得不少钱的吧？他这一下子欠了林素衣得有多少钱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挺好的嘛，出点力就有了。这钱，赚的踏实。 “闭嘴！”胖子和林素衣异口同声。 “好，好。你们说闭嘴那我就闭嘴好了。”张天毅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吓了一跳，这两个是什么人啊。让自己入伙连句话都不让说，那这三分之一的股份有啥用？ 咦，不对啊。一人三分之一，岂不是说有两个人同意了就算是定下来了？第三个人赞同还是反对没什么意义啊。 “那现在来决定一件事情，我们是先和天网辞职，还是等完成了这个案子再离开？”胖子的目光在林素衣和张天毅的脸上转了一圈，这个三人小组正式的捆绑在了一起。 谁能想到，日后影响了世界金融风暴的三人小组，会在这样一个小县城的小宾馆中正式结成了同盟。一直到在他们的传记中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让人不敢置信。 “把这件事情现在的进展反馈给沈莹，如果她同意继续跟，那咱们就做完这个案子。如果她不跟，那咱们正好直接离开，然后创建自己的公司把这个案子接过来。先建公司明抢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败名声。”林素衣想了一下，轻声说道：“声明这种东西一旦败坏，就很难再挽回。尤其是私家侦探行业，靠的就是口碑。” “好，我现在就给沈莹打电话说这件事。她如果不同意，咱们就直接回京递辞呈。”胖子沉声说道：“其实我都不用打，她百分之九十九会对着我们发出咆哮。我们不是狗仔，不要招惹那些一线明星！” 这是胖子第三次直呼沈莹的名字，也是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无数次直呼的第一次。 “不管她怎么样，咱们都得按照流程走完。这样吧，这件事情让蔡力农知道一下。不要以后登了报被天网那边钻了空子，这种事，那家伙绝对不会介意这么干的。” 这还是张天毅第一次在林素衣的脸上看到无奈的神情出现。 林素衣看着张天毅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你去和蔡力农说一下这件事。住址我稍后发给你。” 张天毅点了点头，却没想到这一去却是让他得到了人生发展最关键的棋子之一！ 第二十四章 顶替 贫穷最大的悲哀就是还没等你有谋求改变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了不能抗衡的困难。 张天毅按照林素衣给他的地址在一个花坛的边上找到了蔡力农，这个人到中年不走运的男人正趴在地上用嘴借喷泉喷出来的水喝。他的后背有些耷拉，让人看着就觉得沉重。 张天毅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事情和胖子说的丝毫没两样。沈莹在听到胖子的汇报以后，几乎没有迟疑的就让他们立刻放下这个任务返回眼睛。沈莹这个女人，说她无情狠辣那肯定是不至于。帮一个送快递的找谭国刚追-债这样的事情她敢做，也愿意做。可要是说为了一个送快递的十万块钱业务，让谭国刚万劫不复，得罪他背后的金主。那她会不做考虑的拒绝。 得罪一个人和毁灭一个人，这两者需要面对的事情截然不同。这个案子只要继续查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这种事情，只要见了光，就没有再继续藏下去的可能性！ 侦探公司，本就是一个走在法律边缘的行业。很多人物，都是他们根本就不敢去得罪的。 沈莹暴怒，胖子打蛇随棍上。趁机提出离职，被火上浇油的沈莹几乎没有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你好，打扰了。我们能够谈一谈吗？”张天毅停住脚步，沉吟了一下说道。 蔡力农站直了身子，转过了头。面色苍白，神情枯槁。 “您是哪位？”蔡力农谨慎的问道。 “半个小时前，我是天网派来负责你案子的人。”张天毅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从天网离职了。所以现在想来问问你，看看你的意见。顺便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蔡力农闭上眼睛叹息道：“我还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能有比我儿子躺在医院里快没钱治疗更坏的消息。” “好，天网不会再接你的案子了。这件事情背后牵扯着一个很大的阴谋，你知道但是没有说，这已经构成了事实上的信息隐瞒。”张天毅无奈的叹息，一个侦探机构存心耍赖，就算是律师事务所也会很头疼。对于蔡力农来说，一点也没有申诉维权的空间。 他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生命实苦，在这个中年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八拜之交的兄弟借了他的钱，在他需要的时候有能力不还。儿子得了急症现在躺在医院中，不知道能熬到哪一天。 “我不吃饭，光喝公园里免费的水充饥都不能让我儿子熬到有钱治病的那一天了吗？”蔡力农无力的坐在了地上，闭上的眼睛中闪起亮光。 “还有一个好消息，也许你也可以听一下。”张天毅用拳头锤了一下胸口，这雾霾都传到了环京城市了呢。让他呼吸都觉得不畅快。 “您说。”蔡力农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这个案子，天网不接。我接。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来做这件事。”张天毅放在胸口的手像是在宣誓一样，声音低沉的说道：“全力以赴！” 蔡力农抬头很惊讶的看着张天毅，难以置信。公司都不愿意去招惹的麻烦，其中的一个员工敢触碰？可张天毅带给他的感觉，就是无比的真诚。这让他很难不相信。 “我需要您的全力配合，我想您一定还知道着什么。”张天毅严肃的问道。 蔡力农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和我说一说吗？这件事情解决的越快，对你儿子的病情也越有好处。”张天毅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更加的真诚，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蔡力农眉头紧锁，心中天人交战。 张天毅继续趁热打铁，柔声说道：“每延迟一秒钟，对我们来说这无所谓。但对于孩子来说，可能就是阻碍了他活命的一个机会。” 对一个父亲来说，攻破心理防线没有比提起孩子更好的办法。更何况蔡力农对他儿子的爱已经从内心溢出都表面。 发现蔡力农内心已经动摇的张天毅继续说道：“我想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儿子更重要的东西了。什么秘密能够让你放弃自己儿子的性命于不顾。和谭国刚有关系？你可别忘了，他连救命钱都不愿意给你。你好好想一想吧。” 蔡力农呼吸愈发急促，欲言又止。 张天毅紧接着的一句话彻底打开了他的嘴：“如果你还不愿意说，就在你儿子的灵堂上和他说吧。” 蔡力农握紧拳头狠狠的在地面上砸了一下，瞬间血肉模糊。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浑然不顾留学的手背，痛苦的说道：“我说，我说。谭国刚是一个死人，一个没有登机在册的死人。现在你们看到的谭国刚原名叫谭春来，是谭国刚的堂弟。他是一个逃犯，十年前误杀了人。人被他扔进江里了，因为他和谭国刚长得很相似，就伪造了一个自己外逃失踪的假象，然后顶替着谭国刚的名字进了燕京城打拼。也就是那时候，他借走了我十万块。” 张天毅静静的听完蔡力农的话以后，疑惑的问道：“谭国刚死了，都有死亡证明在，他怎么冒充？在他的信息里，为什么会有来自云贵一带的介绍？” “那是因为谭国刚在云贵一带闯荡过，户口也迁了过去。正好谭春来怕别人把他和这里的事牵扯上，索性就这么宣传了。至于那个死亡证明，当时正赶上换届，很混乱。他打点了快八万块进去，最后那东西就保存在本地。也就是说，离开了这里，到国家那边去查。谭国刚就是一个活人，当时负责这项业务的人正好退休，所以也没有什么敢拿不敢拿的。”蔡力农打开了话匣子以后，就没有丝毫的隐瞒。三言两语就把当初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天毅，这也和张天毅手里掌握的信息基本对得上。 这些事情也大致让张天毅知道当初发生了的事情，对于这个案子来说。这可以算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了，抓住了目标人物最惧怕的把柄，那讨债就不再是一件井中月的事情了。只是他很奇怪，这样的一个秘密掌握在蔡力农的手中，谭国刚他凭什么敢这么对待蔡力农？ 第二十五章 各自的算盘 沈莹把办公室里面能扔能砸的东西全部给摔在了地上，屋外还没有出去的员工一个个噤若寒蝉。这么多年，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暴怒的沈莹。这个女人大多数时候都非常的沉稳，如此失态的情况上一次发生还是在她初入社会的时候。 对她来说，生活的经历已经能够让她从容的面对大多数事情。除了胖子的背叛，至少她是这么理解的。胖子因为某种原因背叛了她，她失去了这些年唯一付出的一份信任，这让她内心癫狂，完全压抑不住。 “沈组长，这是怎么回事？”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进屋的问原因的也只有和沈莹差不多同资格的李亮。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对付，互相看不上是真的。可远远没到要分生死互不相容的地步，就算是心里都希望对方从公司滚蛋，面上依旧不至于这么做。 说到底，他们都是普通人。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充其量只能算是利己主义者的小人罢了。 可知道了事情前因后果的李亮嘴角却是掠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林素衣不说，对于胖子和张天毅他有着同样的厌恶。前者这些年帮着沈莹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麻烦，而后者，除了撞破他的好事以外，还有着天然的厌恶。 大致上就是上层看着下层努力的往自己阶层中挤来时候的看不上和焦躁。 “这个案子你做的没错，肯定是不能接的。他们找死，我们不能跟着一起找死不是。”李亮弯下腰帮着沈莹把摔在地面上的东西慢慢的捡起来，在头部面对着地面的时候，他露出了得意狰狞的笑容。 如果顺水推舟能让讨厌的人从此人间蒸发，他绝对不会介意做一次小人。 “你先出去吧，这里的东西让保洁大姐收拾一下。这件事情我还得好好想一想。”沈莹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那好，天网这么大。缺了谁都转。”李亮安慰着说了一句。 “天网养着数千人，当然不差这一个。对了，这件事的前后封存起来，不要传出去。”沈莹嘱咐道。 “好，我知道了。”李亮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去。 如果有人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的方向，就会看到这一男一女脸上露出来的相似的表情。 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容。 “你们自己站在悬崖边上，我不推你们一把都对不起你们。”骨子上写满了小人两个字的李亮，早就巴不得张天毅滚蛋。可现在知道他忽然走了，才发现自己心里的闷气还没有吐出来。一直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李亮径直的走出了公司，到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中。 从这里往上看，就只能看到燕京城上方一丁点的天空。很小很小，CBD太高了，这里的人才也太多了。在这里，一只天鹅可能还没有癞蛤蟆来的显眼，原因无他，天鹅太多，癞蛤蟆太少。 李亮拨通了一个号码，下意识的把手掌竖起来挡在嘴角。同时把声音压得很低，声音就像是在窃窃私语一般。 沈莹在李亮下了楼以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迈步走在垃圾场一样的办公室中，穿着黑丝的修长大腿散发着熟女的诱惑。常年锻炼的她腿型笔直，充满力量。 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落在办公室中没有杂物的地方。在节奏混乱的哒哒声中，她走到了窗边。目光看向的方向被一处凸出来的阳台挡住，如果把这处阳台去掉，就会发现，她正好能够看到李亮。 十几年的同事，很多事情很多习惯很多行为不用看都知道对方会做什么。 沈莹从来就没有真的把李亮放在眼中，若不是他狗屎运一般有一个在天网总部有一个能力超群的妹夫。沈莹早就把李亮处理掉了，业务能力娴熟？只要不是傻子，各种案子都带着他，练上十年还有不娴熟的？ 翻开档案看看李亮当年是搞砸了多少案子才出的头，就知道他今天的业务能力娴熟是怎么来的。有时候，有一个貌美的妹妹，还能嫁给一个有本事的妹夫。真是一件走了狗屎运的事情啊。 沈莹拉开窗户，呢喃着笑道：“胖子啊，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藏着野心，不会永远屈居人下的人。可是你借着这个机会上位，是不是太不讲究了。不过沈姐也不难为你，要是你有本事过得去谭国刚这一关，那活该你发财了。” 十年的情感，不是一件事情可以磨灭的。沈莹看胖子，更像是在看一个晚辈，一个弟子。纵然他们的年龄差距并不算大。胖子这次做的事情，让沈莹非常的伤心。但并不是不能够理解，或者说，她早就做好了胖子有一天会这么做的准备。 不过，沈莹很想称赞一句。胖子选择的这个时机是何等的妙到毫巅，谭国刚背后是谁，别人不清楚，他们这几个勉强算得上老人的高层一清二楚。天网是不会愿意去招惹那个级别的存在的，可那人也绝不会和一个小机构较劲。 说白了，这件事到最后就是胖子和谭国刚的较量。两个人背后的力量都不会愿意出手，也不会拉下脸做什么。 天网对那个人的忌惮，一如那个人对于天网的忌惮。 如果胖子赢了谭国刚，那没说的，足以在侦探行业里面打响惊天动地的第一炮。私家侦探这个行业，声名很重要。沈莹很期待胖子接下来的手段，如何和已经是千万级别的准一线明星唐国刚斗法。这次的案子其实也就决定了以后胖子在侦探行业中的地位，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只不过打死沈莹也没有想到，这次胖子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他根本就还没准备好，纯粹是被张天毅和林素衣刺激到了。当然，这也有胖子听到张天毅和林素衣的决定以后自己内心在转瞬间做的权衡。 除了时机以外，还有林素衣的背景作为最后一步的退路。胖子算盘的精明，向来为人称道。 第二十六章 燕京城紫竹院，栽种的一处处葱盈的紫竹，与这处吓死人的房价配起来是相得益彰。住在这里的人，无论做什么，至少没有穷人。 谭国刚在发迹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下来这里的一套房子。当时的房价还没有现在这般让人无力，可也花费了他一千多万。在当时来说，是把他的家底掏空的差不多了以后还欠了银行几百万。 从小城市跑出来，身上实际上还背着逃犯身份的谭国刚根本就不甘心做一辈子的苦命人。即使他知道名气越大，这件事被人揭穿出来的概率就越大。 或许是命运的眷顾，也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十年的奋斗，能在娱乐圈冒头，算是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 虽然谭国刚本身只是一个小混混，但是在演艺上却是有着足够高的天赋。在燕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能够脱颖而出，所能凭借的也是自身过硬的本事。虽然他的脸起了很大的用处，可爹妈给的脸，本来就是人家的本事。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就该是一片坦途，飞黄腾达。可从蔡力农来到这里并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等到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听到了对面的人说的话以后，绝望的心思就在他的心头弥漫。 谭国刚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他本以为十年前的事情已经被掩盖在历史的尘埃中。谭春来在公安部门中已经是一个疑似死亡的失踪人口，知道这件事情详细经过的除了他本人，也就只有蔡力农！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和你那个儿子，一起去死该多好。我不会让你毁了我现在的生活，无论付出什么样儿的代价，都决不允许。”谭国刚握紧了拳头，眼神从呆滞变成了凶狠。 他不是就贪十万块不想给蔡力农，而是觉得钱给了他，这件事就不可能完全瞒得住。一个明星做了好事，他那些脑残粉一定会把这件事传的天下皆知。到那时候有心人查一查当年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并不困难。 现在的人命不值钱，开车撞死人也就是几十万的事情。何况这个世界上为钱红了眼的亡命徒从来不缺，比如现在的蔡力农，让他在绝望一些的时候，杀人越货完全可以理解。 “这是你们逼我的。” 谭国刚腾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抓着手机和香烟走到了阳台上。 他低着头，手指颤抖的点开电话薄一拉到底。按响了位于最下方的一个按键。 “虎哥，我是谭国刚。帮我一个忙。”谭国刚本来不想和蔡力农发生一丁点牵连给自己的未来带来隐患，可刚刚接到的神秘电话如果是真实的，那他躲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谭大明星？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电话另一头，一个厚重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这样儿，我这边遇到点事。得买一个人的性命，让三个人闭嘴。这件事不能牵扯到我，您能接吗？”谭国刚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从他本心而言，并不是对于蔡力农没有那么一丁点的感恩之心。一直让知道实情的蔡力农活着，也是这点感恩心思在作祟。但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他是决不允许蔡力农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的。 现在，最好的办法绝不是送给蔡力农十万块让他闭嘴。这样做只会埋下无穷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闭嘴。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 至于那三个接了案子的私家侦探，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侦探的目的是什么，赚钱。不管是什么案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为了利益。当事人死了，连公门都只能采取公诉。他们一群本身就不受法律庇护的私家侦探，算个屁！ “人名？大买卖啊，有点意思。一条人命，五十万。三个人闭嘴，五十万。一共一百万，这个单子我就接了。”电话另一头的厚重声音机械般的报价，几乎听不出来迟疑的声音。他似乎已经习惯如此这般用人命做买卖，买来的是人命，卖出去的依旧是人命。 听到对面的虎哥答应下来，谭国刚明显是松了口气。 一个名头横行半个北方的虎哥答应下来的事情，应该是靠谱的吧？ 虎哥很厉害，厉害到谭国刚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据说道上的人听到虎哥这两个字，大部分闻风丧胆，小部分毕恭毕敬。谭国刚没有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虎哥，但是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中见到了他的名片，有心之下知道了他的规矩。 打电话，报身份。说要求，谈价格。 事成之后付钱。 虎哥有先做事后拿钱的自信，因为跟他赖账的人现在都躺在河底吃鱼虾。 虎哥的名片上是很有意思的。 姓名：杀手。 职业：化身万千。 年龄：万寿无疆。 ... 手机号：19988884444 这就是名片上的全部内容，由此可见，虎哥也是一个妙人。 江湖上关于虎哥的传说数不胜数，唯一相同的一项就是大家只有他的名片或者手机号。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平常在哪里，做什么都不知道。 唯有虎哥的声名，是一个永恒的存在。 “好，成交。”谭国刚呼吸粗重了几分，眉眼狰狞的说道：“他叫蔡力农，是怀来县的一个送快递的，我要他的命。还有三个和他接触的私家侦探，这三个人，我要他们对这件事永远闭嘴。永远不要再提起。” “没问题，三天后给你答案。”虎哥的声音依旧是平平淡淡。 “三天，太长了。虎哥，能不能短点？”谭国刚迫不及待。 “那就明天给你信息，我要知道那三个人是谁。”虎哥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出。 “好。”谭国刚点点头说道，他知道虎哥的规矩。要自己调查对方的身份，然后才会回复是否接下委托。 挂了电话的谭国刚看着阳台的墙壁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口中悲痛至极的说道：“娃儿，等你老子闭眼睛。叔叔就去救你的命。” 第二十七章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佛 综合手中掌握着的信息，再听到蔡力农和盘托出没有一丝一毫隐瞒的话以后，张天毅算是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认知。不过他也由此更加的佩服谭国刚，一个杀人的逃犯，竟有在聚光灯下生存十年还步步高升的本事。想一想此人也非同一般。 张天毅是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出奇的厉害，现代狗仔们的摄像头，绝不会比他们这些私家侦探差上多少。在那么多的摄像头下，那么多狗仔的目光注视中。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漏出来，若不是这一次蔡力农的儿子生了病急需用钱。可能这件事就会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谭国刚小山民努力奋斗成为一线明星的光辉形象就要永远的留存在人们的印象中了。 等回到酒店坐下来，把这些消息全部都说给林素衣听了以后。林素衣出奇的沉默了半晌，提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建议，道：“怀来有一座寺庙有些出名，叫做大悲院，你陪我去走一走。” 因为这个说话平淡嘴角却总带着一份世人不及的风采的女人，张天毅总是在恍惚中难以拒绝。等他们到了大悲院的门口，张天毅看着娇美性感到不讲道理的背影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站在哪里都是一道契合天地的美景。 比如现在站在寺院的门口，就像是身上顶着佛光的菩萨。让他心里总是忍不住想去亵渎一番。 寺庙很大，至少从外面看上去很大。一进门，有一座三足大鼎，上面顶着三层的舍利塔。鼎身上有一排五个大字：‘古刹大悲院’。再往里走，有一道侧门，门上挂着一副对联。左边写着‘须识凡心即佛心’，右边写着‘休抛世谛求真谛’。没有横批。 看着这一排字，张天毅忽然叹了口气。 林素衣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了？” 张天毅摇了摇头，说道：“有点想家。” 林素衣低头看了一眼收了她五块钱的门票，又抬头望了一眼拿着香排着队在佛像前等着跪拜的人群。说道：“想家就回去看看，这里到你家不算远。” 张天毅摇摇头笑道：“算了，往返的车票也挺贵的。回家待不上两天，再把我妈折腾病了，她身体一直都不算好。哎，你看这幅字写的多好，凡心即佛心啊。” 林素衣笑道：“凡心？佛心？所谓的佛，不过是穷苦时代人们对于时代无能为力所想象的一个奉献己身拯救他们的完美的人罢了。佛心本来就是凡心的一部分，只不过在燕京这座大城市中，难见人心中佛心的那一部分而已。” 张天毅默然无声，他的书生意气算不算是佛心的一种？他总是在无形之中用君子的德行来要求自己，特别希望别人能给他一个谦谦君子，温婉如玉的评价。 大悲院名头大， 院落并不大。因为很多门都被封禁，门口放着一个游人止步的标识，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许这也是这里的门票只值五块钱一张的原因吧。 林素衣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若是能完美解决，我就要回上海去了。这事业就要你和胖子一起打拼，这是你的机会，但是希望不会伤害到你。燕京城，滔天的野心也容得下。可商场上，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仁慈之心。就比如你去过的CBD，那里的每一间办公室中都充斥着勾心斗角，优胜劣汰。富二代的优势在于失败无数次以后仍然有机会开始下一次的尝试，而你们，只要一次不慎，便是半辈子的艰难前行。” “我有一个在温州的朋友说，他们那里投资是只要看到机会就拼一把。成功了就是千万富翁，失败了就一辈子背负着银行欠款。敢打敢拼，可能是那里富有的人很多的原因之一。但是有一点，他们从小到大一直耳濡目染的都是如何发财如何做生意。我想在充斥着官僚主义的滨海长大的你可能听到的更多的是如何找靠山，如何混日子，如何的得过且过。好在你没有沦落其中，反倒是有着让我钦佩的双手打天下的野心。” “我很希望你能够快一点拥有足够的原始资金，每一个人的原始资本的积累都充满了血腥。但是，这一部分足够淘汰掉大部分人。你要永远记住，各行各业的人脉、快市场一步的信息、足够的流动资金是你一步登天所需要的最重要的三个组成部分。穷山沟里爬出来的泥鳅，得先五百年化鲤，再五百年成龙。” 站在佛像前面，身板挺得比佛像还直的林素衣。胸前勾起惊心动魄的诱人曲线，吹起拜佛人心湖上的涟漪。她半转身看着拿着香的张天毅，发出了她自己对于人生最直观的感叹。 “这人生，从来都是接力赛。可笑无数人却总以为这是处于同一个起跑线上的百米冲刺，你说可笑吗？” 这番话是她挺长时间之前就想说给张天毅听的，只不过到了今天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张天毅很煞风景的没有给出答案，他走到蜡烛旁点燃了三炷香。重新走到佛像前，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跪拜。而是微微颔首三次，将香插在香炉的最中间。默默念道：“心诚则灵。” 二人绕着寺庙转了一圈，或许是被这里仅存的肃穆感染，也可能是受到走到哪里都有人跪拜的氛围影响。两人全程没有在说话，倒是林素衣在走到四面佛写着姻缘的一面的时候，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又扭头看了一眼张天毅，露出一抹只有她自己明白的绝美笑容。 看完想看的景色，说出想说的话。林素衣和张天毅走出大悲院向停车场走去，他们需要穿过一条看上去很窄，很脏的巷道。不过刚刚踏进去两步，他们就一起停住了脚步。很明显，前面忽然出现堵住他们的六个壮汉，不怀好意。 六个露着和少年大腿一般粗的二头肌的壮汉，加上脸上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的表情。他们身上有着绝非普通混混能有的彪悍气息，分得清什么狠人和虚张声势区别的张张天毅敢确定这些人绝对都见过血。说不定手下还挂着几条人命。 这样的人都很难缠，对亡命徒来说，钱就是一切。至于法律和未来，那都是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事情。 张天毅就像是一头受到刺激的猎犬，在一瞬间完成了身份的转变。他弓着身体，攥紧拳头。不顾额头汗水，强自镇定的对林素衣说道：“你快走。” 林素衣不慌不忙不急不乱的问道：“那你呢？” 张天毅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笑呵呵的说道：“等你走远了，我把他们六个全打倒，就去找你。” 林素衣看着这个算不上宽厚的背影，她从来没有获得过足够安全感的内心第一次有了安定的感觉。她想起小时候为数不多关于奶奶的回忆，其中有一句话让她一生难忘。女人啊，将来要嫁的男人有没有大本事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关键在于遇到难关的时候这个人愿不愿意为你不顾一切。如果是，那这个人即使一无所有，也是可以嫁的。他会为了你，奋斗出一个如画江山。 “天毅。” “嗯？你还不走？” 林素衣撩起头发，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绝美笑靥。放肆的笑道：“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佛。” 第二十八章 这次有点难 眼前的场景看着有些悲壮。 一个撑死了不过是一百三十斤的小伙子被六个加一起得有一千斤的壮汉堵在了一个小胡同里，以一敌七？这种事只在电视剧中看过。 小胡同里有不少卖佛教用品和开饭馆的小商贩，他们本来想出来看热闹。被站在侧面的一个眼神像冬天冰锥一般的大汉扭头瞪了两眼之后，就全部都缩到了窗户后面去。普通人谁愿意去招惹这些要钱不要命的混子。 再说了，这种事不关己，完全可以高高挂起。没必要为了两个一男一女不明身份的人惹火上身不是？ 两边的实力对比，用眼睛就能看得出强弱来。一面是六个从形体上看着就吓人的壮汉，另一面是身形有些消瘦的青年，以及一个看上去和庙里供着的菩萨一样美丽的娇弱女子。 林素衣并没有走，甚至很非常过分的上前一步和张天毅并肩而立。这个巷道很窄，窄小到两个人并肩而立就不留下丝毫空隙给第三个人。 “你为什么不走？”张天毅扭头看了一眼林素衣，发现这个女人比他从容淡定的太多。换作是他，这个时候绝对毫不迟疑脚底抹油溜走摇人啊。 “我们有什么仇什么怨？几位大哥若是求财，我这里还有点烟酒钱。你说个数，不够我去借点。”张天毅看到林素衣不说话，只要抬头尝试和对面的几个大汉交涉。 “遇到我们算你们倒霉，上面想让你们闭嘴。我就是个干活的，可不敢放过你们。这样吧，男的跪下来磕头拍个照，女的衣服脱光了拍个照。我们手里有个抵押物，也能放心你们不会乱说话。”领头的大汉猖狂的狞笑。 “几位大哥让我们闭嘴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张天毅姿态放得很低，左腿很随意的让后踩了一步。左顾右盼往巷道两边的墙壁上看了几眼。 “谭国刚的事情，少废话。该跪的赶紧跪，该脱衣服的赶紧脱衣服。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脱。”其中一个长着桃花眼的大汉瞪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率先向前走来。 后面的几个也都抱着胳膊笑呵呵的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剥女人衣服拍照片的事儿肯定不能算对。可要是他们兄弟有人喜欢，那也算不得什么不能容忍的大事。 这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大汉硬盘里藏着很多良家妇女各种姿势的裸露照片，他不抽烟不喝酒。身为男人就这么一个爱好，虽然不太好，可都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混日子的人，谁还在乎什么伦理纲常？ 这大汉伸手直接就朝着林素衣胸口抓来，可是还没等碰上就忽然感觉到不太对劲。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踏了一步，一块板砖在他鼻尖处略过。一直站在原地稳如泰山的林素衣，侧头看了一眼撕掉了君子外貌的张天毅。这个穿着运动服，踩着一双破布鞋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出了一块墙壁上松动的板砖握在手中，论起来也是虎虎生风。 被张天毅的板砖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大汉索性不管林素衣，再踏一步攥紧拳头向张天毅胸口打来。张天毅不管不顾，挺着胸口向前迎了一步。右手抡起板砖狠狠的冲着大汉的额头砸了过去。 大汉右臂横臂架住，左拳轰在张天毅的胸口。不过还是因为忌惮头顶的板砖，这一拳也没有完全打实。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横臂架起的时候，张天毅的板砖往后收了一下。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的砸在他的胳膊上。 这一下，彻底的激怒了大汉。他同样用尽气力又一拳崩在张天毅胸前，然后才抱着胳膊龇牙咧嘴的握着，张天毅被这力量浑厚的一拳砸在了身旁的墙壁上。背部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和大汉这种刀口舔血的人物不同，他打架的经验多来自于校园群架。面对这样的行家，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但是，林素衣没有从张天毅的脸上看出来一点点的畏惧。反倒是有着一丝奇怪的兴奋，他依旧弯着腰，蹬着腿。就是把手中的板砖握的更紧了，这是他唯一的依仗。此时的张天毅，心中唯一有点后悔的就是放在家里的水果刀没有带过来。 胳膊肘上纹着一头下山猛虎，穿着天蓝色的大裤衩和一件黑色背心，一看就是六个人中领头大哥的大汉饶有兴趣的笑了笑。他也没想到有人能挨了老三两拳以后还拥有战斗力的，更没想到他敢用胸口当盾牌就为了砸老三一记板砖。 他们六个人听从命令从燕京城连夜赶到这里来，和那些成天游手好闲草两句爹骂两声娘就觉得自己天下无双的小混混完全不一样的是，他们的手下，多多少少都是见过血的。他们对于互相之间的战斗力更是一清二楚，老三的爆发力和战斗力有多么恐怖。他根本就不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真的能对他们产生什么威胁，无非是猫捉耗子，临死之前逗弄取乐罢了。 倒是真没想到，老三真被砸伤了。 “找死！” 排行老三的桃花眼壮汉心底有些庆幸自己这一拳砸的够快，在对面这个小子还没来得及发出全力就给他崩了出去。不然整不好，还真的有可能把他砸成一个骨折。 张天毅一言不发，拧了两下脖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一直落后半步的左脚猛地向前发力一踏，速度惊人。右手握着板砖藏在身后，半点试探的意思也没有。上来就是以命搏命，用伤换伤的打发。可惜的是有了防备的大汉怎么可能还让他得逞，几乎在他刚刚冲上去的时候，就被人一脚踹中腹部。被踹弯了腰的张天毅左手抓住老三的裤脚，右手抡起板砖在最后时刻再一次砸在他的小腿上。 两个人一个人踉踉跄跄后背贴着墙壁喘着粗气，另一个单脚后跳透着小腿骂骂咧咧道：“特奶奶的，这小子有点邪乎。对自己够狠！” 张天毅不停的弯腰咳嗽着，胸口腹部连遭重创让他觉得呼吸都带着一丝疼痛。只好眯眼苦笑道：“要是能活着回去，我非得给我兄弟叫来不可。可惜这次，估计要玩完啊。” 第二十九章 风姿绝世林素衣 “行了，上面有话。只取一条性命。”胳膊肘上有一头怒目圆睁的下山猛虎的大汉摆了摆手，他看得出来张天毅用力砸下去的两记砖头并没有真切的伤害到老三的身体，顶多也就是留下一些淤青的事情。 排行老三的大汉听到大哥发话以后，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腿。不屑的瞥了眼张天毅，冷笑道：“算你们运气好，真要是想取你的性命。就是给你一把刀，也没什么用处。” 身后的五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笑了笑。 “你们，真是欺负人欺负的没边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从巷道的尽头传来，没有多少气力，倒是充满了绝望。不过这句话伴着密集的脚步声一起响起的时候，就变成了临渊观海，深不可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巷道的尽头看去，落在张天毅眼中的时候，他是看到了希望。而在六个大汉的眼睛中，则是皱起了眉头。 领头的是一个胖子，和一个有些消瘦的中年人。两个人当然算不得什么，可是他们的身后跟着的五六十人就很让人头疼了。一头五六十，另一头也只多不少。更加让人头疼的是，这些人手中都拿着木棒。巷道两边全部都被堵上了。 张天毅愣了一下，根本就没想到胖子和蔡力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绝望的是遇到希望，这种感觉比蹦极后脚踏实地的感觉还要让人感到身心愉悦。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下意识的露出笑容，长出一口浊气，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这些兄弟是？” “我蔡力农没钱没权不假，可好在还有一群苦哈哈的兄弟们。”穷的没钱吃饭的蔡力农，站在巷道口的身姿用力的挺直。他看向六个大汉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 胳膊肘上纹着猛虎的大汉依旧是不屑的一笑，他身边的五个包括刚刚退到他身边和张天毅打了一架的老三都一起笑了。仿佛是看到一个小品最有意思的高潮处的样子，这群人是有多么的天真，人多确实占便宜，可这么窄的巷道，人多有个屁用。 “你们是替他出头的？”老三依旧是这群人中最跋扈的一个，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眼前这百十来号人放在眼中。别说这样的地利，就是平地上，他们冲破这样的围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混混和亡命徒，从来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真是，狂妄啊。” 一直安稳站在原地的林素衣，忽然再次露出笑靥。这一笑，便是倾国倾城。 胖子却是皱紧了眉头，他站在巷道口。看着林素衣的笑脸，没来由的觉得心底一颤。 几乎同时，为首大汉攥紧拳头，如临大敌！ 巷道中，女子甩落外衣，踏步前行。 只见她脚尖一点，脚步轻盈恍若人间仙子。而且她的速度极快，一秒有余，便踏过眼前十米距离。 在所有人还有些愣神的时候，猛虎大汉眼睛忽然睁大，怒吼道：“老三，小心！” 老三已经察觉到女子身上的杀机，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身上的本事极为惊人。这样的女子，终他们一生，也只见过两个。另一个，早已名传半个燕京城！ 如此之快，老三已经反应不及。 他只能希望女子只占据了快，可还没等他蓄力发力。少女落地后的速度就变得更快，如同离弦之箭，眨眼间到了眼前。实战经验丰富的老三只来得及把两只手臂一上一下交叉着放在眼前和胸前，企图护住要害。 冲到了老三眼前的林素衣脚尖再次一点，修长的大腿微微一弯便止住了自己的高速移动。由此也展现出腰-臀间几乎于完美的玲珑曲线，她一只手捏在了老三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肘部。前后一错！ 紧接着，林素衣左脚支地，右脚如灵蛇吐信般从老三双臂之间的空隙处探入。这个差不多快有二百斤的壮汉直接飞了起来，刚刚张狂不可一世的大汉，撞在巷道墙壁上后掉在了地上，冷汗不停的从额头滴落。 “剥了我的衣服？拍照片？”林素衣俏丽的脸蛋上连一滴汗水都没有，刚刚迸发出来的杀气也只是一闪而逝。她的嘴角略起一道优雅的弧度，令人心醉。 她五岁就没了奶奶，十一岁父亲才从监狱中出来。二十岁，那个雄姿英发的男人才拥有傲视半个华夏的身份地位。五年流浪，绞尽脑汁只为了有一口饭吃。九年的提心吊胆，睡觉都要在被窝里面握着一把刀才有一丁点的安全感。那时候她父亲刚刚出狱，正在拼命的打拼。他爬得快，朋友多。同样也有数不清的仇人。那个男人太强大了，强大到连这些个仇人都没有胆量去挑衅他。所以他们的眼睛都盯在了林素衣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 为了保护自己，这九年拼了命学习综合格斗，在生死之间成长起来的林素衣。搏杀的能力出人意料的强大，尤其是在这幅看上去并不健硕的身体和绝美的容颜衬托下。这身本事就更加的让人震惊，这么美的女人不是花瓶，反倒是利刃，这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胖子握着木棍张大了嘴巴，满脸震惊的神色。 纹着下山虎的老大看着风姿绝世的女子，她站在那里，如高高在上的女王。俯瞰世间一切，并没有打败敌人的欣喜，似乎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林素衣转过身，看着张天毅微微一笑，说道：“我的佛，你想守护我。还得有更大的本事才可以啊。” “难以想象。” 张天毅缓缓着摇着头，这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战。是他听都没有听过的，他本以为华夏武术都是擂台上的表演，真打起来通通都是王八拳的模样。可林素衣告诉他，武术，确确实实存在。 只是没有雀不飞那般神奇。 可惜的是，现如今浮躁的社会中。很少有人愿意熬练十年乃至数十年修习武术，故有成就者屈指可数。 第三十章 谈谈 “动手！” 胖子抡起木棒，兴奋的大吼了一声。气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能极大的增强弱者的战斗能力。红军赢得内战，这股气起了很大的作用。黄金荣和杜月笙在鼎盛阶段，要把张啸林请出来，为的也是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现在的气势很明显是在胖子等人这边，林素衣的悍然出手把这一面的嚣张跋扈压制的干干净净。 巷道两边的百十号人倒是像打了鸡血一般抡着棒子嗷嗷叫的冲了上来，他们和蔡力农一样，都是这一片送快递的。蔡力农儿子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也没少凑钱。可本都是靠力气求口饭吃的苦哈哈，谁也没有那么多钱能帮蔡力农彻底的解决问题。这么多人凑到最后，还差了十几万。逼得蔡力农不得不到燕京去找谭国刚。 这些人本来就觉得愧对一直照顾他们的蔡力农，现在终于有一个能帮助他的机会。那真是卯足了劲，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好人有好报。蔡力农平时对这些人尽心尽力的帮助，现在也换来了他们倾尽全力的回报。 本就被林素衣夺了气势的六人，再想轻易的冲出包围圈难上加难。他们本来想的是用雷霆手段震慑住他们，可现在这些人的气势已经到达了顶峰。恐怕就算是当他们的面杀了人，也压不住这股子悍勇了。 古代战场上，有些将军喜欢做临阵斩将的事情。便是因为这样做能够激发己方的士气，最大概率的增加胜率。所谓士气，便是士兵的气势。 可要任凭着这百十号人冲上去，那不管是他们这一方，还是大汉那一方。伤亡都是免不了的事情，冲不出去的亡命之徒做困兽之斗，会有多危险？ 就在这样一场够资格抢占新闻头条的械斗马上就要发生的时候，张天毅扯着嗓子吼道：“干，干你妹啊！这特么的是法治社会，咋的，大家挨得起棍棒，还挡得住子弹不成？真以为法不责众？打死人了，到底是要分一个三六九等。蔡老哥的孩子还在医院里，你们是希望他去吃了花生子？这事，我来谈！” 听到张天毅的吼声，蔡力农也吓了一跳。他早就没了爹娘媳妇儿，现在活着就是为了那么一个平时考试成绩足以让他骄傲的儿子。他不怕死，可总得把儿子救回来，养大成人成才了再死。他赶紧示意大家伙都住手，反正现在的局面也不至于失控。 在这些人的眼中，蔡力农是有着足够的威严的。这大都来自于他不计较得失的对他们的帮助，就说现在站在胖子身边的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他之前有一次去送一个到付1750的快递忘记收钱就送给了人家，之后想起来去要的时候人家根本就不承认这件事情了。要不是蔡力农出面帮忙，这1750就得他自己掏腰包补上不说，弄不好还得被公司给辞退了。 类似这样帮助同伴们出头或者是解决苦难的事情，他们自己都不记得蔡力农做了多少。 胖子握着手中的木棒，脸上表情愈加激动。他摇着头，感叹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加上我听过的，也只有暗夜天堂段如霜能和你相比吧？再过几年，你得是一个怎样的呼风唤雨的人物？和你搭伙做买卖，说不定是胖子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了。” 从业十余年的胖子看过的听过的人或者事情多的数不胜数，但是在燕京城这座鱼龙混杂的大水缸中。能真正成为人上人的女人屈指可数，不是后继乏力，就是刚刚崭露头角便被更强的男人变成了金丝雀。或者其中一大部分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成为一个强者的侍妾。 古时候的女人，是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现在的社会不允许有妾，于是小三小四金丝雀层出不穷。 可这极少并不是一个没有，比如在顺义城的别墅区中，就有一个开了个会所的女人，名响京都。 胖子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自己都不明白缘由的想法，若是林素衣和这个女人过招，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下山猛虎与出水蛟龙？ 张天毅捡起被林素衣甩飞的素白色薄外套，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走过去披在她的身上，笑着说道：“让我来谈谈？” “好。”林素衣任由着张天毅把衣服披在她的肩膀上，满脸露出小女人的幸福笑容。 要说天之骄子，她认识的见过的有交情的数不胜数。可要说这些人谁是毫无目的的真心与她相交，那是一个没有。流浪的五年生涯，让她有一双对人对事洞若烛火的明眸。何况她家的老子就是一个闯进上层社会的皮肤流氓，什么规则道理那是一概不讲。那些所谓的上等人不知道有多讨厌林家，偏偏都拿老头子没什么办法。还不得不捏着鼻子上门套交情，谁让老头子手中掐着一条至关重要的生命线呢。 但是她能感觉到，张天毅对人好那就是对人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谋划和算计，你说他傻吗？那一定不傻，能把万兽之王出轨的照片拍下来的人，说他傻的人那一定是瞎了眼。顶尖黑客被人抓住隐私信息，就和终日打雁的猎人被大雁啄瞎了眼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林素衣不得不承认，刚刚张天毅想也不想挺身而出的样子。在她本就不安稳的心湖中，刮起了狂风暴雨。她当然不会逃避，她又不是顾瑜那个十七八岁对恋爱又恐惧又向往的小丫头。所以她也就任由着张天毅给她穿衣服时候手指尖有意无意的剐蹭着她裸露出来的细腻如羊脂美玉的肩膀，也不去在意他无时无刻不在用一双色眯眯的贼眼打量着自己的背影。 大汉也上前把老三扶回了自己的身边，检查了一下以后眉头皱的更紧。刚刚林素衣那一脚竟是给老三留下了内伤，这样的伤必须得赶紧治疗，而且得彻底根治。不然后半辈子，有的是苦头得去吃。 张天毅越过林素衣，走到大汉的面前。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说道：“要不，咱们谈谈？” 第三十一章 交易 张天毅迈开的脚步放的很慢。 一步，两步，踩在大汉的心头。 每一秒钟，对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煎熬。 等到张天毅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这六人紧张的甚至额头沁出了汗水。这个时候他们才发觉自己对于眼前的这一男一女没有丝毫的了解，可被老三砸了三拳还能靠意志力站着的男人。说是一只吃草的绵羊，谁能相信？ 对一个庸俗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无非两样。生命和前程，恰好眼前的这六个人既威胁到了张天毅的生命，又影响到了他的前程。这其实已经把他心底的火气激了出来，刚才无能为力的绝望，他一生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件并不算大的事情，直接导致了张天毅一辈子的谨小慎微。这让他后来错过了一些机会，同样也规避了不少的风险。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向来都是相辅相成，有好有坏，谁也做不到完美。 “这位老哥，怎么称呼？谁让你们来的啊？”距离六个大汉一米远的地方，张天毅止住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领头的大汉，一动也不动。一直到大汉的眼神错开，他的脸上才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笑容。 “我叫邓勇，这次的事情，我们认栽。不过兄弟，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你还是少问的好，有些人你招惹不起。”大汉重新抬头看了张天毅一眼。继续说道：“何况有些事情，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没必要非得从我嘴里听到什么。” “你们想让我下跪磕头，把我当成玩具逗乐。想到这里堵我就到这里堵我，想动手就动手。然后告诉我，有些人我惹不起？是，没错。我没权没势，也不想招惹你们。可这明明就是特么的你们在招惹我！”张天毅指着邓勇的鼻子骂道：“老子不是张学良，你们也不是王亚樵。想拿这些玩意吓唬我？你试一试把身上绑满了炸弹，能不能让老子皱一下眉头！” “生命是最值钱的东西，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可以让他们冲上来打死我们，但是义气我不会丢。这是我吃饭的东西，丢了，我们活不下去。” 邓勇叹了口气，仰起脖子说道：“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张天毅眼露寒光，口中笑道：“杀人这种事情，我是肯定不敢做的。你放心，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做。所以杀人这种事情，我也不会做。可是缺胳膊少腿这种事，我不做不知道他们忍不忍心做。你要不要赌一把看他们敢不敢打断你们的手脚？或者试一试，手脚断了以后你口中的义气能不能养活你。这些年，得罪过的人不少吧？” 脸色大变的邓勇死死的盯着张天毅沉声道：“不给活路？” 张天毅愣了一下，道：“活路。是谁不给谁活路，能与人为善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招惹别人。达则兼济天下的念头有，可更多时候都愿意独善其身。但是，谁挡着我前行的路。那也别怪我，不死不休！” 听到张天毅的话，邓勇闭上眼睛攥紧拳头，心中天人交战。混江湖刀头舔血的人，义气比生命还重要。可真的面临这样的选择的时候，能丝毫不纠结的，都是巨枭级别的存在。 真正能在华夏这块土地上翻云覆雨的巨枭就那么几个，南北方，掰扯着手指头都数不出来十个人。一块块区域，能走到最顶峰的，往往就只有一个人。似乎这一个人，就吸光了一大块地方的灵气。 邓勇能看出来，张天毅这个人小子手上没沾过血。像白纸一样，一尘不染。可他依旧不敢赌这个血气方刚年纪的大小伙子，会做出什么样的出人意料石破天惊的事情。 邓勇把拳头放在嘴角，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大哥？” 被林素衣踢的不停咳嗽的老三看着邓勇，开口以后，咳嗽的更重了。 邓勇放下拳头，看着张天毅说道：“和你想的一样，委托给我们这个业务的就是你现在在想的那个人。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我保证也不会在插手。小看你们，我认栽。” 张天毅眯着眼睛问道：“你什么时候会向他反馈任务信息？” 邓勇迟疑了一下道：“出去了就会向上面反馈，然后就会通知他任务失败。” 张天毅笑着说道：“那不妨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我连夜从这里离开。你不要把消息向上反馈，等明天在说没找到我们。如何？” 邓勇犹疑着看着张天毅。 这么做能够保住他在道上的名声，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名声关乎着很多东西。但是欺骗那个人的后果，可能比死亡都来得恐怖。 邓勇没有看他的几个兄弟，直接对着张天毅说道：“好，这件事我做主答应你。我会在明天早晨八点半以后告诉上面你们不在怀来县，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天毅郑重的点头，朝着邓勇伸出了手。邓勇伸手握住，露出了一个张天毅难以理解的笑容。 随着两人合约达成，蔡力农也指挥着两边围堵巷道的人群散开。邓勇扶着老三沿着人群中间让出来的小路走了出去。 “就这么的让他们走了？”胖子提着棒子，完全不能理解张天毅的做法。这特么的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让他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丢人不丢人啊。 “放他们走是对的，且不说真动起手来我们这边有多大的损失。这样动手除了出口气没有任何的用处，除非你敢杀了他们。”林素衣站在张天毅的身旁，微微靠后了半个身位。把张天毅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微微笑道：“而且，我想天毅他这么做，一定会有自己的理由吧？” “是的。”张天毅点点头，环视周围，忽然间有一种雄姿英发的感觉。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身上略过，自信的说道：“我有信心，帮蔡大哥把该拿的钱，拿回来。” 第三十二章 好风凭借力，送谁上青云 身材匀称的女人总是会给人一种别样的诱惑，若是一个身材曼妙的美女穿着一身开到了大腿处的旗袍，就更让人心痒难耐了。看到穿旗袍的人，便可以闻到一股岁月的味道。自然而然的便能流露出优雅和温柔的气质，香肩蜂腰的女子穿在身上又与普通女子不同。穿上旗袍的女人，身上往往有着不多不少的烟火气息。多了一丝便是庸脂俗粉，少了一份就过于空灵孤傲。 当段如霜穿着一身旗袍出场的时候，美艳的让人不敢直视。 她是美女，这毋庸置疑。她的美，已经到了让燕京城传诵的地步。偏偏这样一个艳冠群芳的女子，却是无人知道她的来历。不知道她从何处来，亦不知要往何处去。仿佛天地生她，只为了告诉世人世间女子，可以美貌到这般地步。 她是上天精心雕琢的尤物，有的人觉得她仙气飘飘的脸蛋最美。也有的人喜欢看她精致性感的锁骨，当然，更多的男人觉得她恰到好处的隆起才是世间最美的景色。可也不乏喜欢她迎风柳腰的色胚，更不必说挺翘到了一定境界的臀部和白嫩修长的大腿。就连那玉石一般晶莹的小脚丫，也能收服无数的裙下之臣。 段如霜，燕京城中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男人变成金丝雀的四大美人，甚至于，直到今日，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走进她的香闺。传说只有她的心上人才有资格走入她的闺房，到了那一天，她就不会再去管这个劳什子暗夜天堂。只会安心的在家中相夫教子，自得其乐。 但是，这些都是未来也许会发生的事情。现在，还看不到谁能征服她的苗头。 今天的段如霜，还是燕京城第一娱乐会所暗夜天堂的女老板，唯一的女老板。是坐在三楼露台上，就能吸引住一楼一群牲口目光，微微一笑就能让他们流出一地口水的绝世俏佳人。 她的目光，犹如俯视人间的女皇。 她坦然的接受着下面男男女女膜拜一样的眼神，她有这个资格享受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四大美人之一，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暗夜天堂的创始人。而是她的手中，握着足够让自己安心的力量。 段如霜的手中端着一杯猩红如鲜血的红酒，轻轻的捏在手中摇晃着。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倾国的微笑。 她想起来刚刚接到的电话。 越想便越是想笑，以至于最后她露出了八颗贝齿少有的放肆大笑起来。 要是被那些人知道，背着她从内蒙古大草原上奔逃了数百公里的邓勇。有一天会因为太过于大意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侦探手里，他们会不会把牙笑掉了？段如霜又叹了口气，邓勇这个人啊，确实是很能打。给扔到格斗台上，他就是夺冠大热门之一。要是无规则格斗的话，那些人也根本不会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毫无魄力，只适合当一个提线木偶。 他似乎根本就认识不到自己的力量，做除了打架以外的事情的时候总是畏手畏脚。自己扶了他五年，也还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次还被一个小侦探胁迫了，对，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邓勇若不是重情重义，当年怎会选择背着自己亡命天涯？早就知道他是这么一个人，就该明白他是不会愿意跟着他的兄弟受到伤害的。 所以他一人抗下任务失败的过错，又一力承担背信弃义的恶名，最后还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呵呵，你是做的很完美了，所有人你都照顾到了。 除了，你自己。 不过，既然你想这么做。那我也就顺着你的意思，看下去好了。 段如霜仰头把半杯红酒全部倒进了口中，重重的把红酒杯砸在桌面上。 顺带着，伸出舌头在饱满的嘴唇上一舔。只有那些久经战争的老油子才知道，这样精致水灵饱满的樱唇，会在孤寂的夜晚给男人带来怎样的极致享受。有些活计人人能练能做，可上限永远离不开天赋。 她站起身，划开手机看着上面邓勇传过来的一张照片。 一条狭窄的巷道中，站满了穿着油光锃亮短袖的苦哈哈。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左一右一男一女并肩而立。女孩的美貌不会比她差上太多，所不如的不过是她的身上还没有被岁月沉淀出来的成熟诱惑，以及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略显稚嫩的身体。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再过五年，这女孩绝对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不会比她这个燕京四大美女之一差上分毫。 但是她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在男孩的身上。他的身姿挺直如标枪，身上沾染的灰尘是胜利者炫耀的徽章。 听邓勇说，这个家伙被老三结结实实的砸了三拳之后，还努力的站在女孩的身前。或许是这一幕让邓勇想起了他当初守护着自己适合的场景，才没把包里放着的手枪掏出来。还给了他一个完成任务的机会，也算是谭国刚倒霉。谁让邓勇这次起了恻隐之心呢。 段如霜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张天毅的身上，忍不住感叹道：“多像我刚入社会时候的样子啊，那么的朝气蓬勃，那么的相信明天。” 她收起手机，表情瞬间变得高冷。扭头向旁边站着的一个女孩吩咐道：“去，安排人。我要去一趟紫竹院，顺便看看哪家的娱乐媒体和咱们关系好。通知他们一声今晚紫竹院有一场好戏，大好戏。让他们把最好的狗仔给派过去，至于报酬，让他们自己掂量着给就行。” 女孩听完段如霜的吩咐，轻轻点头浅浅一笑。便转身下楼安排段如霜下达的命令了。 段如霜自己，则坐回到椅子上。右腿自然而然搭在左腿上，隐约间显露出紧致优美的腿部线条。可惜这人间绝色，无一人能以欣赏。她低头看着下面狂野的景象，喃喃自语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第三十三章 威胁谈判 燕京城中的各个大小媒体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蜂拥而至。他们埋伏在紫竹院里外各个容易拍摄的地角，就像是一群等着老虎打盹的豺狼。 京城内最具有话题性的女人段如霜插手，目标人物还是准一线大明星谭国刚。在这个时代，对于媒体来说，流量是活下去的根本。其实在哪个时代，流量都是媒体存活下去的保障。 不过，谁都没有段如霜做的过分。她直接到了谭国刚家对面楼栋同一层楼的北阳台上，从这个角度，如果两家都不拉上窗帘。能清晰的看到谭国刚家中的客厅。 黑夜来临，在这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胖子开车拉着张天毅、林素衣、蔡力农到了紫竹院的门口，用提前安排找好的关系让门口保安打开了大门。 然后，一行四人走进小区。 他们早就查清楚了谭国刚家中的住址。 “就是一个毛头小子，精气神倒是不错。”第一个察觉到风暴已经开始的就是已经看过张天毅照片的段如霜，她独自坐在阳台上。依旧穿着那身小一号的紫色旗袍。 看到张天毅四人走进了对面的楼栋以后，段如霜也下楼跟了过去。 小区的分布以及楼道里面的环境。他们三人早就是烂熟于心，大概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谭国刚家的家门。 从一楼走到三楼，他们四个人走了五分钟。脚步放的很轻，轻的连楼道内的感应灯都没有亮。 蔡力农敲响了房门。 “谁啊？”屋内，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蔡力农下意识的看了张天毅一眼，张天毅点了点头。 “我，蔡力农。”蔡力农压住火气，隔着铁门沉声说道。 “我不认识你，你最好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叫保安上来了。”屋内男子的声音中，明显是带上了火气。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你不开门。我会把手中掌握的所有信息送到各大媒体，希望你有本事压住所有媒体。”张天毅的嘴角向上挑起一个弧度，慢慢悠悠的说道：“谭春来，用纸包住火，只会是你的痴心妄想！” 屋内屋外，陡然间安静下来。 两分钟后。 张天毅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又一分钟过去。 张天毅毫不迟疑，转身就走。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脚步踩得很重。第一步落下，走廊上的感应灯就齐刷刷的亮了起来。 胖子和林素衣同样是毫不迟疑的转身，只有蔡力农犹疑的看了一眼，过了一会才叹息着扭头。 “吱…等等。” 随着开门的声音传来，张天毅的脚步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得意。 “现在，愿意谈一谈了？”张天毅转过身，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他虽然只是一个刚刚出道的菜鸟，但作为一个把红楼们看碎了，喜欢读各种名人传记的老书虫来说。什么时候，用什么表情不说拿捏到炉火纯青，至少没有什么大的纰漏。 尤其是这种得势便压人的张狂行径，一个月小心翼翼的张天毅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指着房门笑道：“进去谈谈？” 其实上一旦被压住，再想翻身就难如登天。张天毅四人的忽然出现，打了谭国刚一个措手不及。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把事情委托给虎哥以后竟然还会失败。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也不敢随随便便使用小心思。 对面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做私家侦探的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可也绝对和良善之辈挂不上半点关系。坑蒙拐骗这些事，他们哪一样没有接触？三百六十行，上到政府高官，下到通缉要犯。就没有一个是他们一点接触不到，你不能说你骗了贪赃枉法的官吏，蒙了杀人越货的匪徒就不是坑蒙拐骗了。 直到此时，张天毅才有功夫好好的打量起谭国刚。 这家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成为明星，除了自身确实有本事以外。不得不感谢父母给了他一副好皮囊，仅就相貌而言，四十岁出头的他不会被那些当红的小鲜肉们压了气场。尤其是在健身房中熬炼出来的挺拔身姿，加上充满正气的国字脸上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让人一眼看去就心生好感，就算是胖子这种人群里混出来的老油条都不由自主的觉得眼前这个人身怀正义，值得交往。 谭国刚进门以后，走到阳台往外面看了几眼，小心翼翼的把窗帘拉的严丝合缝。方才坐到沙发上看着张天毅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蔡力农的身上，压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我身败名裂你才开心？” “我…”蔡力农张口结舌。 “我可去你大爷的，你特么的说话还有良心吗？”胖子在旁边张口大骂道：“你丫的欠人钱十年不还也就罢了，现在人儿子住院继续用钱你还欠着不还，信不信老子今天砍了你看看你的心是个什么颜色？” 胖子虎背熊腰，往那儿一杵破口大骂还真是有一番威势。燕京城胡同里待过这么多年的胖子，论起张嘴骂人还真不是针对谁。不过谭国刚明显更加的愤怒，直接开口回应道：“来，你不砍了我，你就是我养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特娘的能不愿意救我侄子的性命？你知道就这紫竹院门口蹲了多少狗仔，多少个摄像头就想着拍我的新闻吗？” 被这些烂事弄的焦头烂额的谭国刚，彻底甩掉了身上明星的包袱。反正蔡力农是最清楚他根底的人，他隐藏了十年的小混混习性也抖露了出来。 “派人找我们麻烦的，是你吧？”张天毅忽然开口问道，因为邓勇一道怀来县最先找的就是张天毅和林素衣，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谭国刚对蔡力农是起了杀心的。 “是我。”谭国刚没有隐瞒的心思，不过他看向张天毅的眼神充满了忌惮。遇到了虎哥的人还能全身而退，眼前的这些私家侦探不一般啊。 “这个行为，只能证明。你根本就没有还钱的意思，是不想十年前的事情暴露出来吧？”胖子接着张天毅的话头笑道：“你也不用紧张，我们三个不是警察，你这个兄弟也不想你出事。但是那十万块你得还，我们的嘴也得你堵上，你知道，你这个兄弟没钱支付请我们办事的费用。所以，你也帮忙一起出了吧？” 第三十四章 劈落 钱？ 谭国刚还真就不缺钱，但是他很清楚。虎哥没有挡住这四个人，那之后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麻烦。紫竹院外面最不缺的就是各大媒体的狗仔，谭国刚这是还不知道段如霜给各大媒体打了个招呼。不然现在更会是百爪挠心。当蔡力农的模样出现在狗仔们的照相机中的时候，再想兜住当年的事情，可能性就不大了。 在查人背景、窥探隐私这方面，这些狗仔真不是针对谁，就是有底气说一句，在座的都是垃圾。 本来璀璨光明的未来就因为蔡力农的忽然出现使得自己置身于这般险境，谭国刚的心中早就起了杀心。这一次，他不仅仅把蔡力农恨上了，就连本来还存着怜悯之心想去帮助的蔡力农儿子也恨上了。 “你们劳务费我不会给，那十万块，你更别想要。”谭国刚后背靠在了沙发上，双手环胸，面露冷笑。 看到这一幕，胖子心头一凉。从心理学上来说，聊天时出现这种姿势说明对方起了强烈的防范意识，想在精神上压倒他可能性就不大了。 那该怎么办？ 胖子的目光，竟下意识的落在了张天毅的身上。 “和我耍无赖？”张天毅毫不迟疑的抓起桌子上果盘中一个削了皮的苹果，半起身一只手按住谭国刚的肩膀，另一只手抡圆了把苹果砸在谭国刚的额头上。然后，就看到张天毅隔着茶几。一个膝撞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胸口上。 砰！ 谭国刚看着健壮其实全是健身房中磨练出来的肌肉-根本禁不住打，差点没被张天毅撞得闭了气。 这犊子平时儒雅的像是书上写的谦谦君子，可每次一动起手来，热血上头跟不要命似的。 林素衣恰到好处的替张天毅点燃了一根香烟，是用她自己的嘴唇点着递过来的。虽然张天毅听从母亲大人的教导从不吸烟，可这支烟，就是被呛死也得抽啊。他接过烟以后，叼在嘴里。尽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这个尤物的胸部瞥，为了维持住这般伟岸的形象，不得不把视线投向半倚半靠在沙发上喘息着的谭国刚身上。 他看着谭国刚，笑呵呵的问道：“继续？” 谭国刚按着胸口，大口喘息，不屑的瞥了张天毅一眼。 “真不服？”张天毅继续追问道。 谭国刚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脸上不屑的表情。这个时候，张天毅可以确定这家伙的咬着牙的坚持。 他起身扭头环视了一圈，然后迈步走向玻璃门隔断了的厨房。他推开门，走进去又在里面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挂在墙壁的菜刀上。张天毅伸手把菜刀摘了下来，用大拇指试了一下锋利程度。确认能割开皮肉后，他给拿了出去。 “敢杀人吗？”张天毅把菜刀放在桌面上，看着蔡力农笑问道。 听到谭国刚不准备还钱，就已经面现绝望的蔡力农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菜刀边上染着的血迹。凄凉的说道：“我家啊，老人前几年就去世了。孩子他妈妈也因为我私自把钱全部给了他而和我离了婚，我和我爹加我儿子三代单传。现在早就没有了亲人，如果训儿离开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蔡力农抓起桌面上的菜刀，轻轻地摩挲着刀把。继续说道：“训儿特别的聪明，四岁的时候就能背诵上百首唐诗。我这个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老子也教不了他什么大道理，可他每次考试从来都没拿过第二名。他啊，是我出门聊天时候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骄傲。他出事了，别说杀人，就是杀皇帝，老子也敢干！” “这就是欠着你钱都不给你儿子救命机会的人。”张天毅呵呵笑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当年的交情今日一笔勾销。”蔡力农死死的抓着菜刀的把手，看着谭国刚的眼神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这件事情能怪我吗？啊！你出现在这里，就和走进警察局把我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没有一丁点的两样！我的未来完了，那大家就一起完蛋好了！” 这把被抓在蔡力农手中的菜刀，彻底的激起了谭国刚的火气。他忽然站起身，疯狂的怒吼。 “呵呵...” 张天毅好笑的看着谭国刚，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他查清楚了前因后果，知道谭国刚原名谭春来，当年失手杀人以后顶替了死去了的堂兄的名字来到了燕京城，机缘巧合之下有了现在这份家业和前景。可他没有想到，谭国刚不给蔡力农十万块救命钱只是因为怕蔡力农的出现会让狗仔队揭开当年的事情，让他失去现在有的这一切。 前途，原来比兄弟和兄弟儿子的性命还要来的重要。 “铁了心啊。”张天毅叹息。 “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这里是燕京城，杀了我你们走得出去？反正我早就该死了，这些年名声传遍华夏，数钱数到手软。女粉，嫩模，小明星睡了一堆。我够本了，杀了我，你们四个人一个也别想在华夏有立锥之地。法律和我的经纪公司，都不会放过你们。”谭国刚张狂的嘶吼，他太了解蔡力农了。让他打人可以，杀人，他没有这个胆量。 “神佛为信仰而战，人为子孙而活。听到人家的话了吗，数钱数到手抽筋，都不愿意还你的救命钱。作为一个男人，你对于倾家帮助你的兄弟见死不救。作为一个长辈，你对于自己的子侄重病而不帮，这不对。”张天毅摇着头，看着谭国刚。 “你自己看着办吧。”张天毅扭头看了蔡立国一眼，这件事帮到这里，他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刚进燕京城几个月，就丢掉了工作，这样的事情不少，可也不多。虽然因祸得福即将和胖子林素衣一起创业，但是，你不能因此就喜欢祸，觉得祸是对的。事实上，祸就是祸，不会因为带来的结果好就受到欢迎。就像恶就是恶，不能因为一件坏事被变成好事，就不是坏事了。 蔡力农抓着菜刀，怒目圆睁，冲着谭国刚的额头猛劈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 拿钱 有人能够漠视生死吗？ 没有！ 遍布在历史星河中的伟人，也没有一个敢说生死是小事。顶多有一些因为理想、因为黎民百姓，因为国家山河。甘愿赴死，敢于去抛头颅洒热血。谭国刚本质上和张天毅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一样是小人物，只不过现在他奋斗成功了。但是表象的风光不能遮掩骨子里最原始的东西，谭国刚若是不怕死，当初失手杀人又何至于捏造身份逃到燕京城？ 这一刀劈下来，他顿时就慌了心神。 先前的从容不迫全部都消失不见，他只看到一点银光就要落在他的脑袋上。十年前的惶恐和恐惧，再一次全部涌上心头。 “不要！”谭国刚惊恐的摔在沙发上，下意识的横臂挡在头顶。 他只觉得全身的汗毛眨眼间竖立，冷汗直冒。 蔡力农的刀，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 继续劈落。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道：“住手！” 蔡力农的刀下意识的悬停在半空中，刀锋已经划开了谭国刚睡衣的袖子。 鲜血，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面上。 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发声的林素衣。 蔡力农下意识的回头，看着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仙气的女人。他当然不会觉得这个女人有多柔弱，三下五除二把一个大汉打的爬不起来的女人，无论如何都和柔弱搭不上边。 事实上，蔡力农劈下这一刀靠的就是被张天毅激出来的向死而生的豪气。现在被林素衣叫停，再让他劈下这一刀，那就难了。 林素衣从张天毅口中夹走香烟，放在嘴上吸了一口。然后就被烟气呛的接连咳嗽，这咳嗽声引得张天毅会心一笑。她把香烟放在桌子上按灭。笑道：“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呢，就是点钱的事，谭大明星这么有钱，会在意这一点？” 林素衣淡淡的开口，声音清冷。拿捏得却是恰到好处。 “给，我给。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不就是钱吗？我房间书桌下面的保险柜里面，几十万肯定是有的。你们都拿走，只求饶了我的性命。” 谭国刚是的真的怕了，菜刀的寒光落在眼睛里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死亡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和死亡比起来，什么璀璨星途，什么牢狱之灾，那都算个屁啊！ 就算最后判他死刑，那也比现在就死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张天毅拿着桌子上的纸巾把粘在手上的苹果汁仔仔细细擦拭的干干净净，顺便把手指上渗出来的血迹擦拭干净。把纸捏在手中，看着谭国刚说道：“和你一样，我也是穷地方出来的人。对于当年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深究的想法。把该给我们的钱给我们，这件事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至于你说的那些狗仔的事情，是你的麻烦也好，是你的报应也罢。本身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做的事情，对得起他吗？” 谭国刚大口的喘着粗气，靠着沙发的椅背惊恐的看着张天毅。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可能在这个年纪就能做到调动别人情绪让人甘愿为他赴死的地步。他别说见，就是听也没有听过。 在华夏文明的传承中，取得最大成功的那些人无一不是擅长借势的人。用在统治者身上，可以称之为用人。张天毅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出这样的端倪，很难想象，再给他几年的成长时间，他会成为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而且，这些话其实已经让谭国刚明白张天毅已经很明确的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拿到了该拿到的证据。 谭国刚点头，耷拉着肩膀颓然的说道：“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蔡哥。当年要不是他，我走不出怀来县，到不了燕京城。不是他给的十万块钱，我也攀不上通天梯，也拥有不了今天的地位。去找你们的人，是我委托给虎哥的。我本来打算堵住你们的嘴，再想办法救训儿。蔡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想救训儿的。” 说到这里，谭国刚痛哭流涕。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真的想杀了我，也相信你真的会救训儿。”蔡力农把手中的菜刀抓的更紧。 他了解谭国刚吗？肯定了解，虽然这十年不曾联系，可前三十年从光着屁股到长大成人。对于对方的了解是写到了骨子里的，这十年的变化，还不足以抹去前三十年的影子。人长到三十岁，很多有关于性格方便的因素就已经是定了型，不遇到点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大的变化的。 在巷道里面看到那六个大汉围堵张天毅的时候，蔡力农就察觉到了什么。再听到刚刚谭国刚那句堵住嘴，他的心中就已经明了。不给他钱还要堵住他的嘴，能用的手段很多吗？ 什么时候，在这个曾经的兄弟眼中，杀人都是一件不用去怎么考虑的事情了吗？ “不，我怎么会杀你！我当然不会那么做，我就是想让他们警告你们一下。毕竟这事对我影响挺大的，要是有一句话假话，我就被天打雷劈。”谭国刚吓了一大跳，赶紧伸着手赌咒发誓。 “天打雷劈？你会怕这个？哪次骗人，你不是做出这个样子来？”谭国刚话刚落下，蔡力农就接上了话。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沙哑，他低着头，看着菜刀。忽然觉得心里面堵得不行，堵得他恨不得刨开自己的胸膛透透气。 “别说这么多的废话了，你欠他的十万，以及百分之三十的酬金三万块。拿出这十三万，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我想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的话，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当然，如果你不着急，我肯定是愿意奉陪到底的。” “好，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卧室里把钱拿出来。”谭国刚起身后踉跄着又坐到了沙发上，他才发现经过这几分钟，他的腿早就软了。金钱早就把他当初有着的那么一点雄心壮志消磨了个干干净净。勇气，早就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 第三十六章 情人眼里出潘安 已经被折腾的够呛的谭国刚这一次没在明面上用出任何的手段，乖乖的从卧室里面取出来十三万的现金放在了一个黑色的皮包中交给了张天毅。张天毅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连皮包都没有打开直接提在手里带着林素衣等人离开了谭家。不过他在走出门之前，就脱下外套搭在手上把皮包遮挡了一个严严实实。 谭国刚瘫坐在沙发上，手中抓着手机。没有心思去理会张天毅等人怎么离开，他绞尽脑汁还要想办法去应付蔡力农的出现有可能引起的风波。掩住这件事情和压住媒体的嘴是一件同样困难的事情，他现在一头雾水，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去处理。 走到门口的蔡力农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张天毅，钱到手以后。他终究是顾念起当年和谭国刚的感情，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他彻底的沦落。但是当了一辈子快递员的他，除了满腔的义气以外，心里也转不过这些弯弯绕绕。但是他知道张天毅一定可以。 虽然这个年轻人的年纪还很小，可和上至高官富豪下至升斗小民都打过无数的交道。张天毅身上的坚持和决断是他只在极少数人身上见过的，那些人无一不是走过半个人生，见过无数风云变幻的顶尖人物？决不放弃的坚持，刹那间最正确的判断。 这种可以培养，但是很能提高的能力决定着一个人的上限。坚持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写起来也不难。可做到，就是难如登天。每天做同样的事情有多枯燥，喜欢读书并且按照自己的计划坚持着每天读书两小时的张天毅，深有体会。尤其是心烦意乱身体疲惫的时候，还要坚持着用心读两个小时书，和酷刑没有什么差别。 张天毅停住脚步，转过身顺便搭手扶住正在弯腰穿鞋的林素衣。他看着谭国刚，说道：“这件事我们不追究，但是想必狗仔们不会放过。最初的时候你的做法就是错的，直接高调的资助那个孩子大家顶多说你的炒作，不会牵扯别的事情出来。当然，现在说这个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几个能保证守口如瓶，这种事没有绝对的证据想必谁也不敢随便发表。越过蔡哥查这件事想找到蛛丝马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道理想必你都明白。” “这中间的时间足够你来进行一波危机公关，至于你是要携款潜逃，还是有什么高招春秋笔法粉饰过去。就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想得到的，你好自为之。”张天毅看到林素衣穿好了鞋，推开门走了出去。 谭国刚本已灰暗的眼神中泛起希望，他不是蠢蛋。只不过这次的事情一环接着一环一直让他措手不及，张天毅的这一番话，算是打开了他闭塞了的智慧。他看着张天毅的背影，高声喊道：“多谢！” 张天毅出门以后，从胖子的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刚放在嘴上，林素衣就用火机帮他点燃。这一次，他是真的用力的给吸到了肺里，大口大口的往里吸。这个案子的成功，让他如释重负，也终于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同时也觉得这么放过谭国刚对不起当年被他误杀的男人。 “这烟挺好抽的，什么烟啊？”张天毅扭头看着胖子问道。 “中华啊！”胖子没好气的说道。 “昂，我说这么好抽呢。第一次正经抽烟就抽中华，我是不是也挺牛逼的？”张天毅顺手把整盒烟都放进了兜里。 四个人有先有后的大大方方的开车向外面走去。 今晚，注定所有的狗仔队都白白的蹲守在这里。他们除了看到张天毅等人进了谭国刚的家以外，在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嗅觉敏锐的狗仔们，已经着手开始查询张天毅四人的身份。一场有关于娱乐圈中，媒体和经纪公司的博弈已经开始。至于谁能更胜一筹，就已经和张天毅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屋中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落在了一个人的眼中。对于这件事情起了好奇心的段如霜通过提前放置在谭国刚家中的摄像头清晰的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她不太关心谭国刚被人掌握了什么把柄。她只是对于张天毅在每一步上做的事情很欣赏。和蔡力农不一样的是，张天毅的坚持和果断她不放在眼中。这样的年轻人蔡力农没见过，她可是见过了一堆。 甚至包括她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也不会比张天毅做得差。 在张天毅等人离开小区以后，旗袍下遮掩着的曼妙身躯伴随着哒哒的高跟鞋声音。慢慢悠悠的向小区外面走去，她不关心屋内事情的具体经过。 这只不过是她临时起意的一个决定，一个因为邓勇的意外失手而被引起的兴趣。不过在看到张天毅以后她是满意的，看到林素衣之后她就有一种理当如此的感觉。 毕竟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每迈出一步，段如霜晶莹如玉的修长美腿就会和空气来一次毫无遮掩的接触。尤其是在夜晚，腿上的光芒完全压住了身旁的路灯。门口的狗仔们纷纷传出咽口水的声音，但没有一个按下快门。作为京城四大美女之一，这样的照片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拍下来毫无用处。 “还是不舒服？”林素衣看了一眼和她一起坐在后排的张天毅，清澈见底的眸子轻轻的眨着。浑然看不出白天脚踢壮汉的英勇模样，或许女人都是这样，一旦动了心，在强大的也都会小鸟依人。 眼前这个和她同龄的男人真的说不上有多么的帅气，但是非常的耐看。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第一百眼看过去还是觉得不讨厌的类型。生活里，相看两不厌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只不过从白天里张天毅毫不迟疑的踏前一步并对着她怒吼的时候，林素衣就越看这张脸越觉得帅气。 大概男人看心爱的女人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女人看喜欢的男人也会是情人眼里出潘安？ 第三十七章 吃醋的女人 创业，或许是大都市中每一个年轻人的梦想。只不过唯有尝试过的人才能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其中难处远远要比你计划和设想难上千倍万倍。对于张天毅这个接触工作都没几天的人来说，创业本来是很遥远的事情。阴差阳错之下，他这个刚刚接触社会的二十二岁小伙子，坐在了一家咖啡店中开始了创业的第一次谈话。 “咱们建立公司，首先需要一个法人。当然，作为一个创业团队初期来说，谁来担任并不重要。当然，我肯定不行。在公安系统里面，我是个惯犯黑户。没办法，这些年的私家侦探我再小心也总有过界的时候，最好咱们私下签一个协议，公司上面不要有我的名字。”胖子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前面的桌子上，目光在张天毅和林素衣的脸上转动。 “我做不了这个法人，过几天我就回上海去了。”林素衣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把我当成一个投资人就好，以后具体的运营和决断我都不会插手。如果你们能一飞冲天，我跟着分点好处便足够了。” 本来做好打算一言不发的张天毅茫然抬头，一脸懵逼。道：“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来做这件事？” 林素衣与胖子相视一笑。 喝了一口咖啡后被苦的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的张天毅挠头苦笑道：“合着你们两个来之前早就想好了，这是要赶鸭子上架？我可提前说好了，这些东西我是什么都不懂，” 林素衣轻声道：“也不算是之前就想好了，他是黑户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怪你得怪他，他绝对是早就算好了的。这件事情其实也就是一个挂名的事情，有风险，收益更大。而且也不一定说你是法人就要宏观的来调控这一切，创业阶段，很多事情不必过于教条。” 张天毅撇着嘴，道：“你可别忽悠我啊，我看电视说不少人就是这么顶了罪。” 林素衣抬头，眉头一挑。道：“我帮你投了几十万进去是为了忽悠你？让你进去何须这么多钱。” 张天毅震惊道：“我...几十万？” 林素衣忽然觉得自己很难和这个山沟里的孩子交流这个问题。 林素衣很无奈的说道：“钱这个问题你先不用考虑，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接触到的各色人物。侦探这个行业，是能够和各个阶层的人打交道的，这个过程中积累的人脉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你的心性太直，这个世界上的不公平不是你能够解决的问题，不要随便施舍善心。你要做的，是揣摩不同阶层的人的心理。做事不要冒进，这里不是水浅王八多的地方，一旦出事，很有可能谁都救不了你。” 张天毅放下咖啡，郑重其事的点头。 人人都希望好运常在，但是做侦探的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招惹上各种各样的人物。不多加一个小心，可能明天就只能到街边的臭水沟里面找人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的话，那就用我的名字吧。还有什么问题啊，你们都一次性说出来呗？”张天毅只觉得是一头雾水，觉得这个开公司比钻下水道麻烦多了。好在听说在这里办-证的刘成要比他老家滨海那边方便很多，能省不少麻烦吧。 “问题多着呢，我们得选址，得分配工作，得算一下招几个人做什么。”胖子掰着手指算计着说道：“最好的地方肯定是CBD，但是那里的租金太高。刚起步很不适合，得在周围选一个临街的店铺。还得有一个负责接待和电话销售的，对了，财务算账什么的你会不？” “会一些，我大学修了计算机和金融双学位。”张天毅点点头，会计方面的东西他虽然算不上精通。不过基本流程还是很明白的，几个人的办公室的话，算算账和经营几个人的小公司，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好，这样前期你就先兼任财务，我们也能少招一个人。”胖子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笑道：“负责电话销售的女孩好不好看不重要，但是声音一定得甜。负责接待的女孩除了声音甜美以外，模样也得有亲和力。” 说到这里，胖子的目光赚到林素衣身上叹息着说道：“可惜啊，要是你在这里就好了。” “我在这里给你做接待？”林素衣浅浅一笑。 “业务方面咱们两个得亲自跑，我以前的关系网有一些能继续使用。有一些人家只会认天网，不会理会我是谁。所以很多领域得重新发展。”胖子捂着脑袋无奈的说道：“很多见不得人的领域倒是好办一些，他们只认钱。那些官面上的人就很难处理了，没有信任感给他们钱，他们也不敢拿。” “暗面的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拿了天网的钱不敢不办事。拿了你们的钱可就不一定了，说白了，不立起威风来，找谁办事都不简单。”林素衣随口接了一句。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我去找一下合适的店面。你做一份准备发到网上去招人，咱们把地址选好，公司名头注册完成就招人开工！”胖子握着拳放在桌子上空，干劲十足的说道：“祝我们旗开得胜！” “一定会的。”张天毅紧接着把手握成拳头放了上去。 “为了庆祝咱们三个人的第一次合作，今天晚上找一个会所喝点酒怎么样？”胖子双手一拍，眼睛放光的说道：“就在你住的顺义区别墅区里面，就有一家闻名京城的会所。叫暗夜天堂，环境特别的好。” “我还没去过会所呢，里面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吗？”张天毅伸出伸头轻舔嘴唇，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咳咳。”林素衣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一个喝酒听歌的地方嘛，哪有那么夸张。”胖子笑的肚子上的肥肉都开始颤动起来。 “哦。”张天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素衣，用一点也不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让林素衣想提刀杀人话：“果然是，吃醋的女人最恐怖啊。” 第三十八章 逛酒吧 暗夜天堂，是荷尔蒙分泌过盛的男人们释放的最佳之选。这里，不会缺少美人。不会缺少艳遇，不必担心警察突查。当暗夜来临的时候，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胖子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轻车熟路的把车停在停车场中。带着张天毅和林素衣毫不迟疑的沿着一条青石板路走进会所。 这刚一进会所，就给张天毅吓了一跳。 他是正八经的第一次来这里，哪儿想到一开门两边各站着四个，一共八个青春靓丽的大姑娘穿着修剪的极为贴身的旗袍齐齐的一弯腰。登时左右风光无限。 这旗袍穿在段如霜的身上，给人的感觉是端庄素雅的感觉。而在她们的身上，就充满了烟视媚行的风尘气息。尤其是夹死人的双峰刻意的前倾凸起，让小处男张天毅面红耳赤。他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胖子那充满着猥琐的嘿嘿嘿笑声中走到订好的位置上的。 会所的一楼就很大，如果单从一楼来看。你很难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处高级会所的一楼，因为他在一楼的最中间布置了一个酒吧一样的舞池。里面堪称是群魔乱舞。 “喝点什么，一起去吧台看看怎么样？”胖子指着前方介绍道：“其实这里最开始就是一处酒吧，后来因为段如霜的存在才逐渐升级为燕京城最著名的会所。上面的三层也是她一点一点改装出来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楼的样子她一直没有改。” “难怪我看着这里跟电视里的酒吧似的，半点没有高大上的感觉。”除了门口的那八个大姑娘让张天毅心心念念以外，其他部分让他都有些失望。酒吧你就说是酒吧嘛，说什么会所啊？ “暗夜天堂，你到四楼的露台上就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个酒吧没有被取消掉了。”林素衣仰头看着围在四楼边角处的玻璃露台，轻声说道：“犹如女皇俯瞰人间，段如霜，心中豪气不输须眉的女人。” 张天毅也跟着仰头看去，从一楼能直接看到别墅的顶端。差不多能有十几米高的棚顶，刻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图案。张天毅用力眯着眼睛也看不清上面都有些什么，隐隐约约的似乎只看到一个光头跪伏在地面上，前面高高在上的站着的好像是一个女人？ 佛陀跪拜女罗刹？ “看什么，那段如霜她就不是一个信佛的女人。”胖子伸手拉着张天毅一把，笑呵呵的说道：“走，咱们去吧台点杯酒。你看吧台的那妹子，长得漂亮吧？你看那胸，那屁股。老哥跟你说，这上了年纪啊，才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是脸蛋，关了灯，你能看到个啥？这屁股第一，胸第二。这样的女人，才有味，才得劲。” 张天毅下意识的往林素衣的臀部瞄去，心中下意识的想法就是：嗯，这个女人不仅长得漂亮。身材也够味。不过他再抬起头就对上了林素衣刀子一般凌厉的目光，想起巷道里面林素衣的威风凛凛，吓得张天毅赶紧拉着胖子向吧台的方向落荒而逃。 看着加快了脚步的张天毅，林素衣笑呵呵的低头沿着自己的酥胸，停留在那微微前倾就能放住一个水杯的翘臀上。低声说道：“有那么好看吗？” “哎，兄弟。不是老哥打击你，林素衣你最好还是当朋友的好。谈婚论嫁这种东西还是门当户对的最好，林素衣的身份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看着她平时的衣食住行、行为举止就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胖子看着张天毅，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天毅脚步下意识的放慢，扭头看着胖子。笑道：“你知道吗？我上一段维持了三年的感情最后就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失败的，人家女孩的家庭有着政府高官的背景。那真是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啊。这样的错误我还会在犯吗？” 胖子咧开了嘴，摇了摇头。这狗-娘的世界啊，从来就没有公平一说。这人从刚刚生下来落了地，公平就再也不存在了。世界上只要还有两个人存在，就一定得分个第一第二。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是江湖。 张天毅加快了脚步，心中却是默念道：“我张天毅背井离乡，揣着八百块钱来到燕京城。是为了认命来的吗？如果一切都在按部就班，那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门不当户不对？那只不过是现在，你有继承来的背景，我一样可以有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或许从燕京城外进入燕京城的三千万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有着类似的想法吧？ 胖子带着张天毅来到吧台前面，给自己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他希望自己下定决心的开始打拼的事业能够像朝阳一样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张天毅也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看向菜单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款叫做教父的酒水。这里的每一个名字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干脆就挑了一款名字顺眼的。 “给林素衣点什么？”胖子向张天毅问道。 “嗯...”张天毅迟疑着又看了一眼菜单，犹犹豫豫的说道：“要不就那要个螺丝起子吧？我看里面的成分有一些饮料。她平时喝橙汁的次数还是挺多的。” “有眼光，这螺丝起子的以前可是被称为女性杀手，口感上佳。”胖子打了个响指，贴着吧台对着吧台小妹调笑道：“小美人，给我们点三杯酒呗。一杯龙舌兰日出，一杯教父，一杯螺丝起子。全部都不要加冰。” 吧台小妹眉眼一飘，用腻到骨子里的甜兮兮的声音娇笑道：“哎呦大哥，不来点吃的吗？咱们这里有切好的果盘，一份也就566而已。我们还有陪酒的妹子，个个胸大屁股翘，比我肯定漂亮的多了。” “要不要尝尝鲜？”胖子撇着嘴挑着眉毛看着张天毅。 张天毅赶紧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义正言辞的说道：“喝点酒就行，没事扯那么多花花东西呢。” 要不是他刚刚回头恰好瞅到林素衣的眼神一直盯着这面，说不定还真的能有点花花肠肠。一盏小灯照着两盏大灯，晃得人心痒痒啊。 第三十九章 抡圆的啤酒瓶 酒吧，向来是妖魔鬼怪成群结队，肆意张扬的地方。这里确实是鱼龙混杂，可在暗夜天堂一楼玩闹的人群大多都是咸鱼。真正有钱有势有身份的人至少在二楼，甚至是在三楼消费。 不过有资格上四楼的人就少见了，这几年来，在大众的眼睛下登上四楼的也只有三个人。第一个是暗夜天堂开业的时候有着东北王称呼的，气势豪迈能吞星吐月的李林凯。第二个是京城大富豪放话要包养段如霜的时候，当众登楼的温州财团主席，向来视金钱如粪土的周建平。第三位是谁，却只有段如霜自己知道。 不过根据一些闲言碎语小道消息来看，身份至少不会比这两位差了多少。 不过，也不是就没有有钱有势的人喜欢在一楼享受这众星捧月感觉的人存在。林素衣的出现，就引起了这样一位有着恶趣味的富二代的注意力。 这富二代也不是一般的主儿，祖辈辛劳到了他这一辈儿。只要不遇到天灾人祸，两辈子也用不完的家底。每天就光在暗夜天堂花天酒地的支出就有个大几万块，这样花钱爽快的人，身边哪有会不喜欢的。 加上这小子天生长的秀气，带上长发头套比大多数的女的都来得耐看。有钱有颜，在酒吧简直是无往不利。属于那种勾勾手就有一群女人洗干净了等他的主儿，女人他肯定不缺，但是像林素衣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女人，谁都不会嫌多。 “美人，自己啊。要不哥哥请你喝一杯？”刘斌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走到林素衣的桌前轻浮一笑。在女人身上，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相信凭他的手腕和财力，用不上三天就能把这个女人带上床。 在自己的珍藏中添上一个国色美人，这可是值得一辈子炫耀的事情。 若是在上演一段湘王无情，神女追梦的桥段。那岂不是在整个上京城都是一段佳话？ “张天毅，有人泡你媳妇儿。”林素衣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她的目光往四楼的一个角落处瞟了一眼，便转到了张天毅的身上去。 胖子下意识的回头，眸子一惊。搭了张天毅手腕一把低声说道：“那个年轻人我认识，叫刘斌。家中老爷子的名字正挂在福布斯华夏排行榜上，虽然是一百多名开外了，可也同样不容小觑。” 张天毅顺手抓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啤酒瓶子，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说道：“在我们老家，就是熊瞎子进了院子偷玉米。也得提起扎枪给赶出去，没办法，穷人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家当了，所以一样东西都丢不得。” 听到林素衣的喊声，酒吧中正在抽烟喝酒，沉迷在颓废和堕落环境中的男男女女忽然像是打了强心剂一般，目光都转了过来。在暗夜天堂搞事情，有年头没见过了。 刘斌顿时就愣住了，他有些呆愣的看着林素衣。伸手摸了摸自己带点脂粉气，但是绝对算得上英俊的脸庞。又顺手拍了拍揣在兜里，那几张不限额度的信用卡。说一句不怕人眼红的话，他的人生，不需要打拼，剩的就只有女人和金钱了。胭脂粉中挥金度日，纸醉金迷。 不过有一说一，他看到林素衣的时候就真觉得对口味。俗气的来说，就是一见钟情。除了这个女人确实相貌美丽身材火辣以外，还因为那双清澈见底的秋水长眸。这样的女人让刘斌觉得若是就这么错过，上天都不会饶恕自己的。 他没回头看张天毅，这三个人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也打量了胖子和张天毅的神态穿着。一打眼就知道前者撑死了不过是工薪收入时长偷腥，后者干脆就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来趟酒吧都觉得是开了眼界，他会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 刘斌不回头，所以就只注视着林素衣清澈的眸子。他想让这双眸子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想把这具看着就让人心底升腾起火焰的娇躯剥得干干净净，跪在床头胯下，为他一个人服务，释放他内心的火焰。 可他从林素衣的眼睛中，看到了不是他自己的身影。而是另一个男人的倒影，倒影的手中似乎还举着什么东西。 “就这么就干了？”胖子一脸惊悚莫名的表情，心底还有点畏惧。这里可是段如霜的地盘，虽说其他的酒吧发生一些小摩擦都是常态。可是暗夜天堂可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里的二代再多，闹大了，在段如霜面前，一样得请出家长来摆平，甚至还摆不平。他们两个无权无势的，在这里惹事，找谁来平事？根本就是打赢了挨揍，打输了也得挨揍的局面。 虽然说一直觉得林素衣也有一些背景，可这里的老板是四大美人中唯一不被男人豢养的段如霜。 “那怎么干？”张天毅骨子里面一点不缺悍勇，只不过他这个俗人一直有绝对的理智去衡量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谁能想到在几十人打群架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人清醒的知道什么人能打，什么人不能打。什么地方能打，什么地方不能打。这很恐怖。 可他在遇到林素衣的时候，这理智就基本上不存在了。甚至变得有些偏激，他不希望有雄性牲口出现在林素衣的身旁。这种几乎与变态的占有欲望他只在四年前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有过。 所以在胖子还没有准备妥当，下定决心的时候。张天毅就拎着啤酒瓶子大踏步的向林素衣的方向奔去，等到了刘斌的身后恰好听到他笑呵呵的对着林素衣调笑道：“没事，晚上可以带上他一起让那穷小子见识一下我的床上功力，赏他几个学生妹玩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还没尝过双飞的味道吧？你这样的美人，哪里是他配得起的。” 张天毅的眸子瞬间就变得猩红，拎着的啤酒瓶子轮了个满圆砸在了刘斌的头顶。 砰！ 伴着瓶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被砸的一下子瘫软在地面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不停的向下流。 酒吧中眨眼间就寂静一片，只有前头音响中的音乐依旧在咆哮。 打死他们这群看戏的，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段姐的酒吧中让人见了血。 不过他们得承认，这个穿着寒酸腰板笔直的青年。就像一杆标枪立在那里，锋锐无匹。 第四十章 童颜巨-乳 穷土地里摔打出来的孩子，和都市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比如说是见了血的时候张天毅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夸张的事情，而刘斌就慌乱的不行。 他怂啊，他还有数不清的钱没花。还有道不尽的女人没睡，怎么能就这么的栽在一个泥腿子的手里。一命换一命他也觉得亏得慌，这样一个穷酸货也配和他换命？ 本来等着看热闹的人群都有点失望，他们还指望着看一场龙争虎斗。再不济，也是看和他们一样出身不凡的刘斌强势碾压。而不是被人一酒瓶子砸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大家天天在一起喝酒泡妹称兄道弟的，你这会儿让我们是上呢还是看着呢。 指望着酒肉朋友帮忙打架，那纯粹就是天方夜谭。实际上也正是如此，所有人都仰头看向四楼那个角落处。那个坐在那里犹如俯瞰人间的女皇一样的优雅女人。 段如霜早就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只不过她拦住了想下去解决争端的邓勇。 “任由他们在这里闹事？虽然那个女人确实很能打，不过我可不觉得她是我的对手。”邓勇疑惑的看着段如霜，他可不觉得段如霜会心软。如果要从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最了解段如霜的人，那带着最无助最虚弱的段如霜从内蒙古草原上一路厮杀出来进了燕京城的邓勇，当是首选。 “调戏林素衣，挨这顿打活该。这件事情你就不要露面了，派个人把那个刘家的废物送到医院去。告诉刘家，这件事他要怎么做和咱们无关。”段如霜摆摆手，沉思了一下吩咐道：“帮我把萱萱叫上来。” “好。”这一次，邓勇没有问为什么。他太了解段如霜了，当她用吩咐的语气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去质疑。 暗夜天堂是一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哪怕段如霜艳冠群芳也不能让别人连开花的机会都没有。这其中，被称为堕落天使的萱萱距离段如霜的距离可能是最小的。 当然，这是仅从相貌而言。 时长来暗夜天堂的人给萱萱有过这样的一句评价：世间最清纯的脸蛋，天下最妖娆的身材。如果谁能骑上这样火辣的身体，看着这般稚嫩的面孔。就是与天下为敌，又有何妨？ 童颜巨-乳，极品女人之一。 萱萱正站在更衣室中的换衣镜前，她其实是一所在燕京城都数得上的大学的高材生。家境不算贫穷，可完全不能满足她的追求。看着寝室里那个又胖又丑的女人挎着一万块的包，她就充满了嫉妒。凭什么你买得起这么贵的包，我却连一个苹果手机都买不起。甚至买一双五百块钱的鞋都要出去做一个周末的兼职？ 于是，希望赚到钱的萱萱就出现在这来钱最快的地方之一。 她骄傲的抚摸着自己晶莹的面孔，看着穿上小一号的皮衣后仿佛一个吸气，就能把衣扣崩开的高耸。萱萱露出来满意的笑容。 她最喜欢的地方是一楼，喜欢看舞台下面那些男男女女艳羡的目光。似乎别人的羡慕，总是能给她带来满足感。可她最想要待的地方，却是四楼。那个常年只放置一个座位，坐着暗夜天堂真正的女神的地方。 酒吧会所这种充满了激情荷尔蒙的地方，永远离不开的话题一定是女人。闲的蛋疼的消费者评选出四朵金花，对此，萱萱完全是嗤之以鼻。若不是看到名头带来的更多的金钱，她会更加的看不上。 赔笑卖唱就差把身体当做交易本钱的女人，也配得上金花的称号？ 邓勇推开了更衣室的门，恰好看到了挺直身体站在换衣镜前面的萱萱。 得承认，这幅光景让跟了段如霜很多年见惯了风雨的邓勇都感到惊艳。一个一米六八体重不超过一百斤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丰硕的胸膛？不合常理啊。 “段总让你上去一趟。”邓勇心中起波澜，面上平静似水。 “知道了。”萱萱乖巧的点头。 半点不敢迟疑的向门外走去。 不能否认的是，段如霜真的是她长这么大见过的最让人从心底觉得惊艳的女人。燕京四大美女除了段如霜以外，她只见过一个。可是她觉得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段如霜相比，甚至说一句自大的话，那个女人连自己都不如。除了她是一个大家族的名媛之外！ 段如霜很少把人叫道四楼，上不去的除了那些社会名流之外。还有他们这些本来应该畅通无阻的员工，可事实上，除了邓勇这个冷面管家等少数心腹，其他人同样不知道四楼的风光。萱萱是知道的，所以她更加的紧张。一想起上一次登楼最后做的事情，她的汗水就顺着脖子向下淌。 不过，从四楼的露台看一楼。那种恍若站在云端的感觉，一次就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你仰望的星空，我触手可及。 萱萱站在了段如霜的面前，下意识的往里吸气。努力的想让自己平常最为骄傲的胸脯看起来小一些，生怕自己这唯一比段如霜强的地方引起女方的反感。 这又让她心中一顿气苦，刚刚在室友面前耀武扬威嘚瑟回来的自信完全消失不见。 “萱萱，最近的成绩怎么样？”段如霜充满宠溺关怀的温和一笑。 “谢谢段总的关心，成绩还算过得去。”萱萱低眉顺目，耷拉着肩膀顺带着把胸口又往后收了收。她的手心捏着一把冷汗，心里更加的紧张。 “你那个人面兽心的流氓教授没有再为难你吧？”段如霜点了点头，笑呵呵的又问道。“ “段总，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就是。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一点也不敢忘怀。您放心，只要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萱萱实在是绷不住了，她怕段如霜这么一直和她寒暄下去，到最后她会受不了心理崩溃。未知的恐惧真的远远比看得见的刀山火海更加的恐怖。 段如霜看着萱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人心皆有弱点 段如霜嘴角带着笑意，也在打量着萱萱，尤其是她胸前的那对大椰子。连自己这个女人都想上去捏一捏，也就难怪那些男人疯狂了。 “这件事做成了，我会帮你保研。”段如霜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一直没有喝里面的酒。 保研，对一个学生有多么大的诱惑？ 萱萱的嘴唇当时就开始干裂，不停的往下咽着唾沫。她这样一个喜欢让别人仰视，希望能到别人赞扬的女孩。对于考研，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渴望。可她的成绩又不足以支持她做到这件事情。 保研，就成了致命的毒药。 “改变人生的机会一辈子也只能遇到几次，少抓住一次也就意味着你的人生上限的降低。我今天坐在这里，是拿命换来的。” 段如霜笑得更加的开心了，坐在暗夜天堂这五年。她学习了以前最薄弱的一环，揣测人心甚至是玩弄人心。她知道，现在只要不是必死的事情，萱萱就一定会点头。 萱萱迟疑的看了段如霜五六分钟，低风险从来都带不来高收益。尤其是像她这样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人。不过这个收益，让她根本无法去拒绝。 “您说吧，就像我前面说过的一样。凡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好。” 段如霜把红酒杯放在桌子上，俯身从桌子下面又取出一个红酒杯。亲手倒了半杯，伸出手指指着一楼慢悠悠的说道：“看到那个打人的男人了吗？俘虏他的心，最不济也要留住他的人。如果你能把他的人和心都控制住，就是想读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萱萱忐忑不安中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的愣住了，勾引男人？ “你不用担心，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惹不起的背景。至于其他的，我会帮你。你只要沉下心去谈一场恋爱就行了。”段如霜起身，用食指勾起了萱萱的下巴，啧啧称赞道：“多美的一具身体啊，若不物尽其用，岂不可惜？” “好，我去做。”萱萱咬着嘴唇，任由着段如霜用这个男人对她做会显得很流氓的姿势挑着自己的下巴。被女人这样对待，尤其是此时此刻，她心中感受到的是屈辱。 “去吧。” 段如霜在萱萱的下巴上轻轻的捏了一下，笑意盈盈。目送着萱萱转身下楼，看着她沿着楼梯向楼下走去。 她的脸上现出一个得意至极的笑容，她自己能带给男人的是征服感。而萱萱带来的，就是纯粹的爽感了。 色诱，或许是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词语。可美人计，在每一个时代都层出不穷。是美人迷了豪杰，把温柔乡变成英雄冢。还是英雄折服美人，神仙眷侣逍遥度日？ 人性与人性碰撞的游戏，是段如霜这几年最喜欢玩的。 她曾亲手用美色把钢铁硬汉变成废人，也曾亲眼见证一代枭雄如何把美色吞到口中，把鱼饵挂在敌人的身上。甚至因为对这些游戏乐此不疲，她还曾被那个男人从南京赶到燕京登上四楼一顿大骂。 人说，他与她最适合英雄美人相伴见白头。可惜他只把她当做妹妹，而她，也只把他当做哥哥。 段如霜轻抿一口红酒，看着那杯萱萱倒的但是萱萱并没有喝的酒。喃喃笑道：“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张天毅在楼下没有丝毫迟疑的一酒瓶子，确实是把楼下的人都镇住了。这些纨绔子弟对这种事见的多了，吓到他们的当然不是张天毅抡酒瓶子的阴险动作。而是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敢在这里见血。 胖子这个谨小慎微的人在看到张天毅的行为以后似乎大脑就充了血，上前飞身一脚踹在躺在地上意识模糊的刘斌身上。 这家伙的一脚姿势不好看，可胜在势大力沉。让刘斌在地面上向后滑行了两米多远。 “动我弟妹，找死。”胖子大义凛然，似乎刚刚劝张天毅不要癞蛤蟆吃天鹅肉，让他三思而后行的不是他一样。其实他也是没办法，他们三人从各个方面其实都绑在一起了。后面的麻烦既然要一起面对，现在干嘛不动手让自己爽一下？ 几乎算是在万众瞩目之下，暗夜天堂的保安们终于登场。周围的看客重新恢复精神，这里的保安挺多以前的名气也不小，甚至有几个手里还挂着人命官司。他们分成两个部分，其中一个是由退伍军人组成的，如果是他们出现，那意味着要按照流程办事。 另一个是由街头混混组成的，这些人综合战斗能力肯定打不过第一组。胜就胜在敢下手，愿意去做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情。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件事要用见不得光的方式处理了。 胖子有些紧张，眼前哗啦啦的来了十几个人，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隐藏在暗中等着出手。他们三个打十个，即使林素衣这个女人似乎很能打，可也不像是太靠谱的事情啊。 张天毅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林素衣前面，把酒瓶子往桌边一砸。砸掉了瓶底，剩下锋利的玻璃碴子。虽然林素衣很厉害，可是这样的情况，总不能让女人顶上去吧？ 打过打不过，想碰我的人，先从我身上踩过去再说。 于是这个不高大的男人继刚刚悍然把人击倒以后，再一次成为场上的焦点。你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紧张，但绝看不到畏惧。这些家境大都不算贫穷，来到这里找乐子的人见多了圈子里的富家子弟一掷千金。也没少见光天化日之下俄罗斯转盘一样的男女游戏，甚至，就是那些名头响亮天下传的大佬的嚣张跋扈也见过。 但是，一个小人物拎着瓶酒瓶子就敢扛上暗夜天堂的事儿。那是真没见过，听都没听过。他们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这三人会不会有着通天的背景，或者是以一战十的猛将？ 一方三人站立不动，另一方十余人就在大家的注视中从后面冲到了前面。 第四十二章 山峰美景无情趣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这些混混只是把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刘斌半拉半拖的弄了出去，更让人咋舌的是处理这件事的不是暗夜天堂里打架贼牛逼的邓勇，而是不算老板段如霜在内的第一美人萱萱。 穿着一身小了一号精致皮衣皮裤的萱萱一出场，就成为众人焦点。就连胆子不大的胖子都忍不住贴在张天毅的身后嘀咕道：“我跟你说，这屁股，这车灯，才叫极品女人。等你尝了女人的味道以后，就知道这才是可遇不可求啊。” 胖子在女人身上，最喜欢看的就是屁股。要是屁股太小，太平。那他连看别的地方的兴趣都没有，这样的品味爱好，至少现在的张天毅还不能够理解。 “张天毅？” 萱萱从楼上走下来，停在张天毅的面前。她的目光就落在张天毅的身上，两个男人勾引谁，段如霜没告诉她。只告诉她那个男人叫张天毅，不过若是从这两个人里面选择一个的话，那她觉得还是瘦点的这个好。 她是个雏儿，谈过恋爱但是严禁自己跨过最后一条线。她希望自己能在结婚的那天晚上把最珍贵的第一次献给最喜欢的男人，她想成为人上人。同时又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不上不下，只能做一个中层的白领。 不同于张天毅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双手拥有一切，萱萱觉得人要学会选择和依附。有时候，一次正确的选择比一辈子的努力还要来的重要。 也要学会依附，就像藤蔓。攀上一颗大树，就能仰望星空。做李嘉诚的司机，一样可以成为富豪。 这就是选择和依附。 她希望自己能通过一次正确的选择和依附，成为像段如霜那样的女人。走遍燕京城，谁看着了都是尊敬的问候或者善意的微笑。想做什么就尽情的去做，捅出天大的篓子也会变成闻风细雨。想挑起谁的下巴，就伸手挑起，没有人敢于躲避。 萱萱不缺耐心，她要一步登天。 她相信段如霜的眼光，不会妄自认为张天毅就普普通通。笑话，普通人会引起段如霜的兴趣。会让她出动自己的头牌去色诱。当然，她也不会因为段如霜欣赏就贸贸然的搭上自己。她有自己的眼光，自己的判断力。 如果，张天毅真的是一个潜力股。那她一定不介意押宝。跟着枭雄从混乱中走上去，还怕自己拿不到想要的东西？ 所以，走下楼来。她是带着期待的问道：“张天毅？” 林素衣的反应比张天毅来的还要快，还要强烈。 女人是一种第六感很强、对同类敌意很强的生物。她看到萱萱的第一眼开始，就下意识的感受到了威胁。若说容貌，她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如果比魅力，经历过生命难以为继的困苦也享受过万人仰慕的无上地位的林素衣，同样不会再任何人面前落在下风。 可男人都是偷腥的猫，一条美味的鱼放在面前有几个能忍得住不迟？ 萱萱从四楼走到一楼，就已经把心态放的很正。所以她站在这里的时候，用力的把椰子挺得像个篮球。从外部皮衣变化的样子来看，这是一个很大形状很好的椰子。周围此起彼伏咽口水的声音，表明了这个椰子的美味。 她傲然而又不屑的撇了一下林素衣的胸，充满自信。 “我是，你是哪位？”张天毅被眼前的一幕搞得一头雾水。 “我叫萱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你在这里把人打了，老板让我来处理一下。打人总要有一个说法，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好好的谈一下这件事。”萱萱笑眯眯的看着张天毅。 “没问题。”张天毅点点头， 让胖子和林素衣在这里等一会。他自己跟着萱萱向二楼的一间办公室走去。 “就这么的让他们把人带走了？不会出事吧？”胖子有些急促的看着林素衣，他混社会的岁月虽然长，和背景不干不净的人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可真要说道大哥级别的，他是真不了解。 “慌什么，我提出合作是希望你能帮助他成长。如果遇事你先慌了，那要你做什么？”林素衣低头喝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来的螺丝起子，眯着眼睛慢慢悠悠的说道：“想追究责任，会派一个脂粉骷髅来吗？段如霜，美人计，她想做什么？玩她那个人性的游戏，还是知道了我是谁？” “美人计？擦，这样的好事我怎么遇不到。”胖子坐在椅子上，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兴许是拍的重了，又赶紧伸手揉了揉。 张天毅现在也觉得这大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娘们把他带进了一个包间，里面的灯光尤为的昏暗，让他眯着眼睛才能分辨出周围的景象。可他刚刚坐在沙发上，萱萱就从侧面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两个巨大的椰子成为了一个人肉台子，垫在他的下巴上。 “外面的人要多，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任萱，是联大的学生。这里的人都叫我萱萱，我还有一个外号，叫堕落天使。我就想告诉你，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我要追你，也一定会追上你。” 萱萱这一次的自我介绍伴随着她有节奏的吸气呼气，让张天毅云里雾里都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现在张天毅满脑子都在赞叹还是胖子这种过来人懂得多啊，这下巴下面枕着可真比桌子抱枕什么的舒服太多了。 咋长这么大的呢？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萱萱的脑袋趴在张天毅的肩膀，挪了挪屁股贴着他耳边边吹气便说道。 对于萱萱来说，这就是一场投资。只要还没上床，就不算是倾尽所有的压仓。如果张天毅真的能乘风飞起，完成小人物到大枭雄的转变。才有可能让她把自己都补上。 黑暗中，她看不到张天毅的眸子已经眯成了细缝。虽然打量下巴下山峰美景的目光肆无忌惮，可其中，没有半分情趣可言。 第四十三章 何处才是最高峰 张天毅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衣冠整整。目光清澈，身形笔直。他对于自己外表的魅力心中有数，顶多是人中的外貌体魄，加上并不张扬的性子。绝不会像玫瑰一样花开引风来，顶多像一坛老酒，越品味便越是有滋味。 这就像他虽然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可更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只会是日久生情。 走出门的时候，张天毅收起了那根原本揣在兜里。但是刚刚被他掏出来刺破了自己掌心的中性笔，虽然他心中清楚这是一块带着砒-霜的蛋糕，也能做到心如平湖不起波澜，可架不住这年轻气盛的身体火气太旺自然反应啊。 所有沿途看到了刚刚情景的人都给张天毅让开了一条路，都是时长在这个圈子，这个周边厮混的人群。忽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出头在这里打架，屁事没有还是萱萱出场给了他一个面子。这背后的东西很值得人去探究。 尤其是当萱萱从张天毅身后跟着出来，那脚步虚浮眼含媚意的满足模样。 胖子惊愕的看着这一切，浑然没想到他一直以为是一个傻小子的张天毅竟然还有这样的泡妞本事。来找麻烦的不仅不找麻烦了，还以身相许了？ “什么情况啊？”胖子十足艳羡张天毅的福分，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张天毅坐回了位置上，摇摇头说道：“天上掉下来一块带着石头的馅饼，接还是不接？” 有人胆大心细，敢于尝试吃掉外层的馅饼躲开里面的石头。有的人为了吃掉馅饼，更是愿意被里面的石头砸到。而张天毅是宁肯不吃外层的馅饼，也得把里面的石头避开。 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动的林素衣此时依旧没有说话，只一双好看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张天毅。 胖子理解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对着张天毅称赞道：“小子聪明，这会所对萱萱有意思的牲口两只手两只脚都数不过来，就没有一个能得手的。” “喝酒吧，咱们今天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庆祝人生开始新的篇章嘛。刚刚的事情，就当是好事多磨了。”张天毅没有继续说刚刚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更不会张扬被自己刺破的掌心。 “好，喝酒。祝我们接下来的路顺顺利利。” 胖子举起了酒杯，张天毅和林素衣对视了一眼同时举起酒杯。不过二人的目光几乎同时错开，又同时向四楼望去。 隐约才发现，那楼顶上跪拜着的不只有佛陀，还有诸天神魔。 一楼到四楼的距离，长也不长。张天毅往上看看不清楚。萱萱迈着大腿走上去倒是用不了几分钟。她走到段如霜面前的时候，又下意识的往回吸气，耷拉着肩膀。 这是她唯一不希望显得自己胸大的地方。 段如霜手中依旧端着红酒杯，杯中红酒半点没少。 “怎么样？”其实从萱萱刚刚上来时候踌躇的样子中，段如霜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萱萱咬着下嘴唇，怯怯的看着段如霜。就像是还在上学的小学生没有完成作业的时候看老师的目光一样，充满了畏惧、这样的自己，萱萱自己都看不上。可是没有办法，她站在段如霜的面前，心中不由自主的就紧张了起来。 “对不起，段总。我小看了他，虽然他还没有坐怀不乱。可是他的思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这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姿态啊。”萱萱颇为无奈的说道：“他临出门的时候和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转达给您。” “哦？说来听听。”段如霜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他说：我的眼睛看的是中央电视台的顶峰。不会沿途美丽的花瓣停下前进的脚步。”萱萱在自己的嘴唇上留下了牙印。她今天被激起了很久没有过的好胜心，也接连受到了两次侮辱。 至少她自己觉得这是侮辱。 其一是段如霜挑着她的下巴让她去诱惑别人，其二是张天毅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中的眼神。 “段总，您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征服他的。我就不信，真的有一个男人能控制住身体的本能。”萱萱挺起胸膛向段如霜保证，又赶紧的耷拉下肩膀请求的看着段如霜。 “控制得住自己本能的枭雄我见得多，二十岁的，这是第一个。看着中央电视台的顶峰，这是要把燕京城踩在脚下啊。”段如霜站起身来，端起两个装着红酒的酒杯。其中一杯放在自己的手中，另一杯递给了萱萱。 萱萱赶紧把酒杯接过来，她觉得这可能是这辈子端过的最沉的酒杯了。 “Duang...” 两个酒杯轻轻的碰撞。 “再接再厉，你也不用担心。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背景，不是什么大家族扔在乡下的公子哥。更不是什么乔装打扮不是猛龙不过江的绝世枭雄，就是一个地地道道打拼的小农民。不过你怎么做，他都没有和你秋后算账的本事。”段如霜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萱萱的身段。 身材比例恰到好处，这个恰字标示着绝美。达不到绝难称得上美人，超过了，就变成了诱惑。就像现在站在前面的萱萱一样，腰更细，胸更大，屁股更翘的样子。让她这个女人看的都动了心，有时候，段如霜就很想剥掉萱萱身上的皮衣皮裤，让她跪伏在床头。好好的从后面欣赏一下那是怎样的一副惊心动魄的场景。 她一个女人尚且有这样的感受，何况那些还没有进入贤者模式的男人们。 萱萱有些畏惧段如霜的目光，生怕她起了玩心自己又不能反抗。于是便轻声说道：“段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办成这件事情的。” “去吧，我相信你的能力。”段如霜点了点头，和善的笑了笑。说道：“好好的去勾搭吧，这个男人会给你很多你想不到的惊喜。姐姐不会骗你。” 萱萱展颜一笑，胸口两个椰子乱抖。说道：“段总的眼光，我当然是信得过的。” 只是，你可知道我想攀登的，是比你还高的山峰？ 第四十四章 久旱逢甘露 当在酒吧玩了一宿第二天回到住处的时候，张天毅吓了一跳。一个背着个破帆布包，身上带着风尘仆仆气息的蔡力农带着一个穿着同样简单，但是身上干干净净的小男孩坐在门口。看上去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特别的好。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张天毅走到蔡力农的身旁，蹲下身子低声问道：“蔡老哥，你怎么来了？” 蔡力农听到张天毅的声音，忽然惊醒继而赶紧拉了一下身旁的小孩说道：“训儿，这位就是和你说的你的天毅哥哥，快…” 蔡力农话音还没落下，旁边的小男孩已经站起身迎着张天毅直接跪下，边磕头边说道：“天毅哥哥，我叫蔡训。谢谢您救了我的性命。” 张天毅手忙脚乱，赶紧双手托住小男孩的腋下。摇头说道：“老哥太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可当不起这样的大礼，受之有愧。” 蔡力农看了看张天毅真诚的眼神，确定他不是在矫情后。方才伸手拉了小男孩一把，把男孩搂在怀里。说道：“我虽然不聪明，可也不是纯粹的傻子不是。娱乐圈那么深的水要说春来他身后没有什么人，我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你们能帮我和他争这件事，真的让我喜出望外。” “别说这件事了，都过去了，结果好就好。”张天毅伸手揉了揉蔡训的脑袋笑着问道：“身体怎么样了，看你这个精神的小样子，恢复的不错啊。” 蔡力农给自己点了颗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说道：“我这次虽然被春来弄的很失望，可也遇到了很多感动的事情。除了你们敢于帮我以外，还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医生。我带着那十万块钱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主治医生早就帮我垫付了这笔钱。看人家的样子，压根就没指望着我能把钱给上，索性连说都没和我说一声。” “这么高风亮节的医生，竟然还没穷死。真是不容易啊。”张天毅感叹的说道，你要说每个医生都高风亮节，他肯定不信。可要说大多数都在遵守着学医的第一课医德两个字的话，那他肯定是相信的。 见死不救从来都不是医生的风范，只不过救了人以后不给钱的老赖太多让他们也无以为继。人工可以免费，治疗的器械终归是需要成本的。何况这两者本应该是颠倒过来，医护人员应当是高价值的，医疗器械才应该是低价提供的。 只可惜大环境大政策下的一些遗留问题，不说医生。就是政府官员也很难去改变什么，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任何人都不可能直接去逆转大势。 “那个医生姐姐和我说了，其实也不用她全部填上。只不过降低成本了，再把亏掉的部分补上一些就行。她还说，就算是真的最后亏大了，医院顶多多一份坏账，年底在她的评比中多了一个不作为而已。可对我，那就是一条生命。她说她做不到为了一份评价或者是一份工作看着本应该治好的人从眼前消失。”蔡训仰头头，睁着纯真的小眼神看着张天毅，兴奋的说道：“那个姐姐很漂亮的，哥哥你这么帅。我让她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 “小鬼，给你机灵的。”张天毅伸手使劲的捏了捏蔡训的小脸蛋，浑然没想到这个小鬼还真的能把他心目中的漂亮姐姐给拉来了。这小子的身上似乎有着天然的亲和力，让每一个靠近他和他接触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开心并且心生好感。 这种能力起源情商，可要达到巅峰那就与一言一行，衣着打扮甚至天生的模样都有着关系。而这种能力，被蔡训用的炉火纯青，一直支撑他爬到自己人生的巅峰。 这种人，用一句古语就是潜龙在渊，遇风云则笑傲九天。 和张天毅接触上，这一生又怎么会不遇到风云？一心向上爬的人，好事坏事惊心动魄的事，哪一样会少了？ “来的这么急，还没吃饭吧。走，外面就有一个小餐馆。”张天毅早就看出这两人应该是刚刚赶过来连饭都没吃，只是这个早餐铺关门，餐馆还没开的时间也着实是尴尬了一些。 到了餐馆，蔡力农也不客气。大口的吃了一大碗的米饭，喝了两碗水才心满意足的说道：“这次我来这里，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在怀来县没家没业的，有梦想没梦想的兄弟我都给带过来了。我准备让他们先在这边的各个快递公司中找一份工作，来这儿找你除了感谢你以外，还想和你谈点生意。” 张天毅下意识的捏住了兜里的笔，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疑惑问道：“生意？” 蔡力农点点头，确认道：“对，因为送快递这种工作前期只能照顾自己，后期出点力养家糊口也就顶天了。我想着帮兄弟们弄点外快，我看你们做的事情挺需要各种信息情报啥的。我们很快就能熟悉周边的这一块，到时候你要是有在这里需要调查的信息，又用得上我们，就给他们一些辛苦钱。您看行吗？” 蔡力农期待的看着张天毅，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甚至很多时候把兄弟的事情看的比自己的事情还重，可能唯一能让他自私的就是身边那个长着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机灵的儿子了。 他把这么多人带进了燕京城，自然也是希望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些收益。送快递这个行业，很累。但是也能给他们带来一个城市的平均工资的收入，对于很多没有什么大文化，只有一膀子力气的乡村求职者来说，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存在绝对公平，出生的刹那有已经有了阶级。你毕生努力去做的就是爬到更高的阶层中，给自己的子孙一个更好的环境而已。 最终的结果是蔡力农来求的根本就不是事情，甚至还让张天毅喜出望外。做一个侦探，信息是最重要的东西。蔡力农的出现，对于张天毅来说就是给一个快渴死的人送来了一瓶甘霖。 或许朋友之间最好的维系方式就是互惠互利。 第四十五章 东北有虎下山来 林素衣还是走了，走的悄无声息。她走的时候张天毅还坐在饭馆里和蔡力农商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说，在酒吧喝完酒以后林素衣就离开了燕京，回到了上海。 对于燕京这座城市，她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对于她而言，整个华夏大多数城市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小时候流浪的经历让她知晓，能吃饱饭的地方，才是好地方。 可现在，她确实不想走。 她想看看这个被她无意中带起来更大野心的张天毅，会如何爬向更高的山峰。可惜，上海的事情逼着她必须亲自前去处理。想到那些给脸不要脸的人，林素衣的眸子里露出了寒光。 给她老子那个整天觉得半个南方都装不下他的男人找麻烦，林素衣喜闻乐见。可用那些拿不上台面的小手段把她牵扯进来，就让她非常的愤怒了。 林素衣品尝过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后来也体验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所以在她眼中，穷人与富人本质上从来都没有区别。 她望着飞机外面的云朵，轻轻的哼唱着：“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到那天，他会一呼百应。他会，举世无双。” 唱着唱着，林素衣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忽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可言。笑着笑着，她的脸颊上就滑落了一行泪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轨迹，砸落在地上裂成碎片。 她有多少年不曾流泪了？ 忘记了，早就忘记了。 从奶奶过世，叔叔大爷理都不理她以后。就再也不知道流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飞机越过云层，逐渐消失不见。 ...... 张天毅带着酒足饭饱的蔡家父子回到公寓大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的事情了。顾瑜的期末考试早就考完了，只是成绩还没有公布下来。不过转过年高三就要面临高考的她，可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可以取乐。这个时间段即将来临的时候，连家长都开始跟着紧张，就像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赵大爷照旧躺在他专属的躺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也不知道这夏天的燕京城温度，他是如何受得了的。话说认识了这么久，张天毅还不知道老人的家具体住在哪里，只知道是附近。每天看他很早很早就溜达着过来，很晚了以后才溜达着离开。以他的腿脚，想来是也不会太遥远的距离。 不过今天不一样的是，赵老爷子左右一边蹲着一个人。左边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皮肤白白净净，穿着简约的青年。这青年手上捏着一副中规中矩的眼镜，正笑呵呵的陪着老人闲聊。另一边的是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女孩，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的青年身上，眼神复杂。其中带着丝丝敬畏，可更多的是化不开的浓浓爱慕。 老人偶尔问上一两句，大多时候都是在听那个青年说。他可能是恰好看到走进门的张天毅，便招手说道：“天毅，你过来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认识认识，你们年轻人才有共同话题嘛。总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会厌烦的。” 张天毅听到老爷子的招呼，便止住脚步扭转方向走了过去。 身后的蔡力农恰好看到女孩转过头来，顿时间只觉得惊为天人。一眼看过去，就有惊艳的感觉。和林素衣二次元的纯美有着极大的区别，高挑的眉眼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狐狸精一般。一颦一簇都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偏偏她又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看着倒是惹人怜爱。 但蔡力农眼睛中的惊艳一闪而逝，很快就被他很好的藏在心底。实际上，女孩也没有注意他。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赵老爷子喊了一声的张天毅，然后就很快的把目光转回到对面青年的身上。好像怎么都看不够那张脸一样。 青年站起身来，主动冲张天毅伸手笑道：“你好，我叫李佳星，来自黑龙江。” 张天毅伸手握住了李佳星的手，友好的笑道：“我叫张天毅，来自滨城。我们都算是东北的老乡啊。” “是啊，加上吉林的赵老爷子。咱们也算是东北三省的小聚会了。”李佳星没有介绍对面女孩的意思，张天毅也没有多问的想法。 赵老爷子稍稍向后，靠实了躺在椅子上。女孩很有眼力见的把他微微搭下来的衣服往上面抬了一下，依旧用很标准的姿势半蹲在地上。从这个角度张天毅才发现，女孩有着一个昨晚胖子刚刚传授给他的极品屁股。一个结结实实的水蜜桃形状的圆屁股，可以说是极品中的极品了。若是加上这0.7的腰-臀比，就知道女孩的屁股是多么的难得。 不过张天毅的目光只在上面略过，当着人家男伴的面肆无忌惮的打量可不是一件很礼貌的事情。 “老爷子原来是东北人？”张天毅好奇的问了一嘴，他可真没从赵老爷子身上看出来一星半点的东北痕迹来。无论是性格、举止甚至口音，都没有。 “是东北人，还是长白山脚下的呢。只是已经有五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走南闯北的把全国都走遍了，可惜离开家乡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喽。”赵老爷子摇摇头，眼睛中有些惋惜，也有些怀恋。 “那老爷子不如回去看看？”李佳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似乎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大逆不道一样。 “不回去了，现在的日子挺好。回去不仅我自己不开心，还得让那么多人不开心，何必呢？”赵老爷子摆摆手，拒绝了李佳星的提议。 张天毅能清楚的看到，在赵老爷子摆手的时候。李佳星分明是松了一大口气，好像如果赵老爷子点头的家，就会石破天惊一般。 “看来，这里有什么故事是我不知道的啊。” 张天毅在心中喃喃自语，他心中虽有好奇，但不该问的话却是绝不会问出口。 “滴滴滴。” 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停在门口，冲着张天毅不停的按着车铃。 院内六人几乎同一时间向外面看去。其中依旧蹲在地上的女孩额头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厌烦。 第四十六章 小心思 李佳星带着女孩离开了公寓大院，临走之前，还不忘冲着张天毅微笑着友好的点了点头。可他给张天毅的感觉却很高冷，任凭他笑得再灿烂，依旧是给人难以接触难以交往的感觉。 就像太子穿着破布烂衣站在乞丐的面前，不管他做什么都掩不住身上的贵气。这也是张天毅面对李佳星的感觉。 无论他多么不想承认，自己心里都很清楚李佳星蹲在那里就给他带来了很大压力。找不出缘由的张天毅只好把这个原因归结于看不到摸不着的气场上。 “天毅，你觉得这两个人怎么样？”赵老爷子摇晃着手中的扇子。 “背后论人虽然不好，不过我觉得这个人似乎很难接触。他对我的友好似乎只是一种礼貌，或者说是因为您？那个女孩表现的就更明显了，她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甚至是您，她也有些看不上。”张天毅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词语，说道：“不过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也许她是因为眼睛中只有一个人呢。” “不敏感，你的感觉很正确。人家看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是正常的事情，毕竟都是昨日黄花。天毅啊，男人手中掌控着力量人家才会尊敬你。声明称就能带来的，都是一时的荣耀。”赵老爷子的话张天毅向来会用心听，不止是赵老爷子，其他老人的人生经验张天毅也会用心去听。不一定说非要按照他们说的做，但是借鉴吸取终归是不会错的。 不知道是说这些话有些累了，还是刚刚和李佳星的交谈让他身心疲惫。总之老人和张天毅说了这几句话以后就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 李佳星带着女孩踱步走在路上，女孩习惯性的落后了李佳星半个身位。 “小叶子，你说赵老爷子为什么不想回去呢？”李佳星忽然停住脚步，皱着眉头非常的疑惑。 “东北已经不是当初的东北了，更不是他们那一代人的东北。他回去做什么，我要是他，我也不回去。”小叶子撇着嘴，圆盘似得屁股轻轻摇了摇。看向李佳星的眼神，娇媚的快要滴出水来。不过她依旧落后着李佳星半个身位。 李佳星扭头看着叶子皱起了眉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没好气的说道：“出都出来了，还守着家里的那些破烂规矩做什么？看你这谨小慎微的样子，你怕什么？” “少爷说的是。”叶子任由自己的手腕被李佳星抓着，低眉顺目乖巧回应。她是最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优秀多强大，也深切知道什么人是生下来就高人一等。她的脑子和她的屁股一样的出类拔萃，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人侍女，侍奉起居？唯一让她觉得自己比书中人物更加幸福的，也就是眼前的男人是她真心喜欢的。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就是，用不着憋在心里。你知道我不会为难你，顶多晚上跟你的屁股过不去。”李佳星扭头用大拇指抬起叶子的下巴，一脸邪笑。 对于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纨绔子弟来说，美色从来都是不会缺少的东西。他们玩弄的东西，其实很早就超过了美色的本身。就像一些人偏爱明星，有些人偏爱下属一样。玩弄的除了她们本身以外，还有身份。 李佳星尝过各种各样的女人的味道，毕竟在东北的那块土地上。傍上他，就是靠上了最大的一座山。他的身份、实力、样貌、背景拿出来任何一样都足以让大多数女人乖乖的分开双腿，这四样集合在一起。不能征服的，屈指可数。 可真正让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也没有舍弃的想法的，只有这个比他大两岁，从小就作为侍女被接入他家中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叶子。叶子原本不叫叶子，只是李佳星觉得她洗澡时候的样子就像梧桐树叶一样美丽，所以改成了叶子。 叶子低下头，眼神娇媚的笑道：“真没有什么说的，我只是觉得赵老爷子现在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竟然还想把那个滨城穷小子介绍给你做朋友，不知道怎么想的。” 李佳星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冷笑道：“哼，你知道赵老头最出名的东西就是识人吗？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出身，是你最不能看不起的东西。你和我只是命好，从一开始就站在高楼上俯视下方。可有一天如果大厦倾塌，你和我就比他强？赵老爷子说这个人能和我做朋友，那就必有过人之处。” 叶子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李佳星说的话她认同。能让一个花花公子一直保持着兴趣不被放弃，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手腕。该表现的小心机，该显露的小心思都得有。合适时候的痴傻，也不能少。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伴着李佳星。何曾不是如此？ 李佳星有大拇指和食指搓着叶子晶莹的下巴，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不是什么人都配成为我的朋友，有潜力有本事还不够。朋友不一定非要在一个高度上，可差距总不能太大。不然眼光思维迥异，关系早晚都会破裂。如果有一天他能爬到我看得到的地方来，那今天的这次介绍，于他于我，就都是一场机缘。否则，便是茫茫人生过客，不值一提。” 叶子点头，深以为然。 “走，咱们去暗夜天堂。看看段如霜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儿的妖孽，能让老头子见过了以后都念念不忘。他把人家的照片藏在自己的书里面，是觉得我能瞒住我，还是能瞒我我妈和二三四五六五个小妈？” “除了大奶奶，老爷何曾会在意其他人知道不知道。” 李佳星突然感慨着说道：“我妈也真是大方，任凭老头子胡天胡地闹出多么奇葩的事情，可只要涉及到男女问题，她总是能轻风细雨的把事情处理的十分完美。”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翘臀的叶子悚然说道：“所以都说大小姐最像大奶奶。” 李佳星回头，眯着眼睛往叶子水蜜桃翘臀上盯了一眼笑道：“这句话我会帮你转达的。” 叶子面露惧意，摇着屁股哀求道：“少爷不要。” 第四十七章 天知道 李佳星这次出门走的很低调，路上拜访的人也是画好了路线，哪一天到那里去拜访谁都提前计划好的。就好比燕京城里能人虽多，够资格并且值得他去拜访的也不多。 这些人中间，李佳星最想见的就是赵老爷子，以及接下来要去看的段如霜。京城四大美人，他都见过了。其中年纪最大的比他大了十五岁，现在已经年近四十。可美貌和名声有什么用处，还不是要席间添茶？ 金丝雀向来是被一个男人圈养了以后拿来向其他男人炫耀的，其本质上和这个男人手上带的手表，腰间捆得腰带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少爷，您说那个跟顶着个椰子的女人是谁啊。”叶子跟在李佳星的身后，嘟着嘴忽然说道。 她和李佳星刚刚离开公寓大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的胸看的叶子都觉得这重量也太累赘了。 “椰子，叶子。可惜你这个叫叶子的没长出来那么个椰子。”李佳星可不是张天毅这个没尝过女人味道的处男，他可是深深的知道每一个关键器官的大小形状所能带来的不同快感。只不过现在的他对于肉体上的快感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追求了，更享受的是征服欲的满足。 要不然身边这个身体每一寸他都很了解的丫头还会是个雏儿，每次叶子说到这事都会对他这个少爷心心念念。上了高速总加速刹车，人受不了，车也受不了啊。 “那么大，有什么好看的。一点也不精致，穿衣服多丑啊。”叶子有时候是真的喜欢小巧而挺翘的，不仅看着好看，穿衣服也显得精致高贵。 “穿衣服？喜欢的当然是不穿衣服的时候啊。”李佳星抬头望了一眼位于顺义别墅区中，距离这里并不算远的暗夜天堂的方向。笑呵呵的说道：“走，少爷带你去见一见那个传奇女人。争点气，咱东北的娘们，也不比内蒙古的差。” “论魄力豪气甚至容貌气质我可能都不如她，可我这二十二岁的身段难道还能不不如她？”叶子得意的扭了扭屁股，配合上狐媚一样的面孔和眸子，这是她的本钱，往上爬的本钱。 叶子不想做像老爷子包养的小老婆小情人或者金丝雀那样的角色，如果不能爬上正房，那她宁肯就这么跟着李佳星做一辈子的贴身侍女。至少这样的角色不会对那些女人构成威胁，反倒是她们要讨好的角色。也不会给李佳星带来多少负担。 “我东北猛虎下山来，怎能不折她几朵蔷薇花…？”李佳星拉着长韵，哈哈大笑的大踏步向前面走去。 叶子跟在他身后，只觉得眼前的身影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 蔡力农忽然觉得果然还是大都市来的幸福，刚刚走了一个屁股那么翘的，就又来了一个胸这么大的。 “哒…哒…哒。” 非常有节奏感的高跟鞋脚步声响起在青石板路面上，换了一身牛仔上衣牛仔短裤的萱萱走了过来。她的身上有着非常好闻的薰衣草的淡香，一双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腿显露着结实白嫩的肌肉。 “是你。”张天毅转身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萱萱在从暗夜天堂赶来这里的路上，内心就对段如霜的安排和决定充满了疑惑与愤怒。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都想向上爬的更高，可最终的位置却是运气能力缺一不可。就像她现在，无论多么的不愿意，都不能够去违逆段如霜的吩咐。不能，也不敢。 可她越是了解就越是觉得张天毅纯粹就是个小人物，不是说他一点能力，可他的能力很明显还不至于到能够跨越阶层差距的程度。那段如霜为什么要她这么做？ 难道，就是因为嫉妒我胸比你大？ 张天毅下意识的双手交叉在一起，这是一种防御的姿势，同时也说明了他心里的紧张。毕竟不是身经百战的花丛老手，对于他来说，面对这样不怀好意的漂亮女人，要比闷头钻下水道，握着拳头对抗邓勇要来的艰难的多的多。 “姐姐，你好漂亮啊。”蔡训仰着头，用天真的大眼神看着萱萱。无意中却是打破了这份压抑。 “你也很可爱啊。” 萱萱眯着眼睛浅浅一笑，迈步向张天毅走来。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他。说不上多帅，在给她献过殷勤的男人中，顶多也就是个中上的水平。也不壮，和成天泡在健身房中的人相比起来，差距就尤为的明显。如果一定要给他找点优点的话，那澄澈的眼神和笔挺的腰板，是唯一能够称道的。 她停在张天毅的身旁，看着他说道：“我要搬到这里，行李都在车上。” 蔡力农下意识的长大了嘴巴，惊吓的不行。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童颜巨-乳的妹子是来倒贴的？ 张天毅也呆愣愣的看着萱萱，我擦，他自己都有些疑惑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他身上有值得这样一个美女以身相许的秘密？还是女孩看出了他以后能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潜力？ “没地方，这里房满了。”张天毅拒绝的很果断。 萱萱舔着嘴唇，气的直喘。眼前风光，便尤为壮观。 眼前这个男人是有毛病的吗？自己都这么低三下四的倒贴了。还要她怎么样？难不成真要脱个精光，穿上那种她自己都恶心的乱七八糟的各种衣服，摆出诱惑的动作才行？ 不曾想这个时候顾阿姨的声音却是忽然从后面传了过来：“谁说我这里没有房子了？天毅你住的隔壁那家就刚刚搬走。里面卫生间洗手间什么的也都有，采光也不错。” 张天毅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脑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只能无奈的说道：“你这样的天鹅，怎么适合住我们这样的棚户区呢？” 萱萱莞尔一笑，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啊。一见钟情，不能自拔的喜欢。” 她心中真的喜欢张天毅吗？ 天知道，当真是“天”知道。 第四十八章 字字，酥酥入骨 在顾阿姨的指引下，萱萱成功的知道房间的位置。她从汽车后备箱中卸下来一大堆的生活用品，包括被褥锅碗瓢盆等等。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在这里常住了。她把行礼卸下来放到地上以后，就一动不动的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张天毅。 那和小女孩一样白皙稚嫩的脸蛋做出的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让别人很难拒绝。最终这卖可怜的杀招还是成功的征服了张天毅，他无奈的摇着头，上前帮萱萱把地上的行李箱行李袋连搬带扛的送到了房间中。而且好人做到底，帮她把床上被褥铺好，锅碗瓢盆放好。小小的房间被萱萱布置的充满了少女的气息，也不知道她怎么有这么快的速度把原本有些灰暗的墙面变成了玫粉色。 萱萱一边贴着墙纸，一边看着从楼下把那些城中箱子一趟一趟搬上楼来的张天毅，眸子的目光柔和了很多。认真做事的男人在那一刻确实是非常的帅气，而张天毅在做事的时候有着超出大多数人的认真。认真到一定程度以后，就会有一个新的词语来形容。偏执。这些人往往身上都自带光环，比如凌晨四点钟的科比。这个世界的成功者确实大多数都是某一个方面的偏执狂。 当看到张天毅在搬起放下收拾每一样东西的样子的时候，萱萱忽然觉得她似乎遇到了一个隐形的偏执狂。一个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偏执的家伙，她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学的大学生。究其人生阅历而言，确实不能够和段如霜相比。但是对于一件事情的接受能力、理解能力、记忆能力都要比段如霜来的强大。 她心中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压满仓？ 张天毅站在屋子的中间拍拍手，看着这个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屋子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萱萱在卫生间洗干净了手走出来站在张天毅的身旁，两人很像忙碌过后一起享受清净生活的小情侣。 “谢谢你。”萱萱忽然伸手拽着张天毅的手腕向后一拉，张天毅一个没防备跟着向后踉跄的退了一步。腿弯正好磕在床沿上，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床上。 早就有所准备的萱萱顺势翻身，骑在张天毅的腰上。双手按在他的肚皮上，笑嘻嘻的说道：“我把自己当成谢礼送给你好不好啊？” 张天毅抿着嘴，鼻孔间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沉沦的欲望。 萱萱的心中升起了得意，非常强烈的得意。 你段如霜看好的男人又怎么样？我还不是用一天不到，两次见面就给搞定了？她学着段如霜的模样，伸出食指朝着张天毅的下巴处抬去，顺着他的咽喉轻轻的向下蠕动。晶莹如玉的手指感受着张天毅不停下咽的唾沫，心中愈发得意。她的屁股时不时的扭动一下，撩动着张天毅心里本就压不住的浴火。 萱萱得意间，没想到张天毅凭借着腰腹间的强大力量加上勾在床沿的双腿发力一起。带着腰上的萱萱一起弹了起来，正得意的萱萱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把双腿盘在张天毅的腰间，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张天毅的脑袋闷在她的无限风光当中。 这可真是要了张天毅的小命了，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咋的。他满面通红，又架不住萱萱双腿夹得太紧，轻易掰不开。他也不好太过于用力给人扔下去，只好努力的把脑袋向外找到一个缝隙努力呼吸。 最尴尬的是，为了防止萱萱摔落下去。张天毅下意识的用双手环住了她的腰部，不过好在后面有了依托后萱萱搂着张天毅脖子的双手不在那么死命的用力。若是张天毅现在仰头看去，就会发现其实萱萱的面孔一样通红一片。她在会所厮混的时间在场，看过的场景再多。终究是没有亲身经历的，她还是一个没有交过男朋友的处女。刚刚的表现，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她本就因为段如霜吩咐的心湖更加不平静了，不过她能真切的感觉到这次主动拉进了两个人的关系。至少这个犊子身后的那双手不像最开始那样只是因为不想她摔落的礼貌性拥抱，已经有了痒痒的微微蠕动感。萱萱同样对张天毅充满了期待，这其中除了一部分是段如霜的吩咐不得不做以外，也想着看一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一条潜龙。 这萱萱从来就不曾是一个愿意久居人下的人。 现在除了偏执一般的认真以外，她还没有看到张天毅身上其他的闪光点。不过她不着急。她坚信单凭这股子认真，绝无可能吸引段如霜的注意，一定还有着什么她没发现的。 期待，萱萱期待着从张天毅身上发现更多的秘密。 她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张天毅的脖颈间，呼着热气低声说道：“我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对于你我是真的很喜欢。我还是一个处女，而且从来都没有过男朋友。” 张天毅眯着眼睛，把萱萱的话都听在了耳中。同时想起了胖子对他说的四个字：门当户对。他在滨城那个有着政府官员长辈的三年的女友家中都看不上他，身份看着似乎更加高贵的林素衣家中，能看得上他吗？ 门户之见，自华夏有史以来就已经深入骨髓。 如果是在校园或者是CBD中遇到萱萱这样一个漂亮主动的、感情炽烈的女孩。他可能早就点头答应了，好女怕缠郎，那本来就对爱情一直抱着向往的男人遇到缠女会是什么样子？ 可偏偏他们相遇的地方是会所，一个男女关系混乱的会所。更让张天毅心生谨慎的，是这间会所的主人是美名传遍燕京城四大美人之一的段如霜。他直觉的感觉到这其中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存在。 可在这样一个美人如此强烈的攻势中，他能坚持多久？ “做我的男人，好不好啊？”萱萱更加柔媚的声音贴着张天毅的耳边响起，字字酥酥入骨。 第四十九章 霸道公子 李佳星带着叶子走进了暗夜天堂，里面爆裂的音乐声让叶子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头。反倒是对那些敏锐的狼一样的目光浑不在意。 这样充满贪欲的眸子她见得多了。 叶子身上最令人不可抗拒的，就是这一颦一簇、一举一动之间蕴含的超乎寻常的诱惑力。 李佳星忽然抓住了叶子的手腕，看着全场所有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在所有人还反应不及的时候，踏步向二楼走去。 这一举动，立刻让一部分闭了嘴，那上面的消费他们就很难去承担了。如果说一楼是酒吧的话，那从二楼开始就是真正的会所了。 不过大部分人并不在乎，他们只是喜欢一楼的热闹。不代表不能承受二楼的消费，不过对于李佳星他们多了一丝认同。这说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和他们是一个阶层的。 可让他们惊讶的是，李佳星牵着叶子的手走在二楼拐角的时候停住脚步。扭头冲着一楼所有人竖起了一个国际通用的中指手势，神色张狂至极。 “艹，干他丫的！” 就像是热油中点进了火星，瞬间沸腾、燃烧、爆裂。 李佳星浑不在意的轻蔑一笑，在所有人注视下环住了叶子的腰肢。一双大手覆盖住叶子挺翘的水蜜桃臀上，顺手拍了一记。然后，带着她缓步向三楼走去。 刚刚开口骂人的几个激进的小子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有资格踏足三楼的人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尤其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多么雄厚的背景才能让他踏足三楼。有能力踏足的人多，可在华夏这么核心的地角敢这么张扬走上去的人绝对不多。 至少各种富二代官二代红二代都要去注意一些影响，光明正大登上暗夜天堂三楼这种事情，还是太过张扬了。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看着面生啊，外地来的牛人？” “骂的，踩着咱们的脸上三楼啊这是。可惜那几位少爷都不在这里，不然干死他丫的。” “上暗夜天堂三楼打人，你是想和段如霜不死不休？” 旁边的人都鄙视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作为一个年轻人，争强好胜肯定没问题。就为了一口气和段如霜对上，那叫脑袋缺根弦。当然，段如霜这个女人本身的关系网也足够雄厚。比她强大的存在至今没有来踩她场子的，道上流传的说法说是她在床上把这些人都伺候好了。事实如何，没有人知道。不过燕京城里靠着身体上位的人何曾少了？ 一群人聚集在一楼看着李佳星的背影，他们已经准备低下头了。这么一只抬头也是很累的一件事，况且他就要走到三楼的走廊中，再看也看不到了。 李佳星嘴角撇起一个不屑的笑容，扭头冲着楼下诡异的一笑。环着叶子踏步向四楼走去！ “什么！” “这么多年，第五个走上四楼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人？” 邓勇挡在了入口。 作为段如霜的贴身人，邓勇的名气同样很大。小的见了他很恭敬，大佬们看到他也会带上一份微笑。一切的一切，只源于他是段如霜最信任的一条狗。打狗你肯定得看主人是谁，邓勇很聪明，当然说不上是大智慧。他从来都没有把浴血奋战救出段如霜当做自己的功绩，相反，他一直觉得没有段如霜他不过就是一个武夫而已。 这个时代，不是冷兵器时代武夫为尊的时候了。刀枪剑戟斧钺勾叉，比不过一颗指尖大小的子弹。 站在楼梯口的邓勇看着李佳星，沉声说道：“这里私人区域，非请勿入。” “非请勿入？” 李佳星抬头看了一眼，灰色墨镜下面隐约可见的眼睛中闪过一阵寒光。几乎话音刚落，本来在李佳星怀中的叶子一步踏上，一个耳光狠狠的摔在了邓勇的脸上。 啪！ 耳光响亮，砸的暗夜天堂寂静无声。 打完后她张口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我家少爷的路也是你有资格挡的？莫非你是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了，想堵，可以啊。让段如霜那个娘们脱光衣服跪在这里，也许我家少爷会发发善心，给你们留点面子。” 邓勇身姿挺直，一动不动。 李佳星站在那里淡淡的说道：“别给你主子招祸，我来这里是想结份善缘。可没想着踩人，可你要是这么不长眼睛，那可别怪我也不留情面。” 邓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苦涩说道：“但求李公子不要高抬贵手，段总她已经很苦了。当不起李家的厚爱。” 李家男子向来风流多情，这在道上不是秘密。多情人往往最薄情，这句话用在李家人身上更是半点不差。李林凯那么多女人，又有哪一个敢说真的得到了他？ 更何况这位李家大少爷来这里，除了自己的兴趣以外，更多是源自于和内蒙那位大佬把酒言欢时候的赌约。那位大佬当时当众发话，如果他李佳星走进段如霜的闺房，那他就去最北面的鸭绿江中裸泳。 那位大佬，正是当初差点把邓勇和段如霜两条性命一起留在草原上的枭雄。 “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李佳星微微摇头，轻笑道：“我只应约亲自来试一试传闻中的青竹蛇段如霜到底是视贞洁如生命的烈女还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荡妇，能让道上消息两极分化的这么夸张的，也算你们的本事啊。” 邓勇面色疾苦，额头汗如雨下。 东北王李林凯为人霸道，意志不容违逆。 这个看上去好说话许多的长子，本性中的霸道更加的不讲道理。凡是他想做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李佳星哈哈大笑道：“也不为难你，滚去和段如霜汇报吧。” 邓勇深深的看了李佳星一眼，转身后退。 李佳星不屑的一笑。 力量即是真理，天下无边，能人辈出。真理固然永恒不变，但是力量可以打破然后重新塑造。 你段如霜把那张天毅当做心血来潮时取乐的玩物，我又何尝不把你当做是取乐的玩物？ 玩物的心情感受，何须考虑？ 第五十章 草创 一身大红色旗袍的美人独自坐在房中，眯眼咬牙，双手颤抖。这位名响京都的传奇女人此时脸色苍白，看着镜子中的倒影无力的问道：“他来了？” 镜子中的倒影，正是邓勇，也是段如霜最信任的心腹。他点头，声音依旧沙哑说道：“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留情面。一个赌约不会让他这么绝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段如霜捏住了眉心，说道：“走，我亲自出去看一看。这位大少爷，到底想做什么。” 旗袍女人身上的气势陡然而起，前一秒的落寞随着她的起身完全消失不见。站立的她犹如母仪天下的皇后，凛然不可侵犯。这段如霜是势要满天神佛匍匐在她脚下的女人，一头还没有长大的虎崽子，怎么能够让她望而却步？邓勇点头，攥紧拳头跟在段如霜的身后。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从头再来，光着脚的还要怕他个穿鞋的？ 段如霜袅袅婷婷的走到楼梯口，首先开口竟是对着一脸嚣张表情的叶子笑道：“妹妹这个屁股，可真漂亮，看着就能给李大少爷生个儿子。” 叶子的脸蛋刷的一下不可控制的红了起来，似乎得到了段如霜的赞扬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没出息的东西。”李佳星没好气的呵斥了不争气的叶子一句，扭头看着段如霜不怀好意的笑道：“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五年前了吧？那时候我刚上高中，你也刚刚拥有暗夜天堂这间会所。我家老子带着我来这里，你可以捏过我的脸蛋拍过我的脑袋啊。这五年，我心心念念可就是给捏回来。” 段如霜捂嘴轻笑，百媚横生。见到了真人叶子才发现，在这个级别的女人面前，单纯的哪一处形体之美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段如霜从头到脚，浑然天成。每一处都美的恰到好处，不可增不可减。 “李大少爷现在不是也没有毕业？算算时间，今年大三了吧？不好好在学校待着，就这么跑出来不怕你姐姐和你妈妈不高兴？”一身旗袍遮掩住了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爽朗笑道：“有请李大少爷，登临暗夜天堂。” 随着段如霜的动作，暗夜天堂自一楼至四楼，灯光大亮。 众人瞩目之下。 时隔三年，再有客人登上四楼。 李佳星眼神略显复杂，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豪迈女子。迈步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低声说道：“赵老说，你是这些年来少有的奇女子。他想看一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去，所以你捏我脸的事情，就先寄存着吧。” 邓勇立于段如霜身后，如释重负。 如果今日段如霜被人当做戏子一般捏脸调戏，那她在京城中的超然地位就会打折很大的一部分。当初在这里利用李佳星展示了她和东北王的亲昵，从而在京城站稳脚跟。今日只差一分一毫就因此重坠黑暗。 “哦，对了。”李佳星忽然定住脚步微微扭头说道：“赵老让我和张天毅交个朋友，我看你送过去的那个女人不错。我厚着脸皮，就当是借花献佛一次，可好？” 段如霜丝毫不迟疑的答应道：“回头我就‘干干净净’的送过去。” 二人相视大笑。 …… 从来到燕京城，就不想自己过得庸庸碌碌的张天毅。终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事业，虽然只是一个刚刚起步的萌芽，可就是让人觉得明天充满了希望。 喜欢读书，喜欢自我审查的张天毅很早就察觉了自己贪心不足的性子。所以在听到要自己干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是抑制不住的极度兴奋。为了在燕京站稳脚跟他就可以捂着鼻子钻下水道，蹲在草地树丛中八宿。现在为了自己的事业，他愿意付出多少努力？ 这本来是林素衣想亲眼去看的东西，可惜现在是看不到了的。 这几天，胖子带着张天毅工商局土地办挨个地方的跑。租门面，买办公用品，室内简单装修。注册商标等等事情忙的他是脚跟都不沾地了，这才让他体验到原来创业最简单的准备阶段都如此的劳神劳心。不过日子却是过得充实，连晚上睡觉都觉得踏实。 不过稍微挤出一点闲暇时光，他也会奇怪隔壁的那个丫头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之前恨不得晚上敲破墙爬到他床上的女人最近忽然就沉寂下去，她上完课以后回到这里偶尔碰过的几面，似乎也有些意志消沉。张天毅有心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胖子指着面前位于街边的一处宽不过三米的门面，意气风发。 “不怎么样儿，你确定这么偏的地方会有人来？”张天毅手中拿着一本金融系列的书籍，正抓紧每一个碎片时间重新研读。当初虽然在学校修了金融系的学位，不过这几年从没有学以致用过。现在临时抓起来负责财务时间，怕是小牛拉大车，有心无力了。 “当初太祖的话说得好，农村包围城市。” 胖子竖着食指，挥斥方遒。坚决不承认他选在这里是因为兜里的钱不够，想省点钱。当然，这也是处于胖子的战略思考。创业后的客户-资源和解决问题能力都远远不如依靠着天网这颗大树的时候，创业开始最艰难的寒冬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度过。前期还要养着房租、水电费以及必须的人力。胖子作为掌舵者，必须要去判断这个时间。想办法保证在正常盈利之前公司不会因为资金断流倒闭。 所以他思前想后给出的办法就是先把公司地址安排在郊区，然后自己去市里面动用以前的一些关系尝试着拉一拉业务。有活干，那剩下的一切都非常的好说，想到这里，胖子就有些后悔没有借着谭国刚的事情把公司名头趁机打出去。 “对了，你得招人了啊。”胖子猥琐的嘿嘿笑道：“记得找两个好看的养养眼啊。” 第五十一章 满仓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不管做什么，仅凭个人的力量想要成功在这个时代无异于天方夜谭。 人生的辉煌都是在无数个平淡无奇的岁月中积累出来的，野心被燕京这座城市滋养的越来越大的张天毅现在只想爬的更高些。想着有一天走上四楼看一看传说中段如霜的模样，想着有着足够的资本去上海林素衣请她吃顿饭，想着再回到滨海的时候，能挺直腰板对那个女孩的家里人说一句，高官算个屁！ 所以再难在忙碌的时间，他都没有放下每日静心读书两个小时的习惯。 比如此时，手里拿着一本美国人写的创业维艰的书在拼命读的张天毅其实正坐在位置上等着面试者的到来。他们这家胖哥事物调查所的名字自然是胖子起的，用他的话说这名字接地气，听着让人心生暖和。还有一种强大的感觉，不过张天毅是没品味出哪里有强大感觉了。 他今天通过网络招聘的方式和一个刚刚大三出来实习的女孩约好了见面时间，没错，在招聘信息上张天毅给这条信息定位在实习上。在他看来，做一个接电话的客服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招一个大学的实习生，一个月给个三四千块就很够意思了。 实际上，很多在校大学生实习的时候连工资都没有。顶多会以补贴的名义一天给上一百块或者是八十块，一个月工作二十天出头，撑死了也就是一千多块的薪水。张天毅觉得自己愿意拿出三四千来招一个实习生，已经很够意思了。年轻人嘛，要多学东西为主。 至于说漂不漂亮的，在前台负责接待的肯定要有亲和力。至于接电话的那个嘛，声音就更加重要一些了。当然了，要是能遇到一个人美声甜的那就更是求之不得了。办公室里和美女下属的暧昧关系，让人想想就觉得心痒痒呢。张天毅搓着自己的手指，情难自禁的笑了起来。 第一个跑来面试的竟然还是一个老熟人，他心心念念弄的自己都有点紧张的等待着的面试者竟然是他的邻居，任萱。任萱脱下了那一身诠释火辣性感的皮衣，换上一身恬静的紫色碎花长裙。脚上踏着一双绑带露出五只玉趾的黑色凉鞋，扎着简单的马尾辫。若是初次见面，就很有邻家妹妹的气质。 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同她的是一对男女。一对一眼看上去就很登对，互相之间充满了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其中女孩身材高挑，双腿修长。黑直的秀发自然而然的垂落肩头，面容姣好，浑身上下唯一的缺陷就是那不仅仅在任萱面前相形见绌、甚至在一个正常发育的女孩面前都不能抬头的胸脯。去掉脑袋，很有可能让人分不清眼前的是男是女。 女孩的气势倒是极盛，张开便朝着张天毅问道：“你就是胖哥信息调查所的招聘人员？” 声音倒是充满了水乡女孩温润的韵味。 任萱伸手拉了她一下，睁着明显是哭过的浮肿了的眼皮看着张天毅说道：“张天毅，我想来面试，我看了你的要求。以我的条件肯定只有盈余，没有缺失。” 听到任萱的话以后，她身后的的女孩忽然怒了。大约是以为作为导致任萱坐在寝室床上哭了一宿的原因就是她口中不停的念叨着的张天毅。作为任萱最好的闺蜜，现在见到了正主哪还有忍耐的道理？于是她冲上前指着张天毅的鼻子就骂道：“你以为你开了家公司就能随便欺负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我们萱萱哪里配不上你了？模样，学历，还是性格？哪儿差了？你就这么不珍惜啊！” 张天毅根本就不理会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疯丫头，这样的谴责功夫明显是功力不足。和农村老槐树下面掐腰骂街的泼妇比起来差得远了，从小到大在奶奶家长大的张天毅耳濡目染、身经百战。哪会将这场面放在眼中，他的目光倒是在旁边穿着打扮那明显年少多金的男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羡慕啊！ 和每一个走在奋斗路上的人一样，张天毅筋疲力竭的时候也不由想过我爹是国家首富该有多好？那我岂不是也可以每日里游山玩水随心所欲？然后只要静静的等待着花也花不完的钱财就好了？ 这些有着充裕时间、足量金钱的人自然可以将足迹遍布在全球各地增长见闻，把自己泡在健身房中磨练出一身充满了荷尔蒙的肌肉。谈吐不凡，身材壮硕。若是再有一张不那么拖后腿的脸蛋的话，怎么会不讨女人的喜欢？华夏的单身汉这么多根本原因不是男女数量差距，而是资源被上层过分的占用。 可张天毅这番行为，可就着实惹恼了旁边的大小姐。骂人不怕人与你对骂，最憋屈的就是你骂的人对你毫无反应。可是眼泪又在眼圈中打转的任萱伸手一把拽住了这位家境不凡、义薄云天的闺蜜，哀求着说道：“知音，你别乱说了。” 昨晚刚刚接到了段如霜亲自打来电话的任萱现在内心充满烦躁，刚刚看到来电显示上段总两个字的时候，她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段如霜的手机号从来都不是秘密，可能接到她用自己手机打来电话的能有几个人？可是接了以后段如霜的话却让她措手不及。 她确实看到了张天毅身上一些潜质，一些出彩的地方。可到底要怎么做，实际上还是在观望当中。听从吩咐诱惑一下张天毅甚至是和他上床，任萱咬咬牙也都能去做。脱下衣服爬上更高的台阶这种事情，她内心并不排斥。当然，这脱下去的衣服得确保能搭起一个走向更高处的板凳或者台阶。 所以她很珍惜身上穿着的衣服，毕竟脱下去再想穿上去就不容易了。 可现在段如霜一个电话，就是毫不留情的逼着她必须在张天毅身上压满仓。这出乎了任萱的预料，也打乱了她的计划。这也才是她坐在寝室床上哭了一宿，今天还要强打精神来这里面试一个前台接待的原因。 第五十二章 艰难的抉择 换了一身修身短裙的段如霜把李佳星这尊还没长成的大菩萨送出了暗夜天堂以后，直接穿着这身非常凸显身材，多多少少有着讨好李佳星的衣服到了张天毅的侦探所。和空气零距离接触的两条光腿散着诱人的味道，脚底，依旧是一双高跟鞋。 很明显，在李佳星走之前。两人一起喝了酒了，而且段如霜喝的还不少。以至于原本显得很高贵的冷漠面孔上爬上了丝丝红晕，少了份端庄，多了份妩媚。 邓勇把车停在了路边，停好车后扭头看着段如霜问道：“徐先生那件事，真的是这个小子做成的？” 段如霜笑道：“本来我也不敢确定，只知道是让一个天网中的新人给搞定了。现在看来，天网中当时的新人就两个，一个是去了那里一年的林素衣，还有就是去了一个月的张天毅。” 这件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面已经成为了笑话，堂堂的黑客之王万兽之神徐磊，在自己家阳台上亲热被人拍了照片。要知道，他妻子那边的家庭势力同样很大。虽然不说手眼通天，可有了把柄找徐磊要个说法肯定不是难事。同领域的人群会有联系，不同领域的巅峰人物之间，自然是也有联系。 徐磊在黑客领域中，要比段如霜在会所中更来的无可匹敌。 邓勇也不敢置信的回应道：“是啊，这件事情简直太过于出人意料。谁想到谨慎的徐先生最后会在自己的老巢中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不过也是给咱们都提了个醒。有些时候确实大意不得，不一定在哪个阴沟里就翻了船。可您这次把徐先生的事情交给他，就不怕出了事？” “出事？出了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参与他们男人的事情当中。再说了，我只是过去牵个线搭个桥。至于是接受，还是拒绝，那不是他自己的事情吗？”段如霜笑意盈盈的说道：“李佳星这次来，卖了咱们一个好大的面子。虽然在四楼强行压制了你和我，可这件事只有咱们四个人知道。有了东北王的善缘，往上走的路就要简单很多了。这个人情，难还，不过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不是。” “您不是把顶梁柱萱萱都送给他做礼物了吗？这还不够？”邓勇有些心疼，萱萱上了舞台那每天能让暗夜天堂多多少收入啊。这样的礼物送出去了还不够？不过他确实明白李佳星在楼梯口处的行为除了显示李家的威风以外，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心中的怒气。毕竟他本来来这里是想出一出当初被段如霜当中捏脸的怨恨的，所以才会在内蒙古和人打赌。 可东北王后面特意的嘱咐，让平日里胡作非为实际上从不坑爹的李佳星明白这件事不能由着性子来了。也就有了邓勇替自己家小姐挨了这么一记耳光的事情发生。 “萱萱？美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想让他因为一个女人感激你，那是绝不可能的。更别说这块送上门的蛋糕还让他顾虑重重没有放进嘴里。”段如霜推开门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送他一次事业上腾飞的机会，我想他会感激我的。” 更多时候踩在青石板、大理石上的高跟鞋，走在泥土地上同样不含糊。她不是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富家大小姐，有今天的地位主要原因除了一点天命以外，更多的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天桥下面夜晚冷风的滋味，她知道。花园草地上喷出来的凉水冬天入喉的感觉，她清楚。刀锋划开肌肤，鲜血流出的痛楚她更是记忆深刻。 她二十七岁的人生，品味过生死一线的感觉。也尝到了和东北王谈笑风生，无数人倾慕的滋味。每一步台阶走上去，段如霜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如果一定要说她还真正的依靠过谁的话，那就是草原上那头雄狮对她起了杀心的时候，邓勇的后背算是了。 借助机缘巧合，在风云际会中一跃而起的段如霜其实也挺想看一看。没有她那样的机遇，一个野心不必她小，办事能力不比她差的男人会以怎样的方式站起身来，走到这个龙蛇起陆，狮虎争雄的城市的顶端。 段如霜走进大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桌子后面担任前台的任萱。她满意的笑了笑，有两样东西男人很难去抗拒，一种是看得到吃不着的女神。还有一种是拼命扑上来的女妖。前者满足他征服的欲望，后者实现了虚荣的内心。 美女倒贴，说出来就是一件很涨脸面的事情。 听到门响，任萱抬头也看到了段如霜。她下意识的起身，震惊的看着段如霜。随即下意识的把胸口向后缩，肩膀耷拉了下去。几百个日日夜夜养成的习惯，让她的身体有了最原始的本能。而段如霜这张倾城的面孔，就是开关。 段如霜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走到任萱的身旁动作娴熟的勾起她的下巴。笑道：“等你有一天能爬上他的床，就不必像今天这样了。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人了。你的新主人一定会很喜欢你昂首挺胸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啊？” 任萱愣住了，她知道张天毅坐在里屋是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的。她用眼角的余光隔着玻璃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张天毅正抱着书似乎毫无察觉的津津有味的在读。连动作都不曾改变一下。 就像一尊正在思考的雕像，紧锁的额头中是三条康庄大道。任萱会怎么选？ 只有张天毅自己能看到的自然垂落的左手中紧紧的抓着的笔芯，是唯一泄露出他不并不安稳的内心的地方。 任萱这白花花的五花肉他看着也眼馋，但是要是在之前失去他肯定不会当成一回事。可现在，人已经坐在了他的公司前台。那张天毅就会认为这是自家的东西，他的东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动一分一毫。 第五十三章 对于黑客，你一无所知 任萱内心纠结的快成为打结的绳了，她弄不清楚段如霜忽然来到这里是做什么。如果真的像是把她送给张天毅那般来表现友好，那自然是万事大吉。可如果是来找麻烦的，那对于张天毅来说。再大的潜力都不可能有兑现的机会。 “我现在，已经是胖哥事物调查所的员工了。”任萱不敢躲开段如霜的手指，不过还是壮着胆子咬着牙说道。 “啪！” 张天毅下意识的掰断了手中的笔杆，发出清脆入耳的声音。 “这位女士，您有什么事情吗？”张天毅放下书，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到前天。顺手拉着任萱的手腕往旁边拽了一下，任萱也就顺势脱离了段如霜的手指。 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段如霜那里固然是一个更高的平台。可自己在人家眼中就是一件可以随意送人的货物，一个人能有被利用的价值固然可喜，但也可悲。她希望自己能够站的比段如霜还高的地方，也像着今天这样肆无忌惮的挑起她的下巴，轻蔑的和她说教。 这个白日做梦一样的想法在暗夜天堂永远没有一丁点的机会，跟着张天毅还有那么一点渺茫的机会。纵然这机会渺茫到几乎不存在，说到底，让任萱心生凉意还是昨晚那个丝毫没有给她留下余地的电话。她一直认为自己在暗夜天堂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没曾想最后连送礼都是送给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选择张天毅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李佳星在暗夜天堂做的事情她虽然没有看到，却听到了各种添油加醋的演绎版本。加上她在公寓大院处恰好看到了最后时刻张天毅和李佳星看上去颇为熟悉的寒暄别离。任萱相信一句话，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美女的身边一定有美女，英雄的身旁必然多英雄。 而张天毅从山脚下长大的野孩子就像山林中的老虎一样，对于自己的领地有着畸形的占有保护欲望。属于他的一分钱他都不愿意让别人平白拿走。 “来到这里，当然是委托你们查一些事情的。”段如霜转过身对张天毅开门见山的说道：“委托人也算是你的老熟人了，万兽之王徐磊，他要找一个人。想请求你们的帮助，有兴趣吗？” “万兽之王？听说过，不过我可不认识他。更说不上是老熟人了，不过这委托人不亲自来，生意不好谈啊。”张天毅的大拇指在萱萱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段如霜亲来来帮徐磊下单，这事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他可刚刚才把徐磊养小情人的事情给拍了出去，纵然对天网的职业素养报以信任，也架不住自己心虚啊。 “知道还是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件案子你要是接了的话我就带你和大名鼎鼎的万兽之王见上一面。”段如霜上半身向前探了一个六十度的弧度，显得本就被贴身长裙显得有些突兀的山峰更显波澜。这身衣服还是她四年前穿着见东北王的，当年的她要比现在清瘦一些，现在再穿上就显得格外的紧俏。 “他都找不到的人，我找得到吗？再说那么多大的事务所不找，为什么找我们？”生意上门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尤其是一家刚刚开始的公司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单子，那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段如霜这个传说中尤为传奇的女子亲自登门，可真让张天毅不得不心生谨慎。 “也没让你自己找，是让你侧面帮助一下。至于说大的事务所为什么不找，这个问题是你一个创业者应该问的吗？”段如霜嘴角一翘，慢悠悠的说道：“算了，不接就不接吧。不就是三十万的酬金，找寻期间每天每人一千块的补助嘛，算得了什么。” “接！”张天毅毫不迟疑，这么多钱就是刀山摆在前面，他也得去淌一淌。没办法，小山沟里出来奋斗的人对钱有着格外浓厚的兴趣。他做不到林素衣面对一切的淡然，也没有段如霜挥手就把摇钱树的萱萱送人的大方。他就是一个拼了命的想往上钻的奋斗者，想得到被人的羡慕、他人的称赞，想要实现自己心中虚荣的俗人。 “呵呵，机会摆在你面前。徐磊的本事，你只要学到三成，以后的生涯就顺畅得多。”段如霜挑着眉毛看着张天毅笑道：“只能学三成，学的多了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于国家来说，不可控的行业的危险性最为可怕。” 张天毅眯了眯眼睛，他大学主修的行业就是计算机信息化管理。其中有一个科目叫做网络安全的，其实学习的就是黑客技术。黑客领域内不能叫做技术，更应当称之为经验。学会了基础部分以后，个人的成就当真是只能取决于本身。 而在其中也有两项大的流派的划分，其一被称为黑客，其二被称为骇客。前者用来形容那些对于计算机互联网有着卓越贡献的人群，后者则是精通技术专门去搞一些破坏的人群。随着时代逐渐步入互联网时代，这个一直蒙着神秘面纱的行业也逐渐的浮出水面，可越是如此，了解的人便越是敬畏。 在华夏还有一个新的名词诞生，被称为红客。这些人的行为未必没有破坏的成分，可一切的行为都源于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进行维护。他们竭尽全力，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守护着国家的尊严，民族的尊严。是真真正正的无名英雄，其中最为著名的领导者名为‘lion’！ 他是上一个时代的王者，随着他的时代辉煌的结束，国内群雄并起。徐磊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他尤为精通无线电与系统研究。在无线电方面的建树还没有公布，在系统方面最辉煌的就是攻破魔兽世界的备份服务器。这个行为不仅给他带来了惊人的经济收益，也带来了响彻世界的名声。 张天毅闭上眼睛，沉浸在回忆中。对于黑客的恐怖，段如霜一无所知。 第五十四章 商场如战场 张天毅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学霸，无论是在自己最为擅长的计算机系还是选修的双学位金融系。正因为如此，他从导师哪里见识到了一个黑客能做到的事情有多么恐怖。那天课下，他的导师用半个小时时间向他展示了如何攻克一个服务器系统进入其中获取比管理员更高的权限。不过那一天导师也和他说了一个准则：可以进入别人的系统，但请不要去做无谓的破坏。进入时请先备份，离开后要恢复原样。 这不是法律规定你必须去做的事情，而是作为一个黑客行事的准则，行业的道德。 接下来这笔单子后张天毅毫不迟疑的给胖子打了电话，直接在电话里面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讲述了一遍。跑到市中心去拉以前关系还未见成效的胖子马不停蹄的开着车赶回了公司，至于路上有多少违章他已经是顾不得了。事务所刚刚成立，最需要的就是案子。尤其是像这样能一炮打响名声的案子，这也是他为什么先前心痛没有借着谭国刚的事情把公司名头打响的缘由。 胖子进来公司以后，第一眼看到萱萱的时候眼前一亮。这么耀眼的车灯摆在前台，就算是当花瓶那也是十足十的值得啊。等知道任萱还是一个名校的在读生的时候，胖子就更加的满意了。这除了拉升了公司的平均颜值以外，还顺便着提高了平均学历。不过非常可惜让他心痛的是任萱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张天毅的身上，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张天毅很有兴趣。这让胖子很是哀叹，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值得迟疑的，接下来完全正确。”一张桌子上，开始了一次三方会议。除了胖子和张天毅以外，还有隔着手机屏幕的林素衣。在听完张天毅的叙述以后，林素衣肯定了张天毅的做法。 胖子也在一旁点头说道：“这个案子虽然现在对于咱们来说有点大，不过就算是失败了也百利无一害。我就是没有想明白段如霜为什么会帮咱们牵线搭桥。” “不用担心，这是你们的运气。”林素衣隔着屏幕浅笑着说道：“这里面的事情我大约已经知晓了，机缘巧合加上叠了好几层的误会。你们就只管抓住这个机会就是了,成功的路上缺不了机遇。谁都会遇到那么几次。” “不管怎么说，这些钱肯定得拿到手中。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在这里分析也分析不出什么结果，我觉得去徐磊那里了解一下具体事由比较合适。”张天毅习惯性的在指尖飞速旋转的笔杆，眨着眼睛说道：“我是真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徐磊见面啊。” 林素衣笑道：“徐磊这个人的性格我有过详细的了解，只要不是用特别让人恶心的手段击败他，那他输了就会认，不会采取那些让人瞧不上的恶心手段。尤其你是突破了他布下的层层防控，这是令他特别意外的结果。” “就是个巧合，哪有那么玄妙。”张天毅第一次说起那次的事情，也说出了从来没说过的最无奈的地方。道：“我其实大约比当时那些同伴更加清楚一个黑客能做到的事情，最少最少他们能控制布置监控甚至是门禁的能力我是了解的。最关键的是咱们国家的地质气候决定根本不会有特别粗的水道，尤其燕京不是一个多雨的城市。可谁让他们那个住宅区实在太富有，多此一举的修建了排水系统呢？这一点我想徐磊也不会知道，天时地利给予了我站稳脚跟的机会吧。” “天时地利就摆在那里，不是只对于你有的。对于我们也都存在，可大家都被咱们这里的地下水道不能走人这个思维固定住了。没有一个人哪怕去做一下这样可能徒劳的行为，那次案子就该是你拿的。”胖子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在二十岁的这个年纪中，我确实很少见到比你更让人赞叹的年轻人。” 年轻人大多数并没有一个成熟的价值观，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声音干扰做出改变。受到质疑或者是压迫，很不容易去坚持自己的想法。可张天毅不同，他想做的事情咬着牙走刀山也会去走。所坚持的观念，面对着火海也敢往下跳。就像招上谭国刚的这件事情，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放弃。也只有张天毅会做出拿着证据登门这样的蠢事，这件事情的后遗症到现在也没有彻底的过去。 谭国刚不过是被段如霜兴致一起叫过去的狗仔们弄的焦头烂额腾不出手来，等他彻底的解决掉这些事情，还会不会想起生命事业都被人威胁的痛苦？会不会忍受着这样一枚定时-炸弹的触发按钮永远的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私家侦探这个受不到法律保护的行业，真正是高薪伴随着高风险。 三人隔着一枚屏幕，一起大笑起来。 “这个案子我是没办法陪着你们一起去面对了，这样吧，你们办成了这个案子，到上海来，我请你们去爬一爬东方明珠。”林素衣面上保持着微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张天毅握起拳头信心满满的说道：“放心吧，一定会成功的。我要做一个百战百胜，手上案子没有不成的大侦探。让我的事迹以后出现在漫画上都是一个传奇。” 他的脸上洋溢着充满了自信的笑容，宛若初升的朝阳。 “会的，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成长为让所有人都仰视的男人。”林素衣说的理所应当，同时屏幕外面的右臂往旁边一挥。让本来想过来的中年知性女人下意识的把脚步停在了门口，疑惑的看着林素衣对着屏幕巧笑嫣然。 似乎这位从燕京城回来的大小姐，从下了飞机以后就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轻松自在惬意的面孔了。她忽然由衷的希望林素衣能一直这么开心的笑，只可惜现在林家面对的境况让核心层的每一个人都很难不去紧张起来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也就决定了林家是再进一步问鼎南方。成为屈指可数的大佬之一。还是一落千丈，从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甚至林家父女的性命都难以保全。就看，接下来的几个月了。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不仅战场如此，商场亦如此。 第五十五章 未来科技· 瞻前顾后的人永远办不成大事，尤其公司初创时候。莽撞都要比瞻前顾后来的好得多，前者只不过让成功的概率降低，后者完全就是在平淡中等待死亡。张天毅和胖子两个人好就好在都不犹疑，也不鲁莽。 胖子摸了摸鼻子，下决定说道：“从这里到那边也挺远，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张天毅双手交叉无奈说道：“你别着急，徐磊他搬家了。现在离咱们不远，就在别墅区那边。” 胖子愣了一下，迷茫说道：“什么情况，就搬家了？他住的小区不是特别的好吗，搬到这里做什么。” 张天毅交叉的双手来回晃动，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和胖子解释了。难道要按照段如霜说的因为他张天毅让徐磊觉得那个小区不安全了，所以自己买了套别墅彻底的改造了一番？ 一个顶尖的黑客在自己拥有决定权的领域中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张天毅很想进去看看那是怎样的一个高科技集成的世界。又会有如何严密到水泼不进的防御。 “怎么不说话？”胖子很是迷茫的问道。 “我在想徐磊新的家的样子。”张天毅随口回答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胖子对于黑科技不是特别精通，也没有察觉到这里的不同的敏锐。 “说得对，走，咱们去看一看。” 张天毅笑道，把笔杆往兜里一放，站起身收起了已经关了屏幕的手机。胖子紧跟着起身，准备和张天毅一起到徐磊那里商谈一下具体事宜。 任萱看到两位当家人这是要一起出门，便起身指着自己问道：“你们都出门了，那我呢。” 胖子把目光放在了张天毅的身上。 张天毅理所应当的说道：“你当然是留在这里看门了，对了，要是有人来面试电话客服的话，你就顺便帮给面试了吧。要是有客户上门，你就把案例和联系方式留下，等我们回来做决定。” 任萱明显是想跟着一起去，不过也明白三个人总要有一个看家的。只能是无奈说道：“好吧，那我就留在这里好了。你们放心吧，这里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处理明白的，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张天毅点了点头，深深的瞅了任萱一眼。他现在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也搞不清楚任萱的目的。眼前重重误会和感情变化交织在一起，让张天毅的眼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与任萱的交往，他还抱着谨慎的心思。 这是这么一块前凸后翘的五花肉摆在这里，想吃又不敢吃的，挠心啊。 “哎，你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啊。段如霜亲自送过来的案子，我怎么心里这么没底呢？”胖子开着车，和张天毅有着同样的疑惑。很明显林素衣是知道缘由的，可人家不和他们说啊。 “管他的，反正案子交过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这钱可不能不要。”张天毅尤为光棍，他来燕京城就是为了博取一个前程，赚足够的金钱的。现在把钱放在他面前，就绝对没有不拿的理由。 徐磊的家这回尤为的好找，一套独栋的大别墅放在哪里都足够的引人注目。尤其像他这样把别墅周围用铁栅栏细密的封在一起，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监控的住宅，就更加的好找了。也难怪他得买独栋的别墅，不然这肯定得被周围的邻居起诉他一个侵犯隐私。 汽车行驶到门口的时候，胖子刚刚踩住刹车减速还没找到看门的人就看到大门自己缓缓的向两旁打开，里面顺着墙边的一个车位亮起了荧黄色的光芒，上面有一排大字，写的是两个英文字母：“Hello world。” 张天毅会心一笑。 胖子把车沿着指示停在停车位上，两人从两边刚刚下车。花坛两旁的路灯有其中一部分立刻变了颜色，恰好从他们站立的地方到一个门口，很明显这是在指引他们大门的位置。 “特娘的，这高科技的人群就是会玩哈。看着就尼玛让人觉得高级，贫穷真是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啊。”胖子边走边对着两边啧啧称奇，他不是没进过顶级富豪的家庭中。也见过一些豪奢的装饰，但是完全没有见过未来科技气息这么浓郁的地方。 张天毅以前倒是在书本上了解过这些东西，学习技术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能亲手布置一个这样的住宅。曾想象过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带给他的震撼让他最直接的想法就是为什么我不能拥有眼前的这一切？ 两人就像是走舞台一样走的小心翼翼，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到了门口。还没等敲门，大门就自动的打开。胖子看了张天毅一眼，惊诧的发现他已经是面色如常，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习以为常或者是浑不在意。 如果不是张天毅的手放在兜里紧紧的握着，那他看上去的动作一定可以更加的潇洒。 “疼不？”窥破了其中真相的胖子顺手把自己的手也放在了兜里，他没有随身带笔的习惯，只好选择用直接使劲的刺破掌心。借以疼痛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土包子。 可他实在想不通在自己刺破自己掌心的痛楚下，张天毅为什么能这么的自然，浑若无事一般？他能忍住自己不龇牙咧嘴表现出来就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走吧，这个案子怕是会很麻烦啊。”张天毅笑了笑，疼？肯定疼。但真的没有没钱吃饭晚上饿醒了的时候的胃痛来的难忍，凉水充饥只能骗过肠胃一时半会。馒头也不是什么特别抗饿的东西，尤其是为了省下那一块钱没舍得买馒头的时候，就更加的难忍了。 后来他就学聪明了，无论如何得准备两个馒头放在家里。半夜饿醒了，就算是硬馒头泡着热水也比望着天棚干饿着来的舒服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刚刚走进大厅，胖子一脸惊讶的喊道。随机面色一变，出奇的愤怒。 第五十六章 神秘莫测 屋内屋外的人都有点蒙，张天毅和胖子更是站在门口露出了愤怒的神色。里面的人也是他们的老熟人了，尤其对于胖子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个是他的老上司，一副知性女白领打扮的沈莹。另一个是一支对张天毅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李亮。 见到老熟人自然不会让胖子愤怒，惹得他不爽的是看到这两个人也就意味着徐磊把案子托给了两家。两个调查所做同一个案子，这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一家只有三个人的初创公司和一个享誉十几年堪称华夏侦探第一的天网，一起请过来是在侮辱嘲讽吗？ “这两位就是胖哥事务所的王先生和张先生吧？两位大名如雷贯耳啊。”就在这时，一个带着金丝边圆框眼镜、留着不是特别明显的八字小胡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不必介绍，这张面孔早就被张天毅和胖子深深的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徐磊，万兽之王。黑客领域中顶尖的王者之一，也是让张天毅趁机在燕京站稳脚跟的有缘人。 从徐磊的身上，丝毫看不到对于黑客印象中的样子。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衬衫，浑身上下收拾的妥妥帖帖。没有一定一点不工整的样子。笑起来很和善，像邻家大哥哥。可不知道为什么，张天毅就是从他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感觉，像是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闪电般扑出来给你留下一个致命的伤口。 “我想你们四人都不用我来介绍，你们之间的了解肯定比我知道的多得多。至于说为什么把你们都请过来，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能让我徐磊栽了的，这些年来你们是头一回。天网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我找不到具体是哪一个人做的。不过大约知道和你们两伙人离不开关系，没错吧。” 徐磊口中说着不知道，眼睛却一直在沈莹和张天毅的脸上转悠，对于李亮和胖子，丝毫没有放在眼中的意思。 “接着说，我请你们来也是因为佩服。如果连我徐磊的蛛丝马迹都抓不住，那也不用指望你们能找到那个人在哪里了。我追了他三年多了，也只能大概画出一个范围。”徐磊依旧站在客厅的中央，肩膀不直，脖子还有些前倾。眼睛看人的时候习惯性的眯着。 “他是一个黑客？”张天毅反应尤为敏锐，这个世界上虽然说藏龙卧虎。比如和他钓鱼晒太阳的老爷子都有着想就知道的波澜壮阔的青年时代，可值得让一个顶尖黑客花费三年时间去追寻还追寻不到的。就只有同领域的顶尖之辈了。在互联网时代，信息都已经不是秘密。大多数东西对于顶尖黑客来说，都是不设防的。 这其中也包括公安系统。 “聪明，他的代号就是hacker。不仅我不知道他是谁，全世界的同仁们都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大家追寻他的足迹最后发现人在华夏，在燕京，在顺义。线索到这里也就算是断了，至于我要找他，是因为他最近几年在研究遥控心脏起搏器的设备。使心脏起搏器能在瞬间放出巨大的电量击穿心脏，有效的操控范围更是到了五十米。这种东西研制成功，就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徐磊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透着凛凛的寒光。 他自觉不是一个绝对遵守准则，遵循黑客道德的人。可他这人就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毛病，从来不曾认为种族平等。他就觉得我的同胞、我的民族就应该高人一等，于是在国外搞破坏他是丝毫没有心理障碍。不管因此造成别人多少损失，甚至是伤亡都是毫不在意，唯独外国对于华夏进行网络侵犯的时候，就是伤害了一棵草，他也要追究到底。 就像他墙上挂着的那一副苍劲有力的大字一样，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讲理吗？不讲理，可这个世界上，又何曾有过绝对的公平？ 最巧的是，除了读书没有见识过大千世界美景的张天毅也是这么一副臭脾气。不讲道理的护犊子，如果知道自己的人占了便宜他就开心，自己的人吃了亏他就不开心。好在他没有徐磊这般偏激，帮不帮忙出头终究还是要看道理在哪里。 “hacker？好狂妄的称呼啊，研究的东西还真是足够的黑科技。”五十米之内控制心脏起搏器放出电流击穿心脏，这意味着安装了起搏器的人群的性命都在他一个人的掌控之中。这样的行为实际上已经干扰了人类的正常存在，毕竟每一个安装了起搏器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掌控。 心脏病是一种非常公平的疾病，他不会因为你贫穷就找上你，也不会因为你富有就远离你。而且能够安装起搏器的，很大的一部分都是相对富有的人群。和hacker不同的是，徐磊的身份已经处于半透明化，很有有点关系的人都能够找到渠道联系得上他。这一次hacker研究这项技术的事情传出来以后，光是找到徐磊让他帮忙阻止hacker的人就达到了几十人。加在一起的有偿薪酬就达到了千万之多，无形的好处更是让他难以拒绝。何况寻找hacker本就是他坚持了三年的事情，现在有了大笔的资金和无形的人情，哪里会有拒绝的可能。 不过这也让徐磊不得不感叹，果然这个世界上有钱又怕死的人是数不胜数啊。理财集资一千万多么困难，现在手中出现一千万又是多么的简单。 “他非常的擅长无线电技术，并且对于人体有着超乎常人的了解。我初步判断他在现实中应当是一个医生，而且这家伙对于隐匿行踪有着极为特殊的天赋，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网络上。我追踪三年也只把位置锁定在顺义区，而这，和没查到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徐磊非常直截了当的和屋中的四个人说道：“找到他，除了说好的酬劳以外，我还有一份保证过得去各位眼的私人小礼物赠上。” “丫丫，给客人洗点水果过下来。”徐磊说完，仰头冲着别墅二楼喊道。 第五十七章 强权之下，全是笑话 天生媚骨，盖世妖娆。 丫丫从楼梯口往下面走的时候，给张天毅带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八个字。宽松的家居服总是比她左右轻微摆动的柳腰慢上半拍，把腰肢衬托的清风拂柳。偏偏她的每一步都像经过特训的皇家公主一般端庄，脸上挂着标准的露出八颗贝齿的笑容。手中端着的水果盘放在身前，遮住了胸前的风景。又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两只大手就足以握住大半的细腰，让人看着就不自觉的肾上腺素分泌。 在场的人除了张天毅以外，都曾经历过燕京城四大美女的颜值巅峰时刻。就算张天毅，也看到了正处于巅峰的段如霜的美貌。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看美人，包括沈莹都情不自禁的仰头观看。美好的事物女人同样喜欢去欣赏，他们嫉妒的往往只是比自己强一点似乎努努力就能达到的层次的人。像这种站在那里就毫无可比性的，根本引不起丁点的嫉妒心。 丫丫对于类似于眼前这样的目光，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她很清楚无论自己出现在哪里，都一样会引起这些窥视。以前还没有徐磊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出门身边不是一群的苍蝇围上来？事实证明就算是在明星汇聚的大型宴会上，轻妆淡抹的她依旧是场上最耀眼的明珠之一。如果再来选一次四大美人，说不定她就会榜上有名。 有很多人讽刺她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她不否认这一点。只不过没有人想过在资产数亿，人脉通天的徐磊面前，她有多少反抗的余地？金钱上的攻势，情感上的感化，地位上的压迫，接踵而至。强权之下，生存显然要比道德来的更加的重要。除了一身美貌和还算是拿得出手的985学历以外，丫丫什么都没有。所以她就成为了被无数人唾弃的小三，成为了被徐磊豢养的金丝雀。徐夫人家中的势力比起徐磊是半点不差，这逼得丫丫不得不去努力的获得徐磊的喜爱。她甚至是不敢想象，当有一天徐磊把她像垃圾一样扔在一旁的时候，她如何面对徐夫人的报复？ 这个问题曾无数次把她从睡梦中惊醒，现在却也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美貌、坚持、道德在不讲道理的强权之下，都是笑话。 在别人眼中，徐磊是一个潇洒、技术高超而且爱国的顶尖黑客。他愿意为了国家运用自己的技术、花费自己的时间和金钱去和国内外的破坏者们决战。愿意为了民族的尊严背上兴风作浪左派的称谓，他是lion意志的最优秀继承人之一。可是，在丫丫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恶棍。一个夺走了她对于爱情美好向往、最美青春年华的恶棍。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一直爱惜羽毛的徐磊会在这件事上做的这么的不顾一切，遇到这样的美人换做我我也愿意出轨啊。”胖子忍不住贴着张天毅压低声音，还带着点羡慕。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向往的生活不过就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包里装着花不尽的钱财，胯下骑着最美最烈的胭脂马。前两条对于徐磊来说只是想不想的问题，后面两条就更是愿不愿意的事情。这样的人生，属实是让人羡慕不已。 胖子把目光从丫丫的身上扭开，看着张天毅说道：“我倒是挺佩服你小子的，那任萱不比别的，就那两盏车灯配上稚嫩面孔。就没几个男人撑得住，你是怎么受得了的啊？” “受得了个屁！我手心都快扎烂了，要不是怕这块蛋糕下面有炸弹，早给吃下去了。”张天毅恼羞成怒，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处男。心中固然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一个美女三番五次的邀请他上床来一场真刀实枪的肉搏战，真当他不会血气上涌？不想找一个足够宽足够大的床上去翻来覆去来一个三百回合殊死搏斗？ 问题就在于他很怕一口蛋糕咬下去，蛋糕没吃进肚子里，炸弹先炸了。 丫丫把水果盘放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转过身对着四人浅浅笑道：“这些水果都是从南方摘下来直接上飞机空运过来的，今天早晨下了飞机就直接送了过来。虽然没有刚刚摘下来的新鲜，不过也不会差别太多。” 徐磊宠溺的看着丫丫笑了笑，占有丫丫，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三件事情之一。能与之相比的，其一是他二十岁跨进清华大学的校门，第二件是跟着lion做了那几件响彻寰宇的大事。 徐磊伸手指了指沙发，对着张天毅和胖子说道：“你们也坐吧，别介意我请来两家人。这件事情确实难做，咱们三方一起通力协作，能不能成也得老天爷给不给这碗饭吃。我都不介意当初发生的事情，你们两方之间不至于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吧？” 沈莹率先起身冲着张天毅伸出了手，笑呵呵道：“徐先生多虑了，我们之间没有仇恨。只是王先生和张先生心有猛虎，想怀抱天空。脱离我们天网自己单飞，这份勇气我佩服。” “步入社会，方知梦想远大，前路泥泞。我是无知无畏。”张天毅握住了沈莹的手，心中不由自主的加了个小心。 李亮在后面不屑的撇嘴，心中愤恨当初给谭国刚打的电话竟然没让王兆辉和张天毅从此一落千丈。他本以为以谭国刚的性子肯定能搞定这两个人的，谁想到林素衣那女人那么能打，张天毅这犊子的胆量又是那般惊人。单骑闯敌营？心中有些佩服又不想承认的李亮阴阳怪气的说道：“燕京城的水，深的能把千年的王八活活淹死。创业，小心最后连渣都不剩。” “是不是很嫉妒，自己这么多年靠着妹妹吹枕头风终于在公司里面站稳脚跟。却发现一个年轻人竟然有胆量有能力有资源自己单干，心中难以接受吧？哎，我上次可是听说你妹夫家暴啊，最后怎么处理的？不会是跪着求着还留在那里吧？哎呦，我都心疼你妹妹。那么小的身板，被人揍了还得求着不离开。啧啧，我要是做哥哥的，弄不死他丫的。”胖子皱着眉头完全是一副心疼的模样。 李亮，脸色铁青。 第五十八章 唯有坚持，可翻山越岭 想当初在一个系统中，李亮身后还有一个有能力有地位就是没有人品的妹夫撑腰都不能把胖子怎么样。现在人都不在一个公司了，他能把人怎么着。估摸着现在要是胖子不要脸皮把他那些旧事烂事扯出来大骂一通，李亮也没有什么切实的好办法。徐磊也懒得理会这其中有什么看不到的猫腻，更加没有给他们做中间人调和的意思。他只是直接带着四人向楼上走去。 面容娇美的丫丫没有跟上去，实际上徐磊一直都不喜欢他的女人触碰他的领域。爱情和工作交织在一起，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尤其难受的事情。好在他有足够的本事让女人什么都不做单纯的去做一个花瓶，也还能养得起。 在所有人都换上了谢涛以后，徐磊把他们带进一个占地大约五十多平的房间中。这里摆放着一排一排的机架，每一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三台服务器。张天毅进门后粗略的数了一下，这屋里光是摆放的服务器就有三十多台。这些服务器最后都被汇总在一起，只有一个鼠标，一个键盘，一台显示器。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随着徐磊手一挥，张天毅才发现原来后面的墙壁整个就是一大块屏幕。上面显示着别墅周围每一块监控器拍下来的场景，包括刚刚进门处，包括停车场，也包括别墅大院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是徐磊赖以生存的依仗，是和国内外各路高手过招的资本。这些服务器都用的最顶尖的硬件设备，其中防火墙的部署完全是他一个人编写部署的。不具备普遍性，却完美契合他自己的环境。在角落处唯一一台没有连接任何设备的机器存储着徐磊真正的宝贝，里面的东西如果全部流传到市面上估计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让全世界中低端企业全部乱起来。 最擅长也是最精通攻克系统操纵系统的徐磊的研究成果如果被散播开来，对于绝大多数人的系统都足以构成致命的伤害。 张天毅的眼睛当时就发了光，徐磊看到张天毅的目光，笑呵呵的说道：“这些东西是从我大学刚刚毕业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六年时间的全部积累，当年跟着lion参与到攻防战的时候。可还没有这么先进的科技，幸好那时候咱们国家的肉鸡和勇士足够多。基本上是用人海战术给填出来了，最后的结果倒也算是让人满意。lion因为种种原因销声匿迹，我不行啊。我这个人犟，我不能看着在这个领域中华夏没人。” 徐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的话别人更是听不明白。好在lion这个名号在场的四人还都算是知道，也明了当初发生的事情。至于黑客再深层次的领域内的东西，在场除了徐磊以外，也就只有张天毅明白国内和国外实际存在的价值。发生攻防大战的话，华夏可以用。可用的办法着实是拿不上台面，犹如当初的战争一般。只能用铺天盖地的肉鸡充当炮灰，生生填出一条道路。在高科技领域中，华夏民族任重而道远。 不过看着张天毅，徐磊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特么的，做敌人的时候哪来的仁义与规矩？门走不进来就跳墙，墙上有监控挖坑也要进去。这种执着的性情是徐磊最为欣赏的，想当年他从一个门外汉走到今天巅峰人物之一。遇上东风固然是原因，咬着牙半夜半夜的学习那些看不懂的词汇，则是更加重要的原因。 人不怕起点低，不怕能力差，不怕见识低。唯有没有目标，不能坚持最可怕。 当时查他的证据的时候，整个天网都抱着做不到放弃的心态，只有这个小子钻着下水道在花坛树荫下面待了八宿。把他和丫丫在阳台拥抱的照片拍了下来。 阳台？ 从来不在阳台上亲热的丫丫，那天怎么会突然来了兴致非要拉开窗帘走到阳台？徐磊的眼睛眯了眯，随即笑了笑。 李亮开口恭维的说道：“国内有您这样一心为国的大人物，国外的跳梁小丑怎么拿得出手？和您相比，他们又算得了什么，现在有一个算一个，要么是当年您的手下败将，要么是您手下败将的弟子。” 徐磊扭头不屑说道：“当年的领军人物是我的老大，lion。而且我们都没赢，纵然是赢下了最终战局，但那是整个华夏十万万同胞共同的努力。我们几个人真要和对面一对一的干上去，怕是会输的连渣都不剩。其实华夏最强的黑客就是咱们要找的hacker，这家伙在国际上的排名也绝对在前三之列。这家伙是个被国际通缉的人物，可惜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通缉个屁。” 张天毅一脸羡慕的说道：“我小时候，最想成为的就是黑客帝国中那种无所不能的黑客。高考以后本来能选择本地城市和那个女孩一起在附近的学校中，可惜我还是没有抵挡住内心的执念北上来这里学习了计算机。就是一直找不到一个领路的人，不能窥探到其中更深的奥义。对于当年几次大战更是心向往之，唯恨不能跨越时空，成为其中的一员。” “喜欢黑客攻防？其实现在是智能时代，黑客技术对于你们做侦探的更为重要。你要是真喜欢这些，我可以教教你。当初只是积累之下爆发的大型战役，实际上层出不穷的小型交锋每一时每一秒都在世界上存在着。甚至于有些攻击带着目的性，有些攻击连最终目的都没有。就连我的服务器，每天都会受到数以千次的尝试性破坏。”徐磊对这些现象非常的无所谓，网络世界远远比现实世界要丰富的多，也危险的多。 “好了，闲话少说。咱们现在来一起讨论一下，怎么把这个家伙从顺义区纠出来。这个有关于起搏器的技术绝对不能在世界中出现，至少现在，不能让他得见天日。”徐磊的眼睛在每一个人脸上环视。 四人几乎同时锁紧眉头，陷入沉思。 第五十九章 大海捞针 燕京太大，人口太多。即使是拿出其中一个顺义区，也有一千平方千米的面积以及一百多万的人口。从一百万人口中找出一个人来，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四个侦探当然不会认为徐磊会让他们这么就去找人，所以大家都在等待着。 果然，徐磊嘴角带着笑意慢慢悠悠的说道：“人我确实从技术上已经无法追踪，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想对抗我的追踪，除了技术以外，他的硬件设施一定非常过得去。换句话说，他的住处不可能只有几台电脑，就算不像我这里这么多设备，也不会少太多。” “你们双方把账号给我，我先把第一个月一边五万的活动经费打给你们。怎么找人，你们比我专业。” “这让我们就这么去找？”李亮第一个忍不住，一脸懵逼的问道。 张天毅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很不明白在侦探行业里面混了十几年的李亮为什么还是这般没脑子。难道说有后台的人永远都学不会收敛？如果当事人知道怎么找，还需要花高价请你做什么？正因为他不能而你能，所以你才有赚钱的余地。 这么浅显的道理，似乎这么多年就没有人教过李亮。或者是他本来明白却从未放在心上，别人知道他的那个妹夫，就已经先给了他三分薄面。不值得事情也不会和他追究。值得的事情也因为他妹夫的存在，能忍就忍了。靠山和背景总是让人生的路走的更容易，却会让后面的路变得泥泞不堪。 “我相信人只要想做一件事情就一定会成功，我把范围从全世界缩小到顺义区。现在需要你们来把范围从顺义区缩小到这个人身上，这个人身上。”徐磊的眼神非常的严肃，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不是儿戏，也许他的玩心一起。无数人都将为此付出性命，无数人。” 张天毅开口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已经知道了。自然也会竭尽所能的去做，你爱这个国家，我们也爱。我爷爷是一个党龄四十八年的老党员，这点觉悟性我还是有的。” 徐磊点了点头，转身从屏幕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两张卡片，和地铁卡有些像，不过看上去要更厚一些。徐磊拿出来一张递给沈莹，一张递给张天毅。十足自信的说道：“这是我的小产品，市面上大多数门禁在他面前。会在十秒钟内破译，你只需要贴上去一秒，拿下来等待五秒到十秒。再放上去就可以了。” “这么神奇？”胖子接过张天毅手中的卡片，翻来覆去一脸迷茫的神情。他扭头看着张天毅非常直接的问道：“你学计算机的是不？这玩意，你能弄出来吗？” 张天毅非常无奈的说道：“你要是指定一个小区，然后给我设备。那破解一个估摸着是没问题的，可你要是说让我弄这种随即破译的，我想都不敢想啊。以后我还是不弄什么刷卡输入密码的门，就用锁挺好的。” 胖子不屑的撇嘴说道：“哦，你说的是那种用铁丝十秒钟就能破开的锁？” 徐磊站在一旁笑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进攻大于防守，在任何领域内都是如此。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你还是多选择智能设备比较好，毕竟这东西虽然有着被远程操控的危险，可是能够做到的无一不是行业内顶尖人物。那些普通的设备，学过几天的人就能够构成威胁了。比如，你自己。对吧？” 本来和胖子随意交流的张天毅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他那个四十八年前就入了党。全村人上山偷树独自背着草篓上山搂草的老头儿曾经带着他一起放牛的时候说过一句让张天毅信奉了一生的话。老人说：“文虎啊，你的名字是爷爷给你起的。就希望你能英勇如虎，可为什么前面要加一个文字呢？那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谦谦君子，也是希望你能学会藏拙。你的心性，你的本事，你的观念都不要轻易的表现出来。” 老人没读过太多的书，那个时代也不没有给他读书的条件。没饿死就已经是命大了，但是老人当过兵，虽然没什么成就。可好歹跟着部队走南闯北走遍了大半个华夏，当初要是越南再晚投降半个月，老人差不多还能去战场上走一遭。所以他觉得爷爷的话说的没有条理，但是道理肯定是正确的。 他是一个小时候就对计算机充满向往和热爱的学霸，大学四年除了兼职赚钱带着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前女友出去玩以外。其余的大多数时间，一小部分陪着朋友献给了英雄联盟。其余的大部分，都投入在计算机的研究中。 万事万物，明其理则知其形。 张天毅现在还记得大二上学期利用百度找到了一个网站后台的地址，破解了账号密码的喜悦。在黑客这个领域内，他不是高手，不是精英。却绝对是入了门。不入门者难寻其门，入了门的人就看他能沿着面前的台阶爬到多高。 知道了案子的目标，和拿到了一点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的信息后。胖子和张天毅开车往他的住处驶去，张天毅习惯性的从背包里掏出来一本《金融摘要》，下意识的旋转着中性笔。笔杆在他掌心旋转。他记得不知道从哪里听过一句话，说华夏真正能发财的只有两种东西。其一是房地产，其二是金融。房地产他接触不上，所以在大学期间就选修了金融系的双学位。 本来最近跨入侦探行业以后，更多的开始接触心理学的知识。可谁知道忽然自己创业，要兼职着财务方面的岗位，不得不把金融重新捡起来再学一遍。财务不比其他，一个小数点都错不得，需要格外的小心才行。 从街上下车走到院子里的张天毅停住脚步，嘴角露出微笑。没想到平时只有赵老爷子一个人晒太阳的大院，今天倒是又来了一个熟人，还是个小熟人。 第六十章 少年老成与老而弥坚 暑假开始的蔡训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赵老爷子的身旁，胳膊肘顶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仰头听着老头儿半躺在那儿讲着古今中外的传奇故事。只看赵老爷子面带笑容的朝着蔡训说道：“孩子，记得宁愿给聪明人撑雨伞，也不要帮蠢人出主意。” 这句话是说给蔡训听的，接下来的话就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当年要是牢记这句话，也不至于丧家之犬一般离开东北。惶惶然流窜在华夏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最后躺在这里苟延残喘。呵，要不是我那个随手收下来的义子还算是争气，我怕是在躺在这里晒太阳的机会都没有了。从那以后，老头子我就觉得与人为善是一件顶好顶好的事情。” 虽然听不懂赵老爷子在说什么，蔡训依旧是仰着头瞪着圆圆的带着好奇带着光芒的眼睛看着赵老爷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灵气。他似乎是察觉到张天毅的存在，下意识的抬头。 张天毅看到自己已经打扰了一老一少两人的交谈，便率先开口笑道：“训儿来了？这是放假了吗？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这里的竞争比原来的地方厉害吧？” 蔡训从板凳上起身，小跑到张天毅身前仰头笑嘻嘻的说道：“张叔叔好，考得和以前一样多。不过这里的小伙伴，好像不太喜欢我。” 张天毅端下身子，按着才十二岁的蔡训温声问道：“你有惹祸吗？还是影响到人家了？” 小时候喜欢读书的张天毅实际上的情商一直都要比同龄的孩子们要高上不少，虽然他读书要比适龄同学早上一两年。最初的打算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去学校待着安稳，等一年级的时候降级就是了。谁知道一年级的期末考试他直接两门全是满分来了个并列第一，当时的班主任就说什么都不让他降级了。 顾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走下来，站在张天毅身后轻柔说道：“他倒是没有闯祸，不过影响确实构成影响了。一个借读的孩子让所有人的班级名次后退一名，任谁都不会太舒服。” 张天毅与有荣焉按着蔡训的肩膀骄傲问道：“考了第一？” 蔡训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说道：“嗯。” “这么牛气的事情怎么不知道早点和我说？”张天毅站起来捏了捏蔡训的脸蛋，转头看着顾瑜问道：“你呢，你考的怎么样？” 顾瑜露出一个浅笑，直视着这个给他带来不一样感觉的东北男人。她听说过老妈和这家伙之间的交易，为此她放弃了自己最爱的连载漫画，努力学习希望能考出一个好的成绩。倒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只是觉得这个一周只吃鸡蛋炒饭的男人实在有些可怜。 “老师说，如果我还能保持这样的进步速度。那大约有机会选择一个本地的211大学，如果能开窍或者走狗屎运再好一些，985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这次的成绩比上次多了53分。”身高要比张天毅矮上一点的女孩仰着青春娇俏的面孔，像一只等着主人抚摸的小乳猫。 感觉今日是双喜临门，不，四喜临门的张天毅难以抑制的裂开嘴欣喜的说道：“好，真好。” 半靠在椅子上的老头儿摆手招呼了一下张天毅，看似随意的问道：“不好奇我是谁？不想知道为什么那小崽子来见我？那块送上门的蛋糕你想吃就吃了，噎不死你。男人奋斗一辈子，为的是啥？让别人仰视你，不缺钱不缺女人。多做好事留个好名声，如果努力了和不努力过一样的生活，那你努力的缘由何在？” 赵老爷子很明显在男女之事上看的很开，他有些怀念自己还能提马扬枪的岁月。砍最强的对手，睡最烈的胭脂马。那段快意恩仇，刀头舔血。建立在沙滩上的辉煌，纵然最后被一阵狂风吹落。也是他一生最珍贵的记忆，有些事年轻的时候不做，老了想做也做不得了。 他的年纪完全足以做张天毅的爷爷了，战争的岁月他经历过，只是没有了印象。吃不饱饭的日子他可是记忆尤深，那时候他才十几岁。最喜欢做的就是跟着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后面捡人家丢下的地瓜皮充饥，好在那时候他老子有那么点知识，知道观音土吃不得。有一个拼了命的老娘，收拾了足够数量的黄豆。晒好炒好，半死不活的把那几年熬了过去。 穷怕了饿怕了的老人此后的三十年岁月恨不得站到所有人头顶，不给别人留下一点机会才好，他也确实做到了。只是又被人从最高处给挤下去了，差点就摔得粉身碎骨。此后再过二十年，他才逐渐明悟做人做事皆要留下三分余地的道理。 张天毅表情不变的说道：“好奇倒是挺好奇，不过还没到必须要知道的地步。李佳星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正大光明上暗夜天堂四楼是个什么级别我大约明白。连他在您面前都执弟子礼，那个世界距离我太远。都说人要仰望星空，可一步登天我很怕把自己摔死。” 赵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少年老成，说的就是你啊。” “赵爷爷，我妈妈做了回锅肉。说是您教的法子，您去尝尝？”顾瑜走到赵老爷子的身旁，轻声说道。她当然不知道老头子有多厉害，她妈妈也不知道。只不过是这些年有好吃好喝的想着这个总是来这里晒太阳的老头子也不是一天的事情了，要是说一定要找到起始的缘由大概就是很久以前政府要封禁这边的出租屋，结果一大群人冲进来被老爷子一根拐杖堵在门口。最后接了个电话灰溜溜的走了。 顾家母女头发长，不懂大道理不假。可从那以后有好饭好菜总是想着叫上老头子一起吃，也是真的。 赵老爷子翻身从躺椅上起来，身形腰板依旧笔直。 “走，尝一尝你妈妈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第六十一章 人生悲苦，唯昂首向上 这些年来因为老爷子就爱这么一口东北菜，顾姨也是把几道著名饭菜练得是炉火纯青。她是真的特别开心，先前莫名其妙出现的小混混至今没有过来闹事，现在女儿的成绩又提高到一个令她瞠目结舌只能说继续努力的地步。唯一让她很担心的就是这丫头似乎对张天毅的情感越来越深了，虽然说少女的爱恋来得快去的也快，大多数都在成长过程中自然而然的消散。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依旧是免不了担心。 上了饭桌以后，蔡训端着饭碗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赵老爷子动了筷子，看到张天毅把菜吃到了嘴里以后，才小心翼翼的吃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菜。 顾瑜也在偷偷的看张天毅，等看到他大口大口的吃着桌子上的肉的时候，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是松了下来。听妈妈说天毅哥哥都是老板了，可看起来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的嘛。 吃完饭以后，蔡训第一个跳下椅子帮忙把饭菜收进了厨房。顺手把空的碗盘筷子洗的干干净净，动作非常的娴熟。 “以前在家经常干活啊？看你年纪不大，动作一点不生。”顾阿姨很惊叹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十几岁的孩子能把厨房里面的活做的这么流畅。 蔡训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咬着嘴唇含笑说道：“我爸要送快递赚钱养家，四岁我就会刷碗，五岁就能做饭了。” “五岁？你能有这么高？”顾阿姨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怀疑的问道：“你能够得着灶台吗你？” 蔡训用力的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够不着啊，不过我可以踩着椅子啊。” 蔡训比划着，努力的证明自己五岁的时候踩着椅子能够得到灶台。他比同龄的张天毅还要来的老成，而且他自信自己炒菜的手艺不会比顾阿姨差上多少。就算是一个孩子，接连不断的炒菜六年，那水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那你妈妈呢？”顾阿姨随口一问，却是不曾想蔡训一个呆滞，眼泪无声的就顺着脸蛋滑了下去。他赶紧抬起袖子把脸上的眼泪擦拭的干干净净，止住自己呜咽的声音。摆手故作无谓的说道：“她走了，不要我了。听我们村里人说，是跟着一个开着小汽车的男人走的。” “可怜的孩子。”顾阿姨抹了抹眼角，伸手心疼的揉了揉蔡训的脑袋。她的女儿很早就没了父亲，所以她太清楚父母一方的缺失对于孩子成长过程中的影响有多么的恶劣。 偏偏蔡训打小就是个异类，没有母亲他就自己做起本来母亲该做的事情。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如果这一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做的，你只会认为这个孩子足够早熟。可要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知道在这个时候怎么对待、如何安慰自己的父亲。那你就不得不惊叹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生而知之，真的有天才的存在。 没了娘的孩子不仅没把自己饿死，还连带着把他老子的饭菜问题全部解决。等上了学以后，这种天资上的差距就表现的愈发明显。他放了学要做饭，要洗衣服，要把他老子破了的鞋袜都补好。还要每天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所以他是没有时间进行课后学习的。大多数时候，连作业都来不及全部做完。对于这些事情，任课的老师全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有一个学生十次考试十次第一，其中九次还全都是满分。那他不做作业，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他上三年级的时候，学校校长就对着这个孩子下了评语。非常感慨的说道：“将来那燕京城里肯定有这个孩子的一席之地，但凡他有一个差不多的家庭，或者遇到好一点的机遇。那早晚是会出现在报纸上的人物。” 可惜成长已经给了蔡训数不清的坎坷，本来已经足够悲苦的生活因为他的这一场大病更是雪上加霜。他偷偷的和主治医生了解过账单，父亲为了给他治病前后花了至少有五十万。平常仗义为人，大手大脚的父亲手中绝对不会超过十万元。 少年感激那些多多少少都给了父亲反馈的叔叔伯伯，可更加感激敢于承担大概率付不起医药费风险的漂亮护士姐姐，以及直接对上了谭国刚的张天毅哥哥。少年的心思很纯粹很简单，他觉得有交情的求助总是简单一些，陌生人的拔刀相助总是可遇不可求。 却还不知道，愿意在金钱上给予你帮助的人。无论是什么缘由，都是难得可贵的事情。 张天毅隔着一扇不那么清楚的看着里面忙忙碌碌帮忙干活的蔡训，耳朵嘴巴陪着赵老爷子闲聊。更多的是在回答他关于东北土地上一些事情的询问，比如当年就已经注定后来会导致官僚主义横行的制度现在造成了怎样的后果。比如现在那块土地上还有多大的潜力，多少的生机。 老爷子坚持认为那块土地是国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地方，盛世的时候也许看上去无关紧要，可一旦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才会察觉那处地角的至关重要。 顾瑜这妮子考试考得好，顾阿姨对她的限制就轻了许多。她也不说话，就坐在一旁看着张天毅和赵老爷子闲谈，眼角眉梢就充满了笑意。小女孩的喜欢总是这般纯粹，喜欢只由于心，与其他无关。 张天毅的自己的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着关于hacker的事情。怎么从顺义区百万人中大海捞针的把他找出来，何况这是一个人，是一个随意就能换地方的人。好在这些顶尖黑客们都有着对于自己的绝对自信，以及很难去更换地点的硬件设备。他把玩着手中外形普通的磁卡，想象着顶尖黑客在互联网中驰骋的景象。智能时代，对于这些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似乎一切都是予取予求。 能制衡他们的，唯有他们自己。 第六十二章 做你情人又何妨 吃完了饭以后，顾瑜和蔡训一大一小被顾阿姨赶到了屋中学习。她自己坐在客厅里面陪着赵老爷子掰扯着家长里短，三邻五巷的事情。张天毅估摸着时间任萱该回来了，便起身独自走到大远处赵老爷子每天晒太阳的地方。他没有坐在躺椅上，选择了蔡训拿来的小板凳坐在上面。他决定好好的任萱谈一谈，人已经收到了身边。每日里若还是隔着一层心思，那未免有些累。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张天毅看到任萱走进院门，便挥挥手给她叫了过去。 “我想，我们需要开诚布公的，毫不遮掩的好好谈一谈。”张天毅非常认真的说道。 “好，我是人大的学生。”任萱愣了一下，然后就用非常平淡，非常理所应当的声音说出了让张天毅大吃一惊的话语。一个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校的校花竟然会跑到一家夜总会去做花魁，纵然是卖艺不卖身。张天毅一直以为她只是附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鸡大学的学生，现在听到这个答案，确实是吃惊的不行。 “有些话，本来这一辈子我都不想说。不过阴差阳错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对的错的，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任萱见四周没人，加上这段时间的心理压力着实是大。也就索性敞开了话匣子说道：“学校追我的人，确实是数不清的高富帅。虽然其中大部分只是看重我的身体或者是追一个校花有面子，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不错也真心喜欢我的。可是我想成为的，是段如霜那样的女子。比她更加强大，更加厉害的女子。那些个看起来家底很是雄厚的同学，给不了我这样的生活。” 张天毅感慨说道：“至高无上？万人敬仰？” 任萱毫不介意那对包不住的椰子把最美的姿态展现在张天毅的面前，她笑了笑，淡然道：“对，至高无上。提起段如霜，谁敢说她不是这个行业的领军人？暗夜天堂四楼摆在那里，就是没有人敢随便上去。多厉害啊。” 点了点头的张天毅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确实是非常厉害，听过她的事迹以后我也很钦佩。” 任萱也跟着点头，说道：“是吧，没有人不钦佩她。就算是她的仇人，恨她的人，也一样佩服她。一个女人，五年时间白手起家，就闯下了这么大的家业。” 张天毅对于段如霜的能力是真的打心底有一种钦佩，不过对于他来说那个级别终究还是可望而不可即。但是眼前这个本质上和他一样有着野心的女孩，是他能够去探寻的。任萱在会所里面长袖善舞，看出张天毅的想法自然也是不难。估摸着是真把张天毅当自己人了，便不掩饰的说道：“我本来没有这么贪婪，以前只想着好好学习。毕了业找个长得过得去真心对我好的男人，买一套站在阳台上就能感受到海风阵阵的房子。有一个不忙但是有挑战性的工作，也就满足了。可谁想我寝室里那个令人憎恶的肥妞，就能把一万多块一个的蔻驰背包浑不在意的随手一扔。每一年开学来，身上的名牌衣服名牌包就变了样子。朋友圈里全部都是飞往世界各地旅游的照片，想要就买，喜欢哪里就去哪里。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有这样的生活，而我，就要算着这个月吃完饭还能剩下多少钱。得攒几个月才能够让我买下喜欢的鞋？” 张天毅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这种感觉他也曾有过。有资格说一句感同身受，好在来得快去的也快。吃的穿的用的，他本身也不是特别在意。更没有和别人比一比谁穿得好，谁吃得好的想法和习惯。 任萱说着，气息就越来越粗。身前自然就是一副波涛汹涌的骇人景象，清纯脸蛋上也有了一行泪珠流下。她直视着张天毅，道：“既然今天说到这里了，那我索性就全都说了。我在暗夜天堂没吃过男人的亏，但是被段如霜欺负过。在学校与人为善，和大多数人的关系都很好。也被这个肥婆鄙视过，侮辱过。我不甘心，不愿意，不想认怂。我想赚钱，想有地位，想成为人上人。但凡有一丝可能，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如果你能把我带到比段如霜的位置，那我给你做一辈子的情人，又有何妨？我想爬的更高的位置上，就算沿途布满荆棘，会让我伤痕累累。我也不在乎！” 张天毅抬头看了任萱一眼，低下头沉默了起来。很直白很浅显的野心，室友成为了这块野心滋长最肥沃的土壤。人最怕与人比，但是这种比较，这种贪欲，也是人甚至是社会前进的基础。一个最最简单的，源动力。 这种人，也是最容易控制的。只要你能够一直满足她的贪欲，就能够一直控制住她。 眼泪淌满了脸庞的任萱索性蹲下来和张天毅齐平，搭放在膝盖上的胸脯直直的杵在张天毅的面前，她也毫不介意。敞开心扉的任萱仿佛有无数的话想一口气说出来道：“我愿意每天笑给不同的牲口看吗？我喜欢每天在那些赤裸裸色眯眯的眼神中游走吗？我不愿意！可是我想很快的强大，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没有段如霜舞动风云的手段，她多厉害啊。一颦一簇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甘心为她卖命。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手段笼络人心，以求能找到一个向上爬的梯子，可是我被当做礼物送给了你。没有目的，没有陷阱。仅仅是因为那个叫李佳星的男人的一句你和他是朋友的话。哦，对了。最开始段如霜是想用我控制你，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我就是被纯粹的当做一件礼物送了你。” “礼物，呵呵。我是人，竟然被送了礼。你说我想爬上去错了吗？谁想被别人控制自己啊，谁不想看着别人匍匐在脚下主宰别人的命运啊？我一定会爬上去，总有一天会指着段如霜的鼻子随心所欲的骂她一顿。” “天毅，佛说众生平等。可我怎么觉得人从一生来，落地的那一刻就不平等呢？就算是在死亡面前，有些病穷人就死了，有钱的人就可以继续活着甚至是痊愈。这能叫众生平等吗？” 张天毅看着任萱的眼睛，过了良久沉声说道： “所以，我不信佛。” 第六十三章 求助 语言，不说出来就会在内心中演绎出各种各样的版本，直到你本人都对于这些想法深信不疑。可只要你给说出来，大多数麻烦都会消失不见。这场从傍晚开始，一直到月上星空才结束的谈话。让张天毅对于任萱了解的差不多了，当然还不能说是完完全全的了解，毕竟认识一周，谈话几个小时而已。但是却对这个正读着大学，却从学校里跑出来混会所的姑娘可以深交。 说是红颜知己那太早，说是朋友那已经算是了。两人骨子里有着相同的东西，相同的追求。而且人女孩的眼界要比张天毅高得多，学历也高得多。 张天毅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捏在一起搭在躺椅上。抬着头看着天上罕有的密密麻麻的星光洒落，今天的上空没有雾霾。皎月清辉带出耀眼的美丽，一丝丝凉风吹过，还有一点冷意。 任萱帮忙把蔡训安排在张天毅的房间床上睡下，又回到自己屋里把一条淡绿色的空调被从衣柜里取出来送到大院里给正在看星空的张天毅披上。知道自己脸蛋哭花，眼睛有些浮肿的任萱不愿意用这幅面孔对着张天毅。就自己回到了自己屋子内，却没有意识到这条毯子给自己送出来一个锦绣未来。给未来的传奇故事中，多了一个传奇的巾帼故事。 回到房间的张天毅帮睡觉不老实的蔡训整好了被褥，自己贴着孩子的边上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中，第二天起床后简单的收拾了点清粥和蔡训一起吃了，把蔡训交给同样起床很早的顾瑜一起看着学习。自己直接奔着上次蔡力农说的地方去了。他找蔡力农，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去看看蔡力农以及他带来的兄弟们安排的怎么样，第二件事是去找他帮忙注意一下顺义区的情况。在去的路上，张天毅找到一个街边银行把上次在天网任务中赚了的三万块钱取出了两万。 大约的地脚他能找到，却不知道这一片地脚到底哪里是蔡力农的家。他还刻意的趁早出门，也是怕蔡力农离家去上了班。可也不能这么一家一户的去挨个窍门的找，只能是坐在一个花坛边来个守株待兔。幸好他去哪里都有一个背着包带两本书的习惯，就把书中的《金融摘要》取出来坐在那里开始看，看到日上三竿的时候。终于是等到了中午回家想休息一下的蔡力农，这一下，可真是让蔡力农喜出望外。他加快脚步迎到张天毅面前笑道：“恩人，你怎么来了？” 张天毅忙起身把书收进包里，拍了拍屁股笑道：“我今天也是不忙，想着来这里看看兄弟们都怎么样。也是有一件事，想请兄弟们帮帮忙，你放心，不能让兄弟们白做。定金呢，我先给一些。如果哪个兄弟能给我办成了，或者是提供用得上的信息，我一定不会吝啬。” 蔡力农听到张天毅这么说，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直接说道：“您看您这是说什么呢？有什么事直说就是，我蔡力农能帮得上你的，竭尽全力，绝不含糊。”蔡力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来之前就想好了蔡力农反应的张天毅早就算到了他一定会这么说，也一定会这么做。也不矫情，直接从包里取出两包包好了的钱捏在手中，笑呵呵的说道：“蔡哥，咱们呢以后这样合作的机会多了去了。你要想帮我白干恐怕都忙不过来啊，而且这件事得兄弟们一起做才有点机会。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个身外物消耗您这几年积累下来的人情啊，听我的，把这钱拿着给兄弟们先分下去。让他们做事也有动力。” “好，兄弟你有见识。老哥我听你的，你放心，这钱我一分都不碰，全给兄弟们分下去。” 蔡力农信得过张天毅，接过他手中的两包钱。点着头信誓旦旦的许诺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拼了命也会给你办成了，上次的事我这心里还一直过不去呢。这么多年，除了蔡训他妈，我就没欠过谁。” 张天毅笑了笑，抬手摆了摆。他是真不觉得上次的事蔡力农有什么欠他的，酬金他收了。这件事就是委托方和侦探之间的交易，就算是捅破了天，闹翻了地也跟委托人无关。钱和案子一结，后果都要事务所自己承担。可蔡力农这个行为，却真的是暖人心。这也是他能在当地极得人心，来燕京城还能带来几十个一起打拼的根本原因。 张天毅爱财，却不吝财。他香油钱，但是在该花钱的地方半点都不吝惜。他太清楚想在一个地方做好侦探关系网是最重要的，他不像胖子，有十年时间积累下来的人脉，各行各业都能直接间接找到一两个说得上话的人。所以能抓到机会的地方张天毅都不会放过，而现在他最能抓到手上的就是眼前的蔡力农，以及跟着他一起在本区送快递的几十个兄弟。 人的本性，决定了他的做事风格。加上半点运气，就决定了一生的成就。 往前数有手头不留钱，全部散尽江湖中的杜月笙。想当年杜月笙日进斗金，手头还留不住半点金钱。原因就是把这些钱散给了对自己有恩的人，对自己有用的人。以及，可能在未来对自己有用的人。这让他成为上海三大亨里最受人尊敬，成就最高的一位。很多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到了后来的杜月笙的面前就成了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的张天毅当然没有杜月笙的造化，毕竟二十三岁的杜月笙已经是黄公馆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胆量眼光都是史书上都少有的存在，除了为了钱触碰了最不该触碰的东西。而且那个时代的大环境混乱，易出枭雄。 但是他有一点和杜月笙当初很像，对自己有恩的加倍报恩。对自己有用的人不吝钱财，眼光往前放三年，绝不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但是能吃到嘴里的肉，苍蝇腿也绝不会放过。 第六十四章 笑容 对蔡力农这番言语有些感动的张天毅承情说道：“那我也就不和老哥客气了，我需要查一些信息。老哥你让手下兄弟们帮我看一看顺义区哪里会经常购买一些电子设备的硬件，包括以前的订单都可以帮我看一看。” 蔡力农一听张天毅这要求的根本就不是个事情嘛，顶多也就是让手下兄弟们把他们送的快递的收货地址和内中物品详情记载统计一下。肯定算不上什么困难的事情，对大家来说也就是稍微麻烦了一点而已。 张天毅站在那里忽然皱起眉头，总是觉得自己似乎是疏漏了什么。可急切之间又想不到有什么问题，索性就给扔到了脑后。随后只是又嘱咐了蔡力农几句说道：“蔡哥，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万万让兄弟们上点心。” 蔡力农抬手，神采飞扬大笑道：“你尽管放心就是，你蔡哥我这辈子就这么两件骄傲的事情。第一件是生了个儿子够争气，第二件就是手下的兄弟们够齐心。我让他们做，他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虽然他们都没有干大事的本事，可小事你放心，绝对不会出差错。” 张天毅点了点头，他现在也是在投机。满片海域多撒网，哪一片网能捕到鱼，得看老天爷赏不赏给他这碗饭吃。找人这东西，本身要有迹可循，抽丝剥茧般缩小范围。现在这般盲目，那除了广撒网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胖子也在发动他以前交下的关系，可徐磊那个级别的人都没有找到hacker的能力。胖子这上不上下不下的阶层实际上是最没有用处的，比这些送快递的还没用。 把事情和蔡力农交代了以后，张天毅没有回家。反手从兜里掏出电话拨给任萱，他要带着任萱去暗夜天堂见一见段如霜。要说这顺义区，他能找得到的势力人物，也就只有段如霜了。任萱接到张天毅的手机听到了他的吩咐以后，虽然一点不想去暗夜天堂面对段如霜。可深深明白自己现在等同于在张天毅身上压了满仓，只有张天毅混起来，她才有实现梦想的机会。所以就赶紧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张天毅放下手机，坐在了花坛边石阶上。单手支着额头，又开始低头看起书来。可现在的他，委实是看不进去了。满脑子都在努力回忆当初学校教授交给他关于黑客方面的知识，可说实话，那些教授理论上的纸上谈兵固然厉害。真正实际操作根本就比不上这些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 却说蔡力农和张天毅分开以后，就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情帮张天毅办成了。他这个人，一辈子不欠人半分。现在自觉是欠了张天毅两条性命，一条是他儿子蔡训的，另一条是他自己的。儿子死了，他活不了。 所以蔡力农承情。 现在有了机会回报一点点，他哪能不竭尽全力。 所以他很干脆把所有从怀来县跟着他过来的人召集起来，也包括来燕京几周后新交下来的朋友。蔡力农足够仗义，把所有人都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他发出了召集令，收到了消息的人很快就到了约好的地方。 他们选择的是一处处于半废弃状态的空旷仓库，这处仓库以前是用来存放从外地进京的快递的，后来仓储地点换到了南面。这里也没有卖出去，逐渐就处于半荒废的状态了。可这荒废了也有荒废了的好处，就是地方够大。往里面站了个三十几人，还是显得很空旷。 蔡力农走到最前面的台子上，目光往下面每一个人身上看。越看越是骄傲，越看越是自豪。这些人无疑是在证明他十年来的仗义，除了养出来谭国刚这样的白眼狼以外，还有更多的贴心的兄弟。 蔡力农扯开嗓子放声说道：“今天把大家找到这里，是我蔡力农有事情要求大家。” 下面一群年纪不大都感谢这些年蔡力农对他们比他们爹妈对他们还够意思的小青年们，纷纷回应道：“蔡哥，您这是什么话。有什么事您说，我们做。这几年要是没有您，我们这些初中就不读书的。不是丢了性命，就是蹲了大牢。还能有现在这么看得到的未来，蔡哥，有什么事，您说吧。” 蔡力农举着拳头 ，大笑道：“好，那我蔡力农就不客气了。这件事是帮我一个恩人做的，不白做。活还没干，人家就把钱送来了。” 他把张天毅交给他的两万块从包里取出来，把外面的纸撕开了一条缝隙。从下面往上看，看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就只能看到是一摞，很大的一摞。 义气有没有？自然是有！ 尤其是这些学历不高，思维也相对简单的年轻人们。更加的讲究义气，他们往往估算不到很多事情的后果，头脑一热，做也就做了。可如果义气和金钱能一起拿，那谁不开心？ “这事也不难办，就是大家以后送快递的时候，看看哪个地址哪个收件人大量购买电子硬件设备什么的，也不一定是一次大量，也可能是频率很高那种的。谁要是找到了，另有厚报。”蔡力农把事情跟大家说了，又嘱咐道：“千万把这些信息都给记录好了，你们要是谁有机会查询到这一片以前的购买快递记录。也帮忙给查一查，如果遇到你们不能确认的信息，就把信息全部都给记录过来。” 底下的人更加兴奋了，这件事难吗？不难！简直是简单的要死，可办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拿钱，那可真是太出人预料了。也太爽了，他们看向蔡力农的目光更加钦佩。也更加的，死心塌地。 大哥的威望就是在这种事情中一点一滴的凝聚的，一直到最后身边的人都对他忠心耿耿。这个社会，最重要的是带来利益。是能够双方通力合作，共赢发展。 蔡力农的嘴角慢慢悠悠的浮起一丝笑意，底下的人大多都没有注意到这丝从未在蔡力农脸上出现过的笑意。 得意、阴冷、张狂、 不忍纠结在一张脸上。 第六十五章 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 张天毅带着任萱叫了台车到了暗夜天堂的外面，站在马路对面仰头看着这栋四层别墅。轻声喃喃自语道：“邓勇是你的人啊，原来吓死人的虎哥和你有联系啊。你这么神秘，知不知道这顺义还有一个顶尖黑客的存在？” 说起邓勇，张天毅就想起了那天在小巷子里面发生的事情。也想起了他老家一个邻居家的拜把子哥哥楚惊蛰，一个狠人哥哥。这个世道，是一个和平的世道。强悍的人虽然依旧不少，可万万比不了乱世的狠人辈出。但是他这个哥哥，就是一个盛世难出的狠人，还是一个家族血脉遗传的狠劲。他老字辈、爷爷辈都是一个样儿。往前再数一辈儿，区别依旧没有多大。 他们这一家人在本地的名声很大，非常大。 他祖爷爷那一辈，恰好赶上了华夏近代史上最黑暗的阶段。滨城又是最先被占领的区域，很早就沦陷在炮火轰炸中。当时有五个敌国兵头戴钢盔，手中端枪进了村。村里没有武装力量，五个全副武装的大兵，够了。 要说他们进村以后，老老实实的办事也就罢了。滨城这地方虽然位于东北，可真没有东北那股子彪悍劲。尤其当时的乱世，已经让很多底层的老百姓都麻木了。简单来说，就是对于家国没有什么认同感了。 可这五个大兵也干了件不靠谱的事儿，他们随手抢了一家人的鸡给烤了。五把枪抢只鸡肯定不是大事，问题是他们+抢+的是楚惊蛰家的鸡。抢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祖爷还亲自下手帮忙抓了只肥的大的。可当天晚上，这五个大兵就被割了脑袋。五个人死的一模一样，脖子上一条红线，明显是被一把菜刀给抹了。这把菜刀就是他们剁了鸡头以后扔在地上的那把。 谁干的，没有人真的知道。可大家这心里，也都有个猜测。所有人的猜测，猜的也是同一个人。 楚惊蛰的爷爷，也不一般。他上过战场，听他自己回来以后说在战场上功劳不小。本来怎么也能当一辈子兵的，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接受杀了他战友的降俘。战场上，杀降俘是大忌。幸亏他之前的功劳不小，上面的官也护短。就让他功过相抵，回家种地来了。 到了楚惊蛰父亲这一辈二十多岁的时候，改革春风已经吹进了滨城。可他爹不爱钱，或者说不愿意安稳赚钱。反而是成了当地的混混，大混混。他这个混混当得也很有意思，那时候还没有管理费这种说法。很多商家反倒是很自觉的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他们送点吃的喝的，他呢，当然看不上这点钱，更不想为了这点钱败了声名。也是害怕拿了老百姓的东西，回家被他爹揍。 可他混社会，需要钱呐。那咋办？楚惊蛰的这个爹，也很有意思。他不愿意压迫下面的穷苦人，那就只能往上想办法。所以他跑到政府那边跟人要管理费，混子找政府要钱，那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可他不一样，他身边有无数商家支持啊，这些人把每年交的税都给楚惊蛰他爹，让他帮忙去交给政府。 当时的政府相关管理人员也有意思，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虽然不认识楚惊蛰的爷爷，可听过他的事情，他的名声。又看到楚惊蛰的爹也是个可造之材，还真就跟他做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交易。在当时楚惊蛰他爹混社会的时候，当时的商家是一片祥和。反正不管是大事小事，和邻居的事还是和政府的事。反正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都找他。他还真就能都给解决了，解决的两方都满意。 等到了楚惊蛰这一辈儿呢，他家已经不缺钱也不缺势力了。可他爹这些年也没少得罪人，不太想把他留在县城里。就给他送到了乡下，他爷爷家中。他爷爷是战场上取回来无数敌人性命的狠角色，就算是那些被他得罪了的混混不会也不敢来乡下招惹。 这就给了张天毅和楚惊蛰认识交往的机会。 在说楚惊蛰这个人，他和他家祖上三代不太一样。也是家里面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他去思考太多的破事乱事。加上又遇到了小时候就一肚子鬼主意的张天毅，他根本就不用怎么动脑子了。 最关键的是，他从小不爱读书。倒是对于水浒传里面描述的那种世界很是向往，从小就爱好一个舞枪弄棒。他爷爷呢，看他这个样子也来了兴趣。他爷爷是什么人，那在战场上能把对方特种兵弄死，还不止一个的强悍人物。他教给楚惊蛰的，有一对多，一对一，多对一等各种情况下的应对方法。以及各种各样的搏击方法，拼命方法。 打小就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楚惊蛰，一身的本事那是相当的大。在学校打群架，一个打趴下五六个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的名字也是他爷爷起的，原因是他出生的那天正好是惊蛰的那一天。他爷爷又觉得这个名字叫起来顺口，好听也就这么定下来了。他当然不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这句话。 楚惊蛰和张天毅的关系很好，一来是两人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二来，两人的性格上非常互补。张天毅聪明，有脑子，遇到事情的时候冷静而且主意多。楚惊蛰呢，性格有些粗，脾气还大，关键是还很能打。两人聚在一起，从小学到高中，就没吃过亏。楚惊蛰文化课成绩不好，但是体育成绩好。高考的时候考了个体育院校，体育专业。这身体是更强了，本事也就更大了。 上次在巷道里心生绝望的时候，张天毅就在想：特么的要是楚惊蛰在这里，他被堵住会害怕？怕个JB！ 现在他站在暗夜天堂下面的时候，就又想起了邓勇，也就想起了楚惊蛰。他扭头看了一眼任萱笑道：“等有时间有机会介绍一个铁哥们给你认识一下，你有没有和你差不多漂亮的闺蜜，我得给他找个对象。这小子就特么爱好女人。” 任萱一听张天毅这话，绽放出来一个如花笑靥。男人愿意把他的铁哥们介绍给你认识，那是什么意思？任萱明白，她知道张天毅也明白。 任萱伸出手，挽住了张天毅的胳膊大大方方的向里面走去。 第六十六章 城府 段如霜穿着一身玫紫色旗袍，踩着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在一楼无数人的仰慕目光注视下慢慢悠悠的从四楼走了下来，所有人在段如霜在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都好声好气带着讨好的语气打着招呼。他们虽然在背后在夜里都没少意淫段如霜，但是在她面前，尤其是当着她的面。谁也不敢露出那样的目光，活腻歪了也不会挑这个死法。 不过一些带着腔的玩笑话，还是有几个人敢和段如霜这尊女菩萨说上几句的。尤其是几个从二楼三楼包间里面听到音讯走出来凑热闹的，他们的身份明显要比一直在一楼玩闹的人强上了很多。能和段如霜开开玩笑，甚至有几个还能让段如霜答应着有时间一起喝上几杯。他们下来，也是好奇，想看看是什么人让段如霜从四楼亲自迎了下来。 就在这数十上百人的注视下，张天毅和任萱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一进来，他就愣住了。 这么多的目光，尤其是这么多衣着光鲜靓丽的男男女女夹杂着各种奇怪的目光的注视下。让张天毅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他的汗水打湿了的后背有些痒。倒是任萱对这种事习以为常，浑若未见。她察觉到了身边的张天毅的紧张，便把张天毅的胳膊搂的更紧。把一条不算粗壮的胳膊夹在一对椰子般硕大的胸脯中，努力着想把张天毅的注意力转移一下。 哎，你还别说。这招啊，用在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身上，还真挺有用。张天毅的注意力几乎也就是在一个呼吸之间就被转移到了胳膊上，再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周围的人是怎么看他的了。 不过在看到人群前面巧笑倩兮的段如霜的时候，任萱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好在段如霜的目光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张天毅也顿住脚步。 两个人相对而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虽然都带着笑意，可也都是没有人开口。 现场的气氛陡然间静的有点诡异。 “怎么，追走了我的头牌。这是带着来这里和我炫耀了啊？”最终，还是段如霜率先打破了寂静。 “不敢不敢，我这是走了狗屎运被天仙女看上了。这来可不是给段姐捧场的嘛，哈哈。”张天毅不是给脸不要脸的人，顺便还借了一下段如霜的势，以备以后跟在场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先留下一个印象。反正段如霜给了机会，不用白不用嘛。 段如霜微微一愣，不过只是一个瞬间。面上依旧是丝毫没有变化的笑容，瞥了眼任萱，又扭头对张天毅说道：“好啊，捧场好啊。要不姐姐帮你在楼上开个单间？或者，你让萱萱在这里帮我在唱一首作为离别？” 任萱的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若是以往，听到这句话她会毫不犹豫的上去唱歌。可今天，她的目光看向了张天毅。 “我还真不习惯，让我的女人抛头露面。”张天毅依旧抱着微笑。 任萱扭头看着张天毅，目光从畏惧彷徨逐渐变得坚毅。其实她从学校出来以后理想是坚定的，过程是迷茫的。她非常确定自己想要达到的高度，但是该怎么走上去完全没有头绪。她一直在段如霜和张天毅之间摇摆，上次段如霜把她送人已经让她决定偏向张天毅。现在张天毅毫不迟疑的维护，让她心底再也没有疑虑。 她目光中的变化，全部都落在了段如霜的眼睛中。段如霜很轻易就判断出了任萱的心理变化，她并不在意缺少这么一个支柱。暗夜天堂除了任萱，还有三个。就算没了这三个，重新捧起来四个又有什么困难？而且任萱最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她只是有点好奇，张天毅有什么人格魅力能把这个过程催化的这么快。 段如霜轻轻点头，脸上绽放出来的笑容让全场所有的女性失色。她往前又走了两步，看着张天毅，说道：“张天毅？在谭国刚家小区那儿，我就见过你了。不如，我们去楼上开个包间谈一谈？” “段姐听过我的名字，应该比那儿还要早一天吧？可以啊，能和段姐开一个包间，荣幸之至啊。”张天毅的笑容绽开，嘴角和眼睛都带着一丝玩味。这丝玩味落在其他人眼中，就引起了无数的联想。以至于后来道上有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越来也越玄乎。 段如霜眉头一挑，心下已经明白张天毅是察觉到邓勇是她的人了。也不去解释，直接扭头转身向二楼走去。给全场人留下一个曼妙到让大部分人吞口水的背影，款款走上。张天毅笑意不变，带着身材更加火辣的任萱跟着段如霜的背影走上了二楼。 走进包间以后，张天毅扭头看了任萱一眼，说道：“萱萱，去点几首歌。要是能跳个舞就更好了，我可是一直听说你能歌善舞，还没亲眼见过呢。” 任萱非常乖巧的点头，走到包间角落处点歌器上选择了几首歌。 “段姐，我敬您一杯。刚刚在楼下借了您的威风，还望您不要介意。”张天毅打开了桌子上面的白酒，帮段如霜倒了三分之一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个仰头，就把一杯白酒全部倒进了肚子里。 “李佳星李大少爷的朋友，我怎么敢介意呢？说说吧，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不相信你会没事来暗夜天堂来找我叙旧，我们似乎还没有这样的交情。”段如霜没拒绝张天毅的酒，但也没有喝。只是捏在两个手指之间轻轻的搓着，一双清丽的眸子一直盯着张天毅的神色。想从其中分辨出一些秘密。 张天毅全程神色丝毫不变，进门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儿。只是把整个酒杯握在掌心里，指着沙发说道：“段姐，不如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其实张天毅哪里和李佳星有什么交情，不过有这么个大旗在。不扯白不扯。 两人端着酒杯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很有默契的准备先欣赏一下任萱这个暗夜天堂中名气响当当的堕落天使优美的声音和诱人的舞姿。任萱确实天生便应当属于舞台，她站在前面的时候，神态的气质都变了！ 第六十七章 双赢 当娇艳的眼神、诱惑的表情浮现在一张清秀稚嫩的面孔上的时候，给人带来的刺激感觉简直是无与伦比。就像是用一把小爪子轻轻的挠动着内心，欲罢不能。等到任萱眼睛一眯，一个吸气，弯腰一甩。顿时就把张天毅的内心热情彻底的点燃，坐在他旁边的段如霜都能听到他变得粗重的呼吸。 段如霜笑呵呵的举杯主动碰了张天毅手中重新倒了满杯的酒杯一下，道：“怎么样，我这个萱萱不错吧？” “是我的萱萱，不过是真不错。这以后我可不能让别人看她唱歌跳舞了，太诱惑。”张天毅抿着嘴，喝了一口酒压了压心火。开门见山笑道：“我来这儿，还真是有件事找段姐帮个忙。” 段如霜收回目光，静静的问道：“帮忙？我为什么要帮你？” 张天毅的眼角闪过果然如此的神情，他来之前就揣摩过段如霜的神情。虽然大多数是从道听途书的事情和任萱的描述中揣摩出来的，不过这个级别的人物大多数事情都是靠谱的。他放低了身子，举起酒杯笑着说道：“这不是来求段姐帮个忙吗？一个隐藏在顺义区的大肥肉，我想段姐也会有兴趣。段姐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要找他的人是上层的人物。安全部门的。” 张天毅这是算准了段如霜不会放下和政府交好的机会，段如霜牛逼吗？很牛逼！但是说到底，她所处的圈子，底子上就不是干干净净的。再牛逼只要政府大风一起，就是空中楼阁，见风就散。在华夏，是绝对不会有黑的控制白的的事情，反过来倒还是有点可能。要是和安全部门有了交往，对于她这种高级会所来说才是最大的保护-伞。 而且现在她自己的发展遇到了瓶颈，想用正常的手段往上走，一点可能性没有。如果能够交好安全部门，那路，就打开了。 段如霜脸上神情变化的时候，张天毅一直没有说话。当逐渐的熟悉了这些行业之后，张天毅坦然自若的自信重新回到了身上。他和任萱详细问过暗夜天堂的情况，大约已经是摸准了段如霜的脉门。 段如霜端起酒杯贴在娇艳欲滴的两瓣红唇上，轻抿一口就见了底。然后说道：“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要我帮忙的。如果帮得上，也许我会考虑帮帮你。” “哈哈，是要找一个人。一个贼神秘，贼难找的人。”张天毅也不遮掩什么，开口说道：“他叫hacker，真名不知道，模样不知道。就知道，人一定在顺义，而且不会轻易离开。” 关于最后一点，张天毅已经可以确信了。现在政府和徐磊都在找hacker，那hacker就一定不敢轻举妄动。他一个人走容易，想无声无息带走他那一堆设备就难上加难。即使是换个城市重新布置一个环境也同样不简单，甚至更加危险。顶尖的黑客设备可不是随随便便买几台电脑就可以的，甚至其中的部分珍藏版硬件可遇不可求。 hacker除非退隐，不然就绝不会离开顺义。从他的行事上来分析，这个人绝对自信，甚至没有把徐磊放在眼中。 可这些话说出来，段如霜就扭头盯着张天毅冷声说道：“你这是在耍我？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模样。哼，人在顺义，顺义有多大你知道吗？我怎么去找人？” 张天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没一口干。也是轻轻的抿了一口，说道：“什么信息都知道，用得着我找人还是用得着你抓人？就是因为有困难，办不到。才需要你和我的存在，我们也才能从这里拿到好处。” “那hacker是做什么的？” 段如霜没啥学历，一直厮混的又是不那么见得了光的行业。和高大上的黑客领域那是半点联系没有，当然不知道这个读起来拗口的hacker是干什么的，听着倒像是一个外国人。 张天毅笑道：“hacker是他在行业内的代号，职业是顶尖黑客。有多顶尖的，大约算是华夏前三，世界前十那个级别。不过据我了解，应该是目前行业内国内的第一人。” 有一句话，放在张天毅心中没有说出来。这句话是：如果lion真的消失不见了的话。 “黑客？我小时候听过这个词，但还真的不了解。既然你找到了我，那是有计划了。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的大侦探。”段如霜主动向张天毅举起了酒杯，张天毅赶紧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两人各自轻抿一口。 张天毅放下酒杯，抬头看了一眼正唱着一首轻缓音乐却在无意间把胸部的曲线突显的愈发诱人的任萱。轻轻笑道：“段姐，没有人能够忍受无边的黑暗。就算是黑客也需要社交，也是人。说不定，这个不缺钱的人就是每个月定期来这里发泄的某个宅男。要是详细的百分百能把人找出来的计划，我肯定是没有。但是把每个层次的人逐层的扫一遍，说不定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张天毅说这段话的时候，神色非常严肃。 段如霜听到他的话以后，笑道：“人，人性。哈哈，哈哈哈哈。” 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笑的肆无忌惮，笑的极度疯狂。一直到把正在唱歌的任萱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才停下来拍着胸脯说道：“你说的没错，没有人能够忍受一辈子的寂寞。尤其是一些有本事的，特别像是这种领域内顶尖的人物，除非有不得不忍受寂寞的理由，他们或许有毅力忍得住。可是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就没人会这么过。” 关于人性的研究和了解，本来就对于这个很有兴趣并且做了很多实验和研究的段如霜可比张天毅了解多了。把话放在黑客领域内，段如霜不了解，可你若是让她从人性的范围内排查，她就了解了。 这个时候，张天毅又说道：“对了，我算了一下那些设备占据的空间，至少也需要半层别墅。而且网速占用的带宽也会非常大，不过他想要多大的带宽那些通讯公司也控制不了。硬件他可不能全部给藏起来，机器对于环境还是有一定要求的，至少不能太热、不能太脏。这些都是排查的线索。” 段如霜站起身，举起酒杯。咯咯笑道：“你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给我，我安排人排查一下。实在不行，就把这顺义区翻个底朝天。有些事政府不能大张旗鼓的做，但是我可以悄无声息的做。” 两人举杯一碰，相对而笑。 无疑，这件事情成功。那就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第六十八章 亵渎 可惜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心中都明白。如果找到hacker这么容易，等待他们的也不会是这么大的好处。如果你没有通天的背景，那天大的利益后面，就一定会伴随着天大的风险。或者是，天大的困难。唾手可得的好事，从来都不会属于穷苦人。 想改变，唯有，爬上去！ 张天毅和段如霜谈好了合作以后，带着任萱离开了暗夜天堂。就在他们刚刚走出二楼的时候，邓勇从外面走了进去。 邓勇一进门，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两杯白酒。其中一杯放在段如霜的面前，里面还有一点没有喝完。另一杯里面倒是干干净净，放在桌子上的酒瓶也能看到里面的酒都被喝光了。这让邓勇尤为意外，要知道自从多年前在草原上被那个男人强迫着灌了一杯白酒以后，段如霜从此就对白酒有了厌恶感。 可今天她明显是喝白酒了，是不介意当初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交谈值得她喝上一杯酒？ “有意思。”段如霜樱唇轻启，微微一笑。酒杯在手指间轻轻一转，抬头看了邓勇一眼。这一眼让邓勇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他似乎看到了五年前的段如霜，永远都是这样的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而不是到了燕京城以后，那双永远隐藏在迷雾中的眼睛。 段如霜言语之间确实充满欣喜，丝毫不掩饰的欣喜。笑着说道：“勇哥，咱们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刚刚那小子来送来了一个消息，一个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多大好处的消息。这件事能和安全部门挂上关系，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遮掩他身上的不干净，只不过是手眼通天能压得住而已。如果有更厉害的人给揭开了，他就只能成为阶下囚！这个国度里，没有人能够和政府对抗。华夏没有黑社会，以前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 邓勇站在桌边，犹豫问道：“段总，那个人虽然从黑道起家，手底不干不净的肯定特别多。可他已经成功了，这些年也拼了命的在洗白，一般人揭不开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李爷也不会留他啊。” 段如霜哈哈大笑道：“李爷？你以为东北王对付不了他吗？可问题是，其他人会看着他占据草原这么大一块地方吗？先天的地理环境决定他在东北称王别人都阻止不了，可同样的，山海关就是这一位发展的瓶颈。而且是只要华夏还在一日，就永远都不能解决的大瓶颈。李老头是看着草原这块大肥肉也万万不敢伸手的，他老老实实的待在东北，李佳星出门就畅通天下无阻，他要是向草原伸手。他儿子能不能活着回去，可就不一定了。” 邓勇下意识的叹了口气，心中还有些忧虑。只是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就是担心既然山海关挡住了路，那李爷想继续往前走，岂不是就只有绕着大草原走？可想想李佳星是李爷唯一的儿子，他总不会用自己儿子的性命赌地盘吧？ 可邓勇其实挺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和张天毅想往上走一样。段如霜和他想对付草原上那只雄鹰，能做的唯有借势，不停的借势。就像是用无数的稻草不停的往雄鹰身上缠绕，直到他完全飞不起来。 段如霜低头把手中的白酒慢慢的喝了下去，抬头说道：“发动一切能发动的力量，找hacker。待会张天毅会把信息发过来，你接收一下。记住了，一定要在张天毅前面找到这个人，找到以后先不要告诉他。把人控制住带到这里来，我得和他好好的谈谈条件。这个hacker，就是咱们回馈草原那位当初的‘恩赐’最好的礼物了！” 邓勇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好，我这就去做。” 段如霜挥了挥手，左手捏着酒杯，右手拿起张天毅刚刚饮酒的酒杯。左右手轻轻一碰，神经质般大笑道：“草原上的雄鹰啊，看我砍了你的翅膀，拔了你的爪子。让你在笼子里给我取乐可好，当年你给予给我的侮辱，我会十倍还给你。” 邓勇对这些话恍若未闻，微微弯腰退了出去。 段如霜把两个杯子扔在了桌子上，自己也起身走了出去。踏出门的刹那，她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暗夜女皇段如霜。 高贵、冷艳、光鲜亮丽、遥不可及。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看着羡慕不已的聚光灯下的风云人物。其背后都有着难以诉说的苦楚与心酸，生活的酸甜苦辣，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却说张天毅伸手搂着任萱的小细腰往外走的时候，心底的火已经被撩拨的厉害了。要说这男女之间，尤其女孩还是个少见的美女的时候。这男人一点心思不起就太苦难了，以前张天毅对于任萱一直有提防，现在这提防没了，总瞅着这水灵灵的大白菜就很想给啃了。 任萱当然能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指越来越热，还不停的点来点去。不过她也不反抗，就任由着张天毅的手指放在那里作怪。而且她自己也是个二十岁出头，没有什么经历的小女孩。看得多可不代表落在自己身上就能泰然自若，任萱就觉得自己身上这温度慢慢上升，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这股子热气让她嗓子很快就开始发干，而且是干的厉害。 任萱仰头看着张天毅呢喃说道：“天毅，那边有个超市，我们去买瓶水好吗？我口渴了。” 张天毅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意乱情迷的面孔，也管不了这还是暗夜天堂外面的大街外。放肆的吻了起来，双手更是搂在细腰上恨不得揉进自己的怀里才好。 两人的身体天衣无缝般合在一起，任萱虽然是雏儿，懂得却多。 任萱也忍不住双手环住张天毅的后背，任由着张天毅对她的侵犯。默默的享受着张天毅对她肆无忌惮的侵犯，和亵渎。 她喜欢这种来自于强大男人的强势侵犯，享受着被征服的奇妙感觉。 第六十九章 中年老板 蚀骨销魂。 张天毅已经太久没有和女孩有接触了，而且他先前一直有着想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的想法。所以虽然谈了三年恋爱，一起也没少过夜。可依旧还是一个处男，最好撩拨的处男。 这拥吻了以后，身体的血液急速循环，也敏感了许多。等到任萱轻轻抬头，伸出舌尖眯着眼睛。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贴着锁骨露出来的一线巍峨风光的时候，张天毅的目光彻底的沦陷了进去。他现在才明白楚惊蛰那傻逼为什么这么喜欢爬姑娘的床，现在给他一张床，他也愿意死任萱这对椰子上。 其实任萱不管是在高中还是大学，或者是在暗夜天堂中。从来都不缺少追求者，各种各样的追求者。这些追求者几乎把能想得到的追求方式都用遍了，可惜的是就没有一个是任萱能够看得上的。她要的不仅是背景，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能力。如果两者取一，那她宁肯取后面的一个。直接嫁给一个超过段如霜到底背景，单凭姿色，毫无机会。 “我想喝水。”任萱干脆一跳，双腿盘在张天毅的腰上。把嘴贴在他的耳边，一股股热气喷在上面。 “好，喝水。这就带你去买。”张天毅任由着任萱盘在他的腰际，任萱不重，虽然身高不矮，屁股和胸都不小。可体重也就勉强的在三位数和两位数只见晃悠，张天毅还挂得住，只是这走路未免也有点不稳当。 两人就这么一个像树熊一样挂在另一个人身上走向对面的一个大超市中。 这一进门，两人看到超市老板的时候，一起愣了一下。 这老板不像往常超市中见到的中年邋遢大叔，反而有些帅气。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老迈，只余下沧桑的韵味。穿着一身简单的天蓝色衬衫，褐色长裤和一双浅灰色布鞋。看到张天毅身上挂着一个美貌女孩进来，中年老板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双眼笑呵呵的说道：“两位，买点什么？是这个吗？” 任萱顺着这中年大叔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就红了脸。原来老板指的是放在柜台边上的计生用品，错以为这是小情侣上来了急火要进来解决问题。 张天毅倒是浑不在意，面色不变的说道：“哦，不用。我们想买两瓶水。” 中年老板依旧是一双仿佛没有睡醒的朦胧眼神，又指了指里面说道：“去拿吧，哎，年轻人。我跟你讲，要抓住年轻时候还可以疯狂的岁月，要不然以后老了只能干看的时候，就迟了。” 任萱这时候也不好意思挂在张天毅的身上，赶紧跳了下来躲到了里面去找水去了。倒是张天毅对着中年老板笑了笑，眼睛绕着这超市转了一圈。 “老板说笑了，就算老板这个年纪也不至于说干看这种话吧？”张天毅习惯性会对无关紧要的人保持友好的微笑，也不管里面蹲在地上一瓶一瓶也不知道在比较什么的任萱。 中年老板往外看了一眼，摇摇头笑道：“不行啊，我是年轻的时候玩得太放肆了。现在还真有点力不足喽，哎。不过你这女朋友不错，能生儿子，生了以后也不缺奶。” 张天毅对着带了点黄腔的话有些不乐意，他就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看。这种思想其实很小农，但谁让张天毅本来就是个小农。 所以在任萱拿着精心挑选的两瓶水出来的时候，张天毅早已经不愿意搭理这个中年老板。只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递了过去，老板自找没趣的笑了笑，伸出手把钱接了过去。张天毅一低头，看到他的指尖的时候，神色愣了愣。 这四根手指上，好厚的茧子。 两瓶水，六块钱。老板可能是为了弥补自己刚刚失误之下说的话，只收了五块钱，从钱匣子里拿了一张五块钱递给张天毅。张天毅接过了钱，又看了看他的手指。 “亲爱的，你刚刚看什么呢？”走出超市以后，任萱偷偷的改掉了对张天毅的称呼。她在暗夜天堂混的春风得意，样貌体态自然是最大原因，很是会察言观色也很重要。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张天毅和老板的神态和交谈，自然也没有露过张天毅两次看向老板的手指尖。 张天毅停住脚步，伸出自己的手指放在任萱的面前。说道：“你看我的手指，我在大学四年是学习计算机的。当时因为家里穷，很想拿奖学金。就拼了命的学习，每天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计算机室。四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敲坏了多少个键盘，也只在这个最常用的食指上留下了这么一道浅浅的茧子。可你看刚刚那个老板，八根手指上就全都是茧子了。” “那又怎么了？”任萱眼神不错，小智慧也有。学习能力强，反应能力就不怎么样了。 “那说明，这是个行业前辈啊。”张天毅打开饮料，自己也喝了一口。贴近任萱耳边说道：“走，咱们回家去。” “啊。这大白天就回家了啊？”任萱愣了一下，张天毅可是一个工作狂。关于这一点她没少听胖子抱怨，因为这连带着让胖子也忙了很多。 “对啊，回家。”张天毅特别特别认真的看着任萱说道：“我最喜欢电视上白日宣-淫的镜头了，你喜欢不？” “啊...啊！”任萱这才听明白张天毅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今天想回寝室，可以吗？学校已经快放假了，寝室里面的东西得去收拾一下。要是带不出来在开学就不能用了，一天就够了。” 张天毅哈哈大笑道：“好，今晚我送你回寝室。明天你要来我房间。” 任萱慌慌忙忙的点头，声音发颤说道：“好，你明天等我，我一定过去。” 张天毅心中盘算着他这处男之身是可以交出去了，要说前女友也是初恋女友的时候他对于爱情还充满了憧憬。希望拥有完美无瑕的爱情的话，现在就完全不同了。这个时代，不就是这样？ 坐在屋内的中年老板依旧是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厚厚的老茧。笑呵呵的感慨道：“多水灵多诱人的一刻玉白菜啊，就这么的要被拱了。小崽子，盯着我的手指看什么？你还挺敏锐，还是二十年前有意思啊。现在这个时代，没劲，没劲啊。” 第七十章 悬于一线 任萱最后没让张天毅把她送回学校，因为顺义区到她学校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单程就得一个多小时，张天毅想了想也就不过去了，他准备和胖子在合计合计怎么找这个hacker。 任萱回到学校，却被一个人堵住了。 谁呢？ 上一次陪着任萱去张天毅事务所面试的女孩，齐知音。 齐知音拉住了任萱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很直接的问道：“那小子，是谁，干什么的，哪里人？” 被齐知音弄得彻底愣神的任萱迷茫的问道：“知音，你说什么呢？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啊？” 齐知音的语气中充满了审问的语气，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捏住了任萱稚嫩的面孔呵呵笑道：“还和我装呢？都跑到人家公司去做前台了，老实说，他是干什么的。” 任萱这才恍然大悟齐知音是什么意思，她们两个是正正经经的好闺蜜。属于自拍都能帮着挤胸的，当然是任萱帮着齐知音挤。她也不隐瞒，很干脆的说道：“算是在一起了吧，我们两个都没提。不过行为动作算是在一起了，他就是个东北来的普通青年，没什么背景。” “什么？” 齐知音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似乎是根本就不能够理解任萱的想法，大声责问道：“你之前可是为了保住那啥，拒绝了那么多的富家子弟。现在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穷酸货！再说了，你可是在段如霜那个疯女人的会所认识他的，他能多看重你？在他眼里，你就是个风尘女，明白吗？好，就算你放弃了你的梦想。那你就不能选一个富二代官二代？家境好人还好的我也认识几个，他们还比不上一个穷酸？” 任萱沉默了半天，拉着齐知音坐在床边。揉着她的手笑道：“知音，我怎么会放弃，怎么会不想？你介绍的那些人哪一个能在段如霜面前泰然自若？还指望着他们帮我超越段如霜，那不是做梦吗？如果注定追不上，那我和他们在一起干什么？” “是，他们在段如霜面前确实不能天泰然自若。难道那个小子他就能？”齐知音快要被气坏了。 任萱郑重其事的点头，认真说道：“你说的没错，他在段如霜面前泰然自若。去暗夜天堂的时候，段如霜亲自在一楼接的他。” 齐知音愣住了，犹疑问道：“什么？他在段如霜面前，泰然自若？” 任萱明确的点头，道：“是。” 齐知音皱起了眉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两年，她明白任萱的想法。也很理解。所以才在知道她和张天毅在一起的时候，会这么的愤怒。不过听到这个身上还带着书卷气的男人能在段如霜面前神色平淡，还让段如霜下楼迎他，这让齐知音也很是惊讶。 “你先收拾东西吧，明天我让王博开车送你过去。”齐知音叹了一口气，她能怎么办？又不是任萱她妈，还能逼着她和男人分手？那她们这段闺蜜情估计也算是完蛋了，但是她也是真看不上张天毅。这种看不上不会因为一个段如霜就有所改变。她趁着任萱收拾东西的间隙，跑到走廊外面阳台上拨通了她男朋友王博的电话。 齐知音打通了电话以后，也不理会王博的甜言蜜语。直接说道：“明天八点，你开车过来送萱萱和我去趟顺义。顺便帮我在萱萱现在的住处旁边租套房子，然后帮我查一查这个张天毅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人。要是能找人当着萱萱的面，揍他一顿就更好了。” 张天毅呢，回到事务所没找到胖子。就自己坐在电脑前面打开了网页，登陆了一个特别出名的网站。至少在黑客这个行业内是特别出名的，正是lion建立的红客联盟。 这个网站，最开始是华夏对抗国外其他黑客而聚集起来的圣地。不过从04年lion的忽然解散以及忽然消失之后，就算是名存实亡了。即使后面多次组建和解散，也远远不如当初的规模了。就算是这样，依旧还是黑客们聚集较多的地方。 张天毅打开这个网站也纯属习惯使然，他当初学习的时候经常从这里吸取有用的知识。这次要找hacker，就又进来登录了。他在这里的账号级别也不低，算是后学里面稍有名气的。 他这一登录，忽然发现要找hacker竟然还不止他们。甚至有人在网站上直接发了消息找hacker，看那个发帖子的号，级别还不低。 “这是什么人，这么公然的找hacker？”张天毅指尖旋转着笔杆子，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很少有人会在网站上发帖说要找谁的，黑客本来就是网络世界中的交流。大多数都不太愿意露面，少数漏了面的也不愿意让人掌握行踪。虽然红客联盟的网站安全性相对很高，可其中的建设当初lion和hacker可都是参与者。后面换了领导人，改过一些配置，但这些人，在hacker面前，未必够看。 这么发帖子，可不能保证hacker不能通过ip一路追到发帖子的人。而hacker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心胸开阔的。冒犯了他，想让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能，也不会和徐磊较劲到这个地步。 张天毅把笔杆子放进了兜里，双手交叉在一起，眼珠子转来转去。 他不是没想过用钓鱼的方式把hacker引出来，问题就在于引出来容易。跟住他太难，这家伙全世界的搞破坏，都没人能反向追踪找到他。肯定不是张天毅这种刚刚入门的小崽子能跟得住的，就是徐磊，一样跟不住。 张天毅点开了这个帖子，下面的跟帖早就过了几千条。毕竟这样公开发帖用十万块悬赏hacker的人，在这些新兵子老油子的眼中，那就是个傻逼！ 纯粹的大傻逼！ 悬赏hacker的行踪是傻逼，悬赏金就区区十万块，那更是个傻逼！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张天毅低头一看，是徐磊。 张天毅手指一错，划开电话接通后笑道：“徐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磊有些急切的说道：“hacker的事情要抓紧，这家伙似乎是知道我和...”说到这里，徐磊顿了一下直接略过去几个字后继续说道：“想要阻止他发布无线控制器的事情，现在有些疯。已经在道上放话，要在半个月后公开露面，在所有直播平台上同步放映他的研究成果。半个月内，把顺义反过来，也得找到他。这个研究成果，无论如何，也不能面世！竭尽全力，不要逼着那边那边断了全顺义的网。” 第七十一章 意外之喜 听到徐磊的话，张天毅就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情只怕是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来的复杂。为什么呢？如果事情不是惊天的麻烦，怎么会为了他一个人关了燕京城一个大区的网，由此会造成的损失绝对是难以计量的。 张天毅把这些信息和赶回来的胖子一说，两人不由自主的都是眉头紧锁。他们这公司刚刚起步，很需要有拿得出手的案例和名声，这样才能站得住脚步。他们不仅得找到hacker，还得在天网之前找到hacker。 “剑走偏锋。”胖子沉吟了半晌，扔了满地烟头。把屋子里面变成了人间仙境以后，阴沉着脸说道：“论人脉，论经验，论手段。我们都比不得天网，必须要找到一个像你上次钻下水道这样的办法，才有机会。” 张天毅用手指堵住了鼻子，有些厌恶遮掩的眼前朦朦胧胧的烟雾。沉声说道：“问题在于，咱们连hacker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怎么找？这都不知道坐在屏幕前的是人是狗，是男是女。就一句人在顺义，真是…！” 就在两人相对无奈，都想不到好办法的时候。蔡力农一脸欣喜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人还没到门口，就放声说道：“这特么的，真够阴险的。” 张天毅和胖子一起扭头向门口看去。 蔡力农进门以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先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平息了一下气息说道：“天毅，你和我说的事，还真发现了点端倪。” “什么？”张天毅陡然坐直了身体，急切问道：“什么端倪？” 蔡力农从大衣兜里掏出来一大堆的快递单子，放在桌子上和张天毅说道：“你看这些单子。” 张天毅把快递单子抓在手中，一张一张的看过。发现上面的收货地址全部都是同一个地址，但是收货人却不尽相同。 蔡力农看着张天毅的动作，想了想又说道：“我在网上对了一下录入的单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上面记载的单子信息和这上面的根本不一样，其中的收货地址都被人篡改了。” 胖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张天毅眼睛已经是一亮，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蔡力农问道：“你确定是这些单子上的信息，被人在快递系统中被人篡改了？” 蔡力农郑重点头说道：“我确定，我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亲自去查了记录。十分确认和线下实际单子不同的，就只有这个收货地址的单子。其余的，就算是有错误，也都是录入时的小错误。” 张天毅笑了。 他把快递单子抓起来放在桌子下面抽屉中锁了起来，扭头说道：“蔡哥，你认识这个地方的位置吧？” 蔡力农点了点头，说道：“认识。” 他一个送快递的，对这种快递大户那是相当的熟悉。可以说，他一闭眼睛，顺义区这周围的地形面貌就能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要说他能成为大哥，靠的肯定不单单是义气。蔡训学习这么好，遗传的也是蔡力农的基因。再加上上次儿子差点没钱治病丢了性命的事情以后，蔡力农就不愿意在做穷人了。 这一个不愿意，也就意味着，他的野心也开始滋生了。 但是蔡力农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该怎么做，所以就拼了命的开始收拢身边人的人心，拼了命的去记住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可能用得上的信息。 胖子的心思本就是七窍玲珑，虽然对于黑客行业不太了解。却也知道张天毅这是发现了很重要的信息，急忙起身问道：“天毅，这是怎么回事？” 张天毅开心的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人只怕和hacker脱不了干系，寻常人计算买了些东西，又何苦把快递的信息全给篡改了。快递公司的安防，就是再不入流，也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的都能侵入的。” 胖子谨慎的说道：“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呢，虽说这是个掩饰。可这种掩饰分明就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个破绽啊，这能是hacker干的事情吗？” “他是一个顶尖的黑客，但不代表他就思维缜密无懈可击了。更何况这是法治社会大环境下的操作，谁能真正做到天衣无缝？”张天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苦笑道：“就算这里有问题，那也至少比一头雾水毫无办法来得好啊。” 听到张天毅这句话，胖子心里一想也对。坐在这里乱想，还不如抓着这条线往下走一走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出来。三人一前两后，胖子开车，蔡力农坐在副驾驶上。张天毅也就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前面蔡力农指路，胖子就按照他的指引一路向前开去。 这越走，张天毅的眉头锁的就越是厉害。他对周围的地形多少有些了解，但是对于每个地方的地名相对还有些陌生。可是这路上景象他认识啊，这条路分明就是向暗夜天堂方向走的。胖子也皱着眉头说道：“嗨，这条路。这不是去暗夜天堂的吗？奇了怪了，难不成这收货地址还是那暗夜天堂不成？” 张天毅没有说话，他再努力回忆暗夜天堂门口挂着的牌子上的地址。可暗夜天堂那气氛，两边站着的两排诱人至极的大美女。谁去了那里，也不会刻意的去注意门牌上的号码是多少。他虽然有观察周围地脚的习惯，但是去暗夜天堂的两次其实都很紧张。就真没注意到门牌上的门牌号。 蔡力农却是在旁边随口说了一句，道：“确实是，如果按照这个地址送的话。那确实就是暗夜天堂，不过负责那一块的快递员我跟他不熟，不仅是我，就没听说谁和他熟悉的。这家伙特别孤僻，就算是节省出来一点时间也都是自己坐在墙角抱着一本特别厚的书在看。要是换身衣服，那真不像送快递的，反倒是像是坐在白教室里的大学生。” 他看了一眼前面路宽敞，没人。就踩了一脚油门，继续说道：“虽然我没读过书，但是我儿子读过书啊。我前几天还见过教他的老师，说实话，我觉得送那圈快递的那个小子，身上书卷气更重一点。” 张天毅和回过头的胖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若狂。 第七十二章 跪你麻痹 三人把车停在暗夜天堂斜对面的停车场上，刚一下车，就全都愣住了。 停车场一共就两个口，一个入口一个出口。这个停车场虽然是为了暗夜天堂修建的，可关键问题在于这里位于顺义城别墅区。这个停车场并不大，两个口全部都被人堵住了。 在他们的正前方，还站着十几个社会小青年。没有那股子在公寓大院门口堵门的几个家伙的彪悍气，但是胜在人多势众。领头的两个，也认识。一个很熟悉，另一个也照过面。前面的是和胖子做了很多年同事、和张天毅也打过交道的李亮。后面的，是带着齐知音陪着任萱去事务所的王博。 那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富家子弟的王博。 “你挺牛逼啊，萱萱那样的女神也特么是你配得上去染指的？也不看看自己这副样子，什么东西。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博爷就放过你。”王博这幅口吻，完全就是八十年代大哥的风范。他挺向往那种生活，平常也经常模仿。至于对于萱萱这么个少有的妖精整天的在身边晃，王博他心里也痒痒啊。 他打任萱的注意，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不是齐知音足够精明，以王博的金钱势力，真不一定不能把任萱哄上床。 本来对于张天毅得到了任萱他就郁闷的不行，现在得到了齐知音的吩咐，还不用出十二分力气收拾张天毅？ 王博张狂狞笑道：“当然，你最好是不跪。老子送你去医院住上一两个月，我今天带了三十几个兄弟过来。你尽管试一试，能不能打死你们。哦，法治社会不能杀人。就打残你两条腿好了。” 李亮的脸上更是满脸的小人得志的猖狂得意，他看不上张天毅和胖子很久了。这次知道了王博要做的事，那是一拍即合。用他十年侦探的经验，给王博选了这么个地点，安排了这么个手段。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 选择这里的原因，自然是天网也查到了这些快递里面的端倪。而且还察觉到了张天毅这边也找到了这些信息，就断定他们会来到这里。 张天毅眯着眼打量着前后堵住门口的十个人，又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十个人。同时，也用眼角看胖子和蔡力农的神情。胖子有些畏惧，但是没有退缩的神情。蔡力农的表现就让张天毅感觉到惊讶了，这家伙直接从背包里抽出来一个车锁，捋直了握在手里。眼睛里面不仅没有畏惧，反倒很是兴奋。 在谁也没有看到的隐蔽角度中，他的手按下了兜里揣着的非常落伍的按键手机上。这种手机虽然各种不好用，但是不用眼睛用手摸着按倒是很简单。 蔡力农也是小农不错，但是他毕竟是九几年年末在道上混过的。狠辣，那是半点不缺。其实他当年一起厮混的几个兄弟哪个都不缺凶悍，不然谭国刚也不会在当年错手杀人，还能不慌不乱的把尸体给扔进河道里，自己改个名字一头扎进燕京城。不仅不销声匿迹，反而是抓住机会一跃成为当红明星。 打架，一个打十个他打不过，但不会怂。 张天毅眨了眨眼睛，面带疑惑的问道：“这位朋友，我们没什么过节吧？我也没得罪过你，堵我，为了点什么？就是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明白白的不是？” 王博更加的张狂，伸出手指遥遥指着张天毅，冷声笑道：“跪下，跪着博爷就和你说说因为点啥。” 今天这事，他干了也不敢回去和齐知音说过程。齐知音让他收拾一下张天毅，可没有让他这么侮辱人。却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给他、给齐知音带来的后果，让他追悔莫及。 蔡力农握着手里的铁锁，眼角瞟了胖子一眼。他这个意思是在询问胖子车上有没有武器，一般来说，很多司机都会在车上放一个防身的武器。有的会放一个钢管，有的会放棒球棒。 胖子也是个伶俐人，刚看到蔡力农的眼神就醒悟了。他的车上还真有武器，还是一个特制的棒球棒。而且不仅没像其他人那样放在后备箱里，还直接塞在司机座位下。本来就是个做私家侦探的，哪会没有防范的意识？ 这样一想，胖子也就慢慢腾腾的往车门处挪动。他也是一个好演技的演员，还装作害怕畏惧的样子，一下子靠在了车门上。这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也根本就没让别人把他放在眼里。 张天毅看着王博，面上表情更加卑微。诺诺索索的说道：“真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了？” 王博微笑道：“有啊，我不是说了吗？你下跪，跪下来让我拍个照片，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他是真没把张天毅放在眼里，有野心？有能力？有什么用？在他看来，给张天毅二十年发展，能不能拥有他家现在的能量？有可能，只可惜是微乎其微。他张天毅来到燕京城拼了命的努力，为的还不就回滨城买套房子？这梦想在王博看来，算个屁啊。买一栋楼都不算是梦想。 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上了他都没爬上去的水灵肚皮上。 凭什么！ 就特么该死！ 这些小人物讨厌啊，自己老老实实在自己的穷地方待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来燕京城把这里弄得这么拥挤呢？那些穷乡僻壤的水灵妹子多来一些，让大城市赏心悦目。这些穷鬼就呆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穷一辈子不好吗？ 都一股脑的往燕京涌来，弄的这里每天开车都堵的要死。王博很烦，很烦这些跑到燕京脏了他眼睛的穷酸货，但是喜欢五湖四海过来的水灵娘们。一点希望，一点钱财，就能哄得他们主动爬到床上卖力的伺候。 南北风情迥异，带给王博的爽感完全不同。 所以，他看张天毅不顺眼啊。妹子都是我的，被你抢了，我就是很不爽。不爽，我就要弄死你。 于是，王博冷冷笑道：“我就问你，跪不跪？” 张天毅把外套脱下来扔在了地上，露出了精壮的手臂。攥紧拳头，瞪着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王博和李亮，其中满是杀意。不屑嗤笑着一字一顿道：“跪，你，妈，比。” 第七十三章 你敢 张天毅是学霸，学习很好。但是这不妨碍他打架，主要是跟楚惊蛰这家伙是兄弟，就不可能不打架。这家伙张狂，也能打。所以被他得罪的人曾经联合在一起堵过他一次，那次张天毅挺倒霉。正好和楚惊蛰一起回家，就被一起堵在胡同里了。 那一次，他算是真正见识到楚惊蛰打架的精髓。 这家伙是既不求饶，也不认怂。一言不发直接冲上去就对着站在前面领头的出手了，小胡同窄。十几个人站在那里，想退也退不到哪里去。这个领头的小子，就只能直接面对冲过来的楚惊蛰。他怎么可能是楚惊蛰的对手，要是的话也不用找这么多人来帮忙了。 最后是被楚惊蛰一个人当头给打了出去，不是冲出去的，是打出去的。 从那一次张天毅就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求人没用。得凶，得狠。 这样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狠辣场面，王博是没见过的。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什么亏。圈子里谁比他强，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他记得很清楚。何况他们圈子里面的人，玩的是权势，摆的是场面。打架，那是下三滥的事情。 王博没打过什么架，仅有的几次也是坐在一旁看着手下的兄弟踩人。被踩的人敢反抗吗？不敢！就算是他老婆被自己抱在怀里调戏，他也只敢趴在地上一边被踩，一边哀求。不然，要他们这些低等人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有何难？ 他看着张天毅的眼神，直接笑了出来。他就喜欢看这种倔强不愤的眼神，更喜欢把这样的人生生的踩服。更喜欢把类似这般桀骜的女人调教顺从，比如，任萱。 张天毅一步踏出，忽然就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王博让十个人守住入口，十个人守住出口。身后也还带着十个人，他可没有和张天毅打架的兴趣。便带着李亮向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十个人同时围了上来，像是一扇门一样关了上去。挡在了他们三个人的面前。 张天毅面色一苦，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楚惊蛰。特么要是这家伙在这里，眼前的十个人不说打不打得赢，冲过去把王博缠住了一定做得到。 好在胖子和蔡力农都不是怂人，两人拎着铁锁和棒球棒也冲了上去。可对面的十个人也拿着武器，还有二十个前后在虎视眈眈。三个人往前一冲，就被围了进去。对面这群人虽然也不是什么老手，可还是很有默契的三个一组围上来了。 胖子一身肥肉，手中的棒球棒舞动的也是虎虎生风。眼前的三个人手中也提着木棒，却一时半会也近身不得。主要是三个人也不想和胖子以伤换伤，更加不信他能这么一直舞动下去。 累也累死了。 蔡力农却是难以预料的悍勇，一副铁锁轮的特别吓人。而且堪称是凶悍，不仅不怕木棒，反是用身体往上迎。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扛住木棒，拿铁锁换伤势。木棒砸下来，尤其是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伤害有限。铁锁就不一样了，这玩意抡起来尤其不好挡，砸在身上留下来的伤势很重。何况蔡力农又是不留情的玩命抡，骇人至极。 他的威势，让围着张天毅的三个人中。不由自主的分出来一个人到了围攻他的阵营中。这么一来，张天毅面对着的就剩两个人了。 他揉身往前踏了一步，一胳膊肘砸在其中一个人的肋骨上。对于砸在他后背上的另一个人的拳头丝毫不做阻挡，反倒是接着这股力向前冲了过去。 这样一来，他就从这两人的身前冲了过去。 当然，这样冲不出停车场。但是，可以冲到了王博的身前。同时冷声喝道：“我来燕京城，最原始的目的是为了疗情伤，想换个城市。后来才因为这里的繁华激起了向上的野心，可这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野心也不过是想有一套房子而已。你说，你跑过来和我过不去对你有什么意义。出一口气？为了爽感？既然你不给我路，那我就抢了你的路。” ‘路’字出口的时候，张天毅的拳头已经砸向了王博的面门。他的战斗能力肯定比不了林素衣和邓勇，甚至也不如被林素衣眨眼之间就砸趴下的老三。但是和楚惊蛰相识十几年，耳濡目染之下还真不是王博这种温室阔少能够比得了的。 倒是在他旁边的李亮冲了出来，和胖子一样。李亮也是做了十年的私家侦探，虽然本事不如胖子，可也不至于纯粹就是酒囊饭袋。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打，那是另外一回事。可敢打有时候真没用，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和红了眼的二十来岁的张天毅相比，是真不够看。对于张天毅来说，制不住王博，今天就算是不跪这里。一顿胖揍是绝对躲不过去的，一顿侮辱也别想避开。 所以他上来就是拼命的架势，直直的和李亮对冲撞在了一起。连李亮曲肘撞在他胸前都不去管，反而是一胳膊搂在他的手臂边上。一拳就砸在了李亮的脖子上，狠狠的一拳。 这拳怕少壮，张天毅又是个两只胳膊就能抓起百十来斤的任萱的精装青年。这一拳直接就给李亮砸趴下来，他忍着胸前的疼痛又往前踏了一步。 他感觉李亮这一肘几乎是把他给砸骨裂了。 可是，这一步也必须抓紧时间往前。因为身后的几个小混混已经向这面扑过来了，他们也怕啊。要是这么多人围着还让张天毅伤害到王博，不说他们要丢面子，事后也会被王博怪罪。这一位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有了他，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所以他们这次是真的拼命往前扑。 张天毅也察觉到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脚步声密集起来，便跨着李亮的身体向前用力一跳，正好落在王博的伸手，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高高的抡起了拳头。 王博半转着脑袋，面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看着近在眼前的拳头，惊恐嘶吼道：“你敢！” 第七十四章 弯弓射大雕 张天毅嘴角一撇，手上动作不慢反快。 他一只手搂住了王博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朝着他胸口和肚子处一下接着一下的砸下去。一下，两下。十下，十一下，十二下。一直砸到王博的目光都开始涣散了，才停了下来。也是不得不停下来，因为身后的三个跟班已经冲了过来。张天毅右脚尖点地，搂着王博的脖子直接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紧紧的掐着王博的脖子，红着眼睛吼道：“都给我滚开。” 在场十几个人全部都停下了手，胖子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打，留下了很明显的几个脚印。蔡力农虽然表现的凶猛，砸的对面挺惨，自己也被打的很惨。他们两个人赶紧攥着手中的木棒和铁锁，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张天毅的身后。 张天毅单手逼住王博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出指着前面的人吼道：“把路给我让开，不然今天我就先弄死他。” 看到面前的人都有些进退失据，张天毅又是胳膊一发力，对王博骂道：“傻逼，让他们把路让开，快。” 王博把自己当做玉石，把张天毅看做砂砾。哪里会愿意和他鱼死网破，便急忙说道：“让开，放他们出去。” 蔡力农看到这一幕，面色也是一喜。他刚刚抬脚准备向前面走去，却陡然发现张天毅身体一转，向停车场入口处走去。蔡力农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张兄弟，出口在这边。” 胖子伸手拉了蔡力农一下，急忙说道：“走。” 他是个聪明人，张天毅一动脚他就明白了张天毅的意思。现在这个情况，往外跑一点也不安全。要是被追上堵住，王博可不会在给他们擒贼擒王的机会。现在，就没有比暗夜天堂更加安全的地方了。以王博的胆子，绝对不敢跑到暗夜天堂去闹事。也没有人敢在这里公然的打架。 于是一群跟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天毅挟持着王博到了暗夜天堂的门口，他们除了看着也确实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也只有沿途不停的说一下场面上的话，对着张天毅一顿威胁。可惜，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对他们的话，完全是置若罔闻。 张天毅到了暗夜天堂的门口，把王博往地上一丢。三个人便转身进了暗夜天堂之中。 王博瘫软在地上，好半天才握着拳头发狠道：“你给我等着，我早晚弄死你。竟然敢打我，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没完，没完。” …… 眼前的这一幕，完完整整被站在暗夜天堂四楼的段如霜收入眼中。这个女人对于旗袍有着极为特殊的偏爱，只不过每一身的样式和颜色都有些不同。她现在穿着一身旗袍，是天蓝色。大腿处开到一半，露出晶莹细腻的乳白色皮肤。手中端着一杯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杯，轻轻的摇晃。 眼神中带着一份不多不少的妩媚，却又清澈见底。妩媚与清澈，占据的比例，不多不少，蜻蜓点水般，恰到好处。很难从她的眼睛中看出她在想什么，不过大多数人在看到她的时候也只会关注她俏丽的面孔。怎么会去在意她在想什么？ 站在她身后的，还有或许是唯一能够让她完全信任的邓勇。邓勇同样能看到斜对面停车场上发生的争斗，奇怪说道：“这家伙，倒是思路清晰啊。大多数人在打架的时候，都会气血上涌。思路模糊，更多只会按照本能去行动。结果这家伙不仅打架够狠，思路也是半点不乱。” 段如霜微微仰头，喝了小半口红酒。酒，顺着她天鹅一般精致的长颈流下。这个可能是京城最美丽的女人慢悠悠的转过身，看着邓勇笑道：“这不就是咱们想要找的人吗？” 邓勇也笑着点点头，带着一抹不去掩饰的欣喜。喜悦说道：“脑子够清楚，骨子里也不缺狠劲。还认识李佳星这种二代，和赵老爷子有接触以后能得到那个多疑的老头子的信任。这样的人确实是五年难遇啊，这个小子，说不定真能帮上我们大忙。”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段如霜摇摇头，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说道：“他比你说的要厉害的多，温柔乡磨不断的英雄骨。你信吗？不管谁挡了他的路，都会面对他最疯狂的撕咬。” 邓勇皱紧了眉头，谨慎的低声说道：“这样的人，很难控制得住啊。” “我知道，从萱萱坐进他的怀里。他的第一反应是自保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男人很难被控制。”段如霜呢喃的声音逐渐变大，哈哈大笑道：“可也只有这样一个人，才有机会帮我们，弯弓—射大雕啊！” 邓勇静默无语，他在心里回念着刚刚这段对话。盘算着张天毅把草原雄鹰射落的可能性，曾经东北枭雄赵老爷子的赏识和无可保留的教导。因此得到的李佳星的友情，清晰的头脑，骨子里的狠辣。这些东西，就能射落草原上的雄鹰吗？ 段如霜眯着眼睛，忽然问道：“有那个hacker的消息了吗？” 邓勇摇了摇头，说道：“那个领域，距离咱们太遥远了。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段如霜点了点头，吩咐道：“找不到没关系，安排人把天网的沈莹和楼下的王兆辉、张天毅全都给我盯住了。至少要保证，他们如果能找到人，咱们得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 邓勇点了点头，严肃说道：“好，我马上就安排人盯着他们。只是这帮人本身就是私家侦探，未必那么好跟。我准备让老二老三老四一起出手。” “嗯，让他们亲自跟吧，这件事对咱们下一步的计划很重要。”段如霜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李佳星现在到了山西了吧？这段时间一定要盯住了山西的形势，绝对不能让他安安稳稳的走出去。如果没有事情发生，你就安排钉子出手。告诉他，我会帮他料理好后事。” 顿了一会，段如霜俏丽面孔上闪过一丝狠辣，直接说道：“最好，让他死在那里！” 第七十五章 穿针引线 张天毅坐在一楼大堂上给自己和胖子还有蔡力农一起点了一杯酒，名字也没仔细看，只是随手叫了菜单上第一个酒，直接叫了三杯。他酒量不错，但是不常喝酒。自从做了侦探以后，就更不怎么沾酒了。酒水这种东西，入了肚，就会麻痹四肢。所谓的适量饮酒，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刚刚这一场架打下来，浑身升起来的热血就得用酒才能最快的压下去。他不像楚惊蛰，如果今天楚惊蛰在这里。王博不留下来点什么，别想安稳的离开。被几十个人围住，吓不住楚惊蛰。打架靠的是气势，这些手上都不一定沾过血的人，再多也不如一个亡命徒。楚惊蛰是被对着几个亡命徒都不会害怕的主儿，别人用胆子边上长毛来形容胆子大，楚惊蛰是整个胆子长满了毛，无法无天的主儿。 张天毅做事喜欢留一线，不是不知道放虎归山易被虎咬，只是现在法治社会做事要有分寸。也是没有真正杀伐果断的心胸，你不能要求一个眼界不大，只是想多赚点钱。连野心也是被人一点一点激出来的小青年能有曹孟德宁教我负天下人的气吞万里如虎，这有点难了。 半杯酒下肚以后，三人的气息全部都平稳了许多。相视一眼以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一是男人之间，一起打过架后这友情也就升了级。二是王博带着几个人也走了进来，他没敢把三十个人全部都带进来，太乱，他不敢在暗夜天堂里面搞事。他自己被张天毅打了十几拳后甩到了地面上，弄得狼狈不堪。进来后看着就不便宜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可能是胸腔被张天毅砸的有些疼，脊背有些佝偻。 胖子指着门口哈哈大笑道：“特么的，张天毅。你小子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夯货。” “人家吃干醋，我有什么办法？” 张天毅放下酒杯，耸了耸肩膀。这幅无妄之灾，他也是无可奈何。不用问他也能确定，这事和任萱这丫头没关系，和她那个室友齐知音一定有关系。 蔡力农仰头喝了一口酒，低下头面向桌子的瞬间。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彩，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个藤蔓，想升到天空就要找到一棵大树。盘在大树身上，借助大树的力量，直入云空。今天这场架，他受的伤最重，但是他觉得，一定值。 “去特么的，爱咋咋地。”胖子也喝了一口酒，转了话锋说道：“天毅，我刚刚在进门的时候注意了一下。收货快递单上的地址确实是这里，你说这是段如霜在隐藏着什么，还是那个hacker在隐藏着什么啊？” 说到这里，胖子顿了一下。心里也是有点畏惧，如果无意之中冒犯到段如霜的隐私。那很有可能明天他们三个就是某条河流中的无名浮尸了，千万别怀疑胖子掌握的信息，他能确认的，就有三条生命陨落在段如霜的身上。当然，那三条生命胖子也觉得是死有余辜。 “段如霜怕人的事情，不会用快递。快递又不是想邮什么就邮什么，只有东西不怕人，但是身份怕人的人才会这么干。”张天毅皱紧眉头，屈指叩打在桌面上，自己也疑惑的说道：“问题是这个家伙把地址写在暗夜天堂，他是怎么把东西拿走的？到暗夜天堂收货地点取东西，这不太现实啊。” “他在暗夜天堂里面有人？可是这么大量的快递往返的出现，肯定早就引起注意了啊。”胖子说完前半句，自己后半句就给否认了。他是看过蔡力农拿过来的快递单子的，至少也有百八十张的，这还是近期的快递。从上面的邮费来判断，尺寸都不会太小。 就在这个时候，蔡力农抬起头说道：“收货地址写在这里，但是快递不一定送进来了。如果是送到外面的时候就换地方了呢？” 胖子也是激灵的一个抬头，错愕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快递员？管理这一片的快递员把东西给换了地方，没有送到这里，而是拿到了自己家？” “不一定，但是很有可能在中间环节出了问题。我还真不信有人敢在段如霜眼皮子底下玩弄手段，也没必要这么做。”张天毅犹豫了一下，大拇指按在了眉梢处轻轻的按着。微眯着眼睛，眼前出现的却是超市老板手指尖上的茧子，那一看就是被键盘磨出来的茧子。 他站起身，扭过头隔着有些模糊的窗户看向对面的超市门口。一条并不是很宽的马路横亘在那里，那边也是一栋别墅。只是别墅的一楼被改成了超市，如果这不是自己家买下来的闲着没事干，而是租下来的话。那这个超市一年可能连这里的租金都不一定赚得回来，由此可知，对面的那个拿色眯眯眼神瞅任萱的中年大叔，纯粹是用这个超市打发时间，顺便看从暗夜天堂过来的各种各样的千姿百态的美女们。 这些靠身体卖皮肉赚钱的女孩们，无论冬夏都不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别说现在才刚刚入秋，就是数九寒冬，燕京城里飘雪花的时候。也是细薄的黑丝袜，裸露大半的上衣。该露的地方会露出来，不该露的地方也会露出来大半。绝对算是一年四季风景不同的靓丽，小男人老男人谁不愿意看？ 这里豪车云集，二代如过江之鲫。谁会在意路对面一个开超市，整天笑呵呵的小老板。来这里排解寂寞，打发时间的居多。可没有多少有那么重口味去了解一个大叔的。 张天毅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放，站起身对着胖子和蔡力农说道：“我得甩开王博那个碍眼的，到路对面的那个超市去一趟。你们两个帮我打个掩护，我从上次你带我过来的后门离开。” 胖子看了张天毅一眼，知道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合适时间。便扭头看了蔡力农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第七十六章 异常之处 胖子老于世故，眼睛一转往场子里一看就指着在中间跳舞热气氛的一个美女笑道：“看到那个腿长腰细的锥子脸没，她叫菲菲，是任萱走了以后顶上来的台柱子。和任萱不一样，这姑娘放得开，玩得也大。这一楼因为她啊，生意更加火爆了。” 张天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把腰肢完全裸露出来的女孩，曲线玲珑尤为诱人。张天毅这个处男，看女人最喜欢看脸，然后就是胸。但是看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情不自禁的被她的腰肢吸引了目光。其实也不止是他，场子里的大多数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这腰肢流口水。 这菲菲也知道自己的腰肢有多优美，便时不时的把腰肢的柔韧性展示给大家面前。往后一倒，看着就快要折断了似的。 张天毅对她的长相其实没啥兴趣，不管是碗里的肉，还是心中的梦，他都不缺。而且胖子一伸手，他就知道胖子的意思了。前面的一大群人围在菲菲的四周，人很多很杂很乱。他们往里面一挤，然后胖子和蔡力农打一个掩护，就算王博看到他要走，也追不上去。 除非他敢把这里的人全部给冲开，先不说他能不能，就算他能，也不敢这么干。大闹暗夜天堂，王博估计自己得跪着爬回去。 三个人很有默契的一点头，同时站起身进了人群。胖子在前面开路，张天毅跟在中间，蔡力农跟在最后面。胖子体型大，力气足。只是微微往里面一挤，就到了人群当中。王博坐在张天毅不远的桌子上，一看这三个人进了人群。赶紧叫上身边的几个人跟了上去，可一走过去，他头就大了。 人太多了，这三个人就像是三滴水入了大海一般，眨眼就消失不见了。王博揉了揉眼睛，找到了题材较为肥大的胖子，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打他的张天毅了。 张天毅这个时候，已经顺着他上次和胖子以及林素衣进来的后门。踩着青石板小路，沿着暗夜天堂外面绕了一圈，向对面的超市处走去。这一次，他多了几分心思。对于超市周围的细微处多了很多关注。 这一看就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 超市周围为了安全一般都会放上几个监控，可这个超市周围的监控未免有些多了。张天毅仔细的看上几眼，才发现这里的监控摄像头虽然不像徐磊家那么变态。但是胜在角度设计尤为巧妙，把超市的四周全部给覆盖了进去。只要进来人，就一定能够看到。而且很厉害的地方是，两个屏幕没有一丁点重合的地方。 这样的布置，足以说明里面的人是一个环境和数学方面少有的天才。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一个领域的领头羊，在其他相关领域也往往比大多数人都要来的强大。 这座超市并没有多少人来，因为现在菲菲正在暗夜天堂里面放肆的舞动。已经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兴趣，谁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买吃的喝的。就是酒吧里面的酒水再贵一些，他们也不会出来。 除了张天毅。 他没有在意周围的监控器，平心静气的跨步向前走进了超市，站在了一脸笑面的超市中年老板的面前。 张天毅不着急，微微俯身盯着中年老板，一直把他的笑脸看的全部消失，方才忽然喝问道：“hacker！” 这叫出其不意，人在没有防备的一瞬间的反应，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体现。 可谁想到，中年老板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天毅。迷茫问道：“什么客？你适要买什么东西吗？我这里没有卖什么客的，要不你去别人家看看？” 张天毅皱了皱眉头，看着中年老板普普通通的面孔上。以及他落在桌面上的手指尖上，厚厚的老茧。 “大叔，你以前是做计算机的吧？我看你这手指上，敲击键盘的次数应该不少啊。”张天毅眯了眯眼睛，笑呵呵的问道。 “是啊，以前也是个码农。”中年老板点了点头。 不过他明显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顺带着还把手往下面收了收。 张天毅追问道：“怎么不做了？上京城做编程可是很赚钱的吧。” “赚钱？哈哈，赚什么钱？”中年老板让椅背上一靠，哈哈大笑道：“我爹给我留下来的遗产，以及拆迁国家给我的钱。让我在这里买下一套别墅以后，依旧绰绰有余。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个累死人的九九六的开发员？我在这里开一家超市，欣赏一下暗夜天堂里面的美女，不是一件更加开心的事情吗？” 张天毅愣了愣。 难道他猜错了？ 可是，快递上的单子写的地址就是这里。或者说，是这附近。他可不觉得段如霜会是hacker，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距离很近的超市老板。巧合的是，超市老板手指上有敲击键盘百万次以后留下来的痕迹。 只是，巧合吗？ “只是因为开心吗？老板门口的监控布置的很厉害啊，比那些警察侦探们还要厉害。”张天毅扭头看了一眼，赞叹着说道。 中年老板摆摆手，笑道：“那算什么，那些政府啊，酒楼啊等地方的监控本来就是我布置的。我除了要编写硬件编码以外，也负责线下施工。当然不是亲自去走线，只是布置线路图和监控器位置。他们那些人在这方面，本来就不如我啊。” 中年老板的这个解释，似乎把这些都说的过去。无论是手上的硬茧，还是监控器的位置布置。而且，收货地址实际上也确实和他没有直接关系，除了和收货地址有些近以外。 张天毅两只手交叉着放在一起，在手背上一起一按。瞳孔微微缩着，直觉告诉他，这里还有问题他没有想到。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中年老板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太淡定了。 就像是提前准备好了答案面对着张天毅的问责一般，从容不迫。 可这，本来就不正常。 回答问题，都不需要考虑的吗？ 第七十七章 简简单单两个字 黑客，大多数甚至全部都是宅男。他们沉浸在网络的世界中，也是互联网世界中的至强者。却往往对于现实世界中的很多事情，不懂，也不关心。人情世故在他们看来，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可这个中年老板看着确实不太像。 “这件事，你怎么看？”胖子坐在椅子上，屋子里面还是三个人。只不过第三个人从蔡力农变成了任萱，因为事务所目前也只有三个人，胖子和张天毅也有意的在培养任萱，很多窍门和方法也在传授给她。 “我们去见一见那个快递员。”张天毅和胖子坐在对面，笔杆在掌心旋转。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看着桌子中间的一处圆点。任萱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眼神一直往张天毅身上瞟。 这个男人认真思考的侧颜很帅，有点像是电视里的明星胡歌。属于一看很惊艳，越看还越有味道的那种。味道这个词，一般只会出现在有过丰富的人生经历的成熟男人身上。但是用在张天毅的身上，半点都不违和。 “现在去？”胖子看着张天毅，迟疑了一下问道。 “我们这个组合缺一部分，我得叫个人来帮忙。等他来了，再去见一下那个快递员。”张天毅沉思了一下说道、 今天被王博这么一堵，他才忽然意识到他们这个小团队缺一个能打架的。就像上次在怀来县小巷道里被邓勇带着几个人堵住时候一样，那一次若不是林素衣的惊艳表现，和蔡力农带人及时赶到。事情会怎么样，就完全不在控制中了。 “等得及吗？天网那边也在找，要是被他们先找到了的话…”胖子脸上有些犹豫，他很了解天网的实力。这个案子对于他们也是至关重要，成立后的第一件案子，图个开门红的喜庆。而且这个案子与政府的重要部门有联系，无论是对于声名还是以后的路都至关重要。 “李亮出现在别墅区，那说明他们的进度和咱们差不多。”张天毅沉吟着说道：“他们一定想得到找快递员了解情况，可是这片的快递员是咱们的人啊。让蔡哥安排一下他们，和他们串一下口供。不求瞒住天网，只求能拖延住他们的脚步。” 张天毅想了一下，又说道：“盯住暗夜天堂对面的那个中年老板，和你们公司的那个快递员。我有一种直觉，这两个人都有问题。Hacker只是黑客，再厉害也是黑客。他能在互联网的世界中把自己的藏的滴水不漏，但是在现实中，他未必还有这种能力。也未必，还有这种思维。”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好，我马上安排信得过的人去盯着那间超市。让蔡哥找人盯着那个快递员，只是天毅，有几句话我得和你说一下。和大人物打交道，就像伺候满天神佛一样。你得知道谁喜欢苹果，谁想吃香蕉。这样，你才能伺候好他们。并不是做好事情就够了的，情商一样很重要。”胖子说到这里，停住了话音。低下头沉吟了一下，稍作思考后又继续说道：“除非你的智商真的能强大到凌驾其他人一大截的程度。”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也懂这个道理。”张天毅站起身，苦笑着按着自己的脊梁骨。看着胖子很是认真的说道：“可惜的是，这根脊梁骨。这二十年不曾弯下过，此后的六十年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弯曲。” 有一句话，张天毅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他这样的穷人，如果连脊梁骨都弯了，那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已经站起身的张天毅握着手机，在任萱奇怪目光的注视下走到了窗下面。胖子在旁边呵呵笑道：“眼睛长进去喽。” 任萱的脸蛋立刻就红了起来，本来也算是长袖善舞的女孩一旦面对张天毅的话题。隐藏很深的那份羞涩就从心底冒了出来，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胖子又是个见识广博、懂得多嘴还花花的主儿。他十年接下的案子从未失手过，自然不是看到的这么简单，一身本事怎么说都不是假的。 他口中的每一个话，每一个字都能剖开任萱的隐藏。直指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说中她几乎全部心思。任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整日里没有一个正经模样，大多数时候只会口花花的胖子。 胖子仰头看着站起身来的任萱，意味深长的笑眯眯说道：“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的人不好做，世间的人，都是身不由己。” 他悠悠然的感叹道：“心不由身，又如何以身由己？” 任萱惊讶的看着胖子，如果不是他脑后没有五彩祥光。她甚至会认为这个胖子是坐在这里的活佛，能够一眼看穿人心。 可知行合一，别说她了。就是这漫漫天下六十五亿人，又有几个能做到？接近的，就已经是圣人了。 “喂，惊蛰。是我。”张天毅握着手机低着声音说道。 “文虎？你小子终于给我打电话了。”电话的另一面，传来了一阵带着浓浓惊喜的浑厚声音。 张天毅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意，仿佛最近的压力都陡然间消失不见了一般。兄弟情是修复很多创伤的良药，而且不苦口。对于张天毅而言，除了亲情以外，最重要的人就是楚惊蛰这个兄弟了。一起光着屁股长大，一起上课、逃学、泡妞、打架。当然，张天毅是学霸，是好孩子。楚惊蛰是情圣，是坏孩子。 好与坏，是大人眼中的评价。对于他们互相之间而言，对方就只有一个称呼，两个字，兄弟。 “说吧，找我干啥？可千万别和我说你想我了，老子纯爷们，不搞基。”楚惊蛰的声音透着电话笑骂。 张天毅对于楚惊蛰，可从来没有客套的想法。也用不着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直截了当的隔着电话笑骂道：“找你的妹子去，谁和你搞基。” 开完玩笑以后，张天毅郑重的说道：“你来燕京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七十八章 虎下山 七情六欲这种东西是人不同于万物的根本之一，亲情能温暖人心，爱情能让人无畏。可其中最能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定是兄弟情，能交付生死的兄弟情。 第二天一早，张天毅早晨起身习惯性的出门准备晨练几圈。可刚一下楼，身子就是一震。 一个剃着小平头，穿着纯白色短袖短裤，脚底踩着一双干净的黑色板鞋。背上还有个特别大、一看就是假冒伪劣街边货的耐克包的青年站在大院门口。同样起床很早的赵老爷子正笑眯眯的打量着他，这家伙身高很高，目测得有一米八，不算虎背熊腰，但是露出来的肌肉显得特别精壮。加上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要是去相亲，哪家姑娘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被张天毅一叫，便连夜做了十四个小时硬座火车的楚惊蛰提着包，扯开嗓子喊道：“文虎，我来了。” 张天毅喜上眉梢，三步踏下十几阶的台阶。飞速奔行到楚惊蛰的面前，连每日和赵老爷子打招呼的习惯都顾不得了。他伸手想要接过楚惊蛰手中的包，同时笑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楚惊蛰把包往后一收，笑着回应道：“你这小身板，动动脑子下下黑手就行了。这些力气活，交给我。我和你说，我来这里除了车费一分没有了，早饭还没吃呢。” 张天毅也不去和他争这个，反正这些年他负责出鬼主意，楚惊蛰负责出力也已经是习惯了的事情了。收回手后攀住楚惊蛰的肩膀说道：“你来了就好了，你来了很多事我就敢做了。你来了，我就不用每天这么忧心了。” 楚惊蛰一仰头，浑不在意的笑道：“我来的路上，看这座城市真特么漂亮。楼真高，那些妞是又俊又性感。比咱们那里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啊，我喜欢这里。咱们兄弟两一起就像当年在学校那样，当老大。” 赵老爷子躺在椅子上，神知道这么一大早他为什么起来跑到这里。在他听到楚惊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浑浊的眼睛里面放出璀璨的光芒。这三个字吐出口的时候气势凛然，楚惊蛰的身上，有着远远超过张天毅太多太多的张狂。这种张狂，和他年轻时候，七八十年代的社会大哥很像。以至于，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有了离开椅面一寸的距离。他侧耳倾听张天毅和楚惊蛰的谈话，同时把惊蛰这两个字记在了心中。 楚惊蛰反客为主，提着包往前面走。走在赵老爷子面前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扭头点了点头自来熟的说道：“大爷起这么早呢？” 赵老爷子张开嘴，眯着眼睛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内心偷偷赞叹：好一头猛虎！ 楚惊蛰和张天毅大踏步上了楼，把包扔在了屋子里面。打量了张天毅的住处，看表情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和洁净程度还算是满意。就在这个时候，楚惊蛰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张天毅站在他身旁，愣了一下，然后毫不遮掩的捧腹大笑起来。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带着楚惊蛰去了楼下的早餐店，小米粥，熟鸡蛋，一碟小菜，三个肉包子。这是楚惊蛰最喜欢的早餐搭配，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张天毅不知道是自己也是这个口味，还是楚惊蛰这些年的影响。他也是这么吃的，于是桌子两边摆放着一模一样的饭菜。就连位置也以桌子中心处呈现轴对称，半点不差。楚惊蛰坐了一宿的车，纵然体格健壮也感到疲劳和饥饿。 楚惊蛰这家伙嘴很巧，很花。不然即使英俊帅气，也不会让那么多的女孩倾心。想当初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因为楚惊蛰的原因，张天毅可没少跟着吃那些女孩送来的美食。有买的，也有自己做的。甚至有些女孩为了曲线救国，还会先来接触张天毅。弄得当时的他也是不厌其烦。 他们两人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顾瑜也来了。他进屋的时候，楚惊蛰眼睛就是一亮。这种目光是习惯性的，下一刻他就会开始早就磨炼熟练的泡妞技巧。可惜他还开口，就被一眼看穿的张天毅在胳膊上按了一下。楚惊蛰眼睛中的亮光瞬间消失不见，低下头很规矩的重新低头吃饭。动作很规矩，一丝不苟。 顾瑜来这里是想确认张天毅真的有吃过饭，既然看过了。就扭头回去了，她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垫饱了肚子的楚惊蛰抬头，环视了一圈。压低声音问道：“文虎，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惊蛰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是忧心忡忡，他太了解张天毅了。如果不是必要，他是不会张口把自己找来的。这家伙，倔强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头犟驴。发起狠的时候，连他都有些发憷。有些人的狠是落在表面上的，张天毅不一样，他温文尔雅。可在骨子里，他却是一个对自己都狠得令人难以想象的角色。 没有人比他楚惊蛰更加了解张天毅，包括他父母也不如。 张天毅倒是没有想到楚惊蛰这个时候开口询问，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同样低声说道：“我现在是一个侦探，你知道。我接了一个大案，这里面涉及到水比我想象的深。追查结果，我很有信心能够抽丝剥茧的给找出来。但是害怕找出来以后，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楚惊蛰咧开了嘴，露出齐齐的白牙。面现得意的表情笑道：“那正好啊，你负责做事，我负责打架。你知道，我就不愿意去动脑子想那些麻麻烦烦的事情，这样挺好。” 一个轻佻的脚步声忽然间从门外响起，很急促，声音也是越来越近。任萱推开门走了进来，说道：“天毅，蔡哥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 张天毅没想到异常情况出现的这么快，也没时间理会还没完全吃完的早餐。直接起身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转身看着楚惊蛰问道：“用不用休息一下，不用的话一起去看看？” 楚惊蛰也跟着起身，拍了拍胸脯说道：“吃饱了饭，我还用得着休息？” 一边说，他看向任萱的胸脯。恍若一时惊见天仙。 好大的宝贝儿！ 第七十九章 制衡的游戏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蔡力农知道了这件事的首尾以后。回到公司以后就对那个整天里神秘兮兮的年轻同事留了心思，俗话说得好，智者千虑扔有百密一疏。这年轻快递员把收货地址是暗夜天堂的快递给分开了，一部分放在三轮车里面。另一部分装进背包中，拉上了拉链。 这是不正常的，别说一个工龄很长的老快递员了。就是正常人送东西的时候，也会把一个地方的东西放在一起，便于拿放。 除非，两堆写着同一个地址的东西实际上并不是送往一处的。蔡力农放下工作，亲自跟着这小子。最后发现他果然没有把东西送到暗夜天堂，而是送到了对面的超市中！ 位于顺义区的分部所在的位置不算是偏僻，周围也是繁花似锦。不过这些东西和他们几个人没什么关系，只有第一次来到燕京城的楚惊蛰好奇的左看右看。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城市的郊区怎么会这么繁华。 他在心中随意想到，要是家乡的郊区也这么繁华就好了。 那个把东西送到超市中的年轻快递员已经被蔡力农叫了出来，张天毅远远的就看到了两人站在屋外墙角处。他不禁眯着眼打量起这个年轻人，他穿着很简单，脚上踩着一双看上去大半个月没洗没换的破旧旅游鞋，穿着工作服，面色上眉清目秀，戴着副眼镜。身上的书卷气很重，看着不像送快递的，像是课堂前面站着给学生讲课的老师。 蔡力农也看到了张天毅几人，也快步迎了上来说道：“天毅，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周桐。负责别墅区那一块的快递配送，也是我和您说的那个人。” 蔡力农在说话的时候，也在打量张天毅身后的人。当然不是看任萱，他看的是楚惊蛰。 张天毅恍若未见，伸手对周桐笑道：“你好，我叫张天毅。是事务调查所的侦探。” “侦探？”周桐愣了一下，把汗津津的手在脏兮兮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觉得手心挺干净，才伸手握住张天毅的手说道：“你好，我叫周桐，是个送快递的。” 可张天毅的眼睛瞬间一眯，刚刚一握手的时候，周桐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用力很轻微。 张天毅犹豫了一下，说道：“咱们换一个地方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现在也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我手中的快递件也不多，那您看去哪里？”周桐倒是很痛快，听到张天毅想要和他谈一谈。也不迟疑，直接就答应了起来。 蔡力农对周围比较熟，也就带着五人找到一个环境静谧，隐私性非常好的咖啡厅。张天毅亲自去前台点了五杯咖啡，都是原味。然后走到其余四人所坐的角落处，贴着楚惊蛰坐下。 “我就开门见山了。” 张天毅环顾了一周，确认周围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谈话以后。盯着周桐的眼睛说道：“你为什么把同一个收货地址快递送到两个地方？或者说，为什么把收货地址是暗夜天堂的东西送到对面的超市？” 周桐明显愣了一下，隐藏在眼镜下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厉芒。他看着张天毅笑道：“这件事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因为别墅区很难区分楼栋，一般都会把收货地址写在其中比较著名的地方。而且他们家中一般也没有人，都说把快递送到小区内的超市中就行，他们有时间会去取的。我自然也是乐得自在，有统一的收货地点，就方便了很多。” 周桐的眸子看上去特别的真诚，可惜在场的四个人中，除了任萱比较天真以外，就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张天毅本身就是一个喜欢算计人心的主儿，以前更是精心研究过微表情。虽然依旧是心理学的门外汉，可看出周桐的防备并不困难。 “方便？这么简单吗？别墅区的住户门口放一个快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你说他们家的住址比暗夜天堂难找，不管这是真是假。这都不是他们会考虑的问题，这个谎言真的是不太高明。” 张天毅直起身子，眼神如电盯着周桐，笑容诡异，说道：“你在维护谁？你想把谁藏起来？我告诉你，在互联网的世界里。你们都是精英，可惜在现实的世界中，你们的手段太低级了。真以为没人找得到你们？” 万兽之王徐磊的话，张天毅也只相信一半。他不信政府想找一个已经确定在顺义区的人，还会找不到。而且政府请他们这些其实见不得光的侦探们出手，而不是自己出手，那意味着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 制衡，永远是华夏人玩的最娴熟的游戏。 周桐对于张天毅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他的面色很是激动的说道：“找什么，找我？我不是坐在你面前了吗？再说，我怎么送快递，和你没什么关系。收货人不起诉，你管得到我？” 两人相对无言，恰好在这个时候，服务员把一盘五杯一模一样的咖啡放在桌子上。张天毅微笑着冲着有点清纯的服务员小妹笑了笑，笑得小女孩有些羞涩。 他端过来一杯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微微笑道：“看来我猜对了，你的快递确实是送给hacker的。超市的大叔，就是hacker？” 周桐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想起了老师和他说的话。他最擅长的是在网络世界中遨游，而不是和人打交道。果然，现在被张天毅简单的几句激将就说漏了话。他恨恨瞪了一眼张天毅，咖啡一口没喝，起身就走。 楚惊蛰刚准备拦住他，就被张天毅轻轻按住胳膊拦住了他。同时抿了抿嘴，轻声说道：“蔡哥，还得麻烦你盯住他。顺便看看李亮他们在做什么，有什么异动，早点告诉我。” 一直在一旁闷了大半天的任萱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刚刚，不是说超市老板就是hacker吗？” 张天毅扭头看了她一眼，和楚惊蛰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楚惊蛰还毫不掩饰的嬉笑道：“你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 “什么老话？”任萱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又想不到哪里闹了笑话。 楚惊蛰扭过头，眨了眨他那一双狭长的眸子。笑道：“胸大无脑。” 第八十章 人不为己 任萱嘟起了嘴巴，冲着楚惊蛰冷哼了一声。她很想把自己的学历拿出来扔在楚惊蛰的脸上，让他看一看倒是谁无脑。可这心里，着实是没有什么底气。论学习她肯定能把张天毅和楚惊蛰绑一起都给秒杀掉，可论及反应速度那确实是差距甚远。 一口喝下去半杯咖啡的张天毅强忍着口中的苦楚说道：“不过有一点得承认，那个大叔虽然不太可能是hacker。可一定跟hacker有关系，hacker一定就在那附近，他到底会藏在哪儿。” 楚惊蛰在一旁喝的津津有味，似乎手中的咖啡特别的好喝。他喝的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对于张天毅疑惑的事情，他不感兴趣。当初一起看旧时代上海滩三大鳄的时候，张天毅喜欢杜月笙。而他楚惊蛰，更喜欢的是张啸林。不愿意拿脑子想那么多破事烂事，有什么问题，一拳头砸过去就行。一拳头砸不平，就砸他两拳头。 任萱被楚惊蛰两句话弄得现在也不想说话，主要她也没弄明白眼前这个高大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坐在椅子上闷闷的喝着咖啡，也不敢打扰明显在沉思中的张天毅。至于蔡力农，在周桐离开后不久，就跟着走了出去。他还要继续盯着周桐，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张天毅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眉心。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距离幕后的真相就只有一线之差，可又总觉得中间差了一点东西没有想清楚。他闭着眼睛，仔仔细细的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件事情前前后后的每一个环节。口中喃喃自语道：“hacker身后的人是谁？他又躲在哪里？用的是身份？徐磊接到的又是谁的命令？周桐，超市，暗夜天堂。黑客，天网，无线控制...” 迷雾重重，罩住了张天毅的眼睛。往前踏上一步到底是前程似锦还是万丈深渊？看不到，看不透。任萱喝光了杯中的咖啡，不禁扭头看向仍旧沉在思考中的张天毅。这个家伙的侧颜真的是非常帅气，线条特别完美。尤其是沉浸在思虑中的时候，更富魅力。如果自己和他在校园中相遇相识，可能真的可以开始一段唯美的爱情吧。可惜他们相识的过程太过于离奇，她只是段如霜送给他的礼物，一个夜场求财的女人。从最开始，她在他眼中就没有足够的分量吧？ 人在对某人某事做出判断时，易受第一印象或第一信息支配，就像沉入海底的锚一样把人们的思想固定在某处。 任萱反应不够快，但是掌握的知识足够多。她明白沉锚效应，也明白自己想改变张天毅对自己的印象难上加难。可她不着急，她才二十三岁。最美的青春年华才刚刚开始，她的一生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只要张天毅值得，她就敢赌上一生。偏执，是她这个不够聪明的女人能够一路逆袭考上top5大学的根本原因。她相信，她的逆袭之路才刚刚开始。 她在观察张天毅的时候，楚惊蛰其实也在观察她。表面上看着很有东北爷们豪爽一面的健壮青年看任萱的感觉倒是不错，他不知道任萱是从暗夜天堂出来的女孩。这么一个童颜巨-乳的大美人，看上他那个家里连三亩地都没有的兄弟，他是非常高兴的。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想必今年过年回家张阿姨能笑的合不拢嘴吧？ 蔡力农走出房门以后，没有跟上周桐。这件事，自然有他的小弟们去做。他眯着眼睛，整个世界。在此时此刻的他眼中，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令人呕吐的垃圾场。蛆虫满地，蚊蝇横飞。一切的一切，都在腐烂或者处于腐烂的边缘。要想活得好，想让自己和儿子好好的活下去。就要学会拿刀面对世界，磨牙吮血，吮吸干净每一个生灵的鲜血。 他不在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然为什么谭国刚杀了人以后不仅没付出代价，还成为了名传天下的千万级大富翁？ 蔡力农骑着他送快递的小三轮车，上面一件快递也没有。他要去地铁站，坐地铁赶向市内。他要去找谭国刚，找前段时间恨得他牙根发痒，恨不得一刀捅死的谭国刚。 他没空手，就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里面买了两瓶价格勉强到了三位数的白酒。又去拿了点下酒菜，像是酒鬼花生之类的。想当年怎么也是能空着肚子喝上半斤八两的，现在没那么豪气，伴着花生什么的，也就还剩下几杯的酒量。蔡力农进不去小区，但是他脑子挺好用，就直接跟保安说了谭国刚家中的住址，详细到门栋号。保安当然不会帮他联系，要是随便来个人知道哪个屋子里面住的人叫什么名字，他就开门，那他这个岗位也就干到头了。这里可不是什么一万两万的小区，这里可是燕京城都数得上名号的六位数小区。 蔡力农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这一坐，旁边的小保安就不屑的撇起了嘴。果然就是个上门的傻蛋粉丝，以为知道了谭国刚的名字和住处就能混进去了？真要是大明星的朋友，会穿的这么穷酸，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看，怎么像街边蹲着吆喝买菜的老农。说不定他怀里，还会有一个严严实实的破布，抱着一块两块五块的零钱。 蔡力农不在乎这样的眼神，为了儿子他走了几十家去借钱的时候，就已经对于这种鄙视目光浑然不在意了。再鄙视的目光，再恶俗的嘲讽。他都忽然不会放在心上了，半点都不会。 蔡力农就这么坐在这里，把酒水花生放在腿边。脑袋靠着墙壁，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时不时从外面进入小区的汽车，其中八九成的车牌他都认识，大多数都是七位数的豪车。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他没有看到一个人是走着进去的。难怪他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卫直接拦了下来，实在是目标太明显了。 第八十一章 生活就像强奸犯 生活就像是在淘米，淘出来的不一定是宝贝，剩下的却一定是渣滓。时光如刀，削掉了多少人的赤子本心？仰头往上看，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屁股下面隐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罪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是电视剧，是故事书。而我们走的是人生，过得是生活。 谭国刚开车回家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本来已经邹紧的眉头锁的更紧。他看到了蔡力农，自然也就记起自己为了压住这次的时候掏出去的将近八位数的真金白银，还有这么多个不敢合眼不停刷微博的漫漫长夜。他特别害怕忽然出现他是一个潜逃杀人犯的头条，特别特别的害怕。 本来已经算是过去的记忆，现在看到坐在墙角的蔡力农以后就全被翻了出来。他愤恨的看了蔡力农一眼，可又不敢视而不见。当初的事情虽然被压了下去，但是如果是蔡力农揭露出来，那就谁也压不住了。他对于当初的事情经过太了解，过程也知道的太详细了。 谭国刚把车停在了蔡力农的身前，摇下车窗带着明显的厌恶嘴脸问道：“你来做什么？” 蔡力农睁开眼睛，微微仰头。似乎是觉得前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抬起一只手遮住了眼睛。另一只手提着塑料袋，站起身笑道：“我来，见一见你这个阔别十年的老友啊。” 谭国刚愣住了，神情依旧厌烦，眼神却有些畏缩。不过还是开口说道：“上车，咱们换个地方谈。” 不想蔡力农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买了酒和花生，就到你家去。不去别的地方，太贵。我贱命一条，享受不起那些玩意。” 谭国刚眉头依旧紧锁，他通过中控台打开了副驾驶车门门锁，隔着车窗说道：“好，上车。” 蔡力农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进了可能他踏入社会二十几年赚的全部钱财都不一定买不买得起的车上。把酒水花生放在自己膝盖上，面上带笑，口中无言。 汽车平稳的驶入小区内，停在私人停车位上。 谭国刚没下车，也没开车门。转头就看着蔡力农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十万块我已经给你了，你不要逼我。” 蔡力农笑了，他摆摆手。说道：“春来啊，你不用紧张。我儿子已经活了，让你死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可是我那天在家坐着想了想，要是我儿子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我现在还有十几万的欠款没有还上，你说我该怎么办？” 谭国刚对于蔡力农的平心静气有些震惊，不过转瞬就想起十几年前那个纵横捭阖的蔡力农。那时候，他们都是二十几岁的小青年，身强体壮。能为了一口气，攥起拳头当头就打。但是蔡力农和他们不一样，他天生就懂得收拢人心，那时候怀来县道上的小混混挺多，可都对出手大方的蔡力农尤其的服气。谭国刚一直觉得自己都不如蔡力农，各个方面都比不过。 这一切，一直到十年前戛然而止。谭国刚带着自卫性质的失手杀人，不仅仅让自己更名改姓亡命燕京城。也让蔡力农心有余悸，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快递员，只不过对‘朋友有通财之义’这句话一直牢牢记在心上而已。到最后朋友遍布怀来，妻子却甩手而走。 蔡力农扭头看着谭国刚，笑了笑说道：“我儿子治病其实前后一共就需要四十五万三千八百六十七快，我自己有二十五万。从你这里要回来十万，还差十万三千八六十七，就这些钱，我整整借了二十四家才凑齐。弯腰鞠躬十六次，还跟医院院长磕了三次头。弯腰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特么的二十年散出去的钱财，有没有二十万？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求都求不来了呢？” 在听到蔡力农说道弯腰磕头的时候，谭国刚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他扭过头，闭上眼睛冷冷说道：“因为人性自私，因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知道你来燕京，有二十多个小青年跟着你来了。看上去唯你马首是瞻，等到吃不上饭的时候，还有几个人能跟着你？” 市侩，写在天下所有人骨子里。圣人在创世的时候就已经把三十三天外的污秽全部洒落人间，只给自己留下了道貌岸然的晃晃金身。所以人就只能在泥坑粪便中打滚，一辈子离不开柴米油盐、衣食住行。 蔡力农还在笑，他没看谭国刚。脸上细密的皱纹一抖一抖的，说道：“要是几十个人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就不来这里了。其实我想拥有的东西也不多，就是想给蔡训多留点东西，让他抗风险的能力强点。让他以后，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要像你这样，被人抓着把柄无能为力。” 谭国刚扭过头，看着蔡力农。死死地盯着他，冷声说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 蔡力农收起了笑容，接话说道：“当然不是，我想借助你的力量。不用太多，帮我在燕京城站稳脚跟。” 车内，忽然就没了声音。 谭国刚看着蔡力农差不多有五分钟，才慢慢开口说道：“上一次的十万，算是我当初欠你的本金。这一次我给你一百万，我们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他不在是当年的热血青年，也不是来到燕京城后住在地下室中，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什么样子的群众演员。演艺圈十年，让他几乎品味了百种人生。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演艺高超，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都一样的高超。他自己，当然也是如此。 “我不要。” 可蔡力农的话让谭国刚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蔡力农。没弄明白蔡力农来这里不是要钱，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真是想找他谭国刚叙旧情来了？他又看到蔡力农手上提着的酒水和花生米，眼神忍不住软了软。浑然没有注意到，蔡力农脸上浮现出来的和十年前把他失手杀人后，安排所有事情时一切尽在掌握的镇定神情。 第八十二章 各怀野心 从谭国刚的事情中，蔡力农清晰的看到法律在权势面前只是一个笑话。他决定从怀来县走出来的时候，就决定对自己还剩下半辈子不到的人生做出一个改变。可他的眼界已经被怀来县限制了四十年了，想往上走也不知道路在何方。好在他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要做出改变，最先要改变的就是思想。事情只要开始做了，困难就总有办法解决的。 蔡力农看着谭国刚，轻声说道：“钱我不要，我要把顺义变成怀来。十五年前的怀来。” 这话，谭国刚听明白了。十五年前的怀来，那是蔡力农振臂一呼，百人同应的震撼场面。谭国刚扭头看着面色发黑的蔡力农，目露震撼，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淡淡的问道：“你想混黑？我看你是疯了，别说华夏势力已经被划分完成。不倒下一个，就站不起来第二个。何况这里是燕京城，没有人能在这里放肆。甚至他们来都不敢来，进都不敢进。” 谭国刚是有资格接触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懵懂的知道一些势力划分。也是下意识的想要阻止蔡力农，他不想看着蔡力农去送死。那些两个手掌就数的过来的人，是他背后的靠山都半点不敢招惹的存在。 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蔡力农就察觉到了谭国刚的意思。但是他已经认准了，就绝对不会再退缩。他眉毛一挑，自信笑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谁都不敢把手伸进来，这里就是一块净土。我连一个竞争的对手都没有，多好啊。” “你是真的疯了，疯了。” 谭国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华夏出不来黑道老大。沾了黑起家的在有点实力以后也会想尽办法的把自己洗白，有些事大家都可以懂，都可以明白。但是至少在表面上，得有个遮掩。不管是东北王还是草原雄鹰，或者是南面的那几位，都是一样的做法。 而且，就这几位传说中似真似假的人物，也没有一位敢把手伸进燕京城的。当初邓勇背着段如霜从草原逃进燕京以后，那只雄鹰就停住了脚步，不愿意把手伸进来。原因就是不想引起京城的忌惮，被认为是挑衅。不然，段如霜哪里会有今天的风光，顶多就是被雄鹰豢养的金丝雀而已。 蔡力农敲了敲车窗，示意他把车门打开。谭国刚也就顺着蔡力农的意思把车门打开，两人一左一右下了车。他手中提着酒，拿着花生。隔着车身说道：“去你家，咱们好好聊聊。帮我，说不定也是帮你自己。” 谭国刚听到这话，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好，咱们上去。” 顺着他的手指，蔡力农看到一个位于停车场侧面的电梯。便也点了点头，和谭国刚一起往电梯走去。 ...... 张天毅把任萱打发回胖哥事务调查所，自己带着楚惊蛰来到了暗夜天堂。一来是这地方很适合楚惊蛰这种人高面相帅，嘴还花花的小青年。这暗夜天堂最不缺少的就是屁股翘奶子大模样还不差的妹子了，也是每天都不缺少艳遇的圣地。看对眼了，一杯酒一个眼神，就能抱着去滚床单了。就凭楚惊蛰的本事，找个一夜情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得承认，有时候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二来也是来这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想明白的，而且心中笃定hacker一定就在这周围。 楚惊蛰可是第一次出入这么高档的场所，还是个风月场所。刚一进门，眼睛就亮了。这可不是街边发廊门口站着的几十块钱一炮的阿姨，能进暗夜天堂的，就是做外围的也是被筛选过了的。何况其中还有很多是标准的良家女孩来寻欢作乐的，模样不一定多俊，身上的气质让人看着就干净。楚惊蛰又是一个喜欢床笫间那点事的人，他看不上太脏的，但也没有什么处女情结。玩玩而已，又不是要结婚生子。何况就算是找结婚的媳妇儿，他也一样不会介意有没有那层膜。张天毅以前没事的时候数了数，楚惊蛰这家伙拱了的水灵白菜就已经不是两双手能数的过来的了。 美女这么多，能睡一个是一个。 这睡妹子，没钱肯定不行。于是他扭头看了张天毅一眼，张天毅对他多了解，毫不犹豫的从包里掏出来一万块递给他。这是张天毅手里最后的一点家当，可他不心疼，半点不心疼。 楚惊蛰借过钱，嘿嘿一笑。眼睛就已经开始在人群中瞅，准备找一个下手的目标了。张天毅也在旁边笑道：“惊蛰，这事做完了，你去学一学法律呗？” “干啥？”楚惊蛰眼睛在人群中瞅来瞅去，口中随意的反问了一句。 他对于学习是半点不喜欢，唯二的爱好就是武功和枪支。手上的那把枪他弄不到，就只好好好的对待自己胯下的那杆枪了。至于法律什么的，他没什么兴趣。要不是这句话是张天毅说的，他问都不带问的。 张天毅也很是随意的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没有个在法律圈里混的人很容易吃亏。你也看到了，蔡哥能接触到底层的信息，胖哥靠着十年积累能接触到中层人物，林素衣有背景有钱。咱们有啥？啥也没有。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连自保的办法都没有。而且这件事，我信不过别人。” 走法律灰色地域，如果连一个法律圈里面的人都没有，那很多事处理起来会很麻烦，无意识的触犯法律的概率也很大。张天毅明白，这个社会，你想往上走。先得有钱，然后得送得出去钱。这两点你都做到了，那就谁也阻挡不了你的脚步了。 听到张天毅的话以后，楚惊蛰也就明白了。他也不回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随后锁定在一个地方。嬉笑着说道：“你安排呗，你说干啥就干啥。哎，天毅。你看那边那对姐妹，长得漂亮不？” 张天毅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顺着楚惊蛰的指尖向前面看去。 第八十三章 并蒂莲花 好一株，惊世并蒂莲。 一左一右，两个十七八岁女孩并肩站在一起，娇媚容颜一般无二。前凸后翘，身段也是一模一样的妖娆动人。很明显，她们有着极深的功夫。随手摆动都是能撩动男人心底最深处的姿势，樱桃小嘴，流露出忍受不得的性感。二十几岁的女孩也未必有这份功力，她们的眼神，更像是品味过男人，品味过人生的极品少妇。 她们穿着一身隐隐露出沟壑的贴身连衣裙，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其中一个女孩穿着的白色，另一个穿着的是黑色。 其中一个女孩眯着一只眼睛，露出精致的小虎牙轻咬嘴唇。转瞬间就让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人们放肆嚎叫，张天毅也清晰听到，楚惊蛰在身旁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头也不转，只轻声说道：“惊世红颜，绝世祸水。” 楚惊蛰同样不扭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对少有的并蒂莲。越看就越是觉得心动，越瞧就越是觉得美丽动人。他听到了张天毅的话，便也随口回道：“无论是红颜还是祸水，都是百年一遇的罕见物事。遇到一对，怎么能轻易放过？” 他向来是不赞同洋洋洒洒二十四史上的大多数文字的，那里描述的大多都是帝王事。陈桥兵变都能被粉饰成黄袍加身，那这些文字看了就好，真把这当成真正的历史，岂不是傻子？同样是这些人，写出来的红颜祸水，又有什么可信的价值？最多只能算是诱因的红颜，却成了一切祸端的根源的祸水。岂不是最大的笑话！ 这两个女孩，很明显是暗夜天堂的一员，张天毅听过任萱说起过，暗夜天堂有四朵金花。除了她和菲菲以外，还有一对刚刚成年的双胞胎。出身要比她们两个好上太多，这对双胞胎的父亲曾经是名镇一方的大商贾，母亲是和段如霜齐名的燕京四大美人之一。只可惜红颜多薄命，父亲涉及进最不能触碰的领域，数十亿的家产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那个充满自信、充满斗志的男人无可奈何之下，从三十层楼高的天台上闭上眼睛，一跃而下，连妻女都无法庇护。 除了难以背负的负债一无所有的寡居美人，带着一对声名早已传遍燕京的并蒂莲花。她们引起了无数人的觊觎，姐妹同床，母女同乐。三女又同时拥有这般罕见的魅力，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的母女，在绝望中等待着黑暗的降临。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最后拥有她们母女所有权的人竟然是段如霜，这个女人平了他们家上亿的负债，条件就是母女三人签下了成为段如霜私人物品的卖身契。 这种卖身契没有法律效应，可在段如霜面前。此时此刻的母女三人，也没有对抗的能力。 好在段如霜并没有侮辱她们，她把成为了寡妇的绝色少妇依旧安排在自己家中居住。让这对女儿成为了暗夜天堂四朵金花之一，卖艺不卖身。四大美人之一的双胞胎女儿，光是这个名头就足够的勾人心弦。 她们的名字，任萱也有和张天毅说过。姐姐叫陈蝶舞，妹妹叫陈莺啼。还说她们两个人其实很好分辨，站在那里带着浅笑甚少开口的就是姐姐陈蝶舞，而那个口中喋喋不休的是妹妹陈莺啼。 姐妹两个人站在比周围稍稍高出几厘米的平台上，就像是一只黑色和一只白色蝴蝶在群蜂中翩翩起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汇聚。 头顶的聚光灯，全部落在姐妹两人的身上。来酒吧玩闹的人也都围在了舞台的周围，拼了命的起哄。 楚惊蛰身高力壮，很快就带着张天毅挤到了舞台的最前面。 容貌、神情、风韵都有着九分相似的孪生姐妹，几乎同时看到了楚惊蛰和张天毅。当然，她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楚惊蛰身上。虽然他穿着简朴，但是见识过人群中精英人物，也看过了很多来酒吧里放纵肆意的姐妹两人。她们早就学会不去小看任何一个人，比如李佳星来到暗夜天堂的时候，还不是大多数人都没看得起？ 结果如何？ 连段如霜都要亲自迎接，奴颜婢膝。 妹妹的目光在楚惊蛰脸上一闪而过，这里不缺少帅哥。她想要的，也不是帅哥。倒是面容恬静的姐姐，目光时不时的在楚惊蛰脸上略过，她喜欢这双明亮、充满希望的眼睛，暗夜天堂人流很大，每日里各种各样的人群进入，离开。陈蝶舞见过一楼酒吧的鱼龙混杂，也见过二楼三楼包间中龙虎争辉。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的眼神，从来没有。 陈蝶舞十九岁了，五年前刚刚懂事的时候就在早晨听闻父亲跳楼身亡的噩耗，晚上就沦为摆上货架的货物。家中的一切，包括桌子椅子，都转眼间成为了别人的物品。包括她们母女，也都成为了待价而沽的珍品。到今天，她们还是别人的私有物品，按照契约，她们没有拒绝那个女人语言的权利。 比那笼中雀还要来的可怜。 陈莺啼也十九岁，她和姐姐出世的时间只差了三分钟。却是不同的两个时辰，生辰八字不同，命相也就不一样了。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的在自己鲜嫩精致的面孔上轻轻滑下。不知道自己这张俏脸，最后会成为谁的玩物？像任萱姐姐那样被段如霜当做礼物送给某个男人，还是和姐姐一起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可惜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们，包括她已经年近四十的母亲，都只是四楼端坐着俯视这里，恍若女皇的那个女人的私有物品而已。 她们的人生，会走向哪一条路，面对哪一种结果。都掌握在那个女人的手中，取决于她的一念之间。 陈莺啼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优美的蝶骨引得哨声四起。只可惜这些人只看到了她的微笑，没有看到她眼底深深隐藏着的厌恶。 极度厌恶！ 第八十四章 一触即发 每一个流传人间的凄美故事，往往都有红颜与英雄的交织。英雄，往往都能做出常人不能为的豪迈事情。而美人，大多都是爱慕英雄的。这种爱，是带着仰慕希冀的浓烈。 成为人上人的人，哪一个又没有一些过人之处呢？楚惊蛰没有特别显赫的家势，也没有取之不尽的钱财。他最过人的地方就是从来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胆魄。 楚惊蛰从人群中一跃而起，一下跳到了舞台上。全场很快静谧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穿着打扮和现场气氛有些格格不入的青年，都不知道这个愣头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都是一样呆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这个青年上去是要做什么。 陈蝶舞和陈莺啼同样是呆住了，她们在暗夜天堂待了五年，从暗夜天堂刚刚成立就在这里了。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了很多事情，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个跳上台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的家伙，简直是莫名其妙。 楚惊蛰跳上了台以后，也没有当众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对于身后有好奇、有恶毒、有无谓的种种眼神，更是浑然不当做一回事。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对于楚惊蛰而言，从来都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更加不会觉得自己比这些人第一等，张天毅对于上层的畏惧和渴望在楚惊蛰身上是半点都看不到的。在他眼中，只有男人和女人。男人中只有打得倒的和打不倒的，女人中只有能扑倒的的不能扑倒的。 “你干什么？” 陈蝶舞回手把妹妹陈莺啼护在身后，神色倒是不见多少慌张。看向楚惊蛰的眼神带着一份警惕。 楚惊蛰笑呵呵的说道：“不干什么，下面太远了。我看不清你们姐妹有多漂亮，就寻思着上来看看，真漂亮。” 陈莺啼眨动着眸子，嘟嘴问道：“那你喜欢我们吗？” 楚惊蛰笑道：“我兄弟以前和我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我是个莽夫，可一样喜欢淑女的。” 陈莺啼眸子眨动，刚想说话，就被陈蝶舞拉了一下。眼角轻挑，提醒她楼上有人，不要胡乱说话。妹妹的心思，她这个做姐姐的再明白不过。只是人在屋檐下，就先要学会低头。况且楼上那个女人，无论怎么说对她们是有恩的。陈蝶舞阻止他，也是因为看场子的保安们过来了。 一行差不多有十几号人，在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的带领下闯了过来。那领头的壮汉隔着人群就喝骂道：“哪里来的小崽子，你特么的是活腻歪了吗？” 张天毅扭头看了一眼，眸子就是一眯。领头的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那天在怀来见过的几个人之一。只不过从前到后一直没有出手，人群也很快给这些保安让开了一条路，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台子上站着的楚惊蛰。陈蝶舞也赶紧拉着饶有兴趣看着楚惊蛰的妹妹陈莺啼向后退，生怕逼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把她们姐妹挟持为人质。 楚惊蛰当然不会去为难这两个丫头，他轻巧的转身。眼神落在了涌上来的保安们身上，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就像是一把出鞘的神兵利器，声音也变得清冷，“你们要干什么？” 领头的壮汉看着楚惊蛰，听到他这么问。轻轻摇了摇头，看来眼前这个看着气质听干净的青年很无知。他是根本就不知道来暗夜天堂来闹事的结果，上一个脑子不好来闹事的，已经被打断了腿扔在门前街道上。一直到他家的长辈来低头认错，才允许把人接走。壮汉不知道眼前这个台上的家伙是什么人，他也不关心这件事，四楼栏杆旁边坐着段如霜。她既然没有阻止，那就说明这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背景。 随着壮汉一个挥手，身后的几个保安便是一拥而上。他们都是打架的老手，刚刚冲到台子上就前后有序的围住了四周，防止楚惊蛰困兽犹斗冲进人群中对下面的公子小姐们造成伤害。很快，他们就把楚惊蛰围在了中间。楚惊蛰动也没动，像是吓傻了一般。 看到手下小弟已经把人围住，壮汉狞笑着说道：“赶来这里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记住了，爷爷叫钟军。瘸了腿别记错了人。” 随后，他嚣张的吼道：“给我打断他的腿，扔到街上。我倒要看看，他身后是谁，敢来这里闹事。” 几个大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给他个教训。 陈蝶舞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找到了站在台子下面的张天毅，她先前注意到两人是一起过来的。不过让她有些失望的是，站在台下的那个青年似乎根本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看他那副神情，似乎急不可耐等着好戏开场一般。这不仅让陈蝶舞嘴角浮现出一丝鄙夷来，一个男人连帮兄弟打架的意气都没有，那可真是够让人看不起的。 可让她奇怪的是，那个站在台下的男人神情不见慌张。镇定自若的让人心中忍不住惊讶，难道他们两个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不成？这种神情，倒像他是暗夜天堂的人，他的朋友准备要收拾别人一样。 钟军面上狞笑表情越来越浓烈，手指关节处嘎嘣嘎嘣的响。他最喜欢就是眼前的这种场景，毫无以为的把人踩在脚底。在周围的小弟和围着一个大圈的看客们，那些公子哥大小姐们的憧憬目光足以让他晚上上床多坚持个几分钟。他一步一步的往台子上走去，脑海中还在想着怎么用更加潇洒的姿势把前面的小子打倒。甚至想好了打倒以后怎么摆一个帅气的姿势，让自己看着更加霸气一些。 张天毅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倒光了酒水的酒瓶。他顺手把酒瓶子握在手中，放在身后。依旧是淡淡的看着台子上发生的闹剧一般的事情。 这个时候，身强体壮的大汉钟军已经走到了楚惊蛰的面前。 第八十五章 浑水摸鱼 钟军抬脚就冲着楚惊蛰小腹部踹了下去，他把后续都在脑海中想好。先是一脚把人踹倒，然后让身旁小弟把人按住。直接给这小子腿敲断，扔街上趴着。这叫杀鸡给猴看。 楚惊蛰眼睛一眯，左脚尖一拧。让钟军的脚顺着自己身前踹过，他的左手顺势抓住钟军的腿。往自己方向一拽，把手一松，一脚踹在了钟军的小肚子上。钟军一百七十多斤的身体凌空飞出去三米多，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全场静谧的气氛就像在这个瞬间被人扔进去一个爆竹，直接带来了鼎沸的高潮。 各种各样的嘶吼声赞叹声夹杂在一起，你甚至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强者，不管是在哪里，都一样会受到足够足够的尊重。 作为这起事件根源的引发者的姐妹二人全部都惊讶着在那里，上一秒，她们还在可怜这个青年。下一秒，他就大发神威把钟军踹倒在地爬不起来。这种反差，让她们一时间无法接受。 紧接着，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直站在台子下面的张天毅一步踏着上了台子，抓着酒瓶狠狠的砸落在钟军的脑袋上。支撑着爬起来一半的钟军被这一瓶子重新砸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是经常砸人脑袋的，怕是不会这么的熟练。 陈蝶舞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身子不是特别壮硕，带着书生气的青年。狠辣程度，绝不是寻常同龄人可以比拟的。 站在四楼看到这一幕的邓勇眉头一皱，失声说道：“形意！” 段如霜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问道：“古武？” 邓勇点了点头说道：“是，很正宗。我得下去看看，他们几个怕不是这个小子的对手。” “不必。” 段如霜低头往下面看了一眼，浅浅笑道：“不是就不是吧，养出虎狼气，才能把那头鹰撕咬下来。” 邓勇忧心忡忡的说道：“最后控制不住，会被反噬的。” 段如霜却是站起身，哈哈大笑道：“放心吧，世间英雄，从没有过得去美人关的。谁能帮我咬死那头鹰，把我自己送出去又能如何？” 她扭头看着邓勇，冷面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碗碗清汤面，没有一点油腥。撒上两片韭菜叶，就算是施舍。你知道吗？我在京城五年，竟然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那时候的清汤面来的美味，来的诱人。我要让他也试一试，我那一年过得生活。我要让他，一点不差的品味一遍。” 倾国倾城的俏丽面孔上，满是狰狞。 楚惊蛰是胆子上长满毛，从来不知道畏惧是何物的标准东北汉子。东北那块严寒土地上养出来的彪悍，全部都写在他的骨子上。还没等身边的几个人反应过来，被围在中间的楚惊蛰反而是率先动手。打架这种东西很重气势，眼前的这几个人其实手底也见过血。只是老大先被人打倒，他们就很难拥有气势。 再加上他们面对的是招招狠辣，全是战场上士兵一击致命的招式。另一个握着砸碎了瓶底，剩下了参差不齐锋利如刀的玻璃断层。最可恶的是，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往人群中冲，他就靠着另一个人的身旁，抽冷子就往人脖子上划。谁也没兴趣去试一试自己的皮肉有没有这玻璃断层结实，这种断裂的玻璃，比锐利的尖刀还要来的锋利。开膛破肚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主要也是楚惊蛰太强大了，这家伙从来不会把打五六个未经系统训练的人放在眼里。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二十年汗水不是白白流下的，按照正规形意配合军队杀人技炼出来的本事，真不是只会乱战也没有杀人胆量的几个人能够媲美的。 没用上多少时间，这几个人就全部都被楚惊蛰打趴在地上了。更加令人惊讶的是，暗夜天堂并没有派出更多的人来，那几个镇场子的高手也没有一个走出来的。到了最后，台子上竟然就只有张天毅楚惊蛰以及陈氏姐妹。 “你们快走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莺啼怯怯的小声提醒，她是很清楚段如霜的本事的。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很能打，可你打得倒六个，绝对打不倒六十个。何况段如霜身边并不全都是这些看场子的酒囊饭袋，手下豢养的鹰犬也有很多算得上高手。她不是寻常家族中没有见过风浪的小花，相反，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心思远远比她喜欢身着白衣的姐姐来的厚重。 “谢谢，不过不需要。”楚惊蛰笑道，眼神毫不遮掩的往这姐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瞄。更加放肆的往那似乎有点深的沟壑中瞅，似乎想比出来是白衣姐姐的大一点，还是一身黑衣的妹妹雄伟。看完了美人的楚惊蛰微微扭头看向张天毅，嬉笑着说道：“你这浑水摸鱼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减少啊。” 张天毅闻言也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他的额头就紧锁了起来。 “浑水摸鱼。” 张天毅口中喃喃自语。 他忽然一下子跳下了台子，快步跑到窗边。隔着一扇厚厚的窗户看向超市，那是他怀疑的hacker的藏身处。可是，这处别墅区，哪里还有比鱼龙混杂的暗夜天堂更加适合躲藏呢？就是平常警察巡检，也不会真的认真的检查这里。暗夜天堂和超市，距离又是这么的近。无论想做点什么，都不是困难的事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楚惊蛰头一转，走到张天毅身边，眼神清明的看着张天毅问道。 张天毅点了点头，示意楚惊蛰不要说话。 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可依旧是不能够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联。hacker倘若藏在暗夜天堂，那他会以什么身份，藏在哪里呢？ 说hacker会用看场的混混，那张天毅是绝不会相信的。黑客的王，有他的骄傲。 张天毅的目光不停的略过暗夜天堂一楼到四楼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什。忽然，他紧锁的眉头松开。抓着楚惊蛰的肩膀笑道：“我明白了。” 第八十六章 屠鹰计划 张天毅的眼睛眯的更细，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是心中还是有着数不清的疑惑，给不出一个合适的解释。尤其是一个难题忽然间浮现出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答案的时候，无疑就像五百万彩票的馅饼直接砸在脑袋上一样。 楚惊蛰却是在一旁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怀疑就去验证一下就是了，谁要敢阻拦，我帮你把人打趴下也就是了。没得在这里计较什么？” 收回了目光的张天毅闻言，愣了一下，便是满脸笑意。但也不回话，笑了一下便也过去了。 楚惊蛰的为人他再了解不过，只要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他就懒得动脑子。可谁要是因此就觉得他没脑子，那一定是忘记了形意拳中还有一式叫做随手蛇形。 随手就能解决掉的问题，还真用不到脑子。 这个道理，并不难理解。 却说张天毅和楚惊蛰两人走到窗边以后，陈蝶舞和陈莺啼两姐妹也靠在一起放低了声音议论了起来。只不过她们声音压得特别低，除了她们自己，谁也听不到。 暗夜天堂在高级，说到底依旧是一家会所。段如霜要做什么惊天大事，她们不懂也和她们没有关系。四楼的风景虽美，可终究是谁也没有见识过。三楼往下的勾心斗角就足够让她们疲于应对，任萱、菲菲以及其他还盯着这四个位置的姐妹，每一层楼的负责人。成天想着怎么把她们衣服剥下去的老板，二代，这些人逼得姐妹两别的本事不大，却足够的小心翼翼。 妹妹陈莺啼看了一眼周围，确认附近没有人以后。低声说道：“这两个人什么来头啊，怎么在这里打了人，那个老女人什么反应也没有呢？” 陈蝶舞立刻便低声呵斥道：“把小心思收起来，你要是有本事傍上那天上四楼的公子，那姐姐什么话都不说。可你要是把妈妈的未来赌在这两个人身上，别说姐姐跟你翻脸。” 陈莺啼低头，委屈说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我实在是不喜欢在这里抛头露面，你看下面那些色鬼，那些肮脏的眼神，看一眼我就觉得恶心。” 陈蝶舞长叹了一口气，呼吸间无意中显露出的傲人曲线足以让二十八岁的小少妇自惭形秽，她摇了摇头悲苦说道：“这都是咱们的命啊，能怎么办呢？” 陈莺啼却脸色坚毅，语气中带着愤恨说道：“命？我是陈家二小姐陈莺啼，这才是我的命。” 陈蝶舞看了妹妹一眼，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只剩下孤女寡母三人的陈家，想要翻身谈何容易？ 除非她们姐妹二人真的有一个能嫁给那天来到这里的男人，可惜门不当户不对，她们有什么资格高攀。 这世间的婚姻，终究是脱不了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凤凰男攀上桂枝的事情正因为太少，才会一出现就广为流传。倒插门的女婿，过得舒心不舒心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 张天毅扭头走到台子下面，本想让她们姐妹二人找一下段如霜。就说他张天毅找她，可看到姐妹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便也没有上前打扰。 转身抓住了地上躺着哎呦哎呦叫个不停的小混混，开口说道：“知道怎么联系你们老板吗？知道的话就滚过去告诉她张天毅找她有要事相商。” 本来这件功劳张天毅他很想独吞了据为己有，可涉及到暗夜天堂他就不可能绕得开段如霜。再说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倒是人家毫无所求的送了个香喷喷的大美人给他。他也不是什么恩将仇报的人，没必要把政府的目光引到段如霜的身上。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hacker应该是用什么身份隐藏在暗夜天堂中。他现在比较怕的，就是这家伙已经得到了段如霜的信任。他们的时间还有一周多一点，可并不充分。 这让张天毅的眉头，又微微的皱了起来。 他看着地上的小混混连滚带爬的往边上一个屋子跑去，料想着也该是联系四楼的段如霜去了。他知道段如霜很有势力，却也料定今天楚惊蛰打人不会有一点意外发生。 这个答案其实也不难去判断，既然你段如霜在李佳星面前无能为力。那扯着李佳星朋友大旗的张天毅，相信段如霜也不会得罪自己。为了一口气赌上性命就不是一个底层爬起来的人会干的事情，白手起家的人都有着极为相似的特点。争名的时候小心谨慎，夺利的时候胆大包天。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也确确实实落在段如霜的眼中。除了她想驱虎吞鹰以外，也实实在在有着对李佳星的忌惮。简单来说，李佳星给她带来的压力要远远大于他老子带来的。东北王李林凯不会有意气之争，也不会为难她这样的晚辈。更不会因为一个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就想着把她纳入房中，那个气吞万里如虎的高大老人，眼睛盯着的是整个华夏。容不下女人的位置。 李佳星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可就一切都不一样了，醇酒美人本来就是年轻人最大的追求。睡过京城第一美人这个名头，段如霜那天真的很怕李佳星会受不住这个诱惑。 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段总，楼下来电话了。张天毅想和您见一面，说是有要事相商。”邓勇走到了段如霜面前，低声说道。 段如霜指了指自己，笑问道：“他说要见我？” 邓勇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 “看来有好消息啊。” 段如霜从椅子上站起来，慵懒的伸腰。展露出优美的线条，可惜这一幕只有邓勇能够见到。偏偏他还深深的垂下了脑袋，对眼前的美景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兴趣。 段如霜笑了笑，说道：“把他们带到三楼，安排一个包间吧。今天是陈家那对姐妹花在是吧，就让那对姐妹花进去先伺候着吧。如果他带来的真的是那个好消息的话，屠鹰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一直低头的邓勇在这个刹那，猛地抬头。几乎失态的失声说道：“屠鹰计划？真的可以开始了？” 第八十七章 机缘 张天毅和楚惊蛰是被邓勇亲自下楼带着陈氏姐妹一起请上三楼的，他的态度看上去很恭敬。楚惊蛰本来心里很舒服，不过在听到张天毅小声说道这就是上一次在怀来县把他堵住的人的时候，楚惊蛰的眼神就变了。他看向邓勇的目光，就像是一头盯着绵羊跃跃欲试的狼。 对于这道狠厉的目光，邓勇明显是有所察觉。他虽然没有回头，可脚下的步子明显是沉了许多。这是谨慎的表现，也是从楚惊蛰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张天毅对着楚惊蛰摇了摇头，楚惊蛰微微一笑，目光却更是凛冽。吃了亏不找回场子不是他的性格，他倒是想见一见张天毅口中那个很能打的女人，想到这里，楚惊蛰忍不住笑了起来。能打，你小子知道什么叫能打？ 中华传承千年的古武早就失传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那点也因为生活美好没多少人还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舍得吃这样的苦。追溯历史去看，华夏最正宗的古武修习者，对自己是非常残忍的。就连多数用来表演的缩骨功，也是小时候就让每一个关节不停的脱臼去练习的。更不用说，其他用来杀人的硬功夫。 楚惊蛰修习的，便是用来杀人的正宗古武传承和最简单的战场杀人技的结合。 终于，在这道充满杀意的目光注视下。邓勇走入包间以后便谨慎的站在段如霜的身后，一双不大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楚惊蛰。 张天毅也跟着走进包间以后，发现这三楼的包间和二楼的包间有很大的区别。二楼包间里面的装潢很奢侈，金碧堂皇。但是三楼面积更大，装饰朴实无华。用的都是灰褐色的实木，到底是什么木头，张天毅不认识。就是看着，就有着低调奢华昂贵的感觉。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段如霜朝着张天毅伸手，在礼节上，完美无瑕。 张天毅伸手，入手的是精致滑-嫩，触手生香。不过两只手轻轻一触，便是离开。如蜻蜓点水，一点即散。眼前这个让张天毅算不上匮乏的大脑依旧想不到除了完美还能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的女人，是让无数男人倾心的佳人。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真正成为了她的入幕之宾。 侦探行业里面从事的人，掌握着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能知道的信息。哪怕是茶余饭后用来八卦的谈资，他们也知道的比别人多得多。关于段如霜的传言铺天盖地，真正能拿得出证据的流言一样没有。 美女没人不爱，只不过段如霜这样的女人让张天毅不得不加一百个小心。 邓勇站在段如霜的身后，一双眸子和楚惊蛰对在了一起。他能从大草原上一路闯进京城，虽然中间经历无数惊心动魄的危险，也有上天给予的难以置信的绝处逢生。但是这些，都不能够掩饰邓勇高人一等的决断和搏命的本事。同类人在遇到同类人的时候，都能敏锐嗅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 “上次见面是求人，这次见面虽然依旧是请您帮忙做点事。可好处，确实不少。对我好，想必对你也好。”张天毅微笑着说道。 段如霜静静的看着张天毅，她五年种下无数种子。连自己也不知道在需要的时候，哪一颗种子能破土而出，成长为参天大树。剑走偏锋，满盘暗棋是段如霜习惯了的做法。她要做的事情太大，中规中矩永远都没有希望。路，越往上走，越窄，也越危险。一着不慎，等待着的就是万丈深渊。 “你说。” 段如霜坐回到椅子上，一条圆润的大腿搭在另一条上。从旗袍的侧缝上露出细腻的白肉，极为诱人。她的目光越过张天毅，对着站在侧面的陈家姐妹笑道：“去，去那边点两首歌。” 陈蝶舞闻言一拉陈莺啼，赶紧离开。她明白唱什么歌不重要，接下来的话不想让她们听才是真正的缘由。 “我快找到hacker了，您给我提供点帮助，我想我就能找到他。” 张天毅肃容，同时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段如霜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这些变化，决定着他接下来的话怎么说。可惜的是，段如霜是一头面容不老的老狐狸，听到这句话以后，面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连最细微处的卧蚕，都丝毫不变。 “我能帮上什么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段如霜弯腰，从桌子下面取出一瓶早就醒好的红酒。又取出三个杯子，每一杯倒上了三分之一。每一个动作都有条不紊，除了邓勇是也看不出来，这件事的成败对于段如霜有多重要。 这是她很看重的一条引线，有希望把前面的暗棋全都串联在一起。只要再在合适的机会点上一点火星，就能形成一个铺天盖地的大网。至于能不能把雄鹰从天上扑落到地面，谁知道呢？ 张天毅也笑了，他说道：“段总说笑了，这里面的好处连我这个不经世事的小人物都能看出来大半。你这样的高人，怎么会不懂？等案子完成了，我会对政府说这是您的功劳。” 段如霜愣了一下，看着张天毅，问道：“那你要什么？” 张天毅也望着段如霜，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要您和徐磊的友情，要找到hacker的名声。” 段如霜微微一笑，本就动人的容颜更加的俏丽。未染丹红的樱唇轻轻张开，说道：“你这么年轻，就懂得进退取舍，明白互惠互利，舍小利换大利。我很好奇，你将来能走到哪一步。一生清苦的人更多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再走背运的人也会遇到几次机缘。更何况，很多机会也可以是你自己去创造出来的。” 张天毅轻笑道：“我从来不会觉得世上哪个人会遇不到机会，遇到了怎么抓住才是学问。抓住了怎么换来最大的利益，就是更大的学问了。” 段如霜一愣，把桌子上的两杯红酒一手一杯递给张天毅说道：“饮酒。” 张天毅笑容更盛，他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段如霜同意了。交好政府这四个人，或者说和政府安全部门挂上线的机会是足够和她做出一定的条件交换的。 说到底，张天毅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创业者。初创的事务调查所依旧是风雨飘摇，大猫小狗正八经的三两只。而段如霜是已经有了很高地位的大人物。两者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就像林素衣当初说的一样，你张天毅身上能有什么值得我们谋算的东西？ 如果真有一天要利用你，那说明你已经拥有了很大的价值。 段如霜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道：“合作愉快。” 第八十八章 苦中作乐 闻听此言，张天毅也不再多做隐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怀疑，hacker就藏在暗夜天堂中。” 这话一出，段如霜还没做出反应。邓勇在身后就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边，张天毅同样还没等开口。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邓勇身上的楚惊蛰立刻呛声回应道：“跟你说话了吗？用得着你插嘴？” 张天毅倒是一句话不说，面上带笑的看着段如霜。 段如霜冲着邓勇摆了摆手，反问道：“你怀疑人在我这里，是说我包庇了他吗？有什么证据？”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张天毅摆着手说道：“我确实怀疑人在你这里，但不是说是被你包庇的。他应该是以员工的身份隐藏在这里，借助了你这把大伞把自己藏在下面，稳稳当当。” 说道这里，张天毅顿了一下又指着窗外对面的超市说道：“他还把最大的疑点放在那里，我之前一直以为问题就在超市中。可又觉得这么明显的目标不可能等到今天我来找才对，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忽然想到浑水摸鱼这四个字，才怀疑到人很有可能藏在这里。” “这里的流动人员很多，全职的兼职的员工就更多了。你要怎么找？总不能，让我把所有人都叫上来吧。”段如霜看着张天毅，眼神中充满了玩味。他还真是敢想，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并不是没有一点的道理。 “当然不需要。”张天毅又摆摆手说道：“hacker不可能离开电脑，如果他愿意舍弃掉电脑。那茫茫人海隐藏住自己，根本就不是困难的事情。既然还能被人从网络上追到这里，只能说明他还在操纵着电脑。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个逻辑并不复杂。政府下定决心找他，没可能找不到的啊。” “很疑惑？” 段如霜反问了一句，随即笑道：“解决疑惑最好的办法不是在这里空想，而是找到那个人。当着面问一问他，自然一切都水落石出。” 空想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办法，很多事情都坏在每个人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开口。疑惑解不开，误会也就越来越深。 “是，所以我想现在就去找他。虽然暗夜天堂很大，不过随时随地都能接触到电脑的想必也只有一个地方了。”张天毅充满了自信的说道：“机房。” 他指着陈氏姐妹唱歌的地方说道：“有这些设备，那这里一定有一个总体的机房吧。那里无疑是最容易接触到电脑的地方，甚至没有第二个。他很有可能是这里的运维工程师。” 运维工程师，这本来是张天毅大学毕业以后最想拥有也最切实际的职业规划。他本来就是计算机专业为主，何况他在硬件上充满了天赋。只可惜，滨城这座城市并不足以让他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抱负。那里并不是硬件横行、运维称尊的城市。 而他南下燕京城以后，又因为心灰意冷。错进错出的入了私家侦探行业，也就就此安顿了下来。 一直在留心张天毅的陈莺啼看到他的手指冲着这边指了一下，心中陡然就是一惊。她以为段如霜要把她和她姐姐也送人了，她们二人都是段如霜豢养的诱饵，虽然心中明知早晚有一天会被用来钓大鱼。可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心中依旧躲避不开恐惧，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愤恨。倒是陈蝶舞，认命的叹了口气。 “运维工程师？我这里好像是有这么个岗位，机房在地下室中。我带你下去。”段如霜起身，听她的这个意思，是要亲自去。 “我去吧。”邓勇连忙阻拦。 “不必，一起去就是。虎狼鹰豹都见过了，还能被一只蜘蛛吃了不成？”段如霜脚步不停就向外面走去。 张天毅笑了笑，示意了楚惊蛰一眼，也紧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偌大的一个包间中，就只剩下两株绝美的并蒂莲花面面相觑。她们两从进来就开始唱歌。一直唱到人家离开。可四个人分明没有一个理会过她们，走的时候都没看一眼。 华夏古语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说‘自古美人爱英雄’，可见古往今来，不管是英雄狗熊君子小人，都是爱美人的。似乎爱了美人，就都是英雄了。蝶舞莺啼两姐妹觉得自己是美人，她们含苞欲放，与成熟妩媚的段如霜有着不同的风韵。青春、清纯。就像是刻在她们额头的标志。可眼前三个男人，竟然就这么熟视无睹的走了出去。 除了最后那个打架的混小子扭头调笑以外。 “姐姐，我们会不会被当成礼物送给这两个人啊。”陈莺啼紧张兮兮的问道。 陈蝶舞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两位看着都是挺好说话的。” 陈莺啼眨了眨眼睛，忽然说道：“那有什么用？他们帮不了我们对付当初那些欺负爸爸的人的，甚至连妈妈都不一定能不能保护得了。” 陈蝶舞无奈叹息道：“那又如何，我们有的选择吗？” 陈莺啼怒色道：“这贼老天，就没给过我陈家半点活路。要是能嫁给那天来的李公子就好了，就算是让我们姐夫共侍一夫也是好事。要是得了他的心，那些欺负咱们的人哪一个不得乖乖认错？” 陈蝶舞把前面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不经意间的扭头，露出粉雕玉琢的脖颈，微笑道：“你我现在不是陈家的大小姐了，有什么资格配得上那样的男人。越是豪门大户的公子哥，越是追求门当户对两相知。我们撑死了也只能做人相知的红颜，让他帮我们对付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也许，被人家玩过了，也就扔在一旁忘在脑后了。” 陈莺啼抓住了陈蝶舞的手，学着男人的声腔调笑道：“哎哟，你们这对姐妹小心肝啊。为了你们，我什么都愿意做啊。” 陈蝶舞娇笑着在陈莺啼的翘臀上一拍，白了她一眼。却也忍不住浅笑了起来。 人生已经这么苦了，不去苦中作乐还能如何？十三年豪门小姐，五年寄人篱下，任人宰割。这份生活，不好过。 第八十九章 无所不能的黑客 楚惊蛰走在路上，不停的扭头到处乱看。尤其是看到漂亮的小姐姐的时候，遥遥的他就搓着嘴唇吹起流氓哨。有暗夜天堂内漂亮的女孩在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伸手就会在女孩的脸上捏上一把。女孩看到是跟在段如霜身后的贵客，别说呵斥，连不满的神色都不敢流露出来。 张天毅这一路上倒是走的本本分分，别说动手动脚，他连前面段如霜姣好的身段都不看上一眼。眼神只看着脚尖前面一块地方，步伐频率和段如霜保持一模一样。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周桐和他握手的时候，轻轻一拉的动作。这个动作他遇到过一次，是在导师实验室帮忙的时候，遇到的一个气质斐然据说是南方来到学校有求于老教授的大老板，家学渊源。 张天毅后来被导师派着去把研究成果送到老人的家中，进门的时候老人主动和他握手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轻轻拉近的动作，出门的时候老人有一个轻轻一送的力度。回去后把这个疑惑说给过导师听，导师当时和他说过这是贵族们的习惯。这个贵族，代表的不是权力和财力，而是道德和底蕴。 就是在这样一个想法混乱的状态下，一行人到了地下室的机房门口。邓勇刚刚走到前面想敲门，就听里面一个特别清淡的声音传出道：“不用敲门了，都进来吧。地方挺大，坐得开。” 邓勇闻言，轻轻侧头看了段如霜一眼。看到她没有表情，便一把推开了门。张天毅也顺着缝隙，向里面看了进去。 正对着门的是两个机柜，里面五层。镶嵌着企业级路由器和交换机，上面的网线整理的很整齐。末端有钉在上面的贴着。几十根网线被束缚在一起，顺着机柜侧面放在下面。从头顶的孔洞中通到了上面，干干净净。 在机柜的侧面，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三十寸的显示屏，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看到这个中年人的第一眼，张天毅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不是认识，而是这个中年人的目光实在是太锐利了，眼睛中夹着利刃一般，直斩人心。 他的穿着很简单，很休闲。一身黑色运动服，白色旅游鞋。虽然是坐在那里，可能看的出来，各自很高。眉眼倒竖，嘴唇薄薄的一片，看着就很刻薄。 机房的屋子和他说的一样，里面的空间很大。站进去五个人以后还显得很宽敞，里面特别的凉，四周的空调都在散着凉气。 张天毅进屋以后，冲着中年男人便厉声问道：“hacker！” 中年男子看了张天毅一眼，蔑笑道：“不用喊，耳朵好着呢。你来的，还挺快啊。” “果然是你，你竟然真的躲在这里。”张天毅自己反倒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带着震惊的语气。他确实是怀疑hacker藏在这里，可又觉得如果真的在这里，他是怎么隐藏这么久的。 “不明白为什么徐磊找不到我？”hacker似乎看出了张天毅的疑惑，用更加不屑的表情冷笑道：“之所以找不到我，是在这件事情之前根本就不是政府在找我。只不过是徐磊想证明他是lion之后第一人所以才想找到我而已，我在这里也并不是躲藏。只是这个距离我的私人机房很近，拉一条光缆过来我就不用回去了。” “之前不是政府再找你，那就是说这一次是政府再找你了？”段如霜忽然插嘴问道，这才是她关心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什么，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更是亲眼见识了你算计了多少人，所以千万别把心思用在我身上。我呢，还不想死。你千万别逼我鱼死网破。”hacker忽然笑道：“你这暗夜天堂面上面下的东西我还真知道不少，随随便便往连着网的电脑上写一些见不得人的文字，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现在机会得当，不联网的电脑都可以植入木马，何况还连着网的。简直就像是儿戏一样简单，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聘了我做你的网管是你的福分。我在这里，就不可能有别人看到你的电脑。” 段如霜对他这些话充耳不闻，直接问道：“政府为什么找你？” hacker也不隐瞒，笑呵呵的说道：“为什么？还能是什么原因，一个是我的研究成果威胁到了某些人，这些人就像是尾巴被点了火的野狗一样上蹿下跳，想把我咬死不让这个伟大的成果得见天日。第二个自然就是想要我手中的技术呗。至于徐磊为什么这么热情，呵呵，那是因为我一日不死，他就一日只能当个老二。” hacker的表情极度不屑，那是真正的不屑。他又继续开口，不过这次是把画风转了对着张天毅说道：“我也一直在观察你，从你拍到徐磊的那张照片开始，我就一直在调查你的信息。别觉得我侵犯了你的隐私，既然你学过网络安全，就该知道这其中道理。你这个人不错，能恪守住一些不该触碰的底线。很对我的胃口，我从知道政府要找我开始，就知道藏不了多久了。索性，就把这个机会送给你好了。” “也就是说，我发现的漏洞是您故意露出来的？”张天毅进门时还带着的隐约的得意表情全部都消失不见。 “我都把地址写成了暗夜天堂这里，何必把记载单地址篡改了。还不是因为你身边有个小子有个送快递能查单子的？不然你觉得你是走了狗屎运，步步顺利啊？反正被谁找到都是找到，不如挑一个我看着顺眼的。不找我，我过几天自己也会出来了。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有可以躲藏过，不过是那些个蠢货自己找不到而已。这种游戏我自己玩了十几年，就没有一个能过关的。”hacker苦口婆心，感慨说道：“还是当初和lion过招的时候，有意思啊。” 张天毅惊讶莫名。 hacker却是冲着段如霜笑道：“段总，你要是放得下心的话。让我和这个小子聊一聊如何，稍后我还有点小礼物送给你。” 段如霜想了想，点点头，走了出去。 第九十章 人间最苦求不得 这个男人从一出场就显得与众不同，尤其是那一双眼神。太过凌厉，太过透彻。看遍红尘不一定能有如此眼神，最神秘的黑客，最与众不同的存在。生相却是如此的引人注目，过眼难忘。 这家伙指了指前面的椅子，笑道：“坐吧，我们聊聊。我看你的资料，以前学过网络安全，也算是我的晚辈了，怎么入了侦探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行业了？” 张天毅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整理了一下衣领，挺直了腰杆点点头说道：“是，是学过网络安全。至于这忽然换了行业，伤心事后的阴差阳错。” hacker玩味的看了张天毅一眼，笑呵呵的说道：“伤心事？二十岁不轻狂，枉自年轻。二十岁的伤心事，不过就是情情爱爱。是被甩了，还是被带了绿帽子？” 张天毅苦笑，不愿意回答。 hacker也不追问，自顾自的说道：“微笑对着全世界，世界将会还你以微笑。世界给你冷漠，你仍然要微笑。那么多王八蛋等着看戏，怎么能让他们如意？有些人的一辈子啊，总会遇到没有缘由的机遇。不过你不是这么好命的人，这个世界永远是公平的，拿到多少，就要还回去多少。现在的好运，不是过去的付出就是未来的欠债。你过去，付出过没？” 张天毅摇头。 hacker笑道：“人生的路，只有前进和后退。从来不会有不上不下，你不上去，就要下去。这几句话，是别人送给你的。至于是谁送的，等他觉得适合见面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你也别问我是谁，我还想多活一点时间。我啊，现在回头看。不曾缺钱，更不少能力。最可惜的就是少了些情商，少的多了点。” 说完闲话，hacker站起身。指着自己电脑下面的一个小黑色盒子说道：“我的设备真比不了徐磊那家伙，不过怎么着也是和lion过招的配置。总体来说过得去，设备放在对面的超市二楼。用一根光缆链接过来进行控制的。你的大学导师，虽然本事不怎么样性子又中规中矩，不过教书育人的本事还是不差的。这些东西，你想必看得懂？” 张天毅点头。 hacker看到后，又说道：“我呢，经历过世纪初的那几场大风波。不是随随便便的经历，是作为其中主力战将身份参与的。那时候，才刚二十五岁。意气风发，和那些外国鬼子们展开了一场看不见硝烟却足够狠厉的战争。不是战斗，是战争。最后的结果你应该知道，用无数肉鸡的身亡，成功攻克对方大本营。我就是那个第一个进去升上红旗的急先锋，本来这是lion的事情。不过当时他正在统领全局并且和对面的高人过招，就让我占了便宜。” 这一次，张天毅终于说话了。他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厉害。” 这句话，从心里称赞的。 hacker哈哈大笑，说道：“不为名，不求利。二十五岁的我，爱我的同胞，爱我的祖国。是真的爱，我愿意为民族为百姓付出一切。生命，时间，知识，一切的一切。我们的英雄迫不得已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祖国的领空，我就想着，我得做点什么。那时候的网络圈子，多么干净！我们用技术来较量，把自己领悟参透发现的观点毫无保留的告诉别人。用那时候看现在，真是乌烟瘴气。” 张天毅也感叹道：“对于当年，我们都是憧憬的。技术就是技术，技术不为任何商业服务。一去不复返了。” hacker吐出口中一口浊气，说道：“好了，说点正事。你找到我的消息可以给政府，但是要越过徐磊。他是个小人，很卑鄙的小人。除了自己，他不爱任何人。不要相信这个人嘴上说的任何话，他爹妈都不敢信他。结发妻子不停的抓他的把柄，养的金丝雀从来不缺少算计他的心思。这样的人的话，你说能信吗？” 张天毅坐在椅子上，锁紧眉头想了半天。 hacker，黑客圈子里面的传奇。一个没有一点水分的绝对传奇，他本身就是当初那个震惊世界的黑客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据传闻，他的技术水平不在lion之下。不管其他人服不服气，他都是每次对战的绝对主力。互联网以及相关的技术，似乎就没有多少是他不懂的。但是他太神秘，人品方面倒是没有听说过。 与之非常相似的还有徐磊，这同样数得上的高手。同样是曾经联盟中的一员，战功赫赫。纵然最后成名之举，是黑掉魔兽的备份服务器。也不能抹去他曾经在国际上搞出来的动静，他的人品，张天毅同样不了解。 hacker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道：“我知道你现在内心纠结，也知道你有重重疑惑。很抱歉，我不能和你解释。但是我没有害你的心思，我也从来没有害任何一个华夏人的心思。无论有无过错，炎黄子孙的身上终究流着相同的血液。这几天，你别在燕京待着了。我有一个朋友在济南，他擅长心理和刑侦，你去和他学一学，估计对以后的路有些用处。别寻思学我这些东西，被二十四小时关注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你知道有人在看你，你还不能躲，就更难受了。” 张天毅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hacker又笑了，他的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说道：“别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你充其量只能算是透支未来而已。这就像是在用信用卡，让现在过得舒服了，就要用未来来还债。你要是爬的够快，这当然没有问题。可如果你不进反退，就会发觉，这透支会要了你的命。对了，就算是平稳发展，也会有难以忍受的痛苦。” “逼我，往上爬...？” 张天毅内心一凛，他可没有通天的家势，那这件事情又是谁做的，目的是什么？能跟hacker做交易，这个人，怕也是不简单。 “你出去吧，我待会把地址给你。记得，在我发布技术之前，离开燕京城。去找我那个朋友，他的心理学和刑侦技术，对你很有用。”hacker指了指门外，说道：“顺便帮我把段如霜叫进来，我和她还有一笔交易要做。” 张天毅点点头，站起身冲着hacker鞠了一躬。扭头往外走去，就在他迈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后面hacker低声长叹道：“人间最苦，求而不得。” 第九十一章 撑死总比饿死强 段如霜踱步迈入机房，没有久等的烦躁。也没有生疏客套，进了门走到张天毅先前坐过的椅子处。冲着hacker点了点头，坐了下去。她确实不是特别了解黑客这个领域，依旧觉得这个领域很神秘，顺带着里面的人也很神秘。 可有一个简单的道理她很明白，任何领域的领军人物都不是好相与的。三百六十行，就像三百六十座高山。高度不同，争着向上爬的都是人。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的都不会是无能之辈，能称王的更是人中之龙。 段如霜和hacker双目相对，同样的冷厉如刀。最终，还是段如霜先开口说道：“我刚刚听说，你要找我做一笔交易？” Hacker依旧没有说话，他看向段如霜的目光很奇怪。没有寻常男人眼中的倾慕与渴求，甚至连正常的欣赏都不存在。里面透露出来，浓浓的怜悯。就像普通人看向街头乞讨的乞丐那般的怜悯。 段如霜忽然笑道：“我倒是忘了你看了我的电脑，怎么，可怜我？那不需要，我就是再不济，也比每天想着怎么把吃饭钱赚出来的人群要强得多。我的悲哀，来自于想要拽下神佛一般的存在。” Hacker也笑道：“不说这个了，那等存在也不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们还是来说说交易吧，我可以给你一条能够直接和有关部门联系上的渠道。越过徐磊那个家伙的渠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想请你帮我的忙也不难，无论什么情况下，帮我保住孙德志的性命。就是对面超市的老板。” 说完，hacker的目光就落在段如霜的脸上。 “这个对我来说，不难。” 段如霜想了一下，说道：“他的身上并没有聚集太多的目光，也没有人会和他计较。但是，你真的能找到跳过徐磊的渠道？当然，我不是怀疑你的本事。只是毕竟是他先接触上的，是徐磊。咱们华夏，很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尤其是官场上，顺序和位次很重要。” “重要，但不是不能改变。”hacker又笑了，他看着段如霜淡淡的说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乌纱帽。是给自己的履历上添砖加瓦，能给自己将来向上爬的时候多一点资本。在好处和徐磊面前，你猜他们会作何选择？” “段总，多说一句。越往上水越深，也越脏。有些交换很有可能会让你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或者说是你不会愿意接受的代价。”hacker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不过这也正常，对于一个顶尖黑客来说。在现如今的时代，看不到的东西确实不多。连着互联网的地方，于他而言，恍若无人之境。想进就进，想走就走。他看着段如霜，迟疑了半晌说道：“你若沦落到那种地步，有些可惜。你应该是被瞻仰的女神，而不是被一个个油腻男人压在身下。” “我知道。”段如霜微微咧嘴笑道，嘴角上翘勾起绝美的弧度。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美的代言词。一抹浅笑，便可祸国殃民。没有人见过妲己的模样，不过想来也就是段如霜的样子了。 “我出身不错，不然也不会接触到周桐那个小子。不过，从这个小子身上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三代才出贵族。我这辈子高不成低不就，不接地气，也没有贵族气质。唯一骄傲的，就是这一身技术了。” Hacker说的波澜不惊，却听得段如霜心生悲意。Hacker笑了笑，起身在机柜的机器上面抚摸了一遍，扭头继续说道：“越过徐磊联系人这件事我来做，成功了对你好处很大。失败了，你把我交出去就是。我想你也不会担心徐磊来你这里抢人的吧？” “呵。” 段如霜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她在考虑衡量hacker话中的意思，至于徐磊，她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的资格。恐怖的黑客是hacker这种藏在暗中的，而不是徐磊那种生活在太阳下面的。就比如荆轲没有露面的时候他是最恐怖的刺客，如果公然出现在太阳下面，谁会害怕他。 Hacker给她计划的这条路很好，非常好。可就因为如此，她才更要想一想，有没有陷阱在里面。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从十年前就不相信了。她和hacker可没有恩情或者是情义，何况段如霜也不相信这玩意。Hacker凭空对她示好，就因为交易？段如霜不信。 她看着hacker说道：“听起来对我百利无一害，可这些好处我怕拿不住，砸伤了自己的脚。不如你给我颗定心丸，安安心？” “我是真对你无所求，我想要的东西还能缺什么？他徐磊都能威逼美人陪在身旁，我想的话，也不是难事。高官厚禄更非我所求，唯一喜欢的技术，你也帮不了我什么。”hacker从内心深处发出微笑，张天毅也好，段如霜也罢。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对于他hacker而言，都是无用处的人罢了。 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怎么会去计较天空中太阳月亮星星哪一个发出来的光芒更亮。 段如霜确实是一个足够传奇的女人，无论放在哪里，都足够的出彩。她漂亮到堪称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地步，没有多少人有资格和她相比。她聪慧，五年时间就拥有了实力名声最大的会所。她长袖善舞，虽然和草原雄鹰有不共戴天之仇，但除此以外，遍布天下都是她的朋友。她还非常的自重，向三奔去的年纪没有一个真正能证明走入过她闺房的男人，坊间两极分化眼中的传言，一个说她陪过无数男人，另一种就说她是还没有被男人摘下的处子玫瑰。关于这一点，连李佳星都不由的好奇想探究一下。她有魄力因为李佳星一句话把手下很值钱的花魁送给张天毅，只为了下一手偏棋。结果如何，又浑然的不去在意。 可这些事情，和hacker有什么关系呢？他用不上啊。 Hacker重新坐回在椅子上，笑呵呵的说道：“馅饼我已经放在这里，总不能伸手掰开你的嘴放进去不是？吃还是不吃，你说了算。” 段如霜眼睛眨了眨，道：“撑死了，总比饿死的强。” 第九十二章 心中气魄，凌于世人之上 hacker出现了，那么这件事的后续就已经和张天毅没有什么关系了。他和胖子的计划再一次失败，想要借助hacker的名声把事务调查所的声名传出去的想法也就夭折了。说来也是可笑，张天毅入行后接手并且完成的案子，三件中的任意一件都足以让他这个新人名声大噪。可偏偏的，三件案子全部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宣扬出去。只不过行业内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些信息，这对于张天毅而言，算是一个绝妙的开端了。 把这件事和胖子从头到脚的说了一遍以后，这家伙也是非常赞同。只要能力够强，出名是早晚的事情。何况这次应得的三十万虽然没有从徐磊手中得到，可是段如霜补给了他们。多拿出二十万凑在一起，算是封口费。胖子当即决定用这笔钱扩建队伍，多接案子，争取早日把办公地址搬进CBD中去。这件事情张天毅不干涉，他决定和楚惊蛰一起到hacker发来的地址去拜师。公司的事情全部扔给了胖子和任萱去忙活了。 “你男人真是靠不住。”胖子坐在办公室内，拿着一摞的简历看的头都大了。忍不住把简历往桌子上一扔，冲着任萱闷闷的抱怨道：“这都什么啊，虽然三教九流都不耽误从事私家侦探。可这些肩不能挑，跑上三两步就气喘吁吁的写手们，也来凑什么热闹？” 任萱捂着嘴轻声笑道：“人家说的没错，这些人都有着很强的逻辑推理能力。思维上堪称是天马行空，号称自己是不必亲临现场，想都能把案件经过想清楚的高手。” “放屁。”胖子忍不住笑骂道。 “老板，你们说的第三个股东，就是那个叫林素衣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啊。” 任萱想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对她而言，张天毅非常重要。除了攀住大树向上爬的作用以外，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暗情愫。 “她？你还是别问了。”胖子愣了一下，扭头说道。于他而言，任萱和林素衣着实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从容貌到智慧，从家世到气质。甚至加上本人的能力，任萱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胸前的一对椰子。和林素衣相比，纯粹就是自讨苦吃。 “可是，我想知道。”任萱眸子坚毅，第一次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自己去问张天毅吧，这件事我没有替他发言的权利。”胖子还是摇了摇头，错开了任萱执着的眼神。他也不忍心去伤害任萱心中本就脆弱的自尊心，不仅仅是她，能不被林素衣这个女人打击到的，还真不多。 “她很厉害多不多？我猜一猜，长得漂亮，有钱有势。性格脾气都好，还有本事。是吗？这样一个完美女人，出身一定不凡吧。那张天毅凭什么配得上人家，您不能否认，门当户对的存在吧？”任萱继续鼓足勇气，说出来的人却是让人无法反驳。 用爱来弥补阶层的差距吗？ 亲手处理过无数次离婚案抓小三等事情的胖子，早就看清了生活中的苟且。 “你这些话，不应该对我说。你可以亲自去找张天毅谈一谈，也许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胖子不由的用新的目光审视起任萱，没看出来这个小丫头还有点见识。看来在暗夜天堂的时间也不是白待的。 任萱撅着嘴巴不再说话了，她不是傻子。能感受到张天毅纷杂的内心，有着别人的存在，而且可能不止一个。可惜的是，她没有感受到其中有她的位置。 女人的第六感尤为强大，尤其是在涉及到爱情的时候。 胖子却是眯着眼睛，在看着墙角柜子里放着的公司证件，其中的书名一般无二全都是张天毅。这小子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把所有有用的知识能力全部都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内。 虽然说很多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会用得上的，可他们都积累在他的体内。回想他刚刚来到燕京城的时候，连跟人都不太会。毛手毛脚的听到储物间里声音不对，直接就钻了进去。后来机缘巧合也是坚持不懈解决了徐磊偷情的事情，在经过怀来蔡力农的事情的历练。这一次处理事情明显开始有条不紊起来，而这，才刚刚过去一个月而已。 这样成长速度，看着就让人骇然。 胖子羡慕，但是不嫉妒。他亲眼看到张天毅是怎么把所有的零碎时间全部都用来学习的，挤压了除了睡觉以外的全部时间，没有一星半点的娱乐。胖子翻开过张天毅看完的书，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甚至比书上原来的字迹还多。旁白上则是把一大段一大段的话归纳在一起，简明扼要。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到，所以他也不嫉妒张天毅的成长速度。 有些人啊，活该成功。 这一次的学习，张天毅刚刚说出地址胖子就知道住在那里的人是谁了。那个人是心理学博士出身，完成博士论文那一年才二十五岁，风华正茂。二十八岁就被称为国内第一催眠师，后来帮助刑警侦破了数不尽的大案悬案。那就是一台失误率极低的会行走的测谎仪，他的眼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他的催眠，更是节省了无数的审理时间。能去和这样的人学习，对于张天毅以后的成长之路至关重要。这是一份大礼，也是他的运气。 但是胖子没有把这个信息告诉张天毅，这个事实还是让他自己去发现的好。不然人还没到，就背上沉重的包袱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人看不清未来的时候，有可能会选择荒废时光，却也可能砥砺前行。可一个人若是还没开始就不认为自己可以的话，那就只会步步后退。不自信的人，连上天都不会垂怜你。 机遇永远留给最自信的人。 “选择，在很多时候比能力来的更加重要。”这是胖子三十几年的人生有感而发的话，和任萱一样，他现在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只是他比任萱更加的决绝，一旦想好了要下注，就是全盘梭-哈。这个世界上，任凭是谁都想不到，平常最为谨慎的胖子王兆辉，其实骨子里的赌性最重。 后来的算命大师给胖子的总结最为精炼： “生性谨慎，步步小心。而心中气魄，凌于世人之上。” 第九十三章 天下第一的梦 事务的熟悉到精通，就好比男女之间懵懂的情爱一般。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经捅破，便可满室生辉。 随着火车从燕京出发，在济南停下。张天毅和楚惊蛰按照提前用高德地图的查询结果向目的地驶去，那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区。不过物业以及安保都算得上是上层，确确实实的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也是实实在在的全封闭。小区周围是用两米高细密的铁栅栏封住的，估计没有传说级别的缩骨功，没人能挤进去。 当然了，张天毅和楚惊蛰也没有偷偷跑进去的心思。主要是也没这个必要，他们大大方方的找到了小区门口的门卫。跟他说了楼栋住宅号以及主人的名字，在和这个叫曹闲野的第一催眠师联系确认了以后。保安很痛快的就把他们两个人放了进去。 全程两人对这个恪尽职守的保安都保持着笑脸，没有半点看不起的意思。他们也没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三百六十行本质上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一行的工作都需要有人做这个社会才能平稳并高速的发展。给行业划分了高低的，是人心。 再说了，他们两个从农村走出来吃了挺多苦还没享过福的穷哈哈。尝过锄头挥舞挥汗如土的生活，农村刨地松土的活计看着简单，实际上没有多少比这更累的了。华夏的农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能操持一辈子。也就难怪华夏是唯一传承下来的文明，经历过无数黑暗后依旧能重新成为世界巅峰。 只因为这个民族，有着太多太多吃的了苦的人民了。 “你读了十几年书还没有读够啊？”楚惊蛰走在张天毅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包厌烦的问道。他知道张天毅的背包里面放的都是什么，除了两件换衣服外，鼓鼓囊囊的全是书。因为这次来是学习刑侦和心理的，他书包里装的全都是刑侦和心理的书。 “一日不读书，我就浑身难受。一周不读书，我就白活了七天。饭可以不吃，书不能不读。”张天毅提了提肩膀上的背带，缓解了一下压力。他爱书，是从骨子里爱。古人能熬炼筋骨，快意恩仇。做出千里杀一人，事了拂衣去的侠客行。现代人不行，法治社会里，每个人都没有审判别人的权利。 但是知识，可以维护自己的权益不受损失。 “你可真够矫情的。”楚惊蛰撇嘴说道。 “怎么这么说呢，要是有一天你不练功了。我就不读书了，你看怎么样？”张天毅笑道。 “那可不行，头可断血可流。实在不行妹子都能不要，唯独这武功，不能丢。我可是要做天下第一的男人，怎么能不练功呢？”楚惊蛰哈哈大笑，他长这么大，最爱武功，其次爱女人。他看女人后看脸，最中意的是腰-臀。用他的话说，蜂腰肥-臀形状优良的女人在床上的感觉最后。毕竟你扶腰挺枪的时候看不到脸，最直观的感受就在这腰-间臀上了。 “惊蛰，这次你也把法律行业研究一下吧。现在这个时代，武功高的还不如吹得响的。只练武真不是好的出路，当然了我尊重你的理想，可学点什么和练武也不冲突不是？”张天毅看了一眼楚惊蛰帮他拿着的拜门的礼物，礼物不贵重，就是一份心意。人家那个层次，入得了眼的东西他们买不起。 “我是一定要做天下第一的，等我觉得合适的时候。会遍访天下武馆。当然，在这之前，学习法律帮你肯定没有问题的。顺便着，我也研究研究怎么打人能不犯法。”楚惊蛰力气大，也不把手上的东西当回事。他对于钱财毫无追求，虽然练武需要很多钱，但那些事情他老子操心就够了。于他而言，女人和武功就是唯二的追求。 “行吧，等我再多赚点钱。带上一群人跟着你一起去，帮你把风光伟岸的照片都拍下来。要是谁不讲规矩，就一拥而上。”张天毅笑道，他看了不少卷宗，对现在一些所谓的武学宗师完全嗤之以鼻。他相信高手仍旧存在，而且数量不少。但是大多数声名在外的武馆，完全是是一副空架子。 “不用，我不是为了名声。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就是挑战，也不会公开的。过程和结果都不公开，大家以武会友，点到即止。伤害不到他们的名声，他们想必也没必要算计我。”楚惊蛰声音平淡，却又蕴含着无边的自信。他根本就不怕算计，任你明枪暗箭，我有一拳破之。 “你也是真的执着。” 张天毅扭回头继续向前走，心中已经开始盘算需要赚多少钱才能多请点人跟着楚惊蛰一起去。以前被他保护了十几年，现在也该轮到他保护他的时候了。楚惊蛰后背上有一处伤，是被镐把子砸伤留下来的痕迹。那也是他与人争斗多年，唯一在战斗中留下来的伤痕。这个镐把子是帮着张天毅挡着的，如果不是楚惊蛰用后背挡住了，那个镐把子砸的就是张天毅的脑袋了。 小兄弟之间互相帮衬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他们之间的情义结的太深了。懵懂的时候就已经相识，此后脾性更是相合。于双方而言，对方无疑是自己的第二条性命一般重要。张天毅宁愿自己背上小人的名号，也绝不会允许别人算计楚惊蛰。 反之，亦如是。 “文虎，你说当天下第一是个什么滋味？”楚惊蛰忽然笑问道。 “高处不胜寒呗，座位底下无数双眼睛日日夜夜死死的盯着你。只要露出一丁点破绽，就会有一群嗜血的狼扑上来。拼了命的狠狠撕咬你，血腥暴力。”张天毅笑呵呵的回答，声音平淡如水。天下第一，从来都是一条布满累累白骨的死亡之路，千军万马独木桥，无数天骄齐争先。容不得退缩，更容不得仁慈。一个不慎，便是家破人亡，名声扫地。 楚惊蛰浑然不在意其中的危险，倒是有些兴奋的说道：“那岂不是说，就不用我去找别人，别人就会来找我了？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很危险的。” “那怕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这些身外之物吗？到时候，我把这些都送你。” “可别，武功天下第一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等我做到了天下第一，就要去做一件事。”楚惊蛰的眸子忽然变得凶厉。 “干嘛？”张天毅扭头，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楚惊蛰仰头，看天。眸子眯在一起成为一条细缝，冷冰冰的说道：“帮你把那个挖你墙角的男人，宰了。” 第九十四章 突然死亡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给蝼蚁一个机会，未必不能咬死大象。 张天毅接过楚惊蛰手中提着的礼物，站在一个黑色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墙壁上的门铃。这扇门，就是他的一个机会。屋里面的主人，是一个心理学出身的顶尖专业刑侦前辈，破获的都是大案悬案。教导他一个私家侦探，不过是一件探囊取物的小事情罢了。 “你们是来找我父亲的吗？” 开门的，是一个打扮的怪里怪气的女孩。墨绿色的短发，遮挡了半边脸的圆框眼镜。能触碰到肩膀的长长耳坠，脸上抹的惨白惨白看不出一点的血色。说话倒还算是客气，不过也能感受到很明显的冰冷。 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里是曹闲野老先生的家吗？”张天毅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表情就恢复如常，笑呵呵的问道。 女孩把身子让开，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他在书房等你们。右手边挂着静字的就是。”说完，女孩转身就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楚惊蛰怪笑着小声说道：“哇塞，这是个小太妹啊。” 张天毅没说话，脱了鞋换上边上明显为他们准备的拖鞋。把手中礼物沿着墙边放下，书包贴着礼品放在一起。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门上的字吸引了过去，这个大字苍劲有力。藏锋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却又含蓄。由字知人，主人一定是一个领悟了生活智慧的聪明人。 胖子当时也只是和张天毅说遇到这个机会就把握住，好好的学习。说这个男人很有本事，当年也是名声在外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却没有说起当初具体的事情。张天毅当时就笑了笑，hacker亲自推荐拉过来的人和关系，如果只是一般人那才奇怪了。行业领域王见王，大boss推荐的，怎么会是小虾米呢？只是在看到这个字的时候，张天毅心中愈发敬畏。 虽然他居住的这个小区并不算是豪华，家中的装修家居也极为普通。很多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茶几上还有没收拾起来的香蕉皮。但这些，都不能降低张天毅心中的半分敬畏。 连呼吸都因为这个静字放低了许多。 他轻步走到书房门外，还没等敲门，就听里面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请进。” 他一进门，看到的是一双眼睛。很普通，说不上大，也不是特别的小。紧接着看到的，是一个微笑，一个人畜无害发自内心深处的浅浅微笑。他坐在一张很大的紫木书桌后面，手腕上带着一个手表。外表看上去已经很旧了，像是老古董似的。这个声名在外的曹闲野看上去没有半点架子，抬头看了张天毅一眼笑问道：“张天毅，楚惊蛰。我没叫错吧，来，坐。我这茶刚刚泡好，一起坐下尝一尝。这可是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我朋友送我的。” 张天毅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曹闲野正在往茶海中倒茶。等他和楚惊蛰走到桌边在摆放在桌前的两个紫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茶水也恰好依次倒入茶杯中。时间掌握，分毫不差。 张天毅端起茶杯轻饮，抿了一口，点头说道：“我是张天毅，这位是我的朋友楚惊蛰。” 然后他又说道：“好茶！” 曹闲野看了两人一眼，哈哈笑道：“当然是好茶，这大红袍只有六颗母树，每棵树的产量都是极少。就这十几克茶叶，我可是费尽心机用了五年时间才弄到手。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荣幸啊，竟然在先生这里品尝到这样的稀罕物。”张天毅并没有矫情，只是低头又品了品。他不着急，大红袍入了水，过水十次仍有原本香味。 “要不是hacker介绍你们来的，我可舍不得用这茶招待你们。当年在查一个案件的时候，欠了他一份大人情。本来想请他尝一尝这含有的母树大红袍的，这家伙除了技术，就喜欢品茶了。可惜现在，只能请你们替他尝一尝了。”曹闲野有些感慨，他爱茶爱字爱探究人心。在这三方面的造诣上，都已经是炉火纯青。珍藏的茶品数不胜数，书法方面更是一字千金。心理学方面，更是二十五岁就在国外过了博士论文。 “hacker先生说他马上就会走到前台了，到时候想必他就能来到这里亲自的品尝先生的茶艺了。”张天毅笑着回应道，他挺感激hacker。无论背后是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妨碍他的感激之情。 曹闲野摇了摇头，半晌没有说话，低头把杯中的大红袍茶水一饮而尽，开始第二次冲泡。雾气升腾，把他的面孔笼罩其中。他才悠悠说道：“来不了了，来不了了。” “什么意思？什么来不了了？”张天毅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眼睛直直的看着曹闲野。他离开燕京城才一天。三天前还见过hacker，收到了他的短信。再有五天hacker就该在公众面前展现出他的研究成果。难带是政府不想让他展示，限制了他的自由？那也不能限制一辈子吧，技术不是原罪，就算是触及了某些利益，也不至于一辈子翻不了身。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在你们离开燕京城第二天。他就从幕后走上了前台，并且在网站上坚持要在约好的日子中展示手中的研究成果。这个成果威胁太多太多人了，纵然无线遥控破解技术足够让人眼红，也不比性命来得重要。那些人都不想死，所以就只要让他死了。他上吊自杀了，就在段如霜的地下室中。”曹闲野的声音明显有些低沉，他很认同hacker的一些观念。技术就是技术，原本无罪。即使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那技术本身也是没有过错的。错的是使用技术的人，不去怪罪人，却去怪罪技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吊自杀！”张天毅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良久之后摇头否认道：“我不信他会自杀。” “我也不信，我更相信这是一起密室谋杀！”曹闲野竟然直言不讳，说道：“可惜的是，我去不了现场。这件事情，已经被安全部门接管了。” 第九十五章 催眠术 张天毅和hacker畅聊过，完全没有看出来他心存死志的样子。何况就算是，他应该也会选在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发表出来吧？他那么的热爱技术，怎么可能把自己苦心研究出来的东西弃之不顾，在这种人的眼中，技术怕是要比生命还来得重要。所以张天毅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相信hacker会在技术发布会举行前夕自杀，这根本就讲不通道理。 可是他做不了什么，所以在陪着曹闲野喝了十泡茶以后。就留在了这里做一个学生，提升自己的能力。波诡云谲也好，腥风血雨也罢。这些东西，暂时都和张天毅没有什么关系，却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曹家看着不算奢华，但是里面的面积很大。不算书房，这是一套五室两厅三卫的大房子，足够张天毅和楚惊蛰在这里住下了。 “心理学有两方面的领域，自然科学和人文社科。当然，我想你来我这里，想学习的一定是人文社科了。人心百变不可测，心理学便是让你能更好的去把控住这百变的心思。但是你要知道，这是一门正在发展的学科，现在固有的理论在以后也许会封神，也许会被推翻。你自己要有自己的想法，辩证的去观察。”依旧是在书房中，但这次只有两个人。作为老师的曹闲野，作为学生的张天毅。楚惊蛰对这种课堂授课毫无兴趣，他正在客厅里逗弄给他们开门的问题女孩。也是曹闲野的女儿，曹湘知。 曹闲野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握在了手中说道：“心理学的领域极其庞大，生活中与人相关的一切都有可能囊括其中。因为万事万物都在对人产生着影响，我最擅长的，是催眠。当初被称为最有前途的心理学者，最强大的催眠专家。你知道催眠吧？” “听说过。”张天毅点头，心怀忌惮的说道：“就是让人陷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不不，没有那么神奇。”曹闲野闻言失笑，解释道：“催眠，是将受术者通过一定的手段引导进入潜意识活跃状态的过程。简单来说，把你催眠了以后，我能诱导你说出一些秘密。可如果是你内心急剧抗裂的事情，我就无法引导。比如我让你自杀，就只会把你惊醒过来。” “精神力量越强大的人，越难被催眠？”张天毅领悟能力一直很强，除了大学时代因为某些原因声名不显以外，他一直都称得上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用迟疑的语气说道：“其实，我相信心理学，但对于催眠一直抱有怀疑态度。” 曹闲野闻言，笑了笑。先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把手表握在手中，看着张天毅用平淡的语气问道：“未曾经历过的人，都会抱有怀疑的态度。可催眠，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强制催眠虽然我也可以做到，但是这很容易留下难以治愈的后遗症。” “好，我愿意。”张天毅眼睛一亮，对于这些神秘很难去接触的领域，他都保持着兴趣。 “好，那咱们就来试一试。”曹闲野把手表扔在了桌子上，对于这块价值一套房子的手表丝毫没有珍惜心疼的意思。 他轻声说道：“让你的姿势变成你最喜欢最舒适的样子，放缓呼吸，让全身放松，在你的前方，有一束温暖的阳光直射在你的身上。从头到脚，都给你带来了舒适的温度。你来到了你最喜欢的地方，那里的景色与你想象的一模一样。” “你想到了无边的草原，微风徐徐。牛羊轻巧的走来走去，小鹿为你带来甘甜的水草。你在一片花海中，与最爱的人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曹闲野的声音越发的轻柔，其中似乎带着无穷的魔力。他问道：“那么告诉我，你看到了谁？” 张天毅的脑袋已经是微微垂下，他无意识的回答道：“看不清楚，这里起了大雾。雾中有一个女人，像是她，可又像是她。我看不清那到底是谁，看不清。雾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了。” “她有什么特征吗？” “很漂亮，最美。” “那种美丽，给你的感觉如何？” “我想去守护，不惜一切代价的守护。” “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 “你谈过恋爱吗？” “什么？” “你谈过恋爱吗？” “是的。” “那你可以说一说，你恋爱的事情吗？”曹闲野按下了手机上的录音键。 “我...好吧。我只谈过一次恋爱，从高中谈到大学。跨越了一千里的距离，走过了四年的美好时光。异地恋和时间我们都走过来了，最后败在了她母亲的反对上。也败在了她的敷衍上，我不知道哪一个原因更多一些。”张天毅的额头开始皱起。 曹闲野屈指在紫木桌面上轻轻的叩击着，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随着这个叩击声，张天毅皱起的额头逐渐有舒缓的趋势。他顿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还喜欢她妈？” 这一次，张天毅思考的时间明显变得很长。他的额头再一次紧紧锁在一起，尽管曹闲野叩击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但张天毅依旧没有开口，他的眉毛都快缩在一起了。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张天毅喃喃自问道：“我，还喜欢她吗？” 坐在客厅中对楚惊蛰爱答不理的曹湘知，正一门心思的在修理自己的手指甲。在听到书房中传出的叩击桌面的声音以后，轻蔑而又不屑的说道：“老头子又把人催眠了，他永远改不了窥探别人心中秘密的坏习惯。我告诉你，下次见他时候在手心握一枚环形针。等他把你忽悠着催眠后一旦问你私密的问题，你下意识的紧张就会把自己刺痛苏醒。” “私密！”楚惊蛰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杀气腾腾的凶厉。 第九十六章 父女的战争 楚惊蛰站在那里想了想又坐了回去，他不愿意想复杂的事情。能凭拳头解决的问题就不愿意动脑子，但和张天毅相关的事情，用拳头解决起来总是不那么容易。相处十余年，对张天毅骨子里面的尊师重道，楚惊蛰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坐下来，握着拳头，面上满满都是担忧的神色。 曹湘知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你不用那么紧张，老头儿不会害人。让你那个朋友亲身经历一次催眠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能让他真的相信催眠的存在。后面学习的时候少一点疑惑，多一些兴趣。” 楚惊蛰半眯着眼睛，也不言语。可其中谨慎危险的目光半点没有减少，和匍匐在草丛中伺机而动的毒蛇没有半点的区别。那份危险的感觉，让曹湘知如芒在背，可她的眼睛中却弯成月牙，流露出盎然笑意。说道：“你要不放心，大可劫持了我进去看看。” “不用了，我相信文虎。何况劫持女人这么没品的事情，我也不会做。” 楚惊蛰摇了摇头，没有采取曹湘知的建议。不是他不担心里面的情况，只是爱惜羽毛，对妇孺之辈不屑动手。要是张天毅真的出了事，那一码是一码，他会进去宰了曹闲野。就在这时，书房里传出张天毅哈哈大笑的声音，只听他放声说道：“催眠，催眠。果真是神奇至极，直指本心。” 曹闲野已经把手表带回了手腕上，他看着张天毅的目光中有点意外。几十年的从业生涯，他见过患有心理疾病，你也说不清他是疯子还是天才的人。见过手底下十几条人命，违背律法道德的亡命徒。见过在战场上，染满了敌人鲜血，功勋卓著却无法融入到平常生活中的兵王。他催眠过治愈过的人多到他自己都记不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没有接触过心理学，也不曾有过特殊经历的俗人，能有这么大的抵抗力。 这是天分，还是他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痛苦？ 曹闲野不得而知，他只是帮助张天毅体验一次催眠的感觉。不是在探案，不能无节制的去刺探别人的秘密。能力越大的人，就越要去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他们的一时之念，对于他人而言，可能就是一生之痛。 “你有什么感觉？”曹闲野轻声问道。 张天毅伸出手，装作无意的擦拭掉眼角已经出现的泪珠。苦笑着说道：“痛苦，也有些轻松。” “这是催眠的第一个作用，宣泄内心深处无法排解的心情。他其实是一种治疗手段，帮你完成你的目标，改变不好的习惯，缓解痛苦，建立一个积极的心态。”曹闲野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笑道：“也能激发你的潜能，蕴含在身体中不可想象的潜能。只不过这就像是小说里面的天魔解体大法一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报纸上出现的那些母亲离奇的几秒钟狂奔上百米，双手托住大汽车的都是如此？”张天毅好奇的问道。 曹闲野毫不迟疑的确认道：“是的，这些事情不全是真的。不过其中几起事件确确实实是母亲在看到孩子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的对自己进行了深度催眠，激发了身体的全部潜能。只可惜，这样的结果就算当时不身亡，也活不了多久了。” 张天毅犹疑问道：“因为无法承受？” 曹闲野点头说道：“是啊，因为无法承受。他们的身体、乃至于五脏六腑都不能够承受忽然到来的压力，全部都会崩坏掉。我曾经亲自接触过这样一位患者，当时试图利用她的潜能修复五脏六腑。可惜的是，她连潜能都不存在了。借用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就只好用生命作为偿还的代价。” 张天毅感慨的说道：“是啊，哪里会有免费的馅饼。就像银行的贷款，借了就只能还的更多。想赖账，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了命，就只能用命来偿还了。你看，在生死这件事情上，老天爷多么公平？不该死的人会死，该死的人偏偏没死。公平，公平啊。”曹闲野面色平淡，可这话，明显不那么正常。 曹湘知忽然推开了书房的门，很大力的推开。以至于房门咚的一声砸在墙壁上，她几乎是冲进房间的。一头绿色的短发飘舞起来，耳朵上挂着的长长耳坠甩在了身后。五颜六色的指甲指着曹闲野，声音尖锐的说道：“你说的多对啊，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却在这里享受着一切。金钱、生命、生活、名声。” 曹闲野没有回话，脸色上却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愤怒，没有痛苦。只是把眼睛闭了上去，剩下的唯一动作，就是右手抚摸着戴在左手腕上的老式手表。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情人的手。他没有怪罪女儿的意思，女儿今天的样子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好在这个女儿只折腾他一个人，出了门没有迁怒别人。除了对警察没有什么好脸色以外，道德礼貌方面也不比谁差了。对他来说，这孩子没变成违法乱纪的大祸害，他就已经是满足了。有些心理创伤，也理学家也一样不能治愈。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但是你不觉得有些人应该付出代价吗？”曹湘知并没有善罢甘休，反倒是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曹闲野也终于是开口说道：“家里有客人，你说这件事做什么？” 曹湘知一声冷笑，目光直视着曹闲野。没有分毫退让的意思，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说道：“家里没人，在这件事情上，你也不理我啊。我就问你一句话，我妈的仇你管不管？你是不是害怕？为了自己的性命不敢替我母亲报仇？胆小鬼。” “害怕？我一个五十岁死了媳妇儿的老男人会怕什么？” 这一次，曹闲野的怒气明显是被激了出来。他眼神表情同时一变。出现的是一张扭曲的面孔，他的声音从清冷变得尖锐，说道：“如果你去国外，我拼尽全力掘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出来。” 第九十七章 深可见骨 这场父女之间的吵架最终依旧和他们这几年来的争吵一样，无疾而终。两人都已经是早早的就习惯了这样的争吵，曹闲野本人更是著名心理学家，调整心理的能力极强。 不过张天毅还是很自觉的退了出去，只是没想到他出去以后，曹湘知也离开了。 曹闲野独自坐在书房中，心绪平稳，表情没有异样。他收起了桌子上的书本和物品，从身后书柜下面取出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他不怪他女儿对他的指责，一个小女孩，两岁没了娘。不怪爹，还能怪得了谁？实际上，这二十年他自己也从没停止过对自己的指责。如果不是他因为争一口气，执意与对面的高智商罪犯过招。也不会导致他那个青春漂亮的妻子，被割下表面所有器官后用针线重新缝了上去。 曹闲野磨好了墨，握住毛笔在下面上好的宣纸上写了一句话“失去你，我得天空就再无太阳。终有一日，我会将这无边的黑暗，笼罩在他的头顶。遮天，蔽日。” 写好，他又看了几遍。然后，把这张名贵的宣纸扔进了脚边的碎纸机中。 这时候，门被敲响。 “进。”曹闲野头也没抬，淡淡说道：“天毅，坐。” 进来的确实是张天毅，他手中拿着两倍温水。放在曹闲野的前面说道：“老师，您喝水。” 曹闲野依旧没有抬头，手下笔走龙蛇。口中淡淡说道：“很好奇刚才的事情，想知道原因？” 张天毅没有否认自己的好奇心，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好奇是好奇，但不是非知道不行。老师若是介意，不必说的。” “介意倒是不介意，好奇是人的天性。” 曹闲野勾勒出最后一笔，笔锋一抬，笑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荡气回肠，我和湘知的母亲相识很简单。我那时候年纪不大，也不小。加上整天和穷凶极恶的罪犯们打交道，家里人就着急给我找个媳妇儿。我也没有放不下的女孩，他们安排好的相亲我就一个不差全去了。最后在众多条件优秀的女孩中，我一眼就相中了湘知的母亲。从湘知的容貌上就能看出来，她母亲的容貌一般，不出彩。” “湘知挺漂亮的。”张天毅赞扬着说道，他可不是傻子。人家当爹的自谦的话，他要是顺着往下说，那就太没有脑子里。何况曹湘知算不得美人不假，却也和丑挂不上多少关系。一个中人之姿，绝对说得过去。 “美也好，丑也罢。这不是重要的事情，你听我继续说。湘知的母亲嫁给我以后，就开始了跟着我到处跑的生活。这让她没法工作，也没有了朋友。常年不见面，再好的朋友还能留下多少友情？但是他从来没有怨言，依旧跟着我全国全世界的跑。”曹闲野自己就是心理学家，对于人心在各种事情上的转变把握的非常准。他把毛笔放在砚台边上，迟疑了半晌，眯着眼睛说道：“遇到这么个妻子，是我曹闲野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佳人倾心，也能说明老师当初魅力无穷。师母这么做，想必心中也是欢喜的。”张天毅是真的赞叹，嫁鸡随鸡的生活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甘之如饴。为了心爱的人改变自己更是困难至极的事情，这些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做起来才知道尤为困难。 “她是欢喜的，我也是欢喜的。有她在，我就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我痴迷于工作，却忘了身后还有一个爱我的女人。我名满天下，顶级心理学家，第一催眠大师的名头在国际上都是响当当的。我意气风发，蔑视天下英雄，和一个罪犯较劲。他在犯罪，我在寻找他犯罪遗留的缺陷。以为自己是猫戏老鼠的从容，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后完美谋杀用在了我的妻子身上。” 曹闲野的声音中已经有了情感波动，前面还能轻描淡写的说，到了后面，声音中已经开始哽咽。没有人的心里能够完美无缺，这就是曹闲野心灵上的漏洞。他开始了这段事情的讲述，就没有打算瞒着张天毅的意思。也是这些年憋了太久了，hacker的死亡成了压倒曹闲野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提起毛笔，在新的宣纸上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一个杀字。 力透纸背的杀字。 他握着笔，继续说道：“那确实是一场完美的谋杀，现场没有一定一点的痕迹。当时，我最好的几个朋友和同事同时赶到了现场。我们没有在那里找到一丁点的证据，但是我知道，就是他干的。他杀人会把目标人还活着的时候的一个器官平整的切下来，用线缝上。可他切下了我妻子所有的器官，又给缝了上去。你说，那得多疼啊。” “穷凶极恶，其罪当诛。” 张天毅听着就觉得恐怖，他没有多加考虑。虽然没有想到曹闲野这么快就向他吐露心迹，说出的还是自己心灵上的漏洞。他相信他这个新学者都明白的事情，曹闲野不可能不知道。他低头看着纸上的那个杀字，感受着上面的杀意，问道：“这二十年，就没有一点的迹象了？如果有机会，我愿意为您效劳。我这个人狗屎运一直不错，也许能把他揪出来。” “不，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找到他的话。那就一定是我，不是因为湘知，我早就去找他在过招。除了他杀了我，不然我会把这些痛苦如数奉还。”曹闲野摇头，最后一次虽然是完美谋杀，可前几次作案却是有迹可循。这些痕迹，全都掌握在曹闲野手中。他只是怕那家伙对曹湘知下手，不然怎么会忍受痛苦到今时今日。对于他而言，张天毅的那点事迹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是华夏都数得上的刑侦专家，是心理学的权威人士，是第一催眠大师。 张天毅能拜他为师，那是走了狗屎运的事情。就是挂上他曹闲野弟子的这个名头，就足以让张天毅出去以后不愁工作，不愁吃穿。再说这件事情，他是一定要亲手解决的。如果不是曹湘知打死不出国，他早就去了。亡妻当初一直对他说，要让女儿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这个愿望，他一定要实现。 女儿要养大，后事要安排好。妻子的血仇，更是必须要报。二十年的时光没有把这份仇恨洗刷掉，反倒是越刻越深，深可见骨。 第九十八章 奇怪的感觉 很罕见的吐露了一次心声的曹闲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旧在传授着张天毅刑侦和心理学的基本常识以及技巧。这其中，常识是世界公认的。而技巧，则大多是他从业生涯研究中的一些经验和不传之秘。他教的很用心，可以说是倾囊相授。连楚惊蛰都在感慨，要是当初遇到这么好的老师，也许他的文化课分数还能再高点也说不定。曹闲野茶余饭后偶尔说出来的话往往都能让张天毅获益颇丰，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人生中的很多道理往往就在他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中间概括进去，这是真正的品味人生，看透生活的人。 张天毅当然不会去探究曹闲野的心思，于他而言，能学到有用知识的机会是弥足珍贵的。就像久旱的沟渠遇到一场甘霖，降下来多少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走出学校以后，他才发现知识的重要性。也才明白学校的老师是多么难得的不求回报传授你本事的人，走出来再想遇到，就很困难了。 这一天，张天毅在家研习曹闲野教授的知识点。楚惊蛰在他身后稳稳当当的扎着马步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楚惊蛰反应极快，双腿一动，一前一后目光如电的向门口看去。张天毅手中的笔也是立刻一停，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曹湘知头发蓬乱张牙舞爪的冲进来吼道：“走，你们跟我打架去。” 呆愣住的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楚惊蛰最后摇摇头说道：“打什么架，有什么架好打的。难不成这济南，还有什么高手不成？” 楚惊蛰好打架不假，不过他更喜欢的是高手过招。济南以文化教育闻名全国，并不以武力见长。和张天毅楚惊蛰相处了这么久，尤其是每天在客厅里面扎马步的楚惊蛰，曹湘知已经很是熟悉了。她了解楚惊蛰为人和性子，眼珠子一转便挑衅着说道：“惹我的人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高手，红花棍知道不，他就是我们济南的红花棍，单挑最能打的一个。你要是怕了就直说，别找那么多理由，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楚惊蛰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就是霍元甲在世，那顶多能打败他，想把他打服，让他害怕，那根本不可能！就算楚惊蛰听出了曹湘知的激将法，他也会自己钻进套里。这些话倒是对旁边的张天毅无用，可他自觉得自己欠了曹闲野不少，今天老师的女儿被欺负了找他们帮忙，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便也不揭穿这一点，站起身笑道：“走吧，咱们去看看这个红花棍有多厉害。” 曹湘知闻言笑了，她夹着眼睛，对着张天毅竖起了大拇指。她脑子里转了好几个计划，想着怎么绕过张天毅这个滑头把楚惊蛰带出去帮她打架，毕竟向楚惊蛰这种扎马步半个小时不动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个高手。没想到张天毅竟然直接同意了，这让曹湘知喜笑颜开，跳着说道：“走走走，他们就在酒吧里。肯定不会走，竟然敢欺负我，姑奶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楚惊蛰笑道：“奇了怪了，我怎么看着这丫头总有一种从心底透出来的愉悦呢？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啊，上次在暗夜天堂看到那对小姐妹稍微有一种类似的喜悦，可万万没有这一次来的浓郁炽烈。真是奇了怪了，这感觉有点挠心，浮现出来就想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天毅闻言便是一笑，但是没有多嘴说话。指了指门口，示意楚惊蛰和他一起跟着曹湘知向外面走去。在曹湘知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距离小区门口不是很远的一处酒吧。酒吧门面很小，上面的装饰有很明显的欧洲特色，很是能挑起巴多按分泌引出的激情。 酒吧安置在地下，从玻璃大门外面往里面看。除了装饰精美的墙壁以外，就只有向下走的楼梯，门口也没有负责接待的人，想下去的人自己下去也就是了。 曹湘知站在门口，抖擞着头上绿油油的头发，气呼呼的说道：“就是这儿，我本来来这儿想自己喝点酒。几个不开眼的混蛋骂我，还要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我跑得快，他们...真想阉了他们。” 楚惊蛰嘴唇一抿，心中没有来由的陡然升起一阵怒火。 张天毅也眯了眯眼睛，示意曹湘知先进去，他们两个落后了三米的距离跟着走了进去。 酒吧楼梯布置不错，两旁闪着霓虹小灯，五颜六色。刚刚走进去，就融入快乐轻松的氛围。 楚惊蛰贴着张天毅小声的说道：“待会我想打人，行吗？” 张天毅点点头。 楚惊蛰捏了捏拳头，发出了咔咔的声音。说道：“打惯了沙袋木干，都快忘了拳头打人的感觉了。我不去招惹别人就算了，还有人招惹到我身上了，真是不长眼的玩意儿。” 张天毅笑了笑，轻声嘱咐道：“也别太着急了，待会看看是什么情况。仗势欺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知道的，我的朋友就算没理，也不能被别人欺负了。”楚惊蛰握起拳头放在张天毅的面前，冷哼着说道：“这个，就是我的道理。谁要是想和我讲道理，打得过我再说。” “你以前不是这样儿的啊，嫉恶如仇才是你的本色，这怎么还没等知道什么情况就要动手打人了啊？”张天毅好奇的问道。 楚惊蛰摇了摇头，自己也很是疑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心里面堵得慌。就跟你小时候被二黑子堵在胡同里面那次，我知道了消息以后的感觉一样。恨不能宰了他才好。” “你这也是够奇怪的。”张天毅笑道。 “谁知道呢？”楚惊蛰自己也摇了摇头，他也懒得想这些事。武者，本就要率性而为。算计的太多，气势就弱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酒吧里面传出一个得意轻佻的声音说道：“哎呦呦，这位小妹妹是舍不得哥哥去而复返了啊？来来，陪哥哥喝上两杯，哥哥啊，待会就让你爽上天。让你体验体验，飘在云层上的爽快感觉。” 第九十九章 玉带缠腰 曹湘知被几个打扮的流里流气，就差把流氓混子四个字刻在额头上的社会小青年堵在了墙角。领头正在调笑的青年鼻梁上放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眼镜框，没错，就是流光溢彩。被头顶的灯光一晃，也是五颜六色的。这小子还没有动手动脚，不过已经有了这个趋势。现在很明显的是在做猫戏老鼠的把戏而已，他看着曹湘知打扮的奇奇怪怪的面容，欣赏的说道：“你才是一个懂艺术的，对我胃口。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不被侵犯的机会，看到那边了吗？去那边给我口舒服了，我就放你走。你看，怎么样？” 这小青年指着的地方，放了一家大桌子和一圈的皮质沙发。灯光昏暗，男的坐在上面女的跪在下面。不走近了去看，根本看不清楚。再说，这里本来就是寻求刺激的酒吧，就算有人看到了，也顶多是当做一件趣事，谁会多管？ 曹湘知丝毫没有露怯，恶狠狠的回骂道：“低俗的社会渣滓，让本小姐给你口？我看，你真的是活腻歪了。” “还特么的嘴硬！” 小青年左手习惯性的在眼镜上一扶，伸手就吵着曹湘知的衣角处抓去。今天要是不给这个娘们打老实了，还不得被身后的兄弟们笑话死？可还没等他的手落在曹湘知衣角上，就发觉不对劲了。他的衣领被人抓住了，力量巨大让他用力挣扎也根本无法挣脱。 楚惊蛰并不算是粗壮惊人的胳膊表面肌肉虬结，一眼看上去就有着爆炸般的力量。 看到楚惊蛰的曹湘知眼睛一亮，兴奋至极的喊道：“给我打死他，出了事我担着。” 小青年心头一惊，不知道楚惊蛰什么来路，却知道和曹湘知有点关系。他下意识的脑袋向前，一个后撩腿奔着楚惊蛰的胯下就去。 同时口中喝骂道：“哪里来的小-逼崽子，敢管你孙爷爷的事情？信不信，孙爷爷弄死你妈？” 不过还没等他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就猛然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拉了回去。这一拉，腿也就撩不上去了。然后他就感觉到腿弯处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面上。跪着的方向，还正好是曹湘知的方向。 “让她给你口？弄死我妈？”楚惊蛰的一只脚踩在了小青年的脖颈上，面色看上去尤为平淡，没有丝毫先前动手时候的愤怒。可一双眸子里面，透出来的目光与山林里盯着猎物的猛虎没有任何的两样。龙吟虎啸，万兽折服。世上并没有龙吟，所以山林中虎啸响起的时候，就连黑熊群狼也会下意识的回避。就像现在，面对着楚惊蛰的目光，周围的三四个小青年愣生生的是没有一个敢动手的。 街头巷战，尤其是这些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最重要的就是一口胆气，没了胆量，没有气势，力量和数量都毫无用处。这也是为什么街头上明明很多身材高大的人却往往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根本原因，就是不敢动手不敢打。用老百姓的话说，叫怂包。 刚刚还处于紧张状态下的曹湘知一脸错愕神情，她知道楚惊蛰能打，可万万没有想到能打到这般地步。他是什么时候到了人群后面，又是如何闪电般让人跪在了地上，这些事其实曹湘知一点也不关心，她只关心着刚刚想欺负她的人现在正跪在她的面前。 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小弟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的说道：“你是什么人？知道我们孙哥是跟谁的吗？我告诉你，吴六爷的名头你招惹不起。识相的赶紧走，不然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楚惊蛰露出一个笑容，头也不回的对曹湘知说道：“他刚刚得罪你了，你说怎么处理他今天就怎么处理他。要不，我卸他一条胳膊给你赔礼吧。或者捏碎他的嘴巴，让他乱说话。” 张天毅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在楚惊蛰的世界中。法律是不存在的，能约束他的是从小被灌输的道德。好在不违反道德就不会违背大多数的法律，还有一个张天毅时不时的看着他，倒也没让他干出什么违法的事情。所以他说的卸胳膊捏嘴巴都是真话，他觉得脚下这个小子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身后的人终于是拉不住面子，其中一个稍显健壮面色阴狠的小青年随手抓起旁边桌子上的酒瓶子就冲着楚惊蛰抡了过去。 楚惊蛰面色一沉，脚下一踩直接将那小子的脑袋踩在了地面上。随后身体一转，左手一个虚晃，右脚一个踏步就到了前面冲上来的健壮青年身后。双手再一个环绕，抱住了他的腰部，一个发力把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往旁边的桌子上丢了过去。 八卦掌，玉带缠腰！ 只可惜的是，用得如此精妙的一招在场的所有人都品味不出其中的妙处。步入现如今这个热武器称雄的时代，传统的古武早就已经消失不见。留下来的，都是为了赚取钱财摆出来的花架子。既然是求财，那出现什么样儿令人啼笑皆非的噱头，也就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可不显在世人面前，并不代表着各家流派的古武就全都消逝了。还有很多门派和民间，依旧依照着古武的方式在修行，少了的，只不过是生死之间的搏杀。 可这少去的生死搏杀，也是突破瓶颈提升自己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楚惊蛰希望能去挑战天下高手的原因所在，他对于无敌这两个字并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可对于变得更强，却是万万不愿意放弃的。 冲上来的健壮青年被扔麻袋一样扔了出去砸在桌子上以后，浑身酸软再也爬不起来，剩下的几个看到这一幕就更加的不敢动手了。他们看向楚惊蛰的眼神，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恐惧。 刚刚跪着从地上抬起头的小青年恰好也回头看到了这一幕，还没等他破口大骂就把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愣是没敢从地上爬起来。 楚惊蛰抬脚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微笑着淡淡说道：“求她，她放过你，我就放过你。” 第一百章 爱情的萌芽 “姑奶奶，饶命。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见了您我保准绕着走啊。” 孙姓青年拿不拿得起不知道，但是真是一个放得下的人物。瞬时间，看清局势就是磕头如捣蒜。不停的向曹湘知哀求着，他本以为一个小女孩而已，求一求说一说软话什么的，她也就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了。 可他错了，曹湘知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流露出来，她的目光很清冷。这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的女孩，心中有着很大的怨念。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内心中都会有不公平的感觉。她记忆最深的，就是上学放学的时候，其他的小伙伴都有妈妈陪伴着。而她，要么是父亲陪着，要么就只能形单影只的背着个半个人大的大书包。那几年，父亲的脾气特别差。他的医生朋友说父亲的心里也出了问题，会幻听幻视。 也是心里引起的一种变化，她也确实经常看到父亲独自坐在那里神神叨叨的似乎和母亲在交流。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好在他不是经常如此。 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父母关怀的曹湘知其实骨子里很偏执，也很孤僻。 她根本就不会对于一个想要伤害自己的人流露出仁慈，她的仁慈很少，所以很珍惜。面对孙姓青年的哀求，她恍若无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看到这一幕，楚惊蛰抬起脚，一脚朝着青年的腿弯处跺去。这一动的姿势，用的其实是形意拳中的半步崩拳。只不过他的力量没有集中在自然放置在胸口的拳头上，而是迈步跺在仅仅踏出半步距离的脚上。这一脚，莫说人体关节，就是台阶青砖，也会被踏出痕迹来。旁边围观着又不敢动手的人全部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就在他的脚刚刚悬浮起来的时候，对于这些多多少少懂一些的张天毅皱着眉头说道：“够了。” 字不多，就两个。可很好用，楚惊蛰真的就收回了脚。他耸了耸肩膀，浑不在意的把脚落在了旁边的地面上。他还是觉得踩断脚下这小子一条腿是应该的，可既然张天毅说不应该，那就不应该吧。 张天毅的眉头依旧皱着，这要是深山老林遇到这样的货色，他才懒得说话。可众目睽睽之下，踩断一条腿可是重伤害，要赔钱判刑的。他们可没有一个叫李刚的爹，如今这个社会，打架打的就是钱。没钱没势的，还是想一想别的办法的好。为了一时之气，连累了父母并不是什么好事。 张天毅走到楚惊蛰的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心里很清楚脚底这个青年今天做的一切除了挨一顿揍以外没有任何的办法，法律对于这种事情的制裁向来似是而非。可要是不真的镇住他，以后很有可能就是给曹湘知留下来的隐患。他学了一个多月的心理学，对于人心变化在一些基本的状况下有了判断的能力。 孙姓青年明显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货，这种人在职场上最擅长欺上媚下，耀武扬威。在社会上，就喜欢干恃强凌弱的腌臜事儿。他又拍了拍楚惊蛰的肩膀笑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办法？打人不要留伤，让人痛苦的办法绝不仅仅只有骨头断裂这么简单粗暴毫无艺术感的办法。” 说完，张天毅伸手指了指身后楼梯隔离出来的一个角落。他刚刚扭头看了一周，发现那里很昏暗，而且是监控的一个死角。用来收拾人，正好合适。 楚惊蛰面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弯腰想摆弄一个布娃娃一样把孙姓青年拉到了角落处。很快，那边就传出了凄惨沉闷的哀嚎声。听着就足以让人心中生寒，唯有曹湘知看向那边的目光带着一丝与众不同的神采。很少在她眼睛中能看到的神采。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人愿意为我不计代价的做一些事情啊。 剩余的几个人有心进去把老大救出来，可想到刚刚那人眨眼之间爆发出来的威势。又觉得自己上去也不过是添油加菜去送死的，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去动手。他们当然也没有报警的心思，谁的屁股下面都不干净，报了警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把场面找回来，这是这些混混最后的一点遮羞布了。 当楚惊蛰把死狗一样的青年拖出来往地上一扔以后，其余人看了一眼他的眼色，发现没有阻挡的意思。赶紧都跑过去把青年抬起来，顺带着和另一个也没爬起来的一起跑出了酒吧。等他们跑到楼梯上面，酒吧门口的时候才壮着胆子回头放话说道：“敢不敢留一个地址，我们日后讨教。” 这种场面话，他们是一定得留的。回不回来另说，可要是留都不留，那就半点面子都没有了。 楚惊蛰浑不在意，呵呵笑道：“滨城，楚惊蛰。” 曹湘知一反常态的跑到楚惊蛰的面前，帮他把有些凌乱的衣领整理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迟疑，有些畏惧。 楚惊蛰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曹湘知点点头，试探着问道：“我利用你来帮我打架，你不生气吧？” “不生气。”楚惊蛰摇摇头说道：“他们这些人本来就该打，要不是文虎说话，我非踩断了他的腿不可。他得庆幸他不是习武之人，不然我非杀了他不可。” “呸呸呸，胡说什么。”曹湘知伸出圆润白皙的手指挡在楚惊蛰的面前，看着他英俊帅气的面孔啐道：“杀什么人啊，和这种人一命抵一命不值得的。对了，老头儿书桌下面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个记录本。上面写着他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无罪谋杀记录，你可以看看的。” 动情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呦。要是曹闲野知道这一幕的发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或许，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吧。本性偏激的曹湘知，本就在感情方面很直白。爱与恨，都不会去做什么掩饰。 就在这时，酒吧里面忽然传出一阵失声惊吼，接着乱成一片，嘈杂的声音不停传出。 只听那声音喊道：“死人啦！” 张天毅眼睛一动，对着楚惊蛰喊道：“你照顾好她。”说完，就向里面冲去。 于是那些从酒吧里面往外跑的人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一个穿着打扮很运动风的青年，听到死人的事情以后不仅仅没有往外走，反倒是逆流而上。顶着人群往里冲去，脚步坚定，眼神坚毅。没有畏惧，倒是夹杂着隐藏不住的兴奋。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在某些行业内生存。就像大海适合游鱼，天空属于苍鹰。 第一百零一章 曹闲野 张天毅赶到声音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几个人先到了那里。除了一个呆坐在地上手指还战战兢兢指着里面的五十多岁胖子以外，还有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以及四个穿着保安服的保安。他进来以后，没有表明身份，直接就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中年男子看了张天毅一眼没等说话，坐在地上的胖子就磕磕巴巴的说道：“死...死人了，里面有个死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张天毅看到那里有一个不大的包间，从门外墙壁的长度来看，看上去能坐个七八个人的样子。因为这酒吧在地下，也没有窗户这一说，换句话说，这里的包间和整个酒吧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密室。 “你是什么人？”中年男子虽然说不上是镇定自若，可也不曾慌里慌张。看着像是一个经历过风雨的，不会因为意外手忙脚乱。他蹙起眉头问道：“我才刚刚报警两分钟不到，你就算是会飞也不可能飞的这么快吧。” “我不是警察，但也许可以帮你把案子破了也说不定。”张天毅眉毛一挑，露出睿智的眼神。 古人云学以致用，没有人希望自己学会了本事以后全部都掩埋在尘土中。千里马死于陇亩之间，是伯乐的遗憾，也是千里马的遗憾。张天毅从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侦探，尤其是在经受了曹闲野的一番教导以后，就更加的想要去试一试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开门进去，为警察保留一个基本的案发现场，是常识。他只是想在警察采集证据的时候看上几眼，也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楚惊蛰在外面没有进来，这段时间人流涌动的他也怕曹湘知出了意外。而曹湘知做的第一件事，是闪身避开人群站在了一个不会阻碍别人前进的角落中。第二件事是操起手机拨通了她父亲的电话，把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曹闲野来的很快，和闻讯赶来的警察几乎是一同到达。这些警察对于身在本地生活的刑侦专家自然也是久闻大名，看到他到来心里都多了一份底气。杀人命案在那里都是大案，尤其是这种人群聚集处发生的命案，影响尤为恶劣。他们不必思考就可以确定，马上微博上就会掀起各种各样的揣测和议论，而他们也会接到限期破案的命令。 “曹老，这件事可要麻烦你多帮忙了。”为首的警察进了门以后，看到曹闲野也走进来以后连忙招手。他处理点小案件还行，这种杀人的案件也不应该是他一个片区的所长管的事。可有人报了警，他也不能不赶紧来处理一下。他是打定主意按照流程走一遍，把现场的证据采集好了，剩下的就等省里面派专家下来了。再有几年他就要退休了，也没什么希望升上去，何必在最后关头给自己找麻烦？ 反倒是跟在他身后一起过来的一男一女两个警察跃跃欲试，大有一副要建立功勋昂首冲天而去的架势。 “打击罪恶，义不容辞。”曹闲野点了点头，他扭头看了曹湘知一眼。又盯着楚惊蛰看了半晌，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意。 曹闲野对楚惊蛰说道：“你帮我把湘知送回家去吧，她不适合待在这种场合中。我把她的...就交给你了。”他本想说出安全二字，可迟疑了一下之后就把这两个字吞了回去，索性在这里留了白。至于年轻人怎么想，以后有什么机遇变化，那都是年轻人的事情了。他只知道张天毅不错，楚惊蛰不错，他的女儿也不错，就足够了。 他没有必须去掌控一切的欲望，一点也没有。女儿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她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只是如果女儿担不住了，他这个当爹的，拼了命也得帮忙抬起来就是了。 他从二十年就只求两件事，报仇和女儿幸福。他觉得楚惊蛰这小子虽然从面相上看是个万花丛中过打的浪子，从心性上看又是个偏执的厉害的犟种。可本性纯良，若是女儿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也能放下心头的一件大事。 楚惊蛰连忙点头说道：“放心吧，我这就送她回家，只是...” “你也放心，你送我女儿回去。我保证你兄弟安全，也算是平等的交换。”曹闲野摆了摆手，他一眼就看出楚惊蛰想说什么了。但是他肯定不会让张天毅回去，张天毅自己想必也不会回去。学习刑侦，哪里还有比在具体实际的案件中去摸索来的更加痛快的。如果他刚学习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运气，也许今天的成就要比现在取得的还要高出很多。 楚惊蛰便带着曹湘知走出了酒吧，曹闲野则是和三个警察在闻讯赶来的酒吧老板的指引下向酒吧里面走去。 刻意的落后了一个身位的女警察小声的问道：“陈所，这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曹医生？” “是，济南第一的刑侦专家，华夏第一的催眠大师。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在全世界都拿得出手。少年得志，越走越高的典型代表人物，可惜...”陈所长摇摇头，叹息着低声解释了几句。要说在曹闲野身上发生的时候，让他们这些警察都是感同身受。也都很痛惜当年的天才催眠师因为那件事沉沦，再也没有取得任何突破和新的成就。他本来能摘下更高的桂冠的，只可惜，造化弄人。 曹闲野脚步不紧不慢，对于身后隐约传来关于他的讨论声音充耳不闻。也不去和酒吧老板说话，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越走，面色越是沉稳。越走，气度越是恢弘。 等到走到事发包间的门口的时候，和颜悦色的老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目光如电，满面威严的刑侦专家，曹闲野。 大案悬案破获无数，华夏第一催眠师曹闲野。 其目如电，纤毫毕现。其心通灵，堪破人间。 第一百零二章 警察和侦探 世事变幻无常，今日的风云人物也许下一刻就会光芒不在。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在大势的风起云涌中永远把握住先机，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中，能有这般本事的，也不过一手之数。这漫天星斗最亮的几颗星中，没有曹闲野。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刚刚身子过了门槛就站住了。因为门框不宽，他这一站，后面都人就全部都进不去，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曹闲野的背影上，也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停在那里。难不成里面有什么，触目惊心的景象，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唯有张天毅注意到曹闲野的肩膀微微抖动，他知道这是曹闲野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的习惯。是什么，让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经历过波澜起伏人生，亲眼见过种种离奇凶杀案的大侦探有了这种失态的举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闲野忽然仰头放肆的大笑了起来，笑声从嗓底传出。不像人声，倒像是山林间的夜枭。惊心，刺耳。 张天毅见状不对，顺着曹闲野的身侧挤了进去。眼睛瞬间睁大，他的眼前出现的一幕当真是骇人心魄。这也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凶杀案的现场。 屋内收拾的很干净，这间酒吧在这方面做得也确实不错。装潢方面做得非常用心，环境布置让人极为舒服。可就是在这幅舒服的环境中，在价格高昂的皮质沙发上。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睛睁的浑圆。更让人心生恐惧的是，他的鼻子长在了额头上！ “是他，他来了。”曹闲野止住笑声，眸子里精光更胜。浑然不像一个白发渐生的老人，身上散发的是无穷无尽的蓬勃朝气。他的腰板挺得笔直，眉毛轻轻抖动，就像学校里的学霸遇到了最难的数学题时候一个样子。 还没等张天毅回话，身后的陈所长便急急忙忙的问道：“谁？是谁来了，莫非曹先生您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曹闲野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酒吧的老板和现场的负责人离开。又示意陈所长把发现现场的胖子也带出去，陈所长便让身后跟着的男警察把那胖子先带回了派出所去。 如此一来，现场剩下的就只有陈所长带着的女警察，以及曹闲野和张天毅师徒一共四人了。曹闲野见陈所长没有让那个女警察离开的意思，也就不在意多一个人，直接说道：“当初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 陈所长点点头，他没有在曹闲野面前撒谎的打算。这位可是一台行走的测谎仪，凭自己这心态和这点本事，欺骗他完全就是一个笑话罢了。何况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本来就是发生在济南的一起命案，他一个所长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责任，知道事情的经过都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我的妻子，当年那个杀人狂的作案手法就是像眼前这样。他会平整的取下被害人的一部分器官，缝合到别的地方去。就像现场的这具鼻子被缝合在额头上的受害人一样，一模一样。你说这起犯罪，是从哪里来的？”曹闲野声音不大，声调平缓。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波动，仿佛不是在讲述自己悲惨的经历，倒像是在诉说一个写在书本上的故事。 “是那个人？” 陈所长大惊失色，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发颤，双拳死死的攥在一起。这是激动到了极点的一种表现。 “是他。”曹闲野点了点头。 陈所长伸出了拳头，放在胸前。看的张天毅和他身后的女警都是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这个年近退休的老头子想要干什么。最后这个在当地声誉还算是过得去的老所长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要把他抓住，本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既然这个穷凶极恶的混蛋出现在我的地界上，不把他按住了我这辈子算白活。拼上我的一条性命，也得抓捕他归案。” 曹闲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陈所长，这件案子你掺和不起。还是让省里派遣专案组下来吧，这是一个高智商的穷凶极恶的混蛋。” 陈所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会据实禀报上级，但这并不妨碍我擒贼的决心。这是发生在我片区里面的事情，我义不容辞。何况我无妻无女，也不怕他报复。” 曹闲野说道：“好，既然陈所长有这份决心。那我们就一起擒贼。” 陈所长点点头，说道：“好，这样才对得起我这一身警服。对得起我在党章下的宣誓，对得起我初出警校时候下定的决心。” 没等曹闲野继续说话，陈所长又说道：“不过我希望这个案子能以曹先生为主导，您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我们派出所必定全力相助，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您也不要觉得逾矩，打击罪恶，枝头末节都是其次。我也快退休了，有什么责任我担着就是。” 陈所长说的极为果敢，丝毫没有因为罪犯的穷凶极恶有一丝一毫的胆怯。曹闲野也就不再推辞，警方的力量对于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帮助的。张天毅在后面，露出玩味的笑容。他从陈所长身后的女警察脸上露出的表情判断，这一位所长绝不是这么一个正义凛然的角色，不然那女警察怎么会如此错愕？ “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弟子，张天毅。”曹闲野半转身，摊开手指着张天毅说道。 “您好，张先生。”陈所长笑呵呵的冲着张天毅伸出了手，然后说道：“那我也介绍一下，这位是今年春天刚刚从警校分到我们所里的实习警察，陆佳薇。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佳薇，这位可是曹先生的弟子，你以后要多请教请教。” “你好，我叫陆佳薇，我是一个警察。”女孩向张天毅伸出手，俏皮的说道。 “你好，我叫张天毅。嗯...我是一名侦探。”张天毅笑着回应。 第一百零三章 屋内留下的字迹 人生不如意往往因为少年时候贪玩，青年时候迷恋爱情，中年时候追求功名利禄。人之寿命有穷尽，在修为高深的佛陀眼中，这便是在蹉跎岁月了。放纵欲望，便一定会有顽劣在身嘛。 张天毅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书读得多了，就会明白为什么说‘书是传世英雄魂’。上面确实记载了说尽人间事不休的道理，直指万事万物人心本质。可惜的是，张天毅不想学习王阳明超凡脱俗。他觉得自己想要的，就是钱、权、色。 有时候半夜躺在床上将睡未睡的时候做梦，就会想如果自己穿越回到古代那一定不是一个勤政的皇帝，说不定酒池肉林都会出现。 好在他知道自己不是皇帝，所以很想成为一个皇帝。知晓要实现这个目标，就要付出千倍的努力。很少有人是自虐的工作狂，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认输。 考察现场的事情曹闲野没有插手，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断定了现场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张天毅却是仔仔细细的看着陆佳薇在屋内采集证据的每一个步骤，从顺序到操作，牢牢的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亲眼看到一线警察办案，这是非常难得的经历。 不要小看这些科班出身的警察，他们都有着前人一生积攒下来的经验和道理。破获案件的能力也绝对不弱，只是群众往往看不到也记不住他们破获的数十起甚至上百起案件。忘不掉的，都是破不掉的几起悬案。 陆佳薇在这方面应该技术很过硬，陈所长让她去采集证据的时候很放心。他自己则到了曹闲野的面前，疑惑问道：“二十年前的罪犯，按理说隐匿了这么多年，没有道理忽然现身啊。” 曹闲野没有做出解释，他看着张天毅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张天毅没有急着回答，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想了半晌。这是曹闲野教授他一个月后一个正八经的考验，做出回答对他以后很重要。又过了几分钟，张天毅才慢慢的说道：“他出事了。” “什么？”陈所长愣了一下，没怎么听明白张天毅的意思。怎么听这小子话中的意思，是说犯罪嫌疑人出事了？怎么可能，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刚刚杀了人，怎么会出事？ 张天毅看了一眼曹闲野的神情，发现也看不出来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便换上一副自信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说道：“就算是没有出事，也是快要出事了。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把事情跟陈所长好好说说，说的看法就行，少卖弄小聪明。”曹闲野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同时给了张天毅一个在陈所长面前展现能力的机会。肆意张扬不是什么好事，适度的狂妄却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机会。你永远不去展现自己，别人怎么知道你的强与弱。 “究其根本而言，这个罪犯当年的行为就是在挑衅老师。他想证明自己的本事比老师大，这二十年想必他也一直在等老师。现在他等不及了，一定不是缺少耐心，而是有等不下去的理由。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要出事了。”张天毅缓缓的说道。 “二十年没动手，确实不可能是没耐心。”陈所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没错，你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曹闲野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条毒蛇，从来都不缺少等待的耐心。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宣泄，挑战才是其中的乐趣所在。我是他最想挑战的目标，当年他自以为完美的犯罪，每一次都会被我找到破绽和漏洞。包括我妻子死亡的那次，一样不是无懈可击。这一次他敢把脑袋探过来，我一定会亲手给剁下来。” “您有多大的把握？”陈所长问了个埋在心中的问题。 “我去找他，那就是六成。他来找我，那就是十成。” 曹闲野搓了搓手，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说道：“两军博弈，最忌心浮气躁。谁先动了，就要减去三分把握。他这个杀人的比我这个受害人家属还要来的心浮气躁，有意思啊。” 张天毅眼睛一亮，说道：“迫不及待。” “没错，他等不及了。”曹闲野点头道：“人力不能抗拒的因素只有生老病死，除此之外，能改变一个人看法的大多是子女儿孙。从这两点上，就能把他找出来。我相信这二十年他一定没有离开济南。” “骄傲，他也有他的骄傲。”张天毅顺着曹闲野的话往下说道：“他对您这么重的执念，不惜等待二十年后还要出来一决胜负，那和您是有什么过节？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甚至于，您现实中有过交际的人？” “不知道，等，等着就知道了。”曹闲野摇摇头，笑得高深莫测。这笑容中有着江山在手的从容，和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旁边的陈所长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点头，心中佩服这对师徒两人对话就快把犯罪嫌疑人判断出来了。 张天毅刚要点头，就听到里面在收集证据的陆佳薇喊道：“快进来，你们看。嫌疑人在这里留了字迹。” “走，我们去看看，他留下了什么。”曹闲野开口说道，没有丝毫急切，也没有听闻线索的欣喜。从容不迫，信步向前走去。 张天毅刚刚升起的喜悦也不禁压了下去，暗自佩服曹闲野的淡定，尽力保持着和他一般无二的从容，跟着向前面走去。 陈所长却是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喜悦，这种犯罪最怕的就是毫无线索，只要留下了线索，那就是有迹可循。他不像曹闲野一样经受过无数案件，也不知道真正的高智商犯罪有多么的无懈可击。依旧认为天网恢恢，不疏不漏。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罪犯，拥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来一场无罪谋杀。法律是人制定的，再完善也就不能完美定义每一种犯罪。这在曹闲野的人生中，不止一次遇到不能治罪的罪犯。 曹闲野微微扭头看了张天毅一眼，这小子的天赋不算是生平罕见。但是努力程度和进步速度全都是他见过的青年俊彦中，屈指可数的存在。 第一百零四章 心存死志 陆佳薇虽然刚刚从警校出来，可本身能力并不弱。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了陈所长的信任，她之所以找不到一个高大上的好工作。究其根本原因是家境普通，没有钱送礼，也找不到送钱的门路。没钱没势容貌还不出众的女孩，除了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拼搏以外，别无他法。 她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就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各个环节上都是最用功的那一个。上限有多高很难去判断，但是下限却是可以保证的不低。陆佳薇刚刚走出象牙塔，当然不会甘愿平凡度日。所以她在屋中检查的时候格外的认真，把生平所学的知识竭尽所能的全部用了上去。 她在看到字迹的时候欣喜的呼唤了屋外的人，自己也低头向被放置在被害人剩下的地方看了过去。一行很工整的正楷：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必将把你带入黑暗。 张天毅走进来看到尸体的时候，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凶杀案现场，被害人触目惊心的尸体。他都是第一次经历，现在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曹闲野在旁边说道：“看到了吗？人家这是要把我带进黑暗中去呢。” “还真是有仇啊。”张天毅惊讶说道。 “我都记不得我和谁结过仇，我办案，用的是刑侦和心理。只有两者都符合我对于罪恶的定义，才会认定这是一个罪人。在我的记忆中，不至于存在冤假错案。”曹闲野轻轻摇头，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自信，这是三十年岁月言出必践培养出来的超然气质。 “过不去的仇恨，未必刻骨啊。” 张天毅说道：“有些时候，仇恨会在不经意间结下。比如一句话，比如一个不耐的眼神。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曹闲野哈哈大笑，看向张天毅的目光充满了赞赏。后者面色谦卑，不见丝毫得意之色。 陆佳薇拿出手机，把地上的字迹拍摄了进去。从左到右找了好几个角度，拍摄的很小心，张天毅把她拍照的角度牢牢的记在了心中。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条干涸的沟渠，不放过任何一条吸收水源的机会。 “这里就交给警察吧，我们回家去。”曹闲野冲着张天毅摆摆手，率先走了出去。 张天毅点点头。 “喂，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了嫌疑人是谁？还请你把怀疑人告诉我们。”陆佳薇忽然出声叫住了二人，非常肯定的说道：“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如果是的话，还请你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个明白。” 她看到了张天毅和曹闲野交谈时候的表情变化，心中已经可以确定的说这两人一定是有了什么怀疑。甚至在那个看着就像是老狐狸的曹先生，恐怕已经是有了几个重要的怀疑目标。而那个和她明明差不多年纪，却一副老成谋国样子的小狐狸，也是明白了什么。更加让人生气的是，这两个狐狸还什么都不说就准备离开了。 哪有这样儿的啊。 陈所长本想阻止，却欲言又止。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觉得曹闲野就这么走了也很是不应该，很不把他这个所长放在眼中。 曹闲野摇了摇头，丝毫不留容情余地的说道：“我并不知道凶兽是谁，就算心里有了点怀疑。难道你不懂证据才是刑侦中最重要的一环吗？我不能因为我的怀疑，就决定了破案的方向。这是对所有人的不尊重，我的怀疑只能留在我的心中。”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酒吧。 陆佳薇跺着脚冲着陈所长喊道：“陈所，您怎么也不说句话啊。这个案子，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的。” 陈所长苦笑的摇了摇头，倒是没有离开。转身去找当时在场的酒吧负责人和后来赶到的酒吧老板了解情况去了。陆佳薇无奈，只好也跟了过去。 曹闲野走出酒吧以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他带着张天毅直接到了旁边的一座咖啡厅中，专门的挑了一个角落处的僻静位置。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谁做的，不过确实有几个怀疑目标。” 张天毅坐在了他的对面，说道：“怀疑的，是您的老朋友？” 曹闲野冷笑道：“朋友，以前或许是吧。” 张天毅点点头说道：“是，现在是切肤之痛的仇人。那您打算怎么做，自己报仇？” 曹闲野思虑这件事思虑了二十年，想过成功后怎么做，也想过失败后怎么做。生死对于他来说，早早在二十年前就弃之不顾了。他抬头看向门口，当年那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小姐就从那个方向走进来坐在这个角落，而他，还是一个为了谋生挤出来课余时间跑到这里兼职做服务生的穷家小子。 他们的故事很普通，一个凤凰男和一个富家女老套到极致的故事。她就像是他的幸运星，遇到她以后，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他开始更加努力的研究攻读，很快成为了罕见的心理学天才，声名在外。 曹闲野的父母没有文化，却深明大义。女孩家里的家长，也更认同男方的为人和才华。这是一段受到了双方家长以及身边同学朋友几乎所有人祝福的爱情，眼看着就要成为一段教科书一般的经典的时候。这一切的美好，就被这个该死的凶手扼杀掉了。 这样的人，于他而言。无论做出如何残忍的事情，都称不上残忍。 曹闲野眯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冷声说道：“我比你懂法律，也比你知心理。从湘知的母亲去世以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了，现在也终于是可以放下心来，做我想去做的事情了。你说一个人连生命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法律，在意名声吗？” 很明显，他的心中已经存了死志。 张天毅不知道怎么劝解他，一个心理学专家的思维走进了死胡同，别人怎么把他拉回来？如果你试图去劝解他，那很有可能被他牵引到他的思维体验中，做出和他一样过激的事情。 张天毅忽然感觉自己充满了无奈，果然还是太弱小了。如果李佳星在这里，一定会很轻易的把事情解决掉吧。 第一百零五章 竭尽所能 李佳星去哪儿都过得逍遥自在，他有一个在东北只手遮天的爹。就算是走出东北，也没有多少人敢于招惹他。很多人在背后称呼他为‘祖宗’，也是用伺候祖宗的方式伺候他。 呼风唤雨，予取予求。 他看上一个女人，只需要指一下。就会有无数人用无数的办法把这个女人送上他的床，甚至很多希望拥有金钱和资源的女星也都想尽办法的想要爬上去。那是一个镶嵌黄金的通天梯，爬上去一次几年受用不尽。 毕竟于她们而言，认识的都是同样怀揣梦想努力打拼的同等阶级的人。别说互相帮助，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已经是阿弥陀佛。拼了命的扑腾，也未必能够折腾起让人注意到的浪花。攀上李佳星这棵大树，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们能看到更高层次的风光，也能得到更高阶层的资源。这样的机会，一次就足以改变一生。 这就是一个手中资产资源无数的富二代所能带来的让人侧目的社会能量，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就像有的人混吃等死也能一辈子福运延绵，有的人想要创业就能拿到数以千万的启动资金，得到行业内无数大佬的提携指点帮助。而有的人，数九寒天夜以继日的辛勤劳作，到头来最基本的温饱都成了问题。 李佳星无意识前者中还处于上层的人物，而张天毅就是下层里面还要打拼的存在。家无遗产，身无长物。就像张天毅现在身边虽然有女人，可本质上依旧还是个单身汉。而李佳星在高档的酒店包房里面睡着可以逢迎的青春靓丽女子的时候，门口还有叶子在乖乖的守着门。 尽管叶子的面上充满了哀怨。 同样为了生活奔波的还有再也不想没钱给儿子治病的蔡力农，他从谭国刚的手里借了一些钱把顺义区这一片的快递承包了下来。虽然名义上依旧挂靠在一家大的快递公司身上，但其实真正的老板已经是他了。他现在一心盯着钱，下定决心要想尽一切办法给蔡训留下足够多的财产。他要让儿子这一生做任何选择都不必再去考虑钱财的问题。 蔡训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兴趣，他每天除了上学读书考第一以外，唯一一点爱好就是跑到张天毅居住的院子里，陪着赵老爷子说话，一来二去的，不仅和赵老爷子混的熟了，连顾阿姨和顾瑜也喜欢上这个嘴甜眼尖，小脑袋格外聪明的熊孩子了。 蔡训的聪慧早就超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程度，没有母亲的人生让他在小小的年纪就承担起了一个女性在家庭中应该去承担的责任。女人往往都是更加细心的那一个，复杂的邻里关系，生活中细微的苟且，都需要她们去照顾。这种观察细节长袖善舞的本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为艰难。 他每次来到赵老爷子的身边的时候，都会带上两个洗的干干净净的水果。或者是一小盅不说非常好，但也不差的烧刀子。赵老爷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蔡训背完古诗词做完作业以后给他讲述五十年前的东北三省风云过往，言谈中时长夹杂着刀光剑影、谋略算计。乐在其中的老人没有发现，旁边坐着的小子对于刀头舔血兴趣不大，但是对于其中涉及的人情过往，智谋韬略双眼放光。 蔡训是看着符合前者定义的父亲，因为自己的病是怎么求人的。也见识到了性情有些内敛的张天毅，是怎么运用智慧拿到这笔钱的。究其根本而言，如今不是古时候崇尚道义，手段低下的古代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就写在宪法中。违背的人将会受到惩罚，被其束缚的必然庸庸碌碌，谁能将他变成武器，谁便能昂首称王。 “这次考试，领先了第二名多少分啊？”赵老爷子眯着眼睛，躺在竹椅上。眼角看向蔡训的神情充满了慈爱，就像在看自己的孙子一样。他没有子侄，没有后代。只有一个义子，算是拿得出手，让他得以在这里安享晚年。 蔡训骄傲的扬起了小脑袋，美滋滋的说道：“其实也不是很多了，差不多也就二十分吧。主要是她这次考试有点失误，数学才考了135.我这一门就领先她15分了。而起，她好像哭鼻子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要不下次少考点，让让她？” 赵老爷子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道：“不要这样，这样做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对于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而一个男人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任凭面前艰难险阻，即使伤痕累累，也要披荆斩棘不言放弃。血染满身不后退半步，才是爷们的典范。当你竭尽所能的时候，结果就已经不重要了。” 蔡训歪着头，想了半晌。忽然问道：“可是怎么才算是竭尽所能呢？用尽我所有我的能力，可是我觉得我父亲、张哥哥，顾姐姐，顾阿姨，还有您，都是我的力量啊。那我求助你们，算不算是竭尽所能了呢？” 赵老爷子忽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蔡训。看的蔡训心中发毛，只以为自己是不是问了一个错误的问题。 赵老爷子方才缓慢的摇头，眼睛依旧盯着蔡训，严肃的说道：“竭尽自己的力量当然不是竭尽所能，你的朋友圈，你的人脉。你的父亲，包括我都是你的力量之一。竭尽所能，是当你连可以借用甚至是同归于尽的能力都没有了的时候，才能这么说。人力有穷尽，而天地之力无穷无尽。人之所以能成为天地的主宰，就在于创造性。最开始的创造性，就是借用天地的力量，学会了制作和运用工具。” “我明白了。”蔡训点了点头，说道：“就像天毅哥哥因为会借力，所以萱萱姐姐会被当成礼物送给他。胖子哥哥愿意和他合伙做生意，连那个神仙一般漂亮的姐姐也愿意和他谈合作。训儿以后要像天毅哥哥学习，要努力比他还厉害。” 蔡训的眼睛中，充满了童真。好像真的对于张天毅的所作所为充满了钦佩，并把他当成了目标要去学习一般。 第一百零六章 你跟谁说理去 对于竭尽所能的定义，每个人都有所不同。赵老爷子认为用尽身边一切力量才称得上，张天毅觉得他用尽了自己的力量就足够了。这主要也是因为他那个用一条渔船养家的父亲和只有小学文凭的母亲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借给他。于他而言，手中能握住的，就已经是全部的实力了。 常人面对机遇，就像素手握沙。对于指缝间流出去的损失并不会特别在意，更多的是去关注掌心中还剩下的有多少。而对于张天毅来说，只要是入了手的就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根基浅薄，唯有后天奋发努力。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有人在乎你的起点有多低，人们在意的，永远都是你的终点有多高。 当张天毅知道了曹闲野的身份和能力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无疑是他走向更高舞台的一块最好的垫脚石，是他拥有更好未来最好的砝码。目前为止，没有之一。 张天毅跟着曹闲野从酒吧回到家中以后，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做好的饭菜。听说是女儿曹湘知亲手所做的时候，曹闲野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不过等他坐下来吃了一口以后心中就明白这菜根本不是女儿做的，他这个从来没进过厨房的女儿，第一次就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饭菜？天才或许存在，不过他很确定他的女儿不是。张天毅进门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这饭菜不是曹湘知准备的，楚惊蛰炒的菜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 曹闲野看着楚惊蛰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又重了一分。 四个人都坐在位置上开始张嘴吃东西，席间除了吃饭以外没有任何声音。看上去一片祥和的宁静，实际上却是各有各的想法。 吃完饭以后，楚惊蛰和张天毅主动起身把碗筷都洗好放好。曹闲野才说道：“你们两个带湘知去燕京玩一玩，这丫头这些年跟着我没去过多少地方。正好你们两个我也放心，去长长见识。” 这话一说，张天毅就明白了曹闲野的意思。他是要支开他们，自己搞事情啊。他摇摇头，说道：“让惊蛰带她去就行，惊蛰比我靠谱。就是十几个小混混，也不一定打得过他。除非是十个训练有素敢拼命的，那另说。” “法治社会，打什么架啊。你们都是年轻人，都一起去吧。三个人一起走，我也安心。”曹闲野笑呵呵的，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杀气来。几十年的心理学生涯，他早就习惯了控制自己的微表情，更是清楚什么样的表情能够传达出什么样的一个信号。控制脸面微表情，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老头儿，酒吧里出了什么事情？我听说除了杀人案，你让我走，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吧？”不算聪明但也绝对不傻的曹湘知从两人的对话中品出不正常的味道。她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隐瞒着她的东西，可又很清楚她问不出来。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不问。 “死个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球上人那么多，什么时候还不死人啊。”曹闲野随口说了一句，跳过了这个话题。显然对他来说，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存在。不是因为曹湘知的存在，他不会隐忍二十年不去寻仇。他很感谢hacker，在临死之前给他送来了张天毅。曹闲野心中清楚，这不仅仅是给张天毅的一个机会，也是给他的一个解脱的机会。 hacker让张天毅来找他，说明张天毅是hacker看好的人。他相信hacker，更加相信自己这一个多月的观察。这个人有着无穷的欲望，是一个钱权色都有追求的庸俗之人，他的人生必然充满了挑战和物欲横流的肮脏。但是，他又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因为他骨子里，还有着尚侠的一面。 曹闲野的目光放在了张天毅的身上，笑道：“天毅，你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我先前听hacker说起你的时候，就非常的感兴趣。这家伙执着于技术上，对于提携晚辈的事情向来没有半点兴趣。那还是他第一次和我大肆的谈论与他无关的事情，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要出事了。” 张天毅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hacker对于自己的结果是有预料的，他那天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异样来。即使重新回头去想，依旧没有异样。 曹闲野起身，面对张天毅。顿了一下又说道：“潜龙困于浅水，只是一时之厄。待风云际会之时，终有你一飞冲天的机会。在此之前，潜伏深渊，丰满羽翼。陈胜当初做的很对啊，广积粮，缓称王嘛。人一生的结局受到诸多方面的影响，家世、背景、天赋、努力、心性以及...偶然因素。而其中后面远远比前面更重要。” 潜龙的评价，可以说是很高了。 楚惊蛰却是认为本该如此，文虎就该有所成就。他要是有一个好的起点，一定比大多数人强得多。他觉得一个跑运动会被架着参加了五千米超跑，最后跑到浑浑噩噩，吐在半路上也要坚持跑到终点。还得他背着回家的人，没有什么不成功的理由。做事狠毒的人不少，有自己的目标还对自己狠得下来的人，不多。 成功的路其实并不难走，因为越是靠近终点，路虽然更窄，可人也越来越少。 “我就是个想买房的农民儿子罢了，真没那么多的想法。”张天毅苦笑说道。 曹闲野听到后，哈哈大笑，说道：“谁最开始要是有一步登天的想法，那就不是理想而是白日做梦。我最开始不也就是想考个好大学，找个国企的铁饭碗，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嘛？生活变化无常，人也会随之而变。你的选择已经注定了你不会有平稳的人生，看着吧，当社会表面的光鲜被揭开，露出下面隐藏着的肮脏的一面的时候，你会有不一样的选择的。这个世界啊，混蛋永远比好人过得更幸福。你说，你跟说说理去？” 第一百零七章 总有些事，不得不做 这位名声甚隆的心理学权威在结束谈话之前，和张天毅说了最后一句话，“以暴易暴确实不是一件值得推荐的事情，只是很多事情，除此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张天毅已经明白犯罪分子这次时隔二十年的出手让曹闲野确定了他是谁，或者说大致判断出了一个圈子。只不过他不准备报警，而是准备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这段一辈子的恩怨。 比夺妻之恨更让人无法容忍的，唯有杀妻之仇了。 这件事情，张天毅当真是有心却无力。若是寻常小事，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可要是说，为了这段从一开始就带着交易的师徒之情，让他拼着身家性命不要，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除非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叫初惊蛰，否则让他拼命，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天大地大，活着最大。 “你们三个在家，我出趟门去。” 曹闲野说的平淡，张天毅闻言心中就是一震。下垂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放在兜里的中性笔，任由着突出来的笔芯刺破了掌心。这一别，就要永别了吗？一个刑侦和心理双料专家，精心的去设计一起杀人案，能不能做出一场完美的无罪谋杀？说实话，张天毅的心底，竟隐隐的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不过他还是问道：“那老师，你几点回来。晚饭要等你吗？” 这位你永远无法从面部表情去判断他内心想法的老人，扭头笑呵呵的看了张天毅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刻意等我了，办完了事我就回来。这里是我和她的家，不回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张天毅点了点头，眼睛错开了老人的目光。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祝老人一切顺利？似乎不太对头。 体验过和风细雨，从未经过真正狂风暴雨洗礼的张天毅此时内心有些迷茫。Hacker的身死一定经过了一场很大的风波和博弈，可他连知道的资格都不曾有。李佳星和段如霜也一定有背后的交锋，可他能看到的，就只有表现出来的部分。顺带着，收了一份宣萱这个祸国殃民的礼物。他最后能做的，竟然还是坐在这里等待着最后的消息。 这种无力感，让他深恶痛绝。 初惊蛰起身拍了拍张天毅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爹！” 曹湘知忽然起身，改掉了十几年老头儿的称呼，真真切切的喊了一句爹。曹闲野走到门口的身子一顿，肩膀轻微抖动，却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家门。 过了一会，曹湘知忽然说道：“我看过老头儿的日记，他真正的日记，不是扔在书房故意给我看的。是他藏在书架最下面角落处的那一本，上面写了很多事情。看上去他和我母亲真的恩爱啊，一起唱歌，聊天，下棋，旅行。两人能对着静坐一个下午，都不感到厌烦。我这些年故意闯祸，就是希望他不要对我放心。他不放心，就能一直忍着吧？忍着是不是就能活着？我先前一直催着他去报仇，是因为我觉得我母亲就是因为他才遭了毒手的。我不想让他死，也不想让他好过。可后来等我知道我错了的时候，我也不敢有变化，他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如果我不是他的女儿，他早就看穿了吧。我现在的心，怎么这么疼？” 张天毅扭头，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孩。 “如果你继续闹下去，依旧可以拖延这件事，也许也真的可能一辈子就过去了。”张天毅双手交叉在一起，想了又想，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因为我觉得，老头儿太苦了，他太苦了。”曹湘知打开手机，点开相册递给张天毅凄然说道：“你看吧，这是我拍下来的。” 张天毅接过去，看到了几行字： 我将永远记住二十年前的一幕 百倍归于他身 此后， 我愿坠入十八层阿鼻地狱 惟愿 你来生安康。 张天毅闭上了眼睛，初惊蛰扭开了头。 背负着仇恨的生活是痛苦的，曹闲野再清楚不过。只可惜上天没给他选择的机会，逼着他背负着忘不掉放不下的仇恨过了二十年。若是让外人知道他这个著名心理专家因此曾数年时间幻听幻视，心理疾病诱因极重，怕是要笑掉了大牙。 一个心理学家竟然有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还真是应了那句天才与疯子永远只是一线之差。他没有去看医生，华夏范围内已经没有比他更高明的医生了。虽说医者不自医，可他很清楚自己的病因，那是无解的。生命和心里疾病，他是注定了只能留下一样舍弃掉另一样。 曹闲野走出家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除了那块从不离身的手表。他不是不想和张天毅说明白这一切，只是有些事说了就等于是把他也拽进了这个深坑当中。听着耳边滴滴答答流逝的手表声音，他喃喃的笑道：“你看，这二十年的时光就这么的过去了。你一定等我等的焦急了吧，你在多等一会，等我把他送进了地狱，就去找你。” 他的眼前，出现了二十几年前的场景。临近出门的时候，那个傻女人总会站在门口把外套递给他，给他一个充满了深情的拥抱。下班的时候，她会在阳台上看着他走进小区。然后在门口接过他的外套，督促他洗手等着吃饭。 晚上他在书房里研究专业的时候，那个傻女人帮他泡好茶。就坐在书屋的角落那张藤椅上，有时候自己抱着一本书看，有时候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有时候就坐在那里盯着他看。可不管做什么，她都特别的安静，仿佛不在屋子里一样。她本来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只是因为知道他喜欢安静的思考，便成了一个安静的女子。 因为爱情，所以改变。因为爱情，所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唯有到了最后失去了的时候，曹闲野才发觉那是他难以割舍的部分。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第一百零八章 变化 曹家客厅中的气氛，半点不像先前那般热闹。三个人坐在客厅中，安静的让人心中发慌。 究其根本，张天毅和楚惊蛰不是愿意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是看到了不平事能忍着袖手旁观的人，何况这个当事人还算得上是张天毅的传道师傅，初惊蛰也在他家白吃白喝好几天。让他们豁出性命他们不愿意，让他们看着曹闲野走上不归路，他们同样是不愿意。用一个形容词，就是‘纠结’。 房间里，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屋子里的寂静，让这本不会注意到的钟声一下一下如同擂鼓一般响在心头，震耳，也震心。就在张天毅握起了拳头的时候，初惊蛰忽然低沉的说道：“我想去看看。” 张天毅眉头一皱，停下了握起拳头的动作。扭头看了楚惊蛰一眼，眼神中带着没有隐藏的犹豫。到了现场，就和共犯没有什么区别了。你说你没有动手，警方一查就会发现一起住了一个多月，又一起在案发现场。再说，现在出门去哪里找曹闲野？他虽然年纪大了，可经验还在，身手也未必就多差了。最关键的是，他不想让人找到他，那除非是铺下天罗地网，不然就是一件毫无希望的事情。楚惊蛰淡淡的说道：“济南不大，曹先生二十年不与人交际。还能剩下的朋友圈不多，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坚信那个人和曹先生认识并且熟识对吧？那并不难排除出来。” 张天毅了解楚惊蛰很少动脑子，当然也知道他不仅不傻，反而很聪明、莽夫很适合练武，但是能够在武学上取得一定成就的，除了少数在尸山血海中靠着勇气本事运气杀出来的之外，其余大多数无一不是头脑灵敏之辈。楚惊蛰，当然没有经历过杀伐。至少，没有经历过血流成河的杀伐。 迟疑了一段时间以后，先天胆量并不小的张天毅眼神很快变得坚毅起来，越是艰难，便越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犹豫不决。这是成长过程中很多痛苦积攒下来的经验。站起身后，张天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己去多没有意思，老规矩，你管前面冲锋，我管后面阴人。” 楚惊蛰一直都在等待着张天毅的决定，等张天毅站起身说话的时候，他已经露出了笑容。两人太熟悉，一举一动就知道意思了。他眯着眼睛，站起身笑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条条框框不会束缚住一个人真实的本性，你就是个热血的，干嘛总要逼着自己做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这该死的社会。”张天毅毫不遮掩的笑骂，既然做了决定，那也没什么可以迟疑的。既然百分百要被扯进这浑水中，躲又不愿意躲开，那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做来的合适。省得最后帮忙帮不上，反倒拖累了后腿。体验过情报带来的好处的张天毅，对于信息，非常的痴迷。这玩意，能改变很多事情的结果。 “兵来我挡，水来我掩。剩下的，就得交给你了。不过在此之前，曹湘知怎么办？”楚惊蛰不疾不徐的问道。 “你们不怕死吗？”曹湘知忽然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说不怕，我自己都想笑。” 张天毅摇了摇头，真的就笑了笑。他搓了搓手指，继续说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换做是谁，会不害怕。只是曹先生教授了我很多有用的知识，我不能把这份传道当作是交换。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把你先送到燕京去，这是最基本的事情。答应曹先生，拼尽全力也要让你安然无恙。” “不用这样的。” 曹湘知摇摇头，说道：“我是曹闲野的女儿，他有他妻子的仇，我也有我母亲的仇。何况如果他失败了，那我跑到燕京就有用了？他成功了，我跑到燕京城又去做什么？这本来就是我我们家的事情，我没有承担的勇气和能力。至少在你们出面的时候，我不逃跑也是很基本的事情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离开的。” “看不懂你。”张天毅摇了摇头。 “老头儿都猜不透我的心思，你凭什么能猜到？”曹湘知笑的很甜，笑的让人心生寒意。“再说，要是你们都出事了。那我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已经背负了二十年的仇恨不得快乐，余下的人生继续去面对这份惨淡？那是勇士做的事，很可惜，我不是。” 张天毅笑道：“我得承认，你说的是对的。” “我不愿意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大多都是正确的。不然不是愧对了，华夏第一心理专家女儿的名头。”曹湘知依旧笑着说道：“张天毅，初惊蛰。真的很感谢你们，我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自私的。看到你们以后我相信，还是有人愿意无所求的为了别人去冒险的。” “求心安也是有所求的。”张天毅站在沙发的前面，面色平平淡淡。他不愿意欠别人，心性上追求顺心意，做事上定要求心安。他也能理解曹闲野的做法，就比如说，如果这是初惊蛰的仇恨，那张天毅毫无疑问，会拼尽全力不顾后果的让敌人的一切都化为乌有，无论他是谁。圣人制定了规矩，不代表凡人就要事事依从规矩。墨守成规，只会让恶人愈加放肆。所有才有法家乱世当用重典的说法。 曹湘知坐回到沙发上，想了一下说道：“老头儿在济南有三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律师，一个警察，一个富商。当年就是好友，也是他这二十年没断掉联系的仅有的几个人。家庭住址我都知道，我这就告诉你们。我就不去了，我不够狠，不够聪明，也不够强大。跟着去了，还真就是一个拖后腿的，我就在家为你们焚香拜佛，祈求上天的保佑吧。” “会圆满的。”张天毅点了点头，指尖在自己的掌心上划下了一道沁出血迹的长痕。 第一百零九章 茶馆 品茗要的是心静，正是佛能洗心，茶能涤性。可如果一个看着雅致的茶馆，表面温婉如江南女子。暗地里却干着风月无边的买卖，男盗女娼，又是怎样的出人意料？ 曹湘知让张天毅来到的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曹湘知提前打了招呼。那张天毅是打死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雕栏玉砌，品位优雅的茶楼。每一个包间里面都在进行着让人面红耳赤的生意，不过站在楼下往上看，确实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窗边闪过。 这里是曹闲野三个好友之一，身为律师的王俊峰最常出现的地方。对于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张天毅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他喜欢去探究一件事情的真相，不愿意在心底留下不能确定答案的问题。这或许就是他能坚持提升自己能力，不为外物所动的缘由。因为能够战胜种种诱惑的，不是理智，而是更大的欲望。 曹家。 曹湘知和楚惊蛰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女孩看着男孩问道：“你让他自己去，你不担心吗？” 楚惊蛰面部表情微动，眼珠子轻轻一转。随后摇了摇头，他了解张天毅，所以信任他。听到曹湘知的问题，他便回答道：“关心，但是不担心。对于他来说，能用得上我的就是这一身武力。但这次去，并不是打架，有没有我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如果说是动脑子，那多少个我都比不过他的。你看着吧，没有什么迷题是能够难得住他的。” 曹湘知望着雪白的墙面，眯了眯眼睛，似乎被墙面反射过来的光晃得有些不舒服，她抬手在面前遮了一下，说道：“老头儿那么厉害的一个人，都找不到凶手是谁。说明这个凶手几乎可以说是做的天衣无缝，这是完美的犯罪，没有证据连推理都难的犯罪。你还相信他能揭开谜底？” 楚惊蛰毫不迟疑的点头，他和张天毅相处了很多年。不是没看到张天毅遭遇找不到证据还要知道谜底的事情的时候，他有自己的办法，有些问题只要让当事人开了口，中间的过程并不重要。至于证据？他们又不是法官，并不需要那么严谨，只要确定是或者不是就行了。就像张天毅昨天说的一样，曹闲野就是当刑侦专家时间太久了，习惯的要去找到证据链。实际上，他既然确定是那三人之一，用他的心理学去判断已经足够了。 楚惊蛰的人生，相信自己用拳头就足够了。他知道张天毅也不是刻板的人，他只要找到能够说服自己相信的迹象就足以做下判断了，能不能说服别人，并不重要。 “清风茶馆。” 楚惊蛰浑厚的声音在略显空荡的客厅中回响，显得声音格外的大。曹湘知一说王俊峰会在那里出现，张天毅就跑了过去。楚惊蛰没有去，他怕有人再对曹湘知下了手。调虎离山这种事情，电视上看的多了。他相信自己只要坐在这里，只要没人拿着枪来，那来多少个都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算计人心的本事，但打架，从来没输过。 “他会怎么做？”曹湘知好奇的问了一句，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不适合去做这些事，可不代表她就不好奇。 “摸底，见面，试探。更多的事情和中间的过程玄机，我就不太懂了。不过看一个人，无非就是个人习惯依旧周边关系了。尤其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总会有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的。他忍耐了这么多年不杀人，能没有一个发泄的途径吗？”这是张天毅之前在做思路整理的时候和楚惊蛰随口说过的几句，事实证明，大多数的杀人狂，尤其是有着某种嗜好的。在无法杀人的时候，总需要一种发泄心中愤懑的途径。这个人二十年不曾杀人，这二十年发泄的方式，终究是有迹可循的。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完美犯罪，至多是不在犯罪现场留下痕迹、不给侦探留下推理依据。可世界上，总会有人知道这个案子，便知道是你做的。 活在这个世界上，谁能天衣无缝？ “老头儿说，这样的杀人狂一定是高智商的罪犯，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一种炫耀的癖好。炫耀自己的智商，所以他就算可以处理干净现场也不会彻底处理干净的。”曹湘知轻声说道。 “这个我听文虎说过，好像是FBI整理的特征什么的是吧？”楚惊蛰问道。 “是的。” 曹湘知点点头说道：“大多数单身、超高智商、无固定工作、来自破碎家庭、遗传性精神疾病、被虐待长大、对权威男性有心理障碍、童年暴力倾向、反-社会反-人类理念、窥淫暴力性行-为。以及尿床、纵火、虐待动物。” 楚惊蛰点了点头，他还是记不住。 曹湘知笑了笑，说道：“希望他能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别让老头子陷入癫狂，他发疯，很恐怖的。” 这一次，楚惊蛰开口回答道：“一定会的，他那么执着的人要做一件事，不成功，是老天爷瞎了眼睛。” 张天毅站在清风茶馆门口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间，他看着这块挺大挺华丽的牌匾，总觉得改成风月茶馆来的更加贴切。而且一个代表着法律和正义的律师，跑到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偏偏这还是社会常态，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国情如此。不这样，很多事也就办不成了。 法律虽然至高无上，掌控法律的法官可不是无懈可击。华夏很多案件，在开庭以前其实就已经定了结果了。原告和被告出不出席，所请的律师能不能在法庭上慷慨陈词都不重要。谁能在线下运作的更好才更重要，这些风月场所、棋-牌赌馆就是最适合运作的场所。前者玩的开心，后者送钱便捷。 当然，那些震惊世人或者被无数媒体盯上的大案件不算。法官也讲究一个细数长流，金钱不断不是？ 张天毅按住脑海中杂七杂八的念头，自嘲的一笑，抬脚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章 打牌 雕栏玉砌，附庸风雅。 这就是清风茶馆给张天毅的感觉，不是这里不华丽，而是这里的华丽给人一种暴发户的嘴脸。 张天毅按照王俊峰和曹湘知约好的房间走了过去，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允后推开走了进去。屋内四个人，围着一张麻将桌坐着。正对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挺清瘦，从肢体动作上看去明显占据现场的主导地位。 他的右手边，是一位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只不过体型上胖了很多，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显得很严谨。他看到张天毅进门，便起身笑问道：“曹家侄女的朋友？” 屋内四个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在他的身上，让张天毅瞬间紧张了不少。尤其是正对面的中年人，给他的压迫感尤为强烈。他只能用手指刺着掌心，用疼痛来转移紧张。 “是我，张天毅。”张天毅点了点头。 “天毅，自古天意高难问。不错的名字。”对面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他微笑着看了张天毅一眼。浑身上下写满了从容不迫，与曹闲野身上的淡然不同，这个人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入世的智慧。两者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曹闲野像邻家长辈，亲切。这个中年男人则是亲和，如沐春风的亲和。 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这就是张天毅第一眼的感觉。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俊峰。也就是曹家侄女说的那个律师，当然，你要是有什么官司找我帮忙那没问题，别的恐怕就无能为力了。”旁边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开口，笑起来的时候肚子上的头一抖一抖的。张天毅一听大约就猜到他这是不想说曹闲野的事情，至少在这个场合不想说。他又指着刚刚说话的中年男子介绍道：“这一位呢，是咱们济南市的大审判长唐志远。解决官司的问题，他说了才算数。” “不要乱说嘛，咱们是有法必依。法律说你能赢，你就能赢。只是法律也是人定的，有不同的说法嘛。对吧几位？”唐志远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刻意的往身旁的几位身上瞟了瞟。身旁包括王俊峰在内的几位立刻附和着笑了起来。 王俊峰伸手冲着张天毅招了一下说道：“你过来等我一会，等我们玩几圈以后咱们再说你的事情。” “哎，王大律师。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先忙，下次再玩也是一样的。”唐志远笑呵呵的说道。 “哎，这样的小崽子能有什么事情。咱们好不容易玩一次，那就得玩个尽兴不是？老唐你不是赢了就想跑吧，那可不行啊。”王俊峰的表现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输红了眼想捞点回来的赌徒，可张天毅看着他就不像这样的人。 “好，不跑，那咱们就继续玩下去嘛。”唐志远轻笑，重新坐了下去。很显然，他也没有玩得尽兴。兴致这种东西是很奇怪的，一旦引起来了，不彻彻底底的玩爽了心里总是不那么得劲，何况他一家赢三家，有什么好着急的。 张天毅带着少许疑惑走到了王俊峰的身后，看着他们打牌。 其余两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和他说话，四人还真就当他不存在一般继续玩了起来。他们玩的游戏在整个华夏都很时兴，麻将，这个规则简单玩法众多的游戏是大家在聚会时候的不二之选。张天毅虽然说不上精通，但是简单的玩一玩，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俊峰一边往家里摸着麻将一边说道：“我在电话里听曹家侄女提起过你，之前也挺老曹说起过你。他可是把你看做了弟子的，这老家伙说你虽然在专业领域里不如他，但是胜在对所有知识都不排斥。他是精通一个领域，你可能会粗通多个领域。我也想看看能让他愿意把那些被他看做压棺材板的心理学教出来的男人，是什么样儿的风采。老唐，你说当年的老曹，多风光啊。” 唐志远手指定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显然是被王俊峰勾起了当年的回忆，他和曹闲野算不上至交。可也曾听闻过他的风光，见识过他的辉煌。 唐志远把手中的麻将放在桌子上，面色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他又摇了摇头，说道：“天妒英才，要不是那个可恶的罪犯杀了他的妻子，怎么会发生后来这么多事情？对了，我听说，最近又出类似的案子了？” 张天毅愣了愣。 王俊峰也呆滞了一下，过了一会点头说道：“是，在一间酒吧的包间里面。我托人看了一眼案宗，天衣无缝，现场没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不过老曹算是到的比较早的，他有没有发现，就没人知道了。对了，我身后这个小子，也在现场。” “我确实在那里，不过我是什么都没发现。”张天毅苦笑着摇了摇头。 唐志远听到以后，没有多说。也出乎张天毅预料的没有问他什么，唐志远随手从牌堆里扔出去一张牌，说道：“发财，就祝愿大家在以后的岁月里安安稳稳发大财吧。” 张天毅侧过头瞥了一眼王俊峰的牌面，他记得王俊峰该胡这一张牌才是。可又出乎他意料的是，王俊峰根本就没有把他面前的牌面推倒，而是伸出右手稳稳的抓向新的麻将牌。口中还笑道：“发不发财，那得看老唐你照不照顾啊。你愿意高抬贵手，那我们几个还能不财源滚滚来？” “我可比不了你们，一个成功的律师。十年都是八位数的身家，这可是公开的秘密。那你听说哪个法官有钱了吗？我们都是穷光蛋啊。”唐志远笑呵呵的也抓了一张牌，表情有些奇怪。 王俊峰摇摇头说道：“我们都是求财的劳累命，老唐你不一样，你是为民服务的青天老爷啊。和我们比，掉价不啊你。” 说完，他随手扔出一张四条。唐志远眉毛一挑，把四条往自己面前一拿，哈哈笑道：“胡了。” 张天毅的表情有些奇怪。 因为，王俊峰家明明是四张四条。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地头蛇 赌桌和酒桌是华夏自古以来男人做生意最常出现的地方，很多生意很多事情人情打通了，便也就做成了。这个很浅显的道理，是看上去很聪明的张天毅花了很长时间以后才弄明白的。王俊峰和唐志远赌牌，实际上不过是一种钻了空子的送钱方式而已。 这一点，送王俊峰把四张四条扔出去一张的时候。张天毅就想明白了，唐志远其实是掌控着王俊峰这个金牌律师的命脉的，搞不定唐志远，以后的官司没法玩。 王俊峰一边抓着牌，一边指着坐在他正对面的人说道：“天毅，这是你刘道元刘叔，他可是咱们济南这一亩三分地上有名的人物。你要是想找个人啊，没有比他更好用的。” 这话一说，张天毅就懂了。他打眼往这人身上一瞧，只见此人面黄肌瘦，双眼无神。一身上下最显眼的就是一对硕大耳垂和长长胳膊，看上去实在不像能耐人。可这人还真就是不可貌相，这位刘道元，是济南出了名的地头蛇。三道九流，就没有几个不知道他不认识他的。办什么事，找什么人，找他准好使。 只不过这刘家的门槛高，一般人进不去，找不上来也不敢找。 张天毅赶紧打招呼道：“刘叔好。” 刘道元点点头，露出一口大黄牙笑呵呵的摆手说道：“你也好啊。” 王俊峰这时候又说道：“你找我是想找老曹吧？不瞒你说，他没来找我。但是你想找他，不如请你刘叔帮帮忙。他眼面多，说不定那个手下就在哪儿巧合的看到了呢。” 张天毅闻言，立即说道：“刘叔能帮我这个忙吗？” 刘道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扭头瞥了王俊峰一眼。随后又把一块麻将在指间把玩了半晌，感慨道：“曹闲野，当初在济南多大的名头啊。好像世上就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生的英俊潇洒，脑子又灵。就连找个媳妇儿都是最俊俏的，谁能跟他比？可惜啊，比小说主角还优秀的人生，遭天妒。做人嘛，要外圆内方。就算你是一块翡翠，也得弄个石头把自己包起来。需要留出来的时候再露，总是锋芒毕露的，刺眼啊。” 张天毅虽然年轻，可也能从刘道元的口中听出来他对曹闲野的妒忌。尤其是对于曹闲野英俊潇洒和有一个漂亮媳妇儿的妒忌，他深深的看了刘道元一眼。脑子里面忽然就想到杀人者把受害者身上最美丽的部位切下来缝在别的地方的举动，也许，这也是处于一种嫉妒？ 脑子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张天毅表面上没有一点迹象表露出来。他弯下腰，说道：“还请刘叔叔帮忙。” 刘道元笑了，说道：“不要担心，你这个晚辈第一次见面求我办事，我能不帮忙吗？再说了，王大律师都开了口。我这个黑不黑白不白，刀口求饭吃的人，敢不答应吗？只要曹闲野还在济南，我就一定给你把人找出来。” “闲野，闲云野鹤。你们说，他是原来就叫这个名字，还是后来自己改的？”唐志远笑着插口，作为一个审判长，这天下各种各样的离奇案件见的多了。他没觉得最近发生的案子多么耸人听闻，比这个恐怖的多了去了。他倒是对于张天毅挺感兴趣，曹闲野身边现在就是一团浑水。敢掺和进去，这个年轻人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或者，重情重义？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名字了，只不过那时候他争强好胜，做什么事都喜欢做最强的那一个。一点也没有名字里闲云野鹤的感觉，就像老刘刚刚说的，锋芒毕露啊。他那时候要是有你一半的稳重，今天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王俊峰摇了摇头，很是惋惜。 张天毅毫不迟疑，开口说道：“师傅是有那个才能，我想孤傲，也做不到。” 唐志远愣了一下，疑惑问道：“师傅？” 这两个字，从来都不是乱叫的。 张天毅点了点头，他和曹闲野没有师徒之名，但是有师徒之实。古语有云：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他尊重每一个教他本事的人，像对父亲一样尊重。他是一个俗人，求财求名，但也没俗到骨子里。 人在世上，不能为了活着而活着。 他点点头说道：“是，师傅教了我不少本事。” 唐志远伸手摸了摸鼻尖，他这个年纪对于一些尊敬前辈的年轻人还是很看好的。加上张天毅进门以后言谈举止都算得当，他对于这个年轻人感官还算是不错。起先他以为张天毅是曹闲野什么亲属之类的，后面听到是师徒就更显惊讶。这个世道，见了钱叫干爹拜师傅的多了去了。遇到艰难还能坚定的站在那里的，真不多。 说到底，人心本就自私。遇到危险，躲避也是生物的天性。大道理用嘴说自然简单，身体力行就非常艰难。 唐志远说道：“今天这局就到这里吧，有机会咱们下次在一起玩。老王你那个案子就放心吧，没啥问题。老刘，你也给孩子的事情上上心，老曹怎么说也是咱们这一代的翘楚，是国家的人才。真出了事，是百姓的损失。只会让罪犯，更加的猖獗。社区不稳，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一定尽力而为。”刘道元点头说道。 这桌牌局就这么散了，桌子上的第四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人介绍他。散场的时候他走的也是最快，因为他背对着门，坐在那里又一直没有抬头。从头到尾，张天毅都没看清他的模样。刘道元是第二个走的，他临出门的时候瞥了张天毅一眼，意味深长。 唐志远第三个离开，他走的时候对张天毅说道：“没有根基，没有背景。做事便不能率性而为，要三思而后行。” 张天毅点头应允拜谢。 三思？ 他本来就是个小心的人，从hacker意外神秘死亡以后，他就更小心了。Hacker都能死，谁敢说自己不会出事。侦探本就是走在刀尖上的行业，他必须小心提防。曹闲野的事情水-很深，他决定要管，可不愿意把自己陷进去。 王俊峰笑道：“人都走没了，走，当叔叔带你见识见识这处被称作‘风月无边’的清风茶馆另一样诱人至极的服务。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丰韵佳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乔六爷的分析 刘道元在济南的名声不好，也不坏。欺行霸市的事情做，修桥补路的事情也做。有的人享受到益处喜欢他，有的人被侵犯了权益憎恶他。可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得承认他确实是手眼通天。尤其是对于底层力量的控制，已经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张三家买条鱼，李四家杀只鸡，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就从没有不能知道的。 可曹闲野这件事，刘道元一点也不想掺和。当年的那些人，有一个是简单人物吗？就曹闲野本人以及他的人脉圈都没有解决得了的问题，让他刘道元掺和进去，活腻歪了吗？他势力再大，也注定是见不得光的存在。王俊峰把他拉出来，这是逼着他进退两难啊。 他坐在自己家中的客厅里，桌上的壶里煮着水等待着冲泡上好铁观音。他的手中转悠着一对狮子头，速度飞快。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青面青须青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面容削瘦，双颊高耸，颧骨挺起，满脸似乎没有二两肉。这个人，在济南很少有人认识。自然也都不知道他就是帮助刘道元从小混混成为地头蛇的谋士，乔六爷。 刘道元对于他非常的信任，大约是除了妻子不能共享，其余的我的便是你的程度。乔六也从没有让刘道元失望，无论多么糟糕的境地，他总有办法把坏事变成好事。乔六爷看了一眼刘道元，问道：“大哥，这是有烦心事啊？” “是啊，很麻烦。”刘道元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和乔六爷说了一遍。 “这件事不能掺和进去，王俊峰这个人欺男霸女，唯利是图。人模狗样，心胸狭隘。他这明显是在转移视线，不安好心。”乔六的瞳孔扩大，他也害怕刘道元一个不慎进了王俊峰的坑。二十年前和上一次的案子，王俊峰都是他首要的怀疑对象。 “你上次和我说过，犯案的一定是有什么必须犯案的理由。我查过王俊峰的身体检查报告，上面显示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是不是怀疑错了啊？”刘道元皱起了眉头，他手中有曹闲野对于案件的分析结果，也有乔六的分析结果。甚至还有很多省城警局的分析结果，其中都同意的是，这个罪犯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出手。 乔六眯着眼睛，嘴角上挑。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王俊峰做的，以他的经验哪里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以他的财力和势力，有一个私人医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做律师的，凡事可都是谨慎的很啊。”乔六舔了一下嘴唇，藏了一句话没有多说。他是真不相信曹闲野二十年查不出来真凶，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你还是怀疑王俊峰啊？”刘道元又皱了皱眉头，他当然不会怀疑乔六的能力。这么多年，乔六的建议就很少有错误的时候。尤其是在不上就下的至关重要时刻，他就像是开了能看到未来的外挂一样，判断的精准无误。他只是不明白，查了王俊峰那么多次都没有破绽，为什么还要怀疑他。 “对了，你刚才说，去找王俊峰的是一个青年？说是曹闲野的弟子，还特意的找到了茶馆？”乔六眼睛一亮，忽然问道。 刘道元郑重的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他已经意识到乔六是想到了什么，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至关重要的样子。乔六每次想通了某件事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 “他是一把刀。” 乔六嗤笑说道：“曹闲野这个人还真是精神分裂，恨极了仇人自己又不愿意背上杀人的恶名。终于是出现了一个能好好利用的人，不用白不用啊。忍了二十年，一步一步算的这么准。” “什么意思？”刘道元还是不解，开口问道。 “如果，酒吧里的死人不是二十年前的凶手杀的，那所有人的判断就全部都出错了。曹闲野是出来报仇的，他是顶尖的刑侦专家和心理学家，怎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只有一个解释，他想杀人，又不想恶名背在自己的身上。如果酒吧里的人是他杀的，又刻意把那个青年引到王俊峰的面前，是不是一切就全部都顺理成章了？” 乔六越说眼睛越亮，他的大拇指搓动着食指指肚，不屑笑道：“曹闲野现在一定是躲在这附近的某处，精心的欣赏着自己找到的刀和他的仇人的对弈。关键时刻也一定会用某种方式给予帮助，甚至是推波助澜。只要让这把刀把他的仇人杀了，事情就算完结了。当年的真相，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重要。” “什么？” 刘道元吃了一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惊讶至极的说道：“你是说，酒吧的案子有可能是曹闲野做的栽赃出来的。目的就是引导他那个徒弟见到王俊峰，然后杀了他？而他想要不沾血，还想要人死？” “是啊，至少是表面上双手干干净净的不沾血。当然，酒吧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他杀的。但是把自己的弟子当做刀，这件事绝对是没跑的。大哥，你最好查一查那个小子的底细。说不定，以后用得上。”乔六站起身，端起早就已经煮沸的开水冲泡了一杯铁观音，用竹篾推到刘道元的身前，说道：“咱们不妨静观其变，不管是曹闲野老谋深算也好。王俊峰棋高一着也罢，结果对于咱们都没有妨碍。大哥你要做的，就是去调查这些人的消息。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有主动权。” “什么都不做？”刘道元问道。 乔六摇了摇头，否认道：“本质上要坐山观虎斗，但是表面上不能这样。王俊峰已经开口让您帮忙找曹闲野了，您什么都不做也交待不过去。明面上大张旗鼓，也要给他一个交待。这位大律师不好得罪啊，但是暗地里，可千万别真把曹闲野找出来了。那块烫手的山芋，千千万万不能落在咱们手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揣测 张天毅对王俊峰有着非常强烈的怀疑，他清楚的看到，王俊峰在扔出去那张四条的时候，手指紧紧的按了一下。一个故意输给掌控自己经济命脉的人的时候都会不自然的激起好胜心的人，很符合曹闲野对于凶手的判断：不甘心输给他！ 心绪混乱的张天毅坐在路边花坛上，捏着自己的眉梢，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看着前面店铺里面摇摆的古钟。对面是一个钟表店，里面卖的钟表很复古。 “叮铃铃——”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楚惊蛰的电话。 “文虎，我刚刚接到了一封匿名短信。湘知查了一下，是一个黑户。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王俊峰把猫捏死的照片，你看一下。” 楚惊蛰的声音倒是没什么，不过张天毅清晰的听到电话旁边曹湘知压抑着愤怒的喘息声。 他低下头，点开微信，看到了楚惊蛰发来的照片。照片看上去不是最近新拍的，因为现在是夏天，照片的背景还有着没有融化的积雪。王俊峰的身影出现在照片的正中间，他的手上提着一只血肉模糊的金丝猫。狰狞的笑意，浮现在嘴角。 从照片上分析，谁能在这么近的距离拍摄？ 又是谁会给他们几个提供这张照片？ 想向他们传递什么信息？ 张天毅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他已经感觉到，眼前有一团迷雾笼罩了过来。 他伸出手，放在面前。狠狠的挥下！ 眼前这点困难如果就把他难倒了，那他怎么去上海滩见林素衣？ 没有女人会喜欢无能的男人，至少张天毅是这么觉得的。 尤其是林素衣这样天仙一般的女子，他没有大闹天宫的实力怎么能配得上她？如果那些妖怪反对他们在一起怎么办？ 张天毅笑了起来，眼前的事情，难道能比把天仙拉到床上祸害一番更难？显然不会，那他怕什么？ 立志要去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人，会觉得泰山高不可攀吗？ 与此同时，楚惊蛰和曹湘知也在家中交谈了起来。 “湘知，你怎么看这件事？”楚惊蛰举着手机，问道。 他的目光中看不出来疑惑，也没有睿智的样子。和以往一样，平淡如水，只是时不时的会闪过一丝，似乎天生带着的锐利。 曹湘知的目光则落在相片上，死死的盯着王俊峰的面孔。过来良久方才开口道：“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王叔叔有这个嗜好。发照片的人，是希望我们知道王...王俊峰他是一个暴虐的人，是符合凶手的定义的。” 楚惊蛰眸子一凝，惊讶的问道：“他是凶手？人是他杀的？确实是符合那个什么定则的定义，喜欢虐杀小动物，是个残忍的人。我这就去把他抓过来问一问。” 曹湘知对他的话明显不赞同，她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我这个当事人的女儿都不着急，你急什么？这件事要是这么简单，怎么可能难得住老头子二十年？我不知道王俊峰的这个嗜好，他肯定知道。” 楚惊蛰又迷茫了，他的目光从客厅的落地窗上穿出去。习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动脑子还真的是难为他了。 他能察觉到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刑侦本也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是无条件的信任张天毅能够解决这种问题。朋友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往往只有两种结果，第一种收获绝对真诚的友情，第二种则被坑进无底深渊。 曹湘知坐在沙发上，带着回忆的口吻说道：“王俊峰和老头子还有我母亲认识大半辈子了，从老头子这些年的只言片语中，他应该追求过我母亲，只不过最后输给了老头子。但是后来从事律师行业还真让他闯出来了，打了很多大官司，其中很多也都赢了。比不过老头子天赋异禀，但也是这里数得上的人物了。他很聪明，思维也很缜密。” 说完，她靠在沙发靠背上，似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王俊峰一直对她都挺好的，她很难接受那个时长来到她家里找曹闲野喝酒，每次都记得给她带各种各样礼物的王叔叔，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 可是现在，包括老头子在内所有的判断和证据都指向了他。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答案无论在难以置信，都是真理。 曹湘知觉得曹闲野既然留下了指向王俊峰的证据，那应该就是深思熟虑好了的。希望他们知道凶手就是他，可老头子知道他是凶手，为什么二十年都无动于衷？ 是找不到证据吗？ 也许在旁人眼中曹闲野什么事情都严谨讲究证据，可在曹湘知看来，报仇对于老头子来说比生命都重要，原则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在考虑范围内。 二十年，足够他确定任何事情的真假了。 他可是，二十岁名动天下的第一心理学家曹闲野！ “这样真的是太让人烦躁了。”楚惊蛰攥紧了拳头，皱着眉头说道：“这样真真假假的捉迷藏吗？把怀疑的人一个个抓来问上一问，不说就揍一顿，看他们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曹湘知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你太小看这些人了。除非你把满清十大酷刑用在王俊峰的身上那我不敢保证，常规手段不会让他屈服的。他出身很低，哦，和你们两个一样，穷乡僻壤。” 她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人一旦拥有了一些东西，就不会愿意在放下的。你把他的手指剁了，他会用手掌，你把他的手剁了，那他用牙也会撑住的。这是坚持，也是穷苦人成功所必须的东西。” 楚惊蛰皱起眉头，忽然说道：“这个，和文虎那小子很像。他小时候想考第一名，大冬天刮着寒风就起床读书。我们那地方冬天很冷，他的十个手指都冻的肿了，还坚持着。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能行。我爸也让我以后跟着文虎，说这小子一定能出人头地。” “看的出来，你很信任他。那咱们等等，看看他对这件事怎么看。”曹湘知依旧抿着嘴唇。 “好。”楚惊蛰点头。 阳光顺着玻璃落在屋子里，像是给这一对少男少女的身上披上了红纱。他们一坐一立，静默无言。 屋子里诡异的安静，只有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滴滴答答的指针声。 “叮咚。” 忽然，门铃声响起。 两人的目光，同时向门口望去。 楚惊蛰抬脚，慢慢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忽然断掉的线 “警察，有一宗案子需要你们配合调查一下。” 门口，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五十岁男子。楚惊蛰和曹湘知都见过他，在这一片名声很不错的派出所老所长。 陈所长看着开门的楚惊蛰，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道：“你们不要紧张，只是需要你们配合调查一下。” 曹湘知从门后探出头来，看着眉头锁紧的陈所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涉及上警察，尤其是陈所长这幅表情，终归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陈所长摇了摇头，叹气道：“事情很大，不过跟你们关系不大。王俊峰死了，死在他自己的家中。” 楚惊蛰忽然抬头，睁大眼睛。“什么！怎么可能！” 陈所长点了点头，确认道：“事实如此，我也不敢相信。” 曹湘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插口说道：“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陈所长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这接连发生的命案，已经引起了上头的注意。主要是死法勾起了太多人的回忆，王俊峰这个金牌大律师的舌头被割了下来缝在眼睛上。 三人接连前后下楼，楚惊蛰一言不发。曹湘知左右看了看，安慰道：“你不要担心，不可能是张天毅做的。他没这么傻。” 楚惊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觉得是他杀的，他要动手。一定会先安排我离开，既然我还在这里，动手的就一定不是他。只不过我担心这家伙不会配合调查，他有可能会反抗。” 陈所长顿了下脚步，扭回头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在此时的他心中，张天毅是数得上的嫌疑人。不论是为了师傅曹闲野报仇也好，还是在王俊峰死前他是最后见过的几个人也罢。 都有着足够让人怀疑的动机和作案时间，甚至作案能力。 不过，陈所长更想找到曹闲野这颗不安定的炸弹。 有资格惩罚罪恶的只有他们公安干警，即使是曹闲野也没有权利决定犯罪分子的生死。何况两个疯狂的高智商分子的对决，会让多少本不该死去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人命，不是他们的玩具！ 陈所长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指甲在掌心按出了痕迹。他一直都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不然也不会五十岁仅仅只是一个所长。不入流的很。 但是他有底线，自己负责的区域内就要安定祥和。不希望治下的老百姓被这些血腥的事情影响。等到退休的时候，就算不能路边百姓夹道欢送，至少也不能让人在背后讨论的时候戳脊梁骨。 他丢不起这个人。 在陈所长来找楚惊蛰和曹湘知的时候，也有人去找了张天毅。没办法，发生这么大的命案，还是知名人士。在上面派遣的警力到达之前，派出所的人手严重不足。以至于，连女警察都派了出来。 陆佳薇嘟着嘴，愤愤不平的看着站在她前面，面色极其平和的男人。 “你听清楚了吗，这是杀人案。我们有权利让你配合调查！”陆佳薇掐着腰，她都快磨破嘴皮子了。这家伙还是无动于衷的在花坛边上坐着，要不是是闹事，现在网络舆论风头又盛。她真想给铐起来拽回去。 “怎么会死了呢？难道前面的判断是错的？他并不是二十年前的杀人犯？”张天毅紧锁眉梢。 王俊峰的突然死亡，让他陷入了茫然无措的境地中。前面的调查全部白费了不说，后面如何操作下去一点头绪都没有。 陆佳薇半蹲下身子，摇着一只手在张天毅面前晃动着喊道：“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张天毅眯了眯眼睛，忽然起身，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吓得陆佳薇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张天毅无所谓的说道：“那就走吧。” 陆佳薇神色古怪，看着张天毅依旧没有松开的眉梢，心中松了口气。 然后这一男一女就沿着路向派出所走去，这里不大，而且路上很堵。陆佳薇并没有开车出来。 只是他们并不像警察和嫌疑人，纵然张天毅也不算是嫌疑人。 但是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尤其是女孩稍微慢了半步，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像情侣。配合上陆佳薇时不时看向张天毅那带着思考或者是咬牙切齿的表情，就更像了。 张天毅不管这位只是认识并不熟悉的女警察，除了注意走路不掉到坑里分散点注意力。剩下所有的精神都放在思考这件事情上。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曹闲野的几个朋友中，除了王俊峰还有两个人他并没有见过。 太草率了，自以为是！ 张天毅眼睛眯成一条缝，心中对着自己狠狠的骂道。 王俊峰的死亡才让他意识到，你看到的一切并不一定都是真的。更有可能是别人暗示给你看的，甚至引导你去这么想的。 谨慎，谨慎！ 如果能有一把刀把字刻在自己的心头，张天毅现在一定毫不犹豫的用刀在自己的胸口刻上这两个字，并奉之为一生的圭皋。 他面对的是从曹闲野手中逃走，还在他身边活了二十年的高智商罪犯。不是街边的小混混，不是书中愚蠢的恶人。 阳光洒落在少年的额头上，汗水逐渐湿了两颊。他的脚步走的却是愈发沉稳，因为他觉得，前方的派出所是一个很好的破局的机会。王俊峰的死亡，除了他会在，那天打牌的，还有熟悉的朋友，都免不得会出现在现场。 这个疯狂的杀人犯，一定就在其中。 张天毅的眼前，忽然出现了曹闲野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那是自己脑海中的身影。但是这个身影的出现忽然又给他带来了困惑。 注定了要在荆棘中劈出一条路的少年，心头又有了新的疑惑。他的师傅，华夏第一的心理学家，现在在哪里，又想做什么？ 这个案子的背后，似乎有着更深的东西。 张天毅摇了摇头，水再深也和他没关系。他只想多学点东西，顺便的把杀人犯揪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从头再来 “不对！” 张天毅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警兆。如果前方的派出所是一个陷阱呢？那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将成为一个看客。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尽管这只是一种可能。 “你要做什么！” 陆佳薇警惕的大喊了一声，可张天毅早有准备。在走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忽然加快脚步，在红灯变成绿灯的刹那冲了过去。反应稍慢了半拍的陆佳薇被紧接着涌上来的车流阻碍在原地， 紧接着，张天毅停住脚步扭头看着路对面的陆佳薇挥手笑道：“别这么紧张，我可不是嫌疑人。充其量不过是配合调查的，不过呢，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做。等我的事情办完了，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可恶，我不会就让你这么逃走的。”陆佳薇恨恨的咬着嘴唇，她是半点没有想到张天毅会忽然抓住变灯的一瞬间逃走。最主要的，是她也没有想明白只是配合调查，他有什么逃走的必要？ 不过，陆佳薇也想到了张天毅会去的地方。一个侦探，怎么可能会忍受不去现场亲自寻找证据呢？她根本就不需要跟住张天毅，直接去王俊峰的家中等着就是了。 何况这件事，对她一样有着很大的好处。 张天毅也确实如她所料，径直到了王俊峰家的门口。但是新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王俊峰刚死，警察封锁了房屋四周。估计现场还有不少刑侦人员在查询搜集证据。 他心中更加焦急，被搜寻过一次的现场很多证据可能就被掩盖或者取走了。这很干扰后来者的判断，甚至产生错误的结论。 张天毅站在一个胡同的拐角处，眼睛不停的在四周看来看去。可一点机会他都看不到。 王俊峰居住的地方虽然算不上是顶级小区，可绝不寒酸。在泉城也是数得上的小区之一，每个楼栋之间的距离非常大。根本不可能从别的楼栋翻过去，周围又全部都被警察围上。里面想都不用想，肯定一群调查人员。 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张天毅的眉头，仅仅锁了起来。在不进去，调查到的证据，他就未必敢相信了。 “你跑过来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合作吧？”陆佳薇的声音在张天毅的身后响起。 张天毅缓缓的转过身，凝视着陆佳薇问道：“你不把我带回去了？” 陆佳薇摇了摇头，露出贝齿微笑道：“我不觉得你是凶手，而且我对于这个案件的兴趣更大一些。你要是能把案子破了，不是正好洗清自己的嫌疑嘛？” 说着，陆佳薇的眉头轻轻的挑了挑。 张天毅眨了眨眼睛，心中已经明了陆佳薇的意思，便也笑道：“希望合作愉快了。” “厉害。”陆佳薇竖起了大拇指。她的心思已经被张天毅猜到了，对于她来说，眼前是一个不能错过的机会。破解有关曹闲野的二十年悬案，是一个让她想一想就心动不已的机会。 没有当官的爹，没有有钱的妈。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陆佳薇的嘴角露出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从读书到步入社会，从实训到现在转正成为警察。她何曾靠过谁？ 不像她在警校最好的朋友那样，那个女孩没毕业就躺在了一个高了八届的学长床上。一毕业就安排好工作岗位，一直以来发展的顺风顺水。对于这样的选择，陆佳薇不鄙夷，但她自己绝不会这么做。努力有希望达成的事情，没必要搭上自己的身体。 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张天毅想要知道真相。而她，想要破案的功绩。他们这一对男女，有着相同的目标，却没有一丁点的利益冲突。简直就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极品的搭档啊。 “我是陆佳薇，这一位是我们请来的顶级侦探。张天毅张先生。”陆佳薇带着张天毅，走到了封锁线处。命案发生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被市局的人接手。不过守在门口戒备的，依旧是他们派出所里面的人。要不是人手紧缺，也轮不到陆佳薇去带张天毅回去配合调查。 “佳薇，我们什么时候请侦探了？我们可是警察，哪儿用得着侦探？”人群中一个警察一脸疑惑的向陆佳薇问道，他看向陆佳薇的眼神很温柔，像癞蛤蟆看白天鹅。 “这是陈局的意思？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他打电话！”陆佳薇瞥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拽起张天毅的手就往里面闯去。 “你...我...不是！”后面的警察磕磕巴巴的没说出几个字还，就看到陆佳薇带着张天毅进了大楼。 “这是谁啊？”张天毅走进楼栋，拽了一下陆佳薇问道。他刚才看的很清楚，那男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阴狠毒辣。 陆佳薇皱起眉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他是我局里的同事，叫刘唐。我刚来的时候，就总是缠着我。不过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在局长平时会护着我。不然不知道会被他纠缠到什么地步。” “这样啊。”张天毅抿了抿嘴，深深的看了陆佳薇一眼。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迈开脚步向楼上走去。 他的心底，终究还是对陆佳薇多了一份戒备。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女警，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单纯。她不可能不知道当着一个小气的追求者的面拉另一个男人的手意味着什么，可她还是拉了。这让张天毅心中多了份小心，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巧，陆佳薇也正抬头看着张天毅。 两人的视线在相距不到三米的空间中碰撞在一起。 “你怎么了？” “没事。” 张天毅摇了摇头，扭过头继续向上面走去。 陆佳薇跟在后面，她在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顿了一下脚步，眼角轻轻的向后面瞥去。她的嘴角，露出一副果然如此、尽在掌握的笑容。 刘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半边身子趴在门缝处。口中恨恨的呢喃道：“你个贱人，对我爱答不理的。原来是外面养了小白脸，还侦探，狗屁的侦探。早晚让你去给阎王爷查案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迷雾重重 张天毅对于刘唐有什么想法没有任何兴趣，他只对案件本身有着浓厚的兴趣。 王俊峰果然很有实力，他的住宅很大。装修用料都非常的奢侈，以张天毅对于装修仅有的那点了解来看，这里的装修比房子也便宜不了太多。 现场已经被勘察过一次，尸体也被运走。陆佳薇其实也挺好奇，曹闲野的弟子，还能找到什么别人没有注意到的破绽。 问题是张天毅只在屋子里面兜兜转转，走来走去。但没有在任何地方停下脚步看上一眼，陆佳薇忍耐不住，索性直接开口问道：“你这么转来转去，转的人眼都花了，到底发现了什么没有？” 张天毅终于是停住脚步，转过身笑道：“现场几乎是被清理了一遍了，我去哪儿找线索。这要是还能找到，你们的勘察人员那是多没用？” 陆佳薇脱口而出问道：“那你在这里转来转去做什么？你让我帮你进来，就是在这里转圈啊。” 张天毅犹豫了片刻，竖起手指摇摇头说道：“问题在于我是曹闲野的弟子，是京城来的侦探。那么不仅仅你会相信我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对方也一定会怀疑我是不是能找到证据才查出他是谁。” 陆佳薇点点头，认同道：“这倒确实是真的，你说你有办法，我确实相信你有。毕竟，你是曹闲野的弟子啊。” 张天毅走到陆佳薇的身旁，正视着她的眼睛，解释道：“凶手只要这么想，那就一定会来找我。” 陆佳薇眼睛一亮，抢先说道：“因为对方是冲着曹先生来的，那他不会容忍自己败在你这个曹先生的弟子手中的。那么，无论他多么沉稳，多么能隐忍，都一定会想办法试探你知道了多少。” 陆佳薇越说越觉得是这样，眼睛也愈发的亮。继续说道：“以你的聪明，只要有人试探你，就等同于自己把自己的马脚露给你了，你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把人给揪出来。” 张天毅得承认陆佳薇这个小女警很聪明，可以说是一点就透。他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大都是正确的，我敢断定他会试探我看出了什么。但是能不能抓住机会顺藤摸瓜，我是真的没有信心。我的信息网还是太差了。” 作为一个侦探，张天毅越来越觉得破案其实并不是只靠那点小聪明。甚至诸葛在世，没有信息也一样抓瞎。他心中做了决定，泉城的事情结束，回到京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展自己的信息网。 张天毅对陆佳薇说道：“走，带我去派出所看看。” “我有一个问题。” 陆佳薇没有带张天毅走，而是开口问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师父到底想做什么。我实在不敢想象，谁能二十年欺骗他都不露出破绽，他那样的天才人物。这本就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她目光灼灼，纵然社会经历很少。但是胜在看过无数的案件，看到过无数先辈对于各种犯罪分子的心理描写。她认为，曹闲野等待二十年，一定有一个惊人的秘密存在。 “我记得湘知和我说过，师傅在济南有一个当警察的朋友，你知道是谁吗？”徐未济隐约之间，像是抓住了什么。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神色肃然。如果楚惊蛰在这里，就会察觉张天毅此时的表情就和他以前在考场上看到试卷，确认自己考出满分的神情一模一样。 胸有成竹！ “你不要招惹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陆佳薇非常紧张的低声说道：“曹先生的交际圈，我们都查过。你说的那个警察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他疯了。” “疯了？”张天毅惊讶问道：怎么回事？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陆佳薇耸了耸肩膀，说道：“他当初的职位很高，档案被封存了。不过他在发疯之前，杀了十几个人。当街拔枪杀人！据说是受到了刺激。” 看了看四周，没有人靠近或者注意他们。陆佳薇又小声说道：“我偷偷的查过，他之所以发疯的原因。是他儿子被那个凶手杀了，死状和曹先生妻子当年的模样一般无二。而且现场还留有一行字迹：‘我就在你的眼前，你来杀我啊。’然后他就忽然拔枪杀死了十几个人。后来还是王俊峰亲自跑关系帮他证明确实是精神有问题，才...” 生性其实颇为谨慎的陆佳薇其实还是留了一手，她没说自己怀疑那个叫赵延年的警官并没有发疯。甚至她觉得现在在精神病院待着的他同样没有发疯，问题在于陆佳薇并不想去招惹一个当街杀了十几个人还保住性命的人。 “十几个人？”张天毅震惊的问道：“十几个人，为什么我听都没有听过？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人和我说？” “很正常啊。” 陆佳薇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的说道：“这么大的一件丑事，大家捂盖子还来不及呢。别说你了，就是济南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案发现场当时本身就没有多少人，我要不是好奇心起翻看了很多档案记载，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不去派出所了，咱们去见一见这位警官。”张天毅当机立断，带着兴奋的口吻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身上有很大的问题。” “只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都知道他有问题。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查他，问题就在于谁查到最后都是没有问题，你说奇怪不奇怪？”陆佳薇耸了耸肩膀说道：“你要去也可以，我告诉你地方。但是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去交差，不然所长该骂我了。” 对于陈所长，陆佳薇有点畏惧。主要是这个严厉的老人一直对她比较照顾，让她没法违背。 “好。” 张天毅点了点头，送陆佳薇下了楼。他没在乎背后刘唐那嫉恨的眼神，恍若未觉一般走到墙角，从兜里掏出电话。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按下号码，拨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合理与道理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却不知道这家精神病院里藏了多少天才？ 张天毅站在济南精神病院的门口，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苦笑。还真当自己看了本书，就把精神病院也当成藏龙卧虎的地方了？不过今天，倒是真的要见一见这里藏着的猛虎。 他昨晚打了电话给胖子，让他帮忙详细调查当年济南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也许这件事情中藏着什么秘密，或许就像陆佳薇说的那样，以曹闲野的本事和能力，怎么可能二十年都排查不出来。 在探案中，会相信一两个不合理的事情存在。但是绝不会相信，一连串不合理的事情发生。 一个带着诡异的大笑在张天毅的身后响起，只听他疯狂大笑道：“嘻嘻，嘻嘻，又来了一个死人。” “为什么说我是个死人？”张天毅也不恼怒，转过身看着蹲在一个石台子上的中年男子笑问道：“可有什么说法？” “你过来，我偷偷和你说。” 男子从石台上跳下来，身手倒是极为敏捷。他拢起手掌，遮着嘴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能看到人身上的生死气。那死气浓郁的，就快死了。” “我身上的死气很浓郁？”张天毅依旧在笑。 “嗯，很浓郁。” 男子用力的点了一下头，郑重的说道：“你一定和大恶魔接触过，他会吃了你的。从头到脚，把你的身体和灵魂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咔擦，咔擦，咔擦。”男子上下牙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张天毅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上一阵阵冷风吹过。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干瘦的老头拿着个放电池的小风扇对着他的脖子。 看到张天毅转身，那老头大叫道：“魔鬼，魔鬼。” 喊完后拔腿就跑，连风扇也扔在了地上。 等张天毅再转回头，那男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皱起眉头，却也只觉得这处精神病院充满怪异。 此时再抬头看向三栋斜着并在一起的大楼，恍然间竟觉得这楼栋如同一张张开的大嘴，直欲择人而噬。 张天毅迈步走入。 大楼干干净净，可以看出平常负责收拾的人很用心。想想也是，精神病院里从来不缺少有钱人。真正穷苦的人只能用铁链子把人锁在家中，不可能送到这里来。 “你找我？” 张天毅本想到大堂问一问赵延年在哪个病房，但是奇怪的是大堂并没有护士的存在。倒是有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健硕的中年人坐在门后。他没发出声音之前张天毅还真没注意到这里坐着一个人。 “你是赵延年？” 张天毅下意识就这么觉得，而且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并没有精神病。他的眼神太清澈了，怎么看，都不像有病。 “我是，你是谁。”赵延年上下打量着张天毅，目光灼灼。不过还没等张天毅说话，他忽然笑道：“是曹闲野让你来的？老子在这里待了十八年，他连活路都不给老子留了？” “什么意思？” 张天毅蹲下身子，看着赵延年。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刚开口说话，赵延年便笑道：“原来不是他派你来的，不然你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你走吧。” 赵延年指了指门口，说道：“枉费我把所有人都安排到了四楼，没想到来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你回去问一问曹闲野，他这个大心理学家，能不能像我一般让所有的精神病人都听话。” “他失踪了，谁都找不到他。”张天毅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帮他传话。 “失踪？他惯用的手段罢了，二十年还这般。”赵延年忽然问道：“你知道洗脱一个人不是罪犯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吗？” “知道。”张天毅点点头，回答道：“自然是有最好的不在场证明。不在现场，自然不是凶手。” “你很聪明，可太聪明了不是好事。你要是听我一句劝，就离开济南吧。”赵延年赞赏的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对于张天毅的回答很满意。他继续问道：“你和曹闲野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老师。”张天毅用的是老师，而不是师傅。 赵延年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张天毅又笑着说道：“他是我的老师，但我觉得时间任何关系都大不过道理。你若说的有道理，我也会听。” 张天毅确实觉得世间最大的就是道理，但前提是这个道理不能伤害他的父母，不能伤害楚惊蛰，不能伤害林素衣。如果非要伤害，那他或许会觉得，有些道理不一定不能改。 赵延年哈哈大笑道：“倒是没想到曹闲野这个恶魔的学生竟然还是个懂道理的。你来找我，是想知道什么？我为什么杀人？” “本来是的。”张天毅不否认自己的目的，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过现在，我比较好奇的师娘的事情，以及那个连环杀人犯。当然，也对您当年杀人案很有兴趣。对了，有一件事不知道您知不知道，王俊峰死了。我没看到第一死亡现场，不过听说和连环杀人案一样。” “俊峰，他死了？”赵延年的眉宇间露出痛苦的神色，想来也是真的珍惜和王俊峰之间的情义。张天毅听陆佳薇说过当年便是王俊峰替赵延年打的官司，让他逃过一劫。 张天毅确认的点头，说道：“就是今天的事情，因为我和他有过一些接触，刚才差点被带去调查。想来你那位经商的朋友，也在派出所里了。” “哈哈，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赵延年放声大笑，忽然站起身状若疯癫的大喊道：“该发生的终究是要发生的，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他忽然撞开了张天毅，朝着楼梯口大步跑去，身形摇摆，哈哈大笑。 张天毅并没有去追他，因为就在赵延年撞到他身上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声音很低，但是很清晰：“你离开这里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人物的心思 为什么赵延年让自己离开这里？ 张天毅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去见一见曹闲野三位朋友中的最后一位，那位应当已经被带到派出所配合调查的富商。他想听一听这位富商会怎么说，王俊峰的死亡，赵延年的似疯未疯，总让他觉得这里面有些东西不太对劲。张天毅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作为一个侦探，他竟然先入为主了。 他竟然从一开始就把曹闲野当成了受害者，而实际上，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好高明的人！” 张天毅回想自己这几日做的事情，根本没有对曹闲野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只因为受害者中有一个是他的妻子，而他又表现出对妻子极致的爱。 问题在于，这一切的事情张天毅完全是听曹闲野或者曹湘知说的。真假根本无从知晓，主观臆断要不得啊。 张天毅现在就特别想见一见曹闲野，心中有一些怀疑想和他验证一下。不过很可惜的是，凭他的能力在济南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曹闲野。只能找到曹闲野的几位朋友来求证一些事情。 若是不爱，何必二十年念念不忘。若是真爱，怎会二十年悬案高挂？ 张天毅带着满心的疑惑走进了派出所。 “你这是投案自首？” 一进门，他倒是先撞上了负责在王俊峰家警戒现场的刘唐。刘唐或许是在警察局内看到了嫌疑人的名单，知晓了张天毅也在其中。这看到张天毅来到派出所，阴阳怪气的讽刺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劝你最好还是赶紧把你的作案经过说出来，不然罪加一等！” “蠢货。” 张天毅懒得理会刘唐，走到他身旁时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难怪那么多通缉犯抓不到，都是你这样的蠢货，怎么可能能抓到。” 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身笑道：“不过也确实得感谢你，不然我们这些私家侦探，还真就没有饭吃了。” “你...”刘唐额头青筋暴露，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 “想动手啊？这里是警局，我也不是犯人。你尽管动手，报警也就是喊一嗓子的事儿。”张天毅浑然不惧，反倒是笑呵呵的说道：“我都不是济南人，这个案子结束，我会回到燕京，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对我根本没有办法，那你对我吼什么？因为陆佳薇？”张天毅耸了耸肩膀，笑道：“无论有我还是没我，你都得不到她。因为你不仅无能，还没胆子。女孩子是不会看上怂人的，特别是一个小气的怂人。” “你找死。”刘唐面目狰狞，拳头提起又放下。他很想一拳把张天毅打倒在地，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不敢在派出所里动手。 “你们在干什么？咦，张天毅你怎么来了？”陆佳薇听到外面的声音，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看到张天毅，眼睛透出亮光。 “没事，闲聊了几句。”张天毅笑着说道：“你们让我来配合调查，我当时得来啊。” 陆佳薇点点头，指了指里面说道：“他们都在里面，不过你们不能见面，也不能交流。我们要分开单独询问调查。” 张天毅跟着陆佳薇往里走，没有看到刘唐充满了怨毒的眼神。 “你离开济南我确实没办法收拾你，但是你还在济南，甚至还在派出所里，真以为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刘唐眯着眼睛，他其实并不像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他觉得不让张天毅走出济南的办法很多，让他受到点教训的办法就更多了。 好歹也在社会上磨砺了好几年，不像刚出社会那么冲动了。办法门路也多了很多，最少最少，在这个片区他的面子还有点用。比如，城头那个混混头儿，就很听他的话。让他帮忙给谁打折胳膊腿，也从来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刘唐面上的笑容变得很得意。他转身离开了派出所，准备找那个混混聊一聊，要是那小子会办事，说不定以后还能给他点好处。他还准备好好想一想怎么追求陆佳薇，难道自己一个正经有编制的还不如个私家侦探了？何况古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济南到燕京虽然不远，好歹高铁也得一两个小时不是？ 等追上陆佳薇，以后室友同学聚会，或者同事一起吃个饭的时候带着，那也是倍有面的事情。等到了晚上，那修长的大腿，窈窕的身段，还不得爽上天？ 刘唐越走越是得意，很快找到了表面上是一家饭店老板的大混混。 “刘哥，您怎么来了？”刘唐刚进门，已经是这附近首屈一指的大混混，道上人称赵二爷的赵德胜立马迎了上来。从兜里掏出一颗软装的芙蓉王就准备给刘唐点上。 刘唐接过烟，用赵德胜的火机点上。闷头吸了一口，伸手拍了拍赵德胜的肩膀。慢悠悠的说道：“老赵啊，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被刘唐这一拍，赵德胜的腰顺势低了一些。赔笑着说道：“刘哥，看你说的。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咱老赵还不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实际上，赵德胜今年已经四十出头。而刘唐三十岁都没到，可赵德胜这声刘哥叫的是相当自然。或许这也是他能成为这一片老大的原因，这个时代，早就不是靠好勇斗狠就能站住脚的时代了。 人脉有时候甚至比能力还来得重要。 “好。” 刘唐点点头，非常满意的说道：“这件事办成了，以后你老赵有什么事那就是我刘唐的事。” 赵德胜脸上笑得快开了花，他很清楚有一个警察帮忙以后的事情会多好办。甚至说，只要刘唐真心愿意帮忙，那这一片谁也不可能和他对抗了。而刘唐让他帮忙太多，那以后想不帮他都不可能了。 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掉下去了，还跑得掉你？ 刘唐不太看得起赵德胜，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多心思。说到底，还是心底藏了份侥幸。他摆手让赵德胜靠近一些，贴着他耳边低声吩咐了起来。 赵德胜边听边点着头，拍着胸脯对刘唐笑道：“没问题，全交给我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秘密，即将揭开 陈所长和陆佳薇走在办公室里，两人的额头都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他们都很忧愁这件事情，最让他们不可理解的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了，上面不仅没有派人来，连反馈都不曾有。这么大的案件，还是一个跨越了二十年的连环杀人案件。这个反应，是很不对劲的。 尤其是陈所长做了几十年的警察，纵然是没有见过大世面，也没有大本事。可所谓人来成精，他直觉就察觉这里面不太对。 陆佳薇内心深处倒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些欣喜，别的不说，上面不派人来，那这个案子就是他们的。一旦破案，就是天大的功劳。即便是破不了，那也没什么，二十年都没破开的案件，他们就破的开了？ 陈所长无意识的叹气，陆佳薇眨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问道：“要不，咱们把这些嫌疑人放在一个屋子里试一试？” 她想试一试，这几个人在一起会不会说出一些他们没有问出来的秘密。 陈所长眼睛一亮，拍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有想到。这些人里如果真有不止一个人都藏着秘密，那让他们相处，很有可能某句话就会透露出来。 刑侦警察在破案的时候，也经常使用这种办法。他们故意给嫌疑人之间造成矛盾，然后让他们相处在一起。房间里会安装看不到的监听监视设备，以此找到线索的案件，在记录上数不胜数。 不是每一个犯罪分子都是巨枭大盗，有卓越的见识和惊人的胆识。 陈所长伸出手指赞叹道：“小陆，聪明。以后你早晚会出人头地的。” 陆佳薇谦虚的摇摇头，抿着嘴笑道：“都是所长的教导和提携。” 陈所长很满意，他年轻的时候不愿意拍马屁。年纪大了以后倒是很愿意听别人说好听的话。或许这也是人老了以后的通病吧，不服老，所以愈发想要得到别人的称赞。 于是陈所长满意的说道：“我年纪大了，这一方百姓的平安总得有人接着。要是上面不派人来的话，我准备交给你。嗨，这小地方，上面哪里会关心？我希望你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这样也有功绩在身，推荐你的时候，别人也不会说我老陈老糊涂了。” 相貌秀丽的女警郑重的点了点头。 看向陈所长的眼睛中充满了干劲。这样的机会，不容她错过。 陈所长欣慰的点了点头，伸手指着门口说道：“你怎么想的，就放开了手脚去做，说不定，就找出办法了呢。” 陆佳薇点点头，像是在保证她一定不会辜负陈所长的期望。 然后，她起身走出办公室开始安排把所有嫌疑人放在一个屋子里。一个安装有监听监视设备的屋子里，这样的行为并不合法，可谁在调查报告上最后都不会写这件事。 ... 济南这几十年出了很多人才，但是研究心理没有超过曹闲野的，做律师没有胜过王俊峰的，经商，尤其是以小博大，没有比林敬宗更强的。 但是现在曹闲野失踪，王俊峰死亡，只剩下林敬宗也进了派出所。林敬宗年纪比曹闲野要大了几岁，或许是商业上的事情太费神，面容看上去更是苍老很多。 派出所里今天带回来配合调查的人有点多，大多是和王俊峰有关系的。自然也有认识同样是王俊峰好友的林敬宗的。 于是便有一个近期和王俊峰接触过，同样也经商的钱振华坐到林敬宗的旁边。王俊峰的朋友确实以经商之人最多，想来也是正常，最需要律师的，往往也就是商人。他们陷入纠纷的概率最大。 “林总，这派出所怎么回事。该说的都说了，还不让我们出去？”钱振华坐在林敬宗的旁边，一脸苦色。他是没明白这派出所怎么会把他们都带回来还不放人了，要是这个消息传出去，那是会影响到公司股价的。董事会上怎么和投资人还有各大股东解释？ 完全是无妄之灾嘛。 穿着一身淡色西服，嫌弃领口领带太紧用手拽了拽的林敬宗闻言扭头说道：“我们都是好公民，配合警察同志调查就是。再说，你是知道我和王俊峰的关系的。来和我说这个，什么意思？” “不是，没什么意思。”钱振华赶紧道歉，他可惹不起林敬宗，赶紧陪笑道：“林总误会我了，对于王大律师的事情，我也深感悲痛。可...” 他话未说完，林敬宗便不理他。直接起身走到张天毅的身旁，不理会他身旁坐着的楚惊蛰和曹湘知，只看着他说道：“我之前听说曹闲野收了个弟子，就是你吧？” 一直坐在墙角还陷入思考状态的张天毅闻言抬头，看到了一张有点黑的国字脸。这张脸上带着问责的表情，不像是在问问题，更像是兴师问罪。 张天毅心中依然知道这是谁，便点了点头，没说话。 林敬宗坐在张天毅的身旁，沉思了一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敬宗。我来就是想问一问你，曹闲野在哪儿？” 长年作为发号施令的人物，林敬宗的身上自有一股子威势。只可惜张天毅年纪不大，见过的厉害人物着实不少。燕京城里摸爬滚打的岁月让他多少学会了一些处变不惊。至少，在林敬宗面前，怡然不惧。他摇了摇头，淡然回应道：“我不知道。” 林敬宗怒目而视，激动的说道：“你必须说出曹闲野在哪儿，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你知道吗？” 张天毅闻言大惊失色，起身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也传到了陆佳薇的耳朵中，陆佳薇双目紧紧的盯着屏幕，双手也下意识的按在耳机上，生怕错过了不该错过的消息。她本来抓起了桌子上的座机想告诉陈所长，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提起话筒的手又放了回去。甚至还转身锁上了监听室的门。 第一百二十章 逃跑 一看到张天毅这个反应，林敬宗便已经是心中有数。这小子搅和进来，其实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望着张天毅迷茫的眼神，眼睛里忽然有了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蹲了下来，与张天毅差不多高矮，视线平行，问道：“你敢不敢公正的评价你这个师傅。” 张天毅扭头看了曹湘知一眼，曹湘知已经提前起身走到一旁。被曹闲野养大的女孩不说天资如何，识人断事的能力要超脱常人一大截。更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兴趣去了解别人对她父亲的评价，好她认为理当如此。不好，听了也是和自己过不去。 恰巧，曹湘知从来不愿意和自己过不去。 楚惊蛰也跟了过去，他百花丛中过，如今也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他不矫情，动了心便动了心。 身旁无人，张天毅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曾经在老师的桌子上看到过一幅字：‘失去你，我得天空就再无太阳。终有一日，我会将这无边的黑暗，笼罩在他的头顶。遮天，蔽日。’我最初读这段话，感觉到是老师对于那个凶手的恨意。可越读却又越觉得，这段字很压抑，非常的压抑。” “你的感觉，倒也算是灵敏。”林敬宗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佛变成魔。最难治疗的，便是最强的心理学家得了心理疾病。他们擅长给别人构造世界，也擅长给自己编制世界。” 说到这里，林敬宗摆了摆手。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有些灰暗。撇嘴笑了笑，对张天毅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追查这件事情了。有机会就离开济南，带着湘知一起离开，这件事情她也不应该搅和进来。走吧，离开济南。” “我是一名侦探，何况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和有关了。”张天毅坐的很稳，对于张天毅来说，这件事情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也不愿意带着满腹谜团回到燕京。 张天毅知道这个林敬宗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甚至很有可能对这些事情知晓很多。问题在于，看起来他并不想说。张天毅又不可能在这里用什么强迫性手段逼他说。 这里是派出所，是国家安全暴力机关，在这里不老实，那可真是喝了假酒了。尤其还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那你最好赶紧到赵延年那里去看看，说不定在那儿，你能遇到你的老师也说不定。”林敬宗的眼神往旁边瞥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也许现在赶过去，已经晚了吧。论起算计人心这些东西，我和曹闲野没有过招的希望啊。” 张天毅听到林敬宗的话以后愣住了，他敏锐的意识到林敬宗的意思是王俊峰的死亡和曹闲野有关。可这怎么可能，曹湘知明明和他说过这几人是曹闲野最后的朋友啊。 监听室里的陆佳薇却是瞳孔睁大，慌不择路的冲到了陈所长的办公室中。 “这么大的人了，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陈所长皱着眉头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陆佳薇，心中非常的不满意。他是真心把陆佳薇往上培养的，可要这么慌里慌张的，那可不放心把权利交给她。 陆佳薇抚着胸口，毫无形象的说道：“刚才林敬宗在屋里说，说曹闲野会出现在精神病院，而赵延年会死在那儿。就现在，很可能已经出事了。” “什么！” 赵所长起身手一抬，把桌子上放着的玻璃瓶子砸了个粉碎。惊慌失措的说道：“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他脑袋里完全是一片浆糊，怎么赵延年就要死了，曹闲野还出现在那儿？林敬宗在派出所里，又怎么知道这一切？ “所长，所长，怎么办？”陆佳薇的声音惊醒了赵所长，他意识到现在不是发懵的时候。赵延年死了事情不大，他已经疯了十几年，死了也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问题在于曹闲野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陈所长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特别厉害的人，但是这么多年岁月磨砺。有很多年轻人没有的见识，他见过听过不少案例，也经历过与伪君子和真小人打交道的日子。所以他还能强迫自己安稳下来， “立即把所里的所有人都叫出来，我们去精神病院。” 派出所不大，陈所长扯开嗓子开喊了以后。在所里的警员很快都闻声跑了过来，其实所里也没几个人。算上刘唐有三个不在所里，算上赵所长和陆佳薇眼前也就五个人。 不过赵所长觉得五个人足够了，因为他今天把所里的三把枪都拿了出来。他自己一把，陆佳薇一把，还有一个警校毕业的一把。不是陈所长看不起另外两个老兄弟，实在是没经过科班出身的，用枪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这玩意不是看看教程，试一试训练枪就能练会的。 “小陆，门锁好了吧？”陈所长不想放张天毅他们现在走，他决定把曹闲野带回来以后再查一查张天毅和林敬宗。 “放心。” 陆佳薇点点头说道：“咱们所里的锁是电子锁，门关上自动落锁。没人刷卡是打不开的，咱们待会在群里通知一下，他们不可能出来的。不过咱们要注意别过了24小时，不然被投诉就不好办了。” “我知道。”陈所长点点头，挥手道：“出发。” 监听室中，林敬宗笑呵呵的指着门外对张天毅笑道：“咱们的谈话被偷听了，人家已经出发了。你这个侦探，恐怕只能留在这里等结果了。” 张天毅也笑了，他脱下鞋从脚底抽出一张卡，在林敬宗面前摆了一下说道：“不是只有你发现了后面有监视器，不过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只想引走他们？” “是真的。” 这一次，林敬宗很郑重的点头。有些事情他本想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可惜的是，再藏下去他怕自己都没了性命。 张天毅走到门口，招呼了一下楚惊蛰和曹湘知。用卡在门上一刷，推开门说道：“咱们走。” 等三人出了屋，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立刻关上了门。 第一百二十一章 缘由 曹湘知，这个不算漂亮，不算聪明但是很有自知之明也很稳重的姑娘。这一次真的是慌了，她这些年没少冲着她父亲发脾气，憎恨他不给母亲报仇。可真的听到赵延年会死，曹闲野会出现的时候。直觉告诉她，她的父亲，那个和蔼的老人很危险。 她很担忧，因为她知道一个秘密。赵延年曾经是警校最能打的那个人，这几年也曾挺她父亲说过，赵延年在精神病院依旧苦练格斗技。他买通了医院的医生护士，也让里面的精神病人特别的听话。很神奇，她父亲说能让病人这么听话的。在心理学的造诣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到了精神病院以后，张天毅回头看了楚惊蛰一眼。让他先不要带曹湘知上去，自己一个人沿着赵延年上次离开楼梯跑了上去。 首先看到的是以赵所长为首的警察，拿着枪紧张的看着前面。如果前面是确定的犯罪分子倒也好说，这五个人三把枪威慑力也是足够。问题就在于前面天台边上对着坐的两个人并不是切实的罪犯，尤其是曹闲野，他在济南甚至是全国的影响力让陈所长几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陆佳薇手中握着枪，心中也很是紧张。她是科班出身不假，平时也确实比大多数人更努力。可提枪抓人，这真的就是第一次。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酒吧的命案还是她亲身经历的第一起。她心中还在寻思若是曹闲野反抗该不该开枪，朝哪儿开枪的问题。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看到了站在天台入口的张天毅，楞了一下，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出来的，还敢来这里？这次是正经的办案，你一个私家侦探有什么资格到这里来，不怕被抓起来判你个妨碍执法？” “我只是过来看一看。”张天毅眼见被发现，便笑着走了出来。他确实不准备多事，只不过心中的悬念不解开，总是不太得劲。 “咦，我的徒弟也来了。你见过他，觉得他怎么样？”曹闲野也看到了张天毅，他摆了摆手示意张天毅过去，似乎没看到还站着几个警察一般。 眉头紧锁的找延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藏在桌子下面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他恨不得一拳把曹闲野的脑袋打开花，可又怕着了道。这些年在精神病院他实验了当初曹闲野交给他的一些关于心理学上的小手段，几乎百试百灵。于是他只能赞同的点头称赞道：“我见过他一次，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是啊，hacker介绍给我的，能差得了吗？”曹闲野伸出食指，滑动着眉心。在眉心上留下一道红线，仿佛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一般。他继续说道：“当年若不是hacker帮我破解了你们的电脑，我还真不知道小薇的事情，你们三个都参与了。真以为事情做了，还能天衣无缝？” “呵，若不是你那次你正好是去抓捕移尸案的嫌疑人，还让你自己给抓到了。这件事情，你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找延年很不服气，愤然说道：“从小到大，天命一直都照顾你。” “照顾我的是天命吗？是我曹闲野的心。延年，你应该知道，自从当年的事情发生，我就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一个是因为小薇的惨死，还有一个就是知道动手的是你和俊峰。你们两个多没良心？小薇以前对你们不好吗？半夜喝醉了酒，都会爬起来给你们煮醒酒汤。你们就下得了手，把她一刀一刀的切开？” 找延年拳头攥的更紧，扭头看向医院下面的花园，辩解道：“我有办法吗？俊峰失手杀了她，我不这么做，怎么瞒过你？小薇已经死了，我能再看着俊峰也死去吗？” “哈哈，很可笑的理由。失手？从你和王俊峰半夜到了我家，侵犯了小薇的时候开始，你们想过留下她的性命？她活着，这件事她说或不说，瞒得过我？”曹闲野额头的红线越划越深，张狂大笑道：“王俊峰杀了小薇，我便让好色的他二十年碰不得女人。你切了小薇的器官，我便让你二十年出不得精神病院。林敬宗帮你们隐瞒，我原谅他。” “所以你杀了王俊峰，和小微的死法一模一样？”赵延年瞥了一眼外围站着的几个警察，又问道：“你把他们招来做什么？二十年过去了，依旧不给活路？” “我就没想过给你们活路。” 曹闲野在额头上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声音却是淡淡的说道：“为了让你们得到报应，我在女儿面前演了二十年的戏。” “可笑，你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已。我和这群精神病一起待了快二十年了，终于想明白了。你当初真的不知道我和俊峰对小薇有想法？你是故意留出的机会！”赵延年忽的一声站了起来，盯着曹闲野愤然说道：“我在这想了十几年，终于是想明白了。你想体味人间百态，所以留出这个机会给自己体验仇恨和复仇的滋味。现在你体验够了，所以就杀死了俊峰。” “我体验你姥姥。” 一滴鲜血沿着曹闲野的眉心落下，顺着鼻梁划过鼻尖，滴落在桌子上。 “我让你们多活二十年，不过是让觉得简单的死去对你们太仁慈了。现在让你们去死，是因为我已经为女儿找到了放心的归宿。”曹闲野的表情变得极为狰狞，他盯着赵延年的眼睛，声音空空的说道：“看你的右侧，是黄金佛国。走进去，你的罪恶将被洗刷干净。从此，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你将获得无上的荣耀，去吧，去吧。” 非常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赵延年站了起来，当真就一步一步朝着右面走去。这里是一处天台，他的右面走下去不是黄金佛国，而是地狱。他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赵延年的步伐不快，但无论多慢，他都在走向死亡，每踏出一步，都距离地狱更近一点。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拦住他 “小心！” 陈所长下意识的喊道，看到赵延年再走几步就要掉下去摔成一堆肉酱。无论陈所长听了刚才的对话以后作何感想，作为一个警察，他都不得不喊出来。这是作为警察的公知，是职业道德。他要对得起身上的警服，无论一个人犯了什么罪，都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审判他。只有国家，才有审判一个人的权利。这也是陈所长为什么特别不喜欢私家侦探的原因，他觉得这些人其实已经违背了宪法的宗旨。 赵延年当真就停了下来，他恰好站在天台边上，半边身子已经探出了天台。只差一点就掉了下去。赵延年转过了身，望向曹闲野的眉心处狞笑道：“我研究你十五年了，我不停的回忆你和我讲过的心理学知识，买了无数本这样的书籍研究，而且我身边有数不清的人供我试验。不为了成为你这样的专家，只是在你面前不至于被你予取予求。我当年的杀人案现在根本不存在证据，而你杀了王俊峰，却是证据确凿！” 在赵延年的身边，出现了一条绳子，上面绑有一个滑索。他抓住了滑索，面上的笑容非常的得意。 “原来酒吧里的案子是你让俊峰做的。” 曹闲野扭头看了张天毅一眼，说道：“抓住他，我把我关于心理方面的研究全部交给你，包括催眠术。” 张天毅眼睛一亮，这比hacker交给他的黑客技术还要来得吸引他。毕竟hacker交给他的黑客技术在断案的直观体验上，远远不如心理学来得重要。从来神探都是心理学专家，可没听说谁是黑客的。 如果是对他未来有好处的事情，那张天毅从来都不会退缩，更遑论畏惧。他脱下外衣，往两只手上一绕。顺着绳子朝滑下去的找延年追了过去，滑在半空中他便喊道：“惊蛰，拦住他。” 不过等他扭头一看，发现落了地的赵延年根本没跑。他看着张天毅得意的笑道：“斗不过曹闲野，就在他徒弟身上讨点利息回来。” 赵延年真没把上面几个派出所的放在眼里，济南警局有一个权利非常大的人当年是他的生死兄弟。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前一直不走，就是怕曹闲野有后手。现在看来，这些年当真是枉怕了。二十年后的曹闲野，哪里还有当初的人脉。 离开这里，他就准备出国了。正好利用王俊峰杀了酒吧里的人引出曹闲野，现在曹闲野也犯了死罪。他离开这里，当年的事情也算是了结了。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去路，在这之前，多杀一个人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所以在张天毅将要落地的刹那，赵延年一拳砸向他的胸口。虽然今年自己已经四十有六，但当年的底子还在，这些年也一直坚持锻炼。 以他的本事，他觉得杀一个张天毅完全不是问题。一个人是不是格斗的好手，从体型大约已经可以判断出来。张天毅太瘦削了，看上去就知道不会有太大的力量。从他滑下来的动作来看，一定也不是非常敏捷。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天毅落地以后趁势朝他胸口踹了一脚，竟然就地一滚没有冲上来。 他这一楞，再回头就看到从门口冲出一个魁梧的大个子。 “他说让我拦住你。” 楚惊蛰生来声音便比较醇厚，即使不提高音调也会显得很有威严。他说的很平淡，有点像吃完晚饭在屯里溜达时候遇到长辈时候的问询，听上去很有礼貌。曹湘知却有点担心，她听说楚惊蛰挺能打，不过心里还是认为那是在学校学生中很能打那种。不同于赵延年，他练的可都是杀人技。 只是她不懂，武学最初本就是杀人技。 张天毅当然是很自信，他从来都不相信楚惊蛰会败在比武上。无论对手是谁，他都敢压下全部身家赌楚惊蛰可以赢。所以他笑道：“帮我抓住他，有大好处。” “你想拦住我？”赵延年握着拳头，相比张天毅他确实是对楚惊蛰更加重视一些。但是也不是很放在眼中，搏斗与身体有关，但不是必然相关。 “文虎让我拦住你。” 楚惊蛰点了点头，仿佛怕赵延年听不懂，他指了指张天毅说道：“他小名叫文虎，我觉得起的不错，好听。” 曹闲野坐在天台上向下看，朝着陈所长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我这可是上好的茶叶，他不喝，老哥陪我喝两杯？何况楼下马上就有好戏开始，不一起看一看？” 陈所长握紧了枪走到曹闲野对面，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也生怕注意力被曹闲野牵引过去，便索性也低头朝楼下看去。他看到楚惊蛰的动作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了年轻时候见到的那个华夏格斗之王。一样的威势，一抬手一投足仿佛就无坚不摧。 楚惊蛰忽然往前踏了一步，紧接着又是一步。然后，他左脚尖点地，衣服贴在右腿肌肉上，显出绷紧之后流水一般的线条。赵延年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很清楚这种肌肉线条的恐怖爆发力。 接下来的一幕几乎惊呆了所有人。 楚惊蛰的右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到了赵延年的胸口。赵延年有见识，也有点本事。可他毕竟四十多岁，身体的反应哪里有二十多岁的楚惊蛰。所以他刚刚抬手，还没等放到胸口。便感觉胸口受到一股巨力，几乎踢得他闭了气。 接着，楚惊蛰借着落地的一步瞬间贴近赵延年。只是屈肘在他胸口又来一下，赵延年便如破布麻袋一般摔落在地。这个刚落地时候还猖狂无比的人，只在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楚惊蛰伸出一只脚踩在这个想要杀了张天毅在逃跑的男人胸口，随风飘动的裤脚显现出他腿上有着多么恐怖惊人的力量。赵延年被踩的呼吸变得困难，一张脸很快涨红。楚惊蛰仿佛没看到一般，抬头望着张天毅笑道：“拦住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帮我，我帮你 曹闲野终于坐了下来愿意和张天毅以及他的女儿曹湘知说一说当年的事情，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能够破解这个案件。甚至都没有人真的靠近过真相，包括张天毅。如若不是曹闲野亲口说出王俊峰死在他手中，那张天毅确确实实没有找到证据。 至于二十年前发生的案件，那案子的岁月都快和他的年纪一般大了。更何况当初就没有任何一丁点有用的线索留下，除非出现天大的意外，不然根本就没有破解的可能。 他们的谈话，是在派出所中进行的。 曹闲野满脸的轻松，只是额头上还是留下了一道仿佛第三只眼一般的伤疤。他之前已经把记载着他毕生心血的研究成果交给了张天毅，至于张天毅什么时候能吸收他的知识，站到巨人的肩膀上，已经不是曹闲野关心的事情了。因为他的余生，注定要在监狱中度过。 “hacker给我推荐的人，确实不错。”在陈所长安排的屋子中，只有他们四人。自然陈所长也不会蠢到在这四个人的屋子中安装监听设备。于是曹闲野很郑重的说道：“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能帮hacker报仇。毕竟他和我不一样，我在你身上付出是有目的的，而他没有。” “我知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替他报仇。”张天毅想都没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曹闲野不说，他也会题hacker报仇。他觉得hacker死的实在是太冤枉了，不应该这样，他是个好人，还是个有功的好人。 好人就算没有好报，也不应该莫名其妙的横死。 “嗯。” 曹闲野转头望向已经泪流满面的曹湘知笑道：“傻姑娘，哭什么。你老子还没死呢，只是今天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和你说一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妈妈的仇，这些年我也从没有让这些人好过。只是爸爸不想让你掺和进这件事情，仇恨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曹湘知面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她回想起这些年不知道多少次怪罪曹闲野无能，有名无实。没想到暗地里有这么多事情的发生。 曹闲野最后把目光挪到了楚惊蛰的脸上，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给女儿留什么，呵，家里的一套房值个一百多万。存款还有多少湘知比我清楚，这些东西，都给湘知做嫁妆了。如果将来你们能结婚，记得来告诉我一声。如果没缘分，也不用因为我今天的话有心理压力。” 楚惊蛰点头，没有说话。他个子高，长得帅，生性也算风流。但是他也明白什么叫做责任，如果可以，他会和曹湘知结婚，不会介意她父母辈的事情。如果以后真的没有缘分，他也会把曹湘知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就像对张天毅一般对待曹湘知。 这种事情也属实用不着什么保证。 大约是交代完了后事，曹闲野也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点牵挂。这件事，或者说这些事情前后折磨了他十几年，可那又如何，十几年他依旧未曾留下任何一丁点能引到他身上的痕迹。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些信息，只怕是像张天毅这样往他身上想的人都没有。对于这一点，曹闲野相当的骄傲。他不仅是断案的能手，犯案同样可以天衣无缝。 把女儿交给楚惊蛰，他确确实实也是放心的。不仅仅因为他从楚惊蛰身上看出了食牛之气。更是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早晚会气吞万里如虎的张天毅，有些人，只要活下去，就一定会成功。张天毅的面相，看着并不像短命的样子。 “那里面的东西，有些地方写的比较笼统。你回去需要自己研究并且好好的揣摩，能把多少变成自己的东西，看你的本事了。”曹闲野站起身之前，对着张天毅笑了笑，嘱咐道：“我之前了解过你，也有了一个多月的相处。我觉得你小子，活着就能成才，所以你可一定要活下去。燕京那个地方，生存不难。爬上去却不易，活着走到高处，很难很难。” 说完，曹闲野不知道是不想听三个晚辈预料之中一定会说的嘱托的，或者是不想看到女儿更加伤心的面孔。总之他起身走了出去，走的很干脆。步伐平稳，丝毫不乱。实际上，到现在张天毅也不知道曹闲野为什么要认下杀了王俊峰的事情。更有意思的是，到现在也没有个实际的证据证明人是曹闲野杀的。他摇了摇头，心里寻思着得关注一下这件事。按照中国的法律来说，证据链不全是不能够判罪的，尤其是这种除了当事人认罪口供之外毫无证据的刑事案件。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最后不会按照正常方式来判。 不过这句话张天毅没有说出来，曹闲野再怎么也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既然没说，自然就有他没说的理由。 “你跟我们一起回燕京吧，我得照顾你。”楚惊蛰在女人这方面是远远比张天毅胜出许多的，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和什么样的女人说什么样的话。有时候张天毅就很奇怪，都说女色是刮骨刀，可楚惊蛰就越来越强壮了？ “好，娘没了。愁人也没了，爹也进了监牢，这济南对我来说虽然是故乡，却也没什么值得留恋了。我和你们一起去燕京，也去看看大城市是个什么样子。说好了，你不能丢下我。”曹湘知低下头，抿着嘴。她依旧那么聪明，谁说认得清形势就不是聪明？总不能人人都做孙猴子，那还不天下大乱？ “走，咱们一起去燕京闯出一片天。” 楚惊蛰朝着张天毅伸出一只手，绷起了胳膊上的肌肉笑道：“我以前总想着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依旧还想。不过毕竟是有了牵挂，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得确保有足够的钱养他。你帮我。” “我帮你。” 张天毅伸出手，在那个拳头上砸了一下。 两兄弟同时起身向门口走去，楚和张，确实是兄弟。 曹湘知在后面看着这两个男人的背影，一般无二的顶天立地。那背影，比山更加来得雄伟壮阔。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少女怀春 人民大学绝对是整个华夏都数得上的顶尖学府之一，在某些方面，甚至堪称华夏第一。这里人才辈出，说得出姓名的不知凡几。张天毅对于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是羡慕的。就像是吃惯了腌菜豆腐的乡下人，看到城里富人桌子上的山珍海味的时候，也会特别的羡慕一样。 回到燕京城后，张天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独自一人叫了台车来到了人民大学门口。当然，他没有兴趣，更没有时间来这里瞻仰顶级学府。他来，只是想来看看任萱，顺便告诉她一声自己回来了。他觉得任萱好歹也算是跟了自己，没理由自己不亲自来看看她。他的内心最清晰的身影依旧是林素衣，可就像是任萱曾和他说过的话一样，门当户对这四个字，谈恋爱的时候可以不考虑，结婚的时候是必须要去思考的。 张天毅伸出双手，这里面握着什么？除了敢握着荆棘往上爬的决心和勇气，什么都没有。用这种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去给林素衣下聘？他自问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在某些方面，他的自尊心出人意料的强。也许，火辣身材中藏着同样野心的任萱更适合自己？想一想任萱这样的女孩若是带回了村子里，一样会引起全村人的围观羡慕吧？ 人生的漂亮，身材好，学历又高，完美的女神了。 把车停在人民大学大门口的马路对面，张天毅隔着车窗已经看到了任萱。不得不承认，如果从心里公正的评价，任萱很漂亮。她没有林素衣身上的清淡如水，但她妩媚近妖。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给人一种充满诱惑，撩人心底的动情之感。此时此刻，她被缠住了。 眼前这一位，说起来也确实够优秀。人民大学学生会主席，父亲是燕京城里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等着他继承的财产粗略估计也是九位数，人也长得高大帅气。是人大无数女孩子心中最优选择的梦中白马，偏偏他只看上了任萱。这也正常，这一届校花榜上，任萱几乎没有争议的排在了榜首。 年少多金的学生会主席和校花榜排行第一的校花谈恋爱，你看，多么般配的一对！ 可惜，任萱看不上他。 任萱从来不掩饰自己想要的更多的心思，她甚至于敢光明正大的说自己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爬上去。但是同时，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个社会凭借脸蛋身体能爬到一定高度，这个不难。难的是想凭借这个爬到特别高的高度，这很难。需要一点眼光，更需要一点运气。 最关键的是，任萱的眼睛盯着的是段如霜的高度。她受够了段如霜随随便便就能拿她调笑，勾起她的下巴随意调整脑袋高度的行为。可她也清楚，以她的能力想和段如霜平起平坐，只能依靠男人，一个强大的连段如霜都要忌惮的男人。很明显，眼前这个以破了多少女孩子身子为荣耀的学生会主席并没有这个能力。 这样的人，在段如霜面前，能保证不慌张算他的本事了。 “冷子越，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纠缠我。”任萱邹起的眉头里，却在想着那个让段如霜都很感兴趣的男人。段如霜逼着自己满仓了那个农村来的家伙，可任萱不得不好好的想一想，那个家伙的上限看不出来，下限一样让人不忍直视。 不成功，房子都没一间。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个学校里，难道还有比我更适合和你在一起的人吗？” 冷子越非常不理解，那么多追求自己的女孩，怎么还有女孩看不上自己？他在朋友里面有个“炮王”的外号，说的就是他真的勾勾手就会有女孩子愿意陪他上床的。在他的记忆中，从没有被女孩子拒绝过。甚至于这几年大学时光，已经让他快要完成百人斩了。其中见了红的也有十几个，社会上说大学没处女，这就是扯淡嘛。我就见了十几个了。 “你是小孩子吗？喜欢和不喜欢还需要一个理由？如果你一定要一个，那很简单，我有喜欢的人了。”任萱眉头皱的更紧，胸前也因为呼吸急促变得上下起伏，当前景色蔚为壮观。冷子越的眼睛，毫无以为的陷了进去。这尼玛，怎么会有两尺小腰上面顶着最少是E的宝贝呢？ 不合常理啊。 任萱抬起胳膊遮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出入夜场换上格外显身材的皮衣皮裤尽情狂欢，她不觉得有什么。在这校门口被冷子越这么盯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上起了很多的鸡皮疙瘩。于是她再次重复道：“你能不能不要纠缠我了？学校里女孩子很多，对你感兴趣的也很多。就算是校花榜，那上面也有十个人，你能换一个吗？我对你，没兴趣！” 任萱说的决绝，不过她不知道她这种面相上带着妩媚的女孩越是坚决的拒绝，就越是能激起男人想要霸占他的的欲望和决心。 冷子越左右看了一眼，鼓足勇气往前走了一步，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双方呼吸的距离，满怀着真情说道：“萱萱，我真的是爱你的。我愿意你为你做任何事情，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我说的不明白是吗？” 对于冷子越这种只能拿来对付纯情女孩的表白，任萱毫无兴趣。她经历的足够多，比这无下限的话也听到无数。此刻在听冷子越说话，有一种凉白开的感觉存在。她决绝的说道：“那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欢他，非常喜欢。明白了吗？” 冷子越摇摇头，特别自负看着任萱。眼角的余光一直没从她的胸口离开，“我不信，在这所大学，你连我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别人。你用这种话敷衍别人可以，敷衍我，绝不可能。” “我...” 任萱还没等说出话，就听到身后一个做梦也想不到的声音响起：“我觉得吧，离别人的女朋友这么近的人，挺不讲究，也挺欠揍。” 冷子越惊讶的发现，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任萱的眉头绽开，眉眼之间都充满了喜悦。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语：少女怀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校门口的冲突 社会中有一种东西永远都不会消失，那就是阶级，或者叫做阶层。我们每一个人想要过得更好，去努力的过程就是希望能让自己往上跨越一个阶层。但是每个阶层都有着天然的排外性，蛋糕就这么大，多一个人来分，无形中自己的那份就在受损。所以跨越阶层，很难很难。 对于穷苦人，比如张天毅这种人家来说，跨越阶层的最好方式就是读书。而对于冷子越来说，跨越阶层的方式是识人，把人才纳为己用是最关键的。他只在张天毅身上打量了几眼心中便不屑一顾，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浑身上下所有的衣服加在一起还没有他一条内裤贵，这样的人也值得他放在眼里？ 等看到任萱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笑容的时候，冷子越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宁肯喜欢这样一个泥腿子，也不喜欢自己？ 张天毅觉得冷子越和任萱靠的太近了，他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揍眼前这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富家公子哥一顿。没这么个道理，何况在燕京人大门口打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并不想试一试。所以他只能搂住任萱柔软的腰肢，顺带着往自己的怀里一拉，笑道：“这位朋友，你找我女朋友有什么事情吗？” “有事？”冷子越回过神，拧着脖子盯着张天毅。他比张天毅高了快有十厘米，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随后他招了招手，门口出来几个人到了冷子越的身后。他笑着指着张天毅说道：“哥几个，眼前这兄弟不上道。想把咱们人大的一枝花摘走，怎么办？” “哎呦，牛逼啊。这是想和冷哥抢女人啊？”说话的人，挺健壮。一身从健身房熬练出来的肌肉，胸肌很大，肱二头肌也很粗壮。不过这种人张天毅反倒是不怕，他听楚惊蛰以前说过。倒不是肌肉块大的不能打，而是这种熬练出来的肌肉和他们这些从小干活长大的不一样。用一个成语来说，叫华而不实。 “首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和他抢女人。”张天毅的视线落在搂着任萱腰肢的手臂上，笑呵呵的说道：“是他在骚扰我的女朋友，另外，你们算哪根葱，和我说这个？” 论起打架的经验，眼前这几个高材生加在一起也不如张天毅来的丰富。自然也就不知道张天毅这么说便是为了先营造出一个气势，就像古代将军很喜欢做阵前斩将的事情，就是为了气势。张天毅心中清楚，若不把眼前几个人压制住让他们不敢动手，那一旦打起来，任凭他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人家的学校门口占到便宜。 学校的学生打架，没什么章法，也说不上什么战斗力。可有一点很让人头疼，手中没数。他们砸下去的木棒，挥舞出去的拳头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心中根本就不清楚。 “你知道我是谁吗？”冷子越藏着心中的不耐烦，他很想把这个泥腿子从任萱身旁给扔出去。不过他了解任萱，这么做只会让她看不起。他招来这些人，本来是希望能把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泥腿子吓唬走。其实在这一点上他就看错了任萱，他要真有本事把张天毅打趴下，那任萱真就会对他刮目相看。 “还没请教？不过我想你一定是想和我说你父亲是谁，或者你想和我说你母亲是谁？”张天毅笑呵呵的问道：“不知道你自己能不能拿出来点东西和身份让我害怕？继承爹妈的东西天经地义，拿来压人你好大的脸皮。” “你！” 冷子越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他还真就是刚想说他是谁的儿子。可被张天毅这么一抢白，哪里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情。 张天毅搂着任萱的腰转过了身，顺手帮他打开开过来的出租车的后门。在扶着任萱进了出租车以后，张天毅扭头对着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可他从心里当做孩子的几个人笑道：“打扰别人的女朋友，这并不是一种好的行为，你们说呢？”说完，他自己也钻进了出租车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任萱把目光凝聚在张天毅的脸上，上上下下的看着。离开这段时间，她才发觉自己有点想他。 “刚回来，这不就直接来学校接你了。最近侦探所里怎么样？”张天毅头靠在椅背上，微微眯着眸子问道。 “报告老板，胖老板他接了不少活轻松回报还不低的单子，咱们所上个月已经盈利了。胖老板和我说赚了不少呢。”任萱有些得意，这一次她可没少帮忙。胖子说等张天毅回来了，说一声就给她涨工资。她自己有时候也挺糊涂，在暗夜天堂一个月几万几万都见多了，没见自己怎么高兴。倒是在侦探所，一个月赚个几千，这次顶多涨个一两千的，自己倒是从心底透出得意来。 “辛苦你们两个了，等我和胖子说一下，把你的工资多加点。你当初的愿望，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实现。”张天毅从眯着的眸子侧面看了一眼任萱，他不会忘记出门时候他妈妈和他说过的，永远不要亏待了跟着自己的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绝对信任你的人不容易。 任萱显得很开心，把身子半靠在张天毅的身上，她觉得很安心。前面的几句话表达了对她的肯定，她已经很开心。但更能给她带来喜悦的，是后面几句话，她当初的愿望，是能挑起段如霜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和段如霜说话！ 对于一个家庭普通，没什么依靠的任萱来说，这真的只不过是午夜时候的一个梦。说出来当做理想都显得有些矫情，偏偏张天毅记住了。这件事情有多难？东北王的儿子李佳星也没有做这么癫狂的事情，不是没有实力，而是段如霜这种女人发了疯，那就是一条正八经的青竹蛇，老虎也要忌惮。 所以任萱非常开心，她发觉张天毅在自己心中的身影也来越大了，几乎就要填满整个心房。 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受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夜天堂的方向 有些人天生就是小气的，何况大多数男人在女人的问题上往往雷同一般的小气。冷子越没有往事如过完云烟的度量，他没当场发作，只是要让张天毅付出更大的代价。当然，这件事情他并不想让他父亲知道，至少不想他父亲直接从他这里知道。但是凭借他自己，又办不到，所以只能依靠他父亲手下的力量。 更大的问题在于冷家除了他以外还有四个孩子，一男三女。也就是说，他父亲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自然不是一个母亲，五个孩子五个母亲。冷家家主冷连英，本也是一个风流的。 冷子越坐在他老爸的办公室里，没敢坐董事长的那把椅子，老头子发起火来可不会管他是不是自己儿子。冷子越只敢坐平时客人的那张椅子，这还是他知道老头子今天出去见一个政府官员，不会提前回来。在他对面，则坐着一个成熟的女人，或者说熟透了的女人。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子骚-劲，让人看着就恨不得赶紧给扔到床上才好那种。 冷子越阴沉着脸说道：“张姐，这件事情你得帮我。我丢了面子，我爸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对面的熟女张开殷红的嘴唇笑道：“我的大少爷，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查一查那是谁啊。这燕京城里卧虎藏龙的，不能单凭衣着就定了家世啊。你莫忘了，重庆那位西南王，平时可就喜欢穿简装。崇拜他的人，可不少学习的。” 冷子越眉头皱紧，厌恶的问道：“张姐你和我直说，需要几天时间，我要那小子给我磕头认错。” 成熟女人的瞳孔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鄙夷。她的嘴角轻轻翘起，眨了眨眼睛笑道：“大少爷，查身份不难，只要不是国家保密部门出来的，顶多三天。我想他也不应该不是。” 冷子越一拳砸在桌子上，破口骂道：“三天，好。三天后我要让他在任萱面前给我磕头求饶认错！” 女人眼底的鄙夷之色更加浓郁，给这位大少爷找了几位名师看起来也没什么用。把燕京城当做自己的老家了吗？在这里这么张狂，踢到铁板是早晚的事情。不过现在也没心思理会这位少爷的想法了，冷家都陷入了一个大麻烦里，弄不好就要万劫不复。她还要观望一下是继续跟着这艘大船前行，还是找个机会跳水逃生。 被称作张姐的女人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说道：“好，三天之内我保证把他的全部信息给你。不过看你手机里的照片，应当不是哪家的公子哥。至少不算是惹不起的那种，因为我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关于这一点，她很自信，只要眼睛见过的人或者照片，几十年都不会忘记。强悍的记忆力，也是她能在这里做到首席秘书的关键原因。 冷子越呵呵笑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一点，真要是哪家的公子哥，会因为这个和我翻脸？他们会不认识我冷子越，不知道我是谁？一看就是个没见识的土老帽，等小爷给他长长见识。” 女子点了点头，她脑海中还在盘算着怎么脱离出去。像她这个级别，爬的太高了。轻易脱离根本不可能，不说冷家会不会放她走。要是冷家失败了，对手会放她不管？根本就不可能。 同时，她的脑海中也开始盘算张天毅。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招惹冷子越，她总觉得不太多。会不会是对手故意派过来的阴谋？这件事情，还是和老板暗地里说一下为妙。 ...... 张天毅带着任萱没有回侦探所，他们直接来到了蔡力农的家。在张天毅的印象中，蔡力农是一个很小心，很拘谨的人。可这一次见到他，发现他的身上多了一点上位者的自信。张天毅没下车，他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就顺着窗户一直看着蔡力农。 蔡力农站在一个稍微高点的台子上，指挥着场上几十个送快递的小哥分拣快递，装箱，装车。从他的动作以及周围人的顺从程度来看，这些人特别听他的话。张天毅都没想到，只是一个月，蔡力农会有这么大的进步。 任萱贴着张天毅的耳边，一股股热气喷在张天毅的耳垂上，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听她问道：“你在想什么？我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挺乱的，不过胖哥让我时长盯着这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张天毅笑了笑，在任萱白嫩的小手上搓了一下，说道：“辛苦你了。” 他不再像刚出来的时候，算计着兜里的钱能买多少大米，能买几瓶水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品味到了权利的好处，甚至开始留恋起来。胖子要做什么，他眨眨眼就想明白了。做侦探，信息非常重要。胖子的意思很明显是想把这些人用起来，可又怕蔡力农不受掌控。 或许是车辆停在路边太久，而这里平常又少有车经过。安排好工作以后，蔡力农从台子上跳下来，亲自走了过来。张天毅见状便摇下车窗笑道：“蔡哥，好久不见，威风了啊。” “天毅，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安排一下啊。”蔡力农笑哈哈的加快脚步迎了上来。 张天毅给司机师傅结了车钱，推门出来笑道：“这不刚落地，接上萱萱就过来了嘛。” “晚上找个地方，给你接风，你看都把谁叫上？”蔡力农冲着任萱打了个招呼，又望着张天毅问道。 张天毅想了想，说道：“咱们三个加你儿子，惊蛰和他女朋友。加上胖子，就咱们七个人先吃个饭吧。” 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会，张天毅发现虽然在燕京认识不少人，很多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可值得晚上一起吃个简餐的，那真的没多少。 蔡力农点了点头，指着南面说道：“那面有一家新开的饭馆，我去吃过。味道不错，就那里行不？” 张天毅顺着蔡力农手指的方向，眯了眯眼睛，那里是别墅区的方向，也是暗夜天堂的方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段如霜请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走遍天下都颠扑不破的真理，英雄的身边往往都是英雄，野心家的身边也都是野心家。张天毅环视着这一桌子一起吃饭的人，发现个顶个的都有着不相同但相似的宏图伟愿。 只有跟着蔡力农一起来的蔡训低着头吃着盘里的水果，不过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充满了灵性。 胖子率先开口，看着张天毅说道：“天毅，咱们在顺义这边的名声基本已经打出去了。你的几个案子加上我这段时间处理的鸡毛蒜皮的事情，从上到下，大约都知道我们的存在了。” “嗯，这次在济南经历了不少事情。你也知道我让你帮忙查的赵延年的事情。”张天毅眯着眼睛，手指摩挲着鼻尖说道：“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搭建属于自己的信息网络。” “我同意，依靠我以前的关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胖子点了点头，他先前已经有这个想法，一直在找机会想和张天毅提出来。不过这件事情凡是做侦探的都明白重要性，问题在于如何实施，想搭建一个成功的信息网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网花费了数年时间，搭上了数千万的钱财。搭建出来的信息网络依旧有着很大的缺陷。 张天毅把目光转到蔡力农身上，看着蔡力农笑道：“蔡大哥有没有兴趣做一次老板？” 蔡力农目光里充满了惊喜，他了解张天毅的为人，断然不至于有试探的意思。他本来只想带着手下这群兄弟吃饭，可燕京城的钱确实好赚了太多太多。加上有谭国刚的人脉金钱支持，他想着带着这些人发点小财就可以了。 究其根本而言，他的野心只不过是让他希望自己有点家财。晚上躺在床上没有睡着的时候，最猖狂的想法不过是给蔡训留一套燕京的房子。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当老板。 但有这样的机会，谁愿意放弃？ 蔡力农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看着张天毅问道：“我行吗？” 他没问做什么，因为他明白张天毅既然说出来了一定有后话。果然，张天毅对着他点点头说道：“当然行，你不行那我想不到谁行了。何况这件事从事的是你的老本行，开快递公司。我希望我的侦探所开到哪里去，你的快递公司就可以开到哪里去。” “怎么操作？”蔡力农一头雾水。 张天毅笑道：“前期自然是和各大快递公司合作，从顺义开始。等到覆盖一定范围以后，就成立自己的公司。” 蔡力农更加疑惑了，他疑惑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他们自己可以招收快递员啊。” 张天毅还没等开口，胖子在一旁插话笑道：“这就要看蔡哥你的本事啊，总不能说，你坐享其成，对吧。” “我想想。”蔡力农有点犹豫，这些快递公司的头头和下面干活的很多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并没有说起来这么好对付。 正在吃着西瓜的蔡训抬头开口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学校封闭化管理，买东西只能找走读的同学帮忙带。但是学校只有一个人可以带东西进来。别人带要么会挨揍要么会被门卫扣下，我听说，门卫的头头是那个同学的舅舅。” “人小鬼大。”胖子宠溺的在蔡训的头上摸了摸，他非常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子。脑袋聪明，眼神也活。十几岁的娃娃想通这件事比他老子还快，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快递公司不合作，就想让他们合作的办法。张天毅破获的hacker的案子，得到的可不仅仅是hacker的黑客技术。还有安全部门的友谊。 这也是段如霜最想要的东西。 披着虎皮狐假虎威，这件事并不难。 张天毅笑着接过话道：“咱们是合作，蔡大哥已经出人出力，麻烦自然要我们解决。你放心，顺义这一片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 他话刚说完，忽然顿住了。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朝窗外看去，任萱的身子更是一抖。阳光洒落在地面，也照在一个优雅的女人身上，她的肌肤如玉质一般晶莹。鲜艳的大红色涂抹在嘴唇上依旧不给人妖艳的感觉，似乎无论怎样装扮，都改不了她骨子里面的清冷。 一如她的名字，段如霜。 走路的姿态胜过舞蹈，当得起倾城二字。 女人不紧不慢很优雅的走入饭店，这家饭店就在暗夜天堂的对面，以前属于hacker的商店。很快，他们吃饭的包间门被推开。 “吃饭怎么不叫上我？” 女人说的很随意，好像和屋子里面的人都很熟。熟悉到可以不请自来，还要怪罪主人为什么不请她。 “我们有这么深的交情？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张天毅站起身，他知道他现在和眼前的这个女人之间的差距。可他不喜欢看别人高傲的嘴脸。在别人面前他会掩饰，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段如霜面前他并不愿意掩饰这一点。 或许是每个人都不想在美女面前表现的懦弱。 蔡力农看到张天毅说话，心中顿时泛起了紧张。别人不知道，他来顺义两个月时间，可是听到了无数关于段如霜的传说。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蛇蝎和猛虎的结合体，万万招惹不得。 任萱也很害怕，无论她心中藏着多少想法。在见到段如霜的时候，依旧是不可抑制的紧张。也可以说是恐惧，从骨子里的恐惧。 这么多年，谁敢如此放肆的和段如霜说话？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段如霜听到张天毅的话以后并没有着恼。脸上反而是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道：“以前也许没有，不过以后就有了。” “以后的事，谁知道？”张天毅淡淡的说道。 “我段如霜说有，就一定会有。这华夏能让我说话不好用的，两只手数的过来。” 任萱在一旁都快急坏了，这句话说出来明显段如霜是着恼了。要是她真的生气了，说不定明天就要在哪个臭水沟里或者看守所里去找张天毅了。 若不是知道此时多嘴会让段如霜更加恼怒，她恨不得喊出来。但此时，也只敢用手偷偷的拽张天毅的衣袖。 生怕下一刻段如霜就翻了脸，这种事情她本来就常做。 “呵呵...”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段如霜笑了 ，笑得很开心。她边笑边说道：“今天晚上我在暗夜天堂三楼请你，一定要赏光哦。”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布局 段如霜来去如风，她或许也知道这个饭桌并不欢迎她。本来平和的气氛因为她的到来很快变得紧张进来，所以她说完就走了。 张天毅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女人忽然要请他吃的是什么饭，不过似乎他也并没有拒绝的能力。说得再张狂，他也不至于不知道青竹蛇段如霜的本事。远远不是他一个山村少年能够得罪得起的，但段如霜的高傲，与那股子清冷，让张天毅的心底升起一股子戾气，很想知道这样的女人被羞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让她跪在地上，踩着她的肩膀按着她的脑袋，她还能这般面沉如水？ 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张天毅心中清楚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自己在拼命的往上爬，别人也不是坐在那里等着他，同样也在往上爬。他心中很清楚，段如霜对他很感兴趣。但这种感兴趣，更像是人看到一只长着三只脚的鸭子那种惊讶的兴趣。而不是平等对待的同类。 站在原地仔细的思虑了一番以后，张天毅忽然开口说道：“蔡哥，你去查一查顺义这一块各大快递公司的区域负责人都是谁。最好能把他们的性情爱好优势缺点全部摸清楚，当然，我要的缺点不是马虎大意这种小节，而是能致命的硬伤。” “这件事情，胖子你帮忙他一起调查一下。”张天毅扭头嘱咐胖子说道：“查不出来也无所谓，千万别拿自己去冒险。不值当，就算抓不住他们的把柄，我也有办法制服他们的。” 胖子点点头，笑道：“我可是十几年的老侦探，有蔡哥帮忙一起。还能搞不定这点事情？你放心吧，一个月之内，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给你全部搞定了。” “没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是这件事情干系到咱们的大事，谨慎点总是好的。侦探所能不能彻彻底底的站稳，就看这件事情的结果 。”张天毅扭头看着对面的暗夜天堂，笑问道：“你们说，这位大姐大请我吃饭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看上你了吧，其实当初在滨海就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你，你总是不屑一顾。”楚惊蛰笑呵呵的，屋子里面从头到尾其实都不是特别在意段如霜的，也只有他了。与他而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人是值得畏惧的。实在不行，晚上扛着刀摸进去，都是肉体凡胎，谁还能扛得住不成？只不过身边坐着曹湘知的时候，他总得多想一点事情。最主要的，他觉得这点事情难不住张天毅。 从小到大，就不曾有什么事难住过他。除了，那个女人。 似乎是回忆起往事，带给张天毅一份心酸。他皱着眉头说道：“何必谈当初的事情，滨海的事情。总有一天，我会衣锦还乡，同时把当年的事情好好的算一算的。不过看上我，这就太玩笑了。” 倒是胖子在一旁思索后犹豫的说道：“所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谋算的呢？段如霜就是个疯子，没人愿意招惹她的。你怎么会有东西，对她有用？难不成她开了天眼，看得到你的未来雄姿英发？” “扯淡，肯定不是我。”张天毅同样皱着眉头思索道：“我对她没什么用，但是如果我身上真的有她感兴趣的东西的话，那只有hacker事件了。那一次徐磊说是安全局的人要做这件事，成功了会得到一些想不到的好处和安全局的友谊。我曾经把这件事的功劳作为交换送给了段如霜，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事情了。” “她或许也不敢骗安全局的人，那个部门，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哪里敢招惹。”胖子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不管一个黑道大佬混的多牛逼，都不敢招惹军队，也不敢招惹安全局。前者不会和你讲理，开车提枪要平了谁就是眨眼的功夫。后者和你说的话就是道理，没有什么对错。说你威胁了国家安全，那你就一定威胁了。更何况碰了黑的人，从理论上来说就是威胁了公共安全。 “不想了，段如霜亲自上门邀请我怎么都得去一趟的。” 张天毅笑道，他心中清楚，段如霜亲自走过来邀请，拒绝了就和在她脸上打了个耳光没有什么区别。不能改变的事情，想太多着实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想一想，在这件事情上他能得到什么好处。能不能从中分得一杯羹。有时候在午夜还没睡着，张天毅心中回忆思考自己走过的人生道路。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他不是个君子。 甚至从很多方面来说，他是一个善于揣测别人内心的小人。 而且好有些虚伪。就像他明明想好了怎么安排蔡力农，怎么对付快递公司。可偏偏要等到胖子先说出来，只不过是觉得心中想一想不算罪过，说出来就问心有愧。现在这般，好歹能安慰欺骗自己。 “我和你一起去吧。”楚惊蛰拍了拍曹湘知的手背，抬头望着张天毅。 “不用，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下。”张天毅否决了楚惊蛰的意见，他挠了挠头，看着楚惊蛰说道：“我手中有些钱财，想要在这里建立一家武馆。明面上招收学生强身健体。暗地想招收一批人，你帮忙训练一下。不求有你这般本事，只求有事的时候能够派得上用场。” 楚惊蛰眼睛一亮，拍着胸脯承诺道：“这算什么大事，包在我身上。想找一个能练到我这样的水平的胚子比较难，要说练点本事用来打架，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好歹也是形意传人，精擅多门拳法。” “但是...” 楚惊蛰又问道：“虽然我喜欢武功，可也知道这个时代拳头不是决定性因素。你要这些人做什么？” “自然是打架啊。拿着刀是刑事责任，用拳头大多数时候不过是民事责任，这两点的差别，在出了意外以后尤其明显。更何况...”张天毅伸手指了指对面笑道：“有一天这样的人想让我死，你说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半晌之后，这个滨海来到燕京，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小农民。攥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那我就让他，死在我前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宴有好宴 相比于第一次来到暗夜天堂，看到什么心中都觉得惊奇不同。这一次来，张天毅的心中已经多了很多的底气。 男人的腰杆能不能挺直，从来都与腰间的钱包，胸中的抱负，手里的本事有关系。当然，也与心头的气魄有关系。有一些人，即便是一无所有的时候，站在那里，你就能知道，那就是个人物。即便现在不是，那么过去或者未来，也一定是。 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张天毅上了三楼。但是他知道要凭自己走上这三楼，那不仅仅身份实力不够，兜里的钱想必也是不够的。就像他虽然说让蔡力农成立一家公司，但这不代表着他就有钱了。只不过是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做并且必须做，那就做了再说。至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就等困难出现了，再一一解决就是。 包间里面得到人果然不多，只有两个，除了段如霜，只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臃肿男人。不过在看到这个男人坐在主位上的时候，张天毅就知道自己白天时候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肉已经多到把眼睛遮挡住的男人，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看到张天毅进来，段如霜笑着介绍道：“这一位就是张天毅，某种程度上算是hacker的弟子了。”她是朝着胖子介绍张天毅，但并没有和张天毅介绍这个胖子是谁。看起来她确实不准备主动介绍。张天毅只好笑着开口问道：“段姐，这一位先生就是你先前和我说的，安全局的大官？” 这一声姐，叫的相当干脆。不知道的人根本不可能想象得到这两个人中午差一点发生冲突。至于段如霜和他说的安全局的人，那就更是扯淡。 “哈哈，真是少年英才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样的胆量和本事。厉害。”胖子竖起大拇指，朝着张天毅笑呵呵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刘松，是一个科长。你知道，这燕京一块砖头扔下去都不一定会砸到一个局长。所以你不用把我当回事。” “刘科长谦虚了，您这科长和别的部门可不一样啊。”张天毅羡慕的说道：“我们这些人，还不都得您高抬贵手赏口饭吃？” “小伙子上道。”刘松哈哈大笑，他自己心里也是这个想法。他这个安全局的科长确确实实和别的部门不一样，就说数得着的几个巨枭，他们见到公安局局长也不会当回事。但是见到自己，一定笑脸迎人。这就是安全局的力量。 等到张天毅拉开椅子坐下，刘松扭头对段如霜笑道：“这是你的地盘，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都得麻烦段总了。” 段如霜微微一笑，心中鄙夷：这死胖子平时来这里的次数还少了？只不过从来不以官方身份出现罢了，要不是一双贼眼盯着老娘的腿一直看，还真当你是个正人君子了。 在场的三个人，除了张天毅，其余两个自然是不会有省钱的想法或者观念。尤其是刘松，他来这里一是给段如霜和张天毅关于hacker的事情进行感谢的，二来就是等着还掉这个人情。莫要以为自己是政府人员就可以以一面锦旗一个嘉奖就能把这件事抹掉，对面坐着的那个小子或许可以，这般糊弄段如霜，只怕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没必要的情况下，能多一份友谊为什么要为了面子鱼死网破？ 菜单是段如霜提前安排好的，所以她只是安排了一声，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丰盛至极的佳肴。得承认，这里的厨师确实很棒，比如桌子上那盘海参炒出来的菜，愣是让张天毅这个海边长大的男人没认出那是海参。这里是酒吧，自然也少不了好酒。那白色瓶子，开盖就闻到一股子醇香的白酒。即便张天毅不懂，也知道这是好酒。很贵很贵，也许回他老家能买十几平房子的好酒。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当穿着白色紧身雪纺衫，黑色短腿百褶裙和一双小白鞋的姐妹花走进门来的时候，刘松和张天毅互相都能听到对方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一对一模一样，身材纤瘦穿着校服的女孩，对于男人的吸引力，非常惊人。 这对姐妹花脸上的娇羞，更是催情的兴奋剂。 “你们两个，还不给刘总和张总倒酒！” 段如霜微微一笑，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 两姐妹对视一眼，她们虽然身体上都还是个雏儿，可终究是在暗夜天堂待了好几年。也算是知晓世故，分得清两个人轻重。于是姐姐陈蝶舞率先迈步，袅袅婷婷的走到刘松的跟前，端起酒瓶拿起酒杯倒上了三分之二。然后半蹲在刘松的旁边，双手举着酒杯平放在胸前，娇笑道：“刘总请饮酒。” 刘松眼睛直直的看着，也不知道是在看陈蝶舞纤纤玉指中的白色酒杯，还是在看那不算大，但是曲线玲珑的胸脯和腰肢。他没接过酒杯，而是牛图朝着段如霜竖起大拇指笑道：“不得不承认，你是真会玩。” 相比于姐姐的乖巧，妹妹陈莺啼一直都是个不甘心的主儿。胆子更大，做出来的行为自然也就更放肆。她侧身直接坐在了张天毅椅子的扶手上，让自己的身体贴住了张天毅的脸颊，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倒满了一整杯酒，递到张天毅的嘴边，说道：“刘总，莺啼敬你这杯酒，你可一定要喝啊。” 她心底也很是奇怪，眼前这位是何方神圣，难道有什么怪癖不成？能和段如霜坐在一张桌子上在三楼吃饭的男人，浑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竟然还没有手中的酒杯贵，这叫什么事？ 张天毅不像刘松需要顾忌很多事，他的身份让他在以官方身份出席的时候，并不敢太过于放肆。张天毅伸手捏了捏陈莺啼遗传自她母亲的看了就让人着迷的脸蛋，低下头吊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笑道：“没想到段姐你这里竟然还有这么清纯的姐妹花！” 装满了酒水的酒杯在张天毅吊起来的时候，酒水就洒了出来。散落在陈莺啼的胸口，让她的雪纺衫几乎变成了透明。 第一百三十章 天意高难问 段如霜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天毅。她发现这个小子除了有恒心有毅力有点小聪明之外，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的适应能力，简单来说，他似乎天生便知道在什么场合什么人面前做什么事情。更重要的是，他懂并且能做到。很多人心中明白一些道理，但是在付出行动的时候，往往并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魄去那么做。 刘松的酒量似乎并不怎么样，不过两杯没倒满的白酒进了肚子。他就把姐姐陈蝶舞搂在了怀里，手也从领口探了进去。一边动着一边哈哈大笑道：“做我们这行，其实并不容易，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谨慎，你永远不知道谁会费劲心机的弄死你。我见多了那些巨枭手下之间勾心斗角，今天称兄道弟，明天亲手割下你的脑袋。爬到一定高度就收手，人要懂得知足。爬的高了，就身不由己了。这是你们帮我解决了hacker的事情，我给你们的忠告。” 张天毅兴许是怕陈莺啼从扶手上掉下去，便伸手搂住她的腰肢，让她并不算重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一双手规矩的很，只轻轻放在陈莺啼的小腹上。他抚摸着平坦腹部隔着雪纺衫都能清晰感受出来的细腻肌肤，便知晓这一位定是从小到大便富养的。他的目光与段如霜隔空碰撞了一下。没有火花，只有会心一笑。 他们对于刘松的感慨都没有放在心上，段如霜有着不得不去对付的敌人，不爬上去，就要跌下去。而张天毅，根本就是天生的不知满足。 刘松也没在意张天毅和段如霜是不是在听，或者听不听得进去。他的动作倒是越来越大，弄得陈蝶舞眉头都皱了起来。但是她不敢反抗，甚至不敢挣扎。旁边段如霜眸子里的阴寒眼神，让她想起债主登门想要欺辱她们母女时候段如霜出现的样子。一模一样的眼神，那个债主当天下午就从天台跳了下去。 “段总啊，你的事情我多少听到过一些。就多嘴问一句，那件事，真的就过不去了？”借着三分酒意，刘松才敢问出这句话。他倒不是多怕段如霜，可也确实不愿意得罪。 “刘大哥既然知道一些，那你说这件事情过得去吗？您觉得，我愿意做一只笼中雀？真正的笼中雀！”段如霜自己似乎倒是不在意，很平淡的说出来刘松没有说的话。可从这份平淡中，张天毅感受到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 刘松右手陡然发力，让陈蝶舞的眉头皱的更紧。他点点头说道：“那我明白了，凭我的能力不可能帮你彻底解决这件事。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找点麻烦，也会尽可能的帮你。我很少这么直白的说话，理由也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hacker事件的完美解决，帮了我很大的忙。甚至可以说，关乎于我的前途。” “谢谢刘大哥。” 段如霜松了一口气，连她都没想到刘松这种人会这么直白的说这些话。她很清楚，安全局的成员所谓的找点麻烦，就会让草原上那一位很麻烦。到不了伤筋动骨的程度，但是焦头烂额肯定没问题。要咬死一只苍鹰，一下子成功太难。慢刀切肉，切得多了，也是会死人的。 “先吃饭，刘哥，我敬你一杯，为国家奉献，您不容易。”看到刘松恨不得在这饭桌上上演一场活春宫，陈蝶舞的眉头紧锁，陈莺啼心疼的看着姐姐紧张的抓着张天毅的手掌。张天毅便端着酒杯站起来笑道，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这种事情，但也说不上喜欢。就像好多人喜欢人体盛宴，张天毅第一次听说就觉得有点恶心。 刘松终于是舍得把手从陈蝶舞的领口掏了出来，但还是当着陈蝶舞的面往鼻尖上一方，笑得脸上的肥肉都抖了起来说道：“真香，处子的香味就是好闻啊。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年轻，要懂得享受才是啊。” 看到张天毅很谦恭的举着杯，腰杆子也有一个让人满意的倾斜角度。刘松这才端起酒杯，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真是个人才，那么多人找不到的hacker，让你给碰上了。他的本事可以学，那股子犟劲就不要学了。” “一定听从刘哥的教导。我这个年纪，多学点本事肯定更重要。何况我就想安心赚点小钱，真没有那位的那些志向。”和刘松说话，张天毅多了份小心。 “嗯，知足常乐啊。”酒劲过去不少的刘松放开了陈蝶舞，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另一侧的椅子上。陈蝶舞感激的看了一眼张天毅，当然只敢用眼神在不经意间偷偷的感激。却不知道，她清纯的脸蛋配上清澈的眼神带出来的小妩媚，最是撩人。 “对了。”刘松转过头看着段如霜轻声说道：“上面的争斗快出结果了，这一次会彻底的分出胜负。燕京城里马上就会有一次动荡，大约一个月足够分出胜负。不过这一次我劝你置身事外，最开始发生的时候没下注，现在跟上去，压对了不会比旁观好多少。压错了说不定反倒是会倒霉。” “这次风波，我本来就不想掺和。两只巨虎的博弈，我这中蚊蝇搅进去了，即便是压对了，也未必活得下来。不过按照那两位的性格，不管谁赢了，对另一方的人都说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段如霜挑着眉毛说道：“在铁血方面，两人也算是相差无几了。” 她看向张天毅的神情颇为古怪，张天毅自然摸不清这个女人的心思。 “是啊，大清洗其实也意味着机会。接下来的十年，注定有无数人倒下，空出的位置，也会有无数人站起来抓住。”刘松此时哪还有半点醉意？他感叹着笑道：“我其实挺希望站起来的都是我的朋友，段小姐，你说呢？” 段如霜捂着嘴呵呵笑道：“刘哥，我们当然是朋友。” 张天毅默然无语，从他们的对话中，他听到了机会。英雄与时势向来是互相成就，也许他真有机会实现当初和楚惊蛰开玩笑时候说的一句话，自古天意高难问。 天毅高难问。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斩草除根 第10章 我们的老祖宗早就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胖子做事情也确实很有效率，它展现出来的能力让张天毅很疑惑这样的人竟然三十几岁还没有爬到更高的位置，他想不清楚原因，只能无奈的跟着骂一句：这该死的社会。 胖子坐在张天毅的对面，手中拿着一沓资料。这是他调查到的各大快递公司在顺义的负责人，调查时间也根本没用上一个月，实际上，连三周的时间都没到。 这是胖子赖以生存的能力，真要是放在一个公平的环境下，燕京城里的私家侦探真的比他厉害的人并不多。只是这个社会从来就没有公平这一说，就像当初胖子还不是胖子的年轻时代，一次无可奈何之下蹲在墙角冲着他的朋友说出一句恨不生为女儿身的时候，他就认清了这个操蛋的社会。 但是胖子认清了一件事，张天毅这个小子很适合混社会。 不是什么时候都必须自己做到，能借助别人的力量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方式。 他最初看上的自然是林素衣的力量和背景，但是现在，他觉得张天毅的未来简直不可限量。 胖子把资料翻开：“咱们这里大的快递公司有六家，他们的负责人信息都在里面。我给你简单说一下，其中五家的负责人好对付，要么贪财要么好色，都有弱点可以抓住。只有东风快递公司的负责人有点难对付，这家伙做事相当谨慎，找不到什么弱点。” “无妨。” 张天毅食指轻扣桌面，眯着眼睛说道：“对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办法，燕京城过一点时间会发生一点混乱。他要真的不识相，就趁着那段时间，把他解决掉。顺带着查一查他身边的人，他油盐不进，小心谨慎。我还不信他媳妇儿、孩子、父母都是这般谨慎。要是真遇到这么一大家子，那我也认了。” 胖子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还别说。他媳妇儿和他不一样，性情比较张扬一些。可你要说致命的弱点，还真没有。都是小节，难抓住根本问题。” “这样。”张天毅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的剩下了一条缝隙，说道：“安排一个机会，我去见一见他。等见了面，在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但有一点，任何原因都不能阻止我们整合顺义的快递公司。能最合理也最合法的方式覆盖到每一个区域，只有快递。楚惊蛰已经准备开始挑战顺义的各大武馆了。” 胖子惊讶的问道：“他已经准备开始了？” 这件事容不得他不惊讶，原本以为自己的速度算是快的，没想到楚惊蛰也已经准备好了。 张天毅点了点头说道：“不一样，他根本就不用准备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惊蛰他就一直为挑战天下武馆做准备。现在让他做的事情，他已经准备了十年，还需要准备什么？” “天毅，有一点我得提醒你。燕京城里一直不出巨枭，不是没有人才，而是这里是皇城。容不得法外之人，法外之事。”胖子很担忧的说道：“你做的这两件事情，一旦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是有可能会出事的。”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这件事情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完成不了就只能停止了。”张天毅认真的思量了一下，他现在有刘松的关系在，加上从刘松那里得知，这段时间上层比较混乱。那想来就算一个月真的分出胜负，整合资源，收拾残局也得一段时间。甚至大清洗都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完成的。 现在距离上次谈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周，他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等到上层尘埃落定。他手中要是没有值得别人拉拢的力量，那这次机会对他来说，就错过了。 知道信息网有用的也不止是他，比如现在张天毅自己的信息就被放在冷子越的桌上。冷子越看的可比他认真的多，只不过是越看表情便越是不屑。 “一只蝴蝶都算不上的烂娥子，也想直挂云帆济沧海？还是觉得自己和段如霜有了点交情，就能在燕京城里横行无忌？” 那个把资料带来，浑身上下熟透了的女人今天穿着灰色的职业装。只不过再职业的衣服在她身上都透出别样的诱惑，让男人看了就呼吸急促。冷子越也算是遍览花丛，也依旧觉得张姐身上有女人味。 这个女人摇摇头说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绝对，老爷当年来燕京的时候也是一无所有。还不是借着改革的春风，白手起家，有了现在这亿万家财？老爷和大少爷说过的一句话不知道大少爷还记不记得住，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即便他现在在泥水潭里。” 张姐确确实实觉得对张天毅拉拢比打压好得多，从资料上看这就是一头闯进了京城这个温柔乡的猛虎。还是一个心有大志向的猛虎。这样的人，能收为己用或者结下关系，那好处肯定要比做敌人好得多。更何况两人之间根本就不是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不过是大少爷看上了人家的女朋友。为这种事情错过人才，绝不是一个大公司的未来掌舵人该做的事情。 冷子越可没这么多想法，他只觉得。一个果真是毫无背景什么都没有的泥腿子抢了他看上的女人，还让那个女人倾心，是对他的侮辱。冷家在燕京城里做房地产，拥有的势力自然是可想而知。身为冷家的大少爷，没有必要吞下这口气。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他父亲的城府。他父亲为了成功，能笑着吞咽黄连脸色不变，他不行。他只想做一个富二代，不求超过他父亲的成就，只想继承冷家现在有的一切，让生活随心所欲，图个畅快。 有钱能使鬼推磨，冷子越觉得事实如此。没有钱，他怎么能勾勾手，就把门口那个大学刚毕业的小秘书拉到床上，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为自己玩一出冰火两重天？他觉得，他的钱，用来压垮张天毅的脊梁和膝盖，足够了。 只不过对付一个人，就要斩草除根。千万不能给他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这句话他是听父亲的一个朋友，现在跺跺脚整个燕京都要跟着颤抖的老人说的。老人说，给你的敌人机会，就是对你和你的家人的残忍。所以冷子越做事从不给对手留退路，一如今日，查清了张天毅的一切信息，他决定出手，让这个人万劫不复！ 第一百三十二章 娶妻当娶贤 第二天一早，张天毅两只手提满了礼品到了东风快递顺义城区负责人李海租住的小区内。顺义城区的人口相对其他区域算是比较密集，虽然这里进城远了不少，可架不住私建公寓林立，租金价格低廉。 张天毅带的礼物也很有讲究，他主要没给李海带东西。大多都是妇孺和孩子喜欢的东西，这些东西与其说是给李海的，不如说是送给他的妻子和女儿的。 他从小区北门钻了进去，北门不是正常的路。不知道是谁，嫌这里没路，把铁栅栏剪开形成了一个一人宽的小门。物业可能也觉得这样方便许多，便也默认了这件事情。这道小门，就成了北面的通道。李海租的屋子，就在北门一进来第二栋楼。 李海住在顶楼，因为顶楼的租金最低。也最容易租赁到。 张天毅在楼下等着一个住户打开了单元门跟着走了进去，爬上了六楼。 “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妇女，她略带狐疑的目光看着张天毅，以及他手里的东西。 “您好，我找李海李总。”张天毅笑面迎人，眼前这个女子的照片他在胖子整理的资料上看到过。是李海的妻子，一个性情颇为泼辣的女人。 “你找李海？”女人脸上狐疑之色更重，她还不知道自己家的男人？就是个没志气没本事的，都做到负责人了，也从没见谁上面拜访送礼。每个月能拿回家的竟然还是那点工资，要不是看他在家里对她和女儿都足够好，哼哼。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会打带着笑脸的送礼人。眼角已经生了皱纹的女人还是让张天毅进了门，这个屋子住了三家人，主卧一家，次卧一家，客厅隔出来一家。 李海一家人住在厅隔里，因为相对主卧次卧来说，厅隔的面积最大，能够容得下两张床两个衣柜。只不过这最大的屋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平米而已。 推开门，一个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账本。女人急忙喊道：“老李，你有朋友上门了。还在那里忙什么呢，赶紧招待一下啊。” 聚精会神的李海惊讶的扭头，看着张天毅疑惑的说道：“你是...我们认识吗？” “你说什么呢，上门的都是朋友！”女人眼睛盯着张天毅手中塑料袋里面装的品种齐全的礼物，最上面的一样就让她眼神炽热，很有一种年轻时候怦然心动的感觉。她在广告上看到过，那瓶子叫神仙水，一小瓶就得一千多。她当然不舍得自己买，可不代表她不想拥有。 听自己家男人这一开口 ，她生怕把人赶走了，东西也带走了。李海这家伙干得出来这种事情，要不作为一个负责人，自己还用带着孩子跟着他住这种地方？ 张天毅笑着说道：“嫂子说得对，咱们以前不认识，不过以后可以是朋友。” 说着，他把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墙角。 李海皱起了眉头，他两袖清风能做到负责人，自然不是傻子。张天毅一进门，他就知道这个人必有所求。而自己身上值得别人动心思的，也只有东风快递公司这个职务了。他不想和张天毅说话，可看到旁边跟了自己吃了十几年苦的妻子少有的笑容，他又很难吐出这句话。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这小子是抓住了自己的弱点啊。 “坐吧，家里小，东西多。还请见谅。”李海拉出一把椅子，叹了口气。听到这声长叹，张天毅笑了：他知道，自己谋划的事情八成要成了。 但是李海坐下来以后并不是很客气的问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天毅跟着坐下，呵呵笑道：“听说李大哥是个性情中人，两袖清风。我就寻思这样的人不多见，也是心生仰慕，想认识一下。” 李海摇了摇头，“不必说这些好听的话，我李海虽然没有大本事，可终究不是傻子。开门见山吧。” “好。” 张天毅点了点头，大拇指在食指指肚上轻轻摩挲着。“我想成立一家物流联盟，希望各家快递到了顺义以后能由我们的人负责配送。” 李海面色一变。 他抬起头坚决的说道：“东风快递把顺义城区的收益和市场让给你们？你觉得这可能吗？快递公司不收快递了，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张天毅倒是不急不怒，“快递公司很大，何况这件事情并不需要往上传达。我们相当于一个个代收点，每一个快递只要一块钱即可。而你们把东西放在代收点，并不算什么大事。” 李海冷哼一声，说道：“快递公司都这么做，那以后你们想吞并岂不是轻而易举？这是把根本东西送给你们，你怎么不让我们直接自杀？” 张天毅攥紧拳头，面色如常。他不得不承认胖子说的是对的，眼前这个人很好有本事。几句话他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张天毅依旧微笑说道：“或许这件事情有釜底抽薪的嫌疑，不过对于李大哥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用租住在厅隔中。” 旁边刚刚帮忙泡好一壶茶的女人闻言看了李海一眼，眼神里有一些期待。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并且笑着插话道：“茶水泡好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谈，我下去走走。就不带钥匙了，当家的你帮忙听着门铃，记得帮我开门。” 李海站起身接过茶水，给张天毅倒了一杯。才一脸宠溺的看着女人说道：“你去吧，我会听着门铃声的。外面天凉了，多穿点衣服。” “好好陪客人吧。”拿了一件外套的女人朝着张天毅笑着点头说道：“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她迈出屋子，没看放在墙角的礼品袋一眼。仿佛那些塑料袋，不存在一般。李海一直把她送到门口，关上门才又走回来坐下。 张天毅端着茶杯，由衷感叹道：“李大哥，你娶了一个好女人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坚守，无非是诱惑不够 这句话，张天毅不是吹捧。 古语说，纳妾纳色，娶妻娶贤。那是半点没错，一个好的妻子，影响的三代人。他也明白为什么李海这般不识时务，不和潮流。偏偏还能一路高升，除了他自己确确实实有本事在身以外。也是这个妻子，让他真正的无懈可击。 一个能够压得住自己的喜好坚持不去影响自己男人判断的女人，很难得。 说起自己的妻子，李海明显更有兴趣。也不见了刚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无得意的说道：“小菊，她确实特别的优秀。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和我在一起以后也没有嫌弃我穷。出来以后，没过什么富足日子。她还真没怨过我。” 张天毅跟着赞叹道：“嫂子确实看起来就是个贤惠的。” 对于张天毅的称赞和认同，男人比刚才夸赞他自己看起来来的受用的多。看张天毅也变得顺眼了不少，即便他有着别的目的，那也是个人所需。但这个人眼睛不瞎，那就不错。他满意的说道：“我这辈子没多少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情，唯有娶了她，值得我炫耀一辈子。” 不过李海很清楚眼前这个青年到来的目的，他自问东风快递不算亏待他。做这种看起来大家都方便，实际上断后路的事情，太没良心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你要是和我拉家常的，咱们以后确实能做朋友。我看你很顺眼，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你刚来时候的目的。” “我每个月给你五万块，只要你不带头反对这件事情。”张天毅挑着眉毛笑道：“我不需要你做别的，只要别带头反对。” 李海迟疑了，让他顺从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可要说只是不带头反对，那这件事情未必不可以商量。更重要的，他想起跟着自己十几年的女人这三年来衣柜里没有给自己添一件新衣服，鼻子就有点发酸。只是不带头，不算渎职吧？再说，他五岁的女儿就要上学了，在燕京城没钱没户口，女儿上学是个大问题。 当爹的，谁不希望把最好的给自家孩子？ 但是就这么点头答应，李海一来觉得这钱拿的不讲道义，二来莫名的觉得亏心。 张天毅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我知道李哥做事从来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公司。这一点我也很欣赏，但我并不需要您出卖公司的利益。不过是在这中间加一个大家都方便的环节，您的快递员一个不需要少，只需要送到统一的地方。省时省力，我想他们也会感激您。” “而且这件事情，会由别人来牵头。”张天毅接着说道：“我需要的只是您到时候不要带头反对。这并不违反您公司的规章制度。” 张天毅不停的给李海灌输着这件事情影响不大，不违反规定的观念。当谎话重复一千遍的时候，假的也变成了真的。何况他说的这件事情本来就很有道理，从某种意义上确实也算是互惠互利。 对于这些快递公司来说，相当于把自己的员工变成了第三方。而张天毅，充当的就是这个第三方的角色。 李海的眉头锁的更加厉害。他心中确实纠结，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以往那些人送礼和所求都太直白，让他很容易用公司规定这几个字就能把人劝退，说服自己。久而久之，自然也没人会上门求他办事，知道到了他这里，也不过是按照流程而已。 但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小子，所求的东西恰好避开了规章制服，之和发现规划有关系。现在很多快递公司已经把员工变成了第三方，或者有付费的代收点。东风快递内部，也一直有着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他一直不同意，是觉得这么做对长远没有什么好处。 而其他人，为的自然是削减公司的开支。账面做的好看，上头也开心。 经历了一番天人之战的纠结过后，李海自己打破了房间中的静谧。他缓缓的松开了皱紧的眉头，目光依旧犹疑。 张天毅看出了这一点，想起先前记录中的信息。开口说道：“侄女儿的学校，我会一起安排。保证是顺义区最好的学校，只要你还在位置上一天，我还没倒下。这一点就可以保证，无论以后我们有没有合作。每个阶段，都是最好的学校。” 这一点，不算是张天毅吹牛逼。用刘松的人情换这件事情成功，在他看来是值得的。所有的快递公司的所有人，也只有李海是最大的阻碍。其他人，都有足够让他们闭嘴的性格缺陷在。 比如比东风小不了多少的天通快递快递公司负责人，胖子拿着他贪污五百万的款项单子上门，他断然不会拒绝这项合作。还会是鼓吹者。 李海的眼睛亮了起来，女儿的小学看上去不那么重要。可初中、高中在哪里读，就实实在在的会影响她的一生。学历在社会上是一个很重要的敲门砖，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敲不开门，也无从施展。 这个保证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李海眉宇间的犹疑消失不见。果断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情我不会反对，我可以帮你投赞成票。” 张天毅的面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他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在心理学上来说，李海这种性情的人往往会经历一个更长时间的踌躇，然后才会做出决定。尤其是这种对他来说，有违本性的决定。必须要找到足以压制住本性的砝码，比如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这种条件才行。 “李哥，相信我，我们以后的合作会非常愉快的。”张天毅站起身是，伸出手。 李海同时起身握住，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天毅笑道：“明晚，我会给李哥打电话告诉您开会的地点。小弟就在那静待您的光临了。” 李海又点了点头。 张天毅告辞离去。 站在门口的李海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 停在楼下的张天毅回头，冷笑道：“所谓的坚守，不过是诱惑不够罢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全其美 张天毅这辈子，只在农村待着的时候。村长开会说事，家长又太忙去不了，作为添头凑人数参加过会议。如果那种你一言我一语的嘈杂环境，也能称作会议的话。 不过他想开会也就是那么回事，说出各自的诉求，满足大多数人的利益需求。这会议一定会成功，没人会和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过不去。 第二天的会议是胖子组织的，说起人面，他自然比张天毅强得多。 胖子站在门口，一脸喜悦的把所有来到这里的客人都迎了进去。浑然不记得自己先前才一个一个把他们的致命把柄送过去，进门的客人看到这个肉越来越多的死胖子，无一不是一脸带着谄媚的微笑。但恐怕每个人心底都想把这个胖子骂死，他们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以前打过交道见过面的胖子有多么腹黑。 张天毅坐在屋子里，不是准备开会的大屋子。是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他有些紧张，紧张到连任萱的椰子都没心思去偷看了。他一直给自己打气，也一直觉得自己没问题。可真的到了要出去说话的时候，张天毅忽然感觉心里发虚。 终究是没经历过，心中没有底气。 “你那么厉害，不用紧张的。”任萱嘟着嘴坐在张天毅的身旁，鼓励他道：“不过是给已经安排好的人说一通场面话，这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啊。你连段如霜都不畏惧，怎么会畏惧这个？” “男人为什么要畏惧女人？”张天毅理所应当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会畏惧一个女人，那一定是因为我爱他。除此之外，我为什么要畏惧？” “那你担心这么一个会议干什么？”任萱忽然很想笑，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家伙也会有这么软弱的时候。不过，软弱一些的他看起来更可爱啊。 “说的也是。”张天毅被任萱这么一说，觉得自己也是够走死胡同的。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竟然还会因为这点小事担忧，说出去也是够搞笑的。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枚硬币，盘旋在指尖，大踏步走了出去。 任萱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愈发相信当初段如霜说的一句话：这小子将来前途无量，姐姐不会骗的。她现在比段如霜还要坚信这句话，因为她亲眼看到了张天毅学习的过程，恨不得把书吃进肚子里的样子。也看到了他在诱惑面前的坚守，任萱觉得，在她刻意的表现下都能保持清明的人，也不存在多大的概率被别人诱惑。 这点自信，她有。 ...... 屋子里的人都被安排坐好，其实也没多少人。加上胖子在内，仅仅坐了七个人。这种事情，任何一家的负责人都不会带别人来。昨天张天毅亲自去拜访的李海坐在六个人的正中间，他旁边坐的人张天毅也认识。是天通公司顺义区的负责人。东风和天通也是这里最大的两家快递公司。 “咯吱。” 随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屋内的人的目光都落向了门口。特意从海澜之家买了一身西服的张天毅看起来比平常正式了许多，有点商业精英的味道。这一身装束也不仅仅是给里面的人看的，也是为他增强自信。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永远不要认为你能强大到不受外界干扰。那是圣人毕生追求的目标。大多数时候，一身衣服，一个发型乃至于一块手表，都将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 张天毅进门，走到会议桌前。环视着在场的众人，一出口便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别的我不敢保证，五年内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买得起燕京的别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透出来的自信溢于言表。很难让人相信他自己就是因为买不起滨海的房子才跑到燕京来的。 “我知道你们心中觉得可笑，觉得我很大言不惭。不知道燕京别墅都是千万起步，稍微靠里面的都是几千万。但是，这片城区所有的快递加起来的收益有多庞大，在座的各位比我清楚。委托给第三方有多大的收益，各位也清楚。如果加上一个金融高手做成上市公司，别墅还远吗？” 张天毅单手按着会议桌，身体挺直和插在地上的钢枪一般。他目光灼灼的在每一个人脸上环视，声音也调高了几度：“而这些钱，我一分都不要。除了给工人的，你们七人按照份额结算。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联盟由王总说了算。第二：他参与分红。当然，你们呈到总公司的合同该怎么写，你们决定，我们全权配合。” 桌边六人面面相觑，李海都没想到张天毅竟然这么大的魄力。他们几个自然比张天毅更清楚这里面的收益，如果真的按照份额分，几年买别墅绝不是空话。至少顺义城区的别墅肯定买得起，最重要的是，这钱拿的安心。不必担忧被人攥住把柄。 其中一家叫做顺通的快递公司负责人黄亚平开口问道：“张总你别怪我多心，我不太明白你不要钱为什么还要做这件事情。总不能说，这是为了我们服务。” “同样是两点，第一：不是不要钱，我这个朋友不是分走了你们的七分之一？第二，主要也是与在座各位交个朋友，我是做侦探的，圈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比钱财还重要。”张天毅的食指在空中挥舞，笑着说道：“我是做侦探的，我需要这个圈子去收集信息。这么说，打架应该就放心了吧。” 一直一言不发的李海忽然站了起来，引得其余几个人把目光全放在了他的身上。黄亚平更是直接开口说道：“李总，你不会是看不上我们这个联盟，想退出吧？” 不想李海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无意阻碍大家的财路。而且我觉得这一块整合起来是一件大好事。”他呵呵笑道：“现在咱们几家上面不都是想把员工签到第三方吗？那我们就如其所愿，选择张总做这个第三方，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冷子越的抱负 这次谈判的成功，让张天毅内心比表现出来的更加兴奋。站在会议桌前的时候，他发现成为众人焦点是一件让他从内心感到喜悦的事情，他愿意如此。这是令他感到开心的事情，有一种被认同的感觉。 他拉着任萱细腻白皙的手腕，笑呵呵的说道：“走，请你喝酒去。” “去暗夜天堂？”任萱捂嘴一笑，满屋子风情便起。只是苦了身上衣服，负担一对累赘很是沉重。 “好，就去暗夜天堂。”张天毅也不知道这里哪儿还有别的酒吧，何况暗夜天堂拿出会所挺旺他，几次关键的转折都和那里有关系。 “我听说上次陈莺啼陪的你？你可小心着点她，那女人和我不一样我，我想要更好的生活但是我有底线，她没有。”任萱很是认真的叮嘱着张天毅道：“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目标是真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张天毅带着宠溺的笑容，伸出手在任萱头发上揉了揉，笑道：“逢场作戏都算不上，我会动心。这世界上美女虽多，我张老板只取一瓢饮。” 任萱低头浅笑，没有说话。她心头忍不住在想，要是没有林素衣的存在该多好？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没有林素衣，张天毅未必和她有现在的交集。 他们两个人和胖子说了一声出了门，沿着路边慢慢悠悠的向暗夜天堂走去。胖子现在还走不了，因为很多事情需要他来善后。合作不是说好了就可以，其中需要商量揣摩的细节非常之多。 “轰隆隆！” 再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拐角处的时候，张天毅拉着任萱往里面躲了一下。因为有一辆看上去很昂贵的汽车开的非常靠外，已经压了人行横道一半。 他扭头又看了一眼。 忽然发现情况不太对。 这车头的方向再往前开必然是要撞到自己的。他面色一沉，这车是有目的的奔着自己来的。 张天毅反应也快，怀抱起任萱一步跳到了马路边的花坛上。 汽车停在花坛前面，只差一步就撞到了两人。任萱吓得脸色苍白，刚要叱骂两句。就看到驾驶室和副驾驶室分别出来两个壮汉，他们的后面，一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钻了出来。 任萱瞪大眼睛，冷子越！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冷子越冷漠的声音传来：“小子，今天给我磕头，我就放过你。” 然后，他又冲着任萱说道：“好好的让我玩三天，我也放过你。” “我虽然不觉得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这双腿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一个毛没长全的玩意，算老几？”今天这场灾祸，势必不可能躲过。张天毅很清楚，除非他真的能够给冷子越跪下求饶，兴许可能躲过。可不说下跪，单说把任萱交给他，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嘴很硬。”冷子越愈发阴冷的笑道：“为了查你的身份，我可是动用了不少关系。很可惜，你身后并没有让我忌惮的力量。所以，你不跪，我会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在加长版的宝马车车头上，身上穿着一袭白色运动服的他，看上去很有纵豪奴压百姓的纨绔模样。实际上，即便是在燕京城，冷家也算得上是庞然大物，尤其是冷子越的爹冷连英，更是数得上的枭雄。他欺压良善的事情并没有少做，尤其享受受害者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曾绑了一对新婚燕尔，看上去情深似海的情侣。用男人的性命威胁女人，逼着女人使劲浑身解数伺候他。扬言伺候的不好便把男人千刀万剐。也曾利用家中的医院，逼迫一个重病患者的女儿，求着他睡了她，求得不让他满意，他不动她，也不会给她母亲治疗。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他今日便要打断张天毅的双腿，让张天毅跪着看他如何宠幸任萱。在张天毅的面前，肆意的玩弄那对让他垂涎已久的大椰子。这任萱也是自己不知好歹，不然自己好心让她当自己的女朋友，她竟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今日，他不讲情面了。 随着冷子越的后退，两个大汉朝前走了过来。他们一步一步走的不快，却让任萱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心中更加的惶恐。 张天毅把任萱往身后推了一下，弯下了腰，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竖在腰间。这是弓步炮拳变了形状的起手式，楚惊蛰说这样的动作最适合他。武功不必拘泥于形式，从来都不曾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个人。 他心中燃起了剧烈的火焰，这些纨绔子弟坐享他奋斗一生都未必能得到的生活，还要来毁了他当下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该死啊！ 可惜愤怒并不能转化为战斗力，张天毅本就不是楚惊蛰那种战斗天才或者说是变态。眼前的两个大汉一个他都未必是对手，两个，让他应对都来的困难。左边的那个人挥拳砸向他的脑袋，让张天毅只好用胳膊横着挡了一下。却被另一侧的大汉趁虚而入，一拳砸在肋骨上，几乎砸的他闭了气。 左侧的大汉凌空一脚踹在他胸口，又让他退了后几步，嘴角也出现了血迹。 从小到大，他都更擅长用脑。这种打架的事情，他不擅长。 但是，任萱似乎没有从张天毅的脸上看到畏惧，这让他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还是不肯跪？” 靠在后面的冷子越呵呵冷笑。 张天毅擦了擦嘴角，后腿蹬在地上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但是他并没有借助这股力量出拳或者出脚，而是痴傻一般直直的用胸口迎上了对面大汉的一脚。在被踹中胸膛的刹那，张天毅借着这股巨大的力量后翻，屈膝撞在大汉的膝盖下侧。任你再是健壮，该脆弱的地方一样脆弱。 大汉惨叫一声，捂着膝盖一头冷汗。张天毅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挣扎着想站起来，才发觉胸口几乎碎裂了一般疼痛。喘着气都像是有刀片在上面一寸一寸的割了过去。 冷子越转身从汽车后备箱里拎出来两个棒球棒，一手一个直奔着张天毅走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绝望下的希望 这两个人用的架势张天毅还真就见过，看到楚惊蛰的爷爷，那个战场上砍下了很多个脑袋的老人演练过。说是叫做八极拳，走的是刚猛无匹的路数。练习的人往往都是身大力强之辈，这样的人凭借蛮力就已经能让很多人受不了了。 “这件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弄死我，你也不好办。” 张天毅顾不得擦嘴角的血迹，抬头看着冷子越。他不觉得处于弱势的时候求饶是丢人的事情，相反，一味的硬抗才是没脑子的体现。过刚易折，刚柔并济才是最好的方法。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这燕京城里哪天不死一大堆的人？你问问他们两个人哪个手上是没有人命的，我告诉你，沾过血的人和没沾过的终究是有差别的。何况弄死你，也不算什么大事。”冷子越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死一个张天毅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情。 张天毅捂着胸口，轻声的咳嗽着。看到冷子越在他身前举起棒球棒的时候，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坐在一旁的任萱愈发手足无措，她第一次看到张天毅这般艰难的模样。他的脑海中，回忆起张天毅做的每一件事，其中大多已经恍惚。最为清楚的一刻，竟然是夕阳之下，张天毅怀抱着她。阳光透过自己的头发，落在他洋溢着笑容的脸上。 任萱，重重的咬了咬牙。 “不要，住手，你给我住手。我陪你，我陪你，你说怎么陪你我就怎么陪你。”任萱失声大叫，她心中无限惶恐。任是她再有野心也根本未曾经历过眼前的场景，她能做的只有哀求冷子越高抬贵手。这桩祸患本就因她而起。古人言红颜祸水，真的是一点没错。 “哈哈。” 冷子越放肆的大笑起来，他半蹲着身子，看看张天毅，看看任萱。嘲讽道：“看看，看看你们这些穷人的嘴脸。记住了，穷就是最大的原罪。男人没钱，腰杆挺不直的。你看，你的女人这不就求着我干她了吗？你猜我今晚会用什么姿势干她？”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求你，求你了。你放过他，我就什么都依了你。”任萱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一般汹涌而下，她平日思虑百转。到了这个关头才意识到，自己终究是一个没经历过大场面的小女孩。甚至她忍不住想到，若是段如霜在这里，一定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吧。 “放过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张天毅努力的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每一次呼吸，胸口都扎心的疼痛，任萱的反应和做法更让他觉得心如刀绞。他老子曾经和他说过，男人，死也不能辜负怀里的女人和脚下的土地。 他深以为然。 从任萱说出那句话之前，他喜欢的是任萱的身体，但从此刻，他觉得这个女子值得他用心对待。有些人，总是在最危急的关头才看得出秉性。 “真是恩爱的一对啊。”冷子越也咬着牙，张天毅和任萱的行为让他愈发的愤恨。凭什么，凭什么这样的一个小农民能获得女神一般的任萱的青睐？这样低贱的血统就应该消失，天下的女人都该给他这般的富人享受。这些穷鬼，就该是奴隶。 “很好，就像我最开始时候说的。我要你跪着看我怎么干她！”冷子越提着棒球棒，朝着任萱走了过去。 张天毅眼睛猩红，一把抓住了冷子越的腿。他无法忍受任萱在他面前被欺辱，他终究是一个从山村里出来的热血青年，做不到刘邦弃女一般的冷血心态。他终究做不到枭雄的冷血。 这一抓，固然是停住了冷子越的脚步。可也让冷子越愈加的愤怒，他挥舞起棒球棒，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在张天毅的后背上。 任萱睁大的眼睛只看到棒球棒挥舞留下的残影，以及棒球棒落在张天毅后背上，他瞬间拱起的身子仿佛受惊的大虾。 但他的手，依旧仅仅的抓着冷子越的腿。 看到冷子越再次提起棒球棒，任萱猛地扑在张天毅的后背上。仰头淌着泪水摇头喊道：“不要，不要打了。再打就死人了。” “凑，你还挺在乎。”冷子越用棒球棒挑起任萱的下巴，任萱已经顾忌不得这是让她很受屈辱的动作。她仰着头，大大的眼睛里露出无辜的神情。她想用这种方式，救下张天毅。 清纯的脸蛋，无辜的眼神，伟岸的胸脯。这些因素，确实足以把男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可冷子越却忽然小幅度挥舞棒球棒，把刚刚抬头的张天毅再一次砸了下去。 “砰！” 脑袋碰撞地面的声音，张天毅的嘴角，不停的流血。很明显，他的内脏已经受了伤。 任萱一把抓住了棒球棒，顶在自己的胸口，哀求道：“别打了，要打，你就打我吧。” “择日不如撞日，天为被，地为床。本少爷，今天就在这花坛上弄了你，你说好不好啊？”冷子越嘿嘿笑道：“你要是听话，我就放了他。” “好，你放了他，我什么都听你的。” 任萱闭上眼睛，眼泪从脸蛋上大滴大滴的滑落。在半空中划过弧线，摔落在地面碎成两瓣。 张天毅尽力的在调整自己的呼吸，让眼睛能重新看到东西。可他现在能做什么？他的手徒劳的抓在大腿上，狠狠的抓着。指尖狠狠的扣在肉里，疼痛让他的身体恢复了一点知觉。 他没着急，就像是潜伏在草丛里等着捕食的狼一般。他的表情逐渐安定下来，呼吸也变的平稳。 冷子越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他已经不把张天毅当做一回事。注意力全部放在任萱的身上，他要尽情的羞辱任萱，磨掉她所有的自尊心，并植入自己不可违抗的印象。只有这样，以后说什么，任萱才会乖乖的做什么。 “天毅，对不起。”任萱内心已经彻底的绝望，她知道自己努力了两年多的心血今日全部化为泡影。下一次见到段如霜，自己就是彻彻底底的玩物了吧？或许，连让她亵玩的资格都不存在了。她会对自己不屑一顾，或者顶多淡淡的吐出一句废物。然后让自己从她的记忆中永远消失。 一定会这样吧？ “你没有对不起我，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张天毅站了起来，他平淡的声音让冷子越心头一惊。紧接着，他的眼睛瞪大，棒球棒掉落在地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操蛋的人生 华夏禁枪，猎枪也禁。 所以张天毅小时候跟着长辈进山打猎的时候，只能做陷阱或者用长枪。有少数的叔叔，也可以用弓箭。不说陷阱和弓箭，用长枪打猎同样需要智慧，也需要体能。如果是凶狠的猎物，比如狼。你不能一下子把他逼到了绝路，不然一只狼的拼命一搏，很容易让人受伤。你要给他留一条生路，不停的逼着他奔跑，直到他筋疲力竭，再也无力反抗。此时一枪扎下，很稳，也很安全。 今天的这一场搏斗中，张天毅是猎物。但他是一只有着凶狠獠牙的嗜血猎物，冷子越太早的让他无路可走。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文虎，陷入了绝望，就不在有文，只剩下虎。 他父亲多年的教导，让他明白。他家的地，熊瞎子进来掰玉米，也要拿着枪出去干。同样，他的女人，别人想碰，只能踩着他的尸体。 任萱，是他认可的女人。 那么冷子越想动，就要准备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张天毅屏住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一只手需要撑着任萱的肩膀才能站稳。可他的另一只手抓着一枚中性笔，笔尖狠狠得到刺入冷子越的脖子。不算深，但是他脸上狰狞的表情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大半张脸上都沾染着的血迹，让他看上去不像人，更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的身体再颤抖，偏偏抓在手中笔尖非常的稳。这是他的习惯，张天毅每次出门兜里都会习惯的揣着一根笔。当初多次慌乱时候，都依靠这根笔刺破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今天终于刺进了敌人的脖子里。 冷子越扔掉了棒球棒，双手举起。战战兢兢的说道：“你的手，可千万别抖啊。”随着他的开口，张天毅的手抖了抖。吓得冷子越又是一阵尖叫。 他视别人的生命如尘埃，自己却非常的怕死。 “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条路呢？你看这路这么宽，我就需要一条往前走的小路，哪怕是在花坛上走都行，就这么难？”张天毅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这样的一张面孔配上笑容，显得很是有些恐怖。 任萱伸手扶住张天毅，愈发坚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这个男人现在还不算坚实的肩膀，已经能撑住她的天地。 顶天立地！ 张天毅指着后面站着不敢上前的两个大汉，望着左面的喊道：“你，把右面那位的腿砸断。” 左面的大汉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张天毅，张天毅笑了笑，手忽然抖了抖。冷子越反应迅速，立刻大喊道：“砸，赶紧给我砸了。” 他生怕两个手下不听话，被张天毅手一抖，笔尖穿过脖子。那个时候他在有钱还有什么用？买得回命吗？他还有那么多钱没花，那么多女人没玩，怎么舍得死在这里。 左面的大汉犹豫起来，倒是右面大汉闭上眼睛，咬着牙迸出几个字：“砸吧。” 他们能怎么办？冷子越可不仅仅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在冷家待了这几年，他们很清楚冷家的实力。得罪了冷子越，倒霉的也绝对不仅仅是他们。更何况要是这个让他们心头有点发毛的小子真的错手杀了冷子越，那他固然要赔罪。自己这两个人陪着大少爷出来的人只会更惨。 冷家家主冷连英可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手下沾染的鲜血，足够做出一幅巨大的山水泼墨画。 “砰！” 左面大汉挥舞起棒球棒砸在右面大汉小腿中间的位置，这里没有关节，砸断了也不过是硬伤。而且他用的是寸劲，不会有碎片产生。接上很快就会长好，打人打的多了，已经有了经验。 右面大汉死死的咬住牙关，愣是没哼一声。 “真是好汉。”张天毅咬着牙，正视着地面坐着断了腿的大汉，哑着嗓子吼道：“你再帮我把他的腿砸断，不然我不敢松手。” 他的表情愈加狰狞。 “砸！” 张天毅冲着他又是一声怒吼，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看的大汉心头一凛，望着有往里面微微刺入的笔尖以及冷大少爷惊恐的表情。 “砰！” 又是一声脆响，两个大汉一般无二的坐在地上。即便坚持着没哼叫出来，额头上也是沁满了冷汗，面色更是煞白。断骨的疼痛，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 张天毅这才放心的抓着冷子越的脑袋，恶狠狠地骂道：“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凭你这点本事也敢算计我？” 冷子越愣愣的，不敢看张天毅的眼神。他刚刚真切的感受到，逼急了眼前这个家伙真的敢杀了他。他知道敢杀人的人和不敢杀人的人的区别。眼前这个乡村出来的小子，怎么会有这么狠辣的心性？ “啪！” 张天毅扯着冷子越的脑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冷子越再次呆住，长这么大，谁敢打他？ 张天毅仰着头，眼神平淡，表情更加平淡的说道：“你信不信，你再不滚蛋。我还敢杀了你。” “你，你等着！” 看到张天毅放开了自己，冷子越赶紧连滚带爬的从他身旁跑开。张天毅也没有心思更没有能力去追打落水狗，这个时候的冷子越多多少少恢复了一点冷家大少爷的风范。至少没把为了他断了腿的两个手下扔在这里，勉强撑着扶起两个人上了车。 自己亲自坐在驾驶室里这才摇下车窗放下狠话道：“你等着，这件事没完。” 张天毅扬起手里带着血迹的中性笔，竟吓得冷子越踩下油门，狼狈逃窜。 “天毅...”任萱担忧的喊了一声，她感觉张天毅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对。 “没事。”张天毅闭上眼睛，直到听不到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才彻底的松下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想碰我的女人，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才行。” “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他？”同样松了口气的任萱疑惑问道，她很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种情况下，张天毅还要放过冷子越。 “不为啥，咱们喝酒去。”张天毅勉强撑着，呵呵笑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各取所需 张天毅坐在暗夜天堂的一楼，穿着一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神情自若的开怀畅饮。旁边虽然有人投来略微惊异的目光，不过大概是疑惑怎么打了架不换一身衣服再来，倒是没有几个少见多怪的人存在。出入酒吧的，大多数都招惹过是非，甚至很多本身就喜欢没事找事。 张天毅是独自一人坐在这里，任萱说去找段如霜叙个旧。他望着段如霜所在的四楼，每次看到棚顶那些诸佛跪拜女罗刹的雕刻，依旧感觉心神震荡。仿佛感受到段如霜内心中，那股子我若为魔，佛奈我何的张狂与霸气。 他现在也很没办法，冷子越是谁上次发生冲突以后他就查的清清楚楚。在粗略知晓冷家拥有的力量以后，张天毅只希望对方不会和自己这个小虾米真正计较。不过看起来很明显老天爷这次没帮他，冷家的大公子冷子越，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张天毅忍不住苦笑，心中无奈。虽然他在这里努力两年，尤其这一年机缘巧合之下阴差阳错般的获得了不容小觑的力量。但是落在冷家眼中，依旧是反手可灭，甚至没有多少挣扎的余地。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响起，周围的音乐声很快低了下去。正在上演神魔舞的人群中，更是有很多人端着酒杯站起走了过来。 段如霜，在楼上听到任萱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加上对方的身份后就明白了张天毅为什么会撑着到暗夜天堂来。他如果就这么进了医院，就绝不可能再活着走出去。 所以这位暗夜天堂最美的青竹蛇，罗刹女脸上洋溢着笑意。让人看着就仿佛看到人间最美四月天。 也许是因为得意，段如霜的胸脯挺得笔直。但她的眼睛里不见一丝高傲，反而是端着酒杯和上前寒暄的人群一一碰杯。更让人佩服的是，她说出了每一个和她碰杯的人的称呼。从楼梯口走到张天毅面前，恰好把杯中红酒喝的一滴不剩。 “骨折硬撑着，很痛苦吧？”段如霜不是任萱这种雏儿，她一眼就看出张天毅现在胸下方的肋骨绝对是骨折了。张天毅抿着酒淡然的样子，倒是让她心生敬佩。 任萱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心疼，顺着段如霜的视线看过去，担忧的问道：“真的骨折了吗？” 当时一通乱战的情况，任萱也不记得张天毅胸口有没有受伤。但是段如霜说出口的话，她下意识的都会认为是真的。这女人，怎可能说出错误的话来？ “和生命比起来，骨折确实不值一提。”张天毅终于是露出了苦笑，他站起身，端着酒杯冲着段如霜一仰而尽。张开更加沙哑的声音说道：“昨天中午是我有眼无珠，说话冒犯了段总。只是这次，还请看在我帮您结交下刘松的份儿上，帮个忙。张天毅保证此生不敢忘。” “呵呵，呵呵呵。” 段如霜掩嘴轻笑起来，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张天毅，从头看到脚。一直把这个内心其实还是很羞涩的青年看的愈发羞涩，才接着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你记得我的恩情，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争风吃醋这点小事，都得来我这乞命。其实你去找赵老爷子，凭他的面子，这点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 张天毅摇了摇头，赵老爷子好不容易从漩涡中走出来。能保住性命在顺义区颐养天年，又何必因为自己这点事情把他牵扯进来。他低头给自己重新倒满酒，又是一口喝干说道：“如果举手之劳能得到一把刀，段总还会介意吗？” 他伸出食指，在掌心敲击。沉吟着说道：“我有一个比邓勇先生能打的兄弟，我自己得到了曹先生和hacker的传承。我觉得这样的一把刀，对你是有用的。更何况，因为赵老爷子的原因，我和李佳星，是有情谊在的。” 这些话，让他更加无奈。对于他来说的灭顶之灾，对于段如霜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冷家不可能因为儿子争风吃醋，两个手下的腿抹了段如霜的面子。这点小事能换到段如霜的交情，对冷家也很合适。而为了拉到段如霜同意帮忙，张天毅数出了自己手中对这位女罗刹来说，真正值得考虑的三张牌。 段如霜想了想，呵呵笑道：“一把刀？除了邓勇，我还真需要一把刀。你帮我杀一个人，在你这辈子有能力的时候帮我杀了他，或者把他抓到我面前，我就帮你这个忙。” “什么人？”张天毅听段如霜这个说法，心中谨慎起来。连段如霜都这么说，那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强大？ “现在和你说，没有任何用处。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段如霜捂着嘴，呵呵笑道。完全没有和张天毅解释的兴趣。 “好，我答应你。等你让我动手的时候，我一定竭尽全力。”张天毅说道。 无论段如霜说的是谁，张天毅知道自己没的选择。未来的事情只能未来再说，现在要对付的，是眼前的事情。 没有段如霜的帮助，面对冷家大少爷冷连英，他显得太弱小了。人家只是带了两个人就差一点把他逼上绝路，下一次要是带二十个，二百个呢？ 他对冷家起了杀心，冷家不倒，以后冷子越就成了心腹大患，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他什么时候捅上一刀。 段如霜看着张天毅笑道：“这件事情其实到现在冷连英都不知道，他也没时间没精力管理这件事。所以我准备送你给他做助理，所有事自然就全部不算事情了。” “他怎么可能同意我这个陌生人直接去做助理？”张天毅大吃一惊，挑选助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有很多秘密被助理知道。不找一个放心的，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段如霜笑得花枝乱颤，本就饱满的胸脯显得更大了，只不过确确实实没有人敢在这里放肆的去看。她捂着嘴自信的笑道：“若是以前，冷连英一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说不定还会认为是我的挑衅，但此时此刻，他当然会接受我派人去。不仅会欣喜若狂，还会对我感恩戴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施恩于人 燕京城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机会，只要你有脚踏实地的坚持和仰望星空的野心。 一身是血的张天毅硬撑着痛苦带着任萱走出暗夜天堂，仰着头看看上空的阳光，有些刺眼。也让他从心底透出一股子美好，刚刚在暗夜天堂若是得不到段如霜的承诺，他已经准备好亡命天涯。要么逃回滨海，要么逃向上海。心底压力骤然一松的张天毅吐出一口长气笑骂道：“真是你娘的吓死老子了。” “你还会害怕？” 任萱讶异问道，她的眼神也是透着惊奇。从认识张天毅以来，她一直认为这个男人似乎没有能够让他产生畏惧的东西。若是老天爷要打雷劈死他，他都敢朝着老天爷破口大骂。 张天毅转身，视线现在落在任萱丰伟的胸口，准确的说是心脏的位置。只不过那波澜起伏总是很轻易的就让张天毅的视线转弯，让他心生波澜。他拉起任萱纤细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胸口，笑道：“我也是人，怕死，怕求不得。只不过有些时候，容不得我害怕。因为畏惧了，就真的完了。” 任萱抚摸着张天毅的胸口，感受到了这副平静面孔下，遮掩着的心跳是多么的快速。 她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下，流的张天毅手忙脚乱的问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心疼你。”抽泣让任萱胸前的风景更加诱人，她还把身子靠在了张天毅身上，似乎哭的站不稳脚。 “农家的儿子若是不想种地，想要出人头地终究是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心血。这个从我走出滨海就做好了准备。”张天毅揽住了任萱的肩膀，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他知道怪不得任萱，这样的意外谁都无法预料，何况这样一个身材火辣容颜秀丽的女孩，自己想要，早就应该做好防范。 但他也知道任萱一定会怪自己，无他，人之常情而已。张天毅没有劝解任萱，他认为任萱越是觉得她对不起自己，自己就越能对她放心。习惯性去弥补心中对不起的人，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性。 任萱哭的愈发狠了。 张天毅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泪，忍不住苦笑道：“我觉得你在不带我去医院，我可能真的要痛死了。” 任萱这才想起来段如霜说张天毅受了伤，她赶紧站直身体搀扶张天毅，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急切说道：“走，我带你去医院。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医院，医生的本事很高明的，我和他很熟悉。” 张天毅点了点头，他自己的伤势心中有数，算不得什么打伤。去医院包扎一下差不多也就可以了，挨的几棍固然是痛彻心扉。可打到的地方，不算是危险区域。 段如霜依旧站在四楼，楼上人数不少，也不多。有她，有邓勇，有陈家姐妹。她手中端着红酒杯，顺着窗户往下看。恰好能看到张天毅和任萱站的地方，也能看到两个人拥抱搀扶。 “邓勇，你说当年你带着我从草原上往外逃奔的时候，我是不是还不如下面这个只有胸脯的女人？”段如霜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本就猩红的嘴唇染得更加猩红。像是涂抹了鲜血一般。 但这副美景，不仅没人敢看，陈家姐妹的脑袋都垂了下去，只敢把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她和你比不了。我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能和你比的女人。”邓勇想了想，摇头。 他不是拍马屁，因为他紧接着给出了理由。“我以前不算贪生怕死，但也绝不是敢于赴死的人。可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就敢拼出一条命来。为什么？” 邓勇自问自答说道：“自然是因为你平常施恩够多。” 邓勇仰着头，嘴角含着微笑，陷入了回忆中：“我是一个孤儿，从有记忆那天开始，就被当做赚钱的工具。在那里，我跟了一个老大，打架斗殴，觉得刀头舔血的生活特别的畅快。一直到了被通缉的时候，才意识到我这辈子完了。没人管我，我跟着的大哥不管我，谁还会管我？我知道我完了，这辈子都完了。但是您帮我活了下来。” 段如霜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是看上了你的武力。”她没有转身，似乎在和邓勇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要看着眼睛的习惯。 邓勇摇了摇头，颤抖着嘴唇接着说道：“那那把刀呢？” 段如霜的眼前，闪过那把刀，那把属于草原雄鹰的刀。那把刀刺向邓勇的心口，停在段如霜的手中。 她闭上眼睛，第一次流出泪水。当初邓勇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让段如霜想到了自己那个成天打架斗殴的哥哥。哥哥失手杀人后亡命天涯，至今不知道下落。她看到邓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哥哥。 广结善缘？她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小女人，怎么会广结善缘？ 但是邓勇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当时我看到您指间一滴一滴流出来的鲜血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我这条命交给你。上刀山，下油锅，赴热汤，过火海。万死不辞。” 曾经也算是提得起名号的汉子眯着眼睛，由心说道：“那些血滴落在我的心头，我就发誓这辈子谁也不能伤害你。其实受过你恩情的兄弟们都记着你，只是在大草原上他们不敢触怒那个人而已。可实际上，若不是他们都记着您的恩情，我再厉害一倍，也走不出大草原。” “赵家兄弟当年在赌场上被人算计，输掉了性命，连那个人都放弃了他们，不准备和赌场那些人交锋。是您只身一人到了赌场，您弯腰的身影他们说会记得一辈子。”邓勇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这个恩情，他们还您了。” 邓勇没说怎么还，段如霜却跟着叹了口气。她想了想，自己最后能从金丝雀的身份逃出大草原，走到今天这个高度，似乎真的和自己当初施恩有关系。 “亲自去和冷连英说一声，张天毅是我段如霜的人。没有我点头，谁都不许碰他。”段如霜转过身，把杯中剩下的红酒顺着陈莺啼露出来的胸口倒了进去。 陈莺啼死死的藏着眼睛里的桀骜，低下头一动不敢动。任凭着酒水在自己滑-嫩的肌肤上肆意划过，顺着缝隙滴落在地面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没有选择的姐妹 陈家姐妹，在任萱离开暗夜天堂以后成为了这里炙手可热的支柱。对于一个会所来说，从没有谁能够永远红红火火，更常见的是一个个美人流星划过天空，只留下一段的绚烂。 一代新人换旧人才是这里最永恒的旋律。 这一对姐妹性情迥然不同，也不像任萱那般一定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同时还能认清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需要依附于人。姐姐陈蝶舞性情平淡，对于生活的苦难更多的会选择承受，怯于反抗。这样的性格作为一个富家小姐会被人夸赞，可在会所这个大染坑中，只会被人欺辱。 妹妹陈莺啼挑起了更重的担子，她不仅想要保护好妈妈姐姐，更好恢复陈家往日的荣光。那是她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在这里寻欢作乐的大老板们每次看到她们姐妹的目光里透着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无非是姐妹同在，母女同床。燕京城里四大美人之一和她的双胞胎女儿，只是想一想就足够让人兴奋。眼下想要避开这种充满羞辱的事情，除了死亡就只能依靠着段如霜。 所以那杯红酒顺着她的锁骨流向肚脐，胸前感受到阴凉的时候，陈莺啼动都不敢动一下。她不考虑自己，也得为母亲和姐姐想一想。连眼睛里都不敢漏出一丁点不愿意的神色。 顺从，无条件的顺从。这本就是当初段如霜救下她们母女三人的条件。 段如霜挑起陈莺啼的下巴，贴着她的耳朵笑道：“多学一学你姐姐，你陈家的愁人也不是我段如霜。如果你不听话，可以离开这里。” 陈莺啼乖巧的抬头，让自己的脑袋顺着段如霜的手指活动。说道：“段总您误会了，我虽然有很多想法，可从不敢有不顺的念头。” 四楼的灯光很温馨，温馨的灯光看上去总是有些暗淡。一个绝美的女人挑着另一个绝色女子的下巴，这幅画面看上去多少让人觉得有点邪恶。这似乎是段如霜的偏好，任萱没有躲出去，陈莺啼同样不可避免。 段如霜伸出另一只手朝着陈蝶舞勾了勾手指，示意两姐妹并肩靠在一起。她左右端详了一阵扭头对邓勇笑道：“我刚才想了想，一对四大美人之后的漂亮姐妹花，确实足够吸引人啊。你说把她们送给谁，能换来最大的利益呢？” 邓勇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李佳星。” 陈蝶舞眸子里透出恐惧，陈莺啼也下意识的开口哀求道：“不要。” 她们曾经是认识李佳星的，这一对姐妹花当然看不上一个花花子弟，尤其是一个恶名在外的花花子弟。李佳星玩弄女人的声名足以让他成为华夏四大纨绔子弟，和上海林家那位“沪上皇”有的一拼。 李佳星曾经邀请她们去一个舞会，被她们拒绝了。这不是大事，关键在于她们拒绝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李佳星的面子，都有羞辱的意思。现在落到李佳星的手中，哪还有什么好下场。 段如霜含笑说道：“我刚刚才和你说过，要乖。这么快，你就不听话了，真是一个不乖的丫头啊。” “段总，求求您了。您说的话我和妹妹一定都会听的，只是把我们送给李公子，和杀了我们没什么两样啊。”陈蝶舞抬头看着段如霜，眼神坚毅的说道：“求段总给一个机会。” “机会当然有，而且就在眼前。”段如霜松开了挑着陈莺啼下巴的手指，微微转身看着陈蝶舞说道：“刘松，你上次见过的人。我需要他的帮助，需要让他必须全力帮助我的把柄。” 陈蝶舞眼神愈发苦涩，她听明白了段如霜的意思，也明白了为什么上一次陪着刘松的是自己。可这确实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脱身并且能保住妹妹和母亲的机会。 她没有开口，段如霜说的这么明白她哪里有拒绝的理由。她只需要更加乖巧的听从段如霜的吩咐，实际上，从他们的父亲跳楼的时候开始，她们的人生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一对有着身份，有着身材，有着容貌的姐妹花。没有了力量的保护，需要怎样的命运眷顾，才能不成为玩物？ “刘松今晚会来，陪好他。” 段如霜转身走下楼，停在楼梯口扭头笑道：“这是你的机会哦，让他带你回家，我就放你妹妹和你一起走。别想带走你母亲，我还需要一低东西保证你会永远乖巧下去。” “好的。” 陈蝶舞笑着点了点头，她当然会同意段如霜的吩咐。真的跟上刘松，对她目前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从不介意展现自己的优势，以前是陈这个姓氏，现在当然是脸蛋和身体。 这不肮脏，社会上比这个肮脏的事情陈蝶舞这两年见的多了。想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人上人，哪一个没有不能跟别人诉说的脏脏事情？就是在暗夜天堂里，就有多少个女明星倒在了大导演的怀里。在那包间中当着唱歌的她的面，就开始了苟合之事？ 那些千奇百怪的动作，娇媚入骨的叫声让陈蝶舞事后几天想起来都觉得脸红。有时候不得不感叹，舞蹈功底好的女人，在做那事的时候，都会给男人带来更大的快感。 “姐姐。” 等到四楼仅剩这对姐妹的时候，陈莺啼含着泪水看着陈蝶舞。那些事情，她当然也见过，自然也知道让姐姐晚上去包间陪刘松会发生什么事情。 “莺啼，我们没有选择的。这几年从来都不曾有过，她留着我们，就是在待价而沽。”陈蝶舞咬着嘴唇，脸色煞白。却强笑说道：“任萱姐姐被送给了那个男人，你就注定和他不会有缘分。除非那个人成长到比段总还强大，并且还要喜欢你。姐姐知道你对那个人有了情愫，不过放下吧，我们没有选择。” 陈莺啼挂着满脸的泪珠，从她的上衣下摆处不停的滴落着红酒。她点点头，答应道：“我会的，我会放下一切的。” 算不得一见钟情的那点好感，些许的情愫刚刚升起就被陈莺啼自己斩断。 没有办法。 和姐姐一样，她也没有选择。 第一百四十章 高山流水 陈蝶舞换了一身平时很少会穿的大红色衣服，里面是紧紧的贴在身上红色包臀吊带短裙。外面同样大红的蕾丝披肩让白嫩的肩膀若隐若现，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看上去有些调皮。长长的睫毛在无辜的眼神上面扑棱棱的动着，小巧白皙的琼鼻下，涂着红艳艳的嘴唇。 俏皮下的诱惑别有一番滋味。 刘松坐在包间里，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红酒，嘴角挂上了笑容。段如霜果真是个妙人，他以前不太愿意招摇，段如霜便当不知道他的存在，与别的客人一视同仁。现在他敢于露出身份了，立刻就准备好了最美的女人。要说段如霜这是势利，刘松第一个反对。因为他以前玩完了去结账的时候，那pos机正常出单据，可卡里的钱从来不减少半分。 段如霜一直以来的示好，刘松自然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精致的额高脚杯，和一瓶刚刚启封的Petrus，刘松就开始期待起来。都说酒水最是助人兴，总不会安排这么多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畅想。何况暗夜天堂即便美女如林，能配得上Petrus这种世界顶尖美酒的佳人也不多。刘松在心中暗自思量，除了段如霜和已经离开的任萱不算，那就只有上次见过的陈家姐妹，以及一个很少出现在场子里的神秘女人。这么一想，他心中也就基本有谱，今天来的八成就是上一次见过的陈家姐姐陈蝶舞。那个很容易就害羞的女孩。 当然是女孩，即便只是简单的抱一抱。刘松就可以断定，她的第一次还在。 刘松出生于世代官宦的刘家，其实整个安全总局就没有几个是出生简单的。这里要得是绝对没有可能被威胁或者被收买的人担任，当然这个威胁收买值得是国外。对于国内的很多势力来说，他们通常显得很是超然物外。受到家中那个总是喜欢附庸风雅的老头子的熏陶，刘松在生活上也是很讲究的人。 他把两个高脚杯平放在一起，端起醒酒器里放置了足够时间的红酒，每一个高脚杯里倒上三分之二。等待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以后，刘松把高脚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大拇指按在酒杯四分之三的高度处。低下头闻了闻陶醉的说道：“果然是好酒，这酒存了得有二十年了。” 这样的好酒即便是刘松也没喝过太多，不算是买不起，更不是买不到。而是他之前一直为了家族，为了自己往上爬，没有心思真正的放松自我的去享受。心中揣着事情品酒，再好的酒也品不出芳香来。 “咚咚。”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刘松放下酒杯，笑道：“请进。” 门被缓缓的推开，先入眼的是一条腿，穿着赤红色高跟鞋的一条腿。红色的短裙因为被拉到了大腿根处，露出来一条笔直白皙的长腿，结实的肌肉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带着刘松的呼吸。 “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整个身体挤进门开，脸上带着羞涩的陈蝶舞站在刘松的面前，双手搭在腹部，轻轻弯腰。角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恰好能让刘松顺着领口看进去，却不至于看的太清楚。 “坐。”刘松收回眼神，淡淡的说道。陈蝶舞点头迈步又停下，然后重新迈步。只不过刚刚走向沙发的方向，现在走向刘松的方向。因为她抬头才看到刘松说话的同时，伸手指着自己的大腿。 陈蝶舞坐了上去，顺便用自己丰满圆润的屁股揉了揉。她很清楚有多少人在觊觎她的身体，尤其是身后长着的天生带着弧度的翘臀。当初的四大美人的女儿，终究是先天便胜过她人太多。 这个很是认得清形势的女孩贴在刘松耳边蠕蠕的声音说道：“刘老板，段总说让我好好的伺候您。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满足您的。” 包间里的的灯光很暗，落在陈蝶舞的脸上显得很诱惑。 “伺候好我...呵呵。”刘松笑了笑，绕着陈蝶舞的腰肢捏住酒杯端了过来，笑问道：“你是柳雨欣的女儿？你的妈妈可比你有名气多了。” 一边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在陈蝶舞的小腹上轻轻摩挲起来。 “知道柳雨欣的人，自然知道她有两个双胞胎女儿流落风尘。不知道的人，只能说明他层次不够高。”陈蝶舞任由着刘松的手在她小腹部划过圆圈，身子半倚着靠在刘松肩头。身子显得有些慵懒，嘴唇微微翘起，带着沉醉。 “说的也是，会跳舞吗？”刘松眯着眼睛，笑问道。 “当然会，做我们这行的，这是基本功。何况我从小，就会了。”陈蝶舞笑嘻嘻的扭头看着刘松的眼睛，她发现这个有些胖的男人眯起来的眼睛中，总是时不时的闪过寒光。这种寒光，让人看着很是畏惧。尤其是下位者看到上位者的时候。 刘松听到陈蝶舞的话以后，伸手在她的屁股侧面拍了一下，说道：“去，跳给我看看。” 陈蝶舞丝毫不带迟疑，带着微笑从刘松腿上站了起来。在行走的时候，她的腿轻轻开始抖动，腰肢随着步伐左右摇摆。她的舞蹈功底很高，凌空一字马并不是难事。可她今天并没有炫技，只是拆解了很多舞蹈动作重新组合。目的只有一个，更多的展现具有女性特征的胸、腰、臀、腿四处的魅力展现出来。 刘松看着舞蹈，眼睛越来越红，喘息声也愈发的粗重。他有本事刻制自己的欲望，可关键在于，眼前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刻制。 他站起身，手里依旧捏着红酒杯，走到陈蝶舞的面前。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脖子后面，伸手一抽，便解开了吊带衣服上的结。接着他的手沿着陈蝶舞的背脊华夏，食指一挑，大拇指中指微微一捏。只听“啪”的一声，一具毫无遮掩的身体就出现在刘松的面前。 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把红酒杯沿着陈蝶舞的锁骨处倒了下去。 红酒顺着身体下流，刘松也蹲了下去。他双手绕过陈蝶舞的大腿，环在腰间。仰头接住滴落的红酒，沉醉的笑道：“这叫高山流水，你是知音。”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进入冷氏集团 董事长助理和经理的级别差的不大，虽然在行政级别上差了点。不过老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大人物身旁的人自然也要高上一等。 如果不是段如霜亲自打来电话，不是邓勇亲自找上门来。冷氏集团绝对不会让学历普通的张天毅进来直接坐上董事长助理的位置，冷氏集团有很多个助理。专门为冷连英服务，生活起居，商务出行，甚至会议发言都有专人负责。但是只有张姐这个助理真正能够一直跟在冷连英身旁，因为别人能做的事情她都可以做到，并且做的更好。 做别人的助理，似乎和伺候人的奴婢没有什么区别。可张天毅打心眼里不在乎，从小刨食长大的农民孩子，又在天网扫过地，做助理有什么不正常？甚至在张天毅心中，捡破烂同样没什么丢脸的。不偷不抢，不是比赚大钱却偷税漏税的戏子强了百倍？ 共产主义的社会里，每一样工作都需要有人做不是？ 再临来的时候，张天毅和胖子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基本定下了以后侦探社的发展方向，张天毅始终觉得，信息是任何时代的命脉。掌握信息，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就会很轻松。就像解开一道数学题，记住公式，找到足够多的条件，求出答案是步骤多少问题，而不再是能或者不能的问题。所以他希望胖子能够把生意做出去，不仅仅在顺义，也不仅仅在燕京。最好能够遍布全国各地。同时也希望蔡力农与快递公司的合作也能够做到全国去，但是他自己也清楚，这件事急不得。 这件事做起来，不仅仅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与各方面打交道的人脉，还需要更为惊人的周转资金。这三样东西，他们一样都没有。再宏伟的蓝图也依旧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张助理，您以后负责的是审核下属公司给老板发送来的邮件。这是老板的内部邮箱，只有公司员工才能发送邮件。您需要把您认为有必要转达上去的邮件整理出来，发过去。”一个把成熟气息从头写到脚的女人站在张天毅的面前，有点发号施令的意思。只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神，让张天毅总觉得很奇怪。 那是熟悉中带着好奇，可他很确信眼前这个女人，他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好的，张姐。”从这个女人先前的自我介绍中看去，两人还很巧合的是一家。只不过张姓是华夏数一数二的大姓，他们五百年前都未必是一家人。 “好好做，集团大了固然会有一些事情那一处理。不过在咱们冷氏集团，从来没有嫉贤妒能的事情发生。只要你有能力，你便可以上位。“张姐笑眯眯的嘱咐道。 “我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全力以赴，争取成为公司的骨干。”张天毅拍着胸脯，毫不犹豫的答应表态。要是刚进燕京城的时候有这个工作，张天毅一定欣喜若狂，会兢兢业业，竭尽全力的表现自己。可现在他很清楚，自己踏入了一个漩涡。且不说走这一步是万不得已，只说那段如霜，帮助自己岂会毫无目的。 答应的条件与其说是目的，不如说是闲谈。张天毅可不会觉得那个女人都无法对付的存在，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嗯，你刚来公司。这几天先熟悉一下环境，体会一下公司的企业文化。有什么不明白的找我，我的分机号是6888，还算好记。”张姐笑呵呵的转身，在张天毅看不到的角度处，眸子里闪过狐疑之色。她有点想不明白，大少爷刚要对他下手，他就进了冷氏集团做了老爷的助理？而且整理内部邮件，这是要知道多少秘密？不用调查她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着她不知道的大事发生。 她想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她越来越清楚冷氏集团这艘大船就要覆灭了。身处核心的她不找到一根足够粗壮的桅杆，等待的就只有死亡。 树倒猢狲散，她并不想陪葬。 从一只蝼蚁走到今天，她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三十四岁没结婚的女人，身上的故事足够写一本纪传体小说，看完后荡气回肠那种。张鸿雁觉得自己身上的故事写出来，说不定是一本世纪名著。只是这些故事她自己不愿意写出来，更不愿意说给别人听。其中很多个片段，让她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 后背上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留下来再也去不掉的烟疤，让她对于记忆中的一些人恨之入骨。只不过有些人以她如今的手段，依旧动不得。 张天毅环视了周围一圈，和旁边工位的朋友打了个招呼。这几个女孩倒也友善，纷纷回以微笑。不过她们同样疑惑，冷氏集团董事长助理中从来没有出过男人。就算是女人，也有着诸多要求。高学历高情商是基本，小心谨慎知进退可以加分，若是还身材好容貌佳就有很大机会了，也仅仅只是有很大机会。 当然，外面把这里说成是董事长的选美后备基地。她们这些人不但不在乎，在心中倒是巴不得如此。可惜，那个堪称枭雄的老男人听说以前对于美色很有兴趣，这一点从他家中有五房妻妾就能够看得出来。但是最近几年，从来没听说公司内部还有谁能够爬的上那张床。 张天毅坐在位置上，双手紧握。他在等待着冷子越的出现，进门前他就对冷子越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也从任萱以及任萱的同学口中听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与故事。这让他可以判定，冷子越一定会来。 一想到那日那张算是俊秀的面孔手中举着的棒球棒，张天毅的心中便无名火起。不是每一只蝼蚁都能获得机会，也并不是你不惹事便能没事。想要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拳头足够强大。冷氏集团是一颗大树，能够继承家业的除了冷子越这个大公子，还有他的弟弟。 这就是机会。 就像古时候，弱势皇子一旦翻身，他的从龙之臣便能一步登天。 而冷子越出现在这里，就是张天毅计划中的第一步。他眯着眼睛坐在位置上，细细思量着心中的计划还有哪里不够完美。 第一百四十二章 放出去的猛虎 住在顺义城区小公寓中的只剩下楚惊蛰和新来的曹湘知，任萱在张天毅进入冷氏集团以后就离开这里回到了宿舍寝室。学校中的导师大多知道她背景不凡，一些恶心人的脏事情倒也没有沾染到她。所以顺义这个地方，楚惊蛰也不想呆了。 赵老爷子依旧和以往一样，喜欢在太阳没有爬出来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旁边依照惯例，依旧躺着一条大狗，手中还是一把蒲扇。 他喜欢眯着眼睛，也许在忆往昔峥嵘岁月。不过很让人奇怪的是，每次有人经过他总是能够发现，比旁边的狗发现的还快。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依旧挺直如标枪，像军队里的军人，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楚惊蛰站在院子里打拳，这是多年不变的习惯。他爷爷交给他这门据说是古时候传下来，别改良过多次，又融入了一些老人自己悟出来的杀人技的形意拳。就在他的脑海中种下了要取得天下无敌的头衔，我有一拳，可问天下是非曲直。楚惊蛰不太愿意去想这句话，他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凭借一双拳头，扫开张天毅前面的阻碍。 谁挡文虎的路，便要接惊蛰的拳。 文虎出，万物惊蛰。 楚惊蛰打的套路很随意，练习形意拳十五载，所有的招式都烂熟于心，随意的拼装组合依旧能够保证自己毫无破绽。 “你的拳法，是谁交的？”赵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以后饶有兴趣的问道。 楚惊蛰一套拳法恰好打完，便停住脚步转过身说道：“我爷爷。” “他杀过不少人吧？你这拳法很多细微处都做了改变，少了强身健体、以武会友的儒雅，多了狭路相逢，你死我活的狠辣。没有几条人命，研究不出来这样的变化。”赵老爷子笑道，他这一辈子见过无数狠人。如今被尊称为东北王的李林凯，曾经也和他称兄道弟。纵然老来落寞，也曾见识天下英雄，眼光还在。 “他手上的人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不过沾染的都是敌人的鲜血。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后果，除了得到一些赞誉和一些称赞，便只有每日睡觉都会噩梦连连的凄惨。甚至有时候，他白日见鬼。”楚惊蛰听张天毅说过赵老爷子，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人人很好。所以他也没有隐瞒什么。 “年轻人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千万别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不然你就会发现，时间过得很快，老的也很快。”赵老爷子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楚惊蛰的志向。而且见多识广的他认为楚惊蛰似乎真的有机会实现这个志向，他是一头猛虎，一头肌肉尽显，獠牙外露的猛虎。 其实若非放心不下张天毅，楚惊蛰早就离开了这里。他担心自己从小到大唯一的好兄弟被人欺辱，总觉得自己要对得起小时候张天毅跟在他身后喊着的惊蛰哥哥。身为哥哥，理所应当便要保护弟弟不是？ “我身上的血液，有一部分来自于文虎。”楚惊蛰默默的一句话，引起了赵老爷子的兴趣，他仰头问道：“详细说说？” 楚惊蛰点了点头，说道：“我曾经受过一次伤，很严重，不输血会死。我们的小地方，没有血库，输血要进城。时间上来不及，幸运的是，我和文虎的血型是一样的。他为我献了血，救了我的性命。” 赵老爷子点了点头称赞道：“血融在一处，胜似亲兄弟，很感人。” “不！” 楚惊蛰摇了摇头，笑道：“就在我将醒未醒的时候，隐约间听到了文虎的声音。他问医生：‘我还能活多久？’在他当时的脑海中，给我输血是用他的命救我的命。可他根本就没考虑，直接就同意了。老爷子，在我心中，他就说我的兄弟。” “兄弟，想不到在这个岁月里还能听到这两个字。”赵老爷子抿了抿嘴，感慨道：“这是古人的义气啊，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只有应当如此。大丈夫，应当如此啊。认识张天毅，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很多的改观。” 楚惊蛰也点头，称赞张天毅的话，他喜欢听。 “但是老头子倚老卖老，有一句话想说给你听。”赵老爷子权衡了一下，说道：“你这么做，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负担。无论你们怎么想，无形之中就是如此。如果你能足够强大，强大到听到你的名字便让人噤若寒蝉。那谁敢伤害天毅？这是真正的帮助。” 楚惊蛰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太阳爬出来照在身上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朝着赵老爷子深深一拜。 他转身上楼，很快曹湘知便下楼去结算了房间住宿的钱。 赵老爷子伸手抚摸着狗头，目送楚惊蛰一手提着背包，一手拉着曹湘知走出了公寓院子。他的背包里，装着一根木棒，折成四节。另外还有几身换洗的衣服，和一点点钱。 他要去追逐自己的梦想，而且赵老爷子说得对。若他的名声响彻天下，谁还敢动他的朋友？ 语言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成就一个人毁掉一个人也许就在闲谈之中。但是赵老爷子坐在竹椅上很确定，他点燃的是一颗雄心，放出去的是一头猛虎。也因如此，他一句话便点开心结所在。他想在这里等着，听到楚惊蛰接下来的壮举。为了能够更快的听到这些消息，赵老爷子从裤兜了掏出手机，拨打了曾经决定这辈子都不想拨打的号码。 电话里，传出一个激动的洪亮声音：“师...师傅，你原谅我了？我，我这就去接您。” “在你的地方好好的待着，我不想见你。”老人偷偷的在心里补充道：“不想在燕京城看到你。” 他又接着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你要是愿意就帮，不愿意老头子也不强求。” “师傅您这说的什么话，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电话对面的人，声音听起来很尊敬。 “我想知道，一头叫做楚惊蛰的小老虎，能够捅破多大的一片天！” 第一百四十三章 如坠冰窟 张鸿雁也坐在办公室中等待着冷子越的出现，和张天毅相比，她显然更加了解自己家这位大少爷。用老爷一次气急败坏之后的说法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给他万贯家财也不过是留着败落！ 她没有提醒这位大少爷的想法，既然董事长都没有做出指点，那想必是有着考究的意思。张鸿雁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挑露出不屑的冷笑。她不是看不起冷子越，这一位若是放在普通人中也算是一个人才。哪怕人大是他老子用钱送进去的，他也算得上不一般。可放在二代里面，就真的很是拿不出手。 不说和那几个已经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少们相比，即便是和刚进门的张天毅比起来，他都不如。这一次董事长真准备袖手旁观，张鸿雁也还真就想看看张天毅能让冷子越吃多大的亏。 他给冷子越关于张天毅的情报上，刻意的抹去了很多细节。但是细节，是最能体现一个人性格的地方。 张天毅则依旧坐在位置上，他的脑海中并没有在想冷子越，他考虑的是冷连英。来这里之前，他听胖子说过，冷连英喜欢-吟诗作赋，挥毫泼墨。据说年轻时候是一个文人，后来因为家境贫穷不得不下海经商，便做出了眼前这副场面。这样的人物容不得张天毅不考虑。 不过接下来他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还没等到冷子越的出现。张鸿雁便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董事长要见他。这倒也正常，来了助理董事长总是要见上一次的。 然后张天毅走进了董事长的办公室，一眼便注意到桌子后面的人。倒不是说这个人长得有多特别，相反看上去非常普通，走在街上只会认为是一个遛弯散步的老大爷。张天毅注意到，是因为他正拿着一根巨大的毛笔在办公室的地上写字，两排十二个字：时间顺流而下，生活逆水行舟。 在张天毅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恰好最后一个字最后一笔完成。 张天毅虽然说不出这些字好在哪里，可一眼望去便觉得气势磅礴。这男人一抬头，就让张天毅心中一紧。他见过的能人不算少，嚣张跋扈如李佳星，孤傲阴冷像段如霜。越是如此，看到这男人时，他越觉得此人当真是气吞万里如虎。 “张天毅？” 男人握着巨大的毛笔放在旁边同样巨大的黑色笔洗中，这个更像是鱼缸的笔洗张天毅听胖子讲述过。说是专门从徽州找到的石头雕刻而成，前后成本便花费了三百多万。加上冷连英用了几年，市场售价至少是燕京的一套房子。 张天毅点了点头：“董事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放下了毛笔的冷连英看着并没有什么架子，他从兜里掏出一根迎客松，递给张天毅笑问道：“抽烟吗？这烟一般人抽不到，现在停产了。” 张天毅本来不抽烟，不过递烟的是冷连英，他还是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吸上一口，说道：“一般不抽，不过这烟的味道确实不错。” “我听说你和段小姐认识，她可是个厉害人物。不到三十的年纪，比我当初厉害的多。”冷连英也给自己点了一颗烟，赞叹道：“一个女人五年做到这一步，算得上奇女子了。” “是认识，段姐对我蛮好的。董事长和段姐很熟悉吗？”张天毅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当然熟悉，我们都是做酒吧的，怎么会不熟悉。我这冷氏集团最开始就是经营酒吧起家的，只是五年前被段小姐从顺义城赶了出来。我年纪大了，也懒得争了。”冷连英说的简单，但是当年在顺义城争抢的时候引起了多少腥风血雨。若不是东北王李林凯和南京城里那位大少接连登上暗夜天堂的四楼，冷连英一定不介意把段如霜关在笼子里。他的好色之名，本就传遍京城。 “董事长是放了段姐一马，这一点，段姐自己心中清楚。”张天毅微笑回应，他知道当初事情过得去也和冷氏集团的转型有关系。如今的冷氏集团，势力极为庞大。不仅仅经营酒吧，同时涉及到赌场、烟草以及军工。这些行业俱是暴利，可想而知冷氏集团的实力。 冷连英笑了笑，重新拿起毛笔开始写字。张天毅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他刚出门，张鸿雁走了进来。恭谨的站着说道：“董事长，这个人是段如霜安排进来的，而且她放出来的话很耐人寻味，咱们要不要防一下？我之前查过他的资料，身世倒是简单。” “这个年轻人，和我当初没有什么差别。怀穿着一口志气扎进燕京城这个大染缸中，天网给了我他的资料，这一路也算是有贵人相助，来这里是因为一个女人被子越逼的。若不是冷家现在自身难保，我还真挺看好他。舍得弯下腰的男人，活到最后，脊梁就是直的。”冷连英忽然收手，握着毛笔往前走了两步。顺手往上一提，毛笔搭在张鸿雁的肩膀上阴冷的笑道：“鸿雁啊，你最近的胆子大了很多啊。” 张鸿雁脸色煞白，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沾满了墨汁的笔尖在她丰腴的身子移动，留下一道道痕迹。她惊恐的哀求道：“董事长，我不敢了。” “别怕，朗朗乾坤之下，谁敢随便杀人啊。”冷连英握着毛笔在张鸿雁的肚脐处转圈，笑道：“有点小心思我可以理解，但是子越再差劲也是我的儿子。你可以不帮他，但是你不能把他当傻子。别和我说你没查到这小子的底细，我冷连英是个读书人，却觉得人血做墨最秒。看看你这丰腴的身子，想必血液也比别人的多吧。” “换身衣服跟我回家。”冷连英把毛笔收了起来，转身在铜盆中洗了洗手。 张鸿雁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才发觉自己从头到脚一身冷汗，两腿-之间黏黏糊糊。她知道冷连英太多的事情，所以愈发的恐惧。 冷连英接下来的话让张鸿雁如坠冰窟。 “子越身边缺个贴心的人，你今晚留下来陪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各显其能 冷连英真就带着张鸿雁回了家，他在三环边上买了一套很大的别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远了进城不易，小了住不开五个老婆五个儿女。谁要是有办法能让后宫和睦，冷连英一定愿意给他个几百万，现金都行。 这些女人之间的烂事冷连英也是真的不愿意掺和，他后几年不往家中带女人，也是因为受够了女人多的麻烦之处。鸡毛蒜皮的事情到最后寻死觅活，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爸，你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冷子越皱着眉头，拉着一个容貌端庄的女人告状道：“妈，爸把我关在了屋子里。” “被人当成了傻子，还茫然不知。你这样的蠢货，真是丢了冷家的脸。”冷连英抓着张鸿雁的肩膀，一把推到了沙发上。旁边坐着的一圈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看上去最年轻的女子撒娇道：“老爷，你不说不带人回来了吗？那她！我们不想家里再多个人了。” “哼！这是送给子越的礼物，冷家的儿女，不容人欺。”冷连英面带不屑，他确确实实看不上两个儿子，倒是对大女儿非常欣赏。但是他的儿子，可以在与人争锋的时候失败，但是绝不能忍受内部有人挖坑。他阴邪的声音响起：“子越，带回你自己的房间。自己去问一问，事情的经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打断你的腿，我养你一辈子。” “小瑜，你和我来一趟书房。”冷连英说完，懒得理会楼下这些女人，转身上了二楼书房。这里是他专属的地方，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够进来。 冷子越张大嘴巴，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久经花丛的他很清楚像张鸿雁这种丰腴但是不肥胖的女人上了床是一种什么样的舒爽感觉，这几年看着她不经意间得到风情，早不知道动了多少次主意。不过因为她是父亲的贴身助理，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他走到张鸿雁的身旁，弯腰把她扛了起来。顺手在张鸿雁的大屁股上用力一拍，盯着一顿荡漾的肉得意笑道：“我亲爱的张姐，你对我做了什么让我父亲这般震怒？” 张鸿雁眼神悲哀，她奋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沦落到这般田地。藏起了张天毅一部分信息固然是原因，可最根本的是斗争到了白热化阶段，冷连英在全力自保。自然不可能再让知道太多致命信息的她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最上层的政-治斗争一旦出现结果，冷家是树倒猢狲散还是乘龙升天也就有了结果。 现在她只能祈祷冷家有一个好的结果。 被抗在冷子越肩膀的她闭上了眼睛，却听冷子越说道：“张姐，你顺从我。我就把集团下属的酒吧全部交给你管理，你看如何？” 张鸿雁睁开了眼睛，听着冷子越得意的说道：“你不要认为我没有这个本事，说到底，我姓冷，冷氏集团早晚是我的。你跟着老头子，哪里有跟着我前途光明？” “你说的是真的？”张鸿雁有些狐疑，她脑子有些发蒙。难道冷连英的意思不是让她彻底消失？怎么听冷子越的意思，还是会用她？她能相信冷子越吗？ 张鸿雁苦笑了一下，现在不信冷子越又能怎么办，她还有别的办法吗？冷子越很明显就是她最后的依靠。 冷连英来到二层的书房坐下，面色平淡，似乎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重新拿起毛笔，在纸上开始写字。写的是论语，宋朝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冷连英觉得自己奋斗出这一份家业，连半步论语的知识都没用上。一部论语，当真是说尽了人间道理和众生品行。几排字写完以后，冷连英抬头望着眼前自己最满意的女儿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以前古时候的君王，在自己老年的时候都会挑选几个年轻有能力的臣子贬谪到偏远之地。其用处不过是等着新君上位赦免施恩，以用之可以得心应手。如果哥哥但凡有点脑子，今天便不能碰那个女人，但也不能不碰。”女孩站在桌子前面，看着桌子上的字笑道：“挑起情欲，忍耐欲望。那个女人自然就可以为大哥所用。” “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你是个女儿身。”冷连英摇了摇头，说道：“你哥哥招惹上的那个张天毅也是一个人才，这个人我留给你。至于怎么收服为己用，看你的本事。你知道我并不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冷氏集团放在那里，你们谁最有本事谁就拿走。你们五个人机会是一样的，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谁赢了，不能害了自己的亲人。” 女孩笑了笑，她懒得和自己的父亲争论这个问题。把在公司工作了十几年的张鸿雁留给哥哥，把一个刚进公司几天时间的人送给自己。还能面不改色和自己说公平的，也只有眼前这个饱读诗书的伪君子父亲了。 她唯一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在这方面有些迂腐，不会直接了当的定下一切。既然给了自己机会，那就好过直接把股份都给了哥哥。对于钱财，其实她并不是非常在意。多到花不了和更多的钱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差距，如果不是之前看到冷子越竟然想要强迫她的母亲发生一些苟且之事，她甚至可以帮助冷子越。 “既然父亲说把人送给我，那我要一个职位可以吗？”女孩坐在冷连英的身前，抿着嘴笑道。 她精致的面孔上露着得意，要说冷家的孩子里面最像冷连英的，偏偏就是生了女儿身的她。冷连英在自己的这个女儿面前也没有什么架子，便也笑着问道：“你想要什么位置给他？” “我听说他和段如霜认识，那就把他安排到酒吧里，您看如何？”女孩看着自己的父亲。 冷连英摇了摇头，说道：“酒吧是你大哥的。” 女孩针锋相对。 “酒吧是您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没有资格失败 品茗品茶，饮酒作乐。算得上是很高雅的生活，可如果面对的是一个素不相识却又不得不作陪的女人时候，感觉就不那么好了。就像是做-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强奸留下来的只有痛苦。愿意和不愿意，在同一件事情上的感受也迥然不同。 坐在张天毅对面的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衬衫，白皙的脸蛋算不上绝色，放在普通的班级里也许算得上是一个班花。她的手上戴着一块周边镶着钻石的手表，是什么牌子张天毅不知道。不过只要没瞎，都能意识到这玩意很贵。冷家的女儿，从出生的时候就没有缺过钱。长大到现在，吃穿住行享受的都是最好的待遇。 她举着一杯红酒，朝着张天毅说道：“认识一下，我叫冷瑜。” 被称为最像冷连英的冷瑜，小时候算过命。那个被称作许大仙的算命老头看过冷瑜的面相后，说这个女孩此后能解冷家灾厄，说不定会挽大厦于将倾。她当然不希望这句话是真的，不然只会意味着冷家遇到了大麻烦。对于她来说，冷家遇到麻烦，就意味着她会很不好过。只不过连王朝都逃不了兴衰颠覆，一个家族也不可能亘古传承。 张天毅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我叫张天毅，不知道冷小姐约我是...” 冷瑜的嘴角挂上一丝微笑，她见过很多男人。虽然大学还没有毕业，不过接触过的男生层次都不低。其中不乏京城大少，红三代官二代富二代。也有一些巨枭奸雄的子侄辈，看人也自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从第一眼看到张天毅，她就大约知道眼前这一位，很俗。大概是那种不伤害自己的时候不介意帮助别人，可要是谁碰了他的蛋糕，那就只能不死不休。这种俗人冷瑜以前万万看不上，不过现在她还真就需要一个凶狠一点的俗人。 这位出身高贵，能力出众敢以女子之身争家业的女孩缓慢的说道：“我来见你，是给你换一个职务。董事长助理这种工作并不适合你的发挥，也不符合你以后的发展路线。冷氏集团下属有一系列的连锁酒吧，我准备把这些交给你来管理。” 冷瑜不去管张天毅愿不愿意接受，她抿了一口酒，脑海中浮现出天网提供给她父亲的关于张天毅的资料。她没经历过贫穷，可也意识到贫穷带给人的不仅仅是痛苦，同样也是磨砺。穷地方熬出来的可怜人，一旦得到机会就会紧紧抓住拼命向前。这个和他们这些富二代确实大不相同，这也是冷瑜愿意在张天毅身上试一下的原因。 即便她并不觉得张天毅能够和张鸿雁争锋。 张天毅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和冷连英有关系，八成就是她的女儿。虽然她没说自己是谁，但是脸上的五官轮廓，神情姿态骗不得人。这般人物带来的未必是机会，也可能是更深的漩涡。最重要的，他没有潘安的脸，绝不会认为女孩会无缘无故对他好。商人逐利，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何必去做。解释不清的好事，最后未必不是滔天大祸。所以张天毅喝了酒也努力保持着内心平静。 果然，冷瑜很快就主动说起来。“只不过有人会和你竞争这个位置，我们决定让你们一人管理一家酒吧。三个月为期限，谁的业绩好，谁就管理集团下面所有的酒吧。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一步登天的机会。” “我想知道我的对手是谁。” 张天毅憋着嘴露出一丝苦笑，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漩涡，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万劫不复那种。可他依旧压不住心头的欲望，眼前就是一个被荆棘绑住的蛋糕。 冷瑜愣了一下，看着张天毅微微扬起的脸，又看了看他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满意的说道：“你比我认为的还要优秀，你的对手是张鸿雁。本来我觉得你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不过现在看来，也许你有点机会。” 张天毅憨厚的笑了笑，心中却变得严肃。机会摆在眼前，不愿意错过那他只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他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必须得拼一拼，任萱想要超过段如霜，楚惊蛰要拳出无敌，胖子要发家致富让女儿成为富二代就连蔡力农也想着能在燕京给儿子留下一套房。 当机会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在拼命。 张天毅现在考虑的，是这个机会能给他带来什么？ 一个崭新的圈子？庞大的财富？ 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小口。没咽下去，让酒水在唇舌之间肆意流淌。带着一点酸涩的清香让他得头脑更加的清晰。 一线机会在手中，便敢叫天地换新颜！ 他是揣着八百块就敢进燕京城，为了一个工作捏着鼻子钻过下水道的张天毅！ 眼前更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怎么会放过！ 再也不愿意因为钱导致恋爱失败，下一次回到滨海他要昂首挺胸！ 按部就班得不到这一切，火中取栗是早晚的事情！ 张天毅眸子中神色大鼎。 他缓缓点头，应承道：“其实对手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就会把事情给你办好。” “你最让人喜欢的，就是身上这股子昂扬向上的精神。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觉得不行，你真当自己无所不能吗？”这句话不是一个合作者或者上位者该问的话，更像是女人对于男人的好奇，不过冷瑜就是没忍住。 “无所不能吗？”张天毅咧嘴嘿嘿一笑，端着酒杯接连喝了几口。嘿嘿笑道：“其实也不是能与不能的问题，而是没有退路。我一个长辈曾经和我说，富人最大的优势除了本金很多以外，还有能够承受得起很多次失败，从中吸取经验。而穷人只要一次失败，就是半辈子的泥泞不堪。这方面没法比，我不得不小心一些，努力一些。” 容不得一次失败吗？ 冷瑜在心中喃喃自语，发现确实如此。都说人在奋斗的时候不能畏惧失败，可是穷苦的人家只要一次失败，便是万劫不复，又如何能够不畏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冷瑜的心思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从两千年前儒家成为文化正统，这种思想就在炎黄子孙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一起喝了喝酒吃了鹅肝，张天毅也算是大饱口福一次。他吃的时候数了数，这一小盘怕是得宰杀十几只鹅才能够。不过配着红酒，是真的好吃。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张天毅揉了揉肚子心想有时间去上海要请林素衣吃一顿鹅肝。这么好吃的东西，得让她也尝一尝。 真的很想她啊。 冷瑜从头到尾一直在观察张天毅，天网给过来的资料毕竟只是写在纸上的信息。眼前坐着的却是一个大活人，人性是复杂的，一个眨眼可能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完全相反的念头。而一个小小的契机就可能导致一个人走向不同的方向，心理学的课程冷瑜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不过一顿饭以后，她觉得自己依旧看不透这个男人。等想到资料上有说他的老师是曹闲野的时候，冷瑜忽然觉得这挺正常。 在心理学界，稍微掌握一些信息的人都知道曹闲野这个名字。国内没有人能在这个专业领域和他抗衡，其实他二十年前达到的成就今时今日也少有人能够企及。 冷瑜从纸抽里抽出纸巾递给张天毅，示意他擦一下有些有你的嘴唇。张天毅一点不矫情，伸手接了过来边擦边说道：“酒吧里互相之间的底线在哪里？” 这是他必须明确确定的问题，不同于外部斗争你死我活。内部除了竞争以外还有一个共赢的关系存在，上层领导允许这样的争斗到一个什么程度，决定着后续可以采用什么手段。这不仅仅存在于酒吧中，也存在于现如今国企私企等公司中。 尺度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像潜规则一般。不然大家都用暴力解决问题，只会搞得人心惶惶。 “以前的标准是不能影响相互之间的运营，也就是说不能公然抢人，尤其是大客户，但是这次不一样。”冷瑜眨了眨眼睛，轻笑道：“胜者要做的是整个酒吧的运营总监，对抗的是其他连锁酒吧。看的就是你们方方面面的本事，所以，这一次你们可以不择手段！” “这样啊。”张天毅仰头靠在沙发上，手指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笔，飞速的旋转。天知道一个人的手指，怎么能够这么的灵活。 “天毅，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可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是个女孩，而你又得罪了我大哥。我们其实有着共同的目标，你想想，如果我大哥成为了冷家的掌舵人，等待你的是什么。”冷瑜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眸子充满真诚的看着张天毅。她心中清楚冷连英终究还是偏向了冷子越，这一次和以前的很多次实际上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找一个看上去公平的事情来冠冕堂皇的遮掩他的决定而已。 可这次对冷瑜来说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以前的东西她不要也没什么。这一次没了，她就再难有翻身的机会。对于她来说，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张天毅能够在业绩上击败张鸿雁。最坏也要两败俱伤。 “我从来不奢望公平，这个世界从人出生开始就没有公平过。我只要机会，一个能够出头的机会。现在，足够了。”张天毅笑了笑，从心里透出的开心。就和以前村里的老人和他说过一样，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 生来便是命不同，还谈何公平？你拼了命要去的罗马，很多人本就生于此，长于此。但是张天毅从不抱怨这一点，他只做好能做到的。 “你的心态很好，比大多数人都好。实际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平稳的心态的人，似乎什么事情发生了，你只会想如何解决，而不会抱怨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大哥和你的恩怨对你来说就是无妄之灾，他不过是借势压人而已。” 冷瑜说话很慢，像播音主持一般一个字是一个字。处变不惊，遇事不乱，或许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三代出贵族，说的就是培养的问题。或许因为是利益共同体，冷瑜敞开了心扉说道：“我家老头子重男轻女其实很厉害，不过书读的多了的人总喜欢把自己标榜为完美的圣人，所以他不愿意把这种态度表现出来。从小到大需要分什么东西，我们兄弟姐妹五人，都需要通过一模一样的考试。看上去很公平，可他从来不提冷子越比我们都大了几岁这个优势。你看一直到今天，他都处心积虑的给冷子越安排了张鸿雁，而把刚刚进来的你送给了我。” “以前或许是对你们的不公平，不过这一次我可以保证是对冷子越的残忍。”张天毅抿着嘴，笑了笑。 “为什么？”冷瑜很惊讶的问道。 张天毅笑得更开心了，几乎是开怀大笑道：“因为这一次，他的敌人不仅仅是你，还有我啊。” 兴许是被张天毅的自信感染，冷瑜也笑了起来。的确，这是她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可这个家伙确实能够给人带来自信，莫名的就让你相信他能行。冷瑜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在她的人生成长过程中，看到太多的大人物起起伏伏。有的卧薪尝胆，东山再起。有的一蹶不振，再无踪迹。这些人的事情只会让她觉得付出信任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因为最坚实的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打破。 “你们比试的事情估计有一段时间会落地，冷子越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一定会努力去给张鸿雁争取更多的好处。昨天我父亲把张鸿雁扔上了冷子越的床，至于发没发生关系，我不确定。”冷瑜耸了耸肩膀，开口笑道：“我先带你去两家酒吧坐一坐，让你看看实际的情况。” 张天毅食指在鼻尖一划，道：“好，我请你喝两杯。” 第一百四十七章 砸下去的酒瓶子 冷瑜带着张天毅到了位于朝阳区的一家酒吧中，随行的还有一个保镖司机一肩挑的健壮男人。一身黑色汗衫完全不能遮掩爆炸的肌肉线条，打量人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想着怎么将你剥皮割肉。这个从不张扬的男人在冷瑜刚出生时就跟在她身边，而来二十有一年了。 冷瑜走到酒吧门口，对着中年男人说道：“陈叔，要不一起进去喝一杯吧。到了自己家的酒吧，总不会还那么危险。” 二十年前一把长刀杀的苏州城内胆颤心惊，在严打中被冷瑜母亲救了一家老小的男人摇头平静说道：“小姐好好玩，我就不进去凑热闹了。” 冷瑜站在酒吧门口，很无奈的说道：“那好吧，陈叔你都有二十年没饮酒了，有那么危险吗？虽然说每天都有不少人死去，可我好歹也是冷家的大小姐，没有征兆谁会对我下手？我啊，其实特别想看您过得开心点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但是什么话都没说。没有人想得清楚他脑海中的想法，也很少有人真正知道他的底细。其实要不是当年南京那位王爷横空出世，今天的他未必就比冷连英差上多少。可惜命运就是如此，关键时候差了一步，整个人生的高度就差了很多。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当年最后一战砍下王爷的脑袋，是不是今天他也算是一方枭雄？后来他觉得他永远走不到那个高度，因为他不够狠。 嘴里说着不去，可男人还是跟在张天毅和冷瑜的身后走进了酒吧。他面色冷漠，一言不发。就像潜伏在暗中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钻出来咬你一口。 冷瑜走进门，忽然拉了一下张天毅的手腕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在暗处，眼睛看着酒吧里面一处卡座，露出好笑的表情说道：“看到里面那个女孩了吗？那是我妹妹，冷萃，萃取的萃。” 张天毅顺着冷瑜的指尖看去，眉头一皱惊讶问道：“那个躺在两个男人的怀里，是你妹妹，还是旁边坐在男人怀里的？”这由不得他不惊讶，冷家的女儿已经算是数得上的名门闺秀了。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放荡？ “躺在男人怀里的是我妹妹，不过你别以为这些男人真的碰的了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敢。老头子早就放出话来，谁敢玩弄冷家的女儿，他一定和对方不死不休。”冷瑜撇嘴，不屑说道：“可惜他管不了自己的女儿，只好全当不知道这些事情。” “被这么撩，最后不能动，也是够可怜的。”张天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真是挺同情那边几个兄弟。虽然冷家的女儿不算角色，可也绝对算不得差。被这么躺在身上连手都不敢伸出去，很折磨啊。 “走，咱们过去见一见她。” 冷瑜的眼睛中闪过一道亮光，她迈开步子，轻盈的走到卡座外面，笑道：“妹妹怎么又找了男人，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小子听说被埋在了香山。这一次要送到哪儿埋了，哎，挖坑其实挺累人的。”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让他们自己挖，挖好了跳进去不就行了？” 冷萃站了起来。 身旁两侧的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脸色发白。他们不是没听过冷家冷连英放出来的话，可是冷连英他们得罪不起，冷萃他们同样的得罪不起。冷萃要躺在他们的怀里，他们除了不能控制的身体部分，其他地方可是一动不敢动啊。 现在看到冷家大小姐，由不得他们不畏惧。这一对姐妹性情迥异，妹妹冷萃虽然喜欢玩，言语刻薄，可是手底下软，不会干太狠辣的事情。这位姐姐平日里微笑挂在脸上，交谈时春风拂面。可倒在她手上的敌人，一双手已经数不过来了。 他们不怕言语尖酸刻薄的冷萃，被嘲讽侮辱几句不会死。但是冷瑜一个眼神，就足够他们汗流浃背，因为这一位确确实实会把他们埋葬了。 “没听到我妹妹的话吗？你们给自己选个风水宝地，自己挖个坑跳进去吧。” 冷瑜笑呵呵的绕过卡座，坐在沙发上。一双眸子环视着紧张的站起来的几个男人，笑道：“要不你们试一试能不能把我们姐妹绑架了，也许保得住一条命也说不定。死前能尝尝冷家姐妹花的味道，也死得其所不是？” 听到这话，真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眼神闪了一下。 中年男子眼神淡然，依旧站在卡座外面，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切。不过他的手指已经微微弯曲，膝盖处也有了弯曲的痕迹。这样的姿势便于他在最短时间内，用出最强的力量。 张天毅也笑了，他坐在冷瑜的身旁自然把对面每一个人的表情收入眼中。在心理学的层次上，他还没有修炼到从微表情判断一个人想法的妖孽程度，但是这么明显的眼神，即便没研究过心里学的人也足够看出他的想法。 “人哪，千万不要有配不上的野心。既便有，也要藏起来。”张天毅在桌子上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瓶没开封的红酒瓶。走到油头男子的面前，厉声道：“站稳了！” 油头男子心中一惊，他时常出入酒吧会所，靠的就是这张脸吃饭。伺候的富婆小姐多了，自然也听说不少事，见识也不算少。他来陪冷萃，也不算全是逼的，自己的心中也有着不可告人的，借着冷家女人得到少奋斗几辈子的财产。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从来对于冷萃不管不问的冷家大小姐冷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很反常的插手了冷萃的事情。他不认识张天毅，所以在张天毅说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头。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个酒瓶，一个透着如血般嫣红的残影划过。 “砰！” 酒瓶与他的头骨发生亲密的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这个怀揣着小人物傍上白富美，一步登天梦想的油头男子刀子昂了地上，酒水混着血液染红了脸庞。 站着的人兔死狐悲，坐着的人巧笑嫣嫣。 只有张天翼蹲下来，阴暗里看不清面上的表情，是喜是悲？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收买 张天毅站起身，对着旁边的几个人说道：“把人抬走。” 站着的几个男人抬起已经昏过去的油头男子，起身时感激的看了张天毅一眼，不过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他们都是久经欢场的常客，不算高明，但也不至于傻到家。自然都看得出来张天毅这一酒瓶子，是在帮他们解围。冷大小姐的怒火能用一个酒瓶子解决，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冷萃舔了一下嘴唇，呵呵笑道：“姐姐，这可是你的人说的话。这个面子，你会给他吧？” “他可用不到我给面子。”冷瑜仰着头眯着眼睛，朝着几个她并没认识的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滚蛋。这几个人这才彻底的松了胸中这口气，抬着油头男子离开。 “这一位可是以后这里的老板，而且所有人不得插手他的运作。”冷瑜笑得有些得意。 “什么，换老板了吗？这里不是...”话说了一半，冷萃住了嘴。在家的时候她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掺和到争家产这件事情中，本本分分的冷连英少不了他们的那一份。掺和进去成功了还好，失败了可就一无所有了。这件事情，风险和收益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冷瑜打了一个响指，招来服务员点上两瓶最好的酒水，几个果盘。张天毅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反正这里的酒水他大多不认识也不知道多少钱，更不明白费尽心力把果盘摆出这个样子做什么。还不是一上来就被人弄乱？本来在场的除了冷家姐妹还有几个身材火辣衣着清凉的女孩能让张天毅大饱眼福，这几个人明显是陪客的女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想打量哪儿打量哪儿。可惜人家明显也是有眼力见的，知道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继续玩下去。一人饮了一杯酒赔罪全都离开了。 “你刚刚的心软不好，他们不会记得你的好，只会记得你是我的人。” 冷瑜看了张天毅一眼，给他倒了一杯酒。 卡座虽然大，不过三个人坐的很近。张天毅接过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有些事情要权衡很多人的利益，但有些时候不用。我看他们，只需要考虑自己心中想怎么做就可以了。至于他们感激我还是憎恨我，又有什么关系？真有虎落平阳那一天，多一个少一个仇家，有什么分别？” “有点道理...”冷瑜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张天毅竟然把这个看的这般透彻。 就在张天毅饮酒的时候，并不知道有人再楼上包间看着他。 “张姐，这就是你的对手？一个毛头小子你有什么担心的，看他毛都不齐的样子，你觉得他是个威胁？”包间里站着两个人，男的穿的西装革履，女的一身贴身包臀长裙，把女人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张鸿雁缓缓摇头，她很清楚张天毅的底细，知道很多他做过的事情。自然明白这个青年不能小视，不然就要做好被他啃下一块肉的准备。 “孙总，他马上就要成为这里的负责人，顶替的是你的职位啊。” 张鸿雁转过身，笑呵呵的看着身后这个男人。能爬到一间大酒吧经理位置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里充斥着社会最底层的人的身影，三教九流无一或缺。孙唐路从最开始的一个端菜送酒的小员工成为经理，肚子里装下的酒水得用缸来计算。 为了爬上这个职位，他跪着给人擦鞋，扇过自己的耳光，半斤白酒一口喝下。诸如此类的事情干过多少，他自己都记不清。 “上面的吩咐，我自然遵从。”孙唐路微微一笑，他心底失望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至少他很清楚无论什么时候不要对着领导抱怨领导，张姐是总公司的人，明显跟着冷大小姐来的这个青年也是。孙唐路摸不清上层的关系，他当然不会乱说话。 张鸿雁拍了拍孙唐路的肩膀，嘱咐道：“给他使点绊子，这小子得罪了大少爷。他不舒服，大少爷就舒服。大少爷舒服了，你自然也就舒服了。不要忘了，酒吧终究还是要归大少爷管理的。你帮了他，他以后忘不了你。” 孙唐路把腰弯了点，方便张鸿雁不必太高胳膊就能拍到肩膀。这样的卑躬屈膝，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之事，算不得什么。他挺想和冷家大小姐聊一聊，可惜张鸿雁很明显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孙唐路只能心中暗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唐路，这是一个机会知道吗？我也不瞒你，上面是让我和这小子来一次三个月的比试，三个月谁的营业额更高，谁就获胜，你知道奖励是什么吗？”张鸿雁又拍了拍孙唐路的肩膀，带着诡异的表情笑道：“整个地球范围内，冷家所有酒吧的管理权！” “什么！” 孙唐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才明白张鸿雁为什么这么小心谨慎，连对付一个毛头小子都要先来这里踩点，并且试着拉拢自己。这个回报简直惊人的恐怖，但是孙唐路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就像街道上摆放几千块他会去捡走，几万块会考虑一下小心一点捡走。要是一百万，他保证看都不会看一眼。 自身是一艘小船，就要计算自己能承担多大的风浪。风暴太大，海上摆放着黄金，出去也只能船毁人亡。全世界冷氏集团旗下的酒吧那代表着亿万资产，而且其中流动资金巨大。随便刮下一层油，就能让一个人吃的肠满肚圆。 “他倒下，京城的酒吧管理权全部给你。” 张鸿雁十分干脆的开口，她清楚哪些人需要什么。孙唐路穷惯了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金钱，真金白银对他的诱惑力最大。 孙唐路一愣，他知道这其中有多大的利益。可也没想到张鸿雁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蛋糕，这让他心中更加谨慎。冷董事长年纪还不算太大，怎么忽然有了分家产的意思？关键不是分给自己的儿女，反而是给了两个姓张的外姓人。 这不符合常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张鸿雁从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坚守底线，所谓的坚持不过是在还不够强烈的诱惑的面前的抵抗，或者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手中的一切已经是自己能力的极限。恰好孙唐路这个人能力很强，再大的盘子也能管理。更好的是她能拿出来的筹码足够的诱惑。 “这件事你谁都需要背叛，也没人会来和你清算。”张鸿雁没准备让孙唐路想的太清楚，她竖起手指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圆圈：“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那也没关系，整个华东都给你。我要的是全世界！” 孙唐路望着身前的桌面，整个华北的酒吧，这个巨大的筹码足够他一步登天，成为炽手可热的上层人物。就算是他们老家的县长也得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不是怕，是可以从他身上招商引资。更别提从这些酒吧中，会和多少个大佬留下酒水缘分。 “这件事情，你得容我考虑一下。” 孙唐路强迫自己冷静，他总觉得这里面哪里有些不对。他对诱惑没有抵抗力，可是诱惑太大，他就感到了畏惧。钱，拿到手里叫钱。拿不到，就是纸。 “难怪老板都曾亲口夸你孙经理谨小慎微，形势这么清楚你还在观望。”张鸿雁呵呵笑道：“你不要忘了，董事长他也是有倾向的。你说他会倾向于谁？” 孙唐路扶了扶眼镜，其实这副眼镜并没有度数。只不过带着能显得文质彬彬一点，也能偶尔遮住眼神的变化。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谁没事愿意把心灵露在别人面前？ “该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何况张姐亲自出面，我怎么会不卖这个面子。”孙唐路双手叠在一起，露出认真思考后有些呆滞的表情，许诺道：“我又不傻，分得清大小王。知道跟着谁是最好的选择，张姐尽管放心看我手段。” “这还差不过，相信我，我在总公司待了这么多年。很清楚冷董事长的为人，姐姐是不会害你的。一步登天的机会，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就在眼前。”张鸿雁又拍了拍孙唐路的肩膀，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媚笑道：“有孙总这番话，我就彻底放心了。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是那些爷们的对手啊。” “张姐谦虚了，我看这天下的酒吧最后都得是张姐的。到那时，谁见了您都得称呼一声，酒吧女皇。”孙唐路朝北指了指笑道：“压过那段如霜一头。” 张鸿雁得意的笑了，压住段如霜，就算她是一个女人，也很想这么做。 何况女皇啊，有了这样的称呼。冷子越就不会也不敢把自己的衣服剥光，抱在怀里向自己展示他有多困难忍住才能不碰自己！难不成只有进了洞才叫碰，摸遍了全身山下每一处就不叫碰了？看看自己那牙签大小的东西，真动起来，满足的了老娘吗？ 想到之前冷子越那可怜至极的示好拉拢行为，张鸿雁就想笑。你真要是一件衣服不脱做个正人君子，老娘说不得真就对你死心塌地。真不明白冷连英一代枭雄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 虎父犬子！ 莫过于此！ 当爹的把路铺平了，儿子都要挖个坑给自己。张鸿雁笑了笑，这也是好事。冷连英在她只能跟着，真有一天冷子越上台，那这冷氏集团未必不能改名为张氏集团。 张鸿雁和孙唐路打了一个招呼，从后门离开了酒吧。搞定了孙唐路以后，她还要一一去拜访这家酒吧的常驻客户，尤其是有能力大消费的那些人。要经营好自己的酒吧，也要把对方的酒吧搞得垮掉，这才能显出自己的手段。可怜那小子还以为比试没开始，等他知道开始的时候，游戏就结束了。 带着得意的心情，张鸿雁钻进车中。她没想过自己会输，只想怎么能赢得更好看一些。酒吧盈利需要大客户，需要卖酒水的小妹，需要陪唱驻场的女孩，也包含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只要把这些环节全部掐死，就足以让一家酒吧从顾客盈门变成门可罗雀。 借着自己十几年经营的能量，调出这间酒吧有哪些大客户，货源在哪儿，鸡头是谁，在这周边混着的混混又有谁，这都不难。最关键的，冷子越能先知道这间酒吧会分给张天毅，这很重要。 要先知道病源，才能对症下药。 张鸿雁愈发的得意。 可惜她没看到，就在她出门离开不久。孙唐路端着一杯酒站在冷瑜和张天毅面前，仰头一口饮尽笑道：“大小姐，张先生。原谅我迟到了，刚才张姐在这边，我陪了一下。” “哦？”冷瑜没动，只侧着脸问道：“那你应该是知道这间酒吧马上你就不是负责人了？” “知道，我还知道张先生要来这里。”孙唐路毫不避讳的说道：“张姐答应给我半个华夏的酒吧管理权，我觉得这个礼物太大了。” “不大，孙总有这个本事。其实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间酒吧真要倒了。就算他们送你，董事长会同意吗？他会看着一个无能的人结伴吗？”张天毅端起桌子上的酒，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来自于东北，可对于饮酒确实不算擅长。不过他还是端起酒吧，一饮而尽。接着说道：“但是我们赢了就不一样了，我要的不是酒吧。或许你留意一下就会知道，我是被逼无奈。等待我的是赢或者死，即便把全国的酒吧送你我都不心疼，只要冷小姐也不心疼。” 好大的手笔！ 孙唐路眸子眯了一下，自己只不过想讨价还价得到整个北方的酒吧就满足。没曾想这个男人竟然一开口就是整个华夏！ 冷瑜依旧侧着身坐在那儿，闻言笑道：“我要的是冷氏集团，酒吧只不过是其中不算大的一部分，更何况交给你的是管理权，那我有什么心疼的？” 张天毅笑了笑，他深深的望了冷瑜一眼，没有再说话。 第一百五十章 开始 下午冷瑜带着冷萃离开，张天毅独自一人留在酒吧。他想好好了解一下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增加一些业绩。没想到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门来，要不是他开口说话，张天毅实在认不出来脑袋裹得像粽子的人是上午被他一酒瓶子砸晕过去的油头男子。 油头男子在吧台点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张天毅，一杯自己拿在手中。然后端着酒杯站在张天毅的对面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我杨复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上午的事情多谢毅哥解围。要是毅哥不嫌弃，我想和您交个朋友。” 张天毅笑了笑。 他指着杨复的脑袋迟疑的问道：“我打的有这么狠？”张天毅确实有些迷茫，他手底的劲道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上午用的是没开封的酒瓶，发的是寸劲。纵然他不是什么武学高手，可跟着楚惊蛰的时间久了，总也能学到一些小技巧。这种寸劲会让在在一瞬间剧痛，但是后遗症非常小。 杨复得意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嘿嘿笑道：“毅哥确实有本事，您给我的一瓶子除了当时以外，醒过来就只有伤口的痛感了。我包成这样是给冷萃看的，好歹是为了她挨的打不是？再说这么着也许能让冷大小姐消消气，不找我麻烦。” 张天毅由衷说道：“你是真的有才，难怪能吃的了这碗饭。” 杨复赶紧点头，得意道：“我这个人，除了爹妈给了一张脸，自己练了点好看的肌肉外，也就这揣摩女人心思的优势能拿出来说一说了。” 张天毅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伸出手说道：“我从来不介意多一个朋友，只是我酒量一般，就不逞能全喝了。” “没关系，毅哥你随意。这杯酒，兄弟干了。”酒对于杨复来说，和水的区别不大。他一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他左右小心的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兄弟得和你说一下，中午的时候冷氏集团有一个大妞见了几个在咱们这儿消费比较多的大少。正好其中有一个是我的朋友，他告诉我说，那大妞承诺只要他们不来这儿，而去三里屯的一家酒吧，那他们三个月内的消费全部免单。” 张天毅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杨复看到后在心中赞叹了自己一句，果真是神仙打架。他从冷萃口中挖出过不少冷家的消息，知道冷家的大公子和大小姐之间有着关乎于数十亿资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也知道冷家大公子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可他还是想赌一把，投靠大公子，人家未必把他放在眼中。即便是大小姐，也未必有什么希望。 恰好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张鸿雁做的事，他又亲眼看到冷瑜带着张天毅来到这里。结合知道的信息，杨复很敏锐的意识到这里面有斗争。即便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 锦上添花永远不如雪中送炭，要赌就赌一把大的！ 所以杨复顶着有点轻微脑震荡的脑袋，来到了酒吧中。 消息下的很快，这本就是冷连英的家事。何况只涉及到两个酒吧，公司的其他董事并不会为这点小事去反对冷连英。就和张天毅知道的一样，他被分在脚底这家位于小营东路的酒吧中。位置不算差，可要是和张鸿雁分到的位于三里屯的那家比起来，张天毅实在说不出自己这家酒吧哪里好了。 三里屯作为燕京城的经济时尚中心，不仅仅聚集着数不清的俊男靓女。还有着燕京城最早也是最大的酒吧一条街，这里固然竞争激烈，可要是不考虑成本，只计算营业额的话，远远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 小营东路的酒吧和三里屯的酒吧比起来根本就是先天不足，除非像段如霜的暗夜天堂那般，名声在外。但即便是段如霜做到这一切也用了数年时间，他张天毅何德何能能在几个月内完成？ 他带着杨复找到了孙唐路，很直接了当的问道：“孙经理，我们有办法提升业绩吗？” 孙唐路苦笑道：“张总，别说提高业绩了。就是保住先前的业绩都是困难，有人放话包了这里老客户三个月内的一切消费，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他心中有些犹豫，在想着是不是按照张鸿雁吩咐的做。不过即便这个念头不停地浮现，孙唐路还是决定等一等，既然是神仙打架，没道理一开始就一面倒。就算是挣扎，冷大小姐和眼前这位至少也会挣扎一下。等看看他们的手段，再做下最后的决定。 “把酒吧中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全部清理掉，这三个月黄赌毒一样都不许碰。即便是酒吧中的姑娘和客人发生了什么，也决不允许在酒吧中发生，至于赌和毒，严令禁止。我不管以前有多少人在这里用这个讨生活，从今天开始未来三个月，这三种东西都不许出现。最后禁止掉一切法律不允许的东西存在。”张天毅很严肃的吩咐，这段时间他没少想这件事情。也曾暗地里和胖子讨论过几次，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至于最后的结果，要看他们的计划是不是比对方的强，也要看执行力是不是够高，更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这口饭吃。 听到张天毅的吩咐，孙唐路愣了一下。酒吧中收益分为几大块，酒水果盘且不去说，只说这这不涉黄就会损失一部分人，禁了溜冰的，又会损失很大一块。本来就比不过的业绩，现在又被拉走了这么多客户，岂不是更加比不过了？收回思绪的孙唐路还是点头应允道：“我这就去办。” “嗯。”张天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辛苦孙总。” “应该的。”孙唐路摇了摇头，这点事情只要有人承担后果，他办起来不算难。 “杨复，你和我出一趟门，咱们去一趟暗夜天堂。”张天毅笑眯眯的转身，可这个笑脸和他先前露出来的都不一样。孙唐路从这张小脸上察觉到无限杀机，大有一种阻我路者为山，则我开山。挡我路者为海，则我填海的狠辣与果敢。 第一百五十一章 茶即人生 处于弱势是张天毅早就预料到也准备好的事情，这也是他没有选择余地的事情。从被招惹上冷子越开始，到他用笔尖刺入冷子越脖子的时候结束，这期间已经注定后面的事情他没有选择，只能拼了命向前。因为失败，也许会比死亡来的更加屈辱。 不过这一次让他很意外的是，在他来到暗夜天堂以后被等在一楼的陈莺啼接到了三楼。只有他一个人，至于杨复，陈莺啼说自有安排。陈莺啼带着张天毅到了三楼的一个包间，推开门他发现里面的装饰一点也不如他当初想的那般繁华，反倒是很简朴。浅黄色的棚顶与墙面，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屋子里也仅有几张黑色橡木桌子看上去有点价值，不过橡木桌子后面坐着的女人微微一笑，就像一盏灯，让整间屋子亮堂了起来。 段如霜的美没有动静之分，一颦一簇很美，坐在这里浅笑依旧很美。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练功服的她，不仅仅把绝美的身材衬托出来，而且给人一种和干净的邻家小妹的素雅感觉。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一盒茶叶，还有一壶烧的半开的热水。 段如霜抬起头，望着走进门的陈莺啼和张天毅笑道：“你们两个都进来坐下吧，今天有兴致，泡茶你们尝一下。” 张天毅愣了一下，还是依言走进去坐在桌子对面，打招呼道：“能有幸喝到段姐亲手泡的茶，真是三生有幸。” 段如霜笑了笑，指着南面说道：“你那个小女友听到这边的事情后，亲自用她父亲的座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么大的面子，让我泡杯茶，还是足够的。” 张天毅听到林素衣的消息，眼前一亮。不过他的心里有了点小怨念，这个女孩怎么不给自己打个电话。难道不知道自己很想她吗？这个想法似乎被段如霜看透，她直起腰，从胸到臀部组成一条几乎完美的诱人曲线。说道：“你不要对她有怨念，这丫头现在自身也麻烦着呢。南京那位王爷和他父亲正在博弈，要决出谁才是江浙沪一带的王者。虽然现在还没有开战，不过形势很紧张。你要知道南京王爷钱如意号称家产可抵半个国库，和他争，林家底蕴不足，并不乐观。” 张天毅没有接话，就像是当初初恋女友的分手他因为贫穷而无能为力一般。现如今林素衣家族遇到的困难，以他的资本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帮不上忙，问了也多余。不如用这个时间努力，让自己真正有能力干预。他不懂得欣赏泡茶时候的韵味，但是喜欢看段如霜泡茶时候的美貌。她提着茶壶将热水倒入，水冲的茶叶上下起伏。待热水全部倒入，段如霜双腿折叠放在屁股下面，隆起一条充满肉感的弧线，道：“这是清明第一场雨前，从黄山摘下的雀舌。摘茶的全部是女孩，虽然到不了传说中处子舌摘胸晒的地步，不过依旧算是最上等的茶叶。我喜欢雀舌，因为他们冲泡的时候更像是人生。经历了沸水的冲煮以后，根根朝上。这是脊梁，也是态度。” 张天毅低头朝着玻璃茶壶里面看了一眼，确实就和段如霜说的一样，这些雀舌在倒入沸水一样，井然有序的根根向上。茶杯内外的景色，竟都是如此诱人。 段如霜把茶水倒入茶海，然后在张天毅的茶杯中倒了一杯，继续说道：“人的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些机会，有的机会错过了也就错过了。有的机会，抓不住就决定了一生的高度。你如果是茶叶，冷家现在就是沸水。能不能成为清香可人的茶水，看你的本事。沸水泡了茶叶，不管结果如何，都注定他要凉了。” 她伸出两根纤纤手指端起茶杯用嫣红的嘴唇一饮而尽，吐出一口迷人香气。笑道：“斗争到了白热化，局势马上也会跟着乱起来。无论是穷途末路的困兽之斗，还是希望掌有更大话语权的内部斗争，都会让局势从乱走向更乱。这是你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 张天毅闷声喝茶，依旧一言不发。 倒是段如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就不停下。她不停的泡茶，不停的给张天毅倒，仿佛没看到旁边还坐着陈莺啼一般。只一心看着张天毅说道：“冷连英这次押注豪赌，赌的赢一飞冲天，赌输了便是江河日下。在这种不可测的未来面前，他必须给自己留后路。张天毅，你，或者说是我派过去的你，就是他的后手之一。我给你搭了梯子，能拿到多少东西看你的本事了。” 张天毅终于抬头笑道：“这个人情，我会记住。不管冷家最后是赢是输，至少我不会让冷子越上台。说起这件事，我还需要您帮一个忙。” 段如霜撇嘴问道：“你这么一直找我帮忙，好意思吗？” 张天毅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当然，我脸皮厚啊。” 接着，他便把比试和张鸿雁的一些手段说给了段如霜听。说的很客观，并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段如霜听完后淡淡说道：“她断了场子里的姑娘，我会让莺啼带人过去撑着。少掉的客户我会帮你介绍一些，但是凭借这些，你并不能击败张鸿雁。三里屯得天独厚，酒吧的流水非常巨大。” 张天毅点头说道：“我知道，不过总得先稳住自己的场子不是？跟她比场地、比人脉圈、比金钱储备甚至比冷氏集团能给的帮助，我都不如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路终究是人走出来的。” “确实，这件事不会比你调查徐磊的事情更难。” 段如霜忽然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笑道：“徐磊和冷连英赌的是同一个人。” 张天毅神色一顿，嘴角上扬，也笑着说道：“hacker是第一个毫无所求交我本事的人，可惜他死了。” 段如霜往回收了一下茶具，张天毅起身离开。 等他关上门，段如霜忽然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指着门口的方向对陈莺啼说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相信我，冷家完了，徐磊也完了。不知道那个美人丫丫，会是个什么下场？” 陈莺啼幽幽的说道：“美人多薄命，历代的四大美人除了您还有谁是个好下场了？” 段如霜摸着自己的脸蛋，修长的玉指轻轻滑下，抓回头望着陈莺啼笑道：“我的结局还没到，好不好，天知道。”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次上面的争斗她也压了重注，压得和冷家不是同一个人。或许冷连英意识到了什么，可现在下面的火拼影响不到最终结局，不如互相留个情面，出了结果也能相互帮扶一把。张天毅，是她递给冷连英的一根拐杖，也是亲自送过去的一颗救命稻草。 至于救得是谁的命，就要看谁跟着的人更胜一筹，能成功上位。 第一百五十二章 高声颂唱女罗刹 第27章 当穿着紫色长裙，披着乌黑的过肩长发、踩着一双恨天高的陈莺啼带着十几个在暗夜天堂都拿得出手的姑娘出现在张天毅的酒吧中的时候，还在这里玩闹的顾客都瞪大了眼睛。仅从相貌身段来说，这个酒吧就没有出现过比陈莺啼还要更好的，更遑论气质。加上她身后带着的十几个莺莺燕燕，足以让这些没有资本承担大消费的人群看直了眼睛。美人出场这样的消息总是很快就会传道各个对酒吧感兴趣的人中。杨复拉着张天毅低声问道：“你这是把哪个学校的校花拉过来了？虽然咱们燕京大学众多，可现实中这么漂亮的我还真没见过。” 孙唐路在旁边也揉了揉眼睛，犹疑的望了张天毅一眼，最后实在忍不住掩着嘴问道：“这一位我看着怎么像暗夜天堂的陈家小姐？这一位是姐姐还是妹妹？” 张天毅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一位是妹妹陈莺啼。我先前去找段如霜借了过来，咱们这的女孩不是都走了吗？也需要人帮忙撑一下场子。” 陈莺啼带着人走到张天毅的面前，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姐姐的遭遇让她愤恨无力的同时也心有余悸，段如霜让她做同样的事情她同样没办法反抗。一想到从包间回到家中的姐姐表情呆滞，神色恍惚的样子。陈莺啼就不敢去问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害怕同样的灾难落在自己甚至母亲身上。 四大美女的名头不仅是累赘，还是灾祸的根源。 已经在酒吧里等了一阵子的张天毅看到这十几个绝色佳人，笑着问候道：“辛苦你们了。” “天毅哥。”一群女孩不同类型的声音夹在一起，能被段如霜点名派出来说明她们至少是入了段老板的眼中。而且，能和段如霜有这种交情的张天毅又怎么可能是常人？她们至少听说过段如霜把任萱送给张天毅的事情，有机会和这样的大人物接触，她们也是很乐意的事情。甚至会觉得谁要能把这种人物给谁了，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个女孩，都觉得和男人睡了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两年前一无所有的张天毅在一般人的眼中，也成了一个大人物。 “酒吧的事情你们都比我来的清楚，你们两个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做合适？”张天毅把孙唐路和陈莺啼拉到了一起，互相介绍他们认识了一下。 “好。”孙唐路点了点头，冲着陈莺啼也点了点头。他虽然被陈莺啼的清纯漂亮冲击的有些心潮澎湃，可终究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欢场人物。很快就让自己的呼吸平稳起来。 “走，咱们到办公室里去说。”孙唐路派人安排了一下同行的其他女孩，他们三人走到了他的办公室中。 陈莺啼望着张天毅等他吩咐，她听任萱讲过张天毅的一些事情。也亲陪在张天毅和段如霜身边两次，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格虽然不算差，可手底也挺黑。连暗夜天堂最能打的邓勇在他手上都吃过亏，陈莺啼不知道当初的情况，很难想象以张天毅这对比邓勇显得单薄的身子是怎么让邓勇吃亏的？ “让你手下的姑娘们这三个月使劲浑身解数帮我拉来客人，掏空他们的口袋。”张天毅坐在办公室主位上，两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看着陈莺啼说道：“我可以答应他们，这三个月的收入扣掉成本以后，剩下多少全部给她们做提成。从谁身上消费就算谁的，我一分不取。” 无论是陈莺啼还是孙唐路，对于张天毅的大方都吃了一惊。后者认为他家财丰厚，不在乎这几万块钱。前者却从任萱那里清楚的了解到，这个穿着普通运动服的滨海少年郎，名下固然有着侦探所，和快递代理公司。可实际上，前者盈利很少，后者他同样一文不取。似乎贫穷并没有让他急于赚钱，有人说，能忍受住诱惑的人是有着更大的目标。和尚六根清净，只为西去成佛。那张天毅又为了什么？ 同样在讨论这个问题的还有把陈莺啼派过来的段如霜和邓勇，只不过这两位见识过太多的英雄枭雄，这些巨枭的性情在某些方面很相似，坚持、野心、百折不挠。成功对于谁来说都不是唾手可得，他们很容易就想清楚了张天毅的目的。 “你说这小子心里的目标是什么？是赢了这场比试扳倒冷子越保住性命，还是趁机占领冷家的酒吧？”段如霜在邓勇面前明显随意很多，一条套在丝袜里的细长大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很不淑女的翘着二郎腿。脚上没穿鞋，精致的脚掌前后摇晃。就算是不动如山者如邓勇，此时眼神也不敢往那条充满了诱惑的腿上去看。他倒是不怕段如霜会因为这点事情对他翻脸不认人，而是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出了丑。那真就要被段如霜记得嘲讽一辈子了。 邓勇揉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我怎么觉得这些东西满足不了他呢？他和方家大少是一种人，说不好听点，这种人根本就是贪得无厌。对他们来说，任何东西只能满足当下的需求，得到了以后他们只会有更强烈的贪欲。” 段如霜腿一收，站直了身体。迈着步子走到窗户边，望着燕京城西北方向，对于顺义来说正西方向的地方。笑着说道：“你知道我的梦想不多，一是折了草原那只老鹰的翅膀，关进笼子里。还有一个能拿上台面的就是有一天我希望能独自一人坐着红旗从中南海的正门开进去，实在不行，走进去也可以。” “终有一日，我要纵马狂欢长安街。终有一日，我要那中南海大门为我开。我要那诸天神佛，拜在我脚下。高声颂唱女罗刹。”段如霜迎着窗户，轻声浅唱，声音却是越唱越大，到最后自己沉醉其中，恍若醉酒。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最聪明的女人 张鸿雁带走了酒吧很多的客户，尤其是平素里大额消费的。她给了这些人非常诱人的诱惑，虽然这些人大多不差钱，可占便宜是人的天性。不过因为段如霜的介绍，依旧留在这里的客户就会发现多了很多相对陌生的面孔，各个都是一掷千金。 张天毅坐在办公室中，从窗户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站在台子上的陈莺啼。她的姿色本就不应出现在这个级别的酒吧中，但是出现了，引起轰动简直是轻轻松松。朝着人群勾个手指，抛个媚眼，便引来一阵饥渴的狼嚎声。张天毅甚至有些担心，再过火一点底下会不会有人受不了，冲上台去。在这个节骨眼上，张天毅一点不想发生不可测的事件。 这些精力旺盛的青年就像干柴，就怕谁带来火花。陈莺啼何止是火花，根本就是熊熊烈火。她太能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了，清纯的面孔，妖娆的身材，这种女孩在场上，连酒水都会多卖出很多。 随着狐朋狗友之间相互通告，越来越多的客人被酒吧来了一群大美女的消息吸引了过来。这些人张天毅都没有在意，一直到一伙光鲜亮丽的人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他的注意。 为首的一人腰杆笔直，穿着简单的白色汗衫和黑色短裤，剃了一个锃亮的平头。裸露出来的肌肉棱角分明，看上去充满了爆炸力。从外表就能看出来这一位占地面积不大的男人拥有着十足的力量。 “这里换老板了？” 他一进门，随手招来一个保安问道。他的眼睛看着陈莺啼，并没有被陈莺啼的美貌震惊。也是，几乎几天就会见上一次，再漂亮也不会觉得震惊了。 “是的，总公司派了一个新的经理过来。你和他认识？”保安本来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在酒吧里当保安，胆子自然是不小的。可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心中就觉得畏惧，不敢不说。 “胡大少爷，你问人家老板做什么？怎么着，拉不下来段如霜陪你喝酒，朝着她的小弟出气，出息啊你。” 站在他身旁，身材修长的女孩扭头不屑嘲讽。女孩脸上花着淡妆，皮肤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晒出来的小麦色。五官也算清秀，唯有眉毛斜着向上，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倒是显得有些凶悍。 胡长峰扭头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膀说道：“不是几年前在雪乡玩，佳星让我给那女人个面子。别说让她陪酒，就算是去她四楼睡觉的屋子里看看又有什么难的？” “你这脸皮，越来越厚了。” 计香雨面带不屑，她被称为燕京城里第一聪明的女人。在世界围棋大赛青年组里连续三届斩获冠军，在联合军事演习中带领的华夏的青年军连续五年夺得榜首。这样一个顶尖聪明的女人，自然不会和凡俗之辈在一起。 她就像一只灵狐，长着獠牙的灵狐。 “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一坐，这次冷家内部的事件我很有兴趣。说不定他完蛋了以后，还能给咱们提供点军事经费。这些个商人，还真是一毛不拔，难道研究的武器不是为了保护他们？又要祖国强大，又不想做出一点贡献，铁公鸡啊。” “冷连英垂死挣扎，他看不清政治局势，咱们可是一清二楚。上面看的斗的如火如荼，其实老头子准备出面的时候，就已经尘埃落定。” 胡长峰跟着走了过去。 计香雨是演习部队中的帅，那他就是大将。两人志同道合，对于谈情说爱皆是嗤之以鼻。最大的梦想是让华夏成为天下第一的军队，胡长峰更是要在四十岁之前成为少将的男人。他知道计香雨的梦想是把燕京城里最聪明变成天下第一聪明的女人。 他相信计香雨做得到，自此跟着计香雨以后，他就没犯过错误。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女人似乎永远都会做出最好的选择，也会给出最好的解决办法。这一点，不服不行。 想让他离开计香雨，那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又不会动脑，只能听着计香雨的话混饭吃这个样子的。 这两人也是绝配，计香雨负责出谋划策，胡长峰负责照章办事。合作了十三年，计香雨名响燕京，胡长峰也成为了京城四大少之一。 计香雨扭头看了胡长峰一眼，叮嘱道：“莫要小看了冷连英这个人，这个人比你想的还要狠辣。都说他最爱的是自己的儿子，可要有一天需要儿子做出牺牲，我敢保证他捅进去的刀都不带抖的。” “虎毒不食子。”胡长峰这不是质疑，只是感叹，他从来不会质疑计香雨。因为过往的事实已经无数次向他证明了计香雨不会犯错，就算是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会选择相信。最夸张的一次就发生在演戏的时候，计香雨说对方会从沼泽地过来，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那片沼泽地走不了人。还是胡长峰靠着平日积攒的威望压住了所有人，最后事实证明对手确实穿过沼泽地准备从后路袭击他们。 而早有准备的他们，以逸待劳完成了演习史上最辉煌的以少胜多案例。 计香雨大拇指按在太阳穴上，走到位置上坐下。胡长峰摆摆手说道：“我去把这里现在的老板请出来，咱们卖了段如霜的面子来这里花钱，总不能老板都不露面。” “不用，过几分钟他就来了。”计香雨手指顿了一下，随口说道。 “他知道我们来了？”胡长峰问了一句。 “段如霜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拍一个废物掺和这件事！按理说，她手里应该没有这方面得到人才对，这几个月从哪儿划拉出来的。”计香雨低声的嘀咕。 “也是。” “段如霜是聪明人，她派来的人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的。”计香雨依旧半低头揉着太阳穴，可能是因为思考的太多导致头部时不时的会有阵痛。 张天毅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准备出门的他并没有想到。已经有人算准了他马上会出来，最关键的是，就在上一刻，他自己都没有准备出去的想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份大礼 张天毅的小聪明从小在乡镇里就很出名，农村一个屯子里七八个孩子能有一个考得上高中就算是正常的。他们这一茬孩子恰好就是张天毅，一个屯子的气运似乎只能供给一个孩子上学，有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没法解释，却似乎形成了规律。 计香雨依旧在和胡长峰交谈。 “你别忘了老头子把咱们两个赶出部队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来的人蛮多，但是现在其他人都坐的很远，把很大的一块地方留给了他们。 计香雨说话的时候扭头望着胡长峰，眼神并不如以前那般平淡。她似乎有些期待胡长峰的答案，胡长峰直接开口回答道：“老头子希望华夏政令统一，不愿意看到各地方群雄割据。咱们两个的目标，就是让他们全部完蛋。” “没错...”计香雨嘴角带起一抹微笑。 她心中很是兴奋，这个任务对她来说也是从未遇到的艰难。能在各个地区成为领头大哥的哪一个不是三头六臂，要不就是像段如霜那般完全就是个黑寡妇，多少个风流人物死在他们的手上！她看着身旁这个笑起来有点可爱的男人，没来由的笑了笑啊。 就在她笑起来的时候，胡长峰恰好转过头，张天毅恰好端着装满了红酒的酒杯走了出来。 “几位吃好玩好，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张天毅走到卡座前面，没有说自己是谁，也没有问对方是谁。并不擅长喝酒的他仰头把满满的一杯红酒喝的干干净净，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有点意思。”计香雨揉着太阳穴的手指猛然一停，扭头看着胡长峰笑道：“怎么样，我说段如霜夸奖的人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吧？几分钟？” “三分钟。”胡长峰伸出三根手指头佩服的说道：“又让你猜准了，回去我给你打三天的洗脚水。” 原来他们刚才就张天毅几分钟会出现打了个赌，结果很明显，计香雨依旧赢。 “这还真换老板了啊？” 跟着胡长峰一起来的一个二代，家就就在北四环，冷氏集团这家小营东路的酒吧，他倒是常来。不过他是标准的二代，每日里沉醉于酒色财气之中，不操心局势动荡，也不理会势力争端。反正家里留下来的钱财和长辈传下来的余荫都足够让他逍遥自在几辈子了。 张天毅点了点头笑道：“其实也不算是换，我就来这里待三个月。不管结果如何，都会离开。” “这样啊。”那男子听完依旧没什么兴趣，转身把脑袋埋在了刚刚叫过来的女孩胸口，旁若无人的亲出啧啧声来。 计香雨有些厌烦，不愿意看那个方向。便看着张天毅问道：“无论你把这里的业绩做的多好，都不可能超得过三里屯那边。不说人流人脉之类的，就算你真有本事做出天大的业绩，那个不要脸的冷子越也会自己砸钱进去。毕竟你们没说不能自己砸钱，所以你这样赢不了。” “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我尽力了，成功与失败都可以接受。”张天毅看着计香雨的眼睛，心底加了几个小心。这种眼神，他在曹闲野的身上看到过。在曹闲野对他施展催眠术的时候见过。想到曹闲野，他便随手抽出裤兜里的中性笔，把笔芯顶在掌心。 “男人可以失败，只要不丢了信心，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计香雨认同的点了点头，但随即仰头说道：“可如果争得是性命，你还能这么淡然？” “淡然是一种心态，正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就是心态淡然，看生看死没区别。当然，这种程度我达不到。”张天毅笑着说道：“我的淡然来自于自信，这场比试从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但是偏向的是我。” 胡长峰惊讶的问道：“偏向的是你？”他丝毫不掩饰脸上迷惑的表情，不说其他，就从他知道的信息来看，也没看出哪一点是偏向于眼前这个青年的。难不成，他已经被重担压成了失心疯？ 张天毅确信的点头，笑道：“他冷家不出冷连英亲自和我对阵，区区一个冷子越出来，这还不是偏向我？” “很有自信。” 计香雨竖起大拇指，她刚才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想赢其实不难，让她来做至少有十余种办法。不过把身份限制到张天毅的高度，这件事解决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她挑了挑本就长得有点高的眉毛，心中感叹还是对眼前这个家伙的信息掌握的有点少，任凭她智慧通天，没有信息也没办法凭空揣测。 不过有一点不难想到，那就是他一定有可以借用的外力。这个外力是能够越过冷家，直接影响到酒吧的。 张天毅依旧保持着微笑，他不知道眼前的几个人都是谁。不过这不妨碍他的态度，顾客都是上帝。 稍微看了一眼那一对异于常人的眉毛，他点头赞同道：“这句话说得没错，我一直都这么自信。” “自信是个好事，男人宁肯自负也不能自卑。”计香雨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有句话我很赞同，最穷不过讨饭，不死终会出头。我也不是什么豪门子弟，家里的老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几十年前死的死，逃的逃。我还幸亏被他父亲收养，不然今天不一定流落在何方，未必就比得上你。” “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事情不是他给我的家族势力，而是他把你留在我身边。”胡长峰在心中偷偷的嘀咕，没敢说出口。这些你那不是没有人冲着计香雨表白，只不过你敢开口，她就敢让你滚蛋，不管身份。 张天毅有些惊讶的看了计香雨一眼，他倒是没想到原来贵人也会落难。更强大的是，落了难以后还能和这些豪门弟子坐在一起，隐隐为首。这让张天毅心生敬佩。 她没等张天毅开口接话，又说道：“我很不喜欢听客套的场面话，所以你想说的憋着，听我说。我呢，当年任性的时候欠了段如霜一个大人情，不指望从你这里还了。不过呢，从你这里结算个利息还是没问题的。我给你加个注，你赢了，我送你一份大礼。” 张天毅眼睛一亮，他们都说是大礼，那对自己来说算什么，倾家荡产买不起的东西？ 【求收藏，求推荐票，最重要的是求月票，么么哒。】 第一百五十五章 莫谈公平 计香雨出身不错，放在古代也算得上是天潢贵胄。她的老爷在当年也是一个手指数得出的政治人物，但是政治的失败所要承担的后果远远比生意场上来的恐怖。好在她遇到了一个大院里长大的胡长峰的爹，那个敢于收留她还给了她很好的成长环境的男人。 也幸好，她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虽然命途多舛，但实际上计香雨并没有真正体验过底层生活。毕竟就算她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的时候，也没经历过太多辛酸。胡叔叔是一个很好的人，胡家也没有因为多了她影响到什么。最关键的是，胡长峰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全部送给她，并且用坚实的臂膀保护她。她的成长环境或许比在自己家的时候更好。 像张天毅这种拼了命也要往上爬，她很欣赏，只不过远远谈不上感同身受。鲤鱼跃龙门，化成的也不过是最低级的龙。天龙之女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目光放在上面，住在罗马的人当然不会关心其他人走到罗马来有多么艰难。毕竟大家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有路，你为什么走不得？ 胡长峰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张天毅，这是他进入部队后养成的习惯。他虽然现在是兵王，不过当年也是从侦察兵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他由衷感激父亲带给他的，就是有更好的营养师训练师，以及很轻松就能进入最顶级部队的通道。 他从不与人谈论公平二字。 因为他一直都是不公平的最大受益者之一，既得人群大多不会去考虑贫苦人群的利益。所以愿意舍肉喂鹰的才会是佛主。这几年来，不知道多少明星希望得到他的资源，多少名媛想要攀附胡家，更有数不清的寒门女孩指望着用他来完成一步登天，踏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也是，他的一个态度足够把一个小明星变成一线，让名媛的家族势力更上一层楼，更是足以让寒门女孩衣锦还乡。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享受肉体的愉悦快感？ 胡大少从不在意这种东西！ 他希望得到的是灵魂的共鸣，比如身旁这个一双慧眼仿佛看穿人间一切的女孩。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陪他胡大少一起走向世间巅峰，就如同诸葛亮通世之智慧，娶得是不算漂亮的黄月英。 计香雨起身端起酒杯，轻轻举杯后抿了一口，她当真是很随意的抿了一口。对于含有酒精的饮品她都很排斥，她觉得这种东西会影响她的思维。放下酒杯后的计香雨看着张天毅说道：“段如霜的面子我给了，这酒吧我来了，酒水也喝了。这些朋友还会留在这里，我呢，就不奉陪了。习惯了丛林里面的静谧，倒是觉得这种地方吵得头痛。” “咱们回去。” 听到计香雨的话，胡长峰丝毫不迟疑的起身。端起酒杯朝着张天毅举了一下也喝了一小口，带着歉意说道：“酒我倒是能喝，不敢说千杯不醉，不过十瓶八瓶肯定没问题。不过香雨不喜欢看我喝酒，所以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好的。一起喝酒最重要，谁请客不重要。”张天毅脸上依旧挂着带着讨好表情的笑容，让人看着很舒服。 计香雨的离开，就像是脱掉了枷锁。周边的几个人玩的更开，除了最开始就沉醉在其中的男子之外，其余几个人的手也开始奔向奶子。陪酒的姑娘明显知道这几位都是数得上，平日里绝难遇到的金主，当下便使出浑身解数准备把他们拿下。 张天毅笑了笑，提着酒杯倒上酒走向别的卡座。在每一个卡座他都带着笑容敬了酒，无论里面的顾客是挥金如土还是只点了一杯果汁，他，一视同仁。 “呕...” 但是这样做导致的结果就是张天毅喝完最后一个卡座后回到办公室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陈莺啼端着一杯加了糖的温开水站在张天毅的身后，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值得吗？” 几乎吐空了胃部食物的张天毅无力瘫在马桶边上，眯着眼睛看着身形模糊的陈莺啼，他知道这些其实并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无论嘴上说的在好听，心里有多大的志向。都很难承受这个过程中需要面临的艰难困苦，所以才会有“富不过三代”，“创业难，守业更难”，“中兴之主难当”等等说法。想起自己被前女友通知她母亲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时候的愤闷心情，自嘲道：“没有值得与不值得，因为我从来没有选择。女孩可以依靠男人来改变阶层，而男人，只能依靠自己。今天喝下去的酒，在明天都会变成我的人脉。圈子圈子，就是这么形成的。只是，这红酒是真的够难喝的。” 陈莺啼摇头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希望依靠别人，我也希望能够靠自己拼出一片天，可惜的是，因为这张脸，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不是因为脸，是因为命运，因为你的父亲不够强大。我这辈子，都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发生这种事情。” 醉了酒的张天毅少了一些收敛，多了一份张狂。他的脸庞微微抬起，充满了自信。陈莺啼站在那里，看着这张不算帅气的面孔既然显得那般富有魅力。 陈莺啼看了好一会，忽然蹲下来把水杯放在张天毅的嘴边，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哄孩子一般的说道：“来，喝点水。” 陈莺啼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的回头，拿着酒杯的手有些僵住。门口站着一个胸部足以傲视众人的女孩，这个一起共事一年的人她当然认识。而且现在这个境况下遇到也着实是有些尴尬。这么亲密的搂着别人的男朋友，被抓了现行饶是陈莺啼心中不在意面色也红了起来。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任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走到跟前接过水杯自己蹲下来擦了擦张天毅嘴角流出来的水渍。只是这一蹲，她的胸部当真是惊涛骇浪的丰腴。尤其是在娇小的身体衬托下，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让人忍不住就想放在手心把玩，若不是她确实有魅力，玩遍了女人的冷子越怎么会心心念念。 “没事，待会陪我去见一个人。”张天毅在任萱面前少了许多拘谨，加上本就喝了许多酒，脑袋发晕。干脆挪了挪身子躺在任萱的怀里，低声说道：“我先睡会，你待会叫我起来，还有事情要做。” 任萱看着脑袋搭在她胸前的男人在沉睡中依旧锁紧的眉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老天爷，还真的是不公平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冷子越，也有野心 穿着阿玛尼裤子酷驰上衣的冷子越站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把桌子上的文件扔的到处都是，手里抓着一个烟灰缸盯着张鸿雁问道：“张姐，我可是为了你违抗了我父亲的意思，忍耐了多大的欲望你不知道？现在你给我出的主意没有一个奏效的，那边的业绩，反倒有了增长，什么意思？” 张鸿雁从桌子上抽出一个中华软包香烟，顺手在冷子越的裤兜里摸出一个Zippo的打火机，用娇艳欲滴的红唇叼在嘴里替他点燃，用染着红色指甲的手指夹着放在他嘴里，笑道：“大少爷，你急什么？就算是什么也不做，他们就赢得了咱们了？再说了，虽然都知道他是段如霜的人，可谁想到段如霜会给这么大的支持。你也听到了，胡大少这种名震京都的人，看不上三个月的免费消费，更不会看得起我的面子。” 冷子越被一根烟压住了火气，脑子里不由想起张鸿雁工装下藏着的丰腴的身体，喘息有些急促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张鸿雁眼睛底下闪过一丝鄙夷，两张嘴唇轻轻张合，神情更显妩媚。一根大拇指摩挲着冷子越刚刚长出来还显得有些稀疏的胡茬，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厌恶自己用这副姿态面对别人，却不得不如此。她眯了眯眼睛，说道：“有段如霜的倾力支持，这些上不得台面其实却很好用的手段就用不得了。这件事情还要落在孙唐路身上，我听说大少爷和甘肃的大哥杜成志有联系，有一件事倒是用得上他。” 冷子越皱眉道：“让他办事只能花钱，那就是个认财不认人的豺狼。” 张鸿雁笑道：“那岂不是正好？” 同样有些贪财的冷子越有些心疼，他这几天砸进去的就有数百万之多，好在是花在自家的酒吧，左手换到右手。可要给了杜成志，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了。不过还算是拎得清轻重的冷子越点头道：“好，我下午去见他，你去见一下孙唐路。咱们双管齐下，我要的不仅仅是赢下他，还要赢得漂亮。要让我那个妹妹无话可说。” 冷子越心心念念的冷瑜的母亲说起来并没有张鸿雁来的有诱惑力，但是钱财多到他这个程度，玩女人除了音容相貌之外，更重要的是身份。古代抄家，官员家眷往往最受欢迎。将军破国，最让人感兴趣的也是敌国的皇后公主。冷子越心中想道自己光明正大欺辱冷瑜母亲，这个和自己作对的妹妹又毫无办法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快乐。 张鸿雁点了点头，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咱们这都是给自己上保险措施。董事长心中早就有了决定，不然为什么咱们在三里屯，他们在小营东路？一个从滨海出来的小农民，还真当他有逆天的本事三个月完成业绩的赶超？和三里屯比起来，小营东路那叫先天不足。在努力，也无济于事。” 冷子越冷笑道：“我爹的意思，我当然明白知晓，但是做的好看点这对你对我都很有好处。他可是正值壮年，什么都靠他，以后他未必不会改变主意。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弟弟。咱们的业绩必须提升，你让那些薄利多销的东西放多一些进入市场。咱们自己再砸一些钱进去，我手中大约还能动用五百万的资金，过段时间全部派发出去消费。还有，必须压制住他们那边，业绩不能有增长，这是最低限度。” 张鸿雁点头应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薄利多销那些玩意，虽说畅销利润还大，可到底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过好在也没听说那个小农民有这方面的关系，冷家每年又在这方面打点了很多钱出去，等闲不会有人和冷家过不去。而且现在上面乱七八糟的，哪个部门敢轻举妄动？ 这个担忧她就藏在了心中，没有说出来。 冷子越伸手揽住张鸿雁的腰肢，在她的软-肉上上下摩挲。感受着指尖的滑腻忍不住说道：“等我得到了冷氏集团，不会亏待你的。我会让你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的。” 张鸿雁满足的点头，把一抹怨恨深深的藏了起来。 “下午我去找杜成志吃饭，你呢去见一见那个孙唐路，从我屋子里选一样礼物送给他。我跟他不熟悉，你觉得送什么合适就送什么。”冷子越乐于见到张天毅挨打的模样，毕竟那根插入了脖子的笔芯不仅仅留下一个伤疤，还让他做了几宿的噩梦。 忍受了半天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手以后，张鸿雁借机转了身躲了出去，笑道：“孙唐路没见过大世面，不适合送他太高雅的东西。认得出来的值钱玩意，最是符合口味。这个人呢，胆小如鼠，不过本事不错。用他，能给那土包子造成不小的麻烦。就算他有本事把麻烦都解决了，时间也到了。” 冷子越这一番商讨部署，多少放下了对于张天毅负责的酒吧业绩增长带来的压力。他很清楚这是冷连英出的比试，再占有各种优势的情况下他如果不能做的漂亮些，那冷氏集团会不会全部是他的，可就不一定了。 张天毅的业绩有增长，就是很不漂亮的事情。他必须压制住，还要保证自己的业绩有增长。他要的不仅仅是胜利，还得是完美的胜利。 冷子越已经忍不住想度过这三个月，获得冷氏集团的一切，到了那时，不管是冷瑜的母亲，他的那个不配合的小妈。还是任萱，这个敢拒绝他的校园女神，曾经暗夜天堂的台柱子。甚至是段如霜，哪一个敢违背他的意思？ 想一想到时候怀里抱着小妈，手中揉着任萱，胯下跪着张鸿雁。这样的生活想一想就觉得心底畅快，要是能让冷瑜和张天毅现场观摩，看着他们无可奈何模样，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哈哈哥 “哈哈哈。” 冷子越走进一家台球厅，正四处环顾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大笑。 “冷少爷怎么有兴趣来我这个台球厅啊？哈哈！” 一个黑壮的三十多岁男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穿着五彩沙滩短裤，上身一件白色汗衫背心，一道一扎长的刀疤顺着额头划过眼角。随着他仰头哈哈大笑，刀疤抽动，看的冷子越皱起眉头说道：“哈哈哥，好久不见。” “哈哈，是好久不见。我这种粗人，也不指望见到大少爷啊。”杜成志揽住了冷子越的肩膀，似乎没看到他脸上的不悦神情。指着台球桌说道：“怎么样，打一桌台球？” 冷子越很是不耐的看了屋子里和他差了八个阶层的一群人，尤其讨厌这些人身上各式各样的纹身，好像有了这些纹身就能标榜自己是社会大哥一般。殊不知用纹身来显示威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现在除了能让人觉得你很不检点以外，没有任何用处。纵然大家嘴上都说不排斥纹身，可是在看到陌生人身上有纹身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在心中打上一个不好的标签。 杜成志指着里面一个妖娆的少女笑道：“哈哈，我知道大少爷不愿意和我们这些粗人玩，没关系，就让妞妞陪你玩这一局。她可是在校大学生，校花，漂亮吧？” 冷子越这才注意到人群后面坐着一个腰细腿长的女孩，美中不足的是那看着不小的胸明显是用胸罩撑起来的，久经花丛的冷子越一眼就能看出那就是个对A。不过女孩脸上冷漠的表情很能引起男人征服的欲望，何况那一双大长腿足够弥补胸小的缺陷。 “妞妞，来，这一位是咱们的冷大少。就你上次去的商场就是冷氏集团的，冷氏集团早晚都是冷大少的。”杜成志朝着女孩招招手，竖起大拇指说道：“冷大少可是真男人，一言九鼎。你陪他好好玩一场，冷大少开心了，送你个什么驴包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哈哈。” 被称作妞妞的女孩站起身，冷子越这才察觉她的腿比自己想的还长，目测最少有一米。这明显就是个模特身材，也不知道杜成志从哪里弄得这般极品。和这样大的女孩打台球他很有兴趣，别的不说，就她趴在球桌上，一双长腿加上翘起的臀部，就是人间难得的风景了。 “玩一局，我也有一段时间没碰桌球了。”冷子越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学校事情加上冷家内部争斗，心弦绷紧了很久，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过休闲娱乐了。 模特身材的妞妞先开球，她上半身子趴在球案上的时候，周围的温度跟着升高了不少，很清晰很急促的声音像是比赛一样响起。只有站在冷子越身后的杜成志鼻子里面发出得意的哈哈声，但是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淫-欲。妞妞细长的腿微微弯曲，手中长杆击出，第一杆打进了一般的球。 杜成志哈哈大笑道：“哈哈，冷大少可得加油，输在小妮子手中不好看啊。” “我会输？我冷子越从出生到现在，什么时候输过？”大言不惭的冷子越似乎忘记了在追求任萱的事情上就输给了张天毅，不过在桌球上，他确实厉害，或许是妞妞的美色面前有了实力加成，他竟然是少有的打出了一杆清台的效果。 杜成志面色大赞，亲自跑上去摆好了所有的台球。竖着大拇指赞叹道：“哈，我就说大少爷是真男人。打台球都这么英姿勃发，虎豹之姿啊！妞妞，你输了还不认？” “哎，有美人陪伴是我的荣幸才对。桌球这么厉害的女孩，我也很少见啊，哈哈哥有本事，这都让你找到了。”冷子越知道杜成志这样的人最注重一个面子，所谓的江湖客为了面子拔刀相向，以命相搏更是常事。他想用杜成志，这点面子自然还是愿意给。纵然他不如很多人，可生在冷家长在冷家，很多手段看也看会了。 “哈哈哥，有话我就直说了。”冷子越手中拿着白球，手指摩挲着说道：“我呢，今天来这儿是想让你帮个忙。小营东路有个酒吧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那儿就一家酒吧，大少爷家中的吧？”杜成志说的模糊，不过冷子越知道他明白是哪里的了，于是他接着说道：“我希望那里三个月不能营业，能砸的多狠砸多狠。放心，这件事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相反，我会给你回报。冷家旗下所有的酒吧场子都可以交给你，只要哈哈哥你吃得下。” “吃不下吃不下，我一口吃掉这么多场子，还不得被其他帮派的朋友生吞活剥了？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样的事情我老杜是从来不做的，不过多分个十几家几十家的，我甘肃来的这些兄弟还吃得消。”杜成志拍着胸脯答应道：“大少爷你这件事交给我，那就是找对了人。我也不操心你们有什么恩怨，你只放心，我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哈哈。” “我要是不放心哈哈哥办事，怎么会亲自来这里。甘肃的兄弟胆子大，手腕强我也是心中有数。不然我也不会亲自来。”冷子越也下了保证说道：“事情办成以后，哈哈哥你想要哪些场子我都会帮你拿到手中。” 杜成志点点头，心中对于这件天降横财感到意外之喜。他意识到这是甘肃帮起身的一个大好机会，攒够了钱财开公司洗白，他们这些人就能摇身一变成为社会上层。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冷子越不经意的瞥了妞妞一眼，对着杜成志说道：“哈哈哥，这件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点别的事，等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好好的喝点酒。” 杜成志点头道：“大少爷先忙，到时候一定去。” 他看着冷子越的身影走出去以后，扭头对妞妞说道：“怎么样，这位大少爷长得不错，台球也可以吧？” 不想，妞妞不屑的冷眼说道：“我替他做好了所有的球，要是这都进不去，那只能说他是个废物。” “哈哈。”杜成志搂着妞妞的腰，贴着她的耳垂出了口气，轻声说道：“想办法查一查小营东路的酒吧负责人现在是谁，最好能搞清楚他们有什么恩怨。咱们就算是做刀，也不能稀里糊涂的捅人，这种事，一个不小心会被人折了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杜成志的处世之道 甘肃大哥杜成志站在桌球案台的旁边，清纯可人身材苗条的妞妞挂在他的身上。他们的姿势除了用挂很难想得出别的词语，杜成志站在那里，妞妞双腿盘在他腰上，一双长的过分的大腿在他腰后盘在一起，双手搂着杜成志的脖子。周围跟他们他的兄弟对这一幕熟视无睹，很明显日常生活这样的场景看的不少。能在这个屋子中的，至少都是杜成志信得过而且是帮派里面的中坚人物。 涂着淡紫色口红嘴唇的妞妞把脑袋放在杜成志肩膀上，细细感受着双腿之间那充满了爆炸力量的肌肉。杜成志身体很好，能成为这么大一个群体的首领，除了脑子，他打架的能力也是不遑多让。杜成志伸手拍了拍妞妞的屁股，面色阴沉的问道：“小营东路能让冷大少爷这么兴师动众的人有什么背景？我是不信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值得冷家大少这般重视，最近听道上的兄弟说三里屯那边酒吧折扣多的让他们觉得这要不是冷家旗下的，那一定是要卷钱跑路了。” 妞妞慵懒的抬起头，把嘴唇贴在杜成志耳边，娇笑着说道：“杜哥你愿意给钱，那就没有什么信息是保密的。能查到的都查到了，这小子身世不复杂，滨海市一个农民家庭的孩子。是胖哥侦探事务所的三个老板之一，另两个一个叫王兆辉，另一个查不多。不过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几乎把自己的痕迹都抹掉了。酒吧的事情，是冷家兄妹争家产的比试，冷大少爷能倾尽全力也就不奇怪了。对了，从查到的信息来看，他似乎和段如霜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杜成志皱着眉头说道：“这还叫不复杂？三个老板一个查不到，还和段如霜有关系？” 眼睛有些狭长的妞妞抬起头望着杜成志，双手搂抱的更紧。双腿也更加用力的夹住，然后更加慵懒的往后伸了个懒腰，把不算伟岸的胸脯和杜成志的下巴接触在一起，说道：“大哥，他掺和进的是冷家的夺嫡。冷氏集团那是数十亿乃至于上百亿的资产，冷连英还好好的活着，哪一家敢随随便便的插手？越大的实力就越不敢轻举妄动，都怕被冷连英咬上一口，得不偿失。这小子掺和进来，那撑死了也就是个马前卒，何必重视？” 从板砖抗麻袋一路摸爬滚打走到高位的杜成志脸色愈发阴沉，冷笑道：“哈哈，你是当冷家公子是傻子还是冷家大小姐是傻子？真要是毫无悬念，冷大小姐何必在此一搏，她不接招，冷连英那个老狐狸也只会换个方式。他在儿女上虽然永远偏向于儿子，但也不会一点机会不给女儿。这点问题你都想不明白，你这个大学生这辈子就只能靠着这双还算不错的炮架子吃饭。” 对于杜成志对于她最满意的双腿近乎于侮辱的评价，妞妞不愿意听，但面上不敢露出不愤的神色。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自由，从她父亲躺在ICU病房，她为了每天几千块的治疗费穿上空姐服站在杜成志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眼前这个男人一个不满意，等待妞妞的只能是回家办理父亲的丧事。 至于对杜成志的感觉，她一个顶着美貌做了十几年校花的清纯女孩，如何会喜欢上趴在床上也只会像老黄牛一样一个姿势拱到底的土老鳖？即便是杜成志身体强壮，坚持的时间也不短。可心中没有感情，在床上带给她的就没有欢愉，只有痛苦。她并不算敏感的身体因为心理无所动，有时候甚至需要润滑液的帮助才行。 杜成志依旧在抚摸着她的大腿，说道：“不是猛龙不过江，从冷大少爷一进来我就知道对方并不是简单人物。倒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有查不清的背景，这样做事就不能孤注一掷。千万别一把把他打死，身后冒出来一个没办法招惹的力量。咱们甘肃帮都是穷哈哈，他们叫我哈哈哥，除了我喜欢哈哈大笑，也不缺少嘲讽的意思。” 妞妞点了点头，这个男人能成功，和他的关键时候的狠辣以及小心有很大的关系。她试探着问道：“那这件事，不做了？” “愚蠢！” 杜成志不屑的瞥了一眼，说道：“对于上层势力不愿意插手的大蛋糕，我们再放过了那还怎么壮大？这样的机会千年不遇，酒吧还是要去捣乱的，只不过要找一个充分的理由。至少得让他们相信咱们不是冷家大少找过去的人，也要让冷家大少觉得咱们做了他吩咐的事情。这样冷家大少赢了，那皆大欢喜。他要是阴沟里翻了船，这件事情也和咱们无关。喝醉了酒，闹点事，很正常。” 妞妞点点头，非常佩服杜成志的小心。即便看上去冷大少爷有九成的把握赢，他也不愿意全仓压下。 底蕴不足的人掺和进更高层次的争斗中的时候，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 “晚上你换一身漂亮点的衣服，咱们一起去小营东路的酒吧看看这位过江龙。” “放心，我会打扮的非常漂亮。” 杜成志挂着妞妞走向角落处的一个沙发，笑道：“哈哈，是，我们的妞妞可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努力抬着屁股让自己不至于在杜成志走动时滑落下去的妞妞娇笑道：“没有大哥的滋养，妞妞不过是山间野花。我想开出绚烂的花朵，这辈子都离不开大哥。这一点，大哥明白，妞妞也懂。” “哈哈。” 杜成志双手托住了妞妞的屁股，大笑道：“我喜欢找你这样的大学生，就是你们真的很聪慧。有些话让我说的太明白，就少了很多乐趣。你们不一样，我透露点意思，你们就能听懂。” 花朵一般的女孩在杜成志的额头上印了一个红印，满足的说道：“我也只有这点本事能讨大哥的欢心，再不用上，岂不是真就像大哥说的，只能靠着炮架子讨生活？” 杜成志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小气的女人啊。” 求收藏，求推荐票，月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幕 夜晚的酒吧远远比白日里热闹的多，灯红酒绿麻醉了都市白领白日里麻木烦躁的内心。酒精麻痹了神经，在谁也不认识谁的舞台上一起纵情摇摆，一吐胸中不足以对外人言的烦闷。在断了酒吧见不得人的东西以后，张天毅只能勉强保证酒吧的营业额维持在一条平稳的线上，虽然张鸿雁确确实实拉走了很多原本属于这里的大主顾。不过一来段如霜为他介绍了不少舍得花钱的主儿来撑场子，二来就要归功于任萱。 赶来酒吧的任萱和陈莺啼同时出现在舞台上，这是在暗夜天堂都罕见的情景。足以让知道他们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疯狂的涌进来，填满整个酒吧大厅。反倒是平常供不应求的包间，今天闲了下来。 任萱站在主位上，拿着话筒，不算高大的身材，迸发出惊人的女高音。音调之高，比音响中的声音还要来的尖锐。这是她踏入酒吧这个行业以来最用心唱歌表演的一次，以前的表演是不得不表演，现在的表演是为了自己的男人，也是为了自己。她这才意识到为别人工作和为自己工作的差别所在，便是用心和尽心。前者问心无愧也就过去了，后者是竭尽所能仍旧怨恨自己不够强大。 知道张天毅对于音乐并不是很了解的杨复贴着他说道：“这首歌是千年之恋，只是没想到嫂子能唱的这么好。毅哥你也真的是有本事，暗夜天堂的四朵金花，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人想摘走都没成功，被您一个人摘了两朵。是这个。” 杨复冲着张天毅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时候，张天毅正看着任萱望向他的眼神。他不知道什么是千年之恋，也不知道里面的歌词写了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任萱眼睛里的情义，一眼望破了千年。 学历、身材、容貌都如此出众的女人。 对于张天毅来说，从小到大这都是女神级别，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他到今天都没有真正品尝过女人的味道，每次想要把任萱剥个精光的时候，脑海中总是情不自禁的出现林素衣的身影。他觉得自己和别人口中说的渣男没有什么分别，可这两个女人的身影他都没办法抹掉。时不时冒出来的前女友，更是让他感觉焦头烂额。 站在二楼的张天毅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还得有更强大的力量才行。 以前，他只想要一套房子。甚至赚够了首付就想回家，至于再多的，不是没想，是没敢想。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已经彻底的打开了他的野心，他知道林素衣就是那把开启野心的钥匙，也是让他一直不想停下脚步的诱惑。 他想有朝一日，真的站到燕京之上。是不是就可以铺上十里洋装，把林素衣娶回家？ 今日充满感想的不仅仅是他，早早便带着妞妞的杜成志占了一个卡座，点了两杯不是很好喝但是很贵的酒。他看了看台上的任萱和陈莺啼，又看了看长时间站在二楼栏杆处的张天毅。莫名其妙的对妞妞说道：“这小子很帅？” 妞妞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算是很帅，不过对于女人的吸引力一定是不小。像我这般年纪的女孩要么喜欢秀气的男子，要么喜欢有沧桑感的大叔。但是对于这种充满了阳刚气息的男孩子，我们都不会拒绝。” “你看这么热闹的场景马上就会因为我们的原因毁于一旦，想一想我就会觉得很不好意思。”杜成志双手双脚大角度的分开，瘫倒在卡坐上享受着妞妞为他按摩大腿。那时不时撩过裆下的玉指，让他得呼吸不停的变化。他当年奋斗的目标就在于此，享受着高人一等的感觉。他喜欢欣赏强迫女孩做不愿意做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时候的神情表现，这极大的满足了他变态的自豪感觉。就像初见妞妞时，这个女孩自立，脸上永远是一幅不屈的表情。杜成志动了心以后，要一百万买下她，自然是被那个骄傲的妞妞拒绝。不过杜成志并不死心，他四处调查妞妞的资料，最终让他在妞妞的父亲身上找到了破绽。 于是他成功的让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消失不见，把女孩不屈的表情变成了谄媚。他最喜欢干这样的事情，这是他继续向上爬的动力。他想把更对现在觉得高贵的女人变成脚底的荡妇，只能看着他的眼色讨生活。 “美好的东西破坏起来才有快感，不过大哥你怎么看那个家伙？”妞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天毅所在的方向。 杜成志摇摇头说道：“哈哈，我又不是相面的，看面相哪里看得出他的性情，这么看还不如看你拿回来的调查资料来的靠谱。不过等老三带人来把这里砸了的时候，自然也就能看得出他的性格了。在处理意外紧急事故的时候，最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品格。” 杜成志不是傻子，相反是个很聪明很能算计的人。他要打砸这里，又不想让张天毅知道是谁干的。自然不可能派自己的人来，他只是让老三约了几个其他帮派差不多身份的人一起来这里喝酒看美人。至于如何发生冲突，那就看老三的本事。他相信老三，会把这件事情安排的像意外一样。 “愿一切顺利。”妞妞把双手放在胸前，默默地祈祷了起来。她看向张天毅，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能这么简单就欺负的人。她虽然也不会算命，可直觉一直都很准。只不过这种不讨喜的话，她当然不会和杜成志说。没必要，而且说了杜成志也不会听。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感觉？ 冥冥之中的命运，只有社会底层和社会顶层的人才会信。反而是位于中间这些上不上下不下的人群，大都不信。 杜成志装作不经意的顺着卡座沙发侧缝的位置瞥了一眼，在那里，老三已经和其他一些帮派不算顶层，但也是中坚人物的几个人喝了起来，看桌子上的酒瓶子，差不多，都该到量了。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这么多年在他攀爬的过程中，多少原本比他厉害的人物成了他的垫脚石。今天，就是他继续向上走的第一步。 第一百六十章 事起酒吧 最近酒吧里的服务员特别的开心，酒吧里见不得人的收入本来就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酒吧酒水之类的收入可是关乎着他们的工资多少。眼看着收入增加，干劲自然也就多了很多。 今年才十八岁的赵宇就格外的开心，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不大的时候父母就把他遗弃了，要不是捡破烂的赵老头心肠好，他也许早就被冻死了，也可能是被狼吃了，反正活不下来。跟着捡破烂的赵老头，他当然不可能去读书。好在赵老头把他养到了十八岁，能自力更生了。现在赵老头年纪大了，他觉得自己得赚钱报答赵老头，那个他一直想叫父亲又一直不好意思叫的老头儿。 赵宇趁着空闲，欣赏着舞台上任萱和陈莺啼美妙的舞蹈。他听一起工作的同伴说了，这两个漂亮的像是画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来他们这个小酒吧，是给新来的负责人张总的面子。赵宇就觉得自己也应该找机会感谢一下张总，不是拍马屁，是张总带来的两个姑娘让他们多了不少的收入。 这两个姑娘真漂亮啊！ 赵宇觉得除了这两个字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自己将来的女朋友能有一半漂亮他就满足了。 “24号桌的酒，赶紧给人家送过去。”调酒师勾兑好了三杯果酒，推在赵宇面前催促道。 赵宇把三杯酒放在盘子里，点头道：“好嘞周哥，这就去。” “你小子小心点，这酒贵着呢。” 周哥叮嘱了一句，他挺喜欢这个嘴甜的小孩，主要也有眼力见，眼里有活。 “知道了，周哥。”赵宇嘴上答应的快，手上慢了不少。他端着盘子走到24号桌，把就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说道：“您好，这是你们的酒水。” “你叹什么嗓子，看不起我们啊？”一个胳膊上纹着黑龙的大汉笑呵呵的抬头问道。 “三哥，您看您说的。我哪敢看不起你啊，我这就是一习惯，您要觉得不好，我这就改了。”赵宇赶紧把腰低了下来，他认识眼前这人，甘肃帮的老三蔡成明，听说很能打。 “这样啊。”蔡成明把桌子上一杯酒推过来，看着赵宇有些稚嫩的面孔笑了笑。他本来就是找事的，不过不想直接把麻烦招惹到身上。于是他看了旁边坐着的钱虎成，这家伙是东北帮的人。头脑鲁莽，性情火爆，不然他也不会把这家伙请过来。其实他们这些帮派最开始不过是各地来燕京求食吃的人抱团取暖组成的，只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后来被一些人占为己用罢了。 “钱哥，你说咋办？” 钱虎成看到蔡成明推了一下酒杯，顺势说道：“那就让他把这杯酒喝了吧，喝了这事就算了了。” 他推的是自己的酒，在这之前他就喝了不少，脑袋正晕着呢，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借口，正好让赵宇帮忙喝了。 “一口喝这么多啊，行，几位大哥都说了，那我喝。”赵宇看了看，知道今天想这么走是不可能了，酒吧里出这样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大家以前也都是这么办的。于是他咬了咬牙，伸手准备把酒杯接过来。 “小子，这可是钱哥给你的酒。喝了以后有事，跟你钱哥说，这一亩三分地，谁敢不给他面子？”蔡成明起身拿起钱虎成面前的酒水，准备递给赵宇。 “哎呦，蔡哥你这话说的打我脸啊。我就是冲锋卖力的，哪比你这三当家的啊。”钱虎成赶紧去抢酒杯，他在东北帮的身份可比蔡成明在甘肃帮的身份差远了。这酒水，不应该让蔡成明帮他递。江湖儿女，讲的就是江湖的规矩，身份高低很重要。 “两位哥哥，我来接，我来接。”赵宇一看，这两位这样不像回事啊。再说他也着急赶紧把酒喝了脱身离开这儿，回去多送几趟酒，赵老头年纪大了，他不找病，病也来找他了。手里不攒点钱，老头儿病了他都没办法送去医院。现在的医院太黑了，进去一趟没个几千块根本出不来。 “别争别争。”那酒杯不知怎么的，忽然倾斜着倒在了钱虎成的身上，把他的整个胸口全部浸湿了。三个人都愣住了，蔡成明忽然对着赵宇说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把钱哥的胸口都弄湿了。” “不是，我还没碰到酒杯呢三哥。”赵宇急忙解释，这里就显得他年轻了。要是一个老员工在这儿，这阵绝不会解释，只会赔罪。 “还嘴硬，钱哥，可惜你这身几千块的阿玛尼衬衫了。”蔡成明感叹了一声。 “草泥马的小比崽子。”钱虎成忽然甩手一个耳光落在赵宇的脸上，大声骂道：“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你特么知道这是老子女儿给老子买的衣服吗？不长眼的玩意儿，老子弄死你！” 钱虎成忽然发怒，真是惊呆了周围几个人。他们都没有想到钱虎成怎么就怒了，只有蔡成明心中门清，这个钱虎成最是喜欢自己的独生女儿，只要是他女儿给他买的东西，谁碰都不行。这次这么大一杯酒撒上去，眼看着这件衬衫是不能穿了，他能忍？ 能忍他就不是钱虎成！ “钱哥，真不是我碰的。”赵宇被打的踉跄了几步，捂着脸看着钱虎成。 他是真心觉得委屈，明明没有碰到酒杯，为什么要说是自己碰的？还因为这个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赵老头十八年都没打过他！ “还尼玛嘴硬，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跟你姓。”钱虎成像是被点燃了的油桶，眼看着就要爆炸。 赵宇竟然没有被吓住，站直了仰头说道：“钱哥，你信我，我真没碰到酒杯。” ... 楼上，孙唐路找到张天毅说道：“下面出事了。” “那就平事呗。” 张天毅站在二楼已经发现了骚乱，在孙唐路震惊的看到他拎着旁边开了封的厚厚的红酒瓶子走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的人，你不能动 只要是这三个月之内酒吧出事，张天毅绝不会选择息事宁人。因为他的原因，上层知道这件事或者察觉到一些苗头的，这几个月不会来这里惹事插手。不知道真的是意外，那就只能证明这是一个喽啰 。无论是因为前者，还是因为后者，他都没有息事宁人的必要。 “不问缘由？”孙唐路看着往楼下走杀气腾腾的张天毅，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实酒吧里起冲突的事情很多，喝醉了以后的人总是少了很多节制。极少数会真的直接问也不问武力解决的，做生意嘛，聚四方财交八方友，和气为先。互相给个面子，事情也就压下去了。真打架，打赢了去警察局，打输了去医院，何苦来哉？ “把人点齐，咱们的人不能受欺负了。”张天毅懒得思考孙唐路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他从小就不习惯两面说好了以后当面锣对面鼓的一对一单挑，这是楚惊蛰该做的事情，因为谁都单挑不过他。至于自己，能阴人绝不愿意对正面。林素衣说他没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可眼前的事情，小心谨慎没用。 钱虎成看到了被孙唐路招呼来的酒吧人员，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要说别的，他没办法。可要说打架，他不怕。随着他转身，跟着他来的几个东北帮的混子，以及坐在桌子上各地的大哥都跟着站了起来。他们在一起喝酒出的事，想躲也躲不开。何况只是一间酒吧，不存在抹掉面子权衡。这里面不是没人知道冷家大少和大小姐的事情，至少有几个隐约有所察觉，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离开。 最重要的，是冷大小姐胜利的机会很小。小到让这些人觉得还不如借此和东北帮钱虎成卖个人情，在燕京城混起来的，哪有真的傻子，不过是心中各自有自己的权衡，对错只能交给时间。 可让他们根本没想到的是，这些人过来以后一句话都没说，在孙唐路的带领下直接开打。钱虎成也不认怂，环视桌子没有趁手的武器，直接抓起身后的椅子抡了上来。他的勇猛在东北帮里都很出名，酒吧里闲散的保安哪里是他的对手，在他的带领下，打的孙唐路等人是连连后退。 酒吧里此时也是乱作一团，好在台上表演的姐妹们是从暗夜天堂过来，多少见过一些世面，加上有任萱的安抚，倒是没有慌乱。任萱有些担忧张天毅，她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忽然发现张天毅拿着一个酒瓶子，围着人群转了一圈。从后面悄无声音的走了进去，若是不认识的人，还会以为他是那个帮派的人，他们互相之间也只认识混的出名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谁会每一个都记得住？ “小心！” 但这里面，不包括蔡成明，他是见过张天毅的照片的。打的兴起的钱虎成下意识的转身看了一眼，发现一个酒瓶子带着残影落在他的脑袋上，随机后背被凶猛的踹了一脚。 啪！ 他那一米八多健壮的身材凌空砸在地上，发出很不文雅的啪声。手里的凳子也被甩飞，差点砸到周围胆子大还没走的吃瓜群众。 擒贼先擒王！ 会打架的都知道，甭管局势如何，把对方的老大打倒，这场架也就赢了一半。从小没少打架的张天毅更是极为清楚这一点，他还在回味刚才那一脚，真的是少见的发挥。那是楚惊蛰以前交给他的按照半步崩拳的方式发力，只不过力量聚在脚上。楚惊蛰曾说，如此踹出去，以张天毅的力量至少得有小二百斤。就算是他不给防备，也吃不消。 四周正在打架的人都停住了，他们愣生生的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猛人。只是猛人，有身材这么瘦弱的吗？ 张天毅可不是菜鸟，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耀武扬威的时候。他没阻止钱虎成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而是趁着气势鼎盛一挥手喊道：“丫的，打死这群孙子，竟然耽误咱们兄弟赚钱？” 钱这个字的魔力很大，刚才还有些畏手畏脚的保安想到这一架打完可能会耽误他们少赚几千块，火气就上来了。因为最近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耽误一分钟都让人心疼。孙唐路也跟着喝骂一声道：“上，打死这群孙子。有事，酒吧扛着。” 张天毅瞥了一眼这个出了名的胆小的家伙，现在看来这个人似乎用谨慎来形容更好一些。他想笑，好在这家伙没谨慎到喊出出了事让他张天毅扛着。 常规的打架，气势非常重要。得了势，怂货也能化身猛将。何况这些在酒吧里厮混的保安手底也不是一点本事没有，不过是招惹不起各帮各派绑了团的异乡人。现在听到孙唐路当众喊出酒吧抗，他们自然知道酒吧身后的冷家的实力，下手顿时黑了很多。这些人在气势加成下，逐渐把场面掰了回来。 张天毅在砸完第一个酒瓶子以后已经抽身躲了出去，没有楚惊蛰这种无敌人物在前面给他挡着，他才懒得把自己扔进去。孙唐路这个谨慎的人在动了手以后也让张天毅吃了一惊，这家伙的武力值很是爆表，虽然远远称不上变态的地步。但是打几个普通大汉，完全没有问题，看他打架的方式，就知道这是个老手，经验十足。 最让人奇怪的是，这场架打到这番地步，竟然没有警察的出现。愣生生是两方打的累了，才逐渐自己分开。酒吧这边相对好些，大多数人都没有吃大亏，只有几个不小心被凳子椅子砸到，见了血。对面就凄惨得多，除了钱虎成被砸的晕头转向以外，其余人多少都挂了彩。也因为酒吧这边准备充分，手中武器趁手，发生这个情况，也实属正常。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还是有蔡成明出头，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张天毅。 “来这里惹事还不知道我是谁，有意思吗？”张天毅不屑。 钱虎成捂着发昏的脑袋，气急败坏的骂道：“特么的，是你们服务员把酒水洒到了老子的身上。” “是你碰的吗？”张天毅找到了赵宇，轻声问道。 面对张天毅这个目前酒吧的总经理，赵宇有些紧张，他还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少，觉得今天这场架完全是因为他引起的，对于张天毅不问缘由先来帮忙的行为打心底感激。此时听到张天毅问话，赶紧说道：“不是我，经理。我没碰到，他们非说是我碰的。没让我解释，就给了我一耳光。” “听到了吗？我的服务员说了他没碰，我相信他说没碰就是没碰。”张天毅依旧握着酒杯，面色平稳的笑道：“就是我的人碰的，你也不能打他。我的人，有事我来处置，你们不能动，听懂了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借势 这场远远算不上荡气回肠的小规模械斗终止于冷瑜和东北帮的大哥同时到场，不过场面让这位大哥面色铁青。他本来就不想介入这场赢了没什么大的好处，输了却要倒大霉的赌局当中。可更让他觉得丢脸的是钱虎成等人竟然是明显吃了亏，尤其是钱虎成，身上可谓是伤痕累累。 伤疤固然是男人的勋章，可同样也是一件挺丢人的事情。 张天毅冲着孙唐路使了一个眼色，接下来的场面就不需要这些小喽啰在场。保安们不管怎么想，让他们在这些靠着打架吃饭的大哥眼中留了印象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亏待自家兄弟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即便大名鼎鼎的帮派大哥和出身不凡的冷瑜很有默契的同时到场，场边的吃瓜群众的视线依旧落在张天毅身上。这个家伙在打完架后说的几句蛮不讲理的话很是让人热血沸腾，他们很好奇，这个脊梁挺直的家伙能不能在东北大哥的面前依旧保持住这份超然，依旧护住自己的小弟。 面对东北大哥带着杀气的眼神，站在桌边手里沾着血的酒瓶子还没放下的张天毅丝毫不为所动。实际上这些泥水潭里讨饭吃的混子大哥，大多数人并不愿意招惹。因为这些人往往做事无下限，逼急了多恶心人的事他们都干的出来。不过对于这些人的某些想法， 张天毅倒是深表理解，活下去永远是最重要的事，其次是活得好。不过他们的区别是张天毅终究不会不择手段。 “冷大小姐，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眼神锐利的东北大哥朝着冷瑜质问。 “今天的事情我也是刚到，到底是因为什么出的事我也不知道。不过，冲着我一个女孩这么说话，陈大哥是不是有点过分？他才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你问他。”冷瑜巧笑嫣然，她当然不会怕这些底层混混，甚至有些厌恶和他们打交道。所以她的手指指向了张天毅。 姓陈的东北大哥也转了过来，他操着浓厚的东北口音问道：“你是新来的？我记得这里之前是一个叫孙唐路的。” “张天毅，这个名字你以后一定记得住。” 张天毅不卑不亢，指着钱虎成说道：“这是你的小弟？谁给他的胆子敢没有证据就在这儿砸场子？这些行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要介入？如果是，你点头，咱们手底见真章。” “你神神叨叨的在说什么？是你这儿的服务员把酒倒在我的身上，我打他不应该吗？”钱虎成也觉得局势有点不对，按理说，打个架的事情不至于惊动平常很少出面的大哥。他们这位大哥最近忙着洗白，私底下说过一次近期很有可能对他们进行严打和政策性驱逐。不赶紧洗白，就是一起玩完的结果。很多时候地盘被别的帮抢走他都懒得过问，这次亲自来了，让钱虎成很紧张。 “我再和你说一次，他说了不是他碰的。”张天毅拉过赵宇，严肃的说道：“把刚才的事情重复一遍，不要有一丁点的隐瞒。” 赵宇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最后指了一下钱虎成和蔡成明说道：“钱哥和三哥在争酒杯，我虽然也伸了手，但是还没有碰到酒杯，酒就撒出来了。” “医药费我们可以出，但是这个黑锅我们绝对不会背下来。”张天毅看着陈姓大哥说道：“至于这件事的真假，两位大哥是不是可以好好的回忆一下，到底是谁碰的。当然你们可能没注意，如果这位钱大哥记不清楚，那我觉得你打人就有点过分了。” 钱虎成面色犹疑，他发现自己确实记不清酒是怎么撒出来的。 张天毅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烟，递给钱虎成说道：“有些朋友是朋友，有些只不过把你当刀。这位三哥，听口音不像是东北人啊，南方的？” 陈姓大哥在旁边插嘴说道：“老三是甘肃的，这些人里除了虎成没有东北的。”他的笑容有些玩味。 张天毅眉头皱了一下，他意识到有点麻烦。按照蔡成明和钱虎成的身份来看，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份怕是也低不到哪里去，这要是每个人代表一方势力，那就太让人头疼了。他开始以为会是一些喽啰，现在陡然发现这是一个局， 一个掐准了他性格的局。 冷瑜冷眼旁观这一切，在她看来这件事就是冷子越恶心人的手段。招惹上这些人，不至于让酒吧垮掉，可也别想着能够好好的营业了。只能把眼神放在张天毅的身上，期望着他能够给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咱们换一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在这儿，人太多，不太好。”张天毅笑呵呵的开口，他很清楚想要安抚这么多人很难做到。哪怕有一个记恨着他，背后使出一些手段，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钱虎成的脚刚刚一动，蔡成明忽然开口嘲讽道：“怎么着，想找个包厢下跪求饶？你让咱们这么多兄弟见了血，下跪也晚了。这件事，你就看最后谁完蛋就行了。” 张天毅的眉头锁的更紧，他呼吸有些急促，眼睛里出现血丝，问道：“没的商量？” 蔡成明摇摇头说道：“钱哥被打成这个样子，必须有个交待。我蔡成明做东请客，这件事情，我得带头给个交待。” “原来，是你啊。” 不曾想，张天毅眉头松开后竟然一脸狰狞的表情，指着对面所有人笑道：“你们还真的是一群蠢货，三哥，把这么多人都算计进来，很开心吧？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你们了，值得你们拉这么多位大哥下水。酒是你碰的吧？没关系，你不用承认，我也不需要你承认。去年我和李佳星喝酒的时候，他身旁的小叶子就说，甘肃的兄弟不行啊，心眼太多，不实诚。” 场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落针可闻。尤其是陈姓大哥，他刚刚挂在脸上的玩味笑容僵住。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个条件 李佳星，东北这块土地上没有第二个能够比拟的太子爷。纵横三省之地，无人敢于招惹。关键在于他对朋友向来两肋插刀，义字当先。更关键的是，他很少和不是朋友的人喝酒，因为他不擅饮酒。能让他饮酒，还带着叶子作陪的，一定是真正的至交好友。 这一点，陈姓大哥这个根基在东北的大混子，听还在东北的一些朋友说起过。 在东北，能和李佳星交朋友，是一件荣幸的事情。意味着只要别捅出天大的乱子，你大约可以横行无忌了。只不过任凭你算计钻营，任凭你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这个天生心凉血冷的家伙，依旧能看着你死在他面前，不为所动。 但这个名字，他根本没想到会从一个酒吧负责人的口中吐出来。 听到他心中思绪万千，万万不敢相信李佳星会有如此低级的朋友。 他在心中暗想也许是张天毅知道什么消息在吹牛逼，可是叶子的名字一般人绝难知道。即便是见过李佳星身边带着的女孩，谁敢冒昧的去问他，你的女孩叫什么？嫌自己命长了吗？ 就连市长级别的人物，见了李林凯都要称呼一声李爷，这样的势力，谁会愿意招惹？ 冷瑜眼睛里露出惊喜，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不仅仅能够得到段如霜的帮助，竟然还是可以和李佳星饮酒的朋友。难不成，也是东北哪一家的富二代，乔装出来体验生活？看着他平常的行为举止，又实在不像是出身高贵的样子。 “陈大哥，钱大哥。你们觉得咱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好好的谈一下吗？”张天毅一笑，站在十几个大汉的前面丝毫不露怯色。 十几个人的目光都看着陈姓大汉，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李佳星的存在，也不是都明白叶子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但是他们都不傻，能从陈姓大汉的脸上表情看出事情有点不对头。 “我叫陈桂林，取的是我爸的姓，我妈的家乡。张总不如找一个包间，我带着虎成咱们好好的聊一聊。至于这几个兄弟的事情，你要是相信我，我替你安排一下。”陈桂林沉吟了很久，眼前这些人身份都不低，代表着在燕京的各地团体的利益，他们的脸面也是这些团体的脸面。但是这些脸面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李佳星。何况李家是东北的王，他陈桂林没有理由不给东北的兄弟一些方便。这本就是帮会成立之初的宗旨。 “当然信得过，如果连陈哥都信不过，这件事还有的谈？”在杨复贴着张天毅小声的说出了陈桂林的身份的时候，张天毅就意识到今天这件事只能从他身上解决，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把其实根本算不上熟悉的李佳星搬出来的原因所在。东北出来混的，终究是要给东北王一点面子的。 “几位兄弟，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陈桂林话说的客气，其实就是吩咐，在场除了蔡成明以外，根本就没有人有资格真的和他谈条件。所以他格外的对蔡成明说道：“老三，这件事情，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一个你和我都满意的交待。” 蔡成明舔了舔嘴唇，无奈说道：“那就凭陈哥做主了。” 事情的起始和发展都在他预料之中，唯一算漏了的就是陈桂林来的这么快，产生的矛盾还不够大。他在心中怨毒的咒骂道：“这些个保安也是废物，但凡有一个下手狠点的，这件事情就没这么简单的收场。” 现在该轮到他担忧陈桂林带着钱虎成会和张天毅说什么，钱虎成是个莽夫，很好骗，陈桂林可不是。要是让这位大佬意识到自己在算计他们，可不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 包间里进来八个人，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外，还叫上了任萱和陈莺啼，不过区别在于任萱坐在张天毅身旁，而陈莺啼拿着话筒在唱歌，没有人关心她在唱什么，只是有一个歌声能让局面不显得那么压抑。 一坐下，陈桂林先是来了一番自我介绍，道：“我来京城二十年了，没得天时更无地利，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人和。兄弟们认我，相信我，按照我以往的脾气，你们把虎成打了，我肯定要把场子找回来再谈道理。但这次，我实在不想害了更多的兄弟。虎成，大哥这次让你委屈一次。” 钱虎成受宠若惊，急忙说道：“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 “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野心。” 陈桂林转向张天毅，笑道：“你这眼神和我二十年前很像，不过看起来你的命运比我的好了太多。我呢，从不会阻碍别人发展的路，以前的兄弟向高飞，我还会给他抱一份大礼，祝他前程似锦。所以你们和冷大少爷之间的争斗，我也不想掺和。” 转头时正好看到想开口的冷瑜，陈桂林摆手提前说道：“大小姐也不必告诉我是蔡成明那个犊子算计了虎成，这一点，我从进门看到他，以及在卡座里坐着的杜成志就知道了。甘肃佬算计虎成这件事，我自然会找回场子，可你们的事情掺和进去，拼上的就不是面子，而是里子，会死人的。” 张天毅笑了笑，倒了一杯酒递给陈桂林，说道：“陈哥，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你怎么样。既然你知道是蔡成明的事儿，那钱哥打了赵宇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说不过去吧？” 他指了指赵宇，钱虎成那一巴掌打的确实够狠。这么长时间，赵宇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消退下去。他挺直了腰板，把自己的脸侧过去显得更加的清楚。 钱虎成挠了挠头，刚想开口。就看到陈桂林一摆手，盯着张天毅问道：“那你说，怎么办？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让他打回来这种话不必说。一定要动手，你可以动手，但这个梁子，就算结下了。你就是有本事把李佳星找来，也过不去。” 张天毅又笑了，他很确定李佳星坐在这里，陈桂林万万不敢这么说话。不过这一点，他没必要揭破。 他握着酒杯，淡淡的说道：“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桂林皱着眉头听完后，眼睛瞪得滚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那是头狼 人生在很多时候都是在选择，当你的力量不够强大的时候，你的选择只关乎你自己。但是当你站的位置足够高的时候，你做出的决定除了你自己，还会影响到无数跟从你的人。这也是很多人在奋斗成功以后显得性格特别犹豫的原因，他们敢于用自己的生命奋斗拼搏，但万万不敢赌上跟随他的人的前途。 陈桂林皱紧眉头，张天毅竟然要求他对甘肃帮下手。东北帮和甘肃帮分不出强弱，本来就是抱团讨生活的社团性质的存在，没事谁会分出个强弱来。它们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下面出现问题，他们作为首领解决一下问题。打架，都是最后谈不拢迫不得已的结果。 “张总，他们都是穷苦人，别说我做不到，就是做得到，也不能这么做。”陈桂林摇摇头说道：“把他们团伙打散了，这些人在燕京城没办法生存的，会被其他社团帮派挤死。这种事情，我做了亏良心。” “没让你把他们整个社团都打散，我要的是领头的人付出代价。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对我动手，要付出代价。他们既然帮助冷子越，那三里屯酒吧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也是他们在供货贩卖吧？”张天毅说的口渴，抿了一口酒说道：“我呢，只想知道哪天贩卖的时候全部都是他们的人，现在不用知道，大约两个半月以后，你帮我找出这样的一天时间来，就可以。这个忙，可以帮吧？” 陈桂林从兜里摸出烟递给张天毅一根，看到张天毅摆手示意自己不抽以后便给自己点上一根。他叼着烟，吐出来的烟雾挡住了那张被岁月刻下了无数痕迹的面孔。明灭的烟头在昏暗的包间中一明一暗，带着说不出的沧桑。最后几乎是咬着烟头问道：“这么做，我能得到什么？” 张天毅更加直接的问道：“你想得到什么？” “我成立了一家做安保的公司，现在正在跑手续，因为我以前有案底，有关部门卡着不让我做法人。找关系送钱都不行的那种卡住，但是公司法人不是我，我不安心把资产全部洗进去。如果你们能帮我过了这关，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帮你调查。甚至我可以帮你给甘肃佬找点麻烦，让他们没机会惹事。” 陈桂林的心里有些紧张，这件事情并不好办。牵涉进政府的事情，操作起来往往很是不方便。他花了不少钱，找了不少关系，依旧被卡着死死过不去。 一直坐在一旁一句话没说的冷瑜闻言笑呵呵的说道：“这个要求不难，我可以做主答应你。”看到张天毅疑惑的眼光，冷瑜笑道：“公安局长家的姑娘是我的好闺蜜，这十来年花了我少数有几十万的钱了。一个公司法人这点小忙，她不用通过她老子就能解决掉。这点事情，说白了就是人家看你顺眼你就过得去，看你不顺眼你就过不去。” 陈桂林有些呆滞，他想得到冷家有办法解决，可怎么也想不到解决的方式竟然是这么的简单。一句话，还是跟当官的女儿说的一句话。 这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陈哥，那咱们就说好了？”张天毅给陈桂林的酒杯倒了一杯酒，给自己的杯子也倒满了。笑道：“愿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陈桂林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两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 就在张天毅和陈桂林在包间里交谈的时候，孙唐路并没有跟进来。以他的身份是可以进来的，没有进去，是因为张鸿雁找到了他。 “我的孙总，考虑的怎么样了？再迟疑下去，你可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人生在关键时刻的一步，走对了就能收益一辈子。现在这一步，你只能选择左或者右，不存在不选择这个情况。” 张鸿雁盘算了一路的劝解，最后觉得这几句话足以打动孙唐路。当然，如果这都无法打动，那就只能把他看做冷大小姐一伙的，一起收拾了。但是孙唐路听完张鸿雁的话以后，依旧没有开口。他的目光隔着窗户望向外面，幽暗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张鸿雁笑了一下，继续劝道：“上次就和你说了，大小姐赢不了大少爷。就算她赢了，冷氏集团会交给一个不带把的女人？在董事长的心中，女儿是外姓人。就算大小姐确实能力出众，也不会把公司交给她的。只是分出胜负以后，大小姐依旧是大小姐，你是谁，就不一定了。男人，关键的时候得学会选择。” “我想好了，我觉得你们赢不了。” 孙唐路眸子依旧望着窗户，他响起刚刚张天毅提着酒瓶子走下去的时候，背影笔直，充满自信。就像一只射出去的箭，有我无敌！ 张鸿雁盯着孙唐路，死死的盯着！ 僵持了差不多有半分钟的时间，屋子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张鸿雁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知道你这样做的结果吗？你这是在和大少爷作对！” 和大少爷作对吗？孙唐路摇了摇头。 “当然！”张鸿雁指着孙唐路的鼻子说道：“不是朋友，当然就是敌人。你会见识到大少爷的雷霆手段，你会万劫不复！” 她的眸子，带着寒光。 孙唐路又摇了摇头。他笑着说道：“大少爷从来都没有雷霆手段，倒是张姐你的手腕很是让人佩服。至于会不会万劫不复，我孙唐路等着看，我这二十几年，没少吃苦，跟着的几个大哥退出的退出，进去的进去。可你没发现，我就从来没出过事吗？小时候跟着我爷爷用脚丈量过祖国河山，看也看明白了很多事情。张姐，你对我挺照顾，相信我，大少爷斗不过这个家伙的。即便是在这样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下，温室的宠物狗怎么和野外的狼斗？即便你给狼套上了枷锁，带上了镣铐。宠物狗，也斗不过狼的。” “那就是一头嗜血的狼！” 孙唐路摇了摇头，感叹的说道。 【ps：实名推荐“我不是药神”，真的是特别的棒。晚上去看的时候，直接泪崩了。 pps：以外看完回来没法更新了，没想到还更新了一掌。 ppps：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五章 意想不到的惊喜 陈桂林和钱虎成离开包间以外，冷瑜把任萱、陈莺啼、赵宇以及跟着她的陈叔全部赶了出去，她自己端着一杯酒,翘起被丝袜裹着的细长美腿，看着张天毅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张天毅笑道：“妙计说出来可就不灵了，你确定你要听？” “我输不起，如果有的选择，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答应这样的一个条件。”思量了许久的冷瑜犹豫的说道：“有些事我也不怕和你讲，上面的斗争结束，就意味着冷家要么一飞冲天，要么经历千难万险。这种情况下，冷家需要一个继承人。在你身上，我至少看到了一些希望。你们之间的比试定我们的结果，考验的是我们的眼力，所以我们不能插手。” “冷子越插手了，有些人张鸿雁请不动的。”张天毅摇了摇头。 “所以说，老头子偏爱儿子啊。”冷瑜苦涩笑道：“你信不信我敢插手，马上就会出局？” 张天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在农村长大，更能了解一些重男轻女的思想。越是地处偏远的地方，越是偏爱儿子。所用的理由无非是传宗接代，养老送宗。倒是没想到，在大城市里，这一点也一般无二。 “所以，你有多少把握？”冷瑜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她的一双眸子在精致的妆容下显得很清澈，好在这个大家闺秀从来没有把浓妆和美丽挂钩，她更喜欢的是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装饰。忽略她身上的气质，倒更像是小家碧玉。 “现在谈多少把握为时尚早，不过我可以和你说，事情的成败在于我能做到哪一步。和对方是不是财源广进，是不是手段通天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你应该明白咱们怎么操作都不可能在三个月的总额上超过三里屯，想赢，只能剑走偏锋。” “我只能很矫情的说靠你了，你放心，你只要能赢，事后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冷氏集团能给你的回报，绝对超过你的想象。”冷瑜郑重其事的许诺，至少在这一刻，这个承诺她是真心实意的。 “什么代价都可以？”张天毅忽然起身，身体前倾眼神霸道的看着冷瑜。 冷瑜身体下意识的往回缩，她感受到了身前这个男人近乎实质般的侵略目光，似乎把她当成了随便欺负的小白兔一般。她很想仰头迎着张天毅的目光，可心底又怕真的激怒了她。冷瑜清楚陈叔就在外面，只要她喊一声，陈叔立刻就会进来制服这个不逊的小子。 问题在于制服了之后怎么办？她还需要他来赢下这一场比试，成为百亿家产的继承人。冷瑜咬着嘴唇，心想要不要满足他一次？用身体换来尽心尽力，也许是值得的。大不了，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她重重的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赢了，什么代价都可以。” “哈哈，大小姐可要记得今天说的话，任何代价都可以。”张天毅笑了笑，他是起了玩心想斗一斗这位大小姐，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虽然他一直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可没有感情基础，他认为还是保守点挺好。有些事情不是一捅一拔的事儿，他意味着责任。 冷瑜红着脸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包间，随即感受到黑色包臀裙被炽热目光盯的高了几度，脚步一个慌乱，差点绊倒了自己。陈叔奇怪的望着这位大小姐，心中不由想到：里面这个崽子很有点手段啊，这么多年还没看到她这么慌乱过。 当年也算是叱咤风云的老陈，当然一眼就看出冷大小姐脸上红晕的缘由。少男少女的情感啊，就像炽热的火焰，来的快也烧的旺。 张天毅没有起身，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头顶依旧闪烁不停的灯光。这里是他遇到的最大的挑战，也是最好的跳板。得到远远比他以前所拥有的一切加起来还要多，无论是已经被他拿到手中的顺义区的快递，还是发展势头良好的侦探事务所，都不足以让他真正走上一个层次。 冷家可以。 这场斗争很早就从他不得不去做变成了很想去做，起初进入冷氏集团不过是想解开冷子越的死结，可是他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冷连英会把他提出来作为竞争的另一方。他不信冷氏集团这么庞大的势力，他真的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如果真是，他也不会穷苦到因此被前女友家人嫌弃。 思来想去，能解释的通的唯有这件事和段如霜有关。或许是更深层次的是他在很多人口中听到的关于上层的搏斗，这么看来，段如霜和冷连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随波逐流的蝼蚁？ 华夏真大！ 他依旧没有起身，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哪里还有缺失。第一次进入酒吧，也是第一次正经运营，他没有一点经验，书本上看的再多也是纸上谈兵。张天毅从开始就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能赢过三里屯，能赢过张鸿雁。甚至他怀疑凭本事，地点换过来都有可能被张鸿雁击败。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条条道路通罗马，能使用见不得光办法的不仅仅只是他们。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计划中的手段可比冷子越他们用的更能见人，也更狠辣！ 打蛇打七寸，不一击致命没有任何意义。 张天毅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在唇舌之间留下的苦涩很像人生的味道，段如霜和他说茶的起起伏伏是人生，张天毅觉得红酒的先苦后甜也是人生。 屋内的光线忽然亮了一下，张天毅扭头向门口看去。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会出现的身影站在那里。 “不欢迎我？那我可走了？” 穿着一身洁白连衣裙，笑颜如花恍若小白兔一般的女孩站在门口，单手按着门框。看的张天毅脸上露出藏不住的笑容，他站起身，伸手弄了弄刘海，又拽了一下衣领。 迎了过去。 166章 此女本应天上有，人间唯见林素衣 梦想照进现实是一件令人从心底发出喜悦的事情，可若是一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现实中发生，那就不仅仅是可以用喜悦两个字可以形容的。此刻这个站在门口更像是二次元世界里穿越出来的完美女孩，一直都是张天毅放在脑海深处时不时冒出野望的幻想对象。甚至他有时候以为这辈子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再见到，也许这个身份背景他现在都摸不清的女孩，只是把他当做了过客。早已遗忘在角落。 林素衣。 曾经被中央退下来的老人评价为“此女本应天上有，人间唯见林素衣”的绝世佳人，女人张天毅见了不少，燕京四大美人见了两个，第三个的双胞胎女儿也见了几次，更是和占了青春不遑多让的任萱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和林素衣比起来，段如霜缺了一份纯真，任萱多了一份魅惑，同样豪门之后的陈家姐妹，远远没有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雍容华贵。这是一个神奇的女人，她的身上诸般特质完美的组合在一起。不多不少，恰好完美。 站起来的张天毅紧张的搓着手，酒瓶子砸人的豪迈消失不见，调戏冷瑜的随意早就丢到了爪哇国。初见时尚不觉得身份上有多大差距，只以为她是一个精致漂亮的不像话的都市白领。再见张天毅已经从很多方面明白了林素衣的身份与实力，恐怖到让人难以去想象的地步。 “怎么，真不欢迎我？”林素衣主动走进了包间，顺手关上了门。眨着一双调皮的眼睛，看的张天毅心里发毛。 “怎么可能，就是觉得有点惊喜，像在做梦一样。”张天毅看着林素衣，脸上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可是我听说，这几个月你爬的很快，身边莺莺燕燕不少？”林素衣一双秋水长眸看着张天毅，眼神玩味。张天毅初以为她是笑问，可后来发现她的眼神很认真。张天毅有些紧张，有一种男人在外面偷腥被媳妇儿知道了的错觉。只不过眼前这个公主一般的女孩，是他做梦偶尔梦到都觉得亵渎了的存在。 “逢场作戏，身在这种环境下，没有办法的事情。”张天毅摸着脑袋，憨厚的笑着解释道。他有点怕林素衣误会，可又怕她再问下去自己真的没有底气解释。 也许是错觉，张天毅在林素衣的眉头中发觉了一丝愁绪。只不过被她藏得很巧妙，若不是这段时间和妖孽的人接触了很多，他可能依旧没有察觉的眼力。 “带我去你现在住的地方看一看？”林素衣似乎不是很喜欢眼前的环境，不过也很正常，一个二次元女神一般的女孩，怎么会喜欢这种嘈杂靡乱的环境。 她更适合坐在城堡中悠闲的读书饮茶，不过想起那一日在巷子里她的绝世英姿，似乎这里也蛮适合的。 “当然。”张天毅真就放下了所有事情，带着林素衣来到了他从顺义区搬出来，换到天通苑的家。这是一间连锁品牌做得出租屋，三室两厅两卫，张天毅租住的是客厅隔出来的单间，后隔开用的不是实体墙，不过胜在空间大，有一个阳台。 即便他比以前的收入多了很多很多，他依旧不愿意在房租上花费太多钱财。住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到小营东路是最方便的地方中最便宜的。 “招惹上冷家了？我听说，你差点把冷大少爷杀了。”林素衣走到阳台上，嘴角挂上微笑。这个粗糙的男人竟然在阳台上摆了一个花架，上面放置着几盆草。像是绿萝这般不开花的，可不就是草吗？林素衣随口说道：“养两盆栀子花吧，虽然难养，不过开出来的花我很喜欢。” “好。”张天毅笑着点头。 林素衣转过身，继续参观着张天毅自己布置的小家。发觉这个男人心中还多少存在着一点浪漫主义气息，她拍了拍张天毅睡觉的床，笑着说道：“你和冷子越的事情，其实在冷连英眼中算不上什么事，他现在自己都是焦头烂额，哪有闲心管这事。把你牵进这场比试中，就是他要报复你的护犊子表现。也是想把段如霜牵进来，至于段如霜帮你这个忙。呵呵，是想把我和李佳星牵进她另一件事情中。乱吧？” “真特娘的乱！”张天毅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过随即想到这是在一个心仪女孩的面前，这样似乎不太好，不过林素衣掩嘴轻笑，她理解张天毅。 本来的生活按部就班对他而言是很好的发展趋势，侦探所的名气也逐渐提升。再接下几个案子足够在燕京城里站稳脚跟，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任萱被冷子越横插一脚，做的又是那般过分，张天毅何必需要去找段如霜。现在不仅仅欠下段如霜一个大人情要在将来去对付一个想就知道很恐怖的人，还要和冷子越张鸿雁在这里算计来算计去。固然这给他带来了一些机会不假，可这其中的风险不知道超过机会多少倍。 更是没有想到一件事里面藏着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冷连英会让他参与进来。原来从一开始就没存好心思。 “你这次来，是来玩还是有事情？”张天毅试探着问道。 “你觉得呢？”林素衣坐在床边，扭头望着有些傻愣的张天毅。 “工作出差？” 张天毅想了想，试探着给出了第一个答案。林素衣摇了摇头，他又问道：“那是来燕京城参观游玩？” 这其实也是他心底觉得靠谱的答案，但谁还没有点奢望？靠谱的答案和想听到的答案从来都不是一回事，需要哄的除了女人，还有男人。 林素衣依旧带着微笑缓缓摇头。 “难不成...” 张天毅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问道：“来看我的？” 问完以后，他有点感到羞耻，以往俏皮话没少说的他这一次真的脸红了。 不曾想，圣洁如天使的林素衣点了点头，红着脸说出一个让张天毅喜上心头难以置信的字。 “是。”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视 张天毅没有问林素衣说的“是”是真是假，他怕破碎了自己本就不坚定的信念。好在现在的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把情绪写在脸上，任由内心欣喜若狂，面上仍旧八风不动。撩妹本来就应当沉稳有度，火烧了裤裆拍两下也要笑面迎人。林素衣也没有继续谈论这个问题，在张天毅租住的家中看了看房间，又去和对面公用的厨房卫生间看了一眼。 就是这处住了三家的房屋，且不说有没有购买的资格，就算是有，用尽张天毅攒下的积蓄连刚刚走出来的卫生间都买不起。这卫生间在燕京城算是便宜的，十二三平，小五十万。 回到屋子以后，林素衣坐在阳台沙发上，听着张天毅讲述酒吧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站在二楼发现了很多平常不能够理解的事情，想通了很多以前纠结的道理。小人物往上爬的时候不要放低了格局，野心越大，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过，说你的心有多高，路就有多远。这么高深的境界张天毅觉得更适合林素衣去想，至于他，只想让自己的力量更强一点，赚的钱更多一点，标准的大俗人一个，玩不了高雅的东西。偶尔附庸风雅一下或许还算可以。 “天毅，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公平又最不公平，同时让人看到希望又最无奈的事情是什么吗？”林素衣的问题有些高深，这么矛盾的两面真的存在吗？张天毅想不到，于是他摇了摇头。 林素衣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带点怜悯。解释道：“那就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惜有的人就是生在罗马啊。你努力奋斗想要在燕京城有一所住处，哪怕三五十平也满意。可很多人出生就继承了几套几百平的房子，你说这公平吗？可人家没偷没抢，你能说不公平吗？归根究底，就是命，你认命吗？” “我认命来这里干嘛？没事折腾自己？不过我倒是信奉一句话，年轻的时候多折腾，成功是早晚的事情。”张天毅摇了摇头。 林素衣盯着张天毅的面孔看了一会，伸出手指着南面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她轻声道：“在这一点上，你和我家的老头子很像，他从监狱里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最穷不过讨饭，不死终会出头。老子都在监狱里摸爬滚打了一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畏惧！张天毅，你从滨海走出来，看到了燕京城。但是燕京城是政治中心，等有一天你有机会去上海、南京、广东一带看一看，那边更能激起你向上的心思。” “燕京城里终究还要点脸面，你没看到撕破脸皮的争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其实我也没必要瞒你，南京城里那位姓钱的王爷和我家老头子起了矛盾。两个加在一起一百多岁的人，把南面弄得天翻地覆的。”林素衣顿了一下，伸出手指摸着自己眉心的月牙继续说道：“本来这件事不牵扯我，我也就高高挂起。我本来就不愿意掺和他的事情，更喜欢随意的到每一个地方走一走，看看一些有趣的事儿，有趣的人。但是现在有人把我牵扯进去了，这件事我就避不开。来燕京，是来见几个人，希望能够解决一些事情。” 张天毅张开嘴又闭上，他想问一问需不需要帮忙。话未出口，又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最后，到底无话可说。 “我的佛，我还等着你守护着我。要快一点变得更加强大哦，我等你。”林素衣伸出手摸了摸张天毅的侧脸。 “你不嫌弃我的庙小，我愿意为你遮风挡雨。”张天毅扭头看了看这间租来的房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贫穷是如此无力的感觉。他品尝过一次，也没逃掉第二次。 “倒是会说好听的话了，以后多说几次，我喜欢听。”林素衣轻笑道。 “好，我愿意对着你说一辈子，只要你一直愿意听。你知道，我说话从来算话。”张天毅搓了搓手，下意识的把兜里的笔掏出来，想了想又塞了回去。“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尽快在燕京城里站稳脚跟，是真正的站稳，我会真正的做到能够守护你的，真正的守护。” 他重复了两遍。 林素衣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不过眼神有些迷，似乎被这句话感动到了。 张天毅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阳台，拉开窗户指着外面说道：“你看，总有一天，我会让目光所及之地，全都知道我是谁，全都知道你是谁。” 林素衣顺着张天毅的手指方向望去，目光所及，是天边的晚霞，是太阳的余晖。她笑了，这份没有极限的野心，最后会膨胀到什么程度，林素衣拭目以待。 “好了，见也见到了。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想和你说的话，不过看到你我觉得很多话不必说了。你比我想的聪明得多，也厉害的多，是真的厉害。”林素衣一双长眸依旧看着晚霞，想了想笑道：“今晚我要去见两个人，一男一女。见完了他们，明天我要去见几个老头子。明晚咱们一起在顺义赵老爷子那儿一起吃个饭，我就回上海。到时候你送我。” “好，那我晚上也去见一个朋友，是个男的。”张天毅睁开眼睛，心中的斗志增强了百倍。他有些庆幸在任萱面前一直忍得住，不然按照他的性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做人的准则从来和有没有钱，力量强不强大无关。他现在已经对任萱有着说不上道理的愧疚之心，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说不清的暧昧气氛有关。 “好，那明晚见。” 林素衣倒也干脆，说走就走。她也要准备一下，晚上的会面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几乎关乎着她对于自己的未来能够控制多少，所以她很重视。 大约仅次于对张天毅的重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祈求 张天毅第一次把自己收拾的板板整整，是走进刘松的家中。在他的计划中这是最重要的一环，也是他最没有把握做到的一环。可人生不会等到你有十足把握，冷子越也不会等到这一天。这里也不算是刘松的家，只是他在外面的一个住处，除了他没别人。 单身汉的家即便收拾的在干净也总是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或许是身体阳刚之气过盛导致。 “我可是等你登门很久了。” 刘松把张天毅迎进家门，指了指沙发示意他自己随便坐。他走向厨房边回头问道：“喝点什么？牛奶？咖啡？果汁？” 张天毅把从对面超市拎上来的一瓶一千多块的酒放在桌边，笑着说道：“白水就行。” “嗨，我这什么都有，还真就是没有白水。喝点果汁吧，大晚上喝咖啡该睡不着了。”刘松从厨房倒了两杯果汁，坐在张天毅对面推过来一杯。 “行。”张天毅点点头，对着穿着家居服的刘松说道：“刘哥...” “哎！”不想刘松一摆手，摇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不如把事情说一下再叫哥。不然这声哥听着，我这个心里不踏实。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谨慎惯了。毕竟谨慎要的是别人的命，不谨慎搭上的就是我自己的命了。” “这件事对您来说其实也简单，我希望您可以在两个半月之后帮我查封一家三里屯的酒吧。到时候，我会提供完全切实可靠的证据，保证可以抓人、查封，完全合法。”张天毅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饮料，没尝出来味道。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刘松。 刘松把整个身体靠在沙发上，仰头眯着眼睛看着张天毅。他从段如霜那里知道了不少消息，加上安全局内部的一些调查，这件事的起始经过他大约知道的八九不离十。所以早就料定张天毅会登门找他，虽然总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他这个当局者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查清了张天毅在燕京的交际圈。注定是除了他没有更适合寻求帮助的人。 “我还没有听到，帮你做这件事情，我能得到什么？”刘松挺直了身体，目光炯炯的说道：“查封的是冷家酒吧吧，你要知道冷氏集团的实力非常雄厚。虽然说我这个军方后代，安全局成员不会在乎一个私家企业。但不代表着他们就不能给我添麻烦，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哪个亡命徒真给我一刀，我也值不上。” “我其实也想不到我能给您带来什么，若是早想清楚早就登门拜访了。但我觉得这么大的冷氏集团如果是您的朋友，那您会方便不少。这样的助力即便是您，应该也有所用处。”张天毅放下装着果汁的杯，双手紧握按在茶几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松，认真的说道：“锦上添花永远不如雪中送炭，会报答您的不仅仅有我，还有将来要成为冷氏集团负责人的冷瑜冷大小姐，您觉得，这个够吗？” 刘松虚握拳头，掩住了嘴。右腿搭在左腿上，翘起来无规律的抖动着。他在思虑这笔买卖是不是划算，按照张天毅的要求查封了，那就是得罪了冷子越甚至冷连英，交好了张天毅和冷瑜。反之亦然。冷子越他是不放在眼中的，那个废物给他再多机会也成不了真正的大事。让他担忧的是冷连英，虽然说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冷连英的靠山尽处下风。但是尘埃必定没有落地。以前绝处逢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真正的结果下来之前，自己值不值得去做这一次赌博？ 刘松心中思绪万千，但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从曹闲野处学到了微表情观察法的张天毅依旧能看出，刘松内心的纠结。 他没有多话，他在等。 平静的面孔下，刘松的内心依旧波涛汹涌。他考虑的更多，把段如霜、张天毅都考虑了进去。在安全局的卷宗里，他见过了太多巨枭崛起和陨落的过程，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要的仕途上的顺利。只不过如今这个世道，做什么都需要钱罢了。张天毅，这个被段如霜夸奖了好几次的小子身上的一些特质和巨枭年轻的时候很像，比如滔天的野心，比如为了目标矢志不渝的坚持。这两点加上一点运气，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要赌一把大的吗？”刘松的眸子中神色不断变幻。 赌输了需要让自家老子出面找冷连英卖个面子，赌赢了，他手中就握住了一大笔财富。这能在很多方面让他舒服很多，以及一个对于未来的押注。 张天毅的心中同样急切，今天刘松点头还是摇头，几乎会影响到他一生的命运。这一步，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冷子越和冷瑜谁上台掌管冷家，决定着他是乘风而起还是驾鹤西去。但是小时候爷爷和他说过，人这一辈子，要尽人事听天命，努力过了，就坦然接受最后的结果就可以了。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改变太多东西，甚至给刘松的许诺都只能用看不到的未来。 要是有人这么来劝他，他一定会认为那是个骗子给赶出去。 但是张天毅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祈祷刘松同意，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大机会。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的大机会，不是按部就班，几乎算得上是一步登天。这样的人机会错过了是会遭天谴的，何况在他心田上埋下了第一颗名叫野心的种子的林素衣，这次出现无疑是给这颗种子施肥浇水，让种子变成了嫩芽。野心就像盘在大树身上的藤蔓，一旦开始生长，在死亡之前就再也不可抑制。 张天毅不想在体验第三次因为能力不足带来的无力感，那是从充斥在心底的难过。男人的腰杆没有枪、兜里没有钱、手中没有权，就是人生最悲哀的事情。 意味着，你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挺不直腰杆。 这是男人的悲哀。 刘松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仰头看向张天毅，嘴角扯了一个弧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公平与道义 张天毅在刘松家中待了不到半个小时，走出门时的神情舒适，像是拜访朋友闲聊家常后心满意足的样子。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张天毅走在林荫小路上，手揣着兜，仰望着天空。他凝重的面色逐渐放松下来，一口浊气自胸肺间吐出。以后的生活是风花雪月还是风霜雨雪，他不知道。但是他看到了走向更好的希望，但愿以后我的四季，是花开漫天。 刘松坐在沙发上，顺着家中落地窗户看着楼下林荫路上的张天毅。他双手交叉在一起，喃喃道：“我是太没有官威了吗？这小子看着，不太怕我啊。” 他想起张天毅最后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张天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野心与坚毅。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质他见过不少。但是都出现在有了一定资本，有了一定把握，又有强大的能力支持自己拼命往上爬的人身上。这些人弯腰蹬腿铆足了力量只为走的更高，比如他曾经一个草根出身，现在比他还要强上三分的同学。 最后压倒他犹豫的，就是张天毅的这个眼神。他觉得就凭这个，就值得赌上一把。 无论结果如何，其实都不会让他伤筋动骨。这就是二代的好处，毕竟对于中产以下的人，别说掺和这样的事情。就是一次创业失败，也足以导致半辈子的泥泞不堪。让他失败，只不过是交上一笔学费罢了。 以前在调查一个案子的时候，刘松去过一个工地。地点在太原，飞了三个时辰落地后坐了五个小时大巴。到了一个矿上，入眼处是黄沙漫天。眯着眼睛忙碌的工人年纪大的足够他叫爷爷，年纪小的还得喊他一声哥。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为了从工人口中套话，就在一起吃饭。临时的棚子里临时用几张木板搭建的饭桌，堆砌的石头搭建的灶台。铁锅里面是白菜煮豆腐，看不到多少油水。 案子查完以后，刘松回到燕京。被一群同为二代的好友叫出去到了三里屯最好的酒吧，这里随便一杯酒几百块，陪酒的妹子几千块。几个人一个晚上的消费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两相对比，他就觉得这个世界很虚幻，确确实实没有公平可言。 ...... 因为林素衣的要求，张天毅从离开顺义区小公寓以后第一次回去。已经上了高一的顾瑜站在门口，眼神有些幽怨。她高考成绩下来以后，本来想和张天毅当面分享这份喜悦。可惜的是等她回家才知道张天毅已经搬走，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这让顾瑜感觉考上这一片最好的高中也不是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了。 她看向林素衣的目光带着敌意，大约是电视剧看多了觉得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人。是山间的狐狸精变的，吸男子阳气。也是一个十七岁女孩见到朦胧中心仪男人身边出现了她比不上的漂亮女子以后的天然敌意。 “小子终于把女朋友给我老头子带过来了。”有事没事还是喜欢躺在藤椅上的赵老爷子这次坐了起来，抚摸着狗头端详了林素衣一会，偷摸着朝着张天毅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姑娘不错，叫什么哪儿人啊？” 张天毅蹲在赵老爷子身旁，看着在和顾大娘说话的林素衣，带着得意的腔调说道：“上海的，林素衣。” 赵老爷子脸上的笑意忽然收敛了起来，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说道：“上海，林素衣。气吞半壁河山林子玄的女儿啊。” “是的，老爷子。我父亲是沪上林子玄。”林素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蹲在张天毅的身旁，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说道：“不过我现在是张家的女人。” “‘此女本应天上有，人间唯见林素衣’，这个评价你当得起。天毅这小子能找到你，比我想的还要来的满意。段如霜是奇女子，你比她还胜过一筹。可惜老头子太老了，看不到你们这些年轻人能走的多高了。要是有朝一日，走到巅峰，记得到我的坟头，和我说一说，你们的荣耀。”赵老爷子言语中充满了英雄落寞的感慨与悲壮，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引领风潮、叱咤风云的人物。一双手见过红放过血杀过人，不说掀了天，至少是真有舍得一身剐，把皇帝拉下马的胆魄。 “老爷子的声名与事迹，我父亲在家赞叹了十年，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当年整个吉林谁不怕您？就算是现在纵横三省的东北王，当年对您不也是客客气气的。”林素衣依旧浅笑嫣然。 “李林凯是给我面子，他手下那么多兄弟，我只孤身一人，哪里斗的赢他。”赵老爷子摆摆手，大笑道：“你小丫头不要给我灌迷魂汤，何况灌了也没用，我老了，浑身上下唯一还值得人惦记的也许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干儿子了。” “除了您，还真没人敢说山西赵成栋不成器。”林素衣摇了摇头，整个华夏也确实没有人敢说一个名字足以横行一个省的赵成栋是不成器的。 “他只有一个省的本事，可不就是不成器？”赵老爷子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干儿子不以为意。近似于点评说道：“他太过于狠辣，固然能在一定层次凶名赫赫。但是再往上走，这就是负面因素。更何况他的不择手段，我很厌恶。” 赵老爷子闭上眼睛，不太愿意多提。他当年手底沾的血是快意恩仇，杀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足够的理由以及证据证明这个人该杀，更像是替天行道的侠客。但是他的义子赵成栋与他截然不同，杀伐果断，挡路者不共戴天。把他那一代人的道义抛的无影无踪。 也正是因此，他不许赵成栋来燕京见他。可也正是赵成栋杀人如麻的声名震慑，才让他能够在这里颐养天年。不然这些年遗留的仇人，怎么会允许他这般悠闲。 “吃饭啦。” 顾大娘站在门口，朝着底下三个人喊道：“刚摸完狗，都去洗了手再上来吃饭。赶紧的，一会菜凉了没人管你们。” 第一百七十章 认输？ 林素衣走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似乎有什么事情让这位极被看好的女子感到了烦躁和忧愁，她不想和张天毅说这些事情，今时今日，张天毅并不能够帮助她解决这些问题。她来，只是因为她想他，想看看他。顺便给那颗生根发芽，被称为野心的幼苗再施点肥。她说她是张家的女人，可是，身为林家女儿的她，即便是再任性，有些事情一样很不好处理。不说她父亲林子玄怎么做，即便是现在正在追求她的那些男人，都足够张天毅喝一壶的。 虽然走的时候说好了由张天毅送她，可真的离别时，林素衣招呼也没打一个，正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但是坐在顾大娘屋中的张天毅，其实是亲眼看着林素衣走出大门的。只不过他不知道该如何叫住她，也不知道上前该说些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道：“等着我更加强大的时候，一定会去上海找你。” 顾瑜坐在另一个方向，手里拿着一直是她最弱一项的数学课本。她看着张天毅的侧脸，越发觉得当初的观感也许是对的，眼前这个比她其实没大上几岁的男人，说不定会在将来比杜月笙还要来的强大。这才多久，他就从房租都拿不起攀爬到了被人叫做经理的程度？实际上，张天毅站的位置比顾瑜想的还要高上一些。 张天毅挺直了身体，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白酒。像是喝白水一样一口见了底，并不算能喝酒的他今天倒是觉得还是白酒够味道，一口下去，从喉咙到肠胃，都有着灼热感，舒坦！、 “小子，男人的世界是靠自己闯出来的。看不行，想也不行。” 赵老爷子按住了张天毅倒第二杯酒的动作，对着他摇了摇头。他很欣赏这个从一入燕京城就入了他的眼的男孩，尤其是在蔡力农事情的处理上，过程与结果在赵老爷子看来，都不完美。张天毅当时稚嫩的思维与被框住的见识都不足以他做出完美的计划与方案，有能力完美解决一切的林素衣又希望亲眼看着张天毅成长。导致那一次事件的处理，留下了无数后患。 但赵老爷子向来认为，人的能力可以用时间来成长。最原始的善良与担当不行，张天毅在并不知道自己能行的情况下，认为这件事该做，所以去做。很有他年轻时候侠客风范，万事不去问能不能，只去说该不该。他拿过酒，给张天毅倒了小半杯，给自己也倒了小半杯，边倒边说道：“林子玄这个人从草根爬起来的，又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他挑女婿就绝不会看过去和现在，只会判断未来。你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和潜力，足以入他的眼。其实你现在已经够资格了，我赵三刀看得上的人，他林子玄凭什么看不上？” “我没担心这个，我一直觉得看不上我都是眼瞎。我可以为了关心我的人努力，不会为了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努力，证明他们的对与错，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张天毅耸了耸肩膀。 “你这个想法不能说错，不过从你口中还能听到这么随性的想法，倒是让人很奇怪。燕京啊，对于人的束缚还是太多了，有机会你得去外面看一看，那些地方，其实在某些方面更加精彩绝伦。”赵老爷子小口的抿着酒，眯着眼睛一幅享受的模样，道：“只可惜，那些风景我是看不到了。” 张天毅不知道说什么，他发现在对待老迈和死亡这件事情，老人很开明。人越老越怕死，这么豁达的人生观并不容易出现。或许这就是看透了人生的睿智老人，该有的一面。赵老爷子曾经也是风光一时的人，有着超出大多数人的心理并不奇怪。 老爷子举了举杯，对着张天毅说道：“来，再陪老头子喝几杯。人呐，活到七十岁还有酒喝，还有过去的遗憾值得回味，足够了，足够了。” 张天毅还不懂年轻的时候遗憾越多，年纪大了值得回味的事情就越多，活得念头也就越强的道理。他依旧执着的认为，此生不应给自己留遗憾。毕竟佛曰：人生最苦求不得。 ... 两个半月的时间在觥筹交错中眨眼即无，张鸿雁用尽了手段没有扳倒张天毅在朝阳区的酒吧，张天毅自然也没有本事去阻碍三里屯的生意。两人倒是在相对还算是和平的情况下度过了两个半月，对于张鸿雁来说，这是一个还算是可以接受的结果。毕竟，三里屯的先天优势胜过朝阳区太多。 冷子越再一次到了三里屯，把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张鸿雁拉近了办公室，贴着她的身子问道：“还有一周，你们的比试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家在整个世界的酒吧就都是你的了。” 他的双手放肆的环在了张鸿雁的腰上，食指垂下去挑逗的勾了一下。调笑道：“到时候，我让你做冷夫人。” 张鸿雁强行忍住眼中的厌恶神色，任由着冷子越的手指在不该碰的地方活动。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还有一天时间没到，我们就不能够掉以轻心，难保不会在最后一天出现意外，比如他的哪个朋友带着几千万去消费。弯道超车的事情，这几年出的可不少了。” “狗屁！” 冷子越不屑的说道：“他能有拿得出这么多钱的朋友？你和我说，一个滨海来的小农民，在燕京城待了不到一年，能有让你和我翻盘的手段？我告诉你，他们的营业额连咱们一半都不到。那他就是说破天，也赢不了咱们。到时候我会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折磨任萱那个贱女人的，亲眼看着。” 看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当初是张天毅招惹的他一般。 张鸿雁眉头微皱，她倒不是操心冷子越怎么对付张天毅和任萱。而是忽然觉得这两个多月张天毅这么安静有些诡异，他明明知道自己先天不足，又没有什么动作，那他想做什么？ 认输？ 【ps：来来来，月票推荐票走一波】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相约酒吧 夜晚的三里屯充斥着淫糜的气息，这里穿着低胸敞肩漏后背长裙的，很多都是明码标价。一千五或者两千，就能挑一个带走，怎么玩都可以的那种。会玩直播攒点名气有点粉丝的，身价能翻个几番，至少有五六千才能说动她们。要是侥幸上了荧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角色。那也是属于演员的范畴，没有五位数，万万不会进门的。 在酒吧玩，虽然大多数人对‘冰’不感兴趣。可剩下的小部分人，就足够经营这玩意的人赚的钵满盆满。冷子越在三里屯的场子，从上次找了杜成志以后，就全部交给了他，不管是看场子，还是在场子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冷子越不在乎这一块的收入进了谁的口袋，只要让酒吧账面上好看，一切都可以商量。有了冷子越的默许，杜成志几乎是放纵般的往场子里送‘冰’。冷家每年几个亿的人情费，确确实实让诸多部门对他们网开一面。 刘松溜溜达达的走进办公地点，对着还在忙碌中的部门同事喊道：“哎哎哎，今天休息一下，咱们三里屯酒吧喝点酒，我请客。” 旁边一个统计资料已经头晕眼花的女孩扔下手中的资料，开心笑道：“哎呀，还是刘哥最好了。这周我都快累死了，上面怎么突然要各地的人的信息啊？” “让你做事你就做事，不该问的事情千万不要多问。咱们在的地方，是能多嘴多舌的地方吗？”刘松笑呵呵的教训了几句，其实要不是看这个女孩肤白貌美大长腿，不发生关系看着也算是赏心悦目。这几句提醒的话他都懒得说，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造化，和他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这种被塞进来花瓶，除了心烦时调剂一下心情，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用处。 旁边另一个和他一个大院里长大的陆盛起身拍了一下刘松的肩膀问道：“松哥，怎么今天忽然请客，有什么事情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他很清楚刘松的性格。虽然不抠门，但是忽然请客，没有一次是没有目的性的。 刘松眨了眨眼睛，笑道：“计香雨和胡长峰不是出来也掺和进来了吗？你给他们两个打个电话，就说我在三里屯请他们喝酒，喝什么酒都可以请。” “我不去，你坑我。计香雨那比狐狸都聪明的女人，我坑了她还有的活？”陆盛连连摆手，他可是吃多了计香雨的苦头，那个女人心中的弯弯绕绕，够他半辈子跑的。 刘松张口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只要把事情前后说了。她自然听得懂，还用你去补充解释？该来不该来她有自己的想法，还用听你的？” “也是。” 陆盛挠了挠头，走到角落给胡长峰打了电话。他还是不敢直接打给计香雨，虽然胡长峰一个打他十个没问题，可他依旧更加害怕计香雨。 刘松继续招呼着在单位的同事们，这些人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以后，到底是抹不开刘松的面子。他们也都知道刘松背景不凡，真要是能和他交好关系，以后的仕途也会好走很多。于是纷纷把东西收拾好锁起来，点头答应着刘松的邀请。安全局他们这一小组十几个人，职衔不大，但是权利很大。 那边，陆盛走过来对刘松说道：“胡长峰说他待会带着计香雨一起过去，让咱们去冷家的酒吧里等着。咱们是要去冷家的酒吧吗？” “算她厉害。”刘松也挺服气计香雨这个脑子，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聪明。很多事一眼就被她看到了本质，分毫无差。 站在一群人中间的刘松提起背包，挥着手笑道：“出发，咱们向酒吧进发。今晚，谁都不许跑，不醉不归。” 陆盛愣了一下，寻思着似乎有很久没有看到刘松身上这般意气风发。饮酒？他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迷恋过酒杯，并且一直认为那玩意对于安全局的人来说并不合适，酒精麻痹了神经，向来容易误事。不过陆盛从来不以脑力见长，他也不觉得自己想的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反正这辈子顶着不知道算二代还是三代的光环，庸庸碌碌潇潇洒洒一辈子肯定是没有一丁点的问题。 于是他也懒得多想，追上一身肥肉还能健步如飞的刘松问道：“你上次带着去喝酒的那个妹子呢？我记得她长得挺好看的，怎么没看到你再带出来？” 刘松回头咧嘴笑道：“办正事带着她干啥？等这事办成了，我就带她找个地方待上十天半个月，不把这身肥肉玩没了不回来。” 陆盛点点头，上次刘松带回来的那个女孩确实是温柔娴静，身材火辣，模样也俊俏。不知道他从哪里淘来这么一个气质超然又乖巧可人的大家闺秀。咋自己就遇不到一个呢？ 被陆盛这么一提，刘松也想起了陈蝶舞的千般好处。寻思着要不要等这件事情办完帮她一把，让她母亲和妹妹一起脱离段如霜的掌控。他相信这件事情之后，这点面子段如霜一定会给他。而且礼尚往来，人情还人情的过程中，大家的关系会不知不觉变得亲近。 “对了，盛子。待会到了酒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不要出头。即便是我吃了亏，你也不要动。记得吗？”刘松知道陆盛的性子，虽然平时看上去唯唯诺诺的，但那是在朋友面前。进安全局之前，这家伙也是燕京城里有名的大纨绔。家中背景雄厚，自身又无所求。这样的人，没谁愿意招惹。 为了一口气，不和你谈利益的二代，在大家看来就是个疯子，谁愿意没事招惹一个疯子？ 陆盛挠了挠头，笑呵呵的说道：“你说这个干啥，还能打起来咋的？咱们这些人，还能被人打了？再说，动手不是还有胡长峰吗？你叫他，不是去打架的吧。那家伙可手重，打坏了人虽然也没啥，可到底挺麻烦。” 刘松的嘴角慢慢上扬，挑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扭头笑道：“手重？手不重，我请他喝酒做什么？” 过了一会，他又心疼的说道：“特么的，今天带了十几万块，也不知道够不够那个女人点酒的！” 陆盛目瞪口呆：“啥酒啊，那么贵。她当你是凯子可不行啊。” 刘松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只能更新两章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挖坑下套 刘松陆盛带着一行同事到了酒吧。 陆盛往里面瞅了两眼，没找到胡长峰，瘪嘴说道：“这两人不会是不来了吧？” 当然不会，这话刚说出口，身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只是不喜欢等人，算了一下你们的速度而已。” 计香雨算的很准，她刚走过路口就看到刘松站在酒吧门口。胡长峰像个跟班，跟在计香雨的身后，冲着刘松笑了笑，算是大了个招呼。 刘松迎了上来，一笑，脸上的肥肉就挡住了本就不大的眼睛：“香雨妹子快里面请，今天喝什么我都请客。” 计香雨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哼哼着说道：“带够了钱，别到时候没钱付账就不好了。” 即便有所准备，刘松还是因为这句话吸了口冷气，无奈道：“我的好妹子，不用这样吧？” 要在平时，面对任何人的质疑计香雨都不会解释，她只会用结果来证明一切。不过刘松不一样，自己小时候在大院里的时候，刘松是少有的几个不在乎她背景把她当妹子宠的人。这一点，除了胡长峰，没有多少人清楚。 所以计香雨正色回答道：“用这样，几杯酒而已。你要是觉得不值得，那我和长峰就回去了。” 刘松更加无奈的说道：“得得得，走吧，今天你喝什么酒我都请客了。” 他率先带路，指着一张长桌子，充满歉意的说道：“咱们坐这儿吧，来晚了，没包间了。” 陆盛惊异问道：“咱们来酒吧，还能要不到包间？” 这话问的，让刘松和计香雨都翻了白眼，这几年要不是刘松护着，陆盛这家伙得当多少次出头鸟？ 不过跟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刘松干脆不理会他。直接坐到椅子上先点了些酒水，又对一起来的同事们说道：“你们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他有这个底气，一顿酒怎么喝都不至于让他负担不起。实在不行，信用卡一刷，自然会有人还上。 把同事们都安顿好一下，刘松眨了一眼眼睛。从兜里掏出眼药水滴了几滴，接着用手揉了揉。起身打了个哈欠，活脱脱一个瘾君子的样子。他看了计香雨一眼，转身朝着酒吧角落处走去。 计香雨靠着沙发角落，依旧不喜欢含有酒精的饮品。她懒洋洋的说道：“看着点，刘松可不擅长打架。待会打起来，你看住了就过去。最好等他有了明显的伤痕，然后注意别让参与的人跑了就行了。” 胡长峰奇怪的问道：“让他挨上一会？” 计香雨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坐着胡长峰，她甚至不愿意开口解释。 似乎自从有了她，本来也算聪慧的胡长峰就不愿意动脑子想，现在是把肌肉练进脑子了都。刘松在这里受了伤，接下来的雷霆手段就有了解释。而且，谁也不敢阻挡。 她想着：刘松为什么要帮助张天毅呢？那小子难不成就这么命好，这么多人帮助他？ 胡长峰听完计香雨的解释，寻思一下确实如此。冷家毕竟牵扯到一些高层斗争中，没有缘由的出手，整不好还让人以为冷家也介入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他觉得政治真的是太麻烦了，大家为了国家富强一起出力不好吗？为什么失败的人连做出贡献的机会都要被剥夺？除了卖国贼，其他人并不妨碍整个民族的发展。 在陆盛的带领下，周围的环境很是热闹。这些个大多数家庭背景都不简单的男人女人在觥筹交错中拉近情感，或许其中几个还有机会做一做露水夫妻。 “我听说，有个军长家的姑娘看上你了。每天给你送各种点心，好吃吗？”计香雨忽然阴测测的声音吓了胡长峰一大跳。 胡长峰咳嗽了一声，沉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也骗不了计香雨，索性承认道：“是一直送，他爸是我爸的老部下了。我也没法不接着，不过我一个都没吃。” “哦。” 计香雨的这个哦，傻子都听得出包含着不情愿的意思。 胡长峰挠了挠头，使劲点头说道：“真的，你看我那几天都不回家，住在野战营。就是不想见她。” “哦。” 这一次，胡长峰舒坦了。因为计香雨是笑着说出来的。 胡长峰对计香雨说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些小混混不是咱们，出手没个轻重。真要是给刘松那小子打出个毛病来，这事就大了。现在的这个形式，还是别发生太多事的好。” “去吧。” 计香雨一脸看戏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胡长峰一个人去会吃亏。也确实没有担心的必要，如果特种兵的兵王在没有限制的格斗中，会输给一群小混混的话，那才是笑话。没有限制，没有忌惮的无规则街头格斗，这家伙就是个行走的人形凶器。 计香雨看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她不愿意掺和打架的事儿，认为那是肌肉发达没脑子的表现。但是胡长峰打架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的有男人味。 以前总和胡长峰说少打架，直到那一次丛林联合演习中。胡长峰一根绳子，一把步枪。跋山涉水靠着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击毙了对方首领，计香雨才觉得，男人打架其实也挺帅气的。 尤其是把自己绑在树干下方的胡长峰在最后一刻射出那枚子弹时候的眼神，专注而自信，简直帅炸了。 刘松走到角落里，没着急。靠着墙一直在打哈欠，不时的揉着流眼泪的眼睛。从手指的缝隙中观察着在这儿周围的人，卖‘冰’的自然不会光明正大的吆喝，要么是老主顾，或者老主顾带过来的。大多数情况下，新面孔没人会主动来接触。钓鱼执法这种事，发生了太多次了。 但是三里屯冷家酒吧里，这些人已经放肆到敢于向陌生人询问了。毕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出事，其他人也就都敢尝一尝了。 “哎，哥们需要吗？” 一个剃着小平头，穿着黑色马甲。耳朵上挂着三个环的青年拍了一下刘松的肩膀，一副你懂的神情。 第一百七十三章 点个赞 刘松颇为热情的搂住小平头的肩膀，故作不解道：“什么玩意？” 小平头一脸我懂的表情，理解道：“兄弟你这够小心的，我在这行业里混了好几年。像你这样的，一眼就知道吸食了不少年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刘松用力的打了个哈欠，眼泪流的更多了。 “兄弟，你要还装，那我可就走了？”小平头做出一个迈步的动作飞，发现刘松没有阻拦的意思。讪讪地收回了脚笑道：“你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刘松摊了摊手，示意自己真不知道。 小平头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小包，握在手心给刘松看了一眼，挑眉道：“这回知道了，需要不？” “冰？”刘松狐疑的问道。 小平头得意的点点头，自夸道：“不是我吹牛逼，我卖的这玩意几乎是这周围纯度最高的。保管能让你爽上天。” 刘松伸出手从小平头手中接过了白色透明塑料袋，低头看了两眼。举起来晃了晃问道：“卖‘冰’不犯法吗？” “你这人真不上路，我卖的都不怕，你怕什么？”小平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跟你讲，我可是甘肃帮的。我们老大那和冷大少爷是什么关系？在这卖东西，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甘肃帮啊，这么牛逼的吗？敢在燕京城里这么光明正大的卖‘冰’？”刘松是真的觉得这些家伙的猖狂让他难以理解。 “那你看！”小平头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是什么都能扛上一下的平头哥。 “甘肃帮就能卖白-粉了吗？”刘松忽然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一身正气凛然。 吓得小平头怯懦的解释道：“‘冰’，不算白-粉。” “我管你是什么，卖白-粉就不行！”刘松化身正义的代表，像是要审判小平头。这边的争吵很快引起了酒吧其他人的注意，华夏人喜欢看热闹的性情再一次被证实，他们慢慢的围观过来，逐渐围得这边水泄不通。 小平头慌了手脚，他只是一个底层混混。这么多人的围观注视让他心中特别紧张，脸色发白，手心冒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找到了坐镇酒吧的甘肃三哥蔡成明，刘松也顺着他的目光找到了蔡成明，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一直在人群中冷眼旁观的蔡成明意识到刘松是故意挑事的，他带着阴冷的神情从人群中走出，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位兄弟可不要误会了我们。我们怎么会卖违法的东西呢？你要信得过我，我看看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今天的酒水钱，我请了。” “当然信不过你，我为什么要信得过你？”刘松把塑料袋收了回去，不屑的说道：“我的酒水你也请不起，卖这玩意，咱们警察局见吧。” “商量一下？” “没的商量。” “没的商量？”蔡成明变了脸色，他知道这玩意做的再张狂也不能被人送进警察局。再嚣张的巨枭也惹不起国家的暴力部门，何况他们这些勉强算是脱离底层的穷哈哈。但是只要不出现在警察局，这件事就有的周旋。毕竟，这里是冷家的地盘。 “嗯。”刘松点了点头，拿着塑料袋抬脚往外走去。 “把东西给我拿回来。”蔡成明决定翻脸，他管不了刘松身后站着的是谁。先把东西拿回来是最重要的，随着他的指挥。被吓得有些蒙了的小平头也有了主心骨，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嗷嗷的冲在了最前面。 这回像是谁都不怕的平头哥了。 刘松看到身后冲过来的几个大汉，咬着牙愤恨的骂道：“张天毅，你小子要是没有大出息，你刘哥今天的下注就亏大了。” 他也是经过训练的，虽然现在是一身肥肉。不过也应该知道怎么能挨打轻一点，可他把塑料袋往兜里一放，双手环在胸前直接蹲下，像是被吓瘫了，连脸都没有护着。 蔡成明一看这个动作，忽然间意识到不妙，这似乎是一个连环套！ 小平头心中忍不住嘲笑：刚才一副牛逼样子，还以为是哪儿来的过江龙。看打架的样子，原来是个傻子呦。 他的拳头朝着刘松的脸打了过去，这是他打架最喜欢打的地方。打这个地方，对方剧痛。而且因为肉软，他的拳头反倒不会很痛。 “操你姥姥，老子记住你了！”刘松本来就肥的脸变得更肿，盯着小平头恨恨的骂了一句。他是希望留点明显的伤痕，可这小子的拳头打的挺狠啊。 “还特么不服，把东西拿出来。”小平头又是一拳，同时口中愤恨的大骂。这死胖子这次可让自己太丢脸了，不知道过后三哥会把他骂成什么样儿。得赶紧戴罪立功才行。 所以他这一拳，简直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刘松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小平头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这眼神，像是火上浇油。 让小平头后脚一蹬，连吃奶的力气都加了进去。 “打死你个死胖子。” 但他的拳头，距离刘松的脸很近很近的时候停住了。或者说，是被动的停住，一只铁箍一般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下意识的抬头，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大汉，浑身清晰的肌肉线条。正一脸佩服的看着他 夸赞道：“说实话，你这么牛逼的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小平头这就有点蒙蔽，他就是甘肃帮里挺底层的小人物。帮里比他牛逼的人物实在是太多，他算什么。听到大汉这么夸奖，他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我不牛逼。” “不不不。”大汉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指着刘松对小平头说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打他的脸。敢打华北军区总司令的儿子，主管华北安全的安全局三分部部长的脸。把毒品卖给他，还扬言要打死他。说实在的，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牛逼的人物。” 说完，大汉伸出大拇指朝着脸色发白的小平头竖起了大拇指，点了个赞。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刘松出手 胡长峰开始动手。 当真犹如猛虎入羊群。 小平头被他像扯布娃娃一般，一把扔了出去。 其他在酒吧的甘肃帮帮众随即一拥而上，但没有人能够给胡长峰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甚至，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接住他一拳。蔡成明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猛人，一个单挑了十几个。不仅没有受伤，反倒是追着这十几个人一顿暴揍。他的出手流畅而华丽，每一招每一式丝毫不拖泥带水。最后，他站在趴了一地的混混中间冲着蔡成明竖起大手指道：“怎么着？等你一会再找找有没有能打的？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在燕京喊人，因为我很早就证明过这里没人打得过我。说实话，我是真佩服你们，无知无畏啊。” 小平头趴在地上不敢起来，这大汉打他的时候似乎留了手。不过他刚才可真是被刘松的身份吓到了，吓得肝胆俱裂，心中悔恨。干嘛这么猖狂，第一个冲上去打人。这下好了，打了华北区总司令的儿子，还是什么安全局的部长。虽然不知道多大，可听着就吓人啊。 他想了想，干脆闭眼装死算了。 但是他想，不代表刘松看不到啊。顶着半边肿起来，这回更像是猪头脸的刘松搓着手指走到小平头面前。拍着他的脸颊狞笑道：“刚才打得爽吗？打的开心吗？来，起来接着打啊。” 小平头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或者说是眯开一条缝隙。慌里慌张的摇头说道：“大...大哥，我真不知道您的身份啊。要不您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我自己打。” 说完，小平头抡起巴掌开始扇自己，一点不惜力。几下就打的两面脸蛋走了形。 “先饶了你，明天还在这儿。你来找我，咱们再算账。千万不要想着跑，在华夏，你跑不过我。”刘松笑了笑，站了起来。这边打起来，早就惊动了本来就在大厅卡座上喝酒的安全局相关人士。等他们看到打架的是刘松的时候，一个个都准备先动手再说。 不是这些人傻不知道自身身份动手的影响力，只不过率先领头的是刘松，那这些问题轮不到他们操心，反倒是在一边看绝不会有好结果。但是陆盛拦住了他们，他们有了理由，也乐得置身事外。 刘松对着这些人下命令道：“这间酒吧涉嫌贩毒、殴打客人，先行予以查封。这些人全部带回去，查一查谁给他们撑腰，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是！” 即便身上没有工装，这些畜生安全局的成员依旧气势凛然。 只要参与的没有人敢反抗，这些人的身份高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外。在常人面前人五人六的混混，此刻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得到了消息的张鸿雁听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乎是慌了手脚。急忙给冷子越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自己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大堂。 “长官，这些人卖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啊。”她到了刘松面前，急切的想先把责任撇出去。 不想，刘松点头说道：“我没说你们知道啊，我也没说你们参与了啊，你急什么？” “那...！” 张鸿雁话还没问完，就被刘松打断道：“你是想问让你们停业整顿？发生在你们场子里的事情，停业整顿有什么问题吗？多和你说一句，不仅会有停业整顿，还会有罚款。我保证五天之内会给你一个结果，别着急。” 刘松本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又说道：“就罚你两个月的营业额吧，这个数字你可以接受吧。” “怎么这么多！”张鸿雁的脸色变了。 “多？这是看在你老板的份儿上，不然不罚你个倾家荡产我跟你姓。”刘松满不在意的说道：“别跟我废话，再废话连你一起抓走。场所贩毒，抓负责人可是常规。” 刘松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这下好了，管她计香雨喝了什么昂贵的酒水，都用不着结账了。虽然钱他不是特别的在意，可省下来一笔还是有着莫名的爽感。 他对计香雨确实有着做哥哥的宠溺感觉，那丫头这些年过来的并不容易。所有人包括胡长峰在内都以为那丫头心大，换了环境也无所谓。只有刘松清楚她最开始的惶恐，计香雨是不吃荔枝的，很小的时候就不吃。她吃了荔枝，当天就一定会坏肚子，吃药吃不好那种。可在家人被抓，她被接到了胡家以后，胡夫人给她剥荔枝，她毫不迟疑的接过去一口吃了下去。 这一幕恰好落在刘松的眼中，当时同样算是很早熟的刘松没有说出这个秘密。这也就成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从那以后，刘松更加关怀也更加关注计香雨。胡夫人喜欢学习好的孩子，计香雨就拼了命的读书，次次考试拿第一。胡夫人喜欢孩子早起，她每天就逼着自己和胡夫人在同一个时间起床。可孩子天生就嗜睡，她就用一根细线绑住自己的头发，另一端绑在门上。这样只要一个翻身，就会把自己弄醒。 这些，胡夫人不知道，胡长峰不知道。刘松知道。 这一次计香雨和胡长峰出来要做什么，刘松还是知道。他同样暗中接到了一些命令，很多事情从军队出来的两人做起来没那么方便，他们需要刘松的帮助。冷家，是刘松介入的第一步。从一开始，他的计划并不是冷家。张天毅登门时候，他的纠结不是做不做，而是要不要改变计划，换一个做法。从冷家开始介入，这个赌注压得太大了。 他和计香雨关于这件事情有一个根本的分歧，就是计香雨认为华夏不应该存在那些所谓的巨枭，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归于政府。而刘松则觉得，万事万物皆有阴阳两面，巨枭不会消失，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他们存在的形势。最好的办法不是打压，而是让自己控制的了的人上位，或者让符合他们利益的人上位，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计香雨和胡长峰早就离开了酒吧，打完架就离开了。 “刘松很看好张天毅，你怎么看？”胡长峰擅长打架，对于人心这种事一直不精通，所以他每次有问题都会直截了当问计香雨。 “张天毅，人才一个。只要活着，早晚会出头的那种人才。目前身上没有任何实力烙印，很难得。”计香雨无所谓，她查张天毅的资料不算难，知道的事情也就比大多数人更多一些。 “那...” 胡长峰嘴里的话没有全问出来，但是计香雨知道他想问什么。 这位智计非凡的女子好笑的说道：“不行啊大哥，咱们要消灭所有的巨枭。他的路，就是走向成为巨枭的路啊。天然的对手，成不了自己人。” 【推荐票、月票走一波。在月票榜上，不想掉下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将来与现在 张天毅摇摇晃晃的走在马路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小人得志的猖狂姿态。他没本事逆天一般用三个月把酒吧经营好，或许有人有这个本事，比如说段如霜。 但是张天毅有自己的办法，我上不去那让你完蛋也是一个很好的方式。他走着走着，又想起了林素衣。要是她现在还在身边，能分享这个喜悦该有多好？ 和林素衣相处的每一个情景都出现在脑海中，大到她在巷道里雷霆炸裂的手段，小到她坐在窗边挂着浅笑的绝美脸庞。每一个形象都那么清晰，那么讨人欢喜。 张天毅忽然皱了皱眉头，这种差异变化怎么和曹闲野给他的笔记中记载的一种情况很像？不应该吧，人生不发生剧烈变化，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他笑了笑，管他的呢，只要是林素衣就好了。 不过，刚刚舒展开的额头又锁在了一起。这一次不是因为林素衣，而是前面路旁银杏树下站着的老头。 燕京城里的银杏树很多，天气转凉以后，满地的漂亮银杏树叶。很多青春期刚刚接触到浪漫的少男少女，会在树叶中挑选几张漂亮的，夹在书里留以珍藏。虽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不擅保存一碰便尸骨无存，可当时的美好足够记住一辈子。 不仅仅是银杏树叶，还有一起选取树叶的他和她。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当然不是来这里找树叶的。他在等张天毅，身为一个父亲，来见一见导致自己儿子躲在屋里神色茫然的人，是正常的。作为一个老板，来看看让自己的酒吧被查封的人也没什么问题。 冷连英手中提着毛笔，公园里老大爷在地上写字，很大的那种。这一位被无数人夸赞的男人朝着张天毅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来，陪老头子聊一聊。你这三个月的手段我都看在眼里，很不错。” 张天毅忍住了扭头就跑的恐惧，下意识的压低了身子，说道：“出了事情处理事情，遇到麻烦解决麻烦。算不得本事，夹缝里求生存，无奈之举。” “不，你用了东北帮的人牵制住甘肃帮，让自己的酒吧在三个月来没遇到这方面的麻烦。借助段如霜的力量抵消了张鸿雁把人拉走的问题，让收入不会出现问题。最后借助刘松的力量，完成了致命一击。”冷连英一件一件的重复着张天毅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最后赞叹着说道：“你做的很棒，非常擅长借势。对于一个力量储备还不够的人来说，你已经算是做到了极限。” 张天毅背后的冷汗更多，他感受到了最大的恐惧。冷连英是他所有计划中最难控制的一环，或者说根本没有办法做出应对的一环。他不知道刘松答应帮忙的目的何在，但是很确定他的价值不足以让刘松和冷连英发生冲突。 果然，冷连英把笔放在地上。写了“传宗接代”四个大字以后，悠悠的说道：“我呢，其实知道自己重男轻女的毛病。但我没想过要改，女儿生下来就是给别人操的，将来生的孩子也不姓冷。你说对吧？” “不对，一点都不对。”张天毅用笔尖扎破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慌乱的时候越要冷静，不然本来可以解决的问题也解决不了了。他强自镇定的说道：“遗传的是血脉，这一点无论是儿是女都一样。如果您只是计较一个姓氏问题，将来让大小姐的孩子改一个姓氏，对您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冷子越闻言点了点头，提笔又重复写了一遍传宗接代后赞同道：“你说的很对，可我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让我儿子接班，连这些问题都不存在。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不成器还有一个小娃。” “可是我赢了，您当初说过我和张鸿雁谁赢了，您就把家业传给大公子还是大小姐。难道您认为，张鸿雁还有机会翻身？”张天毅仰起头，带着质问的语气。 “如果我觉得他们两个还能翻身，今天我就不回来这里。”冷连英摇了摇头，他心中挺失望的。对冷子越，对张鸿雁都挺失望。张鸿雁也就罢了，她已经算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的很不错了。可冷子越，居然连最简单的借势都不会。动用自己老子的名义，请一些官方势力出面很难吗？想到他缩在自己房间里连面都不露的样子，冷连英就更加失望了。为什么冷瑜是个女儿身？ 冷连英望着这个将借势玩的炉火纯青的泥腿子，满眼都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不由的说道：“他们不能翻身，不代表你就赢了。时间还没到，我想让你输，不算难。” 确实不算难，无论是解开对于三里屯酒吧的查封。还是让小营东路酒吧倒闭，对于冷连英来说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别说距离三个月的期限还有五天，即便只剩下五个小时，也足够了。 这是他在京城二十年积攒下来的恐怖人脉，张天毅没有办法比拟。他不可能把出事的时间压到最后一天，不是不敢，是刘松根本就不会答应这么做。从刘松的角度来说，他要给自己留下足够的时间看冷连英的态度。选择张天毅，扶持他去打掉其他巨枭是一个选择。可这不代表刘松愿意在一开始就为此和冷连英死磕，任何事情对于刘松来说从根本上都没有刘家的利益来得重要。 为国为民做事的前提，是刘家利益不受损失，或者是承受范围内的损失。 清楚明白这一点的张天毅点了点头，认同冷连英的观点。但是他没有就此放弃，也不可能放弃。事情的结果决定了他的命运，冷子越上台对他来说会是灭顶之灾。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沉稳，也更加的自信。非常郑重其事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谈一谈，我代表将来的我来和现在的您谈一谈。”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二十年的承诺 站在梧桐树下拿着毛笔的冷连英有点愣神，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小子刚才跟自己说的是：代表未来的他和现在的自己谈？冷连英的人生经历用百万字写自传都能写的特别充实，下至贩夫走卒，上至中央高官，他都打过交道。三教九流，每个阶层都有朋友。以他算是广博的见识中，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的用未来来谈话。 顺带着，倒是看向张天毅的目光有些敬佩，也有些兴趣。 冷连英提着毛笔，愣了半天。笑着问道：“好啊，说一说，你想谈什么？” 借着这段时间让自己气息更加平稳的张天毅，手里的笔尖扎得更深。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保冷家，二十年威势不坠。” 张天毅性情相对保守，很少口出狂言。这一次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冷连英万一不讲道理，就像是裁判参与了赌-球，这场比试没法玩。他必须得让冷连英觉得，这笔交易对于他对于冷家是有好处的。他接着对神色间有了犹豫之色的冷连英说道：“冷家的事情，我都会当做自己的事情，全力以赴。这个承诺，二十年之内都有效。” “你觉得这个承诺价值多少钱？” 冷兰英提着毛笔在地上写下三个字“二十年”，望着张天毅说道：“你说服刘松帮你，也是用的这个理由？拿自己的未来作为条件，你这个项目还真是稳赚不亏。这么看来，你倒是挺适合经商。空口白牙，很能忽悠。” 忽悠，是经商最重要的技能。然后才是诚信与质量，不能忽悠，你可能连展示后面两种品质的机会都不存在。 “我是一定会经商的，打工赚钱太慢了。这辈子要么光辉耀眼，要么在尘埃中泥泞前行。我相信我自己，早晚会站在云端，俯瞰所有人。”张天毅越发的自信昂扬，就像小学时候被任命为学习委员时候站起来的样子，骄傲而自信。那时候，觉得自己胸前的红领巾都鲜艳了许多。 “好，有志气。只不过你知道毫无背景毫无依靠的人爬上去有多难吗？除了沪上林子玄，我没见过也没听过一个草根能走到高位的。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就是第二个林子玄？” 冷连英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张天毅，说的理所应当。几十年来见过有志青年数不胜数，其中真正能够算是取得成就的只占一小部分。像沪上林子玄这种妖孽人物，几十年出一个已经用尽了天地气运。冷连英扫地一样把传宗接代几个字扫掉，似乎是扫掉了自己心头的尘埃。他想了想说道：“站在一个公平公正的角度来说，小瑜比子越更加适合。她虽然不能把冷氏集团变得更大，减缓崩溃的速度倒还是可以做到。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能晚一天倒下，就晚一天吧。” “我喜欢-吟诗，喜欢作画。本来安安稳稳的就想当一个语文老师，把心中还有的这点学识交给下一代人，看着他们成长、成才。我就很满足，可惜造化弄人啊。”冷子越打开了一半的话匣子又关上了，他摇摇头，无奈说道：“很多人说我没背景没靠山，那是他们不知道而已。我头顶上撑着的伞，说出来十三亿人镇得住十二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人。这么大的一把伞要是破了，你说会怎么样？” 张天毅睁大眼睛，他大约能猜到冷连英说的是什么。他从刘松和段如霜那边听到了一些消息，似乎上头的争端中，冷连英头顶的伞并不占据优势。这种事情没有平局，要么胜要么败。 “段如霜把你送到我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和我一起分担风险。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谁也不能真正的确定胜负。她想做的，无非是最后一刻，胜利者拉一把失败者就好。燕京城所有人受到政治的影响都太大了，不适合发展，你要真有称王称霸的野心，不走仕途，就离开这里。” 冷连英这一次确实掏心掏肺，最近局势越发明显，他基本猜到结局。上头那位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以便类似于冷连英这样的跟着他的人有时间给自己谋条后路，那一位对他们这些跟随者，确实是仁至义尽。大船倾覆，他却不想跳出去了。一起风雨中走过的老兄弟，一起面对最后的结局也挺好。 不然，他也不会急着找出一个继承人。 重男轻女、虚伪、功利不择手段这些标签都可以放在冷连英的身上，可最不应该也不能够抹杀的，是他对自己的兄弟确确实实讲义气。 冷连英，一个从文化界走入商界，一手造就了华夏数得上的大集团的男人。即便资产百亿，依旧喜欢-吟诗作赋，挥毫泼墨。头上顶着的博士头衔不是花钱买的，确确实实凭借学识考出来的。沾着人血写出来的字，平平稳稳没有一丝颤抖，即便在燕京城里也叫得响名号。 可惜，最终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教师出身的他却失败了，非常失败。希望养出一个英雄儿子，最后连枭雄都做不成，完全是个狗熊。 冷连英写了五个字，‘风光二十年’。道：“我知道你想借助冷氏集团这个机会往上走，但我不妨告诉你，你要觉得能掌控得住身处漩涡的船舵，这个机会我可以给你。” “我想试一试。” 张天毅心底放松，咧嘴笑道：“走到这一步了，不试一试总是不甘心的。” “好啊，明天你回公司上班，做小瑜的秘书。我会把酒吧这一块全部交给她，让她来管理。”冷连英竟然伸手朝着张天毅的肩膀拍了一下说道：“好好干吧，年轻人。多叮嘱你一句，办公室里的斗争远比你想的复杂，或者说，恶心？” “走了。”冷连英来的奇怪，走的更加奇怪。今天说的很多话足够张天毅细细品味，到最后依旧想不明白。只是他很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他赢了。冷子越不再是麻烦，也有了继续向上走的途径。虽然他距离林素衣林家的距离依旧遥远的看不到尽头，可终究是迈出了一步，那就近了一步。 慢慢走，总是能走到终点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敬你一杯茶 公司运营涉及的东西太多，张天毅从来不觉得自己适合做这个。高屋建瓴的东西说起来大而空，没有足够的经验把握不住其中的脉络。更何况上位的是冷瑜，他更加觉得可以得过且过的混过去。方便回顺义继续经营自己的侦探事务所。 冷瑜也确实够意思，她向张天毅下了保证以后但凡是张天毅的事情，她一定全力相助以后，就同意了张天毅在公司挂名，有事来，没事不来的要求。而且许诺，工资翻倍，照开不误。冷瑜还说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放在家里，让他跟着她回家取。 于是，张天毅第一次来到了冷家位于二环边上的别墅中。 这里是燕京城里真正的富豪区，毕竟在一平十几万的地方购买别墅，绝对是最顶级的富豪才能干出来的事。这里的孩子出来玩的时候，不远处无一例外的站着陪护。张天毅坐在冷瑜的副驾驶上，发现这些陪护大多都算是年轻，身材也都很棒。冷瑜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你看到的这些人要么是高价请来的保姆，要么就是被包养的小三小四。就我所知，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少有能成功上位领证的。不过她们大多也不追求这个，就像我妈和几个小妈。有的是无奈不从不行，有的干脆就是奔着钱来的。” 听冷瑜的介绍，张天毅对于冷家有了更多的了解。比之前胖子和他说的，详细得多。 冷连英有五个妻子，最小的比冷瑜还要小上一岁。除了这一位，其他四位又生了五个孩子，两男三女。冷子越是原配生的，冷瑜是第二个跟着冷连英，当时做他秘书生的。后来的两个小妈，第一个生了女儿，第二个生了双胞胎。比冷瑜小一点的就是张天毅在酒吧见到的放浪形骸的冷萃，另一个双胞胎里的女孩叫冷英，或许是以为她亲哥哥叫冷子雄的原因。冷萃见到冷瑜带着张天毅回家的时候，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她想起了那天张天毅砸下那个酒瓶子的时候，手都不带抖一下得到。 冷英倒是满不在意，她年纪还不大。不了解家中的形势变化，而且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谁见了她都是百依百顺。看到张天毅来了，只以为和以前上门的人没什么区别。 “你是来找我爸办事的吗？” 冷英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觉得张天毅也没比她大上几岁。目光中尽是不屑，她见多了人在她老子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没有一点骨气，还不如她，敢和她老子对抗。冷英尤其看不上这些软骨头的男人，觉得一个男人连腿都站不直还能干什么？ “办事？” 张天毅想了想，觉得虽然不是来找冷连英的，不过说是办事也是大差不差的了。于是便点点头说道：“也算是吧。”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话都说不明白，难怪还要求人。”冷英撇着嘴，刚想用从她娘那里继承来的尖酸刻薄的口舌嘲讽两句，就被冷萃抓住了手腕责怪道：“胡说什么呢。” “怎么了，姐姐。”冷英有些奇怪的看着平常从来不掺和这种事情的冷萃，奇怪的说道：“他来求人的，还不许我说几句？你看父亲都不出面见他，明显做奴才都不是个高级的。” “对不起，我妹妹她还小。希望张先生不要介意。”冷萃又拉了一把冷英，歉意的对张天毅说道：“我父亲最近挺忙的，不在家。”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不是找董事长的，是冷总找我有点事情。”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 “张先生？原来，你就是大姐手底下那个让大哥抑郁了的狗腿子啊？”冷英的声音变得更加的阴阳怪气，仿佛张天毅是她的什么仇人一般。不过从她的话中，倒是听到了一个让张天毅心情不错的消息，冷子越抑郁了。 抑郁症病人严重时候都有着强烈的自杀性倾向，药物大多只能控制，不能够彻底治愈。张天宇对于冷子越患上这样的病症，深表同情。 要是冷子越跳了楼，张天毅一定会带着任萱摸着眼泪送上一束花圈，深表惦念。 “如果你说的人叫张天毅的话，那应该是我。”张天毅耸了耸肩膀，不是特别在意冷英说的话。这样一个还没成年的丫头，他也实在没有计较的必要。不懂事的人，社会会教育他。不过想来生为冷家的女儿，冷连英不教育，社会想教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冷英与冷子越的关系向来很好，所以对于造成冷子越现状的张天毅她就很讨厌。这是血脉亲情的缘故，和道理说不上什么关系。 “你还很得意！但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奴才！” 冷英看张天毅愈发的不顺眼，她从骨子里学到了母亲的尖酸，一张嘴天生就能吐刀子。张天毅心里对这些话已经起了反感，可毕竟这是在冷家，也是因为自己对方的大哥才变成了抑郁症患者。被骂几句，他倒也是还忍得住。冷英起身到厨房拿出一个茶杯和一壶茶，一脸阴险表情的说道：“你这么厉害，我敬的茶水你敢喝吗？” “当然，小姐倒的茶。我受宠若惊。”张天毅连忙点了点头，似乎很尊敬冷英的样子。可冷英喜欢的是像李佳星那般张狂霸气的男人，一手指天便能说一不二的大男人，不是眼前这种从头到尾脸上挂着笑容，却阴了大哥的小人。更何况，她一直都和喜欢管这管那的大姐冷瑜关系不好，很不好的那种。 冷英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倒了满满一杯茶。茶水升腾着热气，蒸汽带着茶叶特有的清香涌入鼻孔，闻起来就知道，这是好水泡好茶。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冷萃忍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只见冷英抓着茶杯一杯茶全部泼向了张天毅的脸，嘴里阴狠的说道：“敬你一杯茶，好好尝尝味道。” 刚好带着东西从门口走出来的冷瑜，看到最后一幕呆在了那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很重要的一件事 七八十度的热水顺着张天毅的脸往下滴，散落的几片碎茶叶粘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有些可笑。张天毅一动没动，抿着嘴笑道：“冷小姐敬茶的方式还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啊。” 实际上，张天毅平静的面孔下藏着一肚子的怒火。如果这里不是冷家别墅，如果眼前这个女孩不是冷连英的女儿，他一定会替她的父母教一教她，什么叫做尊重。但现在，他只能用淡然来掩饰愤怒。 没有底气的愤怒只会徒增笑柄，但这一杯茶水，张天毅会记在心中。 冷英本来等着张天毅发怒，她也方便趁势把事情搞大。可没想到张天毅竟然脸色不变的忍了下来，也不能说不变，沾到茶水的肌肤被热水烫的通红。坐在沙发上被惊呆了的冷萃捂着嘴，生怕张天毅像在酒吧时候那样一瓶子砸在她妹妹的头上。虽然这个妹妹她也不喜欢，可好歹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平常再讨厌，这个时候依旧是担忧。 血缘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冷瑜大踏步从楼上走了下来，一双大长腿因为急切发力崩的很紧，曲线玲珑。手中提着一个黑色袋子，另一只手指着冷英的鼻子生冷的说道：“道歉！” 张天毅刚要伸手，冷瑜顺手把黑色袋子递到他的手中，口中更加冷漠的声音传出：“我说，道歉！” 带着一股冷连英说话时候特有的腔调。 冷英不可置信的看着冷瑜的神情，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平日里在家中与人为善到连开门的保安都笑面相对的大姐，竟然还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她看着冷瑜冷硬的面孔问道：“姐姐，你让我道歉？和一个在咱们家打工的，害的大哥得了抑郁症的人道歉？” 张天毅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冷瑜的肩膀，一抹肉感的细腻倒算是聊以慰藉。看着扭过头的冷瑜，他说道：“算了，真没事。好歹是杯茶，这么好的茶叶，我还没尝过呢。” 现在张天毅还真的不想让冷英道歉，果然不是他觉得小姑娘做这样的事情可以原谅。而是打心底觉得这么不尊重人的行为不应该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敷衍过去的，一句孩子还小就能应付所有的行为过失？谁在自家父母的眼里，还不是个宝宝了？ 在张天毅的一再坚持下，冷瑜最终没有再逼着冷英道歉，冷英口中也没有说出对不起这简单的三个字。兴许是这件事激怒了冷瑜，她一句话不说，带着张天毅出了家门，一直到坐到车上气息还没有平缓过来。她倒是知道自己两个妹妹很是无法无天，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的，竟然在品德上也出了问题。这让她大失所望，似乎这个家里，没有一个血脉能够指望得上。 “你去哪儿？我送你。”上了车以后，对于张天毅手中提着的黑色袋子冷瑜忽然闭口不提。他也不好主动问人家姑娘你送的我什么东西，只好把袋子抱在怀里说道：“你送我去一趟顺义吧，到这里也不算太远，我到我那个侦探所看一看。” “好。” 冷瑜点了点头，踩下汽车油门。轰鸣的马达声冲出了别墅区，其实说着不远，这里到顺义区张天毅开侦探所的地方开车至少也要一个多小时。前提是燕京不堵车，堵车谁也没办法预估时间。 好在冷瑜的车开的很快，今天的路况也算得上少见的好。本来已经算得上熟络的两个人在上了车以后没有什么交流不算，反倒是异常的静谧。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冷瑜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寂静，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张天毅一眼，暗恨这个男人如此不解风情。非得等着她一个妙龄少女先开口寻找话题？也是以往各种场合冷瑜习惯了别人来揣摩她的心思，即使是大家公子也会因为她是的女性，主动寻找一些话题，哪一个会像身边这个呆头鹅一样。自己不开口，他也不说话的。 “没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只不过咱们答应孙唐路的事情，你别给人忘了就行。就算不能一次都交给他，也的让他看到点甜头，看到点希望。”张天毅想了想，之前孙唐路在他们弱势的情况下跟了他们，也没什么二心。自己当时许诺的条件，终究是要兑现一些的。再说，冷瑜首先接手的是酒吧的业务，手底下有一些业内的熟人，用起来方便。 冷瑜闻言点了点头，她知道诚信是经商之本。答应下来的事情尽量要做得到，不然败坏了声名，以后的路就越走越窄了。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冷瑜抿了抿嘴唇，忍不住扭头说道：“要不，你来公司帮我吧？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酒吧里面的业务水-很深。” 冷瑜应付不来吗？她并不是一个没做就先畏惧的女孩。她在业务上的能力，是连冷连英都觉得很过得去的。 “有麻烦你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张天毅举着手机呵呵一笑。 “行吧，你要是有什么事，也一定要和我说。能帮上的忙我一定帮，帮不上的也可以一起想想办法。”冷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张天毅是个什么感觉，爱肯定谈不上，喜欢也许有一点。但这种喜欢绝不会比对其他好朋友多一点，可能更多的是感激。让自己绝处逢生的感激。 在比试时间过去两个月的时候，她已经绝望了，根本看不到一丁点取胜的希望。 “我有一家私人侦探所，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朋友圈里有什么需求，可以交给我，这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张天毅笑呵呵的，似乎对于冷氏集团的产业不感兴趣。可冷瑜想着资料上拼了命往上爬的描述，总觉得这里面有哪里不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到了顺义‘胖哥私人侦探所’外面，以往看到豪车上门都会一脸欣喜表情的胖子这次虽然也迎了出来，但是眉头皱的紧紧的。等送走了冷瑜，胖子拉着张天毅进了小会议室，确认四周无人，才谨慎的说道：“接下来我有点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走出去（第一卷完） 猫有猫路，鼠有鼠路。三百六十行，各行有各行的门道。胖子在普通人中算是个有本事的，放在稍微高一点的层次中，撑死了算是有点小聪明。这还是靠着岁月和经历积攒下来的，这样的人，除非不得已不然是不会致自己于险境。但这个胖子已经为了一头扎进燕京城，不知道未来在何方的张天毅冒了几次险，甚至把家当和未来都压在了上面。一个了解胖子的人，是无法理解他会做出这种选择的。 他这样一个彻底油滑的中年油腻胖子，看着张天毅认真的眼神，非常不忍的说道：“其实林素衣这次来燕京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你。南面上海林家和南京钱家发生的矛盾，起始缘由就在她的身上。” 张天毅愣了一下，忘记了分享解决冷家问题的喜悦，惊诧的问道：“什么意思，上海和南京的争斗起始于素衣？” 胖子严肃的向张天毅介绍了这件事情的由来。 他在南京有一个在天网时候交下来的朋友，从这个朋友那里，他得到了一些关于林素衣的消息。 这件事情最开始是钱家家主钱如意的孙子钱王孙看上了林素衣，可能在钱王孙看来，他有资格向全天下任何一个女人提亲。毕竟他的将来，是要继承号称‘家中余财，堪比半壁江山’的钱家这艘巨轮的唯一继承人。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消息传到林素衣的耳中的时候。这个寡言少语的女孩已然淡定，点头说知道了，然后跟她父亲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更巧合的是，钱如意只有一个孙子，林子玄也只有女儿。于是，这场钱如意发起，本想威胁强迫林子玄同意的一点点商业行为，在林子玄决然的态度面前，变成了两个巨头只见海啸一般的商业大战。 到如今，双方俱是骑虎难下。但是在商业上，林家和钱家的差距，很大。无论是总量，覆盖的范围还是商界的人脉，都不在一个档次。林子玄毕竟出身太低，和其他大佬的关系很淡薄。所以林家现在的形势很不好，被钱家打压的很厉害。 张天毅担忧的问道：“你说，素衣的父亲最后会妥协吗？” “不知道。”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林子玄这个人，我以前听说过，是宁折不弯。不然当初也不会进监狱，问题在于现在跟着他吃饭的人太多了，他会因为女儿的一句不愿意死磕到底吗？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失败了，就没有了说不愿意的能力。” 胖子的话，张天毅明白。如果林子玄是个平头百姓。钱王孙不会向林素衣提亲，以他的身份实力，搞定一个百姓家的女儿很难吗？拿根绳子捆走也就是了。林子玄退步和输掉，其实是一样的结果。 胖子按着张天毅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最开始惹上冷子越的时候，是绝望的，我以为我完蛋了。”张天毅忽然把话题扯到不相关的事情上，说道：“我当时去找段如霜，寻思着她要是不帮忙，我就跑。往哪儿跑还没想，可我不甘心啊，我好不容易在燕京城有了点资本，就这么跑了，心疼。所以，我去了段如霜那里，欠下了一个不知道将来还不还得上的债务。” 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张天毅被逼急了干脆让冷子越得了抑郁症。这一次，他算是改变了自己的一点命运。收获很大，冷氏集团未来老板冷瑜的人情，很大了。 张天毅忽然笑道：“可是结果，我撑过来了。出现问题你终究是要去面对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准备去南京看一看，介绍一下你那个朋友给我认识？” 胖子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闪着光芒，连眼睛中都带着光芒得意说道：“我当初愿意在你身上下赌注，你这个面临任何境况都敢去挑战的心性，是最看重的。”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张天毅的肩膀，咬着牙说道：“不用介绍，这一次我和你一起过去。抢咱兄弟的媳妇儿，不能忍。就让他们看一看，侦探的威力。” ...... 四楼，一张桌子，上面是美味佳肴。 一双纤纤玉手，端着似乎整年都不曾放下的红酒杯，猩红的嘴唇抿着红酒。在她的身前，站着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他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对着正在饮酒的女人，轻声说道：“天网传来消息，钱林两家的争斗是钱家想把林素衣娶回去。” 邓勇！ 背着独如霜从大草原杀到燕京城的强悍男人，这个人的声名在圈子里如雷贯耳。半辈子跟着段如霜，无欲无求，又忠心耿耿。而且他对其他兄弟，也是真的全心全意。 能坐着听他汇报消息的，当然是声名更响的段如霜。 她闻言笑道：“果然是红颜祸水，这么快就招来觊觎了？钱如意对钱王孙，可是百依百顺啊。巧合的是，林子玄也一直觉得自己亏待了这个女儿。真有意思。” 邓勇愣愣的问道：“林素衣是因为张天毅拒绝的吗？” “也许吧。” 段如霜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性感一展无遗。她放下酒杯，想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林素衣那丫头挺奇怪的，看她做的事情很多时候不像是一个人做的。钱王孙那种花花公子，我要是她，我也看不上。又不缺钱，为什么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段如霜想了想，笑道：“面包我自己有，你带着爱情来找我就好。” 邓勇叹息了一声，他挺替张天毅感到悲哀的。同样都是泥沼里钻出来的泥腿子，很多时候更容易感同身受。蛤蟆想吃天鹅肉，志气可嘉，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凭借坚持努力就能做到的。总有一些事情，一辈子也难偿所愿。 段如霜大拇指摩挲着红酒杯杯壁，灿然笑道：“都说风云际会，鲤鱼跃龙门。燕京城出不来巨枭，走出去，对你来说，也许是个机会。” 【ps：第一卷完结了，这一卷是张天毅从零成长的过程。他经历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难以理解，难以解决，甚至很多事情的起始缘由，背后原因都不知道，也有很多遗憾。我在讲故事，也在讲述一个人的人生。同样的，如今的他，走出燕京城会更加强大，处理起事情会得心应手。之前的疑惑，在强大了以后，同样会回过头一一查清。敬请期待下一卷：锦鲤成龙。 ps：谢谢支持，求推荐票、月票。】 第一章 潜龙入南京 “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这或许是对于南京这座古都最好的描述，也有人曾说“满城梧桐是南京。” 德基广场有一家很出名的南京大牌档，门口的迎宾老爷爷长衫马褂，里面是“古朴”的装修，“老旧”的八仙桌。台上有评弹，台下“热烘烘”，仿佛回到了十朝都会的金陵盛世。 徐锦衣站在大排档外面，等着订好的盐水鸭。他喜欢待在热闹的地方，听人来人往的游客讲述各种故事。但是盐水鸭，他喜欢提回家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品尝。喜欢又香又嫩的鸭肉，在舌尖环绕。 他站在门口，每一个经过的人都在看他，眼神惊奇，指指点点像是见到什么新奇玩意。徐锦衣不在乎，顺带着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绣春刀。 他的喜好向来和大多数人不同，大多数时候，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再多的目光聚到身上，他也是熟视无睹。店里的服务员和他很熟悉，把打包好的盐水鸭送出来的时候，还笑呵呵的称呼道：“徐哥，家里还有酒吗？” 徐锦衣拽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大红蟒衣，整理了一下飞鱼服的领口。配上腰间的长刀和腰牌，活像是从戏里走出来的锦衣卫。要说别人这么穿，可能干警就要请他去喝茶了。至于徐锦衣，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徐锦衣并不觉得这一身有什么问题。 他执着的觉得，打探消息自古以来没有超过锦衣卫的。他要学习锦衣卫，就要从穿着打扮开始。只有如此，才能把锦衣卫的东西都学过来。 不认识他的人认为他是哗众取宠的小丑，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在天网中的地位有多高。 天网不仅仅接私家侦探相关业务，他们真正的立身之本是信息。这个世界上，信息是最值钱的。炒股的提前知道哪只股大涨，赌博的知道骰盅里面的点数，行窃的知道警察来没来。这样的信息，能卖出很多钱。 徐锦衣不仅仅模仿，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徐锦衣——跑到派出所里特意开了证明改了户口本身份证的那种改。 但是，贩卖消息有危险。碰了哪个大佬的信息，触动了政府的利益，或者哪个亡命徒的蛋糕都有危险。好在徐锦衣身后有一个庞大而实力强劲的天网。 他借助天网得到信息，卖出信息。同时也接受着天网的庇护，天网是能够保护住他的，即使有时候他的行为有些过界，贩卖的信息有点犯忌讳。 徐锦衣不太在意能够赚多少钱，他喜欢知晓一切的快感，比和女人在床上还要来的爽快。 “要酒，今天家里来了两个朋友，你给我多装几罐。北方来的，酒量大。”徐锦衣想了一下，手里的盐水鸭，不够三个人下酒啊。于是他又对服务员说道：“你再给我做一只盐水鸭。” 服务员点头答应着：“哎，徐哥。要不你进来坐一会？外面的太阳怪晒的，你穿的还这么厚...” 徐锦衣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古代皇帝在咱们这儿，那大臣还能找个阴凉的地方？人家都受得了，我有什么受不了的？” 其实服务员也就是随口一说，徐锦衣在这里住了十年了，每周都会来店里取走一只盐水鸭，每次都站在门口等，他都习惯了。 徐锦衣终于是拿到了第二只盐水鸭，和六罐啤酒回了家。他的家不算豪华，比起他赚的钱，屋子已经算是破旧了。他赚了很多钱，但手里并没有多少钱。 “哇，盐水鸭。我在燕京就馋了很久这玩意了，那边买的到底不如这里的正宗。” 胖子从沙发上起身迎了出去，顺手接过了徐锦衣手中的两代盐水鸭和六罐啤酒。他和徐锦衣相识的时候，还没加入天网。后来也是在徐锦衣的介绍下跟了沈莹，当年的沈莹也是前途似锦。只不过被派到燕京，很多本事就用不出来了。当真只能是“潜伏爪牙忍受”。 “想吃，你五年不来南京找我？”徐锦衣才不信胖子口里的话，这家伙在认识他之前，就是个嘴里跑火车的骗子。偏偏一张嘴真的是能口吐莲花，骗的人晕头转向。本来以为这些年结了婚有了孩子能沉稳点，看上去还是那么一副样子。 盐水鸭摆在餐桌上，切开以后每一片肉都能引出人的口水。用筷子夹出一块，站着酱油小料，迫不及待的放进口中，简直是味蕾的极致享受。 吃了几口以后。 徐锦衣停下筷子，抬起头看着张天毅。 他打量着这张年轻的面孔，确信自己脑海中没有什么印象。 徐锦衣不知道的人，自然不算是大人物。 “张天毅，你想查钱如意？” “是，我想知道她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张天毅也停下了筷子，抬起头看着徐锦衣。他到不觉得这身装束有什么，穿着打扮是人家的自由。 徐锦衣笑呵呵的打起了官腔：“钱如意的很多信息，你百度就能查到。既然找到了我，那说明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剩下的一些信息我有，也有一些需要你提出需求我来查。看在胖子的面子上，有一些不能说的我也可以提供给你。” 说完，又补充道：“但是你要知道，你不能说信息是我给的，我也无心掺和进你们的事情。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情。” 这次，说完了他眯着眼睛。老神在在的看着张天毅，期间忍不住下了筷子又吃了几口。 可能是吃多了咸，他拿着啤酒自己先一口喝了半罐。 要不是看在胖子的面子上，他绝不会接下这个买卖。在南京做生意，打钱如意主意的人不是没有，但他徐锦衣肯定不在这个行列中。 张天毅点头答应道：“当然，我只想从您这得到一些消息，无论结果如何，都和您无关。这一点我用人格担保，绝不会出现差错。” “人格？这些年这玩意我是最不信的。” 徐锦衣摇了摇头，最后提醒道：“我的消息，可是很贵的。” 第二章 荣华与共 南京多景点多美食多古迹，南京有山有水有树林。不管你喜欢的是什么，来南京就对了。诸葛亮曾说这里是：“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也。”也曾在华夏多次遇到异族侵袭的时候，成为最后的避难所，门口的长江成为天然的屏障。 晚上，徐锦衣进了自己的书房。张天毅端详过这处书房，是自己在家中改建出来的，形状特别奇怪。按照所处的位置来看，这间书房是没有窗户的，把唯一的门关上，里面干脆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像密室一样。而且在吃饭的时候，徐锦衣特别的强调了一遍，屋子里别的东西无所谓，只有这间书房，他和胖子谁都不许进去。 虽然对于这么奇怪的书房张天毅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不过尊重别人的隐私是最基本的素质，他倒是不会做出不请自入或者窥探的事情。何况他现在满脑子盘算的都是钱家，以他那点可怜的资本，出了顺义区几乎等于没有。 “咱们从哪儿入手？”胖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眯愣着眼睛，心里也发愁。他接触的事情比张天毅多很多，更加清楚这些大家族的手腕。尤其是能在南京城里称尊的钱如意，说不是心狠手辣，也没人相信。 “从我们的老本行，做侦探开始。这个行业最适合咱们落脚，也最适合伪装。”张天毅早有盘算，要说他和胖子装什么最像，那就是侦探。自己演自己，能不像吗？ “可侦探也和钱家不搭边啊，难道你还想等成为南京最厉害的侦探以后查钱家？你就不怕到那时候，林素衣她孩子都几岁了？”胖子没想明白张天毅要做什么，他是怎么盘算也想不到钱家有什么弱点是能被他们击中的。在燕京对付冷子越最少还有一个刘松能够借得上力量，在南京，找谁？ “谁说不搭边的，钱家在南京这么厉害，和他们有过节的人会少？不过是都不敢冒头罢了，咱们做这个出头鸟，自然就会有人把证据和信息给咱们了。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怯懦，把打倒敌人的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就像世道一乱，总是有人把命运寄托于神仙一般。殊不知，路永远在脚下，自己不走，求谁都没用。” 张天毅年纪不大，感慨不小。 “有自知之明，也是一件好事。”胖子却不觉得这些人的处理方式有什么问题，人生是短暂的。不能全部放在仇恨当中，尤其是一个没有能力去对抗的敌人。放下，是难言的大智慧。 “关键是咱们怎么让他们知道还不能被钱家发觉？这件事情不容易做到，一旦钱家发觉，咱们两个的处境就很危险。”胖子正色说道，南京城自古便是英雄辈出之地，能人无数。能在这座城市称霸，更是强者中的强者，无论怎么高估都不过分。他对于这样的人，也一直是心怀畏惧。 “胖哥，咱们可以从那个人手里买消息啊，买谁和钱家有仇的消息。然后咱们去接触一下本人，筛选出来可靠的。从他们身上入手，如果能找得到打击钱家的消息最好，找不到先只在一点麻烦也是好的。”张天毅锁着眉头思考，手指里转动着笔杆子。他对钱家一点也不了解，在南京城也实在没有能够借得上的力量。但他有耐心，这件事情急不得。何况林子玄就算是输，也不会是兵败如山倒，更多的可能性是被蚕食。这个过程持续几年都是正常状况，如果林子玄死扛，要把他彻底打压下去，不出意外几年都难。 从进入南京城，他就开始盘算这件事情。击垮钱家对他来说比做梦都难，别说他，就是南面几个巨枭联起手能不能成功恐怕也只能打压，不可能颠覆。小说里写着找准契机一击致命简直就是做梦，白日做梦的梦。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即便是衰败，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都是风雨中走过来的老狐狸，等闲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能让他们无力抗拒的，只有政府和政策。 所以这件事得把钱家摘出去，最好能把人的问题解决了。要么解决掉钱如意，要么解决掉钱王孙。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胖子点了点头，觉得张天毅的这个提议可以实施。钱家不可能没得罪人，更不可能没把柄留在外面，只不过没人能打倒他们而已。把这些把柄汇聚在一起，五根指头凝成拳头，制造点麻烦还是有希望能办到的。 “当然，我想了很久了。钱家在素衣的事情上这般跋扈，平日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我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钱如意和钱王孙的消息，看看对他们多一些了解能不能想到一些办法。” 张天毅握住了笔，他一头扎进了南京，很多事情想的不够明白，计划也不够仔细。关键是这件事情不能疏忽大意，不然他和胖子就真的有可能把命留在这里。不要以为人命很值钱，在特定时候特定人眼中，人不如狗。 其实张天毅真不是一个非得搞大事情的人，只是事情在逼他。他一想到林素衣穿上别人买的婚纱，成了别人的新娘。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他的心口窝就觉得闷得喘不上气来。这种滋味，很难受。 像一只大手攥住了心脏，堵住了气管。 “好，等会徐锦衣出来我就和他说，让他搜集一下钱家对头的信息以及钱如意钱王孙的信息。明天我去楼下转一转，看看能不能盘个店面，把咱们的侦探所开起来。”胖子想了一下，觉得这些事情还是赶紧操办起来比较好。选好了店面还要重新装修，这个都需要时间。 张天毅点头同意，踌躇了一下抱歉的对胖子说道：“这件事又麻烦你了，每次出事总要牵连你一下。我这心里，有点...” “说什么呢！”胖子白了张天毅一眼，这一眼让张天毅觉得这胖子的眼神竟然有点妩媚。他捂住脑袋，有点无奈，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胖子朝着张天毅伸出拳头，笑道：“我们三个，当初是一个团体，现在是侦探所的联合创始人。等待我们的未来是融资上市，身家百亿。现在说麻烦，没劲。” 张天毅同样伸出拳头，击打了一下。重重的点头说道：“这一世，荣华与共。” “荣华与共。” 胖子的眼神中，充满坚毅。 第三章 第一单 第45章 开店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事情，开起店来就大费脑筋。胖子在徐锦衣家楼下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找到一家愿意转让的。这里的地角也确实是好，一有店铺出兑就是供不应求。最后还是徐锦衣出面，找到了一家在一楼经营不善的火锅店面，加了点钱补了他的损失才盘下来。 紧接着，胖子就开始忙着筹划砸了店铺原有布置进行重新装修。至于设计这种东西，胖子不在乎，他本来就没指望着能在南京靠侦探所赚多少钱，这侦探所是来帮助自己兄弟抢媳妇儿用的。赚不赚钱的根本不是第一要务，所以他也是真的很糊弄。砸了店铺，重新刷了墙面摆上两张不知道从哪个二手市场淘来的旧桌子，侦探所就算是开业了。 徐锦衣看到他的桌子一脸嫌弃的时候，胖子振振有词的说这显得他们是老店，桌子用的时间很久了，所以显得旧。市场吗，都认老字牌。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舍不得花钱的。 好不容易把他“胖哥侦探事务所”的牌子挂上去以后，徐锦衣左看右看，不停的摇头，弄得胖子不耐烦的问道：“你晃悠什么玩意呢？” 徐锦衣回过身，很无奈的嘲讽道：“你取名字的本事我真不是看不起你，确实差劲啊。” “我靠！”胖子这就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啊，那你取一个名字啊。” 徐锦衣鄙夷的问道：“你说查案办案自古以来哪个部门最是厉害？你得参考人家的名字来起才行。这样叫借助古人的智慧，说了你也不懂。” 胖子想想也对，古人起名字确实都不错，听着雅致一些，便向徐锦衣问询道：“那你说，借鉴什么名字比较好一些？” 徐锦衣沉思了一下：“查案办案，捉人拿人。当然是东厂啊，明朝的，贼牛逼，不信你查查。” “我去你大爷，还西厂呢！” “西厂也行啊。” 大街上的人看着徐锦衣傻子一样在前面狂跑，眼神都不带有变化的。只有外人才觉得惊奇，本地人都看了几年了，早就习以为常。 张天毅很无奈的笑了笑，嫌弃刚装修的屋子里有味道，坐在外面石台上打开了一个资料本。在南京侦探所成立以后的第一单生意，徐锦衣介绍的。本来张天毅是不想接单的，他又不是来南京创业，但徐锦衣只问了他一句话，就让他点头同意了。 这句话是：你敢直接查钱王孙吗？ 张天毅想了想，不敢。他能买消息，钱王孙同样也能。徐锦衣只不过是天网在南京的负责人，天网不是他的，卖消息赚钱的也不止他一家。他敢在南京大张旗鼓的查钱王孙，恐怕用不了三天就得等着人去臭水沟里给自己收尸了。说不定，把自己抓起来还能逼迫林素衣配合一下。 所以，他问了徐锦衣这个单子是什么？ 徐锦衣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家里有个几千万的富商。儿子看中了个女孩，在校大学生，想让你帮查一查女孩的背景和在学校的表现。主要是当妈的怕儿子被女孩的表面骗了，想了解多一点。”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复杂。”张天毅摇了摇头，问道：“哪个学校啊，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吧？” “我建议你可以在那所学校里多待一段时间，因为钱王孙也在那所学校，和单子里的女孩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级的。”徐锦衣认真脸说道：“别以为是巧合，我用了很大力气帮你找到的单子。记得多给我点报酬，很辛苦的。门口的盐水鸭又贵了，不涨点钱快吃不起鸭子了都。” 最后的这个消息是让张天毅同意接下来的原因，有机会调查钱王孙，还有一个非常好的遮掩理由，没有比这个更棒的事情了。 宗诗梦。 性别：女。 年龄：22岁。 出生于杭州滨江区长河街道，目前就读于南京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入学两年来均获得国家一级奖学金，被评选为南京十大校花之一。性格温婉恬静，容貌秀丽出众。家庭背景普通，父母均是工薪阶层。 这是资料上对于女孩简单的信息介绍，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是生活照。穿着淡紫色连衣裙，扎着简单的马尾辫，充满了艺术气息。看上去一点不像理工科计算机专业的女孩，如果说她是学演绎的，张天毅一定会选择相信。 在去学校之前，张天毅决定先和委托人也就是男方的母亲谈一谈。确认一下人家到底有什么需求，虽然他只是借此做一个掩护。可作为一个私家侦探，接了单就得严肃对待。这是职业道德问题，不能忽视。 徐锦衣在转交单子的时候，提醒过张天毅。一般来说，做这种调查的，母亲都是比较严苛的，儿子也往往是妈宝男。不过不绝对，只是大部分如此。虽然徐锦衣的举止一直都很是怪异，不过既然能成为南京城的负责人，而且很有一番超然物外的感觉。在自己的领域里，能力还是很强的。胖子偷偷的和张天毅说过，徐锦衣在信息调查贩卖上，在天网中都是头一等的存在。他总是能够找到需要的信息，也总是能把信息卖给需要的人。 两个需要，就是数不清的钱。 胖子私底下还感叹说，这家伙赚的钱全部拿来自己用，买几套别墅都够了。张天毅好奇的问了几句说那不自己用，钱去哪儿了。胖子张了张嘴，没说话。 过了很久，才叹着气说徐锦衣是个好人。弄得张天毅心里痒痒，也不好追问，只能把疑惑放在心底。一边寻思着这个好人是什么意思，一边期待着男方的母亲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约在一家茶馆中，茶馆在中山南路，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走着就可以过去。张天毅到了地儿，抬头一看，嗨，这位还是个雅致的主儿。选着的这地方很是别致啊。 第四章 婆婆的道理 茶馆门口绿植郁郁葱葱，旁边是层次不齐的木篱。阳光洒在上面，很清新。角落处有流水从陶罐中涌出，萦绕在花草之间，相映成趣。茶馆里面人不多，超过一半的桌子处于空闲的状态。张天毅几乎一眼就找到了雇主，因为整个茶馆只有她一个人独坐一桌。 一个看上去四十四五岁的女人，眼角处有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从整个眉眼来看，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即便是现在，也有着熟女的风韵。她也看到了张天毅，兴许是在徐锦衣那里知道了张天毅的模样，她站起身来声音柔柔的说道：“这里。” 这一站，张天毅才看到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旗袍。抿着嘴说话的时候，像熟透的水蜜桃。 张天毅径直的走了过去，踩得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女人率先自我介绍道：“我姓魏，叫我魏女士吧。” 张天毅点点头，露出和善的微笑说道：“我叫张天毅，徐先生把案子委托给了我，您详细说一下？” 魏女士组织了一下语言，描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儿子喜欢上一个姑娘，前段时间回来和我说想娶回家。我呢，就怕这小子被人迷惑了，想查查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能知道，我们家有点钱，以前也不是没有居心否侧的女人装扮自己骗我那个傻小子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希望您理解。” 她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很知性的都市女人。 “先喝茶。” 介绍完，魏女士并没有着急。亲手给张天毅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张天毅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抬头问道：“那魏女士你想知道的，都包括哪些方面？” 这个担忧自己将来儿媳妇儿是骗子的中年女子想了想，说道：“女孩的样貌我是见过的，比较满意。身量学历也都不错，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是大方的还是内敛的。结交的朋友都是什么样子的人，家里的长辈什么的好不好说话。再详细点的，要是有一些她比较有代表性的生活起居视频就更好了。” 张天毅听明白了，这是要查个清清楚楚。 从出生地、家人、朋友都要查，也不知道这一位的儿子经历过什么，值得当妈的这么小心。 “我知道这个和最开始说的有点出入，多出来的部分我会加钱，但是信息不能有误，不然我不会付账的。另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调查她。” 魏女士嘱咐道。 这一点张天毅倒也是想的明白，这是怕以后进门留下嫌隙。毕竟哪个女孩要是知道自己嫁进门之前还被这么彻彻底底的调查了一番，这心里也不会是舒服的。 “总额五万，预付一半，所有的一切我在一个月之内交给你。”张天毅刚说完，魏女士掏出手机微笑道：“可以，咱们手机转账？” 对于价钱，魏女士并不在意。不说她丈夫的公司收入，即便是她，每个月的收入也在十万以上。拿出五万块，不会京东任何人。 “可以。”张天毅拿出手机。 魏女士看了一眼张天毅握茶杯的手法，眼神一亮，笑呵呵的问道：“看你这姿势，张先生也是爱茶之人？” 张天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从段如霜那里学来的端茶杯的手势，摇摇头笑道：“不算特别喜欢，倒是有一个朋友，似乎挺喜欢的。” “茶中的文化很多，一个人一辈子也是研究不透的。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天喝上三杯就好了。上午九点钟一杯花茶，下午一点钟一杯绿茶，晚上六点钟一杯红茶。就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你猜我多大？” “四十一二？” 张天毅不是傻子，明白女人没有喜欢被说老的。他觉得魏女士可能四十四五之间，偏要再往下说几岁。 魏女士笑得很开心，摇摇头示意不对。 张天毅又猜到：“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不到四十？” “怎么可能，我儿子都二十三岁了。”魏女士很得意的说道：“我都快五十五岁的人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 “什么！” 张天毅这次是真的有点愣住了，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阿姨是个大妈？这面貌和实际年龄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魏女士笑着点点头，似乎不奇怪张天毅会惊讶。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其实不熟悉她的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很震惊。可你要是一年愿意拿出一百万来保养，对许多事不要操心，那谁都会显得年轻。钱加上心态，是冻龄的诀窍。 喝完茶以后，魏女士走出茶馆，给徐锦衣打电话说道：“徐先生，你介绍的这个人很年轻，不会误了事吧？虽然现在这些年轻人能力都很出众，可心性不稳，别用了过激的方法。我是宁肯查不到消息也不想被知道的。” “放心吧，我徐锦衣推荐的人还能有问题？人家是京城的大侦探，这次是来南京有事，办完事呆在这儿无聊，我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他的。有他出马，你就尽管放心。他要是给你搞砸了，我老徐亲自出手操刀给你查，祖宗十八代都给她翻出来呦。”徐锦衣周围吵吵闹闹的，弄得魏女士头很痛。 有了徐锦衣的保证，她心里安稳了不少。其实这种想法并不奇怪，一些行业对于年轻从业者的排斥是十分恐怖的。导致很多新入行的年轻人不得不带着胡子装老成。 挂了手机，魏女士心中有些期待。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母亲，作为郑家的女主人。很有必要好好把关儿媳妇儿的人选，妻子是能够影响到三代人的。魏女士不觉得强强联合一定是好的，但也不会执着挑选一个小家碧玉。对方是不是有钱有势，也不重要。她要给儿子找的媳妇儿，是贤惠的，能够在他激动时候控制得住，在他堕落的时候拉的回来。好不好看，都不那么重要。 她期待着张天毅的调查结果，就像是小时候刮奖，即将揭开结果时候的感觉。 第五章 初见 不得不承认，在南京徐锦衣的能量比张天毅想的还要大一些。为了这个案子，他竟然安排张天毅成为了南京大学校园里的一个助教。宗诗梦和钱王孙班级的助教，他一个渣本的学生，摇身一变，成为了南京大学这座高等学府里助教。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现在就在眼前成为了事实。张天毅不得以，到海澜之家买了身八百块的西服换了上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真的穿着运动服就去了。他先去见了学校的领导，听人家各种教训叮嘱，听的人都快睡那儿了才被放出来。然后他就准备去班级看看宗诗梦和钱王孙。 也没有太多想法，更不指望着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或者是身躯一震王八之气大发让钱王孙纳头就拜。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接下来要调查的人和对手各自都是什么样子。照片上看到的人，总是有点虚幻。 张天毅从领导的屋子里走出，向上课的教师走去。这节课讲的是网络安全，上课的老师据说很有名。 不过这方面张天毅是不会怯场的，他得到了hacker很多的知识，也和徐磊打了两次交道，最后还见证了hacker的死亡。讲理论知识他肯定不如专业教授，但要说真来一次黑客攻防，调用起hacker留给他的遗产，一般人绝对是无法对抗。说起徐磊，张天毅倒是记起似乎段如霜和他说过，徐磊跟着的人和冷连英背后的是同一个人。 张天毅走到教室门口放轻了脚步，从后门的窗户上向里面看。可能是好大学的学生在课堂上的表现也更好，反正这里不像他在学校时候上课很多人低头玩手机或者在睡觉。也可能是这门课程更重要让人感兴趣，或者任课的教授不好说话，逼得学生不得不认真。不管原因是什么，屋内的所有学生确实坐的笔直。 课堂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顶着油头，穿着中山装。一条腿在不停的抖动，不时的用四川一带的声调呵斥两句。 那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很想笑。大约是听惯了一个地方的音调，听到其他差异比较明显的，就会觉得很新奇吧。 张天毅的目光从第一排往后挪，在一张张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面孔上滑过。无论什么原因，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这些人就是他的学生了。做老师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紧张的感觉。比面对冷子越的时候还要紧张，那时候想的是怎么打赢。现在要考虑的是提高这些孩子的能力，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虽然看上去他和这些学生的年纪差不多，可经历完全不一样。哪有几个二十几岁的人，会有他那么多经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 他的目光很快就停了下来，宗诗梦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睛中。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好找了，坐在人群里天生便是中心。修长的身子，穿着洁白的衬衫。一头乌黑秀发自然的垂下，面色白皙的像是发光一般。站在那儿让人群中看，第一眼就会引起注意的人。 她正微微低头，拿着笔抄写教授在上面讲述的内容重点，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觉得这些内容有些晦涩难懂。她的左侧坐着一个女孩，这个稍微有点胖的女孩和宗诗梦一样也在低头写东西。另一侧的男孩就不同，他虽然也拿着笔低着头。但是张天毅可以确定他的目光一直在宗诗梦身上，本子上绝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写。 宗诗梦对于这样的目光窥视早已是习以为常，浑不在意的急着自己的笔记。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似乎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可回头，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 张天毅确实在她回头的时候侧身躲了一下，然后就把目光继续挪，最后停在钱王孙身上。 这是一个一米八七的高大少年，腰板笔直。课桌上放着一台苹果电脑，双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眉宇之间俱是狂傲之色，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出身不凡。毕竟劳力士的手表明晃晃的戴在手腕上，穷人买不起这玩意。 张天毅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心想这就是自己的情敌啊。似乎，看上去有点优秀啊。豪富之家，身价不菲。人也英俊帅气，身材高大。不知道这些年骗了多少姑娘，对，肯定是这样，可不能让素衣这样的好女孩被他骗了。 钱王孙可能是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有人在看他，一回头恰好看到张天毅，习惯性的微微点头，嘴角挂笑。不由得让张天毅心中赞叹，这就是大家族教出来的孩子，初一见面就让人很有好感啊。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的话，他也会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课堂上，坐在钱王孙旁边，一个身材健壮明显是练体育的男生扭头问道：“钱哥，你认识外面那小子？” 钱王孙手底不停，随口说道：“不认识，也许他认识我吧。认识我的人太多，我记不住全部。” 壮男跟着点了点头，确实钱王孙的名气太大了，南京大学大多数都知道他是辉耀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吧？要不是自己的父亲就是辉耀集团里面职务不低的经理，他也没有接触到钱王孙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学习不好的他在高考的夏天可真是拼了命的练习体育，最后终于有惊无险的考了进来。 “我哪天听人说咱们这儿原来的助教离开了，要新来一个，会不会就是他啊？”壮男忽然想起上次听之前的助教说过要离开，倒是一直没有听到新来助教的消息。这么一说，也纯粹是一猜。 “刘倩确实走了，换了个男的来吗？真是，没劲啊。”钱王孙撇嘴笑了笑，扭头又看了张天毅一眼。心中回味的，却是上一个助教刘倩在床上的风情和滋味。他有一个很特别的癖好，非常喜欢睡老师，尤其是他自己的老师。可能是跟小时候被钱如意看管的太严厉有关。 第六章 挑衅 有句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钱王孙从出生到现在何止是不愁吃穿，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就比如之前的助教，他只是看中了她弯腰时臀部翘起的味道。便百般手段用出，最后来了一场对她刻骨对他无谓的师生之恋。只是这玩意，尝过了也就不觉得珍贵，刘倩的离开，和他是有关系的。 或许是学校察觉到了什么，便换了一个男助教来。问题是，男助教在他的班级里，留得下吗？逼走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比如助教是要负责一部分问题的，如果一堆问题他一点不会，自己也就没脸留在这里了。 随着教授讲完课出了教师门，张天毅紧接着推门走了进去。本来出现了嘈杂声音的教室里忽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穿着海澜之家，看上去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身上。紧接着，下面响起了窃窃私语，大多数人在这一刻已经猜到了张天毅的身份。 张天毅提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目光环视了一圈笑道：“这是我的名字，以后我就是同学们新的助教。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或者有什么事情的，都可以来找我。” “还真是新来的助教啊，看着很年轻嘛。” “不过长得还可以，很有味道啊。” “真棒，终于来了男助教了，看我不撩的他不要不要的。” “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做我们的助教？”在钱王孙眼神示意下，一个带着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瘦弱青年站了起来。突兀响起的声音引得学生们的目光聚集了过去，看到是在全国计算机大赛中多次获奖的齐浩轩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都有了兴奋的色彩。 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 齐浩轩是聪明人，非常聪明。尤其是在计算机上，格外的有天赋。上一任助教刘倩来的时候就吃了他的下马威，事实证明，即便是学院的教授也未必比他强了太多。 “这位同学，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张天毅笑眯眯的看着齐浩轩，眼神玩味。他注意到了钱王孙一开始示意的目光，心中担忧难道被钱王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他没易容也没改名，可钱王孙不至于连他和林素衣的关系都知道吧？ “我说，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助教。助教是要为我们讲解知识的，你行吗？”齐浩轩丝毫不畏惧张天毅，抬着头直视。 从他的眼睛中，张天毅能够看出骄傲，这是一种自信到了极点的骄傲。就像楚惊蛰在说自己天下无敌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张天毅喜欢把这种自信过了头的行为叫做自负。 “那你觉得，我这个助教有什么本事才算是合格？”张天毅淡定的问道。 “就拿这堂课而言，黑客攻防你总得明白。能防得住我们的进攻，打破我们的防守这才配得上做一个助教。连我们都不如，你凭什么做？”齐浩轩露出嘲讽的笑容：“你行吗？” 毫不掩饰的挑衅！ 齐浩轩很自信即便是南京大学选出来的助教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因为比他强的，出了学校就绝不会是一个毫无名声的助教。他自己的文章，就已经发表了数篇，也算是小有名气。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女人不能对人说随便。”张天毅笑呵呵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欠揍，其实要是比试理论知识，他还真的有点虚。即便他算是这些人的学长，可渣本的理论和南大这种高校是没办法比拟的。从资源到教师组，水平都不在一个档次上。甚至高考筛选的时候，这些人也比他强得多。估摸着，人家的高考分比他多个一百分不是问题。 “听你的意思，你是觉得你可以了？”齐浩轩步步紧逼。 “当然，我需要怎么证明？”张天毅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他挺期待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下马威，趁这个机会品一品这些人的本事也好，要是能借机了解一下宗诗梦和钱王孙，那就更好了。 “那也简单，你和我分别选择一个网站做一次攻防。最后看结果，如果凭平局，就看耗费的时间。”齐浩轩傲然说道：“你不会没有网站吧？如果没有，我给你时间建设一个。” “虽然我确实没有网站，不过随便挂个网页就可以。内容并不重要，我们比试的是安全，对吧。” “没错，你有这个胆量我还钦佩你一点。”齐浩轩冷声道：“正好同学们都在，那这堂课就直接开始，你敢吗？” “那就开始准备吧。”张天毅笑了笑答允，他的余光一直在看宗诗梦和钱王孙。发现宗诗梦对于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只是依旧坐的稳稳当当，很有大家闺秀的超然气质。而钱王孙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 钱王孙甚至把眼睛眯了起来，是他示意齐浩轩找麻烦的不假。但是对于结果如何他并不关心，他享受的是做这件事情时候的过程。何况齐浩轩即便是不成功，他想整走这个男助教的办法也多的是。别说南京城，整个华夏也不存在让他忌惮的张家。更何况即便是存在了，里面的核心人物会来做一个小小的助教吗？ “浩轩，有把握吗？”倒是跟在钱王孙身旁的壮男有点担心，主要也是张天毅非常仔细的表情让他不太放心。齐浩轩浑不在意的笑道：“你看我输过吗？我最近跟着郝教授做项目，一个网站暂时是放在他的服务器上的。也别怪我不要脸，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 “这我就放心了。”壮男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郝教授就是刚才给他们上课的古板老头。虽然人很不圆滑，但能力很强。是南京大学最为权威的网络安全教授。 “你们都攻破不留，那怎么算啊？”壮男多嘴又问了一句。 一直没有说话的钱王孙冷笑着说道：“他一个助教和学生打成了平手，丢人的会是学生吗？” 第七章 谁输谁赢 张天毅也没想过真的要从头开始准备，他直接去阿里云购买了一个域名，解析出来以后放置在hacker送他的服务器上。网站就是一个空白页，什么内容也没有。当初学习的时候，说黑客不是一门技术，而是在积攒经验。从这方面来说，在张天毅知道的人中，能和hacker比拟的其实只有徐磊。当年他们团队中的人，失联的失联，退出的退出，死亡的死亡。 除非传说中的lion重出江湖，不然张天毅并不认为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攻破hacker的布防。谁拿到了hacker这些东西都会瞬间成为高手，这算是传承，也是大家族之所以恐怖的地方。他们每一代人，生下来等着继承的就要超出普通人太多太多了。 张天毅把网站挂在机房的服务器中，同时通过远程调用一些攻击性程序放置在本地电脑优盘中。另一面，因为齐浩轩同样在取巧，他准备的也非常快速。这一点让同学们更加有兴趣，起码证明这两个人都很有自信。一面倒的碾压爽的是当事人，对于看客来说并没有什么意思。尤其是黑客攻防这一门看不见硝烟的比试中，对于他们这些专业学生来说，无异于现场观摩一场战争。这对于每一个人的提升，都是巨大的。坐在宗诗梦身旁的小胖妞非常感兴趣的问道：“诗梦，你看好谁啊？齐浩轩的能力咱们都知道，非常厉害。可我看这个小助教，似乎也是胸有成竹啊。你比较聪明，给分析分析？” 宗诗梦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天毅，听到旁边闺蜜的问话，笑了笑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只是觉得不是猛龙不过江吧。” 说起话来的宗诗梦声音柔柔的，面孔上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涩，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朵。她是一个让男人见了就情不自禁想去保护的女孩，说起话里带着软软的江南口音，听的人心中痒痒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成为她的保护者。 “你准备好了吗？” 齐浩轩自信满满，面色狂傲。他出头帮助钱王孙打压这些助教或者是老师，自然也不是毫无算计。虽然他并不知道钱王孙的身份，可从日常的消费中可以看出这人绝对的出身不凡。齐浩轩知道自己能力上绝对拿得出手，可父母能给的助力实在等于无。他不觉得这有问题，只是觉得既然全靠自己，就得抓住一切机会。男人的路在自己脚下，父母给不了的也可以自己打江山。 “当然，看来你也准备好了。那咱们怎么开始，是轮流来，还是报出域名一起开始。我呢，建议还是一起开始，这样不用算时间，看起来尤其鲜明。你要有别的办法，我也都行。”张天毅随口应和道。 “那就一起开始。” 两人报出了自己网站的域名，其他同学听到以后也都打开浏览器开始访问。发现齐浩轩的网站建设的还算是不错，页面齐全。而张天毅的只是一张白页，这只能说明齐浩轩早有准备，而张天毅真的是临场发挥。 齐浩轩把这两年从老师那里学到的、从一些渠道得到的、自己研发编程的，还有从红客等网站下载下来的工具全部打开，然后将张天毅说出来的网站域名填写了进去。这些软件是用来寻找漏洞的，要破解一个网站的后台。首先你需要找到他的后台地址，然后检测漏洞，可以让伪装木马上传进去。如果能就此找到登录的账号密码则是最好，如果不能，重复这个过程，一直到可以。 之所以说黑客是一门经验，更多的原因在于你破解网站需要的时间可能会很长。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都正常。你要不停的去观察，有足够的耐心，甚至去和网站管理人员交朋友，熟悉他们的习惯。毕竟有些网站确实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漏洞的时候，他们的管理人员就是漏洞。 猜密码的一种方式和人类社会学很有关系，比如很多人习惯用名字的简写加上生辰，或者女朋友男朋友的一些信息。不能靠程序强力破解的密码，使用猜测往往是一种很可靠的方式。张天毅在大学时候的老师曾经说过，防守一方永远是吃亏的，但是你想让自己的密码简单又安全，那不妨设置成“Abc123，。”。 程序开始运行。 一行行长长的代码出现在屏幕上，并飞快的被刷掉消失不见。这个过程在每一个运行的程序上出现，但是齐浩轩的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正常的一个网站或者说服务器，在检测过程中无论是不是能够利用的漏洞，都会出现一长列有问题的地方。这是因为只要是编程代码，就不存在绝对的完美。任何逻辑都会有不相通的地方，尤其是使用的逻辑越多，出现的问题就会越多。 当然，这其中有很多是无法利用的。只是一个很小的，不必在意的瑕疵。 可齐浩轩检查张天毅这个网址域名的时候，发现所有软件的检测问题栏里空白一片。这意味着这个服务员编程中不存在任何一丁点的瑕疵和漏洞，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而且这样的结果出现，意味着即便他是一头猛虎，也只能是老虎吃天，痴心妄想了。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张天毅，神色慌张。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该有多么强大？这几乎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存在。 “齐浩轩怎么停下来，他不会是这么快就破解掉了吧？”微胖女孩捂着嘴偷偷的猜测。 “他要输了。” 宗诗梦摇了摇头，包裹在浅黑丝袜中的长腿摆动了一下，饶有兴趣的扭头望着张天毅。这个助教有点厉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齐浩轩这么快就如此这般的脸色苍白，很明显，他无法解决张天毅的网站。 但是另一侧， 张天毅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神情。他从一开始敲了几下键盘以后，全程就站在那里，偶尔看看电脑，偶尔看看下面的学生。 显得很是自在。 第八章 平局？ 两军对阵，首重气势。以少胜多，以寡击众之辈，俱得天时，得地利，得人和。张天毅和齐浩轩现在的模样对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谁占了上风。即便是不揭开结果，他们心中也会有一个期待，一个估算。齐浩轩扭头看了钱王孙一眼，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钱王孙一动没动，似乎并不为这个结果感到惊奇。他也从来没觉得齐浩轩已经强大到没人可以收拾他的地步，但没关系，这是一笔关于未来的投资。他等得起，有的是时间等待齐浩轩慢慢的成长，到最后可以独当一面。成为他继承钱家以后的心腹，家里留下来的老人虽然也都很好用，但终究不如自己培养出来的用着得心应手不是？ 比如旁边这个壮男，他能帮自己打架，愿意帮自己抗处分背黑锅，这就叫做心腹。身边没有这样的几个人，走的高了，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富二代以及公司未来的继承人，需要去考虑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有多强大，而是你能把多少强大的人变成自己人。 不能变成自己人的就是敌人，敌人才是用来消灭的。比如不识趣的沪上林子玄，真当他能白手起家拥有这份家业就有了牛逼的本钱？钱家真要拼尽全力对付他，何须如此艰难。只不过钱家也有自己的敌人，不敢全力施为而已。但现在这种蚕食的办法也不错，虽然见效的慢了点，但没关系，他还年轻，等得起。 “浩轩，不要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谁能一辈子只赢不输。下次把场子找回来也就是了，最怕的是一蹶不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这点小挫折有什么不能够承受的？我认识的几个现在称得上企业家的人，当中有的年轻时候落魄的讨饭。现在还不是西装革履，人模人样？”钱王孙开口劝道：“再说了，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不是说用的郝教授的服务器吗？他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的开，平局也可以接受啊。” “我输了！”齐浩轩摇了摇头，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能做出这个级别的防护的人，绝不是我能够对抗的。甚至也不是郝教授能够比拟的，钱哥，咱们这个助教有点厉害！” 说完，他一脸羞愧之色说道：“我破解不了你的网站，我输了。” 班级里忽然间安静了下来，齐浩轩感觉周遭的眼神像针一般，扎的他浑身难受。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输过。没想到，这一次一败涂地。 “助教这么厉害，让齐浩轩都认输了？” “我说什么了，这么淡然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啊。” “高手，你看齐浩轩的电脑连漏洞都找不出来。” 议论纷纷的声音让齐浩轩更加羞愧，之前的狂妄现在都变成了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疼，火辣辣的疼。 张天毅笑了，眼前的这个学生从骨子里来看不过是多年来师生们的共同吹捧让他有了傲气，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但本质不坏，知道耻辱，懂得羞愧，输了也能很光棍对认输，不扯赖皮。 这样的人是可以教导的，有的人永远抬头向上看，所以心怀谦卑。有的人只会低头向下看，所有常显跋扈。而齐浩轩现在是低头向下看的人，张天毅希望教他抬起头，向上看。 “你没输，我也打不开你的网站。”张天毅把放在讲桌上的电脑转了过来，上面也是空白一片。 齐浩轩愣住了，他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上面确实是空白。只是能把防护搭建的如此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会打不开他的网站呢？难道他防守的能力远超进攻？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但是这个级别，全才才更常见吧。 张天毅笑呵呵的看着齐浩轩。 “凭什么做助教？” 在一般人看来，这个问题用实力就可以证明。但是张天毅觉得，为人师长者，除了传道授业解惑以外，道德品行的教育也很重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齐浩轩有狂妄的本钱不假，可这不代表着他就应该狂妄。心有猛虎而细嗅蔷薇，身怀巨力当常谈谦卑。这是做人的道理。 “你真的没打开？”齐浩轩的面色逐渐平稳下来，心中忍不住有了点小得意。你看嘛，我也不是输的一塌糊涂，这至少是个平局。虽然我的网站是放在教授的服务器上的，可是谁能证明他不是一样的方式？ “没打开。”张天毅关上了电脑，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平局了，你很棒。有机会再切磋一下，我就不耽误你们上课的时间了。对了，你们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给我打电话。能帮忙的，一定帮。” 说完，他转身把手机号写在黑板上。这是他来南京以后重新办理的手机号，原来的当然不会拿来在这里用。 “好了，现在你们下课吧。我看了一眼今天的课程表，没课了。都是你们自己的时间了，我就不占用了。齐同学，我很看好你的能力哦。”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下一次来，我争取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也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是你们的助教。” “好的，老师。” “老师，再见。” 一道道声音响起，不得不说，所有人都是尊重强者的。张天毅的行为至少表明了他不是酒囊饭袋，而且今天的打扮，确实有点帅。 “看走眼了啊，这算不上过江龙吧？我看也就那么回事，齐浩轩才大二就打了个平手，一般般啊。”宗诗梦身旁的微胖女孩不屑的撇嘴，就像钱王孙说的一样，她觉得老师和学生打平，怪丢人的。 “平手吗？” 宗诗梦的眼神追着张天毅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她的手指按下了键盘上的F5，页面刷新，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宗诗梦收回眼神，似是不经意的落在一个段落的末尾。那里本来是一个逗号，但是现在变成了句号。这句话的后面，理所应当的是句号。 第九章 发展计划 蔡力农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他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老板也不好当。虽然现在确实是不算是缺钱了，可手底下一大堆人跟着他吃饭，很多东西都要培训教导，细节处也要注意考虑。但其实他也是乐在其中，因为最开始的快递公司做的越来越大了。逐渐接手更多地方更多家快递公司的业务，这是因为他的广告代言人是谭国刚，背后也多了冷氏集团作为金主。 冷瑜数量庞大的金钱源源不断的涌入，让谭国刚代言的广告铺的全国各地满大街都是。似乎只是一夜之间，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了“蜂鸟快递”的名声。各大论坛帖子赞誉不觉，据说是无论多偏远的地方都是上门取件，上门送件。除非客户自己要求，不然绝不会有代收的情况出现。 从张天毅搞定一切建立起公司到现在也才半年时间！ 蔡力农开始憧憬明天，以前不敢想的事情现在也敢考虑一下了。忙不过来的他学着别的公司老板那般，也请了一个秘书。李丽，三十多岁，本科毕业。家里有两个孩子，听说孩子的父亲生病去世，孩子也不是很健康。还有一个小姑子读大学，生活艰苦。 他是故意挑选这样的人做秘书的，虽然为了利益他选择原谅谭国刚甚至还和他合作，但这件事依旧让他觉得很伤心。像李丽这样的，需要依靠他才能维持家庭生活，比较容易控制。蔡力农觉得公寓里的赵老爷子上次跟他儿子蔡训讲的一番话很有道理：你不妨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这个世界，但内心要永远善良。 蔡力农记住这句话以后，就一直努力用恶意揣摩别人。在任何事情任何人面前，他先往坏处想，这个人是不是要害我？然后他列出所有可能性，这让他避免了很多麻烦，公司的发展也是蒸蒸日上。 他确实没敢想自己这个打工的在一年时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不小的公司老板，即便他知道其实他只是个高级打工仔，可说着好听啊。别人以后问蔡训，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啊？蔡训可以很自然说道：“哦，他啊，是蜂鸟快递的老板。” 这样，蔡力农就满足了。 “老板，冷总那边说让咱们的业务侧重往南京上海投入。”李丽拿着一堆资料走进办公室，迟疑着说道：“可是咱们现在大规模的侧重于南方的话，对咱们的发展其实是不利的。毕竟咱们的根说到底还是在北方，要抢占，也应该抓稳华北这一块。” 冷瑜忽然间的指示让李丽有点蒙，她记得前段时间公司制定的发展策略确实是优先控制北方市场，先把嘴边的蛋糕吃进去再说。听说从公司刚刚成立到现在几个月时间，一直都是侧重于北方的。 蔡力农坐在椅子上，翻了翻资料随意的看了几眼，吩咐道：“让财务统计一下公司现在账面上有多少钱可以动，你约一下冷总，谈一下怎么插入上海南京抢占市场。能动的钱都可以投进去，实在不行，去银行抵押也行。” “这太冒险了。”李丽壮起胆子摇了摇头，她能有地方赚钱吃饭，能给儿子治病，还能供得起小姑子读书。依靠的便是蔡力农，更何况这里的薪资待遇是她先前面试的地方两倍之多。抽调所有的活动资金投入运营，一旦其他地方出现差错，很有可能全盘崩溃。 李丽站在办公桌前面，一身都市白领标准的工装穿着，丝袜里包着的两条细腿笔直，包臀裙衬出曲线玲珑。或许是因为年纪，或许是因为生过孩子。她的身上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媚意。让男人看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上床的那种。蔡力农不留痕迹的从她挺巧的臀部飘向小腿处的玲珑曲线，忍不住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十年没有碰过女人了，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 “小李啊，咱们对于冷氏集团是可以决定放心的。而且，这次这个计划是帮助公司幕后最大的老板的。”蔡力农对李丽说出了最大的实情，这家公司还有更大的老板。 “这样啊，那我现在就去联系冷总，您看约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合适？”李丽忽然大悟，她就说怎么有些决策说不通呢。 “那就今天吧，今晚八点，约在盘古七星吧。”蔡力农想了一下，选择了时间和地方，不忘嘱咐道：“记得先询问冷总那边有没有建议，要是有，按照她说的来。” “好的，蔡总。您忙，我先出去。”李丽点头微笑答应，放下文件转身往外走去。 “小李，你等一下。”蔡力农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厚厚的信封递过去说道：“私人赞助。” 李丽又转回来，一看信封厚厚的样子顿时摇头说道：“蔡总您已经帮助我很多了，这钱我不能要。” “客气什么，我也不是天生的富人。苦日子什么样我比你清楚，训儿就是我一个人带大的，孩子吃苦父母心里的痛苦我深有体会。”蔡力农叹了口气，蔡训跟着他确实是没少遭罪。他指着李丽的丝袜笑道：“你的性子，真要是不差钱了，丝袜破了个洞还能不换？别说是今天挂的，我昨天就看到了。拿着吧，等以后条件好了还我就是了。” “好。谢谢蔡总。”李丽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几年她和整个家庭都太不顺了。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生活过的也很雅致。以前别说破一个洞，就是脏了一点，她都会赶紧洗了或者换了。可现在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没办法这么讲究了。好在家中的婆婆不怨她，对她很好。总还缺她别被拖累了，改嫁吧。 李丽笑了笑，带着一个才几岁的小女儿嫁给谁啊。嫁过去能保证人家对自己的女儿好吗？自己吃点苦就算了，再害了姑娘她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抬头看了一眼蔡力农，心怀感激。如果不是巧合之下遇到蔡力农，她哪里有选择的机会？ 活着，才是最根本的前提啊。 蔡力农盯着李丽往外走时候的臀部，一摆一摆的，忍不住咽了口水。特么的，有钱了就没有以前的定力了。 身体上的尴尬反应让他坐着有些不舒服，便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心中不由得怀疑：继续跟着张天毅往前走，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第十章 书中自有万般理 李丽带着钱出了公司，先到菜市场买了两块肉。心中满足的自语道：今天可算是能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了。住在燕京的人不一定都是富有的，即便是坐地户也不是都有钱。比如他们家，喊着要拆迁喊了有几年了，依旧没有动静。不拆迁，就燕京这一平五六万的房价，是他们老百姓买得起的？ “妈，今天买了排骨回来，我给你做红烧排骨吃。”她喊得妈，其实是老婆婆。只是过了门改了口，也就一直这么叫了。她挺心疼婆婆的，中年丧夫，老年丧子。这样的经历还能保持和善，她觉得婆婆年轻的时候也不是等闲人物。 “你的衣服都旧了，我吃点什么都行。你留着钱给自己换身衣服吧。”从卧室里，一个额头上爬满了皱纹的婆婆迎了出来。李丽鼻子一酸，她婆婆才六十岁出头，可看着比七十岁的人还要苍老。世道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妈。你放心吧。我现在赚得多，能买肉也能换新衣服。你看到楼下那些箱子了吗？都是我们公司的，可有钱了。”李丽强笑着炫耀，她扶着婆婆。看到她手指上带着顶针，不满意的说道：“不是让你不要缝衣服了吗？你怎么又接活了。你也看不清，扎了手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啊，缝了几十年的衣服，就是闭着眼睛，那也不会扎手的。就是引线的时候稍微有点麻烦，那线啊，总是穿不过去。”婆婆说的衣服，是给别人加工。把做的差不多的衣服缝制好，算是衣服加工的最后一步。一件衣服十八块钱，她一天也就能缝好一件。不算慢了，那些熟练工一天也完不成两件的。 “哎，还是媳妇儿无能。让你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得工作。”李丽叹了口气，心中酸楚。 “胡说八道。”婆婆倒是先忍不住落了泪水，说道：“小丽，是我们拖累了你啊。要不是你，这个家早就散了。红红拿什么读大学？早就得辍学回家了。要不是我们，你哪能这么苦啊。杜刚那小子，说走就走了。也不想一想他的媳妇儿孩子怎么办！混蛋！” “妈！”李丽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婆婆大声的哭了出来。她丝袜破了她自己不知道吗？当然知道，公司也没有规定必须穿丝袜去，可她还是穿着去了。自己选择的屈辱感，实在是让她难以忍受。 “妈妈，你回来了啊？”她唇红齿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小女儿从房间里出来，抱着李丽安慰道：“妈妈不哭，我今天考试得了一百分呢，全班只有我一个一百分。”已经不需要住院，但是每周还要去复检的杜芳捏着李丽的脸，露出的门牙少了一颗：“笑，妈妈要笑。” “好女儿，好女儿。”李丽另一只手把小女孩揽在怀里，站起来说道：“你和奶奶去玩，妈妈去给你们做好吃的。酱醋排骨，水果沙拉。” “好啊好啊，芳芳好久都没吃肉了呢。”小女孩拉着奶奶往房间里拽，边拽边说道：“奶奶，我去帮你引线，芳芳眼睛可好使了。” 李丽拿着排骨在厨房里清洗切成块，心中暗自大气：要更加努力才行，这个家现在只能依靠她了。她要是倒下，这个家庭依旧倒下去了。 生活的重担，压不倒她。她也没有资格倒下。 ...... 张天毅在南京大学呆了一个多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宗诗梦看上去很像是一个好学生，钱王孙也不像蛮不讲理的纨绔子弟。不过他明白看人不能只看表象，在日常生活中，多数人都有伪装的一面。 他最近喜欢把自己扔在图书馆，南京大学的图书馆真是好啊。种类丰富，你想了解的知识在这里都能找得到。他手中此时正拿着一本李开复写的《向死而生》，他读出来的不是疾病，不是痛苦，而是希望。在任何困境面前，都决不放弃的希望。你想，所以你坚持。 “张助教，你也在啊，好巧啊。” 张天毅的思绪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他扭头看到宗诗梦站在他身后。便笑道：“是很巧，你也来这儿看书？” “是啊，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我喜欢泡在图书馆。这里到处都是免费的精神食粮，多看一本，都是底蕴。”宗诗梦笑呵呵的说道：“不是有句话嘛，你现在的样子是你过去爱过的人，经历的事，读过的书一起构成的。我没爱过谁，经历也不多，好在喜欢读书。” “你没有喜欢的人吗？像你这么大年纪的女孩，追星也好，喜欢小男生也罢，不是都应该有喜欢的人吗？”张天毅似乎是随口一问。 宗诗梦摇摇头，恬静的面孔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说道：“绝大多数或许是这样，可总有例外的。我从来不觉得见都没见过的人有什么可喜欢的，更何况他们也不值得我动心。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男朋友，谈了一年多，挺喜欢，但是说爱还太早。” “也是咱们学校的吗？人怎么样，能追上你很不错吧？”张天毅表达了一个助教应当对学生表达的关心，加上男人的一点好奇心这么问不算是突兀。 宗诗梦摇头说道：“是咱们学校的，不过已经毕业了。人品不错吧，不过其实他是个妈宝男。他妈妈的意见和建议，他都学不会拒绝。我觉得我要是有一天嫁给了他，讨好他妈妈比和他的感情还要来的重要。我挺讨厌这样的。” 她接着说道：“如果在答应他的追求之前知道这一点，知道他是千万级别公司的继承人，我不会同意的。很多人说这是乌鸡变凤凰的机会，可其实谈恋爱就罢了，结婚真的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这是两个家庭平等对话的基础，也是两个人的爱好、圈子相似能够互相融入的前提。我不觉得他的家庭会很愿意接受我的出现，融入他们的圈子也不会简单。即便是他的母亲接纳了我，可从生活习惯上来说，我还是容易得罪她。” 张天毅心中有些话盘旋了好一阵，最后都憋在了肚子里。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没到可以交心的地步，何况他的身份也不仅仅是宗诗梦的助教。说这些话就更加的不合适，他放下书，点头称赞道：“你一点不像二十岁的样子，你这个认知，比很多三十岁的人看的都透彻。” 宗诗梦笑了，似乎张天毅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也早就听过了很多次，她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道：“看得多了，懂得自然就多了。不必全部都亲身经历的，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万般理。 第十一章 大势之下，俱为蝼蚁 张天毅和宗诗梦闲谈几句后发觉更加摸不清这个姑娘的来路，要说是贫穷家庭，她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富养的大家闺秀。要说是豪门之后，言谈之间又充满了穷人对于天道不公和世道无奈的愤闷。男方母亲的担忧看起来有些道理，他要是有个儿子，带回家这样一个女孩，他也不能放心。 图书馆外，篮球场内。 一座做工精良的篮球加下，两个人正在单挑。其中一个人身形矫健，球随人走。另一个也不遑多让，粗壮的身体总是能够在后起步的情况下堵住前者的行进路线。 南京大学室外的篮球场地不少，但球馆内不多。能在这个时间占用非常抢手的场地玩单挑，说明这两个人对于自己的技术水平很自信，也有足够的威望能占住场子。从初中到大学，因为抢场地打架的事情，什么时候少了？ “大壮，你这水平最近见涨啊。下一次校园联赛我更加有信心了，我可不想再看着内线被爆掉的可怜样子。”钱王孙一想起上次校园联赛就火大，南大实在是缺一个顶用的内线。对方那个牛一样的家伙，在篮下予取予求，机会没有被防住的回合。一想林峰那得意的样子，钱王孙的火气更大了。“沪上皇”？哼，好张狂的外号！ “放心吧，一定找回场子。”壮男嘿嘿笑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钱王孙手中啪啪作响的篮球，眼神专注。从他跟着钱王孙开始混的那天，就对自己有很清晰的定位，不过是钱王孙手下一条好用忠心有点无力的走狗而已，平素出了校门也一直以“王孙座下一走狗”自居。钱王孙吩咐的事情他从来不考虑可以不可以做，能不能做。他想取得比父辈更大的成功，这是最简单的一条路。他满身肌肉，脑子不算聪明。唯这一点，认得十分清楚。 壮男想起了今天来的男助教张天毅，从心底认为他待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班级助教怎么可能会是男的？钱王孙比较特别的口味嗜好只有他知道，这种事虽然不违法，可说出去终究不太好听，钱王孙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爱好推倒老师，怎么看，都有点变态的味道。 钱王孙是不关心壮男的想法和打算的，他手下这样的走狗不算多，但也不少。没到缺了谁就没人可用的境遇，他拍着篮球有意无意的说道：“大壮，有件事和你说一声。你回家可以跟你爸说说，其他人就不要说了。” “好。”壮男眼神一亮，这样的消息都意味着机会。 “主席的位置之争结果出来了，重庆的那位西北王输掉了这场皇位之争。接下来的风波不会小，席卷全国是肯定的。毕竟这两位当初势均力敌，手底下跟着的人都不少。现在一方胜出，哪有不秋后算账的道理？”钱王孙面色平淡，他很少和身边人说这些消息。壮男也是有一个在辉耀集团上班的父亲，家中财产状况也说得过去，有资格在这场风波中抓点机会。 大浪滔天，能吞噬船只，也会把船只送到很高的地方去。 “风波一起，政界商界都会大换血，我们这些家族更是不可能逃得过去。这也是最近辉耀和林家的争端都在有意识收手的原因，谁也不想真的触怒上面。很多跟着那一位的集团都得完蛋，他当初的根基最主要还是在北方，你去看看哪一家完蛋了，抢一下市场挂一下福布斯的末尾还是有可能办得到的。”钱王孙随意指出来的机会，确确实实足够一个人摇身一变成为亿万富翁的。比如那一位倒下，对冷氏集团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他要能抢下冷氏集团的市场，那就不仅仅是吊车尾那么简单。 可惜，类似这种事情，想想也就罢了。 群狼环伺，他一只山羊怎么去争？ 冷连英确实焦头烂额，没有人愿意面对失败。即便心性磨练的再是坚韧，也不会愿意面对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的失败。冷氏集团的大楼看上去也就光鲜亮丽，可他，已是穷途末路。 他独自开车到了暗夜天堂，到了提前和段如霜约好的房间中。他没想到接受段如霜当初的一手偏棋，倒是给自己留下了机会。这几年段如霜能在燕京发展的这么好，除了她本身够厉害，和她一个重要的靠山是那个人的心腹也有着一定的关系。冷子越进了包间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段总，有办法吗？” 段如霜天生有些嫣红的嘴唇在口红和灯光的效果下变得大红如血，她心中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是放下。这一次大赌功成，意味着未来五到十年她的发展都会是顺风顺水，从龙之功即便是到她这里隔着几层，也会享受到很大的优惠。 “大厦将倾，岂是独木可支？这个道理想必冷总您是明白的，保住命和保住事业这两者肯定不能兼得。你活着，冷氏集团就必须倒下。冷氏集团仍在，没有人会同意仍旧存在你手中，大家都不会放心的。何况这么久的提心吊胆，也需要一个发泄的空间，失败者，是没有发言权的。在这个前提下，我会全力帮助你。”段如霜说的直白，冷连英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了张天毅机会的事情，只够她还这个程度的人情。远远不够她拼尽全力两个全部保住，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是啊，怎么可能共存呢？” 冷连英倚在沙发上，显得有些老态龙钟。段如霜绝美的身材和面孔摆在眼前也无心观望，他的路走绝了，再想续上，不是努力可以办到的。到了一定的高度，后续的发展不是看你的能力和野心，而是看你的眼光和选择。选对了，一飞冲天。选错了，万劫不复。冷连英笑了笑，说道：“到底是老了，没了年轻时候浑然不畏生死的气概，让段总笑话了。本来想着再过几年，把手里的事业交出去，我也可以去享享清福，到底是差了一口气。这口气，上不来了。” 第十二章 令人捉急的消息 机会就在一线之间，人生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允许有一些错误出现。到达一定高度，错过很难在重来。冷连英离开以后，段如霜依旧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一动不动。 已经落幕的大戏是她还不够资格插手的，但是接下来的风起云涌是她的机会。大势变革之下的惊涛骇浪能惊起很多万年王八，也会淹死很多雄鹰猛虎。这样的机会十年一遇，她不能错过。邓勇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一如往日的沉静。他站到段如霜的面前，把她手中的酒杯拿了下来。 段如霜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眼神重新落在桌面上。两人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小时，邓勇终究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我现在出手，算是一个好的时机吗？”段如霜依旧低着头。 刚刚唉声叹气的邓勇面上表情更显愁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段如霜说。他们现在的实力不弱，早几年投下去的一些种子也开始生根发芽，靠上的大树在这一次风波上也是再上一层楼。一切都是利好，可这些依旧不能够和草原雄鹰进行对抗。 不在一个量级的对手。 心中盘算了一下，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智力型的人选，做一把指哪儿打哪儿的尖刀或许还算是可以。雄鹰给我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你跟我说能赢了他，我心底也是不敢信的。但是你要动手，我一定跟着。若是能还了他刺我胸口一刀的仇，死而无憾。” “你说的这些没错，但是我们可以像张天毅那个崽子学习。不能直接对抗和不能对抗是两码事，何况接下来的十年，我们很难遇到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对他，我也有阴影。可更多的是被像小兽一样锁在笼子里的绝望和耻辱。” 段如霜抬起头直视着邓勇，轻声说道：“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少数真正知道那一段日子的人。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对于草原有兴趣的不仅是我，还有天然地理位置导致被阻碍住的东北王李林凯也是骨鲠在喉，” 邓勇叹了口气，他听明白了段如霜的关系。无非是借势和带头，斗不过没关系，借助更强大的力量。敌人很恐怖也没关系，带头立旗杆找出敌人的破绽，引导他其他的敌人给出致命一击。 段如霜嘴角挂着微笑，她此时要做的事情和张天毅现在做的事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甚至她面临的困难远远比张天毅小的多得多，钱家并不比雄鹰来的恐怖，但是她可比张天毅强大太多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段如霜仰头笑道：“制定计划吧，咱们试一试。” “你想好了？”邓勇沉静的点了点头，他知道眼前平淡的生活终究还是结束了。其实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像段如霜这样的姑娘，怎么会忍下当初受的气。她早晚都会想办法找回场子的，这个不共戴天的仇恨，最后必定是要一方彻底倒下才能解决。 段如霜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道：“该做了，再拖下去也不见得我能变得更加强大。” 邓勇立刻接受了这个结果，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按照咱们之前订好的计划开始做，这几年明察暗访总结的犯罪记录不少，咱们在政府以及很多大老板那儿的人情也不少，这次都要消耗进去了？” “全力以赴尚且嫌弃力量不足，我们有什么资本保留？”段如霜微微一笑，她手中积攒的大部分力量邓勇都是知道的。包括她在南京仅次于钱家的哥哥，和李林凯做过的一些交易，邓勇都知道。 邓勇的一双眸子开始变得嗜血，似乎挣脱了平日里的束缚。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他，更像是那个背着段如霜杀出千里血路的邓勇！而不是和一群快递员都要好言好气商量，甚至妥协的男人！ 这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在心理学上成为精神分裂。很明显，对付雄鹰是开启另一个人格的开关。这些，只研究了心理学如何揣测人心部分的段如霜不懂，也未曾注意。 这次风波的起源，是上头那一位争夺“皇位”失败，沦为阶下囚。他的巨轮沉默，掌舵人无处可逃，也逃不了。待在巨轮核心的人和他一样，想走，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像冷连英这种，事先在外面树上绑了根绳子的，可以跳下去挣扎一下。但是能不能挣脱上岸，靠的不是能力，而是运气。 一根绳子完全不足以抵消掉巨轮沉没时的漩涡牵扯，也不仅仅是他，官场上接连因为各种原因落马高官，大多数原因类似。上错了船，就要做好船只沉默时候同生死的准备。 但这其中，到底发生过哪些博弈。别说张天毅，即便是冷连英和段如霜这个阶层同样是不得而知。但对他们来说，这个结果有着致命的影响。可对张天毅来说，这个消息就和小时候看新闻联播谁谁上任时候的消息，没有区别。 他已然在南京大学里面做着他的助教，除了观察钱王孙和宗诗梦以外。就是在等待着徐锦衣帮他搜集信息，实际上这段日子徐锦衣给了他不少和钱家有关系的信息，但是从这些信息中，他依旧看不到钱家的弱点。其中爆出来的一些漏洞和把柄，能造成的伤害简直是不值一提。 在这样一个很无奈的情况下，他在南京城里又过了一个月。待到学生们快要放寒假了。就在这个时候，徐锦衣找到了他。 他的到来让张天毅兴奋起来，这样一个队消息非常执着的人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他，既然出现了就意味着有他觉得至关重要的信息出现。所以见到了这位穿着打扮依旧奇怪的徐锦衣，张天毅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眼神急切。徐锦衣同样显得有些兴奋，看到张天毅的时候反倒是谨慎起来，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叮嘱道：“我接下来和你说的信息很有用，价格也很贵，最重要的是，你不能透露是从我这里知道的。” “对了，和你说完我得出国忙点事情。” 这两句话一说完，张天毅更加着急了。什么样的消息，能让他如此谨慎？ 第十三章 求仁得仁 “我有一个确切的渠道提供消息，辉耀集团下属的制药厂出的疫苗有问题。狂犬病是假的，婴幼儿的疫苗同样存在问题。” 徐锦衣简单的几句话，让张天毅在愤怒中带着难以压制的欣喜若狂。他愤怒竟然有人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全华夏有一大半的疫苗都出自辉耀或者是辉耀的子公司。他欣喜的是上天终究没有辜负他的等待，机会来了。 张天毅敏锐的意识到，这个信息包装的好就会是一个新闻爆点，炸的辉耀集团粉身碎骨的爆点。没有人可以对抗全华夏所有家长的愤怒，这侵犯了三教九流从上到下每一个阶层的利益，简直是胆大包天的行为。 “这件事情在辉耀集团一直都有发生，但是每一次他们都能压得下。如果你想单纯凭借这个消息打倒辉耀，根本不可能。”徐锦衣其实见多了这样的腌臜事，这些个大公司哪一个没有一屁股擦不干净的屎？只不过他们都有手段压下去，爆出来的也只能怨自己没那个手腕。 徐锦衣有些憎恶这件事情，一个人可以为了赚钱没有良心，反正这玩意也看不到摸不着。把黑心钱中的一小部分拿出来做一个慈善，自然有的是人给你洗地。民众因为愚昧，所以作为最大的团体也是一直被剥削的团体。他们太容易遇到事情置身事外，也太容易学会忍受。遇到问题，总是在期待，期待着别人能放弃生命去反抗，期待着特权阶层可以开口说话。 凭什么？ 徐锦衣忽然觉得胸口郁结，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个消息我亲自告诉你，是觉得有操作的空间。只是你想动，就得准备个周全。想好每一步怎么走，引发的后果是什么。但你要知道，这件事情爆的再厉害，也不可能把辉耀彻底打倒，更不可能让钱家伤筋动骨。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天毅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还想听一听徐锦衣的观点。 “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头等舱的客人早就离开了这艘大船，二等舱的客人用的是不是这些东西你也不知道。”徐锦衣整理了一下飞鱼服的衣领，顺带着提了一下自己的腰刀。他清楚今天说出来的话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想说。 张天毅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底层的人是最多的，也是最引不起风浪的。即便他们把眼泪哭干，怨念冲天也没有人在意。圈养的猪猡罢了。他一直努力的目的，现在看来，无非是走得更高一点，走出这个阶层，能够随时在风浪渐起的时候离开大船。 可现在他觉得得做点什么，不仅仅是为了林素衣，也是为了自己过不去的良心。 目送徐锦衣消失在街角，张天毅从他得我背影上竟然看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味道。 壮怀激烈，透出来的是一个人的信念。 张天毅终于决定还是要做点什么，他拿出手机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先把徐锦衣说的这件事情描述了一遍，最后问道：“你怎么看？” 电话另一头，是良久的沉寂。 足足有几分钟之后，张天毅终于听到电话中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怒声音：“我特么的，想杀了他们！” 张天毅没说话，他在等胖子接着说。 果然，胖子紧接着用更加压抑的声音说道：“我女儿，上个月打的就是辉耀的疫苗。我有一个朋友，家里的孩子打了疫苗以后，难受的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他才22个月，就没了。你知道吗？天毅，人没了。22个月的孩子砸着自己的胸口，没了！到现在医院都给不出原因，谁特么能想到，竟然会和疫苗有关系。” “你再找一个人帮你吧，这件事情我和他们没完。”胖子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作恶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尤其是这种对孩子下手的人，就应该枪毙。 张天毅终于开口，声音变得阴冷：“我没有退缩的想法，我是个俗人。想有钱，想过的更好。但我的心是肉长的，如果你相信我，把所有相关人和事情调查好，我们一起来做，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说。” 胖子粗重的喘息声在电话中响起，过了一会沉重的说道：“好，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我跟你讲，这件事情我和他们没完。” “我在南京大学门口的咖啡馆里，你过来吧。” 张天毅坐在椅子上，顺着窗口往外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遮蔽天空，云层很低，看得人心中极度的压抑。但是从云缝中，有一缕缕的阳光透出。很微弱，但是看得到。 胖子来的很快。 从他眯着眼睛张开的嘴，以及急促的呼吸中张天毅能看出他的急切，以及愤怒。谁家孩子被坑了，都不会等闲而过。人活着这一辈子，前半生为自己，后半生为子女。 过了三十岁，谁动了自己的孩子，就是逼着家长去拼命。 “我已经知道了很多消息，大部分没有什么反应，应该顶多算是没注射了。有几个发生的问题很大，也有人没了的。”胖子一口喝光了张天毅面前放着的苦咖啡，终于压住了愤怒说道：“我也不懂这个和假疫苗有没有相关性，可他们说，有可能。” “这件事咱们两个的声音太小了。”张天毅直视着胖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得有一个说话能让很多人看到的，还得有一个说话能让很多人重视的。我想了很久，没有这两个人，引不起反响，引不起郑重的对待。但是我还没有想到，去哪儿找这样的两个人。” “我在路上也想了这个问题，大致上和你说的想法差不多。我倒是有一个媒体朋友，愤世嫉俗的很。只是这样做，是害了他啊。”胖子犹疑的说道：“至于让上面重视的，我也没想到。” “我来想一想找谁发声合适，你联系一下这个朋友。”张天毅抬起头，竟然是笑着说道：“对于有些人来说，这种事，求仁得仁而已。” 第十四章 俗人的坚守 求仁得仁，听起来有些悲壮。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值得喜悦的事情。在他们的心目中，为名请命而死，叫做死得其所。只不过做英雄在每一个时代都是悲壮的。 在看到胖子找来的朋友看到了这些信息时候涨得通红的脸色，张天毅就知道，眼前这一位，是一个英雄。因为极度气愤导致指尖发颤这种行为，不是靠伪装能够装的出来的。 胖子的这个朋友长得挺瘦弱，也挺文静。站在那里倒像是个未出门的大姑娘一样，就连发怒，都是自己憋着那种。他叫章立，是一个大报社的主编。从社会地位的角度来说，算是成功人士。 “这些消息，能够保证真实性吗？”章立没看张天毅，他也不了解张天毅。他的目光直接看向胖子。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消息的来源我不能说，但是你放心是绝对靠谱的。透露消息的人说，他可以配合。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查一下。这些疫苗市场上还有很多，找出来一只去检测一下，不是难事。” “我会去调查一下，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会把他们全给曝光了。”章立说的特别直白，没有一丁点掩饰的对胖子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配合你，只要是真的，我全部都会曝光的。” 他不傻，胖子这种油滑的人和他说这种消息，明显是看上了他的职务。只不过在这种事情上，章立巴不得更多的人利用他。这样他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打击更多的黑暗面。 作为媒体界一个说得出名字的大主编，他觉得媒体不能够沦为任何人的口舌。权利和金钱，都不能腐蚀一个做媒体的人的良心。因为媒体一旦不敢说真话，亿万的民众就从根本上失去了了解社会的渠道。每一个有公德的媒体人，都是宝贵的财富。他不希望自己的同胞沦为不知天下消息的猪猡。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利用你的心思，妞妞打了辉耀的疫苗知道吗？特么的，是老子运气好，不然女儿都没了。”胖子用拳头砸着胸口冲着章立喊道：“你知道我特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惊恐吗？老子要是有你的影响力，早就自己去曝光了。这件事无论最后发生到哪一步，我都不会往后退。” 他喋喋不休的继续说道：“反正我留下来的钱不说随便花，妞妞她妈带着她平淡的生活也是足够了的。我油滑的活了三十几年，在这小子的事情上决绝了一次，这一次，我会更加决绝。就让他们看看，我胖子三十年油滑，有多少关系可以用！” “好，辉耀再大，大不过民族。以前的问题我可以容忍，如果到了孩子的问题上，我还在选择让步，那我活着的意义在哪里？为了自己？我一年大几十万，轻轻松松啊。”章立嘲讽一般的笑道：“我在北京有房，我和媳妇儿一个月税后十几万。我家儿子就是出国学习，我也能富养他长大。做这些事，不为了我自己。为的是良知，为的是没有能力做出反抗的百姓。” 不知道是不是被胖子感染的，他同样有些唠叨的说道：“没有人敢于发声，那就从我章立起。变革是需要流血的，如果曝光也需要，那也从我章立起。” 胖子闭上眼睛，有眼泪从其中流下。 张天毅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誓一般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以后也会有孩子。如果奶粉和疫苗都不能让人放心，那我将来的孩子怎么办。我张天毅，绝不做犹太人！这件事情，我会和你一起做。你来让下面的人知道，我来让上面的人重视。” 章立回过头，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胡子稀疏的毛头小子，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看到你这样的年轻人在，我对于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总算是还有一点点的信心。” 他接着又说道：“这件事情最后要靠你们，这篇稿子一经面世，我就会被调离主编这个位置。甚至被逼出行业之外，但是不报，对不起孩子。所以后续的事情，靠你们了。” 张天毅点点头，说道：“我发誓，我会让辉耀倒下，会让钱家倒下。他们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可以原谅的界限。说的直白点，这些人都该死。” “美国强生痱子粉致癌赔偿22名受害者47亿美金，我无能为几十万的孩子追到这般赔偿。但是我可以让辉耀付出代价，让他们背后的老板钱家付出代价。”张天毅这一刻觉得自己挺伟大的，伟大不是夹了你的尾巴你站起来与罪恶势力对抗。而是你的尾巴好好的，但是愿意站起来为了其他被夹了尾巴的平民对抗强大的罪恶势力。 章立点了点头，有些欣慰的笑了。然后他离开了咖啡馆，张天毅看着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一些女人的优雅。如果章立是一个女人，也那也一定是一个大家闺秀，名门淑女。 “他是个英雄。”张天毅由衷的感叹，胖子默然无语。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位主编朋友做这样的决定会面临什么，当你知道结果是你难以承受却还能够站出来做一些勇敢的事情的时候，那你是个英雄。章立选择曝光，那最好的结果是他从行业内滚蛋。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即便到了他这个阶级，依旧毫无反抗能力的资本力量。 钱不是万能的，但能解决九十五的烦恼。总有那么一大群人，愿意为了钱不择手段。他们也许是黑了心的商人，也许是瞎了眼的官员，也可能是穷怕了的刁民。 张天毅很庆幸自己只是个俗人，想赚钱但一直守着良知的俗人。不择手段这种事情他永远不会做，他也看不起很多嘴上标榜着自己是因为穷怕了才不择手段的刁民。你被侵占了利益，着实不是非法侵占别人利益的理由。 更遑论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你有什么权利！ 一句你是刁民就可以了吗？ 张天毅闭上眼睛，庆幸自己是个俗人。 第十五章 诸般算计 【月票推荐票走一波】 在新闻圈子里人脉也算是雄厚的章立，找到了相关的证据后。一个人返回上海，坐在办公室中。大晚上周围漆黑一片，也没有开灯，只有烟头明灭不定的光。 他脑海中回忆着几位家长痛苦的神态和表情，似乎每个人面部的每一部分细微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道皱纹，都在眼前展现。尽管面上如此的义愤填膺，他的内心依旧在纠结，在恐惧。面对未知的结果，总是比结果注定更要让人感到惧怕。 扛活要炸碉堡的事情真的需要极大的勇气，想到这里，他更加的敬佩董存瑞、黄继光等英雄。坦然赴死，不论因为什么，都值得人敬佩。他桌子上的烟灰缸，很快被烟头填满。整个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章立的手肘抵在桌子上，面部表情僵住。他缓缓的打开了电脑，打开word，敲下：“毁了这代人的疫苗-中年人的绝望”，想了想，又删掉。重新敲下：“疫苗之殇，我们能否主宰自己的命？” 一行行洋洋洒洒的文字从章立指尖敲出，同时伴随着还有洒下的泪水以及愈加绝望的内心。作为一个主编，他有权利决定今天报社发出什么。也有义务为报社承担，每一篇稿子可能引发的后果。 在回车键敲下的一瞬间，他同时打印了一份离职申请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最后拿着背包走入了夜色中，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点尊严。 文章在网站一经出现，简直石破天惊。消息在论坛、微博、朋友圈疯狂发酵，无数家长在上面展开质问，相关人士一言不发。甚至很多消息被屏蔽，删禁。但这没用，只依靠私聊的转发，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华夏。 张天毅彻夜未眠，坐在屋子里看着电脑上的消息，等看到各大论坛这这篇稿子占领的时候，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对旁边同样彻夜未眠的胖子说道：“你看这个时代，还是有英雄，有脊梁的。” “我对不起他，所以这件事，得对得起他。”胖子说道：“我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压制下去，让辉耀逍遥法外。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孩子的原因，这也是你的目的。 这场风波如果足够大，即便是钱家和辉耀，也扛不住的。辉耀倒下，钱家也长远不了。” “我们得摸清钱家更多的底细，想当然的计划做出来危险太大。抓住更多钱如意有问题的地方，咱们的把握就更大一些。比如他有没有情妇，包养了多少小蜜，沾不沾黄赌毒，从私德上攻击一个人总是败坏声名最快的方式。”张天毅的眼神有些阴冷，他要做的，就是一出手就让钱家倒下。其实辉耀倒不倒的反倒是没有那么重要。 “钱如意不会有女人的。”胖子摇了摇头，苦笑道：“难道一直都没有人和你说，王爷钱如意是一个女人的吗？” “女人？压着整个南京？”张天毅很是惊讶，他不歧视女人，但是能做到这一步他闻所未闻。奇女子如林素衣、如段如霜他都见过。可镇压一个城市的，真没听过。 “其实从良心讲，我觉得辉耀下属疫苗时间，钱如意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我们没必要从良心上为他说话。她其实也压不住整个南京，只不过有些人不愿意冒头出来。”胖子皱着眉头，问道：“你想用谁把这件事情影响扩大化？” “谭国刚，徐磊。这两个人一个是大明星，一个是场面上的人物。更重要的是，蔡力农插过来的力量太跳了，但我还不能失去他。徐磊，和hacker的死脱不了干系，我要收一点利息回来。有人和我说，燕京的拘束太多，出不来大鳄。我看南京这地儿不错，说不定咱们兄弟就该在这里一飞冲天了。” 张天毅眯着眼睛笑道：“hacker的死，曹闲野师傅莫名的事件，答应段如霜的事情，还有素衣，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难受啊。” “这要是把钱家扳倒，南京就是一块空白的大蛋糕啊。但是盯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咱们鹬蚌相争，人家渔翁得利。”胖子很担忧，就像这些年一样，他不是没看到机会，是没有抓住的力量。 “事在人为嘛，咱们最开始的目的仅仅只是扳倒钱家。你看现在，一个机会出现，不就看到崛起的机会了？我从滨海到燕京，兜里八百块。活到现在，不也是说话有点用了嘛。制药厂这些玩意咱们得不到，但是辉耀做的这么大，总有咱们可以插手的机会。”张天毅看着胖子笑道：“一步一步走，我觉得自己和南京很投缘。你看我刚来两个月，钱家就出了事，明显是给我机会啊。” 他接着说道：“我之前想了想，让媒体信息继续发酵，除了底层和上层以外，还需要一把来自他们内部的火种。” “什么意思？”胖子皱着眉头问道。 “让他们内部自己承认有问题。”张天毅打了个响指，笑道：“钱王孙不是在南京大学吗？他现在的声音，能给辉耀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得赶在他们公关之前把这件事情落实，明天你安排一个人在发生冲突的时候用手机录制起来，准备传到网上去。我会找一个时机，逼迫钱王孙承认这件事情。” “他会承认吗？他那种公子爷，应该知晓这件事死不承认也比点头强。至少，不能从他口中承认。”胖子不觉得一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会是傻瓜，尤其是钱如意一手培养出来的孙子。 “知道和能做到向来是两码事，王阳明做到知行合一，人家是圣人。钱王孙我观察了他很久，很聪明的大男孩。但也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一个大男孩而已。”张天毅笑着说道：“人只有亲身经历过磨难，才会成长，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不作数。就让我这个老师，亲自教一教他，什么叫做社会的磨练。” 第十六章 交谈 舆论的力量永远是恐怖的，用得好，杀人于无形。用的再好一点，攻城拔塞不费一兵一卒。谭国刚在公众平台上愤怒的咒骂，引起了数万的评论，把本就跨入一线明星的他热度凑的更高。只不过谭国刚现在一点也不想搅进这件事情中。要不是段如霜亲自登门，谭国刚绝对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鬼知道其中牵扯了多少利益集团。 只不过现在，不想掺和也得掺和进去了。 徐磊更是无奈，他更不想站出来为这件事情发声。他没孩子，和原配也基本是形同陌路，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老祖宗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何必为别人的事情搭上自己？可给他打电话东扯西扯委婉说话的是刘松！ 当初要不是刘松，他何苦来哉去找hacker。傍上的金主说话，他没办法不听。这就像一些光鲜靓丽被包养的金丝雀，金主让她舔屁股，她也没办法拒绝。徐磊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沉静的坐在阳台上的丫丫，心里想到幸亏自己没有变态的癖好。不然这个可怜的女人似乎就更加可怜了。 他浑然忘记当初丫丫是怎么被他弄到手中的。 “你为什么要发那篇微博？人们都说你是因为良心，我不信。”丫丫从楼上走了下来，没穿鞋，晶莹如玉的脚趾一下一下的印在木质台阶上。她性情本就温婉，也没什么野心。挺适合逆来顺受，只是上天给了这副容颜，就注定了颠沛流离。 “良心？我把hacker都卖了，哪来的良心？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举而已，这件事情三缄其口是最好的选择。我无奈之下发了声，就只能跟着形势随波逐流。”徐磊起身走到丫丫的身旁，扭头看了一眼她几乎完美的脸庞，视线偷偷的顺着她没有略微敞开的胸口看了进去。他喜欢偷窥自己的女人，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嗜好。徐磊乐在其中。 丫丫微微的转了一下身子，面无表情。 “那个把咱们两个拍了照片的小子，现在真是不得了。很厉害的后起之秀，目测将来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仇啊，估计是报不了了。我这个玩电脑的，到底是能力有限。”徐磊自嘲的大笑，丫丫听着身边男人几乎于自言自语神经质的话。心中却在想着那天在阳台上看到的身影。那个蹲在树丛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阳台的男孩，眼神倔强。她本就不喜欢徐磊，自然也就不在乎他的名声。索性也就为自己临时起意的想法，把徐磊拉到了阳台上亲热。那天，她隐约看到了那个男孩眼睛里藏不住的欣喜之色。竟然让自己也感受到了一点喜悦。 “原来，他都这么厉害了？这件事也不算是仇恨，你我本就在一起，被拍到就被拍到。”丫丫终于开口，声音像圈养的黄鹂鸟一般清脆。她瞥了眼那日张天毅藏身的地方，问道：“你这次发微博会怎么样？我总觉得，你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 “能好吗？步步如履薄冰啊，辉耀是钱家的，钱家是南京的王。”徐磊非常无奈，他是个能从迷雾中找到真相的人，似乎黑客都具备这种能力：“我这么说话，很自然就成为了他们发泄的口。我在想要不要让他们知道，是张天毅干的好事。” “不...”丫丫刚吐出一个字，立刻掩住了嘴。 果然，下一刻她就看到徐磊转过身，狰狞的问道：“你果然是对那小子动了心，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上次来家中？我没看到你们有接触。” “没有，我和他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为百姓出头的英雄不应该被算计。”丫丫面色痛苦想要挣扎开徐磊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可越是挣扎，徐磊捏的越紧，索性她也不动了。 “看上也正常，他才二十多岁，年轻力壮嘛。”徐磊声音阴冷的说道：“我告诉你，他要是有命从南京活着回来。你就是和他当着我的面来一出观音坐莲，我都会拍手称赞。” “有机会我会让你亲眼看到的。”丫丫咬紧牙关，挤出来几个字。 “哈哈，他张天毅要是有这个本事。那我徐磊也认了，不认也没办法了。”徐磊对丫丫，是真的喜欢。一个京城四大美人之一，性情优雅的女子，谁不喜欢？只不过喜欢归喜欢，他分得清轻重。张天毅如果真能从钱家大本营活着出来，那是拥有了什么样的力量，携带着何等威势？真就在他面前和丫丫吟猿抱树，他也只能忍着。不忍，就只有死。 丫丫终于是睁开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 徐磊斜视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示意丫丫坐到他的身边，说道：“丫丫，你也别想太多。想从我身边离开跑到那小子的身旁，最少也得等他从南京活着出来再说。纵然说英雄每多屠狗辈，但这种人的下场未必有多好。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选错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我这个人绝对不会给背叛我的人第二次机会，不信你看hacker。他死了，死的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丫丫默然无语，她忍不住想到张天毅。忽然意识到徐磊莫名其妙的提起似乎就是在往她内心中植入一个信念，张天毅活着出来，去找他，能脱离苦海。 再看徐磊，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也许这次事件的危险性比她认为的还要大，大到徐磊不得不用她作为筹码来求活。只是在微博上站台，就会有这样的危险吗？ “我不敢。”丫丫淡淡的开口。 徐磊听完哈哈大笑，道：“你的胆子有多大，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若不是你知道我因为你出事，你会比现在更惨。放在床头的水果刀早就捅进我胸口了吧？一个女人，把水果刀磨得这么锋利，想做什么啊？这么多年的露水情缘，我提醒你一句，想捅进来，没关系。安排好后路，要是我那个原配妻子也死了，说不定我名下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想不想找个奸夫帮你一起实现这件事情啊。哈哈哈！” 第十七章 还击 钱王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见识不少。可要说亲身经历什么风浪，那是真的没有。一个出身显赫的豪门公子，从有意识开始就在别人的吹捧中长大。在他的世界中所有人天生就该讨好他，似乎被他看中，无论男女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哪想到今天，一个曝出来的假疫苗事件，让整个家族陷入了焦头烂额的状态中。这让他，非常的烦躁。 齐浩轩很聪明，可他的年纪和见识注定了只能等到很久远的未来以后才能委以重任。钱王孙实在是不能接受，现在还以扇比他强壮高大的人的耳光，欣赏别人不敢反抗姿态的齐浩轩能够重用。问题是，他扇的和欣赏的还特么是男人。这是瘦弱带来的先天安全感不足吗？ 另一边，大壮的行为让钱王孙更加的头痛。 这家伙不知道又从哪里弄了一个女伴，抱在怀里旁若无人的一顿猛啃。这个膀大腰粗的家伙心里也不是很正常，不然怎么会每次找到的女伴都是娇小玲珑不够他一只手抓的呢？他脑海中想到昨晚见到的那个固执的主编，坐在钱家的会客室里倔强的模样，他的心情就更加的烦躁了。奶奶不太愿意让他插手这件事，可他依旧烦躁。 齐浩轩逼迫着前面的男人自己用手扇打自己的耳光，他看了新闻，知道钱家在面临什么。只不过这件事远不是他能够掺和进来的，而他能够做到的，似乎只有分散钱王孙的注意力了。 这个属于他们的小空间中，似乎只有面前那个大汉啪啪扇自己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大壮啃肉的声音。钱王孙终于是忍不住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家伙，能不能不在我面前干这种事情？想玩鸭子想玩鸡，滚别的地方去。” 齐浩轩伸手朝着面前的壮汉脸上给了一拳，挥手让他赶紧滚蛋。大壮也被怀里的姑娘推了出去，倒是偷偷递了一个眼神，让她也赶紧离开。钱王孙这才怒道：“真是该死，底下的这些人赚钱赚疯了吗？这种事情他们都敢干，我看他们都是活腻了。” 大壮眼神恍惚一言不发，他清楚自己擅长的就不是这方面。齐浩轩心里盘算了一下，劝解道：“小王爷，现在追究那些人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关键在于如何压下舆论，捅出这件事的主编，把消息散布出去的谭国刚，以及逼迫着上面不得不给出一个态度的徐磊，这三个人才是关键。” 钱王孙听齐浩轩说的似乎在点子上，下意识直起腰板问道：“那你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辉耀集团里面高人无数，他们一定想得到办法的。如果您要听我说，那我觉得首先要解决这几个人。”齐浩轩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握着第一个说道：“那个主编社会关注度不大，让他离职或者消失不是难事。剩下两个人动起来反响太大，要先警告他们，让他们不敢放肆下去。谭国刚背后的力量不好对付，制造一些对他不利的信息出来，他背后的力量就会阻止他继续做下去。这一点，咱们需要先礼后兵。而徐磊，出了名的私德不检点，从私德攻击他，这样的人，说话有代表性吗？” 在这一点，齐浩轩倒是和张天毅不谋而合，都想到了私德的问题。 “群众就是这样，好人什么都好，坏人什么都坏。”齐浩轩笑着说道：“把徐磊所有的问题全部曝光，我记得您上次让我整理的资料中。Hacker的死亡和他有关系，京城四大美女之一的丫丫被他揽入怀中，但他是有妻子的。包括其他一些腌臜事，全都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 钱王孙一脸意外的看着齐浩轩，两只眼睛愈发的明亮起来。这是个好办法，只要把时间拖延下去，钱家的人脉就会显现出作用来。这件事情，未必是压不下去的。不知道辉耀集团有没有人想到这些办法，但无论有没有，钱王孙都会把这些建议传达过去。不会直接说给辉耀听，不然辉耀的人会束手束脚。他会先说给奶奶听，让奶奶帮忙判断一下这件事的可操作性。 齐浩轩沉思了一下，苦笑道：“这些是咱们想得好，但是咱们的对手不会让这么操作的。尤其是上海的林子玄，出现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天大的机会啊。” 他跟着钱王孙，确实是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钱王孙亲自去上海提亲的时候，被林素衣在晚宴上一杯红酒甩在脸上。甩的当时热闹的酒宴鸦雀无声，跟着钱王孙一起去的齐浩轩给也在场的大壮递了眼神。可惜的是，大壮也算是拿得出手的武力，在林素衣面前毫无作用，当场被放倒。 如果不是这次上海之行实在是太丢面子，钱家和林家也不至于起这么大的冲突。现在钱家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林家怎么可能会不趁机出手。林子玄本就是一个充满了野心的人。 钱王孙摇摇头说道：“这不是咱们该担心的问题，我家自然会有人去处理。” 他接着说道：“而且现在担心这些都没用，当务之急是把难关过去。熬过去，谁来也没用。孙子楚当年被称为李林凯第二，进了南京还不是缩了十年？要是这关过不去，扑上来撕咬的可就不仅仅是林家了。” “你们两个再查一查这件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去和奶奶打一个电话，说说这些想法，看看她有什么意见。”钱王孙起身，转身走到了墙角。 “大壮，这个事，对咱两的未来尤其的重要。我总觉得幕后还有一只手在操纵一切，所有事情发生的节奏点都太巧了。”齐浩轩扭头对着壮男，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些事情不是迸发的，是一步一步一环一环，好像算计好了一般。” 大壮挠了挠头，傻笑道：“这样的事儿我想不明白，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他紧守没脑子的人该做的事情，那就是要听聪明人的话。 齐浩轩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喃喃道：“能把握时间线这么准的人，不是本人在南京，就一定是有心腹在南京。咱们查一下，透露消息的工人，爆料消息的主编，在南京都见过谁。” 第十八章 合作 被南京成为王爷,压了所有人一头的钱如意坐在屋子里,饶有兴趣的看着闯进她屋子一脸兴奋的孙子一口气说完后,面带欣慰表情说道:”你也算是长大了不少,不过这些事情用不着咱们出手,咱们也不能动手.奶奶呢,今天就和你都说一说这些门道.简单来说,咱们动手等于是把把柄送给对手.至于他们,犯了资本的规矩,没有自保的能力.终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钱如意伸手摩挲着手脖上那个和她一个姓氏的短命鬼送的玉制手镯,这是那死鬼亲手在辽宁岫岩那个出名的地方打磨出来的,取材很棒,手工不敢恭维.但这是这几十年来拥有半个国库的钱如意身上唯一的装饰品. 她很欣慰看到钱王孙的成长,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没那么在意.只有看到子孙的成长,才会从心里由衷的感到喜悦.她的手指停在玉镯的中间,笑道:”不过你说的从私德入手,这一招不错.纵使不能打倒,也能恶心恶心他们,咱们都不舒服了,让他们也不舒服,是一件能开心一点的事情.” 钱王孙心中有点泄气,他从进屋说了说一堆没有一句能从奶奶的脸上看到惊喜的神情,说明这些东西奶奶早就想到了.说起来也是,无论是奶奶的智慧还是辉耀的高人,都远不是齐浩轩能够比拟的.他稳了稳心神,问道:”奶奶,这件事,您以前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钱如意抬起头看着钱王孙,面上依旧挂着慈祥的微笑,轻声说道:”不知道,我要知道这件事怎么会做的这么蠢.最少掌权人家的孩子要区别对待.何况咱们家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了,我何苦为这点钱冒险.” “那欺骗咱们的人?”钱王孙的眼神有些欣慰,有些嗜血的看着钱如意问道.他本身就很憎恶这件事情.现在更加的愤怒了,这群蠢货,连犯罪都能出这么大的纰漏,还能干点什么? “做事情不要这么着急.”钱如意笑了笑,保养得当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夫人. “你看现在舆论甚嚣尘上,那么你做什么都是错的.要做的是稳住,把时间无限拖下去,拖到舆论过去了,这件事情也就可以解决了.咱们家姓钱,恰好也不缺钱,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如意笑呵呵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是胸有成竹.她望着墙壁上几百万拍来的画,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让咱们未来几年只能自保,无力扩张不说,南京能不能保得住都不好说,林子玄,孙子楚这两个年轻人这次肯定要联手了.我当初说孙子楚是李林凯第二,这不是场面话.李林凯是全国唯一一个占据了超过一个省份的巨枭.孙子楚的野心,不比这个小.不然他会看着跟过他的女人在燕京城委屈了五年?” “他们两个不是不合吗?” 钱王孙惊讶的说道:”林子玄在海上的一批货上个月刚被孙子楚给毁了,两个人这几年结下的梁子也绝对不止这一宗.他们仇怨这么多,说联手就能联手了?” “要不怎么说,你还小呢.”钱如意靠在椅子上,笑的很开心. “在共同的敌人,以及更大的利益面前,有什么仇怨是放不下的?何况你没看到两个人所有的梁子都没有生死大仇吗?不过是有默契的做给我看的罢了,只是这两个年轻人太自信了.仇恨就是仇恨,哪怕是演戏,时间久了也会成为仇人.他们的合作最后会崩溃,咱们熬得住就能赢.” 钱王孙点点头,道:”这样.” “奶奶这几十年攒下了很多能够成为底蕴的交情,其中大多数不指望他们能为咱们两肋插刀.可雪中送炭的,肯定不少.只要撑过最难的地方,就好了.”钱如意搓了搓眼睛,说道:”你好好继续上学,不必管这些事.你的建议,奶奶会派人去做.潜伏之前总得狠狠的反击一下,不露出獠牙真就被分食了.拿这几个人下手,正好.” “好,那我就回学校了.奶奶您好好休息.”钱王孙弓着身子退了出去,他相信这个睿智的老人会像以前很多次一样,面临风浪反手镇压.只是他没有看到在他关上门的时候,老人的眼角皱纹更多更深.口中吐出无奈的长叹. 事情哪有她说的这般简单,钱能通神,可在权力面前从来不够用.富裕到沈万三的地步,最终在朱元璋面前还不是没有招架之力?何况不出事她压着林子玄和孙子楚已经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群情激愤之下,辉耀的产品不用想都知道会遭到全民抵制.再多的钱财也架不住只出不进,何况钱家每天消耗的钱财大的恐怖.接下来,一群胆大包天的吸血鬼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钱如意叹息了一声,这一击打的她很痛很致命.她挺好奇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林子玄不会这么做,他即便得到了这个证据,也不会说.因为他很清楚,钱家真的要倒下,最后的力量一定是朝着他们这几个最大的对手的.有能力的情况下,谁会留着能要自己性命的对手存在.林子玄远没有到需要破釜沉舟的时候,不会逼着自己先选择鱼死网破. 到底是哪个愣头青巧合之下干出了这种要命的事情? 这个念头只在钱如意脑海中转了一圈,她就不得不去考虑,钱家真的式微,要先拉着谁垫背?林家是肯定不能放过的,没有自保能力,林子玄可不会放过他,倒是孙子楚,他的性情称霸了,也会给自己留条路.钱家的底蕴,有条路走,钱王孙在挣点气,以后的路,就宽了.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脑海里转了一下的罪魁祸首愣头青此时此刻正站在校园门口,看着她的孙子走进去.嘴角露出一个自信而又得意的笑容. 第十九章 激将 稳住,寥寥数笔的两个字.是成就大人物必须拥有的品质,遇事慌乱,能解决的问题也解决不了.重新回到南京大学的钱王孙心境平和了许多,不是这一番谈话能够给他带来多少成长,而是他坚信在任何一次斗争中都能笑到最后的奶奶这一次一定也能笑着看对手倒下. 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走到教室里.发现站在讲台上的面孔充满了怒火,是他的新助教,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杀父仇人一般.于是他率先开口问道:”老师你这是找我有事?” “你们家的人,都是和你一样不要脸的吗?”拿着一根粉笔满面涨红的张天毅盯着钱王孙,满脸愤怒溢于言表.不了解内情的人,甚至会觉得钱王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甚至像是有杀父夺妻之恨. 这个情况也出乎了在屋子里的其他学生们的意料,和张天毅的几个月接触,他们都觉得眼前这位老师算得上是温文尔雅.他们当然想不到,眼前的状况是装出来的. 倒是坐在前头的宗诗梦眸子里面全是亮光,和看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你有病吗?你刚才的话,是和我说的?”钱王孙当真是有点懵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么骂他,尤其是连他家人都敢一起骂的.就算是被称为李林凯第二的孙子楚,也从来不敢做这么张狂的事情. “辉耀集团董事长钱如意的孙子,你们家的药品做的都挺好的啊.”张天毅怒骂道:”赚钱黑了心的玩意,你们花这些钱花的不怕遭了天谴吗?上面染着多少孩子的鲜血,你们会下地狱的.” “你再诅咒一句!”钱王孙大怒,他明白张天毅的意思了.说起来这件事情他还确实是理亏,只是即便不占道理,这么当面辱骂,也让他放不下面子. “骂你,又怎么样?”张天毅面色通红,把手中的粉笔捏成了粉末.粉笔末在空中飞舞,落得桌面洁白一片. “身为一个老师,得教导你们做人做事要端正.损人利己的事情偶尔做一做就可以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做,多去做一些利人利己的事情.可你们钱家呢?为了钱毁了多少家?” 宗诗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张天毅在这一点上一点都没说错.钱家这次做的事情在社会上发酵,他们同样认为这样的行为当真是罪大恶极.害人的行为,在已经麻木的人群中已经不能够引起多大的反响.但是谋害孩子的行为,这绝对是不能够容忍的. 保护弱小的后代,即便是在牲畜中,也是天生存在的意识. “这件事情,与我没有关系.” 钱王孙被无数问责的视线盯着,内心更加恼怒.可他还远没有八分不动睁眼说瞎话的城府,于是挥手道:”那都是下面的人做的蠢事,和我们钱家有什么关系?” 宗诗梦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她微微扭头看到了四周每一个同学的面色变化.有的不以为意,对这件事情恍若未闻.有的皱起眉头,目光带着愤恨.但全场,只有她一个人,面带微笑.钱家在新闻上的百般努力遮掩拖延,都随着钱王孙这一句话功亏一篑.即便是这句话在法律上没办法作为证据,可在网络上发酵,这足够了. 不要把所有的网民都当成傻子,一些简单的话蕴含着的消息,他们看得懂. “下面的人不是给你们钱家干活?现在出了事情就推,和怪罪临时工有什么分别?”张天毅的语气平缓了一些,但他的目光依旧咄咄逼人. “没有证据的话,你最好不要乱说.小心告你诽谤,诽谤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的齐浩轩忽然起身阻止了钱王孙接下来的话.他猛然转头全场搜寻,没有找到可疑的人物.只好指着所有拿起手机的人骂道:”把你们的手机全部都放下,今天的事情要是在外面传了风声,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钱王孙闻言脸色一变,听到齐浩轩的喊声,他才忽然意识到刚才无意之间说出来的话,传到网上会造成一个什么样子的震动.灵光一闪,他急中生智的喊道:”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的手机都不能带出去,我会给你们换一个全新的手机.” 塌地了一个目光给大壮,示意他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把手机都收上来.几十个手机虽然也不便宜,可是和这件事情比起来,那简直就不值一提.大壮看到后急忙起身,第一个恰好走到宗诗梦的前面,伸出手瓮声瓮气的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凭什么交给你,这是我私人的东西.”宗诗梦摇了摇头,顺手把手机扔进了包里,看脑残一样看着大壮别说刚才那一幕自己根本就没拍,就算是拍了,你凭什么敢在一个教室中,强行 向这么多人索取? 大壮忍俊不禁,还有人敢拒绝他们的.他都没有回头看钱王孙的眼色,直接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宗诗梦,这女人是把脑子都长到脸上了吗?这不过这样的姿色虽然少见,可跟着钱王孙,美女也是见了不少.在钱王孙面前,哪有谁能够美的倾国倾城. “所有人.”钱王孙皱着眉头吩咐了一句,他绝不能够容忍今天的事情流传出去,最少不能够留下证据.这会对钱家造成极其不利的局面. 大壮点了点头,他自认为是钱王孙脚下一只听话的鬼.现在听到吩咐,哪里还会不尽心尽力. "你敢碰我!"宗诗梦忽然大叫了一声,一下子把大壮退了出去,这家伙膀大腰圆,有一把子力气.可一点也没有防备的被女人推出去,让他觉得这很丢人.武人,向来把荣誉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 宗诗梦背靠着墙,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大壮目光越来越恐惧,直到大壮抡起了拳头,宗诗梦还是一动不动,好像被吓住了一般. 第二十章 决断 拳头当然没有落到宗诗梦的脸上,她的淡然也不是说她对于一个成年的健壮男子硕大的拳头感到恐惧.只不过是看到了站在大壮身后的张天毅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从身形上看,张天毅绝对不是体型健硕的大壮的对手.可宗诗梦喜欢从眼睛中分辨一个人,她不觉得一个有着狼一般眼神的人,会输. 再健壮的狗,在野外也不能单独面对一头狼.即便这头狼,可能看上去有些瘦小羸弱.但狼,就是狼. 宗诗梦笑意盈盈的看着大壮,抬起很适合弹钢琴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原来辉耀这么霸道啊,自己承认了的事情,还要强迫我们把手机交上去?不交就打人?那你试一试啊,我男朋友叫郑克英.虽然和辉耀比起来不值一提,可主持公道的能力想必还是有的.” “原来你那个男朋友叫郑克英啊,他谁啊?”大壮不屑的撇嘴,在南京城,他们不会把任何一个同龄人放在眼里,谁在钱王孙面前,不是儿子? “他是专门给武警部门制作军需设备的天伦制造总经理,为人比较低调,你可能没有听过.”宗诗梦嘴角露出温婉的笑容,眼神越过大壮看向钱王孙.大壮的脸色有些变化,自古民不与官斗,郑家和武警部门合作了太多年,虽然综合实力和钱家差得远,可这个,完全不是他希望去招惹的.于是他的目光,转回去看向了钱王孙. 似乎是回复两道注射在他身上的目光,钱王孙扭了扭头,笑道:”郑家和武警部队的关系确实很好,尤其魏女士和上面的交情非常的好,我很尊敬她.只是这件事情,这个面子我给不了.大壮,把所有的录像设备收上来,谁敢把视频传出去,我钱王孙和他没完.” 张天毅抿了一下嘴唇,笑呵呵的捏了一根粉笔.钱王孙的这个安排,在他意料之中.几个月的相处,足以判断出这个家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即便自己激将他说出一两句过激的话,他也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并且很快的想到处理办法.可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那钱王孙真的就想的太简单了. 但是钱王孙要用这样的办法处理这个问题,张天毅也乐得和他在这里磨蹭时间.虽然钱家的势力很大,可一环一环的出问题,未必不会出事.他还在等着钱家的敌人出现. 钱家这个级别,能够结下的敌人差不多都是像林子轩这个级别.他们看到机会绝不会全部都看着钱家安稳过关,市场就这么大,能咬下来一块,谁愿意放过?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这些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那张天毅还有百姓可用. 要不是钱家自己出了这样的问题,他还真没办法奈何钱家. 大壮眼神一亮,捏紧拳头,对着宗诗梦狠狠的说道:”听到钱少的话了吗?让你把手机交出来,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拒绝钱少的后果,看看你的那个男朋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倒是希望,你选择试一试.” 张天毅笑呵呵的插口说道:”你们似乎忘了,这是我的课堂?” 大壮愈发不屑,连看也没看张天毅一眼.放声嘲讽道:”你是傻子吗?搞不清这位是辉耀钱家的钱大少爷?我们做事,你一个小小的助教最好赶紧滚蛋.不然沾了血,别说没提醒你.” 张天毅依旧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同学,请你记住,这是我的课堂.” 大壮烦躁转身:”你是听不懂吗?我让你滚蛋,不然信不信我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耽误了钱少的事情,说不定你妈妈只能去臭水沟里找你了.” 张天毅扔掉了粉笔,”我还真想试一试,你让我体验一下?” 大壮呸的吐了一口,攥着拳头说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本来看你是个老师还给你三分薄面.既然你自己不要,那你就别要了.” 张天毅嘲讽笑道:”你这样的行为叫给三分薄面,那你这个面子,我还真就要不得.” 钱王孙插口说道:”管我的事,要准备好承担后果.你这个老师,当不长.当然你可以不信,这对于结果没有什么影响.” 现场的气氛逐渐的凝重起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师,在教室里和钱家大少爷发生对抗.这样的行为,多么让人敬佩.以钱家的势力,整治一个小教师多么简单.他们这些算得上是同龄人里杰出的高材生,接触过很多有钱有势的人,这个阶层的能量,他们或多或少都曾感受过. 何况还是名声早已响彻南京的钱家,他要对付一个老师还算得上是难事?历任老师,无论是助教还是教授,哪一个敢于招惹钱家的?之前的那几个女助教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也曾有过耳闻. 加上最近钱家甚嚣尘上的传言,钱大少爷很明显处于一个愤怒的状态中. 大壮攥着拳头,盯住了张天毅的脸颊.齐浩轩那个家伙很喜欢打人,他其实并不喜欢齐浩轩扇耳光的癖好.他觉得是男人,见了血才称得上是畅快. 他的身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黑熊.朝着张天毅扑了过去,一拳砸向咽喉.拳势如金石迸裂,不破不归. 伴随着他嗓底的挤压出来的嘶吼声音,在寂静的教室中先得格外惹眼. 张天毅丝毫不乱,他不退反进.似乎并不畏惧比他身形壮大很多的大壮.要是大壮见过楚惊蛰就会知道张天毅已经习惯了和比他强大很多的人对抗.他在平日里锻炼身体的对手是天生无敌之姿的楚惊蛰.和楚惊蛰比起来,大壮真的不算壮. 他的身体非常灵巧的一闪,沿着讲桌跳了过去.随手从前面的桌子上抓出钢制的书架一瓣.这玩意他读书的时候用过,两面一卡就能把很多书定住,抽出来握在手里,也是非常好用的武器.最关键的,是这玩意能光明正大的带到学校,放在课堂将桌上.比锯断桌凳藏在下面还要好用很多. 张天毅握着书架一端,带着狞笑的转了身. 真把我当做文弱书生? 第二十一章 小姐妹（求订阅） 新书上架，求推荐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 手中抓着书架的张天毅脱下了文弱书生的外皮，任谁看到这样一双狠厉的眼睛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个文静的人。他和楚惊蛰本质上是有不同的，他不会轻易展现出狰狞好战的一面。楚惊蛰平日里也好，打架时也罢。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透着“身登绝顶-我为峰”的霸气，这是练了二十年武艺的结果，也是他骨子里天生带着的本性。 张天毅抓着书架一端，一只手攀着讲桌灵敏的跳了过去。另一只手借着身体落地的力量猛的朝大壮的脑袋上砸了过去，大壮反应也快，下意识的一歪脑袋，书架落在肩膀上。砸的他身体一个趔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用这种铁质书架，一下子没把人砸倒，也算大壮身强体健了。 要说身体，大壮肯定比张天毅强。他练体育出身，小时候的营养也足。而张天毅，算不上吃不饱穿不暖，可营养也绝对没跟上。但是他打架的本事是跟着从战场上带着一堆人头下来的老人学的，平常陪着他过招的是比牛还壮的楚惊蛰。小时候跟着楚惊蛰更是不知道打了多少架，经验十足。他趁着大壮立足未稳，揉身欺上，手中的书架一下接着一下的挥舞。 事实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大壮疲于应付书架的威势，无力反抗。他就没遇到过打架时候能把节奏掌握这么好的人，本来一直盯着张天毅希望趁他挥舞间隙拉近距离，他相信只要两个人肉体接触到一起，张天毅绝非是他的对手。可空中不停挥舞的书架，一上一下根本不给他接近的机会。除非他愿意冒着脑袋被开个洞的风险。 “给我倒。” 张天毅一举手里书架，大壮下意识的闪身。可这次书架没有落下来，反倒是他的小腹感受到强烈疼痛。眼神下落，才看到张天毅的脚踹在他的腹部。大壮捂着肚子，慢慢的蹲了下去。这种人体柔弱处受到重击，没经过特殊的训练，根本就没办法支持。 “你的胆子比我想的大得多。”钱王孙插嘴，他不怕张天毅手里的凶器。眼前这个助教除非是个疯子，不然不可能对他下手。在南京的地界，就是孙子楚也不敢碰他一根毫毛。谁不知道钱如意护犊子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碰了他，就等着被他奶奶挫骨扬灰，夷灭九族吧。 “是你看我看的太低了。我的课堂上还容不得你们撒野，不想上课，就给我滚蛋。”张天毅伸出手指指着门口，丝毫不在意钱王孙和齐浩轩脸上的愤怒。那淡然的表情，让齐浩轩看了很想扇上几个耳光。 要是寻常人，他一定会按照以前的方式。接着钱王孙的能力压住，欣赏他自己扇自己的场面有多么滑稽。可看着张天毅浑然不惧的态度，他还真不确定钱王孙能压得住。心里更吃不准这是一个没脑子的愣头青还是个扮猪吃虎的牛人。他过去扶起大壮，扭头盯着张天毅说道：“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等你啊。”张天毅笑道，笑得好像眼前几个人和他是朋友，大家只是一起开个玩笑而已。 一直跟着钱王孙，被钱王孙认为未来可用的齐浩轩即便现在也不是个蠢货。他差的只是想法受到眼界的束缚，但缜密、随机应变的思维，非常冷静的性格都是被钱王孙看中的。更让他觉得齐浩轩是个人才的，是这个家伙天生的狠辣，他的计谋往往都带着斩草除根的决绝。 “那老师你一定要好好等着。”齐浩轩示意钱王孙一起离开，眼前的境况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从钱王孙无意间承认了问题，再被张天毅阻碍了这么一会就没办法了。他不用调查，就想得到现场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将录制的视频转发出去。 张天毅笑着点了点头。 钱王孙皱了皱眉头，看着齐浩轩扶着大壮离开。他知道大壮不至于被这一脚踹成这个模样，更多的是嫌丢人，干脆装着受伤了。他微笑着朝张天毅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转身离开。 张天毅放下书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明白已经被钱王孙盯上了，可那又怎么样？本来就是来抢女人的，早早晚晚的事情罢了。 “你的胆子确实够大的。”宗诗梦笑呵呵的，张天毅看着这张白皙的，可以说挺漂亮的脸蛋。加上身上温婉的气质，大约明白郑家的公子哥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这样的女孩，本就招人喜欢。 “也许吧。”张天毅没有解释太多，毕竟说起来眼前这位也是他的调查对象。而且他总觉得，宗诗梦不像是出身平凡这么简单。不是歧视什么，山沟里能长出这样的脸蛋，很难养出这样的气质。 “你不怕他报复你吗？”宗诗梦饶有兴趣的问道。 “难道我不打这一架，他就不报复我了？既然结果注定，我干嘛让自己不爽。”张天毅说的话，宗诗梦品了品，似乎有点道理。 “我看好你哦，你这样的男人，更适合她一点。” 宗诗梦莫名其妙的说了几句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转身说道：“我这里有个小姐妹，跟你其实挺般配。容貌上来说绝对是倾国倾城，能力更不用多说，比我厉害的多。家庭条件保你一辈子富贵不是难事，老师感兴趣不，我觉得你们挺合适。” “好好学习，我有喜欢的人。”张天毅摇头拒绝，他对于女人，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宗诗梦呵呵的笑了起来，仿佛感叹张天毅错过了好时机。摇摇头，非常惋惜的说道：“这可是你拒绝的哦，以后见到了我那小姐妹别说后悔，也别怨我不帮你哦。” 和楚惊蛰万花丛中过不一样，张天毅一直希望第一个女朋友就能结婚白头到老。他当然不会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惋惜，因为和心中的那个影子比起来，他觉得一切都不值一提。于是便笑着回应道：“保证不会，我一直认为日久生情才是正经。一见钟情不是因为脸，就是因为性，没什么意思。” 宗诗梦转身出了教室，她很确定。张天毅敢这么说，只是还不知道她的小姐妹是谁。 第二十二章 迥然不同的林素衣 怒火，毫不掩饰的写在钱王孙的脸上。见惯了尔虞我诈，更多担任旁观者或者是仲裁者身份的他，出了门就意识到是张天毅给他挖了坑。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什么用处。与其后悔，不如处理的道理，钱王孙还是明白的。 生长在家中长辈名字虽然不在福布斯排行榜上出现，但实际财产绝对能够排进前五十家庭中的钱王孙，绝对不缺眼界。 “这个张天毅，是对着我来的，我要他的一切消息。”钱王孙压抑着火气，恨恨的说道。他习惯把这些腌臜事情交给齐浩轩，站在台前的人要是光明而伟岸的。背后必须要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就需要一个心腹背黑锅，也需要一个心腹做打手。齐浩轩和大壮就是他选出来的人。 齐浩轩点了点头，他阻止钱王孙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他眉头皱了皱，不解的问道：“难道是和上海林家有关？咱们最近最大的对手也就是他们了，除了林家，我想不到别人了。” “你想事情，总是想的太简单。这样，你就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钱王孙眯着眼睛，要不是他想培养齐浩轩，接下来的话绝对懒得多说：“到了一定层次，不能用有仇没仇这么简单的行为去分辨敌人。林家可以做，嫉恨钱家的其他人可以做，甚至嫉恨林家的人也可能做。仇恨从来都不是战争的最大动力，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记得住仇恨。但利益可以，争端的最大可能性就来自于利益。” 齐浩轩点了点头，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他拿起手机，开始调动关系网查询张天毅的消息。这其中，有一些是钱王孙介绍给他的关系，有一些是自己认识的朋友，更多的，还是专门打听消息比如天网这样的机构。但是他绝不会偏信任何一家的消息，只有无数的调查结果摆在一起，相互比较才能够判断真假。 钱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无疑是给了别人机会。尤其是以林家为首，林子玄本就因为提亲事件和钱家在各方面起了争端，现在这个天赐良机，他抓的极稳。当机立断从银行贷款开始冲击一直被钱家一手掌控的医药等行业，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真正笑傲半壁江山的机会。 其实钱家也好，林家也罢。都是在体制内生活，他们都要遵循一些规矩。儒家制定的规矩从几千年前一直到今天，算得上是亘古流传。在华夏，终究不会发生美国那般金钱操控一切的局面。对于老百姓来说，两种制度更有优劣，谈不上谁更好。但是对于钱家林家来说，前者远远不如后者。 权利对于他们的束缚，让他们根本享受不到拥有的财产的福利。这两者根本就是不对等的，也无从比较。不过钱家出事，倒是忙坏了林子玄。他开始给每个省市各样各界的大佬们打电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上利益拉拽，想往对付钱家的大船上多拉一个石头。同时亲自往返于政府各个部门，努力促使这些人对于钱家的惩罚快点到来。他甚至不惜亲自发声，在公共媒体上大骂道：“这些就该判无期，不带缓刑！” 他这样的执牛耳者大的发声，无异于在已经沸腾的舆论中导入了一桶汽油。舆论更盛，各部门面对的压力也自然是更大。这些人在心中，多多少少的都有些嫉恨林子玄。因为林子玄的行为，很明显的让他们屁股下面的椅子更加烫人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政府那边迟迟的没有回复，只说这件事还需要再查。更加出乎林子玄意料的，是广州的商会主席王冲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继续和钱家合作。不仅如此，他反倒是取消了先前和林家有的全部合作。林子玄的主业是贸易，他的很多货物需要经过广州出口。王冲这么一做，相当于断掉了他的后路。南京、广州一上一下，几乎掐断了他与华夏其他地方的联系。对于做贸易的来说，这无疑是增加了很多的成本，王冲的停止合作，更是断掉了林家很多的便宜货源。 这样的损失，其实是巨大的。 林家位于上海豪华的别墅中，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坐在书房中。 林子玄手中拿着一本《乔布斯传》，低着头说道：“素衣，接下来是白刃相见的血腥争斗，不是钱家倒下，就是我倒下。或者也有可能一起倒下，这个我倒不怕，只是不想牵连你了。” 林素衣坐在对面，一身穿着若是被张天毅看到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她的打扮完全和张天毅印象中的二次元萌女神丝毫不相关，反而是一身大黑，脖子上挂着黑的发亮的骷髅头，一脸严肃的表情。 “这些年，这些事情还少了？他们想从我这里下手，尽管来好了。”林素衣一脸冷酷表情，看着林子玄说道：“我会怕？” “我怕！”林子玄皱起了眉头，“我已经没了你妈妈，不能再没了你。你们都没了，我要这钱有什么用？” “你可以再娶一个继续生啊，我又不在乎。”林素衣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你从监狱里出来，要的就是扬眉吐气。何必现在功成名就，把原因放在我的身上？” 林子玄叹了口气，他发现他的女儿很奇怪。穿着一身二次元衣服的时候就很体谅人，处处为别人着想。等换上冷淡颜色的衣服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咄咄逼人，一身的锋芒毕露。像长了刺的刺猬，其实林子玄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林素衣穿冷淡色的衣服了。 这次还是钱家来提亲的时候，她换了这么一身大黑带着骷髅头的衣服，一杯红酒倒在钱王孙的头上。 嘴角噙着笑倒上去的。 林子玄当时就明白，动不动手他已经控制不住了。索性-图个好名声，直接和钱家全线开战。 【渠道读者请认准纵横中文网】 第二十三章 钱王孙的报复 钱王孙在自己的桌子上铺开了好大的一张地图，这个习惯还是小时候跟着没有那么厉害的奶奶钱如意去上京城里拜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时候养成的。当时奶奶对白胡子爷爷恭敬的样子，让钱王孙潜意识里有模仿的冲动。主要也是因为因为老人当时说了一句让他记忆尤深的一句话：在地图上，看到很多东西更立体，思维也更敏捷。 “这几家机构都给了反馈，不过其中有一些矛盾的地方。看来他的信息，应该有一段被人为的篡改隐藏过。不过大致能看出来，滨海市下属乡村出身，北京联合大学毕业。在滨海实习一年后回到燕京，应该是加入了天网，在天网工作了一年未知原因退出自己成立了侦探所。”齐浩轩说到这里，下意识的顿了一下。目光游移的看着钱王孙，欲言又止。 钱王孙头也没抬，盯着地图说道：“有话说话。” 齐浩轩便接着说道：“据一些不是很可靠的消息显示，这家侦探所是由三个人一起合资开办。除了张天毅以外，还有一个胖子叫王兆辉，第三个名字是林素衣。不过查到这里就断了，不知道是不是林家的林素衣。” 钱王孙的手指随着齐浩轩的描述移动着，从地图上滨海市的位置移到燕京的位置，然后移到南京，上海。笑着说道：“你不用这么委婉，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林素衣就是林素衣，去燕京城里布下一颗棋子都能有这么大的作用。不过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也更有爽感不是。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钱王孙的身份。” 齐浩轩恭敬的点头称是，他其实也不是很能摸准钱王孙的想法，虽然大多数时候猜的多。可毕竟是受到眼界经历等一系列因素的限制，他的想法，终究是相对保守了很多。他索性不去多思考，继续汇报道：“有准确消息，说他在南京见过徐锦衣。后来也见过那个主编，就是曝光了药品事件的主编。” 钱王孙大拇指按在地图上位于南京的位置，眼神阴鸷的看着齐浩轩，保持这个状态大约有七八分钟后，愤恨的骂道：“特么的，原来是这小子再搞鬼。难怪他忽然到了南京大学做助教，原来是来搞我来了。你刚才说他的出身很普通是吧？因为林素衣和我结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齐浩轩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收到消息还没得及分析就跑到钱王孙这里了。不过这七八分钟，足够他想明白了。因为钱林时间，张天毅来到南京，他的出发点自然就是林素衣，然后很巧合的搞成了现在的事情。钱王孙继续摩挲着南京所在位置的地图，道：“抓住张天毅和徐锦衣见过面的事情，逼天网把徐锦衣交出来，最差也得逼天网把张天毅相关的信息全部交出来。有了这个把柄，天网会选择妥协的。” 齐浩轩点点头，准备去办。 “等等。” 钱王孙招手喊了一句，阴测测的盯着滨海市的位置。伸出小拇指的指甲在上面用力的划动，刻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说道：“查到他家的位置了吗？还有他在燕京的社会关系，朋友圈都查到了吗？” “查到了。” 齐浩轩点头说道：“滨海市下面县城里的一个乡村，挺穷的一个地方。要不是特意去查，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在燕京他最先住在顺义区的一个公寓中，也是在那儿认识的林素衣。不过，他和段如霜的关系也不太对，段如霜把自己手下一个当红的女孩送给了他。” “还真是小看他了。” 钱王孙把地图推倒一边，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把军刀，一刀刺在滨海市的位置，说道：“我看不惯比我牛逼的人，给他点教训。农村人都把自己的家看的很重是吧，派人去把他家的房子烧了，打断他爹的一条腿。还有他住过的公寓，以及现在住的地方，全部都烧了。现在就去办，记住点火之前和他说一声，我要看看他焦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到时候你告诉他，跪在我钱家庄园外面磕头认错，我就放过那些人。” 大壮的眼睛里露出了光芒，这样的事情才合他胃口。杀人放火金腰带嘛，练一身武艺不欺负人留着做什么？ 齐浩轩点头，这点事情确实算不上什么。一个农户家中房子起火的原因可以是很多种，即便查出来是人点的，也无所谓。至于打断一条腿，被警察抓到也是钱可以解决的。钱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只不过滨海和南京的距离有点远，坐飞机过去也得几个小时，从市里到乡下也得几个小时，再快也得等到明天才能动手了。 “咱们提前多长时间和张天毅说这件事情？”齐浩轩出门前问道。 “人手准备好以后，提前一个小时。总得让他试一试努力了还没有办法的绝望啊，不然怎么报答他对我钱家做的这些事情。”钱王孙一脸狠辣的表情，他现在奈何不了林家，就先在张天毅的身上收回一点利息再说。 何况这件事情现在看起来还真的和林家关系不大，虽然林家才是引起这处祸端的引子。罪魁祸首，恰好弱的没有什么反抗的力量，那不拿住他出气，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齐浩轩点了点头，大约明白了钱王孙的意思，心中也只能对于同样出身贫穷的张天毅报以一丝同情。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一个男人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做一些奋不顾身的事情，这没错。可要因此牵累了自己的亲人，那就很不应该了。 齐浩轩一边往外走，一边盘算着安排谁去做这些事合适。大壮肯定是不能走的，很明显钱王孙是要把他培养成身边的死士打手的。这样的人，最后会比自己这样的谋士还要来的放心。所以大壮是不会去外省做这种事情的，只能动用下面跟着的一些小弟。 等走到门外的时候，齐浩轩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要派谁了。 第二十四章 搬不走的大山 齐浩轩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不愿意把一切都依靠在钱王孙身上。这会让他觉得钱王孙一旦翻脸，他就会一无所有。所以借助钱王孙的力量，他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力量，培养属于自己的班底。这样万一有个意外，他至少有人可用。在钱王孙让他安排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立即想到派出两班人马，一班属于钱王孙的人，也就是钱家的势力。另外一班，就是属于他的力量。这一班，他不准备让人动手，单纯是记录一下事件的发生。 这是谨慎。 他一直觉得作为一个谋士，谨慎才是第一要务。冒险决断的事情那是主公要做的，谋士的职责是把所有的机会和风险列出来，让主公来做选择。最重要的最近的换届确实搅混了水，变成了多事之秋。比如京城的冷家就被带了进去，虽然家业保住了，可再也不复当年威风。连称得上是一代传奇人物的冷连英都莫名的死在了臭水沟中，这样的结果，是当初谁都想不到的。 钱家现在的境况，也未必比当初的冷家好到了哪里去。尤其是这个紧要关头，上头新官上任三把火，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跟找死似的，齐浩轩看到了这里有巨大的风险，也看到了里面蕴藏着无数的机会。钱家的主要人物除了钱如意不一定以外，其他人一个也跑不了。钱王孙注定了要接管大权，能不能站稳一个看他的本事，第二个看这段时间钱家能够在林家等诸多巨枭手中保住多少自己的势力。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钱如意站不住，钱家的势力又被蚕食太多。那即便钱王孙继承了钱家，也架不住孙子楚或者是林子玄的攻击。最终的解决，现在来谈为时尚早。像齐浩轩这个阶层，其实能做的，还是看。看局势的变化，等最后的结局。 屋内。 钱王孙用手中军刀在滨海的位置上转出来一个洞，抬头看着大壮说道：“你去帮我办一件事，亲自去。盯着孙子楚在做什么，不管他有没有发现你，都跟着。记得把你的手机和我的手机接通，如果有人对你下手，你就大喊，孙子楚你敢。对着手机喊，记住了吗？” “记住了。” 大壮先是点头答应，然后小声的问道：“这么做是了什么啊？” 钱王孙握紧刀顺着滨海划向燕京，接着划向南京，最后停在上海。顿了顿抬头说道：“因为我在想，奶奶的最后一击会给谁。孙子楚还是林子玄？我以前觉得是林子玄，毕竟那是一头露着獠牙的狼，现在想想，孙子楚这么能忍，一旦翻身未必比林子玄更好啊。” “这些事情我是不懂的，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反正除了这膀子力气，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壮挠了挠头，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钱王孙抬手松开了刀，摇头道：“你啊，是聪明人。比齐浩轩聪明，别看他办事比你强，可要说做人，他差你一等。跟着孙子楚，其实是个好事。钱家这棵大树，风雨飘摇啊。” 他从桌子上拔出刀，递给大壮说道：“这把刀，送你了。说起来，这把刀的来历不一般，以后有机会，我跟你讲一讲来历。” 大壮笑呵呵的接过了刀，挠挠头转身走了出去。他是没有钱王孙和齐浩轩那些门门道道，也想不清楚这两个人的很多想法。虽然拳脚上功夫不咋地，可他就喜欢也信奉这玩意，这一点没办法改变。就算刚刚被张天毅揍了一顿吃了亏，他还是觉得，脑子没啥用。 大壮走出门，自己开车往孙子楚家中方向驶去。在车上，他就拨通了钱王孙的手机保持联络通畅。等到了地方，在相关人指引下，他看到了坐在咖啡厅里的孙子楚。 “窝草！” 大壮瞪大眼睛对着钱王孙说道：“不对啊，孙子楚怎么和张天毅坐在了一起，两个人看上去交谈的有点畅快啊。” “果然，我就说他们不会不见面。” 钱王孙喃喃自语道：“孙子楚是段如霜的大哥，段如霜和张天毅有关系，张天毅和林素衣有关系。好大的一张网啊，这要让他们做成了，岂不是真的占据半壁江山？这张网是谁织起来的，怎么会这般的悄无声息？看来这次危险的不仅仅是钱家，也许奶奶可以和草原雄鹰，山西赵成栋谈一谈。这张网成了，对他们来说，同样不是好事啊。” 大壮没听懂钱王孙在说什么，但他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钱王孙的性子，可以容忍哑巴跟在身边，但是不会喜欢一只没见识的聒噪苍蝇。恰好他是个没见识的，那绝对不能做聒噪苍蝇。 他开始偷偷的派张天毅和孙子楚交谈的画面，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一人面前一杯咖啡。言谈之间似乎很是相宜，满脸笑容。孙子楚时不时的还想张天毅竖起大拇指，像是夸赞他的样子。而张天毅则连连摇头摆手，谦逊样子十足。大壮挠了挠头暗自想道：“这两个人这幅姿态，难道就不觉得累吗？有话说话不行吗？” 说起来，张天毅现在还真的觉得有点累。 今天本来准备顺手再调查一下宗诗梦的身份背景，拍几张生活照用来交差。没想到还没等找到宗诗梦，就被一个陌生电话以段如霜的名义叫了出去。 到了约好的这家咖啡厅，对面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第一句话就镇住了他。 “我上过暗夜天堂的四楼，光明正大。” 张天毅便坐了下来，和对面的高大男人交谈了起来。这才知道对面是南京城大名鼎鼎的孙子楚，要不是倒霉催的遇到了南京城里还有个钱如意。他现在应该忙着想办法帮段如霜报草原的冤仇呢，可惜现在，这般飒爽英姿的人物，也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牛逼当然很牛逼，毕竟一个名字照样能镇住大多数人不敢碰段如霜。可要成为最顶尖的人物，他的前面，恰好摆着钱家钱如意这一座搬不走的大山。 第二十五章 要命 “你对这件事情，很有自信吗？”孙子楚问道。 对于张天毅身上发生的事情，孙子楚大多都听段如霜说过。对于眼前这个态度恭谨面带微笑的小农民，他算得上是很了解了。 “也谈不上说特别自信吧，最开始来的时候只想联系一些和钱家有冲突的人给他们制造点麻烦，算是略进绵薄之力。谁能想到，忽然就爆出来这样的消息，当时也没有给我考虑的时间，一咬牙就做了。”张天毅把右手藏在左手掌下面，大拇指不停的摩挲着食指指肚的位置。 孙子楚瞥了一眼从拿上来就一口没喝的咖啡，竖着大拇指赞叹道：“这么多年，敢在南京和钱家搞这种手段的，你是第一个。搞完了还敢不跑的，我连想都没敢想过。年轻人的朝气，果真是不同凡响。”他看到张天毅愣住的表情，笑出了声，摆了摆手说道：“钱如意这阵没工夫处理你，她现在麻烦着呢。” “广东那头老狐狸忽然出手帮助钱如意，根本不可能是因为关系。他要是没从钱如意身上撕下来一块肉，那绝不会做这种选择。钱如意现在焦头烂额，盯着她的饿狼多着呢。你倒是要小心钱王孙，那小子，骨子里发黑，坏着呢。”孙子楚这几年待在南京，没事净琢磨钱家这对祖孙了。钱如意是现在挡着他的高山，钱王孙无疑是他未来的对手。但是张天毅这次做的事情，搅动了南京城的风雨，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没选择。”张天毅摇摇头，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孙子楚点了点头，认同这个看法。他来这里，只是从段如霜的高度评价中感到好奇，想来看一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见了之后，他没什么评价，不过是初次见面，能看出个什么？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过了一个上午。 孙子楚起身告辞，走出咖啡厅，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路对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大壮，不屑一顾。身后一个穿着红色皮质外套，红色包臀短裙，红色高跟鞋，有着窈窕身材的熟女用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孙爷，你让我盯着齐浩轩，果真是出了事情。他派了四拨人出去，其中两拨去了滨海，两拨去了燕京。我怀疑，是针对张天毅的家人去的。要提醒他一声吗？” “为什么要告诉他，他不是我弟弟，也不是你弟弟。让他和钱家有生死之仇，对我们是一件好事。这几年，被钱家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来气了。你联系一下滨海的朋友，让他们暗中把事情搞大一点，见了血最好。让如霜盯一下眼睛那儿。哎，如霜和我说过，他在燕京住的地方，是赵成栋义父的地方？”孙子楚眼睛发亮。 他远比别人更清楚燕京的境况，何况赵老爷子最让人不愿去招惹的不是他有一个在山西称王的煤老板赵成栋。而是有一个现在谁都不知道在哪儿的疯子徒弟，最重要的是这个徒弟杀人的本事还很厉害。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赵老爷子的徒弟，就是个有本事还不要命的。 “对，段小姐是有说过，赵老爷子一直在那个院子里，他和张天毅关系不错，颇为赏识。还曾把李佳星介绍给他认识。”红衣熟女点头说道。 “让如霜派信得过的人去，把事情挑起来。顺义区不能只见血，要留下命。你告诉她，最好能把赵老爷子的命留在那里。但一定要做的隐晦，万万不能出了差错。”孙子楚看着身后这个连头发都染成了红色的女人，南京城的风浪对他是一个机会。一个等待了五年，终于等到了的最好的机会。等着钱家来选择最后一击对付谁，这不是他的性格。 给予钱家最后一击，才是他喜欢的事情。 吩咐完以后，孙子楚没上车，沿着街道向前走去，龙行虎步。在南京街边走路，能最大的激起他的野心。这么好的龙兴之地，为什么不能是我的？他做梦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从二十几岁就得到了李林凯第二的称谓。可李林凯是三省之王，他孙子楚到今天为止也没兑现所谓的潜力。 用脚丈量南京城的土地，只不过是希望有一天双脚踩过的地方都属于他。他的脑海中回忆着从各大渠道呈上来的关于张天毅的介绍，包括段如霜给他的连钱家都没有查到的在天网的那一段经历。越想越觉得张天毅有天命相助，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其实很信命。往上走有时候和你的能力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到达这个阶层就是一个人能力的极限。谁真正能走到最高处，总是在关键时刻需要一点运气的帮助。 张天毅坐在咖啡厅里，望着门口站了许久的孙子楚，同时也看到了路对面紧张兮兮的大壮。他放到桌子下面的手指转着圆珠笔，事情到了这一步，要靠等待。该做的，能做的基本也都做了。就像发酵粉放到面团里，你要等待时间让他发酵。 从徐锦衣那边传来的消息，徐磊最近受到无数抨击，声名大坠，以前做的很小的有违道德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这让张天毅感到了痛快，他憎恶徐磊在hacker的事件上利用了自己，如果有机会，他会替hacker报了这个仇。 至于谭国刚，更惨。曾经被张天毅追查出来的杀人事件，也被曝光出来，这一次警察动手非常快，刚有消息人就被抓了起来。只不过想去找当年的证据，无疑是难上加难。 张天毅一只手仍旧在转笔，另一只手轻轻的叩击桌面。蔡力农的快递公司开到了南京，现在正在抢占市场，打价格战。有了冷瑜的帮助，这倒不算是大问题。只是，对于谭国刚的出事，他会怎么想，这一点要小心考虑。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在内部被攻破。 “叮铃铃。” 张天毅揣在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我姓楚 忽然响起来的电话声，惊得张天毅手中的笔落到了地上。 另一头，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本来想在晚点告诉你，不过我想多看看你挣扎的样子。急切而又无能的感觉，一定能够让你这辈子都记得住。”齐浩轩不加掩饰的声音在电话中传来。“我派了几个人去了滨海，又派了几个人去了燕京。你现在赶回去肯定来不及，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找出来，看你的本事了。” 没等张天毅说话，电话被挂断了。 张天毅的面色逐渐发白，落在地上的圆珠笔也忘了捡起来。他茫然的抓着电话，在通讯录里不停的翻动，最后目光停留在楚惊蛰的联系方式上。 对，惊蛰！ 张天毅迅速拨通了楚惊蛰的电话，刚一接通，口不择言的说道：“惊蛰，有人要去我家闹事，你在家吗？” “我在沧州。文虎，你别急，我现在就回去。”楚惊蛰眉头微微一簇，他有年数没有听到张天毅有这么着急的声音了。 “来不及了。” 张天毅颓然的摇头，从沧州回到滨海最快也得六个小时了。齐浩轩不可能给他留下这么久的时间，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情还会牵扯到家人，不是说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仇不言子孙嘛。他不是没有想到报警，可人家完全可以等警察离开再动手，警察终究是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也没有本事要求警察这么做。 “文虎，你别太慌乱。这是一个法治社会，何况华夏禁枪，他们去东北乡下闹事，能不能占到便宜可不一定呢。”楚惊蛰握紧了站在他身旁的曹湘知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别忘了，你家旁边住着我爷爷。他老人家在，一般人闹不起来事情的。” 放下电话以后，楚惊蛰看了一眼沧州最后一个武馆，开口对曹湘知说道：“不挑战他们了，咱们回滨海。” “最后一个了，现在回去吗？”曹湘知仰头问了一句，她不知道刚才电话中的事情。 “现在回去，去给这群不长眼的玩意，收尸。”楚惊蛰身上杀气腾腾，带着曹湘知往车站走去。 武馆内，一个穿着白色汉服的中年男子闭着眼睛，呼吸粗重。身旁站着一群弟子，同样眉头紧皱，一脸忧色。 “师傅，师傅，楚惊蛰走了，他没进来。” “我就说嘛，他是怕了师傅的威名，步敢来挑战。” “师傅才是沧州第一人，咱们武术之乡，还能被外人打败了？” “跳梁小丑，哪敢与日月争辉。” ... 这些弟子吗，呼吸一松，顿时吹捧起来。 “都给我闭嘴！” 中年男子站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边看边说道：“打遍沧州无敌手，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是对手？他从南城打到北城，谁招架得住了？我站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一个武者。不过老天爷还算是庇佑我，到底是留了点名声，哈哈。” 满场寂静无声。 他们当然都知道在打穿了沧州南北城的楚惊蛰，已经到了无敌的状态，携着这样的威势，他们的师傅绝不是对手。可有时候，运气很重要。所有的知名武者里，主要他们的师傅没有失败，那就是胜利了。 ...... 齐浩轩第一批派了四个人来做这件事，领头的叫黑头，据说是有非洲的血脉，脸黑加上下手也黑，就落了这么个外号。 黑头领着人就坐在张天毅家门口一个树墩子上，他摸了摸脑袋不满的骂道：“齐浩轩这个孙子，派咱哥几个跑几千里路就为了找这么个老农民的麻烦？” “这翻山越岭的，要不是手机还有信号，我以为我到神农架了呢。”身后一个跟班大汉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咒骂道：“齐浩轩得了钱少的信任，真是不干人事。这跑东北哪个穷疙瘩里面了，连一条路都没修好。进村走山道，什么鬼地方。” “听话办事吧，待会等他们出来。两个人过去把人拖住，引起矛盾打断一条腿。一个人到后面去把房子点了，做完后迅速离开。”黑头手指发出咔咔脆响，他不喜欢这种穷地方，急着办完事回南京享受大城市的纸醉金迷。 “哎，你们是什么人啊？”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间茅草屋中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上去挺壮实。一身的确良的面料做的衣服，头上戴着竹子编制的遮阳帽。右手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两条大狗。一黑一白，黑的瞪着眼睛跟着老头一起看着黑头等人，白的趴在地上头也懒得抬一下。 “哦，大爷。我们是准备进山去采风的，这都是作家，准备写点东西。”黑头站起身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作家？”老人狐疑的看了一眼，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不是，作家都是文质彬彬的。你们这几个人啊，身上有杀气，都见过血。人呐，这辈子手上见了血，就抹不掉身上的血腥气。” “大爷您还挺神叨，不过我们真的是来采风的。这不，准备上山走在这儿累了，休息一会。”黑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善一点，他听说过东北这一块民风彪悍，在这里找事不赶紧离开，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我不管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不要在村子里惹事。休息好了就赶紧离开，小村子清静，不喜欢血腥。”老人拄着拐杖转身，朝着另一侧草堆里看了一眼，又朝着水沟旁的树林里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嘀咕道：“这帮混小子，哪个跑出去处理不干净首尾把这些人带进来了。待会让刚子带着打猎的几个小辈盯着他们，难不成还能让我老人家亲自动手？” “大爷，不知道您怎么称呼？”黑头看着老头的背影，总觉得有点不对。用一句讲究话说，有一种虎老威不倒的感觉。 拄着拐杖的老头顿住脚步，没回头。用充满怀念口吻的语气说道： “我啊，我姓楚。” 第二十七章 老头子 “黑头哥，咱们动手不？”身后跟着的大汉听命令办事，哪知道上面的风起云涌。何况他也不爱仗着武力欺负老百姓，核心价值观的教导，对于他们也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 儒家几千年的引导，恃强凌弱就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事。 黑头微微一笑道：“当然得动手，把咱们几个人派到这么远的地方，你觉得不动手咱们回去会怎么样？赶紧动手，赶紧离开，这村子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也不舒服，心里不得劲。”身后跟着的大汉一来这儿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可能是翻山越岭的时候累到了。 黑头抬头望了一眼坐在自家街上柳树下的老人，他拐杖放在一边，分别抚摸着两只大狗， “赶紧动手，不用等他们出来了，咱们闯进去。”黑头也怕夜长梦多，寻思着赶紧把事情做了赶紧离开。 “好。”三个大汉起身，他们没准备和黑头一起去做。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黑头并不会亲自动手。何况屋内已经查清确定是一对四五十岁的老夫妻，他们三个人动手，足够了。 坐在树下的老头儿又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过来，拦在几个大汉前面说道：“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和我说。这屋里的人家本分百姓，问了也不懂。” “楚大爷是吧，你真的很多事啊。”黑头终于是忍耐不住了，既然准备动手，那就不在乎多打一个老头。黑头踏前一步，攥起拳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老人脸上嘲讽的笑容。 没有丝毫征兆！ 黑头的面色忽然间就是一变，紧接着，他的身体像是杂耍一般凌空飞了出去。身后站着的三个跟班被飞过来的黑头一齐撞飞了出去，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四个人还没爬起来，就看到两条大狗忽然间，露出獠牙，豹子一般扑到他们身前。 四人一动不敢动。 老人提着拐杖，拐杖头落在黑头的脑袋旁边。黑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终于意识到老人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在他们的圈子里，大部分是只能拿着木棒打打架的，这些人手底下有数，很少打坏人。还有一些手底见过血，但是被保护了起来，留着关键时候用。还有一些，杀了人以后流窜全国，身上说不准有几条命案。但肯定不是一二三，这种人没人愿意招惹。 都是混口饭吃，谁要去和玩命的拼。 “让你们走，你们就是不走。好好的山村，非得来破坏了不成？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跟谁有仇找谁去。道上混，祸不及家人的规矩都没了？”老人拿着拐杖在黑头脑袋旁一下一下的敲击，旁边两只张着大嘴，看上去比一个人还长的大狗让黑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也不觉得一脚就把自己踹飞的老人，是自己能应付的。 听着耳边有节奏的敲击声，黑头的心里终于是浮起了恐惧。这样一个老人，身上满满的彪悍气息。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像是把生命放在眼里的人物，这是哪儿来的悍匪？ 黑头终于是忍不住哀求道：“大...大爷，我不知道这还有您这样的盖世猛人啊，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来这儿闹事。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马，我立马滚蛋。” 这个时候，他连面子都不要了。命都快没了，面子有个什么用处？ 可是老人丝毫不动，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有拐杖依旧在敲击着。 “我这双手，杀了几十个人。要是算上枪支弹药，挖坑设陷，或许几百个也有。如果把手下人都算上，兴许几千个都能凑上。”老人自言自语，似乎在回忆自己的峥嵘岁月。不过这可真是把黑头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命，这老头年轻时候是干嘛的？ 老人伸了个懒腰，提着拐杖不在意的说道：“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我老人家年纪大了，积点阴德，下辈子转世投生个好人家。但你们要再敢回来，我就让你们一个都走不出去。” 等黑头带着三个兄弟仓皇而逃以后，老人朝着草垛的方向和树林的方向慵懒的说道：“还有你们三个，也给我滚蛋。告诉你们的头儿，这梁子，楚爷接了，他要是不服气，尽管来试试。” 声音落地，果真从草垛里钻出两个人，树林后闪出一个人。三个人前后离开。 老人蹲下来，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旱烟枪。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蹲下来摸着两只大狗的脑袋，感叹道：“到底是老了，踹了一脚，这喘气都不顺畅了。” 他走到刚才的树墩子上坐了下来，朝着西面望去。那里是燕京城的方向，他那两个孙子都跑到那儿去了。其实他也挺想去看看的，到天-安门看看毛主-席。 瞻仰一下这位带着他们以弱胜强的领袖。 老人在树墩子上碰了碰烟灰，喃喃道：“我这老不死的，都这把年纪了，面子有啥用？要不，找那几个老家伙说道说道，好歹给孩子们点帮助？” 想了想，他又自顾自的摇头，面上充满了骄傲的说道：“这两个孩子有出息，不用我厚着脸皮帮忙。有出息，有出息。” 夕阳的余晖洒在老人的面庞上。 两条大狗趴在脚边，有袅袅青烟从嘴边升起。 画面祥和。 ...... 楚惊蛰坐在车上，双目微闭。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的曹湘知担忧的问道：“你不担忧吗？” “咱们现在也查不清你父亲的事情，不是也没着急吗？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楚惊蛰睁开眼睛，握着曹湘知的手说道：“其实我从滨海离开的时候，也只能依靠体能耗光爷爷的体能获胜。” 曹湘知鼓着嘴点了点头，这种事情确实是不能着急。就像她现在也不相信济南的那些事情是他父亲做的一样，很多事只不过是现在无能为力只能放在心中。 ...... 同样的三拨人，到了顺义区公寓门口。 连配置都是一般无二，上门找事的四个人。身后跟着齐浩轩自己派来的两个人。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段如霜亲自来了。 第二十八章 威势凛凛 第54章 这种地方，段如霜自然不会是一个人来。邓勇一定是跟在她的身后，身上也一定带着那把很少离身的匕首。 暗夜天堂是顺义区的一个标准，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认识天堂里最美的天使。即便是经常出入其中的人，其实在大街上见到了段如霜也未必认得出来。毕竟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四楼，看着众生百态。 齐浩轩派来的人，孙子楚提前就给了段如霜信息。魏良，外号伪娘。三四十岁的样子，身姿挺拔，面色冷峻。据说是钱如意当初派给钱王孙的，如果不是非常重视顺义这块地方，无论如何也不会派他出南京。跟在他身边的三个人也都跟了很久，从他还跟着钱如意的时候就跟着了。 二十多岁时候能得到钱如意的赏识，在当时来说，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三十来岁被派到下一位家主的身旁，更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邓勇站在段如霜的身后挠了挠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孙爷说要咱们看着赵老爷子死，必要时候出手保证他得去死。咱们这么做，不会招来那个疯子吧？” 段如霜眯着眼睛，没有回答。那个疯子就没有几个人不忌讳的，毕竟真的保证赵老爷子不受打扰的就是他这个徒弟，而不是另一个名声更响的义子。 那个疯子本事太大，又不受什么道德清规的束缚。真要是铁了心的杀人，轮到谁头上都足够头疼。孙子楚自然是希望把这个仇恨转移到钱家，段如霜未置可否。 把别人当傻子的行为最好少做。 魏良摩挲着手腕上的玉石，这是他特意去和田在本地找到加工出来的。古书上说君子如玉，他喜欢这句话。自己虽然做不成君子，但可以和君子一样喜欢玉石。他跟对了主子，所以想要的玉石大多数都拿得到，剩下的小一部分也可以买回来。 钱是万能的。 他是一个有品位的人，什么叫品味？你盯着爱马仕看，讨论宝马奔驰的时候，人家已经觉得这是个垃圾。你喜欢买房，人家已经开始卖手里的几十套房。每次你追求的目标在人家眼中永远都是过去式，这就是品味的差距。 魏良每次带在手腕上的玉石样式，总是能够在南京城里掀起一次热潮，无数人和他去买一样的东西。 今天的事情派他来做，就体现了钱王孙对于这件事情的志在必得。魏良清楚这件事情要办的漂亮一点，这一次南京城掀起来的风雨很有可能会给钱家这艘大船造成巨大损失，甚至他那个主子钱如意都会完蛋。那钱王孙的态度与偏好就决定了魏良以后的路。他没觉得钱家会倒，这样庞大的家族最多只不过是换一个掌权的人。毕竟钱家倒下，对于华夏来说也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损失。 魏良扭了一下腰，他的外号就来自于这个动作。动起来很妖娆的腰，比女孩子还要妖娆。 “动手！” 魏良没有什么好想的，一处疑似违建的公寓而已。唯一麻烦的就是这地方在燕京，他倒是有点羡慕黑头，到了东北那块地方，只要不招惹李林凯，那还不是想用什么手段用什么手段就用什么手段？手底下三个人走进了公寓大院，其中一个拎着一桶汽油。 站在门外的魏良自己回头看着后面一个看着窗的房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威胁动作，随后抬起手伴着口型“啪”。那里面，待着的是齐浩轩派来观察的两个人，魏良觉得这两个家伙其实挺蠢的。一路上跟着他们跟的实在是太明显，明明知道目的地在哪儿，路上跟着他们有什么用？ “哎，你们什么人啊！”顾阿姨站在二楼平台上看着这三个不速之客扯着大嗓门喊道，她潜意识里觉得不太对。 “当然是...” 魏良从门外走进来，笑呵呵的冲着顾阿姨说道：“点火啊，难道带了汽油来还能干别的吗？劝你一句，赶紧喊你的住客往外跑，因为这场火最后会归在你的头上。” 顾阿姨愣住了。 倒是在院子里躺着的赵老爷子站起身，招呼道：“小顾，赶紧让所有人带着东西离开这里。这几个人，来者不善。烧死人，就不好了。” 魏良点点头，很认真的看着赵老爷子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位老人家你说的真对，我是真的要点火的，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你们这样的手段有伤天和，会遭报应。”赵老爷子一双眼睛不见浑浊，怒目圆睁，威势凛凛。 魏良摇了摇头，嘲讽道：“年纪大了，你连这个都信了？老爷子不复当年之勇啊，只是这件事情和老爷子没什么关系。您说您在这儿享受了几十年的清福，何必再招惹是否？您离开，就当咱们没见过面。” 赵老爷子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扔在身后，露出来的肉已经显出灰白的颜色。很多地方更是浮起了老年斑，这是一具行将腐朽的身体。再也不是一个人一把刀就能在东北大地上驰骋的英雄好汉，但心中气魄，并不会因为年龄消散！ 尤其是当在竹椅上抽出一根涂着绿色油漆的钢管的时候，赵老爷子摩挲着大笑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垂垂老矣，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是一件可悲的事情。老伙计，来，让咱们一起看看这些小辈有多少本事！” 赵老爷子的身上竟出现了嗜血的气息，以及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气势。握着钢管的老人仿佛睁开眼睛的睡狮，哈哈大笑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老爷子，你还真的是够狂妄的。” 魏良的话音还没有落地，眼睛中已经看到赵老爷子躬身猛然间缩短了两人的距离。这哪里像是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分明是战场上最骁勇善战的士兵。这真的是把魏良吓了一跳，可转过念来又觉得这实属正常。一个名头镇了东北二十年，收了个弟子让整个华夏的大人物们都不愿意去招惹。 这样的一个老爷子，就应该有这样的威势吧？ 第二十九章 死的开怀 【八月初，求月票。】 魏良严阵以待，不是说这个被钱家重用的男人真的怕一个老人。实际上，即便是加上门口的邓勇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外号叫伪娘的他，练了半辈子的咏春。钱如意让他去钱王孙身边，本就是把一把最锋利的刀递了过去。整个南京城里，能和他动手的人也不多。这么严肃，只是给一个老前辈最后的尊重。 但是他还是小看赵老爷子了，一交手他才明白老虎没有闭上眼睛，就终究是老虎。远不是土鸡瓦狗之辈可以随便欺辱的，一生征战之后，即便岁月剥夺了他的身体，经验依旧存在。加上魏良心底到底存了一份对于老前辈的尊敬，没有招招致命，两人打的竟然是有来有回。 “你觉得，他能撑多久？”段如霜坐在副驾驶上，隔着玻璃问驾驶室中的邓勇。 邓勇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老爷子哪怕能往前推二十年，这也是一场龙争虎斗。可惜，现在撑多久看的是魏良的想法。” 赵老爷子手中的钢管确实挥舞的气势十足，可惜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只不过是花架子而已。倒是魏良真的就顺着钢管挥舞的方向躲闪，赵老爷子的面孔越发的红润。 夕阳一般的血红。 “老爷子，住手吧。” 魏良面色闪过一丝不忍，不是他善良。只是在一条路上走，难免有些兔死狐悲。赵老爷子的今天，说不得便是他的明天。 “少废话，除非你今天退出去，不然别想！”赵老爷子不退反进，欺进了一步。 魏良吸了口气，眼睛中闪过狠辣。 那你就别怪我了。 他捏紧拳头，雷霆万钧！ 魏良的速度根本不是赵老爷子跟得上的，赵老爷子也从来没想过要跟上！ 就在魏良的拳头落在他的胸口的时候，他奋起余威，一钢管抡在魏良的脑袋上。 紧接着—— 他的身子像是破布麻袋一般摔落在地。 邓勇握住了车把手，身后的段如霜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件事情他们没法掺和，这也是她的大哥孙子楚想看到的一幕。他们不用露面就得到了这个结果，皆大欢喜。 落地后的赵老爷子一动不动。 “何必呢，这么大年纪好好的活到死不好吗？”站在魏良身后抱着汽油的大汉耸了耸肩膀，他可没有魏良那么多感慨。甚至觉得魏良是多此一举，早点解决战斗不好吗？ 魏良摸着头叹了口气。 “呵呵，呵呵。” 在众人的注视中，赵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撑着钢管站了起来。脸上甚至挂着笑容。 “南京魏良的力气也不怎么样啊，钱如意那个娘们养了你十几年是吃干饭的吗？哈哈，你还不如长白山上的兔子有力气。”赵老爷子嘴角的血迹让段如霜都不忍的转过了头。 “老爷子，让他们烧吧。这一栋房子，还能有命值钱？”顾阿姨抹着眼泪跑下楼，冲着魏良吼道：“烧，你尽管去烧。我不要了，别打了，别打了。” 这一会功夫，里面的住户带着贵重物品都跑了出来。乌泱泱的围在院子里，他们盯着魏良，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另一个空着手站着的大汉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指着周围的人骂道：“谁特么在看，我让他尝尝枪子的味道。” “小顾啊，你去山西找一个叫赵成栋的人，他会安置你和小瑜的。是大爷连累了你，大爷老喽。”赵老爷子拍了拍顾阿姨的手，强行站起来对魏良说道：“道上混的，就得时刻准备好这一天。我以为我会被衰老击倒，今天这个走法，我是做梦都没敢想。混了一辈子，最后能战斗中离开，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荣耀。” “来！” 赵老爷子挥舞着钢管冲了上去。 步履蹒跚。 顾阿姨的泪水随着他的身影洒落。 段如霜坐在车中叹了口长气。 邓勇打开车门，站在车旁，眼神肃穆，面色敬重。 魏良深吸一口气，右脚向前一踏。一招“开门迎客”正中赵老爷子胸口，魏良从胸腔深处透出一声巨吼，道：“老爷子，走好！” 赵老爷子缓缓的盘膝坐下，把钢管抱在怀里。面孔朝着长白山的方向，嘴角含笑。 “烧！” 魏良指着公寓。 身后三人倒汽油的倒汽油，点火的点火。很快公寓上浓烟滚滚，这种公寓因为房间密集，一旦着火，基本没有救火的必要。何况这次倒了整整一桶汽油，火势熊熊而起。 魏良带着三个兄弟在大火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在出门之前，朝着坐在院子正中间的赵老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咱们也回去吧。”段如霜敲了敲窗户。 “我忽然有点向往二十年前的江湖了，义字当头，为了兄弟两肋插刀。”邓勇在门外也鞠了一躬，走回驾驶室启动汽车以后悠悠然感叹。 “别想太多，咱们的路还长。这次南京不管是被谁吞下，都是咱们的助力。现在局势混乱，挡住东北向外走的草原，李林凯一定有想法。咱们也得想一想，怎么北上了。”段如霜紧紧的抿住嘴唇，钱家彻底的完蛋了。即便上面的决定还没有下来，但是结果，可以预料。南面在争的，一个是南京的地盘属于谁。第二个，则是谁会被钱如意最后的疯狂拖下水。 徐磊和谭国刚这样的货色跑不了，她也不关心。她想看的，是最后南京城会属于谁。 他的大哥，李林凯第二的孙子楚？还是雄姿英发，野心囊括半壁江山的林子玄？或者，那个为了女人南下，空手入南京，却一手引起这么大风波的张天毅？ 局势纷杂，是坏事也是好事。 按部就班，她这辈子想回到草原都是困难事情。只有乱，大乱，才有机会。 汽车行驶的飞快，只不过连段如霜自己都没想到，她在公寓门口出现，到开车离开，从头到尾的全过程被一个正在附近送快递的小哥全部拍了下来。 第三十章 不速之客 顾瑜没法接受每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笑呵呵调侃她的赵老爷子忽然就死了，还是以这种实在难以接受的方式。他那个年纪，半截身子埋进了黄土，何必跟人打架？房子烧了就烧了呗，还能比命重要？在说那块值钱的是地，房子什么的，也无所谓。 消息传到南京的时候，张天毅愣住了。他昨天极度担忧滨海的情况，浑然没有想到钱王孙丧心病狂的竟然对顺义也动了手。更让他意外的，蔡训到了南京。 这孩子跑到张天毅的身旁，抬头脆生生的喊道：“叔。” 张天毅伸手摸了摸蔡训的脑袋，低头问道：“你怎么来了？自己？” 蔡训点了点头，挺着胸脯像是带着艰巨任务一般。他还真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了张天毅。 张天毅接过U盘的时候，瞥了一眼蔡训。看到他脸上不知道在哪儿抹上了印记，也没擦一下。就估摸到这小子是自己坐车来的，不然大人看到了多少都会擦掉。张天毅伸手擦了一下，笑着说道：“走，叔先带你去吃饭。不能让你大老远来了，还饿着肚子。” “我自己做，我爸说让你拿到U盘赶紧看一遍。” 蔡训小眼珠子一转，看到了厨房里面摆放整齐的厨具。一路上车程不长，只是小小年纪承担着重任，难免心中紧张。此刻成功完成，心理放松以后，疲惫与饥饿感同时来袭。但他还是坚持着跑到了厨房，打开了煤气。 蔡力农成为快递公司老板之前，蔡训每天上学放学，做作业，收拾家，做饭。早就习惯了疲劳状态下的坚持，就算现在，家里请了保姆，他还是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张天毅看着蔡训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熟练的动作。忍不住想到将来谁家姑娘嫁给这小子算是享福了，有钱的居家男人，万里挑一。 他把U盘插在电脑上，一开始出现的画面就让他下意识绷紧身体。是燕京城顺义区的公寓，他曾经住过的那里。下一个画面，是几个混混出现在院子里，以及魏良和赵老爷子打架，一直到最后赵老爷子含笑坐在地上。 视频自动切换到下一部。 是一辆普通的银灰色小汽车，窗上贴着半透膜。张天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过他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五分钟后。 邓勇从车里走了出来。 张天毅关掉了视频，没必要继续看下去。段如霜是知道这件事情并且看着发生的，她看着赵老爷子送了命。 他忽然想到，遇到这么大的事情。顾阿姨和顾瑜这个丫头该怎么办，刚才顾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处于震惊状态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张天毅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盯着，像是一把刀的冰冷眼神。他猛然转身，看到了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这双带着仇恨眼神的男人手里提着一张相片，坐在公寓中间赵老爷子的照片。 钱王孙！ 南京城里第一公子爷。 张天毅没料到这家伙竟然会登门，尤其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情况下。不过很明显这个家伙也有了防备。身边除了齐浩轩和大壮以外，还跟着一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生怕你不知道他们是保镖的壮汉。 “东北还真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这次的行动不算完美，不过没关系。咱们慢慢玩，你就看我能不能把你身边的人都玩死就完事。你放心，我最后会送你去见他们。在我和林素衣的婚礼上。” 钱王孙狰狞笑道：“风波再大，也推不倒钱家。这次的事情之后，林家就必须在一周内把林素衣嫁过来。不然我敢保证林家会先倒下，我一定让你看着我们完婚再去死。说不定，她能亲自赏你一刀，也不枉费你一番痴心。” 站在厨房里的蔡训竟是没有慌乱，他关掉了煤气。从容不迫的把煤气罐出气孔拔了出来，顺便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机放在手中。之后，他的眼睛望向依旧坐在椅子上的张天毅，心中赞叹不愧是他的张叔叔，即便是在这种境况下，也不见丝毫慌乱。其实张天毅心中也无奈，他和钱王孙走到这一步，即便是愿意和解也不可能了。 钱家因为他遇到了十年未有的大风波。就算不就此倾覆，也会实力大损。而张天毅，更是有了鲜血的仇恨在身。更别说，中间还有一个结怨的源头，林素衣。好在从钱王孙的话中分辨，他在滨海市并没有得手。 钱王孙把照片扔在地上，拿脚碾了碾，冷笑道：“张天毅，不来抢一下照片？” “没必要。” 张天毅摇了摇头，冷笑道：“我会用你的头颅祭奠。” 钱王孙耸了耸肩膀，南方跟他放肆的人不少，有好结果的不多。上次去上海，那个外号叫“沪上皇”的家伙，在他面前还不是钱哥长钱哥短的？眼前这个没背景没实力家伙，在南京这么跟他说话。即便钱家风雨飘摇，他也能想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 张天毅终于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扭头看了看，这屋子没地方跑。门面就一个门，窗户为了防盗都有防盗栏。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困死在这里了。 蔡训伸进兜里的手悄悄的按响了一个号码，同时拨动旁边的按键使手机处于静音状态。他捏着打火机的手心里沁出了汗水，蔡力农曾经跟他说，以前的做事方法没错。但是现在的，更加正确。尽微薄之力心意是好的，帮助不大。提升自己的能力，再去造福天下，能真正的达则兼济天下。 可蔡训没这么多想法，他崇拜的是张天毅。能为了心中正义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这和书上写的侠客很像。有时候蔡训就在想，当时张天毅一念之间要是放弃了，自己是不是已经没了？ 他握着打火机的手更紧，这些人要是敢冲进来，他就把煤气罐点燃推过去。倒是要看看，有几个是真不怕死的。 第三十一章 一力降十会 打架这种事情太粗鲁，张天毅一直觉得不太适合自己。 可如今这个局势让他着实无奈，也着实头疼。 法律从来都是上位者对付下位者的武器。 这个道理很多事情很多书都讲的透彻，张天毅也看到过，只是他一直未曾有过切身体会。或者说，看过听过不曾亲身经历过。但毕竟在天网待过，自己成立了侦探所。繁花似锦的虚荣下面遮盖着的肮脏，他多少知道一些。 比如说钱王孙今天真就在这里把他折磨死，或许不能说悄无声息，可顶多也就是一枚石子落在水池中，泛起一抹涟漪。或者，给旁边人留下一声脆响，留下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张天毅看着钱王孙得意的嘴脸，以及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大汉。这些人的体魄彻底打消了他上前拼命的想法，恐怕用尽全身手段也未必打得倒其中任何一个。前几天在课堂上对付一个大壮已经算是用尽全身力气。 张天毅咽了一口唾沫，顾不得头上渗出的汗水。想逃走也没有后路，只能壮着胆子问道：“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钱王孙愈发得意，他找到了给别人带来恐惧的快感，猖狂笑道：“也别说我欺负了你，你呢，远来是客。我给你一个机会，从我们这里面选一个人出来，打赢了就放你走。” 环视了这些人一圈以后，张天毅对着钱王孙问道：“那我能选你吗？咱两亲自交手，多刺激啊。” “呵呵，你脑子不好吗？” 钱王孙被气笑了，也看出张天毅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只是自己今天只是来看戏的，哪儿有亲自动手的想法。等把人打倒了，上去踩着脸拍张照片传给林素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他摇摇头笑道：“如果你不愿意自己选择的话，那就只能我替你选了。你最好收起小聪明，被打死了算你倒霉。侥幸活下来算你运气，真要让你打赢了。我钱王孙捏着鼻子，也就认了。” 张天毅眯起了眼睛，在钱王孙身后几个大汉身上巡视。并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接下来这场战斗肯定不容易熬过去。一个不好，说不定真就倒在这里。在离开村子之前，楚惊蛰和他说过，如果躲不过去，那就准备好状态尽力一搏。他深以为然。 张天毅伸出手，指着距离钱王孙最远的一个人，示意自己选他。 钱王孙笑了，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他距离你最远啊，你这个人，其实挺适合做上位者的。”张天毅感慨的说道：“老师多教你一些东西，一般来说，几个人站在一起，最靠外的不是本事最小的就是最被排挤的，我就算是赌一把吧。” “你赌赢了。”钱王孙指着那个大汉笑道：“给你介绍一下，吴雍，太极传人。五岁入门，修习二十六年。” 那大汉踏前一步，双手合在胸前，对张天毅说道：“陈氏太极，吴雍，请指教。” “小心点，这小子家旁边住了个老头，黑头一招都没撑住。别真被藏了杀招，阴沟翻了船。”吴雍往前走的时候，钱王孙低声嘱咐了一句。 吴雍点了点头，右手在后，左手在前，冲着张天毅摆出了一个太极阴手。 太极奸，八卦滑，形意毒。太极拳在交手的时候，惯喜欢借力打力，随着对手的招式变化自己的招式。张天毅屏息，脚步一踩先冲了上去。他用的形意拳中的上步劈拳，练的不算精髓，但比王八乱打强得多。这形意拳之所以被说成毒，是因为常人一拳打出是直的，而形意拳打出去的力道是螺旋的。形意拳练得好的人，“身体如机轮”，身体各处协调一致。张天毅虽然跟着楚惊蛰的爷爷练习过一段时间，可本身兴趣不在此，天赋也不怎么样，效果就很一般。 但他比楚惊蛰多学到的一点是狠！ 让在战场上饮血无数的楚老头儿都赞叹的狠毒，从骨子里就是一个狠人。 啪！ 吴雍伸手在张天毅胳膊上一引，侧过身体往后一带。张天毅自己的力量加上吴雍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往前冲了几大步，再被吴雍从身后一推，一个马趴摔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转过身。屈膝死死的盯着吴雍。 太极，四两拨千斤。当然不是陈家沟陈小旺那种二十个人推不动的“技巧”。而是利用改变身体重心使得对方力量打在“空”处，再借助这股力量反击。其实最高明的太极高手，引领的便不是力量而是思维，他们在欺骗。欺骗你的思维，逼得你几乎是不敢出手。潜意识里觉得怎么出手都会挨打，也就不敢动手了。 张天毅再一次冲了上去，这一次他冲到吴雍的面前的时候停住脚步，试图用手抓住吴雍的手腕。但是吴雍只是轻轻一翻，不知怎么就跑到张天毅的上面，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上一翻。他决定这一击就把问题解决掉。 只是这个从小修行太极拳的高人忘记了钱王孙最开始说的一句话，同样算得上是高手的黑头在张天毅邻居，一个老头的手中没走过一招。 张天毅从小到大虽然本事不怎么样，在武学方面眼界甚高。楚爷爷的手段也比吴雍高明太多了。 当吴雍发力的刹那，张天毅顺着这个力量的方向倒下。本应撑住地面的手收在胸前，任由身子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基础。 因为还抓着张天毅的手腕，吴雍也被张天毅身体的重量带的向下面一倾。 站在钱王孙身旁，刚刚从燕京赶回来的魏良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说道：“不妙！” 钱王孙还没来得及回头问，就看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张天毅嘴角露出得意而又狰狞的笑容，他伸手抓住吴雍的脚腕，用胳膊肘部撑住地面，膝盖直直的朝着吴雍腹部撞去！ 去你妹的四两拨千斤！ 爷爷今天就要试一试： 一力降十会！ 第三十二章 狠人 狠分很多种，大多数人只能够对别人狠。他们甚至能给别人研究出满清十大酷刑，即便狠辣如周兴，面对自己想出的，烤熟的大瓮也不得不低头。但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他们对朋友彬彬有礼，对敌人不择手段。最关键的是，他们对自己狠得下来。 张天毅抓住了吴雍的腿腕，另一只手被吴雍抓住后向下一个寸劲直接脱臼。这瞬间的力量让习惯了平衡的吴雍出现了不平衡，他的身体又了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趔趄。 只是短短一秒钟。 也正是这一秒，让他无力在去躲避张天毅的膝撞。 砰！ 即便练了二十几年的太极，也不足以让他把天生柔弱的腹部锻炼到可以和膝盖相比。何况太极要的圆滑，强大本就不在身体的强壮上。更何况，在吴雍被砸的弯下腰的瞬间，张天毅一脚踹在他额头上！ 砰！ 吴雍的身体直直的砸在地上。 张天毅握着胳膊，抬头看着钱王孙笑道：“看来你的人，也不怎么样啊。和我小时候遇到的山跳，都不如。” “废物。” 钱王孙瞥了倒地的吴雍一眼，对着张天毅鼓掌大笑道：“你真的是让我惊喜不断啊，可越是如此，我越不敢放过你啊。” 如果一个对手让你从心中感到畏惧，要么抹杀，要么真正和解。这是钱如意曾经跟钱王孙讲过的道理。这个女人在商界厮混了几十年，勾心斗角，阴人与被阴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情。多次发财，也多次经历危机。这样的一位老人，平日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生活验证的。不管愿不愿意听，钱王孙都记住了很多。 他望着扶着一只脱臼的手的张天毅，忽然觉得很难办。他其实不怕那些同样出身富贵的人，也不在乎一些所谓的江湖大佬，当然到了李林凯那种级别的例外。可张天毅这种人，他的真的心头发憷，就像赵老爷子那个弟子给人的感觉一样。狠到连自己都不在意的人，会容易对付吗？钱王孙忍不住冷笑，真正和解？两个人有可能和解吗？ 钱家因为他遇到了这些年最大的危机，也即将受到最大的一次损失。而他，也让赵老爷子提前去世。真的要说放过对方，钱王孙自己都不相信。 那就只能抹杀！ “钱少，要不，算了吧？”魏良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赵老爷子死不退的一幕，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很多老人，说这一代的社会人太自私。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他对张天毅，没有好感，也谈上不恶感。简单来说，就是不熟悉。他心中实际上并不在意钱王孙怎么对付张天毅，说这句话，算是弥补赵老爷子最后望向长白的眼神。 “当然，这次算他侥幸过关。” 钱王孙耸了耸肩膀，嘲讽道：“但我和他的梁子，过不去，以后有的是机会。” “下次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齐浩轩眯着眼睛，心中恨不得让魏良出手杀了张天毅才好。他并不觉得留下隐患是一个正确的行为，简单来说，这是给自己增加风险。鬼知道他会不会再一次抓住类似于疫苗这样的机会，钱家受不起新的打击。钱家倒下，对他百害无一利。 大壮挠了挠头，傻呵呵的说道：“这家伙不知道疼吗？自己把自己胳膊弄脱臼了，这得多大的胆量啊。我听说古代那些大将军才能做到这样的事儿。” “大将军？就凭他？现在的世道和以前不一样了，厉害的人那么多，没钱没势没背景，站得起来的还不只有一个林子玄？找个机会，把他的手筋脚筋一起挑了，不就行了？” 站在钱王孙另一侧，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藏青色长衫，看上去更像是民国时代武学高人的中年人插嘴说了一句。他一开口，连魏良都表现出恭谨。毕竟和在钱如意还没起势的时候就跟着钱如意的魏恩赐比起来，他魏良的本事，还差得远。 这个看上去像三十，仔细看看像四十的男人。实际年纪已经接近六十，平生擅使左手刀。据传四十岁时一手左手刀。曾在李林凯手下最强者王黑虎的手中百招不败，这已经是很荣耀的事情。毕竟江湖这十年，王黑虎赤手可争天下先。 在王黑虎的习武堂外面，就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黑虎天下为先”。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够摘的下来。 魏恩赐开口，自然有面子。 钱王孙却是耸了耸肩膀，一句话不说转头离开。 魏良走进屋子，抱起吴雍。对着张天毅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转身走了出去。 蔡训站在厨房里，看过全程，到结束才发现自己的手僵硬的张不开。这个十一岁的小子心中嘲讽自己，人家真的冲进来，他想点燃煤气罐都不一定能够成功。手都僵了，火机拿不出来，怎么点？ 张天毅心中一口气一松，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额头上冷汗淌成了流，面色煞白一片。 “叔，我一定替你杀了他们！”蔡训把煤气罐扔在一旁，拨通了120以后，急急忙忙跑到张天毅面前，慌张的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可他眼底的狠厉，和刚才张天毅拉断自己胳膊的刹那，一般无二。 “傻小子，好好读书。等你长大了，就不用经历现在这些事情了。到那时候，我和你父亲拥有的东西，足够你去挥霍。安心的做一个富二代就好，这种生活，没什么意思。” 张天毅伸手揉了揉蔡训的脑袋，仰头望着太阳的方向。他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他自己，也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那种不愁吃喝，每日里只有向阳花开的生活。 他们这些人拼命，除了为自己拼出一片天，也有为了子孙不在如此的想法。只是张天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有些话说多了也就没什么意义。 他把脱臼的手放在膝盖上，叹了口气。 ps：在这儿和大家多唠几句，上架的成绩呢还说的过去吧。主要是结合我之前因为私人做一些项目断更了很久再回来有这个成绩，算是满足了。更新，会尽量更新，也不是说每天非得稳定六千字八千字这样。只要我有时间，一万一万二也会努力试一试。至于工资，网站结算，多少字多少钱都是一定的，我也不强求什么。 月票也挺贵，求点大家每个月手里免费的票我就满足。有心记得住的，给我投投免费的推荐票，看着这个数我心里也比较有动力吧。 第三十三章 调查组 医院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确实是不好闻，可来这里的人其实也没什么选择的空间。有别的办法，谁没事会往医院跑？那些有退休有医保，住院不花钱的老年人除外。 胳膊脱臼接上去很简单，熟练的医生两只手就能完成的小活。让人厌烦的是接上去以后需要用石膏固定让骨头慢慢的长好。听到消息急忙赶到医院的胖子看到张天毅打着石膏愁眉苦脸的样子后，很不给情面的哈哈大笑。 张天毅也是无奈苦笑，这一次钱王孙实实在在给了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力不如人，用尽千般技巧，终究还是听天由命。好在这个从泥泞里面爬起来的小泥鳅不会因为这个变得心灰意冷，缩手缩脚。于是在蔡训的眼中，他的张叔叔出了医院以后，该吃吃，该喝喝，该去学校讲课还去学校讲课。 这让蔡训更加的钦佩，这才是一个大侠该有的姿态。你可以征服我的肉体，但绝不能击倒我的精神。他觉得张天毅是一个值得他学习的榜样，就像他父亲说的，这么有毅力有思维的人，不成功是老天瞎了眼。 张天毅从滨海走出来，脑子里想的就是飞黄腾达，恨不得走在路上被一千万砸到才舒服。不过想一想一千万得有二百多斤，砸死了怪不划算的。他在思考钱家式微以后，南京城的局势，可怎么想都没有插手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手里本钱不足。蔡力农发展起来的快递公司因为前期制定策略原因，真正能流入到张天毅手里的钱很少，南京城里又不缺富商。他苦笑，没想到到了南京最终还是需要借势。其实在这里最好的方式是去找林子玄，可张天毅心中一点小小的自尊心让他觉得找别人其实也行。 只是在他还没想到找谁的时候，倒是有一个人先找上了门。当时张天毅因为要养骨头，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看到从一辆路虎里面钻出来一个身体健壮的像是一头熊的男人朝着他走来的时候，张天毅第一反应是跑。这等体格的人要是来找麻烦的，他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是对手，何况现在还打着石膏。 “我叫赵成栋，你口中赵老爷子的义子，想来见见你。”声音很低沉，从面相上看应当也是一个木讷的人。 “对不起。”张天毅情绪低落，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怪不得你，最后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对他老人家来说，是心满意足。”赵成栋蹲在张天毅的前面。 张天毅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实在不能接受那样一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慈祥老人最后以战死的结局收场。或许赵老爷子自己心满意足，可他作为晚辈，总觉得胸中气不顺。 人活在世上，总要求一个顺心意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他是战死的，这个仇轮不到我来管。江湖规矩嘛，一对一的战死，自然有弟子去寻仇。”蹲在张天毅对面的赵成栋总在不经意间打量张天毅，但是面上神情纹丝不变。与赵老爷子一直笑颜常开很不相同。 “那您来南京，是有什么事情吗？”因为赵老爷子的关系，张天毅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天然就有一种亲切感觉。 “轮不到我寻仇，和我不寻仇，这是两码事。” 穿着普普通通的男人站起身，身板格外的厚实。找钱家寻仇在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平平淡淡，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事情罢了。他轻声说道：“老子被人杀了，当儿子的，总要有点作为。就算他看不到了，也算我的一点孝心。我懒得找那个叫魏良的娘们。”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恍如一张拉开的牛角大弓。浑身上下散发出来危险的气息，最后呵呵笑道：“总不能让您老人家给我白白取一个赵成栋的名字，你在天之灵慢走一步，该死的一个都跑不了。” ... 燕京城里终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派来了调查组，不多，但是里面的人员构成让所有人感到震惊。从计香雨和胡长峰只是调查组里面的组员来看，就知道其他人的身份背景小不到哪儿去。 事实上，也只有这样的一群人组成的调查组才能给人们一个放心并且说得过去的真相。因为不存在能把这些人都压倒的权势，更没有人可以用金钱来收买他们。 调查组的负责人叫江小平，爷爷辈是上一届主席。人长得微胖，嘴角天生上扬，一脸笑面。看到人也是未语笑先来，在京城大佬的眼中，这个顶尖的红三代，天生性情稳重，少年老成之流。从小到大，永远能够清楚判断在什么年龄适合做什么事情。更让人佩服的，是每一次都能准确把握住尺度。 知道每一件事做到哪一种程度最合适，从小到大从来没动后家里的关系帮他善后。这一点，计香雨都比不得。毕竟计香雨的骨子里，多了不少冒险和激进。而江小平，是能忍则忍。不能忍，强迫自己忍三分。所以在二代的圈子里，名声很好。但从没人说他是懦夫。 “长峰，你说他们是不是老糊涂了。有你和香雨在，怎么把我弄过来了？我在沈阳军区待得好好的，还和佳星那小子约好去喝酒。”江小平挠了挠头，很是意外。 胡长峰瞥了一眼距离不算近的计香雨，偷偷摸摸的说道：“香雨有一个侄女，他家当时不是流落到乡下了，那女孩因为这事儿，现在还在医院里打点滴。让她负责，我怕这些人都活不到燕京城去。” “我擦！还有这事儿？不行，你得把人给我看住了，有罪没罪的得等判完了再说。”这件事还真把江小平吓了一跳，计香雨的脑子和性情，加上胡长峰的本事以及对计香雨言听计从的模样。他还真怕这件事情的相关负责人在前往燕京的路上一个接着一个莫名暴毙。到时候他是不查呢还是不查呢？ 忽然之间，江小平对于这个本来没放在心上的事儿感觉到头疼起来。 第三十四章 道不同 疫苗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调查的，披露的证据已经足够多了。关键在于上层的博弈，最后会怎么处理。不过随着总-书记讲话以后，这件事情已经被定了性。 调查组成员一确立，明白的人自然也就明白，上面是要给出一个交代了。除了领头的江小平以外，其余人都是胡家一派，胡家关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在燕京城早就清楚的表达过了。 “江哥，咱们先去哪儿？钱氏集团的总部还是制药的工厂，或者，到政府那？”胡长峰和江小平靠着车身，一人嘴里叼了根烟。江小平在燕京，就是他们这群二代的头头，只不过性情问题导致不算出彩。领头羊也成为了别人，可一直跟着计香雨在一起，听计香雨分析了很多事情的胡长峰却知道，眼前这个随和的大哥，不容小觑。 “咱们先去见一个人，刘松那鸟人说这件事是他朋友曝光出来的。咱们不得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搅动了这么大的风雨。这件事，别人不清楚。你该知道甚至到了上层的博弈。不得不说，钱如意这老娘们的关系网够大够厚的。”江小平拍了拍胡长峰的肩膀笑道：“这几年，原来的大亨巨枭都上了年纪，该到了新生代冒头的时候。你和香雨要做的事情我听说过，不靠谱。” 烟雾缭绕中，江小平又说道：“从人类存在开始，就有江湖的存在。古今中外，从来没有一个国家能够丝毫不存在这些势力的。最好的情况，是扶起一些相对守法的人来。” “香雨也是这么说的，可江哥你知道，我呢，就是个打架的。这种决断的事情啊，都是她来想。我们在全国很多地方观察了一些人，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我和香雨在燕京就见过。他和刘松，挺熟悉的。”话说到这儿，就可以停下了。 江小平从口中吐出一口烟雾，摇摇头自嘲道：“在沈阳军区待得时间久了，都不知道现在燕京是个什么状况。哪里出来的人物，能跟刘松挂上关系，还能搅得南京这么大的风雨。让你这一说，我更感兴趣了。” “在这儿聊什么？”计香雨的忽然出现，吓得胡长峰一把把嘴里的烟掐灭，尴尬的摇头说道：“没说啥。” 江小平笑了起来。 胡长峰和计香雨这一对，在他看来就是天作之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身份背景、性格能力都很是般配。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之间互相喜欢。这一点，千金不换。 江小平不太喜欢与人争锋，这个和能力大小关系不大，主要是性格问题。但他也不愿意看到属于自己阵营失败，所以觉得军队里有一个参谋叫计香雨，一个将来会做将军的胡长峰。是好事。 国虽未至最强。 但有无限希望。 江小平打心底不愿意掺和训练以外的事情，他的家庭背景足以保证只要他做好自己分内事，就能平步青云。毕竟家里的老子当过主席，留下来的学生数不胜数。 这一次，还是他那个早就跑到山里养老的爷爷亲自给他打了电话。他才从沈阳军区钻出来，因为牵扯到调查事件，也没提前和李佳星说这件事。这么放他的鸽子，回去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啊。 江小平最爱的一件事，就是让李佳星找王黑虎出来打架。虽然他不是那个论武天下为先的老人的对手，可每次打架总是能有不同的收获。 计香雨伸手拍了拍车门，指着对面说道：“找到那小子的位置了，和赵成栋在那面的树底下聊天呢。” 江小平实在受不了胡长峰的眼神，也把烟掐了说道：“那咱们等会过去，等赵成栋走了再说。这段时间，除了案子以外不要接触不相关的人，咱们得避嫌。” 胡长峰点头说道：“好，不过这小子和赵成栋也有关系？” 计香雨点了点头，心中已经记了仇。自己昨晚刚和他说完张天毅和赵成栋的关联，今天就敢跑出来这么问。 江小平看到了计香雨的眼神，靠在车身上笑了笑没说话。他眯着眼睛望着有些刺眼的天空，寻思着要是李佳星在这儿就好了。 那家伙虽然嘴贫，可真的有意思啊。 可惜了。 可惜他是李林凯的儿子啊。 没办法的事儿，注定了将来要继承李林凯势力的李佳星。和他江小平再是意气相投，也没法成为一种人。 这是道不同。 计香雨忽然拉了一下江小平的手腕，指着路对面低声说道：“魏恩赐！” “嗯？钱如意旁边那位？” 江小平正了正身子，顺着计香雨的手指方向看去。他们在来之前，对于钱家的主要构成是做了功课的。知道这个魏恩赐跟了钱如意很久，属于核心层，他的出现，必须要关注。 “江哥，打得过吗？”胡长峰饶有兴趣的问道。 “打个屁啊，左手刀魏恩赐。道上出名的人物，不过给把枪倒是有把握。”江小平耸着肩膀笑骂，他和王黑虎交手之余，听那位老人讲述过魏恩赐，说这个人的刀不大气，但是够险。和他交手，要处处小心。当然，如果你强大到能够大势压制，那对付起来也算是简单。 只要注意他的左手反手刀就好了，那是魏恩赐的绝技，有点像是关公的拖刀斩，千锤百炼之后，防不胜防。 不过武功在古时候冷兵器时代的作用远远大于现代，再厉害的武功也不能把自己变成铜墙铁壁。在子弹面前不分强弱，就像王黑虎曾经说过，如果两个人的距离不超过三十米，他不怕枪。三十米到五十米之间，很危险。超过五十米，只能听天由命。 这还是依靠他强大的眼神和瞬间反应速度，在开枪之前判断方向迅速躲闪接近。如果没有防备，那必死无疑。 江小平拍了拍自己的后腰，那里别着一把枪。他笑了笑，有持枪证的人，怕什么刀客？ 第三十五章 请人 第57章 赵成栋的出现，张天毅并不觉得是为了赵老爷子来看自己。即便是有，也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更多是，是为了在钱家这个风雨飘摇的大船上得到更多的利益。就像一块块香喷喷的肥肉扔在草原上，总会引来说不清的狼群环绕。赵老爷子的死，也正好给了赵成栋亲身来到南京的理由，绝妙的理由。 徐锦衣自从把事情捅给张天毅以后就消失不见，估摸着也是怕钱家找他算账。天网的厉害，在于覆盖全国范围内的信息网，而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在南京发生冲突，被弃车保帅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事情。好在张天毅身边还有一个胖子可用，这家伙正蹲在树荫下面，和张天毅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胖子皱着眉头问道：“咱们继续呆在南京城是做什么？真把那个什么宗诗梦的老底摸清？这案子就是个由头，做不做的不重要，而且我看那个女人，也是个修炼有成的妖精，不好对付。” “接下来的单子，怎么能不做呢？”张天毅笑道：“郑家的势力不小，郑家的那个女人也很厉害。她怀疑宗诗梦有问题，其实八成就是察觉到了什么。学校里的档案更当不得真，不过眼下这件事情先不急，她儿子也没急到现在就结婚领证的地步。我断了一只胳膊还在这里待着，是因为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分一杯羹。” 胖子恍然大悟，他这段时间也察觉到了南京的风起云涌。钱家的式微，对无数人来说都是机会，因为钱家空出来的盘子任何人独自吞下都只有噎死的份儿。至于谁能最大限度的吞下一些，就看各自的本事了。胖子试探着问道：“能不能把你那个兄弟找过来，咱们这儿没个猛人镇场子。抢地盘这种事儿，再是经济上的手段，最后也得保证安全。不然说不定赢了市场，人就掉了臭水沟子里爬不出来。这些年这样的事情我也见了不少，争不过干脆找人直接撞死。交通事故，二十万了账。有的是人愿意干这种事情。” 胖子拧开旁边的一罐可乐，一口喝下去半瓶。顺手把瓶子捏扁说道：“京城事情逐渐平息下来，冷家损失了很大的市场。不过终究还是稳定下来了，冷瑜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本事。冷家下面的酒吧交由孙唐路负责，经营的也算是有声有色。而且盘子的缩小，让冷瑜手中多了很多可用的流动资金。蔡力农手上的快递公司能这么快覆盖大半个北方，现在进军南方，把手伸进南京也和她的大力支持分不开关系。以你和她的关系，也许可以商量一下合作。” “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我最近脑海中盘算了一下。其实抢地盘这种事和段如霜合作是最好的，可惜南京这个孙子楚是她大哥。刘松是体制内的，不可能公然和咱们玩这个东西。想来想去，也只有冷瑜了。”张天毅笑了笑，说道：“至于你说惊蛰，这小子现在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我要是叫他，估计也叫的来。只是这次南京的事情，不准备让他掺和了。没别的意思，不想真的让他因为我背上人命官司。胖哥，你知道，走到这一步，最后真的手底下有了人命，也不是不正常的事情了。” 胖子沉默了好久一会，确实到了这一步，不是你吃人，就是人吃你，没有选择。慈不掌兵，没这个胆量，也最好不要招揽这件事情了。小人物往上爬，终究是需要几次不择手段的。胖子甩了甩脸上的肉，又一口把可乐喝了个精光。打了个气嗝说道：“钱的问题交给你，找个镇场子的人这种事情交给我。只是我找来的人一来肯定不如你那个兄弟靠谱，二来，交情不深就只能用钱说话。怕就怕他们被别人的钱收买，那就麻烦大了。” “江洋大盗啊？”张天毅带点嘲讽的语气，不想胖子还真就点了点头。 “这些个家伙放在古代，那就是个顶个的江洋大盗。没一个手底下没几条命案啊，不过做的干净，道上有信，但没谁有证据。最主要他们杀得也不是什么好人，大都是黑吃黑，警察有时候也懒得管这种事。我当时还在天网和徐锦衣一起共事的时候，接触过一些这样的人。其中有那么两三个我觉得还不错，可以用一用。”胖子用力的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肥肉，犹疑的说道：“不过这几年我在京城，和他们没了接触。找到不是难事，他们还能不能指望得上就不一定了。” “我马上就给冷瑜打电话，商量一下资金的事情，顺便讨论一下切入的行业。要是能找到个口子，抢了医药方面，那真就是一本万利，发财的机会到了。至于你说的这些人，有多少个找多少个来。别怕付出代价，老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这样的人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咱们也舍得。”张天毅冷酷的表情，浑然不像先前说起楚惊蛰时候的不忍。 “好，这几天就让蔡训这小子照顾一下你。我燕京那边的朋友说调查组已经到了南京，那估计钱家绝不敢在做之前那样的动作，这几天的南京城其实反倒是安全的，就怕钱如意那个老女人最后狗急跳墙，那就一起玩完。”胖子把可乐罐扔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划线恰好钻进不远处的垃圾箱中。拍了拍腿嘱咐道：“你最近也别太劳神，养不好胳膊以后习惯性脱臼那就不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小子还这么年轻...” 张天毅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开口笑骂道：“你怎么和一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唠唠叨叨的。赶紧把人去给我找回来，镇场子马前卒都缺人。” 张天毅站起来贴着胖子的耳边说道：“我是真想把手伸进医药行业的圈子里，可这个圈子水太深，镇不住场子容易被淹死。” 第三十六章 清道夫 ps:我的哥哥们，不用加扣扣催吧...良心话，我的更新不算慢了吧。 陕西西安，十三朝古都，古遗址众多。早在一百万年前，就有了古人类在此聚集。更有“八百里秦川物华天宝，五千年历史人杰地灵”的美誉。从西周到唐，有十三朝定都于此，或许是沾染的帝王气太多，此地英雄辈出。 西安长安医院，一间特护病房，屋里只放了一张病人的床榻，屋子里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像那么的呛人。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素白的女孩，弯弯的眼睛一眯就充满了笑意。她望着在她床边忙来忙去的男人，一脸满足。 正在床边坐着削苹果皮的男人大约有一米八三，三十岁出头模样。穿着一件不知道哪个批发市场十块钱三件的黑色短袖，袖口紧紧的贴在绷起的肌肉上。脚上一双回力牌解放鞋，说不上舒适，但是耐穿。这样一个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说是穷屌丝，或者顶多说一句挺帅的穷屌丝一般的男人，却能坐在这间每天要花费大几千块的特护病房中给人削水果。水果刀在他手里就像是一个玩具一般，婉转如意。一根长长的苹果皮搭在食指上，不带一点果肉。是怎样的千锤百炼，才能有如此惊人的刀工。 他的声音比女孩子的还要温柔，轻轻一笑，说道：“若兰，不要着急，马上就好了。” 女孩似乎身体有点问题，依旧躺在床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微微摇头道：“我不急，哥哥你慢点，小心刀。” 男人微微一笑，小心刀？ “待会帮你翻个身，我就去上班了。”男人把切好的苹果放在女孩的床头 。 女孩点了点头，嘱咐道：“扫地的时候用心点，别挨了骂。” 男人帮女孩把身体翻了一下，宠溺的笑道：“小丫头，还用你嘱咐？好好配合医生，等你的腿好了，我带你穿上最美的婚纱，到西安最高的地方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女孩满足的点头。 男人转身走出医院的门，顺手关上。沿着素白的走廊走过，偶尔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痛苦声音，或者是打心底透出来的哀叹。大多数病人的脸上透着的都是痛苦、哀愁的神色，来到了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事。男人只是庆幸，他的丫头心性不错，是个乐天派，即便两条腿都没了知觉，依旧能够每天保持开心的状态。他和女孩说自己的工作是清道夫，女孩也从来不问他为什么一个清道夫能够把她送进特需号病房中，还负担得起这个支出。要知道，这种病房装修豪华，可只对领导人开放，不是有钱就能够进得去的。 沿着西安的街道慢慢的向前走，男人随手把刚刚带着的折叠水果刀扔进了裤兜里。这个时节的西安不算晒，就是游客太多，每一条街道都是人满为患，显得很是拥挤。十朝古都的声名，也确实是吸引了太多的人前来。他从人群中挤过，很奇怪，再多的人，他也总能挤出来一条缝隙，恰好够自己通过。 他停在一间茶馆门口，茶馆挂着个牌面“雨心茶楼”。他笑了笑，真是什么人都能附庸风雅了，曾在道场里读过等身书的男人都觉得品茶是一件高雅的事情。这和饮茶不一样，后者老少皆宜，前者讲究甚多。用处女摘茶，晒茶虽然在道理上狗屁不通，可也有不少人乐此不疲。似乎真的当处女摘下来晒好的茶叶，就干净了一些异样。 有些人心是肮脏的，吃干净的东西喝干净的水，他还是肮脏的。唯有用鲜血，才能洗刷这份肮脏。 男人没有走进茶楼，他叼着一根烟在花坛边上坐下。医院里不能抽烟，女孩也不喜欢他抽烟。所以他每天在医院里的时间，就只能憋着。喜好烟的朋友很清楚，这玩意憋着，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烟雾缭绕之中，出现了一行人，挺多，前后能有十几个。领头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肚子大的估计低头看不见自己的命-根子。怀里搂着的是一个遮不住风尘味的少女，女孩身材曼妙，丰乳蜂腰肥-臀，面色谄媚。身后跟着的人就比较复杂，有男有女。其中四个穿着黑色西服，一眼能看出彪悍气息。还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腋下夹着公文包。不知道是政府的人，还是公司的秘书。但眼神里的精明的气息，掩盖不住。 男人站起来，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后弯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迎着这一行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原本在兜里的折叠水果刀出现在掌心中，刀锋没有弹出来。 跟在胖子身后的四个保镖有两个上前一步，挡住了男人往前走的路。他们刚想用眼神警告他转一个方向，便被男人一个踏步，角度刁钻的两个掌刀击中下腹，瞬间倒下。多年苦练的两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有意保护腹部锻炼腹部的努力在某些人眼里，破绽百出。男人迎着另外两个上来的保镖，再次踏前一步。 同样的两掌，两人再次倒下。 行云流水。 胖男人搂着妖娆女孩的身子有些发抖，他是商海奋战多年，拿过西安市十大杰出青年，今时今日也算得上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这个男人的出现，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要知道他的四个保镖都是重金聘来，当初也被称赞修为高深的。两个照面全趴在地上这种事情，让他觉得一年没人几十万给的有点亏。就在他想试探男人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忽然发觉胸口一阵剧痛。 “有人花钱给你个教训，告诉你缺德事少干？回去把拐卖的儿童都送回原址，少一个下次要你的命。低头看看，杀你只需要弹出刀锋。” 男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记住了，一个都不能少。” 说完，男人起身离开，没有人敢于阻拦。他就这么慢慢悠悠的恍如散布一般走进人群。要不是把那些被拐卖的孩子找回来太难，他一点也不介意送这个黑心商人去死。有人给钱让他给这头肥猪一个教训，后面的话，是他自己顺便加上的。 其实他的工作真的是清道夫，清理垃圾的清道夫。 他把水果刀扔进垃圾桶里，这把刀不适合再给丫头切水果了。男人走到医院下面的一个水果摊上，心里盘算着今天给丫头带什么水果呢？ 第三十七章 最会玩刀的王小刀 但其实，现在买了水果也不能拿上去。哪有清道夫随随便便就能旷班的。 于是他走到医院对面的小河边，坐在一个凉亭下面点了一根烟。不时有走过的少女，偷偷地瞅着男人。确实，一个面色刚毅，脸上眼神里都写满了故事的男人，叼着一根烟的样子很容易引起兴趣。配上一身荷尔蒙炸裂的强健体魄，顺带着起了性趣也是正常。 男人手中重新盘旋起一把水果刀，这是他刚刚从水果摊上拿个，拿个老板每天都会给他带一把水果刀。给水若兰削完水果就拿去清理垃圾，但愿这些带着功德的事情，能保佑她尽快好起来。男人接活，也会挑挑拣拣，觉得合适的接，他有这个资格。 水若兰，他的女友。从高中到现在，差不多十年，相依为伴。再一次车祸中双腿失去知觉，她还说幸亏不用截肢，不然看起来多丑。她的家庭自然是负担不起每个月十万的恢复治理费用，好在不幸中的万幸，她有一个能负担的起也愿意承担这份责任的男朋友，女孩很知足。她觉得人生能遇到这么一个人，即便是用双腿作为代价，也值得了。只是站不起来的自己，有些拖累他。 其实在她心中，很清楚住在这么豪华的单间，每天特定的医生护士来帮忙做训练需要昂贵的代价。虽然不知道具体到细节上要多少钱，可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她很清楚，一般的富豪也未必负担得起。主要哪个富豪愿意为了一个不算是很漂亮的残废每年花销出去一百多万？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应当。 别说两人只是男女朋友，即便真的是结了婚，也没资格这么要求。付出与所得，是平等的。超出来的那部分，就是爱。 她这个十年前高考六百五十多分的男朋友，博览群书，每次谈到古今中外的事迹，少有他不知道的。很多时候解释的比百科全书还要来的详细，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依靠床上的机关让自己坐起来的水若兰静静的咬着苹果，小口小口的嚼着。其实她自己能够翻身，也能够喊护士帮忙翻身。可总没有他帮忙，来的心底舒畅。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陌生人。她扭过头，疑惑的望着这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这间病房不是一般人上的来的，步行梯有保安，电梯不刷卡上不来。 所以这个胖子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其他病房的人吗？可他进自己的病房做什么，水若兰没有多问，只是悄悄的按响了放在被子里面的手机。上面只有一个号码，所以拨通很容易。 “我是王小刀的朋友，没找到他现在在哪儿，只要来你这里等着，守株待兔。”胖男人做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兆辉，和王小刀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认识了大概有六七年了，也就是你们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这次来这儿，是有些事情想找他帮个忙。” 胖子利用关系网，查到了不少以前有过交情的猛人。可几年时间以后，依旧还能活跃着如是凶猛的不多。他第一个来到了西安，想找到王小刀。可是王小刀真的很难找，即便是动用了很多的朋友资源依旧很难找。他忽然想到了水若兰，果真一查，就查到了她所在的医院，所在的病房。 “有事？出来说。” 接到电话的王小刀三步一楼，眨眼间冲上了十八楼来到病房外面，面色不红不喘，眼尖的胖子看到他的袖口藏着已经弹出刀锋的水果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走廊拐角处。王小刀收起了刀锋，但刀身在掌心中盘旋。阴着脸问道：“什么事？” 他没有问为什么胖子能找到他，这个世界龙有龙道，蛇有蛇道。胖子当年就是玩信息的，自己也早就体验过了他搜集信息的能力。只要还生活在大陆上，被他找到不算诧异。 胖子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却迟疑了一下。 “你知道我不想让若兰面临危险，所以不想掺和太多的烂事。你出现在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 王小刀手里的水果刀旋转的越来越快，熟谙他性情的胖子知道，当水果刀旋转成为一个圆圈的时候，就是他要杀人的时候。胖子一点也不怀疑他敢在这里动手。对于王小刀来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能动手的地方，杀人，也不一定就是要留下痕迹。 “我知道若兰的事情，南京有一家医院，有一个老医生，治疗这类疾病最是拿手。我有把握让他给若兰专门治疗，不敢说保证好起来，至少比在西安希望大了很多。”胖子急急忙忙说道，这个理由听起来不错。 果然，男人手中的水果刀旋转的慢了许多，可以依旧没有停下来。 “我也不希望‘最会玩刀’的王小刀就这么落寞没有声名的过一生，直到死去也没有展现出生命的光彩，那不是你应该去过的人生。你的人生注定应该跌宕起伏，留下绚烂的一笔。” 可惜这些话说完，男人手中的水果刀再一次快了起来。他看了胖子一眼，冷声说道：“如果今天来的不是你，如果没有当初的恩情。我现在就折了你的十根手指，离开，再敢出现在若兰面前，我让你和他一样，走不了路。” 胖子忍不住骂道：“你就甘愿一身本事埋没在这里？读过等身书，玩刀让王黑虎都称赞未来江湖，必有你一席之地的王小刀就甘愿做一些蝇营狗苟为钱卖命的事儿？你在西安得罪了多少人，你自己数的清吗？就不怕有一天人家找你报复，就算你本事通天怎么样。我找得到这里，别人也找得到。酷烈的手段不仅你会用，别人一样可以用在水若兰的身上。” 男人猛然间转身，一把冰寒的刀锋架在胖子的脖子上。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胖子急忙说道：“但是你去了南京就完全不同，我们人多，即使你不在，也会有人保护若兰。而且你能帮我们变得更强大，那若兰就更安全。咱们越有钱，治疗她的希望就越大。说一句不好听的，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若兰还有人可以依靠，我胖子什么人？我选择的人，不会薄情寡义，这一点，你相信吧？” 男人微微眯上眼睛，架在胖子脖子上的刀慢慢的放了下去。 第三十八章 如意拜佛 鸡鸣寺位于南京市玄武区鸡笼山东麓山阜上，又称古鸡鸣寺，始建于西晋，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刹之一，自古有"南朝第一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寺的美誉，是南朝时期中国的佛教中心。 每天来这里拜佛的人都很多，目的各不相同，身份也迥异。导致的结果，就是这里总是人满为患。魏恩赐抱着一捆香烛，终于是忍不住骂道：“特奶奶的，怎么这么多人？” 钱如意脚步一停，回头看了一眼。魏恩赐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把手中的香烛递了过去。 “拜佛，重在心诚。你手上沾满血腥，心中蕴藏杀念。在外面等我吧。”钱如意接过香烛，向庭院中间的香炉走去。 “烧个香烧十万块，何必做那些勾当？”魏恩赐喃喃的自言自语，随意抱胸冷笑。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钱如意的身影，也引起了周围游客的关注。即便是在出了名灵验的鸡鸣寺，有这么大手笔的香客，也是屈指可数。钱如意对四周的关注视如不见，双手合十，虔诚行礼。把所有的香烛插好，她抬脚走向观音殿。 鸡鸣寺的观音殿中供奉的观音像面北而坐，殿门上有楹联，一侧写着“问大士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钱如意在门口驻足，看了这幅楹联好一会，抬轿进了殿门。里面的僧人明显和她很是熟悉，看到她，起身双手合十，颂唱佛号后，重重的敲响了钟。清脆的钟声引来无数香客的，对于这些探究，钱如意依旧不在意。 她虔诚的走到拜垫前面，屈膝跪下，双手重叠放在前面，俯首使额头与地面一平。同时，口中喃喃的，似乎是在祈求着什么。 她的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似乎想要融入这片天地，又似乎想借助佛陀巨大的金身遮掩住自己。 如是三跪九叩首以后，钱如意站了起来。对着敲响钟声的老和尚恭敬地说道：“宗诚大师。” 宗诚大师双手合十还礼，面带笑容说道：“钱施主，您来了。” “嗯。” “上次您捐献的五百万，我寺已经全部用于为我佛上金身。贫僧在这儿，对施主道一声谢。” “使不得。”钱如意急忙拒绝道：“弟子的一份心意。” “施主以诚心侍我佛，我佛慈悲，自会保佑施主一生平安。” “阿弥陀佛。”钱如意颂唱佛号以后退了出去，站在门口一直等她的魏恩赐，时隔这么久第一次在她面孔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老板，咱们去哪儿？”魏恩赐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以前钱如意几乎把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什么时候做什么一清二楚。 “咱们走一走南京城的每一条街道吧，以前没走过的地方趁着这几天都走一走。想一想，在南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有很多地方我都不曾去过。当年这鸡鸣寺还是他带我来的，我们去了胭脂井，求了姻缘，别说，挺准。” 钱如意有些絮叨的说起当年的一些往事，感慨说道：“老魏，那时候你还没跟着我呢。” “是啊，那时候没福分。”魏恩赐的话里充满了感慨。 “我是什么时候记住你的？我想一想。”也许是时代太过久远，钱如意想了挺久，挥手笑道：“老了，真的是老了，这脑子也不行了。那是你荣耀的时候啊，有二十年了吧？李林凯这个老东西为了给他儿子求药治病，带着王黑虎闹翻了南京城。只有你，能撑得住。没让咱们被彻底看扁。” “不是老板你们带着人镇场子，那天我就死了。”魏恩赐也很感慨的说道：“我哪儿打得过王黑虎，他不过是怕把我打死了，真被你们一拥而上。带着李林凯走不出去南京城。之前李佳星那么嚣张的踏遍全国，李林凯的实力固然是威慑，其实王黑虎带来的压力也不小。” “时间过去的太快了，你说为什么杜月笙年纪那么大还那么有拼劲，我就一直觉得自己老了呢？”钱如意踩在南京的青石板路上，停住脚步望着天空，眼神中充满了落寞。 走到她这个高度，对很多人来说是一辈子难以想象的。从钱财的角度上来说，她算是走到了最高峰。这个世界上，她想买的东西，很少有买不起的这个说法。而且有钱人的乐趣确实多到穷人想象不到，至少能够解决掉95的烦恼。 这个世界上，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包括生命和尊严，这种事情钱如意自己并不喜欢做。不过她见过段如霜干的事情，那个女人总喜欢研究人性。用钱剥夺人性，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但是成功率确实很高。 “恩赐，以后王孙就交给你了。我不求钱家在遭此一劫之后还能重复荣光，但是你得保着钱家不倒下。钱家在，王孙的日子好过，我到了哪儿也有底气做一些事情。”钱如意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要是你们都倒了，我可真就老了老了，反要颠沛流离，听天由命了。” “嗯，我会尽力而为。拼了命，保着钱家不倒下。”魏恩赐重重的点头。 “孙子楚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会把他逼出南京。林子玄猛虎之姿，未来势不可挡，他要什么，能让步的这几年都让给他，不过有广州王冲帮忙牵制，他短时间应自顾不暇。江浙棋痴看在我和他当年的交情上，应当会坐山观虎斗。应付完这几个，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交情也就用的七七八八。” 钱如意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草原上那头老鹰和咱们距离远，还要提防李林凯和段如霜。同样的，李林凯被他挡着，也过不来。拉萨的活佛，不屑于这些争端。云南的杜老大，忙着和警察捉迷藏。真正要防着的，山西赵成栋，四川红袍。还有搅动起风云的张天毅。这三拨人，现在都在南京城。” “先下手为强？”魏恩赐眼睛里透出嗜血的狠辣。 “不。” 钱如意微笑摆手：“分而化之，驱狼吞虎，各个击破。” 第三十九章 面谈 一万字了。 张天毅在机场接到了胖子和王小刀，虽然走的时候胖子允诺带几个回来。可在他说服王小刀以后打来电话时候的兴奋样子，就让张天毅知道，这个人让胖子觉得其他人都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也让张天毅知道了王小刀在胖子心中的地位，绝对可以用一个“猛”字来形容。 “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也安排好了最好的医生。” 张天毅见面后没握手，先是开门见山的说道。他没说自己是怎么安排的，更没说为了在南京找到这个特需vip病房，让最好的医生专门诊治花费了多少心血。因为这些东西对两个人来说都不重要，他们本就在用自己的价值交换对方的价值。 “谢谢。”王小刀声音很冷，他的目光像刀锋一般在张天毅身上扫过。好在从小到大一直待在楚爷爷的身边，这让张天毅很适应这种杀气。王小刀的本事他不知道如何，但是杀气，比不了楚爷爷。 王小刀的第一眼，也没看出张天毅有什么特别。更没有想到以后这个男人会带着他走到怎样的一个高度，他只想找到最好的医生，把女朋友的腿治好。然后实现自己的承诺，到西安最高的地方，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张天毅的目光只是在轮椅上的水若兰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就收了回来。直视别人的缺陷，不是一个友好的行为，甚至某种程度上，是冒犯。 送水若兰进医院安排好一切以后，张天毅带着王小刀回到了侦探所。看到南京特需比西安更好的环境，以及医生拍着胸脯看上去似乎有十足的把握，王小刀万年冰霜脸，终于有了融化的痕迹。 他们找到一家很普通的烧烤店，点了一大堆烧烤。胖子拿起一串烤腰子直摇头说道：“这是个什么玩意，我跟你们说，吃烧烤还得是去辽宁锦州，那地方的烧烤最是正宗。你没看全国各地都叫东北烧烤，东北各地都叫自己锦州烧烤。这就是实力。” 张天毅在滨海待了二十年，确实也有点受不了南京的烧烤水平。不过还是打了个圆场说道：“喝酒喝酒，咱们第一次见面，吃什么无所谓，喝的开心就好了。” “我不喝酒。” 王小刀摇摇头，破例的解释道：“酒精会让我的手不稳。” 张天毅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急忙说道：“别介，他们玩刀的，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哥俩喝酒，让他看着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那，要不请我老太婆喝两杯？”张天毅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女人，旗袍上九凤起舞，状如朝拜。 张天毅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他不认识。但是身后跟着的人那天和钱王孙一起出现过，他倒是记得很清楚。王小刀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刀，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他的目光盯上了后面的男人。 “钱如意。”胖子低声说道，他没想到钱如意竟然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她该焦头烂额才对，怎么看上去反倒是有点悠闲？ 张天毅面上露出了笑容，真是意外的惊喜。他现在手里有冷瑜的支持，不缺钱，可还真就缺一个入手的契机。反正他的帐其实都是跟钱王孙的，对于钱如意，没仇。至于钱如意恨不恨他，重要吗？ 既然亲身来此，那什么都有的谈。 “钱总，久仰大名。” 张天毅迅速起身，似乎两个人很熟悉一般。呵呵笑道：“真是没想到，您还会出现在这种小餐馆中，找我有事？” 钱如意点了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 “一代更胜一代人啊。”钱如意赞叹，这是打心底的。她很早就想亲自来看看引起这场风云的小辈，虽然后续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连锁反应。但这个源头，就是引子。站在钱如意身后的魏恩赐忽然动了一步，这个动作让胖子吓了一跳。他查过钱如意的底细，自然知道魏恩赐的本事。 他下意识的扭头朝王小刀看去。 才发现王小刀已经握着刀到了张天毅的前面。 钱如意和张天毅都没有阻止的意思，任由着这其实两代人对撞在一起。魏恩赐的袖口里滑下来一把一尺长的断刃，捏在左手。王小刀手中抓着弹出刀锋的水果刀。两人在狭小的地方兵刃交错，有来有往。站在旁边的一男一女都是纹丝不动，两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笑容。 “不如，喝酒？” 张天毅先开口了。 钱如意点了点头。 于是魏恩赐和王小刀很有默契的同时退了一步。 再然后，魏恩赐低头看着自己袖口出现在的裂口。 “厉害！你们这些后辈真是让人望而生畏，这么短时间，你从哪儿找到的人？” 钱如意的问题，魏恩赐替他解答了。 “最会玩刀的王小刀？王黑虎没说错，未来的江湖必有你一席之地，甚至，引流风潮。” 王小刀手中的水果刀一收，不屑撇嘴冷笑。装什么老资格，给我一把好刀，砍了你的脑袋。 张天毅却是打心底感到惊喜，他是见过吴雍的本事的。也看的出来魏恩赐在那个圈子里有多牛逼，更查过魏恩赐的信息，知道这个名字，这个人的左手刀在全国都拿得出来。 万万没想到胖子真能给他划拉一个这样的猛人，一个在魏恩赐正面交手中似乎还能站了上风的男人。他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场景，以后打架，王小刀和楚惊蛰冲在前面，他在后面张狂怒骂：还有谁？ 这样的场景一经出现，张天毅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但是现在他还不知道，王小刀强大的不仅仅是玩刀。在道观里读过等身书的他，会的东西很多很多。 王小刀是玩刀的人里面玩的最好的，但是就他本身而言，最擅长的却不是玩刀。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最终的高度实实在在的由天赋决定。 努力能让你超过大多数人，但是成为第一人，除了努力，还要天赋。 第四十章 连番算计 钱如意来到这里之前，在路上甚至在出门前就打算好了一切。南京孙子楚，山西赵成栋，四川红袍，加上一个张天毅。这是她临走前最后要解决的四个问题，钱家目前的力量应付其他人已经是捉襟见肘，这四个摆在面上需要用别的方法解决。 这也就是她和魏恩赐在鸡鸣寺时候说的，分而化之，驱狼吞虎。本来她带着魏恩赐来，示意他动手是想给张天毅一个下马威的。占据强势的地位，接下来的谈话就会轻松许多。 可她没想到，张天毅身边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个能打的男人。和魏恩赐平分秋色，甚至略占上风。这多多少少的打乱了一些钱如意的计划，不过没关系，不至于到不能谈的地步。 “咱们做个交易？” 钱如意不在掩饰她来到这里的目的，直言不讳的说道：“你呢，替我对付一个人。你答应，南京的医药行业都是你的。你能据此吞下整个华夏的医药，算你本事。” “这么大的回报，钱总你真的让我心里怕得不行啊。”天上会掉馅饼吗？即便会也轮不到他张天毅。要对付的这个人要是简单了，那就出了鬼了。 “聪明人，难怪你能爬的这么快。我看过你的一些事迹，踩住的每一条线都挺准确。Hacker的事情你当时要是忍不住去深究，现在就一起去陪他了。曹闲野的事情，呵，二十年前，除了他没人知道答案了。”钱如意耸了耸肩膀，正色问道：“你真的想好了，这么大的蛋糕让给别人？我可以把蛋糕给你，让你对付他。也可以把蛋糕给他，让他对付你。于我而言，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张天毅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膛，双手轻轻的交叉在一起。他兜里罕见的没有带笔，所以只要用手指夹手指的办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望着钱如意平静的面孔，问道：“不恨我？” “说不恨是假的，但我这一辈子。算计过人，被算计过，不会觉得什么人做出什么事情就一定要有生死大仇了。输了，就是技不如人。”钱如意很畅快的笑道：“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再说了，我特别欣赏能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男人。尤其是像你这种，敢和我对抗的，冲天的胆魄啊。” 张天毅起身去柜台拿了两瓶青岛，用筷子一下子别开瓶盖。先给钱如意倒上三分之二杯，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举起杯问道：“这一杯敬您，可惜我没有能力更早认识您。” 钱如意一扬而尽。 “说说吧，是谁。”张天毅笑问道，他准备听一听，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南京整个医药市场，这块蛋糕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这个人不是那么的难对付，他也可以试一试。成功了，至少省去五年的发展时间。 “卫红袍，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钱如意问道。 张天毅点了点头，以前或许不知道。这段时间在胖子的帮助下恶补。很清楚的记得卫红袍是四川红袍会的老大，这个人其实不算四川一带的当家人，不像钱家或者林家那般在一个地方独一无二。但他手下的声音不小，只不过经营的项目很是让人看不上。坑蒙拐骗，一样不缺。手底下带的人，拐卖妇女儿童这样的事情都没少干。 可他有钱还有敢拼命的人，也算是通吃黑白两道了。这家伙用事迹证明，他很不好惹。这次南京出事，带了一伙人来了南京，一看就是有大志向。 “这个人很没有底线，他占据南京，即便是一小块土地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这个人没有丝毫底线，你知道他在道上放话说什么吗？”钱如意笑呵呵的说道：“他说，他要十里红花娶我外孙女。真是笑话，什么时候一个流氓也能娶我的外孙女了！” 张天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个干净。再放下酒杯的同时，他抬头看着钱如意点头说道：“成交。” 钱如意满意的离开了这见小餐馆。 “真把医药市场都给他？这里的利润让他拿到，无异于刘备得荆州，真就一飞冲天了。”魏恩赐在路上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让不让拿到，咱们都保不住这一块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强行保住的意义何在？谁有本事谁就拿走，至于张天毅，本来驱狼吞虎只是想求点时间。但是现在，你不觉得卫红袍真的不一定能赢吗？” 钱如意得意的笑道：“这个南京，至少现在还是钱家的南京。我怎么会让这些敌人，这么得意呢？这就像是下棋，你不能焦急。更没必要在乎这些旗子谁吃掉了谁。”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魏恩赐问道。 “去见卫红袍啊。”钱如意奇怪的看着魏恩赐，摇摇头说道：“你的心乱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想得到的。怎么能让张天毅有攻其不备的机会呢，他要是把张天毅咬死了，我也不介意把外孙女嫁给他。只要能为王孙铺好路，几个赔钱货无所谓。” 她在商场上混了几十年后，有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底线和立场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更习惯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就有什么样子的立场。钱如意仰头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接下来要抓紧时间了。 她早就得到了调查组进入南京的消息，不管他们为什么现在还没动手，都意味着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趁着还在的时候，帮钱王孙多除掉一些麻烦，让钱王孙以后的路更好走一些。 她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她自己其实很清楚，没有开疆拓土的雄才大略。做好一个守成之主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不是说他不优秀，若是和普通家庭的孩子比起来，他绝对算是一个人才。只是他的对手都太强大了，都是十三亿人里面屈指可数的人杰。 在这些人面前，钱王孙太弱小了。 第四十一章 剁了他 第60章 宗诗梦一个人走在校园了树荫下，上身穿着黑色贴身短袖，下身是一条黑色斑点裙子。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MK背包，很暴殄天物的用来装了书。她不像普通女孩那般，对于所谓的名品包有多么看重。因为曾经有一段岁月，她也曾和闺蜜一起在每个大牌子出了限量版的时候就跑去买下。甚至疯狂到连夜飞往美国，只为了抢一个包。宗诗梦停留在一颗石榴树下，抬头望着茂盛的树叶，忍不住想起了张天毅。这个助教确实很有意思，难怪能把她的心都带走。 南京城的风波到了此时此刻，无论是谁出马都平息不了。终究是要决出一个胜负，有人生，有人死。有人黄昏落寞，有人朝阳升起。这本就是江湖一直都有的模样，参与的人都没资格谈可怜。 至于郑家的那个公子哥，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喜欢。只不过是恰逢其是，正好需要的时候他出现。对于宗诗梦来说，他只是一个掩饰身份的工具，他的母亲怎么想怎么看她一点也不在乎。最让她觉得搞笑的是，郑家这位算得上是女强人的母亲竟然让天网调查她的身份。 说来也奇怪，南京这“六朝烟雨气，金陵帝王州”。没出来几个像样的爷们，倒是像样的娘们不少。她走向的方向是图书馆，表面上的目的是还书，实际上是知道张天毅此时此刻一定在图书馆。这家伙除非有事情要做，不然准能在最角落处发现他。 在进图书馆之前，宗诗梦特意的停下脚步站了一枚梧桐树叶。文艺青年之间送的礼物，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比的就是谁的更加别致。女孩子送男孩子一枚树叶做书签，很不错。 带着这份似乎像是动了心思的礼物，宗诗梦走进了图书馆。南京大学的图书馆很大，分门别类不知道有多少藏书。不过张天毅的位置很好找，宗诗梦敢百分百确定他就在金融学旁边几张书桌的角落里。她走过去，很随意的把手中的梧桐树叶按在张天毅的面前，这家伙很是不解风情抬头问道：“宗同学，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聊一聊了？老师对于金融学，非常感兴趣吗？”宗诗梦笑问道。 张天毅把书签放在自己看到的页码处，合上了书。指了指楼梯旁边拐角处的位置，意思是这里的学生太多，不适合聊天。两人一前一后，做到拐角。张天毅把书夹在腋下，望着窗外的风景说道：“其实不感兴趣，我读大学的时候脑子不好选了这个作为第二专业。不过现在多少还是有点庆幸，金融确实是一个能赚钱而且赚钱很快的行业。” 宗诗梦掩嘴轻笑，望着张天毅的背影。心想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奇怪，和她的描述一样，什么都想学。难道不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没有取舍的结果就只会和诸葛亮一样，劳累到死。宗诗梦走到张天毅的身旁，问道：“老师很缺钱？” “谁还会嫌弃自己的钱多？我以前挺想过有点小钱，生活舒适的生活。后来想想，还有父母在，万一他们病了我连治病钱都没有，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张天毅笑了笑，兴许是在缓解心情。钱如意的话多少给他带来了压力。 在他眼中，现在南京乱的像是一锅粥。林子玄，孙子楚不消多说，这是他之前就知道的人物。后来又有了找上门的赵成栋，以及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的赵老爷子的弟子。加上钱家以及钱如意说的卫红袍，再算上自己，整个一战国七雄的局面。 两人站在一起，忽然间没了言语。都从前面不大的窗户向外看，只不过想必从小到大所有经历没有丝毫相似的两个人，心中的想法迥然不同。 ...... 卫红袍简直要被钱如意笑死。 他觉得自己虽然不能和钱如意这种南京霸主想比，可好歹也是四川一带拿得出手的人物。四川一带自古乱相横生，不像其他地方总是能出现一个王。那地儿民风实在彪悍，谁也不能彻底的征服所有人。卫红袍不觉得这些老大们要是出生成长在四川，能取得这样的成就。 何况，乱有乱得好。比如这些人加一起也不如他来的阴险，来的不要脸。 从钱如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离开以后，卫红袍就在大笑，笑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停下。 “你们说，钱如意是不是成傻逼了。她是认为一位一个小小的二十来岁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也能和我过招？等老子占了南京，非要让她亲眼看着和她外孙女来一场活春宫不可。这娘们从头到尾就没得起咱们，到时候看她能怎么着。”卫红袍冲着周围兄弟哈哈大笑。 他们这一群人没几个有文化的，大多都是十几岁就退学跟着父辈跑江湖，虽然兜里都有点钱，可一样逃不开是社会最底层的存在。这个阶层的人，糙的很。饮酒作乐找女人，就是最喜欢的事情。可也数他们手最黑，谁挡了他们享受的路，烧杀挖坟淫-人妻女，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她可不止一个外孙女，老大你到时候让她们几个姐妹一起在你面前脱光了伺候，不是更爽？” 听到这话，卫红袍朝着一长相帅气，人高马大的男人笑骂道：“你特么以为我是你嘛，一个女人玩起来挺好，顶多一龙双凤。要是再多啊，我可架不住她们。” “行了行了，为了钱家空出来的医药，咱们也得先把张天毅处理掉。话说这个人是谁啊，你们有知道的吗？”一直坐在角落里，一直不说带着眼睛的男子皱着眉头站起来说道：“我刚刚找了几个朋友问了一下，没人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钱如意是不是耍我们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玩意，不过你们都听到她说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哪个兄弟找到他，别废话，给我剁了他。下手的兄弟也不用担心，一百万送你们去东南亚。老婆孩子带不过去的，我替你们养了。”卫红袍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第四十二章 定策 第61章 论找人这个本事，卫红袍比起张天毅可就差得远了。尤其是在南京，一来蔡力农遥控指挥已经占据了一部分的快递市场，相当于从底层摸底排查。二来徐锦衣虽然人没了，可查询传递信息的渠道还在，一些高层的难以察觉的信息，总能从他这儿传过来。 胖子急急忙忙的把张天毅找出学校，说道：“林子玄和广东商会主席王冲起了争端，两人之前所有的合作全部断裂。他怕是无力插手南京的事情。钱家大规模收购孙子楚旗下超市的货源，几乎把源头掐断。银行也在强行抽调孙子楚名下的贷款，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钱如意还真是好本事啊， 不过若没有疫苗事件，广州明显不会帮她。那边怕是不想看到任何一家独大，毕竟他们自己是商会的模式，最怕的就是某个人过于强大，一力降十会了。我最开始以为钱家的最后一击会用在林子玄身上，他们是老对手，这次的事情说起来最初的源头也是他。倒是没想到倒霉的竟然是孙子楚，也是有意思了。” 张天毅笑了笑，显得有些开心。 南京越乱越好，这些人不仅让钱家头疼，也让他头疼。就比如说他盯上的医药行业，里面的利润，吸引的绝非他一人。若不是足够吸引人，钱如意怎么会拿着个行业到处做饵。 “从京城来的调查组成员也摸清楚了，领头的江小平，后面的是胡长峰和计香雨。第一个人你应该不认识，不过想一想江这个姓氏你应该就懂了。这三个人都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加上身份背景，根本不可能被收买。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钱家到现在还没有倒下。”胖子这段时间，几乎是调动了能用的所有关系。南京的布局，意味着他们能不能再上一层楼，医药这两个字足够吸引的他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一把。人生几十年，这样的机会遇到一次已经很奢侈。 “还能为什么，坐山观虎斗呗。计香雨这个女人，对于巨枭从来都没有好感。也是，她自己属于国家机器中的人，不可能喜欢看违反规则的存在。钱家是快完蛋了，多则一个月，孙子楚钱如意都得完蛋。”张天毅忽然皱起眉头说道：“不对啊，她让我和卫红袍对上，那赵成栋呢？坐收渔翁之利，不可能吧？” “卫红袍现在派人在大街上到处找你，恨不得把南京掀过来才好，只是一群操着四川口音的人在大街上瞎问，我真怕还没找到你，先被警察盯上了。”胖子喝了口水，哈哈大笑。 “玩票大的，先除去这个狗屁的卫红袍。”张天毅眯着眼睛。 “既然调查组都来了，你们不怕过激的行为引来他们的注意？”一直蹲在一旁一句话不说的王小刀手中刀锋旋转，他听胖子和涨停啊以这些交流之后才知道自己踏入了怎样的一个泥泞之中。不过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就算是天下大乱又如何，他只要水若兰好好的。 王小刀站起身，说道：“我在西安的时候，和山西的赵成栋打过招呼，这小子阴险狡诈，毫无情义可言。至于卫红袍，人糙了点，可能在四川混出这么大的一个声名，不是傻子。他这些行为，也是等着你们去找吧？” 胖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看向王小刀希望听到更多的高见。 王小刀没让他失望，继续说道：“宰一个卫红袍不难，把位置告诉我，我一个人足够搞定。可弄死了他，不说会不会吸引调查组的注意，接下来南京大的势力就剩赵成栋了，他会愿意和你平分南京？我很怀疑，他甚至连医药行业都不会给你。这位山西的煤老板手底下既不缺钱，也不缺卖命的人。若兰的治疗刚刚开始，我可不想就这么的离开南京。赵成栋来南京的时候，是不是见过你？” 张天毅点了点头，赵成栋确实因为赵老爷子的事情来找过他。 “看来你们有交情，那就简单了。你约他到街角的咖啡厅来，不用谈什么有用的话题，闲聊几句拉拉家常就成。”王小刀又蹲了下去。 张天毅的眼睛亮了，这特么的，胖子给他找来的不是一个帮手，是妖孽啊。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在西安无声无息的待了这么多年？他忽然觉得这个蹲在地上的身影，身上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故事。 这个办法简直绝了，卫红袍不是找他吗？那就让他找到，还让他看到自己是和赵成栋在一起的。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以为是钱如意在坑他。毕竟招惹上比他有钱比他有人的赵成栋，他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繁华的城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中。赵成栋怀中搂着一个已经算得上二级明星的靓丽女孩，低着头含着她的耳垂笑道：“下个剧本，一定让你做女主角。栋哥绝对能让你红遍大江南北，名声金钱一把搂。” 女孩左摇右摆，口中连呼“不要，受不了。”鼻腔中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很明显，被攻击的耳垂是她的敏感地带。但是听到赵成栋的话以后，她的身子软倒在赵成栋健壮的怀抱中，仰头看着这位金主，伸手说道：“要了我，栋哥，快，快。” 赵成栋哈哈大笑，反倒是停住了动作调侃道：“我就喜欢看你这面色红润的样子，至于你的第一次，栋哥得等着把你把你捧成大明星再取走。这地方不行，怎么也得在上海的东方明珠塔上。这样才有纪念意义，哈哈。” 女明星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嘲讽，不过转瞬间便是媚眼如丝。扭着身子说道：“好，栋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微都听栋哥的。” 赵成栋点了点头，把女明星抱进了浴室中，刚想说话忽然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出来，拿起手机接通。眯着眼睛笑道：“约我喝咖啡，可以，让他定时间地点，告诉他，我一定到。” 第四十三章 恍然大悟 赵成栋哼着小曲出了酒店，身后没跟什么人。实际上他手下也没有比他能打的，带着这群货色，不是帮手是累赘。只是可惜，那个家伙骨头太硬，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帮自己。他现在一定在南京城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待着，等待着出手的机会吧？ 与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家伙不同，那个人讲究的是江湖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而赵成栋喜欢钱和女人，他喜欢买剧本，喜欢投资拍电影。但是剧本讲述什么，电影怎么拍怎么投放能不能赚钱，他都不在意。他只要一个权力，那就是指定女主角。只要剧组能把他指定的女性角色都弄来，给多少钱怎么给钱他也不操心。反正钱对他来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煤老板嘛，哪儿缺钱了。 不过得承认，这些个明星的活还真不比以前去夜总会里那些小妹儿们的差，有一些，比她们还会玩。 张天毅约他见面的咖啡厅不远，从他的住处走到那儿大约也就十分钟的距离。看样子这小子是摸准了自己的住处，对此赵成栋并不在意。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行踪都藏起来。没用处，也不现实。 “这么繁华的地儿请我吃饭，不怕下了楼就被卫红袍的人砍死了？别怀疑，他手底敢玩命的人不少。”走进咖啡厅，赵成栋一脸的笑意。 张天毅耸了耸肩膀笑道：“要是别的地方我真得防着他一手，不过对面坐着您，我不信他敢来砍人。” “明人不说暗话，需不需要我帮你说句话？帮你杀了卫红袍不容易，让他不敢动你，这一点其实不难。”赵成栋有这个底气，任何人赚钱都不会到一点不考虑后路。九死一生的事情可以搏一把，十死无生的事情，谁没事去找不自在。 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说这句话一点也不显得张狂。实际上，现在南京的紊乱局势中，他才是最强大的那一个。钱家钱如意最后一口咬住的是孙子楚，这让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头巨兽倒下前最后一击，谁都不会愿意承受。王冲和林子玄的较量，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因为什么。北面草原雄鹰和李林凯互相牵制，西面活佛每天想着转世重修。南面杜老大还在愁着盯上他的警察，那一位的位置太高，弄得他焦头烂额。数来数去，有资格插进来的诸多势力中，以他赵成栋最为强大。 “如果只是保住性命，我现在买一张飞机票回燕京。冷氏集团现在的掌权人冷瑜算是我的生死伙伴，背景雄厚的刘松不会看我去死。卫红袍敢进燕京，我就能让他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我相信这些事情，您一定知道。”张天毅说的同样嚣张，他在燕京肯定算不上一盘菜。可卫红袍要是敢把手插进去，那一定会结局悲惨。那块地方，就不是这种混黑的人适合去的。 实际上，燕京城这地方，赵成栋也不敢去。他当年爬起来的时候，借助了赵老爷子不少的帮助。相应的也没少得罪人，为了站住脚跟，京城一个身份背景不比刘松差多少的人在山西被他弄得灰头土脸。刘松在山西煤矿观察的时候，他也知道。 “无论我在与不在，您都不可能独吞南京城。周遭的势力虽然乱成一团，可谁跟谁都不是死仇。您独占山西，再占了南京。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一把刀放在枕头旁，日日夜夜都要担忧会不会被您吞下。这个和李林凯独占东山省不同，那毕竟是祖国边陲之地。有草原和燕京挡着，他妨碍不到别人。” 这段话，张天毅来之前就想好了。要说服赵成栋，靠情谊根本不靠谱。得找到他们利益的共同点，这才是永恒的合作基础。 “你有办法？”赵成栋面上笑容不减。 “平分南京，一人占一块，公平合理。咱们手中的蛋糕可以分得大一点，把有油水的行业全部都拿走。”张天毅提出了建议。 “我想一想。” 赵成栋依旧风雨不动，面含微笑。 但他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赞许，似乎明白自己那个倔强的义父老了老了反倒起了兴趣让他一直查眼前这个小子的信息。在电话中和那个老头子闲聊的时候，老头子曾说在这个小子身上看到了当年李林凯的风采。心中仰望星空，身上脚踏实地。 张天毅自己也不知道当初李林凯发迹的过程和他很是相像，有立场有底线，省得把利益分出去。 两人就这个问题只讨论到这里，话题最终转到了赵老爷子的身上。赵成栋听张天毅描述赵老爷子最后的晚年生涯，听得很认真。直到杯中咖啡喝尽，张天毅率先下了楼。 一把折叠刀在手中盘旋，坐在驾驶室里的王小刀隔着窗户朝着张天毅微微点头，目光略微的朝对面墙角处瞥了一眼。张天毅没扭头去看，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会面的照片会倒卫红袍的桌子上了，从最开始他也只是抱着顺便试一试的想法说服赵成栋，结果很不理想。 “那家伙不愿意？”王小刀开口问道。 张天毅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钱如意真愿意费这么大心力给赵成栋做嫁衣？我怎么就想不明告她要做什么呢？” “定住核心思想，她想削弱南京城里所有人的力量。不说保证钱家依旧独大，至少保证在她走了以后钱王孙还能够撑得住场面。从这个角度出发，你的想法我认同，只是我也想不明白，她对付赵成栋的杀手锏在哪儿。” 王小刀眉头皱起，他在道观读的书很多很多，多到摆起来比他还高。只是这几年为了凑钱给水若兰治病，净干了些杀人放火黑吃黑的事儿，脑子有时间不用多少还是生锈了。他扭头看了张天毅一眼，发现张天毅的眼睛中有兴奋之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家伙，这么快就想到钱如意的后手了吗？ 第四十四章 中年男子 有时候，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往往在一个瞬间，一个场景或者是灵机一动就一切都通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天毅笑呵呵的望着天空，当一切只剩下最后的答案的时候，无论多么让你不可思议，那就是真理。 孙子楚旗下的连锁超市在这几天被钱家掐断上头货源关门大半，铁了心的钱如意让整个南京看到了她的能力，尤其是在有意缩小钱家经营范围前提下，她能拿出来诱惑别人去拼命的东西太多了。比如张天毅就被医药市场吸引的准备和卫红袍分个高低。 那遍数南京城里，还有资格和赵成栋交手的只有一个人——江小平，这个在前几年算是皇太子，家中背景通天。在新生代中说话非常好用，担任了调查组长的江小平。只有他出面才能逼迫赵成栋退步，毕竟赵成栋不管混的多牛逼，也不敢和有红色背景，现在在军队里军衔不低的人对抗。在华夏，混的再牛逼的大佬，也没听谁敢和军队作对的。枪杆子里的道理，才是真理。 张天毅没有和王小刀说这个想法，因为他忽然间发现如果自己的想法是对的。那只有解决掉卫红袍，整个南京到最后竟然只剩下自己了。他忽然间明白了钱如意的打算，把所有有威胁的人除掉，但是为了让钱王孙尽快成长起来，他需要一个磨刀石的存在。 确实在南京没有比自己更加合适的存在了，背景实力不至于脱控，可也会给钱王孙带来不小的压力。最关键的是，两个人之间因为种种缘由还矛盾重重。王小刀看到张天毅的表情，没多问。扭过头默默的开车。 “小刀，让你放开了手脚，你能对付多少人？就那种道上混的，算精英的人群。”过了良久，张天毅收回眼神，扭头问道。 王小刀下意识的踩了一脚刹车，车速降了下来。他细细的思量，又过了良久回答道：“我一个人，没有累赘，带一把唐刀，十几个不成问题。要是这把水果刀，那七八个差不多。” “我听胖子说，你被称为最会玩刀的人。那你在武功上，全国能排多少？前十？”张天毅充满了好奇，男人心中终究都有一个武侠的梦。王小刀这种人放在古代，想必是一代大师。放在现代，同样算得上是风流人物。 王小刀摇了摇头，笑道：“华夏太大了，藏空卧虎之辈太多。何况没有交手验证过的排名都做不得数，除了王黑虎的第一被认可以外，再就没有一个真正的排名了。不过就说现在在南京城里的这些人，我大约可以排前三。当然，是给我一把长刀的前提下。” 张天毅点了点头，大约对于王小刀的战斗力心中有数了。 ... 钱家别墅的大门口，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湖。当初是钱家选址在这里时候，为了全五行，特意挖出来的。不过因为在别墅外面，他们也没有封禁这里，附近的百姓时长来这里散散步，钓钓鱼或者是在旁边广场上放一放风筝，也算是增添了不少人气。 今天就有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色布衣。提着一根鱼竿坐在湖边，提竿钓鱼。屁股下面是青石，身旁有青草，偶尔还伴随一阵让人心中喜悦的鸟鸣声。如果有人注意他，会发现这个中年男子的腰杆像钢枪一样笔直。就算是坐在这里，也是如此。 鱼竿似乎是自制的，一根不长不粗的青竹竿。凑进了看，上面有用小刀刻上去的各种图案。和喜欢装饰花花草草不同，这根鱼竿上，刻制了无数的鬼像！ 淹死鬼，吊死鬼，长舌鬼等等无数。 鱼线上的鱼钩更有意思，或者那不能叫鱼钩。因为你实在没办法把一根木棍当做鱼钩，姜太公直钩钓鱼，那是愿者上钩。这男子抢了这块钓鱼的好地方，却是鱼想上钩也上不来。 他刚从东南亚来到了南京，本来华夏这块土地他是不愿在回来的。东南亚对他来说更加自由，那里杀人不一定非得偿命，政府公然的包庇更是家常便饭。换句话说，在那里有钱有能力，就是天堂。但同样的，对弱者来说，那里是地狱。 他当然不是弱者，一个不知人在何处，就能引得无数人忌惮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能用弱来描述他。 “出现了？” 一个同样打扮的男子出现在他身后，低声说道：“钱家最近遇到了大麻烦，老爷子是被连累的。” “我没兴趣知道原因，我只想知道是谁动的手，谁让他动的手。”男子手中鱼竿纹丝不动，但声音里的寒意似乎要冻死人。 “动手的是魏良，现在就在南京。派他去的是钱王孙，钱家未来继承人。” 男子这次从东南亚一带回来，只带了这么一个人。一来是那边的手下想进华夏不容易，身上太不干净。第二个是有了身后这个人跟着，很多事情也不需要带太多人。大部分的事情，他足够搞定。 男子目光不动，一言不发。 身后的人知道这是要他继续说的意思，便开口又道：“钱王孙就在那栋别墅里，他们应该是在防着您，前几年您做的事情已经让他们知道了您的性情，心底也有了畏惧了。不过，我担心一直在南京城里晃悠的魏良，会是一个吊您的诱饵。要不让我出手，试一试吧。” 男子手中的鱼竿动了动，嘴角扯起了笑意。 “你安排一下离开华夏的路就好了，走海路，要可靠的走私船只。”男子终于站了起来，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安排别人做，只是比不了自己做来的更有意义。 他把鱼竿随意的搭在身后，倒是有一丝浪荡感觉。站在身后的男子有些拿不准的说道：“那我现在去安排船只？” “不着急，先把魏良的行踪给我。” 他顿住脚步，盯住湖里的一条游鱼。背上的鱼竿瞬间甩出，鱼线上木棍瞬间击穿鱼身！ 这个神情依旧平淡，似乎什么都不做的男人口中同样平淡的说道：“不把他千刀万剐，怎么祭奠我师傅没走远的英灵！” 第四十五章 离别 南京城里越来越乱，街头械斗成了常态。但很奇怪的是，警方对于这些个黑吃黑事件充耳不闻。只要你别把械斗后的尸体留在大街上，他们也就全当做是不知道了。孙子楚在南京城苦苦的熬着，但是名下全部被掐住的进货源的超市成为了一个黑洞，把他的钱财全部吸了进去。没有收入，养着店铺和店员，支出恐怖到让他不得不逐渐关门清退。虽然他的名声依旧算得上显赫，但经此一事，大家也大都认为他很难再走到巅峰。李林凯第二这句话，大概率成了笑话。 当然说也不敢说他以后就没机会爬起来，邓公还曾经历三起三落。只不过比起先前，孙子楚的路确实难走了许多。江湖就是这样，没有谁会一帆风顺。走到高处，一个意外也摔得更狠。起起落落最后还能立得住脚跟的，都是能耐人。 张天毅似乎对于这些事情，是不急不躁。最让胖子佩服的，是他还每天按时去学校上课，似乎忘记了这只是最初掩饰身份的安排，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不过这一次去学校，他把蔡训也带去了。美其名曰感受一下高等院校的氛围，长大了要争取考到这所学校中来。 “叔，我把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我听他的意思，是让我赶紧回燕京去。”蔡训跟着张天毅走在路上，仰头轻声说道。 看着这个心思剔透的小子，张天毅笑了笑。得承认同年纪而论，自己比他狠，但是远没有他这般心思通灵。这小东西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一般，大多数事情不仅瞒不住他，反而还没有他看的透彻。收敛笑容以后，张天毅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在南京玩几天，还是回燕京去？” “我已经和我爸爸说了，我要在南京待到开学在回去。”蔡训想也不想，立刻说道。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而且在没有母亲的情况下把他照顾的很好。蔡训真的问一问他你是傻子吗？蔡力农带回家的那个女人蔡训觉得还算不错，但是他的特殊癖好在偶然情况下被蔡训发现以后，就让蔡训觉得他父亲不太正常。 涉及到张天毅的事情以后，他觉得自己这个爹简直就是傻。他是兜里面有了钱就觉得自己能站的住脚跟了，浑然没有发觉这么顺利和这些帮助一切的源头来自于张叔叔的身上。这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忍不住叹了口气，遇上这样的爹，只好自己多费心了。 张天毅带着蔡训进了教室，让他在最后一排坐着。在全班学生的注视下，慢慢悠悠的走上了讲台。他的目光在每一个学生身上环视，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想记住这些坐在他曾经梦寐以求高校里的孩子们，心底多多少少有些羡慕。 “你们是幸运的，当然这个幸运是你们通过努力换来的，你们应得，我肯定不会承认我羡慕。” 他一开口，下面就开始爆笑。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学生对于这个年纪没大多少的助教很熟悉，知道他不会介意简单的调侃。 张天毅今天来，也有告别的意思。不是他不喜欢高校里的气氛，有时候也想过在这里做一个助教挺好的。只是生活已经逼着他不能后退了。圈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不再是等闲之间就能够放得下的。南京城的乱局随着孙子楚的无声无息其实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刻。谁能在这场风波中拿到最大的好处，就看这最后的博弈。 于是站在讲台上的年轻人直言不讳道：“我在南京大学应该待不了多久了，本来就没什么资格给你们这些高材生做助教。但是很感激这一个月的时光，我会永远记住你们每一个人。” 下面掌声响起。 一个月的时光而已，大家也没曾一起经历难忘的事情。谈不上分别之后撕心裂肺，甚至对于张天毅的情感，还没有军训时候相处一周的教官来的深厚。毕竟教官在坐着的时候还会和他们讲一讲心路历程，分享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这位助教，除了在课堂上和大壮打了一架，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行为了。 掌声，礼貌而已。 “走之前，最后祝你们都成为人生赢家。” 张天毅冲着每一个人点了点头，这些学艺术的以后其实说不定哪个就能成为大明星。或者著名的导演、编剧。换句话说，这个班级的人至少才成材率上是很大的，留下好的印象，以后未必没有合作的机会。张天毅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身后一点背景没有的他，要抓得住每一个可能存在的机会。 他最后笑着说道：“老师在校外是做私家侦探所的，你们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找我帮忙。” 宗诗梦的眼睛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虽然一闪而逝，还是被早有准备的张天毅抓了个正着。 果然不一般啊。 他这句话也在试探，好歹也是事务所的一个任务。能顺手完成，也是好事。只是越了解越试探，越觉得宗诗梦的身份很不一般。 坐在最后的蔡训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这个叔叔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有着作为人的坚守和准则，可一点也不少偷奸耍滑的成分。说他不是英雄，他确确实实做了很多英雄的事情，说他是英雄，那估计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了。在他心里，张叔叔更像是一块海绵，他努力的吸收着一切对他有用的东西，不会分辨这东西是好还是坏。这一点谈不上好坏，更多的是被逼无奈。 蔡训忽然觉得自己十一岁整天寻思这些东西不太合适，于是低头看起故意从燕京带过来的漫画书，看了几页后他觉得还是想这些事比较好，这些书的内容，太智障了。 似乎除了主角和主角身边的几个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傻子，好歹也是经过熏陶的富二代，不说各个都是人才，也不能每一个都跟二-逼一样吧？真不知道是作者智障，还是这个作者把读者当成了智障。他在燕京认识了不少的富二代，觉得这些人和同龄人相比，其实算得上心地善良，温文尔雅的。 说完话以后，张天毅往蔡训的位置走去。不过走了没几步他的袖口就被人拉住，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宗诗梦巧笑嫣然的说道：“下课去我家一趟，我亲自给你做顿饭，算是离别。” 从她的音调中，可以听出来她只是通知，不是问询。 第四十六章 亲自做饭 有句话说的很好，有钱人的生活你想象不到。张天毅就没想到宗诗梦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不说，还是一间特别好的房子。他刚刚从小区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墙壁上有贴着小广告：一室一厅，精装修，5500/月。 这个价格别说一个学生，即便是在社会上工作了几年的人也未必负担得起。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小区里面的绿化、安保确实是跟得上。女孩子住在这样的小区里，多多少少的自己也安心。现在的社会更加的浮躁了，变态太多，谈谈恋爱分手都有杀人的了。 带着蔡训跟随在宗诗梦后面进了小区，门口的保安似乎和她挺熟悉。于是看张天毅的眼神就有点同道中人的意思，等到看到蔡训眼神就奇怪了。兴许在想，还有小伙子约妹子带这么大一个孩子的吗？就算用来打掩护，年纪也太大了点吧？ 等到走进屋子，他不得不承认女孩子的住处和男生的住处真的是一眼就看出区别了。宗诗梦的屋子一点没愧对她的名字，如诗如梦。墙壁上是一株象征着幸运的四叶草挂画。客厅一张白色沙发，上面蒙着粉色的沙发布。侧面一张书桌，旁边有一个白色的铁艺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阳台两侧收起的窗帘也是粉红色，下面挂着流苏。 “你们两个先在这儿坐一会，我换身衣服，去洗点水果。”说完，宗诗梦钻进了卧室。 “哎，叔，她是不是看上你了啊？”蔡训贴着张天毅一起坐在沙发上，凑过脑袋小声问道。 张天毅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扒拉了一下，道：“小屁孩多大点，就知道喜欢不喜欢的。” “我觉得她就是对你感兴趣了，我看过书，女孩子一般不会随便给男人做饭的，尤其还是主动邀请。你看她像一个随便的人吗？”蔡训还挺享受脑袋被张天毅拨来拨去的，他睁着一双滴流圆的大眼睛，偷偷说道：“但是吧，我觉得她不如林素衣姐姐。” “叫我叔，叫她姐姐，你这小子。”蔡训的话倒是勾起了张天毅的兴趣，他随口一说，也懒得计较称呼的问题。问道：“说说，你为什么觉得她不如林素衣啊？” “你看啊，同样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就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更像是书上说的钓凯子的样子。我偷偷和你讲，你别告诉我爸。其实他公司里有一个秘书就想用这招吊起他的兴趣，可惜下手晚了，被另一个有孩子的先得手了。经常去我家的那个阿姨对我倒是不错。”蔡训嘀咕了几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终于是把话题转回到林素衣身上，道：“我第一次看到素衣姐姐的时候是在医院，就觉得她的眼神是真的心疼我。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真，表现出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奶奶说了，这样的女人才适合做媳妇儿。说我妈那种比较活泼的，不太合适。” 他的声音越来越落寞，尤其是说到活泼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咬住了牙。张天毅伸手把蔡训搂在了怀里，他不用想都知道，他奶奶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不管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子，当初又做过什么事。一个孩子，终究是不愿意听别人说他母亲坏话的。 好在蔡训调节心情也来的迅速，笑嘻嘻的问道：“叔，你喜欢哪一个啊？素衣姐姐，萱萱姐，还是这个诗梦姐？总不会是看上段如霜了吧？” “人小鬼大。”张天毅稍稍用力在蔡训脑袋上拍了一下，不过眼前还真就随着蔡训的话出现了一道道身影。他并没有一部分富人那种发达了以后娶一个媳妇儿，包养一堆情妇的念头。然而也不排斥在和某一个女人确定关系之前，发生几次风花雪月的事件。从农村走出来的他，还是固执的认为床上事到底是男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在一些女孩看来，睡了优质男是她们的荣耀。 “素衣姐姐气质好，人漂亮。萱萱姐身材好，听话。诗梦姐姐嘛，气质不错，身材也不错，关键是老师学生哦。”蔡训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 气的张天毅一把抓住他，责问道：“你小子在哪儿懂得这些玩意，我回去非弄死他不可。” “不敢了不敢了。”蔡训一脸奸笑的求饶，一边哀求一边还不忘朝张天毅眨眼睛。弄得他是装严肃憋不住，真气恼说不上，笑起来还不合适。 “你们在做什么？” 换了衣服出来的宗诗梦倒是让两个人都镇住了，学校里那些衣服其实不是很适合宗诗梦。她在家的家居服也和常人不太一样，明显是优质的真丝材料，样式古朴，让本身就比较符合古典美女气质的宗诗梦像是从古代家中穿越过来一般。 “没什么，没什么，需要帮忙吗？”张天毅连连摆手，急忙把蔡训松开。 “不用，你们在这儿坐着吧，我先去洗点水果来。”说完，宗诗梦踩着一双拖鞋进了厨房，张天毅下意识的往声音出瞧去。只见晶莹的小脚丫俏皮的抬起，羊脂美玉一般的脚踝出奇的给人一种性感感觉。或许这是艺术生的天赋，毕竟她们每日都在唱歌跳舞，这些似乎让每一寸肌肤都与众不同。 细长性感的大腿，在灰色短裤衬托下格外的诱人。让张天毅有一种冲上去剥下来看一看里面是不是也如此精致的冲动。 “我来帮你吧。”张天毅让蔡训坐在一旁看书，自己起身跟着走进了厨房。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很多都是外置厨房，宗诗梦这一间虽然有个小屋子，但也不大。一个人在里面转身勉强够用，进来两个人基本上就是呼死也不能随便动的状态了。 “水果在冰箱里，你看看弟弟喜欢什么你给他洗一点。我呢，给你做几样拿手菜，让你看看我的手艺。”宗诗梦指了一下冰箱的位置，张天毅才发现这个冰箱设计的也是足够巧妙。竟然是用一个抽屉给藏进去了。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个的橱柜一般。 张天毅拉开冰箱，手臂却忽然间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第四十七章 本质区别 男女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就是从一丁点的小暧昧开始的。比如学生时代，坐在后座的异性踹了一脚你的椅子，被你一把抓住脚踝，你们两个人之间就会比和其他人显得更亲近一些。因为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潜意识里的安全距离，一旦破了，这个人就算是心底认为的安全人物。就像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他们坐下去脚尖和膝盖会下意识的朝着对方的方向。 厨房太小就免不了两个人有个磕磕碰碰，可一肘子支到人家胸前那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好在张天毅反应也快，刚刚碰上就意识到这个软软的东西是个什么，急忙收了回来。宗诗梦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娇嫩的像是一朵花，让带着歉意回头的张天毅觉得一股气流在身体乱窜，很是难受。处男的身体本就不抗撩拨，这一下更是冲动了起来。 空间狭小，孤男寡女，气氛忽然间有些暧昧。 宗诗梦急忙转过身，拿着一块肉在水龙头下冲洗。张天毅也急忙从冰箱里翻出几种水果，然后发现厨房里只有一个水龙头。 他只好开口说道：“那个，你洗好了吗？我看那肉都被水洗白了。” 宗诗梦惊了一下，低头才发现肉在水里冲洗的时间太长，在这么下去真就是不能吃了都。急忙把肉从水里捞出来，同时把位置让给张天毅。张天毅侧着身子，在水龙头下洗水果。宗诗梦也侧着身子在木板上切肉，厨房里忽然间就安静的只剩下水流声。 “你准备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张天毅没话找话。 “啊...我准备做一份红烧肉炖土豆，你们东北人比较喜欢这道菜吧？对了，正好你帮我把豆角摘一下吧。”宗诗梦从另外一处拿出洗好的豆角，递给了张天毅。 “好啊。” 张天毅接过了豆角，这对他来说当然不算困难。在农村这玩意都是自己家中找一处地自己种，摘回家也是差不多的处理方式。他小时候，没少帮父母摘。 “呵，你这动作够麻利的啊。”宗诗梦看到张天毅手指一捏，一拉就完事。感到很震惊，豆角这东西最是让她头疼，每次总是愿意从中间断裂。 “熟能生巧尔。”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他的手一直都不算是灵巧，只不过有些东西经常做，长年累月的做，自然而然的也就熟练了。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蔡训偷偷的往里面看，觉得这两个人现在的样子很像是一对夫妻。于是他拿出手机偷拍了照片恰好在张天毅转身的刹那，从照片上看，两人就像贴在一起一般。 宗诗梦的手艺确实是不错，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的饭菜。西红柿牛腩汤，红烧肉炖土豆，大丰收等等，全部都是东北菜。可见确实是用了心的，但这也让张天毅怀疑，即便今天不说出要离职的事情，这个女孩也会找一个理由请他吃饭。此时，宗诗梦正低头看着蔡训问道：“怎么样，还吃得惯吗？” “嗯，叔叔喜欢的我都喜欢。再说，姐姐做的很好吃啊。”蔡训笑嘻嘻的点头，他的眼睛滴溜溜的瞅着，神情有些怪异。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刚才起身走到窗边的时候，分明看到楼下多了十几辆黑色轿车。在他们上来的时候这些车位都是空着的，做顿饭的功夫来了这么多一模一样的，让人觉得很是怪异。他习惯于留心周围的变化，家长缺失的孩子总是和正常家庭的孩子有点区别。 比如蔡训，从懂事起就喜欢找身边的变化。树叶绿了又黄，花朵开了又谢，甚至蚂蚁搬家他都要记住新的位置。 想了想，他还是趁着宗诗梦去厨房的时候拉了张天毅一下，伸手指着窗外还没等说话。就看到张天毅笑着摇头，然后伸出中指放在嘴角示意他噤声。 蔡训点了点头，笑嘻嘻的跑回了位置上。就说嘛，张叔叔怎么会发现不了这么简单的变化。 张天毅眯了眯眼睛，忽然对走回来的宗诗梦说道：“诗梦，你家是哪儿的啊？” 宗诗梦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张天毅会忽然问她这个问题。她眨了眨眼睛，慢慢悠悠的坐下，笑道：“老师不是有我们的档案嘛，那上面写的听清楚，广州嘛。” “哦，对。老师这个脑子，不太好用了啊。”张天毅拍了一下脑袋，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招呼道：“别忙了，一起吃饭。” 说完，他真的就开始吃。这家伙似乎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吃的是格外香甜。当然也没忘了偶尔给蔡训夹菜，嘱咐他长身体的年纪，得多吃一点。倒是真正的主人，一手做出这一桌饭菜的宗诗梦，似乎在担忧什么，吃的很少。 吃完后，张天毅走到窗边，望着楼下一排排的汽车，声音低沉的说道：“刚进学校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个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的乌鸡，别介意，当时的想法。” “呵呵，那现在呢，你觉得我是什么？魅惑男人的狐狸精？”宗诗梦当真就是一点不介意，说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现在？现在我觉得郑家公子就是个二货，被人当做傀儡还乐在其中。我看过他的照片和性情，确实不能想象你会喜欢一个闷头研究的学究性男人。这种男人，通常是不解风情的。”张天毅挑了挑眉头。 “郑家有钱啊，我挂不上钱王孙，找不到第二个年纪合适的富二代当凯子。我租的这个房子，他一次付了三年的房租费用。你看多大方，这样的男人，我这个从农村来的女孩，喜欢怎么了？”总宗诗梦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被触及了内心自卑而柔弱的地方。 看她表情，似乎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像是一朵娇嫩的花，风吹雨打我见犹怜。 但张天毅只是盯着她恍如羊脂美玉的纤纤手指，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演技很棒，可惜不知道富养出来的女孩和穷人家的女孩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啊。” 第四十八章 计谋 张天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宗诗梦，右手倒提汤匙。眼神示意蔡训去把窗帘拉上，随手按了一下手机。 “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别给我耍心眼，我现在想要你的命，天王老子都救不了。而且你一个女人惹恼了我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比死还要恐惧的事情。” “那你试试？”宗诗梦往后一倚，挑衅般的翘起二郎腿。白嫩的脚趾左摇右晃，时不时的，朝着张天毅勾起一下。 “你认识卫红袍？”张天毅手中的汤匙忽然间折断，断裂处成为锋利如刀锋的断面。而他忽然间的开口，更是让宗诗梦一惊。 “看来我猜对了，你来南京有你的目的。我倒是有些好奇，卫红袍给你什么好处。说说，也许我能给你双份呢。”知道了宗诗梦果然意图不轨以后，张天毅反倒是不急不躁了。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双份。至于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要奢求用你的那点手段查我的底，因为你查不到。不然这样，咱们来交换问题，一人一个怎么样？” 张天毅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卫红袍？”宗诗梦好奇的问道。她在意的不是这个秘密被张天毅发现，而是想知道自己在哪儿露出了破绽。 “这还用想，整个南京城现在急着对付我的只有卫红袍。而且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女孩子献过殷勤。你这忽然贴上来，没有鬼我都觉得有鬼。”张天毅撇了撇嘴，他又没有一张帅气逼人的面孔，也没有能言善辩的口才。长这么大，连自己往上贴的女人都没有，还指望着宗诗梦这种班花级别的女人对他有好感？老人有句话说得好啊，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宗诗梦憋不住笑了起来，感情这位是觉得任何一个女孩向他献殷勤都是目的不纯。可她再抬头，面色大变。本来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半个身子探过了餐桌，断掉的汤匙顶在她的脖子上。两个人的脑袋相隔不会超过十厘米，宗诗梦甚至能够清晰察觉到男人粗重的气息。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来都不曾经历过的，以往任何男人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哪有一个敢有这么放肆的行为！ 张天毅目光中充满了狠戾，汤匙距离她的脖子紧紧一指的距离。宗诗梦看着张天毅的眼睛，努力想要分辨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可从这双眼睛中，除了平静什么都看不到。她忽然想起张天毅在山东得到过曹闲野的教导，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看穿？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和卫红袍的交易是什么。相信我，你承担不起撒谎的代价。”张天毅手中的汤匙冲着下方一划，真丝的家居服当即碎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晶莹的锁骨和乳白色的胸罩。 而他手中的汤匙依旧停留在不该停留的地方，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宗诗梦。直到宗诗梦面上出现恼怒神色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如果不是我做过你的老师，我会对你采用更激烈的手段。我是从农村去了燕京，从燕京到了南京。家里没什么背景的我，一次都输不起。何况这次，输会输掉性命。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背景。让我死，我一定会拉着你们陪葬。” 宗诗梦咬住嘴唇，眸子中意味深长。如果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踏入南京。以前有个算命的说南京是天下人的福地，她的凶地。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我一直好奇林素衣这种妖孽的女人为什么会看上你，我很早就调查过你的资料。并没有发现什么离奇的地方，我揣测大约是她一时兴起，可后来钱王孙的事情让我觉得她是真的动了心。她认准的事情，九头牛拉不回来。” 宗诗梦往后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一个男人把手放在自己那个位置影响不太好。这个身份来历很是神秘的女人说道：“林素衣的性情很怪，就像两个人合体一样。林子玄虽然就她一个孩子，但从本质上来说，林家的人都重男轻女。将来的接班人到底是谁现在根本也看不出来。她呢，有一个堂哥，外号‘沪上皇’，也有心思。” “你是帮他，觉得我这个林素衣的帮手应该除掉？”张天毅似乎明白了过来。 “帮他，也是帮我自己。那个纨绔，要是靠他自己，不得被林素衣玩死？十个他也斗不过一个林素衣，我不帮忙，还能怎么办？” 宗诗梦看着面前男人坚毅的表情，忽然间心头有些羡慕。凭什么林素衣的男人就这么的有担当，而她的男人除了玩弄明星，嚣张跋扈就什么都不会了？她的心情逐渐平复，声音变得淡然道：“我也得提醒你，就算林素衣对你有好感。你想娶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门当户对之类的话你也许不屑一顾，但是林家的长辈们在乎，林素衣就不得不在乎。” 张天毅手一转，汤匙消失在掌心里。嘴角浮起一抹子笑容，低头望着宗诗梦说道：“聘礼？我会带着半个南方棋-牌桌下一言堂去上海提亲，你慢慢看着，总有一天，我会配得上。” “路边的很多白骨在不是白骨的时候，也是你这么想的。可惜，他们再也看不到太阳了。” 宗诗梦不屑一顾，有梦想能坚持的人多了。能走到高位的，还剩几个？ “不信？” 张天毅似乎也没用他相信，淡淡的起身，说道：“那咱们就从南京开始，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来的人也都来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房屋外门被暴力的一脚踹开。一抹大红色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找到对你下手的机会还挺不容易，不过还是被我找到了吧？怎么样，害怕吗？咱这样，别说哥哥欺负你这个后辈，你自己选一种死法如何？” 第四十九章 临危时刻 跟在这道响亮声音后面，是一群大汉。领头的人一身血红长袍，不用介绍也知道这位是谁。 在他身后，鱼贯进入十几个手下。很快就把公寓里面挤得满满堂堂，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有的甚至脸上还有岁月留下的疾苦之色。可他们的眼神一般无二，看张天毅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什么样的将军什么样的兵，心狠手辣的卫红袍手下，带着一群什么样的变态自然是可想而知。 张天毅没有慌乱，转过椅子淡定的坐在那里，倒是对面的宗诗梦勃然大怒，这个身份出身都是谜的女人站起身盯着卫红袍叱骂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踹开我的门？” “宗大小姐果然还是天真。”卫红袍竖起食指轻轻摇晃，笑呵呵的说道：“今天之前，帮你打招呼的那个人的面子，我肯定得给。但是过了今天，南京城就是我的了。你觉得，我还需要给他面子嘛？当然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这小子死！” “当然，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卫红袍摊开双手，愈发得意。旁人都当他是个莽夫，喜欢利用他做刀，他自己也不排斥做一把刀。但是曾经把他当刀用的那些人，现在都死在他的刀下了，剥皮挫骨。至于张天毅这个对手，他当然也知道。南京城出现这样的机会，起因就是这小子偶然间把疫苗事件曝光，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得感谢他，感谢他八辈祖宗。 卫红袍盯着张天毅左臂看了看，这个胳膊先前被吴雍折断，现在拆了石膏想必他也用不上多少力气。这公寓楼层又不低，除非他长了翅膀，从窗户飞出去，不然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状况。 宗诗梦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她发现自己确实小看了这些枭雄。这样的人物不是她的棋子，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她歉意的对张天毅说道：“无论你信或者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死。” “我信。”张天毅笑着点头。 “你这样的心态气魄，要真的能活着，以后的成就定然不会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句话说说容易，做到的没几个。”宗诗梦无力的坐下，今天的局面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做人，有时候不能强求，要学会认命。 “我来南京城之前，就准备好了面对这样的状况。甚至想过刚到就被钱家强势碾压的情形，但是我不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这个高度。”张天毅缓缓的站了起来，竟然从袖口滑下来一把短刃，大约二十厘米长。刀身呈弧形，上面开有血槽。他看了一眼宗诗梦，指着蔡训说道：“无论结果如何，帮我保住这小家伙，可以吗？” 宗诗梦点了点头，她看了眼眼前这个面色平静的男子。心底为他标上了重点符号，如果他真的侥幸今日不死。那一定不能让他出现在上海，不然林素衣当真就无敌了。她从餐桌前走开，带着蔡训进了卧室，顺手关上了门。等到门关上，握着短刃的张天毅彻底转身看向卫红袍。 “你知道小公寓的好处是什么吗？” 张天毅没着急，不过对比起来倒挺像洪水来临时，执意立在原地的小树，螳臂当车而已。但这幅画面也足够悲壮，一个并不强壮的青年面对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恶汉，怎么看怎么可怜。 “倒是想听听。” 卫红袍心中也充满了猫戏老鼠的快感，没有这种感觉调剂人生，打打杀杀的生活能把每个人逼疯。 “小公寓的好处就在于你们不能一起冲进来，这样我能够多撑一会。”张天毅似乎并不着急从人群中冲杀出去，实际上除非他不在乎屋子里面那个跟着他一起来的小孩子，不然冲出去也没什么用处。 “对付你，还用得上车轮战？其实最好的结果就是你自己从阳台上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我绝对不下去补刀。生与死，老天爷说了算。” 卫红袍指着阳台，实际上他很喜欢这样的游戏。用别人的生命作为赌注，试一试结局如何。比如说提前写出六种死法，让他的敌人抛出一枚骰子，然后用对应的方式杀人。这才是乐趣，不然一刀下去，鲜血淋漓，有什么吸引力？ “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就算是老天爷，也做不了主。” 张天毅舔了一下嘴唇，阴测测的说道：“何况今天谁要从这里跳下去，还不一定。” “好胆量，好自信。那就试试了，动手！”卫红袍往后退了一步。 这空间确实是狭小，小到十几个人一起进去，施展手脚的空间都没有。 张天毅一脚把椅子踹了出去，挡住了冲进来了的第一个人。这些人也确实够托大，两个人一左一后就想把他搞定。趁着第一个人脚步一慢，他揉身扑到第二个人身前。纵然左臂疼痛难忍，他依旧是依靠着左臂架住对方的胳膊，短刀在胸前一划，刹那间，血流如注。 开了刀锋和血槽的刀，只要留下伤口，就会有鲜血止不住的涌出。血槽的作用除了放血，就是放气。不然刀锋被肉夹住，拔出来费时费力。被划伤的大汉下意识后退，另一个已经跨过椅子一脚踹在张天毅肚子上，好在他即使侧身，被踹中但是伤的不重。 紧接着，两个大汉涌入。加上最开始的那一个，三个人呈弧形包围。他们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赤手空拳进来，本以为一切安排妥当，里面的人只能束手就擒。作战的武器不是扔在家里就是扔在车上，这托大的行为让他们多少有了些危险。 主要谁也没想到一个老师到学生家中袖里面还藏着一把刀。 屋内乱做一团，张天毅的刀已经划伤了至少三四个人。但他的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脚，甚至脸上都被打了数拳。导致眼前血影模糊，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脸颊肿胀的已经挡住了眼睛。但被他划伤的，除了第一个人其他伤势都不重，勉强划到已经不错，拳打脚踢之中根本无从发力。尤其是第一个冲击来的家伙，抡起椅子砸的张天毅怀疑自己的背骨已经断裂了。 疼痛难忍！ 他且战且退，最后被逼到阳台边缘对面才放缓了攻势，也是怕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最后拖住谁一起跳下去。占尽优势要是出现这样的状况，才是得不偿失。 终于有了喘息机会的张天毅单手握刀，另一只手扶住墙壁，气喘吁吁的呢喃道：“在特么的不来，老子就躺这儿了！” 第五十章 跳楼 呜... 刺耳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砰！ 一个矫健的身影竟是从悬停在外面的直升飞机中顺着窗户跳了进来，在众人瞩目之下，这家伙手中握着一把一米有余的长刀。他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冷冷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小刀。到了阴曹地府，记得告诉阎王爷，是我杀了你们。” 王小刀！ 卫红袍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 人的名树的影，有些人站在这里就会让你觉得无可匹敌。就像王小刀提着一把一米长刀的时候，卫红袍觉得自己站在十几个人后面，也不安全。在联想到张天毅袖里藏刀，外面飞来的直升飞机，带着长刀的王小刀。他再傻也意识到，不仅仅是他在算计张天毅，同时张天毅也在引他上套。如果趁着刚才的机会把张天毅杀了，那他就赢了，没杀的了，就是眼前这般光景。 卫红袍无力的说道：“张天毅，我今天就退出南京，此生不会再踏入一步。” 王小刀走到张天毅的身旁，毫不掩饰声音：“胖子领了不少人过来，听他说是燕京蔡力农的人。我没让他们上来，让胖子带着他们把这栋楼彻底围上了。” 张天毅甩了甩愈发疼痛的左臂，他怀疑上次脱臼没好的地方又脱臼了。上次医生就和他说过，短期内再脱臼很有可能以后就变成了习惯性脱臼。那种一发力，就会脱落的状况。想到这儿，他愤恨说道：“都砍死。” “张天毅，杀十几个人，你真以为南京城里你能只手遮天了？王小刀我们打不过，不过你要不要试一试，我们能不能先把那个孩子弄死。” 卫红袍也光棍，他们现在的距离确实到卧室很近。 “你尽管试，至于你死了以后的事情，用不着你担心。小刀，动手。”张天毅支棱着眼睛，寸步不让。 卫红袍有点蒙蔽，有人和他说张天毅这个人重情重义。冒着生命危险来南京，就是为了朋友，以前也没少干为朋友拼命的事儿，怎么到了他这儿，这家伙无情无义了就？他有些呆滞，心中盘算了一下身边这群废物欺负欺负弱者还行，遇到王小刀这种玩刀的祖宗，估计砍起来和砍瓜切菜没什么区别。 “没的商量了吗？”卫红袍绝望的问道，他不想死。但得承认今天的谋划差了一筹，江湖上的事儿，关键时候没有重来的机会。成功了一步登天，失败了坠入深渊。简单，粗暴。 “有啊，你不是喜欢赌命吗？那我让你玩个游戏，从这儿跳下去，活了是你命大，死了老天爷收你，别怪我。”张天毅指着被王小刀从飞机上跳进来时候一脚踹开的窗户，宗诗梦这套房子楼层不错。六，六六大顺的六。这个高度跳下去，死亡率很高。 “直接死亡，和还有一条赌命的路相比，怎么选，你很清楚。”张天毅不愿意再强忍胳膊上的疼痛，靠住墙壁笑呵呵的盯着卫红袍的细微表情变化。曹闲野曾说过，判断一个人的心理变化，微表情比眼神来的更加靠谱。一些修炼久了的老狐狸，眼神早就学会了掩饰。但能控制微表情变化的，真遇到了输了也不冤。 张天毅又接着说道：“你跳下去，这些人我都放了。这样即便你死了，家业有的继承。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有这些人回去，他也能安生的继承一部分地盘。说不定青出于蓝，以后比你厉害，统一个四川，找我报仇，也是个乐趣。” “说话算话？”卫红袍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局面没好处可得。人生最后关头，也不远真的落了一世枭雄的声名。 “骗你干嘛，没了你，这些虾兵蟹将哪一个能威胁到我？南京城的形势你再清楚不过，你倒下，我最少能拿走三分之一。至于说你儿子报复，等他长大了，我都要五十岁了。再说了，法治社会里，谁还去干那斩草除根的事儿。我只是怕，没这些人回去，你老婆改嫁，儿子改姓。下了地狱你都要被祖宗骂啊。”张天毅摇了摇头，让开了一条路。 卫红袍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说道：“都说孙子楚是李林凯第二，我倒觉得你才是李林凯第二的那个人。成为一方巨枭，对你来说，只是早晚的事情。不是能不能的事情。” 说完，他一甩身后长袍。带着一抹鲜红，向阳台走去。 张天毅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喃喃自语说道：“我是要踩着中央电视台楼顶的男人，我只做第一个张天毅。” 卫红袍踩在阳台边缘处，扭头对着门口十几个想要冲上来的大汉，摇头道：“这个游戏玩了几十年，今天到底是亲自下场了。你们也不要冲动，回去帮帮我那个小儿子。不求他能接班，只要他能健康长大就好。” 第一个冲上来砸的张天毅够呛的大汉，眼睛含着泪水点头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拼了一条性命不要，也保着小公子平安长大。” 他恼怒的看了张天毅和王小刀一眼，暗恨自己无能。但凡今天能架住王小刀的刀，或者是能砸死张天毅。老大都用不到跳下去，可惜，他们十几个绑在一起也做不到。 卫红袍的红袍被风吹起，他咬着牙，眼睛一闭，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张天毅紧跟着来到窗边，王小刀把刀横在胸前，挡住了其他人的接近。 “这狗日的运气不错，这都能让他摔到树上。你们还不滚蛋，说不定送到医院及时，人还没死呢。”张天毅的话音刚落地，十几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忙往楼下跑去。 终于是忍不住坐下来的张天毅扶着手臂，对王小刀说道：“你送我去医院，这胳膊在这么折腾下去，真特么废了。让胖子盯紧了南京城里的动静。这事儿到这儿不会结束，眼看着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王小刀点头，拿出手机拨给胖子转述。一扭头，发现卧室的门被打开，张天毅带着一脸狞笑走了进去。 随后，把蔡训推出来，轰隆一声摔上了门。 第五十一章 病友 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就没有纯洁的关系。暂时的纯洁，也只能说明时机未到。如果两方恰好是对手的话，那就只有胜者和败者。失败的一方，又被成为俘虏。在胜利者面前，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利。 张天毅一收到宗诗梦的离奇邀请，就差觉得其中必有猫腻。他早就和胖子有过约定，如果有一天电话接通他一句话不说，那就说明此地危险。两人手中都有着准确定位对方位置的设备，只要胖子查到这个小区，以他的聪明不难确认准确位置所在。于是就有了后面直升飞机中，神兵天降的一幕。但实际上，他都没想到卫红袍会亲自到场，以为顶多打掉他手中的势力。不过现在，这场冲突尘埃落定以后的胜利者，逼得对手跳了楼，又来到了宗诗梦的卧室中。 张天毅把蔡训赶了出去，随手锁上了卧室门。仔细端详穿着家居服露出大长腿的宗诗梦，随后看了看房间。这是一间到处充斥着粉色公主气息的屋子，屋子的主人，公主一般的女孩或许是因为紧张，正剧烈的喘息，于是出现在张天毅眼中的，就是一幅跌宕起伏的画面，隆起的弧线极度惊人。好在他早已品尝过更加傲人的任萱，对眼前的一幕有了不少抵抗能力。 “你想做什么？”终于，宗诗梦扛不住张天毅寂静中侵略性十足的眸子。她心里终于是感受到了恐惧，局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任凭她背后多大的背景，现在都是一样的状况，任人宰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想干什么，还用得着多问？怎么样，要不要先洗个澡？”张天毅衣服上还沾染着多处鲜血，显得很是凶厉。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会让人下意识的认为是真的，他是敢这么干的。 “你要是会被美色诱惑，今天脑袋早就搬家了。咱们开门见山，你想得到什么？我能给你的，都可以用来作交换。但是碰了我，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即便是你得到了整个南京，也承担不起。”宗诗梦靠住了放在床边的衣柜。 张天毅笑了，宗诗梦心底是慌乱的。依靠衣柜，是因为心中没有依靠。 “好，我要知道的问题不多。第一，你是谁。第二，南京城这些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第三，南京城现在的情况，你知道什么。这三个问题让我满意了，咱们恩怨两清。” 张天毅走到床边，直接坐下。这是在继续压榨宗诗梦的底线，床是很私人的地方，被一个异性坐上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能够让宗诗梦更加清楚的认知目前的处境。心理上的战斗，一进一退，讲究的就是毫厘之差。 “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是宗诗梦。这个名字是真的，没骗你。不过我不是广州人，我在上海长大。我父亲和林子玄的关系很好，我被许配给林子玄的侄子做了未婚妻。没这事之前无所谓，有了这件事情，我自然就希望他能得到更多的家产。如果能成为林家下一代当家人，那就更好了。”宗诗梦不再掩饰自己的算盘，她来南京本就是为了张天毅来的。所谓郑家的儿媳妇儿，不过是个幌子，可惜的是，郑家的那个女人够厉害，对她起了疑心。不过无所谓，恰好把张天毅送到了她的眼前来。可是卫红袍的跳楼，却让她满盘计划都破了产。 “第二个问题，南京城的这些事情你引起的风波，和我没有关系。不过钱家干的缺德事，我也是看不过眼倒是真的。”宗诗梦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南京的近况，我知道的不算少。钱如意不敢留着孙子楚，是因为孙子楚在南京，早晚把她孙子吃的渣都不剩。她花费了很大的代价让江小平愿意给她多留出几天时间，至于到底用了什么代价，我不知道。不过友情提醒你一声，卫红袍的失败会让你进入所有人的眼睛中。不管是钱家还是调查组，甚至赵成栋，都会注意你。” “多谢提醒。” 张天毅的眼睛落在宗诗梦的衣服上，她是带着蔡训进来的，没有时间换一身新衣服。胸口给汤匙割裂的痕迹依旧在，里面乳白的胸罩隐约的出现。他放肆的目光立刻让宗诗梦的身体又缩了缩。 “买今晚的票，离开南京。至于学校方面怎么处理，我想你有自己的办法。在南京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以前，我不想看到你再出现。”张天毅站起身，捏住了宗诗梦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直到脚尖踮起到最高处。他端详着这张脸，用另一只还在忍受着痛苦的手摩挲了一下，冷笑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被划得见不得人，多可惜啊。” 宗诗梦额头冷汗直冒，她虽然学过芭蕾舞，可也撑不住这么一直站着。只好眨眼说道：“我下去就走。” “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其实你该庆幸，今天来的是王小刀。要是惊蛰在南京，你就知道蛮横起来的他是个什么样子。这家伙啊，从来不受任何束缚。法律法规什么的，他都不在意。好在楚爷爷的话他比较听，人间道德他也遵守。对了，我刚刚打架那几招都是他教的。没什么套路，但这些年事实证明特别的好用。” 张天毅放下了手，任由着宗诗梦坐到了地上，扭头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扭头微笑道：“记得，买机票啊。” “我知道。”宗诗梦下意识的擦了一下汗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走出门的张天毅看到胖子走了上来，便说道：“让小刀送我去医院，你注意下那些家伙有什么动作没有。派个人，确保里面那女人今晚上飞机，记住了，一定要亲眼看到她上了飞机，把镜头拍下来。不行就跟着她一起坐。” “好，你小心点胳膊，别瞎闹，我怕林素衣挠我。”胖子贴着张天毅小声说道：“卫红袍这家伙命真大，这都没摔死他。正好，你两这次可以做病友了，一个医院。” 第五十二章 不速之客 第71章 在医院的病房里，他却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赵成栋！ 这个男人很突兀的出现在病房中，张天毅的伤势其实也用不到住院，除了胳膊重新打上石膏以外，其余的都是皮肉伤。他只是想找一个地方，静静的思考一下当下的事情。在看到赵成栋的第一眼，他就没觉得眼前这位是单纯来探望他的。张天毅起身接过了赵成栋亲自提着的水果，笑道：“栋哥怎么还亲自来了，这点小伤，不至于。” “天毅，我真的需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啊。卫红袍这样的人物就这么简单的被你逼的跳了楼，我刚才顺道去看了一眼，重伤，估计最后双腿截肢。其实从义父那里知道的一些事情，我觉得你有赢的希望。就是没想到赢的这么干脆，这么迅速。新生代里，你是少有的几个能让我看得上的。有没有兴趣，跟我回山西，我送你十个煤矿。”赵成栋赞许的看着张天毅，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晚辈一般。 “我觉得南京和燕京挺好的，我想接着钱家空出来的医药市场，然后回燕京经营我的侦探所去。”张天毅笑呵呵的回应。 赵成栋带着微笑看着张天毅，眼睛里有着让人摸不透的神色。这一位全国数得着的大亨，笑意吟吟的说道：“我先前见过一个算命先生，给他看了你的生辰八字。他说南京不适合你，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这句话。” “多谢栋哥。”张天毅一开口，声音瞬间变得沙哑，连扶在床边的手都开始颤抖。 “哎，算命先生的话，我也就是转述。”赵成栋轻轻的摆手，仿佛两人之间在拉家常一般。 “人得信命，一命二运三风水嘛。”张天毅平静了下来。 赵成栋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然后转身离开。 张天毅把胖子和王小刀一起找了进来。 “这特么的，公然欺负人了？”胖子听完后，气的不行。经历了这么多困难，冒了多少次险，连徐锦衣都因为这件事跑到国外去避风头了，赵成栋忽然冒出来想摘桃子？ 屋里这三个人年纪都不大，最大的胖子其实也没到四十岁。可心思是一个比一个灵巧，赵成栋这明显就是想用是做十个煤矿换张天毅退出南京。王小刀闭上眼睛，懒得发表意见，赵成栋在道上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听。何况南京城这么大的利益，谁占据了这块蛋糕，发财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过了半晌，王小刀还是开口说道：“赵成栋不论是本身的势力，还是背后的影子，都不是你能够对抗的了的。你要是有什么底牌，就敢进掀开。要是没有，我带若兰回西安，你们去山西挖煤吧。” 张天毅闭上了眼睛，底牌多少也藏着一些。可想来想去，能对付赵成栋的实在是太少。放在桌子上的笔神奇的出现在他的手指之间，灵巧的旋转着。和最开始玩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笔转的很快，但是总掉。现在越转越慢，却不脱离五指之间。慢，比快难的多。 慢慢的，张天毅的脸上布满了狰狞。 他很庸俗，无论是喜好还是心境都和高雅挂不上边。说的直白点，想有钱，想有权。谁挡了他的路，谁就是敌人他愤怒的，考量的，是赵成栋的义父，赵老爷子。那个因为他牵连，导致战死，当初对他特别好的老人。他有些理解赵老爷子为什么不想见这个义子了，老人那么的高尚，做事但求顺心意。如何看得惯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的义子。 眼看着抓在手中的利益就要被拿走，张天毅就像是看到了骨头却被人捡走的疯狗一般，内心充满愤怒。 卡帕！ 手中的笔杆子被他愣生生的折断，他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医院前面主干道上的车水马龙，轻轻的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座城市。 南京城这么大，容不得多一个我吗？ 张天毅很想这么问一问赵成栋，但是他没有问。既然来了，既然这么说，答案，自在心中。 “咱们怎么办？”胖子打破了寂静，无论怎么办，至少要有一个方案。这么熬着，谁都受不了。 “小刀说得对，掀底牌嘛。就这么退出了，我不甘心，有些办法，要试一试。也许成了呢？”张天毅蹲在地上，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没有把握，但准备试一试。 胖子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王小刀，紧随其后。 “你别怪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胖子在吸烟区点上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怪你做什么，我没这么不讲道理。只是他爬不起来，我也没办法扔下若兰陪着你们东山再起，你别怪我不讲江湖义气，我就感恩戴德。但是相信我，胖哥，张天毅但凡不彻底倒下，站起来就是早晚的事情。再过十年，我不觉得赵成栋还会是他的对手。”王小刀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 胖子又使劲的抽了一大口烟，笑道：“我们有一个侦探社，也是我们最开始相遇的原因。侦探社有三个老板，股份是平分的。他，我，还有一个叫林素衣，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一起来南京的原因。” 王小刀的眼睛瞪大了。 “很惊讶是吧，我也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等我后来终于知道林素衣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的时候，我比你还惊讶。我们一起共事一年多，我都没看出来这丫头有这么大的背景。”胖子耸了耸肩膀，这是他职业生涯少有的走眼。 “你也不用想太多，赵成栋除非把一切都握在手中。不然打死张天毅，他都不会离开的。这家伙办的第一个案子，在下水道里爬来爬去爬了一个星期。谁都办不下来的案子，他给搞定了。”胖子耸了耸肩膀，扔掉烟头，率先下了楼。 王小刀皱了皱眉头，跟了下去。 病房里，张天毅眼神肃穆，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三天以后，风起云涌 借势，是张天毅从办完天网第一个案子以后就一直在做的事情。这就好比太极，得借力打力。也是深处弱势没有办法的事情，疫苗事件中，他便借助了众生悠悠之口。这一次，他依旧需要一个外力帮他挡住赵成栋的压力。 其实他挺理解赵成栋的想法，南京城这么大一块蛋糕放在这儿，有独自吞下的机会谁都不会愿意放过。也许，在对付卫红袍事件中的狠辣，也让赵成栋有了更多的芥蒂。说到底，两人之间除了一个已经过世的赵老爷子，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 南京城的局势愈发明朗，孙子楚的离开，钱家的式微都不可避免。纵观全城，最强的就是他赵成栋，强到独占高峰，其余人拉开一截的程度。出现一点膨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拨通电话后，张天毅罕见的出现了紧张的情绪。这番谈话，决定了他在南京的结果。 “喂，什么事？”对面的声音有些嘈杂，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好在说话勉强能听清。 张天毅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这个最终有可能决定结局的人说道：“我距离在南京站稳脚跟还差最后一步，卫红袍被我推下了楼摔了个终身残疾，现在只要赵成栋不挡着我，事情就成了。” 四句话，说的一气呵成。其实从捞起电话开始，他就盘算好了怎么说，也有想过对方各种回应后应该接着怎么说，这一刹那，他的脑子尤其清明，很多事情一想就透。对面忽然间安静了下去，连刚才听到的嘈杂声都消失不见，紧接着，他听到了一群人杂乱的脚步声。 歇了一口气的张天毅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没有一口吞下南京的胃口，只想拿走医药行业，而且无论如何不会做钱家这种缺德事。从这里，您也可以拿走您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 “赵成栋？” 从对面的寂静中，传来了一个声音。中年人，有些沙哑的说道：“一个南京的医药不值得我出手，你看到了其中有很多钱，但是单纯的钱对我来说没用处。如果你能取代钱家，我倒是，有兴趣插一手。” 张天毅呼吸开始急促，他不是没想过拿下南京，成为钱如意这样的人物。只不过这种想法只会在入睡前的那一刻偶尔浮现，希望太渺茫。可要是现在套上一层红色背景，机会就出现了。 “不敢？”在他呼吸急促到一定时候，对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放过了我岂不是傻子？”做了决定后，张天毅反倒是平静了许多。 “三天后钱如意会被带到燕京受审，当天我会让赵成栋离开南京。不要担心我怎么做，但钱如意离开，钱家惊受打击之后拥有的力量也并不小。他们这几年与各方势力的交易远比你想的还要多。江小平被牵住，除了钱如意割了肉，也是某个出身不凡的大员在请客。” 电话对面的声音很平静的说道：“作为朋友，嘱咐你一句。这件事情我也需要付出很多东西，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我想看到的，那也许会发生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 张天毅郑重说道：“你不会失望的。” 放下电话以后，他才发觉身后已经被汗水打湿。不过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华北军区总司令的儿子准备借助力量，会有多么强大？ 计香雨慵懒的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半个身体陷了进去。她望着盘腿坐在地上帮她煮水的胡长峰，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问道：“你那个兄弟跑去体验扬州瘦马的滋味，你不去啊？” “倒是想去。” 胡长峰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可一回头看到计香雨眼神不对。急忙解释道：“但是我有你了，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什么瘦马肥马，都不如你好啊。” 计香雨却没想着这么容易的放过他，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的女孩做出恍然大悟模样：“哦，原来在哥哥的心中，拿我和她们相比啊。” 胡长峰急了，孩子气的说道：“没有，怎么可能嘛。她们是群什么东西，也能和我的香雨相比？” 他也不傻，虽然在计香雨面前不算聪明，可混了这么多年，好歹知道这时候要转移话题，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江哥不是这样的人啊，他要是愿意享受，何必大老远跑到沈阳去遭罪啊。怎么这几天还沉迷在酒色财气当中了？” “沉迷？” 计香雨微笑道：“能让他沉迷的，肯定不是酒色财气。年轻时候玩够了的东西，怎么会现在沉迷进去。其实高薪-养廉从道理上来说是行得通的，只是有些人的贪欲没有止境。至于江小平，他只是在等。南京风起云涌之后，会有很多的空缺。想插手的人总会有联系他的，他现在巴不得南京彻底大洗牌才好。你以为没天大的好处，江家会拼命把他拉过来嘛。” 计香雨换了一个姿势，显得更加慵懒。看的胡长峰眼睛有些发直，似乎是怕被计香雨发现，急忙低头说道：“那爷爷把咱们两个插进来，也是一样的想法？” “三天必出结果。”计香雨笑呵呵的说道。 “三天？”胡长峰愣了一下。 “对，别看南京发生了这么多事，可只要钱如意这根定海神针还在，就翻不出滔天巨浪。我不知道谁和江家有合作，但江家是军伍出身，少不得是亲近军队的家族或者企业。等钱如意离开，这些个藏在水底的万年王八该冒泡的都得冒泡。”计香雨站了起来，伸手做虚握状。 本意是什么，胡长峰不得而知。但这个手势，很想他每天想在计香雨身上用出的姿势。 计香雨走到茶几边上，用烧好的热水冲泡了一壶茶。先给胡长峰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最后举起茶杯，笑道：“哥哥，咱们以茶代酒。一起坐看三天后，风起云涌。” 第五十四章 制造业，你得拿走。 江小平现在确确实实在一家娱乐会所中，不过并没有像胡长峰说的那般，再享受扬州瘦马的滋味。包间里面被挑选作陪的两位瘦马现在正坐在角落里充满怨念的看着体格健壮的富家公子哥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徐娘侃侃而谈。 这让她们不得不多想，难不成这公子哥小时候缺母爱，现在有了恋-母的特殊癖好？这样的人她们见过听过了不少，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孩，就对那胸大的熟女感兴趣。大多都是小时候缺母爱，长大了就这癖好了。 “江少亲自来南京，倒是让我意料不到啊。”说话的中年女人充满熟女风韵，一件天蓝色贴身旗袍，和那一日见张天毅时候穿的一模一样。如果张天毅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一位是郑家现在的女主人，魏女士。嫁入了郑家，还能自称魏女士。那要么是她自己很骄傲，要么是娘家很厉害。 “老爷子很希望郑家的生意能再上一层楼，他说，咱们做军工的，和做民生的不一样。要做的精细，扛得住磨损。有些企业做的不行，郑家做的可以。”江小平微微起身倒了一杯酒，推到了魏女士的身旁。 中年熟女微微欠身，双手接过酒杯，笑道：“老爷子谬赞了，不过在做工方面，我们确实有自信敢说自己在行业里独一无二。我听说最近要新建一艘航母，您看能不能...” “航母啊，这个不急。方案出-台到落地，一时半会定不下来。”江小平举了举杯，郑重说道：“老爷子的意思，是问你对南京有没有兴趣。芳姐，这个机会错过了，未来十年可未必遇得到啊。” 刚刚抿了一口酒的魏芳僵了一下，她的目光注视着荡漾的酒水。南京城的乱象她当然看到了，可不是每一个家族每一个企业的决策人都愿意趟进浑水往上走。郑家做的是军工企业，走进来的门槛高，站稳了之后竞争反倒是没有那么大。 南京城这块肥肉魏芳早就看到了，可拿到手里，郑家只有她一个寡母，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儿子。再说她这个儿子，找个女朋友都不让她放心。挑起郑家的担子，都还需要长足的进步。整个南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魏芳仰头喝了大半杯红酒，杯口朝着江小平的方向，歉意的笑了笑。 江小平点了点头，微笑着把杯中酒一口喝干，摆手道：“芳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接下来的事情，您在这儿我还真不方便。” 魏芳表情凝重了，这近乎于明示的驱赶，让她品味出不一样的感觉。郑家的起家离不开江家的影子，现在平稳发展依旧依靠着这颗参天大树。那个名字及载史册，现在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老人，依旧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失去江家，不能说失去一切，但很多事情就变得艰难了。 “芳姐不是不帮忙，江少，这潭水太深了。姐姐一直在军工行业里混，玩不转商界那些东西。我即便愿意，咱们一起拿下也守不住的。如果，江少你愿意入股，姐姐拼了家财也试一次。”魏芳拿过酒瓶，重新倒了两杯酒。 “芳姐看事情一直都很清晰，你不用太担心，爷爷说了，不要强迫你。这事，也不耽误以后的合作。我只是替你可惜，一步登天啊。”江小平很给面子的接过了酒杯。 “高处风大，姐姐这身板受不得。现在这小富即安的生活，挺好，姐姐很满足。江少，不是每一个人都想成为首富的。现在的高度已经拼尽了姐姐的全力，南京城，你送给别人吧。”魏芳把身子放的很低，肩膀微微垂落。近乎于哀求。 江小平捏着酒杯打量着魏芳，这个其实手腕很高的女人最让人佩服的一点就是知足。人呐，无欲则刚。 “南京的制造业，你插手一下吧。” 江小平抿了一口酒，无可奈何的说道：“爷爷手下其实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他老人家估摸着你就会拒绝。给的条件就是制造业要控制在手中，别看现在互联网赚的盆满钵满。但社会到最后要回落到制造业的，我们不同于某些发达国家，人数少，可以压榨贫困国家的劳动力。以咱们的人口，自己不做实业，那就得压榨半个世界了。短期内，做不到。最关键的，器械的制造不仅仅关于钱财，这个你懂。” 说道最后，江小平做了一个他爷爷习惯性讲话结束时候的挥手动作。魏芳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也感受到江小平已经成长到，随便的一言一行足以让她慌张的地步。这个比她小了十几岁，前些年她还带着挑选过衣服，在当初被称为孩子的江小平，已经到了能够为她们这些跟着江家这棵大树的所有人遮风挡雨的程度。 江家有这样的支柱，未来几十年便依旧可以依靠。 魏芳起身离开，该谈的事情谈完，她当然不会在这里碍眼，耽误江小平的兴趣。在军队里憋着的男人，即便是他也没机会总能发泄-欲望。尤其是身份地位都不同了，很多面子上的表率也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像他向前说的李佳星请他去玩这种事情，偶尔为之尚可。时常前去，他不会，不想，更不敢。 红二代，军官，和一个混黑的儿子勾勾搭搭，你想做什么？ 他走到角落处坐着的两个美女面前，细细端详。这家据说是南京首屈一指的大会所中，有专门为客人定制喜欢的类型的服务。魏芳很清楚他喜欢这种身材娇小的扬州瘦马。 或许是见得多了，年纪也大了。他对于那种曲线玲珑的女人反倒是兴趣不大，偏好于二十岁上下，身材纤瘦的女孩。甚至有没有胸或者有没有屁股都无所谓。有时候，他都怕自己再过几年，会不会喜欢十几岁的幼-齿？ 那可真就有点变态了。 带着这样一种奇怪的想法，他毫不留情的把两位美女剥得精光，一个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向墙边的沙发出走去。 不过就在他刚刚把两个女孩的姿势摆好，准备挺枪作战的时候。扔在茶几上的私人号码忽然响了起来，兴致正浓的江小平忍不住叱骂道：“这特么哪个这时候扫兴？” 但是他没耽搁，知道他这个号码的都是很亲近的人。和他亲近的，没有几个简单人物。 最少，背景不简单。 第五十五章 大风将起 “哈哈哈！” 江小平扔掉了手中的手机，坐在茶几上放肆的大笑了起来。连被强迫着趴在沙发上的两个美女也没心思理会，他算来算去，也没想到会接到这个人的电话。 想到这件事情能够换来的好处，江小平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能够得到往上走几步需要的条件，可比南京能带来的利益大的太多了。钱势什么的，和权利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他重新回到沙发旁，挺枪立马，豪气纵横。仿佛双手扶住的，是整个华北军区！ 张天毅也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在南京的第一个朋友，给了他无数帮助的徐锦衣从国外回来了。让他兴奋的是，这种信息灵通胆子又不大的人敢回来，只能说明他确信钱如意完蛋了。 “你小子，还真把风雨搅起来了。找点麻烦来的，把钱如意找进去了。你这号，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徐锦衣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确实让他觉得很佩服，别人不知道张天毅和胖子的底细，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最开始和他讲，他觉得这件事情挺扯淡。凭他两的能力能给钱如意找多少麻烦？ 鬼能想到最后给整进去了。 张天毅面色发红，被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件事，主要功劳在那个记者和编辑身上。他，算是做了次东风。 让他羞愧的，还有他虽然有心，却没有人家的魄力和胆量。 “社会分工不同，不是每一个人都要做一样的事情。拿到手里以后，讲一讲良心。以后能给百姓带来一些福利，比你舍生取义来的更有价值。我听胖子说，你对医药市场感兴趣，那我希望从你这儿出来的药品至少是真的，不要害人。”徐锦衣蹲在地上啃着鸭脖，弄得满手油光锃亮。他出国避风头这段日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南京的鸭子，实在是美味。他没明白，那些吃不到南京鸭子的人，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没那么多良心，还是为了自己。”张天毅也坐在了地上。 “我曾经说过，我们都不是圣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做事已经很好了。如果上位者人人扪心自问不感到愧疚，这个天下早就步入小康了。” 说话间，徐锦衣已经吃完了一整只鸭子。他对鸭子，就是这么的偏执。一如他对于各种信息的兴趣，这个人很奇怪，不过不奇怪的人也走不到这个高度。他拍了拍身边不知道该说是男人还是男孩的肩膀，感慨的说道：“再过一段时日，或许我也得仰望你。到那一天，我希望你还能扪心自问，无愧于心。” “我会永远记住我母亲说的话，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张天毅笑了，他想有钱，可还真做不出那些个天怒人怨的事情，这样的黑心钱即便拿到手里，也花不安稳。一时荣耀，不是长久之计。 徐锦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的笑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得意的说道：“别以为我这几个月什么都没做，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跟你讲，这房间可是我的秘密，连胖子都没让他看过。” 徐锦衣带张天毅回了家，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间似乎带着点神秘的屋子。张天毅满怀期待的走进去，然后就呆愣住了。 屋子不大，但里面摆放的满满堂堂。左右放着两排机箱架，上面差不多有二十多台主机。下面用转换器接着两台屏幕，桌子上放着一张电子地图，全国的。 张天毅本以为这里面顶多全是纸张，像图书馆一样。可没想到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放在这么low的地方。 “怎么样，意外了吧。”徐锦衣得意洋洋。 张天毅摇了摇头，笑道：“预料之外，不过见到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现在需要的信息太多了，怎么可能是一张纸能够承载的下的。有这些主机在，确实方便了很多。” “我告诉你，我这可是高手给我布置的。散热用的是镶嵌在墙体里面的特殊材料，硬盘的用的是RAID5阵列，绝对保证不会因为意外损失信息。”徐锦衣越发得意了，他知道张天毅不少的信息。知道这位计算机系出来的高材生又得到了hacker的传承，在这方面堪称专家。向他炫耀，那才是对了门路。 “如果不是背运到家，也没被物理性破坏，这玩意保险性确实高。只是你带我来这儿，不是单纯想向我炫耀你这些宝贝吧？”张天毅觉得徐锦衣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哎，现在这个社会啊，真的是越来越暴戾。人呢，都变得自私，变得狭隘。你看看这些个当官的，没想着为百姓谋福利，先把自己吃的肠满肚圆的。那些个从政的，和商人勾结着捞钱，和涉黑的一起对付政敌。从上到下，乱七八糟。钱如意不知道收买了多少药监局的高官，一省的疫苗一个人就说了算了？这简直就是给犯罪提供天然的土壤！” 没看出来，徐锦衣还是个老愤青。他发泄够了，终于转回到正题，说道：“钱如意用一些过往的消息和秘密求了一段时间的通融，不过明天她就会被调查组带走。这段时间孙子楚被她整的也是元气大伤，狼狈出了南京。就剩赵成栋蹦跶的欢，当然这些不重要。关键的是，我得到了可靠信息，赵成德进了南京！” “谁？赵成德是谁？”张天毅愣了一下，不过从名字上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他还真敢来啊？” “如你所想，赵老爷子的弟子。这个名，他自己给自己起的。这家伙在东南亚的力量强的惊人。那一片，谁都认这三个字，有诚信，胸襟广阔。可他这次回来，不是一笑泯恩仇的吧？”徐锦衣笑了笑。 哪来的那么多一笑泯恩仇。混江湖，要的就是畅快。不然，混个什么劲？ “来杀人了。”张天毅声音很沉。 他不知道赵家这一个弟子一个义子之间什么关系，如果太亲近，无疑是多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我分析过他的性格，他会在钱如意以为一切如意的时候动手，从心理层面直接击溃。如果你有什么计划，最好趁着这个时间一起做。这是个盾牌，也是场风波。”徐锦衣很严肃，他打开了一台电脑，上面显示着一张照片。一个中年男子，背着根鱼竿，笑得很甜。背景是钱家在郊区的大别墅。 张天毅点了点头，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第五十六章 风起云涌（一） 位于风暴中心的张天毅，令人意料的来到了南京禄口国际机场。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他没进去，把车停在出口的路边，眼睛倒是一直在往里看。 或许今天就是一个让人惊讶的日子吧，江小平，胡长峰以及计香雨全部到了机场，只不过他们三个人没有像张天毅这样在外面。 从机场出口走出一个臃肿的中年胖子，隔着老远就喊道：“哈哈，老江，你怎么亲自来了啊？我来之前，我家老头子可刚嘱咐我，说你在南京调查任务重，不要打扰你。” “刘哥来了，再多的工作我也得放下不是。何况也没什么好调查的，今晚就带人连夜返京了。”一个本应该是隐秘的消息，就这么被江小平在大庭广众之下随口说了出来。偏偏旁边两位浑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刘哥，你和江哥先聊。我和长峰去把车开到门口，待会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叙叙旧。一个大院出来的，也是有日子没聚过了。”计香雨拉了胡长峰一把，笑意吟吟的对刘松和江小平打了个招呼。 等到他们离开，江小平的面色严肃了许多，问道：“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说的事情，是认真的？作为朋友，我可劝你一句，这摊浑水进来容易，出去难。” “老江啊，你想太多了。我呢，亲自来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你要觉得这点事情，都至于把我牵下去，那就真的把我看的太低了。这潭水我这个部长哪敢真的掺和，上面新上来那位的雷霆手段，你还不知道？”南京这块肥肉，不管是刘松还是江小平，都没有直接去吞下的胆量。公职人员碰这些东西在以前很常见，从当今这位主席上台就没多少人敢了。当下流行的，是找一个门面，或者叫做代言人。 比如，江小平先前见过的魏芳。 “能信不过你嘛，咱们那大院里，最后说不定走的最高的就是你啊。”江小平很是感慨，派系这东西从人类开始形成社会体系就不曾消失过。也不会消失，他自己要是掌权的，多多少少也会照顾自己熟悉的人。 何况刘松这个人眼力尤其厉害，他似乎和大院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好朋友。从来只见他与人称兄道弟，从不见谁和他闹过别扭。那个时代没有现在这么多娱乐设施，打个架排解寂寞是常态。就他，与众不同。 从这桩交易中得到了很大好处的江小平点了点头，下了决心，左右看了一眼附近无人，才开口说道：“我会延迟一点走，等你的结果。实在不行，就以配合调查为由把他带离南京。赵成栋纵然不好招惹，可对他来说，咱们更加难惹。” 刘松笑了笑，想起了张天毅的身影。那个小子最擅长借势，这个办法真的很好，很多事情省心省力，还变得简单。 赵成栋当然不好惹，可要借助刘家的大势，就变得容易许多。毕竟一个身份不清不白的人，打死他也不会想要招惹军届的大佬。华北军区总司令，很容易就能对他形成全面压制。 微信上传出滴滴声，江小平没有打开，指了指门口和刘松一起走了出去。 坐在街边的张天毅看到了刘松的背影，如释重负。 看着这四个人上了同一辆车，这辆车绝尘而去之后。坐在驾驶室中的王小刀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手中水果刀盘旋，问道：“这个人就是你一直等待的后手？你别怪我多问，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若兰后续的治疗问题，他能解决赵成栋吗？” 张天毅微笑点头。 “赵成栋这个人，从他义父那里得到了一些人脉资源不假。可走到山西省煤老板的老大这个位置上，靠的更多还是缜密的思维和狠辣的手段。就是火拼钱如意，他也未必会吃多大的亏。这个人是谁，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样的事情？”王小刀很疑惑，道上人说他读了等身书。这件事要真说起来，读的书何止等身。足够把一间二十平米的屋子从头到尾的塞满。但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除了杀掉赵成栋以外更好的办法。 王小刀想不到，其实张天毅也想不到。时至今日，他不觉得刘松凭借身份能押注赵成栋，让他放弃这么大的利益。而他换位思考，同样想不到制裁赵成栋的办法。到了他那个地步，基本上可以算是法外之人。很多常规性手段，在他这儿一点作用也没有。 “刘松，安全局的部长。”张天毅突出一口浊气，想不到也就懒得继续想。这件事他也没法插手，只能静静的等待结果。寄希望于刘松真的有能力彻底解决，解决了自然皆大欢喜。无法解决他也顶多灰溜溜的从南京回燕京，最开始的目的本来就达到了。他就不信这样的钱家和钱王孙还有能力逼迫林素衣结婚。 “那，咱们去哪儿？” 王小刀开口问道。 “赵成栋入住的酒店门口，我得亲眼去见一见结果。这件事百爪挠心，忍不住啊。要是赵成栋能解决，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到那时候，你那个女朋友只要有的治，钱都不是问题。”张天毅不掩饰自己的紧张。 “要是能治得好若兰，我帮你宰了他。”王小刀的声音很沉，宰了赵成栋其实也是后患无穷。山西他的人马很多，不说个个为他玩命，有几个忠心的就很麻烦。何况道上规矩，大哥死了，能报仇的接任。 到那时，王小刀就要面对大半山西势力的刀锋，仍凭他有三头六臂九条命也难活。 “没到这个地步，搭上你太亏了。太祖不是说过，存地失人 人地皆失 存人失地 人地皆存嘛。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明白。你王小刀，最少值半个华夏。可不能为了一个南京城搭上了。”张天毅笑着迷上了眼睛。 他渐渐的平复了紧张的心情，面上不急不躁。他期待着刘松亲自出手的结果，也期待着自己南京城里的结局。 第五十七章 风起云涌（二） 刘松直接到了赵成栋居住的酒店中。 送他过来的江小平没进去，三个人坐在路边车里等待着。刘松下车以后，没着急，还和江小平打了个招呼才慢慢悠悠的走进大堂。他西装革履，前台看他也不像是个坏人，帮他联系了赵成栋屋子中的电话。 距离江小平不远的地方，一辆车里还坐着两个人。正是开车的王小刀和打着石膏的张天毅，王小刀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忽然间觉得有些看不透。他才二十几岁，就一手导致钱家走向败落，这在以前根本就没人敢想。紧接着，就安排了陷阱逼着卫红袍跳楼。这才几天，又把目光盯在赵成栋身上了。 这家伙，收拾大佬专业户吗？ 赵成栋接到了前台的电话，听到了刘松找他的问询就有点迷茫。他反应了半天，才记起来刘松是华南军区总司令的儿子，安全局三部的部长。不是刘松不值得他记住，两个人说起来在很久以前有过交集。只是从那次以后，依旧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推开了门，在门口等候。刘松的身份，值得他拿出这样的态度来。无论是总司令公子这个身份还是安全局部长这个身份，他都不想招惹。 “刘先生大驾光临，可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刘松刚从电梯里一出来，赵成栋笑着迎了上去。他心中依旧疑惑，不明白刘松前来的缘由。可想来想去，必然和南京脱不了关系。他就说嘛，这么大的利益这些京城的公子哥怎么会一个动起来的都没有。 刘松脸上挤出一个开心大笑的表情，握着赵成栋的手，旁人见了还以为这两位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可惜赵成栋没有注意到刘松握着他的手的时候，笑呵呵的朝着监控方向看了一眼。就在他们头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摄像头，尽职尽责的记录着走廊里的一切。 刘松伸手指了指屋里，赵成栋立刻让开身子，笑道：“请。” 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布置确实很是奢华。一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很大的衣帽间，玻璃拉门。右手边是个镜子，让玄关空间看起来大了不少。往里走一步，放着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沙发，两边一面一个实木架子，上面放着碗口粗的花瓶。 “赵兄弟，我一直觉得山西的风景很棒，是个好地方。尤其是煤矿里，能看到人生百态啊。”刘松笑眯眯的，好像真的在怀念山西的风景。那段经历，确实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 “随时欢迎到山西做客，我全程做庄。”自己的地盘被人夸赞，总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更何况以刘松的身份公然的出现在山西，那对他也是一种隐形的资产。一个人的朋友圈足够强大，那这个人也足够引起别人的忌惮和畏惧。 “问题是，我现在就想去。” 刘松笑了起来，一屁股把名贵沙发坐的陷了进去，道：“待会钱如意会被带到燕京受审，这次的事儿足够判的她这辈子见不到天日。正好，你陪我一起去山西看看。” “一天都等不得？”赵成栋声音严肃了起来，他想他明白了刘松的目的。 “一分钟都等不得，我让你在钱如意被抓走之前陪我去山西。”刘松直视赵成栋的双眼。 赵成栋眼神犹疑不定，现在离开必然前功尽弃。尤其是钱如意一走，那就是分蛋糕的时候。他的眼神飘落到刘松的身上，这个胖子凭什么一句话就让他放弃最少半个南京的利益？从全国范围来看，南京也是富裕省市，半个南京的利益，足以让他身价翻倍。 他咬了咬牙，挤出几个字：“给我一周时间，什么条件都好。” “你怎么听不懂我说话呢，要在钱如意离开之前。这几个字，这么难理解的吗？”刘松笑了。 “鱼死网破，图穷匕见这种事情对你没有好处。刘部，咱们合作才能利益最大化。刘家有了我这个代言人，最少山西和南京畅通无阻。”赵成栋脑筋转的飞快，迅速找到了两方共同的利益点。以前他是不愿意有靠山，不想被束缚住。但是现在南京的利益摆在眼前，能握在手中即便和刘家有了牵扯，也不亏。 “如果是以前，我就答应了。” 刘松自己捏了一下脸上的肥肉，忍不住想起了张天毅。他们正式的初见是在段如霜的包间中，一对一模一样的姐妹花。他那时候就看出来，张天毅最少拥有了成为枭雄该有得克制能力。即便赵成栋取得的成就不小，可就未来而言，他更好的还是张天毅。刘松起身抓起来一个花瓶，笑着问道：“这东西是不是挺贵的，虽然我有钱不假，可还真对这些古玩没什么研究。” “这是仿的，几千块顶天了。这种东西难保存，真从古代传下来的，早就没几个了，你看那些探宝寻宝节目上，其实大部分都是假的。你想想这几百年中华的乱象，金银珠宝不说，花瓶能留下这么多吗？”赵成栋有点跟不上刘松的思路。 刘松笑了。 “假的好啊，要是真的，待会砸碎了很挺心疼。毕竟古董这玩意和其他的不一样，那可真就是砸一个少一个啊。这种作孽的事情，我可不能干。” 他把花瓶举在头顶，抬头仔细端详着上面刻画的花纹。忽然迅雷不及掩耳的朝着赵成栋肩膀砸了过去，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赵成栋又是没有一点防备。肩膀处当真是被砸了个正着，花瓶啪叽碎了一地，赵成栋愣在了那里。 他眸子一缩，看到刘松竟然握着手中花瓶剩余的部分朝着他的腹部捅了过来。花瓶碎裂以后，剩下的就和尖刀一般，捅死一个人再轻松不过。只是赵成栋没有想明白的，是刘松为什么敢这么做？ 他一个堂堂的部长亲自来杀自己这个煤老板？ 没有理由啊！ 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刘松的手腕。 赵成栋的眼睛瞪大了，他看到刘松再被他握住手腕的瞬间。脸上露出阴险狰狞的表情，手中花瓶调转了方向！ 第五十八章 风起云涌（三） 狠人，赵成栋见的多了。拔刀连捅别人十几刀面色不变的，这样的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可刘松是什么身份？他怎么能这么一脸淡然的把花瓶向自己的腹部捅去？ 赵成栋急忙往后拉，一家屋子两个人，刘松真的出了事，他跑都没地方跑。安全局的部长级干部，总司令的儿子。这双重身份让赵成栋身体忍不住发冷，他陡然间意识到了刘松为什么这么做。 “住手，我马上回山西！”赵成栋几乎是从嗓子底下吼出来的，声音落在自己的耳朵中都能清晰地听出沙哑。他还谈不上怕刘松，即便是刘家确实强了他几个级别，但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他也能联系上同级别的靠山，只要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可这不代表刘松死在这儿或者是重伤，藐视国家机器，这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早这么痛快，我何必给自己一瓶子？”酒瓶尖锐处入腹一寸深，有血迹渗出。刘松浑不在意的笑道：“你也别觉得冤，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赢你半个南京，你有什么不平衡的。” “我只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我走可以，但也让我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吧。” 赵成栋很光棍，到了他这个层次，愿赌服输。技不如人，也用不着把场面做的太难看。只是他先前不曾想到，刘松也会有这么下作的手段。 面色有些发白的刘松笑了起来：“你一点不了解我们这些大院里的孩子，我们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狗屁的贵族气质。能达到目的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至于牵扯到的交易，说你听也无妨。我要用南京和江家做一笔交易，我家老头子想往上走差了一股助力。正好钱家能帮得上忙，半个南京加上送江小平往上动一动，大约能换的出来。”刘松有些自嘲的说道：“你们看我们是风光的，哪知道我们背上的担子比山还重。” 赵成栋露出一个恍然的笑容，看了看刘松的腹部。 “还和张天毅有关系吧，我早该防备这小子不会束手待毙。你想把南京分成两半，一半给江家，一半给张天毅。然后等着你老子上去了，再通过张天毅把另一半抢回来。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啊。” 赵成栋恍然间明白了刘松的算计，他老子现在是军区总司令，再往上走一步，罩住刘家十年根本不是问题。这十年他就可以很从容的把南京再占回来，江家到时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想，刘松摇了摇头，似乎很鄙视的说道：“政治，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哪来的把握，张天毅就能拿下来另一半？官面上交易完成，谁能在南京得便宜，各凭本事。” “佩服，佩服。果真都是无利不起早啊，还是你们厉害。”赵成栋很感慨，和这些得天独厚的二代们比，他们好像都成了傻子。孙子楚狼狈出了南京城，钱如意锒铛入狱。卫红袍纵身跳楼，他马上也被逼出南京。拿到好处的张天毅和魏芳也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两条狗而已。 张天毅坐在车里看到了腹部沁出血迹的刘松走下来上了车，身子重重的往后一仰，靠在车背上，从口中吐出一口长气。最难的一关就这么无声息的熬了过来。 “跟上他们，我得去和刘部长好好的聊一聊。”张天毅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特么的，这么久，从燕京到济南，回燕京再到南京。可算是手里真真正正抓住一点能赚钱的东西了。 顺义区的快递即便越做越大，张天毅也没从中抽钱。他依旧遵守着最开始答应所有人的条件，他分文不取。他需要的，是快递覆盖面下的眼睛和信息。说到底，他的本职是侦探。 虽然也没做什么侦探该干的事儿。 王小刀侧目看了一眼，他大约能够理解一些张天毅。求而得之的喜悦，大部分都是情难自控。古有范进中举，现在也有他示爱水若兰成功，想一想那天发生的事情，王小刀也跟着笑了起来。 兜兜转转，再次回到医院。 很巧合的是，刘松正好在张天毅待着的医院里面包扎。计香雨在陪着他，胡长峰跟着江小平去了钱家。时间已经到了江小平能给的最大期限，今晚，钱如意就会和药企公司的相关负责人一起到燕京受审。等待他们的结果其实根本不用怀疑，钱如意连打点都懒的打点。 敲响了病房门。 在刘松的注视下，张天毅带着王小刀走了进去。 “上次因为你挨打，这次因为你流血。小子，怎么补偿我啊？”刘松自己想想，认识这小子除了hacker的事情上让自己升了一级。其他的，就没什么好事。 “上次得到了冷家，这次得到了南京。刘哥，你不亏啊。”张天毅笑呵呵的看着刘松，看着这柄未来注定会成为他保护-伞的胖子。 “冷家确实和我全面合作了，不过南京，你暂时拿不到全部了。”刘松刚有一个起身的动作，张天毅上前一步单手把人扶了起来。 刘松笑了。 “装备制造行业被魏家拿走了，魏芳那个女人和江小平他爹不清不楚的，我也不愿意招惹。剩下的本土最赚钱的医药，你可以拿走。”刘松顿了一下，贴着张天毅的耳边说道：“三年，这三年忍着一点。过了三年，拿下所有行业。不是安慰你，是计划。” 他并没有和张天毅说他和江小平之间的交易，在他眼中，张天毅还没有到和他们平等交流的层次。即便看好他的未来，那也是未来的事情。 “我不急。”张天毅点了点头，应下了三年的计划。 “钱如意的医药公司会转到你名下，但是她不会让你轻松得到的。包括钱家的装备制造行业，魏芳也别想拿的太简单了。只是魏芳在行业内的名声很大，手段也很厉害。收到的阻力不会那么大。” 刘松拍了拍张天毅的肩膀笑道：“我也得回燕京挨骂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张天毅微微扭头和王小刀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清楚。考验来了。 第五十九章 残忍的杀人方式 第73章 瓢泼大雨眨眼而至。 南方这一点就特别的不好，阴雨连绵的天气实在太多。大多时候不见太阳潮的很，好不容易出了太阳，阳光刺的皮肤生疼。 拉着钱如意往燕京走的汽车被落石挡在了路上，逼得车不得不停下。前面的司机皱着眉头咒骂，早不落，晚不落。偏偏这个时候，落了下来。 坐在后排的计香雨眉头忽然间皱起，这个地方从地理条件来说落石的概率很小，尤其是没出现泥石流的情况下。她在每次军事演习中充当的都是军师的角色，对于天气地质等影响结果的因素学习了解了很多。完全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出现了，要么是极其微小的偶然因素，要么就是有人在捣鬼。 计香雨更倾向于后者，于是她对胡长峰低声说道：“小心。” 之所以低声，是因为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出头。这个押送任务对她来说只是帮助上面传递一个态度，更何况她巴不得钱如意逃跑。她在医院里面的那个小侄女，还让她看着心疼呢。 胡长峰按了一下后腰的位置，那里别着一把54手枪。这跟不上时代的玩意偏偏是他的爱好，他喜欢这些复古的武器。虽然装弹量少，但是胜在稳定。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不喜欢去赌，除非是计香雨要赌。 可接下来出现的一幕让他们都惊呆住了。 连绵大雨中，出现了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站在巨石上，前面的人影让隔离在汽车后面的钱如意发了狂。 “王孙！”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似乎想穿透过去看到后面的人是谁。这样的眼神，让计香雨毫不怀疑给她一个机会，她能活活的把人咬死。 野兽一般狰狞！ “下车吧，最后的盛宴，不想亲眼看一看吗？”后面的人终于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长长的遮水帽让他的面孔隐在阴影中。手中提着一根鱼竿，鱼线缠绕在钱王孙的身上。 心慌意乱的钱如意在胡长峰刚刚打开汽车后门的时候，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丝毫不顾及外面的大雨在眨眼间把她变成了落汤鸡。 紧跟着出来的计香雨打开一把伞顺带着替钱如意遮挡了一下。 江小平亲自上前问道：“你是谁？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可以当场击毙吗？” “我想钱老板应该知道我是谁，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其实你说也没用，我师父的死亡，就注定了眼前这一幕。痛苦分享给别人，就能减半了。” “赵成德，放了王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如意不像先前那么慌乱，可计香雨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看起来她对于结果丝毫不抱希望。 “钱老板，要是前几年你的东西我或许看得上。现在嘛，你自己都是阶下囚了，还能给我什么？更何况，枪对我来说才是值钱的玩意。”赵成德哈哈大笑，他在钱家别墅外面徘徊了好几天用来踩点，费了不少心思知道今天会带走钱如意。抓捕钱王孙的过程并不轻松，钱家别墅中确实留下了不少有本事又忠心的护卫。幸亏他的准备也很充分，带了个帮忙的手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钱如意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往前冲了两步。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一张不再年轻的面孔上充满了绝望。她早听过赵成德的名声，可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么强大。他已经请了几个声名响亮的武学高人，怎么还是保不住？ 同样一脸暴怒的还有江小平，钱王孙是他们留在南京保持平衡的一个人。不然只剩下魏芳和张天毅，连一个缓冲都没有。早晚会发生矛盾，即便他们隐忍，跟着他们的人互相之间起摩擦也是早晚的事情。 他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指着赵成德吼道：“放人，不然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赵成德站在石头上，笑得前仰后合，好像江小平和他说了一个笑话一样。计香雨站在最后面，脑海中搜索赵成德这三个字的相关信息。她和胡长峰接下来的秘密任务，周期是五十年。意味着只要她不死，任务就在进行中。 所以在她的脑海中，是知道赵成德的。这个人完全继承了他师傅的性情，快意恩仇，性格豪爽。但又不像他师傅那么死板，做事圆滑擅长收买人心。在东南亚一带，是出名的大人物。 “我的性命，你要取走，那可真够你拿去扬名立万了。这颗脑袋，让你升一级绝对没问题。”赵成德笑得更加开心了，这些年多少想杀他的人？现在都被扔在他的花园池塘里喂鳄鱼。 江小平尤其愤怒，不过等计香雨简单介绍了以后，他的愤怒逐渐平息了。 原来是一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亡命徒。 “不过你们想把他救下来，那怕是难了。他不死，我寝食难安啊。我师父八十多岁了，一辈子风雨走了过来，临老了让他派人弄死了？” 赵成德从背后扔出来一个圆球，滴溜溜的滚动了很远的距离。钱如意定睛一看，心底一颤。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眼睛睁的浑圆。 面孔上，一道接着一道的伤痕，明显生前受到了骇人的折磨。 “魏良，外号伪娘？他还没死的时候，我让他成为了真正的伪娘。哦，对了，他是被疼死的。这家伙是真能忍啊，我砍了他三百多刀，撒上盐水五个小时，他才死去。这等人物，可惜了。”赵成德的声音就像冬天里刮起来的烟泡子，直入人心的阴寒感觉。 钱如意竟是被骇的下意识退了两步。 “你再藐视国家的法律！”江小平的声音很沉，他少见的起了杀心。 “我是偷渡进来的，现在属于无国籍人士。办完了事，我有我的渠道离开。这场大戏，你们可都是见证者，应该感到荣幸啊。”赵成德摘掉了帽子，露出了一张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孔。在瓢泼大雨中掐住了钱王孙的脖子，另一只手提起鱼竿。 鱼线，渐渐拉紧... 第六十章 风起还是风定？ 赵成德当年的出身是真的低，不过在拜师以后就不算低了。谁让他运气好，遇到的师傅是一个义薄云天，还能在上个世纪和李林凯分庭抗礼的大人物。即便最终落寞收场，依旧不能否认他跨越了无数个阶层站在了最上方。 可这么多年，赵成德从出道到成为东南亚首屈一指的巨枭。依旧觉得当年在华夏跟着师傅的那段时光最为快乐，什么都不必去考虑，只要听从指挥就好。他和师傅的感觉自觉比赵成栋那条白眼狼好得多，弟子，承人衣钵。 师傅的死，自然就是大仇，不共戴天。 当看到胡长峰大踏步冲上来的时候，他笑了。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是都没有胆量。至少这一位，比他年轻时候那些同辈，就不差多少了。 快到巨石位置的时候，胡长峰用力在地上踏了一步。借着这股力量，凌空向石头上跳去。身姿矫健，外行也能看出这小子很不简单。可站在石头上的男人和他这种练出来的高手不同，他是杀出来的。 在东南亚立威靠的不是嘴皮子，也不是汗水。更不用说你有多少钱，身后多少人。能让别人从心底畏惧的，只有鲜血。把一片土地染成血红色的鲜血，到了那里才会知道，流血漂橹并不是一句空话。 赵成栋一拧腰，伸手往后一拽把钱王孙推到旁边。借势一拳轰出，与尚在空中的胡长峰双拳对撞。他虽然年纪大了不少，可到底是占了以逸待劳的便宜。胡长峰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被这一拳轰了下去。 “我无意与你们分生死，华夏的强大对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人来说。更感欣慰，也更有好处。你们都是栋梁，我承恩泽。今日来此，不过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像这样的人...” 赵成德把钱王孙重新拉到面前，话说了一半顿住，接着狞笑，道：“这样的人，合当凌迟！” 他把手中的鱼竿用力一拉，一直低着头陷入昏迷状态的钱王孙忽然昂首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叫。声音中的痛苦让计香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王孙，王孙。住手，你给我住手！”钱如意无力的呐喊，她的手向前伸着，就像拜佛时候一般无二的姿势。 天地大，众生小，罪孽难藏。 报应，终究会来，只是不一定是什么形式而已。 这惨叫声，莫名的却让计香雨心中有了爽快的感觉。她在医院看到那些被假药害惨了的孩子们，就恨不得提枪杀人。可她不得不为自己的身份多做考虑，也不得不为胡家多想一些。 身在其中，难免受到很多束缚。 鲜血夹杂着雨水洒落，江小平掏枪冲过去的时候，赵成德早已消失不见。他不用查就能够判断出，这家伙现在百分百是用自己的渠道离开华夏。这种暴雨天气，追踪特别困难，几乎是没办法追踪。 他跨上滚落下来的巨石，被扔在上面的钱王孙奄奄一息的躺在上面。换身上下的肉都被鱼线割裂的支离破碎，像掉落在地上的玻璃，摔的惨不忍睹。 钱如意在后面跟着爬了上来，本应控制她的胡长峰没忍心动手。一代巨枭，机关算尽。到最后，什么也没剩下，这种境况难免让出身不凡的胡长峰兔死狐悲。计香雨也没拦，这一幕和她当年不得不寄人篱下何其相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给他一个痛快吧。”钱如意踉踉跄跄，站立不稳。她看到鱼线的位置，嵌入的深度，以及汹涌而出的鲜血。就知道已经没得救了，她的手颤颤巍巍的在钱王孙身体上空缓缓移动。但看着那些割裂的伤口，她实在不忍心放上去。 她扭过头，一行老泪夹杂着雨水落下。身体无力的瘫软在地，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孙子死在这里，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的眼睛中露出恨意。 “我在海外的账户里，有十个亿美金。我把这些都送给你，你让我打几个电话。可以吗？”很难想象，这个时候竟然从钱如意身上透出一股希望的感觉来。 江小平转过了脑袋，看了一眼被计香雨拉住没有上来的胡长峰，又看到了看坐在石头上顶着大雨带着希冀眼神看着他的钱如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是出于金钱，还是处于可怜，只有他自己清楚。 钱如意拿着江小平的私人电话，少见的按键版。以她的眼光能看出来这是经过特殊定制的，防水，防监听，续航持久，信号强大。据说直接能够连上天上的卫星，这一点，钱如意没用过，不知道真假。 她低下头，拨通了一个号码，掩着嘴说了几句话。挂断后，再次拨通一个号码，同样简单地说了几句。 如是这般，她打出去六个电话。 “谢谢，账号、密码、取款方式都在手机中。到了燕京，我保证不会说出这件事情。”钱如意站了起来，呢喃道：“王孙，你不要走的太早，看着奶奶最后教你怎么用钱砸死人。傻孩子，这些事情何必自己插手呢？没必要的，风头过了，钱家还是钱家。你争赢了一时意气，有什么用呢？” 江小平结过手机，蹲下身伸手放在钱王孙脖颈处，用力一合。最后的时光，他从钱王孙眼睛中看到了复杂的目光。有悔恨，有解脱，有恐惧，有不舍。 或许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会置身事外。就如同钱如意所说一般，这次的打击虽然足够大，大到钱家也要舍弃很多东西。但是只要风波过去了，钱家依旧是钱家。 钱王孙在这大雨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江小平联系了南京政府，在这大雨天中。抢修公路的汽车依旧很快来到，一群工人顶着大雨把落在公路上的石头全部挪开，并没有耽误他们的行程。 但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汽车随后的行程中变得尤其安静。似乎钱如意身上的落寞与悲哀，感染了每一个人。 第六十一章 大风起 张天毅顶着大雨站在一家会所的外面，看着会所外面富丽堂皇的装修，大厅门口两侧站着的穿着暴露的佳人。忍不住对着身旁的王小刀吐槽道：“难怪说这群做医药的最肥，这大雨天不在家，还跑到这里快活？” “我认识一个做医药的朋友，挺底层的。他跟我炫耀过说，那几年赚钱容易的时候，七八块钱的丑橘一箱一箱的买。那时候，你们滨海市内的房价才六千多。”王小刀耸了耸肩膀，选择对的行业，有时候确实是比闷头努力更重要。 钱如意放手医药行业，加上原本的负责人逃的逃，被抓的被抓。原本的一个副总倒是趁机上位成为了公司的负责人，虽然现在股份在刘松的操作下到了张天毅的名下，可他手里根本没有可以用的人。这个行业的竞争，早就到了一个疏忽就灰飞烟灭的地步。 这位副总的出身不简单，初中辍学，打架斗殴十来年。后来父母实在看不下去，找关系给他送进了医药行业。这下子还真是如鱼得水了，嘴皮子利索，玩的比谁都巧，爬的也就比谁都快。 这次的风波本来他以为自己也要完蛋，没想到收拾到经理那一层停住了，昨天更是接到了钱如意的电话，摇身一变成为了钱氏医药的经理。什么叫虎死不倒威，就是钱如意被抓了以后她的吩咐，大家照样听。 宋朝躺在舒适的沙发上，一个年纪看上不去，但是胸前已经很有规模的小妹剥下一颗荔枝喂到了嘴里。脚底下，还有一个身材更加傲人的，给他按着脚底。 以前这模样的对他来说都是女神，就算人家从事的是特殊行业他也沾不上。一次花个几千块聊一聊天的事儿他以前更是干不出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喝个酒请个美女养养眼也是很舒服的事儿。 主要是，哥不差钱了啊。 他已经开始幻想起以后的美好生活，确实很美好啊。医药行业的利润，灰色的收入足够他把自己养成比猪还肥的主儿。 “过来。” 宋朝招了招手，指着的在旁边一直蹲着的一位。这妞本来是这里的服务人员，不做这些特殊的事儿。但是在收拾房间的时候被宋朝看到了，几万块钱扔下去，还不是砸的晕头转向？让她换身比基尼，这不就穿来了？ 主要是这服务员大约三十岁出头，身上的每一寸都快熟透了。这个类型的女人，宋朝最是喜欢。懂事，爽快。上了床以后知道怎么伺候人，万万不会出现你拍一下她的屁股，她扭头问你打她干啥的败兴事件。 “砰！” 宋朝刚刚把这个不卖身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胯下，就被粗暴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胯下的妞本来技术就不熟练，这一惊吓，差点没把他命-根子咬掉了。 吓得宋朝差点没当场萎掉了。 “特么的，谁，找死是吗？” 宋朝一提裤子，拍案而起。拿出了当年道上混的霸气，随手还拎起了一把水果刀。他倒是想看看谁这么不长眼，敢这么打扰他宋爷快活。就算钱家完蛋了，可钱氏医药的力量依旧很强大。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笑意不算帅气的青年。另一个健壮了很多的青年顺手关上了包间的门。 “别慌，自我介绍一下，张天毅。应该算是你的老板，毕竟钱氏医药的股份，现在在我这儿。”踹门的是王小刀，说话的是张天毅。 张天毅摆了摆手，从愣神的宋朝手中把刀拿走。笑着说道：“别这么紧张，这么危险的东西拿在手里，伤了人多不好啊。” “你们三个，墙角蹲着，别在这儿碍眼。”张天毅把玩着水果刀，对着三个被吓住了的女人笑呵呵的说道。 两个在欢场混饭吃的女人表现的还好一点，想必是经历过这些事情。反倒是服务员临时客串的这一位，慌慌张张的跟着跑到了墙角屁股朝天，抱头蹲下。 另两个打扮性感的娘们，其中一个还敢用那张不知道品味过多少银枪的樱桃小嘴小声问道：“这是惹了哪路神仙？” 最近钱家的事情闹得全国沸沸扬扬，她们更是早就听过无数的小道消息，拼凑以后已经无限接近真相。年纪稍大一点的撇了撇嘴，说道：“医药市场那么大一块胆敢，宋经理虽然厉害，可兜不住实属正常啊。” 且不提两人小声嘀咕，那边张天毅依旧笑意吟吟的说道：“明天我想在公司召开一个会议，把还在的主要负责人都叫上。到时候宋总可得帮帮忙，咱们一起把医药行业经营好。” 宋朝听到张天毅的话以后，心思定了下来。不是道上来寻仇的那怎么都好说，这又是对自己有所求的。刚才压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刚才差点没被吓得阳-痿了。这时候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张总，久仰大名，少见的过江龙啊。这么多年能把钱家踩下去的，您真的就是第一个。您放心，我明天一定把人都给你聚齐了。” 他心中冷笑，聚齐了开会又怎么样？他们这些人欺上瞒下，阴奉阳违的事情干的还少了？大股东离了他们也干不了活，但他们离开钱氏医药虽然也会很不爽，但好歹以前人脉在，换一家照样干的风生水起。 更何况只要他们做的漂亮点，大股东能查出什么？即便他觉得账务不对，也可以推到打点官员的名义上。他还敢找到当官的去问人家收了多少钱不成？ 王小刀露出不屑冷笑，宋朝这点拿不上台面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这种喜欢摆弄小动作的人往往都没有大胆魄，向来被他看不起。可让他惊讶的是，张天毅竟然没看出来一般，很客气的说道：“那就麻烦宋哥了。” 说的语气很真诚。 “您是大老板嘛！”宋朝嘲讽的语气丝毫不做掩饰，看着张天毅依旧笑眯眯的样子，他忍不住想道：就算你是过江龙，在这儿也得盘着，看你怎么解决！ 第六十二章 智珠在握 ps：看到有人投推荐票了，也是蛮开心的一件事情。感觉也算是大家的认可了吧，比较有动力。 开会这种事情，经历过的人都知道扯淡的时候多，真正说事情的时候少。几个小时讨论过后，还是和讨论前没有什么变化。经常上各种会议的，都是擅长打太极的老手，说了一下午，你仔细一想，他和一句话没说没什么区别。 张天毅现在就在面对这种状况，眼前这些个家伙明显是早就商量妥当，跟自己这儿打太极，想把他这个控股人架空。估计这些家伙早就打算好了，最坏的结果就是鱼死网破，他们一起集体跳槽，去哪儿公司老板都会十足欢迎。最好的结果当时就是张天毅无可奈何，被他们架起来，说赚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张天毅的呼吸声越来越急，这群不长眼的东西，愈发的过分。他看了宋朝一眼，恰好捕捉到他眼睛中的得意。不消说，这是在嫉恨昨晚的事情，故意给他使绊子。 甚至为了让他难堪，宋朝刻意翘起二郎腿。 他觉得自己靠嘴皮子是打不赢这群家伙了，于是他起身双手一平。把所有人的视线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笑道：“我呢，从京城来。和安全局的部长称兄道弟，来这儿的目的，是让钱家完蛋。结果不用多说，你们看到了。” 一句话，镇住全场！ 都知道钱家完蛋了，可在场的所有人没一个知道幕后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张天毅也不急，他给了这些人消化这些内容的时间。但一双眼睛一直落在翘着二郎腿的宋朝身上，目光锐利。宋朝还真有点畏惧这双眸子，可这么拿下来，又太没面子，局面一时间僵住了。 这个时候，坐在主位上的张天毅笑了。他估摸着这些人心里已经开始乱了，便笑道：“钱家倒下以后，我把卫红袍从楼上扔了下去。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不过可以找道上的打听打听。哦，对，赵成栋也被我赶出去了，这个人你们应该知道吧。山西出名的煤老板呢。” 这家伙很刻意的用随意的声音说完这些话。 可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确实不太熟悉卫红袍，可在这个场合提起来，那他要么是傻子，要么这个人很厉害。至于赵成栋，他们再清楚不过。福布斯排行榜上写着名字这个不消多说，关键是钱家在山西和赵成栋打的交道可不少，很多事都是这人点头，很快就能办。不点头，就等着麻烦吧。 宋朝左右看了一眼，偷偷摸摸的把二郎腿放了下来。 张天毅依旧在笑，而且是笑得愈发灿烂的说道：“我在京城和安全局的部长也算是称兄道弟，跟天网的徐锦衣是至交好友。你们猜一猜，我玩死你们需要多久？我猜，不超过三天。要不要，谁出来和我试一试？一起也行，别特么以为没了你们，重新找人这公司就得垮了。” 噤若寒蝉。 全场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这家伙的背景和手腕彻底把眼前这些更多的心思用在经营关系，销售出身的经理们镇住了。赚钱的永远比不了有权的，更不想和涉黑的交交手。更何况，即便到了今日，让一个人合法死去的办法简直不要太多。再往南，花个十几万买条人命，常有的事儿。 于是无人敢于应声。 张天毅哈哈大笑起来，他坐到了位置上，安抚道：“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慌张，我这个人还是信奉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只要你们给我收起那些小心思，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木棒后面跟着甜枣，这种手段在场的人人会用。 张天毅知道这么浅显的手段折服不了他们，可他也没心思让这些人对他钦佩有加。只要他们感觉到畏惧，害怕他就可以了。甚至于是不是从骨子里畏惧都不在意，因为马上就会有让他们畏惧到骨子里的人物。 他再次起身，打开了会议室的门，把王小刀带了进来。 王小刀在刻意的示威，一把三寸长的折叠刀在他手中像一个小精灵一般翩翩起舞。尤其是在五指之间盘旋的时候，看得人心惊胆战。关键是这个家伙走进来也是在笑，两人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 “给你们介绍一下，王小刀。估计你们也没听过，不过卫红袍带着是个大汉，看到他出现就跳了楼。”张天毅笑得开始有点贱了。 他和王小刀提前商量过，南京的医药搞定以后就交给王小刀处理。不是省的把他留在这里，这样的人物在身边其实帮助更大。可水若兰的治疗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颇有成效。他们也很难再找到比南京这位医生更加专业的存在。也正好就让王小刀留在这儿，盯着医药公司。对于这一位的本事，他和胖子都不会怀疑。甚至觉得，这是在大材小用。 可他们手中目前也没有什么值得更大的盘子了，快递公司在蔡力农的经营下风生水起。这家伙前期有人缘，大家辛苦工作。等做大了，丝毫不自负。直接花钱请顾问团，聘职业经理人。他则负责继续和各地官员富豪打交道，加上定策公司大的策略走向，其实也就是起个监督的作用。 这种办法对于他来说只再合适不过，面上的人认得是他，专业的经营交给专业的人。如此一来，自然是越混越好。张天毅在谭国刚的事情上敲打了他，但也不会真的把他拿掉。 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他要的是快递覆盖下的眼睛，而不是其中的利润，目光放的长远。 王小刀对此也算是感恩，亲口答应张天毅会全力运营医药。以他的聪明，当时就意识到张天毅的这个意思是不准备在南京长待。随着南京风波逐渐的落幕，他会离开这里。谁也不会想到这场风波起始于钱王孙赴上海求爱被林素衣泼了一脸的红酒，不然由不得会赞叹一声果真是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王小刀嗖的一声收起了折叠刀，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环视。心思不算复杂，只是想把这些未来的属下面孔一一记住。同时在心中思考着，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性格。 见微知著，是道家挺重要的一门学问。他虽然不算是道士，好歹在道观里待了不少的年数，本事也学到了不少。 第六十三章 天下为聘，娶你可好 今天红票（也就是推荐票）能到一百，今天或者明天就万字更新。 老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实际上三个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三个志得意满的男人，他们聚在一起喝的是酒，但说的是情。南京终于尘埃落定，胖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这次大大的完成了自己的项目规划，从最初找点麻烦的预想，完成到如今这个地步。有点像是想做一款五子棋小游戏，结果到最后做成了王者荣耀的既视感。要是这玩意有一个产品经理，他得是多么荣耀。 酒桌摆好，桌上放着的是眼睛著名的二锅头。十块钱一小瓶，确实算不上好酒。可此时兴奋的三人哪里顾得上好与不好，准确的说，其实是兴奋的两个人。王小刀坐在那里。看不出来多少兴奋来。 倒是一直在厨房里准备饭菜的蔡训听到张天毅高谈阔论讲这段事情的起承转合的时候，小脸蛋红扑扑的兴奋的不行。听到精彩处，情不自禁的挥舞拳头，恨不得以身代之。 胖子也很兴奋，这次的意外之喜太多，不过他还是担心接下来的南京会有新的风波。因为这里就像放空了水的低洼地，周围的水流都会汹涌而来。这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阻碍不了。毫无疑问的是，身在南京的张天毅和魏芳都是首当其冲之人。 有句话说得好，大势所趋之下，万物众生皆为蝼蚁。只是没有人希望成为“不惜一切代价”中的那个代价，胖子当初走上“贼船”的目的仅仅是想让自家姑娘过的开心一点，可没想到这一年多时间竟然走到了这么高的高度。可惜的是侦探所开的还是不怎么样。想想蔡力农都全国发展了，他才刚在南京开了家分店还没人在这儿，老脸也是忍不住一红。 张天毅看到了胖子不时皱起的眉头，倒是没想到他这时候愁什么。忍不住问道：“胖哥，这么开心的事情。你怎么还有点愁的样子啊，怎么着，嫌就拿到一个医药公司太少了啊？” 胖子摇了摇头，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怕后面的风浪把他们一起拍死，嘱咐道：“咱们几个现在看着是赢家，可实际上底蕴不足，背后靠山也不牢靠。刘松在肚子上捅一刀最近也不会出面，而且这个人情咱将来不一定要搭上什么代价才能还得清。都是债啊。” 张天毅笑道：“南京后面的争端咱不掺和，死死守住医药行业就行。凭这段时间的手腕和名声，我想没人会为了这一个行业和咱们往死里争，真要出来一个，那就是整事情的，不用客气了也就。” 原来胖子愁的是这个，但张天毅早就盘算过了，他们确实不足以守住南京，刘松躺下以后短期内不会露面。钱如意只要一被定刑，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冒出头来。张天毅不觉得自己能虎躯一震，八方拜服。 胖子安心的点了点头，老年人怕有鬼蜮心机，年轻人最忌热血上头。拧开酒瓶盖笑道：“这样说的话，就简单了许多。有咱们一起守着医药行业，那出不了大差错，我得想想朋友圈里有没有认识的医药销售能人。” 张天毅摇了摇头。 “我想让小刀在这里守着医药行业，咱们回顺义区。那里是大本营，得好好经营一番。咱们底蕴太浅，手里没有足够的力量，背后也缺强大的靠山。在外面待着说不定哪天就出了事情，回到顺义就不一样了，大多数势力的手不敢伸进燕京城去。咱们又有着覆盖全区的快递公司当做眼睛，再布置一下，不说固若金汤，至少安全许多。” 张天毅想了一下，把心中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我准备用hacker留下的东西盗取一下顺义区的官方监控，然后按照地图布置一下属于咱们自己的部分。最好能做到全区都在监控中，确保任何意外都在眼睛里。而且这次回去，我会好好的查一查hacker的死亡原因。到底算是一个师傅，不能不明不白的。” “好，你说了算。”胖子听到张天毅把一切都盘算清楚，尤其是比他考虑的要完善很多，也放了心。他尤其欣赏张天毅用人不疑以及不吝金钱这两点，按理说他这种穷地方出来的人看到钱该有不舍才对，穷怕了的人都这样，总觉得抓在手里的钱才是钱。张天毅不是这样，那胖子认为他是有着更大的野心，不把眼前的东西放在眼里。 “喝酒喝酒，想这么多干嘛。现在的一切还不值得咱们痛饮三杯吗？”张天毅咧嘴大笑，丝毫不在掩饰。王小刀微笑着举起酒杯，很少饮酒的他今天也算是给了面子，来者不拒。也是为了水若兰逐渐恢复的双腿感到欣喜，医药公司的负责人他反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道家讲究清净自然，一切顺其自然便是极好。 在他眼中，张天毅是一个可以交往的人，这一点确认了也就足够了。他这些年，欣赏两个比他年纪小的家伙。张天毅不消说，另一个还是十年前见到。他在和王黑虎交手的时候，旁边跟着的一脸邪气的公子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贱的让人恨不得宰了他才好。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家伙身上有一股子二代少有的豪气。 张天毅今天才知道王小刀原来这么能喝，酒在他面前和水几乎没什么差别。胖子喝到开心处，举着酒杯踩着椅子哈哈大笑道：“特么的，以后看谁还敢随便老远的喊老子胖子，都给老子乖乖的叫胖爷！” “胖子你怎么这么激动？”王小刀坐在一边，一点面子也没给。微微仰头正经的喊了一句，胖子当时被噎了气差点没缓过来。骂不敢骂，打更是打不过，只好闷在一旁翻白眼。 王小刀懒得搭理他，对张天毅说道：“我会让公司变得更大，但这公司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说的很郑重。 张天毅笑了起来，他拧开小瓶装的二锅头。不擅长喝酒的他再次破例，一口喝了个干净，起身走到门口，望着上海的方向，心中想着：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该用什么聘礼才合适？ 十里红妆配不上你。 那我就用这天下为聘，娶你可好？ 第六十四章 谈心 张天毅对自己的媳妇儿没啥要求，只要是林素衣就行。他听到钱王孙和林素衣的事情的时候，一瞬间的感觉足以让自己判断平日里的纠结都是扯淡，这娘们早就在他的心中占据了牢牢的地位。人活着这一辈子，总要有点目标。他当然也有，第一个就是成为人上人，这个他现在觉得不算难。倒是另一个不容易，娶林素衣。 那么好的女人，哪能寒酸的娶回来？ 他压抑住去上海的冲动，准备尽早返回燕京。也是担忧继续在这儿成为明面上的靶子，被哪个乌龟王八蛋算计一番，得不偿失。为了拿下医药公司，他结下的仇欠下的人情都不少，卫红袍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他那些个手下有没有忠心记仇不怕死的，也没法保证。现在这个社会，找人拼命实在是太简单了。 王小刀拖着喝的烂醉如泥的胖子回屋睡觉，本来也想回去的张天毅忽然看到蔡训蹲着一盘的鸭货走了过来。于是爷俩出来屋子，找了一块草地，一左一右一起躺了下来。鸭货放在两人的中间，两人一人抓一块从头到尾竟是很有默契的没有碰到对方。揉了揉蔡训的小脑袋，张天毅笑着问道：“小子，你也十岁了。怎么样，对于自己未来有什么规划？比如有没有什么理想，将来想有一种怎样的生活？” “将来啊？”蔡训认真的想了想，他以前还没想过那么久远的问题。可以他的聪明以及早慧的程度，这个问题模糊之间早就在脑海中出现过，这次被问，索性大着胆子说道：“我觉得混吃等死就挺好的，你看我爸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不能赚钱了。他的资产我算着过几年将来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不难，打架有楚叔叔，他一定不会看我被欺负。还有叔您在，我觉得我的将来就是混吃等死了。” “你小子，真是不上进。”张天毅笑骂了一句，不过心底倒是觉得蔡训说的好像没什么毛病。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他将来必然是一个超级二代，家中长辈个个本事通天，他还去辛苦拼个什么劲？ “等你十八岁以后，我非把你一个人扔进大学不可。管你考到哪个学校，都让你自力更生。除了学费和基本的生活费，保证你什么都看不到。”张天毅眼睛一转，想到了办法。他还真不想自己看好的小子真的颓废，包括将来他自己的儿子也是一般无二。可不能让这些小子都沾染上富二代的奢靡气息，曾经自己厌恶的，再让自己的后代变成那样，打脸啊。 “这办法倒是不错。”蔡训笑呵呵的。 “怎么，觉得你叔狠不下心这么对你，还是觉得你爸会不听我的？”张天毅扭头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个早熟到令人惊讶的小子。 “当然都不是。”蔡训摇了摇头，对张天毅说道：“叔，你信不信。如果放在一个公平的环境下，我的同龄人绝对都不如我？呵，我那时候每天还要给我爸做饭洗衣服，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后来换学校到燕京，他们依旧不是我的对手。他们要背诵半天的东西，我看一眼就会了。” 蔡训说的理所当然，天资这种东西就是真实存在。永远都有这种靠着天生的聪慧就能把被人努力压住的变态，不过这种变态在自己家的时候，还是很令人开心。 “小子。” 张天毅感慨了的喊了一声，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该懂的道理，这小子也都懂。不看身份证，水会相信他只有十岁，过几天才过十一岁的生日。想了半天，张天毅终于开口说道：“我和你爸拼命的努力，是希望你们能过上好的生活。看你胖叔，不是为了家里的丫头，何苦这么拼命。但这些条件不是给你们拿去仗势欺人的，你真的犯了罪，你父亲也会拼了命的保你。但这不应该是你的依靠。作为一个男人，得有自己走出一条路的魄力。也要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想法。” “叔，你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将来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的。”蔡训伸出一只手掌做了保证。笑着说道：“我看有些书上说穷人发财，做起恶来变本加厉。我觉得这句话不对，作恶的人就是恶人，和他有没有发财没有关系。只不过穷人的基数在整个总数里面比较大一些，任何现象都会多一些。要是按照比例来说，每个人群的善恶人数，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叔叔你说你永远记住你是农民的儿子，这一点，我也会永远记住的。” 蔡训小大人的模样，看的张天毅起了羡慕。要是自己将来的孩子，也能这么懂事，那就好了。 等他说完最后一句，张天毅满意的笑了。这一次他认真的说道：“回去燕京我让你楚叔叔教你武功，用不着学到他那个地步，能够强身健体之余，用以自保就足以。然后我希望你好好读书，不仅仅用来出人头地，也是看到人间真理。本事可以不够，三观不能歪斜。” 读书本就不是只为了让你升官发财，更多的是明事理，知廉耻。有才而无德，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 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个晚辈成为这样的被人唾弃的人。 转过头，张天毅忽然笑了。想一想他自己才二十四岁，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的。 这个年轻人闭上眼睛，不去看头顶星光灿烂，只静静的在心中描绘锦绣河山。他呢喃着说道：“我会很快带你一起，去滨海看我们那里的海鸥，带你去海滩里抓螃蟹，挖贝壳。顺道，去告诉我的父母，这是我给他们在城里找的媳妇儿。” “叔叔想媳妇儿了。”蔡训在旁边笑嘻嘻的。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把吃光了的空盘子扔在一旁，靠在一起迷迷糊糊的都睡了过去。好在南京城里的夏天，不热，还有点凉。 第六十五章 龙蛇起陆 张天毅等人在南京又呆了一个月时间，事情和他们预料的一样，钱家倒下以后，空出来的盘子被周围环伺的群狼一拥而上，瓜分了个干净。就连推出去的赵成栋，都重新插手开了一家媒体公司。他这个煤老板，还是喜欢投资电影。 纵然眼前利益巨大，张天毅丝毫不为所动，死死守着医药行业。谁露出想要插一手的姿态，他就摆出拼命的架势。好歹是靠着这两个多月的名声，把医药行业保住了。可接下来有的是他们要发愁的事情，这行业主要依靠往医院售卖医药以及医疗器械。可除了留下来的一群销售有点门路，以前钱家自己把控着的医院高层他们根本联系不上。 挡得住竞争对手一时，不可能靠着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挡住人家一世啊。 关键麻烦在医院遍地都是，这种关系只能靠时间来积累，任凭你手段通天，也没本事几天内搞定。 张天毅按着脑袋，有点发愁。 赵成栋却是很得意，广东王冲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了钱王孙被赵成德在路上当场杀死的事情，也说了钱如意给他打电话有一份关系网换他帮忙追杀赵成德。 可王冲都活成了人精，钱家倒下以后，他闲的才会为了这样一份名单去找赵成德的麻烦。再说了，这位人都不在华夏，他也没本事把手伸到东南亚去。那地方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谁手里的力量强大，谁就是爷。比有钱，他这个商会主席也未必比得过赵成栋这个煤老板。那他索性还不如把消息卖给赵成栋，换个好。 至于和林子玄的交锋，这两个月损失都不小，也算是对得起钱如意当年的情义了。至于南京，他也掺和了一手，盯上的是汽车制造，主要经营电动汽车。没指望着做出多大的名声，拿到补贴才是关键。这年头，赚钱要么靠市场，要么靠银行。两个靠不上，只能找政府了。 林子玄同样对南京插手了，甚至把哥哥家的孩子，他的侄子，惯有“沪上皇”之称的林天赐派了过来。 林天赐来的极其嚣张，开着全中国仅有三台的跑车一路从上海进了南京。他对于跑车有着极其痴迷的爱好，在这个圈子里，他交了很多的朋友。他们一个比一个爱好改装，其中有一个家世背景不凡的猛人甚至在德国进行改装，那令他都觉得眼红的车通过走私渠道弄了进来。那种车开起来才是真的爽快，能感受到风驰电擎的感觉。不过他的限量版跑车有一个好处，自带加温空调，美女上了车都热得受不了，自己脱衣服。 他玩车是爱好，最大的爱好。能和这个爱好相比的还有踩人和玩女人，一掷千金，玩法千奇百怪都不足以形容他多彩的生活。最后大家觉得除了用“沪上皇”这样的名号，其他都配不上林天赐生活的多姿多彩。他把车停在南京入城的路口，往前张望了两眼，心想那几个狐朋狗友也该来接他了啊。 南京虽然被钱家事件牵连的挺惨，可也不至于被一锅端掉。一些个家族底蕴深厚的总能在风雨中安然无恙，最少不至于伤筋动骨。何况一个城市最大的家族永远不会是经商的，钱在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等的这几个人，大学时候就在一起。那段岁月让他现在想来也是最逍遥的一段日子，毕竟一个小团体里有了高官子弟，有了巨富后人，再加上一个警届精英，日子不可能会不潇洒。尤其是这位当警察的，家中老子五十几岁已经是副厅级，统管整个江苏省的刑侦。儿子入了警籍以后不甘示弱，真的就没靠他老子，自己荣立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现在也是副局长了。 “滴----滴滴。” 看到前面一台路虎停在他前面，开着大灯按了暗号一般的三次喇叭。林天赐笑呵呵的从跑车里面钻了出来，可他到路虎面前看到副驾驶中的人的时候，有点愣住了。 “林天赐你在想什么啊？怎么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嘛？这么大一块蛋糕，我分几口还不行？再说，你们三个聚在一起，我得看着你们别干太多仗势欺人的事儿。” 说话的是个女孩，吴静。和林天赐是大学同学，出了名的美女。当时他们几个人还研究过人家。林天赐更是直言要用钱用身份砸到她，没想到面对种种堪称极度浪费的奢侈行为，吴静八风不动。等到他们后来引出家世，人家依旧不在乎的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不对劲。一查才知道，这位的老子，比他们的靠山还牛逼。江浙吴半仙。据说是靠算命起家。可他牛逼的地方在于算准了当时谁会成为领导人，并且进行了一场不计代价的良性投资。 得到的好处就是此后三十年没人愿意招惹他。 不过经过这些误会，吴静倒是和这几个嚣张的公子哥有了不错的情谊。此后他们才知道，这个面容几乎祸国殃民的大美女似乎性取向不那么正常。 “天赐，静静正好在家里没意思，准备来南京找点投资项目。”驾驶室里，孔飞探出头，笑呵呵的指着马路说道：“人家盯上了这条马路，准备承包翻修一下。” “厉害，小静这次不得赚翻了吗？”林天赐哈哈大笑，眼神放肆的看着穿着一身纯白运动衣，勾勒出性感线条的吴静从车门上钻进副驾驶。 “一锤子买卖，比不得你盯上的汽车行业，至少赚上几十年没有什么问题。”吴静勾了勾手指，妩媚笑道：“来，听说你飙车的本事有了长进，炫耀给我看看？” “天赐，我可得叮嘱你。最近这形式挺严峻，你可得小心点。骗补助补贴贷款也不像以前那样上足了好处没人管，真要被人抓了现行，谁也兜不住这事。主要上面给的压力太大，谁也不敢随便伸手。”孔飞知道的政策内幕，比其他人终究是要多一些。 “不骗，我是真的准备在这儿建一所汽车制造公司。生产出来的汽车也投入市场，但是不卖。现在不是有线上打车，共享汽车什么的嘛。正好就甩给他们了，补贴要求的里程也有人帮忙刷出来了。流程还合理合法，他们盯着我干嘛？”林天赐一踩油门，呵呵笑道：“走，谁后到城里谁请客，你上次跟我保证的，我来了给我准备网红妹子的事儿可别忘了。” “靠！”看了一眼林天赐的限量版跑车，再看看自己平常根本不敢开出门的路虎，孔飞无语的竖了中指。 第六十六章 狐朋狗友 公路上发生的这一幕，只是南京城外最近很常见的事情。大企业小公司，都在盯着这块肥肉。小到一些刚刚创业的装修公司，都敏锐意识到这儿最近肯定会大兴土木。动了土木肯定需要装修公司，他们也是一窝蜂的都涌了进来。 吴静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林天赐。这家伙飙车的水平确实高，起步后不久就把孔飞甩的没了影子。纵观他的成长生涯，小时候清苦尖酸的环境下长大，养成了一身市井气息。后来依靠着叔叔林子玄，逐渐成为了上海第一大纨绔。市井气夹杂着纨绔气，总是不那么协调。 他们都到了婚配的年纪，家世注定选择面不大。注定还是要从这个大的圈子里选一位，其实要不是吴静亲身经历过林天赐干的一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情。说不定真会同意两人凑一对，利益的结合，以后各玩各的也无所谓。可惜，她对他，知道的太多。 “褚朝新那个家伙呢？”林天赐踩着油门还有精力盘算着别的事情，行业做大了，就免不得要和各级政府打交道。尤其是他们这种一来就带着几个亿的投资商，政府给不给支持，给多少支持那区别不是文字可以体现的出来的。褚朝新是他们当初三人组的另外一位，家里有一个纪检委做书记的老子。 “现在风头这么紧，他纪委书记家的公子，敢随便嘚瑟嘛。”吴静笑了，说起来褚朝新和孔飞还真没有她和林天赐来的自由。引起了影响太大的风评，连累老子他们可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钱王孙的死，和你们家有没有关系？”吴静正了正身子，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盯着林天赐。这才是她爬到副驾驶上的目的，南京城收官时候发生的事情，被她父亲称赞为“无敌手”。做的简直完美，钱王孙的死亡，才是压倒钱如意最重要的那根稻草。 “我倒是希望是叔叔做的，这件事干的真够漂亮。可惜的是，和他没什么关系。扳倒钱家的第一枪是我那个小妹的一个爱慕者干的，后面杀钱王孙是赵成德。”林天赐撇了撇嘴，似是不耐似是厌恶的说道：“那个丫头，从小就讨嫌。” 吴静笑了笑，没接话。挺理解林天赐，谁会喜欢一个智商碾压自己的同龄人呢？ “咦，这家伙跑出来了。”吴静眼睛一亮，指着前面路口。林天赐抬头，苦笑的摇头。 这家伙至于吗？ 就算是上面查的严，你这个书记家的公子也不用穿着一身线头都掉了不少，估计是淘宝上弄出来的廉价衬衫穿在身上吧？就这做工，超过五十块就算是被敲诈了的。走在路上，估计大家相信他是个工地的打工仔，也不会觉得这是刑侦系的高材生。 “喂，你这种土豪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这车就留这儿别走了啊。”褚朝新贴着跑车的玻璃，竖着中指苦着脸对着林天赐。 吴静忍不住笑了起来，摇下车窗对着褚朝新说道：“少捣乱了，这车拉不上你。你等着孔飞待会来接你吧，咱们约好的地儿见。” “是不是人啊，重色轻友是吧？我告诉你啊，今天不喝醉了你别想离开。”褚朝新虽然再骂，不过还是把双手离开了玻璃。但也没忘了，朝着林天赐双手比了两个中指。 一直到孔飞拉着褚朝新到了约好的包间，他还冲着早就坐在里面的林天赐竖着中指。 “好了，别闹了。这段时间南京出了挺多事，我这个副局长可是顶着不小的压力，你们来了可千万别再给我搞事情了。”孔飞千叮咛万嘱咐。 “天赐，你那个妹妹怎么没来？”褚朝新坐在椅子上以后，笑嘻嘻的说道：“你们林家现在能拿出手的人物不多了啊，这里群狼环伺的，你行不行啊？” “估计是叔叔怕女儿的胳膊肘往外拐呗，我们家长辈可不喜欢不带把的。说认真的啊，这次对我也是个机会。毕竟不是亲儿子，我也得有成绩才能靠着家中长辈帮忙出来说和，要能在这儿做大了，多少也是拿得出手的成绩。” 林天赐有些仇，他不算自大。挺清楚让自己吃喝嫖赌抽，那都没问题。可真正八经和林素衣比一比本事，差得远了就。甚至名声圈子也是没得比的，终究林素衣才是林子玄的女儿。 他嚣张跋扈，多少也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林家很重要。无论他多过分，作为这一代最大的男丁，林子玄都会维护他。钱王孙当出去上海提亲，中间也没少了他介绍接待。他寻思着要是林素衣嫁到钱家，以叔叔的脾气万万不会把林家的财产陪嫁过去。 可他也没想到，林素衣竟然敢在晚宴上一杯红酒全倒在了钱王孙的脸上。 “担心什么，到了南京的地界，一个警察局副局长，一个特警大队队长，你还怕做汽车赚不到钱？不行我就去相关部门转一圈，帮你敲打敲打。”孔飞的大包大揽，林天赐可不太放心。这家伙要是在读书时代，那这些话确实可信。可现在都在体制内混了快十年了，完全信他？那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上。 “兄弟，你真的不必太担忧。实在不行，咱不还有静静嘛。让吴叔叔帮帮你，赚点钱还不是小菜一碟？”褚朝新也笑了起来。 “抱歉，我可以以私人身份帮忙，但是找我家老头子，别想着他能白帮忙。他一天天神叨着天道轮回，等价交换的。”吴静轻轻一笑。 “行了，这都是后话。刚来呢，说这个干啥？哎，孔飞，你答应我的网红小妹妹呢，我可等的眼睛发绿了啊。”林天赐打了个哈哈，言语之间肆无忌惮。 他可是门清，那些娱乐场所最怕的就是这些个根基深厚的警察。就孔飞的这个性子，手底干净了才有鬼。 “网红明星，除了一线的犯忌讳，其他你看上谁告诉我，在这块地儿就行，是不是这里的人都不重要。”孔飞拍着胸脯，做了保证。 第六十七章 群雄乱舞 胖子把南京所有医院的位置，每一家医院的领导做了一个信息树出来。这当中当然少不了徐锦衣的帮助，这家伙知道的事情太多。让张天毅觉得，在电影里会被灭口的都是这样的主儿。有了这样的一张关系树在，让张天毅至少有了下手的地方。也让他越发觉得，信息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他指着关系树上的人名说道：“这些人也都底养家糊口，解决他们无非就是钱的问题。小刀，让你手下那些销售动起来，许诺的回扣可以比往年稍微高一点。谁能拉来新的医院，不管是在职的员工还是来面试的，都给高提成。” “这么做效果肯定不错，可公司的收益会少很多。”王小刀觉得自己既然答应接下这个担子，那就有义务提醒一声。 “现在市场比收益重要。” 张天毅正色嘱咐道：“这些人现在才是咱们最用得上的，别以为我那天说换了就换了。真要一起撂挑子，市场几天就会丢掉一大半。甭管是销售还是医生，都不能彻底的离开钱，这个和职业道德没什么关系，和肚皮有关系。” 王小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张天毅的担忧。坐在椅子的王小刀点头说道：“放心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有办法把这些人都搞定，贪婪、色欲、饕餮、妒忌、懒惰、傲慢、暴怒，最古老的七宗罪，每个人都逃不掉，走不脱。总会有办法的。” 张天毅闻言放了心，不愧是在道观里待了很多年的男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不过听起来有点道理，人生几十年，确实难脱离这七宗原罪。 王小刀眯着眼睛看着线索树，一个接着一个的名字在他脑海中定了型。这些人就是以后决定医药公司有多少经济收入的重要存在，得好好的记住了。 就在几人在这里筹划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林天赐一行四人桌上摆上酒菜，笑逐颜开。他说的网红什么的当然是笑话，这位外号霸气十足的二代弟子，哪里需要孔飞这种官面上的人物安排这些东西。他玩弄女明星女主播女网红采用的和赵成栋一般无二的办法，成立一家媒体公司，接几个剧本，能不能上映无所谓，赚不赚钱无所谓，把看中的拉进来最重要。 林天赐也不跟自己这两个死党客套，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们给我出个主意，选哪块地合适？别说不知道啊，我做成了，对你们都是好事。” “地方肯定有，不过你这种场子不可能放到室内。正好这块要做一处开发区，主抓经济，肯定有政策优惠。但是其他再多的我不敢保证，现在提倡为官清廉，乱动会死人的。”孔飞放大手机地图，指了一个地方给林天赐看。他才不相信林天赐来之前没有什么准备，问他要的就是一个态度。真要是个怂货，林家那些长辈瞎了眼也不至于推出来和林素衣打擂台。 有时候孔飞都觉得林家那些人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一群穷的叮当响的刁蛮之辈。靠着林天赐一个个从泥腿子混的人模狗样，现在还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人家的家业。这种做法，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如果不是因为林天赐和他有室友情谊，孔飞估计自己都懒得搭理他。可惜的是，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帮亲不帮理。 “江苏是富裕大省，作为省会的南京自然会受到很多的优待。既然决定做一个开发区，能抢到一块地方肯定是赚的。真要有一天汽车制造不行了，你直接给做一个商用办公写字大楼，也亏不到你。在咱们国家，无论出现怎样的经济崩塌，只要握着土地，都不会吃亏。更别说这次主持开发区工作的那位这两年极有可能再上一步，十有八九会进部里。卖个人情，也不亏。” 喝了口酒的褚朝新笑着说道：“而且龙蛇奇聚南京，其实比先前还要热闹许多。不过上一波背后都有着力量，这一次纯粹的财团更多一些。静静来这里，那看来江浙的财团也对这儿起心思了吧，介不介意说几句？” 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的吴静笑了一下，也不介意在这几个死党面前多说些隐秘消息。终究是一个圈子，虽然谈不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好歹也能互相帮衬一把，不是他们之间淡漠，而是他们出了门代表的就不仅仅是自己。吴静放下茶杯，说道：“南京的各行各业几乎再被有意识的瓜分，装备制造属于郑家，医药行业被一个从燕京城里来的泥腿子拿走了，这位倒是个秒人，说他毫无背景，偏偏所作所为足够惊人。说他北京通天，可又着实查不出来什么。其他的都是风波后进来的，盯上地产的、饮食的。包括你看中的汽车，争抢很少。跟着吃饭的倒是有几家，就我知道的，天津财团插手了一部分的地产，活佛动了饮食。而我们江浙的叔叔们，看重的是修路，他们准备把能够包下来的所有修路的活全给做了。” 褚朝新和孔飞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都有欢喜神色。知道这是江浙财团开始对南京政府卖好，当年因为一些内部中饱私囊得到问题，南京有几条路质量很差，跑过几次大车以后就尤其明显。但因为拿了不该拿的钱那位已经功成身退，和他们父辈又是一个派系，这件事一直是他们的心病。 退下去的好说，在位的可就不一定不受到连累。 可要是江浙财团愿意出手解决问题，他们就能把项目放出去。由江浙财团出头砸了原来的旧路重修，这种重修的理由一般用的都是路面升级规划。上面也不会在乎这点小事，那当初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孔飞忍不住说道：“修路这个活好，我负责帮你疏通。估计全部由政府拿钱困难，但是以后政策倾向，扶助补贴什么的，一样都不会少。静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一份惊喜之下，这两个损友竟是把林天赐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这也怪不得他们，家族的事情比他们的事情都重要，何况还是兄弟的事情。而且相比起来，林天赐的确实是小事。 第六十八章 一步与一万步 （今天身体很不舒服，下一更晚点吧。） 林天赐的本事本就不算大，出身其实影响人最大的一点便是眼界和格局。林子玄成名时间不长，这导致林天赐虽然后面的路走的平坦，但前十几年是在泥土中滚着长大的。他那些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长辈，也根本教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给他。所以即便天网主人为了利益以及和林子玄的交情，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了他，他也很清楚那个女孩根本就看不上他。 就像现在，孔飞和褚朝新忽然间的兴奋点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缘由。政治这玩意，对于经商的人来说还是太复杂。门门道道的，有时候道理说不明白。 但明白以后，不得不承认吴半仙能傲视江浙一带还是有着自己的手腕。他从一开始就没盯着商界的东西，而是趁着这个乱相交好南京政府。这一关打通了，后面做什么事情都要简单很多。 “其实这次来除了修路的事情，我还有一个目的。想看看让你妹妹拒绝钱王孙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想你们已经查过了，不如和我们介绍一下？”吴静轻抿一口茶水，一双大眼睛盯着林天赐在看。这家伙的准岳父是天网的主人，查询信息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小子很有我叔叔当年的风范。白手起家，关键时候不掉链子，一步一步走的比谁都高。我叔叔胜在对金融相当精通，做私募能做到和巴菲特当面吃饭交流。甚至被巴菲特称赞为未来的亚洲金融之王。这小子胜在胆魄，你们说换了谁还敢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一个没给过你承诺，甚至高不可攀的女孩入南京城？那可是钱家钱如意，可谁知道他就是能抓住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林天赐耸了耸肩膀，很无奈的说道：“其实上海不少大少都想见见他，能值得我妹妹泼一杯红酒的男人有什么样的风采。可惜，我和他只能是敌人了。” 这是必然的事情，既然张天毅能为了林素衣孤身入南京。那以后也免不了为了她，和自己对抗。这一点林天赐想的通透，以后争夺家产必然有一番腥风血雨。林子玄手底下的私募基金，就已经是数百亿的规模，更别提集团下面的各种产业。 “要么妥协，妥协不了就趁早按死在南京。他是接手了医药行业，这行水浑，遵纪守法市场就弄死他了。偷奸耍滑，不就是给你机会吗？说破天也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崽子，踩死他算什么难事？”孔飞倒是不在意这种靠着自己往上爬的，但也不觉得踩下去有多难。 “不不不，他和刘松的关系很好。我估摸着，刘家现在算是他的靠山。正常渠道压下去谁都没话说，真要跨界碾压，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幺蛾子。我之前有想过在这儿开一家医药公司展开竞争，但是叔叔没同意。”林天赐有着天网做后台，很多消息知道的极为迅速。除了被高度保密的事情以外，他几乎可以知道任何他想知道的。 “那简单啊，你叔叔当然不希望林素衣的潜在帮手直接倒下，无论将来谁当家，这都是助力。何况不是他，你叔叔后面在政府层面施加压力的机会都不会有。你不能这么做，那我来开一家医药公司好了。”吴静的双眼中有着不明的意味，但是兴奋起来的林天赐没有注意到。 “这个好。”褚朝新笑了，他巴不得这些人都来南京投资呢。 孔飞笑了笑，觉得挺麻烦。 林天赐鼓掌大笑，他可是很信得过这位吴半仙女儿的本事。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少有人能和她争锋，离开以后再商界这几年，更是春风得意。没有人否认她借用了一些她父亲的力量。可吴静的手腕，同样让很多人佩服。 吴静淡淡的说道：“我可不保证能赢，不是每一块市场都能用钱砸开。钱氏集团的医药完整的转移到他手中，掌控的关系网就已经很难撬动。我怎么说到底是外人，这块土地对我有多大的容纳性还有待测验。只能跟你保证，尽力的试一试。” 林天赐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没有孔飞和褚朝新在，他也不会轻易的插手。跨省创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在于当地政府以及商界对你的接纳程度，随手帮忙和随手制造一个乱子这个差距很大，某些程度上甚至会影响到成败。所以他点头说道：“我明白，我会把手上的一些信息对你共享。咱们是外人，他们同样也是。” 吴静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林天赐。说道：“他虽然也是外在，但是控制了钱家原本的医药公司。这样的排斥性会小很多，因为他根本就用不着露面。交给别人就好了。” 孔飞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和他同寝室的兄弟为人不算差劲，但是能力真的让人看不过眼。只适合做一个嚣张跋扈的纨绔，一辈子无忧无虑。可偏偏又是林家最大的男孩，被那些长辈强行推出来争夺家产。可笑这些人就没弄明白，林子玄给谁才是谁的，他们的争抢根本毫无意义。 就在这几个人讨论着怎么踩死张天毅的时候，他正驾着车驶向禄口机场。不同的人的世界不一样，他碰不到富豪的核心圈子，目前撑死了也就是拥有了一家盈利还不错的医药公司的小老板。就这，还是靠着6分运气，3分坚持，1分搏命换来的。扔在整个南京城里，名声有了点，实力依旧不值一提。只不过走出第一步，第一万步也未必有多远。 他来机场是接人，先前接到电话，胖子的，说他一个好朋友要来，让他亲自去接。等张天毅问他是谁的时候，胖子死活不说，就说他来了就知道了。还嘱咐说飞机就快降落了，让他快点。张天毅只好赶紧下楼开车，揣测了一路也没确定是哪位朋友来了。 第六十九章 极富魅力 从机场出来的人倒确实是让张天毅始料未及，他猜测了一路，甚至把林素衣都想到了也没料到来的会是冷瑜。两人说起来还曾共患难过，冷子越的那一场风波，结果对于两人来说都还算是不错。 “没想到我会来南京吧？”冷瑜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带着遮住半边脸的墨镜，拖着一个暗色的行李箱。离奇的是一个助理都没有带，她看到张天毅，摘下墨镜俏皮的一笑。 张天毅伸手接过她的箱子，帮忙放进后备箱。摸了摸头笑道：“还真没想到，冷大小姐怎么来南京了？最近燕京的形势，应该也挺紧的吧？” 冷瑜坐上了副驾驶，把安全带拉上。扭头说道：“燕京这次动荡，更多的是在清洗内部。当官的倒下了不少，出来一大堆的空缺，不知道多少不得志的上位后在感激着呢。不说这个了，倒是你，有长进啊。” “你指什么？”张天毅问道。 “经营能力，决断能力，甚至关键时候的狠辣。我都没想到，你敢让人在你面前跳下去。”冷瑜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 “我把你哥哥打倒的时候就有，要不是有你父亲，我保证他那次以后永远都不敢招惹我。”张天毅笑了起来。 “我父亲，他跳楼了。就在换届前最后一天。正式交接的时候，他从电视塔上面跳了下去。没在白天，故意找了个后半夜。死都死的悄无声息，这一跳，估计大家都满意了。”冷瑜的声音有点低沉，可能是已经过了悲伤的时候。 “冷老，他是个人物。只不过人生一次选择做错了，也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张天毅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喜欢写毛笔字的老人。要说这个老人身上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他绝对的嗤之以鼻。可说回来，谁身上是干干净净的。这社会就这样，浮躁，有点小权利都在想着捞一笔。何况走的这么高的一个人。 “燕京这段时间变动很大，捡和你有关的说一说。徐磊入狱了，估计想出来有点难。他这次站台捅出来的事情触动了一块大蛋糕，我都好奇是谁用什么方式让他敢搏命站台，总不会真的是为了他那个原配的女儿吧？谭国刚被雪藏了，这家伙之前几乎是踏入一线。害的蜂鸟快递不得不换一个代言人，还不能找他要损失费。张天毅，这件事情你得负责啊。”冷意说的这些事情，张天毅都知道，但又都知道的不详细。 “徐磊入狱和这件事情有点关系，但是关系不大。这是有人看到我爬了起来，不想让他说出hacker的事情动的手脚。至于谭国刚，他活该有此一劫。”张天毅当然不会和冷瑜说他是为了敲打蔡力农才逼迫谭国刚站出来说这件事情。 阴暗的东西有时候必须要做，但不是都要放在阳光下。 阴阳，本就相辅相成。 “看来这些事情你早就有所耳闻了啊，再和你说一件。我哥哥，也就是冷子越好像换上抑郁症了。原因是经受不住被你击败，父亲跳楼，家业被我继承的连续打击。不过这样也好，让我内部少了个搅屎棍。”冷瑜撇了撇嘴，对于这个哥哥他实在是不想太多评价，没意思。 冷子越成为这个样子对于她来说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公司那些有异心的元老们不管服气不服气，最少找不到一根立得起来的旗杆给她找麻烦。那段时间，她其实挺希望张天毅在燕京。自己撑着，挺累的。 “说说你在南京的生活呗？”冷瑜也听说了一些事，同样知道的很不详细。 “有什么好说的，像是被拴起来的毛驴一般。只能闷着头向前冲，停下...根本就停不下。”张天毅苦笑，入南京的时候就没奔着有一个好结果，后面出来机会又是一件接着一件事情让他没办法不拼命，直到今天。 “不停的向前冲，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冷瑜笑了。 “那也有个度啊，现在这算什么。闷着头，很多事情完全不受掌控。你看，接手一家公司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张天毅放慢了车速，慢慢进入市区，车多人多，想飙车也起不来。 “你啊，真是走入了一个误区。公司到手以后未必需要事必躬亲的，这样就算是诸葛孔明，最后不也劳累而死？公司越大，你越不能亲自做事。你要做的，是陪着该陪的人喝喝酒，品品茶，或者一起泡个脚，按个摩。然后从自己属下中挑选出能干活的人，给他们权利，给他们利益。这才是一个老板应该去做的事情。”冷瑜没有取笑的意思，她亲来南京，也是有这个目的。作为一个公司领导，不必知道一项工作的细节，他只需要提出方向性的引导，然后找出能够胜任的人就足够了。 不然像冷家这么的盘子，她都去了解一边，早就累死了。 张天毅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很明显要听说教了。 果然，冷瑜笑着说道：“我来替你安排吧，你得聘请一个职业经理人，然后在公司留下一个信得过的有点本事的人，这个人要解决一些正常渠道解决不了的问题，还要对于职业经理人形成一个监督作用。让他们相互制衡，其实做领导也简单，制造两伙敌对势力，让他们竞争，然后把握住中间的平衡点就可以。” 车速越来越慢，冷瑜看着眉头紧皱的张天毅，不在多说。这个道理说通了一点也不难，难在要学会放手，懂得信任。也要接受一个人无论如何不是万能的真相。 她知道张天毅处于一个正在接受的过程，他会逐渐在思考中意识到他自己并非万能。学会信任集体，学会控制集体中的成员，才是他继续向上走要掌握的本领。冷瑜就这么看着思考中的张天毅，发现眼前这张还稍显稚嫩的面孔，在思考中显得极富魅力。 男人在思考的时候，通常情况下都极富魅力，不是吗？ 第七十章 不一样的林素衣 张天毅不得不承认，冷瑜说的是对的。他不再是当初侦探社里只有三个人的创业者，而是拥有了一个遍布全国的快递公司以及南京最大的一家医药公司的幕后老板。事必躬亲，完全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冷瑜饶有兴趣的问道。 “离开南京，回到燕京。” 张天毅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随机踩下油门，伴着轰鸣声陡然加速。冷瑜的表情若有所思，她在揣度张天毅这句话的意思。想不通透的她干脆直接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南京这块地短期内不知道浑成什么样子，我抓着医药公司站稳脚跟不难。想借此往外走，难的很。那我在这儿干嘛，找一个经理人经营，我回燕京多安全。”张天毅耸着肩膀笑道：“主要啊，这南方的天气我是真的受不了。” “看来还要多告诉你一些消息了，你这消息源有问题啊。”冷瑜笑呵呵的，眨着眼睛说道：“沪上皇林天赐来南京了，要投资汽车制造。人家可是真正的过江龙，背景雄厚，在本地的关系网也紧密的很。他当初和钱王孙在江浙一带是出了名的纨绔，很会玩的那种。” “林天赐，林天赐。林...？”张天毅后知后觉，问道：“沪上林子玄的后辈吧？素衣的哥哥？他来这里，和我有什么干系，我现在还没想着见她的家人。就算是拜访大舅哥，现在也早了点。” “你想的可真够简单的。”冷瑜忽然觉得这一位还有点天真，强调道：“他是林家这一辈最大的男丁，家里的老人希望林子玄把家产传给他而不是林素衣这个女孩。别看我，这么隐秘的消息我可不知道，来之前，段如霜和我说的。对了，她还说孙子楚没去燕京，你要是见到了照顾一下，她承情。” “承情？我还有账没和她算清，呵呵。”张天毅闭了一下眼睛，估摸着要不是在开车， 他就不愿意睁开了。 不过林天赐的事情让张天毅觉得有些头疼了，这种娘家事情本来就难处理。他是不信林素衣这二十几年会真的和这个哥哥一点没感情，就是真没有，那也是血脉相连。这种事情最是麻烦，要不怎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 “说说汽车制造吧，我怎么觉得这遍地是车，有市场吗？”张天毅面无表情的问道，有些事可以不做，但是不了解就是不对了。 “这行业怎么说呢，这几年市场冲击后，利润倒也不是特别的大。除了你耳熟能详的那几个牌子以外，其他没有补贴现在都得完蛋。最近国家有整改的政策，提出了油动车变新能源汽车。购买新能源汽车跑上规定的公里数以后，可以去政府拿补贴。不少汽车公司盯着的都是这个钱。”冷瑜也有些羡慕，这种汽车质量往往都不怎么样。都在尽可能的压低成本，偏偏就是能够拿到补贴。 “自己产，卖给自己。”张天毅听懂了，这种手腕不算高明。不过是生产后买给自己，拿到不贴钱。再把车相对低价转出去或者租出去。尤其是现在满大道上都泡着的共享汽车和线上租赁汽车，买不起车又想做这个的司机比比皆是，市场缺口很大。 “对，敛钱手段而已。适合在本地有官面上关系的人经营，算是合法经营中，赚钱较快的方法之一。真正费钱的地方在于上下打点，从上到下都得有人才行。恰好这位有两个室友在南京本地都挺有势力，最少送钱有地方送。”冷瑜笑眯眯的，期待着张天毅的反应。 “看我干嘛？林家的场子我砸了，还敢去上海吗？再说，我想砸也得有这个本事砸啊，数一下南京，我连市长是谁都不知道。”张天毅耸了耸肩膀。 冷瑜笑了，扯了一下勒得胸口难受的安全带。她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道：“他这次来南京，是准备做出成绩逼林子玄点头把一些业务逐渐教给他。就是想把林素衣从林家逼出来，他们一大家子就不希望女流之辈掌权，和我那个跳楼的爹没什么两样。这南北啊，差异最小的地方就是重男轻女了。这个，也是段如霜和我说的。” “艹！” 张天毅怒了，他这才明白什么意思。段如霜这是用了一记正大光明的阳谋啊，你完全清楚怎么回事，也知道里面的猫腻，还能逼着你按照她想要的路去走。 可林天赐的这个目的，他肯定不想看到啊。 “孙子楚肯定在南京，而且百分百盯上汽车制造行业了，段如霜这是在帮他。格老子的，他虽然被钱如意收拾的够呛，可人脉关系还在，拉一笔东山再起的钱肯定不是难事。找一下当初的关系，送钱进去也不会难。”张天毅锤了一下方向盘，他是不愿意看到孙子楚再进南京城的，一个钱如意一个赵成栋已经让他见识到了这些人的手腕。他可找不到第二个刘松再来帮忙，可挡也挡不住。 相比于孙子楚，他更加不想看到林天赐成功。钱如意的打击，让孙子楚再想起来已经难上加难。林天赐不一样，他要争抢的是本来属于林素衣的东西，脑海里一浮现那个温婉的女孩，他就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在他看不到的上海，一身黑衣在身的林素衣一脸冷笑。在她面前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子。 “以为找了个好的娘家，就能和我玩了吗？林天赐，他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林素衣闭上眼睛，想到当初林天赐在奶奶病重时候一杯水都不送的样子，面上又冷了几分。 “天网的那一位在上海。”中年女子头也不抬，说话的声音很机械。 “他当然会来，和我父亲在外滩吧？既然他想插手，那就过过招好了。看看他能不能保得住他挑出来的女婿！”林素衣冷笑着打开了电脑。 第七十一章 请高人 老人说龙有龙道，鼠有鼠道。这句话是一点不假，在听到冷瑜带来的种种消息以后，胖子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忽然一呲牙笑了。一看到这个笑容，在场的包括蔡训在内都意识到，这家伙是想到办法了。 胖子人生中有一段是很让人好奇的，就像他可以认识王小刀这种人物。总不会因为两个人都姓王，就构成认识的条件。他还和徐锦衣有交情，用他们的话说是两人一起共过事，这一点倒是可以相信。看到在场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胖子奸笑道：“其实对这种想出成绩的大少爷下手，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既然说是考验，给他的资金肯定有一个定数，失去了这笔资金，他就失败了。天毅，你觉得可行不？” “方向挺好，可人家也不是傻子啊。就算林天赐不怎么样，他身边也会有智囊团，咱们怎么让他失去资金？”张天毅想了想，办法是好办法，就是实施起来比较困难。 “咱们做这种事情肯定不行，不在行啊。不过有人可以啊，我带你去找他，至于能不能成，不保证啊。”胖子摇了摇头，抿着嘴似乎这也是一个难题。 “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来的强，也别管能不能成了，咱们去试试就知道了。” 张天毅没有多问，甚至没有问这个人是谁，就带着蔡训跟着胖子开车出了南京。盯着表看着车跑出八十多公里下了高速，又在乡间小路上跑了二十几公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处山村。 这山村看着可不像穷苦的样子，隔着十几米就是一栋三层半或者四层半的小别墅。前后有稻田果园，乡土气息浓厚的地方。 到了这，倒是勾起了张天毅小时候的回忆。 “这地儿，你可小心点。”进了村子以后胖子嘱咐了一句，这地儿，他是真不愿意来。 “满村子都是独栋别墅，不说建起来，就里面的装修也得大几十万。这是拆迁村还是骗子村？”张天毅也回过味来了，要么是拆迁政府给的，要么是村子里有什么发财的路子。不然，没有一个村子都是富翁的道理。 “还真让你说着了，这地儿啊拆迁款拿了三次了，但是这些有钱的土豪们兴趣还在骗上。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骗政府来拆迁他们。” 胖子简单的介绍了两句，终于把话题转到了他们这次要见的人身上。 “这儿其实藏了个高人，知道这一位的人很少，其中大半估摸着都以为他死了。毕竟跑到西藏骗了佛爷，去东北骗了李林凯。南下把钱如意也骗成了的人，还活着实属不易。我知道他还在，也是巧合，那时候初出茅庐，和徐锦衣一起追一个骗子追到了这个村子。然后，就剩一身衣服出去了。” “这么能骗？不是一般人啊。”张天毅赞叹了一句。 “那是，别人骗是为了生活，他呢，是为了兴趣。特么被逼着干和自己想干到底是两个概念。” “他敢出来吗？骗过这么多人，不怕被人找麻烦？”张天毅问道。 “呵呵，不怕他能闷在这里嘛，不怕咱们拿什么和他谈条件。” 胖子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张天毅说道：“这位干的事虽然大，可当事人都嫌丢人没人往外说，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名声。” “大隐隐于市。”蔡训仰着头，插了一嘴。 “他啊，顶多算是小隐隐于野了。不露面，有些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真冒头，嗨，真小看佛爷和李林凯啊。”胖子笑了起来。 他虽然摸不透这老骗子怎么保住的命，可明白他绝对有保命的手段。不然就凭他骗过的那些人，弄死他不算难。半夜绑块石头扔长江里面，谁也找不到人。 注意力提高了，几个人的话也少了不少。跟着胖子往村子里面走，一路上坡。这个村子是东西走向，东面靠着山脚，地势较高。沿途遇到了几个地里收拾庄稼的人，他们看着张天毅等人的眼神，有些警惕。 这很少来外人。 说起来，大多数这些外面赚了很多不正当钱财的人。是不愿意把陌生人带进村子来的，说不定就有乔装摸底的警察。他们可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手里不缺钱，有房有地小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蔡训拉了张天毅一把，小声说道：“这儿的人过得真幸福，你看他们面上都没有急躁的神色。” 胖子听到后忍不住撇撇嘴说道：“我要是有个几百万的房子，几百万的存款，我也悠闲自在啊。” 说完，胖子忽然停下了脚步。张天毅顺着目光，看到前面树下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神态悠闲的老人。一身贴身唐装，坐在小马扎上，背挺得笔直。 就是这个人了，邱宏宇，胖子口中堪称华夏最能骗的人物。他看到了张天毅和胖子，眼睛里没有露出一丁点意外神情，显得很坦然，像是经过风雨后八风不动的人物。 张天毅在端详，他不在意手段合不合法，倒是很想学习骗子的本事。用曹闲野教给他的微表情无从判断这位的内心，兴许是他的本领还太低下。 这面，80后、90后、00后三人站着。 对面，一个70后坐在马扎上。 局面有点诡异。 张天毅明白这种人心是定的，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安稳。 “我叫张天毅，久仰邱老大名。”张天毅率先开口。 毕竟是有求于人。 “邱宏宇，看起来小胖子已经把我的事和你说过了。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有话直接说吧，我还想安安静静的晒一晒太阳。”邱宏宇表情严肃，神情倒是有点不耐烦。 胖子酝酿了一下，谄媚说道：“老爷子，还真的需要您帮个忙。” “有话直说，当年也算是得了你小子一点帮助。不然也换不来这十年安稳。”邱宏宇认真了。 看起来他对于人情什么的，还是看的比较重。这样，倒是让几人看到了点希望。 “好，那我就不客套了，开门见山。”胖子简单的说明了来意。 第七十二章 赌注 胖子其实是捏准了邱宏宇是百分百推脱不掉的，他怕的是人家表面上答应暗地里不用心。这可是一位出了名的老骗子，糊弄他们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邱宏宇听完胖子的来意以后，摇头说道：“这个忙我还真的帮不了，要是当年这不算什么，现在真不行了。” “邱老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胖子带点激将的意思。 “老了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在这里画地为牢十几年了。都搞不清楚外面是个什么样子，哪块地儿谁说了算，到哪儿该拜哪个山头。你说我现在出去，不就只能被骗了吗？说不定招惹了谁，被石沉大海都说不准啊。更何况，沪上林子玄我哪儿招惹得起，他可是金融界出了名的大人物，手里握着千亿资金的私募，我骗他，会被钱砸死的。” 邱宏宇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终究是老去了，时光不在，不复当年之勇。而他说的理由，让张天毅和胖子都有点灰心。确实啊，画地为牢十几年，和时代都有了代沟了。 一句话，让乘兴而来的三个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他们看着神色中充满遗憾，充满不甘的邱宏宇，都觉得这趟是白折腾了。他本来以为能再得到一个王小刀一般的干将，看来是想的太多了。 ...... 黄浦江畔，外白渡桥上。两个中年男子并肩站立，头顶是烈阳，脚下是江水。两个背影带着强大的气势与威慑力，这条本应人满为患的桥上，一个游客的身影都看不到。左面男子先开口笑道：“人说一命二运三风水，你林子玄的气运还真是够强。我以为这次你怎么都得出点血，没想到倒是钱如意先倒下了，还让你赢走了一个女儿。” 林子玄留着小平头，穿着一身藏青色练功袍，脚下是一双普通至极的老北京布鞋。双手背在身后，听到左面男人的话以后，面现得意的说道：“前几十年吃下的苦头，现在该改改运了。怎么，宗兄觉得你女儿嫁给我侄子，很亏？” “何止是亏，诗梦虽然比不得素衣那般妖孽。可好歹也是我精心调教的女儿，你那个侄子，不说也罢。”男子不屑一顾，似乎对于林子玄的侄子很是看不上眼。 “切，你女儿本来就比不了我女儿。所以你女婿比不了我女婿也很正常啊。”林子玄站在那儿，一脸洋洋得意的神色。 “结果出来之前，你太武断了。天赐虽然挺让我看不上，可还能折给一个小泥腿子？我手里有他全部的成长信息，并不觉得有多出彩。”男子又撇了撇嘴，分明是对张天毅更加看不上了。 林子玄顿了一下，扭头很认真的说道：“眼光这种东西，我们都不如素衣。” “这倒是真的，这丫头看人极准。她要是去研究心理学，那绝对能成为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我就挺好奇，江浙一带这么多大少她一个看不上，最后自己跑燕京选了个泥腿子？”男子很疑惑这个问题，估计是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 “我问过这个问题，丫头说静待十年，且看对错。南京这次事情之后，我觉得用不上十年了。”林子玄看着脚下滔滔江水东流去，一眼望到十年后。 “从底层爬起来有多难，还有人比你林子玄更清楚？你觉得现在这个时代还有空间给一个新人站起来的机会吗，且不说每个地方都有个主儿，即便空出来一个也是被瓜分。再看看差一口气上来的财团有多少，他们等这些机会等的眼睛都红了，凭什么是他？”男子挑起了眉头，看着林子玄。 “我还没见过他，你这么连珠炮一般的问题甩给我，我怎么回答？我看你是记恨女儿在南京吃了亏，回来冲你告状的事情吧。你那个丫头，现在正在我家里对着素衣一顿闹呢。只不过素衣向来我行我素，我都管不得，她闹也动摇不了这丫头的主意。”林子玄对于自己的女儿十分了解，并且他其实并不排斥女儿选一个什么样的伴侣共度一生。只要这个人女儿喜欢，能对女儿好就行。钱什么的，他赚到的几辈子已经用不完了。从心底来说，他还真有点不愿意女儿找一个拼命往上爬的。这种人摆出去光鲜，可黑日白天不着家，不好。 比如从来一次，他一定安安稳稳的陪着自己的女人，而不是现在这般。 “那再赌一把如何？还用南京的事情做台，赌他们两个谁能赢。”男子提出了条件。 林子玄笑了笑，没有接话。 对上次赌输搭上一个女儿耿耿于怀的男子扫了一眼桥头站着的男人，一个来历很神秘的男人，即便是他这个天网主人都不曾挖出真正的跟脚。据说是林子玄蹲监狱时候认识的人，出狱后就跟着林子玄身边。这几年想用见不得光手段摘下林子玄脑袋的人，都倒在这个人手下。他忍不住问道：“你和王冲的事情，现在算是结束了？” “王冲？一个财团的主席而已，一旦一个团体需要靠投票来决定一件事情的结果的时候，就干不成大事。我何曾把他放在眼里，即便他确实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林子玄微笑，他从不会觉得，谁在金融面前会是他的对手。 关于这一点，宗国飞很同意。他在林子玄运营的私募基金中放了几乎一半的家产，便是信得过他。 林子玄转身下桥，宗国飞走向另一个方向。 另一端桥头，也有一个男人在等他。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活着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身后跟着吃饭，把前途命运都赌上的兄弟们。在华夏，做私家侦探太难。 林子玄走到桥头，等他的男子低声说道：“大小姐，把宗小姐赶出去了。当众放话说，五年后在场的人都要仰望。” 这个扔进人堆像是个工人的男人笑了。 他停住脚步，扭头朝着宗国飞喊道：“你的台子我接了。” 喊完后，他自言自语道：“让林子玄和宗国飞的女儿都要仰望的男人，岂不是要成为新中国第一巨枭？或者，华夏首富？” 在场听到的人，都笑了，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只有林子玄表情淡然，他知道自己说的，并不是一个笑话。 第七十三章 二顾难请 “不对...” 车快上高速路的时候，张天毅一脚刹车定在原地，引来身后司机的咒骂。不过他没心思理会这些人，在邱宏宇的举动中，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什么不对，怎么了？”胖子被急刹车晃了一个跟头，脑袋晕乎乎的。 “叔叔是说，刚刚那个爷爷有问题吗？”倒是坐在后排的蔡训先理解了张天毅的意思。 “嗯！” 张天毅点了点头，说道：“邱宏宇和一般的骗子不一样，其他人打的都是时间差，或者利用一些科技产品造成信息不统一进行欺骗或者诈骗。可拿这些玩意骗钱如意、李林凯那不是笑话吗？” “你的意思是...” 胖子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他确确实实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不了解外面也很正常。” “屁！林子玄从崛起到现在还没有十年，他要是不了解外面，怎么还知道林子玄不好惹，是金融大鳄。这玩意，咱两之前可都不知道。这说明人家不仅仅知道，还有一个搜集信息的渠道。他这是不想蹚浑水，在应付咱们。”张天毅有些恼怒，油门一踩，调转车头又跑了回来。 “可他要不帮咱们，你回去也没用啊。尤其是这种偏僻山村，执法都困难，你能怎么样？”胖子知道邱宏宇的本事，有些发愁。请一个王小刀就被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他依旧在搜集信息，说明是雄心不老。这样的高手，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无声的老去，不然那思想境界可就逼近圣人了，就连赵老爷子，最后战死不也是含笑？” 提起赵老爷子，张天毅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到底，老人家的过世是受到了他的牵连。这件事他一直不愿意去想，多少带着逃避的心思。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不知道怎么去给老人烧香。 汽车调转车头，驶回村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张天毅无从预料。但是他清楚，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被老人几句话涮了一次。他的心理学，真的是白学了。 依旧是警惕的眼神，依旧是排外的谨慎。也依旧是那棵大树，那个老人坐在树下，抽着旱烟。看到汽车驶回来，老人笑了。 “看到没，这笑的是咱们太傻了。不过这一路我也没想到，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张天毅推开车门，走到邱宏宇面前恭敬的说道：“邱老。” 邱宏宇摇了摇头，表情变得古怪而又颓废。 “邱老这是看不上我们？我胖子自觉当初对您也算是过得去了吧。”胖子有些不高兴，他是觉得邱宏宇不应该这么对他，至少不应该骗他。有一种人总是会为自己的未来做规划，撒出去的情义草蛇灰线绵延一生，胖子就是这种人。 邱宏宇笑了，他看着胖子，摆了摆手指说道：“我真不是不帮你，林子玄我招惹不起。就你们要做的事情，明显是经济犯罪嘛。金融诈骗这种事情，对别人还能试一试，去骗林子玄，我这么大年纪，熬不起。” “不不不，邱老误会了。林天赐和林子玄是两码事，虽然他们是叔侄，可也仅限于此了。”张天毅暗自盘算，这要是骗林子玄，那他也不敢啊。开什么玩笑，以后还想不想进门了。 “你说你们这些商人搞商业竞争，就好好的经商嘛，非得弄一个鱼死网破做什么。你们做医药的，人家做汽车的，风马牛不相及啊。”邱宏宇摇摇头，现在这个世道啊，骗子也不好混了。这些个商人，一个顶一个的全是骗子。 “那您直说，您怎么才愿意出手帮忙。”张天毅直言不讳。 “我还真有需求，可惜你们帮不了。那台车十几万吧，你们的穿着打扮几百块最多了，来都要自己亲自开车。你们刚开始创业吧，撑死了有点小成绩。你们这样的，当年我都懒得骗。”邱宏宇笑得毫不掩饰，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王，眼前这位就是了。 张天毅和胖子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他们干了不少大事，比如刚把钱如意整倒，可那更多是机缘巧合，钱如意自己犯了大错，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天怒人怨。他们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但是从来不觉得自己不行的张天毅也跟着笑道：“邱老不如说出来看看，所谓术业有专攻，也许您的事情，我们就正好能解决呢？” 这种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最少也得知道自己失败的缘由，以后避免不是。 可惜邱宏宇只是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没理他。 “我能让钱如意伏法，卫红袍跳楼，赵成栋离开。您不会绝得这都是运气，无论你是什么事情，不说出来谁也没办法。”张天毅察觉到邱宏宇神色有变化，紧接着说道：“我要是没办法解决您的问题，立刻转身就走，绝不会再来打扰您。” “这里面有一个悖论，你要是能帮我解决问题，林天赐都不配成为你的对手了。”邱宏宇摇了摇头，依旧不说。 胖子眯了眯眼睛，他知道眼前这个问题似乎是不可调和的了。人家根本看不上他们两个，不觉得他们能帮上什么忙，很明显也没有帮他们忙的打算。 也是，这种级别的人物，怎么会对收拾林天赐这种小泥鳅感兴趣。 “天色不早了，你们从这里回南京距离不断。我这小村子，没有宾馆也没地方招待你们。我每天晒太阳到四点，过了这个时间，我就要回家去看书。从来到这里，就这样，你们不会打扰我的习惯吧？”邱宏宇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会，这是我的电话，邱老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您给我打电话。”张天毅有些束手无策，第二次过来依旧没有找到说服邱宏宇的办法，只好拿出一张名片递了上去。 邱宏宇接过名片后看了一眼，笑了。胖哥私家侦探所，侦探张天毅。 张天毅冷着脸开车往村外驶去，车里面寂静无声，他意识到也许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可他又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跨到汽车制造行业对付关系网深厚的林天赐。 “等一下。”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张天毅再次急刹车，前面的路上有一个样貌青春的女孩，正伸着手，示意张天毅停车。 “艹！”推荐人请不出来，弄得心情郁闷的胖子昏昏欲睡，被这刹车晃了一下，得，脑袋又磕到前沿上了。 第七十四章 意外之人 这个世界从不缺少美女，尤其是在化妆品和美颜相机出现之后。可要是一个身材高挑，身材火辣的美人出现在穷乡僻壤荒芜之地。那你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艳遇，而是要考虑这事仙人跳还是狐狸精？ 张天毅现在就有点愣，这是一个放大了一号的美女。就像把一个身材比例适中的美女从脖子开始放大，比例依旧始终，可每一个部位都变大了。 180，F，大长腿。 目及之地不见人影，容不得人不想偏。 “难道这村子里还拐人回来？也真说不准，这里的人一张嘴都能说出花来。骗一个姑娘回来，挺正常。”胖子看了张天毅一眼，问道：“这事，能管吗？” “别扯，你看被拐回来的姑娘是这个神情啊。这姑娘看上去根本不着急，这是找咱们有事。奇怪了，我不认识啊。难道是你当初欠的情债？” 张天毅狐疑的打量着胖子，就这体型，能骗到这么漂亮的妹子？ “胡说八道，我特么有机会欠这样的，我还跟你拼个屁啊。”胖子没好气的说道：“那你下去不？” 其实也不用他们考虑了，车一停。女孩已经走到驾驶室门口，对着降下车窗的张天毅笑道：“耽误你几分钟，不介意吧？” “美女邀请，当然不。”张天毅给胖子使了一个眼色，开门走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李梦瑶。你们找的邱宏宇是我的养父，也是我的师傅。”女孩开门见山。 “邱老是有什么指示？”张天毅倒是有点迷茫，这刚见面效果并不好。想来不至于当面拒绝，背后派个弟子来处理这个问题。不过这种老江湖有时候做一些事情，也确实不是他这个初入江湖的人能够想的明白的。 “和他没有关系，他再出手，就必定是自己的收山之作。你觉得林天赐配做他的收山作品吗？做我的开山作我都觉得他配不上。”李梦瑶不屑撇嘴，邱宏宇刚才和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位养父的意思。这样的案子他看不上，而且他这个年纪要么不出手，出手就一定会做成经典案例。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帮我这个忙？不过冒昧的问一句，这是邱老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张天毅更迷糊了，不过他心中猜测估计是这个女孩自己想要出山。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女孩，这个年纪有一些轻狂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是我自己，顶多把我师兄带上帮忙。父亲有一个规矩，只有做成了一个案例，才能做他的弟子，我们这也算是互相帮助。挂上林子玄的名声，这个案例也不丢人。”李梦瑶信心满满，这十几年邱宏宇画地为牢，空闲出来的时间都用来教导他们了。 “好！”张天毅略微沉吟，便答应了下来。 李梦瑶愣了一下。 “我配合你可以，只要你需要的，给我一个理由我都可以帮你准备。”张天毅答应的这么快，起始缘由很简单。无论成不成，只要能给林天赐找点麻烦就是好事。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李梦瑶真的失败，说不定就能把师兄引出来，再不成整不好就把邱宏宇带出来了。 反正什么结果对他来说都不坏。 李梦瑶得意的笑了，邱宏宇有六个养子。三男三女，用他的话说，很多时候行骗男女搭配起来更容易获得信任。她是最小的那个，最大的现在已经四十多岁，是一家没啥业务但是盈利很大的上市公司老总。除了她不算，混的最差的是她小师姐，考上公检法专门负责抓捕诈骗犯。有时候需要她到场进行本色出演，根本无懈可击。 不要以为骗子都是底层，这是一个高智商的行业。 说起来，这个世界还不都是在骗。投资理财能兑现叫做有眼光，不能兑现就是诈骗。结婚生子，还不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一辈子的谎言？要真是能被骗一辈子也算是幸福，怕就怕遇到一个骗一阵子的。 李梦瑶当然不希望跟着邱宏宇在这里画地为牢，可一般案例不值得他们出手，即便成功也没脸作为开山之作递上去，倒是这个林天赐，身份不简单，脑子不灵活，正好。 “王叔，这个女人来找叔叔做什么啊？”汽车里面的蔡训无聊，抓住了胖子询问。 “那你猜一猜呢？猜对了，叔将来把姑娘给你当媳妇儿。”胖子也无聊，干脆逗起了蔡训。只是他没有考虑，这个四五岁就踩着板凳给他老子做饭，还能次次考试拿第一的孩子。心思缜密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小觑，即便是他。 “你姑娘比我小了三四岁呢。”蔡训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个姐姐找叔叔，是有所求。” “哦？”胖子认真了，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总不会是猜测吧？” “挡路拦车，不是有所求就是有所怨，他们这个样子，像是有所怨嘛。”蔡训指了指路边谈笑风生的两人，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怜悯的对胖子说道：“你说你和叔叔总在一起的，他身边总有女孩，你身边咋一个没有呢？” 胖子愣住了，想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从天网时候的林素衣，到暗夜天堂的任萱、陈莺啼，再到现在外面站着的陌生女孩。这家伙，有点犯桃花啊，唉，这桃花怎么不往他身上沾呢？ 这些个年轻姑娘不懂啊，像自己这种虎背熊腰啤酒肚的大叔才懂得怎么关怀嘛。 蔡训笑了笑，眼睛隔着车窗望着嘴角挂着微笑的张天毅，眼中尽是仰慕神情。这是他要去学习的模板，做事有底线，遇难有魄力。 男人当如是啊。 谈好了的张天毅本想邀请李梦瑶一起上车去南京，但是被李梦瑶拒绝了。这个女孩笑着对张天毅说道：“你忙你的吧，我会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方以一种恰当的方式出现。” 张天毅点了点头，隔行如隔山，谁知道骗子都是怎么运营自己的，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有点兴趣。 第七十五章 你现在，在做什么？ 宗诗梦掐着腰气的不行，刚在南京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跑回来，没想到说给她老子听，人家根本就不管。还跟她说，有了未婚夫，就找他去。想一想林天赐那副纨绔模样，宗诗梦可真不想找他帮忙。而且也没觉得，他能帮得上。 于是她跑到林家，找到了林素衣。添油加醋的把南京的事情说了一遍，描述的似乎张天毅要占她便宜一般。可惜林素衣听完以后淡淡的看着她笑道：“哦，我的男人没吃亏。” 宗诗梦气的不行，想了想不能这么离开，又气冲冲的跑到林素衣的屋子里去了。她和林素衣其实是很好的闺蜜，从林子玄在金融届崭露头角开始，她们就认识了。也算是脾气相投，加上他们这个层次的孩子多少也在勾心斗角，在林素衣身上就没有这个问题。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辈子不再和我见面了吗？”林素衣看到宗诗梦，忍不住也笑了。 “不行，不见面怎么证明你那个五年后就能让人仰望再扯犊子。”宗诗梦响起林素衣先前严肃的样子，还有点后怕的嘀咕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男的那么不讲道理，女的也没好哪儿去。现在脚后跟还疼呢。” “你怪他？自己伪装一个身份掉了个傻子跑到南京，还把他的位置泄露给卫红袍，要不是他早有准备，我就不是骂你了。”林素衣语气平静，完全不带一点上升或者下降。没有波动，也没有停滞。说的就像家长里短，一双眸子，眼神平和，没有愤怒也没有急躁。“他是猜到了你和我有关系，不然那天你别想着能这么简单的脱身。他啊，成长环境决定不会允许失败，更何况是那么危险的境地。说到底，这个境遇是因为我。” 宗诗梦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的听着。 “诗梦，我和哥哥的事情，你也不要过多的掺和。我呢，朋友不多，但是每一个都很珍惜。你也是我珍惜的朋友，这几年没有你，我可能会更严重。只是，该是我的东西他拿不走。看着吧，他在南京得不到好处的。” “你也不必和我说什么门当户对，这玩意我从小就不信。我呢，流浪过，捡过破烂，睡过公园。我和谁算得上般配？按那时候算，我应该找个乞丐才对。现在因为我父亲做金融发了财，我就要有门户之见？” “爱情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宗诗梦被说的一言不发，她依旧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最后是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两个人差距太远，终究会因为种种观念的差异陷入到痛苦之中。最后那点可怜的情义就被消磨在柴米油盐生活琐事中。 所以自古高低配，最后的结果大都不怎么样。 “就按照你的想法来说，我从不觉得他配不上我。两个人合不合适，不说情感，就谈条件看的也是未来。”林素衣笑呵呵的，眼神柔和了很多。她拿起桌子上的发夹，戴在头上，即便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也显得有些俏皮。然后又说道：“那些个从父母手中继承来就很好吗？继承来的江山和打拼出来的江山没有什么不同，我相信他能够拼出一份天地。” 宗诗梦低下了头，忍不住说道：“说到底，你还是在赌他能成功，像你父亲一样。可你这都源自于你爱他，你没想过失败的后果吗？” “失败有什么后果？我不屑于争父亲的金钱，可该是我的我也不会让别人算计去。他要能傲视群雄，那我就做他的小女人。如果他最后失败了，那我就成为他的豪门。”林素衣指了指外面的天空，说道：“追我的男人很多，可有哪一个敢说自己丝毫不层考虑过沪上林子玄这五个字？我是有情感洁癖的，你知道。” “他不同，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扫地的。因为看到了一点不该看的东西，被百般排斥。后来自己抓住了机会，一跃而起。一直都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大男人，你把肉放在他面前，无论怎么纠结，他都会选择吞下。”林素衣想起曾经在燕京的一年时光，眼神愈发柔和。说起来也得感谢宗诗梦，没有她这个天网主人的女儿帮忙，无声无息的进入那个机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种事，没法朝她父亲开口。 不合适。 宗诗梦有点理解林素衣了，女人嘛，不缺钱的时候就会想要爱情。她恰逢其会的遇上了他，或许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为了活下去拼命的影子，有了好感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她向来对此嗤之以鼻，天网里面有着无数人的信息。数一数这些成功的大佬，除了沪上林子玄不靠背景，不靠女人走上来以外。还有哪一个脱离了上一代的帮助？ 从农村杀出来，一心往上走的人何曾少了？面不改色剁下手指的事情她都听了不少，可哪一个真的走到高位了？阶级，这两个字，从人类社会成立之初就亘古长存。缘由其实起源于爱，哪一个父母会希望子女过得不好？他们的东西自然更加希望被子女所继承。 于是每个阶级开始排外，蛋糕就这么大，挤进来就要把别人挤进去。谁还没有点盘根错节的关系？ 林素衣也无心多说，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两个只适合做闺蜜。让这个经历过无数困苦，也享受过耀眼光芒的女孩稍微有点担心的，是她们连闺蜜都做不成。 她至今也不太明白，父亲为什么和宗叔叔做这样的一个赌约。增加林天赐的实力吗？不像这么简单，首先父亲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更何况林天赐不是他儿子，只是他侄子。其次她林素衣也不会对自己家人赶尽杀绝，即便这些人让她憎恶。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南京看看？”林素衣忽然问道。 “啊！”宗诗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嘀咕道：“你那个小男友说我再出现，他会让我更痛苦。我告诉你，他真的把我内衣都划开了，还逼迫我站的脚尖都痛。” “那你还不去报仇？” 走到窗边的林素衣微笑着望着‘南京’，忽然间很好奇的想着：你现在，在做什么？ 第七十六章 莫名其妙的请柬 有钱人的生活中，总是参与不完的宴会。在觥筹交错的红酒中，伴随着一张张或真或假的笑脸，谈妥了一桩桩获益颇丰的合作。也是各种晚宴成为了他们喜爱，或者是放纵的地方。比如现在的南京，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发起人是一个从海外归来的富二代。据传祖上是从南京出去的富商，后来举家迁往加拿大。现在回报故乡，准备在南京寻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人选择一个优等项目，进行投资。这个消息谁也不知道源头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但神奇的是，南京的富豪圈都获悉了这个信息，得到了这张烫金的请柬。 请柬做的很简单，翻开后只有四个大字：恭候光临。右下角是举办晚宴的酒店地址，在下面是三个字：李梦瑶。 李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姓，出几个人才实在不值一提。 林天赐和吴静一人收到一张蜂鸟快递送上门的请柬，面面相觑。尤其是林天赐，犹犹豫豫的说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连海龟都特么盯上这块肉了？” 他看着请柬，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才来南京几天，就被人摸到住处了？要是加上快递寄出派送的时间，那岂不是刚落脚人家就知道地方了？ 吴静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她摩挲着请柬烫金的地方，说道：“查啊，你叔叔帮你弄了个天网女婿的身份用来做什么的？谁不知道南京徐锦衣最擅长探查信息？” 林天赐一拍大腿，对啊。他现在是天网的准女婿，这个探查信息最是厉害的机构，怎么能放过呢。那徐锦衣还不得上赶着巴结他？ 说干就干，他马上给徐锦衣打通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没想到没迎来想象中的谄媚，只有一句不咸不淡的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嗨，这老东西对我就这个态度？他是不是不知道我要和他们家小姐结婚的事情啊？” 林天赐想骂娘，徐锦衣对他可是够不尊敬的。 吴静摸着摸着烫金请柬，舔了一下嘴唇，总觉得这里哪儿有些不对，可细想起来又想不明白。 “看来你们也收到了。” 孔飞提着一张请柬走进门看到桌子上的两张，赞叹道：“这是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一条过江龙，够厉害的。咱们的地址可都不算是公开，估摸着其他人也被摸了个清楚。够厉害的啊。” 林天赐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了。让他花钱他在行，考虑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头疼。 吴静依旧在摩挲请柬，也没开口。 孔飞又接着说道：“那咱们去不去啊？” 吴静终于是放下纠结，笑了起来：“去啊，这种场合你们还舍得不去？再说，管他什么来头，在南京这地界上，还能把咱们几个怎么着？至于有什么猫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实在不行，就当白吃白喝了呗。” 林天才赶紧点头，这种场合他是真的喜欢啊。不说别的，就那些趁机去钓凯子的野模就得有个几十个。他林天赐勾勾手，带走两个肯定不是问题。毕竟他富豪纨绔之名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最出名的莫过于限量版跑车撞在马路牙子上，人下车转身就走，车不要了。也是这次事件，给他带来了‘沪上皇’的名号。起初他还因为叔叔被称为沪上林子玄，他被称为沪上皇，担心叔叔不高兴。后来发现，人家就没在乎，他也就放开认了这个名号。 为了他兜里的钱，也会有不少人向他献媚。毕竟大部分野模也没求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更多的还是奔着钱来的。 孔飞也不在意这种事情，虽然说公检法的人出入这种场合非常不好。可这种晚宴举办方不会放没请柬的进去，也不会打开任何一个监控设备。他们实际上，也没少去。 “哎，这对你是个机会啊。” 孔飞一拍巴掌，兴奋的说道：“你看啊，这不知道哪出来的海龟。目的是找人投资，你要是把这个钱拉过来，哪怕生意不成功，也是个说得过去的成绩啊。” 听到孔飞的话，吴静立刻一盆冷水泼上道：“你说的简单，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敢拉？她要是骗子招摇过市呢？人家要真是国外户籍，骗完了钱直接走人，怎么追？跨境办案有多难，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咱们的手脚出了华夏，都不好用。” 林天赐听到孔飞的话觉得挺对，听完吴静的话觉得也挺多。 孔飞倒是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件事情倒也得注意一下，最近金融骗子确实多，主要还是法律不完善，很多地方不能防患于未然。这玩意有借有还是民间借贷，有借无还那就是金融诈骗。可这个机会，不能就这么放给别人啊，她要真的是投资商呢？那错过了，岂不是怪可惜的？” 吴静笑呵呵的说道：“咱们查一查她的底，再到现场看看情况再说。要是个机会就抓住，要是骗子也可以利用一下推给别人。” 孔飞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真不愧是咱们的副主席，就是有见地。那咱们就去看看，这位海龟是个什么来头。我给褚朝新这家伙打个电话，这种场面不叫他，回来不好交代。” 吴静心中明白这三个家伙去了不会做什么好事，可她对这个又不在意。要是现场真有什么好看的小哥哥，她也不介意春宵一刻。只是她那个老子早在道上放过话，谁要是敢跟她吴静上床，就把那个人砍了手脚沉尸舟山。江浙吴半仙的话，除了吴静，，没人敢毫不在意。 所以她到现在，其实还不知道上床是个什么滋味。 但这张请柬，总让她从心头感觉有些怪异。人出来的莫名其妙，请柬也来的莫名其妙。被父亲有意培养过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看到的，可能会是揭开南京下一场好戏的开幕仪式。 她起身，准备换身衣服。晚宴嘛，总要收拾打扮一番的。 第七十七章 小妖孽 蔡训正伏在案子上写毛笔字，他们学校上学期新开的写字课，教的是毛笔课。这种需要时间去磨砺的东西，最不适合“聪明人”，因为他们往往耐不住性子用坚持去雕刻技艺。蔡训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就按耐不住练习毛笔字这种乏味的生活。 本来想着从燕京跑到南京来能躲开这些，很可惜，在一次闲谈中说漏嘴了，就被张天毅逼着开始写毛笔字了，还把暂时无所事事的冷瑜扔到房间里盯着他。 “姐姐，我能不能不写了啊！”蔡训苦着脸，字没写几个，倒把手上脸上弄得到处都是墨迹。 冷瑜很温柔的一笑，扭头朝着门外做出一个要大喊的表情，从口型上看喊的是张天毅。 蔡训赶紧放下毛笔双手合十求饶，然后赶紧拿起毛笔低头写字。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特别不想让那个脸上永远对他带着笑意的男人有不满意的地方。 “小鬼头。”冷瑜起身走到蔡训的身后，看他在纸上写的字。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字写得不好看，可当真是气势十足。 冷瑜笑了，还真的是什么样的长辈什么样的孩子。跟着张天毅混的，果然都是野心家啊。 “你知道这句话的来历吗？”冷瑜问。 蔡训头也不抬，嗤笑道：“我虽然年纪不大，可太祖的名言好歹也是知道不少的。” “野心是个好东西，他让无数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冷瑜洗了一盘水果，拿着湿毛巾扔给了蔡训，坐在他身边问道：“和我讲一讲，你和你张叔叔是怎么认识的？” 蔡训扭头看了冷瑜一眼，不说话了。 “小东西，说完了我给你买金刚娃娃。”冷瑜算是摸透了这小家伙，可比张天毅奸猾的多，整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那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蔡训不屑的撇嘴，他三岁就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了。虽然他老子是没钱给他买，可他从来没缺过这些玩意。去那十里八乡的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蔡训又可爱嘴又甜。 “那你想要什么？你给我讲故事，我给你付酬劳，公平合理。”冷瑜像是对待一个商业上的客户一样，认真严肃。 “等价交换，这个不错。”蔡训睁着大大地眸子，从他的面部轮廓来看，他的母亲一定是一位美人。不然生出来的儿子，不会是这般样貌。 “那你想要什么呢？”冷瑜得意的笑了，就像是生意场上走进她套里的对手一般。只是用这样的手段糊弄一个小孩子，于心不忍啊。 “我啊...想要你当媳妇行不行？”蔡训一个矮身，跑到门口，朝着冷瑜露出一个卖萌的笑容，随即跑了出去。 冷瑜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小小的，显得稚嫩的背影，没好气的骂道：“小妖孽！” 她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精明到这个程度，实在是难以想象。再长十年，他得是怎样的一个妖孽？ 十年后的事情，谁也看不清。 不过现在这个小妖孽跑到街上以后，一拍脑袋想起自己兜里没钱啊，这出来了也没什么意思。 他环顾四周，看到一群小孩聚集在一起。正在玩着什么游戏，从他们的穿着来看，最少最少不是穷人家的孩子。 于是蔡训走了过去，不知道他朝着一群孩子嘀咕了些什么，但是很快就融入进去。又过了一会，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拿着一串糖葫芦送给了他，眼神充满了崇拜。 蔡训得意的笑了，哄这些小屁孩可真容易啊，比和那个冷瑜姐姐呆在一起舒服多了。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对他叔叔感兴趣？ 大人的情情爱爱，不就那么回事嘛。 不过冷瑜和素衣姐姐比起来，那差距可就大了。他蔡训不傻，可非常能认清形势，这时候要是帮了冷瑜，怕将来不好进张家的大门。不管是叔叔，还是胖叔，或者是他老子，在素衣姐姐面前，都不够看。他听当初几个送快递的叔叔讲过，素衣姐姐可是武林高手。一步踩着墙飞了三米高。 当然，这句话他是听一半信一半。 可看着叔叔急忙跑到南京，父亲停下正常的商业经营，跨了几个城市优先攻略南京。他就清楚明白，得了，这些个女人都比不了素衣姐姐了。 果然，男人心中记得最深的永远是初恋。能跟初恋相比的，就是初夜了。 只是这个小鬼精灵不知道，他脑子里寻思着的素衣姐姐现在就在对面一家酒店的窗边看着他。 “看到这个小子没？我当初和他正八经一起合作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得了病，没钱治。他老子当初借给谭国刚十万，想拿回来。那位大明星，不认账了。”林素衣看着蔡训，有点感激他的意思。要不是他，或许张天毅和她，终究是两条偶然交叉的线，注定会越走越远。再无交集。 “你，林素衣，为了十万去谭国刚那儿追？你说浪费的这个时间，你们两个人哪个人赚不回来这个钱？”宗诗梦有点无语，十万块，还不够她去欧洲买一个限量版包包的花销。 “这不是一回事，真理不能因为方便而妥协。更何况，人生只剩下花销，是很没有意义也很没趣的事情。”林素衣拉上了窗帘，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请柬，盯着宗诗梦问道：“这跟你家有没有关系？” “没有吧？我没听说这件事情啊。”宗诗梦很迷茫。 她们连夜到的南京，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把请柬送到了酒店。这得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人物，才能掌控信息到这么迅速的地步。即便是天网，上下冗杂的处理体系，也未必有这么快的反应。 这个时代，信息就是金钱。 “那就真的是有厉害人物出现了啊，走，咱们去赴宴。”林素衣把请柬放进包里，脸上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这个出场，很震人啊。 第七十八章 你行吗？ 林天赐从徐锦衣那里得到了回复，让他很头疼。只四个字：无法查实。 理由很简单，天网在国内的覆盖相对是很全面的，但是无从查起。至于国外，他们的手伸不过去。 这就让林天赐纠结了，他一会觉得孔飞说的有道理不能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一会又觉得吴静说的也没错，摸不准跟脚，真不知道是不是骗子。现在这个社会，风气不好啊，骗子横行。 林天赐可是很清楚，就孔飞那个龟孙子那里，空置不办的盗窃行骗案件最少几百起。没办法，几千块几万块还不够出警费用的。警察的经费也不足不是。 再说了，只要能给地方创造业绩，解决就业问题，谁管你是不是骗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当初真没啥区别。怎么就这么纠结？”孔飞不愿意了，看到林天赐磨磨唧唧的时候他就觉得烦躁。 “废话，要林子玄是我爹，我也不用纠结这种事情。”林天赐抬头，眼睛有些红。他可经受不起失败。 吴静一直在旁观，他们家一直不把手伸进南京，是早就看出这里是是非地。六朝烟雨气养出来的地方，都免不了争端。 而另一端，有了冷瑜的存在以后，张天毅对于富豪圈子里面的很多事情都有了了解。知晓原来这些人并没有想象起来的那么忙，大多时候都是在打高尔夫，泡温泉或者是参加晚宴。业余的爱好，富婆在于包、美容美体，男的离不开金石古董美人如玉。金丝雀小奶狗也是他们的最爱，钱多到花不完，谁还不想着换一种口味调剂生活？自然悠闲也是相对的，他们的任务大多在于高屋建瓴，指导性意见出-台，怎么操作少有关心。 可惜这样天堂一般的生活张天毅是没有机会享受，他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于是生活就变得很规律，早晨起来跑上几圈，洗把脸吃个饭开始看书。这个时候蔡训就只能苦着脸陪着他在一旁练习毛笔字，冷瑜则坐在另一面不时替他解答一些疑惑。王小刀早跑到医院陪着双腿已经有了些微知觉的女朋友，这是好事，有知觉说明是在好转。 最无所事事的反倒是胖子，于是这位爷拉上徐锦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但这一天，几张请柬把这份静谧打破了。冷瑜首先收到后一脸茫然的说道：“李梦瑶？我印象中，不记得有这个名字啊。她请我，是什么意思。” 任何一个圈子，越是到顶层数量就越少。他们之间就算是不认识，最少也是听过名号的。不至于说忽然出现一个，陌生到了极点的名字。 “李梦瑶？”张天毅书一放，笑了。 “你认识啊？”冷瑜奇怪的扭头。 “应该算是认识，但说不上熟悉。请柬是吧，咱们去参加晚宴。我还真挺想见识一下，他们这些人的手段。”张天毅笑逐颜开，他倚着靠背，接过请柬。生活没给他退路，尤其是走到现在这一步。一路上认识了不少朋友也得罪了不少人，后面的只有成功和崩塌。走在险峰上天性又不自私的张天毅其实也不愿意和普通人牵扯太深，不是看不起谁，更不是稍有点成绩就眼高于顶。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牵连。 “医药公司方面，你可以放心交给王小刀。这个人的手腕不比他用刀的本事差多少。倒是蜂鸟快递，你当初放出去的权利太多，现在其实已经没有足够制衡蔡力农的力量。他要是反水，你毫无办法。” 冷瑜把蔡训赶出去后挑了一下眉毛，说道：“现在蜂鸟快递已经做得够大，我几次注资后依旧拿不到话语权。从这方面来讲，他身后一定有人了。你也别想着好勇斗狠，这种事情不可能永远靠见不得光的手腕解决。一直挑战规则，谁都不会有好的下场。我劝你最好提早想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段如霜在燕京可从没有停下过手脚。” “真是让人纠结啊。”张天毅叹了口气。 “你已经把徐磊送进了监狱，把谭国刚从一线拉了下来。” 冷瑜抬起头严肃的说道：“不要和我说，你真的一点没考虑和准备这些事情。” 张天毅笑了笑，没对这个问题进行解释。只是笑道：“其实我也挺想做一下传媒方面的投资，你有这方面的关系没？以后可以考虑考虑的，我觉得这行业赚钱真的是快啊。” “这行业很多时候都涉及到洗钱，你现在这个量级还是不要碰的好。”冷瑜直接否决了这个建议。有些行业进去赚波钱就跑无所谓，想做大，就会接触到足够多的黑幕，有一些不是单纯的钱能够兜得住的。 “真是麻烦，我发现我还是适合回去做一个小侦探！”张天毅捂着脑袋，很发愁。 “切，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甘心做一个小侦探的。”冷瑜不屑一顾，甘于平凡的人有，但眼前这一位完全不是。这就是一位野心家，永远都不会停歇的那种。 张天毅笑了，有一种做小偷被抓住的羞涩。是啊，要是甘愿做一个小侦探他何必去燕京，滨海那么宜居那么美丽的一座城市。 他们两人多没有看到门外还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尤其是听到他们讨论蔡力农的事情的时候，他一脸忧愁。怎么人有了钱，都这么不纯粹呢。 张天毅决定晚上和冷瑜一起赴宴，看看李梦瑶搞什么鬼。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细，张天毅可是一清二楚。不管她手里有多少钱，她都不是来投资的。冷瑜抿着嘴看着精神抖擞的张天毅，看他眉心间愁容尽去，应该是事情有解决方案了。她拿起请柬，心中寻思着李梦瑶是何方神圣。 她可以确定一点，能解决张天毅现在忧愁的，一定不是一般人。可李梦瑶这个名字，确实是很陌生。冷瑜摩挲着桌面，略带迷茫的说道：“他说你终有一日会翱翔九天之上，说跟着你早晚能鸡犬升天。你行吗？” 第七十九章 心湖生莲花 行不行得靠未来来验证，但这张请柬在南京激起的风浪是极大的。因为稍微有点资本的老板互相一问，发现身边身价超过千万的朋友，都收到了。如此一来，李梦瑶这个名字的声势更加浩大了。很快有人说在加拿大那面确实是有一个李家，家财万贯，和透出来的李梦瑶信息很像，说不定就是那家人。 最开始抱着怀疑态度的不少人现在很多已经放下或者减少了怀疑，这么大的声势，更像是强龙集团强势入驻一个城市的操作手腕。不过经商的人大多小心，他们还在等待着更多的消息进行验证。 晚宴，是最直观的一个渠道。 于是，这场堪称在富豪圈里万众瞩目的晚宴开始了。实际上李梦瑶还真的没做什么，她只是把一张张简单的请柬送到了每一个富豪的手中。 张天毅同样拿到一张请柬，他拿着对王小刀说道：“换身衣服，咱们晚上和冷总一起去参加晚宴。顺便的，也认识认识南京圈子里的朋友们。我这次出头，想来很多人对我恨之入骨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钱家的倒下固然在医药方面给了很多公司一个警示，也给百姓带来了不少的福利。这是关乎于民生的大事，可也断了很多人的财路，这些人看张天毅都是不顺眼的。他接下来在南京的路，并不好走。 “哎，你们去，我们呢？不是这种好地方，不能把我们都抛弃了吧。”胖子不愿意了，他现在的心态逐渐处于一个放松的状态。这也是人到四十必然会经历的一个过程，更是因为能够看到的未来充满了阳光雨露。 “总得有个人在家带着训儿啊，这地方，带着他去不合适，也不安全。”张天毅环视着周围的几个人，他、冷瑜、王小刀、胖子。最后笑着对胖子说道：“胖哥您看谁留下合适？” 胖子也跟着环视了一圈，最后无力的挥手道：“滚蛋吧。” 可不就是，经济上要依靠冷瑜给出一些解释，安全上当然也是王小刀更有保障。这么一比，他胖子倒成了最没用的那个了。 就在他们三个在说话的时候，冷瑜从屋里走了出来。 “哇塞！”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发出赞叹。 细长的身子，天蓝色的修身长裙。胸前一个惊人的深V，当真是沟壑难填。尤其是眉眼间略带妩媚的风情，忽然间就化身成为了夜场女王的感觉。 “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参加晚宴穿晚礼服很正常啊，你们难道还准备一身休闲去吗？那恐怕保安真的会把你们拦在门外不让进去，男的也基本上要求正装皮鞋。” 冷瑜俏皮的一笑，她知道自己穿晚礼服有多少诱惑。从以前那些不停来找她搭讪的男人身上，她已经收获了足够多的自信。 于是张天毅和王小刀钻回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这还是他们这次收到请柬以后专门去买的。海澜之家，一人一套下来1600块，不算贵，但也让张天毅心疼了挺长时间。 然后王小刀开车，张天毅坐在副驾驶，冷瑜坐后面。三人驶向举办晚宴的天伦大酒店，这酒店在南京很出名，据说背后的东家也有海外投资商的身份。主要各方面的服务以及设施配套在南京都数的上前几。 他们在路边停了车，三个人准备走进去。实在也是清楚没法子把车开进停车场，估摸着今天来的老板中，低于七位数的都是低档车。 “天海理财？” 冷瑜走到门口，停下来脚步，端详着挂起来的横幅中间四个字。 “你听过？”张天毅问道。 “没有，只是我大概猜到这里的主人要做什么了。”冷瑜摇了摇头，没有实业支撑的理财都是不靠谱的。现在即便是有实业支撑，理财也不太稳妥了。实在是因为经济下行，本身企业的利润就在压缩，甚至很多已经处于亏损状态。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仅无法保障理财的高收益，甚至会宣布破产清算，理财机构投进来的钱就变成了坏账。 但是根本无力找到更好投资渠道的中产阶层除了寻找靠谱理财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银行给出的收益往往跑赢GDP都难。这还是表面上统计出来的GDP，物价实际上的上涨幅度甚至超过给出的数据。这个最直观的代表就是不停翻倍的房价。 往下的穷苦阶层更惨，他们甚至无从定义与分辨什么是p2p，什么是合法什么是违法。辛苦一年存下来的一万块，除了存银行就只能送到这些理财机构，遇到靠谱的，一年拿到十几的利息，算是运气好。运气不好，一年甚至几年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也是投告无门。 与此同时，已经进入宴会大厅的宗诗梦和林素衣找了一个角落，一人端着一杯红酒。她们同样换了一身晚礼服，样式上是差不多的闺蜜装。只是林素衣选了一身代表神秘的黑色，而宗诗梦选了一身代表性感的大红。 “金融理财？素衣，这可是你家最擅长的领域。这玩意不会和林叔叔有关系吧？咱们这一代，可没有金融做的比他还厉害的了。”宗诗梦当然对于这些理财都不感兴趣，她觉得如果只是眼前看到的这些，今天来的商人也不会有感兴趣的。这些人恨不得拿到更多的钱自己经营，怎么会愿意把钱投给别人拿利息。 再说指望这些人手里有太多的富余资金用来理财也不现实，富翁和负翁在某种程度上是等同的。所以林子玄这个金融投资界的大腕才能让这些人捏着鼻子承认他从草根走入高层，无他，手中有钱而已。 “不会，他不会做这么低级的局。”林素衣的眼睛在人群中徘徊，转了一圈有点失望。按理他应该也会收到请柬，可人群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素衣发现自己原本静谧如水的内心，生起了莲花。 第八十章 出身决定方式 “她根本就没想着拉来这些人的钱，而是用这个由头吸引他们的兴趣。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叫现金为王。这些重资产的投资商最怕的就是资金链断裂，拉不到合理资金注资，沾染上高利贷，呵呵。”冷瑜走到门口，忽然明白了过来。她也是因为资产主要在燕京，对于南京的金融理财没有牵扯，不然说不得一样会有这样的兴趣。 “他们确实不会向里面投钱，但是会想着办法从里面往外掏钱。理财嘛，很多并没有实际的项目可以投资，就左手拿走老百姓的钱，右手以更高的利息放贷出去。”冷瑜向来对于这些手段不屑一顾，这个行业或者说这种方式的生存空间在于经营者的贪心，和银行收紧的贷款体系。他们家经营的娱乐场所，关键性在于打点相关部门，不用担心资金链的问题。 只不过手底下养着的一些处理闹事的团队也不时帮助一些理财公司处理不良借贷的事情。像杜成志，也靠着这个吃饭，很多理财公司遇到滚刀肉式的借债人，就请杜成志出手。一般是直接许诺给多少钱或者从收回来的钱抽成多少比例。 在他们驻足说话的时候，又有几个西装革履，带着厚重手表的中年男人走了进去。他们看到天海理财几个字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喜色。 “这些商业上的知识和手段你需要找一个地方补充理论知识，然后结合实际慢慢的学，不然以后走的高了，不安稳。”冷瑜带头走了进去，张天毅想了一下，把这个建议记在心中。人家冷瑜是保守了说，意思很明显就是公司做大了，你这个老板要是什么都不懂，那就成了空架子，被欺瞒看清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从小在滨海市乡村长大，接触的东西都是有事找关系。他做的那些借势的事情也和这些经历有关系，不过走到更大的舞台不会在一招鲜吃遍天。 等人来的差不多以后，一个西装革履精神干练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台上，他环视一圈，眼眸中充满自信，随手拍了一下话筒，笑道：“欢迎诸位光临天海理财举办的晚宴，鄙人陈天明作为天海在华夏的代理人，倍感荣幸。今日天海只是希望让大家知道我们，知道我们来华夏了，还有，大家玩的开心。” 他手一扬，嘴角浅淡的微笑，勾勒出一个成功人士睥睨的一面。 “还真的是处处与众不同啊，实业成绩见效慢越来越不受待见，今天到场的倒是有不少做实业的企业家。”冷瑜环顾了一圈，她来南京之前对于南京的富豪圈进行过恶补，大约一些企业老板的相貌还是记得住。 张天毅也在环视，这些老板他当然不认识，不过到处都是穿来插去的小美女也当真是养眼。尤其风格各异，有的低胸生怕你看不到，有的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副高冷风范，有的呢，端着红酒显得很知性。来之前就听冷瑜说过，这里除了一些名媛以外，大多都是寻机会的野模。但以张天毅的眼力，可无从分辨哪一位是名媛，哪一位是野模。 酒是最好的助兴产品，谈恋爱是这样，谈生意也是这样。 于是一会，作为天海经理人的陈天明就被一群老板团团围上。至少先混个面熟总是没错，要是恰逢正好需要钱的，姿态就放的更低。就连林天赐也情不自禁围了过去，但是他机智的没有开口，只贴在外围听着他们聊天。 吴静和孔飞没过去凑热闹，两人聚在角落里看着全场。不太喜欢在公共场合露面的孔飞冷笑道：“志大才疏，用来形容林天赐真是一点问头都没有。在南京做汽车制造，就算与我和朝新帮他拿到政策补贴，也做不出让林子玄刮目相看的成绩。” 吴静淡淡一笑，其实何止林天赐，他们这些二代拿出来比普通人或许强了不少。毕竟接触的圈子接受的教育都完全不同，可要和那些一手打拼江山的人相比，他们差的太远。除去能力不谈，主要是心性的问题。这一点她就很佩服南京新冒头出来的张天毅，他们顶多是拼尽全力，人家是连命都拿出来拼。 这种人，不成功就成仁。佩服归佩服，但没必要效仿。 起点不同而已。 于是吴静笑道：“自身能力与否不重要，到了我们这一代。有父辈打拼出来的江山在，自己能做不如会用人来做。天赐出身决定他在用人上太保守，可作为朋友，他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不然我帮他做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着实有些麻烦。林素衣这个女人，从林子玄成功上位后，就没在谁手中吃过亏。我是不信她会看着林天赐在南京经营。”孔飞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如果不是和林天赐是室友，大家关系确实不错，加上不想打击他。他根本不会摆出先前的姿态，林天赐和林素衣，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行了，你抱怨这些有什么意义。说白了，林天赐上位对你我有好处，但也没到至关重要的程度。他失败了，大概率依旧可以做一位在沪上、江浙一带纵横的纨绔。这对他也不是一个坏的结果。”吴静摇了摇头，决定和孔飞分开。她知道身边这个男人待会就会去勾搭一个水灵妹子，估计今晚要么开车去了山上就是到楼上直接开房间。 这种晚宴最好的地方就在于会提前把监控全部关闭，暗中有没有设置大家其实心中也都有数。只是这种私人设置的监控大多数时候并没有用处，因为要么藏花瓶中要么放吊灯上，拍摄角度问题很大。 而她，也准备会一会南京新崛起的人物，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本事。 毕竟她除了是林天赐的同学以外，还是江浙最牛逼的老头吴半仙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于是吴静端着杯朝着她早就盯上的男人走去。 第八十一章 好一只癞蛤蟆 冷瑜进来之后就把张天毅扔在一旁了，美其名曰给数月以来精神压力很大的张天毅一个放松的机会，但怎么放松她没说。 张天毅拿着酒杯，有点茫然。这种晚宴他还真没参加过，倒是忽然想起林素衣来。她那时候应该就在这样的一个晚宴上，被钱王孙纠缠，泼了他一脸红酒吧？想起钱王孙，张天毅叹了口气。 他端着红酒往旁边躲了一下，对面一个穿着性感黑色丝袜的女孩似乎喝的有点多，走路踉踉跄跄的。女孩似乎有点急，还没等张天毅让开路就撞了上来。 “啊！”女孩双手抓着张天毅的手臂，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你没事吧？”张天毅有些囧，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只是这么多人，被一个女孩抓着手臂让他有点害羞，没错，害羞。 “我的脚崴了。”女孩眉宇之间愈发痛苦，不知不觉之间贴着张天毅的身体也愈发亲密。她的嘴角露出窃喜，这种场合她不是第一次来，也注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我扶你到旁边坐一下吧，那边有椅子。”张天毅也算是有力气，单臂挑着女孩不算重的身体，想把她扶过去。 “我在楼上住，你把我送到房间中吧？”女孩趁机贴着张天毅的耳边说道，她观察了很长时间，他们是两男一女一起进来，但是从姿态上就能看出来，这位才是说了算的人。 虽然从他身上判断不出什么，但是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另一个男人都非同一般。且不说一身名媛气质的冷瑜，就说另一个面容冷酷的男人，明显是一个高手。她知道现在的老板都不会请满脸横肉的壮汉做保镖，太招摇。像这种身材看上去瘦削，但实际极为强壮的才是抢手货。外加现在的富豪，都越来越低调了嘛。 “啊！” 张天毅只是不太适应这里，又不是傻子。女孩做出这般姿态，他要是还不明白什么意思，那可真就是没脑子了。女孩再次贴近他说道：“我是南大的研究生。” 一股淡淡的气息喷子耳垂上，不由得男人呼吸不变的粗重起来。 尤其是高校校花，这种身份从来都是诱惑男人最好用的催化剂之一。尤其是校花穿上性感黑丝，绝对是挑战男人的忍耐。可惜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她就没见过哪一个能真的忍得住。尤其是在这种不开监控的晚宴上，春宵一度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出卖身体，收获金钱，其实也算是等价的交易。 生意，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他送不了你，趁这个时间，你还是去找一下别人吧。”吴静端着红酒到了女孩的身旁，一双眸子很严肃。吴半仙的女儿，平时再和和气气，厉害起来也足够吓住一般人。尤其像女孩这种只是出门赚点钱的主儿，于是这个性感黑丝校花崴了的脚马上就好了，站起来扭头就走。 “别介意，我这是帮你。林素衣可是为了你泼了钱王孙一脸的酒水，你要是带着女孩去了房间，啧啧。”吴静举着酒杯，浅浅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天毅眨了眨眼睛，刚才的女孩顶多为了钱，眼前这一位为了什么可就不一定了。什么样的人图谋什么样的东西，身份地位越高的存在，图谋自然也就越大。她提起林素衣，示意自己知道钱王孙的事情。只能说明她的层次同样不低。当然，这些张天毅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女孩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前来。就像先前所说，他知道南京不知道多少人现在恨他恨得入骨，说不定哪一位忍不住就会跳出来给他挖个坑，不得不小心谨慎。 一个农民的孩子，即便有了一些资本也依旧不敢拥有自信。因为他很清楚，一次失败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他小心谨慎，为了让自己站的更稳，就只能更加拼命的吸取这个狗-娘养的社会的养分。 但无论怎么说，他没必要上去就唱黑脸。于是这一男一女一人端着一杯红酒朝着窗边走去，晚宴上早就三两人一小伙聚在一起。也有很多郎有情妾有意的勾勾搭搭上了楼，至于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懂的人会聚首一起嘿嘿一笑。 能进入晚宴的人，以老板身份的都是身价不菲或者具有能量，以女伴身份的最少容颜身段没得挑。张天毅站在窗边，就觉得眼前的一切极为不真实，前几年这些他还只能在电视荧屏中看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对往事执着的张天毅不由自主的想到在这种场合中会如鱼得水的任萱，其实这个身材火辣异于常人的女人还是适合扔在这种环境中。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忽然出现的自称吴静的女子，心中盘算她有什么目的。最少两人到现在没有聊到一句真正有用的话语，全是插科打诨的废话。 另一边，站在角落中的林素衣依旧避免不了从小到大早就习惯的追求者。她超人一等的气质足以成为招蜂引蝶的资本，一个父辈身价不菲的青年看到她的时候便是眼前一亮，以一个自以为很得体的方式走了过去。 这种神秘的诱惑正对他的口味。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有幸邀请你共舞一曲？” 他很绅士的伸出手，朝着林素衣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这一式他经过千锤百炼，自认为即便是真正的三代贵族也挑不出一点毛病。何况他的出身本就不低，改革开放时候，他的爷爷作为第一批政转商的有识之士，他们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第一批万元户，后来他的父辈虽然没有这等本事，可继承商业的父亲好歹也是数千万的资产。两个叔叔一个从政，位置比较年纪也不算是低，另一个当了兵，现在也挂上了团长衔。 他的脸上露出了得体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这张算得上帅气的面孔对女孩子的杀伤力，谁还不喜欢一个帅气多金又温柔得体的男人呢？ 只可惜他没有注意到，他的目标人物旁边，另一个性感火辣的女孩，笑得合不拢嘴，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癞蛤蟆。 第八十二章 交待 宗诗梦确实是忍不住，别说眼前这位公子哥，就是钱王孙想泡林素衣都赔上了性命。他估摸着顶多听过林素衣这个名字，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如果现在告诉他，眼前这位就是让钱王孙丢了性命的女人，不知道他会不会落荒而逃？ 当然，钱王孙的死怪不得林素衣。只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钱王孙和林素衣大概上也是这种关系。 只是让宗诗梦没有想到的是，林素衣竟然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宗诗梦愣住了，她这些年就没看林素衣答应过谁的邀请。难不成眼前这个小伙子还是个她看走了眼的高人？她自认在眼光上没办法和林素衣相比。不过她顺着林素衣的目光看到窗边和一个漂亮佳人和一个不算帅气的男人巧笑嫣然的时候，她就懂了。 林素衣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在清楚不过。 于是这个本质上不算坏的女孩用力的咳了一声，声音之大足以引起窗边男子的注意。 张天毅确实被这忽然响起的咳嗽声吓了一跳，他的第一反应是这里的人不至于这般没素质吧。怎么咳嗽的声音比他村子里的大妈声音还大？不过等他看到宗诗梦的时候，眸子里多了一份狠辣。 可随机立即收回，因为他看到了站在宗诗梦身边站的的女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林素衣。 人间最美，无过于她。 但他的眼神又变了，林素衣竟然向面前的小白脸伸出了手，这分明是答应了他共舞一曲的请求。 张天毅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他的心口现在有点疼。这种烦闷的感觉不至于让人窒息，但很难过。 于是他端着红酒杯走了过去，王小刀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氛，随即从一个角落起身跟了过来。 在半路，张天毅随手把酒杯扔在桌上，拎着上面的醒酒器走了过来。 或许是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野蛮，全场的焦点很快落在他的身上。其中林天赐自然是知道他是谁，他更清楚对面的女孩是谁。所以他有些震惊，林素衣什么时候到的南京。她来干什么，是想用出一些手段让自己失败吗？他不得不多想一些，毕竟叔叔那里的家产足够亲兄弟反目，他们还是一对关系不那么好的堂兄妹。 吴静抿嘴笑了，她和张天毅聊的不错，看到这个男人忽然间变了样子她还奇怪莫非那一句无意之言招惹了他？等看到对面角落里神色古怪的林素衣的时候，她忍不住就笑了。两个人之前有过交集，江浙距离上海太近，吴半仙的女儿怎么会不认识林子玄的姑娘？ “你是？” 还半蹲着邀请的男子看到张天毅拎着醒酒器走过来有点茫然，他搜寻记忆似乎脑海中并没有这个样貌。不过接下来这个人的模样，注定要让他记住一辈子。 砰！ 张天毅手中的醒酒器毫不留情的砸落在男子的脑袋上，他一言不发，看着醒酒器碎裂后红酒在被咋趴在地的男人脸上流淌。一如当日在暗夜天堂丝毫没有考虑咋下去的酒瓶，如果对面站着的是林素衣，很对需要考虑的因素其实并没有意义。 他终究是会这么做的。 身后，很快跟上来的王小刀伸出脚踩住了想爬起来的男子，拖着他的一条腿走向门口，嘴里嘀咕道：“谁的女人都是你能沾的吗？出门也不擦一擦眼睛。他正等着找人立威呢，你就撞上来了。” 被拖着的男子哪有精力和他说话，心中迷茫哀叹着自己还没碰上一个手指就被这么不讲理的一下子砸趴下？他找谁讲理去？ “你变的这么不讲理了吗？” 这是林素衣和张天毅这一次见面说出的第一句话，也被张天毅拿来调侃了很多年。 “和你那一杯比起来，这不算啥。”张天毅挠了挠头，被这么一说似乎是有点不讲道理了。可刚才看到林素衣似乎有伸手的意思，他就怒火盈心失去理智了。他扭头想向被砸倒的男子道个歉，发现人已经被王小刀拖出去不见踪影了。只好又挠挠头，寻思着要是下次有机会见面一定给人家道个歉。 “陪我跳支舞？”林素衣对于成为视线中心的事情毫不在乎，她伸手摸了摸四五岁时候留下的疤痕，似乎在问天国的奶奶，您看这个孙女婿，您还满意吗？ 对于这样的邀请，张天毅就是傻了也不会拒绝，他怀着紧张的心情，朝拜一样握住了林素衣白洁如玉石一般的手指。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会跳舞。他成长的环境中，不足以支撑这么奢侈的行为。而且在他曾经的认知中，还一度觉得男人跳舞很别扭。其实即便现在，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被带起来的张天毅被笨拙的跳着，他努力的让自己不踩到林素衣的脚。可越紧张就越是混乱，磕磕绊绊的差点把自己摔倒。加上周围一群人的旁观，他脚步更乱。 反观林素衣，带着张天毅熟悉音乐的节拍，对于周围的人视而不见。从本心上来说，她也不在意这些人的存在。值得珍视的人视如生命，其他人与路边的垃圾没什两样。从奶奶去世 ，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她流浪的时候很喜欢一条同样流浪的小白猫，可后来那只猫被一群怀着恶意的同龄孩子当着她的面活活摔死，她坐在地上痛哭着，却没有办法阻止的时候。她的心门就关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的女孩。 从后台听到经过的陈天明急急忙忙跑出来，气急败坏的问道：“我们好心请你们，可不是来闹事的。这件事情，你们必须给一个交待！” 他义正言辞。 人群中的林天赐眼前一亮，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林素衣和天海理财闹得再僵一点，他背后出面告诉天海理财这个女孩的身份，那这家带着海外背景的理财公司，岂不是只有和他合作这么一个办法？ 第八十三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ps：其实我是收到了令我超级感动的情人节礼物，于是节奏就变成了这样，哈哈哈。 陈天明的喊话，林素衣一点也不在意。她挽着张天毅的手，身心沉浸在舞蹈中。张天毅多少还有些放不开，被这么多人盯着，手里还有个日思夜想的漂亮妞，难免的肾上腺素急速分泌。 一直跳到这只舞曲结束，两人旁若无人的手牵着手出了晚宴现场。 “我没有住的地方。”林素衣收住脚步，浅浅一笑。这话说的足够一个男人浮想联翩，尤其是一个漂亮的祸国殃民的女人这么说的时候。如果，只是说如果对面站的不是林素衣，那张天毅的第一想法一定会是这娘们在暗示他去开房。但这个圣洁一般的女孩，他连这般猥亵的想法都不敢有。 “我房间给你，我去找训儿睡。”张天毅想也不想，立刻答应。 几个月不见以后，他发现林素衣身上有了些不同。以前的她喜欢穿一身二次元的衣服，打扮的非常可爱。现在换了一身黑色晚礼服，参加晚宴换成这样很正常。问题在她的头发，明显精心修剪过，柔顺的搭在肩膀上，倒是显出女强人的风范来。 “那你在等什么，我现在挺累的。”林素衣眨了眨眼睛，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咱回家！”张天毅嘴里憋出三个字，忍不住洋洋得意，主要嘚瑟在这个咱字。好像偷偷的占了一点便宜，已经是天大的运道了。 “南京的事情，我本应该和你说一句谢谢，在说一句对不起，不过现在，我觉得一个字都不必说了，你觉得呢？”林素衣挽住了张天毅的胳膊，眉眼带笑。 “我觉得你说得对。”张天毅咧嘴一笑，他要的当然不是谢谢。要是帮女孩做了一件事，她想的只是谢谢你，那不是完犊子了？ “你没有话想对我说？”林素衣走了进步，忽然把手抽了出去，扭头严肃的看着张天毅。 “啊？”张天毅愣住了，一脸迷茫寻思着有什么话要说？他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任萱，想到了陈莺啼甚至想到了冷瑜。可这三个女人，他不敢提啊。 于是他一脸呆萌，用天真的眼神望着林素衣。 林素衣笑了，说道：“看来你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嗯，我有！” 张天毅咬着牙，决定坦白。 他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看着林素衣一字一顿的说道：“林素衣，我喜欢你。” 喜欢，多么崇高的字眼啊。 林素衣笑了，她抬脚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这次算你混过去了，要再让我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你就完蛋了。” 张天毅看着这道靓丽的背影，赶紧追了上去。 都这功夫了，傻子才不追呢。 可到了跟前，他又紧张了。 于是只敢跟在林素衣的身后。 林素衣扭头看了他一眼，嗔怒道：“还不过来，等着我回去？” 于是张天毅赶紧上前，林素衣挽住他的胳膊。这一对少男少女的身影又重合在一起。 ...... 奢华的晚宴现场，又变得热闹起来。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没有掀起波浪的小小涟漪，大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每一杯喝下去的酒，都有可能变成金钱。 揣的腰包鼓鼓囊囊，谁不开心？ 在晚宴的后台，有一间总统套房。这里一般是留给举办方临时休息用的，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晚宴出面负责的天海理财总经理陈天明，另一个身材丰满的，是张天毅见过的李梦瑶。请柬上真正的邀请人，据传有海外投资背景的李家女儿。 陈天明苦着脸看着这个小师妹，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总得和师兄说上几句吧？” 李梦瑶笑道：“放心了我的小师兄，师傅嘱咐过你的身份很白，不能为这事挂上黑点。” 陈天明面色更苦了，无奈说道：“你知道师兄在乎的不是这个，不然也不会来不是。只是你这第一次亲自操作，师兄不放心啊。” 李梦瑶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做理财基金啊，给老百姓带点福利收益。” 这个身材十分饱满的女孩又说了一句：“不敢保证翻番，一年达到50%的收益，还是很有可能的。” 陈天明的面色变了，训斥道：“胡闹，师爸的规矩你不知道？巨枭可骗，富商可骗，政府官员也可骗。唯百姓不可骗。他们身上骗不到多少钱，还会闹得他们家破人亡。你要是做这种事，我就给师爸打电话了。” 李梦瑶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训斥生气，她笑嘻嘻的说道：“小师兄看你说的，这可是我的出山之作，能干这么没品的事情？我这个计划叫做劫富济贫，我可真的准备给这些老百姓弄点钱花花的。” 她神秘兮兮的盯着自己这个小师兄，偷偷笑道：“我可是给他们保本的，就算计划失败，也能保证他们拿走本金，说不定还能多上个百分之一二的。” “我懂了，你这丫头是想让自己开山之作趋向完美，藏富于民，行啊，这个忙我还是可以帮的。”陈天明笑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小时候就被师爸说天赋远超他们几位师兄师姐。现在看来，眼光志向也比他们强的太多。 李梦瑶倚在沙发上，有些苦恼的往下按了按胸脯。谁说长一个F就是好事的？看着也许挺好看，摸起来也许也挺舒服。可生活里，对她的影响很大啊。 要是有的选择，她宁肯自己矮一点，小一点。 陈天明赶紧转过头，子曰：非礼勿视啊。眼前这个场景不适合他看，虽然他是个骗子，可骗子也有节操啊， 李梦瑶偷偷的笑了，这个小师兄啊，真是一个榆木疙瘩。 不过小村子里的师兄师姐，这个小师兄最厉害。他可是考上了清华大学，金融系。 师爸说了，这是全华夏一等一的学府，一般人考不上。 小师兄当然不是一般人。 把不该跑到下巴上的东西推下去以后，李梦瑶仰着头，偷偷的说：“小师兄，你真的不一般呢。” 第八十四章 感情面前，都是懦夫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骗子这个行当里有句话一直被推崇，叫做‘巨骗不骗’。这东西类比阴谋与阳谋，前者怕人知，后者怕人不知。邱宏宇教给几个弟子的，从来没有纯粹的蒙骗，而是做法律上允许的欺骗。 比如囤房后哄抬房价，比如吃股市高低变化之间的红利。 比如现在陈天明和李梦瑶谈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资本市场向来对于现金有着青睐，刚创业的企业家都喜欢天使投资人。尤其是像你这种理财公司，那可是最快拿钱的渠道。”陈天明扶了一下眼镜。 “越简单的，套上以后就套的更死。自己埋自己的，神仙也救不了。”李梦瑶揉了揉肩膀，今天站着的时候太长。胸前的累赘压的肩膀疼。 “也别想的太简单，现在赚钱的行业都要打政治牌。这玩意换了谁都避不开，一个行业监管就能把你的资金全部锁住，那吃亏的还是老百姓。”陈天明扶了一下眼镜，他是摸透了这些人的德行。理财公司跑路以后，最后赔付的才是老百姓。 “小师兄你看着就是，我保证做的万无一失。”李梦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陈天明摇摇头，笑道：“那就看小师妹的本事了，师爸一直夸赞你，你可别给他丢了人。需要师兄做的，尽管直说就行。” “我来这儿可还有一个帮手，你看他在宴会上不就给这些人传递了一个信息？”李梦瑶得意洋洋，她抓住这个机会连邱宏宇都说她是有眼光。 “那个打架的小子？”陈天明恍然大悟，难怪这场合还有打架的。 “对啊。” 李梦瑶笑着说道：“我的目标人物之一，和他有点过不去的矛盾。他在这里闹事，会向对方传递一个咱们可以做朋友的信息。我呢，就坐这里，等着他给咱们挖坑。” “将计就计，让他挖坑埋自己。”陈天明微笑，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精明，笑道：“师兄就不问太多，看看师妹有什么手段。不过你也别太相信一个人，师爸当初不是太相信那个人，也不会...” “师爸画地为牢，是困于自身。和别人根本没什么关系。”李梦瑶有些气愤，那样一个人物自己把自己困在乡村十几年，图什么？ 陈天明叹了口气，不愿意多说。 清华早把他的眼光抬得足够高，也早就不需要行骗来获得金钱或者是满足感。他在华夏第一的高校中学了四年的金融，实习更是在四大行之一做的操盘手。这样的经历，让他去哪儿一年赚个几十万上百万的工资，活的正大光明光鲜亮丽都不是难事。 只不过进了投行，他才发现当年师爸教的东西处处都用得上，里面其实同样充满了欺骗。 自古以来，去掉帝王心术。骗术经历了两极分化，上层的叫做“官术”，下层的称为“诡术”。用好了帝王将相手到擒来，差一点千万家私眨眼就到。 说远了有刘邦母遇蛟龙怀子，杨坚生手心有王字。李世民落地，门有双龙相戏。耶律德光生时黑光覆帐，雷火闪耀。宋太宗则满室生香，还不都是骗术？ 早就堪破这一切的陈天明问道：“那师兄下一步需要帮你做什么？” 李梦瑶自信的回答道：“想办法吸引资金，尽量然老百姓买咱们的基金。可以允诺最低百分之十，最高百分之八十的收益。监管局那边，只能师兄你帮忙想办法了。” 陈天明点了点头，这件事对他不难。这也是高校的好处，同学、室友足够成为一个强大的利益共生体。 李梦瑶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兄的本事，想了一下又说道：“最近要是有人和你拉关系，你也别太不当回事，可也别太当回事，若即若离就行。我得再完善一下计划，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她本身就是一个极富攻击性的性子，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别人设套通常是想方设法引人自己钻，李梦瑶挖坑向来要在目标身后推一把，顺便让他自己埋土。 谈不上方法高低，纯粹性情使然。这就好比邓公所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张天毅现在觉得自己抓住的哪是老鼠，分明是一整个天堂！ 但是林素衣分明不想和他简单的谈情说爱，在走了一段路以后开门见山的问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先做好医药行业吧，要是能稳定了我还是准备回燕京。”张天毅说的很谨慎，远比以前应付考试紧张的多。他当然紧张，面前是一个他喜欢的额白富美女孩。问的问题也是相当的考究，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被她看不上。 林素衣笑了笑。 “我问的是，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张天毅沉默。 于是林素衣继续向前走，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问出来给他的压力有点大。人穷志短，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他承担不起更重的责任。 “我的童年比你过得苦的多，你好歹有父亲母亲。我就不一样了，奶奶去世以后没人管我。我就只能在街头流浪，一天一顿饭，可能就是一个馒头。喝的水是公园里用来浇花或者景观的水龙头，后来我爸出狱，他奋斗的过程中招惹了无数对手，没有背景的他不仅要在商业上打拼，还要防着别人下黑手。所以我那时候晚上睡觉都要握着刀，我的功夫也是那时候练的。” 林素衣停住脚步，目光灼灼。 她无意炫耀什么。 张天毅抓起了她的手，握在手心，说道：“我本来希望用整个南方作为你的聘礼，不过现在我等不及了，还有两个月过年，跟我回滨海吧？” 这句话说完，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勇气。眼前的女孩，在他心中终究是女神一样的存在。 “可以吗？”张天毅怀着忐忑的心情，用更加忐忑的眼神看了一眼林素衣。 林素衣嘴角勾出一抹难言的微笑。 张天毅更加紧张。 林素衣缓缓点头，竟是更加紧张的声音问道：“他们，不会不喜欢我吧？” 第八十五章 骗术 ps：祝大家节日快乐，都有十个女朋友。 在一段足够珍视的感情中，无论男女都做不到淡然处之。何况这两个年纪不小，情感经历空白的少男少女。张天毅因为前女友的原因，对于身份地位不对等的婚姻总有着恐惧感觉。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我的事情，很早就是我自己做主了。再说了，你这模样还有人会不喜欢的？” “这不一样。”林素衣摇摇头，深谙农村大妈心理：“我要是敢穿着这身过去，她能把我夸上天，暗地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对他们来说，儿媳妇儿漂亮不如朴实。好看不如能干啊。” 张天毅偷偷一笑，儿媳妇儿这个称呼，真让人心生欢喜。 林素衣看到了偷笑的张天毅，忍不住面色一红，一脚朝他屁股踹去。冷不防被张天毅一把把脚踝抄在手里，林素衣的脸更红了。 张天毅摩挲着细嫩的皮肤，忽然一把抄起林素衣的腿弯，弄得这个从不见慌乱的女孩紧张的问道：“你干嘛？” “你猜...” 张天毅把腿弯往胳膊肘上一架，另一只手在她腰部一支。两只手同时发力，把林素衣的身子和一条腿抄到了怀里。林素衣没拒绝，索性把另一条腿抬了上来，双手在张天毅脖子上一绕，脑袋埋在他脖子处。 “把我抱回去吧。”最引人莫过于形象颠覆，林素衣忽然间变得小鸟依人，着实让张天毅大吃一惊，他本来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 “得令！”张天毅得意一笑，这无疑代表两人之间关系又近了一步啊。温香软玉在怀，他恨不得这条路再长一些才好。 ... 陈天明手下有一只很厉害的团队，他在金融行业虽然和林子玄没得比。但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厉害的多。这只团队几乎都被带到南京，开始了对于天海理财的运营。李梦瑶也将自己详细的计划逐步向这个团队展开，她准备良久，其中很大一部分咨询了邱宏宇进行完善。现在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期待最后的结果。 李梦瑶点上一根女式香烟，什么牌子她不知道，也不在乎。因为烟对于她而言就像糖果，顶多起一个帮助思考的作用。抽进去的大部分都吐了出去，老烟民对于这个叫做“耍烟”。很多人说女孩子抽烟不好，她觉得只要小师兄不在意，别人认为的，不重要。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一直算得上无忧无虑。有一个学神级别的小师兄，还有一群聪慧的师兄师姐，一个看透了人生的师爸。最重要的这些人都非常宠爱她。于是即便有时候做的事情有些出格，有些不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梦瑶轻轻敲了敲桌子，对陈天明说道：“三天之内，我希望能在南京各个地点看到咱们的广告。这件事务必不要出差错，我要在他们的记忆上添加一笔。” “放心吧，我已经和各大媒体公司商谈妥当，他们会在三天内在地铁、广告牌、节目上通通换上咱们的信息。只不过你把盘子做的这么大，小心后期接不住。” 陈天明有些担忧，很多p2p公司最后暴雷就是因为前期画的饼太大，后期周转上不来，只要出现一定数量的坏账，整个大盘就会一起崩塌。 “师爸说了，最近南京政坛会有大变动，这群人就是惊弓之鸟，咱们玩的再大他们都得兜底。即便是最后盘子崩了，这笔账他们也得认。这个风口浪尖不搞事，以后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李梦瑶扔掉香烟，对着陈天明得意的一笑。钱如意的事情现在上头正在处理，但是结果其实显而易见。最少表面上，也要把这些领导都处理一通。这时候，各个部门哪个敢把自己的问题暴露出来？ 不管多大的事情，都是拼了命也得捂在怀里。 “时机是不错，不过也别大意。师爸的事情，是前车之鉴。”陈天明温柔的看了李梦瑶一眼。 “放心，时代不一样了。我又不像他那样会轻信一个人，师爸也是，咱们可是骗子哎，干嘛要相信别人？”李梦瑶撇了撇嘴，不屑一顾。 “胡说，师爸的事情是活佛在搞鬼，不然何至于此，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披着佛教徒的外衣，实际上是个令人憎恶的魔鬼。我是担心和你搭伙做戏的那个人，什么没说就做出这么默契的事情。他的底细可不一定这么简单。”陈天明想办法查张天毅的底细，陡然间发现很多信息无法查证。不是被安全局打上了保密，就是查探不到具体做过什么。至于查得到的部分，更是让他心惊。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啊。纸张的一个个名字，蔡力农、曹闲野、徐磊、hacker、卫红袍、钱如意、赵成栋...足够他严肃对待。 这些人在各个领域里可都是佼佼者，虎豹群中无猪猡，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底细简单能掺和到林家继承人的争夺中啊，还是直接对林天赐出手。他越是不简单，对咱们不就帮助越大？至于以后，是不是朋友重要吗？”李梦瑶笑嘻嘻的，她才不在乎这些人的纠葛关系。巴不得都是牛逼人物，这样她的开山之作才足够传奇。 “说的也是。” 陈天明也笑了，然后起身走到一个知性美女的身边，吩咐道：“发一个招聘，条件放宽。要求是会说话，声音好听的年轻女孩，待遇从优。” “这是为什么？”李梦瑶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开心了。她把不开心写在脸上，噘着嘴怒气冲冲的盯着小师兄，等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要是不让她满意，她一定要一天不理他。 不不不，一天太久了，她忍不住，那就半天！ 少一秒都不行！ 陈天明伸手笑呵呵的在李梦瑶头上揉了一下，说道：“因为男人都喜欢听优美的女孩声音啊，也算是骗术的一种吧，哄着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钱拿出来。别以为看不着摸不到就不起作用，声音也是传递情感的一个媒介，还是很重要的一种。” 李梦瑶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第八十六章 官场地震 ps：真是大快人心！ 南京城的官场果真迎来了全国少见的大地震。 分管食品药品监管工作的江浙三把手被予以免职，甚至追究到上一届分管该工作的三把手责令辞职。南京二把手引咎辞职，食品药品监管总局局长引咎辞职。并追述疫苗问题批次，凡在时间段内任职者皆被追责。并向下追责达39人之多！ 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地位的大佬中，是很少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情中，最反常的反倒是作为问题企业负责人的钱如意没有做出任何判罚，她本人也没有任何消息流出来。 这份判罚结果下来以后，引起无数人解读。这些辞职方式完全不同。比如说引咎辞职，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行政处分，而是以某种形式，离开了原来的岗位。在撤销职务的同时，保留其行政级别。 刘松在燕京也开始了紧张的运营，准确的说，是刘家。他腹部的伤势再一次被拿出来作为条件摆上谈判桌，刘家的老爷子更是不讲脸面，大有谁不同意就撒泼发狠的架势。正巧他最直接最有威胁的竞争对手还真的跟赵成栋有着不能说的关系，真因此退了一步。让刘家老爷子把南京二把手的位置抓在了手中。 刘松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们动用了多少关系，使了多少手段。他蹲在老爷子的身旁，问道：“爷爷准备启用谁到南京去？虽然这是个空降的好机会，可咱们家在江浙一带，根基不够。” 这是他一直在盘算的问题，这一次南京实在是大地震大变动，空出来的岗位太多也未必都是好事。因为你无从去判断新上位的人属于哪一个派系，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就是去打江山立根基的，难道还处处都是福地？你那个小朋友这次还真是干了件大事，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干了后面有多少风波吧。古往今来，升斗小民扳倒这么多大员的，都算得上罕见了。”老爷子闭着眼睛，这段时间的事情着实劳神， 刘松轻轻的退了出去，爷爷终究没有说出安排的那个人是谁，想必老爷子早有打算。倒是张天毅，看来是走进了老爷子的心中，成为了一颗用得上的棋子。 这是一件好事，只有先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才能逐渐的增加自己的分量，从而寻找机会跳出棋盘，成为下棋的人。 张天毅得到刘松传来的隐晦的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医院。带着林素衣和胖子一行人陪着王小刀来看他女朋友，水若兰已经能慢慢的扶着扶手下地了。 VIP特护私人病房，比一般的私人公寓都要好上不少。要不是有一个医药公司的收入撑着，这里的消费还真不是张天毅能够承受的。可要把钱换算成王小刀，那简直超值。 这个忍不住抹眼泪的男人除了一手好刀法，对于商业上的事情处理的也是井井有条。医药公司交给他，业绩还有了不少的增长。 “咱们苦苦等待的机会来了，这次变动，南京的二把手以后大概率会成为咱们的靠山。”张天毅挠了挠头，补充了一句说道：“我还不知道这位是谁，不过想来本事肯定很大了。” “熬过去还真的是喜事连连。”胖子忍不住挥了一下拳头，他们在南京这段时间束手束脚还不是因为底蕴不足，背景不够。刘松的力量更多集中在燕京周围，对这边也是有心无力，不然也不知道亲自捅了自己一刀。现在好了，有了这么大一座靠山，很多事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具体也得看他自己在这儿能不能站得住，空降的管理层都不好做。”冷瑜沉吟了一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空降过来被挤走的事情，好在南京这次是经过了一次大清洗，大家都是空降的，各凭手腕了。” “乱，越乱机会越大。安安稳稳的咱们这些人哪有机会出头，富人都喜欢世道太平，想出头的穷人巴不得天下大乱。” 张天毅很喜欢这样的环境，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机会数也数不清。他刚刚拿到医药行业，尝到了甜头眼睛一样盯着其他方面。比如蔡力农已经逐渐在渗透的快递，他早在燕京就体会过有多少利润的娱乐行业。 掐好，冷瑜这个冷氏集团出身的董事长，在娱乐业上本就十分精通。 眼前这个小分队其实已经很强大，文武全才的王小刀，消息灵通的胖子，眼界宽广的冷瑜，加上一个更加神通广大的林素衣，最后还有维系他们在一起的张天毅。 “冷总，我得向你借几个人用。”张天毅开门见山。 “好，我会把人派过来。”冷瑜微微点头，这一开口，她自然也就明白了意思。 无非是盯上了黑白之间的娱乐行业，这行业不是熟人就很难经营。想打拼出一片江山不是单纯可以靠钱砸瓷实的，她的父亲冷连英能在这个行业里做这么大，除了有一个认准了的靠山以外，还有三十几岁辞教师岗位入江湖，从尸骨堆里爬出来的狠辣。只不过十几年教师生涯给了他一份无论如何抹不掉的儒雅，才有了后来让人觉得怪异的气质。 他最后跳楼，是被大势所逼。不然但凡有活的机会，他怎么会选择去死。 “嗯，有冷总帮助，我想这件事情应该不算难了。我会给蔡总打个电话，邀请他到南京进行一次详谈。胖哥，有没有机会把徐锦衣挖出来，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咱们能兑现的。”张天毅有条不紊的开始思考，如何能鲸吞南京。 “徐锦衣挖不出来，他要么终老天网，要么就只能和天网主人拼死对抗了。知道的事情太多，真离开估计那一位会抓狂的。”胖子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确实是无能为力。 张天毅点了点头，有点可惜这件事情。他闭上已经，双手交叉抽离。忽然睁开眼，笑了起来。 第八十七章 众生相 林天赐来的南京，当然是希望做出一番成绩向他的叔叔证明，他是可以作为接班人的。出门之前，他拿到了一个亿的启动资金，并且林子玄有言在先，绝不干涉这一个亿他用来做什么，只看能取得什么样的一个收益。他的胆量不小，毕竟是林子玄的侄子，别人不清楚林子玄到底是如何的横空出世，他多少知道一些。 自己的这个叔叔，从监狱里出来以后并没有畏惧。反而是在里面结识了不少能人，他通过这些人参与到一个个击鼓传花的庞氏骗局中。并从中取走了无数的金钱，但他只做参与方，不做发起方。也就是说，他把钱投进了庞氏骗局中，然后在应当抽身的时候全身而退。接连操作多次，没有一次失误，这才有了后来发行私募的底子。曾经巴菲特就亲口说过，结合华夏的经济环境来看，做金融谁也超不过林子玄了。 林天赐不知道这句话说得是夸赞还是事实，但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叔叔确确实实很厉害。有他的教导和指引，再加上他往后几十年注定要数次翻倍直到进入第一阶层的财富，即便是头猪也能在天空中飞上一辈子。林天赐知晓自己的父辈都是一群什么货色，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撑不起来这么大的摊子。可这没有关系，即便财富缩水一倍，也足够养他三代人。 这点小心思他估摸着是瞒不过精明的叔叔，但因为他是个男孩，并且姓林，那就不是过错。唯一让他心虚的是，是他确实没有对过世的奶奶尽过孝，不是不想，而是他那个犯口舌的母亲不让他去。那个纯粹土里刨食的女人，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往前一步就是个瞎子。 林素衣就是他得到这一切最大的阻碍，侄子和女儿孰近孰远，傻子都知道。他最希望看到的一点，就是向林子玄证明林素衣不适合执掌愈发强大的林家。深夜无人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想过这个妹妹当年为什么没有死在流浪的路上。现在他看到了第二个机会，要使一个女人疯狂，那就让她爱上一个男人。晚宴向他证明，林素衣确实爱上了一个男人。 而且因为这点事情，这个男人和天海理财是结了仇的。 他现在找不到更多的人商量此事，孔飞和褚朝新因为政坛惊天地震，一个比一个的乖巧。除了去单位绝不踏出家门一步，除了办公电话所有私人的一概不接。龙卷风过境，都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牵连进去。当初他们也没少和钱王孙来往，揣进兜里的东西未必不被人翻出来。最关键之处在于他们现在得不到四十几个空位都是谁来补位，尤其头顶三个最高的位置，直接决定两家人以后的仕途走向。他们的根底比不得刘松这种背后有靠的二代，甚至经不起风浪。 孔飞此时就坐在家里，心里盘算着当初收过钱王孙多少东西。他有点庆幸钱王孙死掉了，毕竟死无对证的事情很难查办。尤其是他们这些有关系的，钉不死是没有人会对他们下手的。只是担忧这些事情钱如意知道多少，要是钱如意授意的钱王孙那就麻烦了。 褚朝新也有点担忧，这件破事在南京暴雷，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灾难。他原本以为这种事情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掉，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可看起来换届后的华夏一号首长手腕足够铁血，不惜放出这么惊人的一个地震出来。那他们会不会被人搂草打兔子就不一定了，毕竟不管是他还是孔飞，家族后面的直接靠山都倒下了，江浙那边更大的靠山敢不敢伸手帮忙，还是两可之间。 他们两个这段时间很默契的老实下来，也是不想招惹出是非。这时候他们倒是都挺羡慕吴静，这个女人身后站着一个比江浙一把手还要长青的父亲，基本上可以说在这一带横着走没有丝毫的问题。如果能请她帮忙，很多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可谁都知道，吴静帮忙也只会动用自己的能力，绝不会牵扯吴半仙的力量进来。 用她的话说，她是吴家的女儿，不能平白的给吴家招惹是非。算命的，都怕这个。 吴静这个时候正坐在茶室中饮茶，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优雅的女人，四十岁出头，但岁月很偏心的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痕迹来。如果张天毅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一位正是在南京风波中实际获益最大的女人，郑氏集团魏女士，委托他查探过宗诗梦身份的那一位。 魏芳看着吴静，浅笑问道：“吴小姐忽然把我约出来，不会只是想在这里喝喝茶吧？” “请芳姐喝茶，哪还有那么多的目的。”吴静微笑，春风拂面，给人的感觉非常美好。 “吴小姐向来无利不起早，这一点想必半个江浙的商人都有过耳闻。”魏芳笑容不改，她从来不担忧什么风波会把郑家击倒。一个抱上了华夏最初的大腿主业是军工的家族，除非真正的改朝换代，不然他们担忧什么？ “我这个名声还不怎么好听，哎。”吴静有些不满意，她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让茶水在舌尖环绕一圈后滑下咽喉。正宗的雨前龙井，确实好茶。 魏芳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吴静。她才不会相信这位大小姐会毫无目的，如果不是打着吴半仙的名号，她甚至见面都不愿意。这种女人，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只会意味着两个字：麻烦。 “好，那我就直说。我希望能在南京插上一手，你知道吴家把生意做遍了江浙唯独扔下了南京，我现在觉得这里的房地产也应该由我们来做。”吴静肩膀一抬，温柔气质消失，变得强硬。 “我也觉得如此。”魏芳点头，房地产，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父亲答应钱如意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不把手伸进南京。他老人家半人半仙，并不愿意违背承诺。所以我希望郑氏集团牵头，我们只要股份。您看可好？”吴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也是她到南京真正的目的。 猛龙过江，群雄汇聚。机会摆在眼前，谁还没有点想法？ 第八十八章 谋算 天海理财当得起声名鹊起这四个字，铺天盖地的广告效应确实有效。加上陈天明招来的几十个声音甜美的女孩疯狂的向外打电话拉客户，可以说只要不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接触外面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理财公司。 市场山，逐渐开始流传天海理财海外李家的背景，越说越是玄乎。不知道内情的人甚至有联想到这怕不是李嘉诚家的姑娘吧？ 在几天时间聚齐几千万的陈天明并没有满足，甚至于他笑呵呵的对李梦瑶说要是把他的身份也放出去，现在最少要增加十倍以上的钱财。毕竟这三个字即便不如林子玄那般如雷贯耳，可好歹也是一个保障。李梦瑶只是笑笑说还用不到他小师兄赌上太多东西，她的开山之作怎么都要趋近完美才好。 陈天明想不通这个小师妹到底要做一个怎样的大手笔，但是从开局的布置能看出来，无论成败，都足够惊人。 从他们经营的名声和打出去的广告，以及给这些客服女孩惊人的提成比例，陈天明估算着半年时间聚齐几十个亿是大概率事件。南京城的百姓手里的钱财比想象的多，一套本地的房子就得有几百万。理财给出20%的收益，就有不少胆大包天的人敢用信用卡把钱都给套现出来。 “晚宴的效果逐渐在显现，最近不少人给我打电话希望拿到咱们手中聚齐的钱财。但是没有人愿意承担20%以上的利息，这个点数几乎接近于高利贷了。”陈天民说道：“这么下去，咱们很有可能需要自讨腰包补充，即便你把钱交给我，我也没把握能稳定保持一个20%以上的收益。市场是有波动的，没人可以完全控制，包括林子玄。” 他觉得即便是林子玄，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投资人利益在每时每刻都保障在20%以上。市场走入低迷，即便是赔钱也是正常事情，在强大的操盘手，毕竟不能够真正的去占卜未来。可他也知道小师妹不可能真的是热血上头单纯的来玩一出庞氏骗局，他们师兄弟几个对这种骗局不屑一顾，认为实在是太没有技术含量。 再说真要拿走几十个亿，华夏的经侦怕是要追他们到天涯海角了。 华夏的经侦部门其实非常厉害，可惜的是这里的骗子也实在太多，搞得经侦没有足够经历去处理小案件。 李梦瑶尤为自信的看了陈天明一眼，终于开口向这个关心她的小师兄笑嘻嘻的解释道：“慢慢等，会有人愿意承受这个利息价格的。师爸说了，我可以向求助我们那个人寻求合作。只是要等到南京政坛地震尘埃落定以后，现在很多盯上开发区的投资客都因为政策不落地在观望着。但我有准确消息，新上任的领导们马上就会各就各位。” 不消继续解释，领导上位三把火，谁都需要政绩。开发区的项目肯定要推进，已经把资金抽调出来的富商们也会想办法让这个项目加快进程。凡是需要加速，都需要资金。就连你抢个火车票都要找小伙伴帮忙加速才更大概率能抢到。那你想让政府部门提高办事效率，不投钱怎么可以。 陈天明逐渐意识到这个骗局的所在，他的高明之处在于逼迫目标人物接受几乎高利贷一样的资金注入。这笔钱最后会向一个吸血的蚂蟥一般把他的企业全部吸走，只是如何引着这个人自己跳下来，陈天明依旧没想明白。他摇了摇头，虽然一样是在村子里长大，可师爸从来不把他当做接班人。经常对他说他有能力获得更好的前程，不让他接触这方面的东西。 李梦瑶得到的教导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从骨子上来说，这个老人根本不希望他们几个孩子再走上这条路。只不过李梦瑶自己拼了命想去接班而已，师爸也就任由她胡闹。有一次陈天明回去看他的时候，师爸曾经随口感叹其实以李梦瑶的能力能捅出的篓子他都搞的定。可要他陈天明犯了大错，他很有可能兜不住。 更强的能力向来都关联着更大的惹祸能力。 “走吧，咱们去见见那位委托人，有些事情，我得和他详谈一下。接下来，就该轮到他出马解决几个问题，然后，大戏就可以上场了。”李梦瑶拢了拢头发。 “好，我去开车。”陈天明抬脚向楼下走去，他们在南京准备的车不算奢华，一辆银白的凯迪拉克。 李梦瑶跟着下楼坐到副驾驶上，可怜的安全带被拉了很长才把她惊人的身躯保护住。只是那高高隆起连陈天明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当真是老天爷精心雕琢的女人啊。 更加幸运的是，这个女人是他的。 李梦瑶眯着眼睛，在假寐。她在思考设定的计划还有没有偏差，虽然世界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情，但尽可能的减少失误，是一个制定者应该担负起的责任。何况这种事情一旦失败，会把她整个人带入深渊。师爸虽然和她说过放手去做，出了事他兜底。可李梦瑶一点也不想麻烦十几年不出村子的师爸还要因为她的失败，出来处理乱摊子。 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 陈天明车开的很稳，闭着眼睛的李梦瑶迷迷糊糊的逐渐睡了过去。 第八十九章 交谈 张天毅此时也正在看李梦瑶天海理财的资料，他当然知道这个不知道怎么包装的让所有人都相信的海外投资客的真实身份。但胖子找来的关于天海这段时间聚敛钱财的信息报告当真当他心惊胆战，一个完全属于空壳的公司，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聚敛这么多的钱财，这让他不得不为老百姓担忧。他可不想背上良心的谴责，资本家的战场里可以不择手段，但是牵连到百姓，绝对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 倒是陪着他在一旁的林素衣笑呵呵的说道：“20%的投资收益，我父亲曾经也答应过，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不是不能做到。如果聚敛的资金不是特别大的话，优秀的经营者甚至能做到资金翻倍。具体的情况，咱们总要见了面才能判断。” 张天毅点点头，说正好待会李梦瑶会过来和他商谈一些事情。让林素衣和他一起去，金融上的事情他只明白一个大概的定义，学校里虽然选修过金融课，但他不会天真到把课堂上的东西拿到现实中当做真理，不然除了极少数有着志向的教师以外，其他早就下海经商去了吧。 陈天明和李梦瑶找到了张天毅和他们约好的地方，就在他给林素衣找的住处的楼下。他和胖子以及蔡训住在徐锦衣家中，王小刀在医院附近找了个住处，他现在忙着处理医药公司的事情。这家伙心狠手黑，砍下了不少跟他玩手段的竞争对手的手。加上确实擅用人，医药公司的现状保持的不错。而冷瑜来南京以后，直接长包了一家酒店。 等到见了面以后，林素衣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准备逼他上市？” 李梦瑶惊讶的抬头，这么久除了师爸猜到她的手段以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道破了她的下一步想法。这让她对对面的女孩不得不刮目相看，也不得不谨慎对待。对面这两个人的关系在晚宴时分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傻子都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她想了想，同样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想做到张天毅要求的事情，那目标人物的公司必须上市。不然全部权利在他自己手中，想要做些手段实在太难。他手中的资金储备我现在还没摸清楚，所以你们得等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不必了，他手里有一个亿的启动资金，后续最多能再拉到五千万。”林素衣说道。 李梦瑶再度惊讶，摸清了底细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容易许多。不过也得考虑他能够从银行贷款的数额，这些都影响着她后续的计划实施，但这一点尤其不可控，现在南京正在变动的领导班子，谁也摸不准上位的都是什么人。更加摸不透他们上位后会给开发区多少支持，能放出多少贷款，这些因素都在影响着结果。 商业战场，一个不小心眨眼之间就是万贯家财成空。 “银行贷款方面，也有操作的空间。” 陈天明说道：“这里的几个银行界大佬和我关系都算不错，找个由头把他们请出来，卡住放款，还是有可能的。” 这个环节，陈天明已经想好了操作方法，他怕的是政府那边给政策扶持，那谁都不敢卡住贷款了。 李梦瑶不再试探，把自己真实目的说出：“我想知道新上任的官员中有没有你们可以借助的力量，封住扶持政策，提高开发区地价。暂停补助，提高环节物价。” “有！” 张天毅想了想，说道：“确实新上任的二号首长，我们有门路找上去。但是你说的这些，他会不会帮忙，能不能做到我都还不能确定。” “上层圈子经历过大地震以后，人人自危。新来的领导需要业绩，这个开发区其实是一个显露手段的好机会。他们未必愿意在这方面加大阻碍，真要把这些公司都逼走，对他们也不是好事。”林素衣皱了皱鼻子，说道：“而且这次建立，很明显会偏向于实业。虽然实业给政府带来的收益看上去不大，但他能够更大数量的解决居民就业问题，这一点容不得政府不重视。同样的，这次的好处在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样不敢冒头帮忙。” 李梦瑶轻轻点头，现在不可控制的因素还是有些多，她不敢贸然实施计划。 “我从文虎那里知道你的身份以后，大约也就明白了你想要做的事情。这件事从理论上来说比较难，但实际操作没那么夸张，说到底，他从上海过来一样是外来户，让他增加成本的环节实在不少。你们要是能送几个人进去任职，很多事情就更加容易了。至于政策方面，改变比较困难，但是卡住几个月，概率不小。”林素衣笑呵呵的。 李梦瑶感觉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很多事情变得简单太多，要知道连陈天明都没想到她要做的事情，很明显面前这个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女人已经一眼看穿。张天毅何德何能，竟能找到这样一个女子。 她满意的说道：“有了你，我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没有最开始那么艰难了。我继续聚敛钱财，等南京政府确定了每个位置的领导是什么人以后，咱们再商量一下怎么动手。同时，我会找一些人去目标人物那里，各个环节上进行面试，能进去多少，不敢保证。但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最后做到什么程度收手。” 张天毅抿了抿嘴，林素衣先行笑道：“我和他除了名义上的亲戚关系，实际和陌生人没有区别。你要有本事，把这些钱全部卷走，也没问题。” 张天毅微微皱眉，李梦瑶只当没看到，笑道：“我不缺钱，也没想从南京把钱卷走。只是算一下，这些钱能让我聚敛多少钱财以后还能保障答应他们的收益。对于骗老百姓，我没兴趣。” “不要着急，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之后，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我想你也不会介意表面上的身份更加光鲜亮丽吧？”林素衣露出微笑，高深莫测。 李梦瑶下意识的直起腰，她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第九十章 算计 陈天明和李梦瑶走后，张天毅坐在椅子上有些忧愁。这姑娘哪是来和他商谈的，根本就是给他出难题的，刘松现在都不知道要来的二号首长是谁，他哪敢保证可以解决问题。 林素衣笑着安慰道：“其实不管来的是谁，都是有办法的。说到底这个人一定是刘家派系的人，无论什么事，他都会优先考虑你的。而且他需要做一些好看的面子工程出来，也需要你的帮忙。我父亲当初为了在上海站稳脚跟，投资建设了三个工农广场，二十八所希望小学。这些事情虽然起不到鼎定乾坤的作用，但锦上添花，面子有光却是一定的。你要是真能在南京做出一个独角兽一样的企业来，那也是他以后往上走的政绩。” “让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了啊。只是要人家拿开发区的项目来赌，愿不愿意，可不一定。”张天毅心里没什么信心，他一直信奉能够稳妥做到的事情。放到篮子里的鸡蛋才是自己的。 “那就再等一等。”林素衣伸了个懒腰，柔软的腰肢上是一道曼妙的玲珑曲线。张天毅目光一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没见过女人啊？用得着这么看人吗？”林素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张天毅骄傲的嘿嘿笑道：“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两人起身，结账，走人。 吴静慵懒的在马路边上溜达，她住在孔飞安排的一家民宿中，环境清幽，周围很安静。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恬静而自然。很可惜的是，吴家女儿这个身份让她不能自私的选择这样的日子。当然她本人并不觉得可惜，毕竟不姓吴，她也没机会买三万块的衬衫穿着，不能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敬的称呼她一声：吴小姐。所以这次父亲希望她能亲自来这儿筹划生意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因为钱如意的愿意，他父亲的房地产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唯独从不侵染近在咫尺的南京。这次钱家倒台这么快，未必没有她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功劳。谁都想璀璨星空上只有自己一人的身影，分享？那是不得不为之而已。真到了帝王将相，哪一个不想独揽江山！ 吴静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女人，后天成长，又有一个掐指一算，能算尽人心算尽天下事的父亲引路。这让她做的大多数事情都是成功的，剩下的也不算失败，只是因为一些小的意外没有达到既定目标。像这次，她来南京，盯上的就是房地产。吴家对于成为一方霸主这样的事情毫无兴趣，共和国的规章制度注定了出不来这样的人物。用吴半仙的话说，他只想实现人生价值。 至于这个人人生价值是什么，他从来不说。 吴静想到了和魏芳达成的战略合作，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这对于吴家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他们看中的，不是魏芳的能力，而是郑氏集团和军方的合作。说的更远一点，看重的是魏芳身后的江家。别人大都不知道魏芳的来历，但是活得年纪足够大的吴半仙知道这个女人最开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佣人。幸运的是她工作的那家人姓江，更加幸运的是她舍得一身皮肉，懂得迎合。于是魏芳成为了郑氏集团的女主人，郑氏集团也拥有了和军方最大程度的合作。 每一个人的兴起的发家史都同样也是血泪史。 “静，别在这儿溜达了，走，陪我去开发区那边看看。”林天赐开着车停到了吴静的身旁，摇下车窗笑呵呵的招呼着。两个人之间毕竟有着良好的关系作为基础，一起出行也不是什么异常事件。只是这段时间，心虚不安的林天赐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关系网都铺出来给那些盯着南京的人看。 这是无声的宣誓。 和他料想的一眼，吴静只是笑了笑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这个女孩似乎从来不曾去拒绝任何人，对谁都是一副微笑相对的模样。只有足够了解她的人才知道，这个女人翻脸也比谁都快。她今天能怎么对你笑，明天就能让你怎么哭。 “那边其实你去看了也没用，领导班子大换届，那面只能等着。”吴静淡淡的说了一声。 “不去看也没什么事情做，孔飞和朝新两个家伙现在跟大姑娘似的，二门不出三门不迈。自己待着，没意思啊。”林天赐也有些无奈，他心中急的不行，可也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他才意识到，脱离林子玄侄子这个身份，很多事情很难处理。 “我劝你一句，你现在应该去请银行的人吃饭喝酒或者泡吧把妹。不要以为你妹妹什么都没做，你以为她来南京是找情郎的？再说他那个情郎，你最好也小心点。”吴静摇了摇头，眯着眼睛想起那天在晚宴的谈话。一个聪明而又有耐心的男人，过去的事迹证明他比大多数人都狠。这样的家伙，给一个机会，很难对付。 比如她也不愿意招惹的江浙方大少，那个让她父亲都接连赞赏的可恶家伙。 曾经有一次吴静为了为难这位家族势力不够强大，但是声名在外，又想巴结上他们家关系的大少爷。故意让他在楼下等了三个小时，等她终于化完妆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眼睛都在微笑的男人。从那以后，吴静能不招惹这位少爷，就从不招惹。 林天赐无奈苦笑，他要是有办法对付林素衣，还用等得到今天？ “也不用把她想的太厉害，三百六十行有三百六十条路。正经的行不通，你可以想一想不正经的办法。”吴静微微一笑，憋了一个月以后给林天赐出了个主意。 不过说完以后，她没有看林天赐的反应，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因为不必看，这个蠢货一定欣喜若狂。然后他紧接着就会往这个方向想办法。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蠢。 第九十一章 猛龙过江 政府大院今天从上到下一起忙了起来，保洁的也别管是几点的班，统统都要到达现场，找理由不来的一律走人。就是没有值班的保安也被调了过来，上上下下一起动手进行大扫除。要求是每一个角落都要清理干净，也不怪他们这一次这么重视，三位最大的首长同一天上任，能不重视吗？ 这一次南京的地震可把他们吓坏了，就没看到这么多位首长一起换人了。这么大幅度的换血，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中午时分，一辆很普通的灰色大众来到大院门口。这种车落在门口警卫眼中，那可比什么宝马路虎重视的多。这么堂而皇之开到这里的大众，不用想，身份来历都不简单。 不然神经病跑到这闹事，不是都变成是了。 大众车停在值班室门口，车窗摇下，司机递出一个证件。警卫接过来看了一眼，双手递还，立刻敬礼。好家伙，二号首长竟然第一个来了。他们这些人闲着没事的时候也讨论过，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官小的先到，所以对三号先到达成共识。 “林省，您这明天上任今天就来这儿，是不是不太好啊，你也别怪我多嘴，这里的局势很乱啊。”开车的司机明显也不是单纯的司机，最少对于时政，特别的了解。“咱们毕竟是外来户，这不吸引仇恨呢吗？” “不用太担心。” 坐在后排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一张比包公白不到哪儿去的黑脸。微微眯着的眼睛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被人从大西北平调到南京，实际上已经算是升职。那儿风沙连天，还有民族纠纷夹杂在里面，可难处理的很。 “刘老让我过来的时候，和我说过引起这场风波的是刘少的一个朋友。听老爷子的意思，他的宝贝孙子应该也在其中。他跟我打了招呼，让来了照顾一下这位。我总得查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位贵为未来几年南京二号首长的男人最头疼的地方在于他根本不清楚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到的，比普通大众多不到哪儿去。 现在急切之间想要了解，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那我安排一下，您和他见一面？”司机把车停好，扭头问了一句。 “你又急躁了，无论是我，还是那两位。现在的处境就是无过便是功，何况他们，比咱们着急。这些商人啊，都悬在这里，是走舍不得，不走每天砸下去的都是真金白银。” 二号首长没有一省高官的架子，也没这个必要。给他做司机的这个小伙子，背景可是厉害得很，跟着他是见见世面，涨涨本事。至于以后，是一条早就铺好了的一马平川的大路。这一点没法比，不然气死活人。毕竟在大西北跑到活佛静修的寺院里大喊着叫叔叔的司机，谁也不敢小觑。其实要不是他在西北的无理手，林省在西北的日子，会更难过。 司机点了点头，他还是不喜欢被动的等待，不过也得承认现在来一个主动出击太掉价，逼格全无了就。堂堂一个二号首长，去见一群商人，不合适。 可生性不喜欢堂堂正正办事的司机，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笑嘻嘻的说道：“那要不，您告诉我是谁，我以私人名义过去一趟，帮您先试探一番。” 听到司机的话，二号首长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有所动作，也千万别小看了这些人。说不定他的资料信息已经在人家手中，上头虽然把他们三个是谁的消息藏了很久，但今天自己已经出现在这里。傻子都猜得到一定是三位中的其中一位了。 他下了车，迈着步子进了政府大楼。按照流程来说，这里他还管不了，可任是谁，也不会招惹一个明天上任的大员，何况他只是想来差一些简单的卷宗，询问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而已。 司机坐在车里，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红苹果叼在嘴里。小口咬着，眯起来的眼睛说明他在思考问题。在西北敢用那些无理手，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不是太过分那位活佛都不会和他计较。到了江浙就不一样了，自己家那位长辈和吴半仙的关系可不算好。 南京现在又乱成了一锅粥，鬼知道多少路牛鬼蛇神都在这里盯着想捞上一笔。他想了想，拨通一个电话，寒暄了几句问道：“老同学，你现在在哪儿呢？什么，你在南京？那太棒了，把你的位置发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嗨，可别提了。我啊，跟着跑到西北吹了两年风，这不，又跟着到南京给人家开车来了。你可得好好犒劳我一番，这几年，亏了嘴了啊。” “好，好，我这就过去。哎，要不咱们弄个校友会吧，多约上几个人。干啥？同学会就是约炮会啊，看上眼了一勾搭一个准。” “我跟你说，你要把雷校花给我弄来，以后你到云南，不管干啥我全包了。不信？我杜峰说话骗过人？真是的，你就是想弄几个缅甸姑娘泰国妞，那也不是问题啊。” “好好好，不要泰国不要泰国，那越南的总行了吧。” 司机和对面的人又调笑了几句，然后放下电话，挂挡倒车。朝着刚才说好的地址驶去，他的眼睛眯的更厉害了。看起来果然和林省说的一样，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头了。 那就索性找个由头，再引一些人进来。这些人争一个头破血流，闹得天翻地覆，林省出手整治他们也来的方便不是？要是政府真给了红利政策，那自己也算是在同学里面卖了个大人情，怎么都不亏不是？ 那群从清华走出来的同学们，可真是在各界都出了不少精英。他咂了咂嘴，情不自禁想起大学时代那位风姿绰约的雷校花，不知道那位引得无数牲口尽折腰的大美妞，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当年自己不愿意暴露出富二代的身份，对错过这位美女那可是伤心了很久，有好几天了。最后找了两个大明星大被同眠才算是抚慰了这颗受伤的心。 杜峰眯着眼睛，笑了笑。 第九十二章 闹事 陈天明开车拉上了李梦瑶，这位清华毕业，在金融里开始崭露头角的高材生此时喜形于色。 “这是谁的电话，让小师兄你这么开心？”李梦瑶一脸好奇。 “是杜峰，当然这个名字你可能不知道，他父亲是云南杜老大，出了名的贩毒分子。”陈天明和杜峰算是同学，两人在学校时候都算是风云人物。不过他们交好是因为两个当初都是穷光蛋，鬼知道这位富二代哪来的特殊癖好，明明家财万贯，偏偏装的每天和他争抢泡面汤。 陈天明多解释了几句，道：“他想组织一场同学聚会，八成是带着炫耀的意思。当年扮屌丝追求雷校花被人家当众拒绝，这次估摸着是准备掀开身份让那位校花好好的后悔一下。” “真是恶趣味。” 李梦瑶撇撇嘴说道：“不是每一个女人都爱慕钱财地位的，何况他这种连身份都藏着掖着的男人，拒绝他怎么了？” “在这儿说说就行了，他是跟着新上任的二号首长来的。这自古啊，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我呢，牵个线搭个桥，他们能不能去滚床单，和我没关系。”陈天明可不会傻到和小师妹争论这个问题的对错，他可是一个高情商的男人。 何况雷校花是个什么货色他十年前就知道的很清楚，有钱有势有身份有地位的杜峰要是勾不上她才是奇怪。这位现在到了哪儿都算得上猛龙过江的大少，勾搭不上的女人已经很少了。 “粗鲁。” 李梦瑶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管他什么杜峰还是雷校花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师兄，你怎么看张天毅？”李梦瑶正了正身子，作为一个骗子，除了师兄她不会在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把他们抚养长大的师爸也是不可信的，师爸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不要相信别人，这个别人自然也是包括他自己。 她最开始是觉得张天毅是一个机会，后来借机出来以后调查一番发觉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慢慢的，知道的越多她反倒是有些担忧。 “潜龙，已经有狰狞之态。再过几年，怕是能笑傲一方。”陈天明给出的评价特别的高，他也逐渐的摸清了南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惜这一位身后背景不够，不然这一系列的手腕足够虎踞南京。 “你这么看好他？”李梦瑶觉得自己已经够看好了，没想到小师兄竟然给出一个潜龙的称呼来。 “等一下杜峰约我见面，你不要多说话。他在政坛破爬滚打这几年，一双眼睛练的很毒。而且他跟着的那位是一个激进的变革派，走到哪里都喜欢把当地的政策大刀阔斧的改革一番。耳濡目染之下，他的性子也变得喜欢弄险。”陈天明嘱咐了一番。 那位新来的，还不知道是几号的首长林成义可是声名在外。在西北进行政策变革的时候，大笔一挥人才引进，给出的政策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什么本科生来了签五年不离开的合约，就保证月收入一万以上，车补油补房补样样不缺。要是在这儿安家落户，更是各种给出福利优惠。 可惜的是这里终究还是太偏僻，再精妙的手段能够给出的变化也是有限。 地域上的弱势，单纯靠人的智慧和手段只能一定程度上的弥补。 陈天明给杜峰的地址是一家会所，当然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娱乐会所。而是一套位于高等别墅区中，被主人改装完善的私人会所。这里不怕查，因为这家新开的会所压根就不对外开放。 采取的还是邀请会员制。 他到的时候，杜峰已经先到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他挂着省政府的牌子，飚起车来就是交警都不愿意插手。至于罚钱扣分什么的，就更像是笑话了。 “天明，你这速度不行啊！”杜峰哈哈大笑。 “当然比不得你快啊。” 陈天明一边嘴唇翘起，笑呵呵的回应道：“咱们学校的小桃红都知道你最快啊。” “切！”杜峰竖起中指，炫耀似的笑道：“那你是没看到那群屌丝YY的荧屏女神被我按在桌子上干的叫爸爸的时候，哥的战斗力，可是经过千锤百...”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直了。 伸手指着从后面跟下来的李梦瑶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是谁啊？你媳妇儿？” “不是。”陈天明得意洋洋的说道：“以前和你说过的，我小师妹。” “你小师妹，你和我们说的不好看，身材不好的小师妹长这样？这就是你嘴里面的身材不好啊，那你给我介绍个身材好的，我给你私募拉一个亿，你看行不？”杜峰抓狂了，这要算身材不好，那天下还有几个身材好的？ “别扯了！”陈天明看到了小师妹要杀人的眼神，急忙一推杜峰，指了指大门说道：“咱们赶紧进去，不然待会被当成闹事的，被人扔出去了。” “呦呵？” 这么一说，杜峰忽然间来了兴趣。站在原地不走了，双手环胸，不屑说道：“那哥们还真就想看看，这地儿谁特么敢把我扔出去！” “这儿的老板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前几天真就有一个闹事的，据说还有点警方背景，结果一样被扔河里去喝了个水饱。不过道上倒是有点消息，据说老板是京城来的。”陈天明耸了耸肩膀，这位大少爷要做什么他才管不到，正好趁机试探一下这会所的背后老板是什么人，有多大能量。 “爱谁谁，最好是个女老板，把她绑旗杆上圈圈叉叉再圈圈才美妙。”杜峰手一挥，在西北压抑了几年的纨绔性子重新冒头，也是有意在南京立个威，便对陈天明说道：“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看我是怎么闹事的。” “小师兄，真看着啊？”李梦瑶有点担忧。 陈天明点点头，解释道：“这家会所出现的有些突兀，他愿意冒头去闹事，正好试探一下，求之不得。何况他从政数年，别把他当成热血小儿，不定冒着什么坏水。” 于是前面，杜峰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第九十三章 铃声 跟林素衣缠缠绵绵了几天以后，张天毅重新一头扎心奋斗的漩涡中。他也确实闲不下来，要注意着王小刀负责的医药公司，要配合蔡力农逐渐打开的快递市场工作。还要帮助冷瑜在南京打开娱乐市场的大门，尤其是最后这个，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当初是以给冷家二十年荣耀为理由说服了冷连英，现在让他撒手不管，张天毅可不是这样的人。于是他忙的只要把蔡训扔给林素衣照顾，好在让林素衣辅导他的学习成绩，是一件让人足够放心的事情。 “得和你说一声，娱乐会所已经看起了几家。走的是顶尖高端路线，反正也没准备在这儿赚到多少钱，就当开拓市场结识人脉了。”冷瑜依靠在一根栏杆上，踩着一双怕不是有十厘米的高跟鞋，一身略显宽松的棉质长裙，露出了一小截的玉质白腿。脑后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眼神有些迷离。 她算不上人间绝色，可一颦一簇之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或许这个就是用语言永远说不透彻的气质，张天毅挺喜欢和她呆在一起，总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张天毅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天边云卷云舒。他没想着要霸占多少女人，这个和他有钱还是没钱关系不大。可他一样不会介意多几个红颜知己，不管是漂亮的还是能力强的，都不介意。 男人嘛，在这种事情上有点私欲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冷瑜悠悠然感慨道：“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啊，几个月前我哥哥想动你就动你，我父亲想杀你，也就一句话的事情。现在两个人一个跳了楼，一个精神错乱，倒是你，风光了起来。” “你哥哥那件事，真是快把我吓得跑路。要不是你父亲太厉害，我一定想办法弄死他。”张天毅心有余悸，那一次被冷子越带人堵住，算是他二十年来经历不算丰富的人生数得上的危险。 他望着旁边偷笑的冷瑜，忽然想起被冷子越围堵时候的无助和惶恐。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手一巴掌落在冷瑜屁股上，还怒骂说要不是你们家，哪有后来那么多事情。臀-瓣上的肉一阵震颤，弄得冷瑜俏脸通红。不依不饶的威胁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林素衣，张天毅直接一摊手，告诉她有胆量尽管去，大不了他晚上跪搓衣板。冷瑜便取笑他是个没志气的男人，张天毅对于这样的评价向来不在乎，男人的志气从来不在于怕不怕老婆上。 冷瑜扭过头跟着张天毅一起看天上的云朵，在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轻声说自己在燕京其实有很多的追求者，以前是因为觉得那时候年纪小，还有多少对家产有一点觊觎的心思，就不愿意找对象，现在看他们，就忽然觉得不屑一顾了。 也不是他们太差，只是天下最怕的事情就是被拿来比较，尤其是后者被拿来和先行者的比较，怎么都是吃亏的。 张天毅故作不懂的叹了口气，诉说自己的梦想最开始不过是想赚点钱回家付一个房子的首付钱。农村人，没有什么癞蛤蟆要吃天鹅肉的痴妄想法。但燕京实在是一座能让野心蓬勃发展的土壤城市，他每往前走一步，野心就开始变得更大。 冷瑜嘲笑他这个和燕京没关系，根本就是他自己太贪心。 张天毅点头无所谓的承认。 他就是没去当官，不然保准是一个有能力解决问题的贪官。这个不用讨论更不用怀疑，他忍不住当一个清官几十年看不到多少钱的生活的。更承受不了官场上熬几十年都未必爬上去的无奈和心酸，当然也有凤凰男用一生的时间去赌一个平步青云，可张天毅，更像在商海中拼出自己的一片天。 人各有志，无谓高低。 冷瑜笑嘻嘻的说他以后一定会成功，就连她父亲还在世的时候都说过，你要是不成，那就是老天爷瞎了眼睛了。张天毅笑呵呵的没把这话当真，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人家闲的才说你坏话。学会藐视表扬，重视批评，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他的心性一直都算是沉稳，而且越是困难，越是沉稳。 他很快变得平淡，刚刚随口透出来的一点属于心底的过往，只是被冷瑜的感叹引出来的，也是被滚动的臀-肉诱惑的。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愿意把心中想法说给别人听的人，于是望着云彩不在言语。 没想到旁边冷瑜靠了一步，贴着他调笑道：“怎么，刚拍了一巴掌现在装起正人君子了？你不用担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告诉林素衣。” 张天毅猛地一回头，盯着冷瑜呵呵一笑。诱惑他？段如霜亲手调教出来的小妖精任萱也没做到这样的事情，但他今天准备随了冷瑜的意。于是他猛地一把按住了冷瑜的背脊，强迫她上半身趴在栏杆上，又是一掌落在屁股上，故意扇了一下，恶狠狠的道别玩火，玩火撩人小心伤了自己。 冷大小姐冷哼一声，扭头眨着眼睛妩媚一眼，不像责怪倒更像是挑衅。 张天毅手上用力，让冷瑜腰下的幅度更大。没想冷瑜还是个贞洁烈妇，死不屈从。尤其是贝齿咬着下半一小块嘴唇，狭长眸子水汪汪的盯着张天毅在看。 看的张天毅一阵火大，最近本来就被林素衣弄得心火旺盛，心想要不就在这开个荤解解渴算了。至于以后的事儿，谁想的会有那么远。 张天毅搓了搓手指，小心翼翼的朝着不该碰的地方前进。只是毕竟初哥，脑子里想地再多动作上难免还是生疏，尤其这胆量也放不开。于是半空中的手就在那儿走走停停，好在距离最终目的地的距离始终在缩短。 可就在张天毅咬着牙准备动手的时候，冷瑜扔在一旁的包里忽然传来手机响铃的声音。张天毅一怔，冷瑜媚眼如丝的扭头跟张天毅道不要管他！ 第九十四章 冲突在即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姓笨名蛋字傻瓜。越是不可理解的行为，往往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和目的。所以冷瑜接到电话说她新开的会所一个人突然登门莫名其妙砸了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一个针对她的阴谋。 做娱乐行业的，最不愿意招惹的就是警察。一旦染上了，且不说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揪出来，就是警察登门对生意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没有哪个客人会愿意在警方的注视下到一个娱乐会所取乐，更何况很多大的主顾根本不想让警方看到自己。 张天毅反倒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现在的南京，绝对不会有几个人愿意在黑的层面上和他过招。跳楼摔了个半死，现在还在医院里挣扎的卫红袍就是前车之鉴。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性子，哪怕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依旧不是。 干脆开上车亲自拉着冷瑜往会所赶去，汽车飞驰，他倒觉得自己很有单刀赴宴的勇者气概。只是相关负责人把照片传过来的时候，张天毅瞅了一眼。好家伙，这闹事的手笔还挺大，拎了个棒球棒想砸什么砸什么，连门口的一台保时捷都没放过。也不知道这车，怎么招惹他了。 “这什么人啊？”冷瑜皱着眉头，有些发怒。她来南京，可是足够的与人为善。就算经营娱乐会所，都是另辟跷径，并没有争抢本地已经划分好的市场。 张天毅没有回答。 实际上，他也没想明白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段做这个事情。 想给他找点麻烦的林天赐？或者不甘心被挤出去的赵成栋？总不会想重新站起来的孙子楚来找他的麻烦吧？当然，也有可能是跳楼的卫红袍手下的报复。这么一想，他在南京的敌人，似乎还不少。 很快，两人到了会所门口。看到几个保安把一个男子围在中间，只是四五个保安从动作上就能看出怯懦，反倒是被围在中间的，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浑不在意。 “能看出来历吗？”冷瑜没下车，望着被围在中间的男子向张天毅问道。“看不出来，不过这也不重要，既然来这里闹事。”张天毅耸了耸肩膀，笑道：“那就让他长长记性，也给南京看着这里的人提个醒。不争只是不想，不是不能。” 推开车门走下车，张天毅慢慢悠悠的溜达着朝人群走了过去。没有什么兴奋，也没有多少恐惧。打架这种事情，从小到大经历的也足够多了。何况做娱乐行业，永远也离不开的就是闹事的看场子的人。冷子越当初能找上甘肃的哈哈哥，也是因为冷家和哈哈哥杜成志一直都有合作。 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都有。 “咱们是做生意的，都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啊？”张天毅走到门口，朝着几个保安招呼了一声。保安之前是看到他和冷瑜在一起说话，应该关系不错。听到张天毅这么说，也巴不得赶紧离这个奇怪男人远一点。 要不是会所给他们的工资实在多的让他们没法子撒手不管的话，他们早跑了。坐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太能打了，他们几个根本就不是对手。也就部队退下来的头儿能走上几个回合，他刚才说，这个人怕是军方出身。打架讲究的都是实用性，追求的是最小的力量造成最大的伤害。 “你是这里的老板？如果不是，赶紧滚蛋让你们老板出来。”杜峰仰着头看着张天毅，心情挺好。跟着林省这两年，加上待在活佛的眼皮子底下，压抑的很是厉害。这一出来，无异于困鸟入林。当然，闹事可不仅仅是纨绔之风爆发的结果，除了发泄一些心情，也在于试水。 试一试南京城现在的水还有多深，这些有一点背景但绝对不至于通天的会所，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不可能通天，南京早就换了天了。 “处理你，其实真不用老板出来。”张天毅也蹲了下去，凑在杜峰面前笑呵呵的。 “凭你这个马仔？我觉得你不行，处理我？我觉得，这个南京都没人可以。”杜峰挑了挑眉毛。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就想试一试。”张天毅笑呵呵的，杜峰的话显得很嚣张，而且八成是真的有嚣张的本事。估计来历背景都不简单，这样的纨绔公子哥性子起来了敢把天捅一个窟窿。国字号三号首长家的那个公子哥，可不就是在三环飙车，玩的太爽翻车到了桥下。 国字号警卫亲自去处理的这件事，车内三人，两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 关键是，死掉的这位公子哥只穿了一件短袖上衣，令两位姑娘浑身一丝不挂。嘴角还带着不可言状的奇怪物质。 “我劝你最好别试。”杜峰瞥了眼坐在他身边一点不做作的张天毅，没来由的有了些好感。 张天毅拧了拧脖子，看了杜峰一眼，指着会所大门，露出白灿灿的牙齿，笑道：“你砸的这家会所，我有股份，还挺多。关键是我答应了人家的老子，保她二十年。” 股份？ 杜峰愣了一下。 他转过头，赞叹道：“你这个年纪，看起来也是背景不凡啊。不过你真不用拿这个跟我说话，整个华夏能用背景压我的人，一个巴掌绝对数的完。” 他当然不会在意谁用背景说话，在他的身后有云南的杜老大，那个把毒品向东南亚倾销，又尽可能挡住大批量毒品过境的男人，他的手中是有军事武装力量的。还有手腕铁血，背靠刘家好当官的林省。玩文的玩武的，他杜峰怕谁？ 只是，眼前的男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于是心中起了点疑惑的杜峰问道：“咱们以前见过吗？” “不用攀交情，我不认识你。”张天毅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情注定不可善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喜欢雷厉风行的解决。 “呵呵，攀交情？” 杜峰冷笑一声，两人几乎同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可称英雄 陈天明拉着李梦瑶离开了冲突现场，钻到外面一家书店里看书去了。这是他的爱好，从小没钱最喜欢到小书店淘书，经常能三两块买到一本包装精美的厚黑学，就是里面不是有错别字就是叠页的情况特别多。长大了，发财了他还是喜欢到书店淘书，只是这一次可以买正版书籍了。李梦瑶可不在意在哪儿做什么，她只要是和陈天明在一起就可以了。看她现在这样子，怕是谁也不会想到她原本面目是大骗子邱宏宇的弟子。 等陈天明从书店里挑出基本心仪书籍后两人杀到李梦瑶最喜欢的米粉店，李梦瑶吃了满嘴都是还不忘问道：“把你那个同学一人扔在那儿，不会出什么好事情吧？” “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吃亏的时候。再说，他也不会希望我在场的，我这样一个需要形象的私募基金经理，不合适。这个道理，他懂。”陈天明笑着解释了一句，打架又不是他的强项，这一点杜峰很清楚。他在考虑杜峰为什么会闹事，可惜从商人的思维他没办法了解这个从政的二代的想法。 “这样啊。” 李梦瑶笑了笑，说道：“可你也不能小看人家做娱乐的，这些人的门路同样很宽。以前有一个说法叫江相派，上不沾官府，下不碰绿林，只做江湖的宰相。这些娱乐行业，其实也差不多，他们在灰色事情上都是很拿手的。” “放心吧，甭管是堂堂大势还是旁门左道，他都不会输给别人的。这家伙要不是从政，现在早就成一方巨枭了。”陈天明笑了，这个出身算是毒二代的家伙，偏偏有一个称得上伟大的志向，使天下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一直不安稳，总觉得要出事。我每次有这个感觉，结果可都很准的。”李梦瑶的眉头轻轻蹙起，或许是看多了行骗防骗的书，她的第六感总是强过很多人。 “别多想了。”陈天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指了指前面说道：“走，咱们去小河边溜达一会。” “好吧。”李梦瑶点了点头，不再强求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师兄什么都好，唯独刚愎自用这一点能够气死人。当然，他自己说自己是自信。不过似乎一路顺风的男人，自信点也没什么问题。 ...... 张天毅打架的本事不强，最少肯定不如云南毒枭之子，兼任林省保镖兼司机的杜峰强大。可他比其他人好的一点是习惯了楚爷爷从战场上养出来的骇人气势，此后遇到什么样的高手都不至于还镇住。 于是他和杜峰的这一场战斗在他屡败屡战的坚持中，累的两人都气喘吁吁。从场面上看，张天毅多吃了不少亏，可他的摇杆却越来越笔直。 杜峰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这几年到底是懈怠了，要是换成刚到林省身边的他，现在早就解决战斗了。 “小子，咱们先停手好吧？”杜峰揉着刚才不慎被张天毅击中的肋骨，吸了口冷气。这家伙是个打架的老手啊，像街头的老油子，打的地方出不了事儿，但是剧痛，还容易让人背气。 “你愿意赔付就行。”张天毅目光灼灼的盯着杜峰，这一架打的可没少吃亏。 “这点钱算个屁，你把老板找出来，我双倍给他啊。”杜峰也无奈了，砸成这样还打架，老板就是不露面？ “我就是老板。”张天毅淡淡一笑，这种事情冷瑜来了也没用，怎么都得他来处理。再说，眼前这家伙总想见老板，鬼知道他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这句话说出来他也有底气，南京的会所他确实有股份，只是从来没来过，也不知道冷瑜已经开了几家。这些事情，他本来也不想-操心。在经营生意这方面，他肯定不如冷瑜。现在看来，即便是蔡力农，他也未必比得过。没办法，大学学的金融可不讲怎么当老板，从小父母叔叔阿姨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更不会教他怎么经营一家公司。 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这是他的处事方针。 “你是老板？你家老板遇事自己下场动手打架啊？”杜峰气的都想笑，这家伙要真的是老板，那就太有意思了。破产跑路的老板不少，遇到点屁事自己下场打的伤痕累累的老板，那可真的少见。不过这家伙的脾性说起来挺和他的口味，对脾气。 “我自己动手打架怎么了，你能来这儿闹事，我还不能打架了？”张天毅呵呵笑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要是摇不来人，把我就走了。”杜峰不屑的挥了一下手，伸手从后屁股兜里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撇了撇嘴，满脸不屑的表情。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张天毅扭头瞥了一眼冷瑜在的汽车，以这姑娘的脾性，现在不出来那就是给王小刀打电话了。眼前这个男子的本事他摸得差不多快透了，肯定不是王小刀的对手。对付他，王小刀应该不用拔刀。 “那是以前的龙不够强！”杜峰不屑一笑，论文论武，他怕了谁。实在不行把武警大队拎过来，给他们全抓了。 这个时代，可以有儒以文乱法，绝不可能侠以武犯禁！ “那就试试看，是你过江龙翻云覆雨，还是我这地头蛇开口吞龙。”张天毅针锋相对，身躯挺直如一杆钢枪。眉目中丝毫不见畏惧神色，反倒含有的出现一抹子杀气。 两人针尖对上麦芒，俱不是认怂求饶的主儿。 但杜峰这眼睛里，也有着赞赏。面对更强者而不畏惧，这种人，可称英雄了。不过你怎么看英雄的行为，在心底都难免要赞赏一声，英雄也。 “吱！”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大众汽车以一百二十迈的速度从大门口冲了进去。轮胎带着黑烟刹在他们面前，一个男子在车将停未停的时候从车窗中一个侧身翻了出来。 杜峰下意识扭头，瞪大了眼睛。 第九十六章 哑巴亏 有些人，一出场就自带气势。就像一把刀，出鞘便带着杀气。王小刀就是这样的人，他比出鞘的刀更能让人感受到畏惧两个字。 从学习武功开始，他就把自己当做一把刀。玩刀最好的王小刀，记忆同样经过千锤百炼。犹记得小时候刚刚接触刀的时候，他爷爷非常严苛的盯着他，每一个动作都要达到在任意情况下的绝对规范才行。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直刺，他就系统的练习了三千次。这还不算他平常自己偷着练习的次数。 逐渐的，刀对于他来说，变成了生命。直到遇到了水若兰，才明白世界上还有比刀更加重要的东西值得珍惜。爱情让他看破了迷障，反倒是刀法更上了一个层次。 他接到冷瑜的电话以后，直接在大路上飙上了一百二十迈的车速。主要是冷瑜在电话里说的严重，告诉他张天毅就要被人打死了。他才干出了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过后要被扣分罚款的嚣张行为。总不能看着张天毅真的被打死，看在若兰逐渐变好的腿上也不能干这样的事情。 在从车窗扑出去的刹那，王小刀想到了很多事情。包括培养他一身本事，他还没去报答的家族。他也没想报答，从家族拒绝帮助水若兰治病的时候，他就只牵挂着年纪越来越大的爷爷。好在爷爷常年习武，现在依旧能完整的打出一整套太极拳，不是花架子，正宗的陈氏太极，用来杀人的那种。即便现在流传的太极已经成为了强身健体的舞蹈操，那也不能改变曾经这也是一门杀人技的事实。 十五米，这是从车里翻出来到杜峰的距离。对于王小刀来说，这也就是两秒钟四五步的事情。尤其是在他落地后全力爆发的时候，看上去不过眨眼之间就到了杜峰的面前。最关键的，他的手中是一把臂长的唐刀，也正是握着这把刀，他得到了王黑虎玩刀第一人的评价。 他的气势，与平常迥乎不同，脸上杀气腾腾。 坐在另一辆车中，满脸担忧神色的冷瑜更加担忧了。之前是担忧张天毅出事，现在是担忧王小刀惹出更大的事情。这里可是南京的市中心，高档别墅之中，要是死了人，那得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压得住？ 几乎就是亡命天涯的下场！ “你是王小刀！” 杜峰眸子瞪大，他不畏死，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说起来，他知道王小刀和张天毅和刘家有关系可能比林省还要早。西北的当家活佛从来不隐瞒他任何消息，加上他父亲留下来的一些门路，让他掌握的信息远比林省多得多。 “有眼力，到了阴曹地府见了阎王，你也不算死的糊涂。”王小刀一个垫步，手中长刀凌空斩下，快逾闪电！ 杜峰下意识的横臂挡在头上，来不及后退一步！ 快！ 实在是太快！ “住手！”张天毅强撑着跳脚大骂，“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杀人了？你好歹是一个上市大公司的老板，这么大的南京医药市场不够你玩？要你来这儿杀人，然后跑路？我告诉你，你要这么出了事，医院那个姑娘我绝对不管，绝对不管！” 实际上，在张天毅喊出住手两个字的时候，王小刀手中的长刀已经停了下来。但刀锋已经划破了杜峰的手笔，一滴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上。 冷瑜远远的松了一口气，大局已定她的出现不会成为拖累，于是她急忙跑过来扶着张天毅，担忧的询问的他有没有事，张天毅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事，这点抗打击能力他有。没天赋学会一身盖世武功，炼出来的筋骨皮也是结实无比。 王小刀实际上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刀不得不劈下，但能不劈下，他也求之不得。放在以前这种事情不太在意，可现在有了水若兰有了医药公司这么大的一个摊子，他当然也不会愿意放弃。在医药公司的经营上，他花费的心血远胜张天毅，后者除了在最开始露了面以后，这么久就没到过公司去。 杜峰倒是不惊不惧，仿佛刚刚处在死亡面前的不是他一样。这得感谢小时候生死之间的经历已经这几年从政的磨砺，岁月这个婊子，总能把一个胆怯的小孩变成无畏的硬汉。他放下胳膊，不管滴滴答答依旧在流下的鲜血。然后看着王小刀的长刀，平淡的叙述道：“你是王小刀，那你就是张天毅了？这一架，打亏了。” 张天毅愣了一下，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是谁？” 杜峰摇了摇头，脱下衣服把胳膊扎住止住血，嘴角露出苦笑，朝着张天毅说道：“二号首长林省的司机，我给他开车的。” 张天毅不认识这个林省是谁，但大约察觉到身份不一般。冷瑜倒是反应过来后面的省大概率是省长的简称，她小声的解释了一遍。可如此倒是激起了张天毅的杀心，要是被新来的二号首长司机记恨上，他在南京就会多出很多很多的麻烦。拿着鸡毛当令箭这种事，自古以来就不少人干过。而且，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刘松家族在南京的布局，那就罪过大了。 杜峰显然看出了张天毅的意图，急忙解释道：“林省是刘老爷子的学生，是刘老爷子把他调到这里做二号首长的。” 说白了，他们两个是一伙的。杜峰自己也没想到，忽然兴起的想找到一个试探切入点竟然会是自己人开的，不是说他正在经营医药公司吗？什么时候把手又插进了娱乐行业？这两个可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难道还指望着用娱乐行业促销堕胎药或者壮阳药不成？ 张天毅脸色一变，充满歉意，急忙上前道歉认错，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啊。都怪他莽撞，害的杜峰胳膊被砍伤，还说马上送他去医院，医药费什么的全包了。 杜峰哭笑不得，这个事没法找场子，说起来还是他先来人家的场子里闹事引起的。这个哑巴亏，注定是吃定了。 第九十七章 走势 误会一经解开，也就没有了打架的必要，几个人身上挂着伤痕，交谈起来倒像朋友。 冷瑜一脸恬静的站在一边，这种男人的场合，她插进去不是那么的合适。 尤其是她看出这个人或者背后的人，应该与张天毅是有着一些关系的。冷子越之所以倒台倒的那么快，与张天毅请出来的那个人关系很大。 当时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山野青年能把安全局的部长请出来。 王小刀同样后退了一步，没带刀鞘，手里提着的滴血的长刀看着有些骇人。 杜峰则是站在那儿呵呵笑道：“张天毅，我很看好你。” 张天毅揉了揉酸楚的肩膀，闻言后忍不住苦笑着说道：“哎呦，你这是打我打的舒服了？” 杜峰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肩膀说道：“我要是知道是你，这不敢在这儿动手打你。你小子的声名，连林省都知道了。” 张天毅知道杜峰的意思，无非在点卫红袍的事情。于是毫不在意的说道：“那是他自己不知好歹，当时的局面不这么处理，现在横尸街头的就是我了。” 杜锋点了点头。 卫红袍的跳楼确实震慑住了不少人，不然各路人马蚂蚁多了也一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张天毅面现痛苦神色，是刚才交战留下来的伤势，不知道杜峰身份的时候，还在强撑。现在一口气松下来，只感觉浑身上下到处都疼。加上有了王小刀在，他也不担心意外，所以直接说道：“小刀，你帮我接待一下，就在冷总的会所里，一切花销算我的。对不住了，我得去把伤势处理一下。” 这么一说，杜峰赶紧连连道歉，说自己不知好歹，下手太重。 张天毅摆摆手，快步走进会所里，冷瑜对杜峰露出一个微笑，紧跟着走了进去。 “让你逞强！” 冷瑜拿着红花油，让张天毅脱下上衣才看到杜峰下手有多狠，难怪在外面接连道歉。想着想着，她又开始心疼张天毅，这家伙最后挺直腰杆站在那里，是有着怎样的一个坚持？ 这位死了父亲，疯了哥哥的姑娘忍不住在张天毅后背上一拍，红了眼睛。 “也不算是逞强，你信不信真要拼到最后，即便小刀不来，我也不一定输？”张天毅扭了一下肩膀，回头笑道。 冷瑜也忍不住笑道：“就你能耐，你提前把王小刀找过来不好吗？” 张天毅解释道：“他现在是医药公司的总经理，已经不适合在抛头露面到处打架了。所以这次他能毫不犹豫的带着刀赶过来，我挺感激。至于杜峰，我相信这确实是一个误会，而且我马上得去那边拜访二号首长，还需要他来引荐，这场架打的不吃亏。” 冷瑜恍然大悟，急切之间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反倒是不如张天毅了，受了伤还想到这么多的事情。 这也是眼界的一种提升，能从一些表象里看到更多深层次的问题。也能在很多事情的很得体，让自己和别人都觉得舒服，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冷瑜试探着问道：“你真的准备把医药公司送给王小刀？你应该知道每年会有什么样子的一个收益吧。” “知道。” 张天毅扭过脑袋盯着地面，低声说道：“公司依旧是我的，他是经营者。也可以说是我们的吧，冷姐，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医药公司啊。” 冷瑜赞叹道：“有志向。” 她倒出红花油，小心翼翼的在张天毅身上涂抹着。揉搓的时间尽量长一些，方便让药力有效的渗透进去。浑然没注意到，她越按，张天毅的屁股翘的越高，差不多离床面已经有十五厘米了。 “你好好趴着。” 冷瑜越按越不方便，干脆在张天毅腰上一按，不满的说道。 “我擦！” 张天毅倒吸一口冷气，这娘们下手真狠。一个没防备真把他按趴下了，这要把床弄出一个洞来，算谁的？ 冷瑜恍然未觉，依旧涂抹着红花油，训斥道：“你说王小刀的时候头头是道的，可你自己现在这个身价，自己打架就对了？你去招聘一些部队退下来的士兵，国家现在给的政策完全不足以解决他们的养老问题，这些人又有本事，关键还能给政府留个好印象。以后合作也会容易许多。” “我有过这个想法，不过是准备去滨海招的。出来闯荡，总得想着家乡一点不是？”张天毅眯上眼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李佳星，也想到了他身边的叶子。段如霜说李家会挟东北三省的威势冲击草原，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发生。草原上的雄鹰到底有多强大，能把段如霜这种女人折腾到这种地步，还能扛得住三省之势。 张天毅忽然问道：“南京最近来了多少个商人？我指的是那种指的重视的，有可能会对我们产生冲击的那种。咱们碰的医药和娱乐可都是最赚钱的行业，要防着别人动了心思。” 冷瑜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挑拣出一些能说的话说道：“能染手这两个行业的人本来就不多，医药有着钱家最开始的底子在，那些骨干大都也还在公司，何况王小刀的手腕足够让人赞叹，继续维持下去不难。娱乐行业牵扯灰色很重，黑白都要有人。黑的被你打的差不多了，白的更不用多说。现在进来的，应该不会有人闲的在这两个行业里找你的麻烦。” “既然是这样，那就最好了。没有人找咱们的麻烦，就该咱们找别人的麻烦了。冷姐，这件事还得麻烦你一下。帮我设计一份汽车投资建设的计划书，只要新能源汽车就行。选址就放在新建的开发区，咱们要响应政府，好好的做基础建设才是。” “话说回来，这些钱需要的周转应该会很大。我最近会约银行的几位大佬一起出去玩，冷姐你和我一起去。然后我会让胖子找一些汽车制造经营方面的专家。这一次，我要双管齐下，把素衣的烦恼解决掉！” 张天毅猛地一挥拳，带动了身上的伤势，疼的哎呦呦的叫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商谈 林成义坐在明亮的办公室中，手里翻阅着新调上来的档案。其中大都是他现在的下属信息，他在到任何地方上任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先了解手下人的情况。尤其是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的这一批人，所有地方都相同的一点，便是时间长了以后，都会有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存在。 之前在西北任职的时候，他做的同样是二号首长。不过在那边受到的制约可比内地厉害的多，在那边，活佛喊出一句话，就真的有数不清的人敢冲上来杀人的。这位好不容易从大西北回来了的男人双手交叉在一起，望着外面的天空心想还是这里的天气舒服啊。 他放下手中拿着的档案，翻捡了一下找到想要的一份，拿出来以后看了几眼，轻声嘀咕道：“滨海人士，在京六年。计算机金融双学位，本职还是私家侦探？” 学习的东西挺杂，计算机和金融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只能证明这小子在大学时代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属于那种先把有用的东西都学了的主儿。可能拿到这两科的学位，也算是能力很强了。 呦呵，还牵扯了hacker的事情？ 那件事情林成义略有耳闻，牵扯到了一些他都招惹不起的大人物。最后事情了结的不明不白，人死的也是莫名其妙。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深究深究出一个结果，他也不会探寻，可一些不见人的小道消息，他还是听到了不少。不过最多的，还是杜峰在他耳边唠叨的。 对了，这小子呢？ 林成义抄起电话，拨打过去，等接通后问道：“你跑哪儿去了？” “林省，我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待会啊，等他出来我带他去和您见一面。”杜峰声音透着的喜悦让林成义愣了一下，印象里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这家伙的成长环境挺阴暗的，家里的老子别人没办法评价。说他是良善之辈，那可是云南出了名的贩毒大佬。说他恶毒吧，要不是他，国境线以内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毒品来。云南的缉毒警察表面上到处抓他，暗地里说不定就聚在一起喝茶呢。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挺危险。 “被绕圈子，谁啊？”林成义问道。 “嗨，别问啊。待会人带回去了，你就知道了。”杜峰故意卖了个圈子，她可不想这么快给林成义揭晓答案，让这个黑脸大叔着急一下。 “少在外面惹祸，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咱们初来乍到，出了事没人管你。”林成义没好气的训斥了一顿，以他的智慧加上对杜峰的了解，断定这家伙出去干不了什么好事。在云南养成的习惯，跟着自己从政两年也没改掉，遇到事情总喜欢走一条不寻常的路解决。现在以自己的司机身份还没问题，以后自己上任，这么处理问题就大了。 “放心吧，林省。我现在啊，保管在这儿出不了事情，也不会惹祸。”杜峰嘿嘿笑着保证，要是之前心里的底气还没这么足。现在身边有了张天毅和王小刀，他根本不觉得自己会在南京遇上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 张天毅在冷瑜告诉他涂抹好了红花油以后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没出去，准备让王小刀多接触一下杜峰。他也趁机让胖子联系徐锦衣通过天网查杜峰的底细，忽然空降下来的两个人容不得他不谨慎，即便他说是刘老爷子派过来的人也一样。张天毅最少也看过宫斗剧，可不会太过于相信这些大家族的节操。 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听一个身价不菲的同学说这些豪门内部混乱肮脏不可告人的事情多了去了。刘老爷子经历了共和国半个世纪的风雨，相信他会真诚相待？那有一天背锅挡枪，就是活该的事情。 等天网的信息反馈回来以后，张天毅看了几眼终于走了出去跟着杜峰前往省厅去见林成义。 林成义早就安排好了会客室，杜峰带着张天毅进去以后倒了杯茶就去把林成义找了下来。一个五十岁的小老头，穿着灰色的西服，踱着步子走进来笑着率先开口：“张先生的名字，我可是听老爷子唠叨了很多次啊。” “倍感荣幸啊。”张天毅撇嘴暗道，他要真的是跟你唠叨了无数次，杜峰今天至于见了面不认识人？念叨过我信，但你绝对没重视。果然这些政客都是天生的演员，当面撒谎看不出脸红。 “你这个年纪，自己奋斗出这个家业，很厉害了。”走进来的林成义自己关了门，他不是一个摆架子的人，即便走到了很高的位置，也不觉得和门口的警卫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本来就是人民的公仆，不至于高谁一头。就连天-安门周边，最高的建筑不也是人民大会堂？那可比毛-主席纪念堂要高许多，人民高于一切嘛。 “林叔夸张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张天毅显得有些羞涩，却悄然间换了一个称呼。他看到林成义并没有排斥这个称呼的意思，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实话，喝茶，我就这么点好东西了。还是上次刘松去看我的时候，给我带的。”林成义坐下，杜峰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自己拿了一杯水。 张天毅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用管他，这小子上次打赌输给我了，以后不喝我的茶了。说起来，我还舍不得这么好的茶叶让他像喝水一样的喝。”林成义笑了笑，看出了张天毅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杜峰撇撇嘴，满脸不屑的说道：“我还要喝你的茶？明天我就去云南找老头子要一些，什么好要什么，到时候你别喝。” 他们看上去确实不像上下级的关系，更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和一个宠溺的长辈。 “能回去要回来，也算你的本事了。”林成义正了正身，扭头看着张天毅郑重说道：“我本来想过段时间约你面谈一次，今天既然杜峰把你带回来，那我还真有点事情想和你商谈一下。” 第九十九章 为官准则 “我需要在资金上看到成绩。” 林成义把刚烧开的茶水杯握在手心里，一双眼睛盯着张天毅。 “多少？”张天毅目光却是一亮。 “这种事情哪有多少，只有越多越好。我直接和你明白的说，我需要政绩，先前在西北镀金，现在再来一层以后的路就可以平步青云。”林成义还真是实诚，说出来的话像山间地头聊天的农民而不是堂堂的二号首长。但这样，却让张天毅谨慎了。 事有反常则为妖！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张天毅沉吟着。 林成义笑了一下，下意识的看是打量张天毅的面相。他当然不会算命，更不会相信这玩意。只是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叫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多少会透露出他的一部分性格，已经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喜欢笑的人通常有笑纹，喜欢生气的人眉头会生皱纹。诸如此类，比比皆是。不过面前这个小子，思考的时候眼皮轻轻下垂，面部看不出一点表情来。 “拉钱我拉来的那点数量八成您也看不上，不过我还真有一个主意，也许能解决您这个问题。”张天毅忽然笑道。 “那你说说看。” 林成义笑呵呵的，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像是隔壁的老大爷一样。 “好。”张天毅点点头，说道：“办法在开发区。” 他接着说道：“现在很多人盯着南京的市场，可不是简单的政策红利吸引来的，实际上，他们盯着的是钱家倒下以后空出来的地盘。六朝烟雨气，金陵帝王州。即便现在养不出帝王，也足够撑起一个巨枭。所以，开发区的地价，你可以往上提。或者，以现在的价格为低价，直接采取竞价。” “继续说。”林成义心中迅速盘算了一下，地价太高是有可能把投资商吓跑的。可若是像张天毅说的，这些人有其他目的，那就不一定了。 张天毅笑着继续说道：“您先掐住银行，尽量不要给这些人放出贷款。逼着他们把外省的钱带进来，等卖完了地，您再给项目方贷款。但是要提出一个条件，每个公司给您解决多少就业名额。” “你就不怕他们买完地不做动作了？”杜峰在身后插嘴问了一句，这些企业家为了南京有可能强撑着买地，但也能把土地控制不做投资。谁也不能逼着人家买了地就必须注资进行开发不是？ “一，可以做合同约束。二，真正有野心的人一定不会愿意和当地政府翻脸，否则他何必插手进来。”张天毅自信满满，就现在南京这些人，哪一个没点想法。华夏的地盘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空出来一个，估摸着拿出全部身家赌一把的人都不在少数。 有这些人在，还怕土地卖不出钱来？ 也就是林成义初来乍到，很多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空不出时间来调查，不然这样的建议，还真用不着他来出。同时，也有着自己目的的张天毅又说道：“不过我有个请求，就是批给我的土地能不能单独一点。我想先贷款做一家汽车制造公司，保证不是为了骗取补贴的那种。而且会帮助林叔真正切实的解决一些就业问题，一部分创收问题。要真是在您的任期内做成独角兽，也算您的政绩不是。” “你说的这些，我会好好的考虑一下。至于你做公司的事情，这件我可以直接答应。”林成义微笑道。 “那真是太谢谢林叔了。”张天毅也笑了，他没说的更多，怕被人看出心中的猫腻。 这些个建议固然对林成义很好，可对他张天毅也很好。因为如此一来，就能抽断林天赐的资金链，逼着他不得不去做贷款。以他的资质和抵押物，想走银行本身就不容易。 “客气了。”林成义微微一笑。 张天毅端起茶杯喝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这些个老狐狸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本事，见识过曹闲野的张天毅并不想微表情被捕捉到。 他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张天毅见状微微一笑，起身说道：“林叔，那我先告辞了。” “杜峰，替我送一下天毅。”林成义站起身，对着张天毅笑了笑。 “留步。”张天毅拦了一下杜峰，笑呵呵的说道。 杜峰一直把张天毅送到大门口外面，还说要亲自送张天毅回去。张天毅接连拒绝，自己叫了台出租车走了。 杜峰这才走回林成义的办公室中。 “林省，您怎么看？”杜峰开门见山的问道。 “小狐狸啊。”林成义笑呵呵的说道：“你想办法查一下他是和谁结了仇。帮助政府哄抬地价，还要自己贷款购买，这明显是在挖坑，只是看不出来想埋谁。” 杜峰点了点头，这几年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替林成义办理。他是林成义的司机、保镖兼秘书，只要是林成义不方便自己亲自去做的事情，都有他来做。 林成义接着说道：“不过他说的办法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咱们最快见效的办法确实是卖地，尤其是前任已经安排好了的开发区，这简直就是摘桃子的功绩。看来的明天的会议，我得把经济大权抓在手里啊。” 这才是林成义没有立即答应的原因，三位首长齐齐上任以后，关于职责分配这一块还有一番争斗。最少，医药监管这一块绝不会有人愿意碰。 至于说张天毅想坑害谁，他根本就不在意。去查，只是希望心中有底，不至于被蒙在鼓里。 林成义转身翻开桌子上的本子，这上面是他这几天关于南京政界商圈改革的一些想法，算是一个草案，毕竟涉及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做任何动作都要小心谨慎。他虽然是一个激进改革派，可也不想给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为官一任，总要让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才行。 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不如回家卖红薯。这一直就是林成义的为官准则。 不容任何人侵犯。 第一百章 默契 李福南，中央空降南京一号首长。他按时到的南京，第一件事是把上上下下所有够资格的官员全部集中开了个大会。 来的人多少心里都有些慌，这一次诡异的事情太多，不符合常理甚至是流程规则的事情也太多。哪有三位首长上任前公示都没有，甚至没人知道具体安排的是谁都没有的情况。昨天林成义这个二号首长一露面，差不多算是给这伙人的心头放上了块石头。这家伙在西北干的事情，不少人早有耳闻。 会议上，林成义坐在那里老神在在一句话不说。倒是经常性观察在场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官场是个熔炉，把不会表演的都熔炼成渣，剩下的个个都有竞争影帝的本事。但即便是影帝，也不能把每一个细节处理完美。总会在不经意的地方，露出内心深处的想法来。 一夜之后已经把主要人事关系和这些人一定的社会关系烂熟于心的林成义知道孔局长和褚部长之间通过儿子有了很深的情谊，知道招商部的部长和吴半仙有着同窗之谊，组织部的部长与上海林子玄交往的很密切。诸如此类的关系，盘根错节，异常复杂。 李福南先是说了一大堆场面上的官话，不多，也就一个来小时。神奇的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有打瞌睡的迹象，反倒一个比一个清醒，有的奋笔疾书，写满了整整一大页的会议记录。话语转来转去，李福南终于把话题引到了真实的目的上：“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不例外，这三把火，必须得烧好了。” 在场的人迅速调整坐姿，本来就挺笔直的背部更加笔挺了。前面的都是铺垫，现在要说的，才是最重要的话。 “治安、民生、经济，三驾马车都要给我动起来。”李福南指了指自己，说道：“我这个名字挺好，福泽南方，不能浪费了。我也不想在听到有什么富豪在南京跳楼的事情发生，更不想听到地痞流氓什么的上街闹事，还有经济地位，只能上升不能下降。他们可以争，可以斗，但是谁敢越线操作，不管他是谁，一样处理。” 林成义笑了。 李福南和他不是一样的执政理念，他喜欢的是大刀阔斧的改革，看不上李福南这种维稳后小火炖汤的变革。这样的手段，别说任期内，即使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够改变当下的聚局势风气。好处就是自己不会有大的责任，因为一切都在规章制度内操作，出了问题甩干净自己不难。 说完铺垫就是分发任务，治安、民生和经济肯定都要有专人专项负责。不过林成义得承认，现在的南京维稳是最关键的，他写出来的那些锐意进取的改革此时还不适合拿出来施行。执政为民，最要不得孤注一掷。一个不慎，影响的就是治下千千万万百姓未来几十年的生活质量。 “林市长，我看过你的履历，在西北的时候对于经济有着独到的见解，施行的政策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我拍案叫绝。这块重任就交给你了，希望在南京能有更好的效果。” 李福南说完直接又朝着林成义对面的人说道：“周市长，你之前抓民生抓的就很有效果，南京的民生，以后也得你多费心。” 说完，他环视着全场的人一字一顿的说道：“至于治安，我亲自来抓。” 没来之前，李福南就很讨厌侠以武犯禁的事情。尤其是一些人仗着自己的能力或者背景做一些挑战法律的事情，即便有时候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对于社会风气的影响是非常坏的。若是引起竞相效仿，那简直就是万恶之源。 林成义点点头，下了军令状：“我会让南京的经济收入至少达到10%的一个涨幅。” “好。”李福南很满意的点头，10%这样的涨幅不算小，全国的GDP涨幅达不到这个数字。虽然和往年相比，南京这个数字不算好，可如今这个形势，说再多就成了大话。 “民生问题尽管交给我，三个月，我保证恢复到之前的状况。”同样是新上任的三号首长周鹤同样做了保证，现在的南京，需要他们一起努力。钱家的倒下，领导班子大换血对于城市的伤害都太大了。 “散会。” 李福南说完以后，场中官员陆续离开，直到最后剩下他自己，以及同样是新上任的二号三号。三人坐的很近，其他省市的前三位往往都有不合，他们之间没必要。各自的背后都有着支持的力量，以后的政途都还很长，说不定互相帮助的机会很多。最重要的，现在南京出成绩，是三个人共同的需求。在这个出发点上，他们可以通力协作。 “我这里有一个计划，关于开发区的。昨晚我做了一个粗略的计划书，你们看一下。”林成义从一摞纸里抽出一张纸，这上面主要的思想框架是张天毅提出来的，他经过了一些细节上的变动，更加符合现在的政治经济环境。 “经济上的事情你做主，这里一团乱麻，咱们一人抓一块，争取尽量早点理出头绪来。”李福南根本没接过那张纸，对林成义表现出了十足的信任。也是南京现在的乱象实在太多，每个方面都插手早晚像诸葛亮一样，劳累而死，回天乏力。 林成义点了点头，这么做正合他意。干脆就把那张纸拿回来重新放到本子中间夹住，互相倾轧对于治理一个富裕城市本就不是一件好事，何况华夏三超多强的局面维持了太多年，眼前也是变成四大城市的好机会。南京在这方面，本身就具备着很强的优势，最少他的房价早就赶上了。 若是真能招商引资成功，把足够数量的独角兽公司引入，再在本地培养出一家超级独角兽出来，那一跃而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只要面子上的东西做的足够好，他们三个人背后的势力会很默契的集合在一起争取到这个机会。 天时地利摆在这里，就看他们能不能理清线头，让南京更上一层楼！ 第一百零一章 请客 张天毅提前和冷瑜打了招呼，让她安排一下在会所里请一位银行行长。说起来也是托了杜峰的福，这一位还是他给安排搭线接触上的。当时张天毅还挺奇怪他怎么会认识南京这边的行长，杜峰不屑的撇嘴说他认识个屁，是他老在在这个银行的总行有二十几个亿的业务往来。他知道我来了，自己找上门了。我一想你正好需要，就接触了一下。 当时杜峰还嘱咐了一下，这老东西年纪不小，就偏向学生妹，要想和他痛快点谈事情，你得先把学生妹弄给他。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被张天毅丢给了冷瑜，又被冷瑜扔给了会所的鸡头。这种事情，当然是这种人做起来最是擅长了。 这位年纪大了从风云行业退下来，被人引荐给冷瑜做了会所经理的黄女士听到这个问题以后也有点头疼。姑娘好找，学生妹也好找。但这些老板不会喜欢那种满身风尘气的，他们要的，是看上去就像学生，干了还像学生的。 但冷瑜给她的福利待遇，可不允许她在这种问题上说自己办不到。好在她在学校里也认识不少的人，比如时长出来赚点小钱花花的。通过她们，黄女士联系上了一位有意试一试的女孩，她叫刘倩！ 据说大三的时候曾经在南京大学做过助教，临近大学毕业缺少生活费，想赚一笔。 黄女士和这位刘倩单独的见了一面。 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尽量以柔和的微笑说道：“刘倩，你知道我们找你是来做什么的吧？” “知道。” 刘倩生的颇为娇小，但本钱挺足。而且在娇小的身躯下，衬托的还挺可观。穿着一件简单的碎花衬衫，上挑的眼角带着一丝俏皮。黄女士观察到她的腿夹得很紧，看上去有些娇羞。 黄女士揉了揉下巴，笑道：“知道最好，我呢，也不是给你画饼。咱们这个行业发财是很快的，现在这个社会，兜里的银子比那狗屁的名声好用多了。以前也不少人和你一样，说做一次就走。后来，她们都没离开。” “做了这一次，我就走。”刘倩声音低低的，似乎没看到黄女士正在拍打她好几万的小包，没看到她故意晃荡着的无名指上的钻戒。 黄女士皱了皱眉头，起身拍了一下刘倩的肩膀笑道：“那你把这次做好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你从他那里拿走多少，都算你的。我额外，给你五万。你要是哄得他开心，十万。” 刘倩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让黄女士心中感到非常疑惑。这不像是一个贫穷女孩看到金钱时候的样子，因为她一点也不兴奋。黄女士忍不住打量起这个女孩，发现她脖颈上嫩白一片，不像穷苦家出身的孩子。 可人已经到了，即便心中带了点怀疑，黄女士也来不及找人做替换。于是只好又叮嘱道：“千万别弄出差错了，里面的人你一个都招惹不起的。” 沉默了一下，刘倩抬起头终于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你放心，我会做的非常非常漂亮的。” 黄女士却觉得愈发不安了。 于此同时，会所外面大门口。张天毅带着冷瑜大笑着朝着门外走进的杜松以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杜哥，这位就是孙行长了吧？久仰大名啊。” 张天毅迎着上前几步，微微弯腰迎合道。 杜峰点了点头，非常给面子的侧过了身子，介绍道：“对，这位就是中商银行的孙行长。孙哥，这位是我关系非常的小老弟，张天毅，非常的有实力。” “哈哈，张老弟客气了。老哥痴长几岁，就占你这个便宜了。”孙行长郑重其事的抓住了张天毅的手握了一下，笑得一双眼睛夹在了肉中。 杜峰趁这个功夫看了冷瑜一眼，冷瑜微微点了一下头。 于是杜峰攀住了孙行长的肩膀，小声嘀咕道：“这儿来了一批学生妹，说里面还有一个是没人动过的，孙哥要不要试试？”孙行长眼神一亮，嘿嘿笑道：“还是杜公子你懂我啊，你这样的秒人，即便总行不关照，咱们也可以做朋友啊。” 杜峰哈哈大笑道：“等你相处一下就知道，我这个老弟更有意思。您在南京，不会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吧？” 孙行长也笑着回应道：“怎么会没听过，整倒钱家，弄死卫红袍，逼走孙子楚和赵成栋。这样的猛人，早就听过了。不过他们打死打活的，和老哥没关系，最后还不是都得找我借钱？” “哈哈，也是这个道理，谁赢了谁输了确实对你们的影响最小了。”杜峰竖了个大拇指，这些王八蛋确实最舒服了。坏账只要不大面积爆发，自然有整个社会埋单。不管谁想往上走，都免不了要求到他们的身上。这群黑了心的吸血鬼，日子倒是过得比企业家还来得舒服了。 “其实现在这种局势我们也不好做，贷款得放，不然完不成总行的业务。可又不敢随便放，实在是太乱了，乱的难分真假。他们斗来斗去的，说不定看上去很好的资质一夜之间就成了穷光蛋。”孙行长耸了一下肩膀，也挺无奈。他们喜欢局势稳定的地方，不喜欢这么动荡。不然又得拼额度，又得做贷前调查，工作量实在太大，风险也太大。一旦出现大量坏账，他这个行长也跟着完蛋了。 杜峰笑了，直截了当的说道：“放心吧，别的我没能力保证，我这个兄弟的贷款绝对不会出问题。他要是真的成了坏账，我让我老子给你背书。这样你放心了吧，这点坏账即便出现在他身上，你们也不会在意吧。” “哈哈，走，咱们进去说。”孙行长哈哈大笑，这个业务接的，真值当，有功无过啊。 杜峰稍稍落后了一步，心想特么要是张天毅在南京倒下了，那只能说明刘家这个派系都输了。那他和林省还不都得灰溜溜的滚蛋？那个时候，谁还有心思管你这点坏账不坏账的。要有本事，你就拖着二百斤肥肉去云南找他爹呗。 第一百零二章 突变 孙行长笑呵呵的走进了包间，一眼瞅到坐在里面的刘倩，一张肥脸笑得更加开心了。这巴掌小脸，娇嫩肌肤，低着小脑袋怯怯的样子，正和他的口味啊。 刘倩换了一身两条腿两侧都开缝的黑色长裤，其实就是前后两块布，一块这个一个方向的大腿，风一吹，和没穿没啥区别。她下意识的伸手当着两侧外漏的地方，实在是开叉开的太高了，她都怕人家一眼能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到了。 “小倩，快过来。”迎着进门的黄女士急忙招手，指着孙行长笑道：“这位可是大金主，伺候好了啊，少不了你的好处。” 又扭头对着孙行长说道：“老板，咱们倩倩这是第一次伺候人，要是有什么疏忽啊，你可担待着点。” 孙行长一双眼睛早盯在刘倩身上了，听到黄女士的话以后，随手一摆，哈哈笑道：“南京谁不知道，我老孙最是心疼女人啊。” 包房里，早就安排好的两个姑娘上前一人挽住了杜峰的胳膊。另一个被冷瑜瞪了一眼后没敢伸手，老老实实的站在张天毅的身侧。几人一起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杜峰搂着旁边的姑娘窃窃私语，不知道说着什么，只看一会手脚就不老实了起来。 张天毅看着左拥右抱，可这种场合碰冷瑜很不合适。她在，碰旁边的姑娘那不是给人家找麻烦？好在他来这里，也没这个心思。 只是灯光昏暗，几个人每一个看到刘倩从头发缝隙中看向张天毅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她死死忍耐着旁边孙行长手上不干净的动作，眼睛盯着果盘里放着的塑料水果刀。这玩意质地坚硬，也很锋利，划开脖子，不是多难的事情。 “孙行，最近业务怎么样啊？”在张天毅眼神的试一下，他旁边的女孩起身给两人倒了杯红酒，被见猎心喜的孙行长趁机在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女孩眉眼一抬，捂着屁股娇俏道：“讨厌。”这一下，女孩没在意，倒是让冷瑜红了脸。 孙行长端起酒杯，一抬手开始诉苦了：“哎，可别提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业务量下降了一大半，没人来贷款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天毅笑了，这是点他呢。要不是他张天毅猛龙过江在这里搅风搅雨，那能有这么多事情？于是他说道：“福祸相依，这可不一定是坏事。我昨天夜观天象，孙行长马上要被大业务忙的脚不沾地啊。” “哦？此话怎么说？” 孙行长愣了一下，伸进刘倩腿根处的手都忘记动弹了。一双小眼睛盯着张天毅，想不明白这里有什么门门道道。 张天毅老神在在，双手交叉在一起，有一个微微的起伏。一号首长的会议决案虽然瞒不住，可也不至于半天时间就传到外面来。这阵功夫，这位孙行长还不知道几位首长眼镜盯上了开发区，还准备提地价坑这些企业家一把。张天毅知道自己给林成义提出的不让这些企业家在本地做贷款人家根本不会听，肥水流了外人田？怎么可能！ 他这一不说话，孙行长急了。赶忙探着身子问道：“老弟你别跟老哥大迷糊语啊，这段时间，老哥是真的不好做啊。而且咱们南京还有几家国字号呢，不提前准备，我抢不过他们啊。” 张天毅点点头，饮了一口酒说道：“不要着急，这次的蛋糕，哪一家自己也吃不下。开发区那块地要开始拍卖，价格比预期的翻倍。” “什么！真的？”孙行长扫了一眼旁边的杜峰，心里揣测眼前这位和新来的二号首长的关系，这个消息他都没收到。政府高层里吃他的嘴短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可这个消息连他还不知道呢。 而且地价翻倍，这多大的事情啊，放到市场上又是一波热议。估摸着他们还是那套手段，先放出来初稿让大家去争去吵，等到这股子火气散了，觉得也能接受了。 啪！来个定稿，就这么着。 张天毅又笑了，他说道：“要不是真的，我何必急着来借钱呢。孙行，别人我不知道，我这个贷款，您可得紧着点来啊。这个开发区的利润，大着呢。虽然这块地肯定贵了，但是以后免税啊，补贴啊，都少不了。” “你放心，这事要是真的，包在我身上。”孙行长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等着往外放款的，都有几十亿呢。” 南京有钱啊，房子贵收入高人腰包足，银行吸取存款的能力自然也就强，紧随其后的，自然就是贷款额很大。 一家私营的连锁银行，手里能放出来的钱就达到了几十亿。这个社会病态的地方就在这里，从收入上你永远看不到钱，从存贷款上似乎又有着数也数不清的钱财。 话说这关系一半是餐桌上拉来的，而生意一多半是饭桌上拉来的，但最铁的都是花酒里喝出来的。这时候人的心情愉悦，最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两人初步达成共识以后，就开始吹捧对方了。张天毅这几个月磨练的，最少捡着好听的话夸奖人这点功夫是有的。 孙行长不一样，他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能一边夸得张天毅喜笑颜开，一边伸手逗弄的刘倩面红耳赤。 “帮我拿一块西瓜。”说的口干舌燥的孙行长松开了一直死死搂着刘倩腰肢的胳膊，刘倩也终于脱离了这铁箍一样的怀抱。慢慢起身屏着一口气迈着小步走到果盘的旁边，顺手把整个果盘拉到了孙行长的面前，拿起一块西瓜蹲下身子递给了孙行长。 等孙行长接过去，她转身又拿了一块，似乎是嫌弃旁边的水果刀碍事，提着水果刀准备换一个地方。 但是-- 就在她抓住刀把转过身的刹那，一把刺向毫无防备，只有一桌之隔的张天毅的胸口！ 第一百零三章 往上走 事起突兀！ 包间里的气氛陡然间变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会所自己找来的女孩竟然会突然之间对张天毅发难。而且距离太近，谁也来不及阻拦。就连处于兴奋状态下的张天毅自己，也仅仅只来得及将身体后仰。 塑料水果刀的刀尖刺在张天毅的锁骨下方，沿着向下划去。好在衣服的阻碍让他有了反应机会，只见张天毅凌空一脚踹在刘倩的小腹，把这个一脸狠厉的女人踹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孙行长一缩身，躲到了一旁。他是文明人，谈钱谈交易可以，打架斗殴动刀子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而且就看这姑娘仓促的样子，也是没有什么准备的。要是这样的人能把逼得卫红袍跳楼的人解决了，那一定是老天爷开眼了。 张天毅根本没给这个女人还手的机会，在她刚刚从沙发上挣扎起来的时候又是一脚，踹在同一个地方。人啪的一声摔落回去，两只手捂着小腹，整个人被打懵了。 “哪个蠢货派了你这么个废物对我下手？”张天毅站了起来，没在乎胸口的血迹。对于直接奔着自己性命来的人，不管男女，也不觉得有什么情义可以讲的。他拿过摔落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盘算着怎么从她的嘴里挖出真相。对于一个女人，整治她的办法实在不要太多。 但是冷瑜似乎不想让他亲手做这件事，起身从张天毅手中拿走了水果刀。贴在他耳边说道：“你现在的身份和这个场合，这么做不合适。让黄姐把人带走，相信我，那群鸡头有一万种办法让女人老实，更被说问几个问题。” 鸡头一辈子都在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很多时候需要调教一些性子烈的。他们的手段只会让外行人叹为观止，觉得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人性尽丧的方法。 张天毅点了点头，伸手抹了一下胸口，看了一眼手上沾染的血迹。 “把她的身份挖出来，身后的人也挖出来。用这种手段，估计也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张天毅随口说了一声，看着被冷瑜叫进来的保安把刘倩拖走，毫不在意她被拖出去时候那双怨毒的眸子。 恨他的人多了，这条路继续往下走，眼前的事情无疑会不停的经历。可因此就要停下来吗？当然不是，踩着枯骨攀越高山，叫做野心。 “看来你们这行，也不好混啊。”孙行长摇了摇头，风光下面果然充满心酸。玩个妹子，还要担心妹子会不会给你一刀。有钱，也花的不舒服啊。 好在这个妹子是会所自己提供的，这要是他带来了，事情还麻烦了。 “刀口上求生活，说什么安生不安生？”张天毅笑了笑，又抹了一把胸口。 老弟你赶紧去把伤口处理一下，有什么事情，咱们过后再说。”孙行长摆了摆手，重新坐了回去，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也让张天毅松了口气，他挺庆幸这一刀伤的是自己，要是伤了孙行长，那麻烦可就更多了。 张天毅给了冷瑜一个眼神，两人一起走出包间。 杜峰顺手推了一把，他怀里的姑娘也很有眼色，拉着沙发上坐着陪张天毅的女孩一起走了出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给杜峰一个甜甜的微笑。 孙行长脸上嬉笑的表情没有了，很严肃的问道：“杜大少爷，你这个朋友没问题吧。我可不想哪天欠我们银行钱的人，被杀掉了。”孙行长觉得自己得审视一下这个群体的资质，他们赚钱确实挺快，可这都是押着自己的性命在干啊。 “你有什么担心的？”杜峰耸了一下肩膀，眉头一挑。 “说的也是，我确实不用怎么担心。”孙行长笑了。 杜峰点了根烟扔了过去，两个男人对坐着开始吞云吐雾。 孙行长忽然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他们会怎么对付她？” “内地的手段都不算是酷烈，估计挖出她的身份和背景以后也就放人了。最多用点手段出口恶气，顺便着让她畏惧。这要是在云南，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杜峰打了一个哈欠。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说司空见惯，也早习以为常。出了国境线，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尤其是他们家放在境外的那群雇佣兵，大半人生都在杀戮中度过，其实东南亚最响的声名还要属于赵成德，这个家伙手中的力量足够强大，为人也够狠毒。最关键的是，他不记隔夜仇，一般当场就报。 “哎，可惜一个姑娘了。杜少啊，摧残一朵花，那是浪费啊。”孙行长很惋惜。 “玫瑰花漂亮，可要刺长得多了，就只能扔到臭水沟里让她枯萎腐烂。孙哥，这种敢动手杀人的女人，不适合你。我说，你也不缺钱，去学校里找两个顺眼的包养一下，有那么难吗？”杜峰笑道。 “容易出事，这玩完给钱一拍两散，以后查也没得查。真要是长期包着一个，就算她不生出上位的野心，能安心拿钱。我也怕以后出事，成为钉死我的铁证，咱们这些人，只要不被钉死，怎么都能逍遥一辈子。何必去冒这个险呢？”孙行长感慨了一声。 “听你这么说，倒也是这个道理。我当初不愿意从政，就是觉得受到的束缚太多。可我老子混了一辈子，说但凡有办法就绝不让我再走这条路。他觉得披着官衣的人才是真正的顶层。就一门心思让我上位，他为了跟刘家搭上线，可搭上了不少力量。我也不能让他太失望不是？”杜峰也跟着感叹了一声。 孙行长笑了笑，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的。 “这次南京注定一群潜龙升空，不然也不会争抢的那么厉害。我呢，挺希望我跟着的那一位走上去，这样我的路能更简单一点。” 杜峰顿了一下，拍着孙行长的肩膀笑道：“我觉得，孙老哥你也该往上走一走了啊。” 第一百零四章 怀孕 女人心海底针，不过刘倩心里有多少针都被心中忐忑的黄女士挖了个干净。黄女士现在害怕啊，人是她找来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位很少出现的男人，看着就知道身份很不一般。 所以为了挖干净刘倩嘴里的东西，她使出浑身解数，把这些年学到的想出来的祸害女人的办法都用了出来。从最开始刘倩抵死不说到最后不仅把该说的都说了，连陪过几个男人，用了什么姿势都说了出来。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张天毅眉头锁着就没松开过，他察觉到这条路越来越危险了，主要还是因为他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即便出了意外，各方面平衡下也起不了太大的风波。这是一件很悲哀也很无奈的事情，他拼了性命的往上爬，也无非是想要改变这个结果。 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根中性笔，熟练地旋转。冷瑜坐在他身边，看着胸口包扎了一圈纱布的张天毅，说道：“你真就想不到一个和你有仇的人？不至于谁下了杀手，你连猜测对象都没有吧？” 张天毅扭头苦笑，很无奈的说道：“不是想不到，是想到的人太多。多的我都不知道哪一个会用这么蠢的手段，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杀一个人而不用付出代价，还是在一个政府要员跟班的眼前。” 冷瑜咂咂嘴，心想张天毅确实是得罪了太多的人。比如说她那个哥哥，怕是有机会就巴不得杀了他，说起来，这么蠢的方式，不是他干的吧？“这种的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他手眼通天，能压得住这件事。第二就是脑子不够灵光，想不到这件事的可怕性。” “还有第三种可能。”张天毅叹了口气说道：“他自己解决不了，但是惹出大祸身后有能够帮忙解决的人。” “确实有这种可能。”冷瑜点了点头。 她听到敲门声，喊了声进来。看着姓黄的老鸨子有些怯懦的脚步，脸色冷了下来。这种事宁错杀勿放过，她可没精力去调查这位黄女士和那个刘倩有没有勾连。 黄女士迈着步子走进来，声音沉重的说道：“查到了，我都给记了下来。简单的说，她是南京大学的助教，后来跟了钱王孙，虽然人家对她不算好，但这个贱骨头倒是喜欢上了人家，心里面一直记挂着钱王孙的仇恨。这次是接了一个电话，和一笔数量不菲的现金，正好本就有仇，又看到了钱，答应了前来杀您！” 张天毅恍然大悟。 难怪这个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原来就是他去南京大学做助教时候的前任。 张天毅抬起头，嘿嘿的笑了笑，朗声说道：“原来是为了爱情啊，她背后那个人没问出来？” 冷瑜眨了眨眼睛，没有插话。 黄女士赶紧解释道：“不是没问出来，是她也不知道。人家直接给她的银行卡上打了几十万的现金，转款凭据上就一句话，要您的性命。还有，她怀孕了。钱王孙的孩子。” 说最后一局的时候，黄女士的声音有些迟疑。她们这些人，谈论良心那就显得太过于矫情了，可对一个孕妇，但凡是个人，都难免有恻隐之心。 “真的怀孕了？”冷瑜惊讶的问道。 “带着孩子来杀人啊...” 张天毅两只大拇指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摩挲着上面刚刚冒头的胡茬。钱王孙的孩子，钱如意的孙子，钱家败亡前的遗腹子。 “你想干嘛？”冷瑜扭过头，心中有些不忍。女人啊，真难。 “以儆效尤，这种事情必须让敌人觉得畏惧，知道这么做对他们的伤害很大，大到难以承受的地步才行。不然以后真要给我来一个层出不穷的追杀，那即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总会存在失误的时候。”张天毅微微一笑，只是这个笑容让冷瑜觉得身上有点发冷。没来由的想起自己那个攥着毛笔笑谈杀人的父亲，是那个男人和她讲述的世间无仁义。心中情绪复杂的冷瑜下意识的踢了踢自己的皮鞋，用鞋底在地上摩擦了一下。 她是一个有手腕有本事的女人，被冷连英说能延缓冷家衰落，延续十几年辉煌的女孩。可她出生于富贵之家，没见过底层的艰辛与痛苦，这导致她的内心不够狠毒。 听完张天毅的话以后，冷瑜没接话。睁着一双挺大的眼睛，透着一股无辜。让这张天毅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使劲的揉了揉。 黄女士在一旁看的愣愣的，他们的这个女老板平日里霸气凌然，分明是女强人的风范，原来也能有这么小鸟依人的一面。 “走，带我去看看这位女杀手。”张天毅笑呵呵的说了一句，扭头看到黄女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也没多想。 “现在吗？”黄女士多嘴问了一句，要是平常她真不至于问这句话，太不专业。主要是今天这个场合不好，这么带张天毅过去不太好看。 张天毅点了点头。 黄女士叹了口气，挪着步子往外走去。她问问题的一些手段很多不能被外人看到，不是什么秘术不能外传，实在是场面不好看。比如现在那间屋子里刘倩被一根绳子用巧妙的方式捆成一个很羞耻的姿势，浑身上下虽然还有几片衣服，可比不穿还要来的羞耻。 黄女士当然不是考虑刘倩羞耻不羞耻，她是害怕带着老板的男人过去看到这一幕，以后会不会被老板整治？ 但是现在又没办法明说，只好一步一步挪着带着两人一起向屋子方向走去。 张天毅一路上旋转着手中的笔杆子，因为黄女士走得慢，他的脚步走的也就不快。在他的脑海中，第一次见到钱王孙的场景很自然的出现了。要不是他，估计这位少爷会很按部就班的称为一方富豪。而且从他二十岁就有这样的手段来看，以后经过了岁月磨砺八成也是一方巨枭，等闲人士不敢招惹的那种。 只是，他死了。 一死啊，万事成灰。 第一百零五章 环环相扣 张天毅推开门瞥了一眼立刻退了出来，里面这场景就不适合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处男走进来，什么玩意，比小电影里的还刺激。他没好气的对黄女士说道：“把里面收拾干净，这什么玩意？” 黄女士立刻唯唯诺诺的跑进去，冷瑜站在一边好笑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嗨，这位倒是挺君子。她和张天毅不一样，虽然没有亲手做过这些事情，但是好歹娱乐行业出身，一些小手段，心里门清。 也不知道黄女士在里面搞些什么，张天毅隐约间只听到里面间歇性传出一声声让他听了身上发热的声音。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以前看过的毛片，那些捆绑手法说起来他还会几种呢。这么一想，一双贼眼珠子盯着冷瑜的腰肢上去了。 一直看到冷瑜不好意思了，他才收回眼睛没好气的问道：“你在哪儿找来的这么个玩意？” 冷瑜知道他说的是谁，娇笑道：“这个玩意能赚钱啊，你也是股东嘛，要是觉得她不行，你给换了呗。” “那还是算了，我干嘛跟钱过不去？”张天毅没好气的哼了哼。 看到黄女士走出来，张天毅便走进了屋子。他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看到自己进来眼睛里带着怨毒、等看到黄女士立刻闪过恐惧的刘倩，忍不住笑了笑，一个小女人，学什么人家搞刺杀？ “说说吧，说点我感兴趣的事情，兴许你能有个好结果。”张天毅盯着她，试图判断她是否还有隐藏的东西。 刘倩摇了摇脑袋，连声说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杀人是违法的，你不懂没关系，我不能不懂。”张天毅摇摇头，挑着眉毛说道：“而且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吧，用这种方式想杀了我熬上一年，等着你后面的捞你出去？也不用你那装着浆糊的脑子想一想，老子连钱家都整倒了，你杀了我还想活命？活着，还不如去死。” 想到刚才进门时候的惊鸿一瞥，张天毅撇嘴不屑的嘲讽道：“果然是胸大无脑啊。” “畜生！”刘倩被一连串的羞辱气的双手环胸，恶狠狠的瞪着张天毅骂道。 “那我就更畜生一点，给你两条路。一，老老实实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二，我把你交给她，保证你会过的很舒服。”张天毅指了指黄女士，暗道有些人就特么犯贱，好话说着不听，非得用上点手段。 很明显，从刘倩看黄女士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她很怕很怕。也不知道这几十分钟，是怎么折腾的。 “我知道的，都说了。谁给我的钱，我真的不知道。”刘倩抿了抿嘴，吐出一口气。她本以为钱王孙玩弄人的手段更多了，这次才知道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经历的已经足够恐怖，听那个老女人嘴里说的，她的心都跟着颤抖。 “一点联系方式没有，你被抓了以后怎么联系他救你？好歹你也跟了钱王孙挺久，不至于傻到这么简单就相信了的地步。”张天毅狐疑的多嘴问了一句，道：“怀着的，是钱王孙的孩子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无耻吗？”刘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一心想着弥补先前错误的黄女士一扬手，威胁道：“你再说...” 还别说，真就好用， 刘倩缩了缩身子，说道：“我只和钱王孙一个人上过床，当然是他的孩子。他给了我一个电话，你要是死了，我估计这个电话能打通。你既然安然无恙，这个电话，肯定打不通了。” “愚蠢中带着谨慎，见过世面的蠢货啊。这是哪家富二代给我添堵？” 第一个浮现在张天毅脑子里的，就是林天赐。有仇有怨有动机，办事手段愚蠢偏偏见过一点世面。可也不能排除有人借着他的手来干这件事情，走的位置高了，结的仇多了，根本摸不清到底是谁下的手。 至于刘倩，怀着孕的女人他当然不止于辣手摧花，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顶多是个被利用的工具，无关紧要。他扭头看了一眼冷瑜，说道：“冷姐，这个女人还不能放。你安排人照顾一下，让她把孩子生出来。然后她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什么。” “她刺伤你的事情...？”冷瑜迟疑了一下，看刘倩的眼神有些厌恶，看张天毅的眼神有些怀疑。社会上出了些变态就对孕妇感兴趣，这家伙不会也这样吧？养着想杀他的仇人，还让生孩子，脑子有坑？ “我和一个孕妇有什么好计较的，找到她身后的人一起算总账。真特么不要脸，拿一个孕妇算计老子。” 张天毅骂骂咧咧的，在黄女士注视下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脚步迟疑了。他忙着挖坑给林天赐跳，还差最后一个环节就能够保证把他埋下去绝无翻身之地。现在冒出一个没头没脑的敌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就是人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沿着你规划好的路线前进。狗-娘养的生活，总是在你最不希望的时候整出一连串的幺蛾子恶心你。 张天毅踱着步，慢慢悠悠的整理着脑子里的思路。没有一处怀疑的地方，就翻来覆去再想几遍。可想来想去，依旧无法确定。 交给王小刀的医药公司这段时间肯定没少得罪人，帮助蔡力农布局快递行业也一样被人嫉恨，加上冷瑜的娱乐会所，不知道多少人正盯着的。还有他自己招惹的一身麻烦，简直就是一头乱麻。 走下楼，他揉了揉有点疼痛的太阳穴。想起扔在包间里的孙行长和杜峰，快步走了过去。这位金主不仅是整治林天赐的一环，也是他自己未来在南京发展的重要一环。私立银行在某些方面确实比公立银行占便宜的多，有些贷款拿出来没有那么的麻烦。换句话说，能钻的空子多了很多。 孙行长虽然看上去没有太多的架子，可他手中可是实实在在的操纵着几十个亿的资产。抬一手压一手，这里的学问可就大了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 藏富于民，国富民强 很快，从市政府传出了一些小道消息：在近期会开放开发区的发展，允许公司进行购买注资建设，但是地价，有可能会达到之前风声的三倍以上。一号首长的秘书很快在公共场合辟谣，说这纯属谣言，是一些小人在搬弄是非，怎么可能达到三倍！ 但是这个风声还是慢慢的传遍了大街小巷，南京的民众议论纷纷，不乏一些政府败坏，道德沦丧的批评。但更多的，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默然。 林成义有些不放心，喊上杜峰，两人换上一身便装。走着出了市政府的大门，来到街边的一家小餐馆中。 “一盘花生米，一份酱水鸭，再来两碗米饭。”杜峰看了一眼酒水，林成义摇了摇头。毕竟是上班时间，身为一市的二号首长，跑到小餐馆饮酒要是被拍到了，说出去怪不好听的。于是杜峰又喊了一句：“老板，顺便倒上两杯白水。要温的不要热的。” “哎，好滴。”老板远远的应了一声，紧锣密鼓的又开始忙了起来。可别说，这家店不大，但是人真的多。从他们的言谈以及周围的装饰中，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家老店，估摸着少说得有十几年了。 不过林成义来这儿不是调查店面开了多久的，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周围这些食客的交谈上，尤其是一桌坐了几个人的。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个拿着啤酒的胖子说起了他感兴趣的话题。 这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骂骂咧咧的说道：“这群当官的心真黑啊，翻三倍，这得弄多少钱？” 另一个虽然没有他这么胖，但是肚子也没有小上多少的同伴跟着骂道：“谁说不是，不过说回来，那些老板心一样黑，让他们被欺负欺负，我倒觉得挺痛快。” “别放屁了，你儿子房子还没买呢。这地价这么涨，你觉得房子能不涨不？到时候你还痛快，哭不死你个穷鬼啊。”另一边，脸上有一个痦子的男子没好气的叱骂了两句。 “说的也是...”三个人闭上嘴巴，开始吃着小菜，喝着啤酒。 林成义的脸色变得有些黑，伸手抓了几粒花生米又放了回去。拍了拍脑袋，叹了口气。 “林省，你也别这么自责。房地产这玩意根本就是几方一起很有默契的炒起来的，但凡有一方不愿意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杜峰看出了林成义的心思，劝解了几句。 “不是这样的，商人对于涨价是乐见其成。但其实最根本的权利还是控制在咱们政府的手中，如果我们不一直加土地价格，是不会有现在这一幕出现的。玩火者，必自焚啊。”林成义叹了口气。 “民生这一块，和您没关系。”杜峰咬了咬牙，迸出一句。 “胡说八道。”林成义训斥了一句。他身为一个城市的二号首长，这个城市的好与坏，在任何方面都和他有关系。眼前土地加价对于他们来说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不如此以后的事情更加难办。可他就怕像刚才那几个人说的那样，真的控制不住，成为一连串变化的导火索。 “抓好了经济，给城市带来更大的收入，引来更多的公司，甚至培养一个独角兽出来。这些上涨的地价或者是房价肯定都是很合适的。”杜峰和很多人的想法一样，欲取先予。提升了经济，比什么都强，即便是付出一定的而房价上涨。 大环境好，引来人才并不难。 这里和他们的大西北不一样，那地方真的是给钱都难从内地把人带过去。而南京，从地理优势到文化经济优势，即便没有补助也不缺人才。如果给出类似于西北的政策出来，这里用不上半年就会人满为患。 老板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杜峰和林成义结束了交谈。老板笑道：“嗨，两位客人，尝尝咱们这儿的拿手菜，酱水鸭。不是我吹，整个南京，做的比我好的，也没几家了。” 杜峰笑了笑，一般说不是我吹的时候，大都已经开始吹牛了。这位老板这不就开始了，一个小小的店面开口就南京没几家，吓死人啊。 林成义笑着回应了几句，无非是夸赞老板手艺好，这鸭子看着就像是美味。其实看这里的生意这么红火，这个老板就算不能南京前几，手艺应当也确实是说得过去的。 等老板走了，林成义和杜峰开始消灭这些食物。这盐水鸭，味道确实不错。 吃着鸭子的林成义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杜峰一眼，迟疑了良久问道：“你说，咱们这几年想着城市发展，想着引进人才，是不是忘记了组成这个城市最大的一块，是底层的百姓？” “啊...要这么说，确实是有，可这一块，真用不到您去思考啊，你平常事情那么多...”杜峰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一位二号首长要处理的事情多得难以想象。宏观上的大方向把控就足够弄得他们焦头烂额了，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哪有时间思考。 “不是这样的，我们想问题或者是制定政策的时候应该多想一想底层百姓，他们是没有抗击风雨的能力的。”林成义正色的说了几句。 杜峰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纠结于这些小问题，有什么用处。古往今来真正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执着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了，更别说这数也数不尽的百姓。这些人对于自己的一个评价很多，他们就是割也割不完的韭菜而已。 他认为，大势所趋之下，损失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是正常的。 “藏富于民，国富民强。这八个字，是民生上的真理。走吧，咱们该去下一个地方听一听民众的声音了。”林成义起身后声音低沉的说道：“等该听的都听完了，也该给土地涨价了。但愿，不要引起连锁反应。” 杜峰起身道柜台结完账以后扭头愣了一下，林成义往外走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萧索。 第一百零七章 挖坑 “砰！” 林天赐攥紧拳头狠狠的在茶几上砸了一下，上面摆放着的物品散落的到处都是。门口的秘书听到隐约之间的低吼，愣是没敢进去收拾。这位林总的脾气向来是不那么好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员工，不至于到随口打骂的程度，可也丝毫算不上在乎。 秘书大约能够猜得到林总生气的缘由，政府里传出来的风声早已经到了大街小巷都知道的地步，他们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甚至于隐约有风声流传，政府的底线是价格翻一倍。 林天赐气喘吁吁的瞪着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骂道：“都特么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恶狼！” 容不得他不生气，本来算计着就不是那么够用的资金彻底不够用了。以他的身份，失去了林子玄的首肯以后，去银行贷款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银行那群可不认脸面，人家看的是你的信用和抵押，以及能够带来的收益。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银行的贷款业务肯定再被疯抢，他林天赐拿什么和那些大老板们抢？ “怎么办， 怎么办！”林天赐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眉头皱成川字，绕来绕去。退缩是不可能的，失败意味着大概率损失掉继承林子玄财产的机会。那可是几百亿的私募基金，即便吃一点利息，也是庞大的让人难以想象。 林子玄经常说，天无绝人之路。林天赐也不觉得这件事刚开始就会夭折，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创业维艰。没有什么时候是能够轻易成功的，更加让他担心的，是直到今天，林素衣都没有出手的踪迹。她不可能不知道林家长辈在给她下绊子，可这个性情火爆的丫头，这一次安稳如泰山。这让林天赐，格外的担忧。 “老板，有客人上门。” 秘书壮着胆子，敲响了门。 “不见，让他滚蛋！”林天赐正心烦着，回头就是一声大吼。不过他随即强压火气，问道：“是谁？” 秘书低声回答道：“她说她姓李，能够解决您的大麻烦。其他的，她坚持和您见了面再说。” “李？南京还有姓李的能够解决我的问题？” 林天赐表示自己极度怀疑，不过从林子玄身上他多少还是学会了一点沉稳。现在也没有忙着必须要去解决的事情， 见一面，无伤大雅。于是他吩咐道：“你把人请到办公室里，不，请到会客室中。然后找人把办公室收拾一下，我现在就到会客室去。”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在反光的瓷砖上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这个形象还算是不错，便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口站着的秘书半弯着腰，向他问了声好。他挥了挥手，示意秘书赶紧下去办事。 林天赐脚步放的很慢，他在等待着秘书下楼去把来访的人请上来。他不想先到，会客，先到的人总是缺了一点气势。 一次谈判的成功与失败，很多时候差的就是这么一点气势。 “见林总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等林天赐一进会客室，立刻想起了这位姓李的来访者是谁。这么显眼的身材，让人想忘记都难。他忍不住暗骂了一声那个秘书，连这么显眼的特征都不知道和自己说一声？ 他赶忙上前，赔笑道：“李总，真没想到您竟然先登门了，我还寻思着，去见您呢。” 谁都不是傻子，他看到李梦瑶的出现，大概上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理财机构聚敛起来的钱财是要用来投资的，南京现在遍地是机会，可也遍地是坑。这个女人，大概率是听到了风声，开始走访潜在的客户了。 林天赐眼珠子转了转，也许，这个女人是一个机会。 “不敢劳烦大驾，我呢，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李梦瑶摇了摇头，严肃的问道：“关于地价的事情...林总应该有耳闻吧？” “当然！”林天赐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实际上这件事情也用不着否认。 “那林总应该明白，这种消息传出来，意味着肯定要落地的，所差的不过是多与少的问题而已。但是只要一开始释放，无论地价多夸张，都会有人购买，并且很快就会销售一空。这一点，林总不反对吧？”李梦瑶坐在沙发上，目光直视林天赐。 “是的，我相信。”林天赐依旧只是点头，不发表任何意见。 李梦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南京对于你们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不用我多说。这个机会值不值得您放手一搏，更不用我教您。来这儿，我只是想说一句，如果您有资金方面的需求，可以联系我。” 预想之中的狂喜并没有出现，林天赐的脸上忽然看不出了表情。过了良久，他微微摇头笑道：“谢谢李总的好意，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联系你。只是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不需要钱。” “没关系，我就是提一嘴，算是给以后的合作搭个桥梁。等您需要了，再联系我不迟，您说是吧。”李梦瑶稍稍有点惊讶，果然草包跟着林子玄久了，也会有所长进了吗？ “多谢李总操心，如果你的家族有和我叔叔合作的意愿的话，我也可以代为转达。”林天赐笑着客套了一句。 李梦瑶眼睛眯了眯，心中笑了笑。她还不信了，这个世界有可能借不到钱，还能有钱放不出去？林天赐现在稳得住，无非是想看看接下来政策落地，以及寻找一下官方的稳妥渠道，他也怕被坑。可等他两条都绝望的时候，不想来找自己，也只能来了。 于是这个身材比常人大了一圈的美女站起身，说道：“既然林总现在没有合作的意愿，那梦瑶就先不打扰了。以后一旦有需求，您一定先联系我。” “一定！”林天赐跟着站起身，彬彬有礼的微微一笑。 两人一起朝着门外走去，脸上挂着相似的微笑，至于心里各自暗藏了多少鬼胎，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第一百零八章 导演 林天赐回到了办公室，围着桌子转了几圈以后眯着眼睛打通了吴静的电话。刚一接通，立刻笑呵呵的说道：“静静，你在哪儿，忙不忙？” 他听着对面的声音，似乎不那么对。 吴静慵懒的回答道：“我在做SPA，怎么，你要来找我吗？” “嗯，有急事找你商谈一下。很急很急的事情。”林天赐按着话筒，低声说道。 “关于地价的事情？如果是这件事情，那不用多说了。三位首长一起绝对了的事情，谁也逆转不了了。就算你的关系通到中央，都不会有什么用的。”吴静的声音中透着的慵懒以及毫不在意，让林天赐皱起了眉头。 她代表着的吴家，对于这件事情就一定反应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静静，这件事情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如果你有什么消息，一定告诉我。”林天赐搬出了以前的关系，好歹他们大学时代一起厮混过。平日里的往来也多，他自认对吴静不差。 “放心，我知道。” 挂掉了电话的吴静把手机扔在一旁，不屑的说道：“要是这能把你扶上位，搭上十个亿我都愿意。可惜，就算给你几十个亿，你也上不去。别说林家妇女，你连一个外乡小子都搞不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吴静更加生气了，索性抓起扔在一旁的手机狠狠的朝着对面的墙上砸去，扭头朝着一个清秀的奶油小生示意道：“继续。” 她眯着眼睛，继续享受着高价换来的伺候。 李梦瑶唱着小歌开着车慢悠悠的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晃悠着，她做的局里面最难的一关就在于搞定政府，没想到这个问题有人帮她解决了。闲来无聊，她在脑海中想起了师爸邱宏宇退隐前做的最后一个骗局。他收购了一处偏远地区和当地政府合作建立了一个大型的墓地，然后到市里炒作，使得坟地价格高了二十几倍。 这其中骗术一环接着一环，可高明之处在于即便被人发现他照样是安然无恙。出了天大的篓子，也有拿着烫手好处的当地政府出面解决。他带着足够让人心动的钱，脱身而出。比起这样的手段，她知道自己这次设计的局还有着种种缺失，不过没关系，人都是逐渐在成长的，骗子也差不多。 不过这个局逐渐的做大，之前的漏洞和空隙已经弥补完善的差不多了。再往后，她就可以用合法的手段以堂堂大势压之。大骗不骗，这是师爸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利用种种规则，不触犯一丁点把自己搭进去的法律条文，这才是一个高明的人用出来的高明手段。 政府提价，各大投资客无疑会蜂拥到各大银行，他们平常和各大银行都有着业务往来，面上好说话的多。林天赐不一样，银行认的是林子玄。他林天赐这个名字，在银行系统中一文不值。去大额贷款的客户中，他绝对是被放在最后几位的。等他从银行拿不到钱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自己。 真正让李梦瑶在意的是，张天毅正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样的一个局，两个人的目标人物是重合的，这段时间也算是配合默契。但是骗子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她经常在思虑的问题，其中之一就是猜测张天毅的目的。想来无非有二，扳倒敌人，更加强大。 前一个是他们一起要做的事情，后面的他会怎么操作，李梦瑶有些好奇。 她好奇的这个人，此时正在屋子里静静的看着论坛里不停刷新的各种八卦。同时不忘对同在屋子里的胖子问道：“让你去收购有关车轮轴制造公司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不行啊，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胖子苦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愿意把公司卖给咱们的，没有一个有利用价值。短时间有可能冲击或者控制市场的，根本每一个愿意卖，甚至注资都不愿意接受。” 张天毅抿着嘴，眯着眼睛继续刷论坛。这些个家伙是都看到南京的机会，想要掺和一把。可也不想一想，哪一次风暴刮起来的时候，不死上一堆人。大变革确实意味着大机会，可也带着大风险。 “这事简单，和当初收服那些快递公司一样的路数。能抓住把柄的抓把柄，没把柄的找弱点，两者都按不住的从他上司那里下手。不管用多少手段，花多少钱，我要的是结果。咱们能够控制整个南京车轮轴的结果，还有，咱们几个人不能做这个公司的法人。最好能够杜绝一切渠道查到咱们。”张天毅按了按鼠标，继续看着帖子里有意思的信息。 其实这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垃圾信息，一点用处也没有。 “好，那这件事情我得带上王小刀。有些硬骨头，这些办法都不好用，只能甩出一点见不得光的了。”胖子咬了一下后槽牙，有些兴奋，有些惶恐。特么的，当初梦寐以求有现在的本事，真等到有了，心底倒是有点不安稳了。 只是走上来，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允许他放弃的理由实在太多，美好未来的诱惑，已经结下仇的敌人都是不容忽视的理由。 “那位老人曾经说过，别管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你也别管什么手段行不行，只要别闹的不可收拾，并且能够达到目的，就可以。”张天毅摩擦了一下手掌，他亲自布下的局马上就要开演，身为一个导演，他还是有些紧张。 扪心自问，随着实力的增加，他的内心越来越膨胀。甚至已经不满足于拥有南京，而是想用南京作为一个跳板，走的更高一些。 胖子听到这话，心里有谱了，拍着胸脯保证道：“给我两周时间，我保证把所有人都给你搞定。” “没问题。” 张天毅点头应允道：“两周，没问题。两周具体的政策都没办法落地。只是要注意一下银行那边，可别让林天赐从银行拿出钱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心有余悸 夜幕降临，位于南京市汤山街道的香樟华苹酒店灯火通明。像是挂在夜幕上的颗颗璀璨群星，远有群山怀抱，近有活水环绕，实在是一个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接近晚上八点的时候，主要生产车轮轴的蓝天制造有限公司老总徐有田带着秘书和公司的副总准时赴约了，一辆奔驰径直驶到酒店大门门口停下。带着白色手套的门童小跑着拉开了副驾驶以及后面车座的车门，王小刀亲自站在门口，徐有田并不认识他，随口问道：“你们老板呢？” 徐有田在制造行业算是一个数得上的人物，蓝天制造也是一个数得上的公司。但是从南京整体来看，他的量级不算大，对于南京的风雨也只能看得到一些，而没办法真正的通观全局。王小刀笑了笑，他在医药行业搅动风雨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很多南京的富商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现在当面见到了，也不认识他是谁。 “我们老板今天有事，不过副总会来。”王小刀解释了一句，转身往前带路。这几位跟在后面，有点迷糊。对于这个晚宴的目的，心中也带上了怀疑。旁边跟着的秘书更是看到了徐总脸上不耐的神色，心中暗道今天整不好就要出事。 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大厅，徐有田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满了。到处都是人，人多倒还不算什么，海峰制造的刘总，旁边站着几个人。长江制造的蒋总，还有黄河制造的赵总。三个一群，五个一队正在闲聊着什么。徐有田不屑的撇撇嘴，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些人聚在一起，真当他们还能聊的开心不成？ 他环视了一圈，整个南京数得上的制造行业老板都来了，但是那个给他们发请柬的人还是没有出现。于是他朝着王小刀招招手：“那个小子，你过来。” “有什么事情吗？” 王小刀抬头看了一眼，迈脚迎了上去。一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男人。尤其浑身上下透着的戾气，寻常人绝不敢招惹的那一份。徐有田倒是不在乎，开口就问道：“我说，你家老板不在，副总怎么也没了？把我们都请过来，逗我们玩呢？” “徐总，您误会了，我们敢逗谁玩，也不敢欺瞒你。”王小刀笑了笑，眼角隐隐的有一道伤疤。 “哼，真是好大的架子。”秘书站在一旁，不满的小声咒骂了几句。 “没什么架子，副总说他马上就来。”王小刀随手一指，笑道：“你看，那不来了？” 推门进来的是胖子，他大腹便便一脸笑面，刚进门先和屋子里的人挨个打了个招呼。看上去，好像和每一个人都很熟的样子。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一来，大家倒是都张不开口质问他要干什么了。 “今天请几位老总来，是为了什么肯定不用我多说了吧？”胖子一顿，接着说道：“当然是请你们喝酒吃饭啊。” 他手一拍，门外的服务员立刻把准备好的菜品都端了上来。这地方房间一晚就是几千块，这些菜一桌更是破了万，一般人还真就吃不起。 徐有田皱了皱眉头，拉着还没走远的王小刀问道：“这是你们副总，不是老板？” 王小刀不屑的摇了摇头，看那表情似乎台上这个胖子和他们的老板差距大到根本没法比的程度。这让他牙根一凉，t特么的这样的都是打工的，那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看起来，不太好招惹啊。 “吃饭之余呢，我也有一件事情和大家坦白。我并不是什么老板，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打工的。” 胖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在场的人。心想要是这里出了一个什么大点的意外，那整个南京制造业估计就瘫痪的差不多了。 “来来，我先敬你们一杯酒。说起来我活了三十几年，还真没有机会同时宴请这么多大老板呢。” 胖子弯了个腰，这动作和这体型，不容易。场下的人，多多少少还是给了点面子。有了几个带头的，很快掌声雷鸣。 鞠完躬，胖子直起腰开始把话题引入正题：“我们老板呢，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很是头疼，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够帮帮忙。” 徐有田笑了，这家伙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家要是分开拉拢，还很容易能够用钱砸下几家来。可你要把大家都聚在一起，那不好意思，谁也不会先同意和你合作的。除非真有一个，不想干这行业，想退出去了。 所以胖子直白的一说，大家多多少少的都开始笑。胖子呢，从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里抽出来一张纸。示意王小刀过来拿一下，王小刀过去接到手以后第一个给了徐有田并示意他看完了往后传一下，在场的只有这么一份。徐有田看了一眼，眼神一愣，一句话不说递给了刘总。这位刘总看了一眼，以几乎一样的眼神递给了蒋总。此时胖子也在观察这几个人，张天毅计划中的最后一环，就是坐落在这些人的身上了。他们愿意帮助，至少能够提高九十多的成功率。最后这张纸又被传到了徐有田的手中，他举着写着银行流水，贷款明细的复印纸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让大家知道一下，我们老板有多少实力。他很轻松就能够从中商银行拿到维持半年，一共二十几个亿的资金。说穿了，他不差钱。要的就是这块市场...在座的对于我之前的提议，可以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徐有田笑了笑，真是没有想到背后的老板还有这个实力，二十五个亿走正常的贷款渠道，真的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周边的几个老总也不能理解，有这样本事的人还用得着一直和他们磨蹭商谈？直接价格砸落市场，能把整个盘子砸的稀巴烂。然后重新修正收拾一下，万事大吉！ 想到这一点，几个老板互相看了一眼，心有余悸。 第一百一十章 钱之所惑 二十五亿，这是怎样一笔庞大的资金。他足够把一个普通公司培养扶持成为独角兽级别的存在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胖子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一样震惊的不行，他有听说张天毅弄来了一笔贷款，可每曾想到，这笔贷款竟然多到这个程度。他也实在搞不懂，中商银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 后来还是张天毅给他解释了一下他才注意到，这家伙把2.5亿穿篡改成了25亿用来哄人。现场也有沉不住气的了，刘总就直接开口问道：“那不知道，贵公司对于这笔贷款做什么处理呢？” 问的很是期待，如果这个胖子先前说的购买或者注资的想法没有变化的话，那未尝不可以有所合作。哪一个企业家，没有把公司做强做大的梦想？ “是啊，贵公司的老板，有什么想法，大家可以一起聊一聊。”徐有田点了点头，这笔钱的数量足够吸引他们了。胖子笑了笑，说道：“和以前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愿意售卖的我们想购买进来。不愿意售卖的，我们可以注资。” “都不愿意的呢？”蒋总忽然间冒出来的一句话，让现场忽然间寂静无声。 看起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对这笔钱感到眼红，比如蒋总就怕这是一个陷阱。徐有田笑道：“大家都是文明人，有合作的机会自然是好，不合适自然就是不合作了，蒋总不愿意还能怎么样。” 他截了一句，不想让场面闹得太僵，不然接下来的交谈会很不愉快。但是胖子明显不准备息事宁人，他阴测测的说道：“我们家老板背后的关系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倍，他的意思呢，是必须全部做的。凡是不愿意的，那就是敌人。我们愿意为朋友拿出2.5个亿，蒋总你可以试一试，我们愿意为敌人话费多少心血。我带是挺希望，你真的试一下。” 现场依然寂静，胖子继续说道：“我在燕京的时候，还没有看到有敢招惹我们老板的人。没想到南京倒是接二连三二代一堆。钱家钱如意都倒台了，你试一试你能不能比她来的牛逼。” 全场震惊了一下，徐有田的眼神呆愣了一下。早就听说钱如意的倒台是有人背后捣鬼，没想到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胖子的老板，胖子继续说道：“我家老板对敌人向来是不死不休，我觉得吧，咱们就做朋友挺好的，我们注资对你们也是好事，而且我们有自己的目的，和你们本身就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还是做朋友最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徐有田赞同的点头，做生意这玩意，本就是开怀笑纳四方财。旁边刘总也下意识的点头，这个合作，反正他是有点心动。最近传统行业不好干，有了这笔钱，公司能多熬好几年，说不定就等来了转机。 就连问出口的蒋总，其实也有自己的心思。传统制造行业不景气，导致在场的生活都有点难过。可这么多的钱平白摆放在眼前，任是谁见到了，都会觉得心中不安。 胖子呢，说了这几句也不着急了。手指在桌面上慢慢的摩挲着，等待着答案。下面王小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赞叹他这个节奏掌握的还是不错的。 “这个问题让我们仓促之间也想不明白，可否能够让我想一想再给答案？”徐有田开口了，刘总也跟着说道：“对啊，这个消息让我有点震惊，脑袋成了浆糊了，怕是想不明白问题。” 这么一说，其他几位老板纷纷点头。这么大的事情，哪有在晚宴上立刻就做了决定的。胖子很理解的点头笑道：“各位老板说的对，我们也不急着回复。这样，大家三天以后再聚一次。到时候，具体的沟通一次，可好？” 徐有田点点头，这个办法好。他扭头示意了一下其他几个人，大家纷纷告辞离去。这一刻，本来争得头破血流的一些人，互相之间竟然颇为默契的成为了同盟。等他们走出去以后，王小刀问道：“这么简单，能解决这个问题吗？有两个亿的人可多了去了，都能把他们降服住，那这些老板也太失败了。” “小刀，你杀人没问题，经营简单的声音没问题，甚至处理一些人都很合适。可商场的玩意，你就不懂了。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把他们搞定，可我也不是就这么点手段啊。种子种下去还要浇水不是，等着吧，我马上就会按照他们不同的弱点开始出手，让这颗种子彻底的长大，摧毁他们。”胖子得意洋洋，这个计划中冒险的成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也不少。但是他相信在他的操作下，这一切都会顺利的进行下去的。 王小刀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不算了解。小时候读的书里面，讲透了人生和人性，但是其实对于官场和商场，那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他晃了晃脑袋，不愿意再去思考这件事情，干脆起身打了个招呼准备去医院看看水若兰，这丫头已经能够下地慢慢悠悠的走了。 南京，真是自己的福地啊。 徐有田走到门口，喊住了身边的刘总，问道：“老刘啊，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的？” 刘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道：“还能是什么，猛龙过江想要垄断市场呗，咱们这些人要是团结一致还好说，但凡有那么几家意志不坚定，早晚都是完蛋的货。别的不说，这伙人只有有一个场子作为基点，用上这些钱用价格战争就足够把咱们全部逼死吞噬掉。” 这个想法，得到了徐有田的认同，他也不觉得这么对抗会有什么好结果，砸烂了市场对谁都是灾难，可要说把辛苦经营的公司经营出去，那和逼着他卖孩子有什么区别？他不想，也舍不得。 顿了一下，徐有田叹了口气犹疑不定的问道：“你说，这家伙是个什么来头，咱们这儿就找不到一个人和他们对抗了？” “要是钱家还在，那不用说，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可现在，经济乱成了一锅粥，领导圈子更是大换血。这些人为了政绩，把地方价格翻了倍，你说说，还能指望谁？”刘总似乎已经认命，他看着和自己竞争了好几年的徐有田，叹了口气。虽然他挺讨厌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可大多数时候，对于能和自己打擂台的，还是有着很大的敬意的。 “说的是啊，那咱们就得考虑考虑利益得失的问题了。售卖和接受注资，这可是两码事。你说，哪一种会给咱们带来更大的收益？”徐有田不知道是脑子凌乱了，还是慌了手脚，连这样的问题都问了出来。“老刘，你可别瞒我。这件事兹事体大，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这件事，我还真给你出不了主意。我这儿啊，自己还蒙着呢。”刘总摆了摆手，可不接这个话题。徐有田笑了笑，嘴角带着习惯性的奸诈，摆摆手加快脚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身后，刘总的秘书好奇的问道：“徐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 刘总笑呵呵的说道：“你管他呢，老狐狸。” 也不知道这四个字说的是他的秘书，还是刚刚已经离开的徐有田。 一个炸雷扔在池塘里，能把清水炸浑。胖子这个2.5亿，带给这些制造公司的冲击已经足够巨大，走出晚宴的老板纷纷通过一切可能的渠道开始查胖子的身子，探究他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同时，开始召集手下各个有能力的心腹，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胖子觉得自己这个做法一堆漏洞，还一定能够成功。 是因为这个钱啊，那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能够真正操控这把刀的人，实际上也就等同于控制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性命。无数有能力的人，都会被他操纵、影响作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他甚至不怕这些人会真的联手，或许今晚，他们其中的某一些就会通过各种渠道或者自己亲自拨打电话的方式联系自己。有了这笔钱作为诱饵，很多事情操作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胖子搓了搓手，看了看桌子上根本没人动的菜品和酒水，干脆自己坐下来顺便把外面的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叫进来，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聊着一些市井中或者政府高层的八卦，相谈甚欢。胖子出身不算特别高，和这些苦哈哈打工的人，自然也有的是共同语言。尤其是走南闯北做侦探的几年，让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可以吸引这些人的八卦故事。但凡是他开讲，那听的大家津津有味，饭也不吃了。 为什么？ 私家侦探干的最多的就是找人和抓小三，那原配和小三的种种斗法，可真的是让当初那个刚刚入行的他大开眼界，很是佩服这些个女人。 当真是，手腕高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阳台激情 夜色笼罩着酒店，也笼罩着张天毅的小家。他有些苦逼，把一床褥子搬到了地上铺好。打地铺这种事情当然算不上苦逼，可要是床上此时躺着一个绝色美人，这地铺就伤人了。 林素衣躺在上面，对张天毅很放心的早就是睡沉了。剩下这位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感觉身体似乎每一处都在充血。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还是睡不着。张天毅干脆爬起来从柜子里提了一瓶酒走到阳台，给胖子打了个电话，约他过来一起喝点。 本来在酒会上就没怎么吃饱的胖子更加干脆，跟酒店要了点花生米和鸭货，叫了辆车跑了过来。两个人自微末时在一起，当初胖子以为自己才是核心人物，可走着走着发现他只能作为一个辅佐者，无论能力，胆魄，气运，张天毅都是更好的人选。 人生就是在一次一次的巧合之中走的更高，胖子提着鸭货走在楼梯上忽然间感慨了一句。当初在张天毅身上的投资，现在翻了多少倍？他没办法去计算，因为这条路他还要跟着走下去。古人说评价一个人，要盖棺定论，在这之前，一切都在变化。 租住的房子，一室一厅的公寓。有一个小阳台，虽然不大，两个人简单的喝点酒倒是足够了。尤其是开了窗以后吹进来的微风，越发的让人感觉心情舒畅。 看到胖子进门，张天毅招了一下手，随即示意他声音压低。示意卧室里还有一个在睡觉的，胖子点了点头，放轻脚步走了过来。手里提着的花生和鸭货递给了张天毅，嘴角挂着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阴笑道：“你小子不行啊，那么一个大美人躺在屋子里，你还在这儿喝酒？” “我也得爬的上去啊，她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天毅笑了，抿了抿嘴唇，这要能爬上去，谁还在这儿找你这个胖子喝酒啊。 胖子笑了笑说道：“不是你说的这样，女人的本事在情郎的面前都是不存在的。关键之处在于，你能不能偷走她的心。你看胖哥我这样，还能找到你嫂子呢。” 张天毅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不得不佩服。他见过胖子的媳妇儿，很漂亮很知性的一个女人。走在路上绝对是一个值得男人频频回头的美女，即便是放在晚宴上，也足够的光彩逼人。反正他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看得上胖子。 果然男女之间的爱情，是没有道理可以解释的吗？所有的外在条件，在足够真心面前，还真的是不值一提啊。 “你小子在笑话我。”胖子不满意了，他从张天毅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张天毅笑道：“笑话你做什么，我只是不理解。” 当然还是胖子家里的嫂子，怎么会和胖子发生交集，还在一起了。 “我为她拼过命，不止一次。”胖子沉吟了许久，忽然说道。 “嗨，我可不是听你来秀恩爱的。最后的结果是好的，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秀恩爱。” “滚犊子，老子的曾经都是血泪啊。不过说起来，你小子比我还凄惨。” “不就是一个钱如意吗？我告诉你，为了林素衣，就是十个钱如意，我也让他们全部倒台。” “我信，林天赐招惹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着，你准备给他一个什么结果。” “这事啊，其实难办的很。做的过了我以后没办法去上海进林家的门。做的轻了，估计后面还得有的麻烦。” “那怎么着，什么样的程度叫做不轻不重？” “本人无恙，精神溃败。没有心气在参合到这件事情当中，知道自己只适合吃喝玩乐，并且甘愿如此，最好。只是林天赐经历过贫穷，不会像冷子越那样，一次打击精神就出了问题...不好办啊。” “...” 胖子顿了一下，这小子特么一开口就想让人得精神病。不过他说的很对，这个问题很难解决。不仅仅是林家很强，林子玄天人之姿。最关键还在于中间夹着一个林素衣，无论她喜不喜欢，都一样的姓林，事情做得太难看，嘴上再是无所谓，她的家族一样会成为阻力。哪一个女孩出嫁，会不希望得到家庭的祝福？胖子点了点头叹息着说道：“我和你嫂子，当年也差不多...老哥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家庭因素能经营好最好，如果实在是冲突的厉害。能把女人娶回来就好，你们两个，才是过一辈子的人。” “这个道理我懂。”张天毅嚼着花生米，喝了一口酒。明白道理和做好事情，是两码事。知行合一，做比说难。 “素衣是个好女孩，别管她家里，抓住她。”胖子嘱咐了一句，也跟着喝了口酒。 “不说这个，制造公司那边做的怎么样了？这些老板不好对付吧？在某些方面，这些自己起家的小老板比一些大老板还难对付，他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张天毅感叹了两声，公司没做大，可不代表着这些老板没本事。成功，取决于你能力之外的因素太多了。胖子点了点头，有点愁。说道：“是啊，我把你给的25亿贷款额放出去了，不会被查出露底了吧？” “不会，银行有咱们自己人，他会把手脚都处理干净的。拿出25亿不容易，骗人贷出去了不难。只是林天赐那里不容易解决，这家伙背后有一个天网。转来转去，麻烦还是在这儿。”张天毅道。 “没事，我还住徐锦衣那里。”胖子得意的笑了笑，举着酒杯碰了一下，炫耀着说道：“徐锦衣看不上林天赐，不准备帮他。这家伙是元老级人物，也不怕上面动手处理他。他常说天网的大小姐怎么能嫁给这样的草包怂蛋呢？” “这样啊...”张天毅眼前一亮。 “对啊，要不然这些事，我也不敢这么操作。” 胖子挑了挑眉头，要是徐锦衣是敌人，他做的这些事情，可真是说漏就漏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疯子还是枭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信任是一个很奢侈的字眼。张天毅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胖子和徐锦衣当初一起经历过什么事情，有多深厚的友谊。可把这么重要的计划中很关键的一环寄托在一个敌对阵营中的一个人的信任上，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么的靠谱。 “天网的强大之处在于遍布各地的信息网，但同样的，构成这个组织的无数螺丝钉，也有自己的想法。派系这种东西，无处不在。”胖子喝了一大口酒，捧着一串鸭货啃得津津有味。 张天毅眯着眼睛笑了，笑着小声说道：“一旦涉及党同伐异，那可真的是多么离谱的情况都可以出现。” “你小心吧，就你搭建的这草台班子，我越看越像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样子。”胖子撇着嘴，扔下了几块破碎的鸭骨架。慢悠悠的说道：“干快递的蔡力农，经营娱乐的冷瑜，开侦探所的我，负责医药行业的王小刀。这就四个摊子了，你可是一个绝对控制权都没有。” 张天毅睁开眯着的眼睛，审视着面前忽然严肃的胖子，笑呵呵的说道：“控制股权能怎么样，控制资金链又能怎么样。我是学过金融的，了解过一些公司的经营方式和最终结局。其实抓什么都不如抓人心，抓最核心。”最核心是什么，张天毅没说。 “懒得和你讨论这个话题，你放心就行。我和你说说下面的想法，通过徐锦衣，我找到了这几位老板的一些弱点。比如那位徐有田好色且惧内，刘云雷贪财多疑...抓住点把柄，让他们顺水推舟...” “这都是砝码，很难让他们低头的。制造业对他们来说是立身之本，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比如徐有田惧内，可要是在老婆和企业之间选择一样，你选什么？” 张天毅摇了摇头，这办法不是不好，但是在这儿很难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胖子皱紧了眉头，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最近郑氏集团的动作不少。他们以前只接军方的订单，最近民间的订单也开始接了。” 这句话像是划破黑暗的流星，不仅让张天毅的脸色一亮，顺带着，让他卧室的门也被拉开了。看到自己已经被发现的林素衣索性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说道：“胖哥来了，我睡得沉，没听到。” 她穿着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深色长裙，胖子撇撇嘴，这要是不知道自己来了，那才是出鬼了。 “哎，真是对不起，打扰你们了。”胖子先道了个歉。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有一件事我认为有必要和你们说一下。郑氏集团魏芳的身后，是江家，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平稳的拿到军方的订单。江家的新生代当权者，你也见过了。押解钱如意北上的负责人，江小平。他在沈阳军区呆了十三年，和东北李家的关系，也很好。”林素衣说的这几句让张天毅眼睛更亮。 “这个消息，值钱了。” “你是说...”胖子愣了一下，也想明白了。但是又迟疑说道：“但是这个过程很有可能会持续很久，一蹴而就在商业上是不存在可能性的。咱们，等得起这么久吗？” “当然等不起。”张天毅解释道，看胖子有点蒙，他笑着说道：“但是这是最有利的促进剂，一边是巨大的让人眼红的投资，一边是庞大的不可对抗的威胁，要是再加上你的手段。他们就没有几个选择，被郑氏集团逼死或者被收购，被咱们收购或者注资，缩小规模接一些人家看不上的小活。” 明白了，胖子瞪着眼睛，晃了晃喝多了酒有点糊涂的脑袋，想明白了郑氏集团出现的作用。其实郑氏集团一出手，就已经注定这些小公司都活不下去。最后要么郑氏集团一家独大，要么其余联合起来出现两大巨头。张天毅又笑着说道：“不过如此一来，咱们倒是没办法彻底封杀南京的制造业了。凭咱们的体量，可不敢和郑家正面对上，没什么好处。” 单纯的一个郑家，当然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可要是想到他们身后的江家，几个人都打了个寒颤。自古民不与官斗，穷不和富争。因为无论你怎么抗争，最后的结果都是显而易见。 “你还笑！”胖子觉得自己都想哭，刚刚的好心情，没了。郑家的出现让他们搞定这些老板们简单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可是一个不能对抗的存在。即便钱如意还在的时候，郑家不也生活的好好的？ “要是哭能让他们帮我，那我就哭。胖哥，当初可是魏芳委托咱们查宗诗梦的底细，我现在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呢？”张天毅拍打着自己的手掌，皱着眉头说道：“你看啊，以魏芳的能力，不至于对宗诗梦一点不知道吧？” “算了算了。”张天毅摆摆手，说道：“咱们先不管这个问题，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有所求早晚会有马脚露出来。明天下午一点，咱们两个叫上小刀一起去拍卖中心。” “真买地啊？” “当然真的买了，不然我贷款出来的抵押都没有。而且我可是真的要做汽车制造，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补贴多厉害啊。”张天毅耸了耸肩膀，显得很是兴奋。 胖子不乐意了，直言道：“要是地价是原来的，那肯定赚钱。可你一手把地价弄上来了，咱们还怎么赚钱啊？本来三年回本，现在最少也得五年了。这投资回报率，可真不怎么样了。” “你管他几年回本，钱是银行的，地是政府的。没一样跟咱们有关系的。”张天毅哈哈大笑，这种借鸡生蛋的事情，不干白不干。用的全是银行的钱，只要能回本就不亏。不过也不是没有风险，真要投资失败欠下2.5亿，他和孙行长怕是都躲不了牢狱之灾。 “疯子！”胖子嘀咕了一句。 “枭雄！”林素衣也嘀咕了一句。 第一百一十三章 聪明人 第二天临近中午，王小刀开车，拉着张天毅和胖子到了土地拍卖中心。这玩意其实大多都是在走形式，哪一块属于谁的，在进门之前，大都已经定好了。不是没发生意外，只是这方面翻车的事情并不多。不过这一任国家一号首长上位以后，这种情况好了不少。 大楼门口，挺着一排车，但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车。因为公司的老板很少会在这种场合中出现，大都是部门经理带着助理或者是秘书前来。只不过啊，今天来的这些人，从表情上看都不是很开心。 也确实会不开心，原本两千万的地价现在一码变成四千万。即便花的是公司的钱，这些高管一样不会开心。公司最终的盈利，可是和他们的年终收益息息相关的。 “天毅，你亲自来这儿干嘛？” 胖子晃了晃脑袋，看着一辆一辆车里走出来的人，大为不解。就这些人，看气质都知道不是老板。 “闲着溜达啊，郑家我解决不了，还不能出来散散心？” 张天毅神秘的一笑，手里转着中性笔，眼睛一直看着街头。胖子没想到他在看什么，倒是坐在前面的王小刀忽然问道：“你是...在等他？” “没错，我在看他的底细。他要是来了，就说明，底气不足啊。”张天毅话音未落，一辆超跑停在门口，从驾驶室里钻出一个青年，二十几岁，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 “来了，这家伙，慌的很快啊。”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他手里大约有两个亿，这块地就能让他去掉一半。然后厂房，工人，原材料。你说他得多少钱才能启动？要是这个时候，这条完整的链条忽然断掉了，会怎么样？” 胖子恍然大悟，一根手指在空中不停摆动，最后挥舞着拳头说道：“还是你小子奸啊。” “天毅确实是够阴险，这么长久的布局最后是要把林天赐逼到去找天海投资拿钱，再断掉车轮轴的供应吧？如此一来，他是没有办法还掉天海投资的欠债的。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贷款的2.5亿，真正用途在这里吧？”王小刀微微一笑，这个布局若是成功，那林天赐长了翅膀也出不去了。可惜的是郑家的忽然出手，打乱了一步，出现了破绽。可即便最后林天赐能从郑家这条线上突围，也一样是大败亏输。 三个人极有默契的同时大笑起来，老爷们之间的交情本就不在于家长里短，事事关心。而是我需要的时候你正好在，也一定会在。 就在这三个布好了局等着林天赐往里钻的三个贱人正在密谋的时候，林天赐拨通了他父亲的电话。 “爸，这边的地价忽然涨了，我还买吗？”他拿着电话站在一个角落里，就像是小孩子遇到难题请教家长的样子。 “当然！” 电话的另一头，传出一个醇厚的声音。“你不要在乎钱，地买了在卖还是值这些钱。关键是你投资到公司里面的钱，能赚多少。老爸当初让你去做证券，靠着你叔叔你也能做出成绩来。但你偏偏要去实业闯一闯，小子，成败可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放心吧，爸。我一定会成功的，叔叔的财产我一定会拿到。”林天赐发了狠的保证，一双眼睛盯着大屏幕。喃喃道：“我怎么会输给一个流浪的野丫头呢，我可是经过高等学府的教育。她？前十二年学校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凭什么和我比。” 他走到一张桌子前面，在那个女人身上拍了一下。说道：“买。” 说完，他又回到了角落中。 从林家这个家族来说，他们是依靠林子玄这个天资纵横的人摆脱了贫下中农的身份，成为了上海炙手可热的大家族。林天赐小时候穿的衣服新三年旧三年一点不为过，后来穿着定制，开着跑车依靠的都是林子玄这个叔叔。 而林素衣的存在，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有些碍眼。看到她，就像是在提醒大家当年他奶奶的事情，提醒大家当初没有哪怕一个人管过这个女孩。这让他们在面对林子玄，花他的钱的时候，内心感到愧疚。 这种愧疚是没办法弥补的，只能选择逃避。为了逃避，他们不想看到林素衣，更不希望她成为林子玄财富的继承者，即便她是他的女儿。 所以整个林家，都在支持着林天赐。并不是因为他们异口同声所说的，家产就应当由男儿继承，这只是个托词。 这一次，更是整个家族一起做了一个逼宫。逼得林子玄同意这次考验，只要林天赐经营的企业能够盈利，就证明他是有能力继承林家的，有能力让所有人过得更好。他们还准备了一些方式堵住林素衣的嘴。可令人意外的是，那天林素衣换了一身墨黑的衣服，一句话没说，全程只是冷笑。 笑得人，心里发凉。 林天赐知道他的叔叔阿姨们都不想在面对林素衣的眼睛。 那双，带着质问的眼睛。 把手机放进兜里，他朝着门外走去，口里喃喃的说道：“林素衣，我的妹妹。我只要自己不犯错，你就赢不了我。” 这一幕，没有落到吴静的眼中。但是这个从江浙而来的真正强人，根本对于开发区毫无兴趣。她想要的，是房地产。通过郑家的名义，她老子吴半仙输送进来的钱财已经足够多。而且她亲自出面已经和南京市一号首长谈好，要投资建设一个广场和一个商场，以及几栋公寓楼。 这是她行走南京的护身符，有了这个，只要不公然的杀人放火。大多数事情，都有政府替她解决。她生在一个大富之家，从小看到的都是种种高妙手段。但是她父亲曾经嘱咐过她，说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聪明的人，这种人不可怕。真正让人钦佩的，是脑子灵光，还能持之以恒做傻事的聪明人。 如果遇到，一定小心。 查探过张天毅的吴静，下意识的觉得这就是一个朝着一个方向拼命飞行的聪明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土鸡瓦狗 “他入套了，咱们等着收网套死他就可以了。” 张天毅坐在车里得意洋洋，拍卖会很顺利，几乎没有争抢的情况出现。大家自己花钱买自己看好的地方，虽然心里因为价格翻倍疼的流血，面上还都是笑脸迎人。只不过郑氏集团插手制造业的事情，还是让张天毅觉得有点危险。总觉得，这件事情哪儿有些不对。 魏芳他见过不止一次，这个女人并不是那种野心勃勃之辈。理论上来说她的眼睛应该盯着军队才是，想不明白她何苦插手到市场上来。这两者是有着很大区别的，经营民用和军用从方式方法、质量定价等诸多方面都完全不同。这让张天毅更加不理解，她这出力不讨好是为了什么。 事有反常则为妖！ “哎，咱们接下来干嘛？”胖子的询问声，打断了张天毅的思虑。张天毅一抬头，胖子带着疑问的面孔就在面前。这个局越做越大了，大的让胖子自己不敢贸然的去掺和什么。张天毅笑了笑，说道：“等。” 笔杆子在他手中打了个旋飞上了天，落下来原模原样的拿住，笑道：“盯上这家伙的不仅有咱们，看看她那边会做什么。我们在后面，顺水推舟就行。” 胖子被张天毅这么一说，恍然记起了邱宏宇的那个女弟子还是他带着去见的。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转了回去。 王小刀坐直了身体，踩下油门开着车往回走。三个人坐在车里很安静，各自盘算着。 回去以后，张天毅躺在床上倒头就睡，放空了脑子什么都不想了。林天赐把地买了，这个坑他就跑不出去了。林素衣坐在床边，看着这张稚嫩还没有彻底褪去的面孔，伸出手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奶奶当初和她说，女人找男人，重要的不是他有什么，而是他愿意为你做什么。不然他有金山银山，不给你有什么用处？女人这一辈子，要是能遇到一个能为她拼命的男人，值了。 眼睛轻轻的转着，林素衣的目光从张天毅的额头挪到鼻尖，落在胸口。那里有一道愈合后留下的伤疤，她伸手摸了一下，又挪回到面庞。不帅，完全不算帅气的一张脸。扔在人群里，就是普普通通的路人面孔。可这张面孔，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心偷走了呢？ 林素衣的嘴角露出微笑，牙齿轻轻的碰在嘴唇上。和每一个陷入到爱情中的女孩一样，再也不能自拔。就像是一个沼泽，走进去，就会越陷越深。她的手又一次情不自禁的落了上去... 谁料到—— 睡得正熟的男人忽然间睁开眼睛调笑道：“怎么，想摸就光明正大一点嘛，我保证不反抗。” 林素衣像是触了电一般想要把手收回去，可张天毅的手更快。一把抓住，握在手心，嘿嘿笑道：“我为了你可是刀里来，火里去的。”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只是依旧把林素衣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揉着。林素衣越发的羞涩，又不想用力往外抽，索性，也闭上了眼睛。 “你会，一直这么对我吗？”寂静的屋子里，林素衣悠悠的问道。 “当然，天长地久。”张天毅毫不迟疑，天生就有一点轻声的范儿。不过这样的话，估计每一个男人，都能毫不迟疑的说出几句来。 “但愿...”陷入恋爱的林素衣，开始变得和普通的女孩有点像了。不再那么的不食烟火气，她也有忐忑，有怀疑，有患得患失。 张天毅笑了笑，没在说话。这种事情靠的是细水长流的去做，靠的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细微关心。他握着林素衣的手，更紧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握，让林素衣的心瞬间安稳了许多。也就任由着他在她的手背上作怪，身子不由自主的贴近了一些，喃喃道：“我身边没有人了，你千万不要再离开我。” 是祈祷，是爱情，是希望与眼前人共白头的执着，也是对心心相印的希望。女人，是一种不可揣测的奇怪动物，她复杂的内心从来不是男人能够真正明白的。张天毅忽然伸手把她往怀中一拦，拽到身边躺在臂弯中。 其实这么做，他已经有了挨揍的心理准备。 可是，林素衣竟毫无反应，任由着他的动作把自己很粗暴的抱在怀里。但是张天毅想有下一步的动作，却被红着脸的林素衣伸手拦住了，她摇着头，红着脸说道：“等...等你娶了我，再...最少，也得等你带我回家以后。” “好，等我娶你。”张天毅收回了手，也就这么乖乖的抱着林素衣。 “要是能这么过一辈子，什么都不用想，那该多好？”林素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神色茫然。 “一成不变的生活淡如白水，哪比得上你和我，一起经历风雨来的有滋有味？”张天毅笑呵呵的哄着她。 “你准备怎么对付他？”林素衣听得心情舒畅，闭上眼睛靠着张天毅的肩膀问道。 “结果不由我控制，而是看他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把事情做绝，但他要是自己非要把路走绝，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爸曾经说，创业能够成功实现财务自由的概率，其实不到1%。而且这已经是创业最大概率能够实现的自由，除此之外，只会变得更不自由。抗压能力差的人，怕苦怕累怕麻烦的人，觉得打工受委屈的人，想追求更多自由的人，做事情没长性没耐性的人，对和家人相处时长很在意的人。如果你符合其中一种，就不要想不开去创业。”林素衣叹了口气，她也才二十几岁，经历的再多，也不足以让她看透整个人生。何况这样的选择，不是对错，只是风景不一样，方向不一样了。 “那你觉得你哥哥是什么人呢？”张天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把话题继续带了回去。 林素衣笑了笑，靠着张天毅不说话了。 林天赐？ 土鸡瓦狗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希望 开发区锣鼓喧天，一连几家企业同时开工，这一波可是爽了建筑工人们。大家抢着开工，倒是让他们的价格也水涨船高起来。没办法，竞争促使进步，竞争才能让大家都多赚钱。这样也有个好处，工人们干的都很卖力，急着弄完接下一家的活呢。他们这一行，互相之间都认识，有很多都是一个村子里一起来一起走的。哪儿有赚钱的活，喊上一嗓子，几十个人轻松得很。 这不，这家新开的汽车公司的老板就非常的大方。给他们的工钱比平时多出了三分之一，这相当于一个月能多赚好几千，拿回家能买上好几只小猪了。 林天赐就坐在旁边的车里，望着这块场地信心十足。他要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干出一番成绩来，但是在身旁的孔飞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痛苦的说道：“真特么的，我可算是能出来了。这段时间，风声鹤唳的，吓死人了。” “拉倒吧，你小子也会害怕？就这点架势，能吓得住你？”林天赐嘲讽的笑了两声，他们之间的交情，这么说话也是家常便饭了。 孔飞坐直了身体，骂道：“你知道个屁，鬼知道钱如意会在燕京把谁咬死。她在海外的资产多着呢，不拿回来都是损失，就凭这个，国家也会一定程度的做一些妥协。何况这个时候谁要是碍眼，那是白面上落了苍蝇，纯粹找死了。” 整个南京的官场老老实实的，还不是因为大家多多少少拿过钱家的钱。要是钱如意真因为孙子死了乱咬一气，那可真的要大地震了。只是他们觉得钱如意即便进去也不会胡乱攀咬，她的孙子虽然死了，可好歹还有几个孙女和外孙女活在世上，真要撕破脸皮，这几个姑娘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厂房快速兴建引起的烟尘，林天赐满足中带着得意，指着前面笑道：“怎么样，这以后可就是我的江山了。” “嘚瑟！”孔飞摇了摇头，林天赐愈发得意的大笑道：“你是嫉妒我，咱们当年就说过，这特么的当官前几十年真不如赚钱。等舒服了，也老了，还有个什么意思？” “你丫的，以后有事别求我。”孔飞被说得有些恼怒，特么的家里明明有买得起百万级别豪车的实力，偏偏只敢开这么一辆十几万的破玩意，能舒服的了？ “哎，别别别，下次去上海我全程包圆嘛。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嫩模明星随你挑！”林天赐道，他拍着胸脯，得意洋洋。看到孔飞纠结的表情，又说道：“你还不信...我跟你讲，等你下次去的时候，我就是林家庞大的财产继承人了。那时候，谁敢不给我点面子。” “你就尽管嘚瑟，我倒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那个妹妹，到现在都没有出手的迹象，这正常吗？而且吴静的态度也不太对，她总不会是真的来玩的吧。天赐啊，你可长点心吧。”孔飞叹了口气，林天赐笑呵呵的应承道：“你放心吧，我那个妹妹现在啊，陷入情网，估计都没心思搭理我了。对了，让你盯着那个小子，你盯得怎么样了，上次弄了个人竟然没杀死他。钱王孙这个废物，养的女人一样废。” 林天赐气的够呛，好不容易找到钱王孙留下的刘倩，竟然最后一点作用没起，幸好他处理的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孔飞一扭头，骂道：“你特么疯了？杀人？他幸亏没事，这要是死了，你也完蛋了。我最近才知道，这小子身后是刘家，那个功勋卓著的刘家。” “我早知道了。”林天赐无所谓的耸肩说道：“他身后是谁和我没关系，他要是想动用那层关系，要面对的，可就是我叔叔了。” “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孔飞一转念，那个层次一旦出手，自然有林子玄接招。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也不会碰一下试试谁厉害。这种孩童才会有的脾气，自然不会在他们身上出现。即便是刘家，也不会愿意碰上林子玄的。真惹恼了他，几百亿的私募，会引起多大的风波？不可想象。 各行各业的洗牌都在进行，从开发区新建的这些公司就知道。一群巨枭很有默契的彼此错开。这其中，最让他感到惊讶的都是郑氏集团竟然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制造工厂，同时注册了一家建筑公司。从军用制造插手到民用制造，还说得通。但忽然开一家建筑公司就让人很意外了，这不得不让人想到江浙一带的大房产开发商吴半仙。 说起这南方的开发商，那是数不胜数。毕竟前十年，做房产开发商的都发财了。可要说最发财的，肯定就是这位算命出身的吴半仙了。改革开放的风潮被他紧紧抓住，在全国各地盖了不知道多少个广场。人都说，吴家的广场建到哪儿，哪儿就是城市发展中心。那周围的房价，不用想就知道要大涨了。 这两者有没有关联？ 林天赐不敢去判断，他实在不愿意知道最好的几个朋友中，有一个是瞒着他的。可理智告诉他，这两者必然是有关联的。房产开发这四个字，在江浙一带就和吴家离不开关联。 还在是房地产，林天赐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这行业和他没什么关系，这样以后至少不会发生冲突。 和朋友撕破脸面，不是好事啊。 林天赐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灰尘中的厂房，那里很快就会出现一条流水线，生产处无数量新能源汽车。然后，这些汽车，会被送到市场，租赁出去。押金，租金，补贴都将进入他的口袋，成为一个细水长流而且利润颇丰的大公司。 “明天...是美好的啊。” 孔飞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他父亲熬过这一关，后面的路明显也好走得多。未来几年别犯大错误，不是没机会再往上走一步。老头子在前面多扛几年，他的路走的就能顺利一点，快一点。 政途啊，前面快一步，后面高一点的希望就大一些。 第一百一十六章 洽谈 厂房就是吸金窟，一旦开动，金钱就滚滚而去。忙起来的不仅仅是这些老板，还有各大银行。没有人会全靠自己的钱进行建造，他们会用一切可以抵押的东西从银行掏出更多的钱，然后用新建的东西再去抵押拿钱。说白了，只要有第一笔启动资金，此后他们所有投资的钱都来自于银行，来自于把钱存进去的纳税人。 如果失败了，那归根结底倒霉的还是这些底层的纳税人。 林天赐用土地抵押也拿到了五千万的贷款，这块地要是平常运作一番拿到更多也是正常。可现在，大家都在想方设法的从银行往外拿钱，他能弄出来五千万，也得仰仗着孔飞和褚朝新路面熟帮的忙。可这些钱，真的投进去才发现依旧捉襟见肘。别的不说，这条设备生产线就投进去了几千万，还不包括后期的原材料采购，招聘工人以及公司管理人员。 去哪儿弄钱呢？这个问题慢慢的，成为了林天赐眼前不得不解决的问题。他估摸着，不仅仅是他烦，现在整个开发区的老板们，估摸着，都在烦躁。 资金链啊，永远是摆在创业公司面前最大的难题。 忧愁的林天赐不是没想过找那些民间借贷，或者是理财公司。可他心中对于这些东西，总觉得不安稳，林素衣待在南京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这让他不得不防着林素衣在哪儿挖坑等他，嘴上说的不在意，心里一样紧张的不行。 和他紧张的样子不一样，吴静可是老神在在。吴半仙的钱，她想败家也得几十年才有希望花光。更不像林天赐这样，还得争抢着家产。更何况，现如今的南京商界，其实已经没有比郑家更加强大的存在了。紧随其后张天毅面上看着不弱，可根基太差，经不起一丁点的风吹雨打。 和吴静坐着一起品茶的魏芳忽然笑问道：“吴小姐，似乎还没有男朋友？” “魏阿姨是准备给我介绍一个？让我猜一猜，以您的性格，估计是只会为了您那位儿子操心吧。要是他，您可就别说了，我们啊，不合适。”吴静笑意盈盈的摆了摆手，魏芳这个人不错，她儿子也不错。可是两个人的性情，那是半点不搭。 魏芳摇了摇头，感叹她儿子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吴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带着心事的样子问道：“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得您帮个忙呢。” “嗯？直说吧，要是还是掺和南京这些事情，我可不答应了啊。”南京的水越来越浑浊，魏芳还真不想陷得更深。 “您要这么说，我多不好意思啊。”吴静还真是带着点歉意，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个朋友做汽车的。过段时间啊，想和您合作，进一些车轮轴回去。您知道，没这玩意，汽车做不了。偏偏一般工厂，做不好这个。” “吴小姐又给我挖坑啊，虽然我做了制造行业，可从来没想过真的要把南京的制造行业垄断。而且，我也不可能把军用技术放在民用产品上。这不现实，我还没活够。”魏芳笑了笑，直接拒绝掉。 “那我直说，魏总应该知道林子玄吧。他的女儿和他侄子现在在争这份家产，然后他女儿的小男友呢，最近和南京大部分制造业的小老板们混在了一起。尤其是做车轮轴的，他是一个都没有放过。你说，他想做什么？”吴静挑了挑眉头，扔出了这个信息。但是魏芳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是笑道：“这么直白的手段啊，垄断上游打压下游，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关键之处在于他布局太早，现在想破局可就只有仰仗魏总了。这件事对你来说，不算难吧？”吴静笑吟吟的说道，魏芳回了一个微笑，并没有接话。 吴静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说服魏芳。至于威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要是真逼急了，她的出身决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的威胁得住她。 “林天赐赢了，对咱们来说在江浙沪上一带就多了一个盟友。有数百亿的私募支撑，很多事情都会简单起来，不是吗？”吴静又劝道。 “数百亿，到我手里有多少钱？再说，我什么时候缺过资金？”魏芳摇摇头。 “我也不是让您就一定坚定的站在他那边，只是不要帮助张天毅封杀他的配件就好。他有办法封杀原材料，但绝无可能挡得住更下游的销售，只要这个链条不断。林天赐胜利的希望是很大的，并且失败与否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可以说有着很大的主动权了。” 吴静说的很是诱惑，诱惑的魏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挡住了自己的表情和眼神变化。喝完后，她笑道：“我没必要和任何人合作，只要他到时候拿出让我满意的价格，商业上的事情，用商业说话。” 这个意思很明显，她不准备在林家兄妹的问题上站队。你想买东西，那准备好钱就行。吴静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的笑道：“魏姐，能这样我就很满足啦。” “死丫头，不叫阿姨了？”魏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对刚才介绍她给自己儿子时候那声阿姨还耿耿于怀。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吴静殷勤的给魏芳倒了几杯茶水，态度很好的聊了会天。然后说自己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魏芳点头答应，把吴静送出去后，又走回来坐了下来。这一次，她不慌不忙的烧水，换了一套茶具摆好。然后用热水慢慢的汤杯，直到把这套新拿出来的茶具一一烫好。她才弯腰从桌下取出一份茶叶，慢慢的放入茶壶中。 墨绿的茶叶一根根倒立，这是最最上等的毛尖，也叫雀舌。不是卖茶的忽悠人那种，而是真正的好茶，每一步都经过了几乎完美的处理。 魏芳，确实爱茶。 “吱嘎。” 魏芳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穿着黑衣服的女孩，笑着招呼道：“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横着走 位置走的高了，忙的不是人，劳的却是心。 张天毅本想在家中偷偷懒，不料接到了杜峰的电话粗催着他赶紧到一家名叫“聚散由缘”的酒吧喝酒。在电话里说是有几个朋友介绍着互相认识一下，听他的意思，估摸着都不是寻常家庭的百姓。 聚散随缘是南京的一家很有历史的老酒吧，据说酒吧的主人以前也是风云人物，后来厌恶了波澜跌宕，追求恬静自然。这家酒吧怪就怪在只有酒，各种各样的酒，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张天毅亲自开车到了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很奇怪这个只能喝酒的地方外面竟是停了一排的豪车，四个圈的小汽车扔在这里丝毫不显眼了。他带着一点点的好奇推门走进去，里面确实没有普通酒吧群魔乱舞的模样。 张天毅进去后一眼就找到了杜峰的位置，他正和身旁几人相谈甚欢。而且张天毅认识在他身边端着酒杯的女孩，他们在李梦瑶举办的晚宴上见过，并且交流过几句。不过还没等交换名片熟悉一下，就遇到了林素衣。这个女孩也是率先看到了张天毅，但她只是微微举了一下酒杯，没有神情变化。杜峰随后看到，笑着招呼道：“静静，小安，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张天毅。可是个正经的有钱人，咱们这顿酒，就准备宰他了。” 这句话当然只是一个笑话，张天毅现在脱离了贫穷这个概念，可要说有钱，那还真的是差的太远。 “静静，我跟你讲。这一位可是一个正八经的潜力股，要不是我家离这儿太远，绝对在他身上豪赌一番。不过啊，我身后那一位，可已经下注了。”杜峰笑呵呵的说道：“这南京啊，是一个多方面的势力平衡。你父亲想走进来，比布衣起家都要来的艰难。” 张天毅看到杜峰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撇着另一个叫小安的女孩。 果然，在听到杜峰这么说的时候，这个女孩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杜哥开玩笑了，我这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你这么捧我，想让我无地自容啊。在这样，我可走了啊。”张天毅做出一个转身的动作，当然只是做出来给他们看的。 杜峰伸手招呼了一下，从身后拿出一杯红酒递过去，笑着说道：“别别别，叫你过来真是给你介绍朋友的。咱们以后几年，估计都在南京，认识一下免得起来冲突面上都不好看。” “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张天毅和吴静很默契的没有提起以前见过一次的事情，几个人的酒杯碰撞了一下。杜峰身边还有几个人，不过他没介绍，说明这几个人层次不够，没有在这个场合提起名字的必要。 抓住一个空隙，杜峰小声向张天毅介绍道：“小安全名安义，今年大学还没毕业，因为家里老子到南京做了三号首长，她也跟着过来散散心。现在头顶三位首长为了各自的前途，同心戮力希望搞好发展，所以我们之间需要保持一个好的关系。静静全名吴静，江浙一号大佬吴半仙的女儿，南京要发展的更好，需要把这样的人更多的拉进来。让他们投资，经济才能发展的更好。” 张天毅点了点头。 “尤其是这个吴静，她家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上一次福布斯排行榜，她老子本来榜上有名，而且位置不低。不过他自己觉得这太招摇，特意花钱找关系把自己的名字抹去了。这里面涉及到多大的利益交换和惊人能量，想必不用我多说。你要能让她心甘情愿和你合作，这南京，就是你的了。”杜峰说的有些随意。 张天毅嘴角轻轻一扯。 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往上走的时候，不要在意一些手段，结果是好的，那才是什么都好。”他想了想，又嘱咐道：“不过吴半仙这个人很护短，你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把你拉到舟山沉尸，林省也未必就挡得住。” 张天毅笑道：“我知道尺度，拼命地事情可以试一试，找死的事情还是算了。” 能让一个市长觉得忌惮头疼的人物，要是好招惹才是奇怪。尤其是很是明白如何明哲保身的吴半仙。张天毅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杜峰轻声说道：“让你和吴静见面，是希望能混个脸熟。毕竟你们合作，对于林省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张天毅心中明白，笑道：“这个女人我之前查过，她和林天赐是同学关系，有人和我说，他们的关系很好。” “谁还没有几百上千个同学？一个心怀壮志的女人，和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怎么会通力合作？” 杜峰看了一眼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吴静和安义，以及她们周边围着的几个公子哥，笑道：“你看那几个，可不就是不自量力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把这两个女人搞定一个，就能少奋斗三十年啊。” 张天毅反问道：“那对杜哥来说，能少奋斗多少钱？” 杜峰伸出三根手指，摆在张天毅的面前，说道：“三年。” 他话锋又一转，看着张天毅，说道：“我跟你不一样，钱什么的我从来不缺。多一个安义的父亲，看上去帮助不小，时机上帮助不大。林省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同样解决不了。而且我还有一点和你一样的地方，不管怎么说，身上终究是打上了刘家的烙印。政途上，这好也不好。” 张天毅茫然，随后想通了这个问题。才惊觉发现自己的身上，也很清晰的有了刘家的烙印。互相之间，不知不觉牵扯这么深！ 杜峰看到这个表情，笑了：“往上走都会这个样子的，你想独善其身，除非自觉自己的智慧高过了所有人。长袖善舞一时得意，时间久了就是人民公敌。这样的路走不远，老弟，我看好你，跟你一句忠告。搞好和吴静的关系，你真的可以再江浙横着走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决断 于是在杜峰有意操作下，吴静和张天毅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一次，吴静大大方方的微笑道：“张天毅，上次没有好好聊完，这一次不会再被打扰了吧？” “不会，上次还真不知道原来吴小姐这么有本事，不然早早就抱上大腿了。”张天毅说的有些遗憾。 “没有根基的百丈高楼，见风就倒。只依靠我父亲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吴静轻轻一笑，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要是一点本事没有就想着借力上位，早晚会被她父亲玩死。 张天毅眯着眼睛，这条路对于他来说本就不合适。本来就是喜欢借势而不是依附，这两种方式从本质上就是有差别的。前者我依旧是我，而后者我便不是我。 吴静说道：“生意场不是战场，做事情喜欢赶尽杀绝的人，在这个圈子是呆不久的。你不觉得你的手段，有些阴狠了吗？” 张天毅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吴静。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和林天赐的关系很好，但是杜峰说这无所谓，那他相信真的就是无所谓。 两个人有些僵持的时候，杜峰也和安义站在一起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打扮的青春靓丽的女孩有些享受。杜峰指了一下张天毅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给你找一个草根英雄，看看他们的崛起过程吗？今天给你找来了，不要以为穿着黑衣服，身上纹龙的才是猛人，那种的我一般拿他们当刀还要背后骂一声傻逼。你看着吧，南京，早晚是这个小子的囊中之物。” 昵称安安的安义一双水灵的黑眼珠转了转，不太敢相信心目中的英雄就长这个模样。难道不应该是膀大腰圆，三头六臂的吗？应该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杜哥哥，我爸私下说那一位对这些根底不干净的人看的很不顺眼。估摸着早晚会下手处理他们，现在是碍着经济问题不能动手。” 安安叹了口气，小大人模样说道：“到时候，他们都会被抓进去的。”杜峰微笑道：“龙有龙道，鼠有鼠道。这个问题要是那么好治理，天下早就长治久安了，可犯罪率实际上一年比一年的多。开发区项目彻底结束以后，其实也就没有经济上的问题了。谁得利谁吃亏，跟政府没有关系。到时候一号肯定出手整治大环境，至于结果，会不会如意可不一定。” 说完，杜峰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冷笑。 一号首长喜欢慢火炖汤，喜欢治下平安这种事情，谁不知道？ 但是大的改革，强硬的政策需要配上雷厉风行的手段。像一号这样的性情，维持不变是首选。但是铁血手腕，林省本就比一号强的太多。他在西北就曾经打到过数不清的涉黑团伙，杜峰不怕一号动这样的心思，反倒是有点担忧三位都有这个心思。 这个时代，出一个有枭雄之姿的人不容易了。 他抬头看着前面似乎相处融洽的一男一女，想起了远在云南边境线上的父亲。那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当年从枪林弹雨中走到高位，应该是更难的吧？ 却说林天赐这边，工厂开办起来以后本来用不着他多操心。本来就是套了个壳子，从各地进原材料到这里组装。加上手中活动资金不缺，也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可偏偏的，让他头疼的事情出现了。 南京上游企业的制造公司似乎是吃准了他们这一大批公司的进驻以后会导致需求大涨，所有的原材料价格全部上涨了。这让他很牙疼，不是说手里的钱撑不住。就算真的撑不住，背后也有人帮忙。问题在于盈利，他可不觉得在林子玄面前作假能够瞒得住。 不盈利，他可就输了。 这些东西怎么涨价都这么厉害，尤其是车轮轴，翻了倍的涨价，比南京的房价还来的吓人！ 林天赐额头上汗水止不住的流。 围着自己的办公桌不停地转圈，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猝不及防。 土地涨价以后，所有的原材料都在涨价。这样一来，开发区给的福利政策反倒是成了一个引人入套的诱饵，除了对整个南京有觊觎的几个人以外，其他投资客估计都在跳脚骂娘了。摆在林天赐面前的问题依旧和最初的一样，如何盈利？ 林子玄根本就不会关心他在做什么，只会看到年底他的投资能够产生多少收益。换句话说，即便他杀人越货也不会关心。林子玄当年自己发家的财富不就是参与了别人击鼓传花的游戏，次次在最后关头逃离？ 以小博大，注定是以身犯险。 关键之处在于，即便他想冒险，都找不到一个冒险的机会。以前花钱如流水的时候，真不知道原来赚钱这么的难。厂房刚建好，材料大涨价。要是决定继续干，那可就真的是把手里的钱全部压下去，来一个破釜沉舟了。 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投资大忌啊。 他的眼睛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转来转去，忽然被一张名片吸引了眼神。那张名片被随手扔在桌角，没扔进垃圾桶是因为他当时有些累，半靠在椅子上摸不到垃圾桶的位置。 天海投资，海外李家，李梦瑶！ 林子玄曾经说过，如果能用别人的钱来做生意，那就别动自己的钱。如果能汇聚一百万，就不要去拿九十万。他完全可以从天海投资拿到钱财，赚了，皆大欢喜。赔了，也不是他的钱财。 林天赐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是傻子。一直担忧别人挖坑害他，其实他自己就可以挖坑吸引别人入局啊。叔叔不就一会这么操作，引人进来把他套牢，最后就只能一起面对风雨了。 想做就做！ 林天赐拿到名片，掏出电话拨通后笑道：“李总，我是林天赐。上次咱们见过，你忘了吗？我有一个生意想和您谈一下，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个面。好，好，您在公司是吧，我现在就过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幕初开 李梦瑶换了一身汉服，在这种场合不穿正装是一种很奇怪的行为。可在李梦瑶心中，汉服就是她的正装。贴身白袍，头上流苏。挺像一个身在海外，心怀汉文化的漂泊子。 记得刚刚懂事的时候，师爸邱宏宇就给她穿着这样的一身汉服，村子里的孩子，几个师哥师姐都羡慕的不行。说她就像画里的仙女一样漂亮，等再长大一些，师爸就带她去见识各种骗局。不，应该说师爸让师哥带她去，从集市上做小买卖营生的店家开始，到占卜算命的神棍，再到炒房炒地的老板。每一次要她判断他们都用了哪些方式，高明之处在哪儿，漏洞又在哪儿。看到最后，李梦瑶只觉得原来这个世间一切的一切都是骗局。 开发商是骗子，银行是骗子，连头顶的天都是骗子。 李梦瑶坐在会议室里想到了很多事情，江湖上最讲究不得的就是仁慈，更不消说，林天赐只是她拉开第一次行骗大幕的开始。她是李梦瑶，师爸最小的弟子，开山之作怎么会这么不声不响？做，就要做一个惊天动地。师爸说，最厉害的骗子是骗走了钱但是不违法。就像卖地的，卖楼的，贷款的一样。厚厚的法典永远也做不到尽善尽美，总有你用得上的漏洞。 大骗不骗，真正高明的骗局是大势压制，逼得你不得不如此。李梦瑶的眼睛从一开始看到的就不是林天赐一人，而是整个南京！她是一个执着的女孩，决定的事情很有不破楼兰终不回的霸气凛然。 林天赐在楼下秘书的引领下走了上来，他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天蓝色的西服，酒红的领带，擦得锃亮的皮鞋，加上胳膊上夹着的皮包，很成功的一副打扮。男人见女人，即便是谈生意，打扮的帅气一点总不会错。而且，这位李小姐据说是单身，要是两方能够联姻，那对于未来来说，很美妙。 李梦瑶依旧坐着没动，没有什么能力是白来的。她跟着师兄出门去看，若是有一种局看不明白方式，那一天晚上是不可以吃饭的，直到她想明白了才可以。好在师兄师姐晚上会偷偷的给她带吃的，有时候李梦瑶会想师爸知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会不会惩罚师兄师姐？后来长大一点就明白了，师爸那双眼睛早就看透了人心，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住他。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更加好奇能把师爸画地为牢困在这里的人，是谁？ 仗着师爸的宠爱，李梦瑶问过这个谁都不敢问的问题。师爸就很慈祥的和她说，是一尊佛，一尊尚在人间的佛。 李梦瑶就心中想着，总有一天她要化身为魔，掀了佛堂。抓住这尊佛，问一问他为什么这么狠。 师爸呢，就更加柔和的看着她。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然后摇摇头，笑得很慈祥。 他不会和她说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就像她一直觉得自己想做的，就一定会成功一样。 两个人的想法—— 一般无二。 只要你想做并且去做，就永远没有失败。 与天斗与地斗，哪里比得上与人斗来的其乐无穷。 林天赐走了上来，一开门先笑着招呼道：“李总，路上有点堵，让你久等了啊。” 李梦瑶站起身，摇摇头，微笑道：“没有，我本来就在公司。这也是刚下来。” 她身高体大，一站起来带着很强的压迫力。但是偏偏的面如春风的微笑，又让人觉得很温暖。 秘书出门端来两杯咖啡，李梦瑶和林天赐对着坐在一起。林天赐把包放在自己的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李总，是这样，我手里的资金真的周转不开了。你看看，能不能合作一下？” 李梦瑶笑了，对林天赐说道：“您的汽车制造公司我早就考察过了不止一次，其中地皮和厂房多算作不动产，这一部分就值1.5亿。然后，新能源汽车本就是红利项目，有您叔叔在，渠道也不是问题。我相信三年，就足够您收回本钱，这些固定资产就成了利润。这还不包括，地皮价值的上涨。” 林天赐听得正开心，李梦瑶话锋一转，说道：“但是这次地皮明显是政府炒起来的。你们这第一手已经是在接盘，以后上涨的空间很低。地皮这种东西，不涨就是跌了。” 林天赐点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李梦瑶笑着说道：“但是我们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耗油汽车终究是要被淘汰的，取而代之的是不是电动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新能源。这个项目，从未来十年来看，很优质。所以，短期借贷我们都很亏。可要是股权置换合作的话，您觉得如何？” 林天赐愣了一下，短期借贷对于他来说其实压力也大。因为最后的利润很有可能绑在固定资产中，是拿不出来的。股权置换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式，相当于两家公司捆绑在一起，进行利益共享，股权分担。 “你这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啊。”林天赐又犹豫了，这么好的方式，会不会有坑呢？ 李梦瑶点头道：“当然，不过我建议您快一点想。我呢，是希望有一个国内的人帮忙搞定一些本地关系。不是非得是您才能合作的，也许您走了，待会还会有人上门。” 林天赐想了想，“我毕竟是第一个来的，对吧。多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这总可以吧？而且，你们做理财，通过我接触到我叔叔，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对吧。” 李梦瑶道：“不是，接触沪上林先生，我们还可以通过他的女儿。” 林天赐愣了，眼神犹疑不定。林素衣！ 这个名字让他每一次都更加的急切，他的手在桌子下面捏在一起，十根手指狠狠的夹在一起，剧烈的疼痛让他慢慢的冷静下来，慢慢的说道：“相信我，我是更好的选择。明天一早，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复。” 李梦瑶微微一笑，她的局，终于揭开了大幕的第一步。 第一百二十章 拍卖会 中午吃过午饭，在林素衣的提一下，几个人叫了两台车去了医院。张天毅和林素衣带着蔡训一辆，胖子、王小刀和冷瑜在另一辆车上。 一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车里多了一个出租车司机，林素衣摇身一变再次化身女神。只是这神情，终究是和身上二次元的装扮不太搭。生的可爱，在高冷也营造不出那种氛围来。下了车以后，林素衣坚持在楼下买了些水果才上去，不多，也就把张天毅双手拎满后有让蔡训提了点。 说起来，蔡训最喜欢的就是林素衣。不仅仅是她给人的感觉最好，不像任萱可能因为身材太火辣，总有一股子风尘气。更不像冷瑜，高高在上让人觉得隔了一层没办法亲近。要是让他给张天毅选一个做媳妇儿，那一定是林素衣。 “你以后去医院看病人，记得带点东西，这是规矩。”林素衣提醒道，医院住院不管有钱人还是没钱人其实都挺难。买点东西，是个意思。 张天毅赶紧点头，说自己记住了。以后一定不敢忘。 林素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一看就在应付的他，伸手把他接过一袋，率先向楼上走去。张天毅笑了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进了门以后，林素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柔声问道：“若兰，你的腿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好多了。”水若兰靠着枕头，欣喜的说道：“我现在已经能自己走几步了，就是不能常走，会发软。” “有了知觉大概率就能治好，像你这样能够自己走路的，百分百不会有问题了。剩下的就是做一些康复性训练，等着时间让你痊愈就可以了。”林素衣也非常的开心。 “是啊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我这样的情况，是他几十年从医生涯里没有见过的。”水若兰炫耀一样的抬起了腿，晃动了几下。之前在西安的时候，用小锤子敲打都没有一丁点的知觉。 正说着，后面车上的王小刀、胖子等人走了进来。和林素衣一般无二，手上提着一堆的水果，看的水若兰笑嘻嘻的说道：“这么多，我哪儿吃得完啊。待会你们再带走一些吧，吃太多了总跑卫生间，不方便。” “没事，我今天在医院陪你。”王小刀夹了一下眼睛。 以前在西安的时候，水若兰双腿一动不能动，去卫生间全靠王小刀抱着去，像抱孩子一样如厕。看到王小刀眼神，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脸蛋一下红了起来。可惜屋子里面除了胖子嘿嘿嘿的贱笑起来，其他几个人都摸索不到缘由。几个人围着坐在一起，开始闲聊起来。说的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或者偶尔穿插几句生意上的事情。说道生意，就是王小刀和冷瑜说，张天毅在听。 他不在这方面发表任何意见。 正说着，张天毅的目光被吸引走了。一直开着的电视上，出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女孩，让他的目光有些凝重。不是什么淫-心色心，而是因为这个女孩他认识，旁边一起站着的男人他也认识。 顺着他的目光，胖子扭头也看得到了，瞅了两眼愣愣的说道：“卧槽！李梦瑶什么时候和林天赐搞一起了，还有合作？” “拍卖会？下个月月初要在南京举办拍卖会。”胖子呆住了，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梦瑶的出身他和张天毅在清楚不过。 “不用看了，虽然不知道她要搞什么，但这肯定是个坑。和骗子合作，要是能赚钱，那骗子来干嘛，投资啊？” 张天毅耸了耸肩膀，撇嘴说道。胖子依旧在看电视，并且念道：“这次除了压轴不予公布外，宣传册上已经出现了大明宣德三年的铜香炉，据估价五千万以上。”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玩意，几千年来都是这样。很多公司都会采购古董作为保值品，要是真的宣德炉，过亿也正常的。”王小刀道。 “这么个炉子，一个亿。”胖子怨念满满。 “宣德炉是明宣宗在大明宣德三年亲自参与设计监造的铜香炉，整个过程都采用《宣和博古图》《考古图》等典籍及内府秘藏的数百件宋元名窑中，精选出符合适用对象，款制大雅的形制，将之绘成图样，经过筛选确定，在铸成实物观看，满意后方能开铸。而且这还是历史上第一次使用黄铜铸成的铜器，当初成品3000座，经历了这么多年，真品很罕见了。” 水若兰明显也是一个懂行的，随随便便就把出处介绍了一遍。 “哎，不对啊。他们哪儿来的这些玩意啊，林天赐一个公子哥，李梦瑶就是个骗子。” 胖子挠头，满面迷茫，似乎这个问题有点难，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副样子，实在很难让人想起当初的他，有多么精明。 反倒是很符合傻胖子这个定义了。 电视上依旧在播放，这么长的广告介绍，估计给电视台就得千八百万的了。这样的投资，要说没有猫腻存在，张天毅才不会相信。不过他并不准备掺和进去，目前看不到这个必要。何况邱宏宇的下场，也让他不太愿意陷入这样的泥沼里。 “都说是骗子了，那还能哪来的。不是她师爸骗来的，就是她骗来的呗。”张天毅眉毛挑了一下，心里盘算着的却是李梦瑶和林天赐的关系。是真的联手合作，还是在骗他？他当然不会因为李梦瑶说和他合作就完全的相信她，骗子就是骗了爹娘都是正常的事情。主要，还是金钱的力量。 金钱本无罪，福祸自取之。 几个人索性把这件事扔在脑后，继续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一些有的没的重要的不重要的事情。只是张天毅的眼睛，时不时的依旧瞟过电视上李梦瑶谈笑风生的画面，心里面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其中，一定是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猫腻。 他晃了晃脑袋，不想多想了。老人一句话说得好啊，好奇心害死猫。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笑一笑 从医院回到家以后，林素衣出乎意料的没有上楼，拽着张天毅和蔡训到了花卉市场。分别买了马蹄莲，栀子花以及绿萝。另外还选了几盆张天毅不认识的奇怪花卉，把这些都搬回家以后，阳台上。角落里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并且，林素衣下了命令。这些花草，一大一小两个人都不许浇水，只能由她来照顾。 张天毅果断点头，一扭头看到蔡训反应的比他还快。 林素衣觉得眼前这一幕，挺幸福。要是将来有了孩子，也要这样，那就更好了。富贵人家和贫苦人家，其实各有各的好。金钱滋养出来的除了方便舒服，还有放大了的人性丑恶。也许有些富贵后不变本心的人，可惜懂得一辈子仰望星空的人太少。走着走着就开始扭头向下俯视的人太多，不幸的是，她的家庭里没几个懂得谦逊二字的人。 即便这些人的财产来源于她父亲。 当这仿佛一家三口在家里过着小日子的时候，南京外面正阴雨连绵，雨点如珠帘，还有一男一女一把伞在路边行走。最终他们停在湖畔，有着“金陵莫美于后湖，钱塘莫美于西湖”称谓的玄武湖。因为下雨，周边无人，男人率先说道：“放在洪武初年，这里百姓莫入。只能无奈感叹：为贮版图人罕到，只余楼阁夕阳低啊。” 女人身材高大，曲线玲珑。长发散在肩膀，眉眼透着笑意。接道：“古代没有人权，读书人太少，发出不同音的人就少。不像现在，人的见识多了，钱也好赚了。” “难怪李小姐家中能在海外成为豪富，三句半不离钱字啊。不过连我也想不到，李小姐手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古董。这么说，四十九的股权置换，我还占了不少便宜。”男的正是林天赐，他举着伞，显得很优雅。善变的不仅是女人，有时候，男人也有很多个不一样的面相。 “古董都是朋友的，我只是起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至于谁占便宜，现在还不一定呢。”李梦瑶低头笑着说道。 “要是能让你占了便宜，那也是我的荣幸啊。换句话说，求之不得。”林天赐后天培养出来的温文尔雅，看上去挺大气。尤其是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往前是在谈股权置换，可要有点心思，也能变成男女之间。 李梦瑶扭头看着林天赐，目光中意味难明。 “呵，按照李小姐的要求。我联系了南京本地以及沪上周边的富豪，还有这些地方的电视台等各大宣传机构。咱们拍卖会举行的消息，会在很短的时间里以铺天盖地的方式出现在每一个人眼中。就算那些个足不出户的宅男，也一样会知道。”林天赐说的自信满满，除了这些，他还把这个消息给了江浙一带无数富豪，包括吴半仙。 “嗯。”李梦瑶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夸赞的目光竖着大拇指。 “这一次咱们抽取十分之一的拍卖保管费用，估计都得有几千万之多。李小姐你这些朋友手里的藏宝真的是太多了，真没想到，原来咱们国家有那么多好东西流失到了国外。”林天赐最开始看到那份名单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毕竟华夏经历过那段黑暗时期，万园之园的东西，几乎流失殆尽。我们家花费百年时间也只收回来一些，其余的在外华人也有不少致力于此的。不过，还是有很多依旧在外国人手中。我这次也带着趁此机会让宝贝回流的意思，钱是假的，古董才是民族的瑰宝。”李梦瑶说的极为真诚，不过有一句话没有错，金钱是纸，古董是一个民族时代的纪念。 “说的好，认识李小姐我才知道原来海外同胞也是那么的心怀故土。”林天赐称赞道。 李梦瑶笑了笑，没有接话的意思。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陈天明开着车停在路边。隔着车窗隐约之间能够看到湖畔一男一女的背影。他心中不是很满意，和每一个男人一样，小气。看不得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打情骂俏，即便这个女人其实只是他喜欢，而两者并没有实际上的关系。顶多，算是互相喜欢？ 他跟着，自然也是怕自己的小师妹吃了亏。再厉害，看的再多，这个局，也终究是她的开山之作。只不过手笔之大，已经让在私募基金行业里有了些许声名的陈天明看的目瞪口呆。 他虽然比不得林子玄风光正盛，可在后起之秀中能比的了他的人也同样不多。要是从手里资金加上收益率来比较，也未必差多少。不过林子玄毕竟手中资金多，盘子大，保证收益率更加艰难。 看到林天赐撑着伞送李梦瑶往回走，陈天明开车在后面远远的跟上。保持着一个勉强看得到人，但是不会引起注意的距离。好在阴雨天路上车上，他这么开车不至于导致堵塞，顶多响起了几声催促的喇叭。 林天赐很是关怀的把伞倾向于李梦瑶的方向，刻意的露出半边臂膀让雨水打湿。走了一会又感叹道：“今天这雨，真大啊。” 李梦瑶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扭头，极为惊讶的连声说道：“你肩膀都湿了，哎呀，你把伞都给我了，自己怎么办？” 林天赐摇头道：“我是个男人，淋点雨水不算什么。何况李小姐可是我的摇钱树啊，要是病了那就损失大了。我倒是很期待，这笔钱到手工厂运转起来以后。咱们能不能，在南京站稳脚跟。” 人的野心就像种子，遇到了雨水会慢慢的膨胀。林天赐之前只想盈利，遇到了李梦瑶，看到了拍卖会，想的便是南京了。 李梦瑶微微点头，说道：“会的，一个南京算什么呢？” 林天赐豪情万丈的大笑道：“说得对，一个南京算得了什么。终有一日，我会做的比叔叔更好。” 说完，他愈发得意的大笑起来。 在他的旁边，李梦瑶同样很满意的微微浅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暗 海上起了风浪，不会挑选路过的船只。大的风波将起，也不是你想躲开就能够躲开。每一个奋斗者都希望看到更多的风波，那是危险，也是机会。而在张天毅看来，这个拍卖会只有危险。即便是有机会，也绝不是他的。所以当李梦瑶上门拜访他的时候，他本想直接拒绝掉。 两个人最初的合作是默契并且没有牵扯的，但是现在，明显李梦瑶于他有所求了。同样的原因，张天毅最后决定见她，在一间咖啡馆中。 等见了面，这个女人连咖啡也没点一杯 。只是坐在椅子上仰着头说道：“给我来一杯美式。” 张天毅点了点头，点了一杯美式，一杯卡布基诺。坐下来问道：“忽然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我想你了，不行吗？”李梦瑶开了个不知道算不算玩笑的玩笑。 张天毅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按着，持怀疑态度说道：“我这张脸与多少魅力我自己心里有数，要是惊蛰在这里你这么说我还能相信一下。需要我帮什么忙，直接说吧。能帮得上的，我不会拒绝。” 李梦瑶笑了笑，说道：“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张天毅等着她的答案。 恰好这时候一个穿着西服的侍者端来了两杯咖啡，李梦瑶接过美式以后低头抿了一口。才抬头解释道：“我有了林天赐新公司的49%的股份，这个我可以直接送给你。” 张天毅看着她，沉声说道：“条件。” “很简单，我下个月举行拍卖会的时候，你帮我买下几个竞品。不管多少钱，都要争到最后。你不用担心我坑你，这个钱，我来出。”李梦瑶盯着张天毅的眼睛，手里的汤匙轻轻的在摇晃着。她喜欢咖啡，尤其是不加糖的美式，和生活中的苦一般无二。 “你拿钱为什么要让我来出价，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为这件事情专门上门，好大的诚意啊。”张天毅皱眉说道。 “当然是诚意满满。”李梦瑶笑呵呵的说道：“我保证这次拍卖会以后林天赐彻底玩完，他不会有一丁点的东山再起的机会，甚至于以后不会有精力给你们找麻烦。反倒是需要找你来庇护，这个诚意，够吗？” “此话当真？”看不出张天毅表情有多大变化，这两年的磨练他愈发的处变不惊。只是陡然间握的紧了点的手还是表明，这个诱惑对于他足够大。这个，能够彻底的把林素衣的矛盾解决掉。 李梦瑶俯身，带着极强的压迫力笑道：“我是个骗子哎，不把他骗得倾家荡产，三十年不得翻身，那以后我不是很危险。我们这一个门派，祖训就是不出手则已，出手不留后路。” “够狠。”张天毅赞叹道。 “你不必嘲讽，江湖上的事情和你们不一样。只有死亡，或者再无翻身之力，才是完结。不然一代接着一代，仇恨永无尽头。”李梦瑶声音有些低沉，气氛也有些压抑。一入江湖岁月催，从此仁慈是路人。如果有的选择，她一个女孩何苦做绝。看师爸现在的下场，就知道仁慈有多害人。 十余年画地为牢，比十几年的监牢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没经历过繁花似锦像一个农民一样守着一块土地过一辈子不难，可要是尝遍了世间荣辱，再要自囚一地，那就是难上加难。 “江湖，我以前在书上倒是看过不少。有一句话说的挺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一条路走到最后，不是腥风血雨相伴？拍卖会我会准时到，你提前安排一下，告诉我要买哪些，最低到什么价位，最高到什么价位。”张天毅一口喝了半杯的卡布基诺，然后点头应允。 “好。”李梦瑶笑道：“你放心，无论我的事情成不成，都可以保证林天赐会完蛋。差不多到林子玄都保不住的程度的完蛋，除非他林子玄真愿意为了这个侄子倾家荡产，那也算我李梦瑶走了眼。” “好，我相信你。”张天毅点头。 李梦瑶满意的笑了，惊天大局才刚刚揭开一角，她要做的事情最后必然是石破天惊。只是引子要一点一点的放，放的快了，真正摇动的大鱼容易惊到。毕竟那一位的恐怖，她从小耳濡目染早已经是深深的印在心中。 李梦瑶做事，喜欢结千丝网，最后一抽绳子，捞个全盘通杀。同时，她又是一个有着完美强迫症的女人，所以希望把每一根丝线都做到完美，这样确实很难很累，但是成功，就是流传百年的经典案例。 她李梦瑶的名字，也必将成为江湖上的一段传说。 这也是很多江湖人心中的坚持与希望，正是人的名树的影，这名声就是这么来的。 “这次合作会很愉快的，我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李梦瑶愈发的自信。 “希望如此。”张天毅同样的谨慎。 喝完咖啡以后，张天毅结算了咖啡钱以后起身告辞回家。做的不算绅士，不过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绝色美人，也用不着如何绅士。 李梦瑶没有起身，依旧坐在位置上看着张天毅离开的背影。心中想道的竟然是邱宏宇坐在大杨树下的样子，无论何时都挺直的脊梁，师爸当时见了他一面就说这个人要么轰轰烈烈的死去，要么就足以让所有人仰望。这么高的评价，李梦瑶还是第一次从师爸口中听到，就连西北活佛，他也只是给了两个字：虚伪。 没有人真的能够看到未来，但要是真的可以见证一个巨头的成长历程，并在这个历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同样不会介意。甚至，有一些期待。 在咖啡厅里坐了很久，李梦瑶站了起来，慢慢的走了出去。她用手遮挡了一下太阳，但阳光依旧从指缝中透了进来。她停下脚步，笑着想道：“不知道接下来，有多少人的眼前将会陷入黑暗？这些生出来就沾血的资本家们，也该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三章 遗腹子 圈子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其文化如同江湖义气。处庙堂之高，是结党。在江湖之远，就是黑社会。 尤其上层，重视的是信息互换。有赚钱的消息，互相共享，就是圈子。上层圈子抱团改变规则，下层圈子抱团对抗规则，目的一般无二，鱼肉百姓而已。 比如，拍卖会上出现了珍品的消息，他们互相之间传达的速度，比广告来的还快，还要详细。凡是有消息流出的拍卖品，数据信息都介绍的很详细，没有流出来的，上面也展示了很多。但是，最后的压轴物品，依旧是秘密。 有宣德炉先行压阵，这个压轴物品可就让人十分好奇了。 “天毅，你可小心点。邱宏宇是这一代江相派的大师爸，他们这些人对于骗人是有追求的。我总觉得这个拍卖会有点不对劲啊。”胖子很谨慎 “我知道...”张天毅点了点头，郑重说道：“这女人贪心不小，一个林天赐根本满足不了她。投资上千万只为做一个局，这是要骗谁？或者，端走多大的一个盘子？” “少说也得几个亿了，对了，邱宏宇和活佛有大仇！”胖子凛然说道。 活佛！ 张天毅慢慢的抬起了头，几千万还是几个亿不至于让他动容，毕竟只是听到的一个数字。可活佛这两个字，更像耳边惊雷。他心下有些踌躇，看着胖子说道：“你觉得这个局最后是针对他的？李梦瑶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吗？她应该对于活佛的强大，体会的比咱们更深才是。” 不能理解她的思维，这个做法就连胖子也不能够理解，他犹疑着说道：“咱们这南京都站不稳，再沾上活佛，我怕真的兜不住，那可就成了大麻烦。你不知道这位活佛有多恐怖，被他渡往西天极乐的人可不少了。” 犹豫，张天毅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其实他能想明白李梦瑶这么做就是有恃无恐，对她来说需要的是一个合作伙伴，这个人可以是他张天毅，自然也可以是林天赐。 “让我在好好想想。”张天毅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忽然，一双有点凉意的柔软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哥哥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吧。你前面做下来的局，足够击败他了。” “不完美，魏芳的郑氏集团是个不能解决的难题。更别说要是李梦瑶帮他的话，那就更加麻烦了。把一把刀递给敌人的感觉，还真是够让人不爽的了。”张天毅顿了一下，笑道：“再说，这种事情，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出面？” 林素衣不说话了，只轻轻的给张天毅揉着太阳穴。很有眼力见的胖子早在林素衣过来的时候已经起身离开，他出门后直接去了医药公司找到了王小刀。拉着他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开门见山说道：“李梦瑶威胁我们，她师爸和活佛有很大的过节，被拉下水，很可能脱不了身。” 王小刀一眯眼睛，不问缘由，淡然说道：“我去宰了她。” 胖子伸手拉住，摇摇头苦笑道：“要是这么简单，天毅也不用忧愁了。她还有用得上的地方，天毅也是没想好处理方式。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她和天海投资陈天明关系密切，警告她一下，让她知道她还不够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对了。”胖子在后面又叮嘱道：“别做的太过了，简单的警告一下就行。不然我怕真的弄出一个敌人，那就不好了。” 王小刀点了点头，中指在眉毛尽头处一弹，微微一笑：“知道了。” 胖子终于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邱宏宇是他找的，李梦瑶也是这么出来的。要是出了问题，他可相当的愧疚了。关键张天毅在南京挣扎着有了现在的根基，但依旧受不起大的风浪。他一直展现出能力，刘家自然也是一个靠山，可要是倒下，刘家会不会第一个落井下石，谁都不敢保证。他看着王小刀说道：“当初是我拉你来的，用的手段不太光明，不过结果你看了，我没坑你。这一次站稳了，咱们在南京就都站稳了。” 王小刀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医药、快递已经占据了民生很大的一个组成部分。尤其是医药行业，倒下对于政府来说都是损失巨大。只要不被竞争对手击败，他就是下一个扶持的创业新星。” 胖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没错，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也行，我想把这个情况变成非他不可。我研究过江相派以前的做法，他们宁肯十年做一个局，也不会做小局。而且有规矩只取不义之财，我想从中掺和一手。” 王小刀震惊说道：“你这是在玩火。” 胖子理所当然的说道：“没错，但实际上，不玩把火把这些人烧死，咱们往上走太难。越往上越难。李梦瑶想把天毅拉进来牵扯注意力。咱们未必不能让她最后背锅。”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哪还有半分茫然。很明显今天这些话已经在他心中盘算了很久，直到今天才觉得可以做。 “可如果这么做，一旦失败，我们满城皆敌。想活着走出去，都难。”王小刀不怕死，前提是水若兰没事。他要倒在南京，对于水若兰来说，结局会很凄惨。王家是不会出头管她的，顶多来个人给他王小刀收尸，仅此而已。 胖子往后走了几步，贴着王小刀得意的说道：“刘倩怀的是钱家的血脉，我通过刘松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钱如意。能换回多少好处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最坏保住性命不难。” 王小刀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孕妇，孩子，这有点不仗义啊。” 胖子哈哈大笑道：“仗义的人都埋在土里等着腐烂成泥，或者回家挑着红薯风吹日晒去了。更何况钱如意藏着的力量，不掏出来，最后还不是一样便宜了别的王八蛋？” 第一百二十四章 警告 等胖子说完离开以后，王小刀靠着墙壁抽出一根烟点燃挂在嘴上。烟雾缭绕掩饰了表情，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道法自然。他已经违背了不知道多少次规矩，也无所谓再多一次。只要水若兰能够好起来，这一切也就都值了。这个玩刀玩的出神入化的男人走回楼下，打开车门，踩着油门驶了出去。 车速不算快，混在车流中看不出一点差别。他对于车不像部分男人有着特殊感情，近乎于老婆一般。在他看来，车就是一个驾驶工具，代步而已。 揉了揉眼睛，摸了一下侧身放着的一掌长短的小刀，他把车开到了天海投资办事处下面一条路的路边。他在等待着陈天明的出现，表现的极有耐心，就这么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作为最好的刀客，他向来信奉刀出鞘，则一击必杀。 正在办公室里给员工开会讲如何经营、如何说服投资者把钱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陈天明可想不到，在楼下已经来了一个准备对他动手的人。他足足给这些新员工讲了一个多小时，才让他们初步明白了如何操作才能取信于人。其实这些妹子声音甜美，本身就具备着很强的亲和力。给他们讲完课以后，林天明晃晃悠悠的下楼，开车，准备去拍卖会帮李梦瑶准备一下现场。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心思越来越大，这几年接触的时间不算密切，她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野心和胆魄。 林天明开着车刚刚拐出路口，心中就是一凛，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冲了过来。他下意识的踩住刹车，扭头看到一辆汽车带着咆哮撞了过来。 林天明的车技不足以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所反应。 但对面明显是个汽车高手，那车在即将撞到他的瞬间一个急停侧滑，挡在他的前面。隔着两扇窗，他看到驾驶室里坐着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小刀，朝他友好的笑了笑。 林天明下意识的笑了一下。 然后对面车窗摇下，那司机随手一甩，飞刀扎破了他的 前挡风玻璃。刀尖距离鼻尖只有一寸之遥。 “给你个教训，告诉你那个小女朋友，做事情有点分寸。不然，我的刀也会没了分寸。”王小刀微微一笑，踩下油门，开车走人。 “该死！”林天明拿着手边的一块抹布，保住刀身从玻璃中间拽了下来。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没有从紧张的氛围中脱离出来。但是放下了刀以后，恐惧感油然而生。原来死亡，也会来的这么迅速。 林天明的车停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身后响起刺耳的催促喇叭声，才吐出一口长气踩下油门，他没去修理厂，而是以更快速度赶向拍卖中心。 已经有人对他下手警告，会不会同样伤害到李梦瑶？可以用来威胁女人的方式可比威胁男人的方式多得多。跑着跑着，他忽然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手机，于是他急忙掏出手机，拨通后连声问道：“梦瑶，是我，你在哪儿？没事吧？” 等听到李梦瑶说自己在拍卖会现场陪几个领导的时候，林天明终于放下了担忧的心，嘱咐道：“不要离开人多的地方，我马上去接你。” 他没和李梦瑶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即便是说了，也只能让她白白担忧。 李梦瑶愣愣的挂了电话，倒也感觉得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详细的问一下，不过看了一眼不远处负责这次拍卖相关事务的政府领导，又把手机放回了兜里，一脸笑面的走了回去。 “李总，你做的这次拍卖会够大的啊。竟然出现了这么多流失到海外的珍品，安副市长对这次拍卖可是很重视的啊。”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点头称赞，这一路上没少说李梦瑶家族对于华夏的关心是多么的优秀和少见。 “这是一个华夏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即便我的国籍不在大陆，可身上的血依旧是炎黄的血脉。”李梦瑶侃侃而谈。 “安副市长说他到时候会亲自过来一趟，如果有合适的，政府也有可能埋单收藏一两件的。对了，他还想问你，最后压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这眼看着拍卖会都要开始了，也一点信息都不透露的吗？”男人眯着眼睛，满面笑容。这是习惯性的微笑，以至于脸上的皱纹也长成了这般模样。 “安市长问的啊？” 李梦瑶挠了挠头，为难的说道：“说也行，但您可不能给我说出去了。” “你放心，我们是有保密措施的。除了安市长，谁都不会知道的。”男子呵呵笑着保证道。 “是一枚活佛的舍利子，据说是百十年前的一枚。就是上一任活佛的师傅圆寂时候留下的，主要这种东西没办法鉴定真假，又有点封建。所以，我一直没往外说。”李梦瑶低声解释。 男子眼睛中露出一丝隐藏很深的了然，可在以揣测人心为根本核心的江相派传人李梦瑶面前，这丝得意根本藏不住。只是她只当做视而不见，轻声道：“这件事情我挺怕被现任活佛知道，我在国外就听过他的名声，有点可怕。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我这条小泥鳅。” “咱们是个法治国家，谁也不能乱来。”男子做了保证，示意李梦瑶尽管放心就是。 “那是，要不是相信这个，我们也不敢回来投资不是。家族交给我几个亿的资产，加上这些朋友委托的古董珍品，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啊。”李梦瑶笑道。 “是应该小心点，你放心吧，政府会帮助你的。”男子回报以微笑，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说道：“现在南京他们肯定不敢来放肆的，有些事你不知道。比如钱家，你就不知道吧？” “钱家，就是那个做假药倒下的钱家吗？他们怎么了？”李梦瑶笑得很纯真，仿佛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男子很得意，开始滔滔不绝讲起这段历史的黑幕，包括其中涉及的一些高层斗争。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准备好了吗 李梦瑶看到林天明的车窗的时候勃然大怒，一双大手按着破开的口子。俏脸一片怒色，可见在她的心中，林天明所处的一个位置。绝对非同寻常。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何况有一个让骗子相信的人，有多不容易？所以看到窗户上破开的口子以及面前的刀，寒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林天明倒是显得冷静了许多，说道：“王小刀，这次就是个警告，我怕他来找你，不过现在看来只是想通过我警告你了。我也不想问为什么，只是叮嘱你一句，咱们自称江湖宰相，靠的是脑子。当初祖师爷们和洪门合作，需要的是一个有力的臂膀作为保护。意思就是脑子，不是万能的。” 李梦瑶眯起眼睛，反思了自己的一个错误。他们的手腕和脑子以及见识都算得上高明，但缺少武力。一旦有一方撕破了脸，他们从根本上毫无还手之力。 林天明静静的看着李梦瑶，等待着她的决定。江相派本就起源于洪门五祖之一，与洪门合作也算是源出一脉。后来因为国家大势的变化，两者背离，江相派传人大多走入政途。留下的传承，也就少了很多。这一代的大师爸邱宏宇，又被逼得画地为牢。以后的路，只能由实际上的传人小师妹李梦瑶来决定。 李梦瑶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是逼着我做一个选择啊。”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被这伙人知道了出处。难怪上古传说中的大妖都不愿意被知道真名，真是一种聪明的选择啊。 林天明也送了一口气，他只想好好的经营基金，以后做到林子玄那个程度也算是满足。可不想沾染到鲜血事件中去，把骗术放在基金市场上带来的满足感，是其他方式不能够比拟的。 李梦瑶停顿了一下，笑道：“他们用这种手段，只能说明还用得上咱们。师爸曾经说过，有用的人永远不用担心被人过河拆桥，我忽然觉得不能让林天赐这么快倒下，至少也得等到拍卖会结束咱们顺利脱身以后再说。” 林天明想了想，点头说道：“是这样，小师妹你果然成长了太多。” 李梦瑶笑道：“师兄少哄我，对了，我已经把消息放给了那个文化局的副局长，你说会传过去吗？” 林天明冷笑一声，说道：“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会为了咱们做一些保密的事情？这些人当面笑哈哈，过后就能把咱们全给卖了。我敢保证，这个消息用不了三个小时，就会传到西北去。接下来，就是这个局最危险的时候，他们是买还是抢，是个问题。” “躲一下。” 李梦瑶也有些没把握的说道：“那群疯子，确实难以用正常人的心态去揣测。咱们接下来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开这几天的风波，我想有新人一定能查到我和林天赐的合作，或者是和张天毅的交往。至于祸水东引，到了谁身上，和我没什么关系。” 林天明赞同笑道：“这个办法好，咱们隐在幕后才能更好的操纵一切。估计那些个莽夫会把两个人都找上，他们还真不怕在内地搞出事情来。” 对于最后一局，李梦瑶很是赞同。这些个人确实不在乎在内地搞事，大不了被强制遣返，那边同样处理不了他们。只不过在南京找到一个真正能够藏身的地方，也不是那么简单。李梦瑶弹了一个响指，俏皮的笑道：“我已经安排好地方了，分别适合咱们两个人的，咱们啊，大隐隐于世。” 她贴着林天明的耳边，小声的说了自己的计划。林天明听完，忍不住一拍掌大笑道：“小师妹，你这个计划简直绝了。藏到你选的这个地方，即便他们有本事把整个南京翻过来，也未必找得着咱们啊。” 李梦瑶略显得意的说道：“师爸嘱咐我来了先安排好退路，我到了南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选择了这儿作为避难所。只要拍卖会一开始，他们就只能乖乖的掏钱出来，可惜咱们手里的资源不够，不然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别好高骛远，希望一竿子打倒活佛这个级别的存在。这不现实，也不可能。咱们能够挖个坑埋他一次就不错了。反正他和师爸有过约定，师爸画地为牢的地方，他绝对不染一指。最不济，咱们逃回去就是。” 林天明嘲讽着说道：“当初他是怎么说的来着？佛魔不两立？” “他也配！” 李梦瑶恨恨的啐骂了一口，江相派这一代对于西北活佛的怨念几乎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画地为牢圈禁的可不仅仅是他们的师爸，对于他们同样产生了几乎半辈子的影响。 “咱们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按照你的计划进行。真是希望能看到接下来的好戏啊。”林天明非常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祸水东引，坐山观虎斗这种事情再好不过。要是能逼着林天赐和张天毅都跟活佛发生冲突，那简直是值得拍手称快的大好事。 李梦瑶点点头笑道：“放心吧，咱们能看得到的。你难道就不期待他们这几天大打出手，然后在拍卖会上拼命砸钱，最后发现...哈哈哈。” 两人几乎同时大笑起来。然后一起上了车。林天明的车他们索性扔在了停车场，修理都懒的修理。反正修完了估计也得是一个被砸坏的下场，不如留在这里给某些人泄愤好了。 李梦瑶坐在自己的车的副驾驶位置上，隔着车窗往外看着天空，喃喃道：“老天爷这一次你可一定要保佑我，让这幕大戏演的再精彩一点。”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虔诚的求着保佑。 林天明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接下来整个南京乃至于整个华夏，都会知道一个名字：李梦瑶！ 也许某些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带着血的资本家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二十六章 西北活佛 李梦瑶指挥着林天明开车到了南京站，不是要坐火车离开。这样的一场大戏开幕之前，他们两个当然不会走。此行的目的地是距离火车站不远的曹后村邮电小区，这小区在九几年建造，到了现在二十年过去早已经是破败不堪。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藏污纳垢的场所。没有居住证的，见不得人的，干一些违法勾当的，尤其是一群靠着火车讨生活的，干完了事往这儿一钻，保准没了影子。 他们两人把车往火车站的停车场一丢，沿着小路走向曹后村。这样也是没办法把车开到曹后村，不然太容易留下线索。所以两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住进去以后到拍卖会开始，他们都不准备露面了。即便是一瓶水都不准备出去买，宁肯吃几天不太新鲜的饭菜。没办法，只要出现在生活区就是有迹可循的。而不露面，谁也没有本事在偌大的南京找到一个人。警察也不行。 李梦瑶掏出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钥匙，打开单元门，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破败的楼道和角落处积攒下的灰尘。这样的环境还不如她在乡下时候待着的房子舒服，这里的住户也是够脏的，这些灰尘没人打扫一处都不会存在了。难怪师爸总说乡下挺好，进了城人情淡薄，对门住的是谁你都不知道。 好在屋子里面收拾的整洁干净，林天明跟着走进去，惊讶的发现这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冰箱空调竟还是样样不缺。他随手拉了一下冰箱，发现里面竟然放满了新鲜的蔬菜。但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回头问道：“这里，没人有人来把蔬菜换一遍？” “对啊。” 李梦瑶点了点头，但随即，她的脸色也变了。 千防万防，到底还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漏洞！如果对方找到了这个按时换蔬菜的人，他们两个的隐藏地自然而然也就暴露了。 林天明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这种事情也没办法，没有什么能够做得到完美。就这样吧，至少咱们知道漏洞在哪儿。不要再和这个人发生接触，不然只会留下更多的痕迹。” 李梦瑶点了点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探眼睛放的太高，一直防着上面的人，竟疏忽到在这里留下漏洞，但不得不承认师兄说的是对的。现在再去处理这个人的问题，只会留下更多的痕迹。只好祈祷老天爷保佑，这个人不要出现问题，不要被注意到。毕竟距离拍卖会开始只有五天时间了，五天，对面不一定追查得到这里吧？ 不能够改变的事情，林天明索性不去想。把行李包里面的衣服以及一些洗漱用品拿出来整理好放在他们该村子的地方，李梦瑶坐在阳台边上的一张椅子上，望着天空显得有些焦急。 等待，总是让人焦急的。 远在天边，西北之地，一间普普通通的庙宇。 这庙宇不存在什么气势磅礴，更没有金光普照。甚至于高供的佛像都有了破败之处，不知之人会以为这里是一家废弃的庙宇，但是知道的人就会了解，佛像下闭着眼睛诵读佛经的男人，被称为西北“活佛”。 他正在敲着木鱼，和内地的和尚一样。伟岸的身影，仿佛坚不可摧。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走出来对着站在大殿外面的女人说道：“莲华，你的心很乱。我佛慈悲，世间一切罪妄，与我无关。” 女人穿着一身灰色僧袍，但掩不住其身段妖娆。即便同样剃着光头，依旧看得出眉眼之间，风华绝代。她看着伟岸的活佛，恭谨的欠身说道：“南京有消息传来，祖师遗失的舍利子即将被拍卖。” “舍利子，江相派。” 活佛一眼洞穿其中阴谋，当初骗走了舍利子的就是邱宏宇，最后不想让这个老骗子与舍利子一起消失，两人便做了一个约定。他找一个地方画地为牢，永世不得出现。而自己也绝不踏足此处，待有一日，他归去之时，归还舍利子。所以知道舍利子丢失并且有可能真的拥有的，就只会是江相派的传人。 “莲华，你带人去一趟南京。尽可能的在拍卖会之前把舍利子带回来，不然师祖知道了，还不得骂我是不肖之徒？他老人家，一点也不像吃斋念佛的，整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骂人。可偏偏的，他就能烧出舍利子来，你说奇怪不奇怪？”活佛叹息着，身后的女人并没有接话。因为她知道，活佛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和她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青石小路走了出去，周围见到的人都恭敬的行礼，活佛一一还礼。走着走着，他扭头说道：“对了，林成义和杜峰都在南京。你去了直接找杜峰帮忙，这小子胆大包天，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事情。” “好的，可不跟林成义打一个招呼，是不是不太好？在西北还好说，到了南京，他背后的刘老爷子也不是那么好招惹 的。再说他本身，现在是南京二号，也不好惹啊。” “他洁身自好，不会管这种事情的。再说，他在西北待了十年，即便你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他也只能替你兜着。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所以放开手去做，务必要在拍卖会开始前把东西带回来。”男人停下脚步，眯着眼睛说道：“拍卖舍利子，邱宏宇，你是在挑衅我啊。”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我带人去一下那个村子，问他一下？” 活佛摇摇头说道：“除非真的见到了舍利子，不然不要去那个村子。这老东西阴险狡诈的很，要是舍利子还在村子里，违约的就变成我了。” 女子点头说道：“好的，我会尽快找到当事人。拿到舍利子以后，再去村子里找他。” 活佛冷笑道：“去村子多带几个人，把人和舍利子一起带回来。我倒想看看，十几年过去了，他想干什么？” 女子身子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仿佛数九寒天没穿衣服一般，浑身发冷。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二十七章 莲华 杜峰坐在南京机场的大厅里面，手里揉搓着一块佛像。这款佛像还是他在西北时候活佛赠送给他的护身佛，据说危难时刻能够救他一条性命，至于说其中有几分玄妙，他个人认为一丁点都用不着相信。那些寺庙住持们用的什么方法促使信徒相信他们的话的玄机奥妙，杜峰这几年早就看了一个门清。其实这些人走出来，不做和尚，换做骗子或者做心理学家，也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三种行业有一点共同之处就在于都有着极强的观察能力和心理猜测能力。从你的表情变化就能判断心中的想法，继而采取最好的方式和手段。 他不屑于从事了解这个，是因为再高明的心理手段在枪的面前都不得不屈服。可不得不去了解学习是因为他老子把他扔到仕途，想当官，想爬上去，这方面就变得至关重要。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江相派可不少人位居高位。这个传奇的骗子王朝最后散场的原因竟然是他们都去当官了，这说出去谁敢相信？ 今天一早他接到了莲华的电话，就觉得头疼的不行，等知道来到的缘由，恨不得去住院才好。他是宁肯住院，也不愿意面对莲华这个奇怪女人的，这个光着脑袋的妖精，在活佛面前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离开了那就是张开嘴能吃人的老虎。凶猛到即便是杜峰也不愿意招惹她的程度，再加上拍卖会上拍卖舍利子的消息，傻子都意识得到这里面有问题。 但得承认一点，在西北的时候，莲华对他是极好的。不管什么时候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莲华从来不曾拒绝过他，所以即便这次的事情有些挠头，杜峰还是开着林成义的车来到了机场接人。林成义不会出面，但是他的车也多少代表着他的颜面，杜峰开出来，也就向南京其他人宣告，来接的是林成义的客人。谁要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得思量一番。 就在杜峰盘算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后面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一个穿着旗袍，光着脑袋，生的风华绝代的女人从通道里走了出来。更加惹眼的是，她的身后跟着四个裸露着臂膀，浑身肌肉微微跳动的大汉。“杜峰，你还真来了，我这里有九个人，还有二十几个坐下一班飞机来。我觉得要是都一起来，未免太过于轰动，给你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杜峰捂着脑袋，看着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很是无奈，就她这个扮相带着身后这群大汉，还不够吸引注意力的？没看到周围已经很多人偷偷拿着手机开始拍摄了吗？不过想来这个女人也不会在意，即便头条上都是她的消息又能怎么样，更别说让这些传媒软件关掉这些消息只是活佛一句话的事情。 “不麻烦，我在外面准备了一辆大巴。让这几个哥们等着后面那批坐大巴，我亲自开车送你去酒店。”杜峰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可不想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各大新闻版块上，怕林成义回去真的撕了他。 “那可不行，你一个人孤男，我一个寡女。跟着你走你要是对我图谋不轨，我怎么办？”莲华眨了眨眼睛，妩媚倾城。 “对你图谋不轨？那特么得王黑虎亲自来了动手才有可能吧？就我这小胳膊小腿，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啊。莲华，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自己走了啊？”杜峰有点招架不住这个女人，这个疯狂的女人。 “王黑虎亲自来了，他也做不到。打不过他，难道我还不能杀了自己？但是你不一样，你这么帅，姐姐愿意自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啊。”莲华说着说着就往上靠了一步，吓得杜峰赶紧后退一步说道：“哎，你可是信奉佛祖的啊。” “我可不信佛。” 莲华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只是跟了一个信佛的主人，姐姐那及腰长发可都是被他给剪掉的。要不弟弟你带我去云南，我跟着你啊。” 杜峰连连摆手，哭笑不得。 “杜峰，走，就按照你说的安排。让他们等着后面的人一起坐你安排的大巴回去，我呢，坐你的车过去。正好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你，有些事情想请你帮点忙。”莲华终于是正经了一些，和杜峰严肃的说道。 “好，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现在南京局势还没有安稳下来。坏处是很多事情办理起来不顺畅，好处在于很多事情办起来简单许多。这其中的门门道道，我想不必多给你解释。” 莲华点了点头，黑幕这玩意到了哪儿都一样的存在。杜峰出身的家庭就决定了他根本不会用一些所谓的正常方式办事，遇到麻烦没直接掏枪解决已经算他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小子刚到西北，那可是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加上他老子给他带过去的人，后面要不是活佛出手，不知道会闹到什么程度。这小子可真是面对几十个拿刀的大汉还敢发起反冲锋的狠角，要不是莲华到得快，现在怕西北和云南就得发生冲突了。好在后面几年在林成义的教导下，杜峰改变了许多。 “对了，林省在这儿做的怎么样了？”莲华跟着杜峰往门口边走边问道，她和林成义打交道的时间更长，虽然因为身份原因成不了朋友，但两人之间的交情，绝对不算浅薄。但来了南京以后，他们也确实没有过练习。 “林省现在调过来是市长，二号，主要抓经济。把开发区的地翻了倍卖出去了，宰了一堆有野心的冤大头。至少面子上，还是挺好看的。”杜峰笑呵呵的说了几句。 莲华点了点头，这样挺好。林成义是一个有本事有野望的人，蜷在大西北对于他来说束手束脚很不公平，放到南京应该有机会大展身手了。她倒也有些好奇，想看看林成义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做什么。 或者说，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二十八章 落荒而逃 莲华通过杜峰拿到了李梦瑶外传的信息资料，看完后笑呵呵的说道：“这群骗子可以啊，还真给自己伪装了一个海外华侨的身份。呦，这手中的好东西也是不少，连宣德炉都拿出来卖了。” 杜峰陪坐在一旁，闻言惊讶的问道：“你说，他们是骗子？不会吧，我看那理财公司做的挺好，据说短期的用户已经拿到利息了。是银行的好几倍。” “江相派的传人，真的也是假的。” 莲华冷哼了两声，这群人已经把骗融入到了骨子里。认为天地之间皆为骗局，虽然有时候莲华也这么觉得，可嘴上不能这么说啊。不然，那些韭菜还怎么割？ 杜峰心里面也嘀咕起来了，这些片子可别把张天毅也给骗了，他们虽然说不上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可好歹一艘船上的，何况那小子，挺对他心思的。 他可是知道张天毅和这个李梦瑶走的挺近，这小子可别一个不慎钻进坑里才好。他这表情一变，莲华瞬间察觉出不对劲来。 “你有事情瞒着我，杜峰，这才几天不见啊。你就把姐姐的救命之恩给忘了？这个可不像是你啊，跟姐姐说说，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清楚的。”莲华舔了一下嘴唇，离开活佛以后，她压抑的天性逐渐被释放出来。一个妙龄少女，这些年过的不顺心啊。 杜峰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很清楚舍利子这三个字对于活佛的重要性，把张天毅牵扯进去，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灭顶之灾。同为一地霸主，钱如意和活佛是没得比的。后者有资格和能力直接和中央对话，甚至于中央也要多少参考一下。 “我的莲华姐姐，不是我不和您说。是这个李梦瑶来了南京以后接触了太多人，她聚敛了民间大量财富，无数企业老板都和她碰过面。甚至还和林子玄的侄子林天赐做了49%的股权置换，我也说不详细这些人啊。”杜峰无可奈何的说道。 “别跟我打马虎眼，哪些人该说，哪些人不用说，你心里没数？”莲华饶有兴致的看着杜峰。 这个女人对于杜峰的性子和能力很清楚，知晓这点问题难不住他，不然林成义也不会走到哪儿都愿意带着他做秘书。面子是一方面，能力同样也是一方面。 同样对莲华极为熟悉的杜峰这一次不在遮遮掩掩，敞开了说道：“李梦瑶来南京，和郑氏集团的魏芳接触过，两人之间应该达成了一些协议。然后她找了张天毅几次，就是把钱如意整倒的那个男人，和林子玄的女儿应该是情侣关系。后来和林天赐做了股权置换，至于拍卖会，她联系的是三号首长。至于别的，应该牵不上关系。” “林子玄，三号安首长，魏芳。真不愧是江相派的传人啊，一出手就把南京几个大势力都给我牵进来了。”莲华有些为难了，这三个名字背后代表着的力量以及其本身都不是好对付的。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树立这样的敌人，绝非明智之举。 她抬起头，看着杜峰说道：“这样吧，你把这几个人都帮我约见一下。先后顺序你安排，时间地点也你安排。我带来的那些人也都听你指挥，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和东西找出来，真要上了拍卖会，姐姐只能拿钱买，活佛也会很不高兴的。” 杜峰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这几个人现在在南京都代表着一方势力，不管哪一个出事，对于南京的经济都会有非常大的影响。林省不会让你做这些事情的，同样的，我也不能这么做。” “我不会采取什么过激的手段，只是和他们聊一聊。相信姐姐这双眼睛，谁在搞鬼，姐姐看的出来。”莲华微微一笑，叮嘱道：“你小子别搞鬼，不然姐姐真就得跟着你去云南了。” 杜峰愈发挠头，莲华的一双眼睛跟着活佛练的确实够妖。而且真带着她回云南，真怕这辈子不敢踏足西北了。于是只能苦逼答应道：“你把人给我，我尽力帮你找。但能不能找到，我真不敢保证，距离拍卖会开始只有五天时间，南京这么大。他们要真钻老鼠洞里，我也不能掘地三尺啊。而且，人在不在南京都不一定。” 莲华坐回到椅子上，一脸确定表情说道：“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江相派这些人把欺骗当做最高理想，可从来没有设局后不亲眼看着这个局绽放辉煌花朵的时候。他们追求的，叫做不骗而骗。换句话说，就是合法的欺骗。骗了你，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无可奈何。” “这伙贼是有毛病吗？骗了东西还不赶紧走？”杜峰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莲华点了点头，探着身子调笑道：“真不考虑考虑和姐姐春宵一度？你说姐姐是胸部不够大，还是屁股不够翘？你喜欢什么姿势？一字马怎么样？别担心姐姐做不到，只要你想得到，都可以。你看姐姐这双大长腿，还不过你爽几年的？” “你说你一个处女，怎么就这么能放飞自我？” 杜峰没好气笑道：“别和我说你不是，活佛那地方不是处女他会让进？这家伙有精神洁癖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第一次你还想伺候好我？不再床上求饶算你本事。” “本事？” 莲华眉毛一挑，眼神如秋波流转，得意洋洋的说道：“有没有，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再说，一手开发不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事情吗？想培养成什么样子，全看你心情了啊。” 杜峰捂着脑袋，发现这个话题他怎么都说不赢这个放开底线的女人。 最主要还是因为他根本不敢真的和莲华上床去啊。 “好了，不逗你了。记得帮姐姐安排一下见面的事情哦。”莲华食指勾起了杜峰的下巴。 “我这就去安排。”杜峰落荒而逃，奔到一边操起电话说道：“张天毅吗？去你上次的那个会所，有一个朋友介绍你认识一下，尽快。” ps：新的一个月了，求一下大家手中的免费月票吧。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二十九章 会面 一听是杜峰的消息，张天毅没迟疑立刻开车往会所赶去。在路上没忘了给冷瑜打一个电话让她安排一下，醇酒美人一个都不能少。刘松的关系在好用那是远在天边，杜峰即便不是实权人物，可二号首长贴身秘书是近在眼前。一进会所，张天毅倒先是愣了一下，在门口迎接他的竟然还是个熟人，差点没一刀捅进他脖子里面的刘倩。不过看起来这段时间或许是被调教的有了畏惧，或许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她看向张天毅的眼神依旧有仇视，却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反而是把他打开了车门。 张天毅没有恃强凌弱的毛病，更没有凌辱女人为乐的癖好。只扭头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只这一眼也是扫在肚子上确认孩子还在。当初会所在成立的时候，冷瑜特意留出一间给张天毅待客使用，当时张天毅还觉得这个没必要，没人白白空出一间耽误赚钱，现在看来，有事情的时候随时有一个空闲地方可以安心谈话是很重要的事情。张天毅走进去的时候，杜峰还没有到，但冷瑜已经等在里面了，她看到张天毅叮嘱道：“杜峰这个时候忽然找你，还一句话没说，那只能说明是有事情的。” “这一路我也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张天毅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不过无论如何终究是要见的，而且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杜峰的事情。所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但手中既得的一切，同样很难真的做到平淡看待。所以说李白千金散尽还复来是真的豪迈，他叹了口气，笑道：“管他因为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钱如意都进监狱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冷瑜点了点头，转身想着派出那些女人能哄好杜峰。可她刚一出门，脚步顿住了。立刻知晓今天不用准备美人了，从大门口走进来的杜峰身后跟着的妖娆女子，她这整个会所找不出第二个。面貌本就无双，再加上那一身难以言表的诡秘气质。 “冷总，看来张天毅这小子已经到了。”杜峰笑呵呵的迎上来，眼神瞥了一下。 冷瑜点了点头，心中了然今日来找人的并不是杜峰，而是这个女人。虽然摸不清这个女人的根底，不过不妨碍她稍微提了一点声腔说道：“他早就来了，现在在里面坐着等你呢。这些漂亮的妹妹是弟媳妇儿吗？” “可没这个福分，西北那边的朋友。正好来南京，我寻思介绍给张天毅认识一下。”杜峰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带着莲华往里面走去。莲华微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杜峰和冷瑜的一唱一和瞒不住她的眼睛，无非是给里面的男人提个醒，不过这无所谓。 杜峰进门以后，指着张天毅对莲华说道：“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张天毅，年少有为，白手起家走的这么快的我也是第一个见到。” 莲华伸出了手。 杜峰紧接着说道：“这位是莲华，大西北寺庙没镇压住的妖孽，出来找麻烦来了。” 张天毅恰好握上。 莲华微微点头示意，往桌子上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可以啊，你们都喝伏特加的吗？” 她走过去打开瓶盖给自己倒上一杯，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酒水入喉，一抹子嫣红自然而然爬上脸庞。再加上丰腴身子透出来的成熟妩媚，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流连忘返。恰好进来送酒的男服务员，看到这一幕就愣得忘记把盘中酒水放下。他混迹夜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有诱惑力的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一个光头，要是有这样的老婆，那少活个几十年，也是值得了。 在会所里，其实漂亮的男人女人都有的是，不过是来赚钱的，还是来消费的，都不缺。 即便是一些来找鸭子寻求爽感的贵妇人，其中一些也一样的身段丰腴，气质超然。在他们身上赚钱，有时候还真的不知道是舒服了谁。不过要是遇到一些变态的，那钱一样赚的辛苦。 “好酒量，不过这酒是给杜哥准备的。老天爷虽然把我生在了东北，可着实没有给相配的酒量。我喝这个酒，一杯就得等着被抬出去了。”张天毅嘿嘿一笑，忽然不在意面子问题。“您也不用劝我，我啊，陪点红酒顶天。再多了真喝不得，我想您找我也不是为了喝酒的，对吧？” 莲华双手交叉一叠，很是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胸脯上，眸子一挑，说道：“喝醉了正好，姐姐把你抗上床啊。别怕姐姐扛不动，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姐姐也保准能一手一个把人提走。” 张天毅闻言目瞪口呆。 杜峰更是哭笑不得。 在张天毅的世界中，女人都是温婉且害羞的。他们会在被男人调戏的时候俏脸一红，说一声讨厌。哪有这样等着男人喝醉就要扛走扔到床上的彪悍存在。 “怎么，不好意思还是怕姐姐缠上你？放心吧，咱们春宵一度以后就当不认识，你看如何？”莲华伸出手，张天毅下意识往后一躲，逗得莲华笑得花枝乱颤。“看起来，还是个初哥啊，姐姐给你包红包啊。” 张天毅实在招架不住，瞅着杜峰说道：“杜哥，这到底唱的哪一出。有什么事情你们直说，能办的我一定办。” “这是你说的哦。男人不喝酒可以，说话可不能不算话。” 莲华端着酒杯，走到张天毅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要做的事情你一定能够办到，告诉我，李梦瑶在哪里？” “李梦瑶？我不知道啊。”张天毅的瞳孔缩了一下，拍卖会还没开始，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那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觉得你知道。”莲华气势逼人，眼神凛然。 “我和她点头之交，互相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情。她在哪儿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听说她承办了一个拍卖会，也许在那儿吧？” 张天毅微微一笑。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章 练字 莲华和张天毅的谈话终究是没有谈出一个结果来，或许莲华心中有了一些判断。但这不足以让她肆无忌惮的揪住张天毅，从杜峰一进来挤眉弄眼的样子她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张天毅独自一人坐在包间中，正小口抿着伏特加。他再考虑这其中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借势是他惯用的手段，而能够赚钱的行业，他恨不得都掺和一手。不说成为各大富豪榜的常客，能为这一步积攒一些经验也是好的。 冷瑜亲自端着一盘剥好的花生米走了进来，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推给了张天毅。张天毅随手抓着花生米扔进嘴里，依旧在小口的抿着酒。他答应冷连英保证冷家未来二十年运道，对故去之人的话自然不会违背诺言。更何况根本之处冷瑜目前并不需要依靠他，两人的约定更是未来之约，从这一点来看，他得保人家四十年风光才行。冷瑜走到张天毅的对面，坐下后说道：“刘倩怀了孩子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钱如意的耳中，刘松说她当时很兴奋，很意外，并许诺说愿意用一切来保住这个孩子。她伤了你的事情，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你那个鸡头干了什么我又不是没看到，何况这点事情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张天毅无所谓刘倩那次刺杀，给他的伤害还没有小时候打架来的严重。 “她的手段本来就见不得人。”冷瑜对这一点早已经是心知肚明，控制属下的手段无非恩威并施。尤其娱乐行业，杀威棒和金钱就是最好的方式。让这群女人畏惧的方式，并不多。 “不提他，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拍卖会里有什么玄机奥妙。”张天毅疑惑说道，他想了几天也没想明白李梦瑶这个局做在什么地方。要不是看中了她手中林天赐49%的股权，他也不会答应帮忙抬价。 “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这种东西当真隔行如隔山。不过我查过宣德炉，那个是真的。”冷瑜同样想不透其中玄机，江相派在华夏这片大地上存在了这么多年，自有他存在的道理。既然想不透，也就不去多想，冷瑜拿下了张天毅的酒杯说道：“别喝了，一身酒气回去我怕你媳妇儿会来骂我。” “她打我都不会来找你的，素衣在外面可要面子的很。”张天毅笑道。 “秀恩爱。”冷瑜眼睛里神情不明。 “刚才那个女人是活佛的亲信？”张天毅问道。 “最亲近的一个。” 冷瑜笑着说道，并把手机拿出来放在张天毅的面前，上面是她刚才从胖子那里得到的信息，“莲华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在活佛身边，这些年从未见她离开。据说一身本事是活佛亲手调教出来，二十几岁碰上王黑虎也有招架之力。如果不算她的话，活佛身边从不带一个保镖。因为那个男人本身，就是西北最强的高手。” “这个女人有点妖，从她身上来看也就难怪活佛能把邱宏宇画地为牢困住了。”张天毅想到树下那个明智的老人，把他最后的年华困在乡村的人有多厉害，不言而喻。 “何止啊，杜峰是杜老大的儿子，在她面前都畏手畏脚的。”冷瑜赞叹道：“我家老头子曾经提过活佛，说他从一个小僧弥开始，一步一步走到最后成为活着的佛像，在西北民众的心中，他就是佛。在那块土地上，他说话比什么政府法律都有用的多。最主要的是他从不与人争锋，有点佛家万事随缘的性情。这一点，比大多数人强得多。” 慈悲为怀可救人，怒目金刚能灭世。张天毅仰头，心向往之。很想亲眼见识一下，怎样的男人能在活着的时候成为一个地方的信仰。 如果有机会，一定去见上一面。 从冷瑜的会所里出来，张天毅没有自己开车。倒不是怕警察抓住扣分什么的，而是不想酒驾。这个行为太危险，对自己危险，对别人也危险。他把车扔在会所外面的停车场中，叫了一辆出租车回自己家中。家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等他，想到这里就觉得心情尤为舒畅。和蔡力农相比，他觉得蔡训远比他老子聪明的太多。蔡力农以为自己盘子大了可以独立，却忘记了他是如何起家的。那几个元老，真正认得人是谁。更何况，蜂鸟的大本营在顺义，那里还有一个叫段如霜的妖孽女人。 现如今的蜂鸟，做的也确实够大。在冷瑜注资以后，已经逐渐可以独立配送全国的快递。其他几家意识到被蚕食了市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家借助他们底层力量金蝉脱壳化茧成蝶的新公司。张天毅现在也没兴趣回去和蔡力农掰扯清楚这件事，看在他儿子的面子上，会多给他一次放肆的机会。 好在南京的医药行业逐渐稳定下来，王小刀成功的守住了原有的市场不说，还进一步拓展了以前不曾拥有的地界。毕竟习惯了钱如意用钱砸市场的竞争对手，这次遇到了一个拿刀上门的，很难有招架之力。 在租的房子楼下下车，张天毅去水果摊买了点水果，顺便去旁边鸭货店提了一些鸭货上了楼。看到林素衣换了一身紫色家居服正在客厅里教蔡训写毛笔字，这个当初缺了校园经历的女孩对于国学传承有着强烈的执念，这股子执念作用在蔡训身上，就成了练毛笔字，读文言文。四书五经二十四史，几乎读了个遍。 把水果洗好拿到茶几上放好，又去厨房把鸭货放进盘子端过去看着蔡训笑道：“在写什么？” “不给。”林素衣起身俏皮的掩住张天毅的眼睛，不让他看。感受着眼皮上柔软的手指，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好，好，不看，不看。” “不行，你得看。”林素衣松开手，按了一下张天毅的脖子， 张天毅的眼睛落在纸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诵经 杜峰看着眼前的二十几个大汉，愈发觉得脑壳疼。南京城这么大，就凭着这一群长相都奇怪的人就想把人找出来？除非在云南，那他有足够的力量掘地三尺，可在南京，谁来了都一样没办法。问题在于这个妖孽女人把重担毫不讲道理的压在了他的身上，于是杜峰看着眼前这群大汉，脑壳更疼了。 林成义先前已经和他明白的说了，这件事情他就当不知道。不会阻碍但也绝不会参与，如果搞出幺蛾子，那就一切按规矩办。因为这件事，林成义连面都没让莲华见到。 在头疼，事情得安排下去。被定位领头羊的杜峰摆摆手，无奈说道：“你们主要布控一下车站和机场，防止他们离开南京。只要人还在这里，就有办法处理。” 一群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散去。杜峰摸了摸更加疼的脑壳，寻思着这些人好应付，可这个方案回去还不得被莲华剥了一层皮去？那个女人可是凶得很，想了想他干脆不回去找他了。找一地儿，风流快活去算了。 不过想一想这个后果，他还是乖乖的回到了酒店。 莲华有些消瘦的背影站在大的落地窗前，眼神柔和的看着前面风景，神情恬淡，面容娇美。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扭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问又转了回来，这些年经历的太多，加上对杜峰足够的了解，会发生什么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在看杜峰畏手畏脚的样子，自然把握又多了几分。 莲华忽然觉得杜峰听有意思，其实她那有本事真的对他做什么。云南杜老大是实实在在手中有枪的主儿，天大地大，还有比枪更大的？杜峰如此做派，不过是尊敬她这个算是姐姐或者妹妹的人而已。 “莲华。”杜峰小心翼翼的走到正全心全意欣赏景色的莲华的身后，说道：“这几个人真没法把人找出来，这个忙我想帮也帮不上。” “我知道。”莲华笑了笑，转身看着杜峰的眼睛。没有往常惯有的挑逗，却更让杜峰心虚。 “舍利子对活佛很重要，是他的面子。谁打了他的脸，都不会有一个好结果，王黑虎当年挑战四方英雄，可从没去活佛的寺庙。一个是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更因为李林凯不想招惹。我其实也不敢想，要是最后舍利子带不回去，会是什么样结果。” 莲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最好的结果是找到人，稍微能够接受的是在拍卖会上把东西买走。除此之外，我想我真的不必回到西北去。那儿风沙太大，会把我整个人埋了的。” “我保证，这个世界上，谁都伤害不了你一根手指头。”杜峰的眼神中，流露出戾气。一如他当年在西北对几十个持刀壮汉孤身发起反冲锋时候的样子。 “你让我背叛活佛吗？”莲华舔了舔嘴唇，伸出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杜峰的脸颊。 “活佛？是人，也会死。”杜峰很光棍的说道。 “傻子，活佛真要是死了，会发生什么你不知道？虔诚的教徒有多恐怖，政府都不会希望沾上。我怎么舍得，让你沾上。”莲华露出一个很满足的笑容，大拇指不停地在杜峰下巴上摩挲。信仰，是神圣又恐怖的东西。他真的能够让很多人放弃性命去追求一个目标，在这个目标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他们都是人，都能被枪打死。这就足够了。”杜峰眼神依旧冰冷的吓人，他的性情有着对立的两面。其中一面是从小养出来的暴戾，另一面是被林成义教导的冷静。 “死，哪有这般简单。”莲华笑得更加灿烂了，她伸出手，解开衣袍。任由着长衫顺着魔鬼一般的身材滑落在地，琉璃般肌肤显露在杜峰的面前。 “要了我吧。”她上前一步，贴着杜峰的耳边轻声呢喃。 但杜峰挺立的身子一动未动。 “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何必如此作为。”杜峰的双手自然下垂，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最大的坚守往往都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出现以及发生，他微微低头，看着莲华的眼睛，笑道：“等着我，我会在三天内把人给你找出来。最坏也不会让这东西被别人买走，你离开南京的时候，我保证这玩意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莲华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摇摇头说道：“我想让你要了我。” 杜峰板着脸说道：“等有一天，我亲自开着飞机去西北接走你，我们再比翼双飞。那时候，你就是想在飞机上，我都随了你。” 莲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这辈子从有了记忆开始就没接触到几个男人。在西北大地上，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佛旁的菩萨，一脸崇拜，一脸尊敬，仿佛她不是人，而是雕像。直到杜峰的出现，她当时拦住那群人的时候，杜峰已经受了伤。可是他依旧敢用沾满了鲜血的手指放肆的按在她的脸上，对着她狂妄说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在你的面上留了印记，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人。咱这叫，盖章生效。 当时她冷着脸，却离奇的没有躲开。 之后杜峰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后，只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如果她不是跟在活佛身边最近的女人，那凭着杜老大的面子和实力，杜峰开口讨要一个女人不难。可这个女人是莲华，那就很难。 心腹。 很难得。 但谁有了都不会轻易的撇出去，只要这个人不傻。 在关键时刻，心腹就是第二条性命。尤其身居高位以后，值得信任的人就太少了。 莲华痴痴的看着杜峰离去的身影，眼神里确确实实有些痴迷，直到他关上门后完全消失。莲华依旧没有穿上衣服，任由着前凸后翘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反正在这儿四十几楼高的酒店中，没有人能够看到这让男人一眼就口干舌燥的美景。 能看到甚至能享受的人，刚才已经走出去了。 莲华闭上眼睛，喃喃的在自言自语。贴的近了，能听到那是《圣大解脱经》。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安老师 手中的势力动起来以后，很多人才意识到二号首长身边的贴身秘书有多大的能量。尤其杜峰黑白通吃，上至警察，下到街边混混，都在他吩咐下动了起来。在偌大的城市找人很难，可也不难。高清的照片分发下去以后，只要这两人敢露面，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但是这件事被林成义知道以后，他罕有的发出雷霆暴怒。 “杜峰，你特么还把自己当一个小混混是吧？谁给你的权利和胆量这么招人，打着我的旗号让公安厅查人，用你爹的名声动员小混混去挖地三尺。你知道不知道，这给社会会带来多少恶劣的影响？” 林成义一顿狂喷，口水四溅。 “我能做，就能承担。” 杜峰的表情很木然，但绝没有后悔。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这样的事情要是见了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官黑勾结，知道吗！”林成义怒火未消。 “摘下帽子？” 杜峰笑了，“那我就回云南去，保证这件事不会牵连到您的身上。” “混账东西。” 林成义一双眼睛猩红，骂道：“我没儿子没姑娘，拿你当什么你不知道？说这种话，我这几年真是白教你了。” 杜峰的眼睛也红了。 他知道林成义对他有多好，林成义也不是没有孩子。只不过他唯一的女儿三岁的时候被前妻带到了美国，现在算起来，那女孩也有十岁了。 “林省。” 杜峰平息了心情，调整了语气，解释道：“除了您知道的原因以外，我也觉得李梦瑶这个拍卖会是有问题的。可我查了她目前露出来的展品，都是真的，定价也不夸张。” “笨蛋。” 林成义又生气了，伸出手指不停的指着杜峰说道：“既然露出来的是真的，那要是有问题就是没露出来那些呗。还有价格，这是拍卖会，起价有意义吗？最重要的，是定价，有人哄抬不就行了。我不管，是因为着不违法。你应该知道，法律规定，‘拍卖不保真’。” “下次去找人，别自己出面。学会暗示，暗示，懂吗？”林成义恨铁不成钢。 “我没跟孔厅长说的太详细，不过那群靠打砸抢吃饭的，不说清楚他们也听不明白。” 杜峰嘀咕着解释道。 就在这两人在办公室里交谈的时候，孔飞带着两张照片找到了林天赐，扔在他面前说道：“看看吧，这两个人你认识吧？” 林天赐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照片，低头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李梦瑶？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孔飞闻言，很是无奈的说道：“因为，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在找他们。” 什么？ 林天赐愣愣的看着，心中更加疑惑。据他所知，李梦瑶在南京主要就与他一个人有接触。而且，找人的照片能落到孔飞手中，那说明这个人也不一般。 “是谁？”林天赐直接问道。 “杜峰。”孔飞眯着眼睛，南京城的水越来越深了。不过他父亲说，再熬几天，一切就该有定数了。 “二号首长那位贴身秘书？”林天赐皱起了眉头，他找李梦瑶做什么？ 可惜这个问题，孔飞解答不了。 要说这几方，唯一不算是特别着急的只有张天毅。李梦瑶让他在拍卖会开始以后进去帮忙抬价，那就说明，拍卖会开始的还是她会出现。不然抬价的钱谁出？ 既然会出现，就轮不到他着急。 所以他仍旧有兴致待在家里，陪着林素衣一起教蔡训写字。准确的说是林素衣教，他在看。不过今天，他得出门了。蔡训早就该上学，不过这小子死赖在南京不回去。蔡力农对此也是不闻不问，张天毅只好找人托关系把他送进南京一家不错的学校中去。 人，当然得张天毅亲自送过去。他开着车到学校门口，下车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想了想才想到这个女孩他上次是在酒吧中看到，被杜峰带着去的安义。 “安小姐？”张天毅带着蔡训，上前两步惊讶的招呼道。 女孩转身，眼神中带着疑惑看着张天毅，过了会恍然道：“啊，你是张先生。这，是你儿子吗？” 张天毅一脸黑线。 “这是我侄子，我送他来上学。安小姐怎么在这儿？”张天毅解释了一句，这是一家在南京很不错的小学。 安义嘟着嘴，忽然意识到似乎张天毅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她指了一下学校，歉意说道：“我在这里实习，做老师。” 张天毅看了一眼学校，眼神中流露出惊喜。 “那漂亮姐姐你教几年级啊？”蔡训仰着头，带着儿童音甜甜的问道。 “五年级。” 安义眼神一亮，开口说话就这么甜的孩子，还真的是讨人喜欢啊。她半蹲着身子，拍了拍蔡训的肩膀问道：“那你读几年级啊。” “漂亮姐姐教几年，我就去几年级。” 蔡训脸不红心不跳，咧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安义惊喜的一笑，要是教的孩子都是眼前这样，那做老师，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啊。 “那看来，以后还要安小姐多操心了。” 张天毅也放心了不少，他很喜欢蔡训这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说起来也挺命苦的，不免担心读书遇到不好的老师，现在这个世道啊，总是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说先前发生的假疫苗事件，就很多老师对于学生出现的猥亵就足够让人头疼，孩童时代遭遇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阴影跟随，挥之不去。不过要是安义的话，张天毅不担心这个问题，反倒是担心蔡训这个小家伙欺负了人家。 毕竟，安义不管做什么，都不至于给小男孩留下阴影吧？估摸着，只会成为少年时代的女神。 “你要叫我安老师。” 安义歪着脑袋冲着张天毅挥手说道：“行了，你也不用进去了。这孩子啊，对我心思，我带他进去好了。”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请客 李梦瑶藏得太深，杜峰花了四天时间用尽浑身解数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以至于莲华所在的房间他都不敢上去，没脸见人。堂堂杜老大的儿子找一个人都找不到，这传出去可当真够丢脸的。不过他这一动，让各方都有些乱，摸不清这位背后靠山招惹不起的太子爷要做什么，反倒是都小心翼翼起来。 莲华很无奈，她等到了拍卖会开始前夕无可奈何之下给活佛打了电话。只得到了三个字：带回来。之后活佛就挂掉了电话，这个意思就是不管莲华用什么手段，他只要最后的结果。你是去抢也好，偷也罢，或者是花钱买都行。如果因此引出风波，捅出篓子，活佛都会给兜底。前提是，把东西带回来。 偷完全没机会，抢找不到人，最后只能从拍卖会上往回买了。这种方式是活佛最不想看到的，也是莲华最不想采用的。但南京不是西北，他们在这边不仅得不到便宜，反而是很吃亏。天生迥异的长相，有着来自于血统的天然隔阂。能够借助的只有杜峰的力量，最后的结果让她很失望。不过从街面上了解到的消息来看，杜峰确实在找人，但也确实找不到。这两个人仿佛忽然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但实际上，杜峰没有放弃，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容易露出猫腻的。她终究是要露头，不可能藏到拍卖会结束。而她出来，会找的人不是林天赐就是张天毅，终究是会找一个的。莲华在南京没有基础，李梦瑶，同样没有。不过南京现在乱成一团，真正的坐地户只剩下一个魏芳，在顶层大动荡换血的前提下， 也没有了多少用处。 于是杜峰做了两个安排，其一派出一伙人盯住林天赐，这几天不管他去哪儿做什么都不允许离开视线。其二他亲自盯住张天毅，做这个决定是由己度人，换作是他，真正的合作伙伴也会选择张天毅。可在他的视线中，张天毅安之若素，每天大多数时候窝在家中，偶尔出门也顶多是提一袋子菜回家。但在张天毅的家中，林素衣有些不耐烦的指着对面说道：“就让这个人这儿盯着？” 张天毅耸了耸肩膀，转头朝着蔡训喊道：“写完字没，写完了洗手出来吃点苹果。没事的时候都往远处看一看，小心累坏了眼睛。” 蔡训本来挺直的脊梁抖了一下，毛笔一放转身跳了下来，兴冲冲的跑到卫生间洗了手，又急急忙忙跑出来拿着张天毅洗好的苹果就开吃，一边吃一边说道：“叔，你买的苹果真甜。” “老实吃你的苹果，再甜也没有你小子的嘴甜。”张天毅拍了一下蔡训的脑袋，转头对林素衣说道：“他想看就让他看，杜峰盯着的肯定不是我，八成是希望从我这儿找到李梦瑶的踪迹，其实他也是蠢，寻人这玩意就要术业有专攻，私家侦探可比那些小混混好用。专业的事情，不交给专业的人来办，那就活该他找不到了。” 露出一抹微笑的林素衣摇了摇头，南京的争斗落在她的眼睛里清晰明了。这个和经历有关，她接触过最底层一直到乞讨，往上更是在政府大院里和各路名流谈笑风生，中间也没少去体验各种各样的工作。这些东西综合起来，让林素衣能够堪破各层各界的人的心思。 “你不就是私家侦探吗？”林素衣笑着说道。 “嗨，我这有名无实，倒是胖子最近做的似乎不错，前几天还给人找丢掉的猫去了。”张天毅哈哈笑道：“他为什么不找天网呢？” 林素衣展颜说道：“天网姓宗，是林天赐的外家。他找了，有什么用？胖子能依靠着和徐锦衣的交情去做一些事情，杜峰可做不到。” 最关键的，杜老大这个威名能够吓住很多人，但不包括天网宗家。那个和他父亲平等交谈，依靠着华夏政府的男人，是不会相信或者畏惧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枪再厉害，到不了内陆也是没有用处的。 蔡训低着头，咬着苹果听着林素衣和张天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关于南京，关于创业，关于投资。偶尔的，也关于他父亲蔡力农。 “你请他进来吃个饭吧，盯了两天了，他不累我都累了。”林素衣回头看了一眼，对蔡训吩咐道：“你，去买菜。” 又指着张天毅说道：“你，去把人请过来。” 最后，指着自己说道：“我，去做饭。” 蔡训屁股按了弹簧，蹭的一下冲了起来，跑到边上拉出抽屉拿了几张零钱，扭头想了一下，又多拿了几张。今天和往常不一样，是招待客人，得买点硬菜，然后买点酒水什么的。 他四五岁就在家做饭，有时候会帮着蔡力农招待客人，很清楚什么时候该买什么样的菜，准备什么级别的酒水。在这一点上，有了林素衣教导以后，他的认知就更加清楚了。看张天毅和林素衣刚才的态度，知道要去买最好的菜，最好的酒。 他到了楼下的菜市场以后，选了两尾乌江鱼，让老板处理了一下单手提住。又到旁边摊子捡了一袋螃蟹，这个季节的螃蟹有蟹黄，那是相当的美味。然后站在原地想了一下，蔡训跑去买了两斤蚕蛹，一斤五花肉，五斤排骨。再让旁边青菜摊子的大妈给称了一些菜心，最后把这些整理好，钻进旁边的超市买了一瓶三百多的白酒。 哪一种牌子的白酒好喝他不懂，但是朝着价格下手，一来拿出手不磕碜，二来价格高一点的顶多性价比不高，但口感过得去。 觉得不缺什么了，蔡训提回家很自觉的帮助林素衣开始洗菜。其实有一点他一直不太敢吐槽，就是觉得林素衣做的饭菜似乎，还不如他。就怕说出来以后没得吃了还得自己做，想一想还是算了。 与此同时，张天毅穿衣下楼，朝着杜峰所在的位置走去。可就在他刚刚走到楼下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胡同中出现！ 他的手中，提着散着凛凛寒光的三棱-军刺！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杀手 一个身长接近六尺的大汉，提着散发着骇人寒光的三棱-军刺。从上而下朝着张天毅脖子处扎落！ 事发突然，避无可避！ 张天毅不是常年习武的楚惊蛰，没有那么好的意识和身手。若是楚惊蛰身处此景，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解决问题。但张天毅，只来得及横臂挡在头顶。 “噗嗤！” 三棱-军刺扎在下臂处，张天毅忍住疼痛，一脚踹出。没指望着这一脚能够踹到前面看着动作行云流水的专业杀人人士，只不过希望能够延缓他的动作给自己创造出一个逃跑的空间。但很可惜的是对面这个家伙的反应速度远超张天毅，他依仗自己身高腿长，后发制人同样一脚踹出，先行踹中张天毅的腹部。 被一脚踹出三米远，小臂处鲜血止不住的张天毅，第一次怨恨自己身高不高，也第一次觉得没有习武天赋这一点，真的是挺操蛋的事情。白白有了一个擅杀人的邻居，却什么都学不到。 但生死之间，反倒激起了张天毅心中压抑许久的凶性，这一刻，他没有任何心思，没有丝毫算计。剩下的，只有你死我活的争斗。虽然反应速度不够，力量也不足。可好歹他是跟着楚惊蛰打架，和楚惊蛰一起训练过很久的。所以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他任由着垂落的左臂鲜血流淌，眸子如毒蛇盯着高大男子。 而另一侧，一直盯着张天毅这里希望以此为突破口的杜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迅速从楼上向下冲去，监视是一方面，但什么尺度的事情不能发生，他心里一清二楚。张天毅真要横尸在此，一直盯着的他身上就是解释不清楚的痕迹。同时，杜峰抓住对讲机愤怒的吼道：“集结，把人给我抓住。” 四面八方布控等着抓李梦瑶的人迅速动了起来，几句话的功夫，安静的街道上涌出二十多个人。这番异象同时吸引的还有林素衣，她走到阳台恰好看到张天毅手臂滴血，攥着一只拳头朝着对面男子凶猛扑过去的景象。 林素衣手中的茶杯骤然落地，掀开窗户直接顺着窗户跳了出去。要知道，他们居住的可是三楼。不过接下来的场景，诠释了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她落在阳台外围，伸手轻拉了一下墙壁。等落到二楼位置时候，又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延缓落地力量。但在二楼外墙壁上，她做了一个附加动作，那就是双腿顺着墙壁瞪了一下，让自己的身体直接落向两人搏命的地方。 终于在男子三棱-军刺刺中张天毅太阳穴之前赶到，凌空一脚踹中她的胸口。寻常人吃林素衣一脚，至少飞出去几米，即便当初在胡同里段如霜的那个手下，也吃不住她平地一脚，更何况这还借助了一个下落的力量。可对面男子只是略显踉跄的后退几步，冲着张天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后迅速撤退。他的路线是早就预谋好的，那条街上出来的人最少，被他三拳两脚全部打倒在地，身子一纵，跃到旁边一楼雨棚上，翻过去便不见了踪影。 这一连串训练有素的敏捷动作，让赶来的杜峰攥紧拳头。张天毅依偎在根本无心去追杀手的林素衣怀里，从楼下跑出来蔡训急忙掏出电话拨打了医院的电话。赶过来的杜峰蹲下身子，躲开了林素衣杀人一样的骇人心神，沉声说道：“天毅，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在这儿只想等李梦瑶。” “我知道。”张天毅按住肱二头肌处，尽量使血液流失速度减慢，无奈叹气说道：“得罪的人多了，想杀我的人也多了。我估摸着，查出来都难。” “别说话了，医院的急救车马上就来。要不把他揪出来，我真是白来一趟南京。”林素衣终于开口，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要不是她反应迅速，怀里的男人现在命都没了。她眯着眼睛，讲规矩有讲规矩的玩法，不讲规矩自然也有不讲规矩的玩法。 张天毅闭上了眼睛，脑袋有些发晕。三棱-军刺造成的伤口很难做紧急处理，好在胳膊不是致命处，加上张天毅反应的不算慢，捅的不深并且没给他旋转刀身的机会，去医院处理起来倒也不算太难。而且他们对医院也算熟门熟路，加上当初为了去看水若兰，租住的房子距离医院的距离不算远，这让救护车来的非常迅速，他们提前说了伤势，赶来的小护士已经带来了处理伤口需要的工具。 在包扎的过程中，林素衣俯身靠着张天毅的耳朵低声说道：“你在家呆一会，带你那个朋友一起。刚受伤，不要喝酒，菜在锅里。剩下的让蔡训帮忙处理一下，我出去办点事情。” 张天毅伸手拉住林素衣的手腕，摇摇头眯眼笑道：“不用，你在家待着，我们都在家待着。” 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说道：“我现在是理解那些大老板们为什么从来不单独出门了，以前得罪的人，现在的竞争对手，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丧心病狂的给你玩一点不讲规矩甚至丧心病狂的事情。以后啊，就算王小刀不在身边，我也得找几个人跟着，不求多厉害，最少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住性命。今天，幸亏有你啊。当时没觉得害怕，现在，倒是有些后怕。” 林素衣点了点头，重新坐下来，说道：“你放心，我永远都在，这辈子都在。” 张天毅得意一笑，手上抓的更紧，满足的说道：“要是这个伤口能换回来你一辈子，那可真的是太值得了。哎，你看那伤口像一颗心不。” 林素衣又生气又好笑，可看着张天毅期待的小眼神，最后还是点头说道：“像，特别想一颗心。” 张天毅得意的大笑，可脑海中，依旧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是谁？ 是谁和他到了已经要犯大忌讳请杀手来解决问题的地步？要知道，这在华夏内陆，是一种绝对不被允许的行为。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意外来客 林素衣从医院回家以后，先到浴室跑了个澡，浴室中诱人的春光可惜无人鉴赏。裸着身子走出来以后，林素衣打开衣柜，从最下层掏出一个背包，拉开拉链，拿出一件黑色紧身运动衣。 不急不慢的套在身上，把优雅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然后，不慌不忙的出门，开走了张天毅放在楼下的车，有条不紊的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口。她进去后没有理会前台，直接进了电梯，按了二十八楼。出去以后直接走到2801门口，敲响了门。 房门打开，林素衣直接走了进去。给她开门，穿着一身红色睡衣的赫然是被张天毅恐吓过的宗诗梦。她关上门，落锁后走到林素衣的对面坐下，好奇地看着她。 两人接近十年的姐妹情谊，互相之间极为了解。林素衣换下那身可爱的衣服，变身暗黑风的时候，那就说明她非常的愤怒。 听林素衣简单说了几句以后，宗诗梦大为惊讶。竞争中用出什么手段都不为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动杀手了。这往往都是最后最迫不得已的办法，是撕破脸皮无可奈何时候最后的翻盘手段。 林素衣淡淡的说道：“一周，我要在一周之内知道这个人是谁。” 宗诗梦了解这位闺蜜的性情，从小到大的经历养成了她的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所以她说出口的话绝无回缓的余地，全力帮忙，就是尽到姐妹之间的情谊。 宗诗梦上次私自到了南京算计张天毅己经是犯了这位姐妹的忌讳，后来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算让她勉强的原谅。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根源在于她父亲把她许配给了林天赐，宗诗梦骨子里很传统，出嫁从夫这四个字印在骨头上，估计这辈子都难以有什么变化。她终究是要为林天赐想一些，尽管她心知肚明把她和林天赐绑一起也未必是林素衣的对手，更别说林素衣身边还有一个张天毅。 “交给我。”宗诗梦点了点头，这个不是难事。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杀手，更没有那么多高手。同样没有人能够真的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那般，悄无声息。有了踪迹，就难逃天网追踪。 林素衣点了点头，手掌按在手指末端关节处，就像是打人之前的准备动作一般。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武者，从其量只能算一个会杀人的。 “如果是他，我希望...” 宗诗梦想了想，有些艰难的开口。 林素衣微微一笑，不给保证。她们说的意思很简单，这件事情中，林天赐确确实实是最大的怀疑对象。即便林素衣和宗诗梦都有点看不起他，可又不得不承认，借助林子玄这个平台，他能够接触并得到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圈子了。 但林素衣同样不会允许任何人给张天毅这样的伤害，手段和压力可以给她的男人动力来成长，担不起来也不配做她的男人。可直接奔着性命去，那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的性子极为偏激，只不过这一切都埋在理性之下。一旦兽性占据上风的时候，她那个名满天下的父亲林子玄同样压不住她。经历过泥泞中挣扎，被人踩被人骂被人唾弃被人侮辱，再站起来怎么会不把手中的一切视如珍宝？ 心中，怎么会真的毫无怨气？ 她遇到张天毅的时候，看到的是同样底层但昂扬向上的精神，这对她的影响十分巨大。后来观察着他的人生，发现这个男人的心灵世界像是一尊佛，诸邪不侵。林素衣从那一刻起，就不会允许谁触碰她的信仰。所以再从楼下翻越而下的是，她就准备让南京乃至于华夏看一看林素衣的力量。 林素衣重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她有自己的安排。只不过是看到张天毅的作为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叫做依靠的东西。这是她从小奶奶去世以后就没体验过的，现在也不想失去。和宗诗梦说完想说的话以后，林素衣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要去学校接一个孩子，然后要回去做饭送到医院去。” 坐在沙发上翘着修长大腿的宗诗梦惊讶至极的看着林素衣，似乎想不到身有仙气的她有一天也会像一个家庭主妇。 “消息有了尽快告诉我，能在南京内解决掉最好，如果不能，我也不介意出去。”林素衣起身离开之前，再次郑重其事的对她嘱咐道：“切记，不要掺和我和我哥哥的事情。两个人若真的差距在毫厘之间，那就谁都不能留手了。” 林素衣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她顺手关上酒店房门，按了电梯向下，到了停车位处开车去学校接蔡训。上午把张天毅送到医院以后，没让蔡训过去，而是让他去学校上学。现在转念一想，杀手还在南京，怎么能让蔡训去学校？ 于是她踩了踩油门，很有当初第一次拉上张天毅告诉飙车时候的气势。 宗诗梦坐在沙发上望着门的方向发呆了半晌，心中依旧有些犹豫。若是林天赐什么都没了，还值得嫁吗？想着想着，张天毅的影子不由自主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最后她觉得，这个男人即便一无所有，也是值得嫁的。 男人肩膀上的担当其实比兜里有多少钱更加的重要，后者能让物质世界丰富，前者才真正能让精神世界充足。 在她犹豫中思考的时候，躺在医院里的张天毅同样犹豫着拿起手机徘徊了一会拨通了一个号码。从林素衣的神情中他觉察到了一些东西，于是他只能搬出这位他能够找到的最好用的人。然而，接话接通以后对方竟还跟他说有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要来南京，并且保密说等见到了就知道是谁了。 张天毅挂了电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依偎着墙壁弄不懂楚惊蛰说的人是谁，还有谁能够出乎他意料之外还让楚惊蛰都这么的兴奋。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最得意 张天毅胳膊有伤，自然是没办法去接人，这个任务只能交给胖子，他直接跟胖子说把人接过来以后一起到拍卖会现场，按照之前的宣传，今天上午十点，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这让他有些好奇，李梦瑶说让他帮忙抬价的事儿，怎么给他送钱？从知道她人影全无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踪迹出现，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真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从此消失不见。 但无论怎么说，今天的她一定会出现。宣德炉等等十几样珍品古董，已经把很多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不说南京本地的很多富商，甚至外地都有无数的富商闻风而至。只要这次为时三天的拍卖会真的有好东西，那价格一定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因素。很多大企业都有存放古董或者黄金来保值的习惯，破釜沉舟的策略通常只有少数人会这么干。 阶层是固化的，维稳远比奋进来的更加重要。 在张天毅等待并揣测李梦瑶手段的时候，胖子开车到了火车站。他来的挺早，找了个台阶蹲下去叼了根烟。等等足足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一个身强体健，站在人群中一眼可见的青年走出来，这人胖子认识，去顺义找过张天毅的楚惊蛰，据说战力惊人。他左手提着一个很长的行李袋，右手边站着一个老人。穿着早些年很常见的的确良做的中山装，脚上踩着一双老北京布鞋，头上戴着一顶圆毡帽。他的手上提着一个不比楚惊蛰拿着的小多少的行李包。 另一侧，还跟着一个背着小包的女孩。 胖子迎了上去，隔着老远就哈哈笑道：“楚兄弟，老哥我来接你了。” “胖哥，天毅那小子没自己来啊。这小子，我还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呢。”楚惊蛰惊喜的迎了过去，他打遍了整个辽宁之后，正准备北上去寻找传说中的王黑虎过过招。没等出发被张天毅一个电话呼唤着连夜赶来，正巧他爷爷在旁边，顺嘴说自己也去看看文虎那犊子现在在做什么，到什么程度了。他们一家子就一起过来了。 “天毅，他在医院，受了点伤。” 胖子心中想了一下，反正待会他们是肯定会看到张天毅的，受伤的事情藏不住。他一边说出口一边弯腰想去替老爷子把手中的东西接过来，心中有些埋怨旁边的女孩够不懂事的，这老爷子一看就有七十多岁了，还让他自己拿这么多东西？却不料老爷子伸手一拦，笑道：“你这体型，可拿不了我的东西。这都是我在山上采下来给那小子补身体的，别给我碰坏喽。” 胖子笑了，这老爷子还挺有趣，看他拿着毫不费力的样子，这玩意能有多重。于是在他的坚持下，老爷子随手把东西递给了他。胖子一接，身子就是一个趔趄，赶忙双手发力搂在怀里，震惊的问道：“这怕不是有一百多斤？您一只手就提过来了？” 老爷子还没说话，旁边一直跟着的女孩浅笑道：“爷爷在路上说他年轻的时候在军队里，经常要扛三百斤的粮食，他们装的粮食是制式的，一袋202斤，很多人扛着都不费什么力气的。” 老爷子笑了笑，很明显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老一辈的前辈们确实能吃苦，体格也强。换作我们，一百斤扛几次也要哭爹喊娘了。”胖子啧啧称奇，早些年的很多事情，现在说起来都成了故事。不敢相信。一双草鞋怎么就能走过两万五千里草地？ 老爷子没搭理他，看着南京的天空眼神有些悲哀。当年的军人提起这个地名都觉得是很耻辱的一件事情。 国家黑暗动荡，对于百姓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天毅在医院等着咱们，今天有一场拍卖会，咱们一起过去一下。拍卖会十点开始，要不咱们上车？”胖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九点了。 楚惊蛰点了点头，示意胖子在前面带路。 老爷子把胖子手中的包拿了回去，让这个膘肥体壮其实力量很弱的家伙拿着，他怕包里的草药都被碰坏了。 “文虎这小子，看来在这儿混的还不错啊。”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胖子，对楚惊蛰说道：“我们那时候，能有通信兵帮着干活的那都是领导。嗨，我当年的通信兵，现在都是司令员了吧。” 楚惊蛰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但楚惊蛰一进医院看到张天毅受伤的部位和包扎方式的时候，眼神一寒，凛然上前低头问道：“谁干的？” 他以为张天毅只是不经意受了伤来医院处理一下，这很正常，他们小时候就经常受伤。可没想到竟然是小臂处被扎伤，而且这种处理方式很明显是不易愈合的伤口处理方式。他最直接能够想到的，就是军刺。携带不易，功能单一，但是杀伤力巨大的军刺。 “还不知道，做事挺职业的一个家伙，王小刀正在帮我找他。”张天毅随口解释了两句，眼睛一亮，冲着老爷子喊道：“楚爷爷怎么过来了？不过出来也好，我带您游一下南京。” “都被人寻仇到家里去了，我能放得下心？来看看你小子有没有被人活埋了。”老爷子可没给好脸色，男人在外面闯荡，有一个基本要求就是不能把灾祸带到家中去，不然你闯荡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自己？ 张天毅面红耳赤，他没几个畏惧的人，这个时长操练他们的老人是其中一个。 事实上，即便是村子里，也没有几个不怕他的。 战场上杀人无数之后带出来的煞气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尤其愤怒之后双目一瞪，那其中的威势当真有一种眸中有赤龙，睁眼即杀人的骇人。不过张天毅的怕更多来自于晚辈对于长辈的尊敬，因为他很清楚，老爷子伤害谁，都不会害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自己和楚惊蛰。 文虎，惊蛰，老爷子曾酒后言说手底下最满意的弟子，让他最得意。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要保研 当张天毅一行人从医院向拍卖场出发，李梦瑶和陈天明终于从小破屋子里钻了出来。在道上有一些关系的陈天明这几天过的也是提心吊胆。不少人和他说几乎南京道上有点牌面的大哥都在找他，大大小小无一例外。李梦瑶看了一眼的脸色，娇笑着说道：“小师兄，危险已经过去了。拍卖会马上开始，之前找咱们的那些人啊，现在还得保护咱们。” “刀尖上起舞。” 陈天明皱起了眉头，实际上到现在他也搞不清这位小师妹到底在做什么了。不过他依旧无条件的帮忙，包括把拍卖会信息散播到各大老板那里去。不过通知谁不通知谁，这是李梦瑶研究过后挑选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她没说。陈天明私底下研究过这些名单，发现都是一群相对贪婪并且和他关系没有那么好的。忽然发觉身后的气息有点不对，陈天明回头看到李梦瑶停住脚步双手掐着腰气鼓鼓的不走了，只好赔罪道：“不说你，不说你，知道你有本事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李梦瑶这才一扭头笑嘻嘻的跟上，表情里洋溢着春天的气息。看着让人九分陶醉，一份欣喜。 “你真准备把师爸给你护身用的舍利子拍卖出去？”陈天明拦住一辆出租车前最后问道。 “没有，真把这个卖了不仅我们难过，还会牵连到师爸。他们买走的，是一个地址。”天生比普通女子大了一个型号，但身材极为曼妙的李梦瑶腰肢一摆，嬉笑着钻进了车内。 “咱们几个在外面做什么都无所谓，但尽可能别把师爸牵扯进来，他一旦重出江湖，那乱子可就大了。江相派这三个字天生就有着极强的杀伤力，不少人听到这三个字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警惕心理。”陈天明也没有办法，主要是那些前辈做骗子做的太成功，尤其是其中一部分还进入了政府部门工作。弄得他们的名声慢慢的传的人尽皆知，骗子处于阳光下，还能那么好活动吗？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李梦瑶娇媚一笑，她是一个极具诱惑的女人。且不说脸，只这个身材就足够走在路上让所有人侧目。而且她和通常意义上说的胸大无脑还有所不同，她是胸很大，脑子也很聪明。并且从来不觉得这两点是能够让她闯荡江湖的，进了出租车以后，她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悄悄的说道：“想必，该收到银行卡和购买名单的人都收到了吧。我就不信，他们这次不上钩。” 陈天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知道，李梦瑶先前让他办了十几张信用卡，每张里面存放一百万到五百万不等。然后给这些信用卡分别列举了一份详细名单，包括每件拍卖品要参与竞拍，喊价到多少钱。 汽车行驶到半路，陈天明嘱咐道：“你安排的人可不一定每一个都靠谱，小心出现兜不住的情况，万事虑胜先虑败。” 李梦瑶晃了晃脑袋，嘻嘻笑道：“放心，我根本就不要求每一个人都靠谱。只要那两个人靠谱，这个局就一定能成。” 陈天明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 拍卖会大门口，胖子把车停好。来的人不多，除了他以外，只有张天毅楚惊蛰以及老爷子三个。本来张天毅想把林素衣也叫过来，不过这姑娘说自己有事，给拒绝了。让张天毅自己好好的招待一下楚家爷孙两人。她把曹湘知给一起带走了，说要去医院看望一下水若兰。 楚惊蛰把曹湘知交给林素衣也足够放心，不管是她和张天毅的关系，还是她本身的能力都足够楚惊蛰安心。更别说，离开曹闲野的曹湘知这段时间成长飞快，她在曹闲野身边二十年不知不觉之间受到的影响逐渐成为她的能力。 门口站着两排穿着开衩到腰肢旗袍的高挑妹子，看面相估计是从哪个大学里拉出来的，或者几个大学凑出来。毕竟这几个的质量，出现在一个大学里面的概率还真的是不大。张天毅牵头引路，尽量做到目不斜视。风流的楚惊蛰因为老爷子在身边，也不敢随意调戏，只能是静心屏气，跟着往前走。不过听老爷子哼哼的声音，看来楚惊蛰静心的功夫还是练习的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画着淡妆，眉毛高挑的迎宾忽然往旁边踩出一步，伸手拦住张天毅。楚惊蛰应激反应迅速抬手，结果被老爷子抬臂压了下去。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看一个人，不要看动作，看的是杀气。这姑娘一身健美操炼出来的肌肉，身上连个藏刀的地方都没有，你紧张什么？” “反应过度，反应过度。”楚惊蛰挠了挠头，寻思着自己打遍辽宁无敌手这句话有点夸张，身边这个老人就能打得他不敢还手啊。 “请问，你是张天毅张先生吗？”高挑女子微微点头，开口问道。 “是我。”张天毅看了女孩一眼，挺年轻，挺漂亮。不过想来自己的名气还不至于大到被这些明显没出学校的学生妹子知道，并且往上扑的程度。 “有一位姓李的女子把一样东西交给了我，她说只要您今天来了拍卖会就把东西交给您。至于怎么处理，东西交到您的手上以后，悉听尊便。”女孩微微欠腰，还真从后腰处掏出一张信奉。里面的东西看上去挺薄。 张天毅接了过来，手指一捏，知晓其中有一样应当是银行卡，加上女孩提出那个人姓李。那不用猜，是李梦瑶送来的钱了。拿着信封的张天毅对着女孩笑道：“谢谢。” “李小姐说，我的事情你能帮忙。”张天毅刚想走，女孩又跟了一步，拦住了他。 “什么事情？”张天毅停住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女孩。 “我想保研。”女孩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张天毅眼神一个恍惚，似乎看到了远在燕京的任萱，那个胸脯很大，腰肢很细的人大校花。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八章 滨海楚惊蛰 如此一个美好的让张天毅回忆过去人和事的机会，因为不和谐人的出现，打破了。 遥遥的，林天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在他身旁，还跟着一行四人。其中两个张天毅认识，一个是公安厅公子哥的孔飞，另一个是身份不低到哪儿去的褚朝新。另外两个，却是从来没有进过他眼中。 不过这两人，腰板笔直，昂首挺胸。浑身是衣服掩不住的肌肉，眼神锐利如鹰隼，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几乎同时，林天赐也看到了张天毅。他的眼睛里闪过厌恶，闪过愤恨。如果不是张天毅，他何至于遭遇这么多麻烦。有些事情不是张天毅做了想隐瞒他就不知道，于是带了一个坏心思的林天赐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人，眼珠子一转，走过去看了旗袍女孩一眼，调笑道：“呦，这是求包养呢？” 女孩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她能自如的在张天毅面前说出这番话。背后对着镜子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在她的脑海中，想象过无数次张天毅的反应。点头，欣赏，怀疑，鄙夷，甚至辱骂。 可真的当第三人当面带着羞辱的调侃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内心根本无力承受。 “这是哪儿来的蛤蟆，这么碍眼？” 张天毅扭头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手上资本逐渐变得雄厚的年轻人终于不再像以前那般畏首畏尾。很多以前担心的，在意的到了现在都不是问题。兜里的银子，手中的力量确实能挺直男人的腰杆。手里捏着信封，眼睛看着林天赐变得阴郁的脸。张天毅摇摇头，失望的说道：“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好对手，事实证明，翻了身的咸鱼还是咸鱼啊。” “这句话用来形容你自己你不觉得更合适啊？”林天赐毫不犹豫怼了回去，心中盘算着怎么激起大家的火气。他身边这次来的两位可不一般，在沈阳军区里有着不小的背景，本身的实力不容小觑，他趁着二人休假给请了出来。要是能在这里揍张天毅一顿，也是吐出胸口的一口闷气。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惶恐的女孩，计上心头。绝大多数的男人能够忍受落在他头上的挑衅，但很难忍受别人对他身边女孩的调戏。从学生时代-开始，打架的绝大多数原因只有两点，面子和女人。走到一定高度之后，涵养足够忍下对于面子的挑衅，可张天毅二十几岁，比自己还小了不少。他能忍住自己动手碰他的女人？ 女伴在短暂时间里，同样属于他的女人。 林天赐朝着旗袍女孩伸出了手。 女孩下意识瞪大眼睛，没来得及反应。 张天毅的脸色如他所料一般的变了。 但在他的身后，有一个人反应的更快。楚惊蛰在看到林天赐伸手的时候，似乎就洞悉了的想法，在他手伸到一般的时候，凌空一脚抽射出去。 “砰！” 楚惊蛰是什么力量，他忽然踹出去的一脚直接把林天赐踹趴下了。而后，他从张天毅身后走了出来，居高临下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什么人都是你能碰的吗？” 不过林天赐的阴谋还是得逞了，跟他一起来的几人中，有一人站了出来。 “有话说话，朗朗乾坤之下，你有什么资格动手打人？” 男子站出来后，半眯着眼睛看着楚惊蛰，朗声说道：“打人者，恒挨揍。” 楚惊蛰笑了笑，上前一步摆出了一个架势，笑道：“挨不挨揍不敢说，但你，一定不行。” “狂妄自大。”男子的火气，被激起了不少。 但或许是心中依旧有所顾忌，并没有悍然出手。事实上，他们这些当兵的人，在外面最是注重形象。因为不论走到哪里，他们代表的都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军人的形象。 楚惊蛰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天赐。 他自己的力量自己心中有数，这一下发力虽然把人踹了出去，但不至于留下什么伤势。 张天毅伸手拍了拍有些被吓住的女孩肩膀，示意她不必害怕。这件事情与女孩毫无关系，说起来她才是被殃及池鱼的那条鱼。而张天毅恰好有一点这些年都没有变化，他不怕富人强人，却对弱者充满怜悯。每一个昂扬向上的人都值得尊敬，即便他们可能因此用出了一些不值得尊敬的手段。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就像为了钱犯罪是这个人的问题，可要是为了面包犯罪，那就是社会的责任。 张天毅抓起女孩的手，把信封放在她手上。对着面上依旧有些发白的女孩笑道：“不要怕，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拿着信封，去一旁等我，你的事，我答应了。” 女孩点点头，抓着信封急忙朝着一旁走去。连微微飘起的旗袍裙摆，把她整条大腿都暴露在空气也顾之不得。 “你要是想砸自己的场子，我是不介意帮你砸掉的。”张天毅呵呵笑道：“里面的竞拍马上就要开始，我听说你有不少的股份在其中啊。别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政府企业公示的页面可写的清清楚楚。怎么样，动不动手？” 刚把人打趴下，又在这儿说这种话，张天毅很有一种打人一巴掌还要跟一棍子的无赖风范。这个场合，也确实不是一个打架的好地方。输了一方输人输阵，赢了的，给别人也不免留下一个莽夫的形象。这在以后的商业合作中，是非常不利的。 “这一脚，我记下了。你放心，这件事情绝不会这么结束。咱们走着瞧。”林天赐起身后放了狠话，死死的盯着楚惊蛰看了一眼，似乎希望把这张脸记住，方便秋后算账。 楚惊蛰笑了起来，他指着自己那张足以百花丛中过，折尽百花仙的帅气面孔，说道：“好好看，记住了。我楚惊蛰，等着你还这一脚。” 林天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身后大汉用不可置信的声音说道：“你是楚惊蛰？滨海楚惊蛰？” 这声音中，竟充满了震惊，以及—— 仰慕！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真 人的名树的影，有些人吐出名字就足以震慑一方。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这两个男子，听到楚惊蛰自我介绍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军队中对于强者的崇拜是最原始最天然的，拳头大者为王，有些近似于丛林法则。他们遵守着军规军纪，心中同样对于强者有着尊敬。在沈北军区出来的士兵，尤其身份非同一般的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打遍沈阳无敌手的楚惊蛰。 他在辽宁，从武馆到名流，只要有真本事的，挑战了一圈。最主要的他并不把结果宣扬出去，每次挑战比武都尽可能提出一对一，不为外人见。要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再一次聚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寻常人还真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个猛人横空出世。在这位前辈之后，又有数位前辈对楚惊蛰的战斗力给予了无上的评价。 言此人再经磨练，足可北上与王黑虎一战！ 这样的赞誉出现在后起之秀身上的次数不少，毕竟很多人都愿意用这句话褒扬年轻人的潜力，鼓励他再接再厉，勇攀高峰。可这两位在军队中也算是佼佼者的兵王心中清楚的很，对于别人算是夸赞的词语，落在楚惊蛰身上，那只是对于事实的描述而已。 楚惊蛰转身，冲着两位兵王淡淡笑道：“我是楚惊蛰，来自滨海。两位有什么指教？” 这两位也算是嚣张跋扈的兵王连称不敢，丝毫没有动手的欲望。拳向更强者是勇士，打向无关的至强者，是莽夫。林天赐也看出了境况不对，似乎这一脚想找回场子有点难，至少当下是有点难。 张天毅也并不准备得寸进尺，毕竟这场拍卖会上他最在意的事情不是踩下林天赐，而是看清楚李梦瑶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骗子有一点不会变，她最终的目的一定是钱，可到如今只看到她投下去聚敛来的钱财之大，没看到她到底收回到什么。但有一点张天毅很清楚，撒下去的网越大，最后要捕获的鱼就越大。 身旁一个个西装革履的人鱼贯而入，这些人张天毅不认识，不过他走进会场的时候，还真就碰到了一个熟人。只见安义远远的就冲他招手喊道：“张先生，这边。” 张天毅走过去，笑着招呼道：“咦，安老师今天没课？” 安义眨了眨眼睛， 摇摇头说道：“这几天都没有课，正好听说这里有拍卖会，就来凑一凑热闹。” 张天毅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明白安义来此的原因。拍卖会上竞拍额的十分之一会被李梦瑶拿出来做民生项目，恰好安义的父亲就是负责南京民生项目的。 并不是每一个富二代都只会败家，其中不少的一部分同样算得上争气。纵然超越父辈都很艰难，不过做的比普通人好，这一点对其中争气的那些来说，不算难。 坐在拍卖人中间，能够更清楚看到这些老板的一个动态。他父亲和她说过这些人里面有一部分是居心不良的，安义也想看一看，这些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今天来的倒也不全是大老板，其中除了一些跟着来看热闹的，还有不少的衙内小祖宗。这些人手里不缺零花的钱，可要说抢下一些珍奇的藏品，那就差的太远。好在他们也没有这样的想法，长长眼界就行。这些得过且过的群体，虽然不愁吃穿，可要和孔飞等人比起来，就差的太远。家族势力，也注定开始从他们开始走下坡路。 “张先生，您的卡片。”旗袍女孩从侧面走廊里走出，递上拿过去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的信封。张天毅接了过去，当着她的面把里面东西拿出来，随手把不离身的中性笔掏出在信封背面写上自己的号码，还回去的时候笑道：“这个是我的号码，等拍卖会结束你给我打电话，我替你安排这件事情。” 女孩拿着信封，如获至宝，用力点头说道：“谢谢您，谢谢您。” “客气了，各取所需。”张天毅扶住了想鞠躬致谢的女孩，他并不觉得一个保研的名额有多难，既然是李梦瑶替女孩做出的交易，那想必李梦瑶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只不过这四个字落在女孩的耳中的时候，她的神情便有些不对。笑容变得很是勉强，但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张天毅笑呵呵的看着转身离开的女孩，发现果然能穿的了旗袍的女子都不一般。这女孩的背影当真美的惊心动魄。屁股不大但看上去鼓鼓囊囊充满肉感，腰背曲线更是玲珑有致。 “别看了，一起坐？”安逸伸出五只手指在张天毅面前晃了晃，心里不乐意了。哪个美女看到身边男人这么看别的女人的时候，都不会开心。即便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女朋友，也一样。 张天毅收回眼神。 “当然。” 他带着楚老爷子找了一连四个座位，楚惊蛰坐在最边上，老爷子和张天毅坐中间，安义坐在另一面。四个人的眼神集中在前面的拍卖席上，思虑了五天，张天毅也仅从“拍卖不保真”这五个字上灵光一闪般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但这丝可能性与真相的距离有多远，还需验证。 “我听说，你和拍卖会的主人认识啊。”安义坐在一旁，目不斜视，随口问道。 “在一次晚会上见过，也算是认识吧。”张天毅笑了笑，同样没扭头，给出了一个淡然的答案。没有否定，更不会炫耀。只不过中性笔，早已出现在指间。 “够巧合的。”安义依旧是很随意的口气，问道：“你送去的那个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听他说起你的时候，总叫叔叔。” 张天毅迟疑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抹子带着冷意的微笑，回答道：“我一个老哥哥的儿子，去年巧合下救过他的性命，孩子就恋上我了。” “你身上的巧合还真多啊，多的想迷雾一样。”安义终于扭过了头。 张天毅嘴角的笑容也终于是变得明显起来。 安义眸子里神色变化，逐渐发冷。即便这丝冷意出现后瞬间变成阳春三月的初阳，可依旧被心理学造诣愈发身后的张天毅捕捉到。 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张天毅握住了中性笔的笔杆。 心中喃喃道：“果然不是每一个看上去纯真的少女，都天真啊。”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四十章 亲一口 台上，李梦瑶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露面。她学习积累这么多年以后终于在这种大场面中露面，自己心中也是免不了一阵兴奋。倒是台下很多人心思复杂，比如张天毅依旧在想这个局里面的套路到底在哪儿。而跟着杜峰一起来的莲华则非常想登台掐死这个女骗子，恰好，她是有这个实力的。 李梦瑶非常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更享受这群等着被她薅羊毛的人还用这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其中大部分相信了她的海外背景，加上近代华夏黑暗的历史，自然也就相信了李梦瑶手中确实有不少的珍品古董。因为身份的迥然不同，一些谎言给人的被接受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李梦瑶走到舞台中央，抬手笑道：“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此捧场，我相信这场拍卖会，将会给大家带来终生难忘的回忆。我保证，你们会永远记住这一天，并得到一笔受益良多的财富。” 这句话听上去挺让人热血沸腾，不过张天毅坐在一边，嘀咕着说道：“被骗了几百万走，估摸着轮上谁都扛不住。可不终生难忘，被骗的经验，也算是财富吧？咦，这么看来，这女骗子倒是没有说假话，只能怪你们听不懂了。” 他逐渐体验到什么叫“巨骗不骗”，这个级别的人已经脱离了小骗局，每次出手都是让你中招后无可奈何的大局。比如炒作楼盘，再比如哄抬物价，这里面都是用骗术改变市场规则。最后无奈买单的人根本无力去起诉骗局，因为他合法。这两个字至关重要，想到这里，张天毅眯着眼睛，再次想起“拍卖不保真”原则。 李梦瑶面容恬静，但眼睛里有着炽热的火焰。 “第一件国宝，是一幅画，一幅名画。” 李梦瑶招了招手，给张天毅送信封的旗袍美女双手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画轴。李梦瑶没有打开，而是按亮了大屏幕，指着屏幕说道：“洛神赋图，绢本，设色，纵27.1厘米，横572.8厘米。起价1000万，每次加价不少于50万。” “不可能，洛神赋图保存在燕京故宫博物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义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当头炮不会是假的，不然后面没办法操作，所以这个东西谁拍下来就是赚了。”张天毅摇了摇头，他可不懂这些玩意。上千万价值的东西，换做以前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几千万买一幅画，脑袋被驴踢了吗？ “燕京博物馆藏得是宋代摹本，藏了两件。辽宁省博物馆和美国弗雷尔美术馆各藏一件摹本，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一件是顾恺之的真品还是美国弗雷尔美术馆那件摹本。”楚老爷子眯着眼睛打量着屏幕，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安义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健壮的老头，没想到这老人竟然还是一个有见识的。寻常人可不会研究这些画作，精通的除了靠这个吃饭的专家，就只有爱好人士和资产雄厚的富豪了。 张天毅首先举起牌子，1200万。安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有这么多钱？” “秘密。”张天毅扭头看了一眼安义诱人的红唇，调笑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流氓！”安义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心中疑惑更甚。她知道张天毅手底下有着几个公司，可这几个公司目前的营运状况都绝对支持不了他拿出一千两百万。甚至一百二十万安义都不相信张天毅会拿出，不是拿不出来，而是根据她父亲的分析，张天毅的出身和经历注定了他是一个抠门的男人。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不用担心，因为随着张天毅举起牌子以后，接连数人早把价格堆上去了。 最终结果是一个来自于广东的富商以三千万的价格带走。 这第一个果然是起一个当头炮的效果，此后的竞品并没有这么珍贵。最便宜的，已经到了七八万块的寿山岩雕刻出来的笔洗。但当一件菊花石砚出现的时候，张天毅再一次开始举牌子了。这一件起拍价10万，每次加价1万的石砚，其市场价值不会超过20万。 “15万。”张天毅举起牌子，直接加了五万。 “18万。”坐在另一侧，拿着52号牌子的参与者参与了竞价。 “20万。”不远的地方，林天赐举了牌子。然后，扭头挑衅的看了张天毅一眼。 “30万。”更加奇怪的是，这套菊花石砚，竟然让莲华也开始举牌子了。 “有玄机！”张天毅眼神一缩，看了一眼手中纸条上写着务必拍下的竞品中标注着最关键的就是这块石砚。 “放弃吧，你看这石砚的竞争程度就知道，没有个七位数是买不到这个价值十来万就能拿下的了，何必做冤大头呢。而且你争得过他们吗？”安义虽然还在生气，可也出于好心，劝诫了一句。 张天毅抿了抿嘴，笑道：“我要是争得下来呢？” “那我就亲你一口！”安义被张天毅挑衅的眼神一激，破口而出。说完，脸颊通红。 “好，说准了。古有烽火戏诸侯只为佳人一笑，今有我倾家荡产得美人香吻一枚，值了。”张天毅举起牌子，吐口说道：“200万。” 满场哗然。 就连安义，也忍不住捂住了嘴。 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怎么，被价格吓住了，落锤都不会了吗？”张天毅笑呵呵的冲着台上的李梦瑶说道。 李梦瑶像是刚刚缓过来一样，娇笑着说道：“怎么会，200万一次，还有人要出价吗？200万两次，要是没有，那就成交了。200万三次，成交。” 刚刚走到幕后还没有离开的旗袍女孩隔着缝隙看了张天毅一眼，心中五味陈杂。 用200万买下20万菊花石砚的张天毅得意洋洋的冲着安义哈哈笑道：“看到没，买下来了吧，把他们都吓傻了。” 安义扭过头，不看他。 张天毅拍了拍她肩膀，嬉笑道：“美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安义扭过头，巧笑嫣然的笑道：“我认识你吗？说话要讲证据哦，不然就是性骚扰。” 很明显，这是准备赖账了。 张天毅耸了耸肩膀，也不在意。反正拍卖花的也不是他的钱，他才不心疼呢。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死，或者我亡 接下来，拍卖场的热情愈见暴涨。 林天赐也没空手，花了80万买下来一幅据说是古代遗留，后来因为圆明园损毁遗失的画中珍品。莲华也出手买下了几样东西，不过她买下来的都是很奇怪的玩意。坐在她身旁的杜峰却觉得身上发冷，在西北待了几年，他当然认得出这些玩意都和几任活佛有关。尤其张天毅买走的那块菊花石砚，更是当代活佛曾经观塘作画所用。如此看起来，李梦瑶手中有舍利子的事情倒是多了几分可信度。 “我听话，陈天明经营的私募基金在全国也是数得上的庞大。虽然和有基金之王称呼的林子玄比不了，可上升的趋势还真不输多少。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先前投资了一家画廊，手中藏画不少。”安义像是很随意的嘀咕了两句。 张天毅慢慢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拍卖会正在进行的时候，由王小刀开车，拉着林素衣行驶在南京的街道上。白日里的南京繁花似锦，王小刀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点事情，你一定要亲自出手？我在，现在楚惊蛰也来了，实在没必要。” 林素衣淡淡的浅笑，没有回答王小刀的问题，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黑色紧身衣贴着的身材，曲线还是那般让她满意的玲珑有致。在她心里，有些事情是可以找人做的，而有些事情，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做。比如这个杀手，既然敢当众对她的男人下杀手，她就一定要亲自去把场子找回来。带着王小刀一起去，已经算是她对自己男人最大的负责了。但开着车的王小刀依旧追问道：“其实这个消息递给张天毅，他自己就能解决掉的。实在没必要让你一个女孩，去处理血型的事情。” “小刀哥，你会因为一件事若兰自己可以做，你就不去做了吗？”林素衣依旧是一脸浅笑。 王小刀开着车，有些沉默。 “天毅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狠辣的人，他的心中依旧难以突破规则的束缚，这一点和前二十年生存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林素衣笑道：“在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里，规则是用来束缚弱者的，而在他眼睛里，规则是用来约束强者的。这两个观点都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我们敢于凌驾规则之上。而他，即便是差点杀了他的人，他也未必有杀人的胆量。他怕的不是杀人本身，而是这么做需要付出的代价。但其实，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很清楚，司法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恐怖。我要养出他一身跋扈气焰，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素衣的男人，举世无双。” 王小刀笑了。 一个有着野心的男人，遇到如此一个女人，是一件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一间破旧的屋子中，一个青年人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穿着短袖的张天毅，穿着二次元服装的林素衣。他们两人在燕京还是同事时候的照片。 他叫冯雷，来自于东南亚，跟着赵成德吃饭。手底下的活很硬，替赵成德称霸东南亚出了不少的力气，沾上的人命两只手早已经数不过来。他来之前就知道，能让老大派他出马的一定不是一般人，尤其这个人还在华夏。在华夏杀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这里禁枪，只用刀杀人终究是不稳妥。不然给他一支枪，张天毅早就被干掉了，连面都不需要露。 而且给他的调查报告明显有着很大的问题，别的不说，其中那个女孩有着一身本事这件事就没写上。寻常女子能从三楼翻越墙壁把他逼退？即便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避讳围上来的一群小喽啰，可这依旧让他非常意外。杀手最根本之处在于一击之后，无论结果立刻远遁千里。在华夏，想离开却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他需要隐藏自己，等着走私的货轮。 冯雷用一枚钉子穿过了张天毅的脑袋，摸着自己的下巴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冯雷立刻握住近在咫尺的三棱-军刺，这是一个杀手的本能反应，同样也说明敲门声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他慢慢的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一个身材不输他多少的男人正把玩着一把匕首，另一面，巧笑嫣然的女人，和他挂在墙壁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冯雷迅速后退，如临大敌。 “我就说，带你来会把人吓到。”林素衣笑着瞥了一眼身后的王小刀，有刀在手和无刀在手，这果真就是两个人。开车时候的王小刀婆婆妈妈，一旦拔刀出鞘，身上剩下的就只有杀气。这真的是一个果断的让人钦佩的男人，配上那一双历经事故沧桑以后依旧淡然的双眸，对女人绝对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王小刀不言语不回话，匕首依旧在掌心处盘旋。作为道观精心培养出来的，老道士的得意弟子。静心与杀人，都不算难。若不是遇到水若兰，此时此刻的他，或许也会成为道士了。 “你在门外等我，顺道把门关上。”林素衣淡淡的开口。 王小刀眯了一下眼睛，这个条件他当然不会答应。虽然他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也相信林素衣的本事。可万事从无稳妥，其他事无所谓。要真的让林素衣在这里出事，那他可没脸回去见张天毅。还有对面如临大敌的冯雷，被目标人物找上门，无疑面前剩下的只有血路。你想杀人家，就不要抱着人还能与你谈条件的想法，不现实。 “只此一次，我想亲自解决。”林素衣扭头。 “好，那我就舍命陪你玩一次。”王小刀想了想还是点头，这句话倒不是客套话。如果林素衣真的进了屋子出了事情，那他杀了冯雷以后，也只能以死谢罪。着实无脸回去见张天毅了。 林素衣笑着点了点头，走进门顺手拉上，朝着冯雷说道：“你死，或者我亡。” ps：感谢小六酒666的打赏，冀西北毒枭的月票支持。 ps：姐姐下周结婚，今天从北京回大连参加婚礼。不过如果没有意外，更新不会耽误。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专案组 张天毅一出拍卖会本想让楚惊蛰陪着老爷子去一样南京的各大景点看一看,但是被老爷子直接拒绝.他让楚惊蛰跟着张天毅,然后说自己来这儿除了见一下张天毅,也有一些自己的私事要去处理.拖了几十年的私事,再不处理这辈子就没机会处理了.楚惊蛰对于自己爷爷的打算从来不会阻碍,这些年他也深刻明白,即便眼前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可能够对付他的人依旧不多.即便是楚惊蛰自己,现在也不能轻易的拿下老爷子. 于是老爷子一人离开,张天毅在楚惊蛰的陪同下带着拍卖下来的菊花石砚找到了一家典当行.一进去直接问人家师傅说道:"您帮我看一下,这玩意是真是假.要是假的,我回去把他们的摊子砸了."那师傅一看也是一个好说话的,没计较张天毅言语粗俗,带了个眼镜仔细看了几眼,抬头说道:"是真的,市场价差不多二十五六万.你要是当在这儿,那我最多可以给你到二十八九万." 这话落在张天毅耳中,让他心中有谱以后更加疑惑.李梦瑶给他送钱让他帮忙买下,这东西左手倒卖到右手,图什么?菊花石砚又不是一种具备炒作属性的商品,炒来炒去能把价格提起来.说到底,菊花石砚是有市场价的,单纯哪一块任由你手段通天,也炒不起来.如此一来,他就更加不够确定李梦瑶的目的了.而离开前,林天赐带着一脸得意表情走向后台,也在张天毅的心中挂上了一个问号. 视线拉回到拍卖会后场,林天赐确确实实一脸春风得意,虽然前几天因为股权置换的事情提心吊胆,可现在他不得不为自己的聪明选择拍大腿称赞.和李梦瑶进行了49%的股权置换以后,加上这次拍卖大会带来的收益以及天海理财的急速扩大,他即便汽车公司赔光,也依旧在赚钱.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到了资金的正向收益.也做到了他叔叔林子玄曾经说过的,用名声换钱.不管是谁的名声,都是一样的道理.李梦瑶此时此刻也正带着微笑站在前面看着他. "林总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啊?" 李梦瑶变戏法一般手指中间多出一根香烟,万宝路女式,出现在李梦瑶手中,一样是掩不住的风尘气.她的身材相对于常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火爆,到了标准的站姿定在那里,都是一种诱惑.老天爷赏饭吃给的本钱,羡慕不来的玩意. 林天赐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觉得和李小姐做股权置换或许是能够让我几十年以后也足以称赞自己的明智选择." "如果能让林先生记得一辈子,也是梦瑶的福气,不过那时候梦瑶倒是希望沪上林子玄这五个字,能够改掉其中两个."李梦瑶带着浅笑,柔声说道. 林天赐下意识的点头,眼睛里露出期待的光芒,如果有这样的一天,他的人生也算得上是圆满了. 李梦瑶看着这个眼神,也难免露出一丝小得意.事实上,林天赐能够给他带来的唯一快感就在于他是林子玄的侄子.而对于所有人来说,能够骗走林子玄的钱或者从他手中算计走一些,都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李梦瑶清楚以她现在的能量来说,顶天做一个几亿的局,即便成功对于林子玄来说也算不了什么,那做了也没什么意义. "非常期待."李梦瑶彬彬有礼,微微浅笑. "一定会有这一天的,本来我有六成把握,现在有九成了.那一成,留给老天爷."林天赐哈哈大笑道:"在这场竞争中,我本来就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 李梦瑶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她几乎不再言语上欺骗谁,因为邱宏宇曾经无数次和她强调,语言是最容易被察觉出漏洞的地方,在这里,如非必要,不必说谎. 陈天明沉默寡言的坐在一角也在抽烟,第一天拍卖会的境况出乎他们意料的好,很多安排好的托甚至都不需要出手.他在心中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最后活佛那份烫手的钱不算,那也差不多能够卖出十个多亿,按照拍卖会抽水百分之十的规则来说,这三天李梦瑶凭空可以得到一个亿. 但问题在于,陈天明很清楚李梦瑶手中是没有这么多宝贝的.即便加上师爸邱宏宇也一样拿不出来这么多东西,其中只有少数的几样,他知道是当年师爸珍藏的.师爸那个人,除了在活佛身上栽了一个几乎这辈子都难爬起来的跟头以外,可以说是没吃过什么亏.骗到了巨额家产不假,但在这儿其中几乎没有什么能够钉死他给他判刑的证据.在他手中吃过亏的巨枭就不是一只手能够数的过来的. 陈天明把烟抽没,三天以后他必须保证自己和李梦瑶再次成功消失掉.而且这一次远远比上次更难.上次没有人真正的关注他们,而这一次暗中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盯着这里.但问题在于,如果不能成功消失,那就麻烦大了.这么大一盘棋最最后即便露出冰山一角,也足够技侦抓住死死不放,甚至把刑侦惹出来. 在华夏,即便是那些成功的大老板,也绝对不想沾上这个.因为无论哪一个号称实力通天,背后关系强悍,都不能真正与这个组织对抗.他们充其量能够解决构成 组织的一部分人.可如果是整个组织的车轮碾压下来的时候,谁伸手都是螳臂当车.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往外走的时候,一辆装满了警察但是外表没有任何组织标志的长款面包车悄无声息的驶进南京.这个消息隐秘到即便南京公安厅的厅长都一点不知道,如果说南京还有一个人知道的话,那只有光着脑袋,端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的莲华了. 活佛怎么可能让自己已知吃亏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这一次花费了巨大心力答应下一些民族方面的政策换来的燕京直接派出专案组,其中的人选可是让他皱着眉头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了四五天!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陆佳薇.被一纸调令莫名其妙的从山东派遣到专案组中,让她到现在都还是莫名其妙.她去年实习,今年刚刚从派出所转正,接触到的最大案件也不是最后都没有个确切审判结果的酒吧杀人案.说白了,在那条街上或许不少人知道派出所里有一个挺漂亮的大学生警察.当一纸调令放在眼前的时候,陈所一连抽了几颗烟最后才叮嘱她去了以后多看多听少说,能不掺和的事情就少掺和. 陆佳薇倒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像她这种家庭背景,能有一个立功的机会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小派出所里待着,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走出去的机会.别说她本身的能力并没有多强,就算有,那也得辖区内出案子给他查才行.不拉到大路上跑起来,千里马和寻常那匹又有什么分别.坐在车中最后一排,看着前面一个个高职衔的肩章,眼神充满羡慕. 来之前,她去了燕京参加秘密会议.与外界联系全部断掉的那种秘密会议,进出别说电子设备,就是一张纸一根笔都不行.在那里,她见到了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与她一样,是一个女人.此时此刻坐在副驾驶上,当时站在前面指着自己说自己叫计香雨,策马狂奔长安街都不会有事的计香雨.所以他们所有人只要能完成目标,立下功劳,那奖赏绝对会比应该拿到的多得多. 陆佳薇抬头,微微一愣. 她心中正在回忆当时计香雨的英姿飒爽,抬头就看到计香雨也正回头,视线越过所有人望着她. "你不用胡思乱想,这个专案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作用.真要比较起来,你的作用还是最大的几个之一." 计香雨带着笑意,她被称为最聪明的女人也不是浪得虚名.只是深谙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道理.不太愿意强出头,这次被点将,为了民族的大利益,也由不得她拒绝.违抗胡家老爷子的话,可比纵马长安街难得太多.后者最多轰轰烈烈得死,前者最少无声无息的没. "所以,做好你该做的那部分,得到的回报一定让你满意." 计香雨带着笑容的脸上,一面真诚. "总队长,我明白." 陆佳薇点了点头,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在某种程度上特别像曹闲野的.那个莫名进了监狱的老人,一睁眼似乎就能看破你的内心. 当然两者之间还有不同,曹闲野老人的眼神会让你很舒服,其中能让人感受到宠溺和怜爱.而计香雨,眼神如刀,咄咄逼人. "这句话也可以说给大家每个人听,在南京出现了一起极为恶劣的诈骗案.我们去了需要做的有两点,其一找到证据,其二把人抓住.两者的顺序不能颠倒,过程也必须全部合乎规定."计香雨似乎很重视这件事情,着重嘱咐道:"案子可以失败,证据可以找不到,甚至人都可以跑,但是你们办案的过程必须保证没有问题.我知道大家在日常中处理一些案子的时候,不可能全部按照规章制度来.我也明白那个样子没办法办案,可这一次不一样,涉案的人员背景关系都不简单.我可不想最后钉不死他们,反倒是你们出了事情.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这一次,车里面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他们其中有一些是有背景可以知道更多内幕的,越是了解就越是不愿意被牵扯进去.他们是警察,要是为了百姓赴汤蹈火拼尽全力那是职责所在.可要是为了一些私人利益去拼命,那算什么?国家的执法部门被部分人公器私用?这本身就是在他们的脸上打响一个接着一个的耳光. 要是为了这种利益斗争再把自己的性命压上去,那真的是脑子犯抽了.可计香雨同样很清楚,这些人里免不了有一些动了心思,抱上某些人的大腿,能让他在半辈子的人生中像开挂一样轻松简单,这儿,也正是她立志要让华夏再无巨枭的原因.这些人,在破坏整个大环境里面的公平与正义. 正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汽车缓缓的驶进了一个大院中,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计香雨率先从副驾驶中跳下,指挥道:"按照之前的安排,两人一组,自己选择屋子." "是!" 又是一声整齐划一的回答,而后井然有序的排队上楼.最后,司机也从车里走出来,停在了计香雨的身旁. 计香雨扭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我都没有想到南京的局面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旁边的男人摇杆笔直,呵呵笑道:"谁想得到,就像钱如意从没想到自己快七十岁还会经历孙子被砍头,自己锒铛入狱的事情.人生的精彩,不就在于其中的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吗?" "不,南京今天的大局面走势和我当初预料的并无差别.包括江小平在这儿埋下来的伏手,刘松在这儿的算计以及政府官员指定和最后施行的政策,都没有什么差别.我意外的是,张天毅竟然真的走到这个位置,成为了这场风暴的核心人物之一."计香雨的声音中,出现少有的赞叹,说道:"如果这个局势在这么走下去,他会成为这场风暴中最大的受益者,甚至没有第二个可以和他比的." "不是很正常?"男人有些疑惑,他觉得得到了刘松的鼎力相助,做到这一点也不算很难理解啊. "长峰哥哥你还真的是想当然了." 计香雨摇摇头,笑的很是灿烂.她的胡长峰哥哥果然还是最适合动手打架,或者带人打架.动脑子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不适合他.不过计香雨还是解释道:"他和你不一样,没有一个躺在藤椅上都能影响全国政策制定的爷爷.甚至,一个真正能够给他指导的前辈都不曾有,刘松为什么愿意在他身上赌这么大?" 说完,计香雨迈着步子走了上去. 身后,胡长峰挠了挠头,还是没想明白他爷爷躺着能制定政策和张天毅能不能成功有什么关系,于是也不做多想,抬脚跟了上去. 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计香雨吧. 第二卷 锦鲤成龙 1 陆佳薇进屋以后把背包放下,和她一个屋子的是一个从燕京安全局里调出来的技侦女警,叫吴菲,据说先前侦破过数起寄托在网络上的聚赌诈骗大案,前后追回涉案金额几千万,在他们内部,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牛逼程度大约到了陆佳薇见到她的第一感觉是敬仰,紧接着就是紧张.偶像出现在眼前,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嘛. 东西收拾妥当以后,陆佳薇终究压不住心中的激动,朝着吴菲敬礼,差点没直接叫师傅了.这也就是认不上,不然吴菲的本事谁不想学?吴菲笑着回应了一下,示意陆佳薇坐在她旁边,问道:"你...应该还没有自己出过任务?" "还没有,我先前一直在派出所里,吴警官,你不知道,你破获8.19网络-赌博案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就准确定位到藏着翻案主机的楼栋号,简直是太神奇了,您是怎么做到的啊?"陆佳薇一脸的兴奋之色. 吴菲摇了摇头,说道:"我如果是你,现在想的一定不是别人.而是想一想为什么派来这么多专家以后,会带上你这个新入职的小民警." 陆佳薇的脸色慢慢的变了,她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或者说不愿意去想. 吴菲又接着说道:"这样的专案组,追求的最大目的就是人尽其才,他们不会带上一个没有用的人.即便会带上这样一个人来增长见识,也绝不会是没有背景的你.所以...你有什么作用呢?" 听完吴菲的话,陆佳薇陷入了沉思中. 她在想,自己有什么作用值得被从基层调往这里呢?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她有什么作用? 陆佳薇不知道,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个出身普通,没有背景只不过是一个基层小警察,有什么作用能入了中央的眼睛. 越是想不到的事情,她就越是紧张. 吴菲笑了笑,扭头转身走向窗边,说道:"人嘛,其实要么在事业上,要么在关系上,总是有能被人用得到的地方.这是好事,意味着你有能被用上的地方,也就有了升迁的机会." 可现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陆佳薇摇了摇头,还是想不到自己在事业上或者说是关系上有能够对这起案件有所影响的地方. 这些成员里面,也确实除了她都有着自己的本事.最不济的,也有拿的出手的深厚关系在. 吴菲扭头望了陆佳薇一眼,心中其实也没有想的特别清楚,这种中央成立的专案组都有着最为直接的目的.要说没点作用没点本事,肯定不会带进来.凭她十几年刑侦的眼光,陆佳薇确实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没有撒谎.她的一举一动也在清晰的表明,出身不高,生活细节上不算注意.这说明,她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背景.而坐在床边严丝合缝的大腿,就更不存在被包养的问题了. 一时间,吴菲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这倒是让她心中多了一分小心. ...... 此时,第二场拍卖会开始了,张天毅依旧和安义坐在一起. 普通的粉色长裙,高跟鞋,简单的马尾,俏皮的眼神,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天毅,充满好奇心. 上一次拍卖会结束以后,安义回家把事情和父亲说了一下.她父亲当时就断定张天毅有问题,但应该不涉及太深,八成就是个托.所以才敢花超过市场价值那么多的钱把东西买下来.后来安义托人查了一下银行卡的信息,发现张天毅划钱的账户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再深究下去,这个账户的根来自海外. 当李梦瑶再一次登台,拿出一件件藏品的时候,安义侧目打量了几眼,笑着说道:"哄抬物价,买走真品,让他们竞相抢拍假货,干的不错啊." "安小姐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张天毅笑呵呵的. "我爸说,这个局设的很高明,说即便是他,若不是站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也窥不破其中奥妙.不过他也不太愿意在乎这些富商的事情,但是让我转达你,不要偷税漏税,不然你们想走也走不了.哦,对了.他说有机会想见一见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见你是做什么."安义撇了撇脑袋,对张天毅更加有兴趣了. "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当然不会做,再说了,我手底下可没有一家公司,现在纯粹无业游民一枚."张天毅说道,其中各个行业精英确实没有一个在他名下,如果说非要找到一个,那就是还没做到的胖哥侦探事务所当初挂在他名下了. "我爸是负责民生的,所以...呵呵."安义道. 她父亲是一个很迂腐也很顽固的人,在他的眼睛里,只有治下的百姓.甚至于,他对于很多商人都有着近乎于本能的排斥.认为这些人的存在从本质上来讲推动了社会的发展,损伤了百姓的利益.所以但凡他任职的地方,往往可以获得百姓的真心拥戴,可当地的经济说起来确实不算是拿的出手. "对了,你女朋友呢?我听说...她来南京了?"安义忽然问出来的一句,让人摸不清头脑.也许是来自于女人天生的八卦本能,她很想见一见能拿下眼前男人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 有些人金玉其外,了解之后再无兴趣.而有些人外表朴素,却是越看越有味道. "她有些宅,一般时候只在家里藏着不出来."张天毅的眼睛里透出幸福的神色,说道:"带她出门一次,你不知道有多难啊." "我看到了你秀恩爱的可恶嘴脸,这让我很是生气啊,我决定把你上次跟我说过的赌约找机会告诉她.但愿到时候,还能看到活着的你."安义眨了眨眼睛挑衅一般的看着张天毅. 张天毅耸了耸肩膀,挑着眉头刚想说话.就听到台上李梦瑶清脆的声音说道:"接下里,要拍卖的物件来自于一位大明星!" ps:姐姐婚礼结束,最近两三天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回北京补更新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拍卖会的真谛 拍卖会时长会寻找一些噱头,以便于在宣传的时候能吸引住观众的目光.不过出现明星拍卖品的事情,并没有在宣传过程中体现,这反倒是引起了在场的人的兴趣. 李梦瑶拿出一件羊脂白玉做成的吊坠,叫来女服务员端来一盆水摆在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吊坠慢慢的放入水中后又慢慢提起,捏在手中的吊坠上面滴水不沾,一看就是上品.而且雕工极为精湛,出手的也绝非寻常大师,李梦瑶摆动了一会,说道:"这枚滴水如意是著名演员赵欣桐女士捐献,拍卖所得将会毫无保留的捐赠给新疆教科文组织用于解决所有孩子的教育问题.起价,10万." 安义坐在位置上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李梦瑶做的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其实这样的一块玉起价10万并不能说便宜,几乎可以判定凡是出手的人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亏损.好处在于一来有着大明星赵欣桐的加成,二来用于孩子教育也能赚一个不错的名声.但是安义的表情很明显不是在意吊坠的价值为题,她眼神有些缥缈的看着张天毅说道:"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在新疆待了三四年.而且是及其偏僻的北疆,那里的孩子很可怜,非常的可怜." 张天毅感受到安义传递过来的悲凉,以及近乎于虔诚的眼神,神色也庄重起来. 安义笑道:"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这些孩子的天使.让他们可以有书读,告诉他们其实男女平等,女孩子可以穿露出肩膀的裙子.教会那些家长,你要给孩子学习的时间,他们才能学的更好." 新疆与内陆,不算是与世隔绝.可互相之间,到底是有一些排斥.所以,他们的了解是有限的,尤其汉族的文化与维族有着很大的区别,相融合就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安义曾经待在北疆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孩子上完学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山去割草喂猪羊.然而这些孩子的父母并不是不希望他们的孩子更好,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对孩子好.安义很想引导这些孩子以及孩子的父母去读书,但传递文化容易,改变习惯,很难.她甚至很想成为汉族与维族交流的形象大使,如果她父亲愿意的话. "难怪赵欣桐能成为国内前五的明星,倒也真的是聪明太多.知道把东西送到拍卖会上而不是慈善晚宴上,毕竟现在无偿慈善的最后都成为了噱头."安义摇摇头嘲讽的说道:"之前很多组织倡导人们捐赠衣物,结果其中绝大部分被当做破烂卖掉,也不知道肥了谁.说起来很多富人不支持官方的慈善活动,倒不是发了财的人都铁石心肠,而是他们更清楚捐出去的钱财也造福不了百姓.只能养出一群肠肥肚圆的贪官污吏,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了,还免不了要给自己招灾引祸." "你可是三号首长的女儿,这么说话还真的容易招灾引祸.不是给你,是给你的父亲."张天毅笑呵呵的举起牌子,加了一下价格,说道:"大环境的问题就像你看到的北疆习惯问题一样,很难改变.不过我们可以尽自己的能力,比如从多建立一间图书馆,让更多的孩子能有机会看书." 说完,张天毅再次举起牌子,异常虔诚的说道:"所以...这枚吊坠,我出一百万.并将亲自监督这笔钱的流向,确保能够到达北疆,最大化功效." 吊坠是不在清单上的东西,张天毅本身也并不想用李梦瑶给的银行卡结账. 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刚从滨海走出来的无助青年了. "谢谢你."安义的眼神有些变化,一个愿意做慈善的人,不管他的出发点如何,这个行为本身值得尊敬. 张天毅笑了笑,微微摇头.商场与官场不同,门门道道到底少了一些.在一些时候,还是可以允许自己去做一些人性的事情. "看在你今天的行为上,免费送你一个消息.这场拍卖会上有不少的假货,估摸着买走的老板们有个三五天足够反应过来.到时候举办方是一定要倒霉的."安义吐出了一个她父亲昨晚说的事情,小声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子的角色,但是最好小心一些.铺天盖地的宣扬舍利子,这是我父亲都不敢去做的挑衅.而且你看那个从西北来的女人,是不是安静的有些奇怪?" 顺着安义的眼神,张天毅看到了莲华在杜峰的陪同下, 确实坐在那里有点安静的不同寻常.张天毅双手环绕住脖子,没太在意李梦瑶在台上继续刺激在场富商希望能够太高吊坠物价的行为.他觉得李梦瑶既然从一开始就如此设局,那后面自然有自保的办法,至于能不能保得住,那就看各自手段.江湖路远,谁能棋高一着,各凭修为. 而且他已经粗略的看懂了李梦瑶给林天赐挖下的坑,要是这么多人被骗了那么多钱财,然后找不到大股东,那二股东自然是要倒霉的.但天网那边,当真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要是得到了一些,又会怎么做? 张天毅眯着眼睛, 想到了那天被他恐吓过的女孩宗诗梦,两人之间说起来还有一段师生情谊.虽然老师不是真的老师,学生也不算真正的学生.她会怎么帮助自己的男朋友呢? 天网,从刚入燕京就让张天毅觉得高不可攀的组织,现在看上去似乎,依旧是神秘莫测. 这时候,台上的李梦瑶高声的宣布道:"既然没有更高价,那这块羊脂美玉的吊坠将被46号先生获得." 安义再次祝贺道:"恭喜,不过花费一百万买善心,心疼吗?" 张天毅摇了摇头,他挺抠门,这一点不假.不过这样的钱,花了确实不心疼,没有一丁点作伪的成分.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四十七章 舍利子 拍卖会上的气氛愈演愈烈,李梦瑶烘托加上确确实实出现了很多的宝贝.其中一些更是被很多人认为已经损毁或者遗失的奇物.尤其百年老酒和差不多年限的茶砖,彻底让气氛达到了爆点.等到李梦瑶把宣德炉拿出来的时候,现场的气氛跟明星见面会似的,声势鼎沸.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目标物品,具有超强的收藏价值,在华夏只要和帝王将相沾上关系的,马桶都能翻个几倍的身价.更不消说,这宣德炉是一位皇帝精心铸造出来的玩意.当然,张天毅是一点也不觉得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旁边的安义可就不一样了,这妮子一脸兴奋的看着台上,嘴里不忘对张天毅说道:"你信不信,这宣德炉能打破同类型的拍卖纪录?而且,这也应该是这拍卖会上主要几个展品里面,唯一的真品了.李梦瑶抓着拍卖不保真原则,骗了人也不会引起政府方面的注意.即便是知道她在行骗,也无从阻止,等到钱财到手,人直接消失,倒霉的可就是林天赐了.估计那个家伙,还以为自己占了好大一个便宜呢." 拍卖会上的东西真假和价格都不受保护,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再无关联. 张天毅慢慢的点头,原来李梦瑶给林天赐挖的坑在这里.还真的是一个他自己根本脱不了身的坑啊,别说在南京做生意了,要不赶紧跑回上海,估摸着能不能保证腿脚完全都不一定.这个拍卖会,可已经卖出九位数了,其中有多少是欺骗,估计只有李梦瑶自己清楚了. 不过现场的气氛确实和安义说的一模一样,竞价举牌此起彼伏.价格一直被哄抬到八位数的时候现场才慢慢被冷却下来. "真是疯狂的一群人,这样的一个炉子花上一千多万."张天毅忍不住赞叹. 安义笑问道:"那你觉得他们争抢学区房是一个什么样的行为,比如燕京一个四平米的小屋子卖出一百三十万?" "你觉得一个从滨海出来就像攒个二三十万回家买房的人,能理解这种行为?我小时候从山村里长大,读书的学校玻璃挡不住冬天的风,那些个同学也健康长大,其中有几个高考成绩也算是不错."张天毅乐了,那些个上了新闻的脑残行为能让他做什么评价.说起来,房价上天这些人也有着一部分的责任,最少也是推手之一. "你以为能赚到钱的都是傻子吗?我给你讲一个最简单最基本的理论.学区房买完了再卖还是这个价格,但是拥有的这段时间,能让他自己家孩子以一个很低的分数考上T大,你觉得,这样还亏吗?" 张天毅一听,愣住了,好像这些人不是傻逼啊,人家这个算计,似乎看上去挺精明. 但是安义酝酿了一下又笑了,说道:"这些赚钱的人不傻,千万别觉得政府傻.这么明显的漏洞他们不会一直留着,换句话说,学区房早晚会被取消掉,不会一直赋予房子这个金融属性.这更像是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T大就是诱惑,房子就是花,什么时候政府敲响了鼓,落在谁手里谁倒霉." 张天毅揉了揉脑袋,算了,还是先去赚钱吧. 这些门门道道不去细心研究,是真的搞不明白. 台上,宣德炉最后被一个从燕京过来的老板拿走,等到他出价的时候,周围竞争的人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这个人在竞拍成功以后,更是丝毫不做停留的起身离开会场,似乎对于接下来的拍卖没有丝毫的兴趣. 安义盯着这个人的背景,皱着眉头眼睛里透过疑惑.看着有些眼熟,可她记不起是谁.但能入了她记忆的,想来也不是凡人. "接下来,将会出现的,是最后一件压轴物品."李梦瑶重新走到台前,眼神清亮,但是明眼人能看出来,她始终看向的方向,坐着一个光头女人. 其中一部分想到了什么,迅速收敛眼神.余下的被提醒了几句以后,也收了回来. "一个堪称传奇的物件,若非亲眼所见,我甚至不敢相信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于世上."李梦瑶嘴角的笑,勾勒的愈发明显. "真是自寻死路."莲华回报了一个同样灿烂的微笑,以她对活佛的了解,让她不要管,那就是有更狠毒的手法. 李梦瑶成功的再次勾起了全场的好奇心,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能排在宣德炉后面拍卖的东西,至少意味着这玩意比宣德炉更贵重一些.张天毅很安静的看着,他一直觉得耍嘴皮子的不算本事.但是又很清楚这个社会能赚到钱的往往都是嘴皮子玩的利索的人. "看他们斗法其实挺有趣的,我读书时候就有一个爱好是去看守所找那些重罪的蛮横分子聊天.别问我为什么能做到,这没办法解释.那些人给我讲述江湖里的故事的时候,其中很多就很有意思.我记得其中一个老贼说他们那个行业都服气江相派师爸邱宏宇,那家伙逢人就骗,但是从来不触犯法律.手上被说沾血,就连法律条文都卡不住他.这个李梦瑶的手法,很像啊."安义笑呵呵的说道:"你别和我说她是海外归来的,海外我也待过,不是她这个样子的." "和我没关系,她是谁,她干什么,要做什么,和我都没有关系啊."张天毅保持着微笑,看着眼前外表很软萌,内心世界极为复杂的安义. 安义同样笑了一下,喃喃自语的说道:"邱宏宇当初设局差点没要了李林凯的性命,在草原上也没少坑那头雄鹰.后来到了南方,钱如意吃过亏,在云南,杜老大损失惨重,在西北,活佛雷霆大怒,差点没把当地驻军拉出来.这样的人要是敢冒头,真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风波." 张天毅脸色一哭,这特么胖子给他找了个什么玩意? 这时候,李梦瑶迈着步子优雅的走到舞台中央,笑意吟吟的环视全场观众,最后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传说中的物件,叫做舍利子."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诬陷 李梦瑶说出这个消息以后,刻意的顿了一下,等待着全场参与者适应一下。其实在场的人都不傻,看中的当然不会是舍利子那些传说中的功效。而是能够换来的,活佛的人情.经商的也好,从政的也罢,一旦得到活佛的帮助那都是莫大的助力。 张天毅神色如常,但心里骂娘。要知道他已经了解了一些简单的势力分布,活佛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早已是一清二楚。此时也才明白莲华出现的意思,也认清了李梦瑶的野心勃勃。心里面,隐约有了一丝担忧。李梦瑶这么做，活佛真的会袖手旁观？ 台阶上看似成竹在胸的李梦瑶，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她的目光一直在莲华的脸上徘徊，所以一瞬间就捕捉到这个奇怪女子的细微异样，不过她并不在意，这次敢把这个消息正大光明的放出来，事后所有事情，自然也是有了安排。没有人会小看活佛，在他手上吃过亏的江相派，自然更加不会。师爸邱宏宇这些年言传身教的一些故事，在她心中更是把活佛拔高到了一个无上的高度。 莲华作为活佛手下最趁手的人物，就和她李梦瑶本身是邱宏宇得意弟子一模一样。 张天毅微微叹了口气，对安义说道：“活佛要动了，李梦瑶怕是也要跑路。不知道两个人，谁会棋高一着。” 安义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答道：“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我实在想不出来李梦瑶能用什么办法和活佛交锋。” 活佛这两个字，在西北地区至高无上，在他们眼睛里同样属于不能招惹的存在。 安义站起身，很是奇怪的对张天毅说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就不在这里看结果了。” “巧了不是，我也正好有点事情要去办，一起走吧？”张天毅随即起身，饶有兴趣的看了安义一眼，在扭头的时候，朝着李梦瑶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一起走吧。”两人说完果真就一起往外走去，似乎对于舍利子归属一事都不太在意。 ... 拍卖会的后台，寂然无声。即便前面举牌竞价的数字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这里依旧寂静无声。 此时，脱下西服换上一身运动服的陈天明正坐在一张办公椅上，面色犹豫。 他的面前，是一个身材高挑，身着旗袍的年轻女子。 女子一脸期待的神色，她恭谨的站着，等待着陈天明的吩咐。 “这件事有着很大的风险，成功了可保你一生无忧，失败了，那可就...” 陈天明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女子露出一个浅笑，眨了眨清纯的眼睛，无可奈何又充满决然的说道：“陈总，像你这种出身不凡又极具天赋的人，是不会理解我这样有野心没能力的女孩的心思的。” 陈天明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伸出手在半空中虚晃了几下，说道：“明明能靠脸生活的很好，偏偏要拼实力。前后危险与利益我都告诉你了，你做好了决定，那我尊重你。” “只是，如若结局不好，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女子显得很是从容，点头说道：“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什么时候后悔过。当能力配不上野心，要么低头读书，要么昂首冒险，您说，对吗？” “去做吧，小心点。”陈天明叹了口气，他始终于心不忍。“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记得第一时间离开南京。去...去燕京吧。那个地方是张天毅的大本营，也是各大势力不太敢伸手的地方。他答应了你考研的条件，加上你这次做的事情，他会帮忙的。” “我知道...” 女子低下头，权衡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开口。 “现在就去做吧，记得在拍卖会结束之前做完。” 陈天明一声长叹，这次当真是把江相派全赌上去了。所有气运维系在梦瑶一个人的身上，成功了大放光明，失败了也许那个小村庄都要不复存在。骗子强在引导人心，可架不住真刀真枪的交手。可到了此时，他也只能坐待结局。 “我现在就去，那几个人都准备好了是吗？”女孩咬着嘴唇，双手有些颤抖。 尽管她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并且为这件事准备了很久，可心中依旧是紧张的不行。 “都准备好了，张天毅会亲自接应你们。他身边的楚惊蛰动起手里应该就快举世无双了，有他们在，只要你们能够出来，就算是暂时安全了。然后各自按照规划好的路线离开，记住，必须要在拍卖会结束之前完成。”吩咐起事情的时候，陈天明冷静了很多。 女子温顺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要做什么，清楚其中风险也明白自己会获得的收益，综合对比以后，她觉得这件事情很合适。虽然这是在伤害了另一个人为前提，可那些个成功的人，哪一个敢说一辈子做的事情问心无愧？清清白白做人的，只能在家种地。 很不正确的三观，却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真理。 人性的复杂本就不能用最简单的对错黑白来描述，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黑白交融。 女孩穿着旗袍起身离开，慢慢走到更衣室里解开纽扣，露出白玉一般的身子。她赤裸着，走到衣柜中挑选出一件不那么贴身的灰色运动服，顺手从衣柜下面拿出一把雨伞。 弯下去的腰身美艳不可方物，可惜这一幕至今没有男人有幸欣赏。 女孩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好大的风雨。也幸好，这么大的风雨，接下来的事情安全了很多。 此时此刻，张天毅开着车带着楚惊蛰已经到了林天赐居住的小区后门门口。没有靠的太近，拉开了差不多有五百米的距离，这儿恰好有一块荒地，正处于开发状态，附近的监控早就被一些无良分子破坏掉了。 他和李梦瑶约好要做的事情，也终于正式拉开帷幕。之前布下的棋子，拉拢的各大小公司，也将在这里派上用场。 张天毅靠着椅背，眼睛里充满期待的神色。 ps：回到北京了，开始补更。中秋和十一 都不回家了。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入室 换了一身衣服的女子打着伞进了一辆黑色商务车，里面早有几个人在等待着她。前面开车的是陈天明，最后一排坐着两个个男人，前面一排里面的座位坐着一个打扮的十分精致的女子。 陈天明回头先是指着后排两个男人说道：“介绍一下，白帽，鬼影。” 随即，他指着精致女孩介绍道：“燕子。” 最后，他指着打着伞的女子迟疑了一下，说道：“罂粟花。” 四个人互相点头致意，被称为罂粟花的女孩收起伞进了商务车。 “林天赐居住的小区很高档，有不少监控，不过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你们待会打着伞进去，自己注意点用伞挡住摄像头。”陈天明一边开车一边吩咐道：“白帽，楼下小区单元门是电子系统控制，你有十秒钟的时间打开。最多可以延迟到十五秒，千万不要延迟太久，不然很有可能被怀疑。林天赐的家中，有红外线远程摄像头，记得提前关闭掉。” “鬼影，他的外门门锁和保险柜的门锁交给你，越快越好。如果触发警报，记得迅速离开。但同样的，答应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就都得不到了。” “罂粟花，如果前面一切进展顺利，把给你的东西放进保险柜中，一切恢复原样，然后不要惊动任何人离开。” “燕子，恢复原样这一块要交给你。务必达到让痕迹检验的专家都不能有所发觉的程度，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能留下。你们离开后十五分钟，会有人电话举报。” “事成之后，从小区后门离开。在花坛中放有雨衣，扔掉伞，换雨衣离开。” 陈天明说完以后，四个人齐齐点头。 从后视镜里，他在观察这四个人的反应。其中白帽的双手抓在一起，明显是新手，还有些紧张。鬼影则眯着眼睛，老神在在毫不在意。前面燕子拽子领口的衣服，好像刻意的把胸前风光露给他看，不仅看不出紧张，倒是有一丝兴奋。 这三个人都是他们江相派的大师兄给找来的人物，本来这次计划用这三个人足够，加上罂粟花反倒是增加了失败的可能性。因为在这个行当里，她是个从未经过训练的新人，在社会上的关系网也太多，很容易露出行迹。就连陈天明也没明白，为什么李梦瑶一定要把她加进来，还把最无关紧要但出事后罪责最重的任务交给她。 罂粟花此时正用手紧紧的抓着膝盖内侧，胸前因为一个接着一个的深呼吸幅度起伏极大。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是极度紧张的状况。 陈天明把车停在了小区正前方，指着大门说道：“大门口的保安怎么解决，你们自己想办法。” 燕子拉了一下自己黑色碎花斑点吊带长裙，面色自信的说道：“交给我。” 她率先拉开车门走了下去，一路直直的走向门岗。 门口伞下的保安眼神警惕的看着她。 燕子从包里拿出五张鲜红的软妹币，沿着中间一折放在胸口，走到保安身前，声音娇俏的说道：“大哥，放我们四个进去一下好吗？我朋友老公出轨，我们不想惊动了。” 恰好，面色苍白的罂粟花，看上去很像。 一边说，她的胸往前挺了挺。 伞下的软妹币有些耀眼。 保安咽了口唾沫，左右看了一眼，迅速伸手把软妹币抽走，顺手还在上面抹了一把。然后神色庄重的撇了撇脑袋，软妹币被他藏在衣袖里，手指在遥控器上按了一下，侧面的小门弹开。 燕子妩媚的一笑，四人前后走了进去。 林天赐居住的详细地址四个人都知道，白帽迅速贴在单元门的门口，用一张卡片贴在磁条上。高科技给人们带来了很多便利，但其中一大部分也同样充满了安全隐患。比如这个小区单元门，说是对于传统方式的手法有多么完美的防备，却完全防不住一个精通编程的黑客。 “把伞收起来，我们走。”燕子从包里拿出四个帽子，递给几人。示意他们把帽子戴上，又特意嘱咐罂粟花说道：“待会进电梯记得全程不要抬头。” 罂粟花接过帽子戴上后点了点头。 四人关上单元门，按开电梯，前后进入。一人站在一个角落处，采取不同的站姿，果真用帽子把监控摄像头挡了一个严严实实。 到了林天赐家门口，鬼影率先上前，看了一眼门锁后眉头一皱。 燕子立刻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鬼影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三层锁，必须同时打开，不然会触动警报。这种警报应该和屋里的无线网连接在一起，包括屋内的摄像头，也是如此。我建议在外面先行控制网络。” “不行。” 燕子摇摇头说道：“这里不是无人区，我们站在这里不进去实在太显眼。” 鬼影点了点头，和白猫开始同步动作。 “啪” 就在这时，隔壁屋里忽然传来打开卧室门的声音！ “不好，快躲起来，待会动手。” 燕子的眼神里有了变化，他们的时间可不充足，躲到走廊等隔壁住户乘坐电梯离开再动手，很有可能会误了时间。一旦约好的时间延误太久，他们的危险性就太大了。 “不用，相信我。” 鬼影的手飞速的动了起来，他的中指指甲几乎被磨平了，此时正捏着三根针来回拨动，眼神专注。 “哒，哒，哒。” 隔壁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燕子也忍不住捏住双手，直直的盯着鬼影的手。 “好了，走！” 就在隔壁传出开门声的瞬间，鬼影把林天赐的屋门往里面一推，燕子一把抓住罂粟花的手腕，一个闪身跳了进去。身后，白帽和鬼影跟进来以后，白帽手中一个小型计算器轻轻一敲，点头小声说道：“搞定。” 燕子回头顺着猫眼往外看去，只见一抹红裙子进了电梯，消失不见。 再回头，鬼影已经蹲在保险柜的前面，撒上了金粉。金粉可以让经常按的键显示出来，白帽在他身后连接仪器开始分析顺序。 燕子眯了眯眼睛，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危险的感觉。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章 离开 撒上金粉以后，0,3,6,8四个数字有了很显眼的痕迹，这说明这四个数字被频繁使用。白帽接上仪器以后，判断出密码顺序并没有多难。在这个过程中，罂粟花一直死死的按着自己腰上的挎包，燕子一双眼睛一直隔着窗户玻璃盯着外面。 “好了，打开了。”白帽和鬼影起身后，迅速撤到一旁，连眼睛都不往这边看了。 罂粟花走到保险柜前面蹲下，打开挎包的拉链，伸手慢慢的从里面掏出一个被油纸包的极为精细的包裹，鼓鼓囊囊，倒是显得有些方正。她双手捧着放进保险柜，似乎这个东西很重，放完后她已经是满脸的汗水。 “好了。”她扭头低声说道。 三人同时扭头，燕子率先开口吩咐道：“把保险柜恢复原样，然后你们到楼下后门墙边等我，记住，从楼梯下去，沿途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好。”白帽和鬼影齐齐点头，带着罂粟花离开了现场。 燕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副白手套，一个软刷子开始处理遗留下来的几处痕迹。但她似乎像是忘记了一般，遗漏了罂粟花曾双手捧着油布纸的事情。 等把其他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以后，燕子慢慢的退出了屋子，顺手关上了门。她走进电梯，仰头冲着监控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至极的微笑。 到了一楼，四个人汇合以后，他们把伞全部扔进花坛中。换上早就藏在里面的雨衣，套上向后门走去。这样的天气，就连保安也不愿意查的太仔细了。 更不消说，所有的小区都是外紧内松，出去容易进来难。 于是，这四个刚刚潜入进来干了坏事的家伙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小区后门走了出去，沿着路边走到破败处，上了张天毅的车。 张天毅倒是愣了一下，看到了最后一个上车的面色苍白的女孩，竟然是先前给他送纸条的旗袍女孩。另三位一个带着白帽显得有些猥琐，另一个双手总是不自觉的拢在衣袖里。最后的一个女孩，引起了楚惊蛰的注意。 “张先生在看什么？”燕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握着方向盘今天亲自做司机的张天毅露出笑容，指着几个人依次说道：“黑客，梁上君子，陪衬，武者？” 最后落到燕子身上的时候，他有些不确定了。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燕子更加有兴趣了。 “很简单，你看他的手指，很明显的鼠标手。没有十几年不懈的坚持，变不成这个样子。我学计算机毕业的，学校老师就这样。”这句话，是张天毅对白帽说的。 “再看这位，习惯性把手藏起来，露出的一截中指指甲最短，不是开锁的还能是干嘛的？”这句，说的是鬼影。 张天毅指着罂粟花说道：“至于这位姑娘，先前和我有过交往，不需要多加揣测。” 燕子眼睛里露出了然的神色，似乎明白李梦瑶的其中一部分安排的目的。 “至于你。”张天毅最后对燕子说道：“手掌边缘处很明显的老茧，应该武力过人，而且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你很自信...哦，不是，是对自己专业的相信。刑侦？...不是你这样的，那就是痕迹处理了。果然是个专业人士啊。” 其余几人尤其鬼影震惊的看着燕子，他和燕子不是第一次配合，可从来不知道燕子的底细。 燕子眯起眼睛，望着张天毅，过了半晌忽然笑道：“不愧是曹闲野曹大师的弟子，心理学的造诣果然不低。用语言试探，根据我的行为和微表情进行试错，从而得到正确的答案。你要是去街头算命，应该也能赚不少的钱啊。” “走吧，你们三个应该有自己的安排。说吧，送你们去哪里？”张天毅看了一眼外面瓢泼一般的大雨，摇了摇头不得不赞叹李梦瑶选择的时间之精妙。这样的大雨之下，本来需要处理的一些痕迹也完全都消失不见了。 “去高速路口，我们会到上海，坐走私船出境，然后到东南亚待上几个月。”燕子替白帽和鬼影做了决定。 “这样的天气，乘船小心。”张天毅没说太多，踩下油门后汽车轰隆隆的冲了出去。 “燕子，咱们去哪儿啊。东南亚那么大，不能找个地方随缘上岸吧？”鬼影有些厌烦。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随缘登陆。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上去，找我们的人还有办法吗？”燕子微笑道。 鬼影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算没错。他们几个人还是很清楚自己干的这事儿一旦出了差错，会招惹上什么样的敌人。 透过后视镜，楚惊蛰的眼睛一直落在燕子的脸上，眯缝着眼睛看不出神情。武者对于武者有着最为直接的直觉，张天毅在猜测的时候，他就能判定这个女子身上本事不小。和他交手比较难，但接上几招概率不小，这已经算得上高手了。 而且她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应该经过了高手的伪装。这张脸就像是糊在上面的面具，有这样手法的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易容高手。这样的人，同样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即便那张脸是，她的名号也一定不是。 燕子？ 楚惊蛰在江湖上名声已经不小了，可他依旧记不起哪一个高人或者高人弟子和燕子这个名号能牵上关联。他摇了摇头，不愿多想。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用拳头说话，来的省心省力啊。 白帽已经开始盯着罂粟花开始看了，进去之前的紧张神态早就消失不见。早有人说犯罪是逐步升级的，这句话千真万确。比如白帽已经有闲情逸致打量罂粟花的腰有多粗，屁股有多大了。越看越觉得这个娘们有点水灵，胸够大屁股够翘腿也够长。用两个字形容，尤物啊！ 可惜了，这个女人他看起来暂时是没有什么机会了。这次可是江相派出手，他还想在下九流里讨口饭吃，不想死的太早。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眼堪破 拍卖会结束后各家有着各自的酸甜苦辣，最是惊疑搞不清楚原委的一定有杜峰，至少算是一个。哪怕他在活佛面前待了三年，对莲华也算是非常了解，也依旧没有想到最后拍卖舍利子的时候莲华一分钱都不出。这一场拍卖会确实是卧虎藏龙，有名有姓看着眼熟的不少，没名没姓代表着不知道哪一方势力的更多。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结束以后莲华拉着他到了一家小胡同里面，装修尤其差劲的桌球馆中，打桌球。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就空了一桌，其他几桌已经有人玩上了。墙边的椅子上，还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杜峰刚进去，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里面一部分人，身上的鹰犬气息太浓了。 而且贴着门口的一桌玩桌球的两个人他恰好都认识，胡长峰，计香雨。两个年青一代被寄予厚望的精英，有着珠联璧合联手无敌的美誉。尤其胡长峰，一身军事素质极为过硬，在沈阳军区号称单挑无敌的男人。当然，这个名声属不属实没谁知道。和他身后背景有多少关系，更没有人可以确定。 杜峰进去之后，坐在一张空椅子上面看胡长峰和计香雨打桌球。很明显，计香雨是一个少见的高手，在她的脑海中，出手前已经算好了桌球的运行轨迹，而胡长峰纯粹是一个希冀着大力出奇迹的新人。再说他虽然胜负心极强，却从不介意输给计香雨。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看到杜峰和莲华走进来，直到黑8落袋，莲华伸手捏住了白球。 三个人恰好站在桌球案子的三个台面，连上去更是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计香雨率先转身，从包里取出三张湿巾递过去。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计香雨擦干净手以后，看着莲华。 “活佛说，如果这次拍卖会里面的参与者跑了一个，他就亲自来南京处理这件事情。我想，你们应该都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他不是我，来了就不容易送走。”莲华仰着脑袋，光头尤为引人注目。 “这件事情我来了，他们就走不了。李梦瑶这个江相派的传人还是太嫩，和他们的师爸邱宏宇差的太多。先是利用陈天明的名声关系以及高利率的诱惑拿到第一笔理财资金，继而得到林天赐的股权置换，最后利用拍卖会不保真的原则，经营自己海外华侨的身份，以假货骗取巨量资金。用这些资金完成最初对于百姓的承诺，别说百分之二十，就是再高，也足够了。” 计香雨双手交叉在一起，笑道：“最后金蝉脱壳，那些被骗了的富商豪门就会把眼睛盯在林天赐的身上。林天赐可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被推到前面抵挡炮火了。” 在西北也算是以聪明闻名的莲华对于计香雨的判断丝毫没有怀疑的意思，即便计香雨是初来南京，接触这些事情都不算久，莲华依旧不表示怀疑。这个世界上的骗局如果瞒不过一个人的眼睛，那这个人一定叫邱宏宇。如果还有第二个，就是计香雨。倒是坐在椅子上的杜峰提起了自己的质疑，说道：“那林天赐和李梦瑶没仇没怨，给他挖了一个这么大的坑是因为什么？” “这是我来之前，唯一的疑惑。”计香雨微微一笑。 杜峰没有说话，看着计香雨等着她的答案。 计香雨果真解释道：“这件事还得感谢有人告诉我李梦瑶认识张天毅，他们之间的交易我不知道，也没兴趣，但动机找到了。” “张天毅和李梦瑶这个拍卖会有关系？”杜峰凛然起身，他对于张天毅，印象一向不错。 “你很担心？那你可以安心了，就是一个托。”计香雨笑得没心没肺，她讨厌一切被称为巨枭的存在。其中包括了杜峰的父亲杜老大，即便杜老大这个人不能简简单单用善恶来评价。 杜峰重新坐下，陡然察觉到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听到张天毅这个名字的时候显得比他还来得紧张。不过旁边女孩听到计香雨的话以后，明显也松了一口气。而计香雨的目光同样转到女孩的脸上，眨了眨眼睛笑道：“陆警官，帮忙请张天毅过来打一桌桌球？” “原来这就是我的作用啊。”陆佳薇恍然大悟，知道了原委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她起身点头，应允道：“我这就去请他，但能不能请过来，我不保证。” “这是任务，不是请你帮忙。”计香雨摇了摇手指，笑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带过来。动一个李梦瑶容易，她身后的老家伙，可就没这么好对付了。” ...... 蔡训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师傅，在各方面都比张天毅甚至林素衣都要来的优秀的师傅。楼下公园中间宽敞处，楚老爷子正在教导蔡训打一套拳法。用老爷子的话说，这小子天资决定永远追不上楚惊蛰，但是相较于普通人来说，算是好根骨了。 蔡训就很乖巧的跟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老头练习拳法，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练习完拳法以后，就听他讲述一些故事。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听上去就像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般。有着军队里面的铁血，也有江湖上的波诡云谲。还有一些帮派，切黑口一样的话语。等讲完了故事，老人开始教他写毛笔字。 蔡训还不足以分辨老人和林素衣姐姐谁的毛笔字更好，但老爷子的字看着确实让他感觉很舒服，非常的舒服。 林素衣就坐在一旁，看着蔡训练习这些东西。尤其是他没完成，被楚老爷子揪住脖子的时候，嘴角就露出笑容。蔡训不是没尝试过躲开老爷子的手，那那只血管已经凸起的手，一旦探出，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捏住。 不过即便如此，每次老爷子探手的时候，他依旧在拼命的躲闪反抗。 每一次，都会逗得林素衣在一旁哈哈大笑。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就是男人 落水如帘，暴雨成瀑。 除了依旧不知道姓名的罂粟花坐在车上，其余几人扯了个口罩戴上低着头换了一辆车离开。换乘的地方依旧很偏，没有监控。即便有，在这大雨连成珠子的天气里，也拍不到什么有用的镜头。更不用说这几个人带着口罩低着头，拍到了也看不清。 “张先生，又给你添麻烦了。”女孩拽子裤脚，有些紧张。 “互相帮助，做这些是应该的。李梦瑶，还和你说过什么？” 张天毅没有回头，他相信李梦瑶对这个莫名参与其中的女孩一定还有着别的安排。甚至其中还有针对他挖下来的坑，只不过想埋了谁就不知道了。 “她说，让我去燕京读研。另外让我叮嘱您，把南京的生意交给别人，这段时间不要在这儿待着。” 罂粟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把李梦瑶的话转达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轻柔，听着让人有着一种从心底透出愉悦的感觉。 算得上漂亮，身材尤其傲人的女孩看着前面开车的人的背影，这名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长为南京最强大巨头之一的男人，又说道：“我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这些人好像在坑害我。” 张天毅惊讶的回头，难以置信的说道：“你竟然不是一个花瓶！那看来有些事情，你是有所觉的。” 女子的眉头，慢慢的蹙起。 这是一个考验，她明白接下来自己的回答将会影响到面前男人对自己的安置。于是她的眉头，皱的更紧。 “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事情带着我不仅不能帮忙，实际上还是个累赘。”女子眼珠子四处乱转，犹疑着说道：“那带上我，肯定有用意。让我带着最后放进去的东西，我知道是什么，那玩意会害死我。可我总觉得，只是背罪应该不对，毕竟谁放对于李梦瑶来说，没有区别。” 张天毅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你有想过这其中的奥妙吗？” 女子抬头看着张天毅，接着说道：“当然有，我想了一路。最后发觉他们独自离开，把我扔给你，那我想，一定是在你身上，有什么企图了。” 张天毅沉默了下来，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连副驾驶位置的楚惊蛰都能察觉到他压抑的愤怒。 即便他可以接受到了一定程度以后就不再有朋友这个概念，可被一个算得上熟人的人算计，依旧是一件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很多时候，道理和心情本就不是一回事。你明白这个道理，和你能够接受这件事情造成的后果，更是两码事。 就像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正常的，可我依旧会心痛。 李梦瑶是个骗子，职业骗子谈不上信任。然而张天毅依旧把她当做了朋友，当做了一起去做一件事情的伙伴。哪怕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的正大光明。 于是这个心里不太舒服的年轻人，抬头笑道：“有就有吧，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骗局。每个人都在互相利用，能被人利用，也算是你有本事。更何况，利用我，代价不会小。” 呼吸微微变得粗重，女孩的心思开始乱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付出代价的是李梦瑶，还是自己？ 即便她曾经有过用一些东西交换的心思，现在做了这件事情以后，也消失不见了。 张天毅看了一眼女孩，缓声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多大关系，我会尽快把你送到燕京，然后找人安排你读研的事情。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并不算难，最少对我来说，做到很简单。” 女孩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 张天毅不在管他，扭头对楚惊蛰说道：“待会回去你带老爷子和蔡训一起离开，我估摸着李梦瑶这个娘们最后不会这么简单的收手，林天赐八成已经要完蛋。活佛派来的人，会做什么？” 楚惊蛰沉默了一会，摇头说道：“我和你一起在这里，让爷爷带训儿离开就是。你不用担心，有他在不会有什么事情呢。爷爷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在江湖上又飘了很多年，什么鬼蜮伎俩能对付他？” “爷爷来南京，真的只是来看我的吗？” 张天毅扭头看着楚惊蛰，面色有些犹豫：“我总觉得他老爷子似乎还有着别的事情要办，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事情，似乎我们都不曾知道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爷爷的事情，我们家都保持默然。”楚惊蛰顿了一下，看了张天毅一眼，补充道：“他不会伤害我们，我保证。” “惊蛰你想多了，我不是在意这个。我在想，老爷子要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楚惊蛰摇了摇头，说道：“不必，老爷子说他那一辈不管有什么恩怨都会在他的身上了结。无论是来报恩的还是来寻仇的，都和咱们没有关系。我觉得他是对的，武人的事情，都在拳头上。但，要是有年轻一辈过来，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张天毅想了想。 他的思维毕竟和拳头上讨生活的人不太一样，对于楚惊蛰和老爷子的一些想法，不太能够接受。 所以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所以他踩下油门，车速又快了几分。 在他的身后，罂粟花低着头，眼神幽怨。 楚惊蛰扭头看着外面的风景，轻轻的握了握拳头。 如果有人一定要不按照规矩办事，那他楚惊蛰同样不介意让他们看看，他的拳头能不能打开一个新世界。 “还有一件事。” 张天毅揉着脖子思虑着说道：“我总担心活佛和天网还会搞出别的事情来，要是天网一直有动作倒还好说。可林天赐的未来老婆是天网老大的女儿，天网怎么就一点动作没有，这让我更加担心啊。” “不要把所有的担子都挑起来，你的女朋友没有那么柔弱！”楚惊蛰劝了一句。 张天毅笑呵呵的回应道：“我希望她能够过得任性一点，而不是这么理智。那作为男人，得拥有让她肆无忌惮不懂事的能力啊。”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方的路 暴雨天气里，有意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不，街边就停了很多辆肇事的车辆，好在现在的车都有保险。车主报了保险扔在这儿不管了，大多各自想办法回家去了。 走到市区入口的时候，张天毅猛地一脚踩住了刹车。不踩不行，从路边冲出来一个人影，挡在了车头前。 “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寻死的？” 张天毅没有路怒症都有些愤怒了，这也幸亏他车速不快，注意力也够集中。这样的天气里，忽然钻出来，是不怕死吗？不过他往前看了一眼以后，忽然推开车门顶着暴风雨冲了出去，对身后惊讶的女子声音充耳不闻。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楚惊蛰抬了一下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疑惑的罂粟花女孩问道：“他怎么了？刚才那车应该没有撞到人才对。” 楚惊蛰眯着眼睛无奈的说道：“没撞到，只不过是钻出来的人他认识而已。” 张天毅确实认识忽然钻出来的人，两人曾经还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 “你好，我是一名警察。” 暴风雨里，女孩落落大方的说道。 “你好，我是一名侦探。” 张天毅隔着丰风雨直勾勾的看着陆佳薇，这个在济南遇到的小警察。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陆佳薇平淡的回应，似乎在暴风雨中等人，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看出来了。” 陆佳薇穿着的一身黑色长裤白色衬衫，已经彻底被风雨打透，紧紧的贴在身上。无论是她曼妙的曲线，还是白色的胸衣，都遮掩不住。反倒多了一丝别样的诱惑。 “那能看在这个份上，跟我去一个地方吗？我是奉命在这里等你的，不过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强求。” 陆佳薇不傻，纵然眼界不高看不准一些事情。可同样明白要把她从济南调来南京只为了把张天毅带过去。那说明上面很重视他，而且把他带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佳薇觉得利用那点浅薄的友情做这件事情，挺不地道的。 张天毅摇摇头，无所谓的说道：“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不能见的？” “你这么说，我觉得更加对不起了。我去看过几次曹先生，他的精神状态挺好的。”陆佳薇抹了一把雨水，也算是对张天毅的一个示好。 “他去哪儿都会过的很好，主要看的是他自己的心。”张天毅点头认真说道：“一眼堪破人心的人，去哪儿会混得不好。” “他说，你以后一定会是风暴中心。”陆佳薇想起那几次去探望曹闲野的事情，他确实过的特别好，据说已经是那个片区的犯人老大，所有人都服气他。最关键的在于无论是警察还是狱警，很多职权不低的人都认识他，甚至有很不错的交情。现在的曹闲野，虽然身处监牢，却完全是警匪通吃的人物。 “我师父嘛。” 张天毅点头一笑，指了指车说道：“那上车指一下地点？合适的话，我们现在直接过去。” “当然合适，不过你真的想好了要过去了吗？”陆佳薇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她看那些人，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听到答案的张天毅转身拉开了汽车后门，示意陆佳薇进来。这大雨天气两人在外面聊了这么久，要是被别人看到或者拍下来发到网上，那可真就成了一对傻子了。陆佳薇小跑着到了车门处，看到后面还坐着一个女孩稍稍愣了一下，在张天毅的催促下，这才提了一下湿透的裤子坐了进去。 陆佳薇坐好以后，在副驾驶位置的楚惊蛰这才扭头和她打了一个招呼。两人在济南的时候也算是相识，后来陆佳薇也没少听到楚惊蛰的名声，不是犯罪消息，是他们警中之王们闲谈时说起的，一身武艺举世无双的神话，打遍一省无敌手。陆佳薇在等待了一会开口问道：“楚大哥你和曹小姐现在如何了？” “快结婚了，到时候还得请你帮忙见她父亲一下。我们还是想在婚礼之前，见她父亲一面的。这也算是对他老人家的尊重。”楚惊蛰带着笑意说道：“我认识的警方中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陆佳薇点了点头，这又不是什么违反规章制度的事情。探监本来就是合法的事情，更何况这样的好事狱方大概率也会予以配合。更不消说，在这个圈子里，曹闲野有多少个至交好友了。 “这次，你们过去的时候小心点，我觉得他们有点不怀好意。”陆佳薇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有个光头的女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放心吧，我和文虎一起的时候，还没有吃过亏。”楚惊蛰很自信。 “可是，那个光头女孩看上去真的很妖。而且她是和中央的特派组在一起的，领头的好像叫计香雨。”陆佳薇愁容不展。 张天毅咧嘴一笑，计香雨，莲华。原来是这两帮人勾连到了一起，刘松和他说过，计香雨最是厌恶巨枭。不知道这次给活佛办事，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 “无所谓，法治社会里他们还能让我们人间蒸发了不成？”楚惊蛰笑得很开心，他是巴不得身处麻烦中心的性子。以前深受女孩喜欢，除了一张脸很帅，嘴也很甜以外。和这嚣张跋扈的性子，也有很大的关系。很多女孩子在一定的年龄段中，确实偏好这一类社会大哥的人物。 汽车在暴风雨中飞驰，驶向的前方在等待着的是什么，这一次连张天毅都不知道了。 楚惊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开始养神，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一次大战之前，都喜欢如是这般，把最大的精力留到最关键的一刻。 陆佳薇也闭上了嘴，眼神里依旧满是愧意。 只有另一侧坐着的罂粟花，无论是心中还是眼神，一般无二的迷茫。 张天毅的眼睛里透着光芒，那是凶光。只是这一次，他无从借势。前面的路，必然不好走啊。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谈条件 汽车还没停稳，张天毅眼神一惊。楚惊蛰更是开口吼道：“快下车，被他们掀翻了，真成瓮中之鳖了。” 罂粟花眼神里透出恐惧，她想象中的世界很美好，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倒是陆佳薇，显得很是镇定。 在他们的前面，十几个黑衣大汉裸着上臂，握着各式武器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配上恶狠狠的表情，有着极为强大的视觉冲击力。胆子小的人，看到这一幕，就足够手脚发软的了。 张天毅的神情慢慢发生了变化，盯着这十几个大汉的眼神变得极为凶狠。 “轰隆隆——！” 轰鸣刺耳的引擎声忽然响起，汽车如离弦之箭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张天毅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跟我摆下马威？你们今天敢不躲，那我才是真的服气。” 楚惊蛰早已解开安全带，左手按着驾驶台，盯着这群大汉的眼神一点也不比张天毅的和善。甚至更多了一丝杀气。 他在辽宁挑战过和接受挑战的，比眼前这些人凶猛而强大的不知凡几，说到打架，就没在怕的。如果不考虑张天毅和身后的两个女孩，从这群人里面杀进杀出，楚惊蛰并不会认为自己做不到。一群狼也未必能挡得住下山猛虎。 “让开！”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出现，计香雨站起来急忙吼了一声。前面的人都是她从军队或者警队里带出来的，不敢说每一个都不畏死，可一定有不少会因为她的命令一步不退。军人的根骨就是如此，有时候看着很傻，也正是这份看上去的傻，铸就了一个又不个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随着计香雨的命令，这群大汉以极为标准的战术动作滚到一旁，像预先排练好的一般，躲到了汽车撞不到他们的地方。 张天毅的车依旧没停，一路撞到门口时才紧急刹车，并迅速吩咐道：“惊蛰，擒贼先擒王！” 楚惊蛰一点头，左手一撑，一个鱼跃从副驾驶的窗口去跳了出去，三步并做两步踏进屋子。 张天毅没这本事，一把推开车门紧随其后。 进门以后，杜峰第一个迎了上来。但他脚步尚未站稳，便被楚惊蛰迅雷不及掩耳的往前一踏，靠在怀里，整个人凌空飞起。张天毅在身后指着计香雨喊道：“拿下她！” 楚惊蛰闻声而动，迅猛的朝着计香雨冲了过去。 在她身旁的胡长峰同样踏前一步，迎了上来。 他是沈北军区的兵王，单兵作战能力在全军都名列前茅。当然不会畏惧单挑这种事情，军中大比武，最后打擂台的时候，他也是最有希望夺冠的人选。 胡长峰也算是人高马大，此时进入战斗状态浑身肌肉绷起，威势凛凛。借着踩在地上的一脚，大踏步向前。他不想在距离计香雨太近的地方交战。 两个人面对面，火星撞地球一般碰撞在一起！ 胡长峰如愿了。 楚惊蛰凌空抽射的一脚迅捷无比，直接踹在他的胸口处。胡长峰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飞了出去，整个人挂画般撞在墙壁上，顿了一秒才摔落在地。 计香雨和楚惊蛰面前再无阻碍。 “厉害，难怪张天毅敢来这里。” 计香雨丝毫不见慌乱，连摔落的胡长峰都没有去管。玩脑子的人最怕就是没有操作空间的情况下遇到莽夫，尤其是这个莽夫身后还跟着条毒蛇，那换谁来，都一样的无可奈何。 “没有他，我一样敢来。”张天毅慢慢的走了进来，他看到胡长峰飞起来飞的这么简单的时候，就知道楚惊蛰的本事又上了一层楼。这应当是这几个月在辽宁一带挑战带来的效果，果然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 “刮目相看，比在燕京的时候，厉害多了。”计香雨想起了当初在燕京初见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一个看了她会紧张的小毛头，半年以后，就变成了眼前敢于开车悍然撞过来的悍匪。时间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总是要成长的。”张天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我们合作。”计香雨平静说道。 张天毅思量了一下，合作比对抗能带来的好处好得多。于是便点头道：“说说，合适的话，当然可以。” 楚惊蛰往旁边走了一步，正好挡在光头女子莲华和张天毅的中间，一只眼睛一直在盯着莲华的动作。这个女人的身上他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也许打斗起来她不是刚才那个大汉的对手，但一些小手段，杀起人来可是防不胜防。尤其边境之地，总有一些小手段，是他们不曾见过的。张天毅倒是满不在乎，从旁边拉来了一张椅子，直接坐下。 罂粟花和陆佳薇从后面跟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楚惊蛰大发神威的一幕。此时在看到楚惊蛰像保镖一样站在张天毅的身后，眼神各自都有了变化。 坐在屋子里，穿着常服的吴菲看到陆佳薇的时候，笑着冲她招手。陆佳薇点了一下头，但是并没有走过去。 “我实在不知道我在哪方面对你们有用处，不过你这么煞费苦心的找我来，想必是有用的。”张天毅咧嘴一笑。 “你说对了。” 计香雨依旧站的笔直，说道：“我知道你认识刘松，关系还不错，那我就正大光明的说，我们和活佛做了一个交易，他要舍利子。” “哦。”张天毅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计香雨微微扭了一下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天毅。竟也有些弄不清楚这个男人是在茫然无措，还是故作高深。 “这个哦，是什么意思，我没怎么明白。”计香雨抿了一下嘴唇，笑问道。 “哦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了。”张天毅依旧淡然。 “舍利子在李梦瑶的手中，或者在邱宏宇的手中。我想现在能找到李梦瑶的，一定是你。”计香雨屈指打起了节拍，说道：“你可以提你的条件。” “巧了不是。”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我啊，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他眯上眼睛，想到了李梦瑶，这个女骗子还真的是厉害啊。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五章 行动 “有人和我说，林天赐参与了一起贩毒事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查一下。”这件事竟然早在李梦瑶的安排当中， 她先前和张天毅说过不管莲华或者是她找到的人，最后都一定会找到他。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计香雨没有丝毫犹豫，从她的层面来说，林天赐并不会放在眼里。无论是本身的能力还是背后的靠山，都差距的太远。她立刻点头，指着对面坐着一群人说道：“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警察，你要是放心，他们可以带着南京这边的一起行动。要是不放心，那他们单独行动也不是不可以。”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看结果。”张天毅看了一眼计香雨，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和活佛有了什么交易。那个层次现在还不是他能够触及的，计香雨真的要让整他，那至少他手底下的产业一定是保不住的。阶层固化导致的结果就是每一次突破都要拼着头破血流，越往上壁垒就越是坚固。 最后能够走到哪个高度，张天毅心中其实也没底。南京的这一切真正依靠的是刘松，这样的果实如镜中花，说不定哪一日就是梦幻泡影。唯一的好处，在于给了他一个契机。 “我也喜欢看结果。”计香雨盯着张天毅的眼睛，对这个男人愈发的欣赏了。危急关头像机器人一样冷静，刚才进屋前一系列的选择，几乎都是那种境况下的最优选。事后诸葛亮当然不难，身处其间才是难能可贵的冷静。 “吴菲，这件事情交给你。这里的人你都可以调派，如果需要，可以直接调派南京方面。”计香雨直接吩咐了。 “是。”吴菲豁然起身，随后身后十几个人全部动了起来。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差距了，即便是在这样的一个桌球屋子，在这样暴雨天气中，这些人也井然有序的排队先后冲进了大雨中。 陆佳薇动了一下又停住了，她也是警察，这个时候理应一起去。可看着张天毅和计香雨之间的诡异气氛，旁边已经站起来靠着墙的胡长峰，另一侧和莲华站在一起的杜峰。这个屋子的气氛让她觉得压抑，但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的离开。这个时候，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想去就去，等办完案子，我请你吃饭。” 陆佳薇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张天毅，感激的笑了一笑，扭头冲入雨中追上吴菲。吴菲扭头看了她一眼，饱含深意的一笑：“这，男朋友？” 屋子里的一幕落在他们的眼睛里，其实大多都明白来的两男一女身份一定不简单。不仅仅是他们高绝的身手，还有他们毫不畏惧的胆魄。 计香雨和胡长峰，可不是一般人敢动手的啊。 陆佳薇被吴菲一句话说的俏脸通红，急忙摇摇头否认。她和张天毅之间，连一点懵懂的情愫都不曾有过，即便她不否认对于这个大男人有着别样的好感。 “抓住机会吧。” 吴菲拍了拍陆佳薇的肩膀，冒着大雨跑出来上车以后，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过这点困难，对于今天来的人来说，都不是问题。吴菲当年为了抓捕一伙网上赌博的罪犯，在数九寒天的暴风雪里待了一宿，等拿到证据的时候，手脚冻僵不听使唤。 “菲姐，你再说什么。”陆佳薇的脸蛋更加的红了。 “姐姐是过来人，人这一辈子啊，得抓住机会。有些机会呢，错过了还能再有，有一些错过了啊，就永远遇不到了。这个男人，能让你的人生更加辉煌闪耀，仕途更上一层楼啊。” 吴菲挺喜欢陆佳薇这个女孩，聪明但不过线，很清楚知道自己该要的是什么。吴菲又说了一句道：“别把男女之间看成只有那点事情，你们一样可以互相帮助。体制外走的太高也到不了巅峰。” “谢谢菲姐。”陆佳薇点了点头，脸蛋更红了。很明显，她的一点小心思被人家看了出来。 吴菲笑着坐正了身子，两人之间的关系让她说道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她当然没有必要把自己拿身体换前途的人生观灌输给这样一个如花女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拿身体换前途是自己的事情，可你不能笑话有着坚守的人。 就好像在二线城市小富即安的人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但不能去嘲笑怀揣梦想在一线打拼的人一样。 陆佳薇的心里却被吴菲说的乱了起来，女孩子不一定喜欢强大的男人，但一定不会去厌恶。谁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她的神情变化落在了吴菲的眼睛里，这位年纪还属于少妇，但工作年限是标准老刑侦的警察，很轻易的看出了陆佳薇纠结的内心。她反倒觉得这样很正常，想来大多数女孩都和她曾经一样，梦想过被包养的生活吧？ 汽车飞驰而过，这样的暴风雨天气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路上车非常的少，少到司机可以闭着眼睛踩到一百二。 陆佳薇摇了摇头，灿然一笑。忽然间觉得自己纠结的东西很没有意思，她倘若真的能够接受这种交易，何必做警察？又怎么会被调到基层做一个小民警。说到底，以她的姿色，换取一个不错的工作岗位。那些化妆品都藏不住的丑女人都可以，她要愿意，还不是随便选？ 但，她是陆佳薇。没有背景也绝不屈服的女孩，难道岁月就能磨平她的根骨了吗？陆佳薇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汽车停在小区的正门口，拍卖会结束以后，在场的老板们各自有车有司机，也不是很在意狂风暴雨。反倒觉得在冷清的马路上隔着窗户欣赏风雨别有一番味道。 林天赐也早早的回了家，这次拍卖会的成功让他恨不得找一个红颜知己喝上几杯红酒庆祝一番，股权置换让他的资产最少翻了一倍。不过同样被风雨阻碍，决定等风雨过后再去找一位。 要是能把李梦瑶找出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六章 搜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以为有钱是快乐的，其实有钱的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比如这样的暴风雨天气里，林天赐还是可以一个电话召唤一个三线的小嫩模。他当然还不会low亲自给一个小嫩模打电话的程度，只需要给所谓的中间人说一下就行。 那家伙怎么自称自己来着？ 南北十八路总嫖把子！ 管他的，反正能弄来想要的女人就行。 这些个嫩模可不便宜，叫来玩一天怎么也得五位数上下。去偏远地区，能包一个不错的学生妹半年了都。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是真实存在。林子玄还没发达的时候，林天赐初中班级的班花，后来就被一个老板包了，一个月三千块而已。 上次他和朋友去了一个偏远城市，那群变态盯着高三的女孩，一个月竟然只给两千多就搞定了。 当然，价钱不一样，买来的格调风情差别可就大了去了。这些三线小嫩模，别说干净不干净，那身段妖娆，嗓音诱人，玩起来带劲啊。 林天赐拍了一下嫩白的屁股，抬头看着落地窗外如帘雨珠，不停的动着，心里面充满了愉悦。 人生啊，这般美好！ 要是没有林素衣在，那就更好了。有也没有关系，这次投资时间结束，以他翻了最少一倍的成果，足够家里的老人用这个逼住他的叔叔了。更何况这只是股权置换部分带来的收益，要是加上马上汽车公司上市的收益，会更加的恐怖。 到那个时候，林素衣能得到什么？林子玄处于女儿宠溺给她生活的钱财？早晚有一天，这个碍眼的女孩，会像当初一样失去一切。她怎么就没在流浪的时候被人强奸或者横死呢？但凡发生一样，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林天赐动的更加厉害了，仿佛如此这般可以宣泄他的怒气一样。 身下的女子感受到了金主的情绪，应承的更加欢快了。爽不爽不重要，让他觉得自己很爽就可以了。伺候好这样的金主，还怕没有钱花？ “砰！” 门口处忽然传来很大力碰撞的声音，林天赐被吓得身子一抖，身下女孩扬起了脑袋，真正发出了欢愉的声音。 林天赐却充满了怒气，扭头大骂道：“谁特么的找死吗？” 他赤裸着身子，骇的陆佳薇下意识的扭头。倒是吴菲，浑然不在意，当即上前亮出警-官证冷声说道：“警察办案，请你配合。” “警察？” 林天赐不屑的瞥了一眼，指着自己嚣张冷笑：“你知道我是谁吗？谁给你的胆子擅自破我的门？你这样的执法手段，看我不剥了你的这身警皮。” “首先请你穿上衣服，我们办案全程录像，想必你也不想这一幕出现在摄像机里面吧？第二我是安全局三组吴菲，你是想去投诉还是有本事剥了我的警服，那请你尽管去。第三，有人举报你这里有藏毒，我们奉命搜查。”吴菲冷眼看着林天赐，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 这句话要是林子玄说的，她可能还会考虑一下。林天赐？大家不是一个部门的，何况林天赐交际圈里面的人，怕吴菲的绝对比吴菲怕的要多得多。 “算你狠。” 林天赐拿过沙发上的衣服，自己套上。扶着栏杆的女孩也赶紧把自己飞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捡回来穿好，缩在墙角不说话了。这个时候，出现在现场她肯定没办法随意离开，这点常识她有。可这个事情，确确实实和她没有关系，缩在这里不要引起注意也就好了。 经常走穴的女孩，遇到这种情况，不算奇怪。打架斗殴甚至杀人，也不是没见过。这时候，低调待着，基本就没她什么事了。唯一让她心疼的，就是特么冒着大雨赚的一万块就这么没了。 林天赐穿好衣服以后，走到吴菲的眼前，指着她的鼻子说道：“藏毒？这傻逼玩意你看我像沾的人吗？我叔叔做理财的，就是贩毒的看了他都的哭自己赚的少。你尽管搜，搜不出来要你好看。” “我本来就挺好看。” 吴菲指着屋子下令道：“搜！” 身后的人迅速开始翻箱倒柜，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避开了保险柜。如此，自然怎么样都不会有结果。林天赐站在窗边，冷笑着看着这些人的行为。他的家中是有摄像头的，这些人从进门开始的每一个行为都被录制了起来。 一群小警察还真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 “这位女警官，你搜到了吗？要是没搜到话，还请把我的家收拾好。哎，那个胖子，你碰碎的花瓶是我在拍卖会上刚买的，三十万。不知道这辈子你还得起吗？”林天赐开始找麻烦了，这些人搜查的手段如此粗暴，真把他当成升斗小民了？这个屋子里，砸坏的每一样东西，都不是这群穷鬼一年的工资赔得起的。 “林先生，你太着急了。你买的屋子这么大，不好好的找一下怎么行呢？”吴菲抿起嘴，对身后一直没动的陆佳薇问道：“陆警官，你说这屋子里还有哪儿更适合藏东西呢，我是说那种怕我们找到的东西。” 陆佳薇皱起了眉头，她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想来怕人的东西自然会藏在找不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她回想着在学校时候一些老师，工作后一些前辈的教导，迟疑的说道：“难道在下水道管子里吊着？” 林天赐不屑的冷笑。 吴菲摇摇头说到：“那样的手段，烂人可能会用，像林大少爷这么有身份的人，可不会这么做。人家啊，有高贵的办法，你在想一想。” 另一种思维吗？ 陆佳薇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的眼睛在屋子里逡巡着。最终，停在了放在客厅角落壁柜下面的保险柜上！ 吴菲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难道在这里？”陆佳薇伸手一指。 林天赐更加不屑的说道：“我是傻子吗？就算藏，藏保险柜里？” “是或者不是，打开不就知道了吗？”吴菲笑呵呵的说道：“林先生，还请配合。”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七章 风云变幻 剑拔弩张！ 吴菲有没有开保险柜的能力都不会在这里强行把保险柜打开，但她可以要求林天赐配合。突袭的好处就在于林天赐没有办法找来律师等专业人士给他们找麻烦，不然执法过程中本身有些行为就是触线的。 文明执法？难不成你和犯罪分子温柔的商量说，哎，你犯法了，跟我们去蹲监狱吧。警察本来就是暴力部门，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吴菲直直的看着林天赐的眼睛，完全不给他拿手机的机会。 “你够狠，这里是南京，不是燕京。这么干，你想好了？”林天赐气急败坏，他保险箱里当然没有毒品，但放在保险箱里面的东西，同样不想让别人看。商业机密这四个字，其中很多可真的是不能够泄露的，更别提其中还有他的恶趣味。 “看好了，这是搜查令。”吴菲举了一下，对于林天赐的威胁，不屑一顾。 “好，好！算你狠。” 林天赐走到保险柜的旁边，无可奈何之下选择打开。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想整治吴菲的办法，安全局？他似乎暂时还真想不到能说上话的朋友。不过没关系，有钱，能打通很多关系。 拉开外门，输入密码，保险柜开了一条缝隙。 林天赐懒得往里看，起身对着吴菲说道：“查吧。” 吴菲对陆佳薇说道：“佳薇，你去查一下，懂搜查流程吧？” 陆佳薇点了点头，带上一副白手套，走到保险柜前面慢慢的拉开。 “队长，这里有一包东西。”陆佳薇打开保险柜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放在最上面的油布纸包。她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端平放在手中。 吴菲摇了摇头，懒得责怪她这个行为的对错，直接转身对林天赐说道：“林先生，你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这不是我的东西。”林天赐脸色变了，保险柜里出现了他不知道的东西。这意味着什么？他不傻，很明显，有人在陷害他。难怪这些警察忽然登门，显得这般胸有成竹。 “哦？在你的保险柜里面，你说不是你的东西？”吴菲笑了，这个狡辩的理由很不高明啊。 “我要打一个电话。”林天赐忽然说道。 “不可能，等到了局里，会按照流程给你联系家人的机会。”吴菲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大汉迅速从身后拿出手铐铐住了林天赐的双手。 吴菲拿过陆佳薇手中的油步包，掂量了一下，笑道：“这得有四五公斤了吧？这玩意家里藏了这么多，你猜是多大的罪？不过你会感谢我，感谢我把你抓走。我保证，明天以后，谁保你你都不会愿意离开。到时候，记得自己多说几件违法犯罪有证可查的事情哦。” “你个没脑子的中年大婶，这是有人在陷害我。我家中有摄像头，我要求作为证据一起带走。”林天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要么证明这东西是别人放进来的，要么是找人强行保自己。前者自然是更好的选择，以林子玄的能量，保住他绝对不难。可万一打了这个电话，他就失败了。 即便是赚到了那些钱，依旧是失败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最有可能陷害他的人必然是林素衣！ “警官，警官，我举报，林素衣和我有过往恩怨，一定是她在陷害我。”林天赐急忙对吴菲说道。 吴菲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话，我们会考虑。现在请你配合，我们要返回局里。我想，以你的身份，应该也不想被人看到这一幕吧？” “你们不能把我当做嫌疑人，这个东西上绝对连我的指纹都不会有。”林天赐逐渐冷静下来，努力思考其中有哪些没办法给他顶罪的漏洞。 吴菲示意其中一人用衣服把林天赐的手腕挡住，摇头说道：“林先生还请配合，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都会予以调查。请相信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样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好，我等着你们的调查结果。”林天赐无奈的闭上眼睛，和被他找来的女模特一起，跟着一众人走了出去。好在城市里邻里之间关系冷漠，这要放在乡下，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大家的眼睛。 油步包也被吴菲封装在袋子里，全程并没有打开。但林天赐在看到保险柜里有这个油布包的时候，就没有提出任何疑义。 等下了楼，林天赐被安排进了警车里，小模特扔在那里自然就没有人管她了。这个小模特站在一旁偷偷的拍了两张林天赐被押进警车的照片存了起来，然后赶紧钻进自己的车里，向家中驶去。 与此同时，南京市政府遇到了大麻烦。 很多参加了拍卖会的富豪们都派人来这里讨要一个说法，谁能想到在政府支持的拍卖会上竟然出了这么多假冒伪劣的产品。任是谁损失了七位数八位数也不会痛快，最主要的，这么大批量的赝品出现，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们联合起来闹不怕丢人，是因为南京现在很多行业缺失领头羊，如果借此逼得政府给出一些政策扶持的话，那他们的损失，反倒是大赚了。 问题在于东西他们取走了，不能验证就是在拍卖会上买走的原物品。而且拍卖会上，本来就有不保真原则。 但公安厅依旧收到了指令，限期带回李梦瑶，以配合调查的名义。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李梦瑶犯罪了。 张天毅也出发了，在计香雨的手机里他看到了林天赐被带走的照片。但这并不代表着林天赐就此倒下，他们做的交易才完成了一半，张天毅还需要把李梦瑶手中的舍利子带回来，才算是交易完成。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敢独自上路，也不敢把楚惊蛰和王小刀一起带走，斟酌一番之后还是带走了楚惊蛰，把南京留给了王小刀。 也就在他刚刚离开不久，魏芳穿了一身常服，来到了医院，找到了在这里陪水若兰的王小刀。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八章 跌落尘埃 僻静小路上。 陈天明笑道：“小师妹你还真是好手段啊，竟真的骗了这么多人还成功的祸水东引。接下来，有的那个姓林的小子和南京政府忙活的了。” 一想起，这段时间林天赐和李梦瑶亲密的行为以及语言，陈天明就觉得这家伙纯属活该。 李梦瑶笑道：“哪有这么容易，不过借助这次事件小师兄你在私募基金领域里的名声倒是要更加响亮了。一个月，让投资者资产翻倍，以前应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吧？” 陈天明点点头解释道：“也不是没有发生，当初林子玄经典之作就是进入传销组织，在击鼓传花最后一刻抽身而出，获得的收益何止一倍。不过这样冒险的行为，终究是不符合我的心性。” 李梦瑶点点头表示认可，说道：“小师兄擅长捕捉市场变化，以堂堂大势就能保证稳健效益，没必要做这种弄险的事情。” 陈天明得意的一笑，他在于私募基金行业里最出名的一点就是能够在一个相对较好的百分比区间里，保证良好收益。这一点，林子玄都没有他来的稳健。不过旋即，他又担忧起来。“政府和林家能把这件事情这么轻易的担下来吗？还有你那个假的舍利子，买下来的人以及活佛能轻易的放过这件事情吗？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稳。” 李梦瑶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警察肯定会追我，不过他们没有证据，不能发通缉令，撑死了一个配合调查的名义。调不动基层力量，大海捞针不会有任何效果。再说了，他们的案子多了去了，没时间也没有太大精力盯着咱们。毕竟，受到损失的只是一群商人而已。” 陈天明却是依旧难以放心，担忧的说道：“活佛的性子，这些年听师爸的讲述你也该知道了。我觉得不会这般忍气吞声，越是不动，越是担忧。咬人的那条狗，都是最能闷的住的。” 李梦瑶神色有些犹疑，无奈说道：“舍利子咱们保不住，我准备找个机会把舍利子交出去。至于哪个倒霉蛋沾上，就看谁最贪心了。小师兄，你也不用太担忧，活佛其实还不至于亲自下场跟咱们过不去的，丢不起这份面子。” 陈天明直接了当，说道：“他是不至于亲自出手，但不代表不会随意落一枚棋子。对于他来说，随意落下，对咱们来说，未必不是灭顶之灾。” 李梦瑶笑道：“那有怎么样？他就是再强大，我们之间的仇怨能消弭吗？不是我要这样，是我们不得不如此。” 陈天明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信号都没有几格，上网更是别想的穷乡僻壤，怅然说道：“是啊，由不得我们选择，师兄着相了。” 李梦瑶脚步却是未停，仰头看着远方，轻声道：“生来这就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羊肠小道，要么如师兄师姐们一般平凡度日。要么就赌上自己，拼命攀爬。或者身登绝巅，或者粉身碎骨...” 陈天明紧追上两步，摇头说道：“不，小师妹你不能这么想。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成长到林子玄那个地步的时候，活佛未必就不能对付。他先天不足，身份让他前期走的顺畅，也注定最终的高度达不到真正的顶峰，咱们是有机会做到的。” 李梦瑶看着自己的小师兄，想说点什么。最有权衡一番，又收了回去。 她依旧在僻静的山路上走着。 有一件事情，师爸只和她一个人说过，其他师兄师姐都不知道。 当年师爸之所以失败，被画地为牢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活佛一个人的缘由。当初被邱宏宇骗过的巨枭，虽然由于各种原因没有亲自出手，可却都曾把力量和意志加在活佛的身上。当初那一场争斗，与其说是活佛和邱宏宇的较量，不如说邱宏宇一个人单挑了大半个华夏。尤其是那个时代，司法尚未完善，这些巨枭受到的束缚不足，其力量的破坏力就尤为的惊人。 陈天明不知道这件事，但能看出来小师妹的忧愁，劝解道：“不管怎么样，都有师兄在呢。师兄就是拼了命，也一定保护好你。” 李梦瑶嗯了一声，“活佛确实不是咱们两个人可以对付的，但这没关系。我们可以想办法拉拢其他的力量，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 陈天明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你帮助张天毅，是因为在你眼里，他是能够咬活佛一口的大一点的蚂蚁？” “不是。” 李梦瑶摇了摇头，笑道：“他是一只幼虎，要是能长大，自己就能咬死活佛了。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这是师爸说的。他看人，这辈子没走过眼。” 陈天明下意识的放低声音，即便这空旷的荒野，不会有人听到。“师爸真的这么说？那你做的事情我就明白了，这南京这么大的一个局，除了扶我一把，你自己出山，把活佛的目光吸引过来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卖他一个人情？” 李梦瑶笑了笑，“何止一个人情，我得让他成为南京的王。这样他才能更加快速的成长，到达能够对付活佛的程度啊。” 陈天明点了点头，心中不敢相信。南京的王，小师妹这是要亲手扶植一个巨枭吗？ 李梦瑶一眼窥破了自己小师兄的心思，摇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他是自己走到了这个高度，现在差的就是一个契机。现在机会我给他了，能不能做到是他的事情。” “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他能做到。” 陈天明陡然大笑，可以想象一个儒雅的人放肆大笑的模样。 李梦瑶也跟着露出笑容，说道：“走吧，咱们找个地方给他打个电话取走舍利子，就该回村子了。免得有些人太不要脸，咱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路在脚下，她慢慢的走下去，经营下去。总有一天，能亲手把活佛拉下来，跌落尘埃。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五十九章 离间计 医院的拐角处，王小刀沉默的玩着小刀。 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虽然声名不算显赫，但在南京混久了的人都知道，她背后的力量有多强大，本身的资产有多么雄厚。 她的忽然登门，还是找到了医院里来让王小刀很是意外。两个人涉足的行业天差地远，根本挂不上一丁点的关系。 倒是张天毅后来插手制造业，跟她关系不小。那有什么事情，她应该去找张天毅才是，找他王小刀做什么？他手底下可只有一个医药行业，还是代替着张天毅掌管。 这让王小刀心中有些疑惑，想不明白魏芳要做什么。 这个出身很是神秘，南京多少次争斗之后依旧能够保持自己的力量恍若超然物外的女人。难不成这一次也对南京起了心思，王小刀见识不低，当年更是风流一方的人物。但除此之外，他依旧想不到别的理由值得魏芳亲自到医院来见他。 魏芳也在观察着王小刀，从江家那里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资料的时候，还真是让她感受到了惊艳。真是没有想到，那座小道观里，那个牛鼻子还真的教出来一个弟子。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弟子，还陷入了情网之中。酝酿后情绪以后，魏芳终于开口说道：“王小刀，我觉得你这样的人屈居人下对你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如果在古代，你这样的人完全是王霸之姿，我是完全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必要，在那个人手底下吃饭。你不委屈，我都替你不值得。” 王小刀倚着墙壁，手里面刀锋旋转的飞快。 魏芳从包里拿出一根女士香烟，叼在嘴里，也不着急劝王小刀。这种事情，靠着舌灿莲花是没有用处的。勾起他心底真正的欲望，远比利益交换来的更有用处。而这种事情，只要第一时间没有被拒绝，那就和成功没有什么两样，时间发酵的问题而已。 烟雾缭绕中，魏芳笑呵呵的开口：“你有一身本事，无论是来硬的还是嘴皮子，都不输给别人。要说两者结合起来，这普天之下，也只有西北的活佛能比你更厉害。他一句话不说号令一方，莫敢不从，也大抵相差不多。人间活佛，多大的名头。再看看你呢，还只是一个马仔，给了你公司管理，实际上还不是一样在压榨你？” “这个压榨的机会，很多人求之不得啊。”王小刀呵呵的笑了两声，他伸手摆了一下，不抽烟的人，女士香烟也一样觉得有点呛。 “你知道为什么活佛能走到这个地步，张天毅能摇身一变从底层走到上层，而你只能跟着别人吗？”魏芳笑呵呵的问道。 “不知道。”王小刀淡然的摇头，他才懒得分析这些东西，屋里面那个已经慢慢可以开始走路的女人，才是他最重要的梦。什么道观，什么传承，都是狗屁。 爱情一直都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几千年以来，让人沉醉，让人痴狂。 “真的不知道？” 魏芳玩味的笑了起来，微微侧过的身子竟是显得体态玲珑。钱是一个很好的东西，买不来青春，但可以延缓青春的消逝。她的儿子到了结婚的年纪，她依旧有着少女的身段。看到王小刀晦暗不定的神情，魏芳伸了一个懒腰，很是随意的把烟头扔在身旁的垃圾桶中。南京从张天毅入城开始拉开帷幕，一场大戏牵扯无数势力。到张天毅出城寻人，逐渐拉下帷幕，谁是最后的胜者也即将揭晓。实际上，如果不是那个老人亲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保姆出身的魏芳，丝毫没有称霸一方的兴趣。能保住军用装备制造这个工作，就足够他们一家子逍遥。 人生，思无邪，乐逍遥算是幼年和成年后最快乐的两件事情。 但既然是那个老人的电话，就由不得她还安然如泰山。魏芳又点起一根烟，对王小刀说道：“你缺的是野心，张天毅从一开始就想着爬起来，活佛从最初就想成为人间的王。而你，想的只是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结果就是他们两个玩弄风云，而你在女人病了，都没有门路找到最好的医生。” “你再激怒我，我是情绪的奴隶。咱们这一步之遥，杀你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小心，我杀你了，让张天毅彻底成为南京的王。”王小刀手中的刀锋停住，如他所说，这么近的距离，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他杀人。 “你会吗？你要是会这么做，我就不来了。”魏芳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掉，袅袅婷婷的转身，气度雍容。走到拐角的时候，她停住脚步，扭头微微一笑：“机会就在眼前，你自己把握哦。” 这在王小刀的人生中，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在古代这叫什么？离间计？ 回到病房以后，常年卧床导致脸色带着病态的白的水若兰温婉的问道：“是朋友找你吗？怎么这么愁容不展？在西安的时候，你可没这样。” 王小刀手中的刀早已经消失不见，他伸手抚平自己的额头，坐在水若兰床边，伸手摸着她的腿，轻柔的抚着，问道：“你说，我要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傻子，你就是一个江洋大盗，我也一样喜欢你，一样会和你在一起。这就像，我即便是个瘫子，你也没有放弃，反而是和家里决裂，辜负了你师傅的期望。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觉得这句话不对，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即便奈何桥胖，也应携手一体。” 水若兰勉强的靠住墙壁，坐直了身子。她伸出纤瘦的手，握住了王小刀的手腕，努力的用力握了一下，嘱咐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陪着你，但希望你做的事情能对得起你的心。如果你想清楚那是你真正想要的，我没有意见。但请你务必小心，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你放心。”王小刀闭上了眼睛。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六十章 面谈 茫茫南京找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即便是警察也做不到。尤其是这种做了一次案件后就消失无踪的人，不然警察局里也不会悬案记录堆的那么高。但张天毅并不着急，他找了一家咖啡馆走进去坐下，不急不缓的点了一杯卡布基诺，静静的喝着咖啡。等一杯咖啡见了底，他起身到柜台又续了一杯。 找不到人，就等着人来找。他不信李梦瑶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人情，他张天毅的脸，还没有这么值钱。 “你确认等把人等来？我觉得桌球室里面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楚惊蛰坐在张天毅的对面，点了一杯热巧。他不太擅长也不太愿意去思考这种事情，更何况他还急着回去继续挑战武馆，好好的较量一番。 “到了这个时候，为的都是利益，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啊。” 小口喝着咖啡的张天毅笑道，“你看这南京，这一两个月发了多少人，又有多少破产。这才是一个小城市动荡的影响，这种区域，终究是要出现一个独角兽的。我只是希望，能借势成为这只独角兽，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大势已成，时代的车轮，谁都挡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可以帮助你？可她现在根本就是四面树敌，连政府都看她不顺眼了。你说她能帮到你，我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楚惊蛰不是不信张天毅，但作为哥哥，他有些担忧。 “哪有什么敌人不敌人的，政府看不惯她，是因为活佛能给出更大的利益而已。更何况，计香雨还代表不了政府这两个字。” 张天毅自嘲一笑，她要是能，那自己也绝对不敢火中取栗。还要就是林天赐被控制后，他的汽车公司还差最后一口气就会彻底倒下，只要先前安排的供应商一起给他断货，群龙无首之下，这样的困境足够让一个新开的公司彻底倒闭关门。厂房清算，他可以借助李梦瑶手中的49股份取得完全控股权。 林天赐带着一个多亿的资金进南京，面临的就是血本无归以及背上骗子名声和一群富豪的仇视。缩在上海继续做他的沪上皇也就罢了，敢出来，绝无立锥之地。 “诺，那不是来了。”张天毅努了努嘴，笑呵呵的站起来朝着门口迎了过去。 “李小姐，好久不见啊。”张天毅伸出手，握住了李梦瑶的手，笑得很是灿烂。 “张先生，也就是几天没见，怎么说好久呢？”李梦瑶笑得同样灿烂。 “一日不见，望眼欲穿啊。”张天毅大笑着松开手，指着楚惊蛰说道：“介绍一下，我哥哥楚惊蛰。这位是...嗯，李梦瑶李小姐。” “楚先生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李梦瑶微微浅笑，这不是恭维，打遍辽宁无敌手的楚惊蛰，她确确实实听过。 “走，进去坐一坐。我可是奉了命令来找你的，要是找不到，估计日子就难过了。李小姐还真是一个天使啊，一想你，你就出现了。”张天毅开了个玩笑。 “喝点什么？”张天毅指了指柜台，李梦瑶头也不抬的婉拒道：“去那边坐一会再看看吧。” “好。”张天毅带着李梦瑶走到位置上坐下。楚惊蛰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陈天明，迈步走了出去。 陈天明看到他以后，从兜里递来一根烟。楚惊蛰看了一眼笑着摇头拒绝，不是不给面子，是他本来就不吸烟。烟对于肺部的伤害会导致人体爆发力、持久力显著下滑对于楚惊蛰这种有志于成为天下第一的人来说，和毒品没有什么两样。 “兄弟是司机？”陈天明打量着楚惊蛰裸露出来的，充满了爆炸力量的胳膊，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是，我和文虎是朋友。”楚惊蛰走到陈天明的侧面，停住后笑呵呵的说道：“我听文虎说了一些你们的事情，这些事情我不懂，也没有心思操心。但我从小到大，有一件事做的比文虎好，那就是杀人。要是你不信，可以问一问刚才进去的女人，她知道我是谁。” “兄弟说的太过了，我们和张先生只是合作的关系，请相信我们的诚意。”陈天明很真诚的说道。 “相信，你让我相信一个骗子的诚意啊？”楚惊蛰可不像张天毅那么好说话，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张天毅。 自从上初中的时候一次手重惹下大祸，楚老爷子提着棒子扬言要把他腿打断，省得以后惹出更大的祸患。楚惊蛰性格也直，不低头不认错不逃跑，梗着脖子选择对抗。他觉得自己把一个十几岁就欺负女同学的死胖子狠揍一顿没什么错的，虽然那个胖子据说家世很不一般。 当时住在他隔壁，比他还小一岁的张天毅翻着栏杆跳过来，在那些大人都不敢上来劝阻的情况下，死死的挡着楚老爷子。就连楚老爷子棒子挥下来都没有躲开。最让楚惊蛰感到佩服的是，那棒子带着残影挥下来的时候，张天毅仰着头，不仅没躲，连眼睛都没闭上。 村子里的一个老人当场就说，文虎这个瘪犊子，别看面上温文尔雅，像是书上写的君子。其实骨子里凶狠的紧，这种人啊，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啊。 这样的评价，楚惊蛰没往心里去。但他暗暗发誓，谁要是敢碰他这个弟弟一根毫毛，他绝对毁了那个人的天堂！ “兄弟说的过了，秦桧还有三五好友，我们图的是钱，坑朋友以后的路还怎么走？”陈天明无可奈何，李梦瑶是做骗子的不假，他可是正经的私募基金老总，每年的业绩怎么说也是全国前几名了。现在沦落成了司机，然后给人看门，最后还得被说成骗子了。这叫什么事情啊。 “你们坑的，不都是朋友，那个林天赐，不还是合作伙伴？现在不也蹲监狱去了吗？”楚惊蛰可当真是一点面子没给，说的特别的直白。而且这件事，还真的就让陈天明没办法解释了。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透支 陈天明觉得有些愧疚，不好解释的问题，放在李梦瑶这里，可不觉得有一丁点的问题。从一开始，她选择林天赐就是在坑他。说起来，还是张天毅亲自去小山村里面请她出来的。 “舍利子我带来了，他们一定是让你找我来拿这个东西吧？”李梦瑶笑得很贼。 张天毅愣了一下，他还没说要做什么呢。“哦，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拿舍利子？” “他们迫切的想要的东西，不就是舍利子吗？找不到我，就找和我联系最近的你，不是很正常吗？”李梦瑶微微一笑，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放在桌子上。 “有点烫手啊，就这么让我拿走了？不会和你卖出去的那个一样，是个假货吧？可千万别把我当做林天赐，我可不想失去李小姐这个朋友。”张天毅没动桌子上的盒子，他同样不太信得过李梦瑶。 骗子行骗只有第一次和接下来的无数次，绝不会有中途收手这一说。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是有成就感的。智商上对别人形成碾压，得到的满足感，是金钱不能够带来的。 “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这个盒子当然也不会白送给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和活佛之间有些恩怨。这恩怨差不多已经到了相互之间不能共存的地步。以后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能帮一把。”李梦瑶伸手把木盒推张天毅面前。 但张天毅依旧没有触碰，他看着李梦瑶笑问道：“这玩意，值几千万吧。用这个换一个有可能？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大的一张脸啊。” “你有，哦，不是说你脸大。你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比这个舍利子值钱多了。或者你可以当我在赌博，赌一把，反正多一个几千万少一个几千万对于对付活佛来说，毫无作用。”李梦瑶右手的大拇指在摩挲着左手食指关节处，不过眼睛一直放在张天毅的身上。 “以前也有人在我身上押注，现在一年了，我自己都觉得她那份押注估计是收不回去了。”张天毅想起了在燕京开酒吧的段如霜，那个冷艳的女人。她曾经说过和李梦瑶很类似的话，让张天毅记忆深刻。 “不不不，一年算什么。如果你把这看成是一笔投资，那十年能得到收益，就算是稳健的了。”李梦瑶乐不可支的笑道：“还是一笔高风险的投资，也不怕和你实话实说，我投资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实际上，从大师兄开始，我们江相派就一直在做这样的高风险投资。师爸当年攒下来的家底，这几年被我们几个用了不少了。” 李梦瑶虽然是邱宏宇选择的传承弟子，当做下一代师爸来进行培养，可实际上，在她之前还有三个师兄两个师姐，这些人散落在各行各业，他们用的手段都很类似，看到潜力股就进行投资。而这个投资是不计代价的，如果他们能成长起来，那就会被收割。如果不能，当年鼎盛的江相派，也不会在意这一丁点的投资。 投资一百次，有一个能成长到他们希望看到的地步，就是意外之喜了。普天之下， 才有几个活佛一个级别的存在？ 甚至于，他们选择投资的人物中，真正能够成长到今日陈天明这个地步的，都屈指可数。越往上走，就不单单靠实力。更何况，他们能够选择投资的，必须避开家庭背景雄厚的。这些年，真正能说得上草根出身走到顶层的，只有林子玄一个，可惜他们的投资人里面，没有他。 而且，以林子玄今日的势力划分以及后劲来看，很难成长到真正推翻活佛的境地了。 在林天赐的事情上，李梦瑶同样是在赌，赌林子玄的心思。是把产业留给侄子还是留给女儿，赌对了就算是有了一个强援，赌错了代价同样巨大，林子玄这样的敌人，谁都不会想碰上的。手里握着砸不完的钱财的人，谁愿意招惹？ “怎么样？愿意接受吗？”李梦瑶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天毅，心里难免有了点紧张。她第一次出山做的案例是相对很完美的，自然也希望自己选择的投资人，同样的完美。而张天毅，确实是她见到过的，最有希望成长起来的存在。而更加巧合的是，他是理论意义上，林子玄未来最有可能的女婿。 张天毅的手慢慢的放在了木盒上，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这确实是一件足够让他纠结的事情，拿下来就得到了李梦瑶、计香雨以及活佛三面的友情。顺势鲸吞南京估计是必然之事，甚至拿下来以后他都不必在留在南京，这里交给别人，自己回燕京都没问题了。 但同样的，接下来意味着，他早晚要面对活佛。这个没有出面，就把计香雨胡长峰从燕京调出来给他办事的男人，可想而知他有着多么强大的能量。这种能够直接作用在官场，尤其是顶层的力量，张天毅从心底就充满了忌惮。刘峰刺伤自己，就能把赵成德逼得放弃南京大好局面，返回太原，可见那个层次的恐怖。 时至今日，他可不会认为自己真的到了赵成德那个地步。即便接下来拿下南京，手底下也不会有赵成德几十年培养出来的手下来的得心应手。 “拿了，肉吞进肚子里才叫肉，像我这样的穷人，哪有资格挑剔这块肉是不是烫嘴，会不会噎到。”张天毅把木盒拿起来放在了自己的面前，长舒了一口气。 “你不会后悔的，在你成长到一定高度之前，这笔投资我就当是不存在的。”李梦瑶同样长舒一口气，开怀笑道：“等你我都觉得你有这个实力的时候，我才会翻开你这张牌。祝你在南京接下来的时间里，好运常在。” “哎，明年本命年。本命年里，运气可都是不怎么样的啊。”张天毅笑呵呵的，接受了这第二份来自于未来的挑战。 他忽然之间觉得，这是透支未来的潜力用在现在的发展上啊。 第二卷 锦鲤成龙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委托 再把舍利子交给计香雨以后，张天毅直接开始了对林天赐汽车制造公司原配件的围剿。其中最让他感到担心的魏芳会在关键时刻给予帮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拿到林天赐汽车制造公司的绝对控股权，这前后并没有发生一丁点的纷争，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诡异到了极致的波澜不惊。 魏芳没有动作，反倒很配合的一起断了原件的供应。天网没有动作，好像林天赐并不是他们选择的未来女婿一般。 张天毅在疑惑中取得绝对控股权以后，把实际控制人的名字改成了林素衣，至此，他在南京最初的目的全部完成。对林素衣起心思的钱家倒下，和林素衣争抢财产的林天赐进了监狱，不管结果怎么样，都绝对不会再有继承权。至于顺带拿到了诸多势力，成为除了有一个大靠山的魏芳以外最大的势力，可就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与李梦瑶分开以后，张天毅拉着楚惊蛰到了南京市内。停好车以后让楚惊蛰回家，他独自一人到了小侦探所里，找到了胖子商谈接下来的计划。 和张天毅最早一起起家的胖子，到此刻手中依然没有任何能拿到台面上的势力，连后来的王小刀都不如。胖子看到张天毅进来以后，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走回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另一面坐下问道：“怎么，事情都办完了？” “该办的是办完了，不过我没想好接下来是留在南京，还是回到燕京。”张天毅毫不避讳的把这段日子里面发生过的一起事情前因后果一点一点阐述给胖子听，相对来说，胖子始终是他能够相信能够商量的不二人选。等桌子上的热水彻底凉了以后，才把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全部说清楚。 胖子全程只听张天毅说，不打断不询问不插嘴。等全听完了，他先是告诉张天毅天网主人的女儿宗诗梦和林素衣是真正的闺蜜。宗诗梦愿意接受林天赐当男人那是在没有办法抵抗的情况下，要真有机会pass掉林天赐，来让她自己做选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这是徐锦衣和胖子说过的原话，然后胖子告诉张天毅，前段时间有人看到林素衣私下里和魏芳见过面，两人据说相谈甚欢。这是蔡力农扔进来的快递小哥发现的事情。 最后，胖子坐直了腰板，双手交叉在一起上下扇动，谨慎的说道：“天毅，我得到很确切的消息，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魏芳去过医院见过王小刀，两人在楼梯口聊了很长时间。因为忌惮王小刀的本事，他没敢靠近。人虽然是我找来的，可你也不必为此踌躇。” 张天毅笑着摇了摇头，小团体的时候可以很简单的保证所有人心在一起，力往一处使。但等到这个团体变得大了的时候，各种分帮分派的事情是不可避免会发生的，男人多了的地方，一定会有争端。张天毅再自信也绝不会认为他手底下的人都会个顶个的死忠，他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魅力，更没有所谓的帝王心术。所以在他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并没有显得多么惊慌失措，但他依旧希望，手底的兄弟依旧是兄弟。 “其实现在南京已经没有能和你争锋的人了，要防备的反而是底层的一些因素，切记不要走了钱家倒下的下坡路就好。王小刀不能用现在也不重要了，把他换掉就是。”内心其实同样纠结的胖子，杵着下巴说道。 “不用，他还能用。”张天毅微笑说道。 “当真选择用人不疑？他要是反咬你一口，那可疼得厉害，而且魏芳有着能咬死你的能力。”胖子还是有些担忧。 “用人不疑？”张天毅笑着又摇了摇头，他可没有这么大的心胸，南京的一切来得突然，同样也并不容易。穷人家的孩子，拿到手的东西怎么还会愿意再被别人抢走。他只是相信王小刀分得清大是大非，同样也看得准谁才是值得的那个人。 所以胖子的建议他不准备听，但要说让他依靠着感觉进行一场豪赌，那他同样不会点头。 “胖哥，你留在南京一段时间。”张天毅开口说道。 “嗯。”胖子点点头等着张天毅继续说。 张天毅眯着眼睛，说道：“杜峰到时候会帮助你协调和政府那边的关系，冷瑜会和我一起回去，酒吧以及私人会所会一起交给你，林天赐空出来的汽车制造放在素衣的名下，但最后也会交给你一起运营。蜂鸟快递在南京的部分，你也一起接手。” 胖子瞪大了眼睛，张天毅这是要把南京的一切都丢给他，除了王小刀负责的医药行业。而且胖子很清楚，这是张天毅从奋斗开始拥有过的最大一份产业，就这么全交给别人，这，算是对他胖子的信任？ 张天毅又接着说道：“我先前和冷瑜谈过这个问题，她在酒吧以及会所里留了职业经理人，大多数时候应该也不用你操心。真正要你费心的，还是汽车制造行业。对了，还有钱王孙的那个女人，好好养着，我以后有大用处。” 已经有些惊骇的胖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张天毅急切之间做出的这些决定，其实另有深意，绝非一句信任就能够完全解释的了的。 “那你呢？就此离开？”胖子回过神来，朝着张天毅问道。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在南京发展有很大的瓶颈。江浙一带还有那个半仙在，探不出头。还是得往北，正好答应段如霜有能力的时候去草原会会那只雄鹰，我觉得内蒙古那块地方确实不错。至少，不会被四面夹击。”张天毅说出了思考良久的答案。 “燕京是个好地方，没有谁的手敢随便伸进去。你先回燕京也行，但不要急着往北走，等我确定南京在你离开以后依旧可以安定发展，为咱们提供血液以后，回去和你一起去。”胖子提议道。 张天毅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第一章 回燕京 林素衣并没有跟随张天毅一起去燕京，当张天毅把要回去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林素衣告诉张天毅她要陪着宗诗梦回上海处理一点事情，同时隐晦指出这次天网袖手旁观是有宗诗梦在其中出力的。也毫不隐晦的说明，她找魏芳谈了个生意，对魏芳来说绝对比援助已经进了监狱的林天赐要好上无数倍。 至于林天赐，他当然不会被判刑。无论是林子玄，还是林子玄身后的金主们，都承受不起这样的消息传出来。股票和基金，最怕的就是利空消息。所以在各方共同意见下，林天赐被无罪释放，回到上海继续做他的纨绔大少爷，享受着被人称作沪上皇的日子。 杜峰老老实实回了办公室，被二号首长逮住后一通臭骂。他从来了南京干的事情里，就没有几件可以说是有脑子的，尤其是掺和到李梦瑶拍卖会事件中。知道的人知道他是率性而为，不知道的只会以为这是贴身秘书在按照他这个二号首长的命令办事。要真有一天被纪委勘察，那这件事就成了掉进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过在这之前，张天毅和杜峰进行了一次很隐秘的私人会面，两人缩在冷瑜开的会所里面交谈了两个多小时，这个过程中，清退了周围所有的服务员，也没有叫任何一个陪酒小妹。就连送茶水，都是冷瑜亲手送进来的。 两人在里面到底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张天毅让杜峰帮他安排了一个女孩的保研问题，这对杜峰来说，不算一个事情。至于其他，两个人都讳莫如深。 张天毅此后把王小刀约在会所里，进行了一次同样程度的密谈，说的什么依旧是只有这两个人知道。随后出来的时候，张天毅把医药行业彻底交给王小刀。 莲华带着舍利子连夜飞回了西北，来的时候潇洒，走的时候忐忑。她来这一趟，什么作用没起到不说，最后还是依仗着活佛开口才完成，等待着她的是一场怎样的责骂，她自己都不愿意去想象了。大慈大悲，大奸大恶，都在活佛一人身上。 于是从南京返回燕京的一行人就成了张天毅、冷瑜、楚惊蛰带着曹湘知和楚老爷子，以及暑假时候跑过来现在还没有回去的蔡训六人乘坐飞机。等飞机落地以后，才中午一点多，楚惊蛰自己安排自己的媳妇儿和爷爷，楚老爷子正好要在燕京拜访几个人，说是几十年没见，这次来了顺道就见一下。冷瑜负责带着蔡训返回蔡家，交给蔡力农。把人家儿子坑出去这么久，现在才送回来，是一件很抱歉的事情了。 好在蔡力农不太在意这个，蔡训又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小崽子，即便半个学期不去，考试拿下第一也不存在什么问题。他就是很典型的那种邻居家的孩子，你什么时候去看，他都没有在学习。但是考试的时候，不是满分的次数，绝对比别人语文出现满分的概率还小一些。 在机场临分别的时候，冷瑜很兄弟的拍了拍张天毅的肩膀，劝他别把心思绷得那么紧。年纪还轻，就过上了几十年以后的生活，以后还过不过了？何况这样持续几十年，人容易疯掉。同时叮嘱他有时间别忘了去一趟暗夜天堂，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一点礼品，段如霜对他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这个女人，手里面隐形的能量很强大。 张天毅缓缓点头，一一答应。 楚惊蛰则直白的多，说自己先找个地方把老爷子和曹湘知安顿好，接下来准备去一趟济南见一见曹闲野，和他商量一下曹湘知的婚事。要是人家要求准备房子什么的，那还得张天毅出手帮忙解决一下。张天毅自然点头答应，拍着胸脯这样的事情都包在他的身上。 不是吹牛逼，只要别去买那种数得上的昂贵别墅，大多数房子，他承担的起了。刚出大学时候的志向，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不值一提了。 然后楚惊蛰告诉张天毅有什么事情叫他一声，别的不会，打架肯定没有问题。张天毅笑呵呵的锤了楚惊蛰胸口一拳，直言这还用你和我说，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不去找你，还能找谁？ 等到分别以后，张天毅开着冷瑜安排好的一辆奔驰S500独自离开了机场，他准备到人大去看看任萱。说起来，他欠任萱的东西真不少，虽然说任萱最开始的目的不纯粹，可后来，人家并没有真的从张天毅身上索取什么东西。这个本性上有些势利的女孩，在认准以后也足够坚持，这一点，难得可贵。 他来之前，提前查了一下任萱的教室在哪儿里，于是把汽车停在教学楼下面以后，并没有给任萱打电话。深秋的人大，风过生寒。张天毅被吹的缩了缩身子，走进教学楼觉得有些奇怪。他选择进来的时间，应该是大家都下课了才对。 于是他带着这份疑惑，继续沿着楼梯向上走，走着走着，他就明白了。这是有热闹可看啊，楼梯的栏杆上绑满了祈求，粉红色的。墙壁上隔着不远就挂着一束鲜花，繁花似锦。上过大学的张天毅意识到，这是有人在表白了，而且很明显，敢在学校里这么玩，还有能力这么玩的学生，家庭背景肯定很不一般。不然不是没有财力准备这些东西，就是会被学校给予处分。如果这个人名气不够大，也不至于说到了下课时间，大部分学生不离开教学楼都跑去看戏了。 张天毅年纪不大，该有的好奇心自然也有，不过不至于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二代做了一件吸引眼球的事情还刻意的去看一看。不过得承认的是，这人大有着一股子魅力，让他在南京崩的极紧的线慢慢的松缓了下来。 他慢慢悠悠的朝着任萱的教室中走去，越走越觉得有意思。这两面的墙上，到处都挂着鲜花呢。 第二章 告白 有美娇娘的地方，就少不了男人之间的你争我夺。尤其是在学校里面，80%的战斗都起源于女人，剩下20%是男人维护自己的面子。被表白这样的事情，任萱三天两头就会碰到。但像这次这样，声势浩大，前后门都被围观的人堵住，教室里面到处都飘着气球，像是求婚现场一样的状况，她也是第一次碰到。 对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正站在她座位前面，手里拿着一个不小钻戒的男人。任萱从心头感到烦躁，要是以前，这些事情都有冷子越挡着，说起来，当初冷子越其实没少给她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包括和其他二代什么的争风吃醋，至少没让这些事情困扰到她。 “任萱，我追你都有大半年了吧？就算是端着架子矜持，也不用这么久吧。”拿着钻戒的男生一脸自信的微笑，他手掌平伸，把钻戒盒放在掌心处，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任萱。 任萱坐在座位上，没有抬头。 男生看着男友视角完全无暇的容颜，以及令人垂涎的巨大车灯。很反常的多了一些耐性，又等了一分钟。发现任萱依旧没有抬头，他依旧不着急，很有礼貌的弯腰低声笑道：“我听学校的领导说，你得到了一个保研的机会。很厉害啊，大三就能得到本校保研的名额，真的是优秀。不过，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任萱依旧低头看书，不过这一次听到威胁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她的保研名额，那是用陪张天毅跟段如霜换来的。段如霜啊，那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压得住的吗？ 更何况，她任萱有自己的底线。不然何必去酒吧寻找机会？一只只能供别人玩弄的金丝雀？在豪华的笼子，也别想锁住她。 男人更有兴趣了，他之所以对任萱下手，而不是其余那几十个有着校花名头的美女。喜欢的除了任萱身材比所有人都来的傲人，还有就是这副高傲的性子。随随便便躺在身下婉转娇-啼的女人，哪有征服一个充满傲气的女孩来的更有征服感？ 毕竟他有着一个上市公司，市值九位数的老爹。还有一个权利很大的母亲，作为官二代和富二代的结合体，再加上算得上很英俊的面孔，以及昂贵又得体的穿搭。他这些年还真就不缺女人，没夸张到勾勾手就有女人陪的地步，其实差距也不算很大了。他把钻戒放在任萱的桌子上，准确的说是她的眼睛下面，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家里条件很不好，不然也不至于到酒吧去打工不是？以后有我，你就不用抛头露面。燕京的房子，其实也不算什么。比如我名下，现在就有两套，加起来得有四百多平了。” 大棒后面配甜枣。 可惜换来的，只是任萱仰头意味不明的一笑。至于桌子上的钻戒，她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他还就喜欢任萱这个样子，倔强高傲，让他更加期待若是剥光了任萱的衣服，那傲人的身材配上这样一张骄傲的神态，会有多诱人？ 要说喜欢，那肯定是喜欢。但如果一定要给这个喜欢衡量一个高度，那也未必有多高。就像一件名贵的藏品，放在别人手里看到了是真喜欢，要是放在自己家里，看的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多美了。对于任萱，他只想品尝一番，玩够了给点赔偿也就了账。大家，互不相欠。 “你看，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声势这么浩大，往后十年都会传为佳话。这么多人看着，你不会让我一点面子都没有吧？”男子的眼神，逐渐的变得有些冷酷，但声音依旧温柔的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怕，我可不是冷子越那个废物，不至于非得逼一个鱼死网破。顶多让你没有书读而已，别以为背后有人就能肆无忌惮。我说让你肄业，就一定能够做到。” “当然，做这样的事情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钻戒收下来，最少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留下一点面子。”男生压低了一下声音，顺势低头距离任萱的距离更近。他伸出手，把钻戒拿了出来，另一只手伸出示意任萱伸出手指。“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你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任萱伸出了手。 准确的说，是一整只手。她示意男生把戒指放在她手中，并第一次开口说道：“你的表白，太突然了。能让我思考一下吗？” “当然可以，无论你考虑多久，我都可以等待。” 男生喜出望外，没想到还没把最后的大招拿出来就搞定了。他本来以为到这个程度任萱不会妥协，那他就把拍下来的任萱在酒吧跳舞的照片拿出来，如若她不同意，就把照片送给她的父母，让老家以她为骄傲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女人，人大的大学生，其实不过是酒吧的舞娘而已。 得不到就毁灭掉，一直是他的人生信条。 男生把钻戒放在了任萱洁白如玉的手掌上。 周围响起了鼓噪声，伴随着阵阵掌声。也少不了，其中一些人眼睛里的同情和悲哀。 “我想好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任萱忽然把手里的戒指顺着窗户扔了出去，很开心的笑道：“扔钻戒的感觉，真爽啊。我想您也不会和我这样的小女子，计较一个送出手的钻戒吧？多掉价啊。” “你这是在耍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男生的面孔变得非常难看，这么一来，无异于在当众打脸，而且是那种丝毫不留情面的啪啪用力。 任萱眉毛一挑，笑得很是灿烂。 “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拒绝你是为你好，最少，我没吊着你，对吧。”任萱眨了眨眼睛。 “任萱！”男生愤怒的吼了一声。 “有事吗？”任萱轻声问道。 “你会后悔的！”男生阴沉沉的声音传来，他环视着依旧在班级里的学生，阴沉沉的说道：“我想请你们出去一下，可以吧？” 然后，他对着一群跟班说道：“把人请出去，把门窗都给我关上。” 男生说完，舌头舔着嘴唇，用更加阴沉的眼神盯着任萱，像是一条毒蛇！ 第三章 俏脸微红 “孙殿兴，你要表白和我没关系，可你凭什么把我从我自己的班级里赶出去？”一个班级里，也不是说都是怂货。比如从甘肃来的，走的体育生路子的杜成功。生的身强体壮，一直不插手是他有点看不上任萱。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孙殿兴要把所有人都清出去，那他杜成功的面子往哪儿放？他哥哥说他以后的路得走得稳，嘱咐他到了人大多交点朋友，以后说不定就能用得上。但杜成功从来就不在意这些，不对心思的，就算这个人再厉害，他也懒得去搭理。 何况他虽然是一个体育生，可自认为是儒家弟子，读圣贤书的。对这个世道上的很多事情，都看的很不顺眼。包括他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哥哥，若不是拿人家的钱手短，他也想一起骂上一顿才解气。但有一点他挺佩服，那就是这个哥哥挑选女人的眼光，那真是一绝，随随便便选出来的女孩，个顶个的漂亮。 还有一点让他喜欢的，就是这个哥哥虽然自己是个混混，但不干涉他杜成功选择的路子。而且很希望他能走进体制，成为一个光荣的公务员。而这，也符合杜成功自己的追求。有朝一日大权在握，为民伸张正义。 杜成功从最后一排走到任萱的桌子旁边，盯着孙殿兴看着。他没给他哥发信息，记得初中的时候他和人打架，被对面小子找人打了一顿后气不过，回家和他哥哥讲了一遍。结果第二天那小子和他找来的人就被杜成功他哥按在学校门口给他磕头认错，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招惹杜成功，但杜成功自己一直觉得这样挺对不起人家的。可惜的是还没等他道歉，那小子就转校走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联系。 孙殿兴看了一眼杜成功，不屑一顾。校园就像是一个小社会，有阶层，也有论资排辈。杜成功撑死了算一游侠，自己很能打，也有那么几个人的小团体，里面都是体育生上来的，体格健壮。可和他孙殿兴挥挥手能招来几十个人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也是因为杜成功从来没有把他哥哥搬出来过，甚至提都不提，有什么事情要么以理服人，实在不行就提着拳头自己干。 “怎么，想英雄救美？”孙殿兴一脸鄙视表情，换上了一副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笑脸。 “我不是英雄，她也不算是我中意的美人。但是你想把我们都赶出去，不觉得太霸道了吗？”杜成功一脸冷厉的表情，一双拳头紧紧攥着，环视着周围靠上来的十几个人。这里毕竟不是他的老家甘肃，过江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他顶多下山虎，眼前可是入海蛟。但要说害怕，那肯定不可能，杜成功读书打架，都没怕过。 “爷，一直就是这么霸道啊。你不适应啊，那忍着。”孙殿兴从任萱那里受的一肚子气正好冲着杜成功发了出来。 “我跟你说一句话，你要不要听？”杜成功朝着孙殿兴走了两步，笑呵呵的说道：“我草泥马！” 说完，杜成功一拳砸在孙殿兴的脸上。忽然动手，一个是气不过，第二个也是他看到自己的小团队里面几个人也赶了过来。这一动手就是个信号，孙殿兴带着的人和杜成功小团队里的人很快打成了一团。有自觉地很快跑到楼梯口放风，帮忙盯着学校领导别被引了过来。 可惜到最后，虽然杜成功几个人作战能力极强，也一样架不住孙殿兴人多势众，明枪暗箭难防。到最后，这几个人愣生生被孙殿兴从教室里打到楼梯口，好在也都足够坚韧，没被打散。虽然被打退了，但最后也不算受伤。而且这几个人对抗这么多人，出了教室更不丢面子。 再走回来的孙殿兴自然是志得意满，打跑了杜成功也算是小小的出了一个风头。可他一回教室，更生气了。 刚刚打跑一个不长眼的，现在又来了一个。看上去和任萱还很是熟悉，两人正坐在一起低着头交谈着什么，任萱的脸上洋溢着的满满都是笑容。 “你是谁？”孙殿兴带着满肚子的怒火，走到任萱的桌前。 刚才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走进来的张天毅抬起头，止住了任萱，不温不火的说道：“你追我的女人，现在问我是谁？给你一个机会，滚蛋。” 孙殿兴怒从心头起，哪里还有什么理智，抬手一拳冲着张天毅脸颊处打去。张天毅猛然起身，他虽然不算是高手，也不至于收拾不了这样一个富二代。只见他左手猛地隔开了孙殿兴的拳头，随后一记不留情面的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斗士被重拳击中下巴，也足够昏迷不醒，更何况孙殿兴这几年根本就不曾挨过揍。 整个身体就像是忽然间被抽走了脊柱，瘫软在地上。随后胸口处就被张天毅一脚踩住，他看着还没来得及冲上来的一群人，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想动手？” 他的目光，如同环视领地的猛虎。南京之行，让张天毅无形之中有了大佬的气质。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自带着一股威势。 任萱依旧坐在位置上，一脸崇拜的看着张天毅的背影。和一年前离开燕京时候相比，眼前的张天毅更加的富含魅力了。 张天毅松开了踩着孙殿兴胸口的脚，冲着他那一群想上来又不敢冲上来的跟班不屑说道：“带着他，滚蛋。另外，告诉他，不服气到顺义区暗夜天堂找我。” 一句话落地，如林中枪响，满场做鸟兽散。 好在还有一两个讲良心的，把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孙殿兴抬走，不至于让他凄凉的躺在地上被人围观。 张天毅转过身，冲着依旧坐在位置上的任萱，笑呵呵的询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任萱起身，在无数人围观中，轻轻点头。 这一次，俏脸微红。 第四章 翩若惊鸿 人大外面的马路上车水马龙，张天毅和任萱肩并肩走在路边，引来无数注视的眼光。任萱在学校里，是很出名的，无论是现实还是论坛，都是当之无愧的校花。现在看到她跟着一个年级差不多，穿着打扮很普通的男人身旁，只怕周围的人都在心中暗骂，好白菜还真是都让猪拱了。 而且了解任萱的学生都知道，这个美貌身材都超人一等的女孩，向往着更好的生活却绝不会做一只金丝雀。在她这几年大学生涯里，其实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这么做，但是她都拒绝了。即便为了生活为了机会沦落到酒吧卖唱，也依旧拒绝。她是坚持即便上床也要因为感情，最差也得是等价交换而不是买卖。 “你说，他们会怎么说我们？”张天毅环视了一眼四周，读过大学的他很清楚，今晚的论坛贴吧一定会爆炸。 “高冷校花与神秘男子，傲娇女神与低调二代。今晚的论坛要是不出现这样的题目，那才是奇怪。”任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轻轻一抖，便是一道波澜壮阔的风景。 “这一年，你怎么样？”张天毅瞥了一眼任萱，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对于任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如果说爱，那实在太高，够不到这个程度。可要说把她当路人，又怎么会一下飞机就亲自开车来到了这里。或许，是尚处泥泞时候的喜欢。就像他很难忘记把他逼到燕京来奋斗的初恋一样，如果不是那一场恋爱的失败，今天的他或许也在一个小公司里为了几千块而奋斗吧。 “还好，读书，然后帮忙看着侦探所。你走以后，胖哥又招了几个人，挺职业的侦探。听说其中有一个，还是犯了错误的刑警。被开除以后到了咱们那里，特别的厉害。”任萱很平淡的诉说着这一年的生活，从暗夜天堂出来以后，生活变得平淡，没有那么多的波澜起伏。 说完以后，她问道：“你呢，这一年很忙吗？” “很忙，生死一线，劫后余生。”张天毅说的同样平淡，过去的危险都是过去式，很难给他带来什么触动。 “我听段总说过一些你的事情。”任萱翘了翘嘴唇，眼神中带着回忆。这样长相清纯，身材妖娆而又有着故事的女孩，一颦一簇都足以撩动人心。她迟疑着问道：“你不准备回暗夜天堂看看吗嘛？” “当然得去，我和你的段总有一个约定还没有完成。”张天毅停住了脚步。 “那，可以带我一起去吗？”任萱微微仰头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答案。可惜的是，张天毅的脸上，似乎只有那么一幅万年不变的笑脸。暗夜天堂于任萱来说，有着故乡一样的感觉。哪个孩子走出来，不希冀着回去的那一天，是衣锦还乡。 “当然可以。”张天毅从兜里掏出钥匙，示意自己的汽车就停在前面。 他们走回到教学楼下面，当着很多人的面，任萱坐进了奔驰车里。在燕京，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奔驰宝马。可一个女大学生，坐进奔驰车里，尤其还是一个漂亮女生的话，依旧会成为很热的话题。 从人大到顺义的距离不近，好在的是上了环线后比较快。张天毅的小农思想依旧很重，开车的时候，不想说话不敢走神。说到底，骨子里怕死。 到了顺义区暗夜天堂的外面，把车停好以后，两人直接走到了大厅。推开了隔绝着两个世界的大门，外面阳光明媚，里面纸醉金迷。中央的舞池里，与当初没什么两样，神神鬼鬼疯狂摇摆。暗夜天堂与其他酒吧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这里即便白天，也从不缺少顾客。 任萱忽然间紧张了起来。 张天毅给了她适应的时间，站在门口处和大堂经理随意的攀谈了几句。很明显这个身材薄弱，长相清秀的小哥是新来的，不然不至于连任萱都认不出来。不过看起来这一年过去，暗夜天堂的声音又好了不少，至少大堂的小哥是这样和张天毅说的。 “还真是不公平啊，你看来这里玩的人，可能几杯酒下去，就是一个很努力很努力的小白领一天的工资收入了。”张天毅笑了笑，抿了抿嘴唇看着卡座里喝的不亦乐乎的小青年们。有一个好爹，是多么轻松的事情。想当初，他带着林素衣来这里，都没有底气告诉她，随便喝。于是他转过身，揽住了任萱的腰肢，十分豪迈的说道：“走，今天爷带你尽情的潇洒。不管你想做什么要什么，干什么买什么。我都请了。仔细想一想，这几年，你是少有的几个在我身上提前投资的。那就让你连本带利，赚个大丰收。” 任萱愣愣的看着张天毅，没明白他怎么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但腰上搂的瓷实的大手，能让她感觉到身旁男人充盈的自信。他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别愣神了，这可是你的领域。来，陪我进去跳一支舞，咱们把他们都压下去。”张天毅哈哈大笑，迈步向前面边走边说道：“你当年的舞姿，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小屋子里，那是我正八经的经受的第一次诱惑。要不是带着根中性笔，我可能就撑不住了。” 任萱会心一笑。 打扮的很像学生妹的她，偷偷的解开了衣服下摆，系了一个蝴蝶结。里面是一件修身的黑色毛衣，紧贴在身上衬得小腹处极为平坦。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轻轻一扭，从张天毅手臂里挣脱出来，手指在他的下巴上一勾，调笑道：“这里，是姐姐的地盘。” 她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滑落到张天毅的手腕旁。握住后往前一拉，两人几乎跌入舞池当中。 “带带我，这可是我第一次跳舞。”张天毅有些紧张了，比拿着刀砍人还要来的紧张。 任萱理解的一笑。 她解开了捆着头发的发绳，低头，用力一甩。整个身体，随着这个动作动了起来。 翩若惊鸿~ 第五章 赴宴 唐有裴大娘一曲剑舞动四方，今有任姑娘轻盈如仙定八荒！ 说大了。 但任萱起舞以后，舞池中间很快出现了一大片的空地。她能成为暗夜天堂的四朵金花，靠的不仅仅是脸蛋和胸脯，本身才艺也极为过人。可跳着跳着，任萱忽然被张天毅一把搂进怀里，她疑惑的抬头看着，不明白张天毅是怎么了。不过等看着这个小男人一脸吃醋的表情的时候，她就懂了。 果然，张天毅贴着她的耳朵，很不乐意的说道：“这么多贼眼看着你，让我觉得很不爽快啊。” “那我不跳了。”任萱乖巧点头。 张天毅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楼梯口，促狭的说道：“你说，咱们两个要是现在飞快的跑到四楼会怎么样？他们拦不住咱们的话，那岂不是成了第五个正大光明走上四楼的人？” “正大光明？”任萱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合着，这家伙管趁人不注意跑上去叫正大光明啊。 张天毅拉着任萱的手，朝着楼梯口方向走去。看到他行进的方向，舞池中的人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路。看男人的地位不能看穿着，而要从气度、装饰品等方面判断。尤其是一个看着很普通的男人，身边带着个榨汁机一样的绝色女子。那千万别小看这个男人，他必定在某方面有着过人之处。 “走，咱们让段总请咱们这种穷人一起吃个饭。”张天毅说的是这般的理所应当。 “那我们要吃点好的。”任萱似乎也跟着觉得，这样很正常。点头应和着。 “行啊，今天你说了算。你说吃什么，咱们就让段总请什么。”张天毅看起来对任萱的意见是予取予求。 “好的好的。”任萱拍着手，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张先生，任小姐。我们段总请你们二位到三楼包间一叙。” 他们还没等走上去，一个身材同样妖娆的年轻女子从二楼走了下来。并站在楼梯口，微微弯腰。陈莺啼，双胞胎姐妹两人中的妹妹。 任萱丝毫不见外，笑眯眯的招呼道：“莺啼妹妹，怎么这么客气？你姐姐呢，待会有时间咱们姐妹一起坐一会，说起来也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妹妹哪有姐姐这般好运，能遇到良人。姐姐离开以后，这里更忙了，想去看看姐姐也走不开。”陈莺啼脸色复杂的看了张天毅一眼，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当初迫不得已陪过的男人，到如今竟然有了这般成就。段如霜亲自开口在三楼宴请，这是什么样的待遇。从她被买入暗夜天堂开始，这样的次数，两只手绝对数的过来。 能入段如霜眼的人，能一般嘛？ “别让段总等的太久，咱们吃完饭好好聊下=一下。”任萱挽住了陈莺啼的胳膊。 另一只手，依旧像宣誓主权一样拉着张天毅。 张天毅很淡定的往楼上走去，有了南京那些企业公司的存在，他在面对段如霜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的被动。等他们走到三楼的时候，剃着光头，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邓勇正等在那里。他和段如霜，当真也是焦不离孟了。如果说一定要找一个段如霜最信任的人，那一定就是邓勇了。 邓勇一眼看到任萱的动作，却浑若未见的迎上来笑道：“张先生，段总在里面等您。说您到了，直接进去就行。” “勇哥，好久不见。” 张天毅伸出手，拍了拍邓勇的肩膀。人呐，取得了成就再回头看旧人，心中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诉说。 邓勇点点头，他一直挺看好张天毅。看到张天毅终于从最底层挣扎着走了出来，即便依旧不算站稳，可他还是替着感到开心。 “一起进去吧。” 邓勇敲了一下门推开以后，张天毅示意他一起。邓勇摇摇头拒绝道：“我就在门外，要晚上有时间，哥哥在楼下请你喝点。” “那也行。”张天毅热情的笑着，迈步走了进去。 任萱和陈莺啼虽然跟在身后，可都没有了刚才自然，不自觉的都有些拘谨。但任萱拉着张天毅胳膊的手，依旧抓的很久。 “呦，这刚回来就左拥右抱的啊。你倒是，好艳福啊。”段如霜坐在桌子旁边，瞥了一眼任萱抓着张天毅的手，咯咯笑道：“用不到这个样子，没人和你抢男人。再说了，我想抢，你抓住就有用了吗？” 任萱手指发白。 站在段如霜的面前，她有着近乎天然的畏惧。 “段总说笑了。”似乎是为了任萱出气一样，张天毅的目光，劫掠一般肆无忌惮的盯着段如霜在看。从上到下，从脸蛋到脚掌，一寸没有放过。 “坐坐坐，今天的菜单啊，你们点。只要是燕京能做出来的，我都一定让你们吃得到。”段如霜浅浅一笑，指了指椅子对陈莺啼说道：“去，把你姐姐叫来。正好屋子里，少一个唱歌的，缺一个跳舞的。” 陈莺啼点头离开。 张天毅和任萱在段如霜的对面，左右坐下。 “你来，是考虑好了？” 段乳霜有些期待，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期待了。南京的事情她基本上都清楚，她的大哥孙子楚第一个出局后去了云南。此后段如霜一直关注着张天毅，看着他一年时间，走到现在这个层次上来。 “你在南京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借力打力，这一招玩的很顺。几乎这些敌人，都被你借助别人的力量打掉。这确实很棒，也让我对你多了很多信心。准备什么时候，动身过去？” 张天毅轻轻的摇头，知道他在南京的事情的，绝非段如霜一人。同样的，知道他和段如霜关系匪浅的，也不少。这样的情况下过去，是去挨打的吗？ 他缓缓的开口道：“现在还不是去的时机，做事情不能着急。老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机会出现了，该出手我自然会出手。”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段如霜止住了张天毅的话语，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道：“看我为你准备的节目，如何？” 第六章 交锋 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陈莺啼看着身上穿着的遮住上面挡不住下面的衣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屈辱让她的指甲几乎嵌进了肉中。好在更衣室里只有她们姐妹二人，也不用担心这一幕被旁人看到偷偷告诉段如霜。如果仅仅是给张天毅一个人表演，她未必会觉得如何。可想到桌子旁坐着一个原本和她们姐妹身份没有什么差别的任萱的时候，她就完全无法忍受。 凭什么？ 凭什么任萱就可以成为座上宾，而她们姐妹依旧只能做歌姬？ 陈蝶舞看出了妹妹的气性，有些无奈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唉声叹气的说道：“别想了， 都是命。爸爸如果没跳楼，咱们还是富家小姐。替妈妈想想吧 ，咱们不听吩咐，段总要是真逼着妈妈做那样的事情，那可怎么办啊。” 陈莺啼用力的咬着嘴唇，恨恨的说道：“那个男人真的没用，一方富豪，结果老婆女儿只能沦落到这般地步，他死了活该。还有那个死胖子，占了你多少便宜，最后连一句好话都不愿意帮忙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蝶舞眼神有些暗淡，那个叫刘松的胖子，听说身份背景很是厉害。原本她也想靠着他脱离苦海的，可惜，并没有成功。 陈莺啼依旧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骂道：“以我们姐妹的姿色，凭什么沦落风尘？那个张天毅又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装的正人君子一般，那天少碰了我了吗？” “好了，别说了。换好衣服赶紧过去，这点情绪压在心里千万别露出来。段总的眼睛，你不是没领教过。”陈蝶舞看了一眼身上和妹妹一般无二的衣服，怅然叹了口气。她也不愿意把自己的腰肢、大腿就这么裸露在外面供人观赏，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们的父亲跳楼的时候，可是欠下了几千万的债务。那些个债主当时扬言要用她们母女三人抵债，若不是段如霜，她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凄惨。 好在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几年了，陈莺啼深呼吸了一口，眯了眯眼睛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两姐妹从三楼的更衣室向包间走去，好在这一层楼道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不会有人看到眼前这足够让人流鼻血的一幕。至于门口的邓勇，这样的场景实在见得太多，基本上不为所动。毕竟是跟在段如霜身后十几年的男人，从段如霜还在微末之中，身处草原之上的时候就认识了。 她们站在门口，听到了里面段如霜的吩咐后，推门走了进去。 姐姐陈蝶舞走到前面的一处下台子上，弯腰跪坐在地上，从背后拿出一只箫。妹妹陈莺啼站在姐姐前面，等待着萧声伴奏。 任萱看了一眼，对张天毅说道：“这个可得好好欣赏一下，蝶舞妹妹和莺啼妹妹的合奏，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 “哦，是吗？”张天毅很淡然的回应了一声，转过了头。 恰好此时。 陈蝶舞萧声响起，陈莺啼闻声而动。 身姿妖娆，翩若惊鸿。性感的装扮跳着看似庄严的舞蹈，挠人心肝的诱惑，在无声的的传递。尤其她的身材极为的火辣，该大的地方不小，该翘的地方不塌。 “确实很棒，段姐手下，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张天毅笑呵呵的举起酒杯，朝着段如霜说道。 段如霜拿起酒杯，回应了一下，“弟弟要是真能把那只雄鹰带过来，不仅这对姐妹花，母女三人我都可以一起送给你。她们的母亲，当初可是和我一样名列燕京四大美人之一的。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可没人能管得到。” 萧声忽然一乱，段如霜的眼神随即瞥了过去。陈蝶舞的神情，惊慌失措。 张天毅恍如未闻，笑道：“说的真是让我心动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找女朋友了。” 任萱在一旁笑道：“有钱人谁不是三妻四妾的，为什么名人伟人的婚姻多数失败。除了他们有能力不讲究，还不是身边吸引的异性实在太多？” 张天毅击掌赞叹道：“说的对，段姐，你说是吗？” 段如霜神色不为所动，“人和动物从本质上没有区别，简单来说，更强大的人得到更好的异性和更多的交-配权，这是符合丛林法则的。” 张天毅微笑道：“人与动物的区别，不就是前者有智慧和自制能力，而后者没有吗？” 段如霜眼神眯了眯，“既然这对姐妹花弟弟看不上，那我就只能送给别人了。安全局的刘部长可一直对她们很有兴趣，就是那个胖子，我介绍给你认识的那个。hacker死亡案的时候，刘松，还记得吗？” 提到hacker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天毅眼神很明显缩了一下，他点点头，笑道：“刘哥啊，他看中的女孩，我怎么敢抢呢？” 段如霜向前以探，双手按在桌面上，如此一来，旗袍下掩不住的魔鬼身材更具有眼球上的冲击力，不过她当然没有什么勾引的心思。“我觉得你像一个饕餮，能吃下的东西会愿意吐出来？从上次陪过你以后，陈莺啼可谁都没有陪过。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可就让她陪人了。至于hacker的死，和你的刘哥，可是有着很大的关系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徐磊进了监狱，丫丫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徐磊那个原配，可一直在找她麻烦，一直怀疑她藏了不少徐磊的财产。这件事，你也不管？好歹徐磊是因为你，进的监狱。” “不藏是傻子，”张天毅依旧是笑呵呵的，徐磊进监狱一事主要是源于帮疫苗站台，被有心人设计挖出了以前的违法案件不少，给送了进去。引子在张天毅身上没错，可本质上也是咎由自取。至于丫丫，那个不比段如霜差多少的女人，和她张天毅，有什么关系吗？ “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徐磊进去以后，在丫丫去探监的时候告诉她，有麻烦找你。说你会帮忙的，你说，为什么他这么有信心呢？”段如霜歪着脑袋，貌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第七章 三管齐下 “照段姐这么说，这件事情我还必须得管了是吗？”张天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过我倒是哈好奇这件事情，段姐为什么这么上心，因为你们都是四大美人吗？而且，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我听人说，赵老爷子战死，公寓被烧毁的时候，段姐就在现场啊？赵老爷子和我的关系，段姐想必很清楚。所以我想问一句，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赵前辈，求仁得仁。他那样的一个人，战死远比老死更能让他畅快淋漓。他是笑着走的，征战了一辈子的人，怎么会愿意倒在岁月的脚下。”段如霜抬起头，看着张天毅。 各个地方的名菜，被服务员一点一点的端了进来。只是无论男女，没有一个往台上看一眼。而台上，陈莺啼跳的浑身挂着汗珠，陈蝶舞气息不继，两姐妹依旧没有一个敢停下的。 张天毅则趁着吃饭的时间问了一嘴段如霜听没听过一个叫孙殿兴的男生，和任萱是大学同学。说来也是巧了，因为任萱的缘故，段如霜曾经查过她身边同学的一些信息，其中恰好就有这个叫孙殿兴的。他父亲是一个挺大的私企老板，做钢材的。资产不小，但都是重资产。手上的活动资金其实不多，没办法，这些行业的老板赚了钱都需要再投进去，日子看着光鲜，实际上也不是很好过。她母亲在一个行政单位，职位不高，但管着部门里的人事调动，实权当真不小。当然，这两个人还不至于养出他这般跋扈的纨绔姿态。主要他的奶奶，当年是一个富贵小姐，有着一个很是厉害的交际圈。尤其这个老太太，手腕高明，结下的友情不说卖命，帮衬她孙子一把一年不难。 上次查贪污腐败，本来已经有人实名把她儿媳妇给举报了。就是她一个电话打出去，最后不仅儿媳妇儿没事，反倒是举报的那个人被查出来有腐败行为被双规。可见她的交际圈，能量之大。 顺便着，杜成功的底细也被挖了出来。听到是当初和冷子越合作过的那个甘肃大哥弟弟，倒是让张天毅有些怀恋。那个时候，见到这样的人物，他心底便怯了三分。段如霜看到张天毅的表情，把杜家兄弟有关的事情也一起说了一遍。 张天毅听完后喝了口酒，心底先安了三分。说到底，这一家子就像是个藤蔓，本身没什么能量，不过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罢了。这可比本身有实力那种容易对付的多，不像去南京的时候，他自己心中都没有个底，更多是在赌运气。至于杜家兄弟，名不正言不顺的小混混，他如何还会放在眼里。 段如霜终于是良心发现一般，摆手示意那边一对姐妹停下表演，过来一起吃点。故意把她们的位置一个安在张天毅的旁边，另一个放在他的对面。说起来，张天毅今天也是好艳福，在场四个段如霜不说，另外三个可也都是当初暗夜天堂四大美人中的成员。只差一个，就四美聚齐。 陈莺啼坐下的时候剧烈的喘息着，脸蛋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露出来的小蛮腰上，也遗留着汗水打湿过的痕迹，坐在椅子上以后，陈莺啼只有小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闷着头小口的吃着东西。小时候富贵家庭养出来的优雅，即便经历了诸般苦难之后依旧不曾丢掉。 打开的餐巾放在腿上，腰板笔直的端着碗，微微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对面的陈蝶舞一般无二。 张天毅可不管这么多，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酒足饭饱以后，起身告辞道：“饭吃了，心意领了。” 段如霜微笑点头，丝毫不介意张天毅的态度。张天毅起身带着任萱离开，段如霜便让陈家姐妹去送一下。等四人下去以后，站在门口的邓勇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段如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不愿意？”邓勇开口问道。 “没拒绝，但很明显抱着拖延的心思。要是没有什么东西逼一下，他估计就不知道会拖延到什么时候了。”段如霜冷笑着说道：“我把徐磊和丫丫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是没有告诉他徐磊那个母老虎原配，家中一个哥哥就在草原上跟着那个家伙混饭吃。只要他插一手，他们早晚会对上。” “咱们一直这么算计他，真不怕有朝一日被反噬一口？”邓勇迟疑的问道。 “反噬？那又怎么样？只要有人能折断他的翅膀，把我段如霜变成金丝雀又如何？”段如霜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我就是变成金丝雀，也要折了他的翅膀！” 邓勇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点点头，他是理解的。 “别觉得我过激，或者是傻逼。为什么不做他的金丝雀，反而愿意为此做别人的。”段如霜多嘴解释了两句，说道：“他给我带来的痛苦，非如此难以为报。” “我知道，只是也许有更好的办法。”邓勇无力的说道。 “有吗？要真是有一个男人为了我去做这件事，咱们假定出现一个有这个能力的男人的话。那你说他图什么？”段如霜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你说，这有什么区别呢？” 邓勇更加无力的叹息，他只会打架，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本就非他所长。 “再说了，我也不一定就会输啊。那家伙这些年都不能把我怎么样，张天毅就能如何我了？这家酒吧关乎着多少人的利益，除了我，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这些能量，是张天毅能阻碍的吗？若不是这些人利益牵扯，咱们躲在燕京，就真的安全了？”段如霜从手包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邓勇替她点燃后，有些心疼。 段如霜自己却得意的笑着说道：“看着吧，从燕京和东北。张天毅、孙子楚还有李佳星，我不信三个人还折不断他的翅膀！” 第八章 敲山震虎 丫丫现在的生活只能用非常难过来形容，她当初利用张天毅曝光了她和徐磊的关系，确实得到了不少名义上以及实际上的好处。那段时间，出入各种晚宴舞会别人对她的称呼都是毫不例外的徐夫人，这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感。 可后来，慢慢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徐磊出事被关押等待宣判以后，丫丫的生活整个来了一个地覆天翻。徐磊的原配，有着很强大的家族背景，而且手中的资产也远比丫丫手中多得多。即便徐磊蹲监狱，人家的生活，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实质上影响。 尤其是那个女人嫉恨先前丫丫的行为，在各种各种公众场合说一些不堪入耳近乎侮辱性的话语，又不停安排人给丫丫找麻烦，让她的生活苦不堪言。 可这不是丫丫能够改变的，她最大的依靠就是徐磊，失去了徐磊，再去找人帮忙，这些人的眼睛，盯着的可就是她的脸蛋和身体了。她不愿意做这种交易，这种肮脏的行为让她打心底觉得恶心。 但她自然不可能一直闷在家里，徐磊的原配夫人不操心徐磊的事情。她不可能真的看着徐磊被判刑，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判几年，是上限还是下限，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晚会，是丫丫现在去接触这些大佬最好的一个渠道。好在她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燕京四大美人的名头可以用，任何级别的晚宴都不会拒绝她的入宴。可惜的是，这些大佬都很清楚徐磊真正进去的缘由。得罪了资本层面的事情，他们本身就多少有着厌恶的情绪在里面。尽管他们都垂涎丫丫这座罕见的玉女峰，可相比而言，更加不想沾上徐磊的事情。 于是就导致丫丫不停的参加晚宴，一杯接着一杯红酒进肚。可顶多换来更多的油腻中年人带着欲望的腌臜眼神，却连上前搭讪的人都少。 丫丫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浅白色低胸晚礼服，重新倒了一杯红酒。 她不能够放弃，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徐磊，其实徐磊也就代表着她以后的生活如何。这是一道坎，熬过去把徐磊弄出来，他们两人也就自然而然的修成正果。熬不过去，她丫丫就会江河日下，失去四大美人的名头。或者认命换一个金主，或者泯然众人，年老色衰之后过一个安安静静的，随波逐流的生活。 人流涌动，觥筹交错。遇到丫丫这样的美人敬酒，大多数男人当然不会当面拒绝，谁还介意给自己留一个日后亲密接触的机会？但你千万不要提徐磊的事情，只要扯到这里，对面喝酒的人一定马上有事要求离开。到的后来，丫丫干脆也只扯感情、关系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好在丫丫这些年别的不行，倒是磨练出来一个海量。十杯八杯红酒下去，还真就能岿然不动，面不改色。可今天第五杯酒，她就愣在了当场，以至举着杯的手，有些颤抖。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实在让她印象深刻，从徐磊还没进去时候的话语中以及这段时间多多少少从几个人口里掏出的一点内幕，知道前前后后的事情和这男人脱不开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他一手操作导致的结果。要说他们结缘的地方，还要回到一年多以前。只不过那时候，丫丫是在价值千万的房屋阳台上亲嘴打kiss的贵妇，而眼前这个，不过是趴在草丛里等着偷拍的狗仔。 一年不见，时过境迁。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神奇。 张天毅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懒得装出意外相遇的惊讶。出身决定，他根本就对这种酒宴毫无兴趣，要不是知道丫丫会来，他都懒的过来。对于丫丫，他有一点愧疚感觉。当初正是在她的帮助下，让自己在燕京站稳脚跟，也才有了后来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女人算得上是他的贵人。而且， 从头到尾，没有从他身上谋求什么。而徐磊进监狱，确确实实也是张天毅利用了段如霜进行的一场算计。 这让他决定如果方便就为丫丫做一点什么，至少解决一下她目前的困境。但要说把徐磊放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张天毅举起酒杯，柔和的说道：“怎么，看到我似乎你很惊讶？” “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能忍到现在才出现，也是很让人佩服了。怎么，还是忍不住想发泄一下？”丫丫不屑的笑道，很明显，她以为张天毅也和那些男人没什么两样，做这么多不过是看上了她。这种近乎偏执的骄傲出现在丫丫身上，不奇怪。任谁被捧着这么高这么多年，也该有点这样的自信。一百个男人有九十九个看她都不单纯，最后一个还是gay。而且现在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也不需要丫丫去做什么表面功夫。 “你对自己的脸蛋，很自信。”张天毅早就学会不计较一些话，轻轻举了酒杯，两人碰了一下，随后从侍者手中拿过两杯换上。一杯接着一杯，脸颊现出飞霞。 气氛，总是让人觉得不那么的正常。 张天毅嘴角一扯，眯眼说道：“这里太吵，人太多，咱们换一个地方好好的谈一谈。如何？” 丫丫迟疑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直白就要把自己带走。这样的要求略显突兀，很是无礼。若是换一个人说，丫丫就算不是一杯酒泼过去，也一定摇头拒绝。可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面孔，丫丫妥协了。她不知道怎么拒绝，尤其是那双眸子。带着一丝玩味，不得以，她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放下酒杯，径直走出宴会大厅。走廊处的灯光有些晃，丫丫忽然后悔今天穿着一身晚礼服过来，被灯光一打，有些通透。她似乎能够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带着炽热的目光，灼的她浑身发热。 “黄丽雅，山西人，艺名丫丫，超女出身。代言一款游戏时候，认识了徐磊和hacker。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走过拐角，前后无人的时候。张天毅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丫丫整个身体瞬间发凉。 第九章 震惊莫名 丫丫面色大变，汗珠爬满额头。她缓缓转身，发现眼前男人眼睛里面的玩味愈发严重。黄丽雅这个名字她有多久没听过了？参加超女更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这两个出现了她也不算是意外。有心人找对方向，查出这样的信息，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她认识徐磊和hacker的事情，除了当初的几个当事人，可没几个知道的。 尤其当初徐磊和hacker都喜欢她，这才是这两人最终分道扬镳的真正缘由。男人之间的纷争，大多数来自于利益分配不均以及女人。就在丫丫愣神的时候，张天毅慢慢悠悠的上前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步之遥。已经到了一伸手，就触手可及的地步。 丫丫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张天毅的手摩挲在她的脸颊上，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hacker对我有教导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的老师。我不会让他白白的死亡，最少我要知道缘由。这其中，碰了谁的奶酪。”一边说着，他的手慢慢的往下划着，略过丫丫裸露的肩膀。 从行为心理学上来说，他在给丫丫制造着紧张的心思氛围，迫使她没有办法仔细思考。当然，也不排除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女人，刻意亲近，俗称占便宜的行为。张天毅轻轻探头，嘴巴贴着丫丫的耳边，轻声道：“这是一个吃人的世道，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不然，你会被吃干抹净。” 丫丫的一口气忽然松懈，整个身体透出一股子颓废，眼神中充满幽怨。只是这样的眼神和行为，更像是刺激男人的春药。 张天毅的手停在了她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说道：“我知道hacker曾经喜欢过你，按照道理来说，做人弟子的做这样的事情不太讲究。可你后来为什么跟了徐磊，我不想多问，不想-操心。我只想知道，hacker为什么会死？我知道先前徐磊找了他很多年，为什么后来相关部门也开始找他？” 丫丫稳了稳心神，摇头说道：“你说的hacker叫孔明亮，他和徐磊最开始确实都喜欢我。不过和徐磊比起来，孔明亮很直，很标准的计算机宅男，更何况，我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和空间。徐磊的手腕，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太过高明。明亮为什么自杀，我也不知道，他前一天晚上还和我说过，他的实验就快成功了。” “看来，答案需要找徐磊去要了。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探监。” 张天毅刚说完，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迅速后退两步，顺手笼了一下丫丫的头发。丫丫也吓了一跳，眼前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看到传出去，影响可是极其恶劣的。主要在这种晚宴上，她四大美人的身份也着实惹眼。数不清的无良小报等着她们这样的人物出现绯闻，好用来吸引目光，用以引流。 恶俗的社会，传播最快的就是这种有关美人的似是而非的消息。 就像擦边球的色-情内容一直被所有人厌恶，却总能在实际上取得很不错的市场份额，销售成绩更屡次出人意料。以至于被市场认为，如此才是容易销售的内容。 但转过身，张天毅笑了起来。来的是一个女人，算得上熟人的女人。刚入燕京的时候，他在人家的公司里扫了一年的地。沈莹看到张天毅的时候愣了一下，她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听到张天毅的消息了。准确的说，从上次hacker的事情以后，就没听过了。她还以为张天毅和以前认识的无数人一样，泯然众人，消失不见，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晚宴上相遇了，能混到晚宴里，怎么说，混的都还算不错。 沈莹是一个非常出手的私家侦探，一照面，她的目光就从张天毅的头发略到脚底。很随意擦干的头发，脸上明显没有任何装饰。衣服普通，街边大市场中顶多几百块一件，腰带是网货，长短不是那么合适。脚上的皮鞋，花花公子，很多工薪阶层和学生喜欢的牌子。 看起来，还真的是混进来的。 随后，她的目光放到了丫丫身上。这个女人她不用判断，丫丫的信息早就烂熟于心。呵，他们还勾搭到一起了。 张天毅率先开口问候道：“沈总，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想必生意是愈发红火了吧。” 沈莹点点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见人下菜碟，在社会上，是很正常的行为，谁也不想永远卑躬屈膝不是。 不过给一个笑脸，不介意。 沈莹于是便笑着回应道：“还那样，胖子可是抢了我几个骨干和不少生意。好在我这里家大业大，而不在乎那一点了。” “沈总一如既往的大气。”张天毅赞叹道。 “你们怎么说都是我手底下出去的人，真出了成绩我脸上也有光不是。和胖子说一声，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和我开口。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会帮他的。”沈莹特别客气的嘱托，看上去情真意切。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胖子抽身离去，抢她骨干夺她业务的事情。 张天毅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身旁的丫丫心中只觉得好笑，她看着沈莹高高在上的姿态忍俊不禁，当初从徐磊那里，她就知道了沈莹的身份，也知道她接了徐磊原配夫人的委托要查他出轨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天网在燕京的负责人竟然有这么好笑的一面，这算是潜意识的看不起吗？ “张总，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咱们去商场买你答应我的东西吧？”丫丫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腰肢一扭，走到张天毅的身旁，很是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娇声娇气的说道。 “啊...啊，去。”张天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挠头。他不怕和女人斗法，但有点受不得女人撒娇。 另一旁的沈莹呆住了，她震惊的看着张天毅和丫丫，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总？ 从丫丫口中吐出的这个称呼，让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第十章 耀眼光芒 沈莹在私家侦探行业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吹雨打没有见过？一夜兴的暴发户，一夜亡的大家族。接着风口飞起来的猪，被江河日下的行业牵扯进去不得脱身的精英。正因为见得太多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就很难出现让沈莹真正觉得内心波动的情况了。 可遇到一年前在她公司扫地，后来完成两个小案例却因为理念不合，或者说沈莹不愿意去得罪一些做荧屏的大佬踢出去的小北漂。现在这么气度盎然的站在她面前，一脸自信。胳膊上跨着他撒娇的居然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无论哪个时代，美女都一样是稀缺资源。尤其是带着极大名头的美女，带出去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自然也就会引来更多的争抢。 最主要的是，沈莹没办法接受自己走眼这么厉害的事实。林素衣不说，她早知道这个女孩背后有着极为强大的势力，至于说是金主包养还是天生富贵，和她沈莹没有关系。至于胖子，她当然也知道这家伙无论能力和人脉都是上上之选，但既然胖子做好了选择，看在曾经的情谊上，她也不会太过于阻碍。 唯独张天毅，沈莹曾经很期待看他能够走到哪一步，甚至有着不小的期望。但即便如此，依旧想象不到他只用一年，就成了比自己还强大的存在。而张天毅其实对于这样的炫耀并没有什么兴趣，要是回家开上一辆说得过去的好车给父母涨涨脸面他还是愿意。要说坐下来拿自己吃苦奋斗的经历作为吹牛逼的资本，那他毫无兴趣。这本身，也是一件很没有趣味的事情。 存在感、认同感、自豪感本就不应在这里产生。 “看起来我这个天网燕京负责人不合格啊，都没有关注天毅你现在在做什么了。”沈莹自嘲解困，脸上换上了一张笑脸，最近京城形势紧，她也多加了一份小心。 “我是小人物，沈总不用在我身上费心思的。”张天毅回答的略显卑微，他这一年的经历，恐怕还真瞒不住天网，除非在南京的徐锦衣真的会为他动这么多手脚。不过这样的事情，想来也是没有希望的。徐锦衣和胖子的交情，看上去还没到能为之对抗天网的地步。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记得你可说过要把燕京踩在脚下，现在踩了几分了？”沈莹老话重提，当年作为调剂心情的笑料在今天看来竟然真的有了那么一丝可能。 “年少不更事，信口胡说，沈总你可别调侃我了啊。”张天毅连连摆手。 “这可不是调侃，再也不是扫地的小青年了。”沈莹笑得更加柔和，不停的提起往事，无非是想更进一步的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旁边的丫丫可就不依不饶了，拉着张天毅的胳膊不停的催促赶紧去商场给她买答应下来的东西。不愿意让张天毅在这里和沈莹继续东扯西扯，她本来看沈莹就极不顺眼，不仅是她，凡是燕京的名流，尤其是名声在外的人，对于沈莹都有点烦。这就像明星很烦狗仔，即便有些时候要和狗仔合作，依靠狗仔炒名气，也依旧很烦。张天毅赶紧点头答应，随手搂住她的小蛮腰拉近怀里，对着沈莹很是歉意的说道：“沈总，真是抱歉。我这还有点事，有时间我约您喝茶。” “你先忙，我也是出来透口气，也有人等着我呢。”沈莹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朝着丫丫轻轻点头示意，转身走了回去。张天毅知道她刚才忽然绝对是有事，只是遇到自己没法办了而已。 “咱们也走吧。”怀里的丫丫挣扎了一下，刚才沈莹在这儿她看到沈莹这般看不起张天毅的眼神，心中气不过做了一场戏。这个时候人走了，她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孤男寡女，这般亲密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都有一股旖旎的感觉在其中。 “走。” 可张天毅不干了，你说上来就上来，现在想走就走？他依旧把丫丫搂在怀里，大手在她柔滑的腰肢上滑来滑去，笑呵呵的问道：“你想去超市买什么？我答应你什么来着？” “别闹，人都走了，我们去监狱吧，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一下徐磊。以前没办法也不敢问，现在正好。”丫丫低着头，心头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个年纪比她小了几岁的男人，给了她一种徐磊没有带来的安全感觉。 “好，那咱们也得先去买点东西。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就去探望了吧？”张天毅笑着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只是搂着丫丫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丫丫深吸了一口，索性也就任由张天毅搂抱着。 “可买点什么，其实他不缺钱的。”丫丫有点愁，她还不知道监狱里需要什么呢。但是知道徐磊进去的时候，在监狱账户上打了二十多万。 “送买不到的东西。”张天毅笑了笑，有些东西在监狱里是买不到的。 “那不会有事吧？现在政策可紧了，抓这方面很严的。” 丫丫抬头，失去了徐磊以后她失去了很多的底气。 张天毅笑着摇摇头。 这种事情，做的好不好主要看你留不留出被克扣的那一份。 把能拿的人那些都送上，最后到当事人手中的就就不会太少。 丫丫不懂，但她选择相信。 “我为徐磊奔走，不仅仅是因为喜欢。”进电梯前，丫丫停住脚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张天毅没有说话，只是搂着丫丫的手，更用力了些。 “这个吃人的世道，没有一个结实的靠山我连花瓶都做不了，只能成为玩物。你不知道一些恶癖好的人，玩的多么恶心。”话音未落，俏丽面孔上已是泪眼婆娑。美丽是很占便宜的一件事情，同时也是背负在肩膀上的很大的一个压力。 垂涎美丽的人太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天毅叹了口气，这吃人的世道啊。把这样一个漂亮女孩逼得这么紧，但十年以后，他不得不感激今天胆大包天伸手搂住了丫丫的行为，有些人，在特定的舞台上，总是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 第十一章 逛街 张天毅开着冷瑜弄来的奔驰汽车疾驰而去，大大的震惊了在楼上其实一直留着一份心思关注的沈莹。判断一个人的身价，若是没有详细信息。无非就是从穿戴打扮，行为举止，以及开的什么车上判断。这也是为什么开一台豪车，更容易去钓凯子。以沈莹的眼力，当然看得出张天毅开的这辆奔驰市场价要一百大几十万，落地高配接近二百。再加上她挺了解张天毅的性格，大约可以判断得出这小子确实取得不小成功的结论。 不过这样的一辆奔驰汇入燕京的大道上以后，并不显眼，更引不来侧目。在这座城市里，即便大几百万的跑车，也顶多引来几句：窝草，真牛逼之类的赞叹。想得到更大的虚荣心，满足感，不存在的。 奔驰宝马，街车啊。 晚宴所在的地方，二环边上。在这附近找一家大商场当然不难，张天毅把车停在商场的地下停场中，带着丫丫乘坐专用电梯上了楼。 丫丫有些奇怪，她以为张天毅是要去超市。能够送进监狱的东西，她并不认为需要上楼买，难不成还想送几件换洗衣服不成？ 张天毅也不多做解释，直奔四楼而去。这一层只卖女人的衣服，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其实任意一家女子专柜外面，都少不了男人。她们总是需要几个提包和结账的人嘛。不过丫丫，心里隐约明白了一些。 “我想，你总不会穿这一身去监狱了探监吧。徐磊在的时候，估计不会在意，可要是现在看到，我想他心里不会特别舒服。不必瞒你，是我逼着徐磊出头导致他进监狱的，这一点在我意料之中，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张天毅笑了笑，似乎没有把这深仇大恨的事情放在心上。最主要的，他对于去徐磊家中那一次丫丫的表现记忆深刻，美女总是能够给人留下足够深的印象。后来通过曹闲野的教导以后，他认定丫丫的心中，未必对徐磊有多深的情感寄托。 果然，丫丫侧着脑袋看着张天毅。似乎在心中权衡着，张天毅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什么意思。不得不承认，这个四大美人之一的丫丫，即便歪着脑袋，也有着旁人比不得的风情万种。 奔驰在路上引不来注视，丫丫在商场里一站，经过的无论男女可当真是人人侧目。 “别多想，我带你来这没什么别的目的。农村人，看不惯身边女人穿着这么露。看看你这衣服，奶子都露了一半了。”张天毅说的很粗俗，丫丫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晚礼服着实有些暴露。于是伸手往上拽了一下，眼神妩媚的看着张天毅。 “别愣着，咱虽然见识短，可现在兜里钱多啊。看中哪件衣服了，咱们现在就去买。”张天毅豪气迸发，奶奶的，男人奋斗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能肆无忌惮？ 丫丫笑着点点头。 “首先说好，我只认识天天打广告那几个牌子，所以就不自作主张了。你喜欢哪个低调奢华有内涵，咱这种土包子不懂的。不用介意，直接去拿就行。”张天毅首先打了个招呼，他是真认不准那些牌子。很多说得上名字的，实物放在面前，该不认识依旧不认识。 “我自己挑选就行。” 丫丫嘻嘻笑道：“我有好久没来这里了，徐磊在的时候他不愿意陪我逛街，甚至不愿意陪我在公众环境下出现。不少人知道他包养了我，可其实没几个人亲眼看到我们在一起。他进去以后，我就更没有精力来这里。” “该玩玩，该闹闹。人生不长，及时行乐。奋斗啊，男人的事情。不过我劝你以后不必运营关系搭救徐磊，我保证你把自己搭上去也救不出来他。本来就是一个危险人物，这次又是各方面很默契的一个行为，算是对一些人的警告，他出来了，那打了多少人的脸。”张天毅眼睛眯成细缝，就像他说的一样，该玩玩，该闹闹。可要当真认为徐磊原配一直找麻烦只是为了泄一口闷气，那才成了笑话。能成功上位的女人，哪有纯粹的单纯？ 丫丫点点头，叹了口气。 “出不来，意味着没人会要他的命。” 张天毅笑道：“他干过的事情，不进去早晚是个死。走，咱们买衣服去，你有问题要去问，我也有很多疑惑等着解开呢。” “好。”丫丫乖巧的点头 。 好在这个商场她是轻车熟路，他们每日里愁绪满满的事情不少，可唯独不考虑钱的问题。最少花个几万块买衣服对他们来说，是根本不必多加考虑的行为。其实这种日子过习惯了，在想回归清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由奢入俭难啊。 丫丫向来对于LV没有非常好的感觉，倒是很喜欢普拉达。从价格和知名度来说，两者区别不大。但在普通人层面来说，LV人尽皆知，普拉达可就没有这样的知名度了。所以丫丫更喜欢普拉达一些，人人都知道的，她觉得不好。 刚走进普拉达，店员就很热情的迎了上来。总体来说，这种奢侈品店铺里的店员，都受过良好的培训。除了极个别的极端情况，无论什么样的客人走进来，他们都不至于当面表现出鄙视来。尤其是丫丫身上这一身晚礼服，虽然不是他们普拉达的衣服，但从价格上差别并不大。再看她时不时看向张天毅的眼神，很明显这两个人具有足够强大的购买力。于是，店员更加热情了。 而且丫丫的美丽，足够让其他在店铺里挑选东西的顾客不停的偷着瞧。估摸着，今晚不少男人会更加兴奋，也免不了其中一部分要跪搓衣板了。 丫丫举止大方，淡然自若的挑选着。 张天毅嘴角带着微笑，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听她发表着对不同衣物的意见。丝毫不在意旁边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把这幅画面拍了下来，他看到了，也确实不在意。 第十二章 我替你做 对于丫丫的憎恶，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超过陈蓓蓓的。纵然她很清楚和丈夫徐磊之间出现问题更多源自于自身，是他们之间认知和利益等诸多方面出现了隔阂。但这并不妨害，她讨厌每一个出现在徐磊身边的女人。以前那些图谋一点钱财的还好，陈蓓蓓就当徐磊去嫖了。 丫丫不一样，无论四大美人的名头，还是一开始出现就打着情感的名义。都足够让她警惕，但陈蓓蓓和徐磊之间有一份互不打扰的协议。简单来说，个玩个的，谁也别管对方。现在徐磊进了监狱，陈蓓蓓自然就可以不遵守这份协议。 当收到她委托的私家侦探传来的丫丫和一个男人在商场逛街的消息后，陈蓓蓓当即带着两个保镖赶了过来。三十七八的陈蓓蓓算是一个中年少妇，但保养的好，见识多，养出了一身雍容的气度。她走到丫丫的身后停下，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呦，这不是四大美人吗？怎么，刚坑害男人见了监狱，马上又出来跟了一个野汉子？真是个，贱骨头啊。” 丫丫的肩膀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这样的话这几个月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尤其是那股子特有的腔调和趾高气昂的蔑视， 她转过身，果真看到了一张照片上和现实里都看过无数次的面孔。论美貌与她相差甚远，但陈蓓蓓眼睛里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深深的触动了丫丫的内心。 只是这句话伤害的不仅仅是丫丫，还有另一个和丫丫在一起的男人。 丫丫没有注意到张天毅的神情变化，对着陈蓓蓓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蓓蓓眼睛里出现惊异，以前丫丫面对她，先天不占理，又力量弱小，只能静静承受她的侮辱，可不曾还嘴。 “我就想骂骂你啊，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大家说，这样的女人，贱不贱？”陈蓓蓓大声叱骂。 丫丫咬着嘴唇，面色苍白。 她本就消瘦柔弱的身子，一顿趔趄。 张天毅微微一笑，拍了拍丫丫的肩膀，示意她站在自己的身后。 张天毅扔掉手里刚刚拿着看的围巾，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站在丫丫和陈蓓蓓的中间，微微低头，看着陈蓓蓓问道：“野汉子？是在说我？” 声音平淡，面无表情。 陈蓓蓓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张天毅。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 随后，她打量起张天毅的穿着。廉价，很廉价的一身衣服。 再加上他还算鲜嫩的面孔和健壮的身体，给人的第一感觉，只会是小白脸。 性格强势的陈蓓蓓丝毫不做退步，仰着脖子厉声说道：“说你，又怎么样？” “啪！” 张天毅丝毫没留情面，一个耳光甩在陈蓓蓓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爸妈，没教你教养两个字，怎么写吗？” 声音清脆。 陈蓓蓓被打的愣在当场，她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公然在商场给她一个耳光？ 这个背景不凡，从小娇生惯养，性格算得上跋扈的女子回过神后癫狂的指着张天毅大喊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在她身后负责保护的两个保镖看到那个耳光的时候背脊就是一凉，陈蓓蓓的哥哥手段之阴狠，他们可都是深有体会。听到陈蓓蓓的吩咐以后，两人也不讲规矩了，一拥而上。就想着赶紧把张天毅解决掉，哄陈蓓蓓开心一点，让她时候别拿这件事情去告状。 结果两人还没冲上来，就看到陈蓓蓓被张天毅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同时一根中性笔的鼻尖，已经刺破了陈蓓蓓白皙的脖颈。 如此一来，两人只好停住脚步，面色畏惧的看着张天毅。 这家伙是什么出身，怎么这般狠辣，一出手就是杀人的架势。 只是这两人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架势在张天毅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刚刚从南京回来的张天毅，面对的敌人还真不是这些小鱼小虾可以比的。他可是敢开着车撞开一群人，提着刀威胁计香雨的男人。 所以张天毅，还不怕搏命。 张天毅一只手威胁着陈蓓蓓，示意两个保镖往后退。等他们退出了专卖店，商场的保安也都赶了上来以后才放下笔尖，随手把陈蓓蓓推了出去。 但陈蓓蓓穿的是高跟鞋，被张天毅这么一推，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捂着脚踝。 张天毅转过身，对丫丫笑道：“有些人，你只有打痛了她，才能让她畏惧。以后，这件事情我替你做了。” 突兀的意外，就像一场闹剧，最终在商场保安的干涉下，也没有发生什么更大的事端。 但陈蓓蓓被两个保镖扶走的时候，看向张天毅和丫丫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周围的看客可就觉得不过瘾了，就眼前发生的这些，拍视频传社交网站，也火不起来啊。要是他们动手，不管谁剥了谁的衣服，那才能火。 这原配也真是无能，抓到小三的踪迹了，还不知道多带一些人来？你把她剥了，给大家饱饱眼福也是好事啊。 商场的秩序很快被恢复，能在这个区域闲逛的人，大多数见识都不低，尤其类似出轨包养的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很多很多。这不是某个层次的特征，而是这个层次确实到了有钱没处花的程度。这些所谓的奢侈品对他们来说就是常规消费，每个月不来几次，拿什么打发时间，其中有爱好的，坐着飞机抢限量版都是家常便饭。这样的事情多了， 就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炫耀或者带来快乐。 相比起来，可真没有亲眼见一场这样的冲突来的令人兴奋。尤其是一个雍容女人和一个漂亮女人之间，最不济，男人之间打上一架也凑合着能打发寂寞不是？不过这个男人也真是霸道，保护一个小三竟然用笔尖差点把人杀了。 可他最后那一句，即便是对小三说的，也让人觉得，很浪漫啊。 然而，被扶着坐上车因为脚踝疼痛的陈蓓蓓可不这么想，她歇斯底里的朝着两个保镖吼道：“给我哥打电话，我要这个男人的命，要划了那个婊子的脸！” 第十三章 回忆过往 逼走了陈蓓蓓，张天毅丝毫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说起来要是真的势力通天，当初在徐磊的事情上，胖子肯定会跟他打招呼。既然没说，那就只能证明，撑死了不过是有点势力那种。 不过被此影响以后，丫丫也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心思。走到哪儿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她还不具备如此强大的心性去淡然处之。但丫丫的脸上，很明显出现了更多的笑容。 于是两人直接称作升降梯到了地下一层的超市里，这里才是购买给徐磊带的东西。 走路的时候，丫丫微微落后了半步，靠着张天毅的距离近了不少。 张天毅走进超市以后，直奔香烟专卖柜而去。在监狱里有两种东西是硬通货，一个是你存在账户上的钱，这一点徐磊想必早就想好。进去的时候，一口气存了几十万，这个数字已经很夸张。再多，他也要担心引起一些人的贪念弄死他杀人谋财。还有一种就是香烟，这个只能依靠一些私通的管教和探监的家里人。 张天毅多买了很多香烟，龙有龙道，鼠有鼠道。想把香烟送给徐磊，中间免不了还要经过层层关卡，不把这些人喂饱了，谁也送不进去。 买好以后，张天毅问道：“你知道刚才那个疯女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我不知道，但听徐磊说过，她们家走的不是光明的路子。反正有一段时间，徐磊也有些怕她，后来有一天，他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很开心的说以后再也不用害怕姓陈的了。” 丫丫回忆了一下当初，发现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那天她好不容易才伺候着徐磊睡下，对于他在说什么，真没心思去听。 张天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丫丫像犯了错的小女孩，带着小心试探着问道：“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要不我从燕京离开吧。之前一直抱着能把徐磊救出来的心思，要是一直救不出来，那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张天毅摇摇头说道：“不必。” 丫丫撅着嘴巴哦了一声。 张天毅笑着说道：“这里是燕京，就算她有很大的背景，其实也不敢乱来。天子脚下，违法的成本是很高的。更何况，有我呢。” 丫丫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这种话当初徐磊从来不会说，所以才让她这些年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生活中。 除了香烟和换洗的衣物以外，张天毅也是想不到更多更好能给徐磊带的东西了。他可以去探望徐磊，但要是谁想把他捞出来，张天毅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上车前，张天毅多嘴问了一句丫丫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规划吗？丫丫摇了摇头说并没有。 上了车以后，张天毅并没有急着启动汽车。反正这大晚上的也不可能真的去探监，最快也得明天过去。他便扭头问道：“没有规划，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或者说，梦想？” 问题问的庄重，丫丫便仰着头，仔细的思考。一直想到华灯初上，丫丫才扭头，眼神飘忽的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有过一个梦想，你猜是什么？” “好好学习？”张天毅笑道。 丫丫已经捆好了安全带，半扭过身子，让她本就被苗条身材衬托的傲人凸显处更具有视觉冲击力，不过她此时真没有勾引张天毅做点什么的心思，主动的女人在某种程度上能抓住机会，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也一样不值钱。 “我那时候啊，就想长得漂亮一点，再漂亮一点。这样长大以后就能当明星，嫁入豪门。我们那地方，特别的穷，彩礼也特别的高。好多人娶个媳妇儿就是倾家荡产，我小时候就不愿意这样。好在后来运气不错，长了这么一张脸，学习也算不错。家里爹娘也没逼着非让我不要读书，不过那几年是真的苦，我和弟弟妹妹三个人，一个大学，两个高中。苦了父母，我就想着，要嫁一个好人家，让父母享享福。你说，这个世道是不是特别的不公平？” “本就没有。”张天毅摇摇头，他的日子比丫丫好了不少，可要说多好，那也没有。毕竟家里是连一套房子首付二十万都拿不出来的条件，但能好好的把他养大，供他读书，不至于十几岁沦落到工地上去，他已经很是感激。 “但其实，家里是供不起三个学生的，即便我拼了命的拿到奖学金，也依旧供不起。当时我弟弟说他要辍学，在我们家那儿，男孩子不能读书出去，这辈子就算完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这么做？”丫丫双手托住下巴，眨巴着眼睛说道：“徐磊和孔明亮，都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世界中的。孔明亮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在计算机领域里，我从来不曾见过这么灵性的人物，无论是哪个领域，他都能一点就透。就连lion都说过，他未来一定会是国内计算机领域的第一人。而徐磊，也很厉害，在计算机领域里，当时那一届只有明亮比他更厉害。但他很擅长经营各方面的关系，是学生会的主席，家里也很有钱，是真的有钱。在我们学校，他们这一对好友就是十年后还有学弟学妹提起仰慕的传说。” “原来他们是朋友。”张天毅轻轻的望着丫丫，恍然大悟，难怪那一次，他们之间似乎很了解。 “是啊，好朋友。我这辈子最荣耀的事情，就是这两个星光闪耀的人都喜欢我。在我身上，他们有着君子之争。” 丫丫眼睛明亮，“我更仰慕明亮，但徐磊能给我弟弟妹妹继续读书的条件。毕业的时候，我们分手。徐磊娶了陈蓓蓓，但后来，他找到我，用了一些我令人恶心的手段，包养了我。” 她看了张天毅一眼，苦笑着说道：“徐磊，诱惑我弟弟到澳门参与了赌博，让他欠下了五百多万的赌债。等我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个选择，看着我弟弟死，或者，低头就范。” 这个出身不高，但容貌俊俏到成为京城四大美人之一的女孩，这个在泥泞中挣扎最终绽放出耀目光华却终究倒在资本脚下被算计的无路可走的女孩，坐在那儿，双手托着脸庞，回忆过往，泪如雨下。 第十四章 探监 很多年不能与人言的苦楚一股脑说出来以后，丫丫的神情安定了许多。其实她也没办法去怨恨别人，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如果一开始她不是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后来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弟弟不会被诱惑着去赌博欠下巨额债务，导致一辈子对她这个姐姐心怀愧疚。孔明亮不至于化身hacker，成为了黑客中的一个传说。 到了她居住的小区外面，张天毅没下车，只是和她约好明天早晨八点过来接她去监狱探望。买好的那些东西就放在车上，省得她搬来搬去不方便也没必要。丫丫很乖巧的点头，像一个小女人一般。她解开安全带，下车离开。走之前不忘回头冲着张天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后，模特一般的窈窕身姿慢悠悠的走进小区。 张天毅给段如霜打了一个电话，这个有心挑起事端的暗夜女王，在这个时间当然不至于入睡。哪怕为了让自己更美，她的作息时间一直都算是正常或者健康，但知道张天毅的笔尖刺破了陈蓓蓓的脖颈的时候，依旧喜悦到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坐在四楼自饮自酌。接到电话的时候略显惊讶，张天毅懒得和她打机锋，也懒得听这个女人扯东扯西说的一堆好听但没有营养的废话。很直接的问道：“陈蓓蓓到底有什么背景？让我亲自查出来，我保证你不会如愿。” 段如霜到了这个时候倒是不必藏藏掖掖，毫不含糊的说道：“陈蓓蓓有一个哥哥叫陈恩义，原名我也不知道，但这个恩义是雄鹰说他为人知恩义。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雄鹰手底下最锋利的那把刀。” 张天毅直接挂掉了电话，段如霜的目的根本毫不掩饰，她就是想让自己和草原雄鹰起冲突。这个女人对于草原雄鹰的憎恶很明显到了一个极为过分的程度。估计要是有机会拉着雄鹰下地狱，段如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干出来。但能在草原称王的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好对付，要是这些人敢把手伸进燕京那还好说。要是去草原上，那真是死了都找不到尸体，就地掩埋后万马奔腾而过，怕是再先进的科技也找不到一丁点的线索了。天然的杀人埋尸好地方啊。 车在路上跑着，张天毅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他向来不喜欢去抱怨什么，现在的境况摆在眼前，与其去抱怨，还不如想一想怎么解决。不过段如霜的行为，让他很不喜欢。 更加尴尬的是，他忽然想到以前在燕京租的房子到期了以后没有续约。顺义区的公寓也被钱王孙当初派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倒是忘了关注一下顾瑜这小妮子和她母亲现在怎么样。当时那套公寓是有保险的，事后冷瑜也帮忙安排过补偿，想来不说因祸得福，最少不至于吃亏。 于是回到燕京反而是无家可归的张天毅索性驱车到了路边的一家连锁酒店，拿身份证交了房费押金，今时今日他依旧没有足够的金钱也没有足够的资格在燕京买房，名下的资产虽然不少，可哪一处都不适合让他现在抽走一千万的流动资金去买房。而且他也不觉得只是睡一觉，就要因为兜里钱多了不少，就一定要选择五星级之类的。天生的穷骨头，那些席梦思软床给他躺着，是真的觉得不如硬板来的舒服。 第二天一早，退房拿押金开车去小区门口。酒店前台的几个服务人员看到张天毅的车以后显得很是惊愕，明显不明白开着一辆崭新的奖金二百万的奔驰的男人，会来他们这而二百块一宿的小酒店过夜。他们这连锁酒店打的就是低端便宜方便干净的牌子，要说入住最多的，还是学校里或者是刚出社会的小青年，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 张天毅来得早，丫丫起来的也不晚。他只是发过去一条信息，丫丫很快就从楼上下来。没穿昨天那套暴露的晚礼服，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小熊印花T恤，下身一件黑色包臀短裙，脚上是一双白色高跟鞋。扎着马尾，很是娇俏。她站在副驾驶窗外，微微探头问道：“师傅，监狱你去吗？去的话，多少钱啊？” “去，千两黄金。”张天毅笑道。 “这么贵？”丫丫愣了一下，她是忽然想来一出扮演，没想到张天毅反应的这么快。 她当初想长得漂亮，就是想去演戏成为大明星。后来虽然没有如愿，却因为闲暇时间很多报了不少的演艺班，没上过荧屏，但演技和功底都是很不错的，培训班的老师都说她去演戏一定会取得很大的成就。不过后来看到她一身穿着打扮超过了六位数的时候，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不为了发财，又没有足够的兴趣，那当演员，就成了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了。 “不贵，你值这个价。对你父母来说，你不就是千金？对我来说，也一样。”张天毅伸手推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我的千金。” 丫丫笑了起来，钻进副驾驶坐好。 “徐磊这个人其实正经的挺阴险，你要小心他九真一假的坑害你。他曾经和我说过，这样的谎言最难识破，也最能害人。关键处一点不着痕迹的错漏，能让人死都不明不白。”丫丫咬着嘴唇提醒，她对于徐磊，是一种很复杂难以诉说的奇怪情感。 “好。”张天毅点头。 “陈蓓蓓已经放出话，要卸了你的胳膊，划了我的脸。她身边也有和我关系不错的，听说她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丫丫继续提醒道。 “放心吧。”张天毅笑了笑，出燕京不敢说，在燕京陈蓓蓓自然有段如霜盯着。要是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两人之间，着实没有合作的必要。 汽车很平稳的行进，越走越是偏僻。一直到穿过一条林荫小路后，他们的目的地终于出现在眼前： 燕京第一监狱！ 第十五章 不合作的徐磊 这所监狱的大名一直是各大媒体的热爱，真实的故事也好，编造出来的故事也罢，凡是和监狱重犯有关系的故事，都会把大背景放在这里。以为这里，关押了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重刑犯。 按照道理来说，徐磊是没有资格被关押到这里了。但是他出头得罪的资本家实在是太多，于是这个对于整个社会来说威胁并没有那么大的黑客在判了十二年以后，服刑的地点就放在这里了。说起来这里还关押着一个张天毅的熟人，准确的说是被他一手送进监狱的钱如意，这个丧失了孙子，又意外得知孙子还有个血肉留在世上的老人。 丫丫来了以后，按照流程递交了探监申请。徐磊在这里根本算不上危险人物，用对社会危害性来划分的话，他就是典型的威胁最小的那种。毕竟你黑掉几百万，也不会有持刀在街上抢劫几万块来的让人恐惧。前者终究是对性命没有绝对性伤害的。 在一个穿着制服的狱警带领下，他们到了等候室中。并不是隔着一扇玻璃那种，就是一张桌子，四把椅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前面带路的狱警饶有深意的说道：“不要把一些不该带的东西给他，到了他的手里，也带不进去。” 狱警在这里做了快十年的工作，对于一些穷凶极恶的匪徒都看的麻木了，更别说常人世界中，看着像乖乖兔的存在了。其实从外面进来这里，原来是什么身份就不在重要了，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共同的身份：犯人。只要是犯人，在这里就是要讨好他们这些狱警的。说不上天高皇帝远，也绝对是一方称王了。关于徐磊，这个狱警有着不浅的印象。一来是这种罪行来这里的还是第一个人，二就是来探望他的丫丫实在太美，让人见到了就绝难忘记。 “规矩我们都懂，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张天毅笑着说道，他看到了狱警看他和丫丫的眼神不太对。 估摸着，这家伙是看出两个人之间关系不正常了。 “嗯，知道规矩是最好。”狱警点点头，他之前跟一个旷世大骗子学过一些行为心理学，用来算命忽悠人从不出错。据说那个大骗子出身江相派，他回去还特意百度了一番，发现这个江相派着实是牛批到爆炸。那老头还说他有个大师兄，现在还在外面逍遥，是他们这一代的师爸，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放心。”张天毅再次保证道。 “人过来了。”狱警伸手指了一下，他比较喜欢这种有分寸的人，不会给他们找一些不算事情还恶心人的麻烦。不过可惜的是，现在能够保持谦逊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来这里探监的人，大多数都是所谓的大哥，放不下架子。 张天毅点了点头，顺着狱警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徐磊脑袋被剃光了，穿着一身监狱里面犯人的衣服，在身后两个狱警的看管下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房屋门关上，狱警隔着玻璃注视着里面。徐磊大大方方的看着丫丫和张天毅在笑。 丫丫被他的目光看的低下了头。 “正巧她想来一趟探望一下你，我呢，也想来问你几个问题，就一起过来了。”张天毅笑道，但是没有半分笑意在其中。 “你来问我，是跟hacker有关系吧。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徐磊随口说了一句后，转头对着丫丫笑道：“这些日子蓓蓓没少找你麻烦吧，苦了你了。” 别人不知道陈蓓蓓那些事情，徐磊会不知道？ “还活着，挺好。”丫丫摇摇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瞬间有些失望。他知道陈蓓蓓会做什么，但是他没有帮忙解决，甚至连一个提醒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徐磊饶有兴趣的看着丫丫，对于一个大学时代同学的校花，后来成功包养到手。对于丫丫的了解，也并没有人超出徐磊太多。在某些方面，他可能比丫丫自己都来的更了解她。 “这是给你带的东西，能带进去多少看你的本事。”张天毅指了指放在门口的包裹，沉声说道：“hacker事情，我想你会和我说的。因为这是你，唯一一个从这里离开的机会。” “把我害进来，就是为了逼我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吧。段如霜是替你办的事吧，当初真是小看你了。”徐磊翘起了二郎腿，摇着头说道：“给我一棒子，然后买点药，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到把女人都给你双手奉上的地步？” 说到后面，徐磊的表情有些癫狂！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把你送进来的，段如霜是接了我的电话逼你出来宣传的。抡了你一棒子的是我，那这药，你是要还是不要呢？”张天毅笑呵呵的，指着丫丫说到：“至于她，轮得到你做决定吗？” 徐磊沉默了。 就像这狗日的世道一样，你明知道他在强奸你，可是你还是没有能力反抗。到最后，还是得顺应着去享受。 逼人发疯的房价，还不是要去接受？没房子，娶媳妇儿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屋子里面，忽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 徐磊苦着脸说道：“这药我就是想拿，也不敢碰。你充其量能把我变成无期，但至少还活着。说了，我就得死在里面了。活着才有希望，也许有一天你就横尸街头或者到这里和我作伴了呢。你说，对吧？” “我会从你嘴里敲出答案的。”张天毅起身盯着徐磊，引得屋外的狱警直接转过身警惕起来。纵然徐磊在这儿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用不着重点防范，他们也不想整出事情来。 但张天毅当然不会傻到在这里闹事，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离开前对丫丫说道：“你们聊吧，我先出去。”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 丫丫点了点头，看向徐磊，眼神复杂。她拢了拢怎么的头发，还没开口，就听徐磊温柔的问道：“你怎么扎起马尾了，以前你不喜欢这样。” 还没开口的丫丫瞬间泪如雨下。 ps：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十六章 私生子 偶对于徐磊和丫丫这一对难以说清恩怨纠葛的情侣之间会在私下里说一些什么，张天毅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于从一开始他也没指望着能从徐磊口中这么简单的把消息套出来，对比威胁徐磊的人来说，张天毅的层次还不够高。最少最少，他的手尚且伸不到监狱中来。徐磊觉得自己躲在第一监狱里是最安全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张天毅感兴趣的另一个人也在这所监狱中服刑，她也是少数的几个犯了罪以后没有送到女子监狱，而是扔进第一监狱的存在。只是在南京，两个人的实际接触并不多，倒是一直能听到对方的名字。在张天毅心中，他依旧很是佩服钱如意。在南京胜过一筹，并非是他张天毅真的强过了钱如意，只不过是他抓住了钱家在医药公司上犯的错误，掀起了整个民族的愤恨。 于是张天毅和狱警打了一个招呼以后，按照规定流程申请了对于钱如意的探监。说起来，钱如意的身份相对而言很是敏感，但监狱长一直对她挺好，这其中有几分薄面，有几分人情，有几分钱财，只有她自己知道。 同样的一间屋子，同样的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张天毅见到了收拾的挺利索很干净的钱如意，倒是钱如意怔了一下。带她来的狱警有提示她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但她还真没想到出现的会是张天毅。 “钱总，有日子没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张天毅急忙起身上前，一脸笑面的寒暄道。 钱如意看了一眼身后的狱警，那狱警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去关上门户。张天毅这才发现这间屋子，竟然有着一层窗帘能隔绝内外的视线。 钱如意大大方方的坐下，平静道：“拜你所赐，不过过的还行，你来这儿有什么事？” 张天毅笑了笑，道：“说什么事其实也没有，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好歹看一眼孙子。” 钱如意楞了一下，眼神变了：“张天毅，你敢威胁我？老太婆虽然进来了，可不代表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根基的大树，生长的越高，越容易被风吹倒。” 张天毅叹了口气，重重的摇了摇头，坐下后说道：“钱总这就是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钱总这样的人物，断了后实在是太可惜。” 钱如意冷哼了一声，不屑说道：“猫哭耗子。” 张天毅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呵呵笑道：“刘局长和你说了孩子的事情，但一定不会告诉你，你那个儿媳妇，是想来刺杀我，还差一点就成功了。” 钱如意大惊失色的看着张天毅：“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张天毅嘿嘿笑道：“没，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也可以让她们母子二人，到这高墙大院里生孩子，这样你也方便照顾不是。一家人在一起，重要的是团聚。” 钱如意面色阴晴不定，这才是真正戳中心窝子的威胁。 张天毅聒噪的说道：“她现在还在南京，在我旗下一个连锁的私人会所里面上班，当然，想走我也不会放。不过你孙子挑女人的目光真的很棒啊，漂亮，气质绝佳。” 钱如意抬起头看着张天毅。 张天毅摇头道：“不用这么看我，钱王孙害死的赵大爷，和我什么关系，我不信你不知道。” 钱如意慢慢的起身，站在桌边看着张天毅，张天毅稳坐椅子上，以同样的眼神看着钱如意。 两人对视良久。 钱如意靠着桌边，屈膝缓缓的跪下。本是得理不饶人的张天毅看到后愣的连扶起来都忘记了。 “你要是认为老太婆这张脸面还值点钱，那你有什么手段就冲着我这个老太婆来，何必难为一对孤儿寡母？”即便是跪在地上，钱如意的腰板依旧笔直。 张天毅急忙起身过去把钱如意扶起来，他确实没有料到钱如意会有此反应。本意不过是想从钱如意手里再敲出一点好处，他是不太信钱如意手里的财产都吐光了，即便是经过了安全局的审查也还是不信。可钱如意如此行为，给他的压力可就太大了。 “王孙之前做的事情确实太过鲁莽，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赵老头与我也算是老相识，他的命即便没有你的事情，王孙也担不起。赵成德唯利是图，暂且不提。纵横东南亚的赵成义，可是当真惹不得。”这一跪，彻底跪没了钱如意的精气神，也跪没了张天毅那一点贪心。 “钱总。”张天毅有些悲哀，欲言又止。 “不用可怜我。”钱如意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我这一辈子，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把钱家从小家小业变成一方豪雄，又看着毁于一旦。兴是我，亡也是我。” 张天毅看着钱如意，此时的她才像是一个老人。这个成为华夏商界中首屈一指的女人，在孙子亡命后得到重孙子的消息，可以说是最后的一点希望。不然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能够引起她继续活下去的东西了，他相信以这个女人的境界层次，还不至于恨。商场之上，成王败寇，失败者只能怪罪自己本事不够。张天毅一样看出钱如意为了这个重孙子，丝毫不介意低头。 钱如意果真缓缓的开口说道：“咱们做一笔交易吧。” 张天毅点点头：“洗耳恭听。” 钱如意缓缓的说道：“我手里还剩的那点资产，估计你现在也看不上了。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三个人，这三个人帮你打造一个商业帝国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长叹一声，悲哀说道：“这本来是留给王孙以后上位用的人，现在就当是用在他的孩子身上了吧。” “那你，想要什么？带你出去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张天毅警惕的看着钱如意，没去问那三个人是谁，而是先提醒了一句，是他把钱如意送进来的不假，但这可不代表着他还有本事把人带出去。 钱如意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张天毅。只听她最后笑道：“帮我把那个小崽子养大，给他一个张的姓氏，就当成你的私生子吧。” ps：月票榜上去了都，求点月票啊！ 第十七章 各自交谈 张天毅被这个要求说的是一愣一愣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拒绝的话面对钱如意说不出口。可要是同意，他又很担心那个女孩会不开心。 在这种问题上，她开心与否是最重要的事情。 钱如意看到了张天毅的表情，一眼洞穿了这个大男孩很简单的忧虑，笑问道：“那要不，你打一个电话请示一下？” 张天毅寻思了一下点头，赶紧走出门外拨通了林素衣的电话，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丝毫没加隐藏的说了一遍，但他可没把丫丫说出来。 林素衣听完后声音很轻松的告诉他这件事情是可以做的，不是那三个人有用没用，虽然钱如意藏起来的三个人一定才能非凡。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可怜的，挂上他张天毅私生子的身份，会好不少。 张天毅能听出来，林素衣是打心里赞同。 于是他也变得很开心，果然他喜欢的，是一个很善良很善良的女孩。 取得了恩准的张天毅回到房间里，对着钱如意点头笑道：“她同意，那我也同意了。” 钱如意找狱警要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在纸上写下三个人的名字、联系方式以及地址。递给张天毅说道：“第一个人叫齐楚，你可以把他当做职业经理人，你手上的资源给他，稳扎稳打十年内成为国内有数的富豪没有问题。但这个人有一个毛病，这辈子改不掉，贪财。” “第二个人叫郑克扣，这个人你可以用作司机，五年后相信你会有意外之喜。他的问题在于野心大，能熬得住。你要是镇不住他，就要小心被反噬。” 钱如意指着第三个人，纠结中带着迟疑说道：“这个人...如果是王孙，我会毫不犹豫的继续让他压着。可你的话，自己做决定。这是一个满脑子阴谋诡计，用出来的手段很是恶毒的人。容得下，不怕毒死自己，你就用。” 张天毅震惊的看着纸张，这次相信钱如意是真心想做一次交易了。 这明显是三个准备留给钱王孙去启用的从龙之臣啊。 钱如意的神态已经恢复如常，到底是几十年的枭雄。她看着张天毅说道：“第三个人我相信你的性子一定会用，那你不妨多想一想，这个人，是不是我给你的定时-炸弹？” 张天毅转过头，看着眼钱如意，苦笑道：“我已经是你重孙子将来的爹，这么坑我，是不是不太好？” 钱如意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就是对王孙太溺爱，才会出这么多的事。你要是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以后的路，注定走不高，就不用先坑了我那个不知道男女的孙儿了。” 张天毅点了点头，心想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但他知道钱如意对于钱王孙的溺爱，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来自于自负。她认为自己的安排，足够钱王孙悠悠闲闲的活过一辈子，没想到疫苗事件让她自己瞬间崩塌，钱王孙自作主张的一次谋杀，反倒是搭进了自己的性命。 钱如意会心一笑，看了一眼依旧在思考中的张天毅，她也不急，善解人意的说道：“你要是觉得压力太大，可以放弃。不过我还以为你的野心真的比天高，很失望啊。” 张天毅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着钱如意。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即便这是一座刀山火海，他也决定跳下去了。 钱如意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可不想以后有人提起她的时候，说她是输给一个很垃圾的小人物，那岂不是她钱如意称霸南京二十年，成了山中无老虎？ 另一边屋子里，徐磊脸上漏出不加掩饰的悲哀。他这一辈子基本定了性，就算以后有机会走出去，想走回原来的高度或者更上一层楼，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不说完全没有，那是因为最后一线生机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赏饭吃。 至于眼前这个其实早就虏获走了他的心，让他从根本上无法接受陈蓓蓓的美娇娘，也注定属于别人。这样的美人，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想单身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从他认识，而且算是比较了解的人群中选取一个交付的话，那他宁肯相信张天毅。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多少有一点古风存在。他对于hacker，都能做得到事后报仇，那对于女人，尽力爱护想必不难。 徐磊站起身，对着丫丫鞠了个躬，沙哑着嗓子说道：“对不起，你这辈子，被我害了。” 丫丫流着眼泪无法作答。 她知道自己喜欢谁，知道和谁是逢场作戏。可同样，她无法否认，心湖中多了一朵莲花，引得涟漪阵阵。 徐磊劝解道：“京城啊，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货多着呢。有这么一个男人在，我服刑期间，也算是放心，只是有一个说不出口的请求，我希望你能听一听。” 谁知，丫丫直接摇头拒绝道：“既然说不出口，那就不要说了。” 徐磊苦笑着正要说什么。 丫丫摆摆手，“我说，你不要说出来，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徐磊无奈坐下。 丫丫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强迫自己露出了笑容，缓缓的说道：“以后，我就不来这里了，不来看你了。” 徐磊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丫丫憋了瘪嘴，笑道：“以后，我可能就要背上新的骂名了。除了小三，还成了一个负心、见风使舵的女人。你要知道，我不是。” 徐磊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不是。” 丫丫指了指徐磊，骂道：“你坑害了我弟弟，算计了我，害死了孔大哥，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这样锒铛入狱，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看着我弟弟当初死在赌场，也不该点头答应你的条件。” 骂着骂着，她自己就骂不动了。其实这么多年过去，这份情感早就说不清了。 徐磊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我会出去的。” 第十八章 落泪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样的事情，只会出现在古武侠故事里，到了现在，终究是要在一个框架里做事情的。张天毅从第一监狱出来的时候，想要的消息一样没拿到，兜里倒是多了张纸，还即将成为别人的便宜干爹。 上了车以后，丫丫一句话也不肯说。不是她矫情，而是心情实在不好，不管怎么说，徐磊养了她十几年。就是一只猫，也养的出感情。更不用说丫丫本身就是一个情感特别丰富的人，而且这次她基本可以从徐磊的言语中判断，他这辈子注定是出不来了。 也许哀求张天毅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可丫丫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真的用自己的身体交换？每次看到张天毅带着笑意的眼神，她就没有办法说出这句话来，眼前这个男人，比她小十几岁呢。 对着他撒娇，总让丫丫从心底感觉不自在。大约是有着一种老牛吃嫩草的奇怪感觉，这和她本身漂不漂亮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但这车走着走着，丫丫绷不住了，扭头流着泪说道：“我以后，怎么办？” 征询中带着绝望的声音让张天毅轻轻的点了一脚刹车，柔声道：“你不是想当明星吗？那我就送你去当明星，正好钱如意有个孙子年后要出生了，到时候你也替我养着吧。” 丫丫仰起脸轻轻的说道：“那你以后算是我的靠山？这个孩子，是条件喽？那我多嘴问一句，这个孩子是你的？” “不是，是钱家的孩子。”张天毅摇摇头说道：“我到时候，会让孩子的母亲给你做佣人，但孩子就落在你名下吧。” “为什么，这么做她身为一个母亲会同意吗？”丫丫疑惑的问道。 张天毅叹了口气，说道：“正因为她是一个母亲，所以才会同意。” 丫丫忽然间憋住了。 张天毅继续说道：“她是我前一任的南大代课导员，别的不说，文学涵养应当不会太差。至于让不让孩子知道母亲的真实身份，你和她商量去。” 丫丫想也不想，点了点头说道：“好。” 这一次的这个决定，做出来对于张天毅来说也不是一个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孩子的处理，他终究有点不忍，所以最后的选择，要交给孩子的母亲来做决定。至于丫丫，他本也是准备和谭国刚背后的大老板见上一面。 当初就知道这个人可以和天网相抗衡，现在也算是有了本事和资本见上一面。到了一定的高度以后，很多事情就要看面子看圈子了。能不能做成，不在于你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多少人愿意给你面子。人捧人，事情也就成了。 开车到了小区外把车停下，丫丫解开安全带，邀请道：“要不，上去喝杯水？” “怎么，不怕我狼性大发？”张天毅探过头靠着丫丫很近的距离，眼神里带着一股子玩味。 丫丫申请一紧，如临大敌。紧张的鸡皮疙瘩都飘了起来，不过随即，她放松了身体，摇摇头说道：“你不会。” “谢谢你的信任。”张天毅松开安全带，笑着说道：“美女盛情邀约，那一定不能拒绝的。” “老女人了，美什么美。”丫丫自嘲的笑了笑，脸蛋有些红。在张天毅面前，她竟然有点觉得自己是个小女人了。 “不老，真的是很美。”张天毅轻声道，表情很坦诚。 “你这么油嘴滑舌，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吧？和她们相比，我可不是老的不行？二十几岁的年纪啊，想想就觉得很美好。”丫丫很感慨。 “美丽和年纪无关，有些人的美丽直到死亡，依旧存在。”张天毅由衷赞叹，三十几岁的丫丫依旧不愧于京城四大美女的名声。 “张天毅，跟我讲一讲南京的事情吧。”走在路上的时候，丫丫有些好奇。 “南京的事情啊，你得陪我喝点酒。还要做点下酒菜，不然说起来，不够畅快啊。”张天毅笑道，丫丫随即点头。做点饭喝点酒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但对于南京的事情，她是很有兴趣的。 “这是一个巧合，或者说很多个巧合。给了我一个翻云覆雨的机会，你听完了会觉得，我的命很好。” 张天毅打趣道，瞥了丫丫一眼，继续说道：“剩下的，做好了下酒菜跟你讲。” 丫丫再次点头，眼神有些悠长。她家中倒是不缺酒，也不缺菜。平常清闲了的时候，做菜是个爱好，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最主要的，在她骨子里还存在着一点小资，想给自己的男人做饭菜。即便到了如今，她还是个未婚人士。 花生米、海蜇皮、糖醋排骨，一瓶52度的白酒，两个透明的白酒杯。依次摆在桌上，就成为了张天毅今天的晚饭。 当然，也是丫丫的晚饭。 “最开始是钱王孙...” 南京的事情，到现在很多都不必要瞒着，更没必要瞒着丫丫。张天毅不算是都说，也差不多的讲了出来。丫丫这才知道，张天毅此去南京竟然数次处于死亡面前。若是那日钱王孙狠狠心，刘松操作失败，或者赵成德不管不顾都有可能造就他的死亡。 更没有想到即便到了现在，危机也不能算是解除。比如说孙子楚，天网，魏芳。尤其是魏芳这个有着谁也惹不起的背景的女人，和她彻底对抗上，谁能保证刘家还依旧是张天毅的后盾？ 更不用提离开的时候，还招惹了让政府都头疼的不行，没有什么办法处理的活佛。他要是知道张天毅和李梦瑶有着这么深的交易，又会做什么？ 最可怕的是，现在的张天毅很怕刘家在背后倒打一耙。他不仅没有反抗的能力，还只能认命的做一条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枚枚炸弹摆在这里，很难想象张天毅还笑得这么开心！ 这个家伙的心态，难道就真的好到天塌下来都不怕的程度吗？ “喂，你让我讲故事的，我这么牛掰的经历。怎么，还听哭了？” ps：喜欢的可以加群： 欢迎加入俗人的奋斗，群聊号码：304163422 第十九章 筹码 PS：说两件事，第一，刚建了个新群，群号：304163422。欢迎大家到群里一起吹牛逼 第二：最近在廊坊参加编剧讲课，一直到七号结束，这两天的更新跟上不容易，还请包涵。 那一晚在丫丫那里吃了晚饭，张天毅依旧没有做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能忍住诱惑的唯一缘由，除了心中的执念以外，当然还是觉得已经弄了个还没生出来的孩子，这第一次好歹应该跟林素衣发生。而且有林素衣这么一个对比，也总觉得别的女人似乎差了一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张天毅按照钱如意给出来的地址，到了第一个人一定会出现的地方。这个地点让张天毅感觉很是奇怪，在一所高中的外面。并准确标注齐楚会在早晨七点出现在校门口。 张天毅把车停在学校外面一个不影响交通不影响行人的地方，自己揣着包烟走到校门口，随手递给门口站着的保安大叔一根，并且帮他点上。但他自己，依旧是不抽烟的。 “大叔，你认识那个人吗？”张天毅指着的，是一个被生活折磨的，一脸皱纹的黝黑汉子。不过此时他正和一个刚刚从他车上走下来，生的漂亮，体态优美的女孩说话，整个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不认识。”保安大叔抽着张天毅点的烟，摇了摇头。在张天毅略感失望的时候，大叔嘴里吐出烟雾，眯着眼睛舒爽的嘿嘿笑道：“不过他身边那个丫头我知道，齐可心，是个艺术生。” “谢谢大叔。”张天毅把手里刚买的一盒玉溪都扔给了这个保安大叔，反正他自己留着也是用不到的。从齐楚和齐可心这个名字，以及两人说话时候的神态，他能够看出来是一对父女。 张天毅并没有贸然的上去打扰这对父女，一直到女孩背着一个小包离开出租车走进学校大门。张天毅才走到齐楚的身后，招呼道：“齐楚？” 齐楚缓缓转身，他神情警惕的越过张天毅的肩膀，看到齐可心已经先走进学校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安心的收回眼神，看着张天毅问道：“你是谁？”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不然咱们换个地方？”张天毅微笑着说道。 “可以，上车吧。”齐楚指了一下前面的出租车，顺手拉开了车门。张天毅这才注意到，放在这旁边的出租车，原来是齐楚自己的。他是一个出租车的司机。 但张天毅并没有迟疑，也没有说自己开车来的事情，直接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去哪里？”齐楚神情依旧警惕，他是一个凤凰男，十几岁出山庄打拼了十多年，成为了钱家大公子的司机。也有了漂亮温柔的媳妇儿，有了精致可人的女儿。可以说，奋斗路上的穷人，尤其是初中没毕业的这种，他算是很成功的一个了。 可老天爷总是那么的残忍，他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辉煌与落魄就是钱家老太太一句话的事情。在那一次意外发生的时候，钱家大公子死了，他活着。但钱家他回不去了而且钱家老太太悲愤时候说了一句齐楚这辈子只能开车的话，让他未来几十年的路已经注定。唯一值得幸运的是，老婆还在，女儿也还在。 因为钱如意这句话，齐楚开了将近十年的出租车，无路可走，也别无选择。他没有能力更没有胆量去挑战钱如意，这个号称南京最富有的女人。 “不需要什么目的地，如果不介意，咱们可以就这么的随便在路上转一转。”张天毅随手指了指，这个时间段的燕京已经很拥堵了。上班的人早已经把每一条路挤得满满的，在这里，最快的出行方式其实是摩托车，最好是那种能一个人给扛起来的那种。 在燕京的交通设施上，很少看到的是笑脸。焦虑、燥郁、甚至急迫不安。这里集结着半个华夏的精英，每一个敢于到这里的，都是削尖了脑袋的野心家。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很难快乐起来。 “你是钱如意的朋友，还是她的敌人？”齐楚依言把车开到路上，嘱咐道：“我车打表了啊，不然跑出来的油钱，回去没办法跟媳妇儿交待。” “可以，就当是我打了你的车，和你说说话。”张天毅笑呵呵的点头，解释道：“我和钱如意，算得上是亦敌亦友吧。疫苗事件的新闻你看过吧，是我把她捅出去的。导致钱如意被抓进监狱，也间接导致他孙子的死亡。先前我去探望她，作为一些交换，他把你的地址给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齐楚听完张天毅的话以后，极其猖狂的大笑，良久以后，他摆着手说道：“我大约能够想象得到她求你的时候，是有多憋屈，按照这个娘们的性格，一定还装着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她的心里，肯定憋屈的要死。你可嘱咐一声，她可不要自杀了才好。” “那是狱警的事情。”张天毅温厚的一笑。 “也是，不过我倒是不太明白，她给你我的地址做什么？听起来，我是这个交易中的一部分。那你一定亏本了，她可管不到我，我也绝对不是她的交易资本。我建议你，回去找她换一样，她是坑你啊。”齐楚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神很专注的看着路况。虽然他是一个老司机不假，可也不能走神，一旦出现突发情况。那他的漂亮老婆不是拿钱给别的男人花了，他的漂亮女儿也要叫别人爸了，这可不行。 张天毅自信的大笑，他当然怀疑钱如意给他挖坑，但绝不会认为自己在做亏本买卖。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将来养出一个白眼狼，而他第一个来见齐楚，不是因为钱如意第一个推荐的是他，而是经过了一番细致的考量，参照的当然是钱如意介绍的三个人适合做什么。在这个方面，他认为钱如意是不会骗人的。他们之间合作的主动权，说到底是握在张天毅手中的。就算是有坑，也一定是一击致命而不是这种小层次的。 一个司机能将他整个团体一击致命吗？ 当然不可能！ “你确实是这笔交易中的一部分，但你是最重要的筹码之一。换句话说，没有你们，这笔交易就是不生效的。”张天毅收住笑容，打了一个响指。 第二十章 老熟人 冒失这个词语，很少会出现在四十多岁，尤其是已经做了父亲的人的身上。如果这个人的经历，又算得上是丰富的话，那就更加不可能跟冒失挂钩。依旧在开车的齐楚，给自己点了根烟，眼神随着烟头明灭不定的变化着。 什么层次的人都要为他所在的层面的问题困扰着，张天毅要被活佛，雄鹰等人烦忧着。齐楚也要为自己未来，以及能为女儿做点什么而思虑。眼前这个比他女儿大不了几岁的青年，是一个最优选吗？齐楚看不清楚，更加想不明白。但他能够意识到，眼前出现的是他十几年都没有遇到过哪怕一次的机会。 齐楚开着车直接上了环路，他打开窗户，把烟头扔了出去，摇着头对张天毅说道：“您高看我了，我做一个普通的司机没问题。可要说到达您这样的层次，我是能力是不足以承担的。钱如意这个女人，向来擅长并敢于豪赌，她不会忌惮任何的失败。” “我这一生失败的次数多了去了，连初恋女友家里都嫌弃我的贫穷摒弃了我。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夺妻之恨。”张天毅自揭伤疤，当然是为了拉近和齐楚的关系。心理学有一种说法，说人自己揭开自己丢人的事情，是打入一个新圈子最快的手段。只是为了以后的交往，这个伤疤是要有选择性的。 最好的，不过是能够引起共鸣，并且是以前的，现在已经改变现状的事情。 齐楚沉思着，车速在逐渐的加快。 张天毅师从于曹闲野以后，研读他的笔记对于心理学上很多东西已经是了如指掌。无论是微表情心理学还是行为心理学，都有所涉猎。他在努力的分析着，齐楚每一个行为带给他的信号。他的眉心处并不纠结，但时常变化着的眼神很清晰的表情，他在犹豫。 从齐楚身上，他看不到一种应当属于出租车这个层次的表现。即便他宣称，自己已经开了十几年的出租车。 “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齐楚沉思了半天后开口。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一项能力是值得一个把钱如意绊倒的年轻人亲自上门的，人生是需要闪光点的，这才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力。他扫视自己，并找不到那么一点，真的能够支撑他出人头地的一点。人一定要有贪心，但绝不能有妄念。凡是远超于能力之外的好处，往往都意味着这是一个陷阱。 “你能做的事情，很多，想找一个很好的司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张天毅第二次打起响指，声音极为的清脆。他逐渐喜欢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做决定，或者排解心理的紧张情绪。这是一种很常见很普通的情绪转移的方法，让你在紧张的时候平复心情，在得意的时候忘记得意。 这件事说起来是很简单的，但已经让无数个成功的人坠落悬崖。 齐楚绕着环路绕了一圈，转回到辅路停在学校门口。充满歉意的对张天毅说道：“很不好意思，我要接女儿放学回家吃饭。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酒。但你可不能选太贵的地方，我老婆不给我太多钱。” 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天毅点点头笑道：“街边随便一个小酒馆就可以，我不太能喝酒，但不挑饭菜之类的东西。随随便便点一点，我都愿意和你好好的聊一聊。” 齐楚招了招手，哈哈笑道：“留一个电话号码吧，以后要是用车的话，给我打一个电话，只要在燕京，我一定是随叫随到的。” 张天毅瞟了一眼驾驶台上写着的号码，记在了手机里，顺带着把自己的号码给齐楚拨了过去。第一次不能直接说服，本就在意料之中，一招手就来的那是妓-女。三顾茅庐请出来的，才是人才啊。 下车以后，张天毅直接拨通了远在南京的胖子的电话，开口很直接的说道：“帮我查一个人的消息，他叫齐楚，以前在钱如意手下干过活，不过应该是十几年之后了。我要他的一切包括他家庭的信息，大大小小都不要错过。” “好。” 胖子先是直接答应下来，随后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天毅把监牢里和钱如意做的交易跟胖子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担忧之处全部说了出来。查询信息这样的事情，目前张天毅有胖子和蔡力农两个人可以依靠，但蔡力农他目前并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相信。 一年的时间很久了，春夏秋冬转换了四季，足够转变很多很多的东西。尤其人心，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产生变化。他知道蔡力农的身旁多了一个名义上助理，实际上已经跟了他的女人。这个女人会对他产生哪些作用，张天毅觉得自己至少要亲自见过才行。他对于蔡训，可是打心底喜欢。在南京被钱王孙带人堵住，这小子不声不响举着煤气罐时候的样子，可是让张天毅很是惊叹。十二岁的小子长大了，绝非池中物啊。 “我知道了，尽快给你回复。” 胖子答应的很是痛快，既然给钱如意干过活，那在南京就是有迹可循的。有徐锦衣在，找到这些信息，再去查询燕京的事情就不算艰难。直接聘请燕京本地出名的私家侦探所，去跟踪调查就可以了。胖子不在，凭借任萱的本事，还不足以支撑起一家侦探所。何况这件事情，张天毅还不足以相信她。 打完电话，一时之间得不到回复的张天毅就顺着侧面的小路往停车场走去。正好碰到下课时间，路边的学生很多，把本就不宽敞的小路彻底堵死。显得校门口的路，很是拥堵不堪。在这一方面，00后一直以以来做的都不算特别的好。 张天毅也就只能顺着人流往前走，好在转向停车方向以后，人逐渐的少了不少。开车的高中生向来是不多的，偶尔出现一两个，那也是家里面非常的溺爱了。 他随意的扭了一下脑袋，楞了一下，随即发力拼命的朝着胡同方向跑去。 胡同里出现了一个背影，他认识。 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几乎早到刚入燕京的时候。 第二十一章 小胡同 齐可心端正的坐在画室里，拿着画笔认证的在描绘面前的香蕉。她的生活其实并不容易，尤其已经高三眼瞅着就要去统一的学校里集训了。集训时间八个月，每个月的学费就要一万多。加上食宿、画具等费用，总共差不多会用出去十几万块。她对于自己的家境是有着大约的估量的，父亲开出租车一个月绝对不会超过一万块，她母亲在一家国企做财务，应该差不多有一万多一点的样子。 所以这八个月的学费对于家庭的负担是很重的，其实她这十九年生活里。除了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几岁时候，往后好像过的都挺苦逼的。没有去大商场随便买过东西，没有和人攀比过虚荣。唯二的爱好是美术和跳舞，可惜的是家里的条件只能提供给她选择一样。于是她选择了美术，而把跳舞当成了平日里的爱好。 舞蹈给了她娇美的身段，而美术给了她另一种观察和了解这个世界的渠道。不过今天，齐可心是很不开心的。有一个男孩子喜欢，对于女孩子来说，大多时候是值得炫耀的，但美术临近高考这最后一年，基本处于忙的脚不沾地的程度。更何况，从小到大，齐可心最不缺少的就是追求她的男生。换句话说，学生时代能用来追妹子的手段，她差不多都见过。 对比而言，这种当众抱着一束花冲着她表白的行为，让她觉得似乎面前这个男生很傻-比。于是她在把香蕉的最后一笔画出来以后，起身越过男生走了出去。 一年以后的考试对于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家里供她学习已经很苦了，凡是耽误她学习的都是阶级敌人。是要打倒打碎扔进垃圾堆里面的。 身后的男生很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他也才十九岁，思维也一样很不成熟。比如此刻旁边的人的眼神就让他觉得身上有些发痒，但人群中，也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齐可心的背影，充满怨念。 齐可心走到学校门口，看到已经在门口瞪着她的父亲，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齐楚眯着眼睛伸出手指指了指女儿，宠溺的说道：“咱们先去一趟菜市场，你老妈啊，想吃那里专门卖的猪蹄子。” 齐楚钻进后排，点点头答应道：“好啊。” 她看着齐楚的背影，觉得这才是一个丈夫的模样。她将来的男人也一样不需要有多少本事，只需要像她父亲爱母亲那样爱她，宠着她，就挺好的了。至于学校里面的同学，在她看来，真的是太幼稚了。 齐楚可不知道这些事情，知道他也不会在乎。对于孩子早恋这些事情，他向来是交给孩子自己去处理的。他相信他的女儿，是可以自己把这些事情处理的明明白白的。 到了菜市场以后，齐楚让齐可心在车里等他。自己走进去找到那家他总去的铺子，媳妇儿说这里的猪蹄子远比别人家好吃的多，齐楚记在心里，就只来这里买。次数多到铺子里面的老板看到他过来就知道要买什么，要买多少。 等齐楚走到铺子门口以后，老板拿起装好的猪蹄，笑着招呼道：“齐老哥，过来啦？今天的生意不错吧？” “遇到个大客户，包了我的车在城里转了一圈，我一直打着表呢。”齐楚挤了挤眼睛，得意的一笑。 老板也露出一个替他欣喜的笑容，伸着大拇指称赞着他。齐楚提了提手里的猪蹄子，露着牙走了出去。 在铺子里跟着老板一起卖肉的老板娘戳着自己家男人的脖子，骂道：“你瞅瞅，你瞅瞅。看看人家的老公，再看看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记不住。” 卖肉的老板也絮絮叨叨的怼道：“就知道说我？你记得住我喜欢什么啊？” 老板娘不乐意了，开口就骂：“我管你喜欢什么！” 骂完了以后，转过身继续切肉。老板也朝着路上继续招呼着经过的客人，说自己这里的猪肉猪蹄子很好，往常排队都买不到啊。 他拧了拧身体，这个铺子实在有些小，两个人在里面有点急得慌啊。 齐楚走出来把猪蹄子给了女儿，嘱咐道：“拿好了啊，要是碰坏了，你妈可饶不了你。估摸着，我的酒也喝不成喽。” “放心吧，一定不耽误你的酒。”齐可心提了一下手里的猪蹄子，笑眯眯的望着齐楚。他可真是把媳妇儿宠成了公主，连带着让她这个女儿都得跟着宠当妈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 齐楚满意的打量了一番自己十足满意的女儿，他可没想到自己长得这么黑竟然能够生出来这般漂亮的女儿。和她母亲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种，比起年轻时候的照片，那简直就一模一样。而且可比她母亲懂事多了，这些年让他们两人非常省心。 “走。”齐楚踩下油门，心满意足。 当年能保住一条性命，对他来说是意外的。和媳妇儿闲聊的时候，未尝没有想到这事钱如意留给自己孙子钱王孙的手段，齐楚并不在意这样的行为，他一样需要平台实现自己的价值。但现在钱家倒下了，很多事情他就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毕竟他的年纪不容许再一次选择错误，这一次决定基本可以说决定了他这辈子能够达到什么样的一个高度。这让当初以行事果断闻名遐迩的齐楚，也开始了犹豫。 他在想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张天毅是什么人？ 而此时，张天毅也极为兴奋的跑进小胡同里。眼前的这个女孩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即便是一个背影，他也能一眼认出来。当初给她上辅导课的时候，张天毅觉得这个背影是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够去高攀的。一个有着燕京户口的城里女孩，哪是他几十万块都拿不出来的穷屌丝能够触碰的到的。 “小瑜，你怎么在这儿？” 张天毅伸手拍了一下，待女孩转过身来的时候，他面色大变。 第二十二章 有妻如此 齐楚把车停在楼下，带着女儿上了楼。这不是一个新小区，在齐楚十几年前到燕京买下来的时候就不是。认真算起来，这里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几年的楼龄历史了，算是燕京最早的一批楼。也是钱如意当初没有把事情做绝，还让他带走了一笔能够安家的费用。 他带着老婆和当时几岁的姑娘来了燕京，万念俱灰，那时候可没有出人头地，要配六国相印的念头。只想着，这么大的事情还能保住一条命出南京，是老天爷赏了条性命，他得感恩。 但是这十几年时间，早把当初的恐惧磨灭的一干二净，除了钱家大少爷惨死眼前的场景还算是清晰以外，其他的，都忘掉了。二十来岁不甘寂寞的人，四十岁的时候也不会求安稳。 齐可心进屋子放下猪蹄，大声喊道：“妈，我和老齐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猪蹄子，再不出来可就凉了啊。” “来了，你个小妮子，我男人接你回来让你带点猪蹄还不乐意了？”从客厅里，转出一个四十上下的女子，穿着得体的小西装，盘着长发，笑容温婉。 “我哪敢啊。”齐可心阴阳怪气的搭了一声，把猪蹄子放在身旁的一个盘子了，冲到女子的怀里抱住，仰着头傻兮兮的笑着。 “饭在锅里，菜刚刚都端上去了，我姑算着时间，你们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可心，去帮爸爸盛饭。”女子伸出手刮了一下齐可心的鼻子，齐可心答应了一声，跑向厨房。 “楚歌。”女子轻轻的喊了一声。 “怎么啦？”齐楚疑惑的扭过头。 “你有心事啊。”女子用的是陈述句，她的眼睛比起女儿齐可心来的更加黑白分明。面对这样的注视，齐楚没办法避开。 “我遇到了一个年轻人。”齐楚选择实话实说，主要是他很清楚瞒过去并不容易。夫妻之间留下怀疑的种子，对于以后几十年来说，都有可能长成阻碍。 “钱总派来找你的啊？”女子抬着头，眼神里看不出神情变化。她凝视着齐楚的额头，那里有一道伤疤。那是替她挡下来的，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用脑袋替她挡刀，她可能也不会嫁给他，给他生孩子。 “你总是这么聪明，他说钱如意在一场交易里把我送给了他。我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少水分，但说实话，我的心动了。”齐楚长叹了一口气，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心态。 女子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翻动着。 齐楚上前一步，牵住了她的手。女子情难自禁的红了脸，老夫老妻了，依旧怀着少女时候的羞涩。他们谈恋爱时候很没劲，齐楚当初怀着满腔壮志，好像只有奋斗出一个如画江山才能配得上她一样。其实她在乎的从来不是有多少钱，只要有个住处，吃得起饭就可以了。陪伴，才是虏获一个女人身心最好的办法。 “我该怎么办？”齐楚抬起头问道。 “先吃饭吧，可心盛好饭了。”女子柔声说道。 对于齐楚的问题，她并没有作答。手也没有抽出去，而是拉着自己的男人，走到了饭桌上。 “先吃饭吧，我下午一点半还要去上班。对了，你遇到的人叫什么啊？”女子坐在位置上，给齐可心夹了一块排骨。 “张天毅。”齐楚端着碗回答。 “等我考虑一下，咱们晚上回来再谈论这件事情吧。你也快吃饭，待会给我还有可心送到公司以及学校。你该怎么干活还怎么干活，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女子小口的喝着汤，声音柔柔的。 吃完饭以后，齐楚一家三口锁好门下楼。先把齐可心送到学校，她马上就要去集训学校统一训练学习，过完年后要突击学习文化课。选择了做一个美术艺考生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这个过程也足够煎熬，需要考生自己撑过去。好在齐楚从来不担心他的女儿会被困难压倒，齐可心也同样这么觉得。 等齐可心下车，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子伸手握住了齐楚的手，一脸担忧的神情。不过因为女儿不在，当年的很多事情都可以拿出来说，她也就打开了话匣子，说道：“钱如意这么大的事情进了监狱，想出来估计是难了。找你的这个人，不一般吧？” “看着没架子，不是出身低就是教养好。” 齐楚寻思了一下，说了这么两句。 “前者后者都说明这个人不一般。”女子扭头接了一句，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迟疑了半晌才说道：“楚歌，这也许是你等了十年的机会。我当初说钱如意留你性命还打压你，八成是留给后人的。这个人，应当就是了。” “其实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我该不该去给他做司机，考虑的也不仅仅是这一个问题。我四十岁了，时光不会再给我弥补错误的机会。再错，这辈子都成了笑话。”齐楚眉目纠结。 女子在他的手上使劲握了握，浅浅一笑，说道：“追寻你的第一直觉吧，这样的事情其实你比我擅长太多了。我只会做数据分析，但数据是分析不出来一个人的。你觉得他是那就做，不是那就不做。不管你怎么觉得，我都支持你，大不了，我养你啊。” “嗯。”齐楚反手握住了媳妇儿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感到很满足。大丈夫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女子依旧笑得很柔和，另一只抚摸了一下齐楚额头的伤疤。这道伤疤，值得她尽心尽力的做很多事情，也是那一刻，她才相信原来人世间的情爱，真的可以这么伟大，到能够让人奋不顾身的程度。刀斧加身不畏惧者，她见过不少。用胆量主动赴死的，也有几个。为了她慨然赴死的，就这一个。她得珍惜。 到了公司，一家在燕京排的上名号的国企，她在里面做会计。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两侧的保安看到她，赶紧点头招呼道：“夏总，您来了。” 第二十三章 虐待 被称作夏总的夏萍萍，嫁给齐楚当媳妇儿的温婉女人在和风财会事务所做会计。被称作总，是因为这间事务所她有股份在里面，技术入股。投资人并不关心她如何运营，更不插手账务。聪明人都不会插手事务所的账务，和一群财会研究账务问题，那简直太可爱了。 夏萍萍走进了办公室中。 “冷氏集团的财务审查抬一手，不是根本性问题就让他们过关。税务局在查的偷税漏税问题，把目光盯到其他家去。尤其是冷氏集团的对手，用你们的渠道把这个消息跟冷氏集团透露一下。” 夏萍萍找到了她的助理，燕京城里的很多事情。齐楚因为当初在南京的事情，被钱如意威胁不太敢关注时政，后来也就习惯的默默开车了。不敢做，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种折磨。但夏萍萍一直在关注着时事，钱如意倒下的时候她是兴奋中带着惶恐，生怕这个庞然大物在倒下之前的刹那，把他们夫妻一起抹掉。 好在后来无声无息，现在的境况倒是 符合她当初的判断，自家这个男人是钱如意刻意冷落留给孙子用的。可惜这不是帝王传世，她一样会被意外的情况击倒。 坐进办公室里，夏萍萍拿出一个空白本子和一支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些名字，用不同的线条把他们连接在一起，有冷瑜，有张天毅，有齐楚，也有很多不认识不熟知的名字。她很早就知道张天毅认识冷瑜的事情，准确的说，是钱如意出事的时候，她花费甚大做了一项调查。没查到背后是谁在搞鬼，但是查到了张天毅这个名字。她按照线索树，顺带着又查出了张天毅和冷瑜的关系。 在她的办公室书架后面，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线索树，她不停的在上面抹去一些人物，添加上新的人物，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关系。在从齐楚口中听到张天毅这个名字的时候，夏萍萍的内心是兴奋的，她意识到自家这个从来都没有失去野心的男人，真正值得拼一把的机会终于是出现了。 十年前，齐楚和她是有资格等待挑剔机会的。但今天，眼前已经是不容许再错过去的机会了。 ...... 每个人在遇到让他感觉愧疚的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纠结着难以表述的心态。恰好这个人还很熟悉，那就会在是否上前打招呼之间徘徊。 张天毅也不例外，他看到顾瑜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但是顾瑜真的转过身，他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可这一切，都被顾瑜胳膊上的伤痕冲淡了。这个小女孩的胳膊上布满了伤痕，有指甲掐出来的，有手掌拍完后留下的，甚至还有很明显的烟头痕迹！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张天毅出奇的愤怒，加上本就萦绕于心的愧疚，让他的胸口像是被一口气堵住了一样。 “小瑜，这是怎么回事？”张天毅颤抖着手，握住顾瑜的手腕，声音战栗。 “不关你的事。”顾瑜皱着眉头，努力想把手抽出来，可她一个小女孩，如何能够从愤怒的张天毅手里脱离。 张天毅经历了很多事情，手中的实力也和当初截然不同，但有一点，他的急公好义从来就不曾改变过。他是没有办法容忍有人这样伤害顾瑜的，伤害曾经被他当做妹妹的女孩。尤其是看到胳膊上烟疤，他甚至能看到一个穷凶极恶之徒以一张令人憎恶的嘴脸按在上面的罪恶模样。以及顾瑜因为痛苦的极力挣扎！ “告诉我，这是谁做的。” 张天毅双眼猩红，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睚眦欲裂。 顾瑜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这是苦笑。她从上了大学不久就在经历这样的生活，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不是不想告诉她妈妈，而是她亲眼看到那个家伙如何受到街上小混混的尊敬，以及和派出所干警怎样的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里不是顺义的郊区，她母亲的嗓门起不了任何作用，她能怎么办？ 有时候她就会想，要是赵爷爷还在是不是就有办法了？ “你得罪不起他的，他很厉害很厉害，我，我都不想活了。”顾瑜想做出一副冷面逼走张天毅，生怕连累了他。可她才十九岁，一个如花少女而已。终究绷不住趴在了张天毅的怀里放声大哭道：“天毅哥哥，我可怎么办啊？要不，你带我走吧。把我妈妈一起带着，去哪里都可以。主要离开这里，只要离开。” “小瑜，相信你的天毅哥哥，带我去找他。” 张天毅抱着顾瑜，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试图缓解她心中的紧张与愤懑。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顾瑜这样下去一定会导致性格畸形，到了那个时候，再厉害的心理学家也不能让她一点阴影都不留下。上医治未病，他来不及，也不能做下医。 顾瑜闭上眼睛，趴在张天毅怀里就只是哭。 哭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她才抬起头轻轻的睁开眼睛。发现张天毅痛惜，怜爱的眼神以后，再一次忍不住了。 “让我回学校吧，他让我三点去找他。”忍受着痛苦的顾瑜更加痛苦的说道，反抗不了又没办法逃避的痛苦，是人世间最大的折磨。张天毅摇了摇头，捏了捏顾瑜的鼻子，说道：“等着，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行。”顾瑜用力的摇头，劝阻道：“同学们都听他的，他认识很多很多混混。他会杀了你的。” “没关系，没关系。相信你的天毅哥哥，会保护好你的。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 张天毅摇着头拿出手机，先是拨通了冷瑜的电话，说道：“冷总，把你手下能调出来的人和车都借给我用一用。地址是三宫大道52号。” 然后，他拨通了回京后就没联系的蔡力农的手机，说道：“蔡哥，借你的人用一用。地址是...” 最后，他给楚惊蛰打了一个电话， 笑着说道：“你来一趟我这里，我想...杀人！” 第二十四章 上门 坐下来和顾瑜好好的聊了一番以后，张天毅才惊讶的知悉原来这妮子竟然考上了人大。这让他不得不感慨帝都强大的教育优势，在他的印象里，顾瑜的学习成绩似乎一直都算不上太好。兴许，也和这段时间顾瑜自己的努力有关吧。 从顾瑜的口中，他一定程度上也了解了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的身份。体育生出身，家里有一个叔叔在外面混的，街上的小混混看到他很尊敬。在校园里，也和一群体育生混在一起，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招惹他。他的性格特别的暴虐，上次打架把一个戴眼镜的同学踩在脚下用鞭子往脸上打，最后也没看他被处罚。 张天毅找到一个路边花坛正和顾瑜说着闲话，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他希望能最大程度抹去顾瑜的心灵创伤。但话说了一半，一辆出租车停在眼前，车还没停稳，楚惊蛰已经从车里钻出来急切问道：“怎么回事？” 张天毅把顾瑜的胳膊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拉起衣袖指给楚惊蛰看。上面的伤痕是怎么造成的，楚惊蛰看的比张天毅准。 楚惊蛰愤怒说道：“丧心病狂！这得心理多变态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该死！” 习武者先修武德，做人同样德行为先。 顾瑜咬着嘴唇，胳膊下意识的往后收。这些伤疤带给了她很多痛苦，同样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耻在里面。被张天毅看到已经让她无地自容，再让楚惊蛰看到，无异于伤疤上撒盐。 张天毅把顾瑜的胳膊衣服拉上，点头说道：“我一直听说有校园霸凌事件，但从来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么夸张的程度。他们家的房子是因为我被人焚毁的，我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惊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即便路见不平，尚需拔刀相助。何况是自己的亲人，拿道理来说话，就没意思了。走吧，咱们两个去看看。” “好，上车。” 张天毅眯着眼睛，没等蔡力农和冷瑜的人。其实楚惊蛰到了，就足够了。猛虎入羊群，是不会在意羊群里有多少只羊的。 张天毅开车，这里距离人大不算远，一路上，楚惊蛰没有说话。但对他极为了解的张天毅很清楚，这家伙心头的怒火已经在堆积了。楚老爷子常说，习武者要制怒，他们冲动的破坏力比常人大的太多。匹夫一怒，不过流血五步，天子一怒，必然流血漂橹。 这就是区别。 所以这些年一来，楚惊蛰是很少从心头发怒的。即便打架，比武，他都很淡定。制怒这两个字，一直萦绕在心头。但习武，同样在堆积这怒气。顾瑜胳膊上的伤疤，成为了打开束缚恶蛟的钥匙。 这一次，张天毅不想劝。因为他自己本身，也被点燃了怒火。顾瑜还年轻，不明白她的伤疤意味着什么，也不懂对于两个二十年制怒的男人，一旦不去制怒所能造成的后果。 张天毅把车停在门口，把任萱从学校里面叫出来陪着顾瑜。对于现在的顾瑜来说，有一个能够依靠的陪伴很重要。如果早知道她也在人大， 那可能后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以任萱的名头以及能力，即便有人看上了她身边的小姐妹，也不太敢用强。大家是生活在社会这个大圈子里面的，不是你比人家强一些，就能够为所欲为的。规则是最强者用来领导底层人民的，同时也是用来约束相对强者的。 “那个小子，叫什么名字？你把他叫出来。”张天毅站在人大的门口，没走进去。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在校外解决会好很多。 顾瑜有些惊恐的看了看学校大门，犹疑的说道：“他叫陈亚光，好像是体院的。联系方式我没有，他每次都是直接找到我。” 任萱从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以为是张天毅找她，现在被眼前的状况的弄的很是迷茫。 要说任萱也是一个机灵的，她一眼就看出来顾瑜和张天毅之间关系匪浅。看张天毅和楚惊蛰的模样分明是带着怒气来的，那顾瑜口中的陈亚光应当是得罪他们了。 她摸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便谨慎的没有开口。这个顾瑜她倒是看着眼熟，隐约间好像是见过的。这也是因为她在公寓住的那几天，顾瑜并没有出现过几次，她当时也没有太过于注意。 再听到顾瑜的话以后，她插嘴说道：“是要找他吗？那我可能倒是可以帮一些忙，等我在群里问一问，有没有认识他的。” 张天毅闻言点点头，略一沉吟，对任萱说道：“好，把人给叫过来，怎么说都行。顺便要是能帮我查一查他的背景，那就最好了。” 任萱乖巧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查。放心吧，只要是这个学校的，知道一个名字找到他并不难，倒是这个背景，可能有点麻烦的。” 很少说话的楚惊蛰从旁插嘴道：“背景不管，把人带出来。” 任萱被他眼神一盯，竟然下意识的点头道：“好。” 她确实有不少的渠道，不管是这几年大学生活加进去的群。还是一些在学校里面消息灵通的朋友，实在不行可以直接动用学生会的朋友在学生信息查询这个人。有了名字，找到一个人实在不算是难事。 很快，她就抬头对张天毅说道：“找到了，陈亚光，体院大三的学生。甘肃人，体育部的部长。好像，心理有点不正常。” 顾瑜闻言身子一缩。 “就是他了，找到联系方式，让他到校门口。以你的名义，约出来。”张天毅抿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任萱点点头，以她著名校花的名义约男人，能够拒绝的男人想必是屈指可数。毕竟和校花约会，就算不能真正发生点什么，以后说出去也是一个可以用来吹牛逼的谈资。 在这一点上，任萱对自己的姿色很有自信。她唯一一次靠身体没成功解决的男人，现在就站在她身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成为了她的掌控者，身与心都是。 第二十五章 乱战 陈亚光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是兴奋了。他听到任萱在到处寻找他的联系方式，最后亲自给他打电话约他到校门口见面的时候。很有一种狗屎运临头的感觉。那可是任萱啊，他们这群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人闲暇时候讨论次数最多的美女校花。 就任萱的胸，就不知道被他们提起过多少次了。估摸着，没几个没在梦中YY过，要是能得到任萱该多好。但追求任萱的那些人都不是他们能比的，其中富二代官二代实在是太多。他这个叔叔跟着甘肃哈哈哥杜成志吃饭的小辈，可不敢真的去竞争。里面能碾死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前几天，杜成志的亲弟弟杜成功就被人从楼上打下来了。当时，他还在里面参战来着。 按理来说，收到任萱的邀请是一件会带来麻烦的事情，可他会拒绝吗？ 当然不！ 陈亚光几乎没经考虑就把这件事情在宿舍里宣扬了出来，很快周边几个寝室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惊人的很，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身材火辣，容颜秀丽的高冷女神任萱主动约谁。这样的艳遇，别说一点麻烦了，就是有风险，那也得去啊。 不仅仅是他会去，身边关系不错的同学朋友都会去。都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哪能忍得住不想去看看热闹。于是从寝室里乌泱泱出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平常和陈亚光关系不错的体育生，一个个的身高体壮。 这件事在寝室里面打游戏的杜成功也听到了，他倒是对这个不太有兴趣。他和任萱是一个班的，对很多事情知道的本来就比别人多，更不用说他跟着哥哥杜成志见过不少神神鬼鬼的奇怪玩意。跟着他哥哥的妞妞放在学校里，就绝对是校花级别的存在。 面对任萱邀请陈亚光这件事，他不太关心。只是心里难免忍不住骂了任萱一句傻逼，对于陈亚光这个人，他是极不待见的。要不是看在陈亚光叔叔的面子上，他连话都不想和陈亚光多说。 正常人和心理变态的人是不能好好相处的，就陈亚光做的那些事情，杜成功并非完全不知道。他只是懒得管，无论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说到底和他是没有关系的。 陈亚光觉得今天的天空都格外的蓝，如果不是没有翅膀，他恨不得凌空飞过去才好。这个时候，他无比的羡慕拥有跑车的富二代，想一想，现在开着跑车，到了任萱面前，探出头举着玫瑰花，多浪漫啊！ 不过他也知道，跑车距离他太遥远了。现在连玫瑰花没有，临时也没有地方能够准备礼物啊。这空着手去，是不是不太好？ 杜成功心思打成了结，毕竟任萱不是那些刚入校被他当成宠物随便虐待的小学妹啊。那些在他眼中连猫狗都比不上的小女孩，不过都是宠物而已。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他走着走着，看到花坛里有一朵盛开的红花，他也不认识这是什么品种，就是觉得，嗯，还挺好看。就去给摘下来，这么拿着，到底比空手过去不是？ 另一边，任萱踌躇着对张天毅说道：“我把人叫过来了，他应该快到了。不过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寝室和周边几个好像来了十几个人。都是体育生。” 本来靠着任萱的顾瑜，身子忍不住一个哆嗦。 张天毅扭头看了楚惊蛰一眼，楚惊蛰面色不改，微微点头。 见此，张天毅便安了心。 “来了。” 任萱手一抬，指着从门口处大摇大摆出来的一个一米八多的黝黑男生。人她本来是不认识的，不过朋友在手机上给她发了照片。陈亚光对任萱，那可是熟悉的紧，看到双眼就开始发光。步子也大了，速率也快了。 可走着走着，他就觉得不对了。不仅仅是任萱身边两个人的眼神不太对，关键他看到了靠着任萱的顾瑜。不过他依旧没有放在心上，可也隐约察觉任萱不是约他，恐怕是为了这个小女孩讨公道来了。 陈亚光扭头看了一眼距离不近不远出来看热闹的朋友，扯着嘴角走过来，隔着老远嘴花花道：“任大校花，这是看上我了。” “确实看上你了！” 楚惊蛰一直站的如同插在地面上的标枪，在陈亚光靠近的时候，才如离弦之箭一般动了。两者在根本上，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存在。陈亚光几乎是在眼睛还没转过来的情况下，被楚惊蛰直接击倒在地。 倒下后，陈亚光的身体不停的抽搐，挣扎着怎么也没爬起来。 “很能耐啊？这么对我的妹妹，就没打听一下，她是谁？” 张天毅拉着顾瑜走到陈亚光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的揉捏着。恨不能把他的脑袋，踩到泥土里才好。 旁边本来准备跟过来看戏的人全都懵逼了，眼前的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不过让他们这么看着，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于是，十几个体院的大汉从门口冲了出来，一个个膘肥体壮，很有视觉冲击力。 楚惊蛰不屑的哼了一声，脚底一跺，逆向冲锋！ 很豪迈！ 楚惊蛰一个人冲锋的气势，完全不比对面一群人来的弱小。他的速度太快了，从起步到冲入人群，跑出了对方两倍的距离。 接下来，当真是猛虎入羊群。乱战之中，这些已经算是强壮的体育生对于楚惊蛰的打击像挠痒痒一样。他们没有瞬间爆发寸劲的能力，又不具备积蓄力气的空间。再加上楚惊蛰的抗击打能力，对这些攻击浑不在意。 而反过来，他的攻击哪怕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也能瞬间把人击倒在地。这些个身体强壮的体育生，是没有经过专业的抗击打训练的。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楚惊蛰拍了拍手。 在他的身旁，倒下一地的人。 周围有跟过来看到的学生，偷偷拿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上传到了校论坛中。紧接着，有看到的人便把这张照片送到了杜成功的面前。 第二十六章 平静 杜成功是真的不太愿意管这些事情，尤其陈亚光的为人让他很是厌烦。可这件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看在陈亚光那个叔叔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管。那个叔叔跟了他哥哥杜成志有十几年时间了，对他杜成功一直也是极好。 不帮忙，以后见到了不好说话，他哥哥的面子也过不去。杜成志就常跟他说，人在江湖上混啊，最重要的就是面子。什么都能丢，就是不能丢脸。 脸没了，也就混不下去了。 杜成功退出打了一半的游戏，皱着眉头从床铺下面抽出一根双节棍。其实照片已经让他可以确定中间站着的那个人他完全不可能是对手，于是在下楼前他给杜成志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杜哥，你还是别去了。” 杜成功刚出门，就被邻寝一个小胖子给拉住了。这小胖子叫平静，很女孩子的一个名字。大概是当初他老爹想要个姑娘却冒出来个他，结果又没有准备男孩子名字导致的。平家是做影视的，很有钱，虽然不算是最顶级的那些。可家里面的资产足够支撑他一个月花一千万，几辈子都用不完的地步。 “怎么了？”杜成功好奇的扭头问道，他和这小胖子的相识，说起来就远了。当时也是巧合，平静刚入学的时候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学长欺负，恰好被杜成功看到，帮忙把学长揍了一顿。两人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朋友，不过平静喜欢玩游戏，喜欢遨游在计算机的海洋里。对于打架斗殴的事情，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杜哥，你是因为照片过去的吧？那个人训练有素，你可未必对付得了。而且他身后站着的这个人，可也不简单啊。”平静竟然把照片打印了出来，他的目光略过了楚惊蛰。指着隐约站在角落处的张天毅，说道：“当初谭国刚出事，就是和他有关系。我听老不死的说他后来在南京混的风生水起，是了不得的后起之秀。” “能让你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不简单啊。不过这场面，我得过去。” “明知道挨揍，还去干吗？”平静平静的说道。 杜成功笑了笑，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能够做出来的选择，也从来不是最好的选择。他受到杜成志的影响是很大的，杜成志能成为甘肃帮的大哥，和他义薄云天有着很大的关系。多少次面临生死而不畏惧，才造就了今天的哈哈哥。和那些生死相斗比起来，挨顿揍算得了什么。 于是杜成功慢慢的往下走，他不是很在乎楚惊蛰有多强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谁敢当街杀人不成？倒是平静说的后面身份不一般的小子，他看着二舅眼熟。等看到身旁还站着任萱的时候，他想到了是谁也大约明白了一些。上一次孙殿兴闹事，搞得段如霜带着邓勇亲自去登门拜访的事情，半个燕京城的人都听说过了。最不给面的是段如霜到了以后，直接质问孙殿兴这么对她妹妹，是什么意思？ 这就杀人诛心了，谁都知道任萱不是段如霜的妹妹。可她要是自己说是的话，那谁能反驳的了？所以杜成功在想清楚这一切以后，担心起给他哥哥打电话的事情了，可别一个电话拨过去，沾惹进来一个瘟神。但他往下走的脚步，并没有停止。 “杜哥，你，哎。”平静倚在栏杆上，张天毅这个名字，他几年前就听过了。谭国刚本来就是他父亲名下的公司签约的艺人并且把他一手捧到准一线巨星的级别。最近一年，更是被这个名字磨破了耳朵，前几日还听他父亲闲来瞎扯，说张天毅有意找他合作影视公司。对这样的事情，平家是警惕的。 杜成志伸出一只手，凌空摆了一下，示意平静放心就是。 他的背影被阳光拉的长长的，看的平静一阵唉声叹气。 怎么看着这道背影，很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呢？ 而且丢了这个场子，凭他大哥杜成志根本不可能找得回来。杜成志实际上连一个冷家都对付不了，凭什么和现在的张天毅过招？这家伙，现在可已经到了让他老子都头痛不已的地步。就在平静来上学之前，家里老头子还在忧虑是和张天毅合作还是拒不接待。 选择一个投资合伙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双方合作，就意味着圈子共享。甚至于会出现仇恨转嫁这样的事情，可张天毅已经通过谭国刚向他们家发出了合作的信号。贸然得罪，也是平家不想做的事情。不是说张天毅到了让平家忌惮不得不低头的程度，而是平家也需要一个手段不那么光明的人去处理一些事情。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张天毅，反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平家老爷子要考虑的，是合作的优劣。 但平静总觉得，他家老爷子对于张天毅是忌惮的。不然行业里出了名的果断人物，这一次没理由这么纠结。他想了想，沿着楼梯也走了下去。准备去亲眼看一看，张天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平静确实有些胖了，下楼梯走路都很费劲。两条腿粗的几乎迈不开步子，好在他性格慢，不着急。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不温不火，他老子就骂过他，说他是房子着火了，都不会迈开腿跑的人。他则反击道，房子着火我跑什么？咱家一百多套，差这一套？ 他老子想想点点头说也对，这么一套房子确实没有儿子来得重要。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创业到最后除了实现了年轻时候的理想，手底下一群美女。展现了一部分人生价值，能做一些善事以外。更多的，还不是给这个瘪犊子留下来的？又寻思一下性子慢也挺好，不足以开疆拓土，但作为守成之主反倒是一件好事。 他家几百亿的净资产，继承人性子慢，好事！ 从那以后，也就任由平静慢慢吞吞的做事情了。 眼下，平静正晃晃悠悠的朝着校园大门口走去。 第二十七章 让他倒下 校园门口异常喧闹。 人大向来不缺热血青年，不过好歹对面还站着一个他们自己学校里面的校花。外敌也就变成了内战，虽然大多数人都能看出来，动手的楚惊蛰肯定不是他们学校里面的人。 路边，张天毅踩着陈亚光的脸，对身前的楚惊蛰询问道：“咱们直接把人带走，你看怎么样？”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当中。公然把一个学生带走，不管是什么缘由，后续风波都一样的小不了。 但，谁在乎呢？ 不管是张天毅，还是楚惊蛰，或者是任萱。三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怕事怕麻烦的。 楚惊蛰好武，除此之外万事都不在心头。任萱已经对张天毅有了依赖感，有他在习惯性不带脑子。而张天毅，不惹麻烦就是好事了。 最少最少，围观的群众是不能给他带来哪怕一丁点心理压力的。 眼前这些人，加上以后可能会来找麻烦的校领导。和当初在南京的钱王孙比起来都不能算是威胁，那一次，蔡训被逼的举起煤气罐，握着打火机，实在不行就准备同归于尽。而张天毅自己，也带着一点听天由命的态度，即便如此，他也不曾畏惧过。 之后和林天赐斗法，说是十拿九稳，其实又如何不是如履薄冰。其中掺和出来活佛的时候，他也一样是惶恐不安。这次在这里，反倒是内心极为安稳的一次。脚底下踩着的这么个家伙，就算是有通天的背景，他也一样是收拾定了。人心有善恶，小恶可容，大恶必惩！ 钱王孙杀赵老爷子，张天毅愤怒不能容忍，但谈不上愤怒。利己而施恶行，是错，但人心如此。而陈亚光，为一己私欲施暴，简直不能容忍。 楚惊蛰笑道：“那就带走呗，不让他还施彼身，我都吐不出胸口这道闷气。” 张天毅笑了，抬头看了一眼校门。一个高壮的男人大踏步走了出来，神情冷峻。 背后的任萱一看，神色一惊。双手不自觉的太高了许多，破口说道：“杜成功？他怎么来了！” 张天毅看着有些眼熟。 想了想，哦，上次在任萱班级里打架的那个小子。 张天毅便开口对任萱问道：“关系很好吗？上次我看你们，似乎不是很熟悉的样子。” 任萱不加考虑，摇头道：“一个班级的，只是点头之交，没怎么交流过。我倒是听说，他父亲有点能量。但以前，冷子越是很看不起他的。说他不过是一个小混混的儿子，孙殿兴，也不太把他放在眼中。” 张天毅笑着说道：“不是很熟悉就好，背景什么的无所谓，伤了情面才是麻烦的事情。” 任萱露出幸福笑容，她明白张天毅的心思。“即便关系很好，现在也称不上朋友，何况本就是陌生人。” 张天毅点头道：“好，那看看他的来意。要是和这些不分好坏的人一样，那就一起打倒吧。” 楚惊蛰点头道：“好。” 张天毅嘴角带着笑容，刚才楚惊蛰出手是有分寸的。被打倒的人当时疼痛难忍，但都不带伤，缓过来爬起来和没事人差不多。但这股子疼痛和扑了满街人可让他们在也不敢冲上去了，这股子疼痛记忆尤深啊。 但这些人在看到杜成功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站成了两排。就像是一群士兵，看到了自己的将军一样。他们不由自主的，异口同声的喊道：“杜哥。” 杜成志打量着这些人，他看到有几个性子相对柔弱的委屈的想哭的模样。是啊，这么多人在更多人围观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一个人全部打倒，对方甚至衣服都没留下多少痕迹。这人丢的，没法说。 于是杜成功的目光转到了楚惊蛰的身上，他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健硕的男人。从外表上，能够看出他的强壮以及隔着衣服，也能清晰辨别的拥有着强大爆发力的手臂。 楚惊蛰昂首而立，浑不在意。 张天毅依旧脚踩着陈亚光的脸，看着杜成功笑问道：“想插手架梁子啊？” 声音铿锵有力。 他有这个资本。 杜成功深吸了一口气，排斥掉心头因为楚惊蛰目光带来的恐惧感觉。那目光，仿佛用绳子把他捆住扔在水里，挣扎不得。 四周寂静无声。 所有的在场的学生，都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不知道原因，只看到这两人忽然前来打倒了一群体育生。最过分的，是脚底还一直踩着其中一人的脸。同时，口中还在不停的大放厥词。但凡有血气的，如何能不愤怒？ 在看到顾瑜，心知肚明一切源头起始的杜成功心中苦涩不已。不占理，很羞愧的事情，又不得不出头，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听到张天毅的话以后，他艰难的点头，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管什么事情，不用这么侮辱人吧？” 反应极为灵敏的张天毅怒了。 他本来可以理解杜成功出头的理由，但是听到他犹犹豫豫底气不足的话以后。敏锐察觉到这家伙是知道顾瑜身上发生的事情的，但他因为一些原因，没有管。 既然开始没管，现在还来出头。真当顾瑜，就这么的好欺负了？ 很明显，眼前这个人并没有一个明显的善恶是非。人亲近关系紧密的这无可厚非，但不代表着身边人就可以随意凌驾在别人的意志之上，还要进行包容。善恶不分，本就是大错。 为恶出头，与作恶有何区别？ 张天毅抬起头，看着杜成功质问道：“你认识陈亚光？知道顾瑜，然后现在来了？” 话说的不明白，但足够让知道的人明白。比如杜成功就听明白了。 他点点头，几乎是重复着说道：“我认识陈亚光，知道顾瑜。然后，我来了。” 张天毅眯着眼睛，心中火气越来越大。以至于脚底更加用力，踩得陈亚光发出痛苦的哼哼声。任萱抱着顾瑜，拍着肩膀安抚着。 张天毅压抑着怒火说道：“我不想看到他还站着。” 楚惊蛰闻声而动！ 第二十八章 粉墨登场 兔起鹘落之间。 楚惊蛰奔行到杜成功眼前，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击即退。等到楚惊蛰退回到原位的时候，杜成功已经很干脆的躺在了地上。 张天毅蔑视的看了杜成功一眼，不屑说道：“你以为你这是义薄云天？其实不过黑白不明而已。自以为是之辈，不值一提。” 他环视全场，没有一人上前扶哪怕一把。 所有人在张天毅目光扫过之后，下意识的低下了脑袋。 他们当然想逞英雄上前把人扶起来，也都不愿意试一试自己能不能在那个男人手里多撑上一段时间，书读的太多以后，很多人就失去了这份血气。他们都太聪明，也太精明。 张天毅有些失望。 他认为读过书的人才更应该明事理，该做的事情就要去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胖子从人群里挤出来。他走的不快，在众人的注视下，像是逛街一样溜溜达达到了杜成功的面前。他蹲下去，扶起杜成功，嘴里碎碎念道：“你怎么这么重？跟猪一样哎，让你不要来吧，你偏要来。看视频都知道，眼前这个莽夫，野狗都不一定能咬死他啊。” 对于平静来说，杜成功确实是重了点。 不过好在他体型够大，勉强支撑一下杜成功也不算难事。旁边的人有了带头人，也兴许是看到他上来扶没事，也纷纷涌上来搭手把杜成功扶了下去。 杜成功趴在平静的肩膀上，自嘲的一笑，有气无力的说道：“谢了。” 平静摆了摆手，嘴里依旧碎碎的唠叨着：“你说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本事不咋地，眼力见也不怎么样。人家眨眼就打倒了十几个，你能吗？你打两个都费劲去嘚瑟什么？” 杜成功后悔说谢谢了，他恨不得被打晕了过去才好。 这小胖子，真的是太唠叨了。 同样想唠叨几句的，还有任萱。她终究是这里的学生，被这么多人看着，总觉得自己像个大反派。她拉了拉张天毅的衣袖，想让他即便是做什么，也换一个地方。 张天毅看懂了，点了点头。 他刚想把脚挪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紧接着，一个带着满腔怒火的嘶吼声传来：“把你的脚，给我挪开！” 张天毅已经抬起来的脚又踩了下去，同时扭头看了过去。三辆中型长款面包车，玻璃上贴着完全不透明的薄膜。喊话的人，是从第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探出脑袋的。光头，眉毛很浅，一脸凶相。 张天毅扭头看了一眼，对楚惊蛰笑道：“这又是哪一个的后台背景，你看你，一下子打倒这么多人，我都不知道来找麻烦的是哪一路神仙了。” 楚惊蛰对于浑不在意，轻轻摇头淡淡说道：“泥塑的胚胎，不服气我就把他从台子上扯下来扔进茅坑里面去。” 此时从面包车里乌泱泱的下来二十几个人，这些和学校的学生可不一样，一个个眼神里透着阴狠。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不过大多都是钝器。这里毕竟是燕京，尤其还是高校门口，砍刀这种东西，还是不敢公然露面的。 在这个光头大汉出现的时候，张天毅察觉到脚下踩着的陈亚光有些兴奋。有努力抬头的意思，于是张天毅微微发力，重新将他踩了下去。 看到张天毅的行为以后，对面的光头大汉怒不可遏的吼道：“把你的脚给我拿走，不然今天打断你的两条腿。” 张天毅仰头盯着光头大汉，勾了勾手指，嘲讽道：“那你来试试啊。” 光头大汉投鼠忌器，生怕张天毅伤到陈亚光。他们这一大家子，可就这么一个带把的孩子。这孩子自己也努力，考上这么好的学校，在他们那里可是真正的光耀门楣。大学开学前的时候，摆宴席他出了五十万，在当地摆的流水席。得意，得意地紧。 要是陈亚光在燕京出了事，他这个儿子怕要被家里的白发老母亲打死不可。 光头大汉气呼呼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张天毅想也不想，直截了当的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做的事情我和他算，你要是非得掺和进来，那就一起算。我是从不介意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因为我，老的小的一起打。” 光头瞪着眼睛，一脸好笑的表情。他身后跟着的这些人可不是酒囊饭袋，何况各个手里都是拿着武器的，再能打的人，也架不住十几个人围着打。皮肉再硬，也挡不住武器。 眼前这个小子是失心疯了吗？ 唯一让光头大汉有点忌惮的，是他接到杜成志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他也来不及查，敢在这里这么张狂的，不是背景雄厚就是真的傻子。 张天毅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屑笑道：“我老家是农村的，父母是农民，也没有任何一个直系亲属当官或者经商。你要动手，我也绝对亲自接招。” 光头大汉更犹豫了，看了一眼张天毅脚底的陈亚光，下定决心恼恨的说道：“我管你是谁，这么对我侄子。我收拾你一顿，谁也挑不出错来。我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你们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招来身后一声不屑的嗤笑，公然嘲讽道：“呦呵，还有人在这里跟我比人多？” 随着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一身修身笔挺的西装，擦得锃亮的皮鞋。他根本没看光头大汉，走出来以后直接走到张天毅的面前，高声笑道：“我的张大老板，回京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阵仗，还真是让我熟悉啊。” 张天毅打量着整个人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蔡力农，想起蔡训说的他家里多了一个女人。转瞬就明白了这是有人给他收拾了一下，不然一个单身近十年的大汉，可穿不出这样的打扮来。 他以差不多大的声音笑道：“蔡老哥，这一见面就让你帮这样的忙，我才是很愧疚啊。不过你能来的这么快，我很高兴。” “呦？这是嫌弃我来的慢了？” 说话间，冷瑜从另一侧走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心生欢喜，贻误终生 从带过来的人身上就能看出冷瑜和蔡力农的不同来，或者说是底蕴方面的差别。冷瑜带过来的人属于同一类型，一码的健壮，连穿着打扮都差不太多，一看就是有组织的正规军。而蔡力农带来的虽然数量大，可其中高矮胖瘦混杂在一起，穿着打扮各异。最有意思的是，还有不少快递服都没有脱下来的。一眼看过去，就是混迹草莽的杂牌军。 他们这一群人加起来数量比光头大汉的两倍还多，本来嚣张着要动手的光头大汉顿住了。这么打起来，他们是要吃亏的啊。 冷瑜和蔡力农走到张天毅的面前，蔡力农再次开口请示：“动手吗？”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打量光头大汉的眼神，有点像老虎打量菜鸡的模样。 在燕京混迹了这么久以后，他身上有着很多的变化。比张天毅刚认识的时候，少了很多草莽气，多了一些儒雅。也增添了不少的霸气和从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腰缠万贯胆气足啊。 “动个屁！”张天毅很想捂住脑袋，这是一群什么人啊。在一所全华夏排名前十的高校门口，来一场百人械斗？这就算是发生在边陲小城，都够上新闻的。更不要说，脚底下踩着的土地，是燕京，是华夏的首都。 “把人带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这件事情。比如咱们以前待过的废弃工厂，或者类似的地方都行。”张天毅抬起了脚，恨恨的踢了陈亚光一脚。如果这是古代，他真想一刀结果了这家伙的性命才好。不过现在的法律规定，无论缘由，杀人都是要偿命的。 蔡力农点了点头，冲着身后两个人招了招手，吩咐道：“把人带到咱们的仓库去，待会张总会过去处理。” 身后两个大汉立即上前把陈亚光抬了起来，笑道：“好的蔡总。” 张天毅在一旁嘱咐道：“别闹出了人命。” 两个大汉愣了一下，其中一个聪慧点的赶紧点头。他听明白了，这是让收拾一顿，尺度把控在留住性命就行。 另一面光头大汉看到用武力今天肯定抢不回来人，赶紧放下身段跑了过来。递出一根烟陪笑着对张天毅说道：“这位兄弟眼生啊，混哪条道的？说不定咱们还有点渊源，今天这事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我这个侄子，哪里得罪了您，我这个叔叔替他赔罪。” 张天毅笑了：“赔罪？这个罪，你赔不起。” 光头大汉忍着心头的愤怒，继续赔笑：“我大哥是甘肃哈哈哥，您看这样的事情把他麻烦出来也不太好不是。你们刚才打伤的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这事他要知道了，会很麻烦的。” 威胁！光头大汉看出了张天毅没有通融的意思，就把杜成志搬出来镇场子了。这也是他们经常用的一个方法，江湖啊，靠打打杀杀只能站住一时。人情世故，才能支撑住一世。 张天毅还没说话，冷瑜先笑了。他还以为是谁，原来竟还是哈哈哥杜成志的手下。冷瑜迈步走到张天毅身旁，低声说道：“当初在酒吧找你麻烦的那个三哥，就是杜成志的手下。我和冷子越抢位置的时候，他找的人也是这个杜成志。冤家路窄，都快两年了，没想到又碰上了。” “哈哈哥杜成志？这次要是不让他哭出来，我岂不是很失败？” 张天毅笑了笑，语气温和的对任萱说道：“你带顾瑜和他们一起到仓库那边去，顺便把这件事情和段如霜说一声。” 任萱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她大约懂一个人陷入阴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亲手把制造阴影的源头打碎。而和段如霜说，是以防万一哈哈哥杜成志铤而走险。在顺义区经营了七八年的段如霜，做这些安排出纰漏的可能性更小一些。 张天毅扭头看着光头大汉，不屑说道：“杜成志的走狗啊，不服气你让他去找我。” 张天毅这么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甚至光头大汉都有些懵逼的感觉。 哪有这么不给面子的说法啊，这不是逼着杜成志去跟他对抗吗？ 混在泥泞里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地方，但是这些个贵人不是应该不愿意和他们纠缠才对吗？ 可惜，他不知道张天毅从来都不是什么贵人。 光头大汉皱着眉头，说道：“小兄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我侄子被你打成这样，什么样的仇都该了结了吧？” 张天毅笑道：“了结？不可能。” 光头大汉看着张天毅，目光凌厉。张天毅淡然处之，浑不在意。 光头大汉紧紧的攥着拳头，看着两个人把陈亚光抬到一辆面包车上，沉声说道：“你这么做，是想和我们甘肃帮彻底的分个高低了？” 张天毅笑了笑，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见高低？你有什么资格让整个甘肃帮替你拼命？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光头大汉睚眦欲裂。 “别激动，你侄子罪有应得。你要是不服气，尽管用出你的手段，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赶紧去准备，去晚了，我怕你见不到活人。” 听到张天毅的话，光头大汉转身就走。 冷瑜在身后低声问道：“你真的准备收拾杜成志了？他可不是眼前这个喽啰，手里的势力、交下的朋友、打点的背景都很是不俗。能在燕京占据一块地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就像啸聚山林的土匪头子一样，这些帮派的大哥，都不是寻常之辈。 张天毅心中早有盘算，也没有刻意遮掩，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以前的仇都清算一遍。我还没去找他的麻烦，他手下喽啰的侄子，就敢这么对付我的妹妹。他要还站得住，我拼命奋斗图什么？” 冷瑜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你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这个女孩，又要被你误了一生啊。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第三十章 狰狞的笑 光头大汉涕泗横流的求到了杜成志的面前，他也没有办法，老陈家传到这一辈就这么一个男娃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绝后不是，在乡下，没有个男孩子传宗接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这个粗狂大汉，为了自己的侄子也多了一点小心机。 他故意在人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人大门口发生的一幕讲了出来，说道杜成功受伤的时候，格外的添油加醋一番。再加上这么一个跟了杜成志十几年的大汉哭的梨雨带花的，想来他也没办法拒绝了。 杜成志确确实实被逼住了，陈冠虎和老三一样，是他的左膀右臂。能力不弱，十几年忠心耿耿。他杜成志有今天，也幸好有这两个人的帮助。 “哈哈哈，老陈你不要这个样子啊。这燕京有点手腕的，谁不得给我点面子。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约他见个面。”杜成志站起来拍了拍陈冠虎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示意全包在自己身上。 “我不认识那些人，一个都没见过。不过您弟弟，杜成功应该是认识其中一个人的。”陈冠虎抹了把脸，他还真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谁。蔡力农并不经常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至于公众媒体，他是一次都不愿意出现的。冷瑜更不用提，她才刚刚接手一年多，从事的又是酒吧等娱乐行业，也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要是提起冷瑜的名字，陈冠虎当然是知道的。 “成功也在啊。”杜成志眯了一下眼睛。 “我问一下他吧，陈大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都已经说出哈哈哥的名字了，对方不管做什么，总会和哈哈哥有个接触的。”坐在杜成志身旁的妞妞站了起来，两年的时光让很多人有了改变。妞妞的身材越发的火辣的，一双长腿更显笔直。容貌也不像先前那么青涩，经过了时光的滋润以后，多了一份成熟的妩媚。 被妞妞这么一说，陈冠虎躁动不安的内心平静了不少。似乎这件事情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杜成志一定能帮他解决了。妞妞又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把成功扶进去的是一个小胖子？” “对，是一个小胖子。” 陈冠虎努力想了一下，杜成功当时被扶起来的时候，他正好开车在路口。隐隐约约的看的不太清楚，不过他简单的描述完，妞妞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妞妞也没和他说自己知道了什么，而是拿起手机联系上了杜成功。 “成功，我是你妞妞嫂子。在学校门口，是怎么回事？你认识那些人吗？”妞妞给手机开了外放，放在桌子中央。 “嫂子，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亚光是被张天毅带走了，来的人一个叫蔡力农，另一个是冷瑜。他们的身份不会错，平静刚才跟我说的。”杜成功听起来中气很足， 不像手上的模样。这也让杜成志心里面松了口气，他在听到杜成功被击倒的时候，心里也是很担忧的。可这种情况下，又没办法问。 在听到冷瑜等几个名字的时候，杜成志和妞妞对视了一眼，有些牙疼。这件事情，靠着人情世故解决起来就难了，两年前的仇结的那可不小。妞妞眯了眯眼睛，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人被带到了顺义，那块地方他们都插不进去手。谁都不会想无端招惹段如霜这头母老虎，暗夜天堂摆在那里，哪一帮人都不曾把手伸过去。直到现在，他们这些人也根本就没有摸清段如霜的根底，不知道她到底和多少人有着联系和关系。靠抢人就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可面子，他也想不到能请出谁让张天毅卖这个面子。早有耳闻这个人和刘家关系不浅，但他可没有渠道请刘家的人出来帮忙。 “哈哈哥，你怎么了？”陈冠虎试探着问道，他很少看到哈哈哥杜成志眉头皱的这么紧。 “哈哈，没事，没事。光头，这样，老三留下来看家。你和我一起去会会这个张天毅，看看他想做什么。”杜成志直截了当，既然带人没用，找人没用，他就自己去看看。这点血气。他这些年，从来没有少过。 “就咱们两个？”陈冠虎呆愣的问了一下。 “对，就咱们两个。”杜成志正色道。 妞妞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杜成志这么光棍的行为了。在这个圈子这个层次来说，能和他对抗的势力其实已经不多，甘肃来的苦哈哈兄弟本就人数众多，又是一群敢下手胆子大的。要不是关乎到切实不能退让的利益，大多数帮派都不愿意与他们争锋。 也就东北来的抱成团，加上有李林凯在后面支撑，能够勉强压他们一头。 妞妞上前抱了杜成志一下，软声说道：“小心一点，我听说张天毅这个人睚眦必报，不是君子。”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大家活着，不是为了名利权势，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再说了，光头的侄子，我能不管吗？老三，你带人在顺义区外围聚集一下，要是接到我的电话，随时带人准备冲进去。”杜成志两只手放在一起揉搓了一下，他得防备张天毅真的对他起杀心。现在政策紧，要是真发生大规模械斗，他死了张天毅也不会好受。 “好，我这就带人过去。”一直以足智多谋文明的三哥点点头，开始调兵遣将。 “哈哈哥，你千万别大意。他收拾冷子越时候的手段，可是阴险狡诈的厉害，别把他当江湖人看。”妞妞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 “放心吧，一个小王八，翻不出来大浪花。等回来，我带你去买LV。”杜成志拍了拍妞妞的肩膀，放声大笑。随后带着陈冠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面的其他人也都被老三带走，只剩下妞妞一个。 她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找出很多化妆品。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又在衣帽间中找出一身贴身的纯白色连体服，显得一双腿愈发美丽。 最后，她带上了一顶同样雪白的帽子，带着略显狰狞的微笑，走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摩天轮 妞妞这些年过的都不是很舒畅，这个源头如果一定要去找，那得追寻到她最开始是被杜成志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逼迫成为了情人。有这个开始，不管杜成志怎么做，她都免不掉这个隔阂。何况杜成志并没有这么强大的人格魅力能到让她不计前嫌的程度。 女人通常是比男人更加能够忍耐的，这个在各个方面都可以体现出来。比如床上，比如痛苦，比如人生。同样，也比如仇恨。妞妞把这份仇恨一直埋藏在心底，同时这几年的生活也在她的内心深处埋藏了一份野心。只等待着甘霖，便会茁壮成长。她认为自己等到了这个机会，于是在杜成志带着陈冠虎出门前，她也跟着出了门。去往的方向一致，她也去见张天毅。 这几年一直在关注着这方面事情的妞妞，是更快的联系上了张天毅的。有一些渠道杜成志不愿意用，妞妞用的可是肆无忌惮。她直接找到了段如霜的联系方式，通过段如霜约到了张天毅。 张天毅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有点懵。这个名字是不在他脑海中的，妞妞是谁他不知道。不过段如霜很快就把妞妞的信息发给了张天毅，包括几年前杜成志利用妞妞父亲病重，需要钱治疗用钱包养她的事情。张天毅低头在信息上浏览着，下垂的嘴角慢慢上扬。 他同意了这次见面，选址定在一家游乐园的门口。距离仓库的位置不远，选在这里，有一部分是临时起意。更多的，是这里算得上这附近聊天谈话最不容易泄露的地方。一男一女进了摩天轮，升到最高处，说点秘密那就真的只有天知地知了。 妞妞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游乐场门口的张天毅。迈着一双修长的大腿走过去笑着招呼道：“张先生到了很久了吗？” “妞妞小姐？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张天毅眼前一亮，身姿挺拔，身段妖娆。每一个部位不大不小，一双腿笔直修长，这杜成志挑女人的眼光当真不俗。 “我姓田，小名田二妞。你可以叫我二妞，或者小田都行。今天冒昧上门打扰，也是有一件事情想请张先生帮忙。”妞妞开门见山，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不急，不急着说这件事。我朋友那边，应该已经和杜先生见上面了。”张天毅指了指游乐场，笑道：“田小姐你喜欢什么项目，咱们可以去玩上一会。等杜先生和我朋友谈完事情，正好他可以带你回去。” 张天毅刚刚迈脚，就被妞妞按住了肩膀。他惊讶的扭头，妞妞双手一错，笑道：“我已经买好了摩天轮的门票，咱们去坐摩天轮吧。” 不约而同。 张天毅笑了，于是两人风风火火的进门，十足干脆跑到摩天轮门口，排队进去。妞妞握着栏杆，望着越来越远的地面，忽然说道：“杜成志，能不回去吗？” “他为什么不回去？再说了，你们是情侣，他回不回去你比我清楚啊。”张天毅故作不解，他看着妞妞的眼睛。 妞妞丝毫不见怯弱，转过身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他不回去，你将会得到我，得到整个甘肃帮。” “是帮助你得到整个甘肃帮吧，这么大的利益，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你吃得下吗？”张天毅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妞妞，这是他从资料上得不到的信息。杜成志被留下，这个不难。他本来就是单刀赴会，买一个替罪羊动手很容易。金钱面前，愿意拿命换的人多得很。 问题在于，杜成志被留下以后。甘肃帮必然经历一场内部纷争，他们要保住自己现在的地盘，还要抢占老大的位置。妞妞一个女人，她还不够资格让张天毅搏这一把。 不知不觉的，张天毅已经成长到开始选择别人进行投资的程度。在一定层面上来说，从一个棋子跳出棋盘，变成操盘手。 妞妞深吸了一口气，讲述道：“杜成志的手下有两个人，一个是陈冠虎，就是跟他一起去的光头大汉。还有一个叫三爷，道上称三哥，真正的名姓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杜成志手下最得力的两个人，陈冠虎和杜成志要是一起不回去了。三哥是我的人，甘肃帮自然就是囊中之物。” 张天毅笑了，情不自禁的笑了，他反问道：“你凭什么认定在甘肃帮群龙无首的时候，你说的三哥还会听你的？你要知道，现在你的权势是寄托在杜成志身上的。甘肃帮的人，会愿意自己头顶上的，是一个女人？” “我...”妞妞话还没出口。 张天毅又笑着说道：“你？你想说他喜欢你，告诉你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他要不愿意呢，你有办法吗？如果你的合作方案有这么大的一个问题不能解决，那我是肯定不会投资到你身上去的。” “最关键的是，你的身体很美，但不足以让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张天毅缓缓的摇头，慢慢的说道：“摩天轮转一圈有十分钟，你还有时间来说服我。”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的，肆无忌惮的在妞妞身上打量着。美人的身体，谁都喜欢。但这只能是锦上添花的馈赠品，而不能是一笔交易中压倒天平的筹码。自古沉迷于美色中的，没有一个不出意外的。 温柔乡最是磨英雄志啊。 妞妞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她第一次希望摩天轮就这么坏掉停在这里，给她足够长的时间来思考。也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按照原计划进行的话，最后的主动权其实是在三哥手中的。她不介意用身体来交换一些东西，但交换的，必须是她能够手掌大权。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依旧依附于人。那这个男人是杜成志，还是三哥，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摩天轮依旧在转，张天毅老神在在的坐着。他背靠着玻璃，眼神在妞妞身上打转。对于这块大蛋糕，他一样是充满了兴趣。 第三十二章 十分钟的交谈 人在紧急时刻，总是有着远超平时的思维。认准一个目标不愿意放弃的女人，也通常有着足够狠辣的内心。堵在她们前进路上的一切，都是她们不能够忍受的障碍。现在，和妞妞有合作的三哥就成为了这样的一个障碍。 张天毅没有催促。 妞妞的手无意识的在大腿上摩挲。 然后她说道：“三哥带着人在顺义区高速入口处聚集，带了很多人。” 张天毅点点头，反问道：“是准备一旦出事就强行夺人，就算自己完蛋也要拖我下水的意思，是吗？” 妞妞点点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展露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后，怅然若失的说道：“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张天毅也放过眼前的美景，疑惑道：“你们两个人，我是说你和杜成志都这么相信这个三哥？你在最关键时候忘记了他的威胁，杜成志也把最重要的保命事情交给了他，应该，也是有缘由的吧？” 妞妞拢了一下衣服，似乎嫌弃高空太冷。只是这么一拢，衣服和身体贴合的也就更加紧密了。“因为三哥这十几年办事从无纰漏，也忠心耿耿。交给他的事情，唯一没有办成的一次，还是在冷家的一个酒吧里，搞事情没搞起来。” “呵，那次搞得就是我。原来是这个三哥啊，我见过他。”张天毅拧了拧脖子，依旧靠在玻璃上，忍不住大笑道：“看来他第二次出纰漏，还是要在我手上了。这一次，就让他彻底不能翻身好了。” 妞妞惊讶问道：“你真的有办法？三哥做事是很稳妥的，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张天毅坐直身子，笑道：“算计？不好算计怕什么，我可以栽赃陷害啊。警察办案，需要规定好的流程和证据，我可不是警察，更加不需要这些东西。我知道是他，他有错。证据我自己安排好让警察找到不就行了。比如说，临检的时候，他的车上藏着毒品。多简单的一个办法。” 妞妞下意识的环手抱在胸前，她可不知道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门道道的东西。跟随杜成志，她见识了不少，也给杜成志出了不少的建议谋略。但这些黑暗面的东西，杜成志并没有和她讲述过太多。书本上，以及电视上，当然更加看不到这些手腕。 但明眼人从历史书上，是能够看得到蛛丝马迹的。 妞妞长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我可以做一个傀儡，那也要在表面上成为这个老大！” “好深的执念，那你有想过如此和先前，有什么区别吗？”张天毅恍惚间，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劝婊子从良的意思。 “被明面上控制，和被暗地里控制。实质上相同，但面上差别很大。我不想连回家去腰杆都挺不直，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一个被包养的女人，如果这样，我宁肯让他们在背后指着我恐惧的说这是个蛇蝎女人。”妞妞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她一个漂亮的大学生沦落到被包养，对她本身的打击就很大。 张天毅感慨道：“人生的路，果然是一个个巧合以及一个个抉择铺设好的。你既然愿意这么做，那我当然却之不恭。” 妞妞一颗心放回了肚子中，“那你准备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 做了决定的张天毅眯着眼睛，说道：“很简单，我会让杜成志、陈冠虎都回不去。会安排人把三哥抓起来关到监狱里，一时半会保证他也出不来。短时间内群龙无首，能不能控制住场面，就看你的本事了。” 妞妞点头如捣蒜：“杜成志的控制欲是很强的，他们三个都不在，那连一个能够与我争的人都没有了。除非，他弟弟掺和进来。不过成功，一直对这些事情没有一丁点兴趣的。” 妞妞又自言自语道：“就算是他弟弟插手，在帮派里也是没有一丁点的威望的。” 张天毅唏嘘道：“野心啊，总是这么让人疯狂。” 妞妞站了起来，俯身盯着张天毅在看。看着看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近， 张天毅不动如山。 妞妞贴着他的耳边，娇声说道：“凭什么这天下就只能是你们男人的，我们就得是附属品？我觉得，我也可以做老大。我要去把他弟弟包养了，让他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张天毅忽然伸手按住了妞妞的脑袋，强迫她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到一个最高的角度，以至于胸前春光大泄。妞妞的腿确实够长，这么跪着也不比张天毅坐着低了多少。她倔强的瞪着眼睛，不信在这种环境下，张天毅敢做什么。 “你怎么想我不管，但以后你要是敢不听话，或者算计我。我一次机会都不会给你，到时候你会知道长得美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张天毅松开了按着脑袋的手，但捏着下巴的依旧捏着，并且很用力。妞妞就只能被迫着仰着脑袋，不敢把脸上的不愤露出来。 她陡然间发现，在眼前这个比她小了不少的男人身上，她只能予取予求，没有一丁点的反制手段。甚至，连虚无缥缈的情谊都没有。 妞妞把心中的不满藏了起来，藏得比先前对于杜成志的更深。 张天毅慢慢的收回了手指，但妞妞依旧跪在她身前没敢起来。对妞妞来说，张天毅现在一旦反悔，她将进退维谷。 好在张天毅不是这样的人，也没必要这么做。他笑呵呵的说道：“记住你现在的心态，我随时随地都有办法让你回到现在的处境中去。如果我发现最后我得不到甘肃帮，呵呵。” 妞妞点头如磕头：“我知道。” 张天毅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轻声说道：“回去坐吧，别试着挑战我的底线。我对你有兴趣的时候，你也拒绝不了。” 妞妞低下头，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双美腿，紧紧的盯着膝盖处的泥尘，一言未发。 张天毅嘴角上扬。 摩天轮从高空处慢慢滑落，恰好十分钟。 第三十三章 碎花丝巾 张天毅在游乐场里见了妞妞，在仓库里见杜成志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蔡力农。不过除了蔡力农以外，冷瑜以及楚惊蛰都在这里，在冷瑜的提议下，顾瑜也没有离开。这两个名字只差一个字的女孩，搬了两张椅子坐在最左面。 杜成志带着陈冠虎来这里，那可就是奔着张天毅的。没想到张天毅没有见到，只能见到一个蔡力农了。 对于蔡力农，杜成志当然知道。异军突起的快递大亨，平素里相当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如果不是德润富豪榜把他曝光，专门为他做了一刊商业专栏，只怕是大多数人依旧不知道呢。 “蔡总，久闻大名啊。哈哈，我是小杜。” 杜成志大笑着上前，好像是没有看到旁边被毒打的没了反应的陈亚光。陈冠虎虽然心疼，但看到杜成志的模样，这股子怒火还真就没敢发出来。 蔡力农站了起来，很给面子的握住了杜成志的手，笑吟吟的道：“哈哈哥这么说，可就让我骄傲了啊。这以后，很多方面都得哈哈哥照顾才是。” 杜成志哈哈一笑，道：“蔡总这么说才是真的折煞我也，和蔡总相比，我就是一个小喽啰罢了。” 杜成志一边说着，眼睛偷偷的扫了整个屋子一遍。前后四个门，全部封闭，并且都站着不止一个大汉。在他们不远处，陈亚光躺在地上，旁边站着四个人看守。就凭他和陈冠虎，万万没有可能把人抢出去。 除非，他们两个真的可以擒贼先擒王，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做到这一点，杜成志觉得自己是做梦。 他可不是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猛士，从一出江湖就不是。更不消说，到如今年过四十，身子骨还不如当初。混江湖，勇猛是站住脚跟的第一步，但绝非是长久站得住的根本。他杜成志，走到这一步靠的是手底下兄弟信他，道上的弟兄给情面。 蔡力农微笑的点了点头，已经注意到身后光头看着陈亚光着急的神态。 “想来这个人就是陈冠虎了，张天毅也是，接了一个电话忽然就离开，也不说怎么处理这两个人。甘肃帮也不是好招惹的，一群底层混饭吃的主儿。惹急了，谁都不好过。” 蔡力农揣度着，他摸不清张天毅的心思，也不敢擅自做主。 冷瑜在身后看出了蔡力农的纠结之处，问题是她也不知道张天毅准备怎么处理，这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和张天毅关系最好的楚惊蛰身上。 楚惊蛰心思直，性情爽快，却不是傻子。陈亚光被他收拾的进气有，出气无。心中的愤懑少了大半。也知道杜成志涉及到很多纷争，他虽然不怕，也不想贸然的给张天毅带来麻烦。 这些人心思复杂，不像比武擂台上，一拳换一拳，谁有本事谁是英雄好汉。 看到忽然陷入了一阵奇怪的静谧之中，蔡力农作为东道主，只好勉为其难的开口讲道：“哈哈哥，兄弟们在这里办点事，你看弄得这么血腥也倒胃口，咱们换一个地方说。” “蔡总，你这样可有点过分了啊。我不信你不知道，这个人是我侄子。” 陈冠虎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看明白杜成志和蔡力农在打太极，可他侄子被打成这个样子。别人不心疼，他能不心疼吗？这要是被蔡力农把他们带出去了，那这件事就彻底完蛋了。他侄子最后出去是个什么样子，听天由命了就。 “哈哈哥，咱们出去聊一聊？”蔡力农对于陈冠虎的声音充耳不闻，一只手攀住了杜成志的肩膀，朝着外面指了一下。 “在这里就行，刀口舔血的生活我也过了十几二十年了，一点点血腥气可影响不了我生活。别说我了，就我手底跟着的那百十号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不会在意的。”杜成志脚底一沉，反手拍了拍蔡力农的胳膊，一脸的笑意。 “哈哈哥你是不在意，可我这个正经经商的人，可受不住刺激。咦，这气味，呛人啊。”蔡力农手没松开，杜成志嘴角一样含笑，脚步没动。于是脸色慢慢冷下来的蔡力农也撕破脸皮一样直接说道：“张总是我的恩人，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他不发话，这个人你们带不走。我蔡力农搭上这条性命，都不会退。” “没的商量？”被一群大汉围着，杜成志也不在意。比这危险的场面他见的多了，蔡力农换了张面皮，他也不介意针锋相对。 “在我这，没得商量。”蔡力农面沉如水。 “你特么算老几啊，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是送快递的穷哈哈。”杜成志一把攥住了蔡力农的领口，用力向两面撕扯。配合上狰狞的神情以及四周的壮汉，还真有一丝悍不畏死的强硬感觉。 “哈哈哥开玩笑了，我就是个送快递的。以前是，以后也是。”蔡力农眯着眼睛，伸手止住了想过来的几个大汉。看着杜成志的目光，像一条毒蛇。 这两年时光，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的转眼变化，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人我要带走。”杜成志打心里不在乎蔡力农，再有钱他也不在乎。 “这句话，你跟张总说，他点头就行。”蔡力农指了指上面的冷瑜和楚惊蛰，说道：“不然即便我点头，他们也不会让你把人带走的。我瞅着你们两个，加一起也不够楚兄弟一个人打的。” 楚惊蛰慢慢悠悠的从台子上走了下来，停在陈亚光的身前。抬脚在他的脸上踩了一下，撇着嘴冲着杜成志说道：“你们应该庆幸这是法治社会，不然这个人我保证你们永远也见不到他。我问了他，是哪根手指做的坏事，我就把他做坏事的手指都给踩碎了。别想着送医院，都成粉末了。” “混蛋！”陈冠虎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变红。 “呦，这是谁啊？我怎么看着，你们这么眼熟呢？”张天毅的声音从仓库外面传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碎花的围巾。他的身后，跟着走进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差不多，落后了两个身位。 杜成志闻声扭头，眯着眼睛直视。 第三十四章 动手 张天毅走出游乐场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齐楚。当齐楚推开车门喊他上车的时候，张天毅顺手拿走了妞妞的围巾坐了进去。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张天毅挺开心，他自己觉得这个时候的心态，大约和刘备遇到贤人来投的时候想法类似。我终于是站住脚了，来投我的人不再是放眼我的未来，而是我的现在真真切切让人看到了希望。这是一件好事，是进步。 “想找，还是有办法找得到的。”齐楚傻呵呵的笑了一下，扭头问道：“我听说，甘肃帮的哈哈哥要找你麻烦啊？” 张天毅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手底下一人的弟弟伤害了我妹妹。我兄弟手重，估摸着是把那小子打残废了。现在在仓库那边，另一个朋友在处理。” “哈哈哥的名声，我听过。是个人物，就是心胸过大。吃了亏，以后是一定会把场面找回来的。我以前在老家打蛇，要么不动，要么直接就给打死。”齐楚背对着张天毅，嬉笑着说道：“他占的那一块是学院区，利润不小。” “打蛇不死...”张天毅坐在后排，眯愣着眼睛念叨着。这次回燕京之前，他一直都是在被动防御。难不成这一次，主动出击？这个念头一浮起来，他就开始想妞妞的提议。 齐楚嘴角扯出笑意，他可不是第一次入江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算是门清。最快得到同伴认可的办法，就是提着投名状。上梁山的人头，入西游的妖孽，都是如此。 但一直到了仓库门口，张天毅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进去后，见机行事吧。” 齐楚没说什么，点点头从车里拽了一个改锥出去。 接下来，就发生了先前那一幕。 杜成志听到声音，扭头转过去，极为热情的大笑道：“哈哈，张总是吧。刚才还挺蔡总说起您呢，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 “哈哈哥，初次见面，但我对您可早有耳闻。从认识冷子越的时候，就听说过了。”张天毅有笑音，没笑面。表情看上去，有点诡异。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好运，能请张总去一起吃个饭啊。”杜成志面不改色，依旧笑得开心。可见这个人的经历丰富，已经打磨成了一只老狐狸。 相比之下，身后的陈冠虎可就差了太多。他看到张天毅的时候就绷不住了，主要也是没看得起。这么个年纪大多时候靠的都是父母而已，本身没什么本事。加上他知道这才是罪魁祸首，心中怨念很直接表现在脸上。 “吃饭就不用了，我待会还有点事情。哈哈哥你忙你的，以后有时间我亲自敬你酒。”张天毅微笑道，眯起眼睛，看了顾瑜一眼。陈亚光出现的脆弱一面，已经打破了顾瑜心中这个人不能招惹的印象，她的畏惧不见了，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小子，你这是给脸不要。我大哥请你吃饭，是给你面子知道吗？”陈冠虎猛然上前一步，他就没觉得身后这些人真的会因为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和他们撕破脸面。“这顿饭，你吃得吃，不吃也得吃。” “我请你吃。”蔡力农没来得及反应，跟在张天毅身后进来的齐楚已经窜出去提着改锥朝着陈冠虎肚子上扎了下去。 张天毅一步不动，依旧眯着眸子，心中还在计算利益得失。 一个妞妞，其实还不足以让他完全做出一个决定。但齐楚的几句话确确实实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已经结仇无论什么缘由总需要有一个了断，杜成志要是带着人风风火火的杀过来，张天毅兴许还会放他一马。明面上的敌人多强大都算不得可怕，放得下身段让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咬你一口的才最危险。 杜成志，绝对配得上这样一条毒蛇的称呼。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境况，他都是在笑，笑得很开心那种。道上也给了他一个外号，哈哈哥。 再加上有了妞妞作为后手，他在处理掉对手的时候能够得到利益，这很重要。 妞妞，杜成志名义上的妻子，实际上的情人。因为父亲病重被杜成志巧取豪夺到手后辍学，喜欢体育运动，一双长腿刚劲有力。能凭着腿上力量盘在柱子上，身体不坠。怀着一腔恨意，觉得自己一生希望被杜成志毁掉的她，从游乐场离开以后，到了顺义区城外，三哥所在的地方。 “大嫂，怎么样？”三哥急忙上前询问，他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捆绑在这件事情上，真要是出了差错。不直接完蛋也是埋下了隐患，往后几十年永远都要担心炸弹爆开，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倒也不是单纯的畏惧，更多的急切，来自于野心。 燕京城是一座神奇的城市，他能把任何人的野心催化变得更大。三哥刚进燕京城的时候，还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喽啰，能吃饱饭不挨冻就挺满足。要是睡到一个城市姑娘，那可是够吹好几天牛逼的得意事儿。后来跟着杜成志一步一步的，成为了有名的谋士，聪明有胆魄。 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觉得其实他也可以做老大的。一样从甘肃出来的，杜成志有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取他的意见。那为什么，他不能自己给自己出主意？就像项羽看到秦始皇时候那样，来一个彼可取而代之？ 两个不同目的相同想法的人，很自然而然的就聚在了一起。也就有了抓住眼前这个机会，搞事情的计划。 “不知道，他说他要得到甘肃帮。应该会解决掉吧。”妞妞当然不会傻到把张天毅怎么对付三哥的事情告诉他，但也不会把游乐场的事情全部隐瞒下来，三哥是聪明人，妞妞觉得自己并不那么容易能隐瞒他。 “太好了。”三哥忍不住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小子只要杀了人，我就去举报了他。现在打黑这么厉害，他再硬的关系都不好用。” 妞妞默然无语。 第三十五章 恍惚 道上三哥，当然不是随便说说。 他在燕京城里厮混了这么多年，接触的层面不算低，接触的圈子也不少。最重要的，他和其中一部分人是有深度合作的。能在剪除异己的同时，帮助合作伙伴再上一层楼，这样的事情，求都求不得。 这种事情他们做起来也是容易，需要打击涉黑的时候，上层对他们是有业绩要求的。再简单来说，规定时间内，要打掉多少，是有明确要求的。完不成的，就只好把看上去像的变成是的，已经是的小喽啰包装成大恶。 而张天毅眼下的行为，只要被抓到证据，那连包装都不需要，完全就是一个大恶了。校园门口抓人，聚众寻衅，再沾上命案。这么大的事情，上新闻都足够了。 三哥很得意，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祛除一个以前已经得罪了的人，也是解决了以后一直要担忧被报复的问题。而除掉哈哈哥杜成志，眼下的甘肃帮和占下的地盘，就都是他三哥的。眼下甘肃帮拥有的势力范围以及每个月能拿到的收益，足够他三哥像一个亿万级别大老板那般，任性消费。 前人总说男人要三十而立，三哥总觉得这个时代被房子车子等等捆绑的年轻人三十是立不起来的。四十能真正意义上立得住，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去得意的事情了。燕京城里动辄一套房子几百万起，好地角看得上眼的都得上千万了。四十岁能买得起，已经很厉害了。 但这些问题，马上就都不是问题了。以前杜成志是怎么过的，三哥就有信心自己能过的更好。从五六年前，杜成志站稳脚跟开始，三哥就很羡慕他的生活了。这份羡慕，在杜成志拥有妞妞的时候达到了顶点。想到这里，三哥的目光转到了妞妞的身上。小肚子处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这么个尤物，以后就是他的了。 不过三哥并没有着急上手，女人上了床的区别就不大了。从认识到上床的这个过程中，才是真正的花有百样红。往后的岁月长着呢，我们的三哥想好好的品味一下妞妞在各种不同阶段的风情。 很得意的三哥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妞妞的身旁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很快，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三哥的野心在这一刻开始膨胀，没有人不想要的更多。他看到了拿到甘肃帮的希望，也自然而然的开始盘算，顺义这块地儿他能不能得手？摆在这里的段如霜是谁都不敢招惹的女魔头，但段如霜未必对最底层有多少兴趣。最不济，多一个有实力的代言人她兴许也是喜欢的呢。三哥其实也没懂，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有人去跟段如霜聊一下这个话题呢。 “天下两个字，太大了。能有一块栖身之地，我就满足。”妞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也不知道是三哥能把张天毅算计了，还是张天毅能把三哥送进监狱。可她总是觉得，三哥看上去似乎不是张天毅的对手啊。 那个男人在按住自己脑袋的时候，让她在一个瞬间感觉到了恐惧。 “希望能顺利，我刚才已经打了电话，待会就有警察过来。里面要是什么都没发生，那可就尴尬了。”三哥隔着老远的距离，望着仓库的方向，有些着急。要是真一点事情没有，时候安抚那些爷爷，可就难了。 “你查清他全部的背景了吗？”妞妞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 三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抽烟几乎不吐烟雾，全部都咽了下去。向来认为耍烟是对烟最大的不尊重，放在嘴里的东西，那可一点都不能浪费。妞妞也不着急，她看着三哥，安安静静。三哥很快把一根烟全部抽完，抹了抹鼻子，抽了一下说道：“没查到什么背景，估摸着，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有了资产。” 妞妞若有所思。 三哥接着冷笑道：“哪来那么多二代？这几年查贪腐，打混黑。多少个大佬都没站住？只要能在证据上把他钉死了，我也不是一点人脉没有。大不了，一起玩完。” 妞妞笑道：“一起玩完那就太不值得了。” 三哥得意洋洋，点头说道：“那当然，完蛋的一定是他。” 妞妞浅浅一笑，不再多说。 仓库里，齐楚的忽然出手镇住了所有人。连蔡力农都没有想到，张天毅会带着人进来忽然出手。张天毅自己也有点惊讶，他是在路上透露过收拾了这两个人的好处，但其实心里并没有下定主意。、 齐楚拔出改锥，微笑着说道：“我这十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比如我就知道，我们的哈哈哥要是出了事，除了他弟弟，连一个寻仇的人都不会有。” 杜成志愣了一下，摇摇头按了一下陈冠虎的肩膀，笑道：“哥哥对不起你啊，光头，你放心，你家里人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身上被扎了好几个窟窿，但是并不致命的光头大汉愣神的看着杜成志，沙哑着声音问道：“哈哈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杜成志长叹了一声，无奈说道：“你看这场面，哥哥带着你还冲的出去吗？” 陈冠虎的喘息声开始变重，眼神恍惚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侄子。他是来救人来找场子的，可没想过今天会把命搭在这里。他陈光头可不是当初那个烂仔了，不是拿着刀片就敢冲到街头上跟人对名，有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莽夫了。 生活优越了，谁还愿意弯下腰亲自拼杀？侄子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杜成志眯着眼睛，伸手扶了陈冠虎一把，哈哈笑道：“光头，你跟着我来燕京的时候，可是为了一口饭就敢捅人的主儿。不至于在这里丢了面子，没了胆子吧？” 陈冠虎又是一个恍惚，那个时候，拼命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一口面包就能让他去跟着打架了，那时候，吃饱多难啊？ 陈冠虎把染着血的手在头顶抹了一把，挺直了腰板。 张天毅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对齐楚说道：“既然你替我做了决定，那就把剩下的事情都处理干净吧。” 第三十六章 痛快和明白 齐楚的身子骨在挺直，他很清楚，属于他的机会来了。张天毅既然同意他动手，没有怪罪他的莽撞，还给了他一个出手的机会。那就说明，他接受了自己并愿意给自己提供这个平台。 至于接下来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是他齐楚自己的事情。而这一点，齐楚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十年前，他就是钱如意最满意最放心的司机。惜其才以至于儿子因他保护不力而死都不曾去追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齐楚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说过，包括他的妻子。他是司机，人死了，那就是他保护不力，是他的错误。 这样的错误，一辈子犯这么一次，够了。 齐楚拧了一下手中的改锥，看了一眼上面染红了的改锥头。对着陈冠虎心中一声暗叹：对不起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就借你项上人头一用，垫着我重回山峰。 陈冠虎也是看清了现状，能不能活着走出去的主动权根本不在他手上。这个老江湖的老混子不怕了，也不求饶了。很光棍的拽掉了上衣，朝着齐楚笑道：“兄弟眼生啊，混的不久吧？老哥劝你一句，和死人拼命不值得啊。” 齐楚把改锥在胳膊上蹭了蹭，露出铁器原本的颜色。他把改锥举起来，指着陈冠虎笑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还是个在学校读书的孩子呢。” 他晃了晃脑袋，不愿意回想把他逼上这条路的第一次的失手杀人。他也不愿意杀人，在不可对抗的法治环境下，杀人成了习惯那纯粹是自己找死。个人的意志，永远不可凌驾在一个强大的集体之上。 齐楚拿着改锥，冲着陈冠虎迈了一步，指了指侧面的空地，说道：“去那边吧，给你一个体面的机会。” 不想，陈冠虎摇了摇头，露出发黄的牙笑呵呵的说道：“我又不是初入江湖的小崽子，就没真的奢求这辈子能金盆洗手，安享晚年。连赵老爷子都没寿终正寝，我凭什么能做到？就在这儿吧，痛痛快快的开始 ，痛痛快快的结束。” 齐楚点了点头，抓着改锥就这么直直的冲了上去。 陈冠虎的眼神变得凶狠，横着手臂任由着齐楚把改锥扎了进去。他作为杜成志的左膀右臂，从来都不算一个怂货。真要是一点本事没有，杜成志怎么会带着陈冠虎来。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是陈冠虎的事情，也是因为这就是他最信任的人。 只不过杜成志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狠到了这种程度。第一次正式见面，直接下杀手，在先前还是毫无症状的状态下。他们那一辈讲究的是恩怨，说的是英雄。敢单刀赴会的，就没有被当场干掉的。赵老爷子当年背着三把刀，去了李林凯的大本营中，一人连战三局，连胜三局。带走了犯了大错，要被李林凯当场杀死的赵成德。 那李林凯最后也只说不许他们再回东北，其他的，不仅什么没做，背后还是很欣赏的。 怎么今天，莫名其妙的就要倒在这里了？ 另一面，陈冠虎尤其光棍的用胳膊接住了改锥，把改锥从齐楚手里拿掉。可惜的是，血气并不能实际上增加他的战斗力，和齐楚比起来，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场面上，更是慢慢落了下风，疲于应付。 一拳一拳砸在胸口，膝撞毫不留情的砸在腿弯。 陈冠虎身上上上下下伤势累累，呼吸声音愈发粗重。蔡力农下意识的扭头，不想再看这边。 已经苏醒过来的陈亚光，努力的抬着手放声痛哭。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么点事情，怎么变成了眼前这样？不就是虐待了一个女孩吗？ 女孩？ 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到了顾瑜。眼神一亮，哀求道：“小瑜，我再也不敢了。我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我。你在狠点也行啊，你让他们住手吧，我不敢了，真不不敢了。” 顾瑜茫然的看了身旁的冷瑜一眼，还没等说话，就被冷瑜拉住手，笑道：“对猫你是可以仁慈的，因为他们无害。但对于蛇，你只能敲死他。不然有机会，他还是会咬你一口的。” 顾瑜乖巧的点头，看了陈亚光一眼，拉起了自己的衣袖，指了指上面的伤痕。 陈亚光颓然，精气神忽然倒下。喃喃的说着：“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背景，我哪敢做这种事情？” 楚惊蛰从后面走到顾瑜的身旁，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说道：“我和你的天毅哥哥都一样，是决不允许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但现在的事情，和你是没有关系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顾瑜仰头，看着楚惊蛰怀起的面孔，慢慢的点点头，咬着嘴唇说道：“谢谢哥哥。” “嗯。” 楚惊蛰看了一眼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陈冠虎，越过人群停在张天毅的身旁，低声说道：“在这里杀人，不会出事吧？” “我已经跟刘松联系好了，背锅的人也都准备好了。估摸着那家伙现在在外面正得意呢，正好把他们都先抓起来。”张天毅挑着嘴唇，指着陈冠虎笑道：“这样的小喽啰不重要的，死不死的谁在乎呢。哈哈哥才是条大鱼，他因为内部火并，兄弟抢女人被杀了，是不是够轰动？” 楚惊蛰对这些并没有兴趣，他看到张天毅胸有成竹，便不在多说，点了点头站在一旁。 他过来除了担心这个问题之外，也是怕杜成志一旦有什么拼命的方式伤到了张天毅。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杜成志腰上藏着一把枪，楚惊蛰也坚信能让他拔不出来。这份自信，来自于二十年如一日的练习，也来自于这两年四处挑战，逢战必胜的岁月。 三米之内，楚惊蛰有信心任何人不可能从腰上拔枪射杀他。速度再快的人，也一样是不可能的。 杜成志看到陈冠虎的模样，叹了口气走到张天毅的面前，怅然道：“给他一个痛快吧，合适的话，也给我一个明白？” ps：最近在赶剧本进度，更新会不给力很多。等完成了剧本，就恢复正常了，见谅。 第三十七章 死中得活 要是以前，这样的事情张天毅不会去做，更说不出口。仅仅只是因为利益下手，这样的行为并不可缺。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活成了自己曾经厌恶的模样，事实上为了生存，几乎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变化。 弱肉强食，其实很多时候，根本没有理由可言。就像他小时候，隔壁家孩子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抓在手中拿走。他不会去想这个东西是谁的，只知道自己喜欢。张天毅可以冠冕堂皇的说杜成志从一开始就得罪了他，陈亚光必须付出代价，那陈冠虎就要被斩草除根。一起除掉他杜成志，就说的过去。 但张天毅自己心里清楚，这只是导火索，他真正的目的，依旧是利益。 “猜一猜，是谁算计了你。”张天毅笑问道。 “老三吧，我走了，对他的好处最大。”杜成志有些失望。 张天毅愣了一下，没明白杜成志这么短时间能想透，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点防备没有。当老大的对于能切实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全心全意信任这种事情，连小说里都不会出现。作为一个团队的老大，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那就活该被吞噬掉。看了一眼杜成志，张天毅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来。” “老三勾结你，我带来了又能怎么样。他以前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我对他也算得上是问心无愧。他很聪明，但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多谋而寡断的人，怎么能当老大呢？他把我推下去，自己站上去，不会比现在更好的。当老大，善断比多谋可重要的多。”杜成志哈哈大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张天毅，问道：“敢抽不？” 张天毅摇了摇头，不是畏惧，虽然在道上尤其这种关键时刻，对方的烟是一定不会接的。因为你没办法确定里面有没有手脚，但张天毅摇头，只是因为他不抽烟。也答应了那个女孩，以后也不会抽烟。 这么紧要的一个关头，他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林素衣。还是想起她，心里最舒服啊。 “老三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你要是在道上混的时间够长就会知道，他就是一条毒蛇，毒死了我，未必毒不死你。你也看到了，养不熟的白眼狼。”杜成志讥笑，顺手把烟叼在自己嘴里。 “你说的有道理。”张天毅虚心采纳。 “看来你都想到了这些问题了，是啊，二十多岁混到你这个高度的，这点事情怎么会想不到。是我多嘴了。”杜成志很自嘲的说道。 “我是运气好。”张天毅摇了摇头，不觉得有今天的成绩完全是靠实力。这一路走来，他确确实实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其实不仅仅是他，每一个能取得大成就的人，在其必然的属性下，也都拥有偶然的成分。 张天毅走到顾瑜的面前，弯腰握住她的手。旁若无人的带着她走出仓库。 走出一段距离后，顾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问道：“他们，都会消失吗？” “什么？”张天毅愣了一下，扭头问道。 顾瑜壮着胆子，伸平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说道：“就是这样，他们都会消失吗？” “你想知道这些？”张天毅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种事情该不该和顾瑜说。也不知道，说了对她会产生什么影响。 “我想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由我而起的。”顾瑜用力的点了点头。 “陈亚光没人会管他，这个惩罚对他来说不小。最主要的，他没资格有威胁。他叔叔陈冠虎，是齐楚的投名状，肯定是见不到太阳了。至于杜成志，我不知道。”张天毅简单的说了几句。 顾瑜一脸不解的神情。 张天毅笑了笑，摸了摸顾瑜的脑袋说道：“因为我走了，里面做主的就是蔡力农。” 往下的话张天毅没有多说，也不好多说。顾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张天毅往前走去。 看到这个背影，她的心里安稳了许多。似乎只要站在他的后面，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个世界上的风风雨雨了。 等张天毅和顾瑜走远以后，杜成志彻底泄了心里这口气。他不去看已经倒在地上的陈冠虎，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蔡力农的身上。说道：“风水轮流转，给我一个痛快吧。” 蔡力农看着杜成志，神情变化不定。 齐楚解决掉陈冠虎，也没有杀人。但把他身上捅的触目惊心，如果一直不处理，扔在这里，流血就足够致死了。他握着染满了鲜血的改锥，站到了冷瑜的身后。 蔡力农走到杜成志的面前，指了一下陈冠虎和陈亚光让人把他们带走。顺便清理了一下地面上的血迹后才笑着说道：“哈哈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老蔡别的事情都干，杀人的事情可没有干过。只是这段时间，就劳烦哈哈哥配合一下，先人间消失了。” 说完，他没理会杜成志的回应，而是扭头看着冷瑜笑着问道：“冷总觉得，我这个处理方式如何？” 冷瑜回报了一个微笑，淡淡的说道：“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只管公司的发展，以及我能赚多少钱。别的，和我没有关系。” “冷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蔡力农一脸的笑意，眯起眼睛，指着后门对杜成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呵呵，呵呵，哈哈哈。好，不见天日都行啊。”杜成志忽然死中得活，简直是喜出望外。 “请吧，我们都得赶紧走了。有人报了警，说这里有凶杀案。虽然我不在意，但终究不想无故沾上麻烦。哈哈哥你最好也不要让我麻烦，我以前听前辈说过一个很好的让人消失的办法，正好还挺适合我。” 蔡力农看了一眼时间，他先前就收到了顺义警方给他的警示消息。不过他还是有条不紊的说道：“把人密封到集装箱里，放在快递的大船上。走到海中央，就当做不小心把这个箱子扔进海里，你说，这算不算是神不知鬼不觉，死无对证？” 也算是老于江湖的杜成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是这个方式多么吓人，其实就算刀斧加身，他也未必有多怕。让他心颤的，是蔡力农说这句话时候的平淡语气。 张天毅的身边，到底还有多少妖孽? 第三十八章 布局 顾瑜还是不懂张天毅说的话，只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这几个月遇到的事情，留下的心理阴影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就像是一轮明日，赶走了心头所有阴霾。 她甚至没有开口询问要带她到哪里去，就这么跟着张天毅往前走去。对于在身边经过，响着警笛的警车也是视而不见。直到一辆警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而张天毅也停住脚步看向了这辆警车。 从警车的后座上，钻下来一个很胖很胖的男人。他眯着的一双眼睛全部被脸上多余的肉遮住，嘴角虽然扯开，但顾瑜总觉得他不是在笑。即便任谁看来，他都是笑容满面。 “张天毅啊张天毅，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只能闯祸啊。真不知道在你身上搭上的心血，什么时候能收回来。”胖子走出警车以后，侧着半面脸对张天毅说道。 张天毅哈哈大笑着迎上去，摆手说道：“刘哥你可真能开玩笑，南京的蛋糕要是不大。还值得刘哥你亲自去一趟？” 刘松很是不满的回应道：“去南京我可是被姓赵的捅了一刀，流了不少血回来的。这还没等安稳几天呢，你又招惹上敌人了。我发现你小子，从我认识开始，是走到哪儿都不安生的主儿啊。” 张天毅笑嘻嘻的摇头，面上不见一丁点的慌张神色。他看到刘松亲自来的时候就可以确定，在现阶段的刘家眼中，他张天毅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于是他摇头叹气道：“没办法啊刘哥，你看这市场上的蛋糕都被分干净了。我要是不找点事情出来，把水搅浑了，分不到蛋糕吃。再说，燕京有一个最大的声音是刘哥你的人，以后办很多事情，都方便不是？”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真以为只有你认识我，别人就没有人脉关系了啊？你在南京干的事，可把姓江的气的够呛。以后遇到他的人，记得小心点。”刘松嘱咐了一声，紧接着说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派人去把那一男一女全部带走。待会，你和我一起回去到审讯室里和她见上一面。我不管你作什么，记得一点，社会的安稳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保证不敢以任何方式破坏社会稳定性。并保证把想这么干的人，全部剔除干净。”张天毅伸出手，下了蕴含很大决心的保证。 刘松点了点头。 “小子 ，你记得。”刘松接着嘱咐道：“在燕京你的手伸出来能覆盖多大的面积，是我家老爷子在乎的。不过作为朋友，我得多和你说一句，在这里太逍遥，一定会死。地盘拿下来，别亲自出面。这样，以后出了事说不定还有一个转圜的余地。” 张天毅侧着脑袋，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懂。 他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很多手段行为已经落入了下棋人的眼中。这些人开始关注他，这个时候一着不慎，能碾死他的人就太多了。 “你先去审讯室等我吧。”刘松摆了摆手，指着前面警车小声告诉张天毅那一辆开车的是他们的警花。是计香雨从南京带回塞进来的。 “好，我现在就去。”张天毅一听到警花和计香雨这两组词的时候，眯了眯眼睛立刻有些警觉。 他走过去拉开车门，无奈中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果然是他的老熟人，说起来两个人也算是有缘，在济南认识了以后，频繁的在南京北京再次相遇。世间之大，人在其中如沧海一粟。相识的人这辈子再也没见过第二次都是常事。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会彻底消失在时间长河中，再也不相见。能相见的，不是有缘，就是有所求。陆佳薇同样的惊讶，被从南京调派到北京直接塞进走关系都打不通的安全局里，就没人在管她作什么。迟到早退旷班，连一个询问的人都没有。今天却是怪了，忽然有人让她开车等着接人回去。 “好久不见，侦探先生。”愣了一下的陆佳薇已经明白张天毅就是今天派他出来接的人。 “好久不见，警察女士。”张天毅露出笑容回应。 他坐在副驾驶上，招呼着顾瑜上了车，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妹妹，她今天和我一起过去。” 又冲着顾瑜说道：“这位是陆警官，我在济南学习的时候认识的。” 顾瑜仰头看了陆佳薇一眼，眼神发光的说道：“陆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 陆佳薇笑嘻嘻的回音道：“妹妹也长得很漂亮哦。” “你们要聊天，回去聊。现在先带我去你们审讯处，我有些话要跟你们的看守人员说。”张天毅拍了一下陆佳薇的肩膀，示意她赶紧回去。 “好，不过你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啊？”陆佳薇踩下油门，依旧是一幅好奇宝宝的样子。 张天毅嘴角扯了扯，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是曹闲野的弟子啊。” 陆佳薇露出了然的神情，别人她不知道，曹闲野这个曾经在她负责的片区生活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更何况她自己也多多少少接触过并且懂得一点心理学的警察，心理暗示能够带来的一些效果，她也是很了解的。 不过张天毅具体要做什么，她没问。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大家，其实都有了一些成长的。在朝着梦想的终点拼命冲刺的，一直都不是只有张天毅一个人。 陆佳薇把车停在规定的车位上，下车带着张天毅和顾瑜进了大楼直上六层。这一整层，都是他们的办公区。有了刘松这个负责人的吩咐，他们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把顾瑜安排在会客室坐下以后，陆佳薇带着张天毅找到了审讯部的看守人员，告诉他们刘松有吩咐，一切行事要配合张天毅。 张天毅走过去，压低声音冲着两个人吩咐着。两个人露出茫然的神情，在频频的点头。确认他们都听清楚以后，张天毅带着微笑离开。 另一侧，刘松带着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冲进了三哥和妞妞所在的房间里。 第三十九章 威胁 三哥和妞妞毫无防备，看到一大群荷枪实弹的人冲进来也一样被吓住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妞妞，她在惊恐中还夹杂着一份疑惑。张天毅不是说会安排人把三哥抓走吗？怎么这些人，似乎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些人确实没有放过她，十分粗暴的把二人脑袋套住带上了车。 期间，没有一句交流。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放在同一辆车里，实际上前往的方向也不同。妞妞是被带向张天毅前往的方向，而三哥，在刘松的车上被摘下了头套。 “侯三，大名鼎鼎啊。烧杀抢掠，一样不少。我看看，这些个罪行，够判个死刑了啊。哎，你想怎么死，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刘松拿着一张写着侯三调查报告的纸，笑得开怀。不大的眼睛缩在肉里，几乎看不到一点光芒。 侯三从被拿下头套看清处境的时候就已经脸色发白，满头虚汗。听到刘松的话以后，侯三整个身体开始发抖。最让他畏惧的是杀那个字，他确实杀过人，但这件事情发生在年少轻狂的时候，不仅时间久远，而且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至于尸体，被他扔进黄河里早就消失不见了。 在华夏，命案必究，是没有过期无罪这个说法的。 “别怕，你也不是就走到了绝路。毕竟你的处理手段还是蛮高明的，死不见尸，没办法定罪。”刘松笑了笑，安抚了一句。 侯三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看着刘松说道：“警官，我没杀人，哪有那个胆子，充其量我也顶多算是街边的小流氓。您是不是搞错了？” “名字都叫出来了，你说错了没？少给我耍滑头，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刘松面色一冷，语气阴森的说道：“第一条路，给我做事。第二条路，去给阎王爷做事。” 侯三身子一软，不假思索的说道：“那肯定是给您做事啊，您是希望我给您经营这一片地盘吗？” “自作聪明，这里有人会接手。你到南京，给我经营一家公司，公司的时机经营你不用管，只需挂在你的名字上。”刘松抬起了一只手，继续说道：“当然，你也不是没有好处。对外，这些经营的名头你都可以使用。我真正需要你做的，和现在你想做的事情一样。” “什么意思？”侯三大惊大喜之后，感觉脑袋像是被塞住了一般，想不通眼前这个人的意思。 刘松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意思就是说，我要你成为一个片区的老大，给我盯住一家汽车制造公司。多给你透露一点消息，你现在的遭遇，就是因为这家公司背后的老板的原因。找出他一切违法的证据，大的小的都要。” “你们...好！” 侯三本想问出他们是朋友，刘松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问。但看到刘松抬起头以后眼神中带出的凶厉目光，很明智的把这个问题咽了回去。 刘松瞥了一眼侯三，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他爷爷经常跟他重复一句话，叫做上等人要学会超然物外，安排手底下的狗跟狗互相撕咬。决不能让任何一只变成霸主，现在，张天毅很有成为领头羊的架势。 妞妞被带进审讯室以后，并没有人理会她。她的手被手铐锁在大腿高，上下扣着的栏杆上，因为高度和位置，她没办法站直，也没办法好好的蹲下。只能保持半弯着腰的姿势，从被锁住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妞妞虽然身体素质很好，时常健身。可这样的姿势保持两个小时，她的腿早就发软，最主要的，门口两个警卫进来的时候拍着她的肩膀跟她说，以后的生活就在等会来的人的一念之间。 告诉她待会表现的好，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得罪了那个人，痛快的死都是一种幸运。 孤寂和黑暗都在增添妞妞心中的恐惧。 她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最大的恐惧永远不在于已承受，而在于未发生。 “几个小时不见，想我了吗？” 张天毅推开门，笑呵呵的走了进去。 “是你？” 妞妞的脸色愈发苍白，她想起了摩天轮上张天毅狰狞时候的恐怖表情。看着眼前诡异的笑脸，她心中愈发恐惧。“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替你办事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放了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张天毅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妞妞的脸颊。妞妞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看到张天毅眼神一冷，吓得赶紧放了回来。看上去，好像是自己把脸放在了张天毅的手心中一样。 张天毅忽然发力捏住了她的脸蛋，恶狠狠的说道：“侯三算计我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妞妞张开嘴没发出声音。 她的脸蛋就被张天毅更加用力的提了起来，手腕被手铐拉住的剧痛加上脸蛋被向上扯起的痛楚，让妞妞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还想骗我，我看你是想去陪他了啊。”张天毅手一松，冷哼了一声。 “不，不，没有，我没有。你饶了我吧，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告诉你了啊。”从小虽然生活清苦，但一直被父母宠爱。等到被杜成志包养，依旧得到足够尊重的妞妞，从来不曾受到这样的折磨。 “你是想左右逢源吧。”张天毅伸手捏着妞妞的下巴，笑道：“记不记得我说过，你敢算计我，我一次机会都不会给你。看来你还没有明白，长得美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这个道理啊。摩天轮上的心态，你还没有记住。” 妞妞更加恐惧了，她再无知，也知道人美B遭罪这句话。可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一如在摩天轮上被按下脑袋的时候一样。在各方面，她都没有能力对抗。 张天毅坐了下来，说道：“说服我，给我一个继续相信你的理由。成功了，之前的约定还算。失败了，你就去陪侯三吧。”他这么做，是因为妞妞在被动的算计，而不是主动。 但张天毅没有发现，自己的心理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异常阴暗。似乎人从南京回来，而把善良都留在了那里。 第四十章 叹气 （最近剧本导致时间十分紧张，彻夜不眠也忙不完的程度。不是找理由，只是说一下原因。另外，十分抱歉。） 妞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很清楚眼前对于的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就足够让她万劫不复。但越是急迫，就越是不能够理清思路，她的脑海中，一团乱麻。 “我，我可以成为你的女人！” 混沌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捕捉到张天毅落在她修长大腿上的目光。对于自己的大腿，妞妞充满了自信。从高中到现在，只要是雄性生物，就未曾见过不被她的双腿吸引的。甚至于，她在心底浮起了利用这双腿征服张天毅的心思，就如同她征服杜成志一样。 “啊！” 但紧接着，妞妞就是一声惨叫。原来是张天毅放在她脸颊的手转到肩膀往下按了一下，巨大的力量让她的手腕被手铐高高的吊起，拉扯的似乎要断了一般。 不过紧接着，张天毅松开了手，顺手把旁边的椅子踢到了她的脚下。踩在椅子上，妞妞舒服了许多。 “给你三分钟，好好想一想你该怎么说服我。”张天毅指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手指在掌心里慢慢的敲击着。 妞妞跟着看了一眼时钟，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身体上的相对舒适让她能够把更多精力放在思考上，而且对面这个面色冷酷的男人，让她很清楚，她没有机会再次失误了。 时间在滴滴答答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汗水也慢慢的出现在妞妞的额头。 “时间到。” 张天毅的手指最后一次敲击，停留在掌心处。 “我...” 妞妞咽了一口唾沫，急忙说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傀儡，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管这件事情何不合乎道理，你说，我都做。” “记好你今天说的话。”张天毅依旧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神情变化，转过身走出房间，对门口两个保安点了点头，迈步离开。 保安走进来打开了妞妞手腕上的手铐，指着大门的方向不耐烦的说道：“走吧，张老板饶了你的一条性命，放在心里。记住了吗？” 妞妞急忙点头，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在心底种下了畏惧的种子。她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往后的岁月会慢慢的教给她。 走出大楼的妞妞甚至失去了回头看的勇气，她忽然意识到往后似乎只能够依靠这个男人。杜成志和陈冠虎被杀，侯三死去，整个甘肃帮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而杜成志当初的那些关系网，一部分被她抓在了手中，重新搭上不难。可也有一些隐秘的，她得不到。 杜成志是一个老江湖，妞妞再是自信，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够把他的秘密全部掌控在手里。如果没有张天毅，她还可以按部就班的缩小盘子，利用侯三慢慢经营壮大。只要甘肃帮的底子在，动荡就只是一时。因为贫穷和动荡，不得不北漂的甘肃兄弟从来都不少。 他们的悍勇也足够在任何地方站稳脚跟，包括燕京。 另一边，张天毅捏了捏自己的脸颊，露出了笑脸找到了顾瑜和陆佳薇。 “忙完了？”隐约察觉到一部分内情的陆佳薇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一头撞进了一张大网中。在金陵时候，计香雨把她调过去，是为了针对张天毅。现在把她安排到燕京，是为了照顾刘松的面子，还是依旧在针对张天毅，陆佳薇自己也不知道。 但她不愿意为了所谓的前途去对付张天毅，即便她很想走上去。这就如同不管她的梦想有多大，都不愿意为了这些付出自己的肉体去取悦别人一样。 “嗯，你现在有时间？”张天毅看了一眼天色，这大白天的，陆佳薇应该还要上班才是。 “要是做别的，那确实没时间。不过要是陪你的话，那还是有的。谁让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好的陪你呢？”陆佳薇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于是三人从大楼里离开，不是很随便但也不太正式的在附近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酒店坐下吃东西。其实今天最让他开心的事情，不是得到了甘肃帮的实际控制权，也不是遇到陆佳薇。前者对他来说是锦上添花，但远远不能够成为继续发展的奠基石。这一块势力带给他的喜悦，还没有看到提着染血改锥的齐楚更加意外。 齐楚对他来说眼下很关键，手里的牌能打的只有一个楚惊蛰。但张天毅当然不希望让楚惊蛰在这方面陷得太深，一个不慎万劫不复的事情，他希望一辈子都不再看到是楚惊蛰为他在做。 而陆佳薇遇到是一件很让人喜悦的事情，但遇不到，这个姑娘至少过得不算差。 真正让张天毅开心的，是遇到了顾瑜。并且帮助顾瑜从苦难中脱离，以及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 “佳薇，待会劳烦你带着小瑜回一趟学校。你这一身，对于那些学生来说，威慑力可比我大得多。”张天毅轻声说道。 陆佳薇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制服，笑着点头答应。 顾瑜低着头小口的喝着粥，心里充满了安全感。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思虑周全。她不禁想起自己以前以为张天毅恍若杜月笙是一个笑话，现在看来，还真有点相似呢。 吃完饭，陆佳薇带着顾瑜离开。张天毅自己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白水，他在想蔡力农，屋子里杜成志三人被蔡力农带走的事情，张天毅很早就知道了。当时他要是不默认，冷瑜也一定有办法把人除掉。毕竟屋子里还有着齐楚和楚惊蛰在，蔡力农除非要和张天毅撕破脸皮，不然就注定他拦不住这两人。 但张天毅听完后一句话没说，他想看看蔡力农要做什么。两个人不是敌人，甚至不算是竞争对手，从本质上来说，是合作伙伴。但这个合作伙伴，不贴心啊。 “蔡老哥，就算是为了训儿这小子，我也希望你多想一想啊。”张天毅起身的时候叹了口气。 他口中叹气的对象此时也正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叹气，发达以后，蔡力农做的第一件事是买了一栋四层的别墅。然后把秘书李丽变成了全职女佣李丽，以便于工作生活两不误。 而此时，他正把前因后果以及眼下的境况事情说给李丽听。在墙壁拐角处，蔡训闭着眼睛在听他父亲说话。 第四十一章 踌躇 其实这一家人里面，蔡训对于张天毅的理解反而更多一些。他亲眼看到了处于弱势的张天毅为了自己的目标做了什么，他也亲身经历了张天毅为了一个目标孤身入金陵，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多少。 至少，蔡训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在厨房里，举着煤气罐时刻准备拼命的场景。对于今年才十二岁的小伙子来说，刻骨铭心。他实在是不看好，乘着东风而起的父亲会是张叔叔的对手。如果张叔叔真的要对他父亲动手，蔡训不得不考虑他父亲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这导致他对外面那个一直给他父亲无脑打气的女人很讨厌，倒是对这个女人带进来的小男孩挺喜欢。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家伙，第一次见面朝着他摆手露出笑容的模样让当时的蔡训觉得，有一个弟弟也挺好。 李丽是以女佣的身份进来的，但蔡训知道他爹是怎么想的。更多的不过是因为他才用了这么一个身份。毕竟能在主人家大大方方坐着的女佣，蔡训还是第一次听说。 “男人手里有实力才能保证家庭稳健，他要是有一天要剥夺你手里的一切，你甘愿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吗？”李丽劝蔡力农的话落在蔡训的耳朵中让他翻起了白眼，男人有志气是一件好事，可看不准形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可就成了灾难。而蔡力农接下来的话，简直让蔡训绝望。 “嗯，你说得对。我得把东西抓在手中，这样才能给你给训儿一个好的将来。我蔡力农一手把蜂鸟速递带到了今天的状况，没有理由拱手让人。”蔡力农站起来攥紧了拳头看着窗外，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其中百花盛开。 居别墅，出豪车，拥美人，赏百花。 这是蔡力农此生未曾想过的，拥有后更不愿意失去的。 最不能经受贫苦的不是富人，他们未曾经历过贫穷，不知道贫穷的痛苦。反倒是历经沧桑后发家致富的人，他们知道贫穷，便宁死不甘平淡。 蔡力农慢慢的走到窗前，伸出手，豪迈的说道：“我蔡力农的兄弟，现在遍布天下各地。我想要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能出现我手中。在某些方面，天网都在和我合作。我为什么要屈居人下？” 李丽起身走到了蔡力农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一句话没有说。 蔡训从墙后探出脑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无奈摇了摇头。果然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让男人更加膨胀啊。而且他非常的看不懂，以他父亲如今的势力财力，包养几个嫩模勾搭几个小明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就对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少妇起了心思？当然他不否认三十几岁的李丽身材容貌都不错，气质上也很是都市佳人。 蔡力农伸手揽住了李丽的肩膀，转而叹息道：“可是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你听我说这个过程以为张天毅这个人很好对付。其实他是我见过的最难对付的人之一，放得下身段又才智过人，心中志向百折不挠。包括我这两年打过交道的老板们，我也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觉得比这小子更难对付的。” 顿了一下之后，蔡力农接着说道：“他才24岁！” 蔡力农心中确实充满了感慨，没有背景的24岁。历史上能够超过他的人不说没有，可以说一声屈指可数了。但他能低头吗？其实可以，但他不愿。 蔡力农拉下了窗帘，扭头看了李丽一眼。这一眼，看的李丽面目羞红。蔡训呸了一声，扭头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里，有一个女孩的照片。是他回燕京以后的同学，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他希望在他以后的生活里，这个女孩可以只对他一个人笑。 所以他把女孩笑得最开心的一张照片贴在了床头。 这个心思他没有对着女孩表现出来，甚至不曾去做过什么。因为这个早熟的孩子很清楚对方是不懂爱情的，而且两个人现在在一起对两个人的未来都是阻碍。他蔡训是天才，这一点他自己早就知道。但女孩不是，她是那种努力学习还是勉强考个七八名的学生。 都说女孩子的后劲更加不足，或许上了初中对她来说更加不容易。但很多女孩都用成绩对这个说法进行打脸，可广义的说，这个说法是正确的。说的远了，与人体发育历程有关系。 所以蔡训并不想太过于打扰女孩，他的底线在于他不打扰，但是其他人也不能打扰。 蔡训摸着女孩的照片，心想要是你这件事情又会怎么处理呢？他又摇了摇头，苦笑着想你个傻丫头怎么会懂这些事情呢？ 但蔡训不得不去想，要是张叔叔知道了这件事情又会怎么做呢？他不会留情的，对吧？蔡训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心想换做自己肯定是不会留情的。 更遑论张叔叔对他们父子算是有恩的，没有张天毅，他蔡训现在八成是不在人世了。而蔡力农即便有本事，也绝对没有今天的钱财和地位。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发展的空间和机会。 而恩将仇报这种事情，蔡训觉得不太地道。如果真的是自保那也就罢了，最大的问题在于蔡训甚至没有看到张天毅想要动蔡力农。 “真是妖女误国啊，不过似乎我老子就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主。”蔡训摇了摇头，他想起父亲这些年的行为。义薄云天这四个字在之前担得起，但前提一直都是所有人认他做大哥。那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包括散尽家财。 可这个人到了他头顶，他还愿不愿意这么做？这一点从来没发生过，所以也就没有人验证过。现在蔡训看到了，他不愿意。 蔡力农本身就是一个宁为鸡首不为凤尾的人，为鸡首时他不在乎一切，为凤尾时他只想成为凤头。 蔡训小大人模样叹了口气，踌躇的看着眼前放着的手机。摸着女孩脸颊的手，慢慢的挪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五选一与二选一 于私而言，蔡力农是蔡训的父亲，他怎么都不该做坑爹的事情。不过在蔡训心里，是宁肯他父亲变成以前那般的穷光蛋，也不想看到蔡力农真的对张天毅出手。 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与张天毅的关系很好，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更大的一个原因，是他一点也不认为蔡力农有对张天毅出手的本事。对两个人综合了解最深的蔡训，也不想让自己爹走上一条不归路。 电话接通。 话筒里传出张天毅的声音。 “蔡训，怎么了？怎么，今天还给我打电话了。” 蔡训抿着嘴唇，手指摩挲着手机的后壳。沉思良久，嗓子沙哑的开口说道：“张叔叔，我刚才在客厅偷听到我爸...” “训儿，明天叔叔带你出去玩吧，想去哪里玩？”把车停在路边的张天毅开口截住了蔡训的话，他半眯着眼睛，听到偷听两个字的时候就不想在听下去了。 “不是玩的事情，张叔叔。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您能不能手下留情一次？”蔡训前一句话音没落地，后一句急忙接上去说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十分的过分，以后我会回报您的。” “不过分，生为人子，由你来提，一点都不过分。”张天毅摇了摇头，缓了一口气后说道：“不过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我和你父亲有各自的打算和底线。你呢，好好学习就可以了。” “张叔叔，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父亲带进来的一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妖女。”蔡训想起了李丽，以及客厅里李丽有意的引导，恨得牙根发痒。 张天毅笑呵呵的说道：“训儿，这件事情和别人是没有关系的。你父亲不是两年前的样子了，他有能力掌控自己前进的方向。听话，好好学习就可以了。将来考一个好大学，叔叔也能那你吹牛逼不是。” 蔡训笑了起来，随口答应道：“一定的，不过叔叔你还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炫耀吗？我可是听说了，你不少强大事迹的哦。” “当然，这证明我侄子在这个规则下是强大的，是别人不能够相比的。而且高三迈入大学的时候，人生的分水岭就已经出现了。你想弥补，就要花费更大的心血和努力。但你别忘记了，起点比你高的人，也在拼命的努力。” 张天毅叮嘱道：“你将来拥有的起点一定不会低，但你如果能够更强一点的话。借助这样一个平台，你可以走的更高。没有谁的路是平坦的，即便是你。” 他挂断了电话，这个初心依旧不忘的青年。望着隔着一层玻璃的燕京灰暗的天空，第一次想给自己点一根烟。恍惚之间，他有点理解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抽烟了。 烟对身体有害，但确确实实可以缓解精神上的压抑。 张天毅是不在意蔡力农的，不管蔡力农做什么他都不在意。刘松和他的利益捆绑越来越大，段如霜现在依旧有求于他。张天毅很早就答应下来北上草原的时候，可一直都没有找到切入点。 草原雄鹰的声名他听过无数次，能把段如霜这种女人圈在燕京五年没有办法。能跟李佳星把手言欢，平起平坐。他能势力和能力，张天毅不用经过调查，都会谨慎从事。 他从金陵回到燕京这么久，一直不愿意谈起这件事情。是因为和金陵钱家相比，他对于这件事情的动力不足，不觉得有没准备好就去的必要。但段如霜有一个价值，在于她在顺义区就是女皇。不是蔡力农两年时间可以挑战的。 张天毅忧愁的，是蔡训。准确的说，是蔡训太懂事了。这个小子对他真心实意，连自己爹的秘密都拿来出卖。这反而是让张天毅觉得头疼，更加的不好处理了。 他踩下油门，驶向酒店。回来后一连串的事情让他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有安排好，跑着跑着，张天毅开始苦笑。手里的资产不少，资金不缺，势力也越来越大，但他自己，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开的车，还是蔡力农准备的。 另一边，齐楚当晚没有回家。他依旧开着自己的出租车，在女儿的大学四周溜达。一把改锥毫无争议的放倒陈冠虎，让他展现了实力和态度，足够第一步站住脚跟成为张天毅的人。 钱如意准备了三个人的事情他是刚刚知道，但知道三这个数，而自己是第一个。他大约也能猜得出另外两个是谁。不过也不太敢确定，就他所知，当时被雪藏学习的商业奇才有五个。被称为无理手的也有两个，五选一和二选一都很难猜。 但毕竟这些人齐楚都认识，谁的胜面更大，谁的胜面小一些。他有自己的揣测，但齐楚只是自己在这里猜。他没有联系其中任何一个人，即便其中几个他是有联系方式的。 钱如意这个女人，这次被大势所压，无从反抗。可不代表她经营了小十年为孙子准备的后手也根基，会那么的好对付。顺了她的意，很多东西不会出现。谁敢触碰这条线，会发生什么齐楚猜不到。 他知道的，是钱如意在十年前就是金陵首富。而她把很大的一笔资金放在后面七个人手中，尤其是那两个都有鬼才无理手称谓的家伙，可调动资金绝对超过十个亿。 这样恐怖的资金放在两个恐怖的人手中，让齐楚最难接受的是他没有从市场上听到关于这两个人投资的任何消息。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除非他们都假借了别人的名义。 可这么简单的操作模式，可完全不像是这两个人的操作手笔。 齐楚晃了晃脑袋，把这些问题甩出了脑海。他还是好奇，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会成为钱如意留下的定鼎之人。也很好奇，这两个人在这几年里，做到了哪些事情。他知道张天毅见了自己会很快就去找那两个人的，所以答案很快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第四十三章 佳人来访 这一个晚上，张天毅谁也没有去找。他把车很是随意的停在一家过去怎么也不会进去的连锁酒店门口，走进去预定了一间其实只有几百块的大床房。在燕京的这个地角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很难找到几家可以代替的连锁酒店了。但这一夜，有人并不想让他过的安稳。 张天毅办理好入住走进房间，先是去冲了澡。之后，他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只是人还没走到床边，就听到了敲门声。张天毅愣了一下，这个时间段，难道是工作人员什么东西忘记给他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的情况。于是张天毅走到门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门口传进来的，是一个带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声音：“先生，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一下，您能开一下门吗？” 张天毅眯了一下眼睛，笑道：“什么事情？这么晚了，不会是几个亿的大项目吧？如果不是，我可能没有什么兴趣。” “你要是愿意谈几个亿的项目，那我也愿意啊。”外面的声音，充满笑意，其中夹杂着的一份欣喜，傻子都听得出来。 但张天毅的脸色却变得严肃，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一张能够秒杀女人的脸。在燕京知道他底细，还能这么迅速找到他准确位置的人更是不多。要知道，他才刚刚进来洗了个澡而已。无疑，这背后要么有着以掌控信息全面著称的天网的影子，要么有着把快递员变成了眼睛的蔡力农的影子。 但这两方，都让张天毅不想开门。天网也好，蔡力农也罢。大晚上送一个女人过来，说他们一句居心不良都是轻的。于是一直自制能力都足够强大的张天毅随手锁上门，笑呵呵的说道：“大晚上的，我还是睡觉比较好。几亿还是几十亿的项目，都等着明天谈。” “先生，睡觉我也是可以陪的啊。”屋外的女孩依旧不愿意放弃，对于她来说，今天其实也是一个机会。 张天毅笑了笑，扭头离开门口。走到窗边拉好窗帘，躺下后闭上眼睛。心似平湖，半点不见波澜。 宾馆外，一辆低调奢华的房车中。蔡力农和一个中年微胖，剃着平头的男人对坐。蔡力农正给男人倒着红酒，口中笑着说道：“徐总，怎么说的来着。他可不是一两个小明星就能搞得定的，我原以为他怎么也会开个门，没想到连见都见不到。” “后起之秀，还真是个人物。”中年男子接过酒杯，晃了晃脑袋。他不常出现在公众面前，但他的名字每天都会被翻来覆去的讨论。 这不是说他的地位已经至高无上，而是他掌控着整个娱乐圈最大的资源。 换句话说，他想捧的人，就一定会火。想踩的人，就一定会失去所有资源。这句话没有一丁点的水分，徐未平，胡杨集团创始人，也是胡杨集团最大的操盘手。一手包装出90后四大花旦，用日入斗金来形容他，听上去就像是侮辱。他知道张天毅，还是从谭国刚事件发生的时候。谭国刚在他手下，算得上一个能够见面的明星。只是当时听过这个名字，并不曾真的去关注。一直到钱如意倒下，他才把张天毅三个字放在心头。 后来和蔡力农联系，有了不少投资上的合作。之后才有了这次派出皮囊上佳，气质无可挑剔的95后小花旦前去试探。可惜这小花旦白穿了一身精心设计的职业装，这身衣服经过精心剪裁以后，把玲珑曲线是完美无缺的展现了出来。 二十岁出头的小花旦佳怡，身材绝对的傲人。不是大的惊人那种，秒就秒在每一处都浑然若天成，比例恰到好处。尤其是一抹纤腰，盈盈一握。上有傲然挺拔，下是挺翘圆润。这样的身材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够让男人荷尔蒙急速分泌。这是天分，俗称老天爷赏饭吃。不是靠勤勉或者努力，就可以拥有的身材。说到底，老天爷终究是有偏爱的。 “怎么说，也算是我的老板。虽然他手里没有蜂鸟的股份，但蜂鸟，实际上起于他之手。”蔡力农看了一眼从门口走回来的小花旦，脸上明显有着压不住的忐忑。徐未平向来以喜怒无常著称，要说他忽然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蔡力农绝不会意外。 “佳怡，不用紧张，这不是你的错。换了谁，都不会有更好的结果的。”徐未平一反常态的露出笑容，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 “嗯。”佳怡放下了心，徐未平没必要与她虚伪。在徐未平的眼中，她未必和脚下趴着的狗有什么分别。 “但是，你不能总是失败。想办法，拿下他。这之间以及之后，公司会全力支持你。”徐未平又喝了一口红酒，眼神玩味。 “不计代价？”佳怡震惊的问道。 徐未平瞥了一眼外貌对得起花旦称呼，心思在新一代明星里算得上七窍玲珑的小丫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没有说话。征服明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直都算得上是莫大的诱惑。张天毅的年纪注定了他的血气方刚不是心思老成就能控制得住的，人嘛，说到底都是被激素控制的生物。当红影星来找你春风一度，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真的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哪怕这位影星负面-信息一堆，也丝毫不做例外。 佳怡心思不笨，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对她未来有着多么巨大的影响。徐未平或者说胡杨集团的全力支持，足够把她在三年内捧成一线当红巨星。三十岁之前拥有这六个字，这辈子都不需要忧愁了。她转身看向已经灭了灯的房间，眼神炽热。 拿下他，一生无忧的种子在佳怡心中落下，迅速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徐未平感慨道：“看到了吗？女人啊，一旦有了欲念，就和狼没有什么分别。” 感慨声中余味深长。 蔡力农微微一笑。 佳怡却噤若寒蝉。 第四十四章 约谈 房车之内。 徐未平轻轻晃动着手中红酒，嘴角的笑意时有时无。 蔡力农坐在另一边，看着他。 一个有希望成为明日之星的潜力花旦，似乎半点都不曾放在徐未平的眼中。抛出去，就和扔一个垃圾没有什么区别。这要是传出去，无数人吹捧的美女明星，无数粉丝愿意为之买单的花旦，被这么对待，这些人的口水就能把徐未平淹死。 宾馆内。 张天毅对于这一切恍若未闻，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角扯出来一个和徐未平很是相似的微笑，同时他的脑海中也在盘算着燕京和草原的形势。蔡力农的心思，蔡训不打这个电话，张天毅也猜得到。只是他不愿意说，甚至不愿意做哪怕一丁点可能会激化蔡力农这个心思的事情。从最早一无所有走过来的兄弟，本来就是没有几个人的。共苦的日子都一起走了过来，又何必在同甘的时候闹出不必要的事端呢？更不用说 ，张天毅对于蔡训一直都是喜欢的。长辈对于优秀晚辈最纯粹的欣赏以及期待。 敲门声再次响起，很有节奏的三声。 随后，一个娇弱的女孩声音传进房间中。 “张先生，我知道您没有睡。您能开一下房间的门，就当是帮助一个走投无路，没有办法的弱女子吗？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张天毅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如此手段自然不至于让他中计，但他有些好奇蔡力农用了一个什么样子的手段。于是张天毅起床披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佳怡侧着身子，微微低头站在门口。偷偷的从头帘缝隙中看向张天毅，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娇弱与无助。落在男人眼里，难免心中起了怜悯之心。但佳怡的心中却充满了失望，她没有从面前这个男人眼睛里看到一丁点的变化。开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开了门以后看到她，还是这副样子。 张天毅缓缓的开口：“这位姑娘，这么晚了。敲开一个男人的门，不是什么好事情。瓜田李下，姑娘不在乎，本人还是很在意的。” “不是这样的，我能进去慢慢的和您说吗？”佳怡勇敢的抬头，直视着张天毅的眼睛。她看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很多资料，准确的讲，只要查得到的，她都看过了。看完以后，只让她觉得愈加的头疼。从底层拼了命爬起来的男人，大致上有两种。其中一种为了弥补自己当年的缺失，就拼了命的花钱，拼了命的享受，甚至以凌辱他人，践踏他人的尊严以为乐趣。而另一种，深感当初的艰难，恪守本心，不急不躁。这种人，心志坚定，不会触碰一丁点的底线。 在佳怡看来，张天毅就是第二种人。但她不得不来，更何况，纵横娱乐圈，几乎为娱乐公司龙头老大的徐未平开口，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能够对抗的，甚至一丁点的违逆都不可能。不管这件事情有多么的让她觉得耻辱，都是一样。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公平。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你觉得我会让你进屋吗？如果让她知道了，我的日子会很不好过的。”张天毅单手按住门框，看着佳怡笑道：“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把你想说的事情说清楚。” 佳怡看着张天毅，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徐未平挂在嘴边的笑脸，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我想睡你！”佳怡咬着牙，托着胸口，从牙缝里迸出五个字来。 “呵，够直白的。不过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张天毅把手从门框上收回来，准备关门。 “不会让林素衣知道，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你只要让我进了屋子就行，只要让我进去。”佳怡努力的用手挡住。 张天毅拍了拍佳怡的手，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傻丫头，你身在五颜六色的娱乐圈大染缸里。对于你刚才说的话，你自己信吗？难怪一直觉得你眼熟，原来是在电视上看过你啊。你的前途无可限量，但眼下，决不在我的身上。能让你这么畏惧，愿意不顾一切的，不应该是他。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我可以让你进屋。” 佳怡果断摇头，“不能说，我要把他说出来，会更惨的。” “你看，我提出了条件，但你做不到。而你以身体做条件，我又觉得不合适。咱们明显是谈不拢的，那不如互相留个情面，以后也好想见？”张天毅扭头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那边窗帘拉的很紧，中间没有一丁点的缝隙。 “能换一个条件吗？除了这个，什么样儿的都可以。”佳怡的眼神更加可怜了，充满了哀求的看着张天毅。 “可以啊。”张天毅点头应允，佳怡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她看着张天毅的嘴角，希望更快的听到新的条件。只要能够完成徐未平的任务，一部投资上亿的大剧，她就可以作为女主出场。这对于她以后的演艺生涯，甚至人生高度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只要成为这样的女主，她虽然依旧不可能与徐未平对抗，但徐未平也不会这么随意的对待她了。 但张天毅接下来的话让她绝望了。 张天毅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让你老板，亲自来跟我谈。他是混娱乐圈的是吧，我正好有一个朋友，想当明星来着。说不定，我们可以互相合作一下啊。这让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佳怡愣愣的看着张天毅，有点茫然。 她呆萌的样子让张天毅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林素衣时候的情景，想必当时自己就是这样的一幅样子吧。 张天毅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很多，“放心吧，把这句话转达给他。相比于让你走进我的房间，他更希望能够有一个机会，和我好好的谈一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利益，更能改变一个人的。” 第四十五章 满盘算计 依旧行驶的房车上，徐未平按灭了手机，笑意盈盈的看着蔡力农。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佳怡的电话。徐未平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当着蔡力农的面按开了免提。于是蔡力农听到了张天毅提出要和徐未平见面的事情。 蔡力农心中紧张，他是很了解张天毅过往的。尤其是张天毅一次次在逆境中令人难以置信的逆袭能力。让张天毅和徐未平面对面进行一场交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蔡力农心中没有半点把握。甚至，他心底有着不敢承认的畏惧，张天毅真的可以说服徐未平。 徐未平慢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嘴角抿了一口。放下后，对蔡力农笑道：“蔡老板，不要这么担心，至少眼下还不需要。他张天毅，还没有和我正面对话的资格。” 蔡力农愣住了，他错愕的看着徐未平。从他通过谭国刚认识了徐未平以后，就从来没看到徐未平有架子。尤其是这种，丝毫没有遮掩的看不起。 “不明白？” 徐未平笑呵呵的解释：“你见过下棋的人和棋子交流的吗？你是懂如何用人的，而张天毅再厉害，现在也依旧是自己打头阵，不懂得用别人。手底下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这样的人，通天的本事，也是颗棋子而已。” 看到蔡力农依旧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徐未平摇了摇头。他今天兴许是性情不错，便开口多说了几句。 “下棋，玩的是脑子，看的是大局，操纵的是天下风云。而棋子，只有一己之力，即便再强大，即便能把天捅出来一个窟窿，也依旧是自己。他兴许能改变局势，却远不能让局势顺着他的想法去走。说的简单一点，只有破坏力，没有建设力。那你说，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徐未平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笑呵呵的继续说道：“更何况，与段如霜走的那么近，就注定了是那头雄鹰的敌人。你想除掉他，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引到草原去。是下山的猛虎吃了雄鹰，还是雄鹰吞了猛虎，对你来说，百里无一害啊。” 蔡力农流露出惊喜的表情，张天毅是他心中最大的忌惮。因为张天毅对他的底细，知道的实在是太清楚了，他最最丢人的一次，也是在张天毅的面前。再次和张天毅见面，蔡力农的心中，五味陈杂。他不想在看到张天毅，甚至不想再听到他的消息。 蔡力农看着徐未平，犹豫不定的问道：“那头雄鹰和张天毅，您觉得谁更厉害一点？或者说，谁能弄死谁？” “要是张天毅有把握，他早就北上了。这小子，野心大着呢。不过如果他能从草原活着回来，我会和他见上一面。那时候，建议你，最好也把关系修复一下。” 蔡力农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发现徐未平已经闭上了眼睛。 车在路上一路行驶，徐未平全程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前面开车的司机明显也是技艺高超，全程放在桌子上的红酒没有晃动一下。但蔡力农明显没有这样的心态，他的眉头皱着，一直没有松开。 在蔡力农家门口，车停下，蔡力农下车。徐未平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坐在他面前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子抬起了头。 “徐总，咱们真的要选择蔡力农合作？这个人很局气，没眼界。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就算是到了头。我个人不看好，他还能再进一步。即便有机会，也未必有胆量。”女子一开口，说的就及其大胆。更让人吃惊的是，徐未平根本就没在意，他睁开眼睛，点点头说道：“走的太高，做事情就束手束脚。你随便做点什么，别人就会想，你是不是在站队啊？有没有政治目的？反倒是蔡力农这样的，干点没脑子的事情，谁会在意？” “那他挡枪？”女子眼睛一亮，笑道：“上一次不是说大行业环境很差，有可能被整顿的吗？到时候让他出头顶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啊。” “他？哼，算了吧。以为我说他是下棋的人呢，其实他连做一颗棋子入局的本事都没有。我真正想牵进来的，是张天毅。有这样的人冲锋陷阵，才有可能化解危机。倒不是说他有这个本事能全盘解决，实际上，只有出现一个契机，我们就可以进场了。”徐未平眯着眼睛，盘算了良久说道：“如果能够花点钱解决这件事情，那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女子点点头，安抚道：“别太担心了，草原上两个人斗起来会吸引到很多眼球，咱们也能喘息一段时间。把他亲近的人拉进来担上责任，他要是能活着回来，也没办法逃避这件事。谭国刚不是说，他身边有一个女孩，一直想做明星吗？我们捧红一个明星，根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徐未平点了点头，嘱咐道：“这件事情，不要操之过急。张天毅不是傻子，这小子精明的很，别被他看出来了。你等到他去了草原的时候，再动手开始不迟。” 女子皱起眉头，疑惑问道：“他一定会去吗？我想他应该也明白，去草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说不得，就是赌上身家性命。” “当所有人都希望他去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去。更何况，我会给他一个理由，一定的条件让他去的。这件事情，佳怡在做。段如霜在做，蔡力农也在做。你说，他凭什么可以不去？”徐未平哈哈大笑道：“人心啊，是架不住的。他早晚会去，我只是希望他能早点去。要是能把那只鹰弄下来，让东北到燕京连成一片，哼哼。我看那几个人，还有没有心思管我们娱乐业。” 徐未平眯着眼睛，他要思考的事情太多。无所谓的地方就不愿意费脑筋，这些女孩存在的价值就是帮他解决这些小问题。时局变化，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一着不慎，几十年经营的巨轮同样有倾覆的可能。 第四十六章 前方无路，身后难行 佳怡对着张天毅摇头，抿着嘴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天毅坐在床边，“看来你幕后的金主拒绝了这次交谈，没同意啊。” 然后张天毅抬头看着佳怡，“你不用内疚，这是我的判断失误。不过没有关系，想必这也足够你交差了。后面的事情，我自有计较。但这深更半夜，姑娘在这里到底是不好的。我满足了你进屋的要求，你也打了电话作为交换。这样一来，我们两不相欠。” 佳怡先是使劲点头，又欲言又止。 张天毅说道：“你有话要说？没关系，直说就好。” 佳怡点点头，清脆的声音响起：“谢谢你，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下次相见。我马上就要去草原拍一场戏，拍完了回来可以约你吗？” 对佳怡来说，拍戏是真正的立身之本。作为一个演员，演好戏，也是很关键很重要的事情。 张天毅点头道：“可以，去草原拍戏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好好照顾自己。毕竟像你这样的明星，流量比实力更加重要一点。” 佳怡乖巧点头，“张先生，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个遍布龌龊的世界，还有干干净净的人。” 张天毅微笑点头，佳怡自然是没有看到，他听到草原拍戏几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微微一缩的瞳孔。 事实上，他心中是起了芥蒂的。现在谁提草原这两个字，都足够让他心生芥蒂。 当年为了成长所不曾在意的事情，终究在今天对他产生了影响。不管怎么讲，他接受过段如霜的帮助，并且答应了她这件事情。 男人对于诺言，终究是要负责任的。 佳怡从宾馆离开，面上露出很自然的笑容。 此后张天毅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一直没有入睡。在他的计划中有很多环环先扣的事情，但现在很明显这些事情都不能够慢慢来做了。生活就像是鞭子，每一次张天毅想要安稳发展一段时间的时候，总会逼着他加速向前。 第二天一早，张天毅睁开眼睛，简单洗漱了一下走出屋子。清晨的阳光透入眼睛，让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等眼睛适应了阳光，张天毅放下手，笑了起来。 齐楚！ 张天毅笑着招呼道：“你怎么过来了？” 齐楚也笑了起来。 齐楚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笑呵呵的说道：“身为你招募的第一个人，还是个司机，很有义务把车开过来，那么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张天毅想了想，确定了今天的目的地，缓缓道：“今天去太古里，那边有一家商铺的导购，我准备去见见他。希望今天，能有个好运气。” 齐楚点了点头，帮助张天毅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太古里的是哪一位。钱如意当初留下的扶龙之人不少，他同时也明白这第二位一定是个商业人才。 只不过齐楚不明白，张天毅是以什么标准来决定去见的先后顺序。如果他每一个都见上一面，又是用什么标准来做选择？齐楚只知道在司机的选择上，张天毅只见了他一人。至于有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他不确定。 张天毅忽然拿起手机，接通了来自楚惊蛰的电话。楚惊蛰到没什么事，只是问张天毅最近如何。张天毅也不客套，直接说道：“你最近去一趟草原，我过几天去找你。” 张天毅拇指摩挲着中指，思维电转。 齐楚全程只做听不到。 当年他也不是一般人物，知道一个司机该怎么做才算是合格。最最关键的一处，就在于听到记不住。有些人，对于跟随自己多年的司机的信任，要远远超过床上的另一半。 这种情况，半点不算罕见。 张天毅收起电话，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楚惊蛰，同样是他真正信得过，可以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人。 如他对林素衣当初所言，如果有楚惊蛰在，很多事他做起来根本没有那么难。 张天毅和林素衣当初许下的诺言，说过的自己的理想，都不曾作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对这个女孩说过的话，尤其是那一句，总有一天，要站在“大裤衩”的上面向全世界宣告。这也应了徐锦衣当初说他的那句话，“这小子，好大的野心。” 即便南山下白骨累累，也阻碍不了张天毅的野心。 张天毅希望能够一步一步走的安稳，既然生活没给他这个机会，那就惊险的走。高风险，向来代表着高收益。但这不代表就要冒失行事，该做的准备依旧要做好。 终究段如霜不是林素衣，事情也没有金陵那一次那般的迫在眉睫。 张天毅希望准备的有十足把握，可惜的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奢望。全华夏也没有哪个人，敢说自己征服草原有十足把握。不然李林凯也不会笑傲东北，却出不来山海关。被燕京阻碍，那是无计可施。但草原，实在是他也忌惮这只雄鹰的力量。 李林凯的力量拼下草原，是大概率的事情。但同样大概率的是，他拿下草原却失去震慑东北的力量。酷寒之地，向来能人辈出。尤其龙江多悍匪，林吉有兵王，漫漫宁辽不缺龙头。贸然出手，即便是李林凯也有自陷绝路的可能。 所以面对这样的境况，张天毅才不愿意轻易的动身北上。其实即便是段如霜，都未必是他能够应对的，北上，打鹰的概率不大。被鹰啄瞎了眼睛的概率，倒是不小。 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李佳星能够和他联手，说起来他们掺和进来一手，对于他们也是有很大好处的。但很可惜，张天毅很清楚自己没有和李佳星做交易的资格和能力。 难就难在，李佳星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分出胜负，伺机而动。所谓君子放大器于身，伺机而动，如是而已。 而且如此一来，张天毅不得不小心看着东北的动向。本就面临强敌，还要束手束脚，看上去，生路尽断！也似乎，唯有放弃承诺，才是求活之路。 第四十七章 手中的筹码 在燕京可以不知道望京SOHO，也可以没听过中关村，但三里屯这个地名要说不知道，不是穷就是装。 尤其在前几年纷纷扬扬的三里屯某商场不雅视频传出来以后，就连远在十八线小城市的网民都能深深地记住这个地名。 可知道这个地名和来到这个地方中间差了不知道多少个阶层，就像来到这个地方见世面和到这里消费一样。 作为燕京最繁华的地方之一，无数高端商场和酒吧不分昼夜地为来往的高消费人群服务。 张天毅就是那个听过没来过的人之一。 在他的印象里，这里就是一个披着高端的外衣骗钱的地方，商场里的各种英文品牌琳琅满目，都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牌子，可里面的衣服看上去和自己身上的并没有多大区别。 倒是商场新颖的建筑样式让他眼前一亮，建筑风格独树一帜，哪怕他不懂设计，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创意和美感。 张天毅和齐楚两个大男人逛商场多少有些奇怪，所以走了一段路齐楚就落后几步让张天毅先走。 虽然坐在车里等他更好，但一方面张天毅并没有示意他是否跟来，另一方面他还是很好奇即将到来的另一位搭档会是什么样子。 可张天毅却不像是在找人一样，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有的地方他甚至能转三遍，好像真的要来逛街一样。 眼看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张天毅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齐楚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想要确认此行的目的。 “是这没错吧？怎么好像曾经来过一样？” 张天毅的自言自语让齐楚汗颜，这哪是在逛街，分明就是真迷路了。 看到齐楚跟上来，张天毅假装不经意地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他看一眼，说道：“这个地方你听过吗？那个老太婆给的地址是不是错了？” 齐楚看着纸上写下的拗口的字母，这个地方刚刚他们路过三次，只不过因为牌子太高不抬头很难注意到而已。 不想拂了张天毅的面子，齐楚装作想了一下，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这个地方我听过，就在这个扶梯对面。” 顺着齐楚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地方分明就是他们刚才走过的地方。 张天毅干咳一声，收起纸条一言不发地抬腿先走，齐楚随后跟上，商场两边放着音乐，沉默起来倒还不算尴尬。 顺着齐楚指着的方向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一个写着拗口字母的男装品牌店，店里的装修简约大气，倒是很对张天毅的胃口。 “欢迎光临！” 刚进门，店里凡是看到两人的店员导购齐声喊道，随即临近的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走到两人身边。 女孩的身材很好，腰身堪堪一握，只是脸上的妆容太浓，让张天毅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齐楚倒是对这里的衣服挺感兴趣，挥了挥手把女孩叫到身边，扔下张天毅自顾自地逛了起来。 除此之外，并没有店员主动上前。 张天毅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恼，在商场随意转了几圈，余光扫到了店里唯一的男性员工。 一般商场里男性导购并不多，尤其是这种男装店，恨不得用女店员的美色来吸引顾客，那一个男性员工在整个店里显得异常扎眼。 那男店员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却不似其他中年人一样油腻，穿着和其他员工相似的工装，偏偏有一种干练的气质。身材匀称，在别人忙碌的时候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张天毅轻笑，这就是那个张克扣？ 几步来到张克扣身后，对方却并没有发觉，张天毅偏头看到他在手机上的聊天，聊天对象的头像是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两人的聊天内容也和女人的身材一样火爆。 察觉到身后有人，张克扣熟练地把手机锁屏揣兜，仿佛经历过无数遍，看到张天毅愣了一下，随后堆起笑容说道：“你好，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张天毅顿感有趣，这人的脸倒是变得够快，开口道：“晚上一起吃个饭？” 张克扣脸上笑容不变，反应的时间不到一秒，耸了耸肩回道：“可能你得等我一会儿。” “这人什么来历？怎么谱比我还大？”张天毅和齐楚坐在车里，只不过一个驾驶位，一个坐在后座，俨然一副司机的样子。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除去真正逛街的时间，两人已经在面前这个宾馆的楼下等了超过三个小时，即使这样，张天毅也没有一丝不耐，在后座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出来了。”张天毅看到宾馆门口的人影，说了一句。 齐楚打开双闪，宾馆门口的人的面容被车灯照亮，正是张克扣。 “呦，老板还真是热心啊，等我等了这么久。” 一开车门，张克扣就自来熟地坐进来，丝毫没有危险的感觉。 “你得罪的人也不少，也不怕我是来寻仇的？”车内没有开灯，张克扣看不到张天毅的表情。 “要寻仇可没这么等的，但是能等我将近四个小时，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小事。” 张克扣点了支烟，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一副满足后的愉悦表情。 “对了，前面那大哥，我房间里的那妞还在床上躺着呢，要不要去替我一下？” “他是我司机，而且你的秘密也不算什么秘密。”张天毅挥了挥手，不抽烟的时候他还是对烟雾有些反感。 黑暗中张克扣打开车窗，冲窗外吐了口烟圈，开玩笑道：“看来是个大人物呢，连司机都有，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 “三教九流的人都找过我，除去寻仇之外，大概也就那么几件事。但是事先说好，我是个守法公民，赚钱的事我干，违法乱纪的事我可干不了。” 从第一眼看到张天毅开始，张克扣就已经知道了他来的目的，拖延这么久的原因一是不愿错过今晚的猎艳，二是让自己拿下更多的筹码。 他知道，当张天毅找他的时候，他手中就已经有了筹码，但是，谁又会嫌自己手中的筹码少呢？ 第四十八章 酒吧夜色 “违法的事还轮不上你，赚钱？你行吗？” 张天毅只能在黑暗中揣摩对方的心思，虽然他调查过张克扣，但不代表他能说服对方加入，而且看样子他似乎还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连我行不行都不知道还过来找我，那你专程跑这一趟是来遛弯的吗？” “行了，也别说了，这是我的名片，等您想好了再找我行吗？您能闲出来几个小时等人，我可没时间。” 张克扣把剩了一半的香烟弹出窗外，从怀中抽出一张名片甩在座位上，起身就要离开。 开门，下车，关门，张克扣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好像两人刚刚的对话就是道别一样。 “就这么让他走了？”齐楚看着瞄了一眼窗外，张克扣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离开，却不是刚刚的宾馆，而是宾馆对面的酒吧街。 “总要给他考虑的时间，就像当初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一样。”张天毅摸出一根烟点上。 “我看是他给你考虑的时间吧？看他的样子，要价可比我高多了。”齐楚发动车子。 张克扣下车之后，沿着不知走过多少次的小路走向对面的酒吧街，轻车熟路地钻进其中一个酒吧里。 “张总！你可总算来了，这里的人可都等你半天了！” 熟悉的卡座里，一个同样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冲他打招呼，身边围着四个热辣的美女。 男人长相清秀，甚至可以说是妖艳，脸上画着淡妆，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白得耀眼，右手环在一个女孩的腰上，女孩坐在他的腿上不断扭动。 “别提了，在这呆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人盯上了。” 张克扣一坐下就把面前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身旁的女孩只穿了一身黑色露脐装，一边依附在他的身上一边把他的酒满上。 “除了之前的那个老太婆，谁那么大的能耐，还能盯上你？”妖艳男子拍了拍大腿上女孩的屁股，女孩顺势坐到一旁。 “这燕京的牛鬼蛇神，哪一个不能盯上我？只不过这次的这小子还算不错，有潜力。”张克扣叹了口气，点上一根烟。 “怎么？这安稳的日子过够了？” “哪有什么安稳的日子，就是混口饭吃，哪有你薛大少逍遥自在。”张克扣搂过身边的女孩，把烟放在她的唇边。 女孩娇嗔地推了他一下，轻吸一口在他面前吐了个烟圈，逗得他哈哈大笑。 “你可别说逍遥自在，我家那老爷子还想让我去他那公司上班，我躲都快躲不掉了。” “这多简单，接手两天，把这个分公司弄倒，然后我帮你收购，看你家老爷子能不能再让你接手。”张克扣毫不在意地说道。 “算了算了，那样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可就不保了，原来收购的那几个公司现在全都快上市了，我爸急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这次又有哪些朋友介绍？我可先说一点，要是没有美女的话我抬腿就走。”张克扣话题一转，绝口不提收购的事。 张克扣的反应被妖艳男子看在眼里，知道他很难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也只能下次再提。 “这次是亦城金融财富中心的韩磊韩总，还有他的秘书。”说到秘书，妖艳男子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 刚说完，妖艳男子抬起头对着门口举了一下酒杯示意，笑着说道：“说曹操曹操到，你看，他们这不来了。” 张克扣转头看向门口，三男二女一行五人向他们走来。 “薛总！好久不见啊！”走在最前面一个体态微胖的男人激动地和他们打招呼以示熟悉。 男人的年纪不到四十，带着金丝眼镜，身后的两个男人也都在三十岁左右，也许是想让大家之间有更多的话题。 而剩下的两位女孩则年轻许多，大概都在二十岁左右，即使略显成熟的妆容也遮不住她们身上浓厚的学生气。 虽然同是“女秘书”，可二人的气质截然相反，一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披肩，修身的白色连衣裙遮不住曼妙的身材，放在任何一个学校至少也是班花级别的女神。 而另一位就保守很多，栗色的短发尤为的俏皮可爱，黑框眼镜和黑白职业装更是平添几分魅力。 在场男人的眼神都被新到的两位美女吸引，之前的四位女孩即使穿着再暴露，也没法与之相比。 张克扣身边的女孩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悦，即使是陪酒她们也不希望有人抢了自己的风头。 “韩总，我们刚刚还在谈论你呢，没想到你这就到了，这四位给我们介绍介绍？”妖艳男子示意几人坐下，以主人的身份说道。 “这个不急，这位就是张总吧？久仰大名！”韩磊不着急介绍，对张克扣伸出手。 从两位美女进门开始，张克扣的眼睛就没从两人身上离开过，尤其是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性感的身材在这个场合中更加吸人眼球。 “张总？”见张克扣不理自己，韩磊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可脸上的笑意依旧还在，只是有些僵硬而已。 “哦，韩总，久仰久仰。”张克扣的视线被韩磊挡住，这才回过神来，敷衍地和他握了握手。 他身后的四人也一个个上前握手，尤其是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握手的同时深深地鞠了一躬，满园春色一览无遗。 “来，我为张总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宇，我们公司的业务部经理，这位是项目经理何越。 两个男人的介绍张克扣并没有什么兴趣，白色连衣裙女孩识趣地坐在他的身旁，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韩磊是公司中的一把手，很少有这样被忽视的时候，可他这次来是有求于张克扣，这时不好发作，只是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颖，可别光顾着和张总谈情说爱，忘了我们薛总啊，还不快自我介绍一下。” 一旁的王宇嗅到空气中的尴尬，连忙接过话头。 被称作小颖的女孩正是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不是她故意冷场，而是今晚王宇交给她的任务就是陪好此次的目标客户。 第四十九章 打理事务所 若是陪好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己还用得着看那些男人的脸色？ 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中，小颖也不至于表现得太过明显，笑吟吟地对薛少自我介绍道：“薛总您好，我叫徐颖。” 另一个女孩坐在韩磊和薛少中间，听闻也跟着介绍道：“我叫苏诗萍。”之后就没了下文。 虽然她和徐颖一样被叫来，可初出学校的她依旧还没有做好准备，即使王宇许诺给她的利益是她工作几年都得不到的。 韩磊的脸上有些不悦，对王宇使了个眼色，王宇连忙打起圆场，拿起酒杯对着张克扣说道：“张总，很久之前就听过您的传奇，如今终于见到，我敬您一杯！” 小颖适时地帮张克扣端起酒杯，放在他的眼前。 张克扣不理会王宇的话，一口把酒饮尽，一只手在小颖的身上下游走，神情惬意无比。 “这……” 王宇也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把求助的目光重新投向韩磊。 韩磊又把目光投向薛少，他有时相求是不假，可张克扣也太目中无人了。 薛少点起一根雪茄，对张克扣说道：“张总，这次也一样，对你来说肯定是小事，绝对没有其他麻烦。” 何越听到话题转到重点，手忙脚乱地把公文包打开，拿出一沓文件，让小颖转手放在张克扣面前。 “张总，这是这次项目的标书，您过一下目。” 何越的话说完，席间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几双眼睛都盯在张克扣的脸上，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可张克扣却依旧充耳不闻，还把嘴靠在小颖的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女孩咯咯直笑。 韩磊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脸色深沉地说道：“薛少，我可是诚心来找你合作的，之前也是说好了的，可这张总这是什么意思？” 薛少吐出一个烟圈，虽然他也拿不准张克扣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张克扣的脾气他也知道一二。 看这样子，十有八九张克扣对这次的事没什么兴趣。 但毕竟人是自己找来的，他也只能笑着打了个圆场：“韩总，你先别着急，这件事容张总再考虑考虑。” 随后朝门口挥了挥手，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的四个女孩乖巧地在几个男人身旁坐下。 韩磊心情不悦，本来抱着解决这次这件事的目的而来，结果却被打了太极，就算有美女在身旁，他也很难恢复笑容。 而对面的张克扣却似乎丝毫没有影响，跟小颖和一众女孩打闹得不亦乐乎。 韩磊越看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下去，冷哼一声直接抬腿走人。 “韩总……” 薛少喊了两声，见韩磊没有回头，只能低头对张克扣笑道：“得，又得罪我一个朋友。” 王宇和何越也起身客气地告辞，顺便带上两个屁股都还没坐热的女孩。 “朋友是什么？是互相之间产生资源，像这样上来就要消耗你资源的人，那叫什么朋友？”张克扣看着小颖的背影，毫不在意地说道。 “抬一手而已嘛，你随便打个电话的事。”薛少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知道我这个电话背后要帮他们做些什么吗？”张克扣不理会他，靠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至少还有美女嘛，我看那个小颖还不错，到嘴的鸭子飞了岂不是可惜？” 张克扣把手机转给他看。 “煮熟的鸭子怎么可能会飞？” 手机屏幕上，小颖的好友赫然在他的好友列表里。 天色尚早，齐楚就早早起床收拾利落，走到宾馆的停车场中检查一圈，然后就坐在车上静静地等待。 昨晚两人随意找了个宾馆住下，这更让张天毅感到一丝不便，在京城到现在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要一直睡在宾馆里？ 可眼前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能计划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所有的风头和危机过去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计划自己在燕京的生活。 至于现在，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他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今天去哪？”见到齐楚收拾得很利落，齐楚的心情也随之变好，随手打开音乐广播，温柔的音乐搭配清晨的阳光异常适宜。 “草原的事情只能等待，现在要做的事是把手中的资源控制住，毕竟要去人家的地盘，后院起火可不是我想要的。” “昨天的那人到底怎么回事？既然找他了怎么能轻易把他放走。”齐楚把车子发动，随便找了个方向开上马路。 “他会找我的，毕竟我找到他了，他也不可能再躲下去。”张天毅胸有成竹。 “只不过现在手里的资源还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看这个张经理有什么通天的手段了。” 张天毅决定先回公司，既然有人要接过这些事物，他总要先把公司的账务以及其他关系了解一遍。 虽然张克扣在那老太婆的口中神乎其神，可他的重要性不比齐楚，他掌握的是整个公司的兴衰，张天毅不敢掉以轻心。 侦探事务所内，任萱正在前台低头整理着文件，这么貌美如花的前台若是放在别的公司还不得被人供起来，只需在前台坐着玩手机就好。 听到有人进门，任萱习惯性地起身欢迎，可你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你来了……”甜蜜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虽然这一年以来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公司真正的职员，可空着的总经理办公室就好像她心里空出来的那一块一样，一直无法补全。 直到眼前的人终于回来，她才如释重负，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怎么还哭了？怎么？看样子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在公司受了不少委屈。” 张天毅连忙递给她一张纸巾，女孩几欲落泪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无疑是致命的。 “你还好意思说，把我放在这里就不管了，这回终于回来上班了吗？” 任萱低头轻拭着眼泪，不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含泪说出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让人心疼不已。 第五十章 棘手的案子 “这么久没回来，公司变化挺大。”张天毅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再让她哭下去可就是自己的失职了。 “嗯嗯，胖哥又招了几个人，队伍扩大了不少，原来的办公室也有些不够，索性就把隔壁也打通了。” 任萱果然指着隔壁的办公室给他介绍着，神情得意得好像在介绍自己家的情况一样。 “装修也不一样了，和之前那个皮包公司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张天毅像是来旅游一样，跟着任萱在公司里转悠着。 只不过公司的坐席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才没人的。”任萱也发现了状况，紧张地解释道。 “就算是上班时间估计也没几个人，这个我知道。”张天毅笑了笑，自己原来在上班的时候也同样经常出门干活或者偷懒。 “怎么？原来那个皮包公司不也是你开的？现在嫌那个公司小了，狗还不嫌家贫呢！” 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传出来熟悉的声音，胖哥在里面不知道听了多久了。 “齐楚，你先回家，我找老朋友叙叙旧。”张天毅对齐楚吩咐了一下，然后大踏步地朝办公室走去。 “是不是公司这段时间赚钱了？所以才搞得这么大，看起来蒸蒸日上……啊……” 一进门，张天毅笑嘻嘻的表情在脸上定格了几秒，然后僵硬起来，将近二十平米的办公室被胖子搞得跟猪窝一样，连自己的单人床都被搬到这里来了。 “怎么了？跟嫂子闹矛盾了？”张天毅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样的情况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矛盾，就是最近没时间回家，刚接了个案子挺棘手。” “什么案子？你不是招了几个人吗？交给他们不就行了？” “没办法，雇主严格要求保密，只能我一个人知道。”胖哥靠在真皮靠椅上，随手点了支烟。 呛鼻的烟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张天毅捏着鼻子把窗户打开。 “究竟是什么案子能让你抑郁成这样，别抽了，等会叫保洁阿姨把房间收拾干净。” “委托人想要调查的是娱乐圈里的人。” 胖子没有把烟掐灭，反而又吸了一口。 “又是娱乐圈的，那倒还真是比较棘手，帮狗仔队拍出轨？” “要是出轨我用得着这么愁？是吸毒。” 听到这两个字，张天毅瞬间理解了胖子的愁，这和出轨根本就不是同一难度的案子。 如若只是出轨，顶多涉及两个家庭，就算是徐磊那样级别的人物，出轨了被查出来也连个水花都没有泛起，只不过多添了一个尾巴而已。 但是吸毒不一样，尤其是娱乐圈中的吸毒，哪个不是连带着一整串的供应链，而伴随着吸毒的，往往还有其他更放纵的混乱关系，一般人还真没胆子接这种案子。 “当初接的时候你应该心中有底吧？”张天毅不相信胖哥会揽这种毫无把握的活。 “当初接到的时候以为只是钓一条小鱼而已，谁知道，一条小鱼后面跟着一条大鱼，大鱼后面跟着鲨鱼，鲨鱼后面又是整片大海！” “那现在到哪个地步了？”张天毅找了个没有烟雾的地方坐下，胖哥的保密工作做得还不错，整间屋子虽然杂乱，却没有半张案件信息的影子。 “面前是大海，身后是深渊。” 轻轻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张天毅已经把案子了解得差不多了。 案子的委托人已经对胖子再三嘱托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对于现在的公司来说，任何一步走错可能就是万丈深渊，胖子也不敢冒这种风险。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刚出门，任萱就注意到他情绪的不对劲，用纸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带着他到前台旁边的会议室坐下。 “胖子这样的状态持续几天了？”张天毅把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这件案子完不成是小，对胖子的打击才是最大的问题。 看他的样子，好像苍老了几岁，这种状态下去，再有活力的人都会崩溃掉。 “至少三天了，前一段时间还兴冲冲地跟我们宣布有大单子了，谁知道没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任萱亲昵地靠在张天毅的身边，无论公司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这个男人还在她的身边，她就会感到安心。 “胖哥新招了几个员工？”张天毅还没有看到那几个所谓新员工的身影。 “一共四个，三男一女。”任萱对这些信息还是很清楚的，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怎么还有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漂亮？”张天毅问道。 “不漂亮，甚至还有点丑，就是身材……”任萱说了一半，没有接着说下去。 “身材怎么了？很好？”张天毅有些奇怪，任萱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应该说，和我的身材差不多。”任萱羞涩地看了张天毅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那可真是难得，谁招的？胖哥还有这种癖好？”张天毅露出微妙的笑容。 “不是，是她自己来的，而且带着近距离偷拍胖哥的照片，几乎每天一张。” “这倒是很有趣。”张天毅忽然对自己的团队充满了期待。 紧接着他就让任萱把这几个人都叫回来，作为公司的前台兼人事，她知道公司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在等待四人回来的时间里，张天毅又向任萱了解了其他三人的信息。 剩下的三个男人都是通过不同的渠道找到事务所，然后上门来应聘的。 再经过胖哥的面试之后，毫无例外地，四个人都通过了面试，这让张天毅不禁有些怀疑，公司现在已经这么缺人了吗？ 三个男人的名字分别叫做林承平，蔡志远，丛一林。 对于三人的面试胖哥倒是没有太多透露，只知道那个叫丛一林的之前是个刑警，看那样子就凶神恶煞的，见了我也不说话。 “刑警？这倒是有点意思。”张天毅在心里想着，若是让刑警去抓吸毒的人，那岂不正合适？ “但是他们一般都没在公司，这几天胖哥也没有管他们，应该会比较难管理吧？”见到张天毅比较感兴趣，任萱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第五十一章 公司员工 “不好管理？那他们来这上班做什么，难道是养大爷的？” 张天毅脸色有些不悦，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他不知道，不过任他们有天大的本事，来到公司也都得乖乖干活。 任萱很少见张天毅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像犯了错的小女孩一样。 张天毅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摸着任萱的头发笑了笑，示意她放宽心。 这时，一个高瘦的男人走进公司， 年纪大概在二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偏偏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西装，看得极其别扭。 “蔡志远来了。”任萱看到来人，对张天毅介绍道：“一看他的样子就不像什么好人。” 张天毅笑了笑，站起身来，此时蔡志远已经轻车熟路地走向了办公区，完全没理会坐在接待室里的二人。 “你叫蔡志远？” 张天毅跟着他来到办公区，还没等他屁股坐热，就开口问道。 “你是谁？新来的？” 张天毅的口气听着让他很不舒服。 “这是我们公司的张总，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南京出差，今天刚刚回来。” 任萱站在张天毅的身后，平时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她现在乖巧得像贴身女秘书一样。 蔡志远入职公司已经将近半年，对于前台的这个女孩也垂涎已久。可他迟迟不敢妄动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某位大人物的人。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她身上那自信得几乎令人自卑的气场。 而这样的神秘而又优秀的女孩，此时正安然地站在面前这个人的身后，说明了什么？ “张总！久仰久仰。” 蔡志远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总，但是小心点总是对的，现在还没摸清楚对方的脾气，不然一个不小心自己说不定就被杀鸡儆猴了。 “你来公司多久了？”张天毅没理会他的马屁，在他对面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半年。”蔡志远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期间完成过什么任务，简单跟我介绍一下。”张天毅跟任萱要了一个记事本。 “这……公司的任务都是保密的吧？”蔡志远迟疑了一下。 “哒……哒……” 公司门口传来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到近，最后在张天毅的身后停下。 “呦，开会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和任萱温温糯糯的声音相比，显得有些尖锐。 “你叫……”张天毅转过身，想打招呼却突然想起来还没问她叫什么。 “于巧青。”女人的眼神在在场的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才锁定到张天毅身上。 “你好，我叫张天毅，是公司的经理，最近胖哥状态不好，我帮他了解一下公司还有这次接的案子的情况。” 张天毅一边自我介绍，一边细细观察着于巧青。纵然有任萱的描述，看到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他也不免为之动容。 只是略显方正的脸和宽厚的嘴唇让这道风景戛然而止。 “哦，我去问一下王总。”对方丝毫没有给他面子，转身就朝胖子的办公室走去。 张天毅没有阻拦，转头对蔡志远挥挥手。 “你接着说。” “我说不了啊，这都是公司的秘密任务，委托完成后也必须保密，都是签了协议的啊。”蔡志远有些急了。 “王总说公司的事物让这新来的全权负责！” 走廊尽头，于巧青的声音传了出来，却迟迟不见人影。 蔡志远的眼睛滴溜溜地直转，张天毅的心思他弄不明白，此时却偏偏步步紧逼，他只能挑一些简单的说起。 “入职一个月的时候，完成了一个调查出轨的案子。” “入职三个月，和老林一起完成了快递掉包的案子。” “上个月刚刚完成一个拖欠工资的案子，没了。” 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蔡志远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六个月完成三件案子，不痛不痒的成绩而已，在他眼中，张天毅问这些无非是想挑挑骨头，说几句场面话而已。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天毅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过了好一会才抬头说道：“嗯，行，你先自由活动吧。” “到我了吗？”门口一个穿着紧身T恤的男人问了一句。 “你叫？”还有两个人，张天毅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叫林承平，你是张总吧？” “你认识我？”张天毅有些错愕。 “咱们公司的故事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特别是张总在南京的事迹，想不认识也难啊。” 和蔡志远不同的是，林承平是从心底佩服他。 从山沟里出来的年轻人，来到燕京仅仅一年，就能去南京搅起滔天巨浪，更能全身而退，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都在呢？” 最后一个员工也姗姗来迟，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身皮衣墨镜，脸上的笑容却平和近人，一进门就笑呵呵地和大家打招呼。 “林哥，你来得正好，这是刚从南京回来的张总，这不，视察工作呢。” 林承平来到张天毅和丛一林中间，为两人各自介绍道。 “张总啊……久仰久仰！”丛一林伸出手，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不知张总有何指示？”握了握手，丛一林老练地问道，只是说话的语调实在令人反感。 “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大家的工作情况，蔡志远刚刚汇报完，林承平你也说说？” 张天毅不知道这些人的特长和能力，只有和他们多聊聊才能了解。 “行，到我了，都说什么？”林承平反跨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问道。 “就说说你的能力，还有来到这之后办了哪些案子，还有最近的工作情况。”张天毅又打开记事本。 “呦，这比我们问案子还细呢？怎么？公司出什么事了？”丛一林好似开玩笑地说道。 张天毅一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开玩笑还是在给自己下马威，挑了挑眉毛说道：“就是了解一下你们的状况，下一个才到你。” 虽然这个丛一林年纪和资历比自己大一些，但这并不是他能够随意挑战自己的理由。 第五十二章 针锋相对 丛一林笑呵呵地闭上了嘴，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吹了吹，一时间办公区就这么静了下来。 “你接着说吧，想说什么都行。”张天毅回过头继续和林承平说道。 “哦，我的特长，能跑能打行吗，平时闲着没事就去健身房锻炼，一个人挑几个小混混不在话下。” 说着，林承平把T恤的袖子挽上去，秀了秀自己的肌肉。 虽然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但是结实健壮的身材确实让他的形象提升了许多。 “嗯，这算一个，以后公司有讨债的你先顶上，还有什么吗？” “嗯，最近也办了好几个案子，但是具体情况我不能告诉你，必须得保密。” “就跟我说说你做了些什么吧？”张天毅也不为难他。 “也没什么，当当狗仔，和老蔡一起破了个假快递的案子，还有什么父母查孩子的早恋对象，孩子离家出走的，等等之类的案子。” 林承平说得百无聊赖，听他说的样子就知道他也觉得这些事很无聊了。 “怎么？是不是这侦探的工作跟你想的不一样？” 看他年纪也不算太大，张天毅感觉他似乎是第一次干这个工作。 “还行吧。”林承平不置可否。 “那……” 张天毅把目光投向了丛一林。 “不用看我了，我没接过什么案子。”丛一林用拿着保温杯盖的手晃了晃。 “那公司这一年一共接了几个案子？”张天毅转头问任萱。 “八个吧。”任萱歪头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 “加上王总新接的那个，九个。”林承平接了一句。 “不会吧？事务所现在的生意这么惨淡吗？”张天毅有些不敢相信。 再怎么说胖哥也在这个行业里干了几年，怎么说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 “本来是挺好的，后来陆续冒出来不知多少个侦探事务所，公司就这么几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能找我们的，也都是些老客户而已。” 任萱也曾经认真查过现在公司的状态，此时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看来找人来运作这件事真的要提上日程了。”张天毅在心里想着。 “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并且带来了得力的帮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事务所就能重现往日的辉煌！” 张天毅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激动地喊了出来。 “我寻思着，我们这事务所好像也没辉煌过啊？” 一片寂静后，丛一林笑呵呵地说道。 “嗯……呵呵……是啊……” 蔡志远和林承平也强颜欢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你的意思呢？” 张天毅眯着眼，似乎在询问丛一林的意见。 “我的意思是，口号什么的我们就别喊了，想让我们做什么直接说不就行了？不然你把我们叫回来干什么？” “最近刚好大家都还有空，而且碰巧王总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我们就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 “王总接的那个案子？可那个案子是二级保密的啊，我们根本没办法接触。”林承平说道。 “保密的只是其中的人和关系，但是案子中的任务不是，等我和王总细化一下遇到的问题之后，再给大家分配任务。”张天毅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先把我们叫回来跟你混个脸熟，等知道要做什么了再告诉我们，是吗？”丛一林继续抛出问题。 张天毅刚要解释，突然感觉一阵心累，如果这个人非要一直在这捣乱，自己无论怎么解释恐怕都是无济于事，索性两手一摊，笑着说道：“如果直白一点说，是这样的。” 丛一林皱了皱眉头，没在说话，似乎没料到张天毅会这么回答。 林承平和蔡志远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张总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开完短暂的见面会，张天毅又来到胖子的办公室门前，心里还纳闷刚刚于巧青在这里呆了至少半个小时，又一点声音也没有。 “胖子不会鬼迷心窍了吧？”张天毅心里暗想着，敲了敲门。 “进来吧。” 胖子的声音不像慌乱的样子，这让张天毅安心下来，推门进去，房间里竟然被整理得整整齐齐，一度让他以为自己花了眼。 “你说你想进来就进来呗，敲什么门。”胖子见张天毅进来，笑呵呵地说道。 此时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脑，丝毫没有发愁的样子。 “不是，是我刚刚走错屋子了还是现在走错屋子了。” 张天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除了刺鼻的烟味证明了刚刚的杂乱意外，一切东西都被收拾整齐了。 “你说这屋子啊，刚刚小于过来帮我收拾的。”胖子看出来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小于？于巧青？”张天毅看了一圈，房间里并没有其他的门。 “她人呢？” “走了啊，你没看到吗？”这回轮到胖子疑惑了。 “说吧，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这么热心地把她招进来，还主动帮你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张天毅靠在了沙发上，开着玩笑道。 “哈哈……你觉得呢？”胖子不为所动，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 面对胖子的反应，张天毅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把话题引到这次的案子上。 “你接的那件案子重新跟我说一下吧，两个人思考总比一个人想强，而且还可以把一些费时费力的任务分派给公司里的那几个人。” “四个人你都见过了？怎么样？”胖子抬起头，期待地问道。 “除了那个退下来的刑警之外，剩下的这几个也都还好，就是不明白这几个人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张天毅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丛一林却是刚一见面就处处为难他，可他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背地里对付他吧？ “怎么，老丛是不是不太认可你？他资历太老，你太年轻，一时间拿不住很正常，现在在公司里除了我之外就是他在管事，你回来了就又多了个管事的，他当然不愿意了。” “原来是这样，你这么一弄，咱们公司岂不是个个都是领导了？”张天毅苦笑道。 第五十三章 游戏主播 “这不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嘛，你看那几个人个个猴精猴精的，要是没个管事的我怎么管他们？”胖子解释道，乍一听还有些道理。 “行了，外面的人我都给你叫回来了，这次你总该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案子了吧。”张天毅在他面前坐下。 “调查一个明星，委托人说他有吸毒历史，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胖子这次倒没有含糊，把案子说出来个大概。 “这么简单？”张天毅有些纳闷。 “对，就这么简单。” “那不至于吧？就连我刚入行的时候这种案子我都能完成，怎么会把你难成这样？” 胖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哪个明星身后不是一连串的经纪公司和行业利益，到时候查出来了，委托人一开口，我们这个小公司可顶不住那些资本的压力。” 张天毅沉默了。 事实的确如此，娱乐圈不过是一场大型的真人秀节目，所有要展示给大家看到的人或事，都不过是他们背后的资本想要让大家看到并相信的。 “要调查的人是谁？”张天毅的神情有些凝重。 胖子低头沉思了良久，才吐出了三个字。 “陈一凡。” 可张天毅在脑海里搜索了自己几乎知道的所有明星，却都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资料。 “明星？几线小明星？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你打游戏吗？”胖子没有回答，反而抛出来一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打啊，没事的时候会玩两把。”张天毅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也如实回答。 “什么游戏？王者荣耀？”胖子随便问了一个最近比较火的游戏。 “开心消消乐。” “噗……”胖子差点把口水喷出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好歹我也玩了一百多关了，别瞧不起这个游戏好吗。”张天毅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 “行，行，我不笑你，怪不得你不知道这个人，他是最近才火起来的一个主播，直播打游戏的。” “游戏主播？”张天毅纳闷起来。 虽然他在之前也知道游戏直播这个行业，不过一是他平时不怎么玩游戏，二是由于工作性质，他很少有闲暇时间去看直播，所以了解并不多。 胖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还年轻人嘞，怎么像老大爷一样，现在游戏直播行业很火的。” “多火？一个主播都能当明星了？”张天毅不太相信。 “我还告诉你，还真就是。”胖子很确定地告诉他。 “我还是跟你讲讲这个主播的发展史吧。” 听了胖子的介绍，张天毅摸了摸下巴，低头沉思了起来。 暴利，绝对的暴利！ 一个游戏主播，竟然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吸收上千万的资金，而且和明星一样接下无数代言，甚至出演电影和电视剧！ 这还是游戏主播吗？如果说他的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运营团队，打死张天毅都不会信。 “怎么样？” 胖子在电脑上打开一个直播的网页，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出现在电脑页面的右下角，剩下的电脑屏幕上，是时下大火的网络游戏。 张天毅注意到主播信息中的热度，至少有几千万的点击量。 “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比一般的明星还火？”看到张天毅惊讶的表情，胖子满意地把电脑转了回来。 “但是这样的热度应该只是在这一个领域里吧，他的受众人群有限，再怎么火也没有到家喻户晓的地步吧？”张天毅分析了一下。 “那你可就错了，最近几个电视台上的真人秀节目中都出现了他的身影，照这样的趋势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热度至少还会翻一番。”胖子反驳道。 “那这个委托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仇人？还是竞争对手？”张天毅问道。 胖子没有回答，他也不能回答，对于这种需要特别保密的案子，他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就算你不说，等到案子查的差不多之后，那个人也会藏不住自己的狐狸尾巴的。”张天毅看到胖子的架势，就知道他不会透露秘密。 “现在我们再看一下他参加的这个真人秀节目时背后的公司支持。”胖子又打开了一个网页，陈一凡的相关信息就这么轻易地被查了出来。 文化互娱、娱乐快车、猫眼世界、天天游戏等等一串公司名称出现在介绍的最底部分。 粗略数了一下，至少有二十家公司在赞助支持。 “就一个游戏主播而已，有这么夸张吗？”张天毅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是这么夸张，所以这鱼，我才不敢钓，一钓说不定这一整片海都要翻起滔天巨浪。”胖子说着，又点了支烟。 “而且以咱们这身板，根本受不起这些大风大浪，对吧？”张天毅见他说了一半，把剩下的半句补了上去。 “我倒是真的好奇这个委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来委托案子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你。” 胖子没有回答，只有伴随着吐烟的叹息声和苦笑。 “多少委托费？”张天毅当然不会忘了重点。 “五十万。”胖子吐出来一个惊人的数字。 “嚯，为了搞掉他，还真的是不惜血本啊。”张天毅吃了一惊。 不过回头想想，这些数字和那个人所带来的价值相比，还真的不算什么。 又看了一眼直播间里的人，张天毅不禁在心中感慨，长得帅还真的有特权。 只是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沾染上了毒品，估计这红得发紫的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而且说不定，自己就是最后推一把的那个人。 摇了摇头，甩去那些无聊的想法，张天毅接着询问目标的细节。 “除了他吸毒的线索，还有什么其他的细节吗，比如常去的地方，或者有什么生活规律？” “没有。”胖子摇了摇头。 除了他曾经吸毒过，剩下的什么都没有，就连现在是否还吸毒也没有肯定的答复，所以才要委托我们找到他现在依旧在吸毒的证据。 “如果找不到呢？”张天毅皱了皱眉头。 第五十四章 直播公司 “那就算任务失败，没有任何余地。”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算什么任务，是来耍我们的吧？如果他现在已经戒掉了，我们去找他干什么？难道和他一起玩吗？还是让我们引诱他？”张天毅越想越来气。 “还是想开点吧，往好处想，多想想我们怎么处理才能完成任务吧。” 虽然胖哥的话一部分是在安慰他，可也不无道理，只是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从头调查。 “行了，案子我跟你也交代得差不多了，有你回来更好，说不定还会给我什么出其不意的惊喜。” 从办公室里出来，张天毅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虽然这件案子调查起来没有太大的难度，可正因为是这样才更加的棘手。 委托人只给了胖子一周的期限，这个时间点胖子查过，一周之后，陈一凡就要参加一个影响力很强的综艺节目，说不定通过这个综艺节目，他就能从游戏主播直接转型成娱乐明星。 好在陈一凡现在人就在燕京，一切的调查不至于从头开始。 公司里四个员工的工作正好可以好好分配一下，由此也可以看看他们真正的实力。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对他们保密，否则一个不小心把调查情况抖了出去，那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 虽然心里这么计划着，可出门抬头一看，张天毅的心就凉了半截，公司里竟然又空无一人，只有前台还响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他们人呢？”来到前台，果然是任萱还在电脑前不知忙些什么。 “走了啊，你没让他们走吗？”见到张天毅，任萱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你忙吧，公司也没那么多工作吧？你在做什么呢？” “不是工作，是学校里的事，最近准备写一些文章，投到学校的杂志社里，说不定还能赚一点稿费呢。”任萱没有继续忙，而是抬头享受这难得的和张天毅聊天的时光。 张天毅没想到她还有这技能，嘱咐她写好了给自己看一眼，然后就在一旁找了个电脑搜索陈一凡的相关信息。 作为红透直播圈的游戏主播，搜索出来的相关信息当然一下一大把，点开几个八卦页的相关帖子，陈一凡的背景信息就被调查个八九不离十。 某个学校的论坛上扒出他父亲是某个国有企业的总经理，母亲是某三甲医院的医师主任，至少也算一个富二代。 再加上长相清秀，又是做直播出名，可以说刚出道就是巅峰了。 算上他从做直播行业到现在也不到一年的时间，但这个行业从来都不是以资历来区分新人的，反而因为是生面孔，获得了更多人，或者说更多女粉丝的喜爱。 目前来看，虽然有很多他和某些女性的绯闻，但是很少有什么其他传闻。 看了一会，张天毅就没了兴趣，看来想要看穿真相，就只能自己亲自去调查了。 但是现在不比他刚来的时候，还有人手可以支配，不需要自己完成任务，调查的效率至少要比之前快上一倍。 可无论他计划得多周到，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该怎么把他们都找回来。 “算了，自己还是先分配一下任务吧，如果他们完成了那一切还好说。”张天毅安慰着自己。 燕京的一座大厦中，一个中年人看着电脑办公，另一个年轻人在他的对面坐立难安。 “王总，我和陈一凡只不过是游戏里认识的，关系真没你说的那么好，平时一起打打游戏什么的没问题，其他的我真的做不了。” 被他称作王总的中年人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办公室里只有点击鼠标的声音，而这滴滴答答的声音落在年轻人的耳中无异于宣判刑罚的倒计时。 “我看你平时跟其他的朋友们玩得还不错，所以这才找你聊聊。”话虽如此，可王总的表情丝毫不像朋友聊天那么简单。 年轻人脑中不断地查找着名字，想知道究竟是谁把自己推向这个火坑，可平时一起玩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根本找不出来。 “玩是玩，但有些东西我们肯定不会碰的，王总你是知道的，现在国内打击得这么厉害，我哪有那胆子啊。”年轻人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你碰没碰，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王总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眼，年轻人被盯得浑身发毛，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透了一样。 “王总，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我是真没碰啊，我就是咱们公司的一个小卒，您可太抬举我了。” 王总不屑地笑了笑，把鼠标一放，靠在了椅背上。 “行了，我不兜圈子，你也别给我玩那些没用的，你玩什么，我不管，正好你最近跟陈一凡关系不错，好东西当然要和朋友分享了，你说是吗？” 年轻人的后背惊起了一身冷汗，陈一凡最近的声势他不是不知道，面前的王总竟然要对他下手？ “王总，我……” 还没等年轻人拒绝，王总就冷哼了一声。 “给你个台阶你就赶紧下，你在公司这么多年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以为我的忍耐没有限度。” 年轻人神色凝重，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五年来在公司自己偷偷做的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也正是这些事情，让自己可以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王总没有点出来，他却不能不去想。 可越想他越心惊，最后只能低头轻轻地应了一句。 “王总，您说怎么做。” “天天游戏互娱” 虽然是一家成立不到五年的公司，可凭借着直播行业的风口，仅仅几年的时间就达到了其他公司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融资亿万。旗下主播包装成功，转型娱乐明星，频频爆出千万天价违约金。等等名头让这个直播平台在五年的时间里屹立不倒，让无数游戏迷成为了它忠实粉丝，同时也成为了行业巨头，几乎没有任何公司可以撼动。 而陈一凡，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主播之一。 第五十五章 何为天堂 虽说是公司的签约主播，可除了在平台直播之外，陈一凡和公司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来往。 在外人看来，他的圈子很干净，没有绯闻，也没有其他八卦，更多的还是直播游戏中的一些趣事被八卦媒体们写成流量文章传播。 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的私生活到底有多乱。 “这把游戏绝对稳了，我们来放首音乐休息一下。” 一场游戏接近尾声，陈一凡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疲态，今天他已经连续打了六个小时的游戏，感觉有些不适，准备下播。 “平凡大大又要下了吗？” “再来一把，换个我们没见过的英雄。” …… 平凡是他在直播间给自己取的名字，看着网站上无数弹幕挽留着自己，他也有一丝犹豫。 “叮！” 突然手机上来了一条微信消息，备注为无瑕的人给他发消息道：“我上了，一起玩一把再下吧，下播了请你出去玩。” 看到这个消息，陈一凡眼睛一亮，就知道今晚要有好事发生了。 “好，接下来就要进行今天的最终对决，为了加强比赛的观赏性，我决定，邀请一个青铜选手来和我一起双排。” 一边对着话筒跟屏幕另一面的观众说着，陈一凡一边打开游戏界面，找到了无瑕的游戏账号，选择邀请。 “哇，那不是国服排名第二的无瑕吗？” “到底是谁带谁？” “最后一局怕输了，紧抱大腿。” 弹幕上纷纷吐槽，平凡也不多解释，越多的人讨论就说明他的热度越高，正求之不得。 两人在直播中或私下里一起游戏的次数不少，也形成了足够的默契，打一局中端的游戏并没有什么难度。 刚开始几分钟，两人的对局就逐渐建立了优势，顺势一举获得胜利。 “什么嘛，一点难度都没有。” “游戏观赏性极低。” “有大神带果然不一样。” 陈一凡不去留意弹幕上的留言，打完游戏后匆匆说了句再见就关掉了直播软件。 “无瑕，怎么突然有兴致找我出去玩了。”陈一凡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这才给无瑕发了个微信消息。 “去玩玩嘛，你天天在家要都快坐断了吧？”对方很快给他回过来消息。 陈一凡不禁想起来上一次他和无瑕出去玩的场景。 虽然是富二代，可由于父母的职业关系，从小到大学他都还没有接触过什么声色场所。 他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就是和无瑕一起去的，也正是那次，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堂。 从那以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即使已经在努力控制，可强大的成瘾性让他很难从中脱离出来。 只有在玩游戏的时候他才能克制住那种强烈的欲望，但是当无瑕再一次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所有的克制全都消失不见。 如今，他居住的地方在自己全款买的房子里，家里除了保姆之外没有别人，父母住在城市另一面的老家中，也无暇顾及他。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投入到这样无拘无束的游戏和直播生涯中。 他的朋友不少，但大多都还是大学时候认识的同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不管因为他现在赚钱更多，花钱如流水，也不是因为大家对他的奉承和崇拜，只是觉得，他现在似乎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几乎没有什么他追求不到的东西了。 如果说还有的话，那就是一次又一次进入天堂的快感。 就连当初自己刚上大学是追的女神，到头来在他的胯下俯首，到如今也对她毫无乐趣，只不过是自己众多玩物之一而已。 “怎么了？不想来啊？”无瑕的再次发来的消息打断了他的回忆。 “没事，这次在哪，把地址发给我吧。”陈一凡回完消息后，把手机随手一扔，仰躺到沙发上，安静地发呆。 “有线人提供消息，说陈一凡今晚会去夜店，同时还有其他社会上的朋友，看样子他现在的毒瘾已经克制不住了。” 侦探事务所的办公室里，张天毅正在查找着涉案的几个娱乐公司的资料，想调查一下他们相互之间的联系。 他还没看完几页，手机上就传来了于巧青给他发过来的短信。 可问题是他昨天还没来得及给众人安排任务，于巧青怎么会知道的？ 怀着疑问，张天毅给她回了一条消息。 “那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不一会，于巧青的消息又回了过来。 “我只负责提供情报，那些粗活是你们老爷们干的事儿。” 张天毅被她逗笑了，还没等他安排任务，这几个人倒是对自己的职责清清楚楚，看样子这次的调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嘛。 想到这里，他也就没有给于巧青回信，而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林承平那里。 “喂，张总，有什么任务吗？”林承平在电话另一头气喘吁吁，正在做运动的样子。 “嗯，是有个任务，今晚陪我去夜店玩玩。” “真的！这么爽？新老板果然不一样，地址在哪，我绝对不会迟到！”林承平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激动。 “到时候把蔡志远也带上，就你一个人我怕摆不平。”张天毅补充了一句。 “啊？” 林承平刚升起一点激情的火苗就被浇灭了。 晚上八点，夜色正浓，上班族刚刚从回家的班车上下来，准备在路边买一份快餐或零食，然后回家安静地窝在被窝里享受只属于自己的安静时光。 但是对于某些地方来说，夜色才刚刚开始，比如，暗夜天堂。 在燕京之中，所有的势力都在暗流涌动，不断地洗牌码牌，只有这里，无论多大的风浪，似乎都被门外巨大的广告招牌挡住，留下一楼舞池中充满喧闹的宁静。 与一楼的喧闹相反的是，二楼包间良好的隔音把两个楼层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208包厢内，三四个年轻人和一群身材热辣的美女们推杯换盏，女孩们极尽挑逗之所能，调动着包厢内的氛围。 第五十六章 简单的证据 三个年轻人中，一直在喝酒的那位就是陈一凡，此时已经醉意朦胧，借着醉意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女孩的上衣内。 “无瑕老兄，还是你们这些人会玩，要是跟着那群土包子同学们哪能享受到这么美妙的夜晚？” 女孩娇嗔着想要推开他的手，让他有些不悦。 “怎么？在外面那么多女人抢着想往我的床上爬，来到你们这里了连摸一下都不行？” 无瑕和另一个年轻人对了一下眼色，然后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平凡，原来你的酒量也不错啊，这次怎么才喝这么点就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陈一凡把头靠在女孩的肩膀上，冲着女孩喊道：“来，你告诉他们，我醉没醉！” 女孩被他的气势惊到，只得怯生生地说了句：“他没醉。” 无瑕笑呵呵地示意女孩先退下，然后凑到陈一凡身边说道：“怎么了？小老弟，最近是不是不太顺心啊？” 陈一凡躺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神情才舒展开来。退下的女孩在一旁唱起了歌，温柔的嗓音听起来也算是一种享受。 “不顺心也别抽这烟啊，没劲，来抽我的。”无瑕冲旁边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年轻人立马把自己的烟掏出来递给陈一凡。 如果有人能细心观察的话，一定会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陈一凡瞟了他一眼，没接，无瑕笑笑，把烟从年轻人手里接过来，对陈一凡说道：“这可是神仙烟，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说着，又把烟往他手里递了递。 陈一凡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接，昏暗的场所，活色生香的女孩，烟雾从肺里穿过的舒爽，让他本能地想要尝试更进一步的刺激。 “接啊！快点接过来啊！”207包厢内，林承平和蔡志远如同看球一样看着监控器显示屏，看样子比无瑕还要激动。 张天毅则坐在一旁不为所动，事情发生得未免也太巧了，就在自己最熟悉的暗夜天堂，就在自己最想要证据的时间，这个叫做无瑕的神秘嘉宾给自己送上了最清晰的证据。 如果说这一切不是有人安排的，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接过去了！点上了！”林承平激动地跳了起来，蔡志远则一脸的垂头丧气，两人刚刚还在打赌，没想到胜负这么快就分出来了。 张天毅感觉有些不对，开口说道：“你们谁知道这个无瑕和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哦，那个无瑕啊，也是个游戏主播，不过在直播里从来没露过脸，要不是陈一凡叫他名字，我还认不出来呢。”蔡志远经常看直播，对这些还是比较清楚的。 “另一个人我就不认识了，等到时候查查那个无瑕估计就能查出来了。” “今晚我就要知道他的信息。”张天毅吩咐一句，直接走出了包厢。 208内，陈一凡缓缓地吐出烟雾，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从头到脚地感到舒爽万分，好像进入了天堂一样，周围也出现了幻觉。 刚刚那个女孩此时已经被另一个年纪较大的女孩代替，不过在陈一凡的眼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勾勾手指把她叫过来，一把压在了身子底下。 “无瑕老兄，这天堂的滋味你不过来感受感受？” 无瑕随手从烟盒里掏出另一只烟，也缓缓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半眯着眼睛说道：“为什么不呢？这个是世上最值得留恋的时刻了。” 张天毅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到暗夜天堂了，这个曾经对他来说无所适从的地方到如今几乎跟来自己家后院没什么区别。 身旁挽着暗夜天堂的金花，却不怕任何人来觊觎，从二楼出来，两人并没有多做逗留，不用抬头，他就知道四楼的那个女人正在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注视着楼下的尘世浮影。 发生在暗夜天堂的事情，她不会不知道，但此时他们有同一个目标，所以她一定会帮自己，只是这次的帮忙，却不一定是好是坏。 随着张天毅走出来的，是林承平和蔡志远，林承平已经赢了今晚的酒钱，楼下正是消遣放松的地方。 最后走出来的，就是207的三人，只是陈一凡的身子有些软，看样子只是喝多了而已。 跟着他们出来的，还有刚刚后来陪他的女孩，衣服整齐，还披上了外套，挎着的lv包内装着的是刚刚无瑕甩在桌子上的一摞现金。 “小美女，给这位爷服侍好了，少不了你的，现在帮忙把他送到家里去，让他做个美梦。”无瑕嘴里叼着烟，刚刚进来时候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身后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把手里剩下的半盒中华递给女孩，吩咐道：“他喜欢抽这个烟，想抽就给他点上，但是有一点，你不能抽。” 女孩心里暗道小气，表面上笑吟吟地扶着陈一凡娇嗔地说道：“您说的哪里话，我再穷也不能跟主子抢烟抽吧？凡哥，咱们走。” 把两人跌跌撞撞地送上车，无瑕和年轻人相视一笑，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查到了，无瑕也是另一个直播平台的主播，那个平台所属的公司叫章鱼娱乐有限公司。” 听着有些陌生的名字，张天毅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那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人是章鱼娱乐的广告部经理，是公司的元老之一。”林承平看着电脑上的资料，也有些惊奇。 “才这么年轻就是经理，这人很厉害。” “这个章鱼娱乐的主营项目就是这个直播平台？”张天毅对这些公司的关系纠纷还是有些生疏。 “对，听说最近也准备进军娱乐圈，为旗下的主播造势。不过这些都是这些平台最近普遍的动向了。”林承平解释道。 “你说这些公司也真是的，赚一波直播的钱不够，还非要打造明星，顺便赚那些粉丝的钱，真够恶心的。”蔡志远突然愤愤不平地说道。 “怎么？你是被哪个女主播骗钱了？”林承平摸着下巴问道，神色间颇具猥琐气质。 第五十七章 上门交易 “我那不叫被骗好吗？我是真心喜欢那个女主播，看她每天熬夜直播不忍心，所以才打赏一些让她早点休息。” 蔡志远说着说着，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行了行了，最看不起你们这些看直播打赏的人了，你把自己的工资打赏了那么多，到时候人家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林承平鄙夷地说道。 “你怎么不知道？我还加那些小姐姐的微信了呢，每天福利，陪聊入睡。”蔡志远一脸你不识趣的样子。 “还陪聊，你知道另一面陪你聊的是小姐姐还是抠脚大汉？” 张天毅看不下去了，连忙叫停。 “再查一下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今天晚上的事情也太巧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证据拿到手。” “怎么？查到他们准备上门感谢一下他们啊？”林承平笑着说道。 “上门是会上门，但是是不是感谢就不一定了。” 张天毅低头又给于巧青发了一个信息，询问她今晚情报的来源。 “情报不准吗？” 不一会，于巧青的信息回了过来。 “准得像是在拍戏一样。”虽然和于巧青只见了一面，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感觉自己应该信任她。 “消息准确就行，来源无可奉告。” 于巧青拒绝得没有一丝余地。 放下手机，张天毅摇了摇头，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意料，那个所谓的章鱼娱乐公司的参与无疑是给这个案件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现在已经夜深了，事务所内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空无一人，今天也只能这样，明天是时候会会这个幕后的神秘人物了。 第二天一早，齐楚早早的备好了车在公司楼下等候，张天毅给了他地址后他并没有多问，打听消息并不是一个司机的职责。 章鱼娱乐公司比张天毅想象中的还要大，坐落于望京soho的一个写字楼内，即使张天毅已经见过不少豪华的公司，依然被这家公司豪华气派的装潢震慑。 整整一层都是章鱼娱乐的办公区，巨大的logo挂在前台，就连前台接待的美女的颜值也不知比其他公司的高了多少级别。 “您好先生，请问您是来面试的吗？”见到张天毅走近，前台美女面带微笑温柔的说到。 张天毅本是想单刀直入，听到美女的询问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说：“对。” 见张天毅点头，前台接待熟练地掏出一张表格，示意他不远处的茶几前填写。 张天毅倒也不急，拿着表格到一旁摆弄着手机，安静地等候。 此时离上班的时间不远了，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不少员工，见到张天毅对于这样的面试者已经司空见惯。 张天毅呆了将近半个小时，就连前台接待也时不时地看向他，他可不觉得对方是被自己的颜值所吸引，估计自己再呆一会儿她就要下逐客令了。 “您好，表格填完了，咱这有卫生间吗？”见到此次的目标出现，张天毅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喂，先生，厕所在那面！您走反了。”前台美女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张天毅回头冲她笑了笑，指了一下他刚刚放下的表格。 前台的美女低头一看，上面画着一个小恐龙，后面写道：“你今天真好看。” 张天毅快走两步跟上前面的目标，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说道：“你好，这里有一些业务上的事情需要和您谈一下。” 对方回头，正是昨天晚上跟在无瑕身后的年轻人。 张天毅递给他的照片是昨晚监控视频的截图，无瑕、陈一凡还有他的脸被拍得一清二楚。 年轻人脸色大变，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关注自己冲张天毅点了点头，接着把他拉进一个会议室中。 张天毅进门时四处看了看年轻人放声说道：“放心，这个会议室没有监控，说吧，你想要什么？” 张天毅没有回答，在会议室里面转了两圈，挑了一个能看到走廊的位置坐下。 “你想要什么？”张天毅冷笑一声反问道。 年轻人眼睛转了几圈，起身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为了给陈一凡设下这个局，你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张天毅不理会对方想要带给自己的威慑。一边盯着走廊一边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抛去了刚开始的慌乱，年轻人反而不急了，他才想起自己昨晚仅仅只是递了一支烟而已，就算有监控也不一定能抓到自己的把柄。 “你叫徐涛，对吧？听说还是公司广告部的经理，年纪轻轻能到这个职位很不容易啊。” “少给我打这些哑谜，如果没什么事还是请你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见张天毅还在顾左右而言他，徐涛的底气越来越足。他确信昨天晚上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就算有视频也不能算作真正的证据。 而张天毅今天来的目的也一定是想要趁机敲诈一笔。他料定只要先把他打发走，事后再给他一笔封口费，张天毅定会就此作罢。 不远处的公司门口，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走近。见到的公司员工都堆起笑容问好。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假如你告诉我这件事你是受谁指使的，我就把那盒沾有你的指纹的烟还给你怎么样？” 徐涛站在会议室的另一边思虑良久，然后才回头冷笑着说道：“你难道是想让我跟你赌一局吗？赌你带没带那盒烟？” 张天毅对他的怀疑没有反驳，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优盘放在桌子上。 “那我们就来好好的赌一把，你猜这个优盘里会不会有警察感兴趣的东西。” 徐涛死死的盯着张天毅放下的优盘，心中犹豫不决，若是这一步赌错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知过了多久，徐涛才咬着牙吐出来几个字。 “这是上面的主意，我只不过是个小卒罢了。” 他更怕张天毅带着录音笔，若是他没有关键证据，自己又被诈出来实情，无疑就是作茧自缚。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没办法。”张天毅起身作势离开。 徐涛急了，连忙上前想要拉住他。 “你不能走！” 第五十八章 威胁委托 “怎么？想拘禁我销毁证据？” 张天毅回头不屑地笑了笑。 “没，没有，只不过现在是办公时间，不然等我下班了，我在找你，你留一个联系方式？” 两人进来会议室这么久，同事们难免会多想，非常时期非常对待，现在他可不想出半点差错。 只要熬过这点挫折，他相信，未来自己在公司里绝对会大展宏图。 “行，想好了可以联系我，只不过我好像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张天毅扔下一张名片，头也不回地说道。 出门时，前台接待盯着他看了好几眼，直到他抬头和她对视的时候才慌乱地低下头，悄悄地目送他走进电梯。 “胖哥，你那委托人一定是个女的吧？”坐在车上，张天毅第一时间给胖子打了个电话。 “我都还不知道呢，你怎么知道？”胖子无心回应他的玩笑，语气沉重得很。 “怎么还不开心呢？证据不都拿到手了吗？吸毒，私生活混乱，人证物证都有，五十万马上就要到手了。”张天毅语气轻快，似乎真的完成任务了一样。 “会不会太快了，我当初做决定就做了两天，第三天你一出手就全都搞定了？”胖子听他不像是开玩笑，有些迟疑。 “这本来就是件小事，有人委托，我们搞定，完成工作而已，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也不是你的性格啊？” “这次不但是我们自己的风险，更多的是舆论的压力，你知道委托人的要求吗？”胖子在语气愈发沉重。 “什么要求？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之前没办法跟你提，如果提出来，恐怕我们连这点筹码都没有了。” “他们的要求是，让我们在娱乐平台上面发布我们掌握的所有证据，掀起舆论风暴。” 张天毅不禁握紧了拳头，这招可够狠的啊！ 事务所本来就属于灰色行业，虽然不做违法的事，但也绝对是不能见光的行业。这次如果按他们说的去做，那侦探事务所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张天毅心里的疑问愈发浓烈，胖子为什么非要接下这个委托？难道真的被这五十万迷了心窍？ 跟胖子打了个招呼，张天毅就让齐楚驱车前往胖子家里。 “今天没上班,是不是最近几天都不会去了？”一进门张天毅就看到胖子在客厅抽烟，脸上的愁容和昨天相比丝毫未减。 “我哪有那个心思，突然感觉自己应该退休养老了。” “这次委托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委托方那里吧！五十万的委托费真的值得你如此冒险吗？” 现在的事务所虽然规模不大，但那也是张天毅心血的结晶，尤其还有和林素衣刚认识那些美好的回忆，他决不允许有人企图把这些回忆抹掉。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胖子低头吸着烟，看不到他的表情。 “整个公司就我们三个人，除了你我还有谁能决定。素衣？还是新来的那个刑警？”对于胖子的遮掩和迟疑，张天毅终于没有耐心再问下去，声音也高了几分。 胖子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着从茶几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胖子的老婆。 照片拍的很清楚，各个角度都有，拍的也都是她的生活照，连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看到。 “怎么？和老婆闹矛盾了啊？”张天毅这才发现来了以后一直没看见胖子的老婆，一般这个时间都应该下班在家了。 “这个是那个神秘的委托人发给我的，我从来没给她拍过这样的照片。”胖子叹了口气。 张天毅也吃了一惊，这么近距离的拍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分明就是在威胁胖子，让他完成这次的委托。 “就连你也查不到委托人的信息？” 胖子把烟熄灭，顺势又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真是有趣，玩了这么久的鹰，反而被鹰啄了眼，敲诈能敲诈到我们头上来了。”张天毅眯起了眼，重新捋了一下这个案子的脉络。 从设局的方向来分析，委托人绝对和章鱼娱乐脱不了干系。如今胖子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胁，只有两个解决方法，第一是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第二，就是在期限内找到幕后主使。 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张天毅想起徐涛的调查资料中，他的父母还在燕京五环的一个城中村里。 “这件事交给我，这几天你就先休息吧。” 做好决定后，张天毅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开始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太古里的那家商铺里，张天毅又见到了张克扣，把章鱼娱乐公司的基本资料扔给了他。 “这次算我先欠你的，我不想看到这家公司。” 还没等他再去联系徐涛，徐涛果然先坐不住了，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张天毅不紧不慢的打开了电话录音，徐涛却只是约他去一个咖啡厅见面，不肯在电话里多透露一个字。 “原来不是个智障。”张天毅嘀咕着，他却不能不去，只有一步步顺藤摸瓜，才不至于断了线索。 两人一见面，徐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件事情你没有传出去吧？” 他本来就心虚，当张天毅找到他的时候能稳住针脚就已经是极限了，谁能想到张天毅会把他那天做的所有事情全部拍到，和纪录片无疑。 当他看到视频中陈一凡走过拐角后，陪他的女孩把那一盒烟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后，他就彻底坐不住了。 “放心，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呢，我当然不会先抛下手中的筹码。” “况且我和你无怨无仇，赔本的生意我可不会做。” 张天毅神色如常，仿佛这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谈判一样。 “那你们为什么会盯上我？”被猎人盯上，徐涛只感觉浑身发冷。 “你只不过是被人当成了小卒而已，一过河就会被吃掉，怨不得我们。” 张天毅抿了口咖啡，见徐涛心事重重，笑着安慰了一句：“放心，打完这场仗就可以卸甲归田了。” 第五十九章 被耍 “即使我说出来了，也毫无意义，这件事他根本没有把柄，你找不到任何证据。” 张天毅的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安慰。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公司的地位，自己的确只是一个小卒，随时都会被弃掉，但之前无论怎么背黑锅，顶多是在公司内部的纠纷而已。 这次被张天毅找到了证据，如果真的被抓，无论之前王总许诺多大的利益，都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面前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可不觉得能把监控放在暗夜天堂里的人会是什么易于之辈。 “暗中操控这件事的，是王学海！” 思虑的良久，徐涛终于把那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调查过章鱼娱乐的张天毅当然知道，这个王学海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很好，感谢你的配合。”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名字，张天毅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张天毅点头，徐涛也舒了口气，自己这个小卒不会被弃掉，应该被弃掉的是那个车！ “你是陈一凡请来的？”从张天毅调查他开始，他就一直在怀疑对方的身份，自己暴露唯一的可能就是陈一凡发现了自己的布局，而找来这个破局之人。 他的手机里现在还有陈一凡在包间里的照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当然不是，恰恰相反，我和你一样，都不过是个小卒而已。”张天毅冷笑一下，让徐涛浑身不舒服。 “谁说非要弃卒才能保车？” 听到了张天毅的话，徐涛才如释重负，轻轻地点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天毅却没有高兴，王学海只不过是早已进入他视线里的嫌疑人之一，只是没想到对方的伎俩这么拙劣，几乎没有任何隐藏。 如果仅仅是顺藤摸瓜的话，会不会还要继续向上调查，或者只是王学海和陈一凡之间的矛盾？ 下一步的调查就让他头疼起来，王学海和徐涛不一样，此次事件中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只知道他的名字又如何？单刀直入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你要找王学海是吗？” 张天毅还在思索如何从王学海这个突破口调查下去，徐涛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看了徐涛一眼，张天毅不知道他是何目的，没有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的样子应该回去找他，只不过这几天他就要出差了，如果你要找他的话，估计要再等等了。” 徐涛的话让张天毅心里一凉，连忙问道：“出差？去哪，做什么，去几天？” 张天毅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徐涛有点心慌，打着结巴说道：“好像……是……包头，要去一周的时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一周？”张天毅拍了一下桌子，一声巨响吓了徐涛一跳。 “你别激动，是，是一周，他走之前跟我们吩咐的。” “他什么时候走的？”张天毅就差拉住徐涛的衣领逼供了，强大的气场压得徐涛差点喘不过气来。 “下午六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快要起飞了。” 张天毅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而这里开车去机场至少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有他身边的人的电话吗？现在立刻就打，问他去包头要做什么！” 徐涛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本能地拿起电话按他说的去做，张天毅已经等不及他的回复，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走，齐楚，去机场！二十分钟到！”刚在车上坐稳，张天毅就对驾驶座的齐楚说道。 回答他的是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齐楚平时开车的速度并不快，可胜在对这座城市的交通道路无比熟悉，每个时间段哪条路线最快最不拥堵，他的心里一清二楚。 现在临近下班晚高峰，路上的车辆只多不少，可在齐楚的眼里却偏偏全都是间隙，整条路上几乎没有停留，二十分钟，不多不少，正好到达了机场进站台。 张天毅看了看时间，王学海所坐的那班飞机还没有起飞，但是马上就要过了安检时间，他只能加快脚步，跑向徐涛给他发来的登记信息。 可是事与愿违，当他跑到候机大厅的时候，刚好看到王学海走过安检，向里面走去。 “王学海！你站住！”张天毅无计可施，只能大声朝他喊道。 隔离带的另一端，王学海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掏出手机来不知翻阅着什么。 “王学海！我知道你听见了！你给我站住！” 张天毅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信王学海没有听到，若是让他真的登机，那他，或者说是他身后的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真的发生了让他遗憾的事情，那时候就算杀了他都来不及了。 “你好，先生，这里是公共场所，请您保持安静。”不远处的安保人员迅速赶到，对他进行劝离。 “我想找一下那个人，他和我有一笔债务纠纷，你能帮我一下吗？”张天毅指了指王学海的背影。 另一个安保人员在候机厅内跟王学海说了几句，随后在对讲机里说道：“他说不认识外面那个人。” “先生，您听到了吗？”安保人员对张天毅说道。 不远处，王学海终于回头，对张天毅笑了笑，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我一定会找到你！”张天毅怒吼了一声，也转身离开，带着满腔的愤怒和下一步的计划回到车上。 愤怒并不会让他失去理智，王学海现在前往包头，绝对不会是他自己的想法，张天毅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件事背后的还有更大的boss在操控。 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威胁胖子让他走错这步棋？还是设计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有的答案，只能等找到那个人才能知道。 “帮我订一张下一趟去包头的机票。”张天毅微闭着眼睛，对齐楚说道。 由于齐楚的尽职和专业，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对方的角色，有了这样一个人在身旁，他可以省下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应对敌人。 “去包头只能到乌兰察布转乘高铁，没有到那的机票。” 齐楚的回答让张天毅愕然。 第六十章 资本游戏 “那现在那趟飞机是去哪的？”张天毅问道。 “乌兰察布。”齐楚似乎觉察到了张天毅遇到了问题，接着问道：“要是盯人的话我可以找人提前在机场盯着。” “不用了。”张天毅摆了摆手。 “他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怎么可能让我们半路截住？，还是去包头等着他好了。” 张天毅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掌握着，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明天上午十点可以从石家庄起飞，如果他真的在乌兰察布中转，可能你比他还要先到。”齐楚提醒了他一下。 “他可没那么着急，先把机票买了，我回去再看看，这个王学海到底是什么来头。” 侦探事务所内，所有员工一共五个人在办公区内老实地等着他回来。 这几天张天毅调查的事情当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此时张天毅被耍，就连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胖子又发给他两张照片，还是刚刚偷拍的他夫人的照片，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 张天毅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成了对方手中的棋子，七天的时间还剩下四天，对方给他的唯一将军的机会只有在这个时间内找到他的身份。 张天毅一进到办公区，五双眼睛齐刷刷 地看向他，头一次受到这种礼遇的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都等着干什么呢？”张天毅找了个工位坐下，打开电脑查询王学海的资料。 “听说你被人耍了？”于巧青走到他的身后，贴近他的脸颊说道。 张天毅本能地躲开，不知为何，于巧青的样子似乎比刚看的时候漂亮了一些。 “你们谁认识王学海吗？”张天毅这才想到自己还有四个帮手，无论如何，这次也一定要带上两个人一同前往。 “我知道啊，但是不认识。”蔡志远说了一般，声音一点点变小。 “没事，你就说你知道的就行。”张天毅让他继续说下去。 “章鱼娱乐的老总嘛，这个公司刚开始就是一个小平台，后来由于几个主播实力比较强，一点点开始融资做大，现在身价很高。” “背后投资的哪个公司？”张天毅抓住了关键点。 “这个倒不太清楚。”蔡志远表示无能为力，他只知道一些娱乐八卦。 “这么大一个公司的总经理，为什么会怕我这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侦探？”张天毅开始疑惑了。 他只以为王学海只不过是比徐涛高一级的领导，至于其他方面却没有调查过，谁能想到，被自己追得逃往草原的竟然是一个公司的老总？ 想到草原，张天毅心里蓦然一惊。 他好像遗漏了些什么。 张天毅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件案子其实是已经完成了委托人的委托了，真不知道你还要查什么？” 一旁，丛一林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水，毫不在意地问道。 “查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完成我给你的任务就好。”张天毅正在气头上，压抑着怒气说道。 “怎么？说你你还不乐意了，你也不看看你都给的些什么任务？”丛一林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有怒气，把保温杯往桌子上一摔，用教训的口吻说道。 “我说你你也别不乐意听，我们这工作本来就是委托人委托什么，我们就查什么，别的多一分都不会查，知道的太多，是会死人的！” “老丛，你少说两句吧，这次的案子一定有什么内幕。”于巧青在一旁劝道。 “内幕？我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内幕，是他盯上那个姓王的，想要捞点好处才对吧？”丛一林对自己的分析很满意。 张天毅的拳头已经握紧，他不知道这个丛一林为什么非要处处针对自己，但他绝不是任人揉捏的角色。 “在现在这样紧要关头，你妄自揣测，口出狂言，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张天毅冷冷地看了丛一林一眼，几乎咬着牙说道。 “我……”丛一林还想反驳，却被于巧青打着圆场推开。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这次的案子其实很重要，所以才更需要我们团结一心才能解决，就算是吵架，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时候，对吧？” 于巧青的话让屋子里沉默下来，张天毅也在纳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丛一林，以至于让他处处与自己为敌。 而现在这个关头却不能拿他开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和剩下三人关系都很好，如果自己真的辞退他，恐怕会寒了他们的心。 但是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张天毅的心里也在打鼓。 “张总，你先消消气，别跟老丛一般见识。”林承平也笑着安慰他，生怕张天毅怒急之下做出什么决定。 “对对对，咱们先说王学海的事情吧，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些个直播平台啊，其实暗地里都是一家公司在投资，只不过让他们互相竞争而已。”蔡志远成功地转移开话题。 “一家公司？”张天毅瞪大眼睛。 蔡志远很满意他的反应，解释道：“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集团，一般的公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去投资那么多公司，直播平台刚做的时候可是很烧钱的。” 张天毅陷入了沉思，最近几天他收到的惊讶一次比一次大，这不禁让他有些怀疑自我，如果真的是像蔡志远说的那样，那么王学海的身后，会不会是一个集团的小角色在操纵着他？ 想到这里，他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在这个案子里，自己只有被耍的份，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被提前设计好了一样，无论怎么做，自己都只有乖乖上钩的份。 可是这样的失落也只有一瞬，随即他就捏紧了拳头，他相信，无论是神是佛，都只不过是普通人虚张声势的把戏而已。 就算那个人机关算尽，想要这个小小的事务所就此倒下，可凭什么，自己就只能按照他所设下的路来走？ 他不认！ 第六十一章 暗夜如霜 “老蔡，小林今天收拾一下行李，明天跟我去出差。” 四人之中，于巧青最为神秘，更多的作用是提供情报线索，可那也仅限于在这座城市中，去到了那里他也只不过是逻辑性比较强的普通人而已。 “去哪儿出差？不然带我一个吧！” 让他没想到的是，于巧青竟然很感兴趣。 “去草原上风吹日晒的对皮肤可不好。”张天毅下意识的拒绝。 “草原上？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草原呢。” 张天毅哑然，感情她是把这当成旅游了。 “怎么？你不想带我去？”于巧青看出来他的情绪，皱着眉问道。 张天毅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至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只是这次他去草原还有另一个目的，这次旅途的结果谁也没办法预料。 “不想带我去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表现出来，大不了你放我几天假，我自己来一场自驾游。” 于巧青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离开。 “算了算了，你也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和我们一起去。” 张天毅冲她挥了挥手，只好妥协。 “晚了，本姑娘还不想去了!” 于巧青扔下一句话就推门走出房间，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连于姐也走了，天毅，你要不追上去给她道个歉？”任萱推了推他的胳膊，小声说道。 张天毅默不作声，林承平打着哈哈笑道:“萱姐，没事，我们两个一样能行。” 说着，用手肘撞了蔡志远两下。 “对对对，你还真别小看我们。虽然我们来的时间短，但是我们办法多呀！而且这个案子和经验没有关系，看我们怎么出奇制胜。” 蔡志远立马领会，就差拍胸脯表决心了。 四人只剩下了两个，张天毅心中已经再无波澜，草原上还有惊蛰，带再多的人也是累赘。 “看来你们挺有自信，晚上请你们去暗夜天堂喝酒去！”张天毅咧嘴笑道。 同样的夜色浓郁，同样的三楼佳宴，同样的蝶舞莺啼，不一样的是，今天张天毅的气势比之前更胜几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似乎有通天的手段，能把这一切计划的毫无破绽。” 张天毅饶有兴致的欣赏眼前的美色，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女合舞起来是何等的视觉冲击。 尤其是今天两人衣着的面料更加节省，除了仅能遮住三点的蕾丝内衣之外只有一缕轻纱增添朦胧的美感。 “我再怎么设计，也看不到你心里的想法，谁能知道，上一次还推辞的某人这次却气势汹汹的朝我要人了。” 段如霜慧眼如炬，对于张天毅遇到的问题一眼就猜出了七八分，尤其是他看向二美的眼神，如同饿狼一般。 “段总您说笑了，我哪里来的气势汹汹，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吃的子再多，行动也只能听从棋手的摆布。” 张天毅抿了口酒，看到段如霜的反应，这次的动作，无疑是段如霜最想看到的局面，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占一分嫌疑人的名单。 只是段如霜面色如常，捂着嘴笑了起来。 “几天不见，还跟姐姐我打起了哑谜了，只可惜呀，我和你一样，最多也就是厉害一点的棋子，谁不想有一天自己能下一盘棋呢。” “明天我就要动身了，至于事情的结果会不会是你所希望的那样，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知道。” 短短的三个字，张天毅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抬头看了一眼段如霜，他的神色间多了一丝落寞，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不论是为了什么，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去，就绝无空手而归的道理。” 不知为何，张天毅竟然开始心疼对面的女人，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哪有资格去可怜别人。 段如霜举杯一笑倾城：“那就祝你旗开得胜。” 一笑间似乎周围所有的光景全都黯然失色，张天毅不得不宁定心神，这才不至于失态，同样笑着举起杯：“那也祝你心想事成。” 音乐美景，冲淡了张天毅心中最后一丝顾虑。 这里好像一面镜子，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拥有了什么，和自己要去追求什么，面前这个女人，是一位高明的垂钓者，只需抛下诱饵，鱼儿们总会前仆后继，数不胜数。 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陈蝶舞二人自然也注意到今晚格外的不同，七窍玲珑的她们也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仿佛就在这一刻注定了。 他们无法选择，只能祈祷，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祈祷，这个世上自然没有什么神灵，能决定他们命运的只有段如霜。 无论是那个姓刘的胖子，还是眼前的男人，在她们的眼中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成为她们复仇的攀附和跳板。 至于这个男人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她们无从得知，她们只能相信段如霜的眼光，她能把这个男人三次请上三楼，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谈笑间，夜色已深，席间三人脸上也都带了一丝醉意，张天毅还是第一次见到段如霜的醉态，双颊浮上一抹绯红，两眼朦胧，直勾勾地看着他。 即使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张天毅也受不了这样的诱惑，算上任萱，房间内四个绝色美人与他共饮，简直是人间天堂。 “夜色深了，我要回去了。”张天毅摇晃着站起来，被任萱扶住，温柔地提醒他小心。 “明天你还有要紧事要做，我就不多留你了。”段如霜轻轻打了个哈欠，对陈蝶舞二人挥了挥手。 蝶舞莺啼两人停下来，低着头退下，不一会就穿着长外套出来送客。 张天毅没有拒绝，醉意之下，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和段如霜告别？还是为了身旁的两位绝色？ 走出暗夜天堂，一阵冷风吹得他有些清醒，难得地点了根烟，索性就蹲在路边轻吐着烟圈。 “你们回去吧。”三位美女在酒吧门口实在是太惹眼，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们，任萱只好让蝶舞莺啼先离开。 第六十二章 出差草原 等她们走后，任萱才慢慢蹲下，在张天毅的耳边说道：“对明天的事情没有把握吗？我可以陪着你去。” 张天毅看了任萱一眼，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一脸认真的模样触动了张天毅心中的柔软。 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把烟蒂弹向远处，他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小事，事务所才更需要你，而且你还要上学。” 任萱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让他有些承受不住，只好站起来拉着她上车，过了今晚，他就要放下现在这些儿女情长，去面对那些暗中盯着他的猎人了。 石家庄正定国际机场内，一行三人踏上去往包头的飞机，虽然张天毅对他们说是出差，可在蔡志远和林承平眼里，这就是换一种形式的旅游。 而且所有的费用都是张天毅报销，这种免费去草原旅游的机会，谁能不高兴呢？ 一路上两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无非是哪里有著名的景点，哪里的美食非尝不可，唯独没有讨论过此次任务的内容。 张天毅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也没兴趣参与到他们的交谈之中，戴上耳机默默地听着音乐，以此减轻心中的烦躁。 下了飞机之后，刚出站台，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孩就冲几人挥了挥手喊道：“张总！” 女孩年纪在十八九岁左右，身材窈窕，扎着马尾辫，标准的瓜子脸，虽然样子不算上佳，但一身的青春活力是别的女孩少有的魅力。 张天毅看到对面的女孩叫自己，愣了愣，他没想到齐楚安排接自己的人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女孩。 “张总，是叫你吗？这女孩挺漂亮啊，你妹妹？”蔡志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女孩，冲张天毅使了个眼色。 张天毅轻笑，点了点头，也冲女孩挥了挥手。 “你好，我是张天毅，你是齐柔吧？”走到跟前，张天毅冲她伸出了手。 女孩也不羞涩，大大方方地伸手握了一下说道：“是，你是我大伯说的那个张总咯，我在照片上见过你，看你的样子也没那么老嘛。” 没等张天毅回答，一旁的蔡志远也连忙伸出手，笑眯眯地说道：“你好，小妹，我叫蔡志远，也是你大伯的朋友。” 没想到齐柔眉毛一扬，一板一眼地说道：“我大伯说了，只要接待张总就行了，其他的人都是小人物，不用管。” “嘿，你这姑娘……”蔡志远有些不乐意了，想要开口教训，张天毅连忙制止。 “行了行了，人家老齐的侄女，你瞎凑什么热闹，齐柔，你也别叫我张总，叫我名字张天毅，或者叫我哥都行。” 蔡志远被张天毅拦住也不恼，接茬道：“他叫你大伯叫哥，按辈分你得叫他张叔。” 女孩理也不理，拉着张天毅的胳膊说道：“天毅哥，我大伯说给你订好酒店了，现在我带你过去吧！” 蔡志远吃了两个暗亏，有些尴尬，但是对一个女孩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好咽了咽口水，对努力憋着笑的林承平说道：“别憋着了，走吧！” 林承平终于放声大笑，一直笑到三人打车来到酒店门口。 “天毅哥，我大伯说这个酒店他订了一周的时间，房卡我帮你领完了，你直接入住就行。”女孩掏出两张房卡，交给张天毅。 “我们可是三个人，怎么就订了两个房间啊？他住哪？”蔡志远接过一张房卡，不满地说道。 “有什么问题你找我大伯说呀，问我干什么？”齐柔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得，这齐楚是吧，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蔡志远拖着行李下车，用四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 “嗯，我会好好谢谢你大伯的，也谢谢你来接我，你大伯还跟你说什么了吗？”张天毅尤为喜欢这个女孩。 “我大伯说，天毅哥你是大老板，能帮我把路费报销了。”齐柔狡黠一笑，掏出手机说道。 “哈哈，行，我加你好友，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张天毅当然不能邀请她进去坐一会。 目送齐柔离开之后，蔡志远还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小姑娘可比那些主播好看多了。”张天毅靠近，听着他嘀咕道。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她多大，你多大？”张天毅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我也没比她大多少好吗？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大的。”蔡志远猥琐一笑，看得张天毅直想打他。 “你可得了吧，人家喜欢大的是那种年纪适中，成熟风趣，有男人味的，不是猥琐的。”林承平拖着行李箱率先走进酒店。 整座城市中有名的酒店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在那些地方露面实在是太扎眼，所以齐楚给他选的这个酒店并不算豪华，只是勉强干净卫生。 酒店内的装修早已过时，看起来已经有些念头了，前台接待他们的，也是两个年级在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你那个司机也太抠了吧，是不是他自己出钱订的酒店，你看这墙皮，都快掉秃了。” 走廊有些阴暗，让本来就心情不爽的蔡志远吐槽欲望大增，一路上四处挑拣着缺点嘀咕道。 张天毅和林承平都没有理会，直到走到他们的房间前，张天毅才把房卡给他说道：“在这，你们在402，我在403，我们先在这里歇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 没等蔡志远说话，直接关上了房门。 “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蔡志远指着403说道。 “行了，你都嘀咕一道了，再不进来我关门了。”林承平把房门露出个缝，做出准备关门的样子。 张天毅把行李放到一边，准备给楚惊蛰打电话，可是让他忐忑的是，对方一直无人接听，反复拨了好几次依旧如此。 “是不是出事了。”张天毅心中焦急，却没办法立刻出面寻找，自己此次的目标还没有找到，就算要处理草原的事情，也要先保证自己的这次的任务完美解决。 “老大，等会去哪啊？高铁站吗？”正思考着，林承平的消息发了过来。 第六十三章 藏身 “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哪都不要去。” 回完一个消息，张天换上另一身衣服，从安全楼梯走下去， 虽然不一定会被监视，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更何况现在联系不到楚惊蛰，能做这些事的只有他一个人。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不让我们出门？”林承平把信息给蔡志远看了一下，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好。 “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总得小心一点，你没看老大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嘛？还不是因为这几天一直被人耍得团团转。” 蔡志远躺在床上用手机看着动漫，随意地回答道。 “诶，真的假的，我看他年纪好像还没有我大，怎么像是惹了了不得的人一样。” 林承平也躺到床上，兴致勃勃地问道。 “人家的事谁知道，咱们就忙好咱们的任务就行，小心点别被套进去，侦探这一行的水可深着呢。”蔡志远一脸过来人的样子说道。 “我倒是觉得老大年轻有为，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触及这么多的行业，人脉也广，我们得多跟他好好学学。” “学什么，你没看他对丛叔那样，一点不懂礼数，我这也就是想来看看草原是啥样，要不然我可不来受这罪。” “行，你去看吧，我不去，老大说了，他不招呼，不能出门。” 蔡志远看完一集动漫，把手机放在一旁充电，闭上眼说道：“白天是工作时间，我听他的，晚上他总不能管我吧？我先眯一会，晚上出去嗨。” 林承平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心动，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我还是先去找他问问情况吧。” 蔡志远没有理他，翻了个身接着睡。林承平小心翼翼地来到403门前，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 “老大，我进来了啊。”林承平动了下门把手，发现门没有锁，就直接推门进去。 “老大……”喊了一半，林承平发现房间里竟然没人，卫生间也没有，来的时候拿的行李箱被打开放在床上，里面的衣物空了一半。 林承平有些纳闷，拿起手机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张天毅把他的电话挂断，然后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他这几天就住在他的屋子里，不用再联系他。 给林承平发完消息，张天毅也来到了他的新住处，另一处招待所。 招待所几乎都没有招牌，只是进门之后才看到用毛笔写的招待所三个大字，如果不是齐楚提前告诉他，根本不会找到。 “何叔，给我开个房间。”张天毅一路上没有觉察有人监视，长舒了口气，对门口房间的一个大爷喊道。 “来了。”何叔正看着综艺节目，听到他喊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说道：“小伙子，一个人啊，住二楼吧，一楼没地方了。” 张天毅点了点头，交了押金领了要是就自己上楼，二楼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旧电视之外别无他物，好在有个窗不至于太压抑。 做好这一切的准备之后，张天毅再一次给楚惊蛰打了个电话，却依旧无人接听。 “不行，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再发生什么。” 张天毅在心里想着，楚惊蛰一定遇到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不和自己联系的。 正当他还在考虑着去哪寻找线索的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想起来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张天毅沉稳地说了一句。 “天毅，我是惊蛰。”楚惊蛰的声音响起，让他激动万分。 “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怎么给你打电话都没人接。”张天毅连忙说道。 “好歹出来了，你在哪，咱们见面聊。” 张天毅跟他说了个地址，自己也连忙动身前往。 见到楚惊蛰的时候，张天毅被吓了一跳。几天不见的时间他就黑了一度，看样子有些憔悴。 “怎么了？你怎么搞得？”张天毅约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快餐店见面，两人现在的形象倒也相得益彰。 “别提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盯上？”楚惊蛰要了瓶饮料，一脸沮丧地说道。 “没有，我注意了一路，没人。”张天毅如此小心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我来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现在还没查到是哪里的，一伙人堵我被我全放倒，结果他们竟然报警了。”一说起这个，楚惊蛰的脸上就是一阵难看。 “不会吧？报警，这得多明目张胆？”张天毅有些不懂对方的操作。 “所以我才会没有和你联系，被拘留了半天，后来好歹和那些人一起出来的，但是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罢休。”楚惊蛰捏紧了拳头。 张天毅眯着眼睛分析起来，能在这里等着的，只会是这里的地头蛇，只是在对方的地盘，再怎么准备好也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有半点差错。 楚惊蛰也只是吃了暗亏，正是因为提前暴露了自己的缘故。如果不是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或者楚惊蛰手下留情，那自己刚刚所担心的，就不会是虚惊一场了。 在来之前，段如霜就对他说过，草原有三虎，高顺，程来和孟飞。三人中，程来是个生意人，一直在做煤矿的买卖。由此不知攒了多少身家，人脉极广，任谁见他都会避让三分。 高顺也是个生意人，只是这个生意就比程来低了几分，但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城里所有大小娱乐场所都有他一份。 而孟飞就是一个狠角色了，没有多大城府，就是靠双手打拼出来的名声，手下势力最广，就连高顺也要看他几分脸色。 楚惊蛰这次遇到那些混混，绝对不是偶然，只是有些人想让他在局子里多待一会，等自己一起过来而已。 如果真的想她想得那样，那这次草原之行还真的需要好好计划计划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没有王学海的消息，草原这么大，万一他真的换了别的火车去了其他地方，自己更是无从找起。 所以无论是为了帮楚惊蛰出气，还是为了找到王学海，这三个人，必须全都是他的目标。 第六十四章 棋子与棋手 这三虎之中，张天毅唯一能攀上一点交情的也只有高顺，齐楚说当年和他有过一段交情，只是后来逐渐淡忘了。 张天毅不求他会帮忙，只需要他能见自己一面，并且让其他人看到，就可以了，只是这个见面的时间和时机就需要他来把控，如果一个时机不当，不但会浪费这唯一一次机会，更是失去先机。 “要不是那帮警察去了，我能把他们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楚惊蛰还在为自己被警察抓去的事情生气，张天毅还没有询问详细的情况，虽然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安排好的不假，但是警察的到来未免也太巧了。 张天毅虽然心思缜密，可他不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人物会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光是草原三虎有嫌疑就已经足够了，如果真的加上其他方面的关注，他有一种自己被现场直播的感觉。 小心点总是没错，张天毅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然后对楚惊蛰问道：“那些民警是什么时候来的，有人报警了？” 楚惊蛰回想了一下，说道：“对，刚开始那帮人还跟我俩横，后来让我打的一个个全都躺在地上了，就有一个人跑了，手里还拿着手机，估计就是他报的警。” “那警察大概什么时候到的？”张天毅接着问道。 “我在那跟他们废话了一会，主要也是想帮你多打听打听情报，但是有点巧的是，我刚把他们打趴下，警察就过来了。” 张天毅摸了摸下巴，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只能多给自己留一点后手，他最喜欢的就是用不同的底牌去面对每一个不在把握中的事了。 想到这里，张天毅几乎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的计划，只是楚惊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扎眼，经此一役，至少在半个城市里都会流传着他的名声。 名声这事，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却偏偏是坏事。 心思一转，张天毅突然笑了，他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楚惊蛰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最后张天毅竟然还笑了一下，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他还真怕张天毅把自己给卖了。 “天毅，你别吓我，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没事，到时候我会自己摆平，你这样我更害怕。” 楚惊蛰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而已，别拍了。”张天毅格开他的手说道。 “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你原来让我去找那什么草原三虎，可草原这么大，我上哪找去？而且我刚来就被人盯上了，这有些不好办啊。” 还没等张天毅说完他的想法， 楚惊蛰就先替自己计划起来了，不管他怎么计划，现在的他都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万一真的一个不小心被拘留一段时间，到时候只会是给张天毅添乱。 “没关系，你做的相当好，我在让你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料到的。”张天毅故作神秘地说道。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就赶紧做，对了，这次大概得在这呆多久，我得跟我媳妇汇报一下。” “有家的人还真是不一样啊，三句话不离媳妇。”张天毅调侃了一下。 “你还有心思取笑我，你还不是一样，那个上海的媳妇以后有的你受的了，有现在的机会还是好好享享清福吧。”楚惊蛰一副过来人的身份说道。 张天毅找到了楚惊蛰，又想出了下一步的计划，心情大好，笑着说道：“行了，我先回去了，有机会的时候我会出来的。” “什么时候是有机会啊？到底得在这呆多久，你先告诉我，我心里也好有底。” “明天一天，等你见到高顺之后，就可以回去了。”张天毅穿好外套，又说了一句：“回去等我消息。”然后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楚惊蛰看了眼他的背影，有些无奈，但是谁让他现在在明，张天毅在暗呢？ 如果明天自己真的要见高顺，那会发生什么呢？ 楚惊蛰不知道，张天毅心里更是忐忑，以楚惊蛰的战力，在高顺那里杀出一条血路绝对没问题。 但是，整个案子扑朔迷离，更有暗中下棋的人在把控着整个棋局，自己如果不从棋盘中跳出来，那就永远也没办法与其抗衡。 现在楚惊蛰是他的棋子，更是无人可挡的杀招，如果不是他暴露的太早，他倒是不介意让楚惊蛰成为自己最后的底牌。 躺在小宾馆的床上，张天毅在黑暗中阴恻恻地笑着。 既然有人把他的底牌先翻出来了，那就看看到底谁的棋艺更高一筹了。 林承平在403睡了一夜，虽然睡得很舒服，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安然地享受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假期。 可是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他不出去也没办法吃饭，心里想着自己出门张天毅也不会知道，于是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可是他刚刚收拾好，张天毅的消息就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今天一天都不要出门，每一餐让蔡志远给你送双份饭菜。” 看到这个消息，林承平才隐约明白自己担任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傀儡而已，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替代他，让他脱离其他人的监视。 可是，真的有这么多的人监视他吗？ 怀着疑问，林承平拉开窗帘的一角向窗外看去，可是除了刺眼的阳光和稀稀拉拉的建筑，他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人。 “算了，既然是公费旅游，那还是按照老大说的办好了，谁让我命苦，就连蔡志远昨晚都能风流快活去。” 林承平一仰头倒在了床上，心中可惜着自己刚刚用发蜡抹好发型，今天却一天都出不了门。 肚子饿的开始叫唤，他只好给蔡志远打了个电话，希望他能给自己带份饭。 可是他打了好几遍电话，全都是无人接听，就连他房间里的电话都一样。 一边打的时候他一片趴在墙上听隔壁的声音，电话铃声的音量很大，他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会就这样被饿死吧！”林承平崩溃地倒在床上。 第六十五章 双方调度 包头市某娱乐会所中，一群男女在包房里聚会，男人们推杯换盏，频频向一位中年人敬酒。 中年人四十多岁，剃着平头，身材已经发福，但是遮不住他脸上的凶悍模样。 他的身旁，两个年轻的女孩为他斟酒，陪着笑容听着众人指点江山。 “高哥，昨天姓楚的那小子还真能打，姓孟的派了十几个小弟刚打个照面就被放倒了，最后要不是警察来了，那小子估计都能直接杀上门去。” 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绘声绘色地说道，夸张的语言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还是高哥你这招妙，那楚惊蛰一来，你就把信息让那个人知道，孟飞这么一折腾，可够他喝一壶的了。” 两人的马屁让高顺十分受用，带着醉意说道：“不是我吹牛，那个姓孟的也就那点能耐，这几年哪次不是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 “但是高哥，那个人为什么要弄那小子，虽说打架有两把刷子，但是再怎么说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另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男人试探地问道，只是他的话刚一说出，场面就冷了下来。 “老刘啊，你跟了我多长时间。”高顺前倾着身子饶有兴趣的问着。 被称作老刘的男人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谄媚的笑道：“高哥，跟你快两年了，这两年跟着您，我学了不少东西。” 高顺连忙摇了摇手说道：“你先别说跟我学了什么东西，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不该问的事儿你能不能闭嘴？” 老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着高顺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盯着他，脸上的嘲弄毫不遮掩。 “是…是…”老刘点头哈腰的答应着，直到高顺不再看他才舒了口气。 一个小混混走进包间，低头附在高顺耳边说了两句话，高顺面露惊异之色。 “他说他叫楚惊蛰？” 小混混很确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是，而且很猖狂地说要见您，要不要我把他赶出去？” “你能把他赶出去？那你可有大能耐了。”高顺挥了挥手。“让他来吧，我倒要看看他哪来那么多花样。” “那小子要来？”一旁戴眼镜的男人神色有些慌张，要是对方真的是来闹事的，这里的人可不够他打的， “慌什么？”高顺眼神一冷，瞥了他一眼。 “没，没有，就是那小子怎么这就找上门来了，不是孟飞弄的他吗？”眼镜男佯装镇定地问道。 “为什么找上门来？用你问？赶紧把人给我清了。” 高顺刚喊完，包厢的门就再次被打开，随之走进来的，正是楚惊蛰！ 纵使面对整个包厢的人，楚惊蛰也没有丝毫惧意，身形笔直，双目闪着精光，盯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高顺。 “楚惊蛰？” 高顺靠在椅背上，享受着两位美女为他点烟斟酒，斜着眼说道。 “高顺？”楚惊蛰不卑不亢，反问了一句。 “你来就是找我的，怎么，难道不认识我？”高顺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道。 “本来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应该不算晚。”楚惊蛰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被他盯上的人无不转移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听说你很能打？”高顺试探地问了一句，生怕他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这个难缠的角色那个人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听着就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大家的生活全都安安稳稳，谁都不想因为一个不沾边的小子惹事上身。 “如果是朋友的话，能不能打都没关系的吧？”楚惊蛰笑了笑，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哈哈，当然没关系，既然是朋友，那快请坐，燕儿，给楚先生倒酒。” 高顺的话音落下，他旁边的一个女孩扭着腰肢，笑意盎然地为楚惊蛰拿杯子倒酒。 “那就谢谢高老板的酒了，来到这里以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喝酒呢。” 楚惊蛰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坐下，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 “那可真是怠慢了，想喝酒，这里管够，只不过喝酒归喝酒，正事是不是也要谈一下？”高顺当然不会以为楚惊蛰只是来喝酒的。 “正事？对对，要不是高老板提醒，我还忘了正事呢。”楚惊蛰装模作样地拍了下头，笑着说道。 即使他的演技再拙劣，在场的人也没人揭穿，全都安静地看他表演完，然后听他说道：“这正事还真有，听说高老板是做生意的，我的一个朋友是做消息买卖的，不知道这个生意高老板能不能做？” “朋友？”高顺的眼睛转了一圈，随即意识到楚惊蛰所说的朋友就是张天毅。 “你这朋友是什么来头？这买卖是想买还是卖呢？” 见高顺没有一口否定，楚惊蛰就知道这事有谱，张天毅在他来之前跟他交代过，对方已经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不需要做任何隐瞒。 而他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这趟水搅浑，必要的时候可以提一下齐楚来获取高顺的信任。 但现在似乎不用了，不知为何，从他进来开始，高顺就对他十分忌惮，仿佛他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依仗。 他想不到，索性就不去想，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张天毅想从高顺嘴里了解孟飞的情况，这是最直接也是效率最高的方式。 草原三虎中，虽然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一直在各自的领域中安稳发展着，可是张天毅知道，不论什么势力，总会有交错的时候，而一旦交错，就会有借刀杀人的机会。 现在的这把刀，是高顺，也是程来。 当张天毅找到程来的时候，程来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样问道：“你好，你是？” “老板，他自己想要闯进来的，我拦都拉不住。” 门口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惊慌地说道，生怕程来怪罪她。 “没事，不用担心。”程来没有怪罪她，抬头转向张天毅说道：“你找我有事吗？” 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无非是看到他的名气，心里有什么奇特的抱负想要施展。 只可惜，自己并不是天使投资人。 “程总可能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天毅，来自燕京。” 张天毅上前递给了他一张名片。 第六十六章 三方谋策 “你说那个姓楚的去了高顺的会所里？” 市中心一个写字楼的办公室内，孟飞看着眼前低头汇报的男人问道。 “是，昨天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派人盯着他，他先是找了个快餐店吃饭，然后就回酒店休息了，今天下午出来就直奔那里。”男人一丝不苟地把楚惊蛰的行踪汇报给他。 “这个高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楚惊蛰认识？”孟飞点了一支烟思索着，然后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喂，杨少爷，我是孟飞。” 电话另一头的人笑呵呵地问道：“孟哥，怎么？这么快就给我回信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跟我说？” 孟飞没有遮掩，直奔主题问道：“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那个姓楚的今天去找高顺了，是不是高顺直接就能把他给办了？” “你说什么？楚惊蛰直接去找高顺了？”电话另一头的人不敢相信地问道。 他知道楚惊蛰能打，再怎么能打他也是独自一人，而且他来势汹汹，傻子都知道他在调查什么事情。 可不论楚惊蛰调查什么，这是在自己的地方，岂能容下他来撒野？ 他把这件事交给高顺，但高顺转手就推给了孟飞，紧接着就私下里和楚惊蛰会面，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不得不怀疑高顺和楚惊蛰的关系。 两人会不会再暗地里又串通着反过来设计自己？ 思虑了良久，这个杨少爷只好对孟飞说道：“孟哥，不管他去干什么，你都盯紧了，我决不能让他在这里出风头！” 孟飞嘴里应着，心里却一阵反感，当楚惊蛰把他派去引起矛盾的十几个人都打翻的时候，他就已经足够吸引目光了。 挂断了电话，孟飞转手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电话给高顺。 “孟飞名下的产业有不少，但是大多都是靠租赁机械设备来获利，在这里几乎达到了垄断的程度。”高顺一边说着，一边查看楚惊蛰的反应。 没等楚惊蛰回答，高顺的电话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商谈。 高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经意地瞟了楚惊蛰一眼，然后顺手接起来。 “高顺，楚惊蛰在你那？”孟飞用他的大嗓门喊道，即使楚惊蛰离得不近，也听得清清楚楚。 高顺心里一震，心虚地看向楚惊蛰，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你有事说事，别跟我大呼小叫的。”高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是有事，楚惊蛰是杨乐康要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跟他作对？” 高顺的脸色有些难看，孟飞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楚惊蛰的行踪，偏偏他刚刚还正跟楚惊蛰介绍孟飞名下的产业。 难道出了个线人？ 高顺怀疑地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心中一震。 楚惊蛰看着高顺的表情，心中暗笑，张天毅交给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回燕京了。 高顺沉默了一会，心头急转，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楚惊蛰留下来，另一个是直接挂断电话，可是这两个方法全都不是上策。 “我高顺办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左右不知道怎么回答，高顺索性回了一句，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楚惊蛰悠然自在地看着高顺，好像在看小品一样，直到他挂断电话，才开口说道：“怎么了？不方便吗？我可以改天再过来。” 高顺心中暗骂，要是让他再过来，自己估计就彻底和孟飞翻脸，虽然两人闹翻的次数不少，但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可不值得。 说到底，他和楚惊蛰无怨无仇，反而还得谢谢他，可那些都是暗中的事情，楚惊蛰这么一来，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摆到了明面上，谁脸上都不好看。 偏偏他刚一来，另一面就知道了他的行踪。 “不用，是孟飞打过来的，他知道你来我这里了。”高顺充满疑虑地看了他一眼。 楚惊蛰心里当然知道，他可是大摇大摆地在会所门口晃了好久，这才进来的，除非那个孟飞眼瞎，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我难道不能来会所里玩一局吗？莫非……”楚惊蛰玩味地笑着。 “当然没问题，这孟飞不知为什么，好像是在针对你，你和他有仇吗？”高顺提醒了他一句。 程来警惕地看着张天毅，一个侦探，独自来到自己这里，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想要我协助你什么？随便一个人印一张名片就能让我帮忙？” 程来把名片扔到一旁，面色有些不悦。 “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你没有合适的理由打扰我，那对不起，请你出去。” 张天毅没有生气，程来作为公司的总经理，没把自己直接赶出去就已经是够看得起自己了。 “程总，听说最近公司效益不太好，如果有办法降低成本，咱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张天毅笑着，等待着程来的反应。 果然，程来有些吃惊，他吃惊的是张天毅竟然会知道自己公司的问题，对方作为一个侦探，这倒是无可厚非，可无论如何，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毕竟，谁都不想背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比起公司效益解决的方案，我倒是对谁给你提供的消息更感兴趣。” 张天毅看着他，沉默着，让程来自讨了个没趣。 “行，如果你能给我解决方案，我可以让你做我们公司的战略顾问，怎么样？” 虽然他仅仅和张天毅照面不到十分钟，可能这么自如地站在他的面前，又有底气和他做这样的交易，程来相信，对方绝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那倒不必，我对这样的头衔没兴趣，我只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张天毅笑了笑，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找人？那你可来错地方了，你是私家侦探，我可不是，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我上哪给你找人去？”程来摇了摇头。 “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个朋友，只要你付得起价钱，找人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问题。” 第六十七章 合作愉快 “那倒不必，我想找的这个人很容易，只要你派人盯住一个人，我想找的这个人也一定会出现。” 说着，张天毅扔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王学海是张天毅在网上找到的，只是他的心里有些忐忑，如果王学海真的只是到了鄂尔多斯就返回，那自己这次就真的是白跑一趟了。 “这是谁？”程来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 “他叫王学海，是燕京章鱼娱乐公司的总经理，最近调查他和一个恐吓案件有关，只是他为了躲避调查，独自来到了这里。”张天毅解释道。 “恐吓？他一个公司总经理，会为了躲你自己跑到这里来？”程来不太相信。 程来的话让张天毅猛然惊醒，王学海为什么会来这里，不早不晚，偏偏是自己调查他的时候？ 他在躲自己？可是明明只是一个恐吓案件，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为什么要躲自己？ 张天毅可没有自大到以为王学海会怕自己。 想到这里，张天毅不禁一阵后怕，自己让楚惊蛰先来调查，随后王学海就又来到了这里，这些绝不是巧合，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尽快来到这个城市！ 而且用一个神秘的委托，规定自己七天期限，目的只是为了在这个期限中，让自己尽快地来到这个城市。 至于之后会发生的事，张天毅想想就不寒而栗。 “多谢提醒，无论如何，这个人都要尽快找到，并且盯紧他的行踪。”张天毅沉声说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这个人我可以盯着，但是如果你想知道他的行踪，必须拿出行动来交易。”程来自然不会让他空手套白狼。 “那就合作愉快。”张天毅微微弯腰，转身离去。 楚惊蛰当然不会对高顺透露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而且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目的到底是什么，张天毅一直在幕后操控着一切，他相信，张天毅的每一步计划自有他的道理。 “孟飞针对我？也许是因为他听过我的名声吧，听说他的势力都是一步一步打出来的，难道他怕我对他产生什么威胁？”楚惊蛰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 高顺点了点头，似是赞同地说道：“也对，姓孟的就是善妒，对于这样的大将之材当然要善用才行。” “而我就不一样了，如果你能来我这里，我求之不得。”话语间，高顺竟然兴起了惜才之意。 “哈哈，承蒙高老板看得起，不过您真的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如果您真的看得起我，那就好好的对待这次的合作吧，保证让你收获意外之喜。” 楚惊蛰说完，也没兴趣继续呆在这里，站起身微微弯腰，转身离开。 包间内十几号人，一时间无人敢动。 过了一会儿，之前前来报信的服务生又走了进来，快步来到高顺面前说道：“那个人已经走了。”一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瞧你们那点出息，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吓成这样！”高顺见状，怒吼道。 “高哥，这不怨我们，那个人那么能打，谁也都不是傻子，不都在这防备着他突然发难吗？”旁边发福的中年男人斟酌着语言说道。 他叫高平，是高顺的表弟，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会成为高顺最信任的参谋和手下之一。 但和他相对的，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当高顺的眼神扫到他的身上时，他的心里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高哥，我……”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高顺就把杯中的酒泼到了他的脸上。 “我他妈让你说话了吗！”高顺的语气不善，可如果他不辩解的话结果恐怕会更加不妙。 “老刘啊，你刚刚说跟了高哥几年？”高平对高顺点了点头，示意这件事让他处理。 毕竟当初老刘还是他来引荐的。 “两年，两年多，高哥，你要信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啊！”老刘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想法，连忙求饶。 只要逃过这一劫，他就可以去孟飞那里去领功论赏，可照目前的架势，逃过这一劫可没当初他想的那么容易。 “孟飞也没他看起来那么蠢，可还真是够蠢的，连这么点小小的事情都开始动用间谍了。他收买你花了多少钱？”高顺冷冷地说道。 此时的他，已经是怒气腾腾，被楚惊蛰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找上门来不说，更是一直被孟飞监视着，这让他怎能不气？ 楚惊蛰已经离开，暂时他还奈何不了对方，但面前的这个人，又怎么能够轻饶？ 楚惊蛰离开会所之后，和张天毅在提前约好的地方汇合，约定的地点在市中心的一个底下酒吧里。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怎么样？现在可以回燕京了吧？”楚惊蛰摇晃着酒杯，刚刚在会所的时候喝得并不过瘾。 “行了，赶紧回去找媳妇复命吧，再不回去，估计她就要直接来找我了，我可惹不起她。”张天毅对他了解的情况十分满意。 “这里再怎么说，也不是我们的底盘，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楚惊蛰的担心不无道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暗中有人在整座城市中找他，如果张天毅露面，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放心，暂时他们还找不到我，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会露面的。”张天毅当然不傻。 他在找王学海，同样，王学海也不会放过他的动向，他现在已经想到，他才是胖子的委托人真正的目标。 现在张天毅正按着他们所设定好的轨迹前行，这几天胖子和他的夫人相安无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同样，距离委托人所设定的委托时间也仅仅剩下了不到三天时间，如果这三天时间内找不到王学海，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 这是一场博弈，博的就是谁会笑到最后。 “你现在在这里只有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们正面硬碰。”楚惊蛰想了一下，说了一句自认为最为稳妥的劝告。 第六十八章 相互博弈 “谁说我只有两个人？”张天毅并不认同。 “如果接下来的演出真的需要你，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走？”张天毅笑了笑，有时候只有玩笑才会让对方安心。 “那你这么说我可不能继续在你这当免费劳力了。”楚惊蛰也笑了起来，现在的轻松看起来，倒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从高顺给楚惊蛰的情报来看，孟飞现在最大的产业无非就是重型机械的租赁和手下众多的工人，而这些，刚好和程来的产业交叉。 如果真的让孟飞的行业受到冲击，对程来来说就是好事。 想让孟飞的产业受到冲击，最佳的策略就是制造他和高顺的矛盾，两人摩擦已久，如果能点燃导火索，那自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虽然是计划如此，但实际上引起两人的猜疑和矛盾可不容易，身居此位，绝不可能为了微末的利益撕破脸皮。 但是如果利益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那可就说不定了。 想到这里，张天毅的脸上浮现诡计得逞的笑容。 “高顺，你给我说明白了，张天毅到底在哪里？”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内，王学海在车内对高顺质问道。 “这事你得听我解释，那小子机灵得很，他进宾馆后这都两天了，根本就没出门，谁知道他已经不在那里了。”面对王学海，高顺的态度出奇的好。 “要不是我派人去试探，恐怕你现在都还不知道吧？”王学海冷哼了一声。 “你说一般人来这里也不会第一天入住，然后第二天就没影了吧，这也太奇怪了。”高顺也百思不得其解，张天毅为什么反侦察意识这么强。 “那是一般人吗？我之前提醒过你多少次，他是做私家侦探的，不知道办成了多少案子，让你盯紧了，你还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王学海没有给他面子，一通数落。 “你这样办事，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说到最后，王学海也对他没办法，也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苦衷。 “这有什么不能交代的，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帮你把他找出来。”高顺无所谓地说道，他可不信，一个张天毅还能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藏身。 “对了，今天有个小子来跟我打听孟飞的底细，也是从燕京来的，是不是他惹了什么人？”高顺突然想起来今天的事。 “哦？那我倒是不清楚，那个小子叫什么？”王学海提起了一丝兴趣。 “说出来估计你也会听过，鼎鼎大名，楚惊蛰。”高顺一字一顿地说道。 “楚惊蛰？”王学海面露惊奇之色。 “我怎么不知道他竟然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高顺想了想，说道：“前几天才来的，但是说来他也倒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怎么的惹到了杨家的那位少爷，指名要给他个下马威。” 王学海却听得心事重重，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高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道：“我怎么知道？那小子大摇大摆地来，说是要挑战整个草原，谁会不知道？而且杨家少爷也知会了我，但是这个麻烦我怎么可能接，直接推给了孟飞。” “结果呢？”王学海对这里的情报并不熟悉，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结果？当然是孟飞派去的人全被放到，还是一个对十个。不过倒也不亏，两拨人全都被请去派出所。” 王学海静静地听着，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你知不知道那个楚惊蛰和张天毅是什么关系？” 高顺露出惊奇之色。“他和张天毅？什么关系？” 王学海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说道：“他和张天毅的关系可非同一般，这么看来，张天毅对孟飞也兴起了兴趣，那个人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你是说，想要探查孟飞底细的是张天毅？”高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这小子哪来那么大底气，竟然敢在这里跟孟飞叫板？” 王学海笑道：“你可别小瞧他，在燕京，他可是让那个人都头疼的存在。” “不然，那个人又怎么会让我来这里？” 高顺有些惊奇，他没想到，自己监视的人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他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那如果他现在对上了孟飞，那岂不是好事？” 王学海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是好事，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好事。” 如此一来，自己的目的竟然就这么轻松地达到了，这让王学海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昨天，他还在忐忑着张天毅会不会按照自己计划中的那样，蹚进这趟浑水。 “如此一来，接下来倒不用关注他了，明天我就可以回京，让他在这慢慢玩。” “这么快？”高顺有些没想到，王学海那天匆忙赶来，现在又急着离开，难道那个人真的如此可怕？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进入计划之中，而他也如我所愿，我当然就要回去了。况且，回去还有一件事需要收尾。”王学海老神在在，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林承平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他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本来以为来到这里会是一趟完美的旅行，谁知道，会是每天在403房间内不能出门。 反观蔡志远，每天收拾得人模狗样，来这里送饭时更是满面春风得意，鬼知道他出去找到了多少风流事。 “咚咚！” 正当他无聊得几乎爆炸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吧。”林承平连起床的欲望都没有，现在还没到晚上，蔡志远今天送饭也太早了一点。 “这才两天没见，你怎么成了这模样？”张天毅看着堆满垃圾和外卖盒的房间，还有林承平那看起来两天没洗的头发，惊讶道。 “老大，你回来了！”听见熟悉的声音，林承平好像见到了救命恩人，差点扑了上去。 “停！”他的脸被张天毅伸手按住，林承平现在除了一个平角内裤之外别无外物，张天毅可不想和他有亲密接触。 第六十九章 酒吧消息 林承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缩了缩头，然后回床上寻找自己的衣服套上，一边套着一边委屈地说道：“老大，你这几天去哪了，我找也找不到你，你还不让我出门。” 说着，委屈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张天毅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为了不让那些监视的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必须要一个人留下来吸引他们的注意，才能让自己金蝉脱壳。 “你和蔡志远之间，我还是更相信你一些。” 张天毅的话让林承平好受一些，一边收拾好利落一边怀着激动的心情说道：“老大，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张天毅笑道：“你想干什么？” “都来到这了，能不能去草原溜达一圈，旅旅游，拍拍照也好啊。” 说着，拿出手机翻出蔡志远最近发布的照片。 蔡志远这两天倒是没少旅游，城市中几乎所有的旅游景点和夜店酒吧都被他逛了个够，穿上一身新买的衣服倒显得人模狗样。 “行，这个要求绝对可以满足你，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两人一边说着，张天毅给蔡志远发消息让他回宾馆，这几天他去的地方不少，但是如果真的只是去玩乐，估计蔡志远也没有继续在这行混下去的必要了。 “老大，你回来了，这两天不见，我还以为你把我们扔在这里了。” 正想着，蔡志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回来的速度倒是够快。 “你特么还敢回来！今天中午你怎么没给我送饭！”看到他，林承平就气不打一处来，差点直接抡着拖鞋扑上去。 蔡志远连忙闪避到张天毅身后，一脸真诚地解释道：“林哥，这不赖我，都怪那谁今天一直赖着我，要不是老大叫我回来，我估计现在都脱不了身。” “我可去你的！谁啊！说好的我在这守着你给我管饭呢，见到女的连腿都挪不动了！” 张天毅连忙在中间拉开两人，说道：“行了行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我们该开始做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件正事了。” 见张天毅表情严肃，林承平才停了下来，气呼呼地说道：“老大，你说吧，但是事先说好，我办的事不可能比他多。” 蔡志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事，老大，我是能吃苦耐劳，这些我都没关系的。” “你特么闭嘴！”林承平白了他一眼。 张天毅笑着对蔡志远说道：“你这两天有什么收获？” 见张天毅问他正事，蔡志远才得意地看了林承平一眼，缓缓开口道：“这里的娱乐业都是姓高的产业，在里面玩的，很多都是各大公司的中层小领导。” “有人能确定他们的身份吗，让他们全都消失一段时间。”张天毅很满意他调查的结果。 “最近认识的朋友不少，但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也不容易摆平，就看用什么代价换了。” 说到这，蔡志远有些心虚地看了张天毅一眼，这一步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说服对方，而且价钱方面他也没办法自己说定，只好一直拖着。 “这人靠谱吗？”张天毅问道，他可不想还没动手就被人给截住。 “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只要价钱给够，比谁都靠谱，只不过事后保守秘密可就别奢求了。”蔡志远说道。 “行，没问题，他想要钱？我这可没有，我会给他介绍同样的资源，比如程来。”张天毅想了想，短短几天时间，他能拥有的资源也就这么两个。 “程来？”蔡志远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鼎鼎大名的人物他这两天不知听了多少次。 “程来是谁？”林承平还有些没反过味来。 “你这两天的任务很简单，盯紧孟飞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动向告诉我。”张天毅转向他说道。 “这简单吗？”林承平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多简单，不就是盯紧一个人吗，这是我们入行的基础不是吗？”蔡志远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特么是人家公司的老大，这难度得增加多少倍？”林承平差点就要骂街。 “不管怎么样，你都盯紧了，顺便顺藤摸瓜，摸一摸他上面的人的底细。”张天毅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人的底细我知道，是在北面开矿的，这么大的产业，不用查都知道。”蔡志远抢着说道。 “哦？他叫什么？”张天毅想起了段如霜的脸，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丝激动的感觉。 “不是他，是整个家族，姓杨，产业很大，人脉很广，总之使我们惹不起的存在就是了。”蔡志远耸耸肩，他可不想和那个家族对抗。 “凡事留一手，有的时候不是我们想惹，而是对方在前进的时候不小心就会把我们踩在脚底。”张天毅的神情有些凝重。 “老大，我知道了，我会盯紧孟飞的。”林承平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点了点头说道。 蔡志远也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到角落里不知低声说些什么。 林承平也拿出自己通过其他方法托运过来的行李箱，里面的很多监听设备都是他花高价从特殊渠道买到的。 当然，费用都是张天毅报销的。 “老大，他说这个他没兴趣，不过今晚可以去找他聊一聊。”蔡志远捂着话筒，对张天毅说道。 张天毅点了点头，蔡志远随之在电话另一头说了些什么。挂断电话之后，蔡志远才吐槽道：“老大，晚上不去也行，我觉得他就是让你去请他喝酒的。” 张天毅笑了，这样的让人请喝酒的方式还是头一遭，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而且你这两天可尝尽了甜头，怎么也得让他享受一下吧？” 说着，指了指满脸期待的林承平。 林承平感激涕零，就差没对张天毅宣誓表忠心了。 三人的晚饭也还简单，只是在附近的饭馆凑合一下，而且对于接下来的酒局，三人也是各怀心思，吃饭间，三人很有默契地没说一句话。 第七十章 借花献佛 “零下八度”酒吧内，此时正是酒吧人最多的时间段，酒吧的规模不小，却已经是人满为患。 听着熟悉的舞池音乐，只是无论是服务，还是酒吧内的设计美感，和暗夜天堂根本无法比拟，让张天毅兴不起一丝兴趣。 “老大，这边。”蔡志远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包厢，包厢里的一群男女玩得正嗨。 “大成哥，我带我老大过来了。”刚进门，蔡志远就对其中一个精瘦的男人喊道。 男人正和身边的女孩缠绵着，见到蔡志远竟然真的带张天毅来了，笑了笑招呼道：“呦，我还以为你们不会过来呢，快，请坐请坐。” 说着，对着一众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都离开。 “这就是张总吧？看起来真是年轻有为，年纪看起来不大啊。”大成哥对张天毅伸出手。 张天毅也伸手和他握了握，客气地说道：“哪里，和大成哥比起来，我这点微末本事也算不了什么，这不，还得仰仗你来帮忙不是？” 大成哥笑了笑，低下头思考了一秒，然后抬起头冲蔡志远说道：“哪里哪里，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帮忙，生意，生意而已。” 张天毅心神一凝，知道正事要来了。 “当然，当然是生意了，之前和其他兄弟聊天的时候，我就知道，大成哥是生意人，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蔡志远拍着马屁说道。 “可你那算是什么生意？程来？程来谁不认识，我认识他他还不认识我呢！”大成哥笑哈哈地开着玩笑，可在场没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大成哥，那你说你想怎么办？”蔡志远问道。 除了第一句话，张天毅始终没有开口，他知道，一旦自己开口，那在这场生意中就落了下风。 “怎么办？生意嘛，当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想知道的事我都有，但你这面连钱我都没看到，算是什么生意，一点也不诚心啊。”大成哥晃了晃酒杯，态度明显变了模样。 “那刚刚想要多少？”蔡志远看了张天毅一眼，问道。 大成哥晃了晃一根手指，没有说话。 “一万？”蔡志远试探地问道。 “十万！”大成哥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报价，把酒杯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大成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蔡志远神色不悦，皱着眉头说道。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大成哥哈哈一笑，自以为幽默地说道。 蔡志远的神情缓和了一下，也不愿发作，继续试探道：“大成哥，咱们也不说虚的，就一口价，你的为人我当然清楚，肯定不会漫天要价。” 适当地捧他一下，是为了让他明白情势，如果真的要了一个双方无法谈拢的价格，那他连这个钱也赚不到了。 大成哥顿了顿，看了一眼张天毅的脸色，张天毅没有丝毫紧张之色，跟服务员要了三杯酒，跟林承平谈笑风生。 “行，那就一口价，要知道，在这里我可是担了巨大的风险的，要是你们把我卖出去，我以后在这就没法混了。”大成哥伸出了一个手掌。 蔡志远没有回答，看了一眼张天毅。 谈到这个份上，他也没办法做决定，只能让张天毅决断，毕竟张天毅才是老大。 “大成哥，你的名声在这里也是一号人物，我觉得你应该不会看不清形势。”张天毅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缓缓开口道。 “五万块钱，够你在这里玩几天？” 大成哥笑了，脸色一凝，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张天毅的话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冒犯。 “怎么？你觉得我在这玩不起？” 张天毅没有说话，点了根烟，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 “草，你什么意思？”大成哥面色不善。 剑拔弩张之下，张天毅才开口说道：“如果把这五万变成每个月五千，给你一年呢？” 大成哥脸色一变，几乎要发作，怒吼道：“给你脸了是吧？你把我当成要饭的？” 张天毅把手在面前虚按一下，解释道：“大成哥先别心急，这钱，不是我出，是程来程总出，他会聘请你做公司的顾问，只是顾问而已。每个月五千，至于能领多久，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大成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判断他的话的真实性。 蔡志远在一旁插嘴道：“大成哥，下午的时候我也说过，只是你也不信任我，只能换成这种方式。” 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张天毅也实属无奈，拿出现金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算困难，可他实在是不忍心自己为了一个不一定会完成的事投入如此之多。 而除此之外，他在这里所拥有的唯一资源，就只有程来了。 这大成哥的情况他在蔡志远的口中了解过，现在还是无业，只是之前的积蓄在撑着他和朋友们的玩乐，这个办法，再适合他不过了。 大成哥看起来对这个提议有些动心，思虑了良久，才下定决心说道：“如果这么说，倒还不错，只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张天毅笑了笑，问道：“你见过程来吧？我现在跟他说一下。” 说着，掏出手机，拨打程来的号码。 “喂，你好。”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大成哥十分熟悉，程来作为杰出青年企业家，他当然不会不认识。 “喂，程总，我是张天毅。”张天毅看了大成哥一眼，大成哥一脸凝重，甚至能看出来一丝紧张。 “张天毅，奥，我想起来了，怎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程来的话有些客套，大成哥并不觉得两人的交情很深。 张天毅也想到了，所以没有多说，以免暴露破绽，笑着说道：“程总，你期待的好消息还需要再等待一会。” “但是，今天给你打电话呢，是想给你推荐一个顾问，你觉得怎么样？” 说起顾问，程来想到了上次自己想留下张天毅却被他拒绝的事情，这次竟然特意打电话来推荐，张天毅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两人现在是合作期间，张天毅手上还有他想要的结果，他自然不会断然拒绝。 第七十一章 神秘女孩 “你推荐的人我会认真考虑，这样，这件事办完之后，你带他来我办公室，可以吗？” 听到肯定的回答，张天毅松了口气，寒暄了一句就直接挂断电话，生怕程来暴露太多细节。 “可以吗？”张天毅晃了晃电话，对大成哥说道。 大成哥愣了愣，他没想到张天毅说的是真的，可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大能耐，为什么会找他来帮忙呢？ 他想不通，也没有多想，每个月五千的工资可并不算少，何况只是挂个名头，并不需要他工作。 “没想到张哥的底气很足啊，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让你白打这个电话不是？成交！” 对方交给他的事情并没有他说得那么难，只不过是找几个人而已，这里随便一个人跟他都有过一面之缘，而且他的那些小弟也不是吃干饭的。 张天毅笑了笑，留下蔡志远继续和他喝酒，自己起身走出包间，林承平刚坐下不久就不知被什么吸引出去，一转眼已经不见了踪影。 舞池中群魔乱舞，张天毅也被其中的气氛感染，心头的阴霾稍稍散去，坐在吧台旁要了杯酒。 没发现林承平的影子，张天毅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舞池中的一堆男女围在一起，最中间的是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孩，微衫短裙，将姣好的身形完美地展现出来，是酒吧最受欢迎的装扮。 距离得比较远，张天毅看不清女孩的脸，只是心中感叹着，果然是身材好的女孩更受欢迎。 可是再看的时候，张天毅眼睛都直了，林承平竟然也冲上了舞池中央，和女孩疯狂互动！ 张天毅没想到平时闷骚的林承平在这里竟然还挺会撩妹，不过想想也是，他本来就是一个阳光系的男生，身材也不错，在这里应该会有不少钦慕的女孩。 有了林承平在上面，张天毅的观察就更仔细了一些，女孩对他没有丝毫抗拒，似乎对这个小鲜肉很满意，两人动作亲密，让周围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抛弃了搭讪的想法。 “老大，谈妥了，那大成子今晚需要计划一下，明天晚上动手。”蔡志远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张天毅点了点头，再回头看时，林承平和那个女孩竟然不见了踪影。 “林哥呢？”蔡志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林承平。 “他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张天毅神秘一笑，放下酒杯起身离开酒吧。 张天毅知道现在自己的行踪已经在高顺的监视之下，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整张网已经编织完成，现在就等着收网。 但是临近中午，张天毅也没看到林承平回来，打电话也不通，这让他心里有些烦躁，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计划环节在他这里除了差错，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蔡志远的脸色也不太好，昨晚他在零下八度玩得兴起，几乎不想回到宾馆，最后在张天毅的严厉拒绝之下，才依依不舍地随他离开。 但是回到房间之后他估计也没有早睡，睡眼迷蒙地打着哈欠。 “林承平联系过你吗？”403房间内，张天毅对蔡志远说道。 “没有啊，他昨晚不是……”蔡志远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现在还没回来 ？” 张天毅的脸色有些不善，如果没有林承平监视孟飞，那今天的行动就很难掌握动向，这可不是自己想看到的计划。 还在想着，张天毅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张天毅接了起来，话筒里竟然是林承平的声音。 “老大，我在城西的阳光宾馆这，我手机和现金被偷了。”光是听声音，张天毅就能想象出林承平哭丧着脸的样子。 “谁干的，昨晚那女孩？”张天毅心里思索着，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我也不知道，早上一觉醒来就没了，要不你让老蔡过来接我一下？”林承平的声音有点虚，生怕张天毅责备。 “谁没了？那个女孩也没了？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张天毅询问道。 “都没了，没把我衣服拿走就不错了，我可能是遇到仙人跳了。” 挂断电话，张天毅让蔡志远去把他接回来，心里却思索着这到底会不会是一个巧合。 林承平回来之后，开口就对他说道：“老大，我给你丢人了。” 张天毅挥了挥手，说道：“你的电话有什么追踪设备吗？” 林承平点了点头，为自己辩解道：“老大，我真不知道那个女的竟然是个骗子。” “话说，虽然手机什么的被偷了，要是能一亲芳泽倒也不算亏。那个女孩的姿色也不错啊。”蔡志远笑嘻嘻地说道。 “亲什么啊，昨晚一回宾馆我就睡了，但是今天早上我所有衣服都脱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看林承平的样子，似乎还有些遗憾。 “行了，赶紧干活，把那个女孩给我找出来，一个侦探还能被人整成这样。” “还有，今天把监听设备布置好，晚上六点之前我要知道孟飞的动向。”张天毅严肃起来，倒是还有几分威严。 林承平低下头，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准备妥当，一脸认真的样子倒还显得几分专业。 “老大，我找到自己的手机了。”林承平把笔记本打开没几分钟，就对张天毅喊道。 “可是这里的位置是……”话说了一半，林承平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这个宾馆里？”张天毅看着电脑里面的地图，惊讶地说道。 “那这就绝对不会是巧合了，看来是有人想和我们较量一下。”张天毅笑了，这是倒是有趣。 “我现在就去前台调查。”林承平起身就准备去楼下。 “你先等一下。”张天毅一把拉住他，打草惊蛇和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她，或者他们会盯上你，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你的钱？不可能吧？”张天毅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你是说，有人在一直盯着我们？”林承平瞪大了眼睛。 “这个倒还不一定，但是我相信，那个女孩一定正等着我们找她。” 第七十二章 突发情况 大成哥今天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孟飞的几个得力的手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今晚之后，他的公司就会无法运转，到时候就是程来的工作了。 而无论他们怎么追查，都只会追查到高顺的身上。 林承平追踪到女孩的位置，但是他现在更重要的任务是去监视孟飞的动向，蔡志远还要和大成哥一起处理晚上的工作。 所以，这件事，只能落在了张天毅的身上。 没有带林承平的设备来黑入酒店系统，但是也不表示张天毅就束手无策，他直接来到酒店大堂，询问服务员今天是不是有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孩办理入住。 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所以酒店并没有多少人入住，要找到一个特征明显的女孩还是很容易的。 用了一点微小的代价，张天毅拿到了女孩的房间号码，酒店的房间都是简单的机械锁，张天毅只用两根铁丝就完成了开锁。 虽然擅闯别人的房间并不道德，但是女孩设计林承平在先，他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况且，房间里空无一人，床单整洁得和没人在这里住过一样，只有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 剩下的还有一张电影票，是晚上八点的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 张天毅不明白对方的用意，难道用这样的方式来调情？让林承平今晚和她去看电影？ 可今天的事情十分重大，电影开始的时候，正好是他们确定行动的时候。 张天毅的心里有些忐忑，这个女孩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而且以此向他们一次次挑衅。 张天毅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是他知道，如果不真的找出来这个女孩，那她就永远是一个威胁。 张天毅准备找到这个女孩，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可现在的第一步，还是需要先按照她的设计去电影院，否则的话，鬼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 整整一下午，张天毅都在计划着晚上行动的每一个细节，生怕某个环节的原因暴露了自己。 而现在最大的不安分因素，就藏在自己计局昂进入的电影院里。 走在前台，张天毅拿了两桶爆米花和饮料，如果真的只是看电影的话，那陪对方看完这场电影也未尝不可。 可走进电影院时，张天毅有点懵，整场电影院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单独坐着，倒是有几个女孩，可都无论是装扮还是样貌都和昨天的女孩相去甚远。 张天毅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的座位老老实实坐下，电影开始，倒还是他喜欢的类型，看了一会竟然自己就投入其中。 等一段情节告一段落，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旁边竟然坐下来一个女孩。 女孩戴着3D眼睛，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是从完美的身材曲线看来，她必定是昨天的女孩无疑。 张天毅默默地盯着对方看了许久，对方却毫无反应，静静地盯着电影屏幕看着，仿佛被电影情节吸引。 “要爆米花吗？”张天毅把爆米花和饮料递到女孩面前，女孩毫不客气地接过打开，却没跟他说一句话。 张天毅有些无奈，他甚至没有觉察到女孩坐在他的身边，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低级的错误。 在他煎熬忐忑的心情下，电影终于结束，而他也终于能借着灯光看清楚女孩的模样。 “于……于巧青！”张天毅惊骇的地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请你看个电影至于这么害怕吗？我是老虎吗？”于巧青慢条斯理地把眼睛摘下，对张天毅笑道。 “我不是没让你过来吗？”缓过神来的张天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没想到，把三人耍得团团转的人竟然是她。 怪不得，自己来到这里的路上和到这里之后一直觉得身旁都藏着美丽的风景，却一直找不到风景的主人。 “昨晚那个女孩是你？”张天毅突然想到，昨晚的女孩的模样和她相差太多。 “随便化了个妆而已，你们看不出来还怨我了？”于巧青毫不在意地说道。 张天毅哑口无言，这那里是化妆，这分明是换脸好吗？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到这里来，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计划对我们事务所来说有多重要吗？”张天毅沉声说道。 “我说张总，咱们说话可以换个地方说吗？你是想让这里的保洁阿姨都知道你的宏伟计划吗？”也许是张天毅的语气太重，于巧青冷笑一声，指着门口的保洁阿姨说道。 “那我们出去说。”张天毅站起身来。 “都这么晚了，难道不应该请你的约会对象喝杯咖啡吗？”于巧青把爆米花桶递给保洁阿姨。 “那就请我的约会对象为我带路吧，我想，这里你应该比我熟悉吧？”张天毅回过头来，微笑着说道。 刚说完，张天毅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是林承平打来的，刚接起就听到他急匆匆地说道：“老大， 孟飞有动作了，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开车带着一群人出门了。” 张天毅心里暗叫不妙，如果硬碰的话大成子那些人绝对不会是孟飞的对手。 而反过来打电话给蔡志远，无人接听，大成子也同样，突发情况让张天毅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是不是不能请我喝咖啡了？”于巧青在一旁巧笑嫣然，落在张天毅眼中却是满盘算计。 “是你做的？”张天毅转过头来，于巧青又是一脸无辜。 “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张天毅无言以对，只好默默地跟着她来到附近的咖啡厅。 落座之后，于巧青笑着问道：“现在有没有觉得没带我来是一个错误呢？” 张天毅笑了，难道她是为了报复自己没有带她来？可这玩得有点太大了。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我倒是没有想到。”张天毅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很简单而已，跟在你的身后，就什么都知道啦，你不会没发现吧？”于巧青一脸奇怪地问道。 张天毅愣了，自己费尽心思想要躲开高顺的监视，最终竟然没有躲开她？ 第七十三章 暗中威胁 “是不是有点不开心？”见到张天毅的脸色变化，于巧青试探地问道。 何止是不开心，他简直是被于巧青耍得团团转。如果不是于巧青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恐怕会当场发飙。 张天毅索性不去想另一面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先安抚面前的女孩更重要，不然，谁知道她一个不开心，还能做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没想到你化妆的本事这么厉害。” 被张天毅夸赞，于巧青没有半点开心，而是撒娇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能看出来呢，尤其是那个林承平，居然还想占我便宜。” 张天毅心里暗道：“谁能占你便宜。” 心里想着，表面上还是只能笑着道：“所以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逗我们开心？” 于巧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怎么，就算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在这样的城市见面也应该开心一下吧？何况我还是你的下属。” 张天毅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那好，那你先让我把今晚的事情处理好，等明天再请你吃饭怎么样？” 如果今天的事情失败，他明天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燕京，以防有人找上门来。 于巧青悠然地抿着咖啡，说道：“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大小姐，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张天毅几欲发狂。 “我提醒你一句，今天晚上可是有很多人在找你呢。”见到张天毅还是憋不住了，于巧青轻笑一声，缓缓说道。 “找我？他们找我干什么？” “和你一样，你找孟飞干什么？”于巧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张天毅心中一震，他竟然没想到这一步，虽然他现在不怕被人盯上，可无论如何，他在某些人的眼里还是扎眼的存在。 如果有人利用他的名字，做一些更扎眼的事情，那岂不是顺水推舟？ 想到这里，张天毅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在明，但是还有很多人在暗中盯着他，在他设计孟飞的同时，何尝不是有人在设计着他？ “你知道是谁？”想到这里，张天毅把求助的目光移向于巧青。 被他炽热的眼神盯上，于巧青没有半点不适，神态自若地说道：“我知道是谁有用吗？现在说不定人家已经把局全都布好了，只等你走出这里，然后一脚踩下去。” 她的威胁半真半假，让张天毅无从分辨，他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气场。 “那你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吗？”张天毅不得不换了个语气，既然于巧青找上门来，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呵呵，怎么？又不是怀疑我的时候了？”于巧青的笑容有些邪恶。 “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只是你一直摆出一副神秘的姿态，实在是让我捉摸不透。”张天毅说出实话。 “我琢磨不透？分明是你不想带我来这里玩吧？”于巧青反咬一口。 张天毅实在是无心和她争辩，现在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刻了，他哪还有心思和她争论个对错。 “好，是我，都是我的错，那你说，到底是谁盯上了我？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神仙，不去调查，又怎么会知道？”于巧青拿出化妆镜，旁若无人地开始补妆。 张天毅不动声色地看向四周，果然有些古怪。 周围很多人的面孔，他都觉得很熟悉，虽然不认识，但是绝对在哪里注意到过。 而且有几个人的身材魁梧，根本就不是什么探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要给他点教训。 虽然他不担心自己，可联系不上的蔡志远绝对是他的心病，这些人有可能盯上自己，那会不会还有可能盯上其他两个人？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给林承平打过去电话，让他放弃解释，自己找地方隐蔽一下，别被人盯上。 “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于巧青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笑着说道。 张天毅有些哭笑不得，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相信，我说美女，那你有没有办法能带我出去呢？”说着，他指了指出口，出口两旁的两桌壮汉格外抢眼。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一个弱女子来寻求你的帮助，你竟然还来让我开路。”于巧青毫不犹豫地拒绝。 张天毅没办法，只能收拾一下，硬着头皮站起来。 于巧青随后跟上，俨然一个乖巧的秘书。 然而等他走出咖啡馆，也没有一个人有动作，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怎么了？是不是没人打你有些不习惯？”于巧青努力地憋着笑。 张天毅这才明白，自己这分明是又被她耍了。 “你在耍我？”张天毅环顾四周，夜色已深，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但正是这样，他才会有浓烈的不安，恨不得现在立刻赶往零下八度。 “什么时候让你多一点防备就是耍你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于巧青哼了一声，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你要去哪？”张天毅拦住车门。 “回家睡觉，不然还要跟你们一起冒险去？”于巧青理所当然地说道。 张天毅无奈，于巧青的语气像是她是自己的上司一样，而偏偏自己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他之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胖子竟然会招她进来，现在看来，还真是自己错怪他了。 以于巧青的能耐，如果胖子不招她，估计在燕京她就会搞出什么新闻出来。 “这是事务所的事情，于情于理，你也应该分担一点吧？不然，到时候的委托金给你分你一成？” 于巧青白了他一眼。 “稀不稀罕，当初我还想跟你们一起过来，你怎么说的？现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张天毅当然不能放她离开，这里的事情说不定于巧青比自己挖得还要深，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那绝对是如虎添翼。 “你来找我，绝对不会是看我出丑这么简单吧，这样，你有什么要求，我全都满足你，怎么样？”张天毅咬着牙说道。 第七十四章 山雨欲来 “你还真说错了，我真的是来看你出丑的。”于巧青拉开车门直接坐进出租车里，张天毅随之钻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于巧青有些惊慌。 “师傅，回宾馆。”张天毅报了自己宾馆的地址。 “我不去那里，师傅，这个人是坏人！他想诱拐我！”于巧青对司机喊道。 “哎呀，行啦，我都看你们站在门口吵了好一会儿了，你们是来旅游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司机用后视镜看着两人，以过来人的身份笑呵呵地说道。 “师傅，你不知道别乱说行吗？”于巧青把气撒在了司机身上。 “行了，小青，要不咱们回去再说吧，这里有外人，你给我点面子。”张天毅冲她眨了眨眼睛。 于巧青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气得说不出话来，咖啡馆到宾馆的距离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 “谢谢师傅。”张天毅付钱之后，拉着于巧青下车。 “你想干什么？”于巧青被他拉着，语气中难得的有些慌乱。 “难道你不应该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吗？就去你自己开的房间里吧？”张天毅松开手，做出个请的姿势。 于巧青瞪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索性自己先走近宾馆。 “昨天跟林承平跳舞的时候也没见你慌啊？”张天毅跟上。 “那能一样吗？他喝完酒之后跟傻子没什么区别，我能让他占到便宜？”于巧青得意地说道。 “那你不怕我？”张天毅玩味地笑着。 “怕你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守着大美人做女朋友，你敢动一点歪心思？”于巧青挑衅似的说道。 张天毅被她的话噎得无法反驳。 可话虽然这么说，于巧青的心里还是在暗自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危机感。 尤其身边的男人可比林承平危险多了。 “你不管他们了？”走到房间门口，于巧青试探地问道。 “他们？”张天毅回了下神才反应过来于巧青说的是其他两个人。 “他们也不是刚入这一行的人，不需要我担心。”张天毅的话说得很自信，让于巧青怀疑他和在咖啡厅被自己设计得无法思考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于巧青的房间在302，两人走在房间门口，于巧青停下脚步，回头却不敢和张天毅对视。 她这时在知道，自己真的小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之前她暗中设计好一切不一样，现在的张天毅身上的侵略性太强，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她仿佛就要弃子投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让你的女朋友知道了不太好吧？”于巧青想用林素衣来做挡箭牌。 “我想她也不希望，我在别的女人面前心虚吧？”张天毅淡然一笑，率先走进了房间。 于巧青在门口站了良久，这才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反锁。 高顺对王学海的安排很不满意，昨天他分明说要回去，偏偏在今天上午就改了主意。 虽然两人交情不错，可那也不代表着王学海能任意吩咐自己的手下，去追踪张天毅。 最近就因为张天毅一个人，整座城市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似乎所有的公司势力全都动起来了，不知在暗中准备着什么。 偏偏这些好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而王学海似乎知道内情，却每每以他自己的安排为理由搪塞过去。 他只能自己把目光放在了孟飞身上，虽然两人之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可由于楚惊蛰来找过自己，总想知道自己提供的消息究竟会得到多大的收益。 市中心某高档住宅小区的书房内，只有高顺和高平两个人，虽然都坐着悠闲地抽着烟，可两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消息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突然，高平的信息铃声响起，看完之后，他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对高顺说道：“张天毅和一个女人看了场电影，然后喝了咖啡，最后一起回宾馆了。” 高顺有些怀疑，重复问了一遍：“和一个女人？面熟吗？” 高平摆弄了两下手机，收到了一张照片，递给高顺说道：“很面生，没见过，估计是前天在酒吧认识的。” “前天他们去酒吧了？高顺问道。 “是，不过就是去喝酒去了，之后和他一起来的那小子还和酒吧的一个美女玩一夜情去了。”高平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几个小子还挺风流的，来包头这一趟都奔着酒吧去了。” 高顺总觉得哪里不对，张天毅来势汹汹，绝对不像来放松的样子。 想了好一会都没有头绪，高顺索性不去再想，接着问道：“王学海今天去哪了？” “王学海今天去拜访杨家少爷去了，早上去的，现在还没出来。”高平的语气有些不善，毕竟王学海背着他们去找杨家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个王学海，还真是明一套暗一套，仗着他身后的那位大人物，连我都不放在眼里。”高顺把烟狠狠掐灭。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当初求你的时候就差趴在地上摇尾巴了，现在有了靠山，就这么走了？”高平也在旁边火上浇油。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两人谁也没有胆子去找王学海的麻烦，毕竟那个靠山，可不是他们轻易能惹得起的。 “楚惊蛰那小子是不是在诓我们？给了他消息之后就直接没影了？有消息说他下午直接坐飞机回燕京了。”高平怀疑地说道。 “不可能，他大老远地飞过来，难道就为了骗我们一次？”高顺摇了摇头。 但是种种巧合放在一起，高顺却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明明外面已经乌云密布，他却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把张天毅给我盯紧了，实在不行就从他嘴里给我套出话来，我还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真以为自己能在这里逍遥自在了。” 高平点了根烟，轻轻吐了一口，渐渐飘起的烟雾遮住了他狰狞的脸。 第七十五章 无心插柳 房间内张天毅和于巧青坐在床的两端，于巧青双目紧紧的盯着手中的手机，仿佛手机能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 她不知道张天毅为什么会这么紧紧的盯着她，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如果张天毅再不走的话，她就不得不怀疑对方的用心了。 而张天毅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自以为周密的安排，竟然被于巧青破解的七七八八。 虽然现在他在盯着于巧青，可蔡志远那一面却迟迟没有消息，如果他现在想不到后手，明天天亮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就只能坐以待毙。 两人各怀心思，却都没有说话，仿佛沉默着就能安然的度过今晚。 时间越走越快，张天毅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把在一旁看着手机的于巧青吓了一跳，也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你想干什么？”于巧青的声音有些慌乱。 “天色这么晚了，我们是该睡觉了。”张天毅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不能在这里睡！”于巧青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余地。 “不在这里睡，还能在哪睡？”张天毅说着半个身子已经躺在了床上。 “外面全是盯着我的人，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从这里出去，那你觉得我还能活过明天了吗？”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在这里呆着。”于巧青把头撇到一旁，不敢直视张天毅的目光。 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内，女人总是弱势的一方。 张天毅却丝毫没有占便宜的打算，他是真的被逼无奈。如果不是于巧青给他打掩护，恐怕他现在已经落入别人的手中。 现在他做的事情已经非常扎眼，有些人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样的存在。 虽然他现在已经在着手，实现当初对段如霜许下的诺言，可他依旧不可能是那个人的对手。 在走到最后一步之前，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出现半点差池。 于巧青小心翼翼地挪过眼光，见张天毅竟然已经假寐起来，轻声喊到：“喂，你睡了没有？” “我没睡，但是如果你不想睡觉的话，请不要打扰我睡觉，好吗？” 张天毅现在已经有些困倦，顾不上自己的语气是否过于严厉。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分明是你闯进我的房间，霸占我的床，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于巧青色厉内荏的说道。 “我现在被迫躲在这里，好像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算计自己人算计的这么明白，我难道和你有仇吗？” 于巧青看着张天毅闭着眼睛，简直恨得牙根痒痒，可她这时还不能发作，万一张天毅哪根筋搭错了，她可是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说起来张天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于巧青其实根本不了解，即使之前已经听过他的威名，那些也不过是经过无数加工的传说而已。 在一般的人眼中，越厉害的人同样也越心狠手辣，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张天毅会是这样的人吗？ 于巧青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男人眼中的魅力，也每次都会把这种魅力运用的游刃有余，只是这一次，张天毅实在是太过强势，根本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 如果早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只要她提前稍微的在咖啡里加点料，张天毅就会和那个林承平一样，一个香甜的美梦之后，就算不心甘情愿也只能任由她的算计和摆布。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天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对于于小青来说，此时的电话铃声不亚于天籁之音。 张天毅也被电话铃声惊醒，竟然是蔡志远，顿时睡意全无。 “老大，事情全办妥了，虽然有点小插曲，不过我们全给摆平了。”蔡志远带着邀功的语气兴奋地说道。 张天毅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小插曲是什么，但是能被他给摆平，张天毅倒是没有想到。 “是不是有人盯上你们了？是谁的人知道吗？” 即使在询问，张天毅的心里也怀着一点侥幸的心思。 “是高顺的人，可能他的手下觉得这里不太太平，没成想正好帮了我一个大忙。” 张天毅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只要那个人还没有发觉，自己就还有机会把这局棋下完。 想到这里，张天毅不禁心情大好，于巧青却在一旁看得心惊，他突然间的大转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刚才是谁打的电话？”电话挂断后，于巧青试探的问道。 张天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反问道：“今晚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你告诉了高顺的人?” 于巧青不知道他问题的用意，略微思索一下只能如实答道：“虽然看你不爽，但我也不至于傻到那个地步，只是放出消息说，今晚你要搞事而已。” 听到于巧青承认，张天毅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抱着她亲两口。谁能料想，于巧青阴差阳错居然成了自己最大的帮手。 就算自己精心算计，也不可能算到这一步，有一个几乎毫不相干的人，放出消息，引诱高顺参与其中，又不引起任何人的猜疑。 于巧青被张天毅的眼神盯的毛骨悚然，本能的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若是张天毅真的敢动手，她会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东西摔在他的脸上。 张天毅发觉到于巧青的架势，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双手，他也知道，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稍微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都会引起误会。 “蔡志远刚才打来电话了，今天晚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睡觉了，现在我心情好，就暂不追究你之前做的事情了。” 张天毅微眯着眼，刺眼的灯光，让他有些难受，只好下床把灯关掉。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于巧青手机的屏幕发着亮光。 楼下监视的人，看到了上面房间的灯光熄灭，互相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样的事情，他们看的多了，已经见怪不怪，对于这样的目标，他们更加喜欢，只要目标玩的足够爽，这一夜就会平静的过去。最后只要把情况汇报上去，他们就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第七十六章 大被同眠 “所以，如果今晚他不打电话来，你要怎么追究我的责任？深更半夜强行进入我的房间？”于巧青冷笑一声。 张天毅被她问得有些尴尬，幸好现在灯光已经熄灭，于巧青看不到他的表情。 张天毅久久没有回应，寂静的房间中两人的心跳声都如此清晰。 暧昧的气氛中，于巧青的心跳微微加速。为了展现自己的身材，她今天穿的无比的清凉。躺下后，身上的衣服更是遮不住领口的春光，张天毅可以视而不见，可她却不能不找东西遮羞。 在黑暗中，张天毅和他只有一臂之隔，更何况张天毅还盖着被子的一角，如果她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那岂不是与他大被同眠了？ 虽然于巧青可以为了达到目的用自己的魅力去控制男人，但这不代表她对这样的窘况可以无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案子的范畴？你这样分明是用事务所的资源来满足你的私心。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现在正在做什么，也可以用随便一个理由来拒绝我的合作。但是同样，我会把你做的一切如实的告诉林承平和蔡志远。” 黑暗中，于巧青的声音冷漠没有一丝温度，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唤醒男人的理智。 张天毅没有说话，于巧青说的话不无道理，他现在做的事情已经完全背离了他来这里的初衷。如果真的让其他两人知道，他们还会在这里继续帮他吗？这个答案是未知的。 “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让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昨天一在黑暗中反问道，虽然有些心虚，但是他，还是不准备让其他人知道他和段如霜的关系。 “虽然你自作主张参与到了这个案子中，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你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从这里脱身。所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张天毅的警告只会引起余巧青的讥笑，在汉中，他没有发觉张天一有任何不轨的动作，暂时放下了心，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大胆。 你在燕京的那些，风流债可没有人管，只是林承平和蔡志远都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就算是你出事我也不希望他们有事，现在他们参与到了这个危险的任务中，我想你要向我保证他们的安全。 可是，等他说完好一会儿，也不见张天毅回应，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响起，张天毅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混蛋！”于巧青在心里骂道，可是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她也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听着张天毅微微的鼾声进入梦乡， 第二天于巧青醒来，身边却没了张天毅的踪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失落又好像是叹息。 张天毅在她还在熟睡的时候就已经起床，虽然在清晨的阳光下，房间内春色十足。 可张天毅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孟非今天绝对会按捺不住，到时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该是程来上场的时候了。 他已经提前嘱咐过程来，这其中绝对不会有他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高顺挑起事端，最后程来收尾而已。 蔡志远在402休息，昨晚他直到凌晨的时候才偷偷回来，没有惊扰任何人，可提前准备躲避的林承平又失去了联系。 张天毅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林承平却一直关机，这让张天毅不得不多想，尤其是昨晚于巧青在他的耳旁不断叮嘱，他又怎能不急。 虽然林承平的任务只是监视孟飞的动向，但是同样也有被发现的风险。如果真的落在孟飞的手中，那很多事情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林承平依旧还是联系不上，只是程来传来了好消息，手下高层全都以各种理由离职的孟飞，根本没有任何考虑，直接冲到了高顺的办公室，不论高顺如何辩驳，他都没有任何余地。 毕竟，和大成哥一起大摇大摆地行动的，还有高顺的心腹。 高顺的好言相劝只会坐实了孟飞的猜测，程来也适时地更换了合作伙伴，孟飞的产业中所有的重机械和物流行业全线亏损。 而此时，孟飞还在高顺的办公室里骂街呢。 事情全都按照张天毅的计划进行，可现在更重要的问题还是林承平。 一个大活人在城市中不会凭空消失，张天毅把目光放在了孟飞身上。 他没想到，自己拼命想掩饰自己在这个城市中的身份，最终还是不得不光明正大地走到台面上。 “咚咚！”张天毅还在房间更换衣服，思索今天的安排，房门却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果然是于巧青笑吟吟地在门口等候。 不知她哪来的衣服，今天竟然换了一袭长裙，把昨晚傲人的身姿全部遮住，可由于她的个子太高，就算是裙子穿在她的身上也尽显诱惑。 “怎么？还敢来找我？现在你不是应该已经坐上回家的飞机了吗？”张天毅站在门口，没有让她进屋。 “怎么？就许你闯进女孩房间，现在连让我做客的意思都没有？这一夜之间变得也太快了吧？”于巧青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可张天毅却是无感，只不过是找了一个藏身的地方睡个好觉而已。 可面对这样的于巧青，他怎么能拒绝，只好让开一个身位，露出自以为得体的笑容，对她说道：“请。” “这还差不多。”于巧青嘀咕了一句。 张天毅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还好自己今天没什么大事，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待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进行。 “老林和老蔡呢？我去看看他们。”于巧青看了一圈，没有坐下的意思，像是随口问道。 “他们昨晚熬夜太晚，现在还在睡觉呢，我劝你还是不要打扰。”张天毅一本正经地说道。 于巧青不置可否，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扔下一句“我在燕京等着他们”之后，就直接消失了踪影。 第七十七章 林承平被抓 张天毅长舒了口气，可算是把他送走了。 林承平的事情被他隐瞒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他怕遭到于巧青的责备，而是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答应程来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现在该是讨要报酬的时候了。 想到这儿，立刻拿起电话拨打给程来，电话另一端听起来异常忙碌，嘈杂的声音，让张天毅有些烦乱。 程来的心情听起来倒是不错，笑呵呵的问道；“张先生，这回有好消息了！” 张天毅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开心，但还是向他询问公司今天的情况。 “孟飞今天很多的手下全都离职，好像是因为什么内部原因？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还好你提前提醒我，然后和其他公司重新租赁卡车和那些器械。” 程来对张天毅佩服至极，他没想到困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提升利润的方法，竟然被张天毅短短几天时间就完成了。 他心里明白，其中一定会有蹊跷，但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自己公司的利润至少提升20%，只需要小小的动手，他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程总知道我的诚意了，现在可以把王学海的踪迹告诉我了吧？”张天毅没有忘记眼镜的委托，今天就是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如果委托成功，王学海可以再带领其他娱乐公司，把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自己身上。而委托失败的话，不但胖子夫人的安全不能保证，就连委托费也拿不回来。 程来心思这样深的一个人，自然不会实在到轻易地把王学海的行踪告诉他。张天毅来去神秘，向来摸不清他的底细，而现在这是唯一能制约他的筹码，万一张天毅突然出尔反尔，再做出什么让他难以承受的事情，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略作思索，便说出缓兵之策：“张先生，虽然这个计划已经做了一半，可是最后的收益我还没有看到，所以王学海的踪迹，我会时刻帮你盯着。如果最后孟飞真的降低了利润，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兑现诺言。” 张天毅没有想到程来竟然会出尔反尔，在这件事里，他冒了很大的风险，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程总，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互相帮忙嘛，而且王学海的踪迹，我今天必须要知道，否则等他明天回到燕京，那就一切都晚了。” 张天毅有些焦急，语气也不禁加重了几分。 “他明天去哪我不管，我们一起说好的是让孟飞把利润降下来，而且为了这些事我也付出一些代价，现在我根本没有看出来效果。”程来丝毫不体谅他的难处，随意的说道。 张天毅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说不出话来，现在程来和他说的，和当初许下的承诺完全不一样，这让他一时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张天毅在心里想到，虽然他抱着诚恳的心来和程来合作，可这不代表他不会留后手。 他在话筒里对程来说到：“程总，现在事情的发展跟我们当初说的可有点不太一样，如果真找不到王学海的话，我想孟飞下一步就会把眼睛盯在你的身上，我觉得这也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对吧？” 程来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惊，不用张天毅说也能猜到他要做什么。斟酌了一下利弊，他不得不按照张天毅所说的话，顺着说下去。 “既然张先生不相信我，那我就只好先表示我的诚意了。王学海的地址我会让别人告诉你，我也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一直愉快下去。” 一夜之间，孟飞成为了最大的输家，而他却还不知道敌人究竟是谁，只能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高顺身上。 祸不单行，由于提前听到风声，原来和他确定合作的公司都纷纷撤资，下一阶段的人力物力的租赁，全都没有门路可走。 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让孟飞叫苦不迭，就算找了高顺也不会让结果发生任何改变，所以他只能求助于杨乐康。 “把那个人给我带过来。”思来想去孟飞对身边的一个人吩咐道。 虽然是办公室，可孟飞的办公室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出的，林承平被三个人盯着，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伤痕，看得出来，受过不少的虐待。 林承平被带进来后，孟飞对他身边的人挥了挥手，三个人慢慢退下，房间内只剩下孟飞和林承平两个人。 “小子，你玩的高科技还真不少啊！” 孟飞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旅行箱，旅行箱被打开，里面放着的全是黑色的设备，追踪器，监听器，望远镜等等，孟飞一个个摆弄着。“是不是啊？”追问着顺便拿着螺丝刀拧两下，看得林承平一阵心疼。 虽然被孟飞的手下抓住，可林承平并不认为对方敢伤害自己，顶多挨两顿打，就算这里是孟飞的地盘，可现在是法制社会，还没有到他只手遮天的地步。 有了这样的底气，林承平说什么也不会把张天毅招供出去，只是说自己是高顺的人，当然高顺肯定不会承认。 所以到现在，林承平成了孟飞唯一的线索，可就是这样一块难啃的骨头，让孟飞头大不已。 无论怎样恩威并施，林承平都一口咬定自己是高顺的人，如果他再这样下去，孟飞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会下狠心灭了对方。 看着林承平一言不发，孟飞拿起电话打给了杨乐康，电话很快接通，孟飞及时在电话中都陪着笑脸。 “杨少爷，这里有一个人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我弄不清他的底细，能帮我查一下吗？” 杨乐康不知道孟飞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于他的请求，倒有些稀奇。“怎么？是什么人惹到我孟哥了？ “杨少爷，昨晚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见杨乐康有此疑问，孟飞找准机会对杨乐康诉苦。 虽然草原三虎在这座城市里有一定的地位，可到头来还是要看杨家的脸色，如果能让杨乐康制约一下高顺的行动，那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第七十八章 审问周旋 孟飞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林承平，神色间满是威胁，可林承平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漠然的盯着脚尖，心里默默的思考着逃离的对策。 孟飞这面，细细的跟杨乐康说明昨晚上的情况，杨乐康越听越惊奇，直到孟飞说罢，才追问道：“如果这真的是高顺做的，那他也有点太不识抬举了吧？？” 孟飞心里也有同样的怀疑，可现在种种证据全都指向高顺，再也没有第二个可疑的人选。 “行，这件事我会帮你查查，那个人是什么来路？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杨乐康才想起，孟飞让他调查的林承平。 看着林承平无所谓的样子，孟飞恨不得直接打晕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紧接着说道：“是昨晚在我家附近，一直在监视着我的人，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估计到现在我还被他们耍的团团转呢。” 林承平在旁边听着，强忍着笑，就差直接说你现在已经被耍的团团转了，他嘲讽的样子落在孟飞的眼中，看得牙根痒痒。 “杨少爷，我看有时间，你还是过来一趟吧！我这只是小庙，如果没有杨家这尊大佛，恐怕那些不懂事的还会来骚扰的。” 杨乐康当然不会随了他的愿，三人成虎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如果自己真的派人去支持他，那指不定在别人嘴里会生出什么其他的事端。 而且在他的眼中，草原三虎之间的争斗无非，是想多争取一些自己的利益，而这些利益只不过是他杨家嘴下的一块肉而已，至于这块肉，能分出来多少？，还不是要看他的脸色。 “孟哥，你先别着急，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处理的，等一会儿我就去找高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无论他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些事情，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怎么样？”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杨乐康知道高顺根本不会听他的话，他这么说也只不过是安抚孟飞的情绪而已，如果高顺真的这么听话，那他又何苦暗中维持着两家的平衡？ “行，杨少爷，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如果你都不帮我，那我就真的只能等死了，孟飞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向杨乐康卖惨 他是做中介起家的，手下的人流动性很大，以至于直到现在也没有几个心腹，虽然平时在酒桌上可以和那些朋友称兄道弟，但是如果遇到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出谋划策，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一丝悲凉。 挂断电话后，孟飞苦苦思索着对策，林承平倒也乐得自在，办公室内一时间竟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他们派来的，但是你都已经落在我的手上，你身后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你为什么要这么替他卖命？” 过了良久，孟飞才低着头问道，似乎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情义这个东西。 林成平没有反应，他当然不会跟孟飞解释张天毅的为人，但是如果能这样拖拖时间，避免挨打，他也乐得能跟孟飞聊一会儿。 “有时候情谊这种东西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也许你给你的手下开了很高的工资，但是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一个老板而已，这个老板换成任何人都可以，现在他可以为你卖命，为什么不能开价更高的老板卖命呢？” “那你的老板呢？你的老板给你开了多少钱？我可以出双倍。”孟飞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 “你应该听过我，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我作对的人，也同样不会亏待任何我的兄弟，我很好奇，能支持你这么做的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可以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和我作对。” “我的老板出了多少钱，并不重要，你觉得我会值多少钱？” 他值多少钱，孟飞当然无法判断，想了好久，也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林成平笑了，有时候情义就是这么回事，不知道你的人觉得你一文不值，但是如果了解的人可以开出一个比任何人的高的价钱， “我身后的老板可能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多给我多少钱，但是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同样，我也相信他绝对会来找我。”林承平的话不疾不徐，但却异常坚定。 “那我正求之不得！”孟飞拍了两下手，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有情有义，如果真的找到了你的老板，我一定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有情有义的老板，会不会弃卒保车。” “想让他从世界上消失的人多了去了，好像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虽然我跟他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我知道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你当做他的对手。林承平的笑容让孟飞不寒而栗。 “你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能跟我嘴硬，是该跟你说临危不乱呢，还是不知死活呢？”孟飞咬着牙说道。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也不用跟我玩杀人灭口这一套，就连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等以后我也可以告你非法拘禁，现在都是玩脑子的，信不信三天之内你就会把我给放了？” 林承平镇定自如， 一番谈话，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反而把孟飞气得几乎失去理智。 孟飞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随后之前的三个人又进来把林承平带了出去，而且看孟飞的脸色，估计等会出去又会遭受一轮虐待。 “你要赶紧来救我啊！”林承平在内心呼喊着。 张天毅在宾馆自然是焦急不已，一方面王学海等着他去堵截，让他乖乖的吐出委托费的同时不会找任何麻烦。 另一方面林承平危在旦夕，如果不及时解救，就算于巧青会饶了他，他在心里也不能释怀。 可是现在只有他跟蔡志远两个人，而且在这现在还在休息，他也分身乏术，就算有再大的心力也不可能同时做两件事。 孰轻孰重，就只能听从他内心的决定了。 第七十九章 关系交错 三生茶舍内，悠然的音乐在房间中缓缓响起，舒缓的音乐，似乎能洗去所有的疲惫，让人放下身心，投入茶道中。 “老徐啊！和你喝茶还真挺不容易的，现在大家都忙，哪有像现在这样悠哉悠哉的时候。” 房中两拨人相对而坐，老少皆有，盘坐在茶桌两面，谈笑风生。 王学海和杨乐康竟也在场，但与平时的状态可是判若两人，都恭恭敬敬的坐在另一个人的身旁，不敢多说一句话。 说话的是杨乐康身边的一个中年人杨建雄，年纪在40岁左右，目放精光，神采奕然，坐在他对面的，同样是一个中年人，不过体态已经发福，满脸的商人市侩气息。 “杨哥这话说的，就算是再怎么忙，你也得注意休息不是？而且有什么事情交给乐康打理就行，何必这么劳心劳力，事必躬亲。 杨建雄顺着他的话，看了身旁的杨乐康一眼，摇了摇头说到：“乐康现在年纪还小，正是历练的时候，我哪能放心就这么把家业交给他？” 杨乐康刚才眼中浮现出不屑的眼神，可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反驳。 “孩子在身边呢，可别这么说话。”对面姓徐的男人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如果是别人，王学海是断然不会如此恭敬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公司的总经理，可身边的人是徐伟平的表弟徐长江，连自己的公司也不过是人家的一个附属。 两位大佬在这里聊天，他也只有陪笑的份。 “孩子就得历练，他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没有人在身边鞭策他，谁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况且要是这样的话都听不进去，那以后还要怎么教导？。” 显然，杨建雄对杨乐康并不是很放心。 “就拿最近的煤矿产业来说吧！我辛辛苦苦给他培养几个心腹，他倒好，连怎么用人都不知道，生生的逼走了好几个。” 徐长江知道杨建雄是做煤矿起家的，所以对煤矿这方面非常的侧重，能把这样的事交给杨乐康，也能看出杨建雄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重视他的。 可是看着杨乐康的表情，他心里似乎并不这么想。 “那是他们不知好歹，可不是我逼走的。”杨乐康实在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我同你徐叔叔讲话，哪有你多嘴的地方。”杨建雄沉声说到，杨乐康虽愤愤不平，也只得乖乖闭上了嘴。 徐长江以一个长者的口气说道：“小孩子嘛，总有他的想法。” “我遇到的人比他吃过的盐还多，他上哪弄那么多想法。对了，你来这儿倒还真是稀客，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忙尽管说，我让乐康找人帮你。 徐长江摆了摆手：“哪里还用杨哥操心，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还能用杨哥操心，那我岂不是太惨了点？” “话可别这么说，再怎么说这是我的地盘，你要再跟我客气，那咱哥俩不就是生份了吗？” 杨建雄笑着说道。 “如果非要说有事，那我还真有一件，也是看这里是您的地方，我现在想找一个人，叫做张天毅，是一个不能小瞧的人物。” 徐长江最终还是提到了张天毅的名字，光是让张天毅来到这里还不够，他的目的也绝不可能这么单纯，他就是要让杨家彻底把张天毅给捏死。 对于杨家来说，张天毅只不过是一个小卒而已，即使他在燕京有不小的实力，但那也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生意而已，既然他敢来这里，就要做好被针对的准备，而这样一个蝼蚁般的人物被捏死，谁会在意呢？ “张天毅？” 杨建雄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反问道。 “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现在年轻人层出不穷，是不是有什么事招惹到你 了？ ” “招惹到谈不上，只不过这个人有点碍事，从事着类似于狗仔的工作，手里握着不少娱乐圈的秘密，你知道我们做这行的最烦这种人。” 徐长江一句话，把张天毅的来路敷衍过去。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来找我？随便找那姓孟的，或者是姓高的，都能随便摆平了吧？”杨建雄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很多事情，他们做更好一些，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呢，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少跟我提吧。” 徐长江看了王学海一眼，当初王学海正是找到了高顺，却把张天一给跟丢了，反过来让王学海感受到了被监视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来找杨乐康庇护。 一想到这里徐长江就对王学海充满了鄙夷。 张天毅不得不再次找到程来，再怎么说两人也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就算自己的请求有些难度，程来即使会拒绝，他也不会把自己也卖出去。 林承平一定在孟飞的手上，可如果自己出面的话，那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到时候几股势力反扑，他估计就得粉身碎骨。 一切的准备也会功亏一篑，孟飞更是会反咬一口，不但救不到人，自己还要搭进去。 可程来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张天毅不得不把电话打到他手下那里，这才知道程来是去矿场了，所以电话才打不通。 矿场是杨家的矿场，但往来交易都是有程来牵头，来往交易也能分一部分利润，正所谓杨家吃肉，他喝汤，即使喝一点汤，也足够他把公司办得可以和孟飞高顺平起平坐。 由此可见杨家的实力。 矿场距离市内有100多公里，就算开车也得跑上半天，而且那里没有信号覆盖，如果想联系上他，必须得想别的办法。 张天毅暗恼，如果真的找不到程来的话，他真的没有别人可以找了。本来只想找一个王学海，谁能想到会牵出这么多的利益关系？ 如果楚惊蛰还在的话就好了，就算不能直接打上门要人，偷偷把人救出来还是而易举的。 只可惜楚惊蛰已经回到了燕京，就算现在再叫他过来也来不及了。情况紧急，张天毅不得不自己前往矿场，如果让程来想想其他的办法，或许还能来得及截住王学海。 第八十章 求助程来 来不及再多策划，张天毅叫起蔡志远让他租车开往矿场。 蔡志远昨晚几乎忙了一个通宵，此时睡着正香，被张天毅叫起后还是迷迷蒙蒙，租车的时候直打哈欠。 矿场在市中心北面，张天毅不熟悉路，又没时间去请导游，只能依靠手机导航，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带着蔡志远去超市采购干粮。 虽然途经多个小镇可以补给，但是能带些东西还是好的，总得需要未雨绸缪。 开车赶了整整一上午，张天毅才赶到了矿场，但是矿场的范围一望无际，满眼是黑色的残渣和黄绿色的草原，要想在偌大的矿场中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程来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能找到相关的负责人，就一定会有人认识他，但是矿场分成了好多个区，就算一个个区寻找，这一天的时间恐怕都不够。 矿场的入口处，门口的招牌上写着杨氏集团四个大字。 对于这四个字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在这里随处可见，但张天毅并不认为他能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如果当初真的慑于这个名字，那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更何况现在对方还不知道他的行踪和目的，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周旋计划，如果他真的计划好之后站出来，张天毅相信，绝不会有任何人能阻挠得了。 为了赶来这里，一路上的风景他都无暇顾及，蔡志远也睡了一路。看他半睡不醒的样子，张天毅索性把他留在了车里，自己下车去矿场的工人住宅区寻找。 所有的住宅房子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全都是彩钢板房堆积的宿舍，根据级别不同，里面的构造可能不会一样。 张天毅打听了一周，才打听到负责人的宿舍，但是宿舍中空无一人，现在还没到休息的时间，他们当然不可能回来。 张天毅在宿舍里苦苦等待，时不时地向矿洞方向张望，期待着熟悉的身影出来，可是等了好久，根本还没到下班的时间。 “难不成真的要我去矿洞里找他？”张天毅站在门前望眼欲穿。 终于等到了午饭时间，工人们也都纷纷从矿洞走出来吃饭休息，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张天毅终于看到了程来，连忙在远处挥手引起他的注意。 程来戴着白色的安全帽，穿着休闲装，身旁围着一群男女，陪他勘察现场，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张天毅终于把他等出来了，程来也注意到了张天毅，露出惊奇的神色，似乎是没想到张天毅竟然能找他找到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等到两人靠近，程来远远地问道。 “我来找你，出事了！”张天毅看了看他左右的人，低声说道，示意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程来心领神会，对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些人点点头，看了张天毅一眼，似乎惊奇他哪来这么大的能耐，竟然和程来平起平坐。 张天毅不顾那些人的眼神，跟着程来走进一个临时的会议室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有什么合作想要找我。”走进会议室，程来找了张椅子坐下，对张天毅问道。 张天毅避重就轻，不想让程来看出他的焦急，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出了个小插曲。” 程来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如果张天毅真的不在乎，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来找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有什么事直说，我才能看看怎么想办法解决。”程来没有时间跟他拐弯抹角。 张天毅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的说道：“昨晚发生了个小插曲，有个人被孟飞留下了，这个人知道不少秘密，我们需要尽快把他带出来，不然所有的事情全都会功亏一篑。” 程来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事，孟飞的公司出事以后，他和其他的公司一样，取消了之前的订单，所以孟飞根本没有怀疑，甚至还派人过来说情，保证公司还能继续下去，希望他们不要撤销订单。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上半个月，孟飞就会降低利润。但是前提是这半个月之内不会有任何的差错，虽然他付出的并不多，但是都是想让结果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而张天毅给他带来的就是这个不稳定因素，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和张天毅的利益绑在了一起。 被孟非抓到那个人他不知道是谁。但是他不得不帮张天毅一把，现在的情况下，他帮张天毅，就是在帮他自己。 “行，我知道了。”程来对张天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程来似乎解决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随意地对张天毅说道：“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放心，今晚你想要的人会毫发无损地出来。” 说着，程来的眼神一冷。 “可如果在那之前，他管不住自己的嘴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虽然他是个生意人，但是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绝对不可能一点人脉都没有，想要让张天毅在这里待不下去，他要多少种办法？就有多少种办法。 “程总，你放心，这个人绝对会守口如瓶，有了你这句话，我绝对会把这件事做得完美无缺。”张天一信誓旦旦的保证。 从房间出来之后，张天毅终于舒了口气，最棘手的事情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王学海了。 有了程来的协助，他可以把自己的目光放在王学海身上，而今天林承平出来，自己无疑又多了份助力。 明天就是案子委托的最后一天了，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会让王学海乖乖地把委托费吐出来。 程来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张天毅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他相信程来一定会解决好，毕竟这还关系到他自己的利益。 回到车上的时候，蔡志远还在睡着，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应该开始干活的时候了。 张天毅把蔡志远叫了起来，让他今天就去找到王学海的住处，现在王学海住在杨氏集团名下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 虽然潜入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有时候也不得不用特殊的方法。 第八十一章 潜入酒店 王学海住在俊豪国际酒店中，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都是杨乐康安排，王学海就算只是一个总经理，那也算是杨建雄的朋友，杨乐康当然要好生招待。 而且这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当然不会不给王学海面子。 张天毅并不知道徐长江来到了包头市，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棋子，竟然会引起这么多大佬的关注。 而此时，张天毅和蔡志远来到酒店内，避开前台的注意绰绰有余，只是酒店房门的开锁需要一段时间。 张天毅只能在楼梯周围打掩护，装作和蔡志远在门口闲聊，以免被监控发现蹊跷。 蔡志远手拿一个黑色的解锁器破解门锁，不到五分钟，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两人迅速地窜进了房间里。 杨乐康为王学海准备的套房不小，张天毅住的宾馆根本无法相比，整间房间的装修设计简约，一派灰色商务风。 蔡志远四处观望着，惊讶地说道：“这五星级酒店就是不一样，和我们那进门就是床的宾馆根本不一样。” 张天毅扶额，安慰道：“先干活，要是任务完成，我让你在这住个够，怎么样？” 蔡志远不过是惊叹一声，没想到张天毅竟然会主动提出，连忙回头问道：“真的假的？” “我不会骗你，注意脚下，别把地毯弄脏了。”张天毅连忙扶住他，避免他扑到自己身上。 房间分为客厅和卧室，中间有一个门相隔，客厅里放着红酒柜和衣柜，然后就是沙发茶几，整个房间所有的陈设一览无遗。 “先看看他的电脑在不在房间里，如果用电脑办公的话，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张天毅在客厅的衣柜里翻了翻，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那我去卧室。”蔡志远自告奋勇。 张天毅也乐得清闲，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本男人装杂志，索性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翻阅，等着蔡志远的线索。 “这有个电脑包。”蔡志远有了新的发现。 张天毅心中一动，合上杂志，喊道：“不错，密码能破解吗？” 还没等蔡志远回话，突然门外传来扑通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撞到了门上。 张天毅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难道王学海现在就回来了？ 连忙把杂志扔到了茶几上，张天毅用喉音对蔡志远喊道：“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来不及想蔡志远躲在哪里，张天毅四周看了一眼，客厅能躲的地方只有卫生间和衣柜里了。 王学海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门禁的声音响起，两人就要推门进来了。 张天毅根本来不及跑到卫生间，只好就近跳进了衣柜里。 还好他的身材不算高大，刚刚好能在衣柜里藏身，在他关上衣柜门的一瞬间，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人还没进来，就听见男女亲热的声音，伴随着重物撞击声，张天毅悄悄把衣柜掀开了一条缝，发现王学海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忘情地接吻。 和他接吻的女人大概在二十八九岁左右，身材热辣性感，应该是王学海在这里临时认识的少妇。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张天毅在心里暗自吐槽。 长长的湿吻过后，王学海深吸了口气，然后把外套胡乱地脱下，踉踉跄跄地向衣柜走来。 张天毅屏住呼吸，看着王学海一步步走在，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王学海发现他的话，他也只能直接来硬的，让王学海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 可是这是在酒店里，出了这个门，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如果王学海绝不松口的话，张天毅根本奈何不了他。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张天毅根本控制不了。 所以他只能等着王学海走到面前，夺路而逃。 王学海的手已经扶在了柜门上，张天毅和他只有一个木板相隔，就在他要开门的一刹那，又一次大力的撞击，似乎是两人一起扑在了柜门上。 张天毅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只隔着门听着外面动情地亲热着。 “干嘛放进衣柜里啊，省点时间不好吗？”女人的声音在柜门后响起，带着些许喘息的声音让张天毅听了也心中一动。 回应她的，是更忘情的亲吻，两人离开了柜子，张天毅这才得以开开一条小缝，注意房间里的动向。 可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地的外套内衣。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上，张天毅隐隐约约地看到蔡志远趴在地上，而卧室的床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动情地荡着。 蔡志远五体投地，也正因为两人的心急，才没有发现蔡志远仅仅离他们不到一臂之隔。 张天毅小心翼翼地把柜门打开，伸出手对蔡志远勾了勾，蔡志远也发现他的动作，指了指床上，然后又摇了摇手，示意现在不能动。 张天毅心中紧张，却依旧想笑，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房间慢慢升起的剧烈喘息。 等到时机成熟，蔡志远这才在地上匍匐前进，仿佛身上就是枪林弹雨。 张天毅也从柜子里一点点出来，尽量让自己不出一点声音。 床上的声音愈演愈烈，张天毅听着都惊心动魄，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地听到现场直播，只可惜他在客厅无法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只是不知道蔡志远有没有这个眼福。 不过看样子蔡志远比他还紧张，似乎是跟随者卧室的节奏爬行，终于，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他爬出了卧室，手里还拿着王学海的手提电脑。 张天毅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指了指门，示意现在就赶紧离开。 可蔡志远却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做了个爆炸的动作，又指了指房间。 张天毅也才想到，开门的时候门禁锁会有响声，很有可能被两人注意到。 他耸了耸肩，不知道该怎么消除电子锁的声音。 蔡志远却不合时宜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指了指地上，示意在这里等一会。 张天毅怎么看这个笑容怎么觉得猥琐，却也只能依言等待。 第八十二章 王学海的把柄 就这样，卧室的声音像是魔咒一样贯穿张天毅的耳膜，让他心神荡漾，可蔡志远却微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一样。 张天毅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蔡志远才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合时宜地打断他。 张天毅指了指电脑，示意这次的任务是要把电脑带出去，蔡志远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忽然，他一把拉住张天毅，神色肃然地紧张起来。 张天毅以为他会有什么好的逃脱对策，却没想到，他竟然伸出右手开始倒计时起来。 十、九、八…… 蔡志远的计数在一点点减少，让张天毅目瞪口呆的是，隔壁的声音似乎看到了他的计时一样，竟然一点点高昂起来。 三、二…… 被王学海带回来的女人的声音如同狗叫一样，贯穿了整个房间，张天毅甚至在想，就算现在把客厅砸了卧室的人恐怕都不会知道。 蔡志远连忙打开门锁，在声音消逝的前一秒，两人鱼贯而出，轻轻把房门再次关上。 房间内的声音渐渐消散，张天毅和蔡志远在门外狠狠地舒了口气。 “这真是奇妙的体验啊。”蔡志远感叹了一句，似乎还在回味。 “体验个屁，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张天毅拍了一下他的头，拉着他赶紧离开。 回到了车上，张天毅才感觉自己安全了，赶紧打开蔡志远从房间里拿出来的电脑。 破解密码只需要不到五分钟，张天毅轻松地翻找着电脑内的所有有价值的档案。 “要是什么时候能混到这份上，倒也不赖啊。”蔡志远在车后座咂摸咂摸嘴，感叹道。 “什么份上？”张天毅还在电脑前忙碌着，随口问道。 “这王学海，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出门就是五星级酒店，在别的城市还能来一次艳遇，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怎么说也是人生赢家了。”蔡志远一边想着一边说道，似乎真的开始憧憬起来。 张天毅笑了，说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所有他现在有的这一切，都是他在你这样的年纪时候努力争取到的。” 蔡志远来劲了，连忙把头伸到张天毅面前，煞有其事地说道：“那你说，我到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会不会也能像他这样？” 张天毅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劝你还是消了这样的念头，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多好，非要出来搞外遇。” “切，那是你年纪小，还不懂得外遇到底是什么滋味。”蔡志远咂摸咂摸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对了，刚来这里那两天，你玩得挺嗨啊，除了去酒吧，还夜不归宿，这样看来，你体验挺丰富啊？”张天毅说道。 “还行吧，毕竟是为了完成老大交给我的任务，是吧？”蔡志远丝毫不觉得脸红。 张天毅不理他，仔细地搜索着电脑，眼睛一亮，说道：“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蔡志远把头凑过来。 “转账记录，给胖子发布委托时的定金，还有关于侦探事务所的所有信息。”张天毅利用胖子给他的转账信息，很容易地就锁定了王学海的账户。 “就是他了，如果明天让他回去，他就可以直接在网上发表舆论攻击事务所，事务所所有人的信息他竟然全都搜集到了。” “除了于巧青。”蔡志远看完信息表，补充了一句。 张天毅重新检查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于巧青的信息，顿时大感神秘。 “先别管那些，首先看看这个王学海到底该怎么处理。”张天毅把笔记本合上。 “等等！”蔡志远一把把笔记本抢了过去，笑意盎然地重新打开。 “怎么了？”张天毅问道。 “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好东西。”蔡志远说着，打开了一个网站。 不堪入目的画面浮现在张天毅的眼前。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搞这个，能不能分点场合？”张天毅有些怒了。 “大哥，冤枉啊，这是王学海自己打开的，我只是看了一眼历史记录而已。”蔡志远委屈地说道。 “这个网站是支持用户上传的，还能看到他的账户信息。”看来蔡志远对这种网站驾轻就熟，直接点开了王学海的账户首页。 “刺激啊！”蔡志远眼睛都看直了。 只不过所有视频的男主角都被马赛克遮挡住，但是光凭身材就能看出来和王学海几乎差不多。 “完全可以肯定了，这就是王学海自己上传的。”蔡志远一语断定。 看着琳琅满目的整整三页视频，蔡志远啧啧称奇，似乎是下定决心地说道：“这老家伙绝对是我的奋斗目标啊！” 张天毅摇了摇头，虽然这些证据发布出去可以引起舆论的猜测，但是并不是关键性证据，想要以此要挟王学海就有些难度了。 “王学海都把自己的头挡住了，但是一定会有没有处理过的视频，你说这个视频他能保存在哪里？”张天毅问道。 “这还不简单？找找哪个盘的剩的空间最少呗。”蔡志远搜寻了一圈，却毫无发现。 “没有，好像没在这个电脑里。”蔡志远有些气馁，转而又打开网页欣赏王学海的杰作。 “别看了，你也不嫌恶心。”张天毅皱着眉头说道。 “是觉得恶心，而且一想起我刚刚从那里出来，我就觉得更恶心了。”蔡志远也学着张天毅皱起眉头，可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但是，我是觉得，既然王学海有这个爱好，那就一定能从这里发现他的习惯，找出线索。” 说着说着，连蔡志远都快被自己的话蒙住了。 张天毅听了他的话却眼睛一亮，声音有些激动。 “比如，一般都是在酒店的卧室里，摄像头摆在隐蔽的角落，正对着床上！” 蔡志远翻看了几个视频，发现和张天毅说得八九不离十，打趣地说道：“行啊老大，这些你都知道，看来有不少经验啊。” 张天毅却再一次把眼神挪向了酒店里，面色沉重地说道：“那你说，刚刚我们去的时候，会不会也同样有一架摄像机？” 第八十三章 关键证据 蔡志远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后背唰地一下出了一身冷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不……不会吧……老大，不会那么巧吧……” 蔡志远这么一问，张天毅更确信了自己的看法。 “你去检查的时候，检查窗台了吗？” 蔡志远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凝重地回忆道：“没有，我刚进屋就看到这台电脑了，紧接着他们就进来了，根本没时间仔细检查。” 张天毅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还得再回去一趟了。” “可是我们怎么回去啊？现在王学海和那个女的就在房间里，等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肯定会看摄影机的。”蔡志远没了主意。 张天毅也知道他说得没错，可如果他们不回去，自己潜入房间的影像被拍了个正着，王学海一定会有所警惕。 更何况，只要拿到了那台摄影机，他就拿到了王学海出轨的证据，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和其他人的证据也还没有删除。 不论怎么样，这一趟非走不可了。 看着张天毅坚定的表情，蔡志远苦着脸说道：“那我们怎么回去？难道要硬闯？保安分分钟就能赶上来。” 张天毅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当然不能硬闯，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说着，没等蔡志远进一步询问，他就下车前往附近的便利店，不一会就走了出来，示意蔡志远下车。 “现在就回去？”蔡志远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如果真的被王学海报警抓到的话，那他们在这里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少废话，快点。”张天毅没想和他解释，直接打开车门拉着他下车。 大摇大摆地走过前台，两人进电梯之后，张天毅给了蔡志远一个棒球帽和口罩，应该是刚刚在便利店里买的。 “这个干什么？难道怕我们不被认出来吗？想出大门就这一条路，就算带着口罩保安也能发现我们啊？”蔡志远还是以为张天毅要硬闯房间把摄像机抢出来。 “等会进去一句话不用说，直接去窗台拿摄像机。”来到门口，张天毅才简短地吩咐道，他现在才说的目的就是怕蔡志远慌乱了手脚。 果然，对于这一个小目标蔡志远记得比较牢固，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记住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复制出来的门禁卡把房间门打开。 卧室里已经没有了声音，看来刚刚那场大战已经进入了尾声。张天毅和蔡志远两人都戴上口罩和棒球帽伪装好，如果不熟悉他们的人是绝对认不出他们的。 卧室里的王学海听到了门口的声音，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坐起身来，身旁的女伴还软软地躺在床上，慵懒地不想动弹。 突然，门口闯进来带着口罩和棒球帽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摄影机，正稳稳地端着拍着卧室的景象。 王学海被吓得无所适从，直到身旁的女伴尖叫出声来，才回过神，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不想让对方拍到。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隔着被子，王学海不知道他们的举动，心里更加惊慌，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可面前的人并没有回答，女伴的尖叫声也渐渐降低，只是浑身颤抖着，似乎被吓得不轻。 “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好商量，赶紧把摄影机给我放下！”王学海继续喊道。 身边的女伴碰了碰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他们……他们走了……” 王学海这才敢慢慢地露出眼睛，果然，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能闯进来！”这时，那个女人才缓过神来，反应激烈地对王学海喊道。 王学海也被吓得不轻，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我哪知道，你赶紧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女人没想到刚和他温存后的男人竟然说翻脸就翻脸，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摔门而去。 王学海这才想起来检查自己少了什么东西，突然他看到窗台的窗帘好像被人翻动过，还有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消失不见，顿时脸色惨白，瘫坐在床上。 张天毅驱车准备回宾馆，蔡志远在后座摆弄着电脑，把王学海的摄影机里面的视频复制到电脑里。 “老大，你真的是太神了，上面还真的有我们两个人的身影，角度正好，拍得清清楚楚，这要是被他拿到手，我们俩就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蔡志远一边拖动着视频的进度条，一边感叹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拍我马屁了，说吧，都有什么发现。”张天毅看了一眼后视镜，蔡志远猥琐的笑容让他一阵恶寒。 “我还真是佩服这个老小子，就来这里这么几天，这里的视频就有两个，真的算是夜夜笙歌了。” “有两个？那倒是意外收获，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直接回燕京了。”张天毅有些惊喜，没想到突袭一趟王学海的住处，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那我们明天回去？”蔡志远有些试探地意味，看样子还不想这么早回去。 “怎么？不想走？”张天毅问道。 “也没有，就是来这草原一趟，怎么也得看看风景不是？”蔡志远的笑容有些讨好。 “今天上午不是开车带你去了吗，那风景多好，你睡着了能怪谁？”张天毅笑着打趣道。 一路说笑着，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愉悦，毕竟现在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而更大的惊喜还在他们房间里等着，一开门，林承平就向张天毅扑了过来。 “老大！” 张天毅连忙把胳膊伸直，把他挡在一臂之外。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扑过来了。你这一百多斤的大体格子我受不了。” 林承平收回手，尴尬地笑道：“我这不是高兴吗，好不容易被人给弄出来了……” 张天毅没想到程来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而且看样子，他和孟飞的交情不浅，竟然就这么地让林承平出来了。 “你回来怎么也没给我们打个电话，也不怕我们不回来了。”蔡志远在旁边问道。 第八十四章 草原旅行 “我也想打啊，可我手机被孟飞拿走了，也记不住你们的电话，只好在这里等着了。”林承平无奈地说道。 张天毅这才发现，林承平的眼角竟然一片淤青，连忙问道：“孟飞的手下打你了？” 林承平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视线，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都是皮外伤，他们也不敢动我。” 张天毅心里默默地记下这一笔，对林承平说道：“你的线索很重要，现在我们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等委托费下来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林承平听到张天毅的话，兴奋得嘴角都快合不上了，可还是保持着矜持说道：“老大，这都是小事，真没关系的。” 可一旁的蔡志远可没那么多考虑的，也同样兴奋地对张天毅说道：“还有我呢，老大，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我的功劳也不小吧？” 张天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说道：“你放心吧，忘不了你的，这次的委托，你们都是功臣，不但是我，还有胖哥，整个事务所都要谢谢你们。” 虽然嘴上给两人打着气，可张天毅知道，现在还远远没到最后的阶段，手上的证据有了，但是王学海能不能乖乖就范就得看他的谈判了。 “现在有了这个视频，我们复制出来三份，这是最后的保障。”张天毅想了想，对蔡志远说道。 “需要这么谨慎吗？老大？我看那个王学海那样，还能翻出花来不成？”蔡志远不以为意。 张天毅的脸色冷了下来，严肃地说道：“不到委托费到手的那一刻我们决不能松懈，谁知道我们的目标还会有什么样的后手等着我们。” 说着，张天毅把其中一个复制出来的优盘放进口袋里，把另两个交给他们两个人，说道：“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给王学海打电话，让他战战兢兢，但是千万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 说完，张天毅又扫视了两人一眼，问道：“明白了吗？” 林承平和蔡志远异口同声地答道：“明白！” 见到两人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张天毅这才笑了起来，说道：“那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采购物资，去草原放纵几天！” “真的吗？老大你太帅了！”林承平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直接冲到张天毅的怀里把他抱了起来。 蔡志远倒是没他那么大的兴趣，但是倒也乐得自在，草原上虽然没有都市里的纸醉金迷，但是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心情他也还觉得不错。 见到两人这么开心，张天毅又不得不再打击一下他们的积极性，说道：“但是去草原上我们还是有任务的，就是千万不要被孟飞或者王学海的人发现。” 林承平这才明白他的目的。“老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在草原上给王学海施加压力，让他找不到我们，还得乖乖地把委托费吐出来，是吗？” “算你聪明了一次。”张天毅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赶紧走吧！”林承平直接跑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可蔡志远还没有离开，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张天毅见他状态有些不对，问道。 “那个，巧青姐好像还没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我们去草原要不要叫上她一个？” 张天毅愣了，他以为于巧青已经回到了燕京，此时早已经在事务所等他们回去了。 难道她那天说会燕京等他们是骗他的？ 想想张天毅也见怪不怪了，他已经习惯了于巧青的神出鬼没和不按逻辑出现，就算现在于巧青又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惊讶。 “你也叫上她吧，但是她要是不去我就不勉强了。”张天毅咬着牙说道。 蔡志远好像没有发现他的表情一样，兴冲冲地应道：“好嘞！”然后直接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张天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暂时他是摆脱不了于巧青了。 可于巧青分明是他的属下，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三人租了两辆越野车，又带了很多干粮和水，甚至还有两个帐篷。 因为临近草原，户外运动店里的东西一应俱全，三人的采购差点就要把店里的东西搬空了，店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林承平一边采购的时候嘴里还一边说着：“这去旅游就应该有旅游的样子，住旅店算什么，就应该直接在野外扎营，听说这里晚上的星星特别好看，要是有个女孩子一起看就好了。” 眼看林承平越扯越远，张天毅赶紧制止，要是再让他采购下去，估计到晚上三个人都走不出市内。 就这样，三人两车，大摇大摆地从高速路口开了出去，直奔希拉穆仁草原。 刚出市区，路边的一个拖着巨大行李箱的女孩就拦住了三人的去路，林承平开开车载着蔡志远，在前面停下，张天毅也只能在后面跟着停车。 “可以搭我一程吗？”于巧青在他的副驾驶车窗前站定，笑吟吟地问道。 张天毅怎么可能拒绝，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搬到车后座，四人再次踏上旅途。 “看样子见到我不太兴奋？”于巧青把车里的收音机打开，一首Already Gone响起，温暖的嗓音充满车厢。 “已经习惯你的突然出现了，而且蔡志远也提前跟我打招呼了。”张天毅如实答道。 “要不是小蔡跟我说，你们估计就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包头了。”张天毅似乎在于巧青的声音里听出来几分委屈。 “天大的冤枉，我清清楚楚地听你说你要在燕京等我们，谁知道你为什么还没回去？” “亏你还是做情报的，这点事情都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跟那只雄鹰斗。”于巧青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 张天毅心里一惊，故作轻松地问道：“草原上的雄鹰？我为什么要跟他斗？” 于巧青笑了，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自己说也就没意思了。” 张天毅被她撩得心里直痒痒，总觉得她知道很多了不得的秘密。 第八十五章 草原营地 “我真的不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张天毅开着车，轻松地说道。 于巧青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我知道什么有关系吗？难道作为你的员工，还得承受你的怀疑？” 张天毅连忙否认，他总觉得，自己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总会有一些弱势。 既然王学海的出轨证据被他拿到手，胖子就不必再怕他的威胁了，只需要把陈一凡吸毒的证据发给他，就可以等着收委托费了。 他倒是不怕王学海不给，唯一怕的就是他狗急跳墙，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旅行。 大家都是生意人，过了这个风头，王学海也会冷静下来，大不了大家互不相欠，张天毅也不会是那种得到了把柄就敲诈勒索的人。 不过这次他这次做得事情实在大胆，如果不是逼到了份上，他是绝对不会冒着违法的风险闯进王学海的房间的。 整趟旅途整整走了三个小时，直到傍晚，张天毅三人才到达目的地，可到了目的地，张天毅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虽然草原还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可是还是多了很多人工的痕迹，在草原上凭空冒出了林林总总的旅店、商店、等等的一些建筑，让他仿佛走进了大卖场一样。 “老大，我们晚上在这休息吗？”蔡志远把车速放慢，指着不远处蒙古包一样的建筑说道。 张天毅也拿不定注意，虽然最好不要被别人发现，可是能提前了解一下在这安营的注意事项也是好的。 随后他看了一眼于巧青，果然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疲态，张天毅直接冲蔡志远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前面停下。 一停车，蒙古包里就跑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出来迎接。 这里的旅店和普通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洗澡的地方而已，张天毅要了两个房间，他和蔡志远林承平一间，于巧青单独一间。 走进充满特色的房间内，蔡志远皱着眉头说道：“这地方也太简陋了吧？住宿费还那么贵，都不如市内三十一晚的小破旅馆。” 林承平白了他一眼，说道：“都来这了哪来那么多挑剔的事情，等明天咱们就住帐篷了，今天有床睡你就高兴去吧。” 张天毅没有参与到他俩的争论中，自顾自地把床铺收拾好，然后拿出电话拨给胖子。 “老大，晚上出去吃啊！”蔡志远看他走了出去，连忙招呼他道。 “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吧，叫上于巧青。”张天毅头也不回地说道。 草原上的天黑的早，只是收拾床铺的功夫，天色就黑得完全看不清楚了。张天毅只能找那个大叔要了个手电筒。 胖子的电话响了十几声终于被接起，一接到电话，就对张天毅喊道：“你这个小子这两天跑哪去了，一直都联系不上你。” 张天毅也很无奈，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他可是煞费苦心，知道现在才敢跟胖子联系。 “这不是没办法吗？而且也就三天时间，事务所离了我还能不转了？”张天毅陪着笑说道。 他对胖哥，可实在硬气不起来。 “离了你不转了？你哪来那么大的脸，事务所现在一共四个人，你自己就拐跑了三个，剩下老丛和我干瞪眼是不是？” 张天毅连忙解释道：“那于巧青可不是跟我来的啊，你可别误会。” 胖子误会了不要紧，他可不想让林素衣误会。 更何况，于巧青和胖子的关系看着也非同一般，他到现在还没找机会和于巧青打探一下呢。 “谁管她是不是你带去的，反正现在事务所都空了，最近来了几个委托都让我给拒绝了，陈一凡的事情你去调查的怎么样了？” 胖子对这个才是真正的关心，毕竟那可是他妻子的安危。 “这不是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好消息吗？”一提到这个，张天毅的语气瞬间欢快起来，笑嘻嘻地说道。 “好消息？调查清楚了？是谁干的！”胖子的声音有些严厉，能威胁到他家人的罪魁祸首，他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对方。 “这个人你也知道，是章鱼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张天毅不急不缓地说道。 “总经理？叫什么名字，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来路，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胖子恶狠狠地说道。 张天毅就怕他一时冲动，连忙安慰他道：“你可千万别找他，我好不容易隐藏痕迹让他不知道这事是我干的，你要是去找他了，这不是明摆着卖我吗？” “隐藏痕迹？为什么？他一个公司总经理，怕他干什么？”胖子气愤地说道。 “他我倒是不怕，但是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会是他的主意吗？就算是他的主意，你觉得他会亲自策划吗？” 胖子沉默了，应该在分析张天毅说的话。 “那他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搞垮我们的事务所？” 张天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了一路都没有答案，毕竟现在他们还是处于被动的状态，如果想反被动为主动，就一定要把关键的人物关系和他们的目的梳理出来。 “先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这件案子解决了，而且我的手里还握着王学海的把柄，暂时可以先留着他，等以后一定会为我们所用的。”张天毅安慰胖子道。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但是 如果下一次他们如果还敢针对我的家人，那我绝对不会客气！”胖子好像说给张天毅听，又好像为自己下定决心。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陈一凡的证据你可以直接发给王学海了，记住，要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交给他。”张天毅叮嘱道。 “明白，明天我直接去他们公司，亲自交到他的手上！”胖子认真地答道。 “我劝你还是让老丛去吧，我怕你一时忍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张天毅还是第一次不太放心胖子。 “只可惜啊，这个陈一凡年纪轻轻，父母又是高管医生，竟然就这么被毒品毁了。”胖子突然感叹道。 第八十六章 深夜谈心 “那也是徐涛和王学海怂恿的结果，再加上心智还没有真正成熟，父母管教也不太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张天毅也有些可惜，本来是最好的年纪，又是当红主播，挂断了电话，他突然有些伤感起来。 也许是因为无尽的星空让他有些思绪繁多，那个陈一凡分明和他几乎一样的年纪，可现在自己现在竟然以长辈的想法去思考他的问题。 要知道，现在他距离刚刚来到北京也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而仅仅两年的时间里，他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有抱负和理想的青年变成现在的样子。 现在的他绝对称不上成功，最多不过是刚刚好能解决自己的温饱而已，但是和那个愣头青相比，绝对是天差地别。 可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同样也和自己以后的样子天差地别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想不到你还会抽烟。”于巧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张天毅回头，却看不到她的模样，只是隐约看到她的身影，完美的身材被一个大衣裹得严严实实。 “我们才认识几天，也没到让你了解我的地步吧？”张天毅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这么冷漠，不像是那天晚上霸气地留在我房间的你嘛。”于巧青笑道。 张天毅不禁扶额，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这件事恐怕会被她拿起来说一辈子。 “那天晚上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还不是因为你，我被那些人盯上，如果我真的敢从房间里搞一些小动作，我能不能活到今天都不一定。” “那你就不顾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更何况，你还是有女朋友的人。” 黑暗中张天毅看不清于巧青的表情，但是从语气里能听出来她似乎是在开玩笑。 不过这样的玩笑他可承受不了，如果真的让林素衣知道，他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们都对这件事保密，除了我们两个人，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怎么样？” 于巧青噗嗤地笑了起来。 “稀不稀罕，行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吧，你那个小女朋友是不会知道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过夜的。” 说着，于巧青走到了他的旁边，纤巧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就算面对王学海，张天毅也没有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看把你紧张得，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于巧青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笑着说道。 “你怎么没跟他们去吃饭？这里的烤全羊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的。”张天毅连忙转移话题。 于巧青毫无痕迹地接着他的话说道：“我可不稀罕，就算他们去吃，也只有挨宰的份。” 说完，她又补上了一句：“而且以他们的德行，能要两盘菜就算是大方了，还烤全羊呢。” 张天毅被她的话逗笑了，刚刚伤感的情绪顿时消散云烟。 “那你呢？怎么不去吃饭，跑在这里抽烟来了，是不是以为自己在草原上抽烟特别帅？”于巧青夸张地说道。 “不然呢？”张天毅也没了心情继续伤感，也跟她开起了玩笑。 接着，他又解释道：“不太饿，背包里有吃的，正好出来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你也出来了。” 两人边聊边散步，已经距离营地有一段距离了，漆黑的夜晚看不到路，不过在草原上倒也不怕被绊倒。 营地的灯火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点点灯光，和夜空的星光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完美夜色美景。 两人越聊越畅快，张天毅也终于了解到她的神秘，原来她来到事务所只是因为不喜欢家里给她安排的工作，原因就这么简单。 而她为什么会这么神出鬼没，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化妆技术高超，以至于她在用不一样的面孔在他们的身边他都没有发现。 听到这里，张天毅不禁啧啧称奇，这堪称活生生的现代易容术啊。 就连她入职的时候，也是在胖子的身边呆了两天，拍下了他的一举一动，最后全都打印成照片放在他的办公室。 而她做的这一切，也仅仅是因为好玩而已。 不过让张天毅有些失望的是，直到最后，于巧青都没跟他说明自己的家庭背景，这些恐怕也只能他自己去调查了。 等到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深夜了，蔡志远和林承平已经上床拿着电子设备打游戏，见到他回来，两人用别样的眼色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们干嘛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张天毅被他们看得心虚，故作没事地把衣服挂起来。 “我们的眼神很奇怪吗？”蔡志远就差直说我们都在笑你呢。 “有什么事直说。”张天毅没好气地说道。 林承平也附和着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事，你和于姐在外面聊得挺好？” 蔡志远啧了一声，故意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说话呢？” 见到张天毅看向他，才把眉毛舒展起来笑着说道：“都聊到深夜了，那能是挺好吗？” 两人一唱一和，那张天毅寻开心，让他又气又笑。 “能不能别瞎猜，只不过是出去聊会天，你们要是出去了，我也能跟你们聊到深夜。”张天毅一边爬上床，一边解释道。 “行了行了，老大，我们都知道，我们保证什么也不说！”蔡志远玩着游戏，丝毫不耽误他开玩笑。 “屁！赶紧睡觉，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带你们骑马去！”张天毅把灯关掉，不再理会他。 虽然他甚至比蔡志远还小，可是他现在分明一副三人领导的样子，这让他不得不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故作老成了。 一夜无梦，张天毅睡得早，早上也早早地起床，可看林承平和蔡志远眼睛上的黑眼圈，张天毅就能猜到他们又打游戏打到凌晨了。 没有管他们，张天毅准备先去外面洗漱，一推开门，冷风就迎面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早上还真冷。”张天毅赶紧回去给自己添了个外套，还好大叔细心，早早地给他们准备了热水洗漱。 第八十七章 胖子的反击 很巧的是，在洗漱的地方他看到了于巧青也拿着毛巾过来，两人相视而笑。 “起这么早吗？”于巧青笑着和他打招呼。 “嗯，有点认床，所以睡觉比较轻。”张天毅也微笑着回答。 他明显感觉到，经过昨晚的谈心，他和于巧青之间的关系微妙了许多。 似乎是一种无声的默契，两人低头洗漱，都没有说话，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呦，都起这么早呢？”一个人打招呼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张天毅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林承平。 “嗯，这面就两个位置，你要洗的话可以等一会。”于巧青回头说道。 “不用不用，你们继续，我不打扰。”林承平连连摆手，笑着退后离开。 “他这是怎么了？”于巧青看了张天毅一眼，以为是他搞的鬼。 “你看我干嘛？跟我没关系。”张天毅连连否认。 于巧青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几秒，然后拿起洗漱用品离开。 张天毅有些无奈，一回头就看到林承平又偷偷地溜了进来，笑嘻嘻地邀功似的说道：“怎么样老大，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张天毅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林承平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嘟囔着说道：“一大清早的就这么奇怪。” 胖子看了一眼手表，估计王学海应该已经回到了公司里，这才慢腾腾地走下车，前往写字楼里。 他听了张天毅的建议，带了丛一林来，只不过没有让他上楼，只是让他在车里等待，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人接应。 不过这只是万一，今天的情况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不给王学海点教训，他就不叫王兆辉！ 走进前台，前台接待的美女让他眼前一亮，早已准备好的气势也泄了一半，换上笑容对美女客气地说道：“我是侦探事务所的，姓王，想找一下你们的王总。” 前台美女瞪着大眼睛打量了一下他，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坏人，但还是按流程问了一句：“您找他有什么事吗？我跟他说一下。” 胖子继续笑着说道：“你可以告诉他说他委托的案子我给他送来了。” 前台美女没有听懂，露出迟疑的神情，不过没有多问，对胖子点了点头，然后走进走廊前往总经理办公室。 胖子不着痕迹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露出欣赏的神情，没有让另一个前台接待发现，自己走到接待区的沙发上坐下。 还没等他屁股坐热，前台美女就回来，用甜美的声音对他说道：“总经理请您进去。” 胖子点了点头，自己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步伐越走越快，把刚刚消散得差不多的气势又找回来几分。 一进门，王学海就用提防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问道：“你是王兆辉？” 胖子没有搭话，大摇大摆地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甩给他一个优盘，说道：“你委托的案子我已经办好了，麻烦把委托费结算一下。” 王学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露出几分怒气，然后快步走向门口，看了一眼外面有没有人，又把房门反锁。 做完了这一切，他这才回到胖子面前，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事务所！谁给你们的委托！你凭什么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我的公司！” 一连串的问题落到胖子的耳中跟挠痒痒一样，丝毫没有威慑力，他抠了抠耳朵，毫不在意地说道：“王先生，这是你亲自给我的委托，跟我说话，你他妈能不能客气点！”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气势上顿时压了王学海半截，让王学海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不承认自己的委托是吧？也不承认威胁我的家人是吧？行，你应该感谢今天有人劝我，我就不和你追究了。”胖子没有继续逼他，放缓声音说道。 “但是，有一码算一码，在我们事务所，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说完，胖子又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脸皮厚的也不行。” 王学海当然不会承认，只是他连否定的语气也透着心虚，胖子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行了，我本来今天不想来的，来了我还怕忍不住，你委托的案子我已经交给你了，现在再给你一样好东西。” 胖子站起身，又甩给王学海一张优盘。 “我们是有原则的，交了委托费，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扔下一句话，胖子就转身推门离开，根本不给王学海说话的机会。 王学海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阴翳，没有开口挽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路过前台，胖子专门趴在前台门口，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前台美女说道：“你好，我们公司最近在招聘员工，待遇绝对比你现在做的要好，有想法的话可以联系我。” 说着，还冲对方露出一个自以为有风度的笑容。 等他走远后，另一个前台低声说道：“这人有病吧？看样子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而前台美女却没有回答，盯着名片上的名字和电话怔怔出神。 做完了这一切，胖子才给张天毅打去电话，听着电话另一头呼啸的风声，不禁笑道：“你在那面玩得可够嗨的啊，事情办完了。” 张天毅正和蔡志远几人并排起码，还在小心翼翼地掌握着平衡，听到胖子的话心情甚好，说道：“行啊，辛苦你了，那个王学海没搞鬼吧？” “他得有那个胆子，我把优盘给他放那了，要是他敢耍花样，我让他身败名裂！你这两天在那尽情地玩，等他把委托费吐出来再说。” “你就是让我现在回去我都不想回去呢！”张天毅看着身边同样骑马的三人，笑着说道。 “谁啊！老大！骑马还打电话，你也不怕掉下去。”林承平在前面提醒道。 “行了，不跟你说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张天毅挂断了电话，又冲进骑马的队伍里。 第八十八章 计划暴露 希拉穆仁草原上，一望无际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绿色的海洋中。 绿色的草原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棕色，正是一群骑马的人。 张天毅和于巧青四人在大叔的帮助下租来了几匹马，都是在牧民家训练好专门让游客骑得。 在几个大叔专业的指导下，四人很快就学会了怎么在马背上稳住身形，剩下的一切就全都交给马就可以了。 现在不算旅游淡季，和他们一样来草原出游的游客很多，像他们一样在这体验的家庭也不少，在四人身后，还有几批人，虽然骑得也和他们一样歪歪斜斜，但是脸上的乐趣十足。 可在这一群人之中，却有两个身手矫健的男人。 如果他们只是骑马的姿势到位的话，张天毅是不会注意的，只是他们在骑马的同时，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和于巧青，似乎对自己格外关注，这就不得不让他多心了。 再加上他们熟练的骑马姿势，就让张天毅不得不多想。 正巧，张天毅用余光看到其中一个男人看向自己，索性迎上他的目光，眯着眼睛坚定地看着他。 果然，那个男人的眼神躲躲闪闪，一见到张天毅注意到他，就连忙装作改变姿势，躲过了张天毅的眼神。 “太不对劲了。”张天毅在心里暗自提防着，同时看了于巧青一眼，正好对上了于巧青看向自己的眼神。 包头市内的某写字楼内，杨乐康看着面前向他来诉苦的孟飞没有说话，他没想到，刚刚送走了王学海，竟然又迎来了这位。 自从王学海知会他父亲来到了这里，他就不得不吩咐手下安排他在这里的行程。 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他对王学海的鄙夷。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仅仅是占了个长辈的名头，可干出来的事情每每令他作呕，要不是他是集团的开国元勋，怎么可能如此逍遥自在。 偏偏他父亲对这样的长幼观念很是看中，不能让他失礼，所以他也只能忍着恶心，把王学海当成客人招待。 更何况，王学海来了之后，更是带来了麻烦，徐长江。 徐长江不是麻烦，来到这里也不过是找他父亲喝茶，可是徐长江给他找了一个麻烦，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就是张天毅，徐长江不想让他回燕京。 杨乐康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孟飞的嘴里。 林承平是高顺从孟飞的手里赎出来的，这无疑坐实了高顺冲击孟飞产业的事实。 可孟飞却又不得不放林承平离开，因为高顺给他开的价格让他无法拒绝，也正因为这个，他的公司才能撑到现在。 如此以来，孟飞和高顺的仇当然是结定了。 可高顺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两人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也不差这一次，他对孟飞从来都不是很感冒，只是有些诧异程来竟然会让他花重金赎出来一个人。 他当然不会出面，只是派了手下过去，也很轻易地把人接出来了，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就让他有些控制不住了。 孟飞似乎是不顾代价一样，用手中的财力势力冲击高顺的娱乐产业，让他半数的店铺的营业全都受到了影响，虽然眼下没什么大问题，可如果这么继续下去，他就别想赚钱了。 与此同时，程来似乎在帮助他，又好像正常的规避风险，直接打压孟飞人力和租赁成本，让孟飞一时间难以适从。 消息传进了高顺的耳朵里，场内的局势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他打定主意，这次就让孟飞知道，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一时间整座城市内暗流涌动，孟飞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情急之下只能来求杨乐康。 杨乐康当然不会得罪程来，毕竟他名下的很多产业还需要程来运作，他更不想让现在的环境发生变化，虽然只跟在父亲身边一段时间，他却知道，维持家族产业最大的因素就是稳定。 无论谁的利益受到损失都没有任何关系，在庞大的产业链条中，孟飞这样的公司不过是其中一环而已，不论他受到了什么损失，都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只要，当他倒下的时候有人代替他，就像更换一个零件一样。 可当他还是不得不装出样子，听孟飞的诉苦，而在孟飞的口中，张天毅这个名字再次出现。 无论是徐长江的嘱托，还是包头现在的风起云涌，都和他脱不了关系，这个人的身影慢慢地走进他的视线。 尤其是王学海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竟然宁愿花费巨大的代价想置张天毅于死地。 这个代价，就连杨乐康都有一丝心动。 如果真的让张天毅回到燕京，那杨乐康也只能对他束手无策，毕竟鞭长莫及。 杨乐康最终决定，至少要先见一见张天毅这个人，把他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可不允许燕京有这样的不安定因素存在。 可张天毅似乎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所有的车站宾馆都没有他的痕迹。 最后他的手下才在一个户外用品商店的老板口中了解到了他的线索，他竟然租车准备长途旅行，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还是和他同行的人透露出来了他们的行踪，竟然去了希拉穆仁草原。 杨乐康本想就此放弃，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人前往了草原，一方面可以掌握他们的行踪，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就可以直接动手，到时候直接甩到王学海的身上，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张天毅还不知道，自己隐藏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猎人盯上了，他以为自己藏身在草原上就能摆脱一定的危险，可是他不知道，只要有人类踪迹的地方，就有社会。 但是本能感觉到的危险还是让张天毅决定谨慎行事，骑马骑得还没有尽兴，他就定好了下一个目的地，连午饭都没有吃，直接给蔡志远几人下了命令，还完马之后第一时间驱车离开。 而他们下一步的地方，是远在几公里之外的汽车营地。 第八十九章 遗忘时间 说是汽车营地，可大多数人在这里都不会停留太久，由于人迹越来越多，这里的风景也越来越萎靡，最后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平地，和周围满眼的绿色相比格格不入。 在平地上，还有人不遗余力地发挥着它最大的价值，建了几个巨大的帐篷，也都是贩卖汽车和生活用品。 这里没办法住宿和吃饭，所以张天毅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走过这里，就真的踏入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了。 整片天地失去人类的痕迹，只有蓝天白云和无边无际的绿色，远处还不时点缀着几辆自驾游出行的越野车。 蔡志远再这样的草原上当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把油门轰到底，在草原上飞驰而去，远远地把张天毅落在了后面。 张天毅打开音响，播放一首Places We Won't Walk，温柔的嗓音在音响中缓缓响起。 于巧青一直没有说话，用头支撑着胳膊看向窗外，草原的风吹拂着她的头发，不时露出令人心动的侧颜。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晃人心神的金黄，于巧青今天的妆容没有以前那样咄咄逼人，和着温暖的阳光格外温柔。 张天毅的眼神被这一瞬间的温柔吸引，突然，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不知什么是受出现，直接横插在他的车旁，张天毅本能地转动方向盘，险险地避过。 于巧青也紧紧地抓住扶手，脸上出现一丝慌乱。 张天毅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怒气，墨绿色的越野车也停了下来，就离他不远处，似乎没有下来道歉的意思。 张天毅打开车门，想要下去和他们理论，草原上这么宽的路，对方分明就是故意想要撞他。 可他刚刚打开车门，透过对面越野车的车窗，张天毅看到了死死盯住自己的两个男人。 张天毅后背一凉，直接放弃了上前理论的想法，没有跟于巧青解释，直接关上车门启动车子。 发动机的轰鸣中，张天毅在后视镜里监视着斜后方的越野车，它并没有动弹，而是稳稳地停在原地，仿佛阴狠的猎手，正在择机而噬。 张天毅没有管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身后的一切都消失了踪影。 “那两个人是跟着我们的吧？”于巧青轻声说道，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不用担心，他们追不上我们。”张天毅安慰道。 “这片草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用不了多久，我们和他们还会相见的。”于巧青并没有多少情绪。 张天毅心中一惊，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除非你现在直接把车开回燕京。”于巧青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要是他们把我逼急了，我现在掉头就回去。”张天毅说道。 “不过他们似乎不太心急，或者说，只是想知道你的行踪。”于巧青分析道。 “毕竟，你的存在让很多人心里不舒服。” 张天毅也不想这么被人瞩目，可是现在他连这两个人都摆脱不了。 就像于巧青说的那样，现在他摆脱了两人的追踪，可只要他踏上归途，就只能被人盯着。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几天里尽量远离人类的踪迹。 “来到草原上也不能一直看草原，总应该有些娱乐的，一直躺在车子上，我感觉都要散架了。”于巧青提出了建议。 可事实上，现在离他们出发还不到两个小时。 张天毅知道这两天于巧青受了不少苦，就连皮肤都黑了几分，他和蔡志远林承平三个人更不用提，估计等回到市内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他们。 看了一下天色，张天毅决定找个地方安营，中午没有吃饭，四个人在一起聚餐总好过一个人啃着干粮。 看来蔡志远和他也有同样的想法，过了没一会，张天毅就在一条河边看到了他们的车。 两人早已在河边等候，用清澈的河水把头发和脸又洗了一遍。草原上的风沙很大，跑了一会就会让人很不舒服。 张天毅选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把两辆车形成一个角度，四个人正好在中间，还不会被太阳晒到。 车旁，摆着一个野餐布，上面放满了之前采购的干粮。 此次出行几人的准备很充足，不但有可以支撑一周的大桶水，还有其他的电热设备，至少烧一壶开水泡一碗泡面还是可以的。 四个人就这样靠着两辆越野车，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旷野，就着草原上的风沙，还有透着青草味的空气，心满意足地结束了来草原上的第一顿野餐。 “真是满足啊！”林承平直接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优哉游哉地说了一句。 “行了，躺一会别睡着了，想睡觉回车里睡。”张天毅踢了他一脚，把垃圾收拾好准备回车里休息。 毕竟算是长途旅行，休息最重要，还好越野车够大，两个人睡觉只要把椅子放倒就有足够的空间。 只是张天毅和于巧青在一辆车里，躺下之后车内的空间就变得隐秘无比。 张天毅看着车顶，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只好起身准备用手机放首音乐，可一起身，于巧青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你也睡不着吗？”张天毅对她笑了笑。 “没有，马上睡着了，被你吵醒了。”于巧青的回答让他一阵尴尬。 张天毅只好轻手轻脚地用手机点开一首If You Love Her。 轻缓的音乐让他很快就静下心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闭上眼睛之后，于巧青却在音乐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在遮挡住的阳光下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时间概念，当张天毅醒来，依旧是他闭上眼睛前的样子，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用衣服遮挡的窗户缝隙，一丝一丝地洒了进来，谱写出动人心弦的音符。 身边的于巧青还在沉睡，张天毅想起睡前她的话，动作又变轻了几分。 手机上的音乐已经换到了Oh My Stars，让他的心情突然变好。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下来，没有喧嚣的都市节奏，没有要接手的案子和算计的人，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首歌和两个人。 第九十章 璀璨星空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一觉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可他的精力异常充沛，和睡了一整天一样。 可是突然间，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现在离傍晚还早，远远没到扎营的时间，可他来到草原上也不是为了赶路，就算现在上路也不知道下一站会是哪。 张天毅只好轻手轻脚地下车，关上车门转身之后，他突然发现林承平竟然还躺在草地上。 “在这里睡觉你也不怕感冒了。”张天毅走到他身边，叮嘱了一句。 林承平叼着一棵草根，带着一个耳机，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不过看样子，他也没有在睡觉。 来到了这里，大家好像都变得一样，贪婪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休闲时光。 张天毅索性不去打扰他，这里也算是个扎营的好地方，就在这里歇到天黑好了。 一边想着，张天毅也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和林承平一样，找了棵细草根叼着，看着蓝天上的白云缓缓流淌。 远在另一端的燕京，却如同炸开锅一样，著名游戏主播陈某，因为涉嫌吸毒被警方抓捕，其代言的所有产品和虚拟商品纷纷下架，更换代言人。 而花费重金打造他的天天游戏公司也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即使公司官方平台第一时间发出消息公关，依旧挡不住无数网民的责问和谩骂。 而爆出这个消息的，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某网络平台小号。 而诱使这一切发生的主人，王学海，正气急败坏地浏览着网页，网上的视频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样，那个不知名的小号绝对是胖子传到网上的。 可这件事分明就是他吩咐人去做的，陈一凡只是一个弃子，他没那么多同情心去可怜对方。 可经过胖子在公司里这么一闹，很多人都会知道他的动作，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难免会把猜测引到自己身上。 如果真的让其他娱乐记者看到了苗头，那自己可就自身难保了。 想了好久，他还是不得不拿起电话，拨出去熟悉的号码。 “喂，徐总，我……” “废物！” 他还没说话，就被电话另一头的人狠狠地叱骂。 “让你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要是到时候引火烧身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徐长江怒气冲冲地骂着。 王学海不敢吭声，在对方面前可没有他说话的机会，直到徐长江不说话了，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徐总，我现在该怎么办？” 徐长江冷哼一声，说道：“虽然这件事办砸了，但是张天毅确实是被引入了他们的视线中，如果他真的被干掉，那也不算是赔本的买卖。” 王学海趁机拍起马屁道：“是是，徐总亲自去找的那个人，这种事怎么会失败呢？” 可徐长江的语气丝毫没有因为他的马屁变缓，而是冷冷地说道：“这件事你自己给我压下来，如果压不下来，那你就自己扛下来。” 说完，王学海就听到了电话中的忙音。 现在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还不算巨大，但是他不能不未雨绸缪，胖子对他的态度已经明了，如果真的等他出手再准备的话只能任他摆布。 不然，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王学海眯着眼睛，电脑屏幕里一直循环播放着陈一凡的吸毒视频。 不过这些和张天毅都没什么关系，现在他还在午后的阳光中不愿醒来，直到蔡志远在一旁喊了几声，他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 “老大，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们该扎帐篷了。”蔡志远在一旁吃着水果，喝着饮料，看起来好不舒服。 张天毅看了一眼时间，刚刚过了下午四点，不过温度也降低了不少，如果不急着赶路的话，现在开始扎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行，两人扎一个，比比看谁弄得快！”张天毅站了起来，对蔡志远说道。 扎帐篷是个技术活，虽然有使用说明书，可四个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帐篷扎好，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晚上气温降低，还好在户外用品店买的东西够齐全，什么厚外套，防蚊喷雾，篝火炉子一应俱全。 夜幕降临之后，温暖的篝火也亮了起来，红色的火光映在四个人的脸上，更添一缕风情。 蔡志远像变魔术似的，从车上拿下来了一盒腌好了的肉串，还有一打啤酒，兴致冲冲地给几个人分了起来。 “这是我今天早上特意跟那饭店老板要的，怎么样？来草原怎么能不烤串，难道还要吃泡面啊？” 林承平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牛，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要不是你，我们就得吃这个了！” 说着，拿出手中的面包晃了晃。 张天毅也笑了笑，他确实没有蔡志远这样会享受生活，这明明是一场大逃杀，偏偏让他过成了家庭野餐。 不过在他们眼里，这也就是一场再欢乐不过的旅行了吧。 “这炉火还真挺暖和的，户外店的老板还真没骗我们。”林承平专心致志地烤着肉串，溢出来的香气让四人不断地咽着口水。 酒足饭饱，三个男人索性在一旁打起了扑克，于巧青也喝了一罐啤酒，俏脸微红地在旁边看着，草原上的风轻轻拂过，充满了无限生机。 三个人打得正嗨，于巧青却突然站了起来，向一旁走了几步，然后大喊着：“快看！星空好美啊！” “王炸！”张天毅又赢了一次，听到于巧青的喊声，不禁向她看去。 星空下，看不清于巧青的样子，可她如同草原精灵一样的影子更让人心醉。 抬头望向天空，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星河布满了夜空，如同一幅恢弘的画卷，让张天毅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天毅赶紧回车上拿出相机，跑到无人的地方拍摄了几张星空景象，然后找好角度，把于巧青和星空融为一体，如同精灵重现人间。 蔡志远和林承平两人也呆呆地看着星空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用手机不断地拍照，一边拍照一边感叹着。 “这里的星空真美啊！” 第九十一章 下一个目的地 一阵欢腾热闹的星空拍摄之后，大家终于玩累了，加上深夜气温太低，四个人互道晚安之后就钻进了帐篷里。 而帐篷的分配，自然是张天毅和于巧青一个帐篷。 只是在两个睡袋之中，两人都和衣而面，和上次在宾馆的旖旎相比，这次的同帐篷而眠显得如此顺理成章。 张天毅没有说话，反而是于巧青先挑起了话头。 “今晚的星空真美啊！” 张天毅很理解她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感叹，也在微弱的灯光中笑着说道：“是啊，就算小时候在乡下，也很少见到像这样的繁星。” 于巧青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在黑暗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回去之后记得把照片发给我。” 张天毅没想到她看到了自己拍照，尴尬地笑道：“你看到我拍照了啊？” “就算只是模特，那也应该看看自己在别人镜头里的样子吧？”于巧青理所当然地说道。 张天毅尴尬地笑了笑，把帐篷里的灯光熄灭，四周静谧无比，只能听见草原上的风声和枕边微弱的呼吸声。 两个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天然的催眠曲，让张天毅的睡意越来越浓。 可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一丝嘈杂的声音把他惊醒。 深夜的声音都是匀称而温柔的，即使一丝丝异响在他的耳中都是格外地刺耳，黑暗中，他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倾听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是脚步声，草被压倒的声音，和衣服布料摩擦声。 “另一个帐篷里的人出来了？”张天毅在心中疑惑着，突然，声音离他的帐篷越来越近，即使对方有意放慢脚步，可张天毅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只隔了薄薄的一层帐篷，张天毅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如果外面的人真的想对自己下手，恐怕自己根本无法躲避。 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另一个帐篷里的人，而且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对方好像不知道他住在哪个帐篷里，在帐篷外面摸索了好久，也让张天毅一直担心了好久。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借助微弱的光亮，张天毅发现于巧青竟然也被惊醒了，同时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张天毅点了点头，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现在即使拉开睡袋都会让帐篷外面的人警觉，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事态就完全掌控不住了。 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张天毅的上下眼皮不断地打架，可外面的人还没有离开的迹象。 当张天毅醒来之后，天色竟然已经亮了，身边的睡袋空着，抬起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 突然回想起昨晚的惊险，张天毅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在自己睡着之后帐篷外面的人想要对自己下手，那岂不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张天毅的后背升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眼前浮现出来白天遇到的那两个人的身影。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张天毅不禁打了个冷颤，外面的空气很冷，不过看于巧青的样子，应该已经适应了。 “早上好啊。”张天毅对着于巧青的背影说道。 于巧青浑身冒着热气，看起来刚刚锻炼完，额头上还冒着些许的汗珠，对张天毅的声音十分的诧异，听到他的声音之后转过身来也笑着说道：“早啊！” “起来的这么早？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没睡好？”张天毅小心的问道。 于巧青的眼神有些慌乱，应该是对昨晚的人心有余悸，强笑了一下说到：“今天晚上我们该回市内了吧？” 张天毅也没想到，他已经逃了这么远，还能被人找到，这哪里是旅行，分明是来逃命来了。 可是回市内，连跑到了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到，如果真的回去了，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现在包头的局势太不明朗，而她又是关键中的关键，可能有无数人等着他回去吧？！ 想到这里张天毅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于巧青这时才开始怀疑，自己跟他来草原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今天的早饭是热牛奶和一些面包，虽然草原的温度还没有回升，但是烤着篝火倒也感觉温暖。 林承平和蔡志远似乎没有察觉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大清早还兴奋地计划今天要去的目的地。 “今天我们在草原呆一天，明天下午返程。”吃早饭的空档张天毅对几个人说到。 “这么早啊，我这还没玩够呢。”林承平有点儿恋恋不舍，却没有发现张天毅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于巧青附和着说道：“我们都来这里两天了，公司还有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如果明天回不去的话，可就没有工资了。” 蔡志远坏笑着说道：“这在一个帐篷里睡过，就是不一样，这说话眼见着都开始偏向我们老大了！” 张天毅暗笑，赶紧挥挥手说道：“一边去。” “我可警告你哈，这件事回去不能对任何人说，避嫌懂不懂？” “懂懂，毕竟这也是个意外嘛，谁让我们走的时候不多带一个帐篷的？”蔡志远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张天毅的眼神飘向远方，审视那个并不存在的敌人，如果昨天晚上只是试探的话，那今天恐怕就真的要动手了，如果此刻不提早做一些准备的话，恐怕自己想活着回去都难。 吃完饭在车上歇一会儿，想着等会儿在群里说目的地。 这个地方外面的天气还是比较冷，张天毅吩咐了一句就回到了车里。 蔡志远和林承平求之不得，正好也能继续昨天晚上没有通关的游戏。 回到车上之后，张天毅才深深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着，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他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很少见到你有这么愁的时候。”于巧青坐在副驾驶座，似乎想安慰他。 “之前再怎么说，也不会危及到性命，我当然不在乎，可谁知道哪个混蛋这么不守规矩，竟然派人追到草原上来了。”张天一恨恨的说道。 第九十二章 蒙古包 “你又没有看到他们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要你的命？”于巧青略带疑问地说着。 “我怎么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两人一边说着，张天毅也选好了目的地，他决定继续往北走，到时候就算直接返回包头，也得要半天时间，这里天高皇帝远，张天毅不相信那些人的爪子能伸到这来。 收音机里放着we can't stop ，两人就在这音乐声中，绝尘而去。虽然车里的音乐同样激昂，可两个人都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思，只是呆滞的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后视镜里，绿茫茫的一片尽收眼底，可张天毅知道，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定有人暗中盯着自己。 行驶的路途比他想象的要远，放眼望去，路上的风景除了绿色还是绿色，等到林承平无聊的在群里吐槽的时候，远处一个蒙古包落入了他的眼中。 看到这个蒙古包，张天毅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也因此次他下定决心，今夜就在此借宿。 当他把想法在群里说了之后，蔡志远反驳到：“老大，你这有点太随意了吧？这可不是那些旅游景点，就算我们想在那住，人家也得同意才行啊！” 张天毅没有解释，只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话，如果他解释自己的目的，恐怕也只会让两个人心慌，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帮助。 两个人终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在蒙古包的不远处停下。 汽车马达的声音惊扰了不少人和动物，不久，从蒙古包里钻出来两个男孩，脸蛋通红，穿着民族特有的服装，大概在四岁左右的年纪，却一点也不怕生，瞪着大眼睛，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一群人。 紧跟着两个男孩身后，出现了一个女人，看着大概四五十岁，由于风吹日晒，看起来应该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用带着一点方言不自然的普通话，问到：“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 对于来到这家里的陌生人，女人还是比较警觉的。 张天毅慢慢走近，用标准的普通话，礼貌的说：“大姐，我们是从燕京过来旅游的，想在这草原上住一晚上，让我们体验一下蒙古包也好不虚此行。” 蒙古包的性质，到现在大多都是观赏的成分了，很多都是专门给游客住的，面前这个蒙古包也是，那个女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走进了蒙古包内，准备了几个哈达，分别给四个人戴上。 蒙古包内，所有的生活用品一应全，还分成了卧室和客厅。张天毅非常满意，一旁的蔡志远和林承平也不住的点头：“虽然这里不是宾馆，但是总比睡车里好受多了。” “那我们就住这里了。”张天毅说着，准备付住宿费。 定好之后，张天毅现在感觉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周围找点乐子玩。 告诉林承平和蔡志远自由活动，他们二话不说就直接上了车，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群放牧的人，正想找机会去看看呢。 于巧青就没有他们那么有活力，静静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眼睛不时地瞄着张天毅，似乎有什么话想和他说。 可张天毅一直心事重重，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一直自己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群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巧青在她身旁坐下，还没等他开口，张天毅就先开口说话了。 “今天晚上他们会过来吗？在这里住，虽然相对安全一些，但是外面的情况我们可能听不到了。” 于巧青笑了，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在想着昨晚的事，于是安慰道：“不要想了，那些都过去啦，说不定他们只是迷路了呢？” 张天毅摇了摇头，他知道于巧青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没有反驳，只是在心里不断的修整自己的计划。如果只是保命的话，那这两个人还不知道要追杀他，追到什么时候。 所以到现在，他必须想办法把局势逆转起来。 既然是他们先对自己不仁，那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想到这里，张天毅把东西都放回了房间，自己一个人拉着于巧青上车，准备带她去周围放松一下心情。 在草原上，只要出门就是天堂，心中所有的事情全都抛在脑后，只有满眼的绿意和清爽的微风，让他头脑清醒起来。 燕京那面虽然是新闻爆发，可似乎对两大直播公司没有太大的影响，天天游戏只发了一则公关微博就杳无音信，虽然网上骂的凶狠，可大众都只是金鱼的记忆，时间和新的爆料会让他们忘记之前的一切。 这可不是张天毅想要的结果，可现在也无法回燕京运作，只能先放过王学海，但自己回到燕京之后，再慢慢找他算账。 他知道自己被盯上，是绝对和王学海脱不了干系的，但是最终的罪魁祸首还是包头的那个人。 这次对方竟然下死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到他了，但是既然他敢这么做？那就应该已经做好准备，承受自己的反击了吧？ 或许，在他的眼里，张天毅可能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或者胆量。 张天毅默默握紧了拳头，随后又缓缓松开，恢复了往日的微笑，转头对于巧青说道：“走，咱们出去玩去。” 在草原上呆了两天，该体验的他们也都体验到了，如果说还没有体验的，那就应该，是草原上的特色美食了吧？ 张天毅在外面待了不久，蒙古包的男主人就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十匹马。 “看到了吗？”张天毅突然来劲了，之前骑过一段时间，可他们都还没有骑尽兴 ，蔡志远两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索性他就找到男主人，带上于巧青，又跨上了马背。 张天毅的骑马基术还不太熟练，勉强能控制身形，身边的景色在缓缓的倒退，蒙古包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白色的点，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是松开缰绳，让马随意驰骋。 他身边还有于巧青，这个平时严肃的姑娘，此时似乎发现了骑马的乐趣，新奇的控制着马头，来回走动，脸上一直荡漾着抑制不住的笑容，配上这片天空和草原，绘成一副美丽的画卷。 第九十三章 他们又来了 直到傍晚时分，几人才乘兴归来，蔡志远和林承平两人驱车走了大半个草原，从其他牧民手中买了只小羊羔，准备晚上大饱口福。 牧民大叔人很好，见到蔡志远两人回来就兴冲冲地准备宰羊，没有丝毫怨言。 张天毅和于巧青两人就在一旁看着他们搭火杀羊，一时间也插不上手，索性就直接跑到一处背风的地方坐下来聊天。 于巧青给张天毅的感觉很奇怪，她很聪明，也很通透，但是却一直甘心在这个小事务所做一个女侦探，这不应该是这样聪明女孩的选择。 想到这里，张天毅随口问了一句：“你大学是在哪上的。” 这个随意的问题却让于巧青警觉了起来，张天毅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绷紧，似乎对这个很敏感。 “在燕京，一个三流大学。”虽然一些微小的举动让张天毅奇怪，可于巧青的回答也很平淡。 张天毅没有再问了，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毫无用处，于巧青绝对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从现在她的表现来看，她来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虽然在包头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恶作剧，但是也没有酿成大祸。 既然这样，张天毅索性就不试探下去了，就让她在事务所安安稳稳地待下去，说不定以后还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是不是这几天和我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于巧青笑着问道。 张天毅被她反问得有些心虚，也强笑着说道：“没有，只不过你来到公司这么久，我也不知道，当然会好奇了。” 说完他才突然意识到，明明自己是她的老板，怎么看起来自己的气场还没有她强。 两人各怀心思，聊天的内容也变得敷衍，昨天和下午的暧昧突然间消失不见，气氛一时间突然尴尬了起来。 “我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张天毅实在忍受不了，找了个借口连忙离开。 于巧青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牧民大叔在门前空地上宰羊剥皮忙得不亦乐乎，蔡志远和林承平在旁边打打下手，大叔的儿子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即使在草原上，这样的趣事也是很少见。 四人一起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烤羊收拾好，新鲜的羊羔放在篝火上烧烤，这样的感觉可比昨晚新鲜多了。 夜色降临，几人围在篝火前，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大叔自己酿的马奶酒，不过张天毅喝不出其中的滋味，抿了一口就换成了啤酒。 “老大，这羊不错吧？花了我三四千呢，这才是在草原上的日子嘛，我们来是来旅游的，又不是来逃荒的。”蔡志远用手撕着大块的羊肉，含糊不清地对张天毅说道。 能花费这么多钱也让张天毅不禁咂舌，但还是咬着牙说道：“还是你们会玩，放心，这些花销公司都给报销。” 蔡志远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看向林承平，看来两人之前一定因为这事打过赌。 一顿鲜嫩肥美的烤羊让几个人都撑得扶着腰回屋，也让几人格外满足，在草原上风吹日晒了几天，虽然风景让几人心旷神怡，可说到底还是满足口腹之欲才更让人舒服。 酒足饭饱，四人回到各自打好的床铺上，牧民大叔一家睡在另一个隔间，大门紧闭，比起帐篷来，这里更温暖舒适，也更令人安心。 玩了一天，又刚享受完美食，张天毅躺在床上几乎没有和他们说几句话就进入了梦乡。 可他感觉没睡多久，就有人在推自己的胳膊，试图叫醒他。 好好的美梦被人打扰，张天毅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怨气，可还没等他说话，一只手就捂在了自己的嘴上。 张天毅睁开眼睛，发现是于巧青，皱了皱眉头，充满疑惑地看着她。 于巧青见他终于醒了，连忙伏在他的耳边，用仅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们又来了。” 张天毅顿时汗毛竖立，不敢大幅度活动，像一座雕塑一样不再活动。 屏住呼吸之后，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可闻，除了蔡志远的呼噜声之外，还有外面牧马的吐气声。 张天毅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次他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外面的人就如同一直悬在他头上的利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落了下来。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明明白白，问清楚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穷追不舍。 想到这里，张天毅从床头摸出来准备已久的工兵铲，穿上外套就准备出去找他们。 突然，他的胳膊被于巧青拉住了，借助微弱的光芒，张天毅看到她的眼中似乎有些担忧和不舍。 手上的温暖让张天毅有些退却，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远方的那个人的身上。 如果自己真的留在了这片草原上，那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这一丝声音不亚于晴天霹雳，张天毅也没了刚才那一鼓作气的势头，转动着眼睛寻找脱困的方法。 虽然他这里有四个人还有大叔一家，可有战斗力的就四个男人，况且，那两个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楚惊蛰在这里或许还能一打二，可现在四个普通人打他两个人绝对没有什么胜算。 更何况，他们绝对不会赤手空拳，再这么一算，他们连一成胜算都没有了。 张天毅现在才开始后悔，昨晚两人踩点的时候他就应该开始警觉，可他没想到，已经来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这两个人竟然还会不管不顾。 如果今天早上连夜赶回燕京，那就不会有这样的危险了。 虽然他答应了段如霜，可他在草原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势力，就算现在回去，她也不会再说什么，顶多再等一段时间，毕竟自己的生命要紧。 张天毅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如此狠辣，还没有照面，他就能痛下杀手，根本不给自己任何余地。 短短的一瞬间之内，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画面，有后悔，也有希冀，可回过神来，他能做的，也只有紧紧握着手中的工兵铲，目视前方。 第九十四章 背水一战 轻轻甩开了于巧青的手，张天毅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两个人，眼神坚定地独自走到门前，准备开门迎接客人。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人在看着他，张天毅慢慢回头，发现竟然是牧民大叔，在黑暗中静静地一动不动，不知怀着什么心思。 “吱呀！”一声轻响，张天毅把门推开，虽然是黑夜，但门外异常明亮，夜空依旧延续着昨晚的璀璨星光，只是清冷的寒风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能窝在床上睡个好觉该是件多么舒服的事。 左右扫视了一圈，张天毅没有发现可以的身影，但是他相信，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一定有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张天毅从怀里掏出一盒烟，还是白天的时候从蔡志远的兜里顺出来的，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似乎在给黑暗中的人指引目标。 黑暗中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不明白张天毅为什么这么轻易地走出来，这明摆着是送上门来了。 不过看到他手上的工兵铲，两人就已经明白，他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既然来了，那就别躲躲藏藏的了，都是有名气的人物，干嘛这么缩头缩尾。”张天毅的声音洪亮，就连在帐篷里的于巧青也听得清清楚楚。 蒙古包里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她的心里一直为张天毅捏了一把汗，对方的来头她或多或少也能知道一些，张天毅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咬了咬牙，她还是决定把蔡志远和林承平叫醒，就算帮不上忙，或许人多了他们也会有所收敛。 蔡志远一醒，帐篷里的呼噜声消失不见，顿时安静下来，可这样的安静简直就是暴风雨的前兆。 “小子，你还挺识趣，怎么？怕我们伤到房子里的人？”蒙古包外，一个黑暗的角落中，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一响起，张天毅的后背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果然，他们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了。 “你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当然知道，他们和我也不过是同事关系，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把我视为眼中钉。”张天毅临危不乱，有条有理地说着。 “小子，想套我们话？还是太嫩了吧！”黑暗中的另一个人没有露面，可能是怕同伴道出秘密，抢先说道。 “我现在都是什么处境了，怎么可能套你们的话？但是就算想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两人看不清张天毅的表情，没有看到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那个人想让你消失，跟捏死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那么多事了！”第一个男人缓缓走到张天毅的面前。 即使张天毅对两个人的身高样貌在心中有了一定的刻画，可是等那个人到他面前了他才感觉到真正的压迫。 男人身材魁梧，即使是张天毅的身高，也要仰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星光中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不过当他走出来的时候张天毅就知道，自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看来果然是杨乐康啊！”张天毅感叹了一句。 黑暗中的男人暗骂了一句，然后对同伴喊道：“你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怕别人不认识我们吗？赶紧动手赶紧走！”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露头，和他的同伴相比，他倒还算有点脑子。 张天毅面前的男人朝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让张天毅的心中了然，另一个人的位置他可以确定，如果能处理掉面前这个人，他也不怕另一个人逃掉。 可还没等他想好，面前的男人突然发难，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如同一座大山呼啸而来。 张天毅从走出来的时候身体就一直是绷紧的状态，面对这个男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躲避，然后朝躲避的方向快速奔跑，一眨眼竟然把他们远远甩掉。 “草！你别让他跑了！还不快追！”黑暗中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怒骂了一声，直接朝张天毅追了出去。 第一个男人还没等跑，蒙古包的门“哐”地一声被踹开，三个男人拿着木棒等随身武器，跑出来把他团团围住。 于巧青见到有人追着张天毅，也连忙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赶，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而门口的四人就这样僵持住了，谁也不敢先动弹。 张天毅在草原上奔跑着， 面前是无尽的黑暗和星空，好像自己正在奔向世界尽头。 可他根本无暇顾及天空的盛景，身后的人无论从爆发力和耐力，都远远超过他，虽然未曾回头，但是他已经感觉到，对方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这样跑下去绝对不是办法，还好另一个人暂时没有追上来，能先摆平一个是一个，张天毅一个急刹车，把工兵铲横在胸前，死死盯住对方。 黑暗中的人似乎没想到张天毅停下来，但是也不敢大意，手里同样拿着一把匕首，虽然张天毅的工兵铲比他的长，但是他也丝毫不惧。 一对一，张天毅咽了口口水，只等着对方朝自己过来。 “天毅！”于巧青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天毅两个字喊得张天毅心中一动。 “那个笨蛋，竟然能让几个普通人缠住！”黑暗中的人骂了一句，然后对张天毅喊道：“呵，现在知道用女人来当挡箭牌了？” 张天毅没有理他，他不能等于巧青过来，万一对方挟持了于巧青当人质，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一边想着，他挥舞着工兵铲朝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去，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对方也被张天毅的气势吓得愣了一下，但是看着他破绽摆出的挥舞姿势，还是冷笑了一下，收起匕首，瞅准空隙直接一脚踹在了张天毅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张天毅两眼一黑，几乎飞了出去，踉踉跄跄几步也没有稳住身形，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对方得利不饶人，两步就冲到了张天毅的胸前，又是一脚抬起！ 第九十五章 于巧青受伤 张天毅顾不得形象，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一脚，拉开了些许的距离，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别跑啊，刚才不是还挺硬气吗？” 男人站定，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张天毅只感觉胸口好像被巨石砸中一样，浑身使不上力气，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手中的工兵铲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挥舞起来。 对方可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再一次逼近，张天毅连忙挥起工兵铲反击，只见对方微微一顿，轻松躲过。 又是一脚踢在了张天毅的胸口，这一脚直接让他摔倒在地上，爬了半天都没爬起来。 即使如此，张天毅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死死盯住黑暗中的人影，心中却不断思索着逃脱的办法。 打当然绝对打不过，躲现在也避无可避，跑了这么远，他总不可能一直跑下去。 无论怎么做，这都是无解的死局。 黑影再一次逼近，张天毅在他的身上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他的四肢冰冷，仿佛不听使唤一样，动弹不得。 “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等死了吗？”张天毅几乎绝望。 突然，一个身影跑到他的身边，黑暗中的男人也不阻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于巧青来到了他的身旁。 “呵，你还艳福不浅啊，死的时候都有人想跟你陪葬？” 于巧青在一旁求情，苦苦哀求道：“雇佣你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也可以给你的，你放他这次，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于巧青的话就连张天毅都不相信，也只能引得男人哈哈大笑。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将死之人的承诺吗？” 于巧青一把把张天毅手中的铲子夺走，扔到一旁，几乎带着哭腔说道：“求求你，他现在不会伤害你，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 男人的身影慢慢靠近，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一样，弯下腰，把脸凑到了于巧青的面前，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张天毅当然不会就这样躲在她的身后，一把把她推到一旁，一字一顿地说道：“离她远点。” 男人在黑暗中的嘲笑声清晰可闻。 “你的女人都这么苦苦哀求我了，你哪来的底气跟我讲条件？” 于巧青被张天毅推开，丝毫没有退却，又挡在了他的身前，男人手中的匕首缓缓抬起，轻松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工夫看你们甜甜蜜蜜，如果你的女人不躲开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天毅刚想反驳，黑暗中于巧青突然用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他正疑惑间，突然一阵轰鸣声在男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深夜中寂静无比，这一声让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男人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可下一秒就回过神来。 可他还是被这声巨响分了心神，电光火石之间，于巧青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强力手电筒，直接照射在男人的眼睛上。 张天毅早已准备好，绑在腿上的匕首瞬间出鞘，直接朝男人扑了上去。 男人慌了，左手挡住眼睛，右手用匕首在面前胡乱地挥舞着。 下一秒，他的只感觉身后一阵大力传来，脖子上一抹冰凉。 “啊！” 于巧青的喊声让张天毅的血液几乎停止流动，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手中的匕首又紧了紧，男人几乎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开始流血。 “没……没事。”于巧青的声音有些虚弱，更是让张天毅担心万分。 “不要乱动，把刀扔了！”张天毅对男人吼道，男人随声扔掉了匕首，被于巧青捡了起来。 “巧青，你回去找人，把他绑起来。”黑暗中张天毅看不到于巧青的情况，对她说道。 于巧青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到了张天毅的身后，捡起刚刚扔在那里的手机，给林承平拨打了电话。 只过了几分钟，林承平，蔡志远和那个大叔三个人就匆匆忙忙地赶来，带着手电筒和绳子，其间四个人全都一直在沉默，让张天毅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巧青没事吧？”张天毅问了一句，可并没有人回答他。 “巧清姐回去包扎伤口了，等会你自己问她吧。” 蔡志远的语气有些不对，似乎对张天毅充满了怨气。 林承平在旁边接着说道：“另一个人被他给跑了，我们没拦住。” 牧民大叔也开了腔：“你们明天一早快点走吧，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以后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再来了。” 张天毅哑口无言，只能给不断地给大叔赔礼道歉，被绑的男人一直回到蒙古包里，也没有说一句话。 蒙古包内灯光大亮，牧民大叔的老婆和孩子都被惊醒，站在于巧青面前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张天毅不顾被绑的男人，直接来到了于巧青的面前。 于巧青坐在椅子上，眼神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脸上多了一块纱布，纱布上还沾着丝丝血迹。 “你受伤了！”愧疚和愤怒一股脑地涌上张天毅的心头， 于巧青静静地看了张天毅一眼，强笑着说道：“没事，只是小伤。” 脸上的伤口对女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怎么可能只是小伤那么简单。 “等我把那个人审讯完，明天我们就回燕京。”张天毅对她承诺道。 可是无论什么承诺对于巧青来说都于事无补，她的沉默成了几人最大的心病。 男人被绑在了门口，蔡志远面色凶狠，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让他痛苦地哼了一声。 “不管我问你什么问题，我只数三个数，逾期就是一脚，听到了吗？” 蔡志远冲男人说完，随后又是一脚。 “有能耐你弄死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男人啐了一口，狠狠地说道。 “啪！”地一声，蔡志远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条皮带，直接甩在男人的脸上。 “只回答我问你的话，其他废话跟警察说去！” 男人识趣地闭上嘴，没有继续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三……二……一！” 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男人脸上又露出痛苦的神情。 第九十六章 留在包头 “俞国民。” 俞国民的脸色阴沉，但是慑于蔡志远的威胁，也不敢再多说半步。 “你的同伙叫什么？”蔡志远接着问道。 “郑言秋。”俞国民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见蔡志远审问的能力没有问题，张天毅也没有继续参与，只想陪在于巧青的身边安慰一下他。 门口不时传来几声重物的闷响和皮带清脆的声音。 “谢谢你救了我。”房间里只有他和于巧青两个人，张天毅一进门就对她说道。 于巧青似乎才收拾好情绪，对张天毅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 “回去我一定帮你找最好的整形医生，绝对不会让你留下疤痕。” 于巧青笑了，自嘲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本来我也不漂亮。” “谁说的？怎么会，你的魅力不知道让多少人折服。” 张天毅说的是当初林承平被她迷惑的事情。 “那是化妆之后。”于巧青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张天毅这时候才发现，她隐藏在妆容之下的自卑。 他对于巧青晃了晃手，让她的视线注意到自己，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真的很漂亮。” 除了这句话，他想不到别的话可以安慰现在的她。 “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的话，你早就回对我说了。” 于巧青的心情恢复了一些，和张天毅的谈话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闷。 “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总不能见到一个女孩就说你真漂亮吧？那岂不成了招蜂引蝶了？”张天毅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完这句话，张天毅突然感觉她的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了。 “我有点累了，都快天亮了，先 睡一觉吧。”于巧青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于巧青躺到了床上，背对着他，他也只能关掉灯，走出房间。 俞国民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微微蜷缩着身体，看来蔡志远刚刚对他下手不轻。 林承平罕见地点了根烟，见张天毅出来，眯着眼睛说道：“老大，问出来了，两个人都是本地的，没什么正经工作，问他是谁雇的没说，但是也套出来了。” “姓杨的？”张天毅皱着眉头问道。 林承平点了点头。 张天毅眯起眼睛，心中的怒意渐渐升起。 “杨家，本来想留你们几天，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找死！” 虽然和段如霜承诺过，但是他来到包头才知道这个草原上的雄鹰的势力有多大，而他在这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所以只能暂时搁置。 既然他急着要死，那自己不顾任何代价也要满足他！ “胖哥的侦探事务所要在包头开分店，你们谁想留在这？” 几乎在一瞬间，张天毅就下定了决心，对两人说道。 蔡志远还在继续拿皮带拍打着俞国民的脸，他的脸已经布满了血红色。 “我在哪都无所谓，老大你决定了？”蔡志远转过身问道。 张天毅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林承平问道：“你呢？” 林承平虽然心有不甘，可也只能摇摇头，说道：“我家就在燕京，不能走远。” 张天毅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就再在草原待几天，这件案子，还没完！” 说完，他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俞国民，站起了身。 俞国民虚弱地靠在门旁的柱子上，对于张天毅的靠近已经熟视无睹了。 张天毅拿起皮带，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抽到了他的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连刚刚在一旁审问的蔡志远都有些胆颤，弱弱地说道：“老大，你用的，好像是皮带扣的那一面……” 俞国民的两颗牙被打断，一侧脸颊瞬间高高肿起，已经面目全非。 张天毅这才把皮带扔给了蔡志远，说道：“你晚上没吃饭是吧？”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离开了牧民大叔家，张天毅又额外给了他一些住宿费表示歉意，于巧青的情绪恢复得不错，只是偶尔还会有些失落。 蔡志远和林承平不停地打着哈欠，倒是俞国民被扔上车之后就睡得香甜，只是偶尔在梦中还会痛苦地哼哼两声。 回到包头已经快到中午，几人连饭都吃不上，就把俞国民送到了派出所，虽然看着俞国民更像是受害者，民警还是客气地让他们在接待室做好笔录。 “你们说他拿着凶器想要杀人？”年轻的民警似乎很感兴趣，仔细地问道。 张天毅点了点头。而俞国民的供词和他说的并无二致。 昨晚仅仅一个小时，蔡志远就把俞国民的身份，家庭信息，和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调查了个清楚，并且在俞国民的面前晃了几圈。 之后，俞国民抗拒的眼神慢慢地变得顺从，之前的阴狠在一夜之间消散全无，对蔡志远完全言听计从。 笔录全都做完之后，这件事才真正地告一段落，只是于巧青脸上白色的纱布格外扎眼，每每看到，张天毅都是一阵心痛。 他已经和胖子打好招呼了，回去就给于巧青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务必做到恢复后不留疤痕。 也在同时，他也跟胖子在电话里商讨了半个多小时，最终敲定，在包头的胖哥事务所完全由蔡志远负责。 虽然蔡志远的身上有很多明显的缺点，但是正是这样，才会让他有更多的理由做好张天毅交给他的事。 同时，胖子也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王学海终于把委托费吐出来了，五十万，一分不少。 张天毅高兴的同时，也不忘让胖哥多分给于巧青一份提成，算是对她的补偿。 除此之外，张天毅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弥补她受到的伤害。 从草原回来的路上，两人一直都在沉默，似乎在两人中间产生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对于于巧青，他只有感激和愧疚，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调笑着聊天了。 而于巧青也似乎察觉到了，回到包头之后，她就自己买了飞机票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似乎她从一开始就这样，无论到哪，都没有丝毫的牵挂。 虽然于巧青回了燕京，但是包头的事情绝对不会就此了结，张天毅的目的很简单，让杨家就此破灭！ 第九十七章 事务所选址 在包头，张天毅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力量，但是至少，他还有一个合作伙伴，程来。 是人就会有野心，张天毅相信，程来也会有他的野心，那就是让杨家，变成程家。 即使是草原上的雄鹰，他也要踏上云霄，凌空折翼！ 回到包头之后，张天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办公地址，市内的大厦不少，但是找一个仅仅能容纳三个人的办公室也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如果呆的时间不短，三人的住宿问题也要解决，总不能一直住在宾馆里。 与此同时，那个叫做郑言秋的人也绝对不能放过，就算他没有直接参与，那也是因为被蔡志远三人给震慑住，否则，他绝对也是凶手之一。 “老大，咱们要是想在包头落脚，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啊，现在我们一点人脉关系没有，想调查事情总不能全靠脚去走吧？” 宾馆内，张天毅在电脑前找着办公室的房产中介，蔡志远和林承平躺在床上玩游戏，时不时地蹦出几句话商议在包头的计划。 “而且那个姓杨的的集团，绝对不是在包头一个市内，几乎整片草原的矿场，都有杨家的影子，想找出他们的破绽，难啊！” 张天毅没有搭话，在一个房屋租赁的网站前看了许久，默默地吐出了一句。“就这吧！” “志远，你来看看，毕竟这以后可就是你的地盘了。”张天毅招呼着蔡志远。 “我刚才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蔡志远嘟囔了一句，乖乖地来到电脑前。 网站上是一个六米挑高的复式办公室，被隔成了上下两层，下面是办公区域，上层可以做休息区。 “有了这个地方，也不用你再找房子 了，多省钱。”张天毅一不小心吐露了实情。 “老大你也太抠了。”蔡志远夸张地笑道。 “要是我在这住，那你得找人把上面好好装修一下。” 张天毅满口答应，然后跟中介联系，下午就去看房。 在这里有了立足之地，张天毅才能使用杠杆把杨家这块大石头撬动。 跟中介约好之后，张天毅终于想到了一个人，打了个电话让他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直接买票坐飞机来包头。 新事务所的地址在中和国际大厦的十楼，和普通的写字楼不同，这里的十楼是六米挑高的复式结构，无数小型工作室在这里落成。 带张天毅看房子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串这里的钥匙，大有不带他看好不罢休的意思。 由于看房的主力是蔡志远，所以张天毅一路上都没有发表什么见解，只看蔡志远有没有看好。 眼尖的中介当然能看出来，所以面对蔡志远的时候更加卖力，不遗余力地打探他的喜好。 把蔡志远的话套的差不多了，中介小哥才坚定地说道：“哥，这还有一套，你绝对会喜欢！” 蔡志远被他的话打动了，可到了现场，三个人都被中介口中的房子惊呆了。 整个出租屋的视野很开阔，外面的风景很好，但是里面的装修却让几个人皱了皱眉头。 房间的墙皮掉了好几块，看样子像是好多年没人住过一样，地板也翘起了一角，斑驳的地板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粘在上面。 走上二楼的楼梯，里面的光线很差，灯泡被人摘了下去，如果不拿手电筒看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张天毅看了蔡志远一眼，摇了摇头，这里的环境太差了，虽然空间大了不少，可实在是不适合居住工作。 而终结小哥还在一旁吐沫横飞地介绍这间房子的优点。 “哥，您看这房子的视野，绝对是整栋楼里最好的一个，后面就是公园，再往远处看的视野也很开阔，特别适合咱们这样工作的人。” “可这个装修也太破了吧？”林承平碎碎念着。 “哥，这怎么能叫破呢，咱们租办公室哪有进来就住的啊？或多或少都得翻新一下不是，这里都给您打上楼板了，根本不用您费多大力气。” 中介小哥解释得一本正经，让林承平根本无法反驳。 可无论他怎么说，张天毅还是不太满意，直到蔡志远问了一句：“这个租金多少钱？” 中介小哥微妙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反正是你们看的那些里最便宜的。” “好了，就它了！”张天毅直接拍板。 可签订合同之后，张天毅却犯了愁，除了重新刮大白之外，整个房间还要找装修公司重新设计装修，由此一来，省下的租金也就所剩无几了。 做好了一切之后，张天毅就把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蔡志远，而林承平则负责新设备的采购任务。 原来他从燕京带来的一些高科技产品全都在孟飞那里，以目前两人的关系来看，孟飞是绝对不会把那些东西还给他的。 杨氏集团虽然现在还没有动作，可整个包头市暗中却已经风起云涌了，他必须在这个重新洗牌的阶段做点什么，否则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再很难掀起什么风浪。 就连这点小小的波澜，也是他策划一周才达到的效果，其中也离不开来这之前得到的大量资料。 两天的时间不长，却足以让张天毅体验生死，也能让孟飞感觉到天堂和地狱。 所有的合作伙伴纷纷拒绝合作，手下的员工也在陆续离职，只有一些元老在公司苦苦支撑。 几乎在一夜之间，孟飞的公司就变成了众矢之的，只是凭借着之前积累的资源勉强存活。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降低利润之下，还是有一些人愿意和他合作的。 比如程来。 在生意场上没有朋友，只有利益，在孟飞降低成本之后，程来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原本孟飞赚的钱流到了他的腰包里，他当然愿意和孟飞合作。 至于高顺的脸色，他才不在乎。 而杨乐康当然不会插手这样的商人游戏中，草原三虎他都认识，平时往来密切，很多他父亲不想出面解决的问题都可以交给他们。 可是在三人之间，更需要有他来制约，让三人遵守游戏规则，一旦裁判插手，那这个游戏就不公平了。 第九十八章 程来的算盘 可是他不插手，也会有别人插手，比如张天毅。 三虎互相制约的局面由来已久，平时各自忙各自的一亩三分地，赚的钱平稳进账，倒也乐得自在，可张天毅的闯入，让三个人的关系剑拔弩张，时刻准备接手对方的产业。 接到了张天毅的电话，程来心情大好，一反之前冷漠的态度，在电话里说道：“张先生，好久不见啊，最近你去哪玩儿了？” 张天毅知道他是想要打探自己的口风，当然不会回答，只是粗略带过，然后询问他最近的情况。 毕竟这两天在草原上他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燕京的情况他还能从胖哥那里了解，可包头的信息他却无从了解。 在商战中，信息就是一切，如果没有庞大的信息网络，一切都是白扯，张天毅还在考虑，是否应该在包头建立自己的信息网。 就像在燕京和蔡力农合作一样。 程来似乎不知道他这几天的踪迹，张天毅没有怀疑，毕竟他从包头离开也是临时决定，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如果不是像杨乐康那样故意调查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而张天毅也没有跟他说他和杨乐康的过节，毕竟他现在还没有真正和杨家对立，如果真的让程来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算为了自保，他也可能会和自己划清界限。 所以在现在，张天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争取到程来的合作，等到什么时候程来和他真的变成了一条船上，他在把自己和杨家的恩怨全盘托出也不迟。 跟程来了解了现在包头的势力之后，张天毅的心里也有了底，现在草原三虎之中果然是程来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孟飞现在根本无力和高顺对抗，顶多在暗中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无关痛痒。 草原三虎，现在只剩下了草原两虎。 也正是因为之前和孟飞的摩擦，高顺也损失了几天的营业额，但是对于整个产业来说，并没有损失多少，所以程来在他面前还不算是绝对的优势。 而在这场游戏中，孟飞出局，最大的赢家就是程来了，而对他更有利的是，现在除了孟飞，谁也不会知道他在这件事之中到底得到了多少利润。 除了利润之外，程来也开办了多家分公司，一点点吸收孟飞的资源和人手，假以时日，另一个人力和机械租赁公司成立，到那个时候，孟飞只会彻底出局。 而在张天毅的引导下，程来的野心当然不仅于此，如果真的有了这些资本，他也有能力利用杠杆和杨家搏上一搏了。 张天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心满意足，他没想到程来竟然会把局面控制得这么好，如果真的能借程来的手把水搅乱，那他完全可以浑水摸鱼。 可在程来这面，挂断电话之后，程来不好意思地冲对面的人点了点头，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工作上的业务有点忙，连和您喝茶的时间都要被耽误。” 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杨建雄。 杨建雄没有回答， 自顾自地抿了口茶，回味了一会之后，才慢慢说道：“我看和你的电话的人年轻有为啊，听着声音好像有点熟悉，改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程来心中一惊，仔细观察着杨建雄脸上的变化，见他神色如常后，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手下的一个小人物而已，上不了台面，就算介绍给杨总您认识，恐怕也入不了您的眼。” 杨建雄摆了摆手说道：“此言差矣，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可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人，现在的年轻人啊，野心大得很，这个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可看不出来。” 程来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还好他及时发现，端了一下就直接放下，然后把手收回到桌子下面，然后陪笑着说道：“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可是往往都是有野心却没那个实力，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说完这句话，杨建雄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程来平复心神，和他对视， 最后才微笑着拿起茶杯，对他敬了一杯。 来到这个茶馆，程来就知道杨建雄一定对自己调查了很多，但是他自恃最近的几件事做得都很隐秘，并不怕对方了解。 而从眼下看来，无论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要说有关系，也不过是他趁机为自己谋了一些利益而已。 至于其他的乱象，那就只能算在张天毅和楚惊蛰的头上了。 可杨建雄找他，绝不会是平白无故，就算没有证据，以他多年来的眼光，也能算到这次洗牌最大的获益者是他。 无利不起早，如果说程来是无辜的，谁都不会信，所以杨建雄就算不针对他，也会借此来打压打压他，防止他升起太大的野心。 这样的事情，在以前也发生过几次。 如果真的像以前一样，程来也只会顺从下去，接着杨家的势头小赚一笔，然后不断地稳定收益，至少在包头，他只喝一口汤就足以风生水起。 可是自从张天毅找到他以后，他才体会了一下谋划的好处。 只要稍微的动一下脑子，自己能取得的利润几乎可以翻倍，自己用几年才能增长的商业版图在短短几天时间就看到了苗头。 一切的一切，来得都那么容易，而原因，也不过是当初答应了张天毅的合作而已。 他不是傻子，这样的计谋他同样也谋划过，可谁也都不是傻子，他能想到的战略，自己的竞争对手也同样能想到，可在张天毅这里，却好像突然产生了变数。 孟飞的公司在一夜之间败落，却把矛头直接对准了高顺，自己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坐山观虎斗，这样的战略，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这次杨建雄找到了他，如果在平时，他一定视此为莫大的荣幸，可是这次，他却感受到了一丝压迫和屈辱。 自己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猫戏耗子而已，什么时候玩够了，随时就可以把自己吃掉，虽然自己看着自在，可是公司的兴衰，却一直掌握在杨建雄的手里。 第九十九章 张克扣加入 本来他还在犹豫，如果自己的算盘被杨建雄发现，那就要面对杨家的压力，这如果放在以前，那是他一触及就不禁收手的高压线。 可是从茶馆从出来之后，程来已经做好了决定。 杨家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他在压着自己一头，那就要看看，他杨建雄走到今天，真的是实力还是只不过早生了几年而已。 在事务所地址选好的第二天下午，蔡志远就联系好装修公司直接设计开工了，这些张天毅都没有参与，他现在还在机场。 昨天打电话叫的人已经到了，他这次也不能让老齐的侄女接机，只好自己亲自出马。 机场出站口，一个穿着皮衣牛仔裤，戴着墨镜的男人出现在张天毅的眼中，面对对方依旧如此风骚的打扮，张天毅的心中也是无奈。 依照他的惯性，恐怕这里的酒吧就要不得安生了。 这个人，就是钱如意留给他的，张克扣。 自从上次他找到张克扣之后，两人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但是张天毅知道，自己已经开足了价码。 张克扣也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那不过是对张天毅的试探而已，以他收集信息的能力，当然不会不知道张天毅是谁。 张天毅有这个信心，当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之后，两人的合作就已经达成了。 当然，前提是在自己给他足够的信任。 相对于燕京，张天毅相信，在这里，张克扣才会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杠杆，只用一个小小的事务所，利用信息的优势，去创造别人想都想象不到的利润。 这就是他让张克扣来到这里的目的。 当然张克扣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一上车，他就摘下了墨镜，夸张地对张天毅说道：“张总，您这一个电话让我说到就到，看来这价钱开得不低啊？” 张天毅坐在副驾驶坐上，没有回头看张克扣的表情，但是他也知道，张克扣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先把价钱谈好。 没有好处的生意，他当然不会做。 还没等张天毅说话，张克扣就环顾了一下车内，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过张总，您这连接我都得打车过来，也太寒酸了吧？怎么，公司破产了？” 张天毅被他调侃得说不出话来，来到这里没带齐楚，所以一般出门都是自己开车或者直接打车，虽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感觉还算方便，可在别人看来，却总好像缺点什么。 “来这之后连点业绩都没有，净逃命了，有得车坐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张天毅背对着他说道。 “张总你这话说得，你都要开始逃命了，那我来这不是给你添累赘吗？” “不是添累赘，是如虎添翼。”张天毅淡淡地说道。 “虎？谁是那个虎，张总不会是说自己吧？”张克扣脸上的笑容更胜。 “当然不是我。”张天毅答道，但是并没有说出程来的名字，没有到安全的地方，他可不敢透露消息。 新事务所还没有装修好，所以张天毅把张克扣带回了临时落脚的宾馆内。 402里只有林承平在这，自从张天毅给蔡志远选好了办公地址之后，他就一反之前懒散的态度，竟然每天主动去现场看装修公司的施工了。 只剩下林承平没有事情可做，只好自己打着游戏。 见到张天毅把张克扣带来之后，林承平有些拘谨，毕竟对方看起来几乎可以做他叔叔了。 张天毅给两人做了介绍之后，张克扣主动地对林承平伸出手，说道：“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一行，怎么赚钱啊？” 张天毅满脸黑线，说道：“这才刚来我这，就想撬我的员工，你这不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张克扣丝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不是看一个好好的小伙子被你便宜使唤了，有些看不过去了吗？” 林承平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道：“张总，我也是刚刚毕业，来公司里学习经验罢了。” 张克扣摇摇头道：“就因为是刚刚毕业，才要知道自己的价值，这样，才能不会被黑心老板奴役。” 说着，张克扣的眼神看向了张天毅。 “诶，这你可别看我啊，我又不是那个黑心的老板，他是别人招的，我只不过是带他出差而已。”张天毅连忙摆手。 林承平也当然不会接这个刚来的人的话，虽然他看起来和张天毅不错，但是毕竟张天毅给他开的工资。 如果张克扣真的能带他赚更多的钱，那就另说了。 也许是张克扣刚刚说了他黑心老板，所以张天毅没有让他和自己住在一个房间，而是又给他额外开了一间。 但是这个宾馆的装修还是被张克扣吐槽了一番。 “我这么多年出差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装修这么别致的宾馆，几星级的？”张克扣摸了一把墙上壁纸翘起的地方，对张天毅说道。 张天毅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大哥，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出差的资金本来就没多少。” 之前来这住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掩人耳目，另一方面还是齐楚对这个宾馆比较熟悉，来这之前详细给他介绍了一番，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至少还有一点退路。 但是这些在张克扣的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皱着眉头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之后，他又拎起了行李箱，然后走出房间，站在门口对张天毅说道：“要不你把开房间的钱给我，我自己找？” 张天毅有些无奈，包头市最好的酒店无非就是俊豪国际酒店，而那里，也正是杨乐康能看到的地方。 如果自己真的搬到那里，那无异于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张天毅有些无奈，看来还是要先把包头的形势跟他介绍一下，才能让他成为自己真正的得力帮手。 “你先把行李放在这吧，来了之后也没有休息，这样，我们先去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请。” 第一百章 四人会议 张天毅对他说道，语气不容质疑，随即就给蔡志远打了电话，四个人在宾馆附近的一个饭店集合。 饭店的名字叫景和饭庄，是个难得的燕京菜馆，整个饭店的装潢也优雅大气，适合老友聚会。 在其中一个包间内，四人纷纷落座，张天毅再一次给蔡志远和张克扣互相介绍。 介绍完毕之后，他才说道：“现在我们四个人是事务所在包头的全部人员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可能是场恶战，希望大家能提前坐好心理准备。” “老大，我也要继续待在这里啊？这次出差已经快一周了，我想先回家看看。”林承平说道。 张天毅点了点头，说道：“我不勉强，你想回家可以，但是首先说好，如果你回去了，那就只能拿到上次案子的提成。” 上次的案子指的自然是陈一凡的案子了。 林承平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他在心里也有些犹豫。 张克扣说道：“小林，你别听这黑心老板忽悠，该回家回家，这里现在肯定没有事，等到时候有事再回来，少不了你的。” 林承平感激地看了张克扣一眼，然后对张天毅询问道：“可以吗？老大？” 张天毅有些无奈，感情这好人都让他给做了，面对林承平一脸认真的表情，他也只能点点头，说道：“看这次案子的进展，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你先回去让老丛来也行。” 他不是不记得当初丛一林和他作对的场景，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毕竟多个人能让他的胜算更高一分。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再让胖子也过来。 这次的对手比和钱王孙相比不输多少，如果不采用特殊的方法，很难有把握胜利。 林承平没有继续追问，似乎在犹豫该回去几天才好。 而蔡志远一直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都能优哉游哉，甚至来到了这里，他还能找到更多的乐趣。 见众人没有问题，张天毅才转过身对张克扣说道：“现在你应该不太了解整个包头的局势，我可以先跟你介绍一下。” 紧接着，张天毅一刻不停地给张克扣介绍他想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借助程来的力量，扳倒杨家。 等到他介绍完，菜也就上齐了，这里的菜分量很足，四个人五个菜一汤就已经足够丰盛了。 张克扣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没有说话，低头默默地思考着。 几人也没有打扰他，各自继续讨论现在事务所的处境。 张天毅给蔡志远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这里打响名气，甚至要辐射周围的城市，让胖哥事务所在整片草原打下基础。 而林承平，虽然他的行踪还不确定，但是无论是他，还是以后要接替他的人选，张天毅都会给他一个任务。 那就是布下消息网。 在燕京，有了蔡力农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是这远远不够，蜂鸟能得到的消息还是有局限性的。 在调查案子的时候当然可能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如果在商业战中，那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而且蔡力农现在的表现也在举棋不定，张天毅当然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他可以隐秘地把手伸到燕京去，丝毫不被人察觉。 即使被发现，最多也只会追查到另一个人的名下，那就和他毫无关系了。 这对消息网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当然，如果人手足够多的话，他完全可以再进行更详细的任务分配，但是现在没办法，他只能用仅有的几个人达到最好的效果。 三人谈论了一会，张克扣碗里的汤也见了底，抬起头突然对张天毅说道：“程来这个人不行。” 张天毅还在跟林承平聊得兴起，听到他冷不丁的一句，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他自然知道程来只不过是个生意人，自己之前和他达成的合作也全都是基于利益的基础上，而且基本都是无本买卖。 如果真的想要程来完全帮助自己，那恐怕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张克扣的话却让他更有些心里打鼓。 “程来的基础太差，所有的业务全都挂在杨家的名下，如果真的找他，还不如去和高顺合作。” “高顺？”张天毅没有说话，低头思索了起来。 “当然现在在你的眼里，程来的实力或许很强，得益于你的浑水，在三虎之中他可以排得第一。”张克扣一点点地跟他分析道。 “但是，如果真的从手底下的产业来看，还是高顺的产业最扎实。” “而且从公司结构来看，高顺的高层几乎全都是他的亲戚，根本不会出现安插间谍的情况。” “如果是程来，你用在孟飞身上的那一套完全可以在程来的公司再来一次。” 张克扣说完之后，对张天毅微微笑了笑。 张天毅心里一惊，不仅如此，林承平和蔡志远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对孟飞公司做的事情他们自认为做得很隐蔽，最大的关键人大成哥现在也在程来的公司里稳稳地上班，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可这件事，怎么会被远在千里之外的张克扣知道？ 张克扣见几人的视线全都转到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笑着说道：“怎么？我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那还怎么吃这碗饭？” 说着，夹了一块肉放到碗里，大口吃了起来。 剩下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张天毅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放心，然后对张克扣说道：“佩服，有时间的话要不教教小林怎么搭建消息网？” 他原本以为张克扣只不过是有广阔的视野和独到的商业见解，可是他一直忽略了，作为职业经理人，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他拥有的是更多的资源和人脉。 而这些，绝非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 张克扣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不用教，他要是想干这个，随便吃点亏就会了，有时候，如果你不防着点别人，说不定哪天人家就会算计到你头上。” 说着，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张天毅一眼。 第一百零一张 各怀心思 张天毅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这张克扣的意思，分明就是防着自己呢。 “我可没有算计你，你看我干什么？”张天毅没好气地说道。 “不要心虚嘛，我又没说什么。”张克扣笑着说道，让张天毅无言以对。 “行，这个先不用谈，如果我们真的想更换目标，那总不能现在就放弃和程来的合作吧？”张天毅说道。 那可是他花费巨大的心思去打好的关系，如果就这么舍弃，不但失去一个盟友，如果真的让程来知道他的动作，那以后甚至还会增加一个敌人。 “当然不是。”张克扣自信满满地说道。 “如果现在和程来摊牌，那当然是得不偿失，这草原上的势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变成这样的，所以我们需要有耐心。” 张天毅现在就对他没耐心了，说道：“如果真的要等的话，那也应该是有目的的等，不然难道要等杨建雄老死？” “所以，我们现在讨论的对策就是，如何用最高的效率去达到我们的目的。”张克扣看着张天毅的眼睛，不闪不避。 张天毅被他盯着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用最高的效率去达到目的看似有用，却不过是一句废话而已，到底该怎么做，张克扣的心里也绝对不会有底。 而张天毅要做的，就是让三个人放开拳脚，不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要达到目的。 “你有什么计划吗？”张天毅问道。 张克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张天毅笑了，他正等着张克扣说这句话。 “把你送到程来那里！” 傍晚，程来主动地给张天毅打了电话。 电话里张天毅甚至听到了一丝埋怨。 “张先生，我知道你为了我们公司的发展做了很多事情，但是上次，我们已经破格雇佣了一个顾问，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顿了顿，程来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你来我们公司，我求之不得，可是他们。” 话说了一半，程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把剩下的话接着说下去。 “程总，前一个不说，我敢跟你保证，这个绝对不是因为凑数才让他去你公司求职的。”张天毅听出来了他的怨气，连忙解释道。 “张先生，之前我们的合作都很愉快，我也很期待和您的下次合作，可如果您再这样的话，我很难保证我们的合作质量，您说呢？”程来并没有管他的解释，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张天毅也笑了，如果这话让张克扣知道，估计直接回燕京都有可能。 “程总，这个您放心，你知道的，我们又共同的目的，而让他去做你的顾问，也是为了帮你。” 说完，张天毅又补上了一句：“当然，也是为了帮我自己。” 他的话没错，如果程来真的在刚出茅庐只是就落败，那他自己独身一人，就真的无力可借了。 可这件事情张天毅能想到，也不过是因为，他了解张克扣的实力，明白如果张可扣在程来的手下，只会如虎添翼，是他进一步扩大势力的关键。 但是张克扣并不这么以为，之所以他同意张天毅的派遣，去程来的公司做顾问，绝对不是因为她看好了程来的实力。 只不过，下棋需要兼顾棋盘上，每一颗棋子的动向，并不是一味的冲锋陷阵，在他眼里张天毅的想法，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 经过张克扣不懈的努力，他终于离开了张天毅所住的宾馆，来到了最好国际酒店，同样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一直被杨乐康监控，可那样总好过他自己一个人出去找房子。 张天毅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张克扣有自己的想法，在这一方面，他干涉不了，如此一来，也只能任由张克扣行动。 仅凭他的一句话，张克扣就顺利的来到了程来的公司，职位不高，却有一定的发言权，如果再加上他的精密部署的话，想要在程来的公司占有一席之地绝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事实上，当张克扣离开了宾馆之后，几乎就没有和他联系过，就连他的手机号张天毅也打不通。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过，张天毅或许还真的要以为张克扣要离开他直接去程来的公司上班了。 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张克扣就直接和张天毅再无联系，似乎他来包头就真的只是去程来的公司找一份工作而已。 而张天毅已经无暇顾及他的行动了，就在张克扣来到包头的第二天上午，杨乐康就找上了门。 找上门的不是杨乐康，而是他的一个手下，但是看对方的架势张天毅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能收拾好东西，乖乖地跟他离开宾馆。 一路上张天毅的大脑不断转动，思考杨乐康是否就这样要把他杀人灭口。 可是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只要随便找个人一查，就能找到杨乐康的身上。 可是张天毅不敢赌，他不知道杨乐康会不会就这么头脑发热，直接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他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能惹到杨乐康，让他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自己的性命。 而带走他的人的行动更是让张天毅疑惑，对方并没有想要强行带走他，只有两个人坐在商务面包车的前座，让他一个人坐在后座，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怎么看也不想要谋害他的样子。 种种迹象让张天毅疑窦丛生，迟迟没有拨打求救电话。 最终面包车在一个咖啡馆的前面停下，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没有下车，而是直接指了指咖啡馆，示意他到咖啡馆去。 咖啡馆里平静得狠，还有几对情侣和白领在喝着咖啡，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张天毅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向四周环顾一圈，难道杨乐康真的是请自己来喝咖啡的？ 虽然他在这之间想过了很多种他和杨乐康见面的方式，可真正见到对方，张天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人就是前几天追杀自己的幕后主使，现在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第一百零二章 杨乐康 俞国民现在还在监狱里，郑言秋已经不知踪影，自己找他还来不及，他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 杨乐康身穿一身休闲装，蓝色牛仔外套，戴着深蓝色的蛤蟆镜，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 咖啡厅内，张天毅和杨乐康相对坐下，杨乐康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的环境真的太差，我实在是喝不下，你呢？” 说着，把墨镜摘下来一角，斜眼看了一下张天毅。 张天毅面无表情，其实是在暗中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看了一眼外面路边站着的几个黑衣壮汉，他还是选择无视对方。 可杨乐康不会因为他的无视而罢休，他也知道张天毅为什么会无视他，笑着说道：“行，今天其实是我爸想让我来找你的。” 张天毅这才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他的话的真实性。 杨建雄是他来到草原的最终目标，可杨建雄绝对不会知道，在他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大胆地来到草原，不然的话，如果真的在这里被针对，那可不只是被追杀那么简单了。 见到张天毅注意到他，杨乐康的笑意更甚，问道：“想知道他为什么找你吗？” 张天毅只是用眼睛盯着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似乎在看着一只猴子表演一样。 杨乐康终于被他的眼神激怒了，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只是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张天毅的不自量力。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真的希望，你能陪我玩得久一点。” 张天毅终于开口，低声吐出了两个字：“聒噪。” 杨乐康可不会有他这样的耐性，拍着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引起周围的人纷纷目视。 他身边的一个男人连忙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似乎是因为杨建雄给他的压力，杨乐康这才忍住没有动手，又慢慢坐下，自己思索了一下又笑了起来。 “也是，你说我跟你生什么气，早点把你玩死了我也没意思，是不是？” 可不论他拍桌子怒气冲天，还是笑着坐下来像老友一样叙旧，张天毅都丝毫没有眨一下眼睛，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他知道，杨乐康来只是为了一探他的虚实，不论自己如何反应，都会被他身后的人分析，极有可能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杨建雄对他的邀请分明就是鸿门宴，可这鸿门宴他不得不去。可他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走进了杨建雄的视线里？ 他自认为来到包头后做的所有的事情已经足够隐秘，草原三虎的公司暗中动荡不安，可他却远在草原旅游野营，根本不会有人和他联系到一起。 除非，程来暴露了他。 可程来从始至终都怀着极大的野心，这样的野心让他不得不和张天毅合作，之前的种种设计不过是刚刚开始的预热而已，他绝不至于为了这点利益就对自己过河拆桥。 “如果你不听我的警告的话，你绝对活不过后天，听到了吗？” 张天毅还在思索着，突然被杨乐康的警告拉回了现实，对面狰狞的面孔让他忍不住露出笑意。 “你笑什么？我问你听到了吗！”杨乐康脸色阴沉，狠狠地说道。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张天毅才知道他刚刚好像警告了自己一些事情。 “草！” 杨乐康狠狠地踢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声响把张天毅吓了一跳。 “我看我真的是给你脸了！要不是我爸想见你，不能让你的脸上有伤，信不信我现在 就弄死你！” 杨乐康丝毫不给张天毅留情面，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张天毅却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抓住了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头，朝反方向直接掰了过去。 “停停停！疼！” 杨乐康脸色大变，嘴里下意识地喊着。右手顺着张天毅掰过去的方向送去，生怕张天毅把自己的手指掰断。 咖啡馆门口的保镖似乎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连忙围了上来，刚要出手，张天毅的左手微微用劲，杨乐康的叫喊声更大了。 张天毅挑衅地对他们笑了笑，几个保镖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若是因为他们的莽撞让杨乐康受伤，他们谁都不敢担上这个责任。 “想弄死我？你不是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张天毅的声音轻飘飘的，可随着他手上加大力气，杨乐康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话。 “你快松开！”杨乐康铆足了劲，也只能连续说出四个字。 张天毅手上的力气稍微放松了一些，杨乐康连忙趁机说道：“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我松开。” 以张天毅刚刚的力道来看，他毫不怀疑张天毅会直接把自己的手指掰断。 “你这些个保镖凶神恶煞的，我哪敢放手啊，看这样子，我一放手命就没了吧？” 说着，张天毅向旁边走了两步，来到其中一个保镖面前，杨乐康也擎着手跟着他的脚步挪动，两只手就摆在了保镖的眼皮子底下。 “你们都给我滚！”杨乐康大喊一声，几个保镖随声而动。 张天毅这才把他的手指头放下，杨乐康直接捂着自己的右手坐在了椅子上，满头大汗，他已经疼得几乎麻木，快要感觉不到自己手指的存在了。 “干嘛呢！干嘛呢！是不是有人斗殴？”门外面闯进来两个民警，不知道是谁叫来的。 两个民警进门就见到众人围着的张天毅和杨乐康两人，连忙朝他们走了过来。 “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包头！”杨乐康扔下了一句狠话，转身就想离开。 “谁啊！那么大口气！怎么还想杀人不成？”两个民警没有认出背对着他们的杨乐康，其中一个年轻的民警喊道。 杨乐康没有搭理他们，想从两人中间离开。 “我说你是不是聋……” 年轻的民警刚准备拦住他，却被另一个中年民警拦住，杨乐康身边的一个保镖摘下墨镜，站在两人面前说道：“需要我跟二位去做笔录吗？” 第一百零三章 志远事务所 看着杨乐康狼狈的背影，张天毅却高兴不起来，不但是因为杨乐康的威胁，更是杨建雄带给他的巨大压力。 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没有听到杨乐康说的邀请时间，只好叫住准备离开的保镖说道：“杨乐康刚刚说你家老爷子什么时候邀请我？” 即使是隔着墨镜，张天毅也能看出保镖神情中的无奈。可保镖也不敢得罪他，毕竟是杨建雄亲自邀请的人，怎么看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于是压低声音，恭敬地说道：“杨总刚刚说，时间是明天下午一点，三生茶舍内。” 张天毅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两个民警说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两人虽然发生了斗殴，可现在当事人都已经离开，民警当然不能继续把他留下，只好挥挥手放他离开。 走出咖啡厅，张天毅一眼就注意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车内杨乐康正狠狠地盯着他，见他出来，冲他阴冷地笑了笑，然后才关上车窗，车子发动离开。 虽然张天毅在杨乐康面前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恐惧，可等到对方离开之后，他才开始心里打鼓。 虽然表面上他对杨乐康没有丝毫忌惮，可他分明就是个纸老虎，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本和他对抗。 仅仅是两个人追杀，就已经快把张天毅逼得穷途末路，更别说现在在市内。 如果杨乐康想的话，恐怕只要动动手指头，自己就要被几个人押着来到他的面前吧？ 不过看起来似乎杨建雄对自己很感兴趣，而且对杨乐康的管教比自己想象中的严厉，所以杨乐康才会慑于父亲的压力，没有对自己动手。 可是现在一直有个谜题在张天毅的心中无法解开，那就是一定是有人把自己直接拉进了杨家的视线，让自己辛苦的隐藏全都变成了无用功。 今天他当然不会询问杨乐康，就算问了他恐怕也不会如实告诉自己。 如果真的查不到的话，明天直接问杨建雄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咖啡厅离开，张天毅先直接去了新事务所，新事务所的名字经过了胖哥的同意后，直接改名志远事务所，这让蔡志远留在这里的决心更大。 远远地在走廊里，张天毅就听到了搬家的嘈杂声，几个搬家工人在合力搬着一个巨大的实木柜子，看起来十分沉重。 刚刚走到门口，蔡志远就看到了他，连忙招呼着他进房间参观，巨大的热情好像带着客人参观家里的主人一样。 张天毅站在门口环顾房间内，整个房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吃了一惊。 破旧的地板被柔软的地毯覆盖，深色的地毯把所有的瑕疵遮掩，整个地面一片灰色，和白色的墙壁相得益彰。 墙上和天棚也都刮了新的大白，洁白如新，破碎的窗户也换成了新的，蔡志远甚至还找人重新擦了一遍，同样干净明亮。 一楼的杂物全都搬空，所有的家具全都换成了新的，刚刚搬进来的实木柜子只是第一个，还有一堆家具在货物电梯向上运来。 走上二楼，张天毅也不禁被柔和的灯光带吸引，灯光带可以随意调节亮度，蔡志远兴冲冲地给他演示了一遍，最亮的亮度完全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只是没有窗户的空间还是有一丝压力，不过对于蔡志远这样喜欢在黑暗中打游戏的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大，这里不错吧？昨天我和老林一起规划了好久，才把所有的工人全都协调了一遍，同时施工，一天就完事！”带张天毅参观完后，蔡志远得意洋洋地说道。 “嗯，这么看来，办公室明天应该就能投入使用了吧？”张天毅坐在临时买来的椅子上说道。 “差不多，明天以后，咱们就在这里办公，不过……” 蔡志远说着，用两个手指不断地搓动着。 张天毅扬了扬眉毛，微笑着等待他的下文。 蔡志远见状，嬉笑着靠近他说道：“你原来给我的资金买了几件家具就不够了，还需要一些硬件设备需要采购。” 张天毅露出倾听的表情，问道：“行，都要买什么硬件设备，列个清单，让老林采购去。” 蔡志远不干了，直起腰说道：“老大，我都跟你这么久了，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再说，我想买的这些撑死了也就几万块钱，至于吗？” 张天毅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至于。” 为了租房子和装修公司，他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剩下的一点资金他不得不多算计一点，让这里的公司维持的时间久一点。 如果再买一点设备的话，恐怕上个案子从王学海手里追到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虽然这些钱都是不得不付出的钱，可张天毅还是希望能把钱花在刀刃上。 蔡志远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些，但是他当然不能得罪张天毅，只好点了点头，说道：“行，今天下午我就列个单子给老林。” 说完，就准备下楼离开。 “等等！”张天毅叫住了他。 蔡志远心中不悦，以为他还有其他的限制。 张天毅也看出了他的不悦，笑着说道：“我还有点要买的东西，你也一起安装到公司里吧。” 蔡志远点了点头，心中不断猜测着，张天毅会买什么东西放在公司。 难道会是监控监听设备？ 张天毅笑了笑，他也发现了把这里交给蔡志远的弊端，诚然蔡志远会帮忙打理事务所，也会给他带来一定的业绩，可也正是这样，他对这里的管理恐怕不会那么全面。 如果蔡志远背着他搞出什么小动作的话，他也只可能会被蒙在鼓里。 可现在的情况下，他也只能信任蔡志远了，用人不疑，虽然蔡志远的缺点一堆，可也同样有能够哦委以重任的地方。 搬家的工程忙了半天，直到傍晚，蔡志远购买的所有家具才全都在房间里摆放好，空荡荡的房间突然间变得令人愉悦，窗外的万家灯火映在落地窗上，事务所的三个人坐在用来接待的圆桌旁，一同向外看着。 第一百零四章 杨建雄邀约 “外面的风景不错啊，这个大落地窗比燕京那个好多了。”林承平感叹道。 “那当然了，这个落地窗可是五米高。”蔡志远向上看了一眼，巨大的落地窗直通楼顶，向楼上延伸而去。 “房间里的装饰也不错，我的眼光真好。”林承平接着说道。 “拉倒吧，这些东西里你就挑了个柜子，死沉死沉，还丑。”蔡志远指了一下放在角落里的实木柜子。 张天毅见两人习惯性斗嘴，笑着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三个酒杯。 “我靠，老大，你什么时候把红酒藏到里面的？”蔡志远惊讶地说道。 “老大，没看到你品味不错啊，这瓶酒挺贵吧？”林承平把酒瓶从张天毅手中接了过来，仔细地看到。 “上面又没有中文，你能看懂吗？”蔡志远打趣道。 “关你屁事，就是能看懂。”林承平嘴硬着，从张天毅的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瓶起子，不急不缓地把红酒打开。 深红色的酒液被倒进杯子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林承平敬畏地举起酒杯，对两人说道：“难得有此美景美酒，真是人生的享受啊，来，干一杯。” 蔡志远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老大还是老大是老大？老大还没说话呢。” 说完，笑着看了张天毅一眼。 张天毅摆了摆手，本不想开口，但是两人的目光全都聚在自己的身上，他也难以推辞，只好笑了笑说道：“那就为了，志远事务所旗开得胜吧。” 说着，三人碰了碰杯子，张天毅率先饮了一口。 林承平和蔡志远却是面面相觑，直到张天毅喝完，蔡志远才说道：“老大，旗开得胜是什么意思，我们接新案子了吗？” 张天毅还在回味着美酒的滋味，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开口。 “这第一个案子，我是委托人，委托费十万。” 蔡志远和林承平又对视了一眼，同时笑着说道：“老大您这话说得，咱们自己调查案子要什么委托费啊？” 张天毅摆了摆手，说道：“要是普通的事情，我就随便让你们调查了，但是这次不一样，所以我才会让你们格外认真对待。” 说着，张天毅慢慢跟他们解释起来到草原后发生的种种事情，顺便解开了他们的所有疑惑。 等到他说完，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两人的眼中已经露出丝丝倦意，他才止住了话头，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个案子，你们接吗？” 似乎是他的话信息量太大，让两个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顾着苦苦思索，理清其中的关键，迟迟没有给张天毅答复。 张天毅见到两人的样子，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起身准备离开。 事务所的灯光下，只剩下蔡志远和林承平两个人，酒杯里还残留着半杯红酒，可两个人却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品尝。 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上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虽然已经临近深夜，可两个人根本没有入睡的打算，几声窃窃私语从两人之间传出，看样子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张天毅就已经收拾妥当，难得地穿了一身正装，毕竟是要去赴约的，当然不能先弱了自己的威风。 可是从他一早起来就准备下午的邀约来看，从气势上，他就已经弱了几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在杨建雄的手下还翻不起什么风浪，即使他已经开始布局，那也要得布局之后才能和杨家有一战之力。 此行分明就是鸿门宴，如果没有办法应对，那绝对是凶多吉少。 张天毅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小时了，在他的脑海中，包头的各路势力早已厮杀了无数次，无数种布局与结果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演练，只希望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是双方终究差距太大，张天毅在这里只有一个刚装修好的小小事务所，程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的盟友。 如果想和杨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无异于以卵击石。 虽然他布置了两个暗棋，可是他们也只能在暗中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最最关键的决胜权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如果这次和杨建雄见面，非但没有把他说服，还被他给反制，或者直接被他限制住了人身自由，那么就真的是希望渺茫了。 “段如霜啊段如霜，你到底给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对手啊！”张天毅看着窗外已经来到楼下的黑色商务车，喃喃道。 “张天毅已经和他交上手了。” 燕京，暗夜天堂，4楼，邓勇低声对面前的段如霜说道。 段如霜面色不变，眼神却飘忽不定，回忆如潮水般袭来，那个人给他带来的伤害和威胁如同一把利刃一直悬在她的头顶。 “他有什么资本去挑战？” 凭空挥了挥手，段如霜赶走了回忆，似乎是在问邓勇，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没有资本，就是一个人。”邓勇也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如实说道。 在他的眼线下，张天毅到了包头之后做的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把孟飞的公司搞乱，又趁机开了个事务所，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依仗。 见段如霜没有说话，邓勇又加了一句：“你说他就那么一个小角色，非要去拆杨家的台，这下好了，直接被杨建雄盯上了。那草原三虎哪一个是好惹的？” 段如霜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楼下不断舞动身姿的少男少女，好似在看自己养的一群宠物一样。 “真的只是一个小角色吗？” 上海，林家，林素衣被突然到来的消息吓了一跳，嘴里不断念叨着傻瓜，只想放下手中的一切现在就飞奔到张天毅的身边。 “素衣！你先别着急，杨建雄只是邀请他，并不一定真的会是坏事。”宗诗梦在一旁轻声劝着她，草原上的消息正是她带来的。 “他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难道那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林素衣又气又恼，恨不得直接质问张天毅。 第一百零五章 茶舍会面 可张天毅看不到她的担忧，他更需要担忧的是他自己。 接他的商务车已经来到了楼下，并没有急着催他，只是安静地在门口等着，似乎还给了他选择的权力。 可张天毅并没有选择的权力，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地说服杨建雄在现在的时候看轻自己，并且保护好自己。 所以他不敢在现在的时候过多地表现自己，如果真的让杨建雄感觉到了自己的威胁，那就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 张天毅站起身，在落地镜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又用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条信息，随后跟着来接他的人进了商务车。 车内除了司机没有任何人，张天毅坐在了车后座，却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只想立刻逃离。 可是理智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逃得过这次，下次他就不一定能逃过了。 只有真正面对杨建雄，他才能摆脱掉对方的阴影。 市内的路途不远，只要十几分钟，车就在三生茶舍前停下，张天毅开门下车，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微笑着上前迎接。 “张先生，杨总在里面等你。” 张天毅对她点头示意，环顾了一下四周，茶社内十分安静，客人不多，只有迎宾人员站在指定的位置微笑迎接。 张天毅被带到二楼，心中又是一阵忐忑，最终在房间名为山海的门前停下。 女孩为张天毅指引了一下，然后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门前站定。 张天毅犹豫了一秒，最后推开房门。 房间内，杨建雄正坐在茶桌前，茶杯内还徐徐地冒着热气，似乎是老友相逢一样，张天毅进到房间之后也不惊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张天毅一愣， 没有想象中一群人在房间里等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叫张天毅？过来坐。”杨建雄指了指他面前的座位，示意张天毅来到他面前坐下。 张天毅没有客气，对杨建雄点了点头，面对这个年纪几乎可以做他父亲的男人，他还是需要一些基本的礼貌的。 “杨总，久闻您的名字，今日一见……”张天毅正准备说两句开场白，却见杨建雄摆了摆手。 只听杨建雄说道：“小张啊，不用这么客气，今天叫你来不是想听你拍马屁的。” 张天毅的后半句话收回肚子里，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在段如霜口中的草原雄鹰，竟然如此地平易近人。 难道他从哪里看出来了自己的潜力，想和自己交好？或者已经知道了自己一些计划，故意摆出这一副面孔？ 张天毅心中防备着，脸上依旧是客气的微笑。 “这可不是拍马屁，我还在燕京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草原雄鹰，而来到这里之后，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您的掌控之下。” 说着，张天毅看着杨建雄的反应，希望可以得出一点对自己有价值的信息。 可令他失望的是，杨建雄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他的耳中，张天毅的话只是一句可有可无的马屁而已。 “小张啊，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也不用说那么多的客套话，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见见你，要是你也像其他人那样见面就拍马屁，那我可要失望了。” 杨建雄轻轻摆着茶杯，慢条斯理地说着。 张天毅猜测着他的用意，笑着问道：“杨总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而我只是个小小的事务所员工而已，不知道哪里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杨建雄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小的事务所员工？我看不见得吧？” 张天毅不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才发现，自己和对方的信息差不止一点，如果这样下去，很容易落入下风。 张天毅索性不再试探，直接问道：“那我可就直接问了，如果不是有人敲打，我恐怕做的再多事情都是小打小闹吧？” “哦？这话怎么说？”杨建雄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说道。 “虽然我来到了包头，可每天来到这里的人数以万计，虽然我也做了一些事情，但是自认为和您没有什么冲突。” 张天毅慢慢解释道，他相信只是解释到这个地步，杨建雄就会明白。 杨建雄似乎是被他逗笑了一样，露出笑容说道：“冲突？为什么要和我冲突我才要找你？” 张天毅被他的话问住了，一时间没有回答上来。 杨建雄见他不说话，就接着说道：“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是总不能满世界都是敌人吧？” 张天毅之所以闭口不言，正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杨乐康对自己的威胁。 杨乐康为什么这么怕他的父亲？难道仅仅是因为家教严吗？ 诚然杨乐康想置他于死地，可那只不过是他个人的事情，是否真的是杨建雄在背后撑腰呢？ 不论是不是，当事人就在面前，张天毅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满世界都是敌人算不上，只不过贵公子想置我于死地，我不得不在心中忐忑啊。” “你说小康？”杨建雄似乎对这个消息很意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张天毅看他的反应，心里就有了底，看来杨建雄是真的不知道杨乐康想要谋害自己的事情，如此一来，似乎今天来这里还是个正确的选择。 如果杨建雄真的对杨乐康有那么大的压力的话，那今天见面之后，自己似乎还会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和杨乐康正面对抗的实力。 如果杨乐康真的铁了心想要自己的命，那他只要在包头，不论躲在哪里都没有用。 也正是因为这个威胁，所以他才行事低调，生怕把麻烦惹到自己的身上。 现在看来，他的计划还算成功。 如果现在杨建雄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就更好了。 杨建雄沉默着，似乎在思考张天毅的话的真实性，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让小康来一趟。” 挂断电话之后，杨建雄才严肃地对张天毅说道：“小康做了些什么，你可以跟我说说，你放心，如果他有什么不妥的举动，我会教训他的。” 第一百零六章 杨家家事 张天毅连连摆手，笑话，杨乐康再怎么说也是杨建雄的亲儿子，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去教训他？ 如果真的只是摆摆样子，那自己岂不是进退两难？ 说不定只是利用这个由头，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为他所用吧？ 这次张天毅还真是冤枉杨建雄了，他对杨乐康的教育一直是以严厉出名，只不过杨乐康很少接触外面的人，所以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如果真的两人在同一个场合之下，是人都能看出杨乐康对杨建雄的敬畏。 当然，一般人也不会多想，只会夸赞杨建雄教子有方。 只有杨乐康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错误的惩罚有多么的严重。 他至今还记得，只是因为小时候抢了一个杨建雄合作伙伴的女儿的玩具，自己就被罚跪在门前一整天，如果不是母亲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让自己休息，恐怕自己的双腿已经残废掉了。 当他听到杨建雄让自己去茶舍的消息的时候，他不由得后背一凉，随即眼睛半眯起来，咬牙切齿地念出了张天毅的名字。 “张天毅！真当我的话是假的吗！” 张天毅不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对杨建雄说道：“杨总，这个就不必了吧，那是您家里的私事，和我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我小心一点，我的命硬。” 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让杨建雄听得十分不舒服，不过毕竟杨乐康做的事情在先，张天毅无论怎么说都不算过分。 当然，他也不会任由张天毅挖苦，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我会跟小康求证，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想置你于死地，做了些什么？” 张天毅扬了扬眉毛，看了杨建雄一眼，发现他竟然是认真的，不禁在心里吐槽着：“亲爹给亲儿子断案，还真是有趣。” 虽然在心里吐槽着，可张天毅当然不能表露出来，只是随意解释道：“这个可就得问您儿子了，我也没招惹过他，如果真的招惹到他了，那我给他赔个不是就是了。” 当然他也不能得理不饶人，虽然用杨乐康挽回了一点优势，可他必须趁这个机会让杨建雄继续小看他，这样他才能活得更久一些。 “杨总，这件事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论您儿子做了什么事情，现在我不是还是好好的吗？也许真的是我哪里做错了，承蒙您的赏识，邀请我来喝茶，就不要追究这样的事情了吧？” 张天毅说着，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杨建雄的反应，心里暗自戒备着，如果杨建雄的反应有一丝不对，那他就得赶紧找个借口离开了。 不过杨建雄倒是真的如他所料的那样，先对他的语气皱了皱眉头，随后又因为张天毅的服软而舒展开来，动作不大，却足以让张天毅了解到他的心理。 “今天找你来，绝对跟小康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一个老友提起了你的名字，还说最近你在市内，似乎要做一些事情，所以我才会叫你来。” 杨建雄的话让张天毅心中一震。 竟然有人向杨建雄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先不论杨建雄找自己来究竟是因为赏识还是因为想要找自己的麻烦，那个向他透露自己行踪的人，一定没安好心！ 张天毅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随着他的话说道：“是吗？哪位大人物竟然在您面前提起了我？等哪天回燕京，一定亲自上门拜访一下。” 张天毅的话十分自然，让杨建雄没有丝毫的怀疑。 不过杨建雄当然不会跟张天毅说出徐长江的名字，毕竟徐长江找到他可不是因为想让他赏识张天毅。 他把张天毅叫来这里的目的，一是因为最近包头的势力风云变幻，突然冒出的这个叫张天毅的人实在是太过奇怪，二是真的对他好奇，如果真的能为他所用，倒不失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见到张天毅之后，他却有一些失望，张天毅给他的感觉不过就是一个爱拍马屁，屈于他给的压力之下，丝毫承担不了大事的人。 但是张天毅带给他的消息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创业容易守业难，他一辈子辛辛苦苦创立了杨氏集团，是他毕生的心血，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心血毁在下一代的手里。 所以他最希望杨乐康做到的一件事就是稳重。 无论什么情况，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冲动，必须把杨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只有这样，公司才能稳定发展，必要时候，可以牺牲任何东西。 包括他自己。 可杨乐康做的事情却让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 这次是准备谋划杀人，如果真的被人抓到了证据，就算他拼尽全力能保住他，也绝对不能保证这件事情不会有别人知道。 万一被那些媒体大肆宣扬，公司的利润一定会受到影响。 毕竟，他现在做的产业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和声望。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见到听到杨乐康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 正当两人谈话间，杨乐康也赶了过来，一进门，他的眼神就落在了张天毅的身上，顿时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撕了他。 可当他和杨建雄对视之后，立刻就软了下来，恭敬地说了句：“爸，我来了 。” 杨建雄没有第一时间发难，而是示意杨乐康落座，就坐在他的身边。 “这位你认识吧？”待杨乐康坐定之后，杨建雄淡淡地说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杨乐康已经知道自己瞒不住他了，只能急切地解释道：“爸，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他……” “住嘴！”杨建雄难得地失态地喊道。杨乐康立刻闭嘴，不敢再出声。 “我问你，你认识他吗？” 杨乐康点了点头。 张天毅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说道：“杨总，这件事说不定是个误会，你可别为难杨公子。” 杨建雄冷哼了一声，说道：“现在这是家事，让你见笑了，但是希望你不要插手。” 张天毅也没见过杨建雄这样强大的气场，一时间竟然也不敢说话，只能静静地看着他怎么处置杨乐康。 第一百零七章 套话 甚至张天毅心中还有一丝期待，虽然他知道杨建雄不会把杨乐康如何，但是他还是想看到杨乐康被教训的画面。 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杨乐康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面对杨建雄的追问他根本坚持不到一秒，直接低下了头。 “我认识他。”虽然有些不甘，但杨乐康还是说了实话。 原以为会看一场好戏的张天毅失望了，只见杨建雄了然地点了点头，从杨乐康的反应看来，几乎就是默认了张天毅的话了。 “喝完茶后去我办公室等我。”杨建雄没有当场处置，而是对他挥了挥手。 杨乐康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最后还是忿忿地看了张天毅一眼，然后才不甘心地离开。 张天毅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既然杨建雄说了这是家事，那当然就没有他插嘴的份，虽然这件事的当事人就是他。 杨乐康走后，杨建雄才换了个笑脸说道：“小张啊，小康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大，正是需要管教的年纪，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张天毅当然不敢乱点头，杨建雄的话在他眼中可没那么重的分量。 “杨总您言重了，杨少爷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如果能他一起共事的话我们之间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 张天毅的话更是让杨建雄感到一阵烦闷，张天毅进门之后的表现让他愈发失望，根本不像是一个能被重视的人。 虽然张天毅对一些问题的处理比较恰当，可他几乎如影随形的马屁和虚话让杨建雄没有看到一点惊喜。 也许是因为之前期待值太高，所以虽然张天毅的表现差强人意，他也没有丝毫的欣赏。 而突如其来的杨乐康的问题更是让他恨不得现在就结束和张天毅的谈话，好让他赶紧处理杨乐康。 今天以后，张天毅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只会把张天毅交给手下去安排，至于怎样安排，那就看他手下的心情了。 但张天毅可不这么想，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杨建雄，其中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就是段如霜。 不过无论怎么看，现在都不是最适当的时机，但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杨建雄态度的变化，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杨建雄一直都没有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即使刚开始的时候，杨建雄似乎给他抛出了橄榄枝，但是他并没有打算真在杨家做事，所以才会直接无视掉。现在看来，如果他不能给杨建雄带来合理的价值的话，他相信他也不会再从杨建雄这里得到同等价值的消息。 等价交换而已，这在商场里很正常，只不过对面坐的是他一直想要扳倒的人物，这样的交易，对他来说有些怪异。 不过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张天毅宁可让杨建雄先获得点甜头，毕竟段如霜虽然交给他委托，但是还有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具体了解过，这对一个事务所的人来说更是大忌。 而这些隐秘的传闻张天毅只能从杨建雄的嘴里才能了解到真正的原因。 他只知道段如霜和杨家有仇，但段如霜在路上从来没有解释过，她为什么会对草原上的雄鹰如此忌惮。 从草原跑到燕京，段如霜逃命似的来到了暗夜天堂，却在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就伺机准备反攻，更是对张天毅下了委托，这样深入骨髓的恨意，张天毅相信其中一定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 可现在的话题，根本没有走到那一步，杨建雄的话里，甚至还想让张天毅去杨乐康的手下工作，和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更是让他有些无从开口。 如果他问了，就一定会引起杨建雄的警惕，到时候再让他顺藤摸瓜，发现了自己和段如霜的秘密联系，那么自己做的一切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所以现在达到目的还不是最首要的事情，现在应该做的，还是在暗中等待，往往耐心的猎人能狩猎到更大的猎物。 所以张天毅一边跟杨建雄聊着，一边在心中准备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话，没有什么漏洞，才开口说道：“杨总，最近我在草原呆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生活深有感触，杨总在这里呆了多少年?是这里的人吗？” 杨建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这的人，只不过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了，这里也算是我半个故乡了。” “哦？”张天毅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情，继续问道：“那这里的变化杨总应该很了解吧？我看包头最近几年发展很快，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发展的？” 果然，张天毅的问题也引起了杨建雄的回忆，只见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的带着感慨地说道：“20年了，20年前我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大概和你差不多大，那时候的日子呀，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张天毅当然不会放过拍马屁的机会，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是当然了，20年前的市场，那可真的是开天辟地的好时候呀，如果不是像杨总这样有恒心有魄力的企业家，怎么能做成这么大的一片产业呢？” “而且看杨总现在的样子，现在的颜值都这么高，年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欢吧！” 张天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机，手机上的一条消息是林承平发来的，上面详细写了调查出的杨建雄的背景，以及他的亲属关系。 他这个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来人员，可他的岳父，却是当地有名的煤矿商人，当然，最近几年已经几乎把所有的产业都转移到杨建雄的名下，可这种消息，在当年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林承平调查起来并没有那么难。 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了草原上的雄鹰? 这其中的关系，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张天毅随意的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又把眼神转移到杨建雄的脸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杨建雄的眼神微不可查的暗淡了一下，随后说道：“这种事情啊，也就你们年轻人关注了，我的年纪已经大了，也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像你说的20年前的事情，谁能记得住。” 第一百零八章 段如霜的消息 他虽然这么说，张天毅可不会轻易相信，他刚刚的神态，分明就是回想到了一些东西，而且还是，他想逃避却逃避不掉的回忆。 但是张天毅不能追问，如果他真问了的话，那岂不是太过张扬？所以他只好把话题又换了一个方向。 “杨总叫我来我也很意外，但是来到包头以后，我自然不会忽略杨总的大名，之前一直听说过您在煤矿行业一直是领军人物，如果以后有什么业务上的来往，还希望您高抬贵手啊！” 张天毅的话似乎没有重点，让杨建雄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他的话哪一句是奉承，哪一句是试探。 但是杨建雄也是只老狐狸，当然不会就这么顺了张天毅的话接下去，他的公司业务很多，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让张天毅占到便宜。 “我们公司的业务一般都是有长期的合作的，而且这些客户都很稳定，这些我也没办法全都管，所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去找部门的主管。” 杨建雄说道，满嘴都是套话，不给张天毅任何钻空子的余地。 “我的公司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事务所而已，业务倒不算大，只是想借贵公司打个名头出来而已。杨总有什么想要调查的事情吗？” 张天毅把话头又引回了杨建雄的身上，在这几句话里，他完全掌握了谈话的控制权。 “调查？”杨建雄似乎没想到张天毅突然能把话题扯到事务所的身上了，虽然他有想要调查的事情，可再怎么说也不能放心地把自己的秘密透露给张天毅。 他如果想调查什么事情，自然有属下帮他解决，干净迅速。 但是张天毅嘛。 杨建雄的心里根本就没这号人。 由此一来，杨建雄就开始兴致缺缺，只想结束两人的谈话，但是张天毅可不这么想，在他的眼中，两人的谈话已经渐入佳境，再让他多说几句，还能引出一些当年的秘密也说不定。 事务所，不就是靠这些秘密生存的吗？ 但是聊了这么久，张天毅也没从对方的口中听到到底是什么人把自己从暗中推到了杨建雄的眼中。 “小张啊，我知道你是干这一行的，但是调查这种东西还是不必了，普通人哪会需要侦探呢？”杨建雄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张天毅没有放弃，和刚刚接到杨建雄邀请时的忐忑相比，张天毅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紧张。 他现在更希望的是，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从杨建雄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只有这样，他才能还原杨建雄和段如霜的恩怨情仇，找出当年段如霜被他追杀的秘密。 杨建雄不需要的帮助在情理之中，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要在暗中“帮助”他。 “杨总怎么会是普通人？您放心，做这一行我可是专业的，不该透露的事情哦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张天毅拍着胸脯说道。 可无论他怎么说服，杨建雄都没有丝毫被打动的样子，只是言顾左右而其他，丝毫没有和他合作的打算。 “杨总，您就一个儿子吗？”失望的张天毅，只好换一个问题。 他的话却让杨建雄误会了，以为他还在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只听杨建雄道：“小张啊，小康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做了什么不要紧，我回去罚他就是了，现在你们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我希望你们还能做朋友。” “想让我死的朋友？”张天毅在心里吐槽着，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这是自然。” 他知道自己在杨建雄这里不会得到更多的消息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所以他只能冒着风险问了一句。 “在燕京的时候，段如霜段老板曾经提过您，她跟您熟吗？” 到了这时，张天毅才在杨建雄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 惊讶，疑惑，怀疑，怒火，复杂的情绪在杨建雄的脸上不断浮现，冷冷地看着张天毅说道：“段如霜？她在哪？” 张天毅这才知道，杨建雄果然还不知道段如霜的地址，如果知道了，他会不会去燕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他不怕，他相信段如霜也不怕，段如霜花费了数年时间建立了暗夜天堂，也正是因为这样，段如霜才有了资本来和杨建雄对抗。 “您果然知道她？怎么？您和她很熟？”张天毅反而不急了，慢慢地和他说道。 “对，我认识她，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你现在告诉我，她在哪！”杨建雄最后几乎怒吼出来，把张天毅都震慑住了。 “我跟段小姐其实也不算太熟，如果杨总想知道的话，也不需要问我才对，您刚刚不是说过，不需要调查吗？” 张天毅悠然地品着茶，反倒把杨建雄晾在一边。 杨建雄对他的反应又气又恼，可张天毅带给他的消息更是让他震惊不已。 他原以为以后再也听不到这个名字了，可现在在另一个的口中听到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委托是吧？我给你委托费，你去调查，告诉我，段如霜在哪里？” 张天毅知道自己已经吊足了对方的胃口，就不需要自己再多过解释，想了想，张天毅还是决定先离开。 既然他已经被杨建雄关注了，那无论再怎么躲也都不是办法，还不如手中握一点实际的秘密，还能以此牵制住杨建雄。 否则的话，自己不就真的成了对方砧板上的鱼肉了吗？ “杨总，今天谢谢您的款待，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张天毅在茶桌上放下了一张名片，对杨乐康微微鞠躬。 杨建雄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见到张天毅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他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到肚子里，只好淡淡地说了句：“不用客气。” 简单的四个字，让张天毅感受到了前后态度的差别。杨建雄留不住他，但也仅限这一次。 如果杨建雄下一次想找他，就不会这么轻易了。 第一百零九章 又见佳怡 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杨家现在已经死死地盯住了他，如果不找办法让他们放弃对自己的想法，恐怕自己就别想再继续在包头待下去了。 之前自己的资本也不过是他在这里的势力还不被杨建雄看在眼里，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寻找资本真正和杨建雄抗衡。 走出茶舍，张天毅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杨乐康，对方的眼神看起来十分不善。 张天毅这才想到，这还有一条毒蛇在暗中盯着自己。 但是在这里，他还是选择无视，以杨乐康对他爸爸的惧意，张天毅谅他也不敢在这里报复。 如果他真的想要报复的话，张天毅倒乐意奉陪，他还正愁杨家没有突破口呢。 不过现在来说，杨乐康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虽然张天毅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草原雄鹰，可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无论是谁，对他都讳莫如深。 虽然张天毅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也正面面对了杨建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回味起事情的始末。 从杨建雄对他的态度来看，对方对他似乎也没有那么了解，所以才会邀请他去喝茶。 那到底是什么人，让自己进入了他的视线中？ 难道会是段如霜？ 让张天毅提前和和他相见，段如霜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是那也太急切了，而且看杨建雄的反应，似乎根本不知道段如霜的消息。 而自己故意放出的消息，从杨建雄的反应看来，似乎他很急迫啊。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第一，查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到底是谁在暗中设计自己。 张天毅可不想在自己开展计划的时候有人背后再给自己来一刀。 张天毅想着，掏出电话拨给了林承平，把第二个需要调查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当年的事情，张天毅也只能选择自己调查。 粗略地算一下，这件事至少已经过了五年，五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女孩成长为暗夜天堂的第一美女，也会因为时间掩盖很多秘密。 而这些秘密，只能从当年的那些人口中才能挖掘出来。 而张克扣那面，依旧毫无消息，似乎他进入程来的公司之后，就已经和他脱离关系了一样。 当张天毅走回宾馆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之前对方跟他提醒过，可是在这里能看到熟人还是让张天毅有些惊讶，不由得走进想确认对方的身份。 一个女孩在前台登记入住，窈窕的身子和一头长发吸引了大厅里的不少眼神，当张天毅拍向她的肩膀的时候，那些男人纷纷用嫉妒的眼神望向他。 女孩转过身，张天毅也有点不敢相信，她果然是佳怡！ 那个在燕京的宾馆里和他有着一面之缘的新晋女明星。 他本以为那次的见面就是两人的最后一面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相见。 女孩转过身，看到张天毅之后的惊讶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女孩惊讶之后，瞬间又转为惊喜，几乎喊了出来。 “张老师，你也在这里？” 张天毅看了看周围的人，果然，佳怡的喊声让那些没有注意的人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天毅疑惑地问道。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佳怡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着说道。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最近要来草原拍戏。” 张天毅这才想起来，似乎真的有这么回事。 如果真的是提前已经规划好行程，那么这次相遇应该不会是提前计划好的吧？ 张天毅不得不谨慎，在这里经历的每件事他都不得不认真思考背后的意义。 “可是你们拍戏不是应该跟剧组一起行动吗？你怎么自己来这里住了？”张天毅追问道。 这时，佳怡的入住登记已经办完了，她晃了晃房卡说道：“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我房间说吧。” 随后，又指了指她随身带着的超大行李箱说道：“这个行李箱实在是太沉了，我相信你也不会介意帮我搬一下吧？” 女孩的请求换做另一个男人绝对不会拒绝，甚至还会认为是她抛给自己的橄榄枝。 张天毅也是男人，当然也会心动，不过心动的背后也还是有些警惕，上次她可是自己孤身一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和上次触手可及的诱惑相比，这点暗示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过察觉到其他人的眼神，他估计如果自己拒绝了，可能会被那些嫉妒的人用眼神杀死，所以只好点点头，跟着佳怡一起走上了电梯。 也许是因为佳怡把自己的行踪掩藏的很好，张天毅并没有发现周围有狗仔之类的人在偷拍，这也是他同意佳怡的请求的原因之一。 站在电梯里，张天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虽然他的心中有些怀疑，可是刚一见面就贸然地问对方的目的张天毅也觉得不妥。 “啊，到了。”正在张天毅犹豫的时候，楼梯在4楼停下，张天毅的眼神呆了呆，如果说在同一宾馆里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可是在同一楼层的房间里住，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不过佳怡没有给他问问题的机会，走出电梯，就在410房间门口停下，掏出房卡打开房间。 而410房间，和402也不过隔了几步的距离。 走进了房间，张天毅把巨大的行李箱放在了角落，看了看房间里，和他的房间布局没什么两样，关上门之后，佳怡就不顾形象地一下子扑到了洁白的床上。 “坐了一整天的车，好累啊！” 佳怡在床上伸直了身体，把身体曼妙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由于上衣非常贴身，纤细的腰身从层层衣服中间露了出来，更是让人几乎挪不开眼神。 张天毅干咳了一声，强制自己收回了眼神，随后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的地面说道：“你怎么自己来到这里了？是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他刚问完，佳怡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第一百一十章 逢场作戏 “我还在为在这里能碰到你感到高兴呢，以为咱们能在这里遇见一定是有什么缘分，没想到在你的眼里竟然是我提前预谋好的！” 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张天毅也有些吃不消，既然她这么说，张天毅当然不会再继续追问，就算追问了，结果也只能是以她撒娇自己心软结尾。 “那你怎么自己来这里了，你的剧组呢？”张天毅只好问她接下来的行程。 “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呀，我要来草原拍戏，谁能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一边说着，佳怡的脸上浮现出委屈的表情，似乎还在因为刚刚张天毅的问题而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这样，我这不也是有些……”张天毅想了想，也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接着说道：“有些惊喜嘛。” “惊喜？真的吗？”他的随口一说，却让佳怡的表情瞬间变化，这让他的心中浮现出别样的感觉。 虽然他见过各路的美女，可那些无一不是各自行业的顶尖人物，虽然也对他也有依赖，可是像面前的女孩这样，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心情的张天毅还是头一次遇到。 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遇到这样对自己盲目崇拜的女孩都会有一丝心软，毕竟谁也不想伤害那些真心喜欢自己的人。 更何况，佳怡无论从身份还是身材样貌，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虽然张天毅还是心存疑惑，可是也勉强接受了佳怡“巧合”地来到自己宾馆入住的事实，而且据她所说，剧组还有两天才能到来。 而她之所以独自来到这里，是因为和剧组的沟通问题，以至于在新剧组根本没有人照看她，作为一个新人，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被忽视的遭遇和她可怜的眼神让张天毅的心神再一次动摇。 他知道佳怡绝对有自己的目的，可是他也不能放任对方不管，毕竟女孩从刚开始去他的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如实供出了。 至于这次她说的是真是假，张天毅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这两天打算怎么办？一直待在房间里等剧组来吗？”张天毅随口问了一句她这两天的计划。 可是话刚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揽事吗？ 当他看到佳怡欣喜的眼神的时候，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这两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呢，不过幸好遇到你了，你也住在这个宾馆里吧？我可以找你玩吗？” 张天毅连忙摆手。 “我还有其他的工作，恐怕不能带你玩了。 ” “你在做什么工作呀？能带我一起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佳怡的眼神再一次让张天毅动摇了。 “这个等到时候再说吧，我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张天毅这才发现他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呆了超过半个小时了，连忙准备起身离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是圣贤之人也会动摇的，更何况，对方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明星。 佳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斜坐在床边，用一只手支在床上，身体的曼妙曲线一览无遗，外套的扣子已经被她解开，凹凸有致的身材似乎被解放了一样，里面穿着的白色T恤紧紧地贴在身上。 下半身穿的牛仔短裙根本遮不住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床边，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张天毅站起身，只是随意地看了几眼，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只好不让自己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呀？在这就坐了几分钟，怎么说我们也是见过一面的朋友了，不是吗？” 佳怡似乎很享受自己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娇柔地说道。 张天毅当然不会答应她的挽留，直接推门，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对她说道：“这次你可别像上次一样直接去我房间了。”随后就关上了门。 见到门关上，佳怡的表情瞬间变换，暗中支撑的身体也不顾形象地瘫软在床上，随意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虽然她知道，自己贸然来到宾馆和他见面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可是那个人逼迫得紧，而张天毅这几天除了宾馆几乎在别的地方找不到他的身影。 原本她还计划两人在草原上相遇，可是张天毅去草原的时候故意隐藏着自己的行踪，所以她也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选择了这个下下策。 不过事情还是按照她想象中的发展了，虽然张天毅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毕竟她争取到了两人共处一室的机会。 而佳怡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十分自信，张天毅的反应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她相信，就算张天毅有所怀疑，也绝对不会拒绝她的。 出差，偶遇，共处一室，种种因素放在一起正是两人温存的绝佳机会，对这一点，她已经深谙于心。 从佳怡的房间走出来，张天毅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他已经见惯了风浪，可是这几天在包头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心情。 佳怡的到来，似乎一根针在气球旁边出现一样，他的压抑似乎突然找到了释放的借口，只想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继续下去，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另一个人在暗中设下的局，目的就是想让他深陷其中。 温柔乡，英雄冢，一旦他投入了感情，就有了弱点，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场灾难。 更何况，佳怡的演技实在是拙劣，他从对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只有刻意表演出来的情绪。 先不论她有何目的，单单是这不含任何感情的诱惑，就已经让张天毅一阵反感。 张天毅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来到了402，蔡志远已经搬到了事务所里，所以402房间里只剩下了林承平一个人。 敲开门，林承平一脸疲惫地走回了电脑前，又在不断地浏览着电脑上的页面。 “忙什么呢？”张天毅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还不是那些被孟飞没收了的设备，重新采购一批很麻烦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克扣的担忧 “能采购到吗？不然让胖子给你找人从燕京运过来。”张天毅问道。 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如果靠人力运过来的话， 开车至少要两三天的时间。 而林承平也拒绝了。 “这些新设备也都是当地的，质量应该也不会差，现在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等回燕京再好好补充吧。” 听他的意思，张天毅知道他已经找好了采购的供货商。 寒暄了两句，张天毅终于把话题绕到了正题上。 “这次过来，是想让你调查一件事的。”张天毅说得一本正经，林承平也不得不严肃对待。 “什么事情？” 张天毅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 张天毅的话让林承平一愣，显然他并不知道张天毅今天的行踪。 张天毅见他的表情心中一沉，自己上午的行踪林承平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好歹也是他的领导，这会不会也太随意了一点。 “你今天见到谁了？”林承平仿佛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接着问道，疑惑的样子让张天毅恨得牙根痒痒。 可他还不能直接告诉林承平自己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不重视，只能阴沉着脸说道：“好歹我们也是做情报的，如果什么时候我失踪了，是不是你也会不知道？” 林承平这才知道张天毅为什么会如此古怪了，只好赔笑着说道：“老大，我哪敢调查你的行踪啊？您就别拿这个开玩笑了。” 张天毅没想跟他多理论，接着说道：“今天上午我见到杨建雄本人了。” 张天毅的话让林承平有些震惊，不禁重复了一遍问道：“你上午见到了谁？杨建雄？” 张天毅这次倒是很满意他的反应，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天毅的反应让林承平更激动了，连忙从上到下地检查着他的身体，一边检查着一边嘟囔道：“我的天啊，那可是狼窝啊，这你都敢去，快点看看少了什么部件？” 张天毅不禁被他夸张的样子气笑了，一把把他推开，然后哭笑不得地说道：“你眼睛什么时候瞎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谁说那是狼窝？” 林承平见他解释，也连忙劝道：“老大，你可别忘了，那姓杨的那小子对于姐做了什么事？” 一提到于巧青，张天毅的心中就是一痛，这已经是一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脸恢复成什么样子了，会不会留下疤痕？ “我当然不会忘记，这个你放心，杨家我必须要去，而且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张天毅在原地转了个圈，以示自己还好好的。 “我知道你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可是那杨建雄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见你？难道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吗？”林承平到现在还在怀疑张天毅。 “他为什么要见我？我也想知道，而且，这也正是我想让你查的事情。”张天毅直到这时才告诉了他自己的委托。 “让我查他为什么要见你？”林承平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道：“老大，这个难度可不低啊。” 张天毅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不然为什么会把这件事拜托给你？” 他的话果然给林承平打了一剂强心剂，立刻信心十足地说道：“老大，你放心，这个委托我接了，保证帮你调查清楚！” 张天毅笑了，林承平也知道，这个委托他不得不接，如果他都不想调查的话，张天毅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帮她。 有了林承平的保证，张天毅的心就放下了一半，而另一半，就是关于段如霜了。 如果是在平常，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去听那些人的陈年往事和恩怨情仇，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去调查。 如果段如霜真的是被杨建雄所害，不得不跑到燕京，那他做的这些事情当然是义不容辞，回到燕京之后，也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收获。 可当他看到杨建雄听到段如霜这三个字的眼神时，张天毅就知道，杨建雄绝对不会是那个追杀段如霜的人。 如果不是深深的羁绊，杨建雄又怎么露出那么复杂的眼神？ 更何况，最后杨建雄几乎想付出巨大的代价知道段如霜的消息，如果只是一个多年以前的小女孩的话，杨建雄又怎么会记得如此刻骨铭心呢？ 不论是因为什么，他都必须调查，查出段如霜当初到底为何被杨家追杀，只身从草原上逃了出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太多，至少张天毅认为，程来也不会知道。 想到程来，张天毅就不得不想起来张克扣，从他来到包头那一天起，他已经一周没有和自己联系了，看来想知道他到底在公司做了些什么，就只能亲自上门拜访了。 于是张天毅就出现在了程来的公司门前，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安全方便增添了很多人力和设备，张天毅这次来这里的时候可没有上次那么轻松。 来到公司内，说明来意后，张天毅被前台女孩引到了一个办公桌面前，随后给他倒了一杯开水，让他耐心等候。 张天毅没有闲着，而是四周浏览着公司的装修和人员。 张克扣的身影终于出现，而且不是一个人出现，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正一脸渴求地看着张克扣，似乎张克扣在为她解答着什么内容。 张天毅在暗中的眼神同样引起了张克扣的注意，见到张天毅的一瞬间，张克扣脸上微笑的表情消失，礼貌地把手中的文件夹交给了那个女孩，然后径直朝张天毅走来。 “你是来面试的吧？跟我来。” 走到张天毅身边后，张克扣用一个蹩脚的理由把他叫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的门一关上，还没等张克扣开口，张天毅就抢着说道：“看样子这里好像不太欢迎我来啊？” 张天毅的话说完，张克扣才慢慢地面对着他，一脸不高兴地和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一来，我在这个公司里辛苦建立的信任就会消失不见，这很有可能给我们的计划带来极大的阻碍！”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拜访程来 “阻碍？什么阻碍？难道你认为程来不知道你和我关系很好吗？” 自从张克扣来到这里之后，就一次也没和他联系过，时间这么久了张天毅的心里早已有了芥蒂，这次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说清楚。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需要你离我远一点，否则程来知道我们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把公司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张克扣背过身，看向窗外。 张天毅看着他的背影，也有些无奈，这张克扣的能力他还没有弄清楚，但是凭着直觉就知道他不会是一般人。 可是这样的人同样也有张天毅不喜欢的地方，就是太难控制，他的想法和野心说不定比自己还大，何谈控制。 自从他来到包头，就注定了自己无法决定他的动作，所以一切全都由着他自己决定。 可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不可控起来，这是张天毅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眼看气氛有些僵硬，张天毅也有些无奈，毕竟这是自己给张克扣的任务，既然他如此尽心想要完成，那自己当然没有过问的必要。 “既然这样，这次之后我就不会再联系你，但是也希望你会给我一个交代。” 张天毅站起身，对着张克扣的背影说道。 张克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是，今天来这里，我还真不是来找你的，我找程来是想从他的嘴里打听一些消息的。” 听到这里，张克扣才露出一丝感兴趣的样子，转过身问道：“什么消息？” 张天毅见他终于转身，心里也没那么多计较，更何况，他来这也算有求于他。 “关于段如霜的。” 张天毅也想看一下他的反应，毕竟段如霜这个名字在燕京可谓是无人不知。 “她？” 张克扣露出一丝了然的表情，看样子他应该也知道张天毅留在包头的动机。 “看来你的进度挺快，已经查到这里了。” 张克扣的话让张天毅有一丝不爽，听他的意思，似乎他早已知道自己会调查到这里一样。 “怎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张天毅问道。 “建议倒是谈不上，不过这件事难道你想问程来不成？”张克扣笑着反问道。 “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不妥，倒是如果真的问出什么消息了，记得跟我分享一下。” 张克扣露出的表情让张天毅恨得牙根痒痒。 当张天毅想问他究竟知道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张天毅只好打消念头，和张克扣对视了一眼，张克扣才对门外说道：“进来吧！” 门被打开，是刚刚的前台女孩，进门就对张克扣说道：“张经理，程总想让这位客人去他的办公室聊一会。” 张天毅站起身，看着张克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有些疑惑，随着女孩走出会议室。 走到程来的办公室，张天毅有些犹豫，上次和程来见面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短短几日之内，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敲了敲门，程来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进！” 进门之后，程来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走上前来迎接他。 “哎呀，稀客稀客，什么风把张先生你吹来了？” 张天毅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也笑着说道：“自从上次一见，这也隔了很久了吧？这不是不放心您这面的情况吗？” 程来一听张天毅的来意，就知道他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可是表面上两人都不说破，互相谦让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最近这个张克扣来到公司确实给公司带来了很大的帮助啊！” 坐下之后，程来丝毫不提两人的合作情况，反而把张克扣引了出来。 张天毅知道他是想试一下自己的态度，毕竟是自己推荐张克扣到这里来的。 他当然知道程来不会信任张克扣，但是张克扣也有自己的办法，只要在这个公司就不怕他没有施展的空间。 这也是张克扣自己所展现出来的自信。 “咱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那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谈什么帮助呢？” 张天毅也客气道。 “你说最近我也在为这事发愁呢，这个张经理最近对我们的帮助很大，我很想把他调到总经理的位置上来。” 程来话锋一转，张天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程来接着说道：“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资历太短，公司从建立到现在都没有人升职这么快过。” 张天毅点了点头，毕竟程来说的也是实话。 虽然他也想让张克扣早点实现计划，可是无论什么情况，他也不能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就打入对方的公司内部。 “您说的有道理，这些我也都知道，但是这些你跟张克扣说就行了，我这也没办法和他说呀。” 张天毅巧妙地避开了自己和张克扣之间的关系。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这样的事先跟你说我的心里也有底不是吗。”程来一副掏心掏肺的表情。 “朋友是朋友，离得远了那也只能算是旧友了，早就没什么联系咯！” 张天毅感叹一声，似乎在微微叹气。 张天毅的反应被程来看在眼里，程来略感兴趣，问道：“是吗？但是看起来你们的关系似乎不错啊。” 张天毅看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道：“旧友重逢不都是这样吗，看一看就好，不用当真。” 张天毅的话让程来有些犹疑，思索着点了点头。 “张先生，要不是你这番话，我还真以为他是你的好朋友了，我还说呢，要不是关系好，你怎么会推荐他来我们公司？” 做戏就要做全套，张天毅接着说道：“推荐他来你公司不也是不得已嘛。” 说着，张天毅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真的一样。 “他不知道从哪听说我在这里，就给我来了个电话，想在这找一份产业相关的工作。” “我想来想去，也有你这里有合适的岗位了，看了一下你们的招聘信息，我就只好厚着脸皮给你来电话了不是？” 说着，张天毅看了程来一眼，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段如霜的秘密 程来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倒是解释我一直以来的疑惑。” “说实话，这个张经理在公司倒还真的是难住我了。” 说着，程来的笑意渐渐消失，认真地说道。 “这话怎么说？”张天毅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倒没你说的那么不堪，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不像是指着你介绍工作的人。” 说着， 程来看了张天毅一眼，似乎在质疑他刚才的话的真实性。 “是吗？原来和他接触的时候是见识过他的能力，但是两个公司的业务不一样，而且他已经离开上一个公司很久了，这我倒还真的不清楚。” 张天毅有模有样地说道。 “是这样啊。”程来感叹了一句，不置可否。 “他来到公司之后，冲着你的面子我也至少让他做一个小领导，本来没指望他做出多少业绩，让我没想到的是，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他的团队就从公司倒数第一追了上来。” 说着，程来走到了办公桌前，拿出来一本厚厚的文件夹。 “你看看，这么多的项目材料，他短短几天就能吃透，并且带着他的团队直接就开始对接。” “一般人可没这么多精力做到啊，看他的样子大概每天就睡几个小时，真的是令人佩服啊！” 张天毅听着也愣了一下，这好像和自己之前看到的张克扣的样子不太一样啊。 张天毅对张克扣的了解仅限于从钱如意给他的消息上，他只是觉得张克扣有如此大的能力无非就是之前的人脉和手腕。 如此看来，张克扣自身的能力似乎也是不俗。 他知道一个公司的中层管理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会得到领导的赏识。 像如今这样，倒还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这我倒是还真不清楚，但是既然程总这么赏识他，那我倒是放心了，不然我总觉得这会给你添麻烦。” “哪里哪里，只不过之前一直想看在你的份上让他破例升到高管层，可是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让他多历练历练也不错。” 听了程来的话，张天毅不禁在心中暗骂老狐狸。 程来分明就是想让他替张克扣求情，以此就会知道两人之间的联系程度。 若是两人关系很好，张天毅却不闻不问的话，无论如何，两人之间的关系都会出现裂隙。 可是张天毅知道，他绝不能开这个口。 如果开了这个口，那么张克扣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就真的是白费了。 “这是程总公司内部的事，我一个外人哪能插嘴。”张天毅打了个哈哈，随即开始转移话题。 而这件事，也正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程总，你知道今天杨建雄找我喝茶了吗？” “什么？他找你喝茶？”程来的吃惊不像是装出来的。 张天毅笑了笑，简单地说了一下上午的事情。 “这件事有点蹊跷，背后一定有人搞鬼。”程来听完后瞬间得出结论。 “背后的人我已经找人在查了，现在我倒是对另一件事很感兴趣。” 张天毅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段如霜身上。 “什么事情？”程来探探身子，凑近了问道。 张天毅没有直说，反而问道：“程总你和杨家合作了这么久，之前你们的关系一定很不错吧？” 程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不过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道：“是，由于业务上有很多合作的地方，所以我们之间经常交流。” 张天毅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了？难道张先生是觉得……”程来的话问了一半，张天毅连忙摇头。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只有和他认识很久的人才会知道。” 程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张天毅卖了这么大的关子，他当然不能不配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事情？” 张天毅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 “段如霜。” 听到这个名字，程来一阵错愕，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人畏惧的事情一样。 张天毅笑了笑，玩味地说道：“今天上午，我对杨建雄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情。” 程来一愣，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名字可是好久没有出现了。” 见到张天毅看他的表情，程来也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座城市里提这个名字了。”程来“好心”提醒道。 张天毅不解。 “杨建雄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我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你也对此讳莫如深？” 程来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个名字在这草原上是什么样的存在。” 张天毅还想追问，但是程来却摆了摆手说道：“剩下的你还是别问了，我知道你是认识她之后才来的草原，她当然一定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你千万别在想着为她做什么了。” 最后一句话，程来的脸色凝重，让张天毅看得身上冒起了鸡皮疙瘩。 说完，程来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这时间也到了饭点了，要不晚上请你吃个饭，也顺便谈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张天毅站起身，拒绝道：“今天还是算了， 晚上我还想去看看我的新办公室什么样了。” “而且，今天您的劝诫我得回去品一品才行啊！” 程来无奈，自己好不容易把话题转移开来，张天毅竟然还提这一茬。 他只好谦虚道：“劝诫说不上，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就行。” 送走张天毅，程来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没想到张天毅竟然会和那个女人有交集。 如果是这样，那么张天毅的很作举动就完全说得通了。 从见到张天毅的第一眼起，他的身上就似乎藏着无数秘密，而这一切也都在两人的合作中一点点被揭开。 当张天毅的所有底牌全部铺开时，在程来的眼中，他也不过如此。 但是张天毅真的是因为那个女人而针对杨家，那两个人之间的合作他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落入圈套 反手把程来的办公室门关上，张天毅轻轻地叹了口气。 和程来的交锋看似轻松，其实步步惊险，如果一个没招架好，毫无疑问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他没有再去找张克扣，也许张克扣是对的，自己和他过多的接触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而此行最大的收获，自然就是段如霜的秘密了。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程来露出如此忌惮的表情，即使面对着杨建雄，他也有信心取而代之。 为什么反而这个已经逃离草原了的弱女子，竟然会让他谈之色变呢？ 张天毅回想着段如霜的笑容，他承认这个女人有一些独特的手段，可是无论她怎么厉害，还不是最终离开了草原？ 这个女人在离开草原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这个谜团，也只能等待他自己解开了。 新事务所已经可以正常营业了，虽然说是正常营业，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客人。 张天毅来到事务所，第一眼就看见蔡志远躺在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打着游戏，看起来悠闲自在。 见到张天毅，蔡志远连忙直起身子，毕竟张天毅怎么说也都是他的领导。 “事务所可以办公了？”张天毅见到所有办公设备全都摆放整齐，这些应该都是蔡志远的杰作。 “可以办公了，可这里就我们三个人……”蔡志远说着，开始面露难色。 “怎么？还想让我给你招一个人来？”张天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能招个美女前台就更好了。”蔡志远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做梦。” 张天毅没好气地说道。 就连胖哥事务所的前台还得由任萱兼职，这里怎么可能再重新招人。 而且现在情况特殊，如果真的一不小心招到了目的特殊的人进来，那他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被张天毅拒绝，蔡志远也没有失落，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一样，接着看着游戏机屏幕，玩得不亦乐乎。 张天毅没有管他，毕竟现在就算是他也还只能等待着林承平的消息。 办公地点从宾馆转移到这里，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很大的提升。 而有了办公地点之后，他就要着手准备业务工作了。 毕竟他总不能为了杨家而在这干耗着。 现在的业务第一件事就是宣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事务所刚开业，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他现在有的资源也不过是几个人而已，对于整个市来说，这点人脉和资源根本打不出一丁点水漂。 如果能有一个在他们客户群中打响名气的机会，绝对是张天毅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当然也不会忘掉杨乐康做的事情。 现在于巧青的脸上还有一条白色的纱布遮挡，如果不去医院整形的话，很可能会留下疤痕。 这个仇，就算找不到杨乐康，他也要算在杨建雄的身上。 与此同时，包头高铁站中，一个身着一身Lolita服装的女孩走出了高铁站门口。 奇异另类的装束加上可爱的模样，引起了所有路人的注意。 女孩自然清楚这些眼神中的含义，可她根本无暇顾及，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去那个人的身边。 这个女孩，自然是得知张天毅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林素衣。 已经连续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她的脸上也显露疲态，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人接机，因为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随意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往张天毅所在的宾馆，林素衣只想给他一个惊喜。 张天毅还在事务所中等着林承平的调查结果，并不知道林素衣已经来到这里的事情。 在他的要求下，林承平不得已搬着自己的电脑设备和其他的办公所需的东西来到了事务所。 而随着他的到来，事务所也终于有了一点办公的样子。 二层的休息室现在已经是蔡志远的地盘了，里面摆着一台电视，一个游戏机和其他的私人物品。 由于刚刚搬进来，倒也不算太乱。但是如果住的时间久了，这里就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一楼的办公区现在已经被林承平占领，虽然他只占了一个工位，但是其他的工位上也都摆满了他的设备。 而张天毅只坐在床边的圆桌前，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老大！我找到了！” 突然，林承平的喊声打破了房间中的沉寂。 张天毅心中一喜，连忙起身上前，林承平的电脑上正是前几天三生茶舍的监控视频。 他当然不会追问林承平是从哪弄到的监控，他只在意，和杨建雄见面的人竟然就是王学海！ 见到这个熟悉的面孔，张天毅不禁感叹冤家路窄，他身边的人张天毅还没有弄清楚底细，但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一般的角色。 “这个王学海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张天毅感叹了一句。 见到王学海，张天毅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最近发生的事情仿佛被一条线连接，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突然有了答案。 从他的脚踏进草原，张天毅所做的一切事情就感觉束手束脚，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逼不得已一样。 虽然后来凭借着草原避难得到了喘息的空间，可是这一切发生的事情都让他觉得未免太巧了。 正当他答应段如霜的时候，王学海就用委托的名义将他引到了包头。 而他来到包头之后，又不得已和杨家产生了更多的联系。 而到了现在，在他还想隐藏自己的时候，杨建雄就找上了门来。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发生其中一件事张天毅可以说是巧合。 可是当所有东西串联起来之后，他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巧合。 自己竟然就这样，一步步地落进了王学海的设计之中！ 一边想着，张天毅不禁怒火中烧，林承平还在等着他的答复，见他的情绪变化，连忙问道：“怎么了？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满意，我很满意，帮我查查他旁边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张天毅扔下一句话，随即掏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助 电话被接通后，另一头响起了胖子的声音。 “呦！难得啊！你竟然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好消息吗？”胖子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接起电话后就笑着说道。 “好消息没有，倒是有一个有趣的消息。”张天毅的语气不太好，让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王学海走之前可是给我挖了个大坑，把我直接送到了杨建雄的眼皮子底下。” 张天毅气冲冲地说道。 “还有这事？杨建雄找你了？”胖子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他知道张天毅要做的事情，如果真的被杨建雄发现，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找到我了，幸好我透露了一点段如霜的消息，但是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张天毅越说越没底气，谁也不知道杨建雄需要多久才能知道张天毅的底细。 “这王学海绝对是有备而来啊！”胖子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张天毅在这面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面我让林承平调查他的行踪，发现他和一个人在一起，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这面你就交给我，我一定让王学海吐出点东西出来！”胖子恶狠狠地说道。 “至少要让他吐出来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如果实在不行这面我再给你消息。” 挂断了电话之后，张天毅的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在这里依旧每天应对着勾心斗角，但是至少在燕京他还有可以依靠的人。 挂断电话之后，张天毅正要继续跟林承平商量下一步要调查的事情，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张天毅拿起手机，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起，生怕是对自己不利的什么人或事情。 可电话里的声音却是一个甜甜的女声。 “喂，你在干什么呢？” 张天毅仔细辨别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他也没有想到，刚刚搬到自己宾馆里的佳怡竟然会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张天毅反问道。 “就前台的登记表呀，很容易看到的。”佳怡的话让张天毅一阵无语。 看来下一次留信息之前要注意一点了。 “怎么啦？听到我的声音不太开心的样子？” 张天毅调整了一下措辞，才说道：“没有，只不过有些意外，按理说你应该没有事情找我才对。” “意外什么？我们之前都已经认识了，现在都是朋友了对吧？” 张天毅不想打击她，只能勉强地说道：“算是吧！” “那既然已经是朋友了，难道我有困难了不能找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天毅哭笑不得，只好回答一个是。 “那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张天毅只好问道。 “今天有一个老男人想请我吃饭，我怕他对我不怀好意，你能过来陪我一起吗 ？” 佳怡的请求让张天毅有些犹豫，陪她去吃一个晚饭倒是没什么，但是能让佳怡陪他吃完饭的人，想必来头应该不会太小。 “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你陪他吃晚饭？”张天毅问道。 “他是电影的投资人之一，我实在是没办法拒绝。”佳怡越说声音越小，娇弱的声音让人怜惜。 可是在张天毅的眼中，两人只有几面之交，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容貌而帮她，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就已经打算拒绝佳怡的请求了。 “晚上一共几个人？”张天毅问道。 “加你一共五个人，只有两个女孩。”佳怡说道。 “既然这么多人，那也不必让我专门去一趟吧？”张天毅推辞道。 “这样吧，如果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你再联系我，今晚回去之后给我报个平安，怎么样？” 张天毅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失落，可是他实在是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顾及她的感受。 “那就这样定了，别忘了报平安就行。”张天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老大，谁呀？这么拒绝女孩的邀请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林承平一直数着耳朵听着他的电话，这时才笑嘻嘻地说道。 “哪都有你，赶紧忙你的去！”张天毅没好气地说道。 打发走林承平后，张天毅才开始思考佳怡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他一直都知道佳怡在有意无意地接近他，不管是在燕京，还是在这里。 而她似乎对这个目的并不避讳，好像吃定了他不会拒绝一样，一直在他的面前出现。 如果真的在普通的时候，他或许还真的会以为是自己的魅力所致，但是现在他的所有行动都在别人的圈套之中，那这一切可就难说了。 而且即时他想帮忙，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如果对方真的是本地的什么人物，他就算能解围，以后也绝对不可能永绝后患。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自己所有的帮助反倒害了她。 毕竟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而正当张天毅思索间，电话的另一端，佳怡身边的一个男人充满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佳怡愣了一下，她还在诧异张天毅竟然就这么落入了身边男人的计划之中。 直到男人又重复了一边，她才点了点头说道：“他答应了，但是是在散席之后。” 男人哈哈笑道：“什么时间不重要，只要他来了，我就不信他不上当！” “如果他真的把你送回去了，该怎么做你知道吧？”男人笑罢，瞬间变了个脸色对佳怡说道。 佳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面前的男人只不过是徐未平的一个手下而已，但也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只要对方的一句话，她就会被娱乐圈封杀，永世不得翻身。 至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也已经轻车熟路，毕竟她还是个演员。 “放心，这件事如果你办好，这次的草原的戏的女主角就是你，这部戏上面可是拉了很多投资啊，如果真的火了，那可是一步登天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晚宴 男人的话佳怡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次来到草原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二而已。 虽然她只是一个新人，可这不代表她是傻子，她早已知道女一的名单早已被内定，那些让她上位的人都只不过利用这个诱惑而已。 而当初的她竟然就这样傻傻地信了。 直到后来她偶然听到了制片人在打电话，才明白过来自己只不过是个玩偶而已。 就连那个影视集团的董事长，也跟那些骗子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退。 因为这部戏的关系，她几乎把一切都献给了面前这个人了。 无论他如何对自己，佳怡的手上已经再无砝码。如果他现在就甩掉自己，佳怡根本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这就是一个娱乐新人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 而面前的导演让她做的事情，她从骨子里想要拒绝，可是女一号的诱惑，还有导演背后那个人的深深的压迫感，都让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包头市俊豪大厦旁的一个豪华酒店的包厢中，有两男两女正相对而坐，其中一个女孩就是佳怡。 而佳怡对面的女孩她也不熟悉，只知道是一个新晋的女演员。 毫无疑问，这个女演员来这里的目的和她一样。 而佳怡身边坐着的，就是这次电视剧的投资公司之一的负责人，吕文。 佳怡本不想坐在他的身边，可包厢中只有这四个座位，面对导演的安排，她也无法拒绝。 电视剧的导演王庆生坐在吕文的对面，他的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却已经有了几个作品，虽然名气不高，但在圈子里也是人尽皆知。 只是他的模样却让人不忍直视，尖嘴猴腮，给人第一眼就是猥琐两个字。 即使这样，像佳怡这样的女演员也不得不陪着笑恭维他们，即使面对偶尔的荤段子，她也安之若素地接着说下去。 佳怡和女演员的表现让王庆生非常满意，这次多亏上面牵线，他才有机会和投资负责人直接接触，虽然在圈子里他还有点名气，可是面对吕文，他还是不得不满脸讪笑地恭维着。 看得出来吕文对佳怡非常满意，席间一直斜着眼在佳怡身上扫视着，尤其她今天穿着一套清凉的连衣裙，举手投足之间，满园春色一目了然。 王庆生对于这样的场景熟悉得很，吕文的眼神一动，他就知道这次的投资百分之百没有问题，而且如果这根线能够一直牵下去，对他以后的前途也是一大助力。 而需要付出的代价，只需要几句空口承诺而已。 席间两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仿佛老友一样，佳怡和女演员也恰到好处地为两人斟酒赔笑，时不时地轻轻拍落自己身上揩油的手，逗得男人哈哈大笑。 “吕总，春宵一刻，我就不多耽误您了，今晚只要您尽兴，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我一定给您办到！” 酒到酣时，王庆生双眼迷离，满脸通红，大着舌头对吕文说道。 吕文也有些醉意，蓝色的格子衬衫也解开了两个扣子，一只手靠在椅背上，笑着说道：“有什么要求？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的要求用你办吗？” 他的话让王庆生有些不解，抬着头露出疑惑的目光。 “有佳怡不久行了吗！”吕文哈哈大笑道，右手也搭在了佳怡露出来的肩膀上。 虽然不知道这个玩笑的笑点在哪，可是王庆生还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杯对吕文说道：“吕总您真会说笑，来，我再敬您最后一杯！” 佳怡不着痕迹地把吕文的手拿了下来，把倒满酒的杯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一杯饮尽，王庆生终于起身，喊来服务员结账。 走到酒店门口，王庆生的手已经搂在了女演员的腰上，而女演员毫不介意，就这样依偎在他的胸前，好似恩爱的情侣一样。 “吕总，今天我也喝得不少，就不送您了，等会让佳怡送你回去。” 王庆生说着，就把佳怡推到了吕文的身边。 他的心里还在暗道佳怡不懂事，竟然没有主动要求送吕文回家。 这些细节他之前可全都嘱咐过她，看来以后还得让她多注意。 可佳怡并没有接过他的话，而是不断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好像还有什么要紧事一样。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她和张天毅约好的时间，可是张天毅还是迟迟没有现身，这让她的心里尤为焦急。 如果张天毅今晚真的不来，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面前的吕文的实力她心里清楚，听说他的公司势力很强，如果今晚真的能够真的得到他的青睐，说不定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真的会就这样实现。 如果真的会一夜成名，她可不在乎是通过哪条路才会成功。 可是她还是不敢赌，就像张天毅不一定会来一样，她同样不确定吕文会给她什么样的助力。 赔本的生意谁都不会做，最好的结果就是张天毅来到这里，所有的冲突全都落在他的身上，作为受害者的她，在张天毅面前依旧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怎么？佳怡？今晚还有别的事情？”吕文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细心”地问道。 王庆生连忙接过话，心中有些不耐。 “她哪有什么事情，她现在最大的事情，可就是吕总您了！” 充满暗示的话让吕文心满意足，佳怡也没有表现出抵抗的情绪，正好符合她青涩的设定。虽然离吕文很近，但是还是没有让他占更多的便宜。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才是她最大的资本，如果真的会让吕文轻易得到，到时候也同样会被轻易抛弃。 吕文和王庆生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只听吕文开口说道：“多谢王导今晚的安排，等下次回到燕京，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 说着，他的眼神又瞄到了佳怡的身上，笑着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喝得也不算太多，就让佳怡先回去吧，我还好，不用她送了。” 王庆生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道：“这怎么行？您是客人，哪有让客人自己回去的道理，佳怡，还等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救场 两人的对话自然是对佳怡不热情的不满，一番话下来，佳怡哪里还有借口推辞，吕文还在保持着绅士风度，可是如果上了车，不用想佳怡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张天毅你怎么还不来啊！” 佳怡在心里咆哮着，她甚至已经把自己真的幻想成了即将遭到蹂躏的女主角，等待着白马王子赶来救她。 只是白马王子并不会骑白马，在她无数消息的轰炸下，一辆出租车终于出现在酒店门口，张天毅推门下车，正好看到吕文把手放在了佳怡的腰上。 张天毅冲佳怡摆了摆手，对她喊道：“佳怡，我在这里。” 佳怡的眼中浮现出惊喜的情绪，在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张天毅走近，王庆生的脸色有点难看，没好气地对佳怡问道：“佳怡，这是你的朋友吗？” 佳怡点了点头，王庆生的脸色有难看了几分。 “刚刚看你一直在看手表，难道是在等这个朋友吗？”吕文倒是没什么表情，平静地问道。 佳怡当然不会承认，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会来。” 说着，对张天毅说道：“天毅，你怎么来了？你知道我在这里？” 张天毅心里吐槽着：“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可是既然佳怡这么问了，他当然不会这样回答，毕竟自己是来帮忙，不是来拆台的。 所以他只能临时发挥，认真地说道：“我听你的同事说你今晚来这里，了，所以打算在你吃完饭之后来接你，还好没有来晚。” “接她？你是她什么人？现在她和我们一起谈工作，这位先生，不然你自己先回去怎么样？” 王庆生在一旁插话道，要是真的让张天毅就这样把佳怡借走了，他的脸可就真的没地方搁了。 佳怡的心情大好，只要张天毅一来，她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说不定今晚再努力一下，张天毅就会变成她的囊中之物了。 和已经接近四十的吕文相比，还是年轻帅气的张天毅更有吸引力。 想到这里，她当然不会让王庆生接着说下去，直接走到张天毅身边，搂住他的胳膊说道：“王导，这是我的男朋友，还好今晚他来接我，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呢！” 说着，抱着张天毅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张天毅顿时鼻血上涌，佳怡撒娇般的声音加上她的动作不经意间就会造成巨大的杀伤力，即使他不想和她有过多的关系，但是美女的杀伤力可是不分远近的。 王庆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抬起手指着佳怡说道：“你……你这……” 吕文一眼就看穿了佳怡的目的，不屑地笑了笑，然后笑着说道：“既然佳怡的男朋友过来接她，那我们就放心了，不然一个女孩喝多了还真的很危险。” 有了吕文打圆场，王庆生才把手放下，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女孩一个人在晚上是不太安全。” 说着，用阴狠的眼神看着佳怡，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 佳怡毫不在意，毕竟她身后还有更大的背景支持着她做这件事，得罪一个小小的导演？她还真的不在意。 张天毅看着三人之间的较量，不禁觉得有趣，对吕文说道：“这位一看就很有气质，就算我没来接，佳怡跟您这种人一起吃饭，我相信也绝对会安全到家的。” 他不想惹这种是非，佳怡叫他来的目的他并不清楚，但是对于这个一直借口接近自己的女孩，他还是狠不下心直接拒绝。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王导，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对于张天毅不阴不阳的话，吕文就算脾气再好也不禁失态，款待两个字说得王庆生心中一颤，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去。 王庆生连忙跟上，指着佳怡狠狠地说道：“等明天我再跟你算账！” 他的身边还有那个女演员，虽然不舍得这个刚刚进入行业的新人，可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双手奉上。 看着三个人的背影，佳怡不禁噗嗤一笑，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怎么？看起来还有些遗憾呢？”张天毅见她叹气，随口说道。 “说什么呢？”佳怡转身横眉。 随即她似乎才想起张天毅是来接她的，顿时换了个态度，笑嘻嘻地说道：“今晚谢谢你来接我。” 还没等张天毅回答，她就低下头接着说道：“如果你今晚不来接我，今天晚上真的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了。” 张天毅皱起了眉头，说道：“如果这种事不是你自愿的话，那个人还能强迫你不成？” 佳怡早已温习好这种问题的答案，对张天毅说道：“我们能先上车吗？” 张天毅没办法，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坐在了前座。 出租车上，佳怡把自己今晚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版本被她改成了王庆生掌握了她的把柄，如果她不同意的话，那在包头她也会遭到不幸。 张天毅落脚的宾馆内，林素衣还在房间里等待着，她提前知会了前台，如果张天毅回来直接叫她，她准备好了给张天毅的惊喜。 可是当前台看到张天毅和一个身材火热的女孩一起走进宾馆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林素衣打电话。 直到两人走进了电梯，前台才下定决心把电话打了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 还没等前台把后半句话说完，林素衣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的房间在张天毅房间的斜对面，恰好在走廊灯光的暗影中，她已经计划好等张天毅推门回房间的时候，她可以直接跟着他走进去。 电梯里，佳怡还在说着自己在剧组中的遭遇，说得兴起，还紧紧地抱住了张天毅的胳膊。 “那天晚上叫我去你房间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句话无疑引起了张天毅的兴趣，他知道佳怡接近自己绝对是有目的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摊牌这么快。 正说着，电梯来到了四楼，佳怡的手还抱着张天毅的胳膊。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佳人落泪 走出电梯就是佳怡的房间，她熟练地掏出房卡把门打开，然后踮起脚尖，在张天毅的耳边小声说道： “你想知道那天让我去你房间的人都有谁吗？” 说完，她径直走进了房间，没有关门。 张天毅挠了挠头，佳怡知道的消息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索性跟她进房间问个明白。 门被轻轻关上。 走廊另一端的阴影中，林素衣紧紧握着拳头，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虽然她很想直接冲进去，但是理智控制了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只是啜泣了一会儿，她就擦干了眼泪，回到房间。 张天毅还没发现门外的林素衣，现在对于他来说，面前佳怡给他提供的消息无疑更加重要。 可是走进房间以后，面前发生的事情就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昏暗的灯光，怀春的少女，静谧的环境，重重因素加在一起构成了暧昧的环境，让张天毅突然感觉坐立难安。 佳怡站在床边，弯腰收拾着床上的东西，不经意间露出曼妙的曲线。 这无疑给张天毅带来了更大的冲击。 张天毅干咳一声，自觉地移开了视线，转过身对着身边的镜子看着自己。 “这回你满意了？”张天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满意什么？”佳怡故作不解。 “让我来你的房间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生什么都对不起这么暧昧的氛围吧？”张天毅笑道，换了个角度，看着佳怡的反应。 果然，佳怡性感妖娆的姿势一顿，兴致索然地转过身来，气鼓鼓地看着张天毅。 张天毅见到她竟然就这么缴械，不禁乐了，平时面对的都是千年的狐狸，偶尔对一对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妖精到还真有一点成就感。 可这样的笑容落在佳怡的眼中就变成了嘲笑的意味，在镜子里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张天毅的反应，顿时恼羞成怒。 “在你眼里，我就真的这么可笑吗！” 张天毅转身，佳怡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顿时也有一丝慌乱。 虽然对于这样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透，但是面对女孩的委屈，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张天毅给她递了张纸巾，出声安慰道：“这还真不是，我没笑你。” “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还能笑谁？”一边说着，佳怡更觉得委屈，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就算此时张天毅有心调侃，面对女孩垂泪，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好，好，我不多说，你也别这样，我们其实本来没什么太大联系，今天我怎么也算帮了你的忙，礼尚往来，你总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吧？” 张天毅的话还算有点用处，佳怡没有继续落泪，而是红着眼睛看着张天毅。 张天毅也受不了这样的眼神，继续说道：“只是几个问题而已，你不需要回答，点头或者摇头就行，这个够简单了吧？” 佳怡还在犹豫，张天毅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今晚怎么说也算帮了你的忙，难不成我不问问题，你还要以身相许不成？” 佳怡低下了头，她分明就是这么想的，今晚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没想到，张天毅竟然就这样拒绝了她的诱惑。 虽然她自认为不算国色天香，但是混迹于娱乐圈中，无论皮肤还是身材长相，都算首屈一指的存在，她不敢相信，张天毅竟然就这样坐怀不乱。 她这么想着，张天毅心里却还在暗暗叫苦，心中天人斗争实在是太过辛苦，一个女孩在宾馆的房间里摆出任君采撷的姿态，任谁来了也不会无动于衷。 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孩身后所带来的巨大威胁。 如果自己真的把持不住，那即将付出的代价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的。 即使佳怡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可那也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里的人，自己的身份又是这样特殊。 如果真的被有心人推波助澜，那发酵的话题说不定会被炒作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张天毅的心里咯噔一下，今晚他实在是太不小心，看来还是赶紧找机会脱身才是上策。 可是现在他想要得到的答案还没有结果，他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只能赶紧说道：“只有几个问题，很好回答，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速战速决。” 他的话让佳怡的小脸一红，张天毅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问题，连忙说道：“行，那我就问第一个问题了。” “现在外面有没有人在等着我出去？” 张天毅这么问着，可是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多年练就的反侦察能力不是白练的，他故意这么问只是想跟佳怡划清界限而已。 “当然没有！就算真的有，我怎么会知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就算佳怡心中有其他想法，可是面对张天毅的质疑，她还是有些心碎，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就算没有感情，她也不希望张天毅这样敌视自己。 而且她今晚想要做的事情明明就是要拉近自己和张天毅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计划恐怕真的就这样失败了。 想一想计划失败的后果，佳怡的眼睛一红，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她的反应让张天毅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佳怡竟然这么敏感，仅仅是一句怀疑的问题就让她这样伤心。 就算张天毅有再大的戒心，面对女孩真情流露，他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只好又递给她一张纸巾。 佳怡结果纸巾，哭得更厉害了。 “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有错吗！” 佳怡的哭喊声有些歇斯底里，好像要发泄自己在张天毅心中的委屈一样。 喊出了第一句，她的眼泪就好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就算是有人想让我接近你，可是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了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吗？” “我只是想在你身边，哪怕有一点点温暖，也好啊！”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天毅有些手足无措，无法回答。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问题与答案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好吗？我知道我的问题有点不解人意，我不问这样的问题了可以吗？” 张天毅站在镜子前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递给佳怡纸巾之后就连忙回到镜子前面，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陷入这样的温柔乡之中。 虽然没吃过猪肉，可是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去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 可能是他的话声音太小，丝毫不起作用，佳怡的哭势没有一点点停下的趋势，虽然没有再说话，可是却一直在抽泣着。 张天毅加大了声音，不断地安慰着：“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是我们这些人，哪一个没有自己的苦衷呢？” “就算今天我答应了你，那以后呢？难道所有的一切就真的会像他们答应你的那样？” “我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可是我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张天毅终于呼出一口气，被美女缠着也让他有些吃不消，这次最好把问题解决，就算说出一些隐私也没什么关系。 果然，听到他有女朋友了，佳怡终于停止了哭泣，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张天毅。 “你，你有女朋友了？” 张天毅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会让她的情绪再次崩溃。 所幸佳怡没有继续哭下去，而是呆呆地看着面前，不知道再想着什么事情。 “佳怡，佳怡？”张天毅没有心情等她想完了，现在已经临近深夜，就算没有人误会，他也要回去休息了。 佳怡机械地转过头，思考的事情还没有中断。 “我只要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点点头或者摇头我就回去，好吗？” 佳怡回过神来，用纸巾把眼泪擦干，眼睛已经有些红肿，让人看着甚是心疼。 “我想知道让你一直跟着我的人是谁，他叫徐未平对吗？” 张天毅终于问出来自己想问的事情了。 听到徐未平三个字，佳怡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 但是惊恐过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闪烁的眼神让张天毅知道她一定在徐未平的手中经历过什么。 其实佳怡今天的目地算是达到了一半，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得到张天毅的信任而已。 虽然没有用美人计让张天毅拜倒在石榴裙下，可是她也用真情换得了一丝丝的同情。 至少，现在张天毅没有怀疑她的回答。 佳怡的点头，让张天毅陷入了沉思，他和徐未平无怨无仇，他实在是想不到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来算计自己。 唯一的可能就是…… 张天毅一边想着，一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只有他和某个人合作，才能视自己为眼中钉。 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如果说没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徐未平这个名字，就这样列入了他要调查的名单当中。 只是现在他人在包头，实在是无暇顾及。 “我的问题问完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张天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想赶紧抽身离开。 看着佳怡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如果自己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你，不要走可以吗？”即使明知道问题的答案，佳怡还是低头说了一句。 面对这样的要求，张天毅只能狠心拒绝，说道：“今晚就这样，晚安。” 没等佳怡回答，他就赶紧转身开门。 佳怡在他身后又喊住了他。 “以后，我还能找你吗？” 张天毅关门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离开娱乐圈，我想会的。” 说完就赶紧关上了门，逃似的回到房间。 而此时，距离他进佳怡房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张天毅的心里，只是更多的煎熬，可是在林素衣的眼里，却是衡量这段感情的标准。 第二天临近中午，佳怡才走出房间，昨晚红肿的眼睛虽然被遮盖住，可是依旧能看出些许痕迹。 而精神状态不佳更是让她的魅力暗淡了几分，可是今天她不得不出门，毕竟她现在的行动还是要听从剧组的安排。 刚出门，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可爱裙子的女孩，身姿曼妙，面若桃花，即使同样是女孩，佳怡也能感觉到对方震撼的美丽。 “好巧，准备出去吗？” 电梯还在一楼，女孩对佳怡微微笑了一下，让佳怡不禁有些紧张。 “嗯……对，我们……我们见过吗？” 林素衣对佳怡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道：“昨天我还见过你了呢，可能你不记得了，你男朋友没出来吗？” 佳怡心中疑惑，如果真的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她没道理不会记得，听到对方问自己的男朋友，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他……他还在睡觉。” 虽然佳怡神色如常，可是林素衣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撒谎。微微点了点头，电梯也到了四楼。 林素衣先走近电梯，然后按了一楼。 电梯关闭之后，她才继续说道：“你男朋友，昨晚应该没在你的房间过夜吧？” 佳怡的身体瞬间绷紧，仿佛受到了惊吓的兔子，好久才微微转过身，还没等回答，电梯门就又被打开。 林素衣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直接走出电梯，露出神色复杂的佳怡在电梯里盯着她的背影。 这个女孩的神秘和强大的气场无一不在压迫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张天毅对两个女孩之间的碰撞毫不知情，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调查。 而现在调查的重点，就是杨家所有生意来往的明细。 古人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虽然他已经布下棋子，可如果不知道杨建雄的底细，说不定就真的会功亏一篑。 而这个调查的工作量让他和林承平两个人几乎望而却步，不查不知道，杨家的产业几乎遍布了包头的每个行业。 想要全部连根拔起，难于登天啊！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个顾客 在包头，杨家最重要的产业就是矿产，这是从杨建雄的上一辈就已经成为了草原上的龙头了。 在杨建雄手中发扬光大之后，更是成为了鲜有人可以比拟的集团。 不过让张天毅庆幸的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杨家的触手并没有向外伸展，而是仅仅在本地扩散。 这也使得杨家的产业看似丰富，可是发展前景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样，近乎停滞。 不论是什么原因，这是张天毅到现在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把剩下的资料整理工作都交给了林承平，张天毅可不想再把精力放在这些产业上面了。 一想到自己所面对的集团是草原雄鹰，他就一阵头大。 之后的工作林承平会和张克扣直接交接，至于张克扣能运作成什么样子，张天毅就只能在心中祈祷了。 但是这次的调查让张天毅终于有了意外的发现。 在十年以前，杨建雄的身边还有一个退伍军人，当时是作为司机的角色。 可是后来因为工作上的懈怠，被杨建雄调到了别的岗位上了。 辗转到现在，那个退伍军人的待遇越来越差，现在已经变成了保安。 对于这个新的发现，张天毅当然不能错过，这可是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最好的机会。 那个保安叫做杨兴文，虽然名字听着很不错，但是他的性格和这个名字一点关系也没有。 杨兴文现在住在临近郊区的一个民房中，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却依旧没有成家，原因张天毅不清楚。 但是三十岁还不成家，张天毅猜测他一定会有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方。 时间不等人，查到杨兴文的当天下午，张天毅就买了两瓶好酒，直接拎着打车去往杨兴文的住所。 他前脚刚走，志远事务所的门口就迎来了开店以来的第一位客人。 林素衣站在门口，仔细地打量着志远事务所的招牌，虽然地角偏了一些，但是这个装修风格她还是很喜欢的。 毕竟她和张天毅的审美和观念几乎别无二致。 她打量的身影引起了林承平的注意，他还没有见过林素衣，远远地看到有客人来访，心情顿时激动万分。 但是蔡志远在这，他还不能直接出门迎接，只好赶紧朝楼上喊着：“志远，赶紧下来！来单子了！” 仅仅不到一分钟，蔡志远就放下游戏机，穿戴整齐地走下楼梯。 “你好，这位美女，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蔡志远一边笑着走向林素衣，一边温柔地说道，遇见了美女，他当然要表现一番。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他为了迎接客人特意买的，穿上之后，原来的猥琐气质荡然无存，配上他灿烂的笑容，倒还有几分人模狗样。 林承平被他的话几乎惊掉下巴，随即苦苦地忍住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林素衣的后背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摆手说道：“我是张天毅的朋友，你别这么说话，我受不了。” “老大的朋友？”蔡志远疑惑地打量了一下。 林素衣的模样和身材让他几乎挪不动眼神，他可不记得张天毅还有这么火爆的朋友。 可是既然林素衣说了，他当然不能怠慢，连忙把她迎了进来，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老大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朋友。” 他进入公司之后，林素衣从来没有在公司出现过，所以他还不知道林素衣的存在。 如果他知道林素衣是公司的最大的股东的话，不知道脸色会有多么的精彩。 林素衣神色淡然，对于蔡志远的迎接她还算满意，毕竟这也算是微服私访，如果张天毅的助手没有两把刷子，她可不会放心。 蔡志远也不会想到，自己一贯对女生的殷勤，竟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对于女生，尤其是美女，他都是保持着一贯的热情和周到，就像他对林承平说的，谁会知道以后哪个不长眼的女孩会因为他的举动而爱上他呢。 林承平倒是不为所动，他还在继续执行者张天毅交给他的任务，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懈怠而错失机会。 “你好，美女，您贵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蔡志远请林素衣在窗边坐下，麻利地给她倒了杯茶水。 “你是这里的老板？”林素衣看了看屋子里的装饰，还算比较满意。 “老板谈不上，只是现在这里的负责人而已，但是我们的事务所已经成立了两年的时间了，总部在燕京，对调查方面有很多经验。” 面对第一个顾客，蔡志远稍微有些紧张，坐在林素衣面前，双手在桌子底下不断地搓动着。 “哦？是吗？燕京的也叫志远事务所吗？我怎么没听过？”林素衣问道。 “不不，燕京的叫胖哥事务所，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有点名气的，您可以随便打听打听。” 提到这里，蔡志远有点心虚，他还真的不知道胖哥事务所在燕京有多大的影响力。 “是吗？”林素衣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您要委托什么事情？看样子似乎不太急迫，如果是一般的委托案子，我们大概三到五天的时间就能解决。” 虽然林素衣一直没有表明身份，但是她身上的气质无法掩饰，这也是蔡志远对她愈发尊敬的原因。 “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的情感问题。”林素衣终于开口，让蔡志远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背景调查是吗？这个好办，您能提供一下您想调查的人的一些信息吗？” “可以，需要提供什么？”林素衣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现在的名字，住址，电话，或者其他的人际关系什么的，总之越详细越好，我这里有个表你可以填一下。” 说着，蔡志远就准备起身。 林素衣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不用填，这个人你认识，也很熟悉。” 蔡志远有些不解。 “我很熟悉？在这里我还真没几个熟悉的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弄错，他的名字叫张天毅。”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拜访杨兴文 看着林素衣脸上玩味的笑容，蔡志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尴尬地笑着以缓解气氛。 “这……张……老大……” 结巴了好一会，蔡志远才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试探地问道：“您想调查张天毅？” 林素衣理所当然地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蔡志远的脑子转了一圈，仿佛有点明白，接着问道：“你想调查他的背景吗？实话跟您说，他也是……” 林素衣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其他我都不感兴趣，你能先听客户把话说完吗？” 蔡志远被教训了一句，不敢回话，生怕丢了这第一个客户。 “他现在和一个叫做佳怡的女演员的关系不错，我想知道他们之间发展的怎么样了。”林素衣认真地说道。 “这……”蔡志远这才重新打量起来眼前这个女人。 要调查的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起她要调查的事情，蔡志远现在更关心的是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林素衣当然注意到他神色的变换，站起身说道：“委托费十万，可以吗？” 蔡志远的眼睛瞪得跟比牛大。 “十……万？” 林素衣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似乎她只是在说十块一样。 “没，没问题，现在我就给你拟一份委托合同，在这稍等一下！”蔡志远小跑着奔向二楼。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十万块钱，几乎和白捡的没有区别。他怎么可能白白浪费。 林素衣的眼底浮现一抹笑意，看着蔡志远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 林承平也被蔡志远的十万两个字惊扰，抬头看了一眼林素衣，顿时惊为天人。 张天毅拎着从超市里买来的两瓶古井贡酒来到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小区离市区不近，却因为居住人口的关系，和其他小区相比显得格外安逸，路边坐着一排排晒着太阳聊天的老人们。 尤其是小区中心的小广场里，广场旁的树荫下正是大爷们休闲娱乐的聚集地。 放眼望去，打牌，象棋，拉二胡，显得热闹非凡。 张天毅没见过杨兴文，只能凭着一张照片在人群里寻找。 午后的阳光虽不毒辣，也让张天毅的后背湿了一片。 尤其是他手中还提着两瓶沉甸甸的酒，在悠然自在的老人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嘿，小伙子，上这来找人呢？” 张天毅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头发全白的大爷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张天毅怎么能放过这个找人的好机会，连忙回答道：“是，大爷，您怎么知道啊？” 被张天毅这么一问，那个大爷哈哈大笑道：“你看看着满广场的人，就你一个拎着瓶酒满地转悠，不是找人，难不成你是小偷？” 张天毅连忙摆手道：“大爷，我可不是小偷，我是在找人的，您猜对了。” 说着，张天毅把杨兴文的照片拿给他看，问道：“您知道这个杨兴文在哪吗？我这不是想来看望看望他吗？” 大爷看到杨兴文的照片之后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说道：“小杨啊，这你还真算是问对人了，你要是问别人，还真不一定知道。” 张天毅兴奋起来，连忙问道：“这么巧，大爷，那您知道他在哪吗？” 说着，他把手中的酒拿出来一瓶，递给了对方。 “哎呀呀，这不行，就问个路，你还给我瓶酒，这我不能收。”大爷一边推脱着，眼睛一边盯着手中的酒。 张天毅也就顺势直接给他了，他给杨兴文的礼物远不止这瓶酒，所以就算现在送给这个大爷他也不心疼。 大爷半推半就地手下，这才心满意足，看着张天毅的眼神格外亲切，笑呵呵地说道：“你看，前面打扑克的，他天天在里面打，挤进去就看到了。” 看着大爷所指的方向，张天毅一阵肉疼，那些人围着的地方他刚刚路过了几遍，却根本没有发现杨兴文的影子。 无奈地和大爷告别，张天毅只好硬着头皮挤进了人堆，终于看到了杨兴文的真面目。 杨兴文和照片的样子差不多，只不过头发几乎全都剃掉了。身上穿着白色的背心，黑色的短裤，如果不仔细看，他还真没把他和穿着保安服的杨兴文联系起来。 找到杨兴文之后，张天毅挤过了人群，趴在了他的身边小声问道：“杨哥，我是咱们公司新来的小张，王哥吩咐了，让我先过来拜访拜访你。” 杨兴文打得正酣，被人打扰有些不耐烦，但是听到张天毅的话，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酒，顿时变了变脸色。 “哦！小张啊！”杨兴文看着张天毅手中购得酒，仿佛跟他熟识一样，把手中的扑克递给身后看热闹的阿姨。 “徐阿姨，这把牌不错，我这兄弟找我有事，你先玩吧！” 说完，又对着牌桌上的人纷纷打了声招呼，就转身挤出了牌堆。 “小张，是吧？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杨兴文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自顾自地点了根烟，对张天毅问道。 两人就在广场旁的树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看样子杨兴文并没有带他回家的意思。 “才来不久，这不，屁股还没做热乎就来看您来了。”张天毅一边笑着，一边把手中的白酒递给了他。 杨兴文一边接过来，一边说道：“干什么还带这东西，下次来可不准带东西了啊。” 张天毅笑着点头，然后说道：“杨哥，听说您在公司呆的时间长，资历老，我刚进公司，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是需要您多提点提点。” 收了张天毅的东西，杨兴文的心情也不错，抽着烟说道：“这别的不说，你王哥让你来找我，还真是对你挺好的。” “我在咱们公司至少五年了，什么人没见过？这里头需要注意的地方多了去了。” 张天毅露出夸张的表情，问道：“那怎么办啊？” 张天毅如此配合，杨兴文的神情更加得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弟，看你这年纪也不大，没关系，以后你在我这面就多看看我的眼色，保证不会出差错！” ”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陈年旧事 张天毅连忙道谢，然后看了一眼杨兴文手中的酒说道：“你这拿着这东西还挺沉的，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还有些问题也得向您请教呢！” 杨兴文当然求之不得了，他本来就是在家休息，正闲着无聊，有人送上门来又是送酒，又是请客，他怎么能拒绝。 而且他不过是一个保安，谁会为了这点小事骗他？ 在他的眼里，张天毅不过就是个刚刚进入公司的新人而已。 张天毅带他来到一个小茶馆，就在小区门口，里面装潢古色古香，十分清静。 “你说的喝一杯是来这啊？”进到茶馆，杨兴文才回过味来，虽然他原来出入过不少高端场所，可是真的自己来茶馆还是第一次。 “这天挺热，所以先喝口茶清清口，要是坐到了晚上，正好能吃个饭不是？不然这大周末的，杨哥还有什么事吗？” 杨兴文光棍一条，哪有什么事，有人送上门来请吃饭他当然求之不得。 “没事，没事，既然老弟这么有诚意，到时候等我上班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在哪个组，我跟你们队长打个招呼，肯定不能为难你，对不对？” 张天毅赔笑着，顺势提了一嘴。 “杨哥，看您这资历这么老，之前是做什么的啊？地位一定也不低吧？” 杨兴文心情不错，有茶有友，说几句当年的事情也能涨涨脸面。 “那还行，原来我是做司机的，杨董的司机。”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张天毅的心情却十分雀跃。 “杨董的司机！杨哥你真的是太厉害了！那个位置多少人想上都上不去，我要是能当一个司机，我也满足了！” 一番马屁拍得杨兴文十分舒服，几次欲言又止。 “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当年我也就是从保安干起来的。”一说起这些，杨兴文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保安也能当司机？当时是直接给杨董当的司机吗？您当时的车技一定很好吧？” 一连串的问题，让杨兴文应接不暇，不过这倒还真的符合一个小新人的心情，他也毫不藏私地一一解释。 “车技这东西，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用太好，有个驾照就行了，但是有一点很重要，一定要会办事。” 张天毅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然后问道：“杨哥，您五年前就给杨董当司机，当有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重大的事情？”杨兴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张天毅神秘兮兮地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听王哥说，那时候杨董身边有一个绝世美女。” 说完，意味深长地对杨兴文笑了笑。 可让张天毅没想到的是，杨兴文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并没有丝毫的兴奋。 “怎么了？杨哥？”张天毅有些心虚，要是被杨兴文发觉，那他可能就很少有机会来打听内幕了。 “那个可不是什么绝世美女，那就是个灾星！” 杨兴文吐了口吐沫，仿佛开始回忆当年发生的事情。 张天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探听的机会，追问道：“灾星？这听得我怎么这么瘆得慌，杨哥你是不是故意吓我啊？” 杨兴文不屑地对张天毅笑了笑，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对杨家是灾星，要是落在你身上，那你是修了八辈子的德了！” “那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啊？我总觉得传的有点太夸张了。” 杨兴文摆了摆手。“不夸张不夸张，那女人可真的是比天仙还美，当年的杨董为了她，不知道散了多少家财。” “那这是多好的事啊，怎么还能叫灾星呢？”张天毅问道。 “这事可说来话长了，得先从她的家世说起。” “家世？她家在这里很出名吗？” “出名，当然出名了，当年就是他爸，和杨董一起接了这个煤矿开采的标，如果她爸妈还活着，说不定现在的杨氏集团，得叫段氏集团了。”杨兴文意味深长地说道。 “她父母全都死了？”张天毅听得背后一阵发冷，从杨兴文的嘴里，他已经确认这个绝世美女就是段如霜！ “怎么死的？” 杨兴文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怕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然后凑近了张天毅悄悄地说道：“矿井塌方，两个人全都被埋在底下了。” 张天毅心里一惊，煤矿塌方，这件事和杨建雄绝对逃脱不掉干系。 说完，杨兴文又慢悠悠地说道：“虽然是个意外，但是从她父母去世开始，凡是和她亲近的人，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张天毅仿佛已经看到了段如霜当年在这里的遭遇，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绝世少女，绝对是群狼眼中的午餐。 “所以她后来就跟在杨董身边了？”张天毅也学着杨兴文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小声问道。 “这话可不能乱讲，你不想要命了我还想要呢！”杨兴文急忙捂住他的嘴。 “杨董认她为干女儿，而且还给她订好了一门完美的亲事，对方可是国际财团的大公子。” “后来呢？”张天毅似乎已经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好像一夜之间，那个女孩就不见了，那个财团和杨董的来往也没了，听说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完这些，杨兴文才有滋有味地品起了茶，而这些话却让张天毅消化了好久才慢慢消化完。 虽然一些细节杨兴文没有说，但是当年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明白了大概。 他也才明白，段如霜为什么要从草原逃出来，又为什么想要杨家覆灭。 当年她的父母去世，绝对不会是意外，而她也正是做了什么报复，才会让杨建雄追杀她至今。 抛开这些不谈，这本来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现在偏偏自己就被卷了进来，如果说没有人在暗中操控，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可是就算找出那个操控的人也已经为时已晚，他已经深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无法抽身。 更何况，于巧青脸上的伤也不允许他现在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