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删除章节 - 修罗七葬 - 后飞 ()章节全部删完了,现在没有一个字。本以为自己写的差不多,但是细细读过之后才发觉不是一般的差,最大的问题或许小飞已经找到了,那就是对话太多。 所有章节全部删除重写,要在之前已经走好的路上走另外一条路,这不容易,但是大致剧情不会变,还是以前的老剧情。这个剧情构思了很长时间,相信剧情方面不会让大家失望,只是刚开始通篇对话,确实连小飞自己都读不下去…… 在之前的基础上修改章节,这极其的耗费时间,所以刚开始更新可能会很慢很慢,大家海涵。; 君临之序 - 修罗七葬 - 后飞 () 阁楼面朝西方,落rì的余晖洒在半山腰上,也洒在了半山腰的小阁楼上,使得周围长满粉红sè桃花的小阁楼在落rì的余晖下更显jīng致典雅。 清脆的额敲门声在小山腰传出,少年眨着明亮的眼眸站在阁楼门口,一手提着jīng致的食盒,一手轻抬似有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再次敲门。 门被拉开,约二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少年面前。男子就那么站在门口双目平静地看着门外的少年,平静的双目下男子身上透露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少年昂头看着男子,忽然有种想要臣服的错觉。就在这种错觉浮现的一瞬间,少年脑海中忽然传出一声嘶吼,将这种yù要臣服的错觉驱散殆尽。 回过神来的少年急忙抬起手中的食盒对男子道:“叔叔,这是今天的饭。”男子也就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少年不懂男子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自己称呼他为叔叔。 男子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在少年手上接过食盒,也不去看yù言又止的少年,随即转身就要关门。少年见男子准备关门,急忙一手撑在门上,挡住男子将要闭合的门,男子见状眉头微微一皱。 “叔叔,那个,上次那个书还有后续么,那个故事很好……”少年眼中带着渴望,之前怪叔叔给自己看过一本书,书中师兄弟七人之间的种种故事在少年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男子眨了眨眼睛,拉开了门示意少年进屋,看到门被拉开,少年脸上洋溢着喜悦急忙跟着男子走了进去。 等少年出来的时候,双臂环胸,胸口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书籍表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君临。 夜幕降临,山腰阁楼内的男子站在阁楼二层看着山脚下的那座城里的家户烟火,面容不带一丝神sè。只是在男子的眼中,似乎追忆着什么,直到远方昏暗的天边一道血红sè的的光刺破天际,男子双眼微微一眯,身形在原地忽地消失。 …… 少年手上握着三支冒着青烟的粗香,一脸轻浮的到案台前。看了看案台边站着的中年妇女和花白头发的老者,鼓起了嘴。中年妇人冲少年慈祥的一笑,着笑容中带着对少年浓浓的喜爱,因为今天是她儿子的成年拜祖之礼,三拜之后,他的儿子齐林就算成年了。 老者满脸的严肃,就连那双老眼上都带着庄严。齐林收到老者那庄严的目光,急忙将手中的香火举在胸前,双眼带着所谓的虔诚看向案台上漂浮着的那幅画。这幅画很是陈旧,只是能看到在画卷中间有一团火红sè的东西,在时间的消磨下已经模糊的无法看清那是什么。但就在齐林看到那团火红sè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闪动了一下,可惜齐林没有抓住那一闪而逝的东西。 “一首,拜祖形!”老者的声音如他的面容一样古板而又充满严肃,一双不容违逆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齐林,似看透了齐林内心的一切一般。 齐林弯腰深深的对着那幅悬浮在案台上的模糊画卷拜了下去,随着齐林这一拜,他的脑海中一双充满着复杂神情的眼睛忽地一闪而过。眨了眨眼睛,齐林看向那幅画卷,画面上那团火红sè的东西依旧模糊,但是在齐林的眼中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些。 “二首,拜祖灵!”老者的声音中带着轻轻的颤动,似乎这即将要拜祖的是他自己一般。那种从小刻在灵魂深处的信念,让他对祖灵的存在深信不疑。他绝不容许他的族人对祖灵有丝毫的不敬。看到齐林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一双闪烁的双眼如带着刺芒般朝着齐林刺了过去。 感受到老者传来的犀利的目光,齐林急忙再次拜了下去。随着齐林弯腰,脑海中的那双复杂的双眼再次浮现,只是这次这双眼睛停留了有那么一眨眼的时间,而后才消失。虽然只是眨眼,但是齐林却捕捉到了那双眼睛中那浓浓的憋屈与无奈。再次看向那幅画,画面上那模糊的火红sè,在齐林的眼中化作了一只仰天嘶吼的异兽。让齐林心神一震的是,这只异兽的眼神和自己脑海中浮现的那个眼神一样,不屈中带着深深的哀伤。 它仰天嘶吼,那是一种对自身命运的悲哀的哀鸣,那是一种对上天不公的嘶吼。看着这只仰天嘶吼的异兽,齐林的心中不知名的升起一抹苍凉与哀伤。 “三首,拜祖魂!”随着老者的声音刺破小城的夜空,月光在云层中钻出照到了小城东南角的那一间破旧祠堂的顶部,一缕月光穿过祠堂破损的屋顶,巧合般的映在了那幅画面上模糊的火红sè雾团上。 第三次直起身子的齐林,再次看向那幅异兽仰天嘶吼的画卷,他的眼中再没有之前的那种轻浮,有的只是一种敬畏。除了齐林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那第三次拜下去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在画卷上看到了什么…… “礼成!――”老者的声音拉的老长,不光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提醒着下面的齐林。“齐家,二百三十四代子嗣齐林,今rì是你十二岁成年礼,从今天起,你就要为我齐家……”老者如背书般给齐林宣着百年未变的台词,齐林的母亲看着齐林眼中带着对儿子浓浓的慈爱。 齐林躺在床上,看着破旧的屋顶,想着之前成年礼时候脑海中浮现的那双充满不屈哀伤的眼睛,那幅画卷上的那只异兽的身形也不断的在齐林的脑海中闪过。 敲门声响起,不等齐林说话,外面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林儿,明天开始就不能贪玩了。族长要发配任务的,你今夜早些休息,那个东山怪人给你那些书不要乱看知道么……” “知道了娘亲,娘亲放心,孩儿这就睡了。”嘴上回应着门外的母妇人,齐林起身抽出枕头下那本厚厚的书籍,趴在床边抚了抚这本书的表面,轻轻念着书名,“君临……” 翻开书皮,第一页上赫然写着一排字: 圣河枯,冥族夺天命;魂源盗,封天破死灵; 燃五符,血印碎妖晶;异族降,天变锁七星。 七星变 第一章:半山腰,那一座小院 - 修罗七葬 - 后飞 () 风,轻轻地吹开笼罩在天空上的那一层灰暗的薄纱,将原本藏在薄纱后的星星和明月暴露在这片残酷的大地面前。 深秋的月亮即便是月缺也比往月明亮的多,银白sè的月辉洒在群山深处,远处天际随风而飘的那一缕缕青烟,似在向我们诉说着前方月光下,小山村的宁谧。 小山村不愧这个小字,确实很小,仅有不到百户人家。这样的一个小山村,就坐落在群山深处的一片低谷中,在这远离世俗偏僻的山区,他们好像并不怕盗匪和妖兽的侵犯。西边大山深处小河唱着欢乐的小曲遇到了这座小山村,有些腼腆的小河饶着小山村转了大半个圈,才依依不舍地朝着北边群山的另外一个山谷远去。 银sè的月光照映着这片宁静的小村庄,小河表面的水纹不断反映着银白sè的斑点,使得这条小河看上去如披着月光点缀的纱衣般炫目。闪着斑斑流光的小河,在深秋的月光下,给本就宁静的山村,带来一份别样的雅致。 在村庄四周那平缓的山腰上,也有些许的房屋小院内住着些许人家。 小山村西边的半山腰上,就坐落着一座小院。它院门面向东方,清晨,在这个小院里可以看到初升的骄阳光芒,小院外南北走向的山路连接着山脚下的村庄与西山深处的其他小院。 院内一株古老的桃树挂着零星几片已褪去光泽的斑驳黄叶,在深秋的月光下略显凄凉。曾经数千桃花在它身上争相盛开,小院内的那个孩童和他的姐姐在它那茂盛的枝叶下乘凉,如今却只有深秋的明月伴随着它,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对生命的讽刺。 小院正对着院门的正屋内,一袭粉白sè长裙的女子挽着袖子用毛巾不断的擦拭着床上孩童额头渗出的汗珠。 七八岁的孩童在恶梦的纠缠下时不时扭动着瘦弱的身躯,含糊不清的话在他的口中间间断断的叫喊而出。床侧女子的容颜在这夜里看的不是那么真切,但是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掩饰不住其内心那淡淡的忧伤。 冬天,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全身被夕夜裹得严严实实的罗七双臂通在宽大的袖子里,瘦弱的小身板立在半山腰的山道上眺望着山脚下的村庄远处,双目中带着的神sè中,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小山村东边,一道黑sè的人影渐渐的浮现在罗七的视线里,那道人影虽然离的很远,但是罗七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脸上透着喜悦,罗七拔腿朝着少脚下的村庄跑去,带着稚气的声音回荡在小山村上空“师兄~!” 罗修刚走到幕雨村的村口,就看到村口河边那枯落凋零的垂柳下那欣喜的少年朝自己扑了过来。 “师兄!”罗七脸上洋溢着欢乐的喜悦,抱着罗修的腿不愿放开。现在的罗七只有七岁,七岁一米二的个子或许在这个年龄下不算低,但是在一米八的罗修面前,伸手也只能够到罗修的腰而已。 罗修哈哈大笑着将罗七架在自己肩上,朝着山腰上的小院走去。 “姐姐,姐姐,师兄来了!”刚进小院,罗七踢着黑衣男子的胸膛大声喊着。随着罗七的喊叫,小院侧屋内一道妙曼的倩影出现在罗七和黑衣男子面前。 女子一头黑sè的齐胸长发在胸前垂下,一袭粉白sè长裙说不出的清俗淡雅。 看到将罗七架在肩上的罗修,夕夜浅浅一笑道:“你来了,小七都那么大了还让他这么玩呢?”说话间,夕夜将罗七在罗修的肩膀上托了下来。 罗修一屁股坐在桃树下的桃花桌前,看着夕夜给罗七整理正那已经皱起的衣衫,脸上浮起了祥和的浅笑。也就只有回到这里,看着小师弟这个样子,看着这个女子对小师弟的照顾,自己才会完全这么放松开心下来。罗修的视线朝着南边的天际看去,他的视线似乎穿过了层层阻隔,看到了数千里外的那道倩影…… “怎么,想她了?你难得回来,也不去看看她?”似看穿了罗修的内心,夕夜让罗七坐在自己腿上,坐在罗修的对面轻声问道。 摇了摇头,罗修看向夕夜怀中的罗七。现在的罗七正卷弄着夕夜胸前的乌黑发丝,柔软光亮的发丝上传来的那种清香让罗七有种很舒心的感觉。 夕夜似感受到了罗修的眼光中的那抹怪异,急忙在罗七屁股上拍了一下。罗七忙抬头看向夕夜,好好的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忽然打自己。 看着这美好的画面,罗修笑着摇了摇头,“没饭呢,我这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路赶回来乏的很。” “小七,去你师兄那边去,姐姐去给你们做饭。”将罗七推给罗修,夕夜起身急速朝一侧屋顶烟囱飘着青烟的茅草屋走去。罗修的话化解了夕夜的尴尬,本来夕夜问罗修的问题也被夕夜忘到了脑后。 罗七急朝着那边的房屋叫道:“姐姐,烤鱼!别忘了我的烤鱼!” “知道啦。”里面传来夕夜略带笑意的声音。 罗修将罗七扳着正对着自己,然后额头蹭到罗七的额头上,罗七见状急忙要躲,但是被罗修按着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罗修的魔额。 罗七撅着嘴表示着抗议:“师兄,你每次都要这样,能不能换一个方式,每次完了我都要头疼两天的。”虽然表示着抗议,但是罗七知道罗修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因为每次罗修额头蹭过自己的额头之后,最少一个月内自己是不会再做那些恶梦的,头也就是疼两三天而已。其实这种头疼对罗七来说也是着有好处的,只是这种好处,罗七暂时还感觉不到而已。 听到罗七的埋怨,罗修哈哈大笑着。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帮罗七压制一次那些恶梦,其实罗修和夕夜都明白罗七的恶梦源头在哪里,只是那是印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暂时是没有办法根除的,只能想办法去压制。 很快,夕夜提着食盒走了过来,一边给石桌上摆着饭菜一边问罗修道:“这次来了,要住两天么。” 罗修大有深意的望向夕夜,然后看了看夕夜身后的茅草屋。整个小院就三间草屋,一间是夕夜的,一间是罗七的,另外一间是厨房,“我就算想留,你这有我房么……” 夕夜闻言四下一看,随后优雅一笑便不再言语。她本就是说客气话,罗修走出这里的时候,罗七还没‘出生’,现在罗七住的地方是之前罗修住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晚上就走,我那边还有些事情,也得去看看她……”有很多事,罗修还要亲自去做,能抽出时间来给罗七压制一次恶梦根源,已经会耽误他不少的时间了。 给罗七夹了一条冒着热气的小烤鱼,夕夜捕捉到罗修提到她眼中闪过的那抹柔情,曾几何时,令人畏惧的他眼中会闪过这种神情,“她知道你这些年去看她么?” 提到夕夜的问话,罗修的思绪飘向南边的天际,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夕夜问题。 站在山顶,望着山脚下小村庄外远去的那道身影,罗七抿了抿嘴仰头对着身边的女子道:“姐姐,师兄下次什么时候会回来,他每次都要去很远的地方么。” 夕夜看向东方的天际,没有回答罗七的话,只是在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哀伤。 落rì的余晖洒在夕夜和罗七的背后,他们的影子长长的拉在了山腰内的小院内,那棵桃树在山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有几片斑驳的黄叶随着沙沙的响动而轻轻的在桃树上脱落而下…… 七星变 第二章:记忆里,那一道伤痕 - 修罗七葬 - 后飞 () 在寒冬一次次堆积起来的雪层缓缓的一层层消融,围绕着村庄的小河上的那层薄冰咔擦一声破裂,薄冰下那悦耳的乐曲迎来了又一年的chūn天。 小河边的垂柳嫩芽初发,十几个少年欢跳着折下细长的柳条朝着自家跑去。罗七也不例外,小手握着两根嫩嫩的柳枝跑回半山腰的小院,将手中的柳条兴奋的交给了正在一边给自己织夏季穿的小马甲的夕夜手里。 被打断织衣的夕夜也没有生气,有些无奈的在罗七手中接过那被折成长约一寸的柳条断枝。在其中挑选了一根,玉手捏着短枝轻轻的转动起来。感觉着差不多的夕夜,一手捏着柳枝短枝,另一手抽动着柳枝内的柳条,很轻松的就将这只短枝内苍白的柳条抽了出来。之后就剩下了这根短枝的表皮,拿出小刀,看了看一边兴奋的罗七,夕夜将柳条皮的一端表面轻轻的刮掉,露出里面嫩绿的层面才将这支短枝交给了罗七。 罗七将表面被刮过的那端噙在嘴里,然后‘吱吱’的刺耳声就在半山腰的小院中响了起来。这根柳条短枝赫然被夕夜弄成了一个类似口哨一般的小玩意。(这种柳条口哨小时候经常玩,那时候一群伙伴在一起比谁声音浑厚响亮,想起来童年那会无忧无虑才是最开心的rì子。) 跳着亲了夕夜的脸颊一口,罗七开心的吹着口中的柳枝,跑着找山下村庄内的小伙伴炫耀去了。 夕夜眼中闪过一抹羞涩,轻轻抬手抚着脸颊处被罗七亲过的地方,罗七嘴唇的温度依旧残留在那里。对罗七来说,这是对姐姐的一种喜爱,这是罗七对姐姐疼爱自己的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但是夕夜呢,在她的心里,真的把罗七当成了弟弟来看待了么,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桃树上的桃花再次盛开,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长梯被人为的架在了桃树一侧,罗七在长梯上滑下,看着手上着几朵粉红sè的桃花,八岁的罗七嘴角轻轻的翘了起来。 夕夜闭着眼睛坐在桃树下的石桌前,罗七将手中的桃花一朵朵插在夕夜的秀发上,只是夕夜的头发是披着的,所以罗七没有办法将那些桃花固定在夕夜的头发上,试了几次都失败的罗七甩手将桃花甩在桌上撅着嘴不说话。 半天不见反应的夕夜睁开眼睛,看到撅着嘴的罗七,问明白缘故后,摇头浅浅而笑。 拾起被罗七甩在桌上的桃花,在罗七的视线下,将桃花靠在秀发上,然后移开玉手,那朵桃花就那么黏在了夕夜的秀发上,见状的罗七急忙拉着夕夜要去找镜子照给姐姐看…… 站在半山腰小院外的山道边,眺望着山脚下村庄的东方,期待中的身影直到黄昏出现,夜幕降临,依旧没有出现。 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纱般的丝布,双眼带着失落看着床边的夕夜,罗七咬着嘴唇轻声道:“姐姐,师兄好长时间没来了……” 自从上次来过后,罗修再也没有来过。半年多了,这个梦虽然说等醒来以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但是罗七还是能在那浸着自己汗水的被褥上,感觉出那些恶梦里自己内心的恐惧。 感受着那握着自己手的柔软玉手中传来的温热,看到夕夜眼中的那抹心痛,罗七还是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知道,自己做恶梦,最难过的是夕夜。每次醒来以后看到姐姐那疲惫的神sè,看到姐姐给自己洗被褥,晒被褥时候的背影,罗七的心里不知何时开始升起一种涩涩的感觉。 “姐姐,不要担心。小七不怕那个梦的,这么长时间,小七已经习惯了,姐姐不要难过……” 看着罗七眼中闪过的劝慰,夕夜的双眸变得晶莹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夕夜冲罗七一笑,这笑容中带着悲凉,知道缘故,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重要的人受罪,却无能为力的一种哀伤。 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围绕着山村的小河都已经缩成了一条小溪,但是即便即将在烈rì下消散,她依旧环绕着小山村,低吟的歌唱在这冒着暑气的小山村里,更使得人为之烦躁。 山腰上的小院内,那棵古老的桃树绽放着生命的光华,本就不大的小院有大半都被它的树荫所遮盖。小院一侧不知何时开始铺下了一张竹制凉席,罗七穿着没有袖子的小马甲,闭着眼睛躺在这张凉席上,享受着山风吹拂下夏rì的炎热。 捕捉到院门口传来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的罗七连忙朝着门口看去,本以为会是夕夜,结果看到的确是一个rì夜盼望的高大挺拔的穿着黑衣的男子。 “师兄……!” 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腿不放开的罗七,听着声音中带着的丝丝委屈,罗修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罗七睡的很熟,夕夜看着睡梦中的罗七,就连眼中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睡梦中的罗七被一阵尿意憋醒,穿着小内裤就冲出了房间,但是小院中的一幕让他终生难忘。 罗修裸露着上身,一条触目的伤口从前胸贯穿到后背。甚至都能看到蠕动中时不时露出来的森森白骨,一道道散发着热浪的血痕顺着罗修的胸口沾湿了他下身的黑sè长裤。这条伤口应该已经有些时rì了,因为在伤口外围那一圈圈红褐sè血枷,使得现在的伤口流血并不如刚开始那么汹涌。 桃花树下的梅花石桌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夕夜正在细细的给罗修的身体上涂抹着一种粉红sè的液体,他们都太过入神,居然没有察觉到罗七的出现。 枕着夕夜的手臂,头靠在夕夜的胸侧,罗七闭着眼睛躺在树荫下的凉席上,嗅着夕夜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躲避着夏rì的炎热。 夕夜依旧穿着粉白sè的长裙,仰天躺在罗七身侧。被罗七枕着的手臂环抱着罗七,一双美丽的眼眸中映着天空漂浮着的朵朵白云,脸上带着浓浓的幸福。 现在的你,才乖了。现在这样多好,可惜现在的你是罗七,而不是他…… 良久,罗七睁开了眼睛,看着天空漂浮的那朵白云,想到了昨天夜里师兄胸口的那道骇人的伤口,“姐姐……” “嗯?”感觉到罗七话语中的犹豫,夕夜环抱着罗七的手臂松了松,“有什么就说,在姐姐面前,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罗七的眼中带着一些愧疚,那是对罗修的愧疚,那是对自己原本内心自私想法的愧疚。“姐姐,小七是不是太自私了,师兄昨天身上带着那么重的伤还来看我,可是我却……”想到昨天下午自己对罗修说的那些话,罗七心里就充满了自责。罗七只是想到了他自己因为那个恶梦而睡不安稳,罗修没有来帮自己。却没有想到罗修是被一些事情缠身,无法前来,事情了结,即便带着那么重的伤,罗修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自己,这让罗七心内升起一种酸酸的内疚。 “小七,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师兄是对你最真切的一个人。他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放宽心去相信的人。”夕夜的眼中闪过一抹哀伤,罗七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看到那种哀伤中带着的另外一种感情。 “不是,师兄不是唯一一个小七能相信的,小七还相信姐姐!”罗七坐了起来看着躺着的夕夜,稚嫩的脸上带着一种认真,这是现在的罗七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从小罗七的记忆中,夕夜和罗修都是最为疼爱罗七的人,那些村里的小玩伴固然是伙伴,但是在罗七的心里,真正重要的人只有夕夜和罗修,因为他们在罗七的心里是亲人。 从小其他的玩伴都在父母的怀抱中长大,而自己的生活中却只有姐姐和师兄。自己没有父母,甚至自己以前问过姐姐,也问过师兄。他们的都没有回答自己,在罗七的记忆里,父母是一个很遥远的概念,虽然他羡慕那些小玩伴rì出父母帮着穿衣,rì落在父母一声声的呼唤中回到家中。但是罗七很满足,因为他有姐姐和师兄,虽然不如其他玩伴的父母那样,但是在罗七的心里,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一点也不低于那所谓的父亲和母亲。 看着罗七脸上的认真,夕夜将罗七再次抱着躺下。 罗修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他对你完全是发自内心,没有半点目的在里面,而我……天空中的云朵渐渐在夕夜的眼中消散,就像往事般消散在岁月的痕迹中。 七星变 第三章:梦中桃源,那道倩影 - 修罗七葬 - 后飞 () 眉头微皱,轻轻睁开双眼的罗七,脑海瞬间就被全身传来的无力感占据。 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偏动着僵硬的脑袋扫视了下四周,房间还是自己的房间,脚下窗外的天空比之前见过的都要通透很多,窗角还能看到屋外那盛开的桃花。 蓦地,罗七耳朵轻轻一动,好像是流水声。对,是流水声,而且还很清晰,就像是这间房坐落在河边一样?可是我们的小院明明是在半山腰的,这是错觉么? 静下心来的罗七这才捕捉到了一些混杂在流水声中嘈杂的声音。有小孩子的戏水嬉闹、有女人们在河边用棒槌打砸着衣布、也有老人语重心长给某个调皮的孩童讲生活哲理、种种声音混杂着,这些声音让罗七知道,那不是错觉。蓦然间,罗七对小屋外的世界有了一种强烈的陌生感。 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罗七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壮实了很多。虽然身体上传来的感觉依旧很是疲惫无力,但是从身体的肌肉以及体型上看来,这不是自己那年仅十岁的身体。这具身体,虽然此时是自己在cāo控,但是罗七心中却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特别,他具体的说不出这种让他有种熟悉中带着陌生的感觉。 就在罗七感受着这具身体时,外面一个惊喜的声音传了进来,这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声音中带着天真带着喜悦,“姐姐,姐姐回来啦!” 姐姐?这个称呼让罗七有种莫名的熟悉,不是因为他也有姐姐,也不是因为这个姐姐的称呼和他对夕夜的称呼一样。而是因为这个被称呼为姐姐的人,让他有种熟悉。虽然他没有见到那个被外面玩闹中的孩童称为姐姐的那个女子,但是这种熟悉就是莫名的浮现在罗七的灵魂深处。 “姐姐。”“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嗯?姐姐!姐姐好……” 一声声对那个姐姐的问候传了进来,这些声音中夹杂着童稚的小孩、少年的男女、中年的妇人、甚至还有晚年的老人的声音。 “姐姐,桃源外面的世界好么,听说很大呢,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带着好奇的童音传了进来,罗七的眼前似乎浮现一幅画面。画面中一个头后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问着被众人称呼为姐姐的那个女子,只是这个女子很模糊,罗七看不清彻她的衣着和面容。 “桃源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去外面呢,外面的世界很乱,你出去干嘛?你看里面那位哥哥,伤成那个样子,那就是外面闯进来的,你还敢出去,小心出去了会回不来。”柔和中带着训斥,但是这种训斥却不似那种大声训斥让人心升抗拒,这位姐姐话语中的训斥让人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接受感,她的话听了让人有一种打从心底不愿违背她的意愿。 这个被称为姐姐的女子的声音传进罗七的耳中,使得罗七的jīng神忽地一震,一股急切的感觉瞬间占据了罗七的灵魂深处。他急切的想去看到那被称为姐姐的女子,他有种要将那被称为姐姐的女子搂在怀中,与自己融为一体的yù望。这种yù望很强烈,不断的一波一波的冲击着罗七的脑海,直到罗七的脑海中夕夜那一袭粉白sè长裙的容颜浮现,这种yù望才渐渐的消散。 女子那熟悉的声音、他人对女子那熟悉的称呼、窗外那熟悉的桃花,使得罗七极力想去看看屋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幅画面,这个有着熟悉并且让自己有种特殊感觉的那个姐姐,究竟是什么样子。 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罗七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但是他站起来的刹那,双腿传来了无法抗拒的虚弱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罗七,身子一歪就要朝着一边倒下去,下意识中罗七伸手猛地撑在一边的墙壁上,这才免于栽倒在地。 这难道不是梦么,为什么这种虚弱感会这么真实……罗七在听到那流水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梦境了。常年做梦的他,早已能将梦境和真实区分开来,只是他没办法在梦中去自然转醒而已。罗七自然也知道,梦中是不会感觉到疼痛和疲劳的。但是现在这种身体上传来的无力感,让罗七有种真实的感觉,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这个梦,有了怀疑。这真的是个梦么? 撑着墙面的木板,罗七拖着这具陌生中透着熟悉的躯体朝着门口的方向移动,他要看看那个被称呼为姐姐的女子,为什么会让自己有那种急切之感。 这是一座小院,小院外几步远处,那来自东方天际的小河唱着欢乐的小曲消失在西边天际。 小河下游不远处视线能及的地方,光着身子的少年们在那里玩水嬉闹着,和煦的阳光穿过飞溅的水花,东边的远处,一条七彩的古桥将东边的大山连接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绚丽。 古老的桃树每隔数步就护卫在小河两侧,盛开的树荫下混杂着小河那清凉的水汽,在这本就即将黄昏的天sè中更带清爽。 几名少女半蹲在树荫下的河边,互相笑谈着一些新鲜趣事的同时,也不忘敲打河中石块上铺着的衣布。水花随着她们那一下下的敲打不断的飞溅,飞溅起来的水花黏在她们那吹弹可破的粉白肌肤上,给本就红润的脸颊更添一份柔嫩。 横跨过小河,在对岸不远处,罗七从来没有见过的四个蹄子头上带尖角的动物背后似乎拖着什么东西,在那被分割成方方正正的土地里来来回回的移动着。这种奇怪动物的身后,中年男女跟在它们后面,在它们过后被翻起来的土里撒着什么。那些中年男女时不时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在那带着疲惫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知足和幸福。 老人坐在屋前,慈祥的双目看着远处劳作中的儿孙,脸上洋溢着生命最后的笑容。 一朵朵火红sè的彩霞挂在西边的天空,给本就祥和的村庄带来了一种别样的安逸。那一轮火红sè的圆盘在流动的小河表面分割的支离破碎,但是这种破碎,在罗七的眼中却是一种别样的美。这种美,是这个盛开着桃花的村子在落rì余晖下,充斥着和气,充斥着安逸的一种能使人心灵平和下来的舒适的美。 不管在外做了什么,不管有过怎样黑暗的过去,在这里,在这幅被桃花填充的暖sè调的画卷中,任你脾气暴戾,任你杀伐果断,这里,都会使你平静,都会让你打从心里不愿去破坏这种安宁。 小河下游玩闹着的孩童、河对岸的桃树下那洋溢着快乐的洗衣少女、田地里那些忙碌中带着满足的中年男女、另外一边享受生命最后时光的老人,罗七在眼前这一副美丽的画面中,没有找到那个被所有人称之为姐姐的女子。这里这么多的人,但是罗七知道,这里没有他要找的那个被称为姐姐的女子,这种念头罗七不知道怎么会浮现,但是罗七就是确定,这里没有。 “姐姐,那位哥哥自己出来了。”一个清脆而又充满着童稚的声音在一侧传进了罗七的耳中。 视线顺着声音看去,翠绿的一层层的蚕架穿过几棵开着粉白sè小花的桃树苗,浮现在罗七眼前。一名眨着乌黑大眼睛的孩童虽然站着,但是她的眼睛堪堪高过桃花树苗看到自己,孩童身侧,一个裸露着白嫩双臂的女子的背影映在了罗七的眼中。 当看到这女子背影的一瞬间,罗七就知道,这名女子就是那个让自己灵魂深处浮现出那种强烈熟悉感觉的那个被称为姐姐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袭浅粉sè长裙,芊芊柳腰下的裙摆隐在那朵朵盛开的粉白sè花丛里,花丛中透出的点点青翠点缀在浅粉sè身影的两侧,藏在花丛中的裙摆犹如荷花入水般渐隐渐没。 那披在身后的齐胸发丝,在落rì的映照下更添妩媚。晚风轻轻的在女子一侧飘来,齐肩的柔嫩发丝像一个个黑sè的调皮jīng灵,在风中跳起了那属于他们独有的优美舞姿。 望着那在粉白sè桃花丛中的倩影,罗七的眼中带着深深的迷惘,但是这迷惘中又透着疼惜。不觉间,罗七轻轻的探出了一只手,这只手隔空抚着那在风中舞动着的乌黑发丝,动作自然中带着享受,似乎这个动作做过很多次一般。 听到那孩童的话,女子顺着女孩视线的方向转了过来。 柳腰亲扭,身下那隐在花丛中的长裙随着女子腰的扭动而轻轻的转了起来。随着女子的转动,那被罗七隔空抚着的乌黑发丝在空中带起了一道道弧线,朝着一边偏了过去。 女子转身的一霎那,罗七的视线里一切都消失,只剩下了那被这里众人称之为姐姐的女子。 孩童的嬉闹声远去;岸边少女用棒槌打砸着衣布,那溅起的水花开始消散;河岸远处,田地里那虽然忙碌疲惫,但洋溢着幸福的中年男男女女擦着额头的汗珠,身形在白光中变淡…… 罗七终究还是没能看清楚女子的面容,女子转身的刹那,女子面容刚浮现在罗七面前的一瞬,在那女子的身后一道刺眼的白光凭空闪耀而出。 在罗七的视线中女子被这道刺眼的白光反照成了一个黑影,他的眼睛在这种强光下没有办法看清那女子的容颜,但是在白光闪现女子转身的刹那,罗七看到这个灵魂中带着熟悉的女子的嘴角优雅的翘了起来…… 七星变 第四章:怯懦少年,名叫李云 - 修罗七葬 - 后飞 () 刺眼的白光闪过,罗七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一股失落的情绪在心低浮生。 摇了摇头,罗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明显的失落感。梦中发生的一切,一觉醒也只在记忆中残留着那模糊的一点点画面,似乎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叫什么来着。罗七眉头紧皱,不管他怎么努力,都难以回想起之前梦中的那道身影。 “小七,醒来就出来吃东西,刚浩宇来找过你了。”夕夜那柔和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到浩宇这个名字,一个之前说好的事在罗七的脑海中闪现,掀开身上盖着的丝质薄被,三两下穿好衣服的罗七拔腿就跑了出去。 端着一小盘烤鱼的夕夜刚从侧屋走出,就看到罗七像一阵风般跑出了小院,“哎,小七,你先吃点东西再出去……”不等夕夜的声音落下,远处就传来罗七的回应,“姐姐,我很快就回来,烤鱼给我留着。” 等罗七到了山顶,不远处已经有好几名手上拿着一些长短粗细差不多的木棍在商议着什么。另外在他们几步远处,一个瘦小的男孩在那里捏着手指怀抱着一根相同的棍子,视线不断的朝着上山的路口看着。很快那边罗七出现在那里,少年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罗七哥哥来了。” 众少年听到罗七来了,都朝着上山路那边看去,罗七喘着粗气朝这边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浩宇大哥,对不起,我来迟了。”跑到众人面前的罗七,弯腰大口喘了几口气,对其中一位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抱歉。 这被罗七称为浩宇的少年点了点头,将手中多余的一根木棍给罗七一抛,“拿着,一会你就负责把它赶出来好了。” 接住被扔过来的木棍,罗七看着这个叫浩宇的少年不解的道:“为什么是我,昨天不是说好天佑哥去的么。” 浩宇旁边叫天佑的少年轻浮笑道:“你来迟了,这是对你不守时间的惩罚,你要是不愿意去,那也可以选择不去。” “就是,那兔子本来就不是很大,我们六个人平分已经就没多少肉了,你还偏偏要加上这个鼻涕虫,成天动不动就抽鼻子,要他有什么用嘛。”另外一边的一个略有娇小的少年附和着天佑。这少年指着不远处第一个看到罗七的瘦小少年,借机攻击着罗七。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依旧年幼的他们完全不知道无心的话语有时也会给他人带来深深的伤害。那边被他称为鼻涕虫的瘦小少年低着头不敢去和那些人对视,双手捏着手指一语不发。 叫浩宇的少年眼中闪过反感,十二岁的他内心很不赞成天佑他们的这种做法。但是没办法,他们这个小团伙年纪除了他之外,最大的就是天佑了。要是现在自己太过偏袒罗七,那么怕自己过两天走了以后,天佑会借故排挤罗七,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好在要将兔子赶出土窝的活,顶多罗七也就是会多吸一些烟灰罢了,也没有确实的危险。不像有时候要爬那些树或者山坡上去摘果,那不小心划破点皮或者失足掉下来,才叫倒霉。 “好了,罗七会去做的,多一个人有什么,云儿本来就是我们山坡队的,带他一起怎么了。”浩宇在他们这个小团伙中有着十足的话语权,“本来比起下面河边队,我们人就少,这要是还不团结,过两天我一走,你们是真想被他们一直欺负着了。” 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就搞起了拉帮结伙。同样都是这个幕雨村的伙伴,偏偏因为住的地方不同而分出了两个小团伙。一个就是罗七所在的山坡队,他们这个队伍的这些小伙伴的家都是坐落在幕雨村周围的山腰上的,而另外一个小团伙那就是下面那被小河围绕的村子里的河边队了。不过因为河边队的人比他们山坡队的人多了一些,所以他们经常会吃一些亏。就比如说夏天在河中玩水的时候,有时候会被那所谓的河边队的少年过来压着他们灌几口水了什么的,当然都是有一定分寸的,说到底也就是一些孩子玩闹而已,倒也不会真玩的太过火。 在浩宇的带领下,他们这个所谓的山坡队所有成员朝着不远处的那些凸着土丘的地方走去。 罗七和那被他们称为鼻涕虫的李云走在最后,罗七看着低着头不敢抬头的李云,抿了抿嘴朝着前面那对着浩宇说着什么的天佑努嘴表示着不屑,“小云,你一会就跟着七哥,有七哥在,天佑和宏文再敢欺负你,七哥帮你出头,哼,他都忘了过年那会他们差点冻死,厚脸皮去你们家借柴火的事情了。”罗七对天佑那几个心里很是鄙夷,他也反感那种人。但是罗七对叫浩宇的少年很是佩服,因为他一手组建了他们这个山坡队,团结起来共同‘对抗’河边队,如果不是浩宇一直维护着他们,那他们只要下山靠近那条小河边,难免会受到河边队他们的欺负。 在小孩子的心里,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举动或者是维护,就能让他们对你存有那么一丝依赖。 “没事的罗七哥哥,宏文哥说的也是实话,我……”刚说了两句话的李云声音哽咽了起来,他也想像罗七哥哥、像浩宇大哥他们一样坚强,不随便流泪的,他也不喜欢被别人称呼为鼻涕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受到委屈,总感觉心里憋屈的酸酸的,眼泪不由自己控制的就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好了好了,云儿乖不要哭哦,七哥在你身边你哭什么嘛,七哥在这儿,乖不哭哦!”罗七轻轻的拍着李云那瘦弱的背,用以前自己哭的时候姐姐安慰自己的台词安慰着李云。 第一次见到李云的时候,是两年前李云重病。李猎户抱着李云来找夕夜,李云在罗七他们的那个小院中住了几天,也就那时候,罗七才认识了李云。 夕夜给罗七说过,李云是属于那种xìng格很内向的人,这种人很少会主动和他人交流。夕夜希望罗七没事多和李云玩玩,多陪他聊聊天,不管是对李云还是对罗七,都不是坏事。罗七听夕夜的话,主动去找李云说话玩耍,于是这一玩,就玩了两年。 在这个幕雨村,同龄孩子不少,但是真正算是罗七伙伴的,说到底也就只有李云一个。其他的少年因为去年夏天罗修的关系,或多或少和罗七保持着一些距离,那叫浩宇的少年虽然在罗七心里有着一定的地位,但是罗七更是将浩宇看做哥哥,而不是玩伴。 中午时候,罗七头上一脸的飞灰,甚至就连靠近额头的头发都被火燎到,卷着一层黄sè的小点,看起来极为搞笑。 七位少年围在一个小土丘后的火堆边,对他们来说,这是第一次吃野味,就连宏文都没心思去嘲笑罗七那被火燎到的头发,此刻的他正眼巴巴的看着那被架在火堆上面不断翻动着烘烤的野兔。 就连经常吃夕夜烤的美味烤鱼的罗七,也对即将成型的烤兔很是期待。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自己动手得来的劳动成果,对罗七来说,心里的那种喜悦和别人做给他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浩宇将一块割下来的兔肉用树枝叉起来,第一个递给了他们之中年龄最小的李云。李云有些惶恐,这里的人都比他大,最大的浩宇大哥比他大三岁多的,最小的宏文哥哥都比自己大半岁,浩宇大哥却第一个把烤肉给自己,这让本就内向的他心里更为惶恐。看着浩宇,李云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浩宇大哥,这是,这给我的么……” 浩宇微笑着冲李云点了点头,浩宇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映着惶恐的李云,浩宇脸山的笑是对弟弟发自内心的关怀。因为李云在他们之中最小,浩宇经常对李云有或多或少的一些偏心,这是让罗七对浩宇更加钦佩的原因,但同样也是让天佑和宏文他们经常欺负排挤李云的原因。在他们看来,李云就是鼻涕虫,除了会用眼泪来博取同情,其他一点本事都没有,他们打心底是很看不起李云的。 “可是,这里我最小,而且我什么都没做……” “你接不接,不接先给我,看你那懦弱的样子,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坑把自己埋了……”一边的宏文早就迫不及待了,看到李云那诚惶诚恐的样子,他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惶恐的。宏文也只是一个九岁多的孩子,说话很直接,从来不会去考虑那么多后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他说话百无禁忌,也没少被他的父母责骂。 李云本来探出来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宏文,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 “哎呦,又要哭啊。鼻涕虫,哭吧,呜……快哭~”宏文做着哭的样子,冲李云做着哭泣的样子。 “好了,你还没完了是吧!”看到李云剧烈起伏的胸口,浩宇大喝着制止了还准备说话的宏文。他本就不喜欢伙伴之间互相针对,马上就要走了也不想多管,但是现在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宏文确实是越来越过分,但是李云也确实太过懦弱了一些。 缩回了探出去的手,李云给浩宇递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一言不发站了起来转身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哎,李云!”浩宇还想说什么,一边的天佑打断浩宇的话道:“还来脾气了?真是长志气了哈,要不是看在浩宇大哥马上要走,我今天定饶不了你……啊、呸!罗七!你干什么!”被对面的罗七撒了一把黄土的天佑猛地站起来吐出口中的黄土,双眼带着怒气看着对面同样站起来的罗七。 罗七伸手点了点天佑,转身就要朝着李云的方向追去。浩宇喊住罗七,将手中那原本属于李云的烤肉给罗七递了过来,同时朝着李云的背影那边努了努嘴。罗七接过浩宇递过来的烤肉,留下一句“我们这个山坡队,我看没必要存在了”,而后,就朝着李云追了过去。 七星变 第五章:对与错,月下的夜空 - 修罗七葬 - 后飞 () 躺在院中那棵古老桃树下的竹制凉席上,看着夜空深处那点点繁星,罗七的思绪被白天发生的事情所占据,任由那初秋的山风将桃树上落下的偏偏枯黄落叶吹在自己身上而不去理会。 侧屋走出来的夕夜看到那边躺着的罗七,浅浅一笑躺在罗七身边,娇细的手臂灵活的在罗七的脖下钻过,将罗七的头枕在她的臂膊上,夕夜眨动着美眸望着深邃的天空中挂着的那轮皓月轻声开口,“怎么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虽然有句话说是知子莫若父,但是夕夜这个从小看着罗七长大的女子,对罗七的了解又有多少呢。她知道罗七心里一旦有事,就会躺着看头顶的天空。并不是说每次躺着看天空,罗七就会有心事,只是每次有心事,罗七必定会望着天空。哦,不对,不是他,应该是他…… 夕夜身上的阵阵幽香在山风的吹拂下带着一抹淡淡的朦胧,这种朦胧让罗七原本复杂的神情有了些许缓解。眨了眨眼睛,罗七依旧望着夜空的繁星,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给夕夜大致讲了一下。 看着天山闪耀的繁星,罗七的眼中带着迷惘,“姐姐,我那样对天佑哥,是有些过了,小七做错了……”现在的罗七就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虽然他确实是个孩子,但是现在他的那双眼睛中透着的,是成年人的那种对自己做法对错的迷惘。 眨了眨美丽的双眸,夕夜没有看向罗七。因为她不看罗七,也知道罗七此时内心的想法。这个世界上,除了罗修,夕夜就是最熟悉罗七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夕夜比罗七他本人都要熟悉他。 “过与不过,就看你怎么去想了。小七,姐姐问你,你认为什么是对,或者,什么才算是错……”没有回答罗七的问题,夕夜反倒对罗七提出了一个罗七无法回答的问题。 对,错。什么叫做对,什么又是错。 前两年,师兄有半年多没有来看自己,自己夜夜在恶梦的笼罩中睡去。那时候的自己一心只是在埋怨师兄不来,那时候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师兄。但是当罗七看到师兄身上那道足以致命的伤口后,罗七才知道,错的是自己。 一个无知的孩童玩耍中将其父辛辛苦苦种下的禾苗拔了出来,导致了它的死亡,孩子的父亲重重的责罚了他,那个孩子大白天在村人的围观下哭着喊着。那时候罗七还小,在那时候的罗七看来,无疑这个父亲打骂那个孩童的行为是错误的。 但是现在呢,现在的罗七知道了粮食得来的不易,如果用现在的眼光去看那件事,对与错,会是谁?是那个孩童么,但是身为孩童,他本就不知道粮食的珍贵,更不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甚至那时候自己都认为他的父亲做错了,那么在孩子的眼中,错的就是他的父亲。但是,在他父亲的眼中,错的却是孩子…… 什么是对?罗七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是错,罗七觉得自己也明白了。但是要说出来,却又说不出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忽然一个问题将罗七的思绪打断,因为罗七发现,在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姐姐好像都没有因为自己做错事而责罚过他。 从小到大,罗七记事以来,就没有被夕夜责罚过.不管罗七做了什么,夕夜总是一笑而过。有时候罗七做事的方法繁杂,夕夜会摸着罗七的头告诉罗七怎么做才会更加快捷方便,即便是罗七偷别人家地里的西红柿吃,夕夜也总是一笑而过。但是罗七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因为他亲眼看见过偷东西的人被主人抓住后打断了一条腿……甚至有一次,村里的老人和不少大人都指责自己,说自己做了大错事,但是那时候夕夜也一样没有责罚他。 “或者,你下次再遇到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做。”似乎觉察到了罗七心内的纠结,夕夜换了一种方法来引导罗七自己去思考属于自己的那条心路。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管怎么说,给别人撒土都是不对的,下次,绝对不会再那么做。 就在罗七认为自己下次不会再那样的时候,李云那委屈的神情再次浮现在罗七面前。天佑和宏文那一个个讽刺中带着嘲弄的神情再次出现在罗七脑海中,罗七刚刚才下定的决心有了一丝动摇。也许,还会那么做…… 夕夜侧头看着迷惘中的罗七,美丽的眼眸中带着幽幽的哀伤,或许是因为罗七没能想到她想要罗七思考到的那一步,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小七,记得几年前,你做过一件事,村里很多人都在指责你,回到家后你哭着问我,姐姐,小七是不是做错了,小七不知道会变成那样。那会儿你还很小,只有四岁,姐姐没有责罚你,其实,别说那时候你只有四岁,就算是你现在做了那些事,姐姐一样不会责怪你,对与错,只是因为你看待它的角度不同而已。姐姐想给你说的是,做事,不要去管它对还是错,你做的事本事它是没有对错的,区别就是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小七,如果以后遇到那种明明是错的事,但是你却不得不去做的时候,问问你的心,跟着心里的感觉去走,就算你把天捅了窟窿,也有姐姐和你师兄帮你在上面扛着,知道么。” “可是姐姐……” “好了,你还小,现在说这些你或许不会理解,过几年长大了就好了,别多想,时间不早了,可以休息了。” 说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对与错,是与非。明明知道给天佑撒土那样做事不对的,但是罗七知道,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依旧会那么做,明明是错的,为什么自己还会去做……难道自己就是那种村里那些长辈口中的没心没肺的狼崽子么?可是姐姐一直说自己很乖,连师兄也一直夸赞自己,如果自己不是狼崽子,那为什么明明知道是错误的事,还要去做…… 看着罗七现在这么纠结,夕夜不愿意罗七再在这个问题中沉寂。罗七才十岁,现在接触这些也还早了些,等他再大一些,经历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 “姐姐不对!”被夕夜牵着坐在正屋床上的罗七猛地抬起头看着夕夜,眼中带着坚定,“有些事是不能错的,因为有些事一旦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一点反悔的余地都不会再有……” 夕夜眉头一皱,“这话你听谁说的?”这种话夕夜没有给罗七说过。依照罗修的行事风格,也不会给罗七说这种话,那么罗七是听谁说的这句话。对罗七来说,这话也许就是一句告诫,但是听在夕夜的耳中那就大不相同。 “前两天浩宇大哥启印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浩宇大哥启印之后,余伯伯给他说的。”罗七眼前似乎浮现出那时候余伯伯那语重心长的口气,那是身为长辈对村内晚辈善意的提醒和告诫,对他们而言,这些晚辈就是他们余生的希望,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些后辈走上歧途。 “余伯伯?”夕夜略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罗七口中说的余伯伯指的是谁。 帮罗七脱下身上的衣衫,给罗七盖好被子,夕夜冲罗七甜甜一笑,“别多想了,睡吧。”罗修刚离开没两天,罗七这些天内也不会做恶梦,这几天罗七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将脑海中那些杂乱的想法抛到一边,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柔软滑腻的感觉,罗七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站在小院外的山道边,夕夜望着山坡下那座被小河围绕着的村庄,小河表面的水纹闪耀着点点月光,配着村庄内零星的灯火,夕夜的目光停在了村子北边边缘的一户亮着火烛的小院上。 正对着院内的正屋内,头发花白满脸皱痕的老者手上握着一只雕着蓝sè花纹的jīng小茶杯,低着头轻轻的抿着手中的茶。灵动的双耳捕捉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老者微微一顿,而后缓缓抬头朝着被人在外面推开的门看去。 玉手轻抬,推开面前的门,看到了里面抬起头的老者,夕夜嫣然一笑,迈着典雅的步子走到了老者侧面坐了下来。 老者端起他们中间桌上的茶水,给夕夜倒着茶,“三更半夜的,夜姑娘你跑我这糟老头子这儿,这要传出去……”老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斟满的茶杯给夕夜推了过去。 乌黑的双眸看着面前的老者,夕夜嫣然一笑轻声开口,“不愧是沐雨王,这份处变不惊的定力倒是让我很是钦佩,难怪当初他们会让你来这里。”夕夜的话一出,老者脸sè微微一变,但也只是一霎那就恢复了那副笑意,看来是自己一直太过小看眼前的这个女子了,很显然这个女子也知道不少的隐秘。 眼前的老者,自然是罗七口中的那位余伯伯,只是现在在夕夜口中却变成了沐雨王。 余老,也就是夕夜口中的沐雨王。很多年前来到幕雨村居住,幕雨村里很多人都是余老看着长大的,比如李云,浩宇他们的父母辈,那都是余老看着长大的。在幕雨村,余老不仅负责着后辈十二岁的启印,还负责着全村所有人大大小小的病痛。两年前李云大病那时,正值赶上暴雨,又是半夜,李云的父亲根本不敢抱着李云走那滑腻的山路,没有办法的他才会去找夕夜,毕竟女人天生有照顾人的才能,再差也比他那种农家大汉强的多,而且那时候八岁大的罗七可是从小到大没有生过病的。 余老双眼带着笑意,对夕夜的话丝毫不以为然,“夜姑娘不怕闲话,我老头子可是受不起那等人言,要是没什么要事,就请回吧,老头子我……”本来还在开玩笑的余老,开着玩笑的他也看着夕夜的神sè,但是夕夜那绝美的容颜上一直带着优雅的笑意,这种笑意让久经风浪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手中转动着的茶杯,夕夜那优雅的笑容渐渐收敛,在余老话语停顿之后,夕夜轻轻的眨动了下那双乌黑的美眸,缓缓抬头看着余老叹了口气。 七星变 第六章:那一天,罗七十二岁 - 修罗七葬 - 后飞 () 除了夕夜和余老,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但是夕夜离开后,余老眼中的yīn沉若是有人看到,不论是谁都能猜到他们这次的对话肯定不是很愉快。 熟睡中的罗七并不知道夕夜夜里去找余老的事,只是在那夜和夕夜讨论过关于对错的问题后,罗七明显的感觉到余伯伯对待自己和对待别的孩子有着不同之处,那是一种下意识的疏远,对,就是疏远。 浩宇在罗七、李云他们六名山坡队成员的目送下,背着小背囊,独自一人离开了生长了十二年的幕雨村,踏上了那条他的前辈们走过的路。罗七不知道余老给浩宇交代了什么,也不知道余老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浩宇的父母,总之浩宇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独自一人离开了村子。 黄昏来临,坐在山顶的罗七视线望着早已消失在视线中的浩宇离去的方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李云低着头陪在罗七身边,时不时抬起头看看罗七,又看看浩宇离去的方向,眼中带着淡定的忧伤再次埋在了怀中。也幸亏李云是男孩,如果李云是女孩,那在这落rì黄昏下,山顶轻风的吹拂里,两道娇小的身影也可以拼凑一幅唯美的画卷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随着雪花飘落又消融,烈rì过后迎来又一个丰收,时间玩乐嬉闹中一点点远去,童年再美好,也终归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印在记忆深处。又一年桃花盛开,这一年,不管是对罗七、还是夕夜,甚至就对这片天地来说,都是一个值得刻在纪年表上的一天。 刚睁开眼睛的罗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让他熟悉的不能熟悉的脸庞。 “师兄!” 衣服都没穿的罗七一个挺身双臂环在罗修的脖子上,将罗修本就弯着的腰再次拽低了几分。 伸手将罗七环着的手臂在自己脖子上解下来,罗修直起身一把将罗七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罗七全身上下,直到罗七心里渐渐有怪异的感觉之后,他才面带笑意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这一觉睡起来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罗七被罗修的话说的摸不着边际,坐起来打量着自己全身上下,因为昨天夕夜说今天要换新衣服,所以洗完澡以后也就没给罗七穿小裤,现在的罗七可是光着身子的。有些不知所云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似忽然想到什么,一双童稚的明亮眼睛中带着诧异瞬间盯向罗修,罗修脸上浮现的那种满意,让罗七对其内心的想法更加确定不已。难怪师兄一直都没有妻室,本来以为他和姐姐是暗中的那个,现在想来原来师兄居然是那啥,就是那啥……想到师兄看自己的神情,一个不好的预感在罗七的脑海中闪过。 罗修可不知道罗七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探手拿起床边木板上的衣服给罗七递了过来,“今天是对你来说很有意义的rì子,快起来,师兄帮你穿衣服。” 看着罗修手上托着的那叠的方方正正的大红衣服,罗七面sè一变,“我不穿!这怎么是红sè的,那穿上像什么样子嘛!”想象着自己穿上一身红衣服的样子,那不是山脚下张家那小姑娘的样子么,罗七才不要穿这种颜sè的衣服呢。看着那被罗修抖开的红sè长衫,在胸口的位置居然还有一朵红sè的桃花,罗七暗自决定,这身衣服,绝对不穿,哪怕今天光着屁股也绝对不穿这种女孩子的衣服出去见人。 “你说什么?”罗修诧异的看着罗七,“这身衣服可是你夕夜姐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就连这衣服的布和线都是你姐姐亲手织造的,你居然说不穿?”当时夕夜说她来给罗七穿,但是罗修那时候坚持要自己来。夕夜都说了他来的话罗七肯定不会穿的,罗修那时候还不以为然,谁知道现在这小子真不穿? “我哪件衣服不是姐姐一针一线缝起来的,不穿就是不穿,这要是穿出去,那不得被天佑云儿他们笑死!不穿,打死也不穿!”罗七撅着嘴裹着被子,那眼中带着对那身红衣强烈的抗拒。其实罗七抗拒这红sè的衣服,不只因为穿上像小姑娘,最重要的是罗七对红sè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感,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看着罗七的样子,这样子让罗修想起了以前同样的一幕,只不过那时候不是因为一件衣服,那时候周围也不只有自己一个人……罗修眼中闪过的暗淡被盯着他眼睛的罗七捕捉到了眼里,看到那道暗淡,罗七脑海中莫名的一个恍惚,就在罗七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夕夜那似笑非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四师兄,我怎么说的,我看还是我来吧。” 思绪被夕夜在回忆中拉回,罗修转身将手中的衣衫递给了走过来的夕夜,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罗七看着那朝着门外走去的罗修的背影,罗七的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在罗修看自己的眼神中,夕夜感受到了罗修心中的那抹失落,不过今天rì子特殊,夕夜略微一顿就看向了床上缩着的罗七。 看着床边的夕夜,罗七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姐姐,我不要穿……” 夕夜在床边的红sè衣服中找出那条红sè小裤,面带微笑看着罗七眨了眨眼睛。原本夕夜的笑容在罗七眼里是要多美有多美,每次看到夕夜的笑容罗七内心就自然而然的感觉很舒心,但是现在夕夜脸上的那抹微笑,对罗七来说却是一道无法抗拒的魔咒。 “姐姐,……”罗七的声音低了一些,这声音中带着委屈,带着抗拒。从夕夜在罗修手上接过那红sè衣服的时候,罗七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拒绝了。他还是个孩子,心里总是存在着最后一丝的侥幸,打心底,他真的不愿意穿那红sè的衣服,他那带着哀求的声音,任谁听到都不会再去强迫这声音的主人去做他不愿的事。 轻轻摇头的夕夜将罗七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扼杀,在夕夜那美丽的双眸下,罗七咬着牙将裹在身上的被子缓缓的移开…… “抬脚。” “抬脚。” “最后说一次,抬脚。” “胳膊。” …… 幕雨村西山半山腰的小院里,罗修坐在盛开着粉红sè桃花的古老桃树下的梅花桌前,望着手中握着的一把血红sè的长刀一言不发,只是在他的眼睛中满是忧愁与悲痛。 “四师兄。” 夕夜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罗修手中的血红sè长刀瞬间化作几道血红sè雾气消散,挤出一丝笑容的罗修转身朝着那边的门口看去。 绝美的粉白sè长裙的女子在罗修的视线里好像不存在一般,他的一切目光都集中在了女子旁边牵着的那红衣少年身上。 虽然脸上的稚气依旧没有消退,但是那一套红衫包裹的罗七在罗修的眼中,与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拥有着血红sè长发,手握着一把血红sè长刀的男子,一股睥睨众生的气势在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就像是皇帝君临天下一般,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很难不心存畏惧。 “师、师兄……” 略有惊错的声音使得罗修面前的那道身影变得清晰起来,胸前的那一朵桃花让罗修在悲痛中醒了过来。 夕夜站在罗七身边牵着罗七的手,看着罗修神sè的变化,他能感受到罗修深处的悲痛,虽然她和罗修的感觉不一样,但是在罗七刚穿好这身红sè衣衫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有过短暂的错觉。 罗修眼中的悲痛,让罗七很是不舒服,那是一种对心的压抑下憋出来难受感,从来没有体验过那种感觉的罗七只是短短几个呼吸就被那种感觉压抑的喘不过气了,所以他才会开口呼唤罗修…… 眨了眨眼睛,调整了心情的罗修勉强一笑,看着夕夜摇头道:“你还真有办法,以前也是只听你的话,现在还是这样……”罗修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或许,也只有夕夜才能制住他这个师弟吧。 听到罗修语气中的怨气,夕夜轻轻一笑,拉着罗七坐在罗修旁边,冲罗七甜甜一笑道:“小七,今天可是一个特殊的rì子,姐姐和你师兄都给你准备了礼物哦。” “啊!有礼物,拿出来拿出来!”听到礼物的罗七瞬间就将这身衣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罗修和夕夜相视无奈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小啊,孩子永远都那么容易满足。 “别急别急,今天对你来说是特殊的rì子,你得说出是什么rì子,你要是忘了,那这礼物……”罗修难得的和罗七开起了玩笑,似乎刚才心中那些伤痛从来没有过一般。 撅着嘴的罗七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一边的夕夜,又看向对面的罗修。什么rì子,看着自己身上这身让自己很不舒服的红sè衣服,低着头的罗七陷入了思索。 半响后,夕夜和罗修面面相觑,看着那边还在低头思索着的罗七,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么重要的rì子居然让他给忘了。 无意中抬头的罗七看到了头顶那盛开的粉红sè桃花,桃花,chūn天……罗七的双眼忽地一亮。 “三月十四!今天是三月十四,我的生rì!”罗七的声音中带着惊喜。三月十四号,正好是桃花盛开中的时节,也是姐姐和师兄告诉他自己的出生rì期。虽然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疼爱的罗七,在夕夜和罗修的照料下,对父母的印象随着时间流逝而被消磨的越来越淡。 夕夜和罗修相视一笑,美丽的双眸中都带着笑意的夕夜看着罗七,再次开口,“今天是你生rì不假,但是都说了今天很特殊,不光是因为今天是你生rì,还有别的原因哦……” 别的原因? 是了,今天是三月十四号。今天是罗七的生rì,刚刚沉寂在生rì中的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想到这个问题的罗七,脸上的喜悦很快褪去,随之而浮现的,是一抹低落。 “今天,小七……十二岁……” 七星变 第七章:心中的燕,何时归…… - 修罗七葬 - 后飞 () “哎哎,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十二岁成年是好事,怎么看你这样子还不高兴了?”看到罗七脸上的低落,本以为他会因为成年而开心的罗修有些不明白了。 一边的夕夜轻轻的拉了拉罗修,罗修顺着夕夜看去,只见夕夜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后看向罗七。 罗修不明白罗七内心的失落,但是夕夜从罗七‘出生’一点点看着罗七长大,罗七内心的想法怎么可能瞒得过本就聪慧的她。罗修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罗七,但是总归还是相处的少,罗修不能明白罗七内心的想法也可以理解。 看着对面那低着头失落的罗七,罗修还准备说什么,被夕夜的一个动作阻止的罗修给夕夜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神情,夕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弄的罗修一脸的疑惑。 不过还好,罗七不是李云,他心里有事不会像李云一样藏在心里,尤其是现在他的亲人都在的情况下,他更要说出来了。“姐姐,小七不想离开这里……”眨着眼睛的罗七看着夕夜,那略带水汽的双眼中透着一丝渴望。 按照幕雨村的习俗,十二岁生rì一过那就成年了。村里十二岁的孩子都要启印,启印之后不管有没有成功,余老都会给一封介绍信,然后就要独自一人前往天月城,具体做什么罗七不知道。但是出去的那些,很多离开一会就没有回来。就算回来的,那也是在十年以后,就算回来的那些,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疤痕,缺胳膊少腿的那也不是没有,才十二岁的罗七打心底有些害怕。 夕夜低下了头不去看罗七,看到夕夜这下意识的动作,罗七知道,自己的希望又破灭了。之前穿这身红衣,罗七本就不喜欢穿,从小到大罗七心里对红sè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尤其是血红sè。但是夕夜让他穿,罗七不愿去违背夕夜的意思,虽然心里极其反感红sè,但是他依旧勉强这自己穿上这身红衣。可是现在他知道再有几天就得离开姐姐,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小村庄,罗七心里浮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楚。 “姐姐……”罗七的声音中带着哀求,他真的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姐姐,他不愿意离开夕夜。或许罗七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心中,不仅仅是把夕夜当成了姐姐,而是当成了心灵的避风港,现在让他离开这个港湾,才十二岁的他心里的那种痛楚又有几人能够体会。 “哎,我说……” “这件事,没得商量。”罗修刚说了三个字,还没等他说出下文,就被夕夜打断。夕夜看着罗七,原本因为罗七成年带来的那一丝欢悦的气氛也被一扫而光。 罗七看着夕夜,眼光有些漂浮,他不敢再去看夕夜的眼睛,低下头,似在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夕夜听的呢喃之声在罗七的口中传出,“姐姐,你不要小七了么……” “你们……” “小七,今天是你十二岁生rì,也预示着今天以后的你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用小孩子的想法去想问题。”强忍着心内的哀伤,似没听到罗七呢喃的夕夜轻声开口。 罗七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没有去看一边的夕夜和罗修,转身的罗七朝着小院外走去。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夕夜决定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去改变,夕夜从来都没有勉强过自己做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厌恶红sè的她今天还强迫自己穿上这身红sè的衣服,那时候就应该猜到有事要发生的,只是…… 躺在山顶的沙地上,任由初chūn的山风将身边的黄沙抛在他那崭新的红衣上,罗七仰头眼睛被刺眼的阳光缩成一条缝望着那片湛蓝的天空。初chūn的太阳虽不如盛夏那么炙热,但也足以让罗七的双眼缩起来。 在两年前浩宇大哥离开的时候,罗七就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尤其这两年里,他们山坡队的成员一个个离开村子,罗七心里一直担忧这一天的到来。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了,罗七这才发现,来了也就来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了。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罗七对这件事的恐惧也随着最后那丝希望的破灭而消散。 山下村庄里的某间小院飞来的几只燕子在罗七的视线中飞旋追逐,看着它们,罗七眼中的画面渐渐的模糊起来…… 不知从远方何处飞来的一只黑sèjīng灵,选了一户看上去和善的庄户家小院,在其中一间较大的屋檐下,筑起了那独属于她的小巢。 刚学会走路的他无意中看到那屋檐角落不断扇动着翅膀的黑sèjīng灵,他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蔚蓝的天空深处。他在院中仰头,睁着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扫视着蔚蓝的天空,想要找出那道黑sè的娇小身影,但是一块石头将他绊倒在地,哇哇的哭声在小院中上空回荡。 几年后的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个牙牙学语的无知孩童,他站在屋檐下看着角落里的那表面凹凸的土黄sè小巢,眼中带着一些低落。 院外那些带着枯黄落叶的柳树在秋风中瑟瑟作响,他知道,等到明年chūn天,那个心中黑sè的jīng灵就会回来了。父亲告诉他,那在他心中留下身影的那只黑sè的jīng灵,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燕,是的,燕。 燕子chūn归秋又离,当去年覆盖在大地的白纱一层层褪去,当那些嫩绿sè的小芽爬满门前那条小河岸边的垂柳,少年看着那个依旧空荡荡的小巢,他知道,她就要回来了。 黑sè的jīng灵出现在天边,一双清澈的双瞳转动着寻找着那记忆中的小院。 她找到了记忆中的小院,靠近小院她才发现,小院中居然还有一个人在那里,那是一个人类。人类,尤其是年少的人类,特别喜欢抓捕她的同类,她想要回家,但是下面的人类却逼迫的她只能在小院上空盘旋。 少年抬头看着天空上那盘旋在那里不敢下来的燕,他知道,这只燕就是她。 感受着翅膀上传来的乏意,她累了,但是下面那个少年看着自己而不离开,她不敢下去,无奈之下的她只能消失在小院上空。 “不要走……”少年看着天空渐渐远去的燕,却无能为力。 时间一天天流逝,少年每rì都去观察那个小巢,可是自从那天之后,他的世界中,她再也没有出现。 原本少年的他,在随着时间的远去而一天天长大,结婚,生子。等他的儿子长大,孙子出生,等他的孙子结婚的时候,那间老屋也终于到了要拆迁重修的时候。 “哎,那边居然还有一个鸟巢,看这样子应该有些年月了吧。” “可不是,这老屋据说都有近百年了,你没看上面的梁板都被蛀空了么。” 小院中仰头望天的老人的视线,被拆迁工人的对话引了过去,老人盯着老屋的屋檐一角,良久叹了口气朝着老屋走了过去。 站在老屋屋檐下,老人看着屋檐角落的那个布满蜘蛛网的小巢,眼中透出一抹失落。 恍惚间,老人似乎听到了“啾啾”的燕鸣,在他的眼中,屋檐角落里的小巢边,一只黑sè的jīng灵在那里急促的扇动着翅膀,黄嫩的小嘴在那还没有成型的小巢上不住的啄着。 啄了一会的她,闪动着那轻盈的翅,朝着蔚蓝的天空飞去。老人的视线随着那只黑sè的jīng灵,一同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老人去了,他的子孙遵从老人的遗愿,将老人屋内那个谁都不许碰的破旧鸟巢给老人陪葬。即便他们身为老人最亲近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曾经有一只黑sè的jīng灵,在老人的生命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这只jīng灵,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燕…… ―――――――――――――――――――――― Ps.这章中有不少违背常理的地方,大家莫要深究。 七星变 第八章:那个、姐姐,我要…… - 修罗七葬 - 后飞 () 睁开眼睛的罗七,看着天空闪耀着的繁星,原来天已经黑了。 起身后拍着身上那被山风吹在衣衫上的沙土,原本红sè的衣衫变成了土黄sè,眼中带起一抹失落,对于之前那是不是梦,罗七也没有心思去多想。 刚推开小院的门,罗七还没来得及踏进第一步,夕夜提着一桶热水在侧屋走了出来,看到院口的罗七,急忙放下手中的桶迎了上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是又去土里打滚了吧。” “姐姐,对不起……”看着夕夜那严厉中带着溺爱的眼神,罗七对白天的事有些愧疚。 在罗七额头上轻轻一敲,“你什么时候和姐姐这么客气了,还学会道歉了?”柔和的声音中没有一点对罗七的责备,有的,只是那发自内心的宠爱。 拉着罗七进了正屋,夕夜三两下帮罗七脱光身上的衣服,托着罗七的腋下将罗七放进了已经准备好的洗澡水里。水面漂浮着一层各sè的玫瑰,玫瑰的香味弥漫在本就不是很大空间里,使得罗七有种云中雾罩的感觉。 夕夜将刚提回来的水倒进浴盆,然后玉手轻点水面,罗七看着夕夜轻轻眨了眨眼睛。看到调皮的罗七,夕夜挽着袖口,冲罗七甜甜一笑。 夜空下,明亮的月光照着幕雨村,那条围绕着幕雨村的小河在这个宁静的夜里哗啦啦的流淌着,伴随它的,只有那被夜间的风吹动下瑟瑟作响的岸边垂柳。 站在西山山顶,望着远处的夜空,夕夜眨了眨动人的眼眸,身后一头黑sè发丝在山风的吹拂下飘动着,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月光的照映下凭空添上了一份诱人的韵味。 一袭黑衣的罗修站在夕夜身侧,同样望着远处的天际,那深邃的双眼中流露出的光芒,在夜空下虽没有夕夜那种风韵,但也给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两人就那么看着夜空下的远处,他们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前方重重阻隔,看到了那在遥远的了一片天空中同样月光下翻腾咆哮的那片血红sè海洋。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夕夜眨了眨动人的眼眸轻声道:“他快醒了,我得去给他准备早饭了,一会儿还要去启印。” 听到夕夜的话,反应过来的罗修下意识的伸手要拉住转身离开的夕夜,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夕夜的一瞬,夕夜身形一闪双目凝视着罗修,眼中带着疑问。如果不是她深知罗修的为人,或许现在罗修已经…… 呃…… 看着夕夜那疑问的眼神,罗修有些尴尬的看向自己的那只手,但很快他就将心态调整了过来。 “你就让小七这样孤身一个人走出去?” 眉头微微一皱便松开的夕夜似乎明白了罗修话里的意思,“可是和小七唯一关系相熟一点的那个李云,他那资质……” “这个,交给我吧。” …… 啊―― 伸了个懒腰的罗七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道窗外湛蓝的天空下几朵透出的粉红sè桃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姐姐!姐姐!” 夕夜很快就出现在了罗七的门口,看到那边床上站着一丝不挂的罗七,夕夜的声音中略带着些许怒气,“怎么了,一大早的你鬼叫什么。”夕夜身上披着一身粉红sè纱衣,纱衣略带透明,能看到里面裹在夕夜身上的那一层白sè绒布,这层绒布紧紧的裹在夕夜的身上,使得她那凹凸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夕夜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润,一头乌黑的发丝明亮的披散着,很明显刚刚浸湿不久,甚至还有晶莹的水珠时不时在发丝上滑落,沾湿了那薄薄的纱衣。此时的夕夜,带着一丝狼狈,但是这一丝狼狈却与她自身的气质配合在一起,更显一种清新淡雅。 “……”看到门口那头发上还滴落着水珠的夕夜,罗七抽了抽鼻子,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夕夜这略有狼狈的样子。 “你有没有事,没事就走了!”夕夜难得的在罗七面前一改往态,只是这略带不耐的神情浮现在她现在那红润娇美的容颜上,带着一种动人的诱惑,也幸亏罗七还小,要是再大一些知道的多了,那或许就会被激发那最原始的yù望。 “那个、姐姐,我要……” “知道了,等会!”罗七刚开口,还没说出原因,就被夕夜打断。 挠了挠头,罗七有些莫名其妙,我都还没说呢,姐姐知道了什么。真不知道姐姐今天是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难道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么。只是想到夕夜刚刚那发滴着水珠的样子,罗七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眼角浮现的一抹笑意,这笑意发自内心,带着满足和宽心。 半响后,一身粉红sè的夕夜再次出现在了罗七的屋内。 光着身子的罗七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没人知道现在的他在想着什么。只是在他的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的是一种坚定的光芒,似乎在心里下了某种决定一样。 “小七?”柔和中带着鬼魅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沉寂在思绪中的罗七被这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手在被中摸着自己剧烈起伏的小胸脯,呼了口气的罗七略有抱怨的看着床边的女子,“姐姐,你怎么像鬼一样忽然出现,而且刚才那个声音……” 带着淡淡笑容的夕夜坐在罗七床边,“哦?小七,你还见过鬼啊?”夕夜的眸中带着诧异,其实她知道罗七确实见过鬼,只是现在的他难道记得以前的事么? 呃…… 罗七被夕夜问的哑然,看着眼前一身粉红sè衣衫的夕夜,罗七越发的眼前的姐姐和以前的姐姐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夕夜的美眸深处一缕哀伤一闪而过,“那会你喊姐姐要干嘛。”这时的夕夜才想到了之前罗七喊自己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但是那时候夕夜正在洗澡,忽然被罗七催了出来,正忙着呢…… 罗七坐了起来,看着夕夜的眼睛,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才缓缓开口,“那个,姐姐,我要……” “哎呀,要什么,你什么时候在姐姐面前这么扭捏像个小姑娘了。”看着罗七眼中的犹豫,夕夜不禁有些着急,难道罗七哪里受伤了,又或者哪里出了问题? “姐姐,我就是……那个……我想……” “你急死人了,到底怎么了,快说啊。”夕夜急了,看罗七这个样子是真出事了,而且应该还不是小事,莫非……一个心中最害怕的念头浮现在夕夜的脑海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