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画倾城颜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一袭白衣,及腰的墨发披散下来,如画的容颜完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倾瞳赤脚踩在雪地里,想感受一下雪的凉气。听小七她们说,雪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夹带着一种淡淡的刺骨的冷。可,为何,她感觉不到。   她是被师傅捡回来的,没有记忆,没有七情六欲,有的只是师傅对她的关心。她感受不到小七和同门师兄弟之间的那种感情,她最多的时候就是和小七说说话。   她知道,那些人背后都说她冷的似是没有心,她扶上心口,感受到一阵微弱的跳动,她明明是有心的啊。   脚踝微动,随即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倾瞳看着脚踝上戴着的铃铛,微叹了口气。刚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不管她干什么都会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曾经试着把铃铛取下来,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取不下来,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听这个声音。   “倾瞳,你在那里干什么?”   倾瞳听见声音,抬头看去,树枝上,一袭和她穿着相似白衣,拥有一张绝色容颜的人正望向她。在琉璃岛,拥有这样容颜的就只有师傅了。   “师傅,我在看雪啊。我来这已有三年了,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雪。”   说着,用手抓了一把雪,然后递上前,继续道:“师傅,你看,果然如小七说的一样,雪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晶莹剔透,不染尘埃。”   苑曦看着站在雪地里的倾瞳,眼眸一暗,闪身下来,抱起地上的人将她放到不远处的石凳上。然后用衣袖包住她的脚,手碰到她的脚竟是刺骨的冰凉。   他抬眸斥道:“倾瞳,你是不想要这双脚了吗?”说完,拿起旁边的鞋袜替她穿了起来。   倾瞳直觉得缩了下脚,皱了皱眉道:“师傅,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就要自己穿鞋袜。可是,眼前的人就像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样继续替她穿着鞋袜。   倾瞳看着蹲在身前帮她穿鞋袜的人,心里突的一跳,她抚了抚心口,好奇怪的感觉。   “师傅,你也会这样对待小七她们吗?”   苑曦的手一顿,抬眸深深看着眼前的女子,道:“倾瞳,你记得,师傅只会这样对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微风袭来,墨发飞扬,倾瞳的头发轻轻拂过苑曦的脸。苑曦心里一动,突然觉得很满足,若是他们能一直在一起该有多好。   倾瞳,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我已失去过你一次,再也不想尝试那种没有你的感觉,蚀骨痛心,生不如死。   倾瞳看着苑曦,皱了皱眉,淡淡道:“师傅,我是不是没有心啊,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这里空落落的。”说完,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即使有微弱的跳动,可还是感觉好空荡。   苑曦听完,眼眸一厉,起身将倾瞳的发拢到耳后,诱哄地道:“倾瞳,你告诉师傅,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说了些什么?”   不知为何倾瞳就是感觉师傅生气了,可是却不明白他为何生气。三年来,她从未见过师傅生过气。她遂抿了嘴,不再说话。   苑曦轻轻笑了笑,摸摸她的头,道:“倾瞳,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你先在这呆会,师傅出去一下。”说完,飞身离开了这里。   倾瞳盯着苑曦离去的背影,眼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倾瞳,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到前殿去看看,再晚,师兄弟们的脚就该废了,呜呜。”   倾瞳听见声音,抬眸看去,小七正从前方快速的跑过来,眼里还流着泪。她皱了皱眉,衣袖微动,快速向前殿奔去。到了前殿,便看见师兄弟们都光着脚在雪地里站着,而师傅则在殿里训斥着什么。近了,才听见了一些。   “我没告诉过你们吗,琉璃岛最忌讳的就是乱嚼舌根,今天,只是小惩一下你们,若是以后再犯,直接逐出师门。”   倾瞳微皱了下眉,是因为刚才的事吗,可是,与师兄弟们没有关系啊。她看着赤脚站在雪地里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冷的直哆嗦,想动又不敢动。他们与她不一样,他们有感知,会感觉到冷,若是出了事那该怎么办。   她飞身站到苑曦的身边,轻声道:“师傅,你让师兄弟们都进来吧,若是冻伤了怎么办。”   苑曦眼眸一瞌,转过身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任何一点东西,他都绝不能姑息。突然,袖子微沉,他抬眸看去,发现眼前的人低垂着头,轻轻拽着他的衣袖。   “师傅,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你就将师兄弟们放了吧。”   苑曦何曾见过这样的倾瞳,心里一哽,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倾瞳,我该拿你怎么办。   随后转身看向雪地里的那些人,道:“我的话只说一遍,若是让我知道谁在下面议论一些不该议论的,那以后也不用在琉璃岛待了,今天的修炼也到此为止,都各自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说完,看了一眼低垂着头,轻轻抓着他衣襟的倾瞳,转身,离开了大殿。   直到苑曦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倾瞳才抬起头看向眼前的那些人,虽说他们不是很熟落,但总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他们。叹了口气,正欲离开这里,身后却有人喊住了她。   “倾瞳,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记忆呢,也从来没有想过恢复自己的记忆吗?”   倾瞳转过身,看向说话之人。眼前之人穿着一身墨色衣袍,头发箍在头顶,面容白净,眉目清朗,甚是好看。她虽知道眼前之人也是师傅的弟子,可一时竟想不起来是谁,在琉璃岛,她最熟的就是师傅、小七和离展了。   凤息几乎是一下子就知道了眼前之人的想法,苦涩的笑了笑,道:“凤息,师傅的大弟子。”说完,心中满是痛意,倾瞳,是不是我不找你,你便永远也不记得凤息这个人了。三年了,你的眼神从来没在我身上逗留过。    第二章 往事已相忘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听后,眼眸微蹙,脑海一阵剧痛袭来,凤息,凤息,为何她竟感觉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凤息与桐,刻与骨,止于心,倾瞳,我已将你刻在骨子里,却愣是要将你忘在心上”是谁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痛苦又绝望。   凤息看见眼前的人突然神色痛苦,面色泛白,随即向前走去,担心地道:“倾瞳,你怎么了?”   倾瞳向后退了退,捂着头,痛苦地道:“你不要过来,我不要记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呆在师傅身边。”说完,快速跑了出去。   凤息看着眼前越来越远的身影,苦涩的笑了笑,喃喃道:“苑曦,以前我总觉得,爱一个人即使得不到但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也是好的,最起码会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那样真的好难,我便是这样静静看着她竟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心。”   倾瞳跑出大殿后才觉得好点,头也没那么痛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恢复记忆,总觉得以前的记忆对她来说并不那么美好。   “呵,倾瞳,你不要以为你向师傅求情我们就会感激你,若不是你在师傅面前告状师傅又怎么会罚我们,光是因为你师傅都罚了我们多少次了。”   扶桑说着,满眼都是恨意,倾瞳的身世来历不明,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让人很不喜欢,不知师傅为何要对她那么好,好到让人嫉妒。   这三年来,师傅已罚了他们好几次了,每次都与她脱不了关系,真是个害人精。   倾瞳顿住脚步,皱了皱眉,为何这些事她从来都不曾知道。转身看向身前站着的两人,女的她有点印象,是师傅的二弟子,也是小七的朋友,名为扶桑,而男的她却不认识。   “我并没有让你们感激我,我只是做我力所能及之事而已。”   扶桑双手环胸,勾唇冷笑道:“怎么,是想要向我们炫耀吗,炫耀师傅会听你的话,还是炫耀师傅从来都不会罚你。倾瞳,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师傅随意捡回来的一个人而已,你还真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瑾落轻轻拽了拽扶桑,示意她说话注意点,不要被人抓住把柄,看向倾瞳的眼眸也充满了不悦。   倾瞳眉目冷淡,轻轻撇了两人一眼,不说话,转身向远处走去。   扶桑看着眼前转身离去的人,感觉自己被无视了,遂拔出随身佩戴的剑,恶狠狠地道:“倾瞳,我要和你比武。”看着眼前继续行走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的那人,扶桑简直要被气炸了。飞身上去,就要动手。   瑾落眼看情况不对,正要阻拦,却被人领了先。   小七刚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她的心脏都快被吓得不会跳动了,谁都知道,在琉璃岛倾瞳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若是扶桑这一剑下去,最后即使她不死也会被师傅赶出琉璃岛。她紧紧拽住扶桑道:“师姐,难道你不想在琉璃岛待了,要知道,我们进琉璃岛有多不易,你不能因一时冲动就毁了自己啊。”   扶桑眯眼看了眼眼前的人,收回剑,甩开小七的手,拉着瑾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七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随后,追到倾瞳身边,笑着道:“倾瞳,你不要在意,二师姐和三师兄就是这样的人,你多担待他们一下。”   倾瞳顿住脚步,看向身旁的人道:“没关系。”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小七,我是不是很坏啊,他们都认为我是个坏人。”倾瞳皱了皱眉,很是纠结。   小七看着眼前皱紧眉头的人,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人,她轻轻拍了拍倾瞳的肩,笑道:“倾瞳,他们只是不了解你而已,你看,小七就很喜欢你啊。”   倾瞳听完后,轻轻笑了笑。小七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道:“倾瞳,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唉,你笑起来真好看。”   “小七,有你在身边真好。你说,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喜欢就是想和这个人在一起,那么爱呢,爱是什么?”   小七听完,皱了皱眉道:“倾瞳,我也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我想和倾瞳在一起,这就是喜欢,可是,我从来没有爱过,所以不知道爱是什么。”   倾瞳和小七走着聊着,到了倾瞳的住处后,小七突然跳脚道:“倾瞳,不好了,我差点忘了,我还要回去给大师兄熬药,完了完了,要是让离展知道,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倾瞳眉眼微皱,问道:“凤息他怎么了吗?”   “不知道,听说是之前仙魔大战时留下的恶疾,不说了,我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说完快速跑了出去。   说到这里,倾瞳突然想起,小七似乎说过今天下午各岛的仙主都会聚集到琉璃岛,说是商量除魔的办法,因为之前被封印的魔尊在最近就要打破封印出来了。   这件事,师傅很重视,琉璃岛中的弟子几乎都要去参加,唯独她,师傅却明令禁止不准她去,她回到屋子里喃喃道:不去便不去吧。随后坐到桌子前拿出纸张,开始作画。   虽然她没了记忆,可是却能很流利的画出一幅画,想来,以前的她应该也是很喜欢画画的。   到了下午,倾瞳才将一幅画画完。三年来,其实她画的画并不多,而这幅画是她画的最认真的一副。   只见画上漫天飞雪,石桌旁一男子正认真的为一女子穿着鞋袜,倾瞳轻轻笑了笑,若是师傅看见了,会不会将她骂一顿。她将画小心的收好然后走了出去,外面还在下雪。她索性站到树上,望向前殿,那里似乎真的来了许多仙人。   倾瞳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涩涩的感觉,她闭上眼倚靠着树干,喃喃道:“师傅,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啊,我也是你的徒弟啊。”   “倾瞳,下雪了你站在树上干嘛,快点下来。”   倾瞳睁开眼,看向说话之人,惊讶地道:“凤息,你怎么在这,你怎么没有去前殿啊?”   凤息脚步一顿,心里的涩意弥漫开来,时隔多年再次听见她这样唤他的名字,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人生若只如初见,他还是凤息,而她,则还是那个会对他浅笑兮兮的小女孩。   “师傅说了,作为大弟子的我,许予特权,可以不用去前殿。”   倾瞳飞身下来,站在凤息身前,道:“我听小七说你受伤了?”   凤息笑了笑道:“嗯,一点小伤不碍事。”凤息以为他两中午不欢而散后,倾瞳会不想理他,没想到,他两还能这样安安静静的说话。   “凤息,我听说魔尊就要冲破封印出来了,若是他出来了会怎样?”    第三章 脚踝锁魂铃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凤息深深看了倾瞳一眼,然后转过身,看着远处,道:“魔尊很厉害,便连师傅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后也只是勉强将他封印在冥山。   这段时间,师傅突然感觉到封印越来越弱了,所以就将各岛的仙主都召集了过来,商量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我虽不知道他再次出世会怎样,但我知道他定会倾尽所有夺走一些人的挚爱。”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倾瞳没有听见他后面所说的话,只知道,魔尊真的很厉害。   倾瞳眉头微蹙,看着凤息道:“凤息,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总感觉这次魔尊出来,将会发生很多事,你说,若是师傅他们打不过魔尊怎么办?是不是所有的魔族人就都是坏的?”   凤息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所有的魔族人都是坏的,我曾经就认识一个魔族人,她比任何人都要善良,若不是她,或许我早已消失在这个世间,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倾瞳听完后正欲说话,却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话语。   “倾瞳,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让人觉得煞是好听,倾瞳转身看向说话之人,来人身穿一身黑色锦袍,墨发披散脑后,迷乱人眼的面容,竟让倾瞳不由地主后退了一步。脚踝一动,便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本处在激动中的凌墨听见声音后微蹙了眉头,下意识的瞥了眼倾瞳的脚踝,喃喃道:“锁魂铃,锁住人魂魄的铃铛,铃在魂在,铃灭魂散。倾瞳,难道说我之前被封印时做的梦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曾为了救苑曦而灰飞烟灭过吗?”   不知为何,自从眼前的人出来后,倾瞳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瞥了眼眼前的人,不想与之说话。   凤息挡在倾瞳身前,拔出身上的剑,恶狠狠地道:“凌墨,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出来了,出来也好,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凌墨听见声音,眼眸微讶,刚才只顾着和倾瞳说话,没想到这里还有个人,而且还是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勾唇笑道:“呦,凤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你。堂堂凤族的大皇子竟然待在这里,还是说你凤族已经堕落到以仙界马首是瞻的地步了。”   倾瞳听完,惊讶的看着凤息。原来,凤息竟然是凤族的人吗。   传说,凤族是远古部落遗留下来的唯一一个部落,灵力属中上,会幻化为凤。凤族的后人一直在减少,只因许多年以前,凤族被魔和仙大肆抓捕,想让其成为自己的坐骑。   凤族属于隐秘一族,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师傅的大弟子。   凤息用剑指着眼前的人,冷冷地道:“凌墨,我凤族怎样还轮不到你管。这里是众仙云集的地方,没想到你竟敢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说完,飞上半空,正欲发送信号却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皱眉道:“你不是凌墨,你只是他操纵的一个傀儡吧。”   凌墨捂嘴轻轻笑了笑,道:“不愧是凤息,这么了解我。不过,你猜错了,这不是傀儡,而是我凌墨放出来的一小息魂魄而已,就算你杀了他,也无伤大雅,哈哈。”   凤息冷笑,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在封印里待的你也变得胆小了吗?呵,真是胆小如鼠。”   “凤息,你不用激我,时候到了,我自会来。我还要将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带走,没有人可以阻挡我,包括苑曦。”   “凌墨,你做梦,你带不走她,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凤息再也听不下去了,拿剑一挥,将剑气狠狠砍向眼前的人。   凌墨随手一捏,将剑气弹了回去,笑道:“凤息,你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受了伤,怎么和我比。”   凤息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从半空中跌落到地上,生生将地上的雪染红了一小片。   倾瞳扶起地上的人,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担忧地道:“凤息,你没事吧?”   凤息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事”。刚才那一剑他拼了全力,没想到却被那么轻而易举地弹了回来,凌墨的一小息魂魄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他不敢想,从封印出来后的凌墨到底有多强。   倾瞳让凤息靠在不远处的一个柱子上,随后转过身,拔出身上的剑,冷冷地道:“若是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里。”   本还在笑的凌墨眼眸一僵,苦涩地道:“倾瞳,你已经忘了我吗?你可知道,为了见你,我在封印里修炼的有多刻苦,总想着冲破封印出来见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倾瞳皱了皱眉,道:“我不认识你,你若再不走,我真的不客气了。”看着眼前依然不为所动的人,咬了咬牙,一剑劈了过去。   倾瞳握剑的手一顿,道:“你为什么不躲?”   凌墨看了眼正流血的胸口,轻轻笑了笑,道:“倾瞳,因为是你,所以我不躲。若是这样会让你心里好受点,便是多来几下也无妨。”   倾瞳听完后甚是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看着赫然出现在身旁的人,很是安心,道:“师傅,你来了。”   苑曦轻轻点了点头,看向半空中的人,冷冷地道:“凌墨,没想到封印也关不住你。”   凌墨下意识地用衣袖挡住胸口,捂嘴笑道:“苑曦,我想怎样谁又拦得住。我终究是放不下她,所以无论到哪,我都会回来。即使你将我锁进地狱,我也会冲破束缚活着回来见她。”   “凌墨,可是她从来没有爱过你。”   凌墨眼眸微涩,是啊,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啊,那种爱深入骨髓,不是他想忘就能忘掉的啊。   “苑曦,你不也曾经伤害过她吗。如今她没了记忆,记不起来,若是恢复了记忆,你认为她还会想和你在一起吗?”   苑曦听完后,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人,发现身旁的人正在和凤息说话,并没有听到他两的谈话。   他虽为仙界之首,可心里却总是担心有一天她会离开他。她没有闯进他的生活以前,他的生活平淡如水,漫长的日子就那样反复重复交替。   可是,她来了后,他才知道,原来仙也是有爱情的。世人都说,仙没有凡心,不懂爱更不会有爱,可是他却想说,就算是仙也会有那个他想守护的人,那种想与其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想法深深的印在脑海里,生生不息。   凌墨看着眼前不说话的人,知道自己猜中了眼前的人也在担忧的事。呵呵笑道:“苑曦,原来你也有怕的事啊。如今她没了记忆,那咱两就公平竞争吧,说不定她就突然喜欢上我了呢,毕竟我长得比你好看,呵呵。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支撑一小息魂魄确实很费神力,总有一天我会以本尊的形式出现在这里。”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倾瞳,然后消失在空中。   魔族大殿里,本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睁开眼喷了一口血,随后看向还在流血的胸口,喃喃道:“倾瞳,曾是你给了我生命,可现在,你竟然要亲手杀了我,而且是那样的毫不犹豫。你曾说过,我们要做永远的好朋友,可如今,为何会变成了这样。你,遗忘了我,而我,却想冲破诺言拥有你,是我太贪心了吗。”    第四章 送画显真情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看着已经快陷入昏迷的人,道:“师傅,凤息受伤已经快昏迷了。”   苑曦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倚靠在柱子上的人,道:“凤息,还能起来自己走吗?”   本处在半昏迷状态的凤息听见声音后,咬了咬牙,用手撑着柱子站了起来,道:“当然能,不要小看我,这点伤算什么。”   “能走就好,跟我到离展那里去看一下你的伤势。”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倾瞳看着艰难前行的人,皱了皱眉道:“凤息,我扶着你吧。”   苑曦听后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   “倾瞳,没关系,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在这等着我就行。”说完轻轻笑了笑,他怎可在倾瞳面前示弱。   等他两到了离展的住处后,凤息眼前一昏便要晕过去,却硬生生抓住身旁的柱子不让自己倒下。   离展拿着扇子一摇一晃的走了出来道:“呦,这不是凤息嘛,这旧伤还没好就又添了新伤?”   说完,抓着凤息的手腕便查看了起来。没一会,眉头微蹙地道:“凤息,你怎会被自己的剑气所伤,而且还伤的如此厉害。三四成的剑气便伤成了这样,若是有六七成的剑气,凤息,我敢保证,你该好长一段时间都看不见初升的太阳了。”   凤息眉头微蹙,他挥剑的时候用了十成的剑气,按理说被凌墨弹回来的也应该是十成,可为何就只剩三四成了,难道说剑气大部分都被凌墨化解了,可他为何要那样做。   苑曦看了眼离展,道:“离展,可能治好?”   离展笑眯眯地道:“当然能,我离展是谁,就算剩一口气的人你给我送来,我也能将其治好。”说完,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开始鼓捣起来,好一会,才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药递给凤息道:“一天一颗,保证你三天就可以乱蹦乱跳。”   凤息拿着药瓶,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离展,你以为我是猴子吗。”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咬牙切齿地道:“离展,你该给你的药归归类了,若是剩一口气的人送来你这,你非得将人磨死。”   离展挠了挠头,看了眼身后凌乱的柜子,道:“会吗,我觉得还好啊。”   “离展,凌墨从封印里出来了。”   离展手一顿,看着苑曦道:“师兄,你已经见过他了吗?”   “嗯,凤息的伤就是凌墨造成的,而且,他已经见过倾瞳了,肯定还会再来。今天众仙聚集,我发现对于魔尊这件事,他们都想置之度外。”   离展冷笑道:“呵,都是一群胆小鼠辈,真以为没有了他们,咱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吗。难道他们就都忘了,魔尊之前魔性大发要毁天灭地时是谁封印了他救了他们,都是一群忘恩负义之人。”   凤息听完,微叹了口气,那次他也是见了的。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凌墨,红眸红发,魔力大增,无人可阻,毁天灭地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最后,是苑曦勉强将其封印在了冥山。如今,百年已过,不知凌墨的魔力又到了何种程度。   苑曦蹙眉道:“仙也是有自私的,这次便靠我们自己了。我曾听说,魔族里有一秘族,在魔族里属于特殊的存在,他们受刺激时魔力会暴涨数倍,连自己也控制不了,我怀疑,凌墨便是魔族里的密族之后。因为密族的特殊能力,所以导致密族被魔族中的高位者大肆抓捕,锁在家中供人玩赏。他们会让密族的魔与一些野兽厮杀,然后看其魔力暴涨至发狂,以从其中获得乐趣。我想,一百年前凌墨那次发狂,定也是受了什么刺激。”   离展眉眼微蹙,道:“若真是那样,魔族之人还真是作茧自缚,他们便不怕密族的魔发狂后他们控制不了吗。”   苑曦看向站在柱子旁的凤息,道:“凤息,我差人先将你送回去休息,这段时间你什么也不要做,好好养伤就行。”   凤息轻轻挥了挥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便好。我刚才吃过药觉得好多了。”说完,捂着胸口,离开了这里。   离展敷手而立,看向远方道:“师兄,我就是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凌墨将倾瞳带走,你之前过得太苦了,我不想看见那时如此绝望的你,即使所有人都在阻挡,我也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师兄,你的伤?”   “三年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离展抿了抿唇,心里很不好受。他知道的,那种伤,岂是三年就能好的。   那时,他满身是血的将倾瞳的魂魄找了回来,随后整整昏迷了一个月,离展也想将他的病看好,可却是有心无力。之后问起,他才知道,原来苑曦竟是去了轮回之殇将倾瞳的魂魄带了回来。   传说,即将灰飞烟灭的人都要到轮回之殇重新回忆一遍自己的一生,人生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本就不舍,却还要再经历一遍,走也是戴着遗憾和痛苦。   轮回之殇属于冥界,那里危险重重,兽类众多,能将魂魄从那里带出来实属不易。他想替苑曦看病,可是从冥界带出来的伤已经超越了界限,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用药暂时调理着。   苑曦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的离展,道:“离展,三年已过,可是对于倾瞳丢失的那一魂我还是没有找到线索,再过三年,锁魂铃的灵力消散,若是我还是没有找到她丢失的那一魂,只怕。。。”说完,微垂了眉眼。   离展拍了拍苑曦的肩,道:“师兄,总会找到的,你既然能将她带回来,就一定能找到她丢失的那一魂,师兄,我相信你。”   苑曦微叹了口气,看着远处,喃喃道:“嗯,一定会找到的。”随后转过身道:“我先去看看倾瞳,凤息的事还需要你多费点心了。”   离展笑着道:“应该的,凤息是我的好友,我理应照顾他。”   凤息回到凤息殿后,用酒将伤口轻轻的处理了,然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其实,他也很想去找倾瞳,可是现在一身狼狈的他怎可去见她。这段时间,他得好好疗伤了。   苑曦大老远便看见倾瞳坐在石凳上,手撑着下颚,不知在想什么。看见他来了后,起身皱着眉头,道:“师傅,我以前是不是和那个魔尊认识,为何他要说他是因我而来。若真是这样,师傅,那我不就成了罪人了吗。”说完眉宇微皱,甚是纠结。   “倾瞳,我和他也有一些事需要解决,不要想太多,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待着就好,一切有师傅在。”   倾瞳站起身,轻轻拽着眼前人的衣袖,眉眼微抬,道:“师傅,倾瞳不想离开师傅和小七。”   苑曦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笑了笑,道:“倾瞳,师傅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琉璃岛便是你的家。”   倾瞳听后转身跑回了房间,苑曦手一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没一会,便看见倾瞳拿着一副画卷从房间里出来了。   “师傅,这幅画是我画的,我将这画送给你。”    第五章 丢失的魂魄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将画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后轻轻笑了起来。   突然想起,多年以前,也是一个下雪天,倾瞳拿着一幅画跑到他跟前,说:“师傅,这画上画的是我第一次见你时的场景,我将这幅画送给你,这样,你便永远会记得我了。”可是后来,他却将那副画亲手毁了。   苑曦拿着画,思绪翻涌。这一次,他定会好好珍惜这幅画,就如珍惜她一样。   入夜,倾瞳猛的睁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   三年来,她从未做过噩梦,可是今天竟然做梦梦见魔尊拿着一把剑要杀了她,嘴里还在不停的喊:“倾瞳,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倾瞳穿上衣服和鞋子,瞥了眼窗户外面的方向,随即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半空中穿着一身黑色衣袍,戴着面襟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冷冷地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的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中的狠厉一闪即逝,冷笑道:“倾瞳,做噩梦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痛苦,痛苦就对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倾瞳眼眸一冷,道:“你竟然操纵我的梦。”听见声音后,她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人竟然是个女的。   眼前的人双手环胸,笑道:“呵,那你便当是我在操纵着吧。”随后,瞥了眼倾瞳,继续道:“倾瞳,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看来苑曦真的是对你很好,可是,不出三年,你终究是逃不过灰飞烟灭这一劫。而你与苑曦也不会在一起,倾瞳,你可是个魔,自古仙魔势不两立,你两永远也不会在一起。哈哈。”   倾瞳一顿,冷冷地道:“你胡说,我不是魔,我是师傅的徒弟,是琉璃岛的人。还有,三年后会灰飞烟灭的事更是无稽之谈。”   眼前之人嗤笑一声,道:“看来,你师傅并没有告诉你啊,呵呵,那就由我来说吧。倾瞳,你脚踝处戴着的是锁魂铃,能让人的魂魄六年不散,六年后,锁魂铃自行消散,而魂魄则会凝为实体,不巧的是,倾瞳,你少了一魂,形,聚不成体,六年的期限一到,你还是会随着锁魂铃的消散而灰飞烟灭,哈哈。倾瞳,你说你不是魔,那我便让你看样东西吧。”   说完,从腰间拿出一把剑,继续道:“倾瞳,有没有感觉这把剑很眼熟啊?你说,要是拿你的魔骨铸造的剑去杀你,会是什么样子的啊?呵,光是想想就很振奋人心啊。”   倾瞳看着眼前的剑,脑袋一痛,后背也传来阵阵的剧痛,抬头看向半空中站着的人,瞳眸渐渐地从墨黑转变为血红,一头黑发也在夜风中四处飘散。   眼前之人看见这一幕,摇头叹息道:“魔终究是魔,就算你剔除了魔骨,还是改不了魔的本性。”   随后,眼眸一眯,身体瞬间向后飘去。而她刚才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两个很深的坑。抬眸,看向来人,冷冷地道:“离展,多年不见,你也学得这么卑鄙了?”   离展呵呵笑道:“倾绝,对付你这种人就得用这种趁其不备,将其杀之的办法,唉,被你躲过了真是可惜了。”   说完,落到倾瞳身边快速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将其打横抱起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手微抬,将她凌乱的发拢到身后,轻轻叹了口气。   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人,冷冷地道:“倾绝,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绝情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妹妹也要伤害。”   “妹妹,呵,我宁愿没有她这个妹妹。凭什么从她一出现大家就都要围着她转,父主是,母后是,周围的人都是,我哪比她差了,难道就因她长得比我好吗。”说完,眉眼黯然,冷冷地道:“我最恨的是凌墨也那么喜欢她,所以,我要她死。既然我活得如此痛苦,那么不如大家一起痛苦。”   倾绝眉目一冷,拿剑向前狠狠劈去。离展握紧手里的扇子,竟堪堪的躲过那一剑。眼眸微眯,没想到那把剑竟如此厉害。   “哈哈,这把剑果然好用,今天,我就用这把剑杀了你们。”   离展眉目骤冷,随手捏了一个手诀,冷笑道:“倾绝,既然你来了,那么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倾绝顿住脚步,看了眼四周向她聚集而来的细丝,挥剑欲将其砍断,可是无论怎么砍都砍不断,反倒是欲来欲迅速地向她密集而来。她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困住吗。”说完,将剑放回腰间,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东西撒了出去,然后双手环胸,静静地看着。   离展看着正吸食细丝的东西大惊,不可思议地道:“倾绝,你竟然擅养血引,你知不知道,血引一旦出世将会天下大乱。”   血引,顾名思义,以血作为引子养的一种血虫。上古邪物,群居生活,而每个人只能养一只,所以定还有其他的人也养着这种东西。血引,食人骨,喝人血,而且分泌出来的毒液会让人产生幻觉,为邪物之首,所以上古卷轴里明确写着不能私自擅养这种东西。   倾绝看了眼远处蜂拥而来的琉璃岛的弟子,手一伸将血引收了回来,然后摸了摸它的头,冷笑道:“乱了又如何,这天下不早就乱了嘛,不乱魔和仙又怎会在一起。离展,你最好保证苑曦能时时刻刻看着她,不然我总会找机会杀了她的。哈哈。”   “不用追了,都回来吧。”   扶桑眉头微皱,不明白地道:“师叔,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追啊,那妖女定还没有跑远。”   离展看着倾绝离去的方向,道:“没用的,追上了也没用,她手里有血引,追上了也是自寻死路,我们现在还没有对付血引的办法,今天的事就到这吧,大家都散了吧。”看来,他得到上古卷轴上找找对付血引的办法了。   扶桑转身正欲离开这里,却看见靠在柱子上的倾瞳,随即拽了拽身旁的人,小声道:“瑾落,看见没,报应来了,呵,若知道那妖女是来找她的,大晚上的我可不会多管闲事跑过来。”   瑾落听后冷笑道:“谁说不是。扶桑,你说,倾瞳该不会是被血引咬了吧,传说被血引咬了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扶桑瞥了眼瑾落,双手环胸,嗤道:“怎么,心疼你的小师妹了。”   瑾落听后脚步一顿,深深的望着扶桑,道:“扶桑,你该知道我的心意,我一直对你……”   扶桑眉头微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道:“瑾落,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扶桑,师傅他……,扶桑,”瑾落看了眼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的人,微叹了口气,喃喃道:“扶桑,不知你是否能看出来,师傅他是喜欢倾瞳的。”   倾瞳醒来已是三天后的事情,朦胧中感觉身边很吵。   离展摇着扇子,眉宇微挑,淡淡地道:“小七,你便不能安静点吗,你这样会吵到倾瞳的。”   小七转身,双手叉腰,鄙视地看着离展,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专门让倾瞳听见我的声音,然后早点醒过来,她已经昏迷了三天,我很担心她嘛。哎呀,算了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说完,坐到倾瞳身边继续她那碎碎念的功夫。    第六章 小七的心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离展怂了怂肩膀,坐在一旁摇着扇子,不说话。   在琉璃岛,除了师兄,还有三人一直都是直呼他的名字。一个是凤息,一个是倾瞳,还有一个便是小七。凤息和倾瞳是因为身份使然,而小七则是因为性格原因。她从一开始来琉璃岛便离展,离展的喊,而他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的随她喊。   倾瞳睁开眼便看见一个脑袋在她眼前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她微微蹙了蹙眉,不解地道:“小七,你在干嘛?”   小七听见说话声,很是激动,拉着倾瞳的手,埋怨道:“倾瞳,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都快要吓死我了。”   倾瞳忽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轻轻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之前脑袋突然有点痛。小七,你该不会一直在这待了三天吧?”   “当然了,我与倾瞳是好朋友嘛,当然希望你一醒来就能看见我了。嘿嘿,倾瞳,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爱笑了,倾瞳笑起来是最美的。”正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苦着一张脸道:“糟了,我竟然又忘了给大师兄端药了。”   随后看向离展,埋怨地道:“离展,你也不提醒我。”   离展摇着扇子,轻轻笑了笑,道:“放心吧,凤息那么温和,不会骂你的,你就放心的去吧。若是你再不走,那药还真要凉了。”   小七恨恨地看了眼离展,然后迅速地向门外跑去,到了门口后,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倾瞳,道:“倾瞳,你昏迷这段时间大师兄来了好几次,他很担心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小七端着药,杵在凤息门口,垫脚往里面看了看,想进又不敢进。同门师兄弟们都说大师兄该是琉璃岛最好的人,可她就是莫名的怕他。明明大师兄没打她,也没骂她,可她就是怕他。   直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小七才快速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后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人,将药递了过去,道:“大师兄,你的药。”   “咳咳,将药放在桌子上,咳咳。”   小七看了眼咳嗽地很厉害的人,皱着眉头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凤息摇了摇头,道:“没事,这药放这就行,你可以走了。”   小七咬了咬唇拌,道:“大师兄,这次的药是我亲自熬的。”   “哦,知道了。”   小七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人,拉扯着衣袖,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大师兄,这次的药是我亲自熬的,离展就只是在旁边监督着,从头到尾我都没让他插手。”   凤息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些什么东西。   “大师兄,你就不尝尝这药好喝吗?”说完,她就后悔了,药,怎么可能会好喝呢。脸颊瞬间爆红,语无伦次地道:“大,大师兄,这药就,就先放你这,我就先走了。”说完,快速地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回头道:“大师兄,倾瞳醒了。”这次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七刚离开,离展摇扇子的手一顿,起身也要离开这里。   倾瞳转身看向眼前之人,眉宇微蹙,轻轻地道:“离展,师傅呢,为何我没有看见他呢?”   “哦,师兄他闭关修炼了,得过几天才能出来。”   倾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深深地看向离展,问道:“离展,那个女的说的话是真的吗,我真的是魔族之人吗?还有,三年后,我真的会魂飞魄散吗?”   离展听完后,只觉得头皮发麻,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说实话吧,怕她心里难受,若是师兄知道了也定不会让他好过,不说实话吧,感觉对她不公平,而且总也觉得瞒不住。   倾瞳看了眼不说话的离展,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轻轻笑着道:“离展,你放心吧,这件事相当于咱两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师傅的。不是还有三年嘛,在这三年里我还可以做许多事呢,呵呵。”   说完,微微顿了顿,继续道:“对于我是魔这件事,我无力改变,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离展,我、我不会做坏事的……”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若她是魔,那她说的话又有几人相信。   她突然想起了魔尊,让整个仙界都头疼的魔,他们其实才是一类的吧,怪不得魔尊会来找她,原来她是魔啊。   想到这里,心里酸酸涩涩的,为何她要是魔呢,她不想是魔,若她是魔,是不是以后就不能待在琉璃岛了。   离展看着眼前眉头紧蹙的人,微叹了口气,道:“倾瞳,其实师兄他知道你是魔,他将你留在这里自有他的想法,你不要想太多。还有,你不会只活三年,我和师兄一定会将你的那一魂找回来。倾瞳,你与其他的魔不一样,你从来都只会救人而不会害人。”   倾瞳看着离展,眉眼弯弯,笑道:“找不到也没有关系,时间无所谓长短,只要活得充实。”随后走到门口,看了眼外面的积雪,喃喃道:这场雪下得时间真长。   转身看着眼前的人,道:“希望这三年,我每年都能看到雪。离展,我每次看到雪,就感觉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东西了。”   离展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道:“嗯,雪确实是很美好的东西。”随后,看见从不远处快速走来的人,笑道:“凤息,我敢保证,若是你再走得这样快,你十步之内一定会摔倒。”说完,手腕微动,扔了一小块石头出去。   凤息眼看着就要到了,可脚下突然一滑,竟硬生生向地上栽去。他微微皱了皱眉,翻身险险地落到地上,咬牙切齿地道:“离展,你竟然暗算我。”   离展看着眼前的人,失望的摇了摇头,唉,真可惜,错过了这么一个捉弄凤息的机会。   凤息看着站在门口的倾瞳,微蹙了眉头,道:“倾瞳,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我听离展说你昏倒了,怎么好好的就遇到刺客了?”   “没事,当时只是觉得头有点疼,没想到就那样昏倒了。凤息,你的伤怎么样了?”   凤息凤眸微挑,轻轻笑了笑,道:“喝了离展的药,好多了。你别看他一天疯疯癫癫的,医术确实好的没话说。”   倾瞳听后,轻轻笑了笑,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离展眉眼微挑,撇了凤息一眼,然后用扇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凤息,你竟然敢在倾瞳面前抹黑我,你信不信下次我将你的药里放点毒药,让你多受点苦。”   说完看向倾瞳,委屈地道:“倾瞳,你怎么能和他同流合污呢,你看我这么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怎么也不和疯疯癫癫搭边吧。”   离展看了眼眼前笑着不理他的两人,狠狠地挥了挥扇子,道:“我不与你两争论了,反正认为我好的人多了去了,哼,才不会在乎你两的看法。好了,你两慢慢聊吧,我就先撤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没走一会,就碰见了正在路上走着的小七。他用扇子轻轻拍了拍小七的肩,道:“你不是去给凤息送药了吗,没见到他吗?我刚刚在倾瞳那块碰见他了。”   小七猛地转身,拍了拍心口,恶狠狠地道:“离展,你是要吓死我吗。”   离展挥了挥扇子,看着眼前的人,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小七眉宇微皱,甚是纠结地道:“离展,你说,如果看见一个人就莫名的很是怕他,而且还总是脸红心跳是怎么一回事。”   离展挥扇子的手一顿,然后用扇子半遮住脸,恶寒地道:“小七,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小七听后陷入了沉思,意思是,她这是喜欢上了大师兄吗?   离展用扇子在小七眼前挥了挥,道:“回神了,好了,不逗你了,说吧,你喜欢上谁了?该不会是师兄吧?不,不对,也没见你怕他。难道是凤息,要不就是瑾落,总见你一天三师兄三师兄地喊,一定是他了。”   小七听后目瞪口呆,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随后跳脚道:“离展,你不要瞎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啊。”    第七章 血母之隐情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离展不理她,轻轻笑着往前走,道:“唉,要说在琉璃岛,就只有我最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小七,万一我要是一不小了说漏了,你可不要怪我啊。”   小七紧紧追着离展,苦着一张脸道:“离展,那你要怎样才能不说啊,万一要是师兄弟们知道了,都该笑话我了。”   离展脚步一顿,小七没防备一下子撞了上去,瘪了瘪嘴,轻轻揉了揉额头,不明白眼前的人怎么突然停了下来。离展转身,用手敲了敲扇子,笑着道:“除非你找到仙月草,我就不告诉其他人。”   小七听后简直要被气炸了,谁都知道,仙月草只存在于上古时期,现在有没有还是个未知数,她从哪给他找仙月草,看来,离展是存心拿她开涮来了。   随后,小七撇了他一眼,不理他,径直往前走去,离展跟在后面一直不停的哈哈大笑,还不断地道:“小七,你竟然动了凡心了,不过,动了凡心也是好的,总不像我,这么多年,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小七听后眉宇微皱,她竟然从离展的话语里听出一种凄凉的感觉。淡淡道:“离展,你曾经有没有过我刚才给你说的那种感觉?”   离展看向远处,似是陷入了一种回忆,喃喃道:“曾经有过,可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与她不可能,所以将那种感觉早早的扼杀在了萌芽中。”   小七似是被离展的这种气氛感染了,也看向远处,不说话。   苑曦闭关后,琉璃岛的大小事务都归离展管。可离展生性不爱管这些烦杂之事,所以对于琉璃岛的弟子做事也都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出大事就不予理会。   岛中的弟子们都很开心,师傅对他们太严厉了,偶尔这样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苑曦闭关,凤息养伤,而离展则不管琉璃岛的琐事,所以训练弟子的事就落到了扶桑身上。扶桑是他们的二师姐,大部分的弟子也都心悦诚服的听她的。   正在训练的扶桑赫然听见一阵低沉的竹叶声,眉目一紧,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她看了眼身前的那些人,道:“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大家都回去吧。”   随后一阵唏嘘声传来,“二师姐,你对我们真好,知道我们累了,就让我们去休息。”   只有瑾落离扶桑最近,依稀看出来一丝不对劲,眉头微蹙,问道:“扶桑,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扶桑忍住剧痛,轻轻地道:“没事,刚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一件事忘做了。瑾落,你回去吧,我出去一下。”说完,身子一掠,快速向殿外飞去。   瑾落看着离去的人,眼眸微皱,甚是担忧。   扶桑刚出大殿,就忍不住喷了一口血,她咬了咬牙,眼中的狠意一闪即逝。她追寻着竹叶声快速向前奔去,直到竹叶声停了才顿住脚步。她看了眼周围浓密的树木,冷冷地道:“不是让我来嘛,既然我来了为何还不出来。”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从前面不远处的树后面走了出来。   扶桑看着那人,嗤笑道:“怎么,是长得太丑了,所以每次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呵呵,你便当是吧。我给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扶桑眉目一冷,呵道:“想都不要想,我永远也不会背叛师傅。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依然是这句话。还有,你给我身上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前之人听后也不生气,笑着道:“血母,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血引之母,你说,我在你体内放了这么一个好东西,你该怎么感谢我。”   扶桑听后大惊,咬牙切齿地道:“你竟然给我身上放这种毒物,我杀了你。”说完抽出身上的剑,朝着眼前的人砍去,手腕刚动,就听见一阵竹叶声,随之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她跪在地上道:“不要吹了,不要吹了,你杀了我吧。”   眼前的人放下手中的竹叶,轻轻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需要你帮我做许多事呢。扶桑,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倾瞳的来历嘛,如果你答应帮我办事,那我就将她的身世背景告诉你,如何?”   扶桑听后,咬了咬牙,道:“帮你做事可以,但我绝对不会做背叛师傅的事。”   眼前的人伸手一抬,将扶桑拉到跟前,道:“好,就这样决定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倾瞳是魔族的二公主。扶桑,若是我有什么需要你做的,我自会联系你。当然你不答应也可以,只要你能忍受得了血母带来的锥心之痛,哈哈。”   “那你什么时候能将那东西取出来。”   眼前的人瞥了她一眼,道:“时候一到,我自会取出来。”说完,笑着离开了这里,苑曦,我要让你的琉璃岛从内部开始蹦分瓦解,哈哈。   扶桑简直要被气炸了,拿剑乱砍了一通,随后靠到树杆上,冷笑道:“倾瞳,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魔族之人,而且还是那个有着倾国倾城之称的魔族二公主,呵,看来,传言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一早,倾瞳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打开门走出去,发现琉璃岛的弟子们都在外面站着,而且上方围着一层密密的网,扶桑就站在网的那一边。   扶桑看着从殿里走出来的人,冷笑道:“倾瞳,你藏的够深的啊,说,你来琉璃岛有什么目的。”   倾瞳眼眸微眯,不明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扶桑双手环胸,笑道:“好,那我便将话挑明了说,你是魔族的二公主,自古仙魔势不两立,你作为魔族人,混到琉璃岛是为何?”   倾瞳看向说话之人,眼眸微皱,不明白眼前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小七闻询赶来,快速跑了进来,挡在倾瞳面前,冷冷地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师傅刚闭关没多久,你们就做这等事,真是要翻天了,不要忘了,倾瞳也是师傅的弟子,你们没有权利抓她。”   说完,看向扶桑,狠狠地道:“二师姐,一切都是你自己说的,你又怎能证明倾瞳是魔族之人。”   扶桑听完小七的话,微微有些不悦,小七一般都挺听她的话,没想到这次竟然为了倾瞳忤逆她。   遂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东西,道:“大家都看好了,这是搜魔盘,若是搜魔盘的针指向她,就证明她是魔。”说完,将搜魔盘伸出去,让大家都能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果然,没一会,搜魔盘的针就指向了倾瞳。   扶桑笑了笑,那人说的果然没错,昨天临走时,那人送了她这个,说到时候能用得着,呵呵,果然。   搜魔盘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扶桑会有。随后,四周的人都拔出身上的剑直指倾瞳,道:“魔族之人都该诛之,二师姐,你一定要抓住她啊。”   小七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倾瞳拉住了,倾瞳看着她,轻声道:“小七,不要再说了,不要与他们闹翻了,你以后还要在琉璃岛待,所以不要为了我而让自己以后不好过。”   小七抓着她的衣袖,撇了周围的人一眼,咬牙切齿地道:“倾瞳,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我这就去找离展和凤息,你在这等着我。”   “放肆,师兄闭关了,你们就这样无法无天了吗。”离展和凤息刚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都有些不悦地看着眼前的那些人。    第八章 身份遭暴露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小七看见离展和凤息很是激动,随后紧紧的拉着倾瞳的手。   琉璃岛的弟子们听见离展的声音后都先是一愣,随后都跪倒在地上,惊恐地道:“师叔,请息怒。”他们没见过离展发过火,所以不知道平常不发火的人如果生气了是什么样子。   “呵,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师叔?虽然我平常不太管琉璃岛的琐事,但也容不得你们在这放肆。”   扶桑咬了咬牙道:“师叔,不关师弟们的事,是今天清晨我闲来无事就拿着搜魔盘在殿里转悠,没想到到了师妹这里,搜魔盘的针竟然转了,所以我才会在这布满了防魔网。师叔,无论你事后怎样罚我都行,但请师叔现在一定要将这个魔女抓起来。”   扶桑身后的弟子们也都大声道:“还请师叔将这个魔女抓起来。”   “呵,扶桑,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扶桑头磕在地上,道:“弟子不敢,弟子这么做都是为了琉璃岛好。”   离展看了眼眼前的那些人,微叹了口气,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那时,倾瞳才十岁,被人追杀与凤息一起逃进琉璃岛。   在琉璃岛的日子,她整日丝带覆眼,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瞎子,有时,他也会感慨,为何那么可爱兼活泼的人竟然双目失明,他常常看着她觉得很可惜。   可是有一天,他在他的药房里看见正为凤息寻药的她时,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瞎子。她有着一双红色的瞳眸,绚丽的让人迷醉,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倾瞳竟是一个魔。   他还记得,倾瞳在偷药时,看见门口站着的他时,猛的吓了一跳,随后紧紧抓着手里的药,道:“离展,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我只是想呆在琉璃岛,若师兄们知道了我是魔,定会赶我走的。”   他当时看着她的双眼,几乎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可是后来,她的身份无意暴露,发生的事和现在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离展眼眸微皱,冷笑道:“扶桑,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扶桑听后大惊,难道说,师叔看出来她喜欢师傅了吗?随后咬了咬牙,道:“弟子不懂师叔在说什么?”   “扶桑,你真的不懂吗?旁观者清,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自是看得最清楚。”   凤息看了眼那些人,不予理会,径直走到倾瞳面前道:“倾瞳,没事吧。”   倾瞳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看着眼前那些冷眼看着她的人,心里有一点酸涩,总感觉这种场景好熟悉,似是发生过一样。   她看出来了,扶桑今天是专门来对付她的,离展虽能救她,可是却会在琉璃岛众多弟子心里失去威信,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遂走到离展身边,轻声道:“离展,自那日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就想到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竟会这么快。我知道的,仙魔自古便不能在一起,而我,却总是不想承认。离展,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琉璃岛弟子众多,你不能让他们失望啊,所以你不用管我,若是师傅今天在的话,我也会这样做。”说完,眉眼弯弯,对着他们轻轻笑了笑。   微风袭来,墨发飞扬,一袭白色衣袂翻飞,精致的容颜,清浅的笑容,绝美的让人窒息,让周围的人无不惊叹。就连扶桑也嫉妒的看了她一眼,却不得不承认倾瞳果真担得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   倾瞳转身,冷冷地看向那些人,道:“我是魔这件事,师傅,离展,小七和凤息他们都不知道,所以这件事与他们无关。扶桑,你不是要抓我吗,只要你能打过我,我自愿让你抓。”说完,拔出身上的剑,飞上半空,对着扶桑砍出一道剑气。   离展,凤息和小七都皆是一惊,没想到倾瞳会这样做,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扶桑听后猛的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地道:“倾瞳,你竟然敢当着师叔和凤息的面对我动手,你以为他们护着你我就当真不敢抓你吗?”   倾瞳眉目一冷,淡淡地道:“我说了,只要你打赢我,我自愿让你抓。”   扶桑双手环胸,冷笑道:“倾瞳,你看见上面的东西了吗,那网是专门用来对付魔的,所以,即使我不和你打,你也注定离不开这里。”说完,双手一握,嘴里念了一长串的咒语。   倾瞳抬头看去,发现上方的网正向她密集而来,而她突然觉得头脑一阵昏疼,握剑的手一滑,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生生地向地上落去。   凤息一开始就紧紧盯着那边,所以一出事就快速上前将倾瞳接住。落到地上时发现怀中的人已晕了过去,而他也突然觉得头脑一片昏暗,看了眼将他两罩住的网,意识一散竟也昏了过去。   扶桑看见将倾瞳抱住的人,暗里咬了咬牙,没想到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两个人,大师兄竟然也对她那样好。   离展眼眸一暗,手紧紧的捏着扇子,想上前却顿住了脚步,冷冷地撇了扶桑一眼,道:“扶桑,你擅藏仙家宝物,等师兄闭关出来后,我看你如何向他交代。还有,倾瞳是师兄的徒弟,无论她到底是不是魔,理应都该由师兄决定她的去留,你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为好。”说完,深深看了眼防魔网中的两人,转身离开了这里。   扶桑听完,用手紧紧握着剑柄,无论怎样她都没有错,仙魔本就不该在一起,她抓魔理所应当,说不定,师傅也会赞同她这种做法。   小七看着远去的离展,又看了眼昏迷的凤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离展这意思很明显就是不管了,而她又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昏迷的两人带走呢,越想越是着急,很想将离展臭骂一顿,若他都不管了,那就真没有办法了。突然想,若是师傅在就好了,若是师傅在,定不会让扶桑抓走倾瞳的。   小七暗里咬牙,跑到防魔网那里想用手将其扒开,可无论怎么弄都弄不开。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道:“二师姐,不管你抓谁,你总该将大师兄放出来吧。”   扶桑双手环胸,眼眸微眯,轻轻笑着道:“小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想救倾瞳,你想都不要想,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仙,而不是低下的魔。”   小七眉宇微蹙,她很不喜欢扶桑这样说倾瞳,魔怎么了,魔也有好坏之分,并不是所有的魔都是坏的。而且她并不觉得仙有多高贵,看那天众仙大会就知道了,遇事一个比一个躲得快,毫无高贵可言。    第九章 被关锁魔笼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醒来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她看了眼手上和脚上的铁链,还有身处的铁笼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竟被关在了大殿外面的锁魔笼里。她倚靠在铁笼上,看着外面的星辰,眼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倾瞳,倾瞳,我来救你了。”   倾瞳听见声音,抬眸看去,发现小七正从前方不远处快速地跑过来。她抓着铁笼,眼眶微涩,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心里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感觉让她很向往。她发现,和小七待在一块,她都快变得不正常了,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   “小七,你怎么来了?”   小七跑到铁笼前,边倒腾着笼子,边回答她道:“来救你啊,倾瞳,你在这关着,我还怎么能睡得着。谁像离展,竟然不管不问,都要被他气死了。”话语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七,离展也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你不要生他的气。”   小七现在不想说他,只敷衍的点了点头。倒腾了半天也没将铁笼打开,遂颓然地道:“倾瞳,我打不开这个笼子怎么办?你能从里面使用灵力吗?”   倾瞳手微动,随后摇了摇头,道:“小七,这个笼子锁了我的灵力,我没办法使用。你还是走吧,要是被其人看见你在这就不好了。”   小七咬了咬牙,用手紧紧攀着笼子,哭着道:“倾瞳,我不走,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我知道一些事你已经忘了,可是我永远不会忘,就算师傅将所有人的记忆都抹了,我也不会忘,倾瞳,我不会抛弃你,就像你不抛弃小七一样。”   “呵呵,还真是煽情,小七,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她的关系这么好了。凤息和离展都不管她了,你还来干嘛,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将她救出去吗?呵,真是自不量力。”   小七擦了擦眼泪,随后猛的转身,拔出身上的剑就向眼前的人劈去,冷冷地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二师姐,我以前总认为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现在才发现,你竟然那么冷漠无情。”   扶桑眉目一冷,躲开小七劈来的剑气,冷笑道:“我没错,错的是你们。仙魔本就不该在一起,你说,我有什么错。反而是你们,竟然想去救一个魔,呵。”   小七听完她的话,冷笑一声,飞身上前,与她打成一片。   倾瞳看了眼远去的两人,眸含忧色,很是担心小七。   “倾瞳,不用担心她,她的灵力不比扶桑差。”   倾瞳听见声音,向前看去,发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离展,你怎么也来了?”   离展摇着扇子,笑了笑道:“当然是来救你的了,你真以为我像小七说的那样,那么没有人情味,只不过,没想到这次还有意外收获,竟然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呵呵。”抬头,向小七和扶桑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眉眼一肃,抬手欲将铁笼打开,可无论怎样都打不开,他皱了皱眉,用手在眼睛上点了一下,重新睁开后终于发现了端倪。   没想到,扶桑竟然在铁笼上放了嗜锁,一般铁笼遇到这种东西,凝固力就变成了以前的好几倍,所以并不容易打开。看来,扶桑是铁了心的不放过倾瞳。   离展将扇子放到铁笼上,念了一串咒语,随后,铁笼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龟裂开来。铁笼一开,倾瞳的灵力便也恢复了,她挣脱开铁链,看着离展,道:“离展,谢谢你。我知道我已不能再呆在琉璃岛,所以我走之后,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小七。还有,若是师傅问起,你便说我想到外面的世界四处看看,时间到了我自会回来找他。”   离展眉眼微皱,不赞同地道:“倾瞳,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儿,倾绝还在外面时时盯着这边,我怕你一出去就会被她发现,我会找个地方让你先安定下来,一切等师兄出来咱们再行商议。”   倾瞳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掌风向离展袭去。离展大惊,身子踉跄的向后躲去,不明地道:“倾瞳,你这是干什么?”   倾瞳眉宇微蹙,没想到竟被离展躲开了,随后,她从衣袖里抓了一把粉末洒了出去。   离展一时没防备,想挡已来不及。他咬了咬牙,抑住那股晕眩感,道:“倾瞳,你不能、不能……”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倾瞳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微叹了口气,喃喃道:“离展,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怀疑你,我不想给你和师傅带来负担,所以我要离开这里。”说完,衣袖微动,飞身离开了这里。   刚出大殿,便看见不远处一道身影快速袭来,光线太暗,一下子看不清来人是谁。倾瞳拔出身上的剑,向来人袭去,不论今天谁过来阻挡,她都必须得离开这儿。   凤息闪身躲过倾瞳劈过来的剑气,站在一边轻轻笑了笑,道:“倾瞳,你这是想要杀了我吗?”   倾瞳收回剑,眼眸微讶,道:“凤息,大晚上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倾瞳,你的身边怎能少了我凤息的身影。”   倾瞳皱了皱眉,不赞同地道:“凤息,你是琉璃岛的大师兄,怎能随我一起离开呢。况且,这一离开,也许我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还有自己的生活,跟着我,会毁了你的。”   凤息听后眉头微蹙,看着天上的星辰,似是陷入了一场回忆,轻声道:“倾瞳,我本就是跟着你一起来的琉璃岛,若是你都不在了,那我呆在琉璃岛也就没有意义了。”   倾瞳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了话语。   “倾瞳,你还真敢出来,看来,你也是活够了,虽说你的命也就只剩三年了,可我一刻也不想让你活着。”倾绝说完,呵呵笑了起来。苑曦,你还真敢让她出来,那我就让她有来无回。   倾瞳看着眼前的人,眉眼皱冷,真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碰见她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凤息眼眸微皱,将倾瞳挡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人,冷冷地道:“倾绝,多年不见,你竟然变成了这幅德行,魔不魔,鬼不鬼的,呵,真可笑。”   倾绝听完凤息的话后,轻轻抚了抚脸颊上的面襟,眼中的恨意一闪即逝。她恨倾瞳,若不是她,凌默又怎会毁了她的容貌。随后,拔出身旁的剑,狠狠地向眼前的两人砍去。边砍边道:“凤息,你又比我好多少,堂堂凤族大皇子,竟然混到这步田地,真可悲。”   倾瞳看见那剑,头一瞬间很痛,而且后背也是一阵剧痛,她咬了咬牙,想去忽略这种痛,可却是无济于事。   凤息抱着倾瞳躲开了那一剑,看了眼怀中的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倾瞳的眼眸又变成了久违的红眸,而且似乎变得不认识他了,他快速点了她的穴道,看见怀中的人睡了过去才放下心来。   第一次见倾瞳变成红眸的时候是一百多年前,那时,倾瞳才十岁。   有一日,她浑身是血地跑到他房间里,用满是血的手抓着他的手,道:“凤息,快离开这里,带我去琉璃岛,我就快要不行了,我死之前,想要再看一眼苑曦,凤息,我就剩这一个愿望了,快点带我去。”说完,就晕了过去,也是在那一瞬间,凤息发现,倾瞳的眼眸竟变成了红色,红的艳丽,刹那芳华。    第十章 凤息受重伤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凤息眼眸一暗,抱着倾瞳快速向远处奔去。他听离展说倾绝偷偷养了血引,他现在还对付不了那东西,所以得趁早离开这里。   “凤息,多年未见,你竟变得如此胆小了,呵呵。”   凤息看了眼后面紧追不舍的人,咬了咬牙,眼眸一冷,遂将手指咬破,然后在眉心一点,打开多年来未曾启用的封印。   凤息眉心金光一闪即逝,随即变成一只巨大的凤凰,然后将倾瞳轻轻抓在手里,快速向前飞去。   倾绝眼眸微眯,若她没猜错,刚才那道金光应该是一枚封印,传说凤族的凤要是受了重伤,就会被人暂时封印住其凤凰之力以便疗伤,没想到凤息竟然为了救倾瞳强行冲破封印,呵,伤上加伤,凤息,你真以为你是不死之身。   倾绝看了眼飞地越来越远的身影,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跑得了吗,随后从衣袖里掏出血引,将其扔了出去。   魔族魔殿里,本在冥想状态里提升魔力的凌默突然睁开眼,喷了一口血,抚了抚心口,一阵不安的感觉突然袭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外喊道:“倾七,倾九。”   随着凌默话音刚落,他身前就出现了两道身影,两人身着黑色衣袍,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魔尊,有何吩咐?”   凌默看了眼眼前的两人,道:“快点吩咐下去,多派点人出去寻找倾瞳,我能感觉到她遇到了危险。还有,你们一定要找到她,若找不到,都别回来见我。”   “是。”两人听后,眼眸微亮,瞬间离开了这里。   倾七看了眼身旁快速飞行的人,笑了笑道:“倾九,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还能再次见到倾瞳殿下,我以为……”   倾九也是一阵感慨,回道:“是啊,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将倾瞳殿下找回来。”   两人走后,凌默从衣服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看着上面空无一物后,咬了咬牙,紧紧捏着镜子,喃喃道:“倾瞳,你在哪里。”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追。正想着,突然听见一声凤凰的厮鸣声,眼眸微眯,将镜子小心的塞到衣襟里,然后向声音的来源处追去。   倾瞳睁开眼发现,在她身边躺着一只巨大的凤凰,而她则被凤凰紧紧的拥在身边。那只凤凰在看见她醒后,轻轻哼哧了一声,然后身体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了凤息。凤息抓着她的手,轻声道:“倾瞳,咳咳,对不起,我真没用,救不了你。”   这是倾瞳第一次见到变身后的凤息,她摇了摇头,眼眸微涩,道:“凤息,你就不该出来,若你不出来也就不会受如此重的伤。”正说着,突然看见凤息背上有一条虫子正在吸食他的血液,眼眸一厉,拔出身上的剑就朝着那条虫子砍去。   凤息翻身一躲,动作太大撕扯到身上的伤口,痛的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捂着胸口道:“倾瞳,血引不能用剑砍,血引表皮很硬,砍不破受了刺激反而会释放出一种毒气,让人死于无形之中。”   倾瞳将凤息靠在一边的树上,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懊恼地道:“凤息,我该怎么样才能救你,血引有没有怕的东西。”   正说着,突然发现血引离开了凤息的背,然后朝远处飞去。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人,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追杀我,还有,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牵连无辜。”   倾绝抚了抚血引的脑袋,然后将其轻轻放在衣袖里,笑着道:“我是谁,我是你最亲的人,同时也是最想你死的人,倾瞳,我并没有牵连无辜,只要是帮你的人就都是我要对付的对象,我本打算也让你尝尝血引的滋味,可我突然不想那样了,我想换种方式,我想让你活着,我要亲眼看着你与你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哈哈。”   倾瞳眉眼皱冷,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想怎样就怎样,真可笑。”   倾瞳看了眼倾绝腰间的剑,眉眼微皱,她发现,只要眼前的人拿出那把剑她就会晕过去,这样下去,总也不是办法。她想了想,从衣服上撕下来一条丝带,然后将眼睛遮起来。   “呦,倾瞳,知道打不过我也不用这样自暴自弃吧,哈哈。”   倾瞳勾唇淡笑,捏紧手中的剑,向眼前的人袭去。她发现,即使她的眼睛蒙着,也依然能很自然的找到眼前人的方位,就像训练过一样轻车熟路。   倾绝拿出腰侧的剑,飞身上前,与倾瞳打成一片。   没想到倾瞳会用这种办法阻挡魔骨给她带来的影响,呵,真可笑,这种笨办法怎会赢。   慢慢的倾绝才发现,虽然倾瞳的眼睛被遮住了,却有种越战越勇的感觉,而她竟隐隐有种处于下方的感觉,眼眸微眯,没想到倾瞳竟有这种本事。她想了想,将血引拿了出来,冷笑道:“倾瞳,我本不打算用血引对付你,可这是你逼我的。”   倾瞳听见声音,眼眸微皱,身子飞快的向后略去,她解开眼睛上的丝带,发现血引正紧追不舍地向她飞来。这种东西,不能用剑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东西,只能尽量躲开它。   凌默到了这里看见安然无恙的倾瞳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走到凤息身前快速点了凤息的穴道,然后将一颗药丸喂进他嘴里。   凤息咬了咬牙,想将药丸吐出来,可是却已咽了下去,他看着凌默,恶狠狠地道:“凌默,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凤息,为何我每次见你你都如此狼狈,这次更是。你的身体已千疮百孔,若不好好疗伤,最多活不过两年了。我刚才给你吃的当然是好药了,若不是倾瞳,我才懒得救你。”   凤息听后微微咬了咬牙,虽然他极不愿意看见凌默,却不得不承认,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愿意看见他。他朝着倾瞳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凌默眉宇微皱,在凤息的各处大穴点了一下,看见本来微皱着眉头的人放轻松了后,快速朝着倾瞳的方向掠去。随后将倾瞳轻轻揽进怀里,抬手将眼前的血引打翻在地。   倾瞳看了眼将她揽在怀里的人,眼眸微讶,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见他。她从凌默怀里挣脱出来,轻轻道:“谢谢你。”   凌默眉眼微抬,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轻轻笑着道:“倾瞳,你我之间还需这么客气嘛。”随后转过身,看着刚刚到来的两人,吩咐道:“倾七,倾九,将凤息带回去放到魔溪潭里,等回去后我会替他疗伤。”   倾七倾九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他们的倾瞳殿下,就又得离开。没办法,只能将凤息带着离开了这里。   倾绝看着来人,眼中一片苍凉,他还是那样风华绝代,而她,早已年华不在,曾经在追逐他的路上丢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回来了。   凌默看着不远处的人,眉眼微挑,道:“倾绝,没想到再次见面竟会是这种场景。”   倾绝将血引收回来,心里堵的慌,不想呆在这里,遂转身要离开这里,却被凌默挡住了身影。   凌默看着倾绝身侧的剑,眉宇微蹙,冷冷地道:“倾绝,为什么倾瞳的魔骨会在你那里?难道说,是你抽了倾瞳的魔骨?”他虽然一直知道倾瞳丢失了魔骨,可却不知道是谁干的,没想到,竟然是倾绝。    第十一章 黎幻的由来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绝瞥了眼旁边默不做声的倾瞳,随后看着凌默,冷笑道:“凌默,你到底能看出来多少,你知不知道,倾瞳为了苑曦亲手将自己的魔骨抽了出来,而你呢,你爱她如斯,可她又是怎样对你的,凌默,你醒醒吧,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人一掌打中跌落地上。   倾绝捂住胸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道:“怎么,事实不就是如此嘛,呵呵,还不让我说了。”   凌默眼眸微抬,看着眼前的人,冷冷地道:“我只想知道倾瞳魔骨的事,其他的不需要知道。倾绝,将倾瞳的魔骨给我,我就放你走。”   倾绝站起身,冷笑道:“凌默,自你将我的容颜毁了后,我就一直在寻找机会,我要将你对我的伤害从你爱的人身上讨回来,我要看着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如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哈哈。”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倾瞳,然后拿出一个东西朝两人扔了过去。   凌默眼眸一暗,将身旁的人揽住快速往后退去,等烟雾散去后,倾绝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凌默眼眸微眯,手紧紧攒起,总有一天,他会亲手将倾瞳的魔骨拿回来,魔若是没有了魔骨,也就没有了轮回转世,所以,他一定要拿回倾瞳的魔骨。   微风袭来,不知名的花飘落在倾瞳的发丝上,凌默抬手轻轻将花瓣拈下来,他是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了,近的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曾经让他思之若狂的味道。   倾瞳看了眼飘落的花瓣,微蹙了眉头,道:“这里为什么不下雪?”   凌默叹了口气,道:“这里属于魔族,魔族从来不曾下过雪,我第一次见雪也是在琉璃岛看见的。”   倾瞳点了点头,走上前,用手接了朵花瓣,轻轻闻了闻,赞道:“这是什么花,真香。”   凌默看了眼眼前的那些树,眼眸微痛,轻声道:“这是黎幻,是你曾经最喜欢的一种花,所以我就将这花种满了魔族。”   那时,你站在黎幻树前,说:凌默,黎幻该是最漂亮最好闻的花了,若是魔族满是这种花,该是多么漂亮啊,说完,眉眼弯弯的笑了笑。从此以后,他记住了她无心说的一种心愿。   倾瞳手一顿,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以前他们确实认识,可现在她对他是陌生的。眉眼微抬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不知他们以前是怎样相处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气氛甚是和谐。   走路时,凌默能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丁玲”“丁玲”声,他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人,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丝的难过,倾瞳,若是知道咱两现在会变成这种样子,一开始,我就不该被你救走,那时候痛的是皮肉,而现在痛的是心。   皮肉之痛我还可以忍受,可是心若痛了就如万千虫蚁在啃食你的血肉,让人难受的似是要发疯,那种感觉,我在冥山的时候就体会到了。   倾瞳,我知道你从来都只将我当成朋友,可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倾瞳,若是能回到从前的那种相处时光,我会试着放下你。   回到魔族,倾瞳站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凌默说,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可是,她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想找回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却是徒劳无功。房间很整齐,并没有因为常年不住人而显得很萧条,看来,这里也时常有人来打扫。   随后她走到梳妆台前,发现上面放着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她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有一串很漂亮很精致的手链。她拿出手链,转身朝身后的人问道:“凌默,这个手链好漂亮,是我的吗?”   凌默轻轻点了点头,笑着道:“嗯,是你的,你一直都很喜欢这个手链,却一直舍不得戴。”   倾瞳仔细的看了看,越看越是喜欢,遂将手链带到了手上,刚带到手上就能感觉到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倾瞳抬手看了看,轻轻笑着道:“我以前怎会舍不得戴呢?不戴就显示不出它的价值,我确实很喜欢这串手链。”   凌默听后,眼眸微挑,勾唇笑了笑,刹那间天地为之失色,集万千光华于一身。这串手链是用彼岸之花的种子做成的,是他想送却还没来得及送的东西。   如今看她这样喜欢这串手链,心里很高兴。虽然他骗了她,可他却并无恶意,只希望她身上也能有一个属于他的东西。   “凌默,你能带我去看看凤息吗?我想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凌默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带着倾瞳往魔溪潭走去。   倾瞳看着周围的景色,眼眸微讶,没想到这里真如凌默说的种满了黎幻。微风飘过,花瓣落了满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扑面而来,倾瞳闭上双眼,轻轻地踩在花瓣上,感受着这种好久没感受到的惬意。   凌默转身就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这一幕,眼前的人长发披散脑后,在后面松松的扎了一个发带,微风吹过,两鬓的发丝轻轻拂过面庞,如画的容颜让人移不开视线,虽闭着双眼走路却并没有打乱走路的步伐,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这种美好终究不会停留太久。   微微叹了口气,他发现倾瞳较以前变得安静了,不知是否是因为经历的太多,还是因为失去记忆才会变得这样,可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对她的爱永远也不会变。   到了魔溪潭后,倾瞳发现魔溪潭的水是黑色的,凤息就躺在魔溪潭的最中间,他的身体就那样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她看向身旁的人,微蹙了眉头,问道:“这个潭子里的水有什么作用吗?”   “这是魔溪潭,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里面的水具有排毒疗伤的功效。凤息中了血引的毒,所以我就将他暂时放在这里面。魔溪潭的水碰触到人体后就会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在其周围形成一圈保护屏,凤息就在那保护屏里疗伤。”   “凌默,血引的毒好解吗?”   “血引为上古时期的邪物之首,一直都只在上古卷轴里出现,却从未在现实生活里出现过,所以,对于血引之毒如何解却无从得知,不过倾瞳,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他。”   倾瞳听完凌默的话,看了眼凤息,突然想起在琉璃岛时两人发生的过节,他两该是仇人吧,为何凌默还会救凤息。她想问,随后想了想终是没有问出来。   琉璃岛,离展睁开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眸微暗,没想到倾瞳竟然真的走了,他自诩医术最高,最后却还是被倾瞳的**弄昏了。微微叹了口气,向远处走去,正走着,却被一道声音喊住了身影。   小七好不容易甩掉扶桑,快速跑回来后发现倾瞳已经不在了,她四处看了看正好看见离展的身影,遂跑过来道:“离展,你也是来救倾瞳的吗?倾瞳是不是已经离开这里了。”   小七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开心地道:“太好了,离开了就好。离展,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我刚将二师姐困在树林里了,算下时间她应该就快出来了,虽然她知道是咱们将倾瞳救了出去,但只要不被她抓住就行。”说完,拉着离展快速向前走去。    第十二章 被抹的记忆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离展看着小七,微叹了口气,道:“小七,相对来说,倾瞳在琉璃岛绝对要比在外面安全,你上次不在,所以不知道一直有人想要倾瞳的命,而且,那人手里还有血引,当初倾瞳遇刺时我给你说,是她自己晕倒的,其实不是那样。”   小七手一顿,顿时傻眼了,道:“怎么会这样,那倾瞳怎么办,不行,我要出去找她去。”说完转身就要走出这里。   离展猛地拽住小七,眉宇微蹙,咬着牙道:“小七,我的担心并不比你少,可是现在师兄闭关,我也不能丢下琉璃岛不管,你一个人这么出去,若是出了事我该如何向师兄交代。凤息跟着她一起出去了,我想,她暂时应该没事。”   小七蹲在地上,痛苦地道:“倾瞳走了,大师兄也走了,是不是他们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离展,若是我想他们了怎么办。”   离展看着蹲在地上的人,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想清楚了一些事。眉眼微挑,问道:“小七,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有被师兄抹去记忆。”   小七身子一顿,站起身,咬了咬唇,道:“我不知道我是没被师傅抹去记忆,还是师傅抹去记忆的灵力对我不起作用,我只知道当我一夜睡醒后,除了我和大师兄,琉璃岛上的所有弟子就都少了一部分记忆,尤其是有关倾瞳和大师兄的记忆,丢失的一点不剩,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倾瞳,直到三年前师傅将她带回来我才再次见她。”   “小七,这件事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小七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总觉得事出有因,所以不敢告诉其他人。”   离展点了点头,手往前伸去,道:“甚好,甚好,小七,没想到所有的事你都记得。”   小七看见伸过来的手,身子立马退后,离离展几米远,捂着自己的头,道:“离展,你不要抹了我的记忆呀,我不想忘记倾瞳和大师兄,也不想忘记离展和师傅,我不要失去记忆啊。”   离展手僵在半空,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咬牙切齿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抹去你的记忆?”   小七放下手,嘟囔着道:“那你干嘛将手伸到我头顶。”   “哗”,离展打开手中的折扇狠狠扇了几下,随即咬牙切齿地道:“我只是想摸摸你的头,夸你做的好。若是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七挠了挠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道:“原来是这样啊,嘿嘿。”   说完想了想,接着道:“离展,若是他们不回来,总有一天我会出去找他们。”   离展轻轻点了点头,道:“好了,知道了。不过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就是了。”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小七笑了笑,跟在离展身后也向前走去。   扶桑出了森林后,直想将小七臭骂一顿,没想到竟被她摆了一道。飞身回到琉璃殿后,发现殿前早已空无一人,咬了咬牙,眼里的狠意一闪即逝。   她原以为师叔不会管这件事,所以才会放心地追着小七出去了,没想到师叔竟趁她出去的时候将倾瞳放了。她在笼子上放了嗜锁,只有师傅,师叔和凤息能解开,师傅闭关,凤息昏迷,所以将倾瞳放出来的人定是师叔。   想到这里手顿时捏紧,等师傅出来后她定要到师傅面前说道一番,师傅定是不知道倾瞳是魔才会将她带回来。想到这顿时冷笑道:“倾瞳,你最好永远别回来,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你才来了几年,竟然妄想着与我抢师傅,呵,真是自不量力。”说完,向后撇了一眼,冷冷地道:“谁在那里,出来。”   “扶桑,是我。”   扶桑看着眼前的人,皱眉道:“瑾落,你在这里干什么。”   瑾落看了眼空了的铁笼道:“我担心你一人在这里守着会出事,所以一直守在旁边。你追着小七出去后,我也准备出去,却刚好碰见了师叔,所以赶紧躲了起来。   没想到师叔是来救倾瞳的,他将倾瞳放出来后,倾瞳将他药昏之后就跑了出去。我跟出去,竟然发现大师兄也在外面,说要与倾瞳一起离开这里。   他们俩正要走的时候,那天晚上的妖女出现了要追杀倾瞳。扶桑,原来倾瞳真的是魔,我亲眼看见她的眼眸变成了红色。”   扶桑点了点头,冷笑道:“呵,我早就说过了她是魔。那之后呢,你有没有追过去。”   瑾落眼眸一顿,撇嘴道:“我想追来着,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没办法,我只能回来这里,在这等着你。等了一会师叔醒了,没一会小七也回来了,我没见你的身影就想着去寻你,正欲离开的时候却让我听到了一些事关重大的秘密。”    第十三章 倾瞳的魔骨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扶桑看着眼前顿住不说话的人,双手环胸,笑道:“瑾落,你也学会卖关子了吗,赶紧说吧。”   瑾落嘿嘿笑了笑,道:“我听师叔和小七的意思是,咱们琉璃岛的弟子都被师傅抹去了记忆。我想,或许三年前,我们就认识倾瞳和凤息,只是不记得了而已。琉璃岛没被抹去记忆的就只有凤息和小七了,凤息不可能告诉我们,或许我们问问小七就知道了。”   扶桑眼眸微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她今天刚和小七发生矛盾,问她,她定不会说的。想了想,看着眼前的人,道:“瑾落,这件事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否则琉璃岛定会大乱。至于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说完,不等瑾落回答就踮着脚尖飞身离开了这里。   瑾落看着飞身离去的人,微叹了口气,也离开了这里。   倾绝倚着树干,捂着胸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天上的星辰,眼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前方树林里传来一阵声响,她才回过神,微皱了眉头,道:“谁?”   随着倾绝的话音刚落,便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个身穿墨色衣袍,戴着面具的人。   那人看着受了伤的倾绝,上前,掐着眼前人的脖颈,冷冷地道:“倾绝,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伤害倾瞳的,若她今天出了事,我定不会让你看见明天的太阳。”   倾绝拍打着眼前人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可那人就像铁了心让她不好过一样,无论如何也不放开。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混沌,就这样昏了过去。   倾绝是被人用水泼起来的,她睁眼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眼里的惧意一闪即逝。这个地方有她太多不美好的回忆,所以,她对这个地方极为的害怕,缩着身子一直往墙角靠去。   站在高台上的人看着下方的人,冷冷地道:“倾绝,没想到你竟瞒了我那么多的事。你说,倾瞳的魔骨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的魔骨会在你那里。”   倾绝咬了咬牙,倾瞳,倾瞳又是倾瞳,为什么所有的事都离不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被这么多人惦记着。   高台上的人看了眼不说话的倾绝,冷笑道:“怎么,不想说?倾绝,我有一万种让你开口的方法,我只是不愿意那样做,能和平解决最好,你说是吗?”   倾绝咬了咬牙,对于眼前人说的话她深信不疑,眼前的人确实有许多种让她开口的方法,每一种都让人身心受不了,眼前之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高台上的人瞥了眼还是不肯说话的人,淡笑道:“怎么,还是不肯说,倾绝,一段时间不见你就忘了小白的滋味了吗,我不介意再让你尝试一下。”   说完,从身旁拿出一条白色的蛇,放在手上摸了摸。   倾绝看见眼前的东西,眼里的恐惧一闪即逝,身子不断地往后退去,咬牙道:“肃天,我说,你不要把它扔下来。一百年前,仙主即位,倾瞳因为贪玩就和凤息去了琉璃岛,我不知道她去琉璃岛的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从琉璃岛回来后过了一段时间来找我,说她不想当魔了,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她,我就给她说,若是她抽了魔骨就不是魔了。”   肃天打断她的话,冷笑道:“所以倾瞳就信以为真,抽了自己的魔骨。我曾听说魔若是没有了魔骨就相当于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不止如此,最重要的是魔没有了魔骨也就没有了轮回,没想到,你竟想断了倾瞳的轮回。倾瞳之所以会抽出魔骨,要么就是当初年少不懂这些,要么就是她太信任你,倾绝,没想到,你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做出这种事,不过,像你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呵。”   倾绝抿了抿唇不说话,倾瞳找她的时候,她确实是想毁了倾瞳的轮回,不过,更想的是倾瞳会因此而永远消失。   倾瞳将魔骨抽出来后,与凤息一起逃了出去,她派人追杀他们,没想到他两一路逃到了琉璃岛,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倾瞳作为魔族人竟在琉璃岛安然无恙地住了下来。    第十四章 雪狐的出现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正在想事情的倾绝突然听见一阵“嘶““嘶””嘶”的声音,抬眸看去,发现肃天竟将小白蛇扔了下来,她站起身用剑快速支起一道屏障,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是说,若是我将事情说出来,你便不会将这东西扔下来嘛。”   她虽知道屏障支撑不了多久,却不得不这样做,那种痛实在让人受不了,能少痛苦一会是一会。   肃天看着下方的人,冷冷地道:“我有答应你不将小白放下去吗?还有,听了你刚才说的话,我现在心情很不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有人遭殃,要怪就只能怪你太倒霉了。”   说完,眼眸微眯,道:“倾绝,若是你将倾瞳的魔骨给我,我便考虑放你一马,如何?”   倾绝看着一直在冲撞屏障的小白蛇,冷笑道:“肃天,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将魔骨给你。”   “倾绝,你以为我是在寻求你的意见嘛,你就是不将魔骨给我,我也会有很多种办法拿过来。”   “呵,那你就拿吧,忘了告诉你,我的魂魄已经和魔骨连在了一起,若是我死了,那魔骨也就不存在了,你若是硬要拿走,那就试试看吧,我不介意和倾瞳的魔骨一起灰飞烟灭。”   肃天眼眸一顿,有的人确实不能被逼上绝路,一旦被逼上绝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而他,不想害了倾瞳,遂将已经冲破屏障的小白收了回来,看着倾绝,道:“那你就保证你能时时刻刻地活着。”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倾绝看着眼前离去的人,眼眸微眯,这是第一次肃天这样轻易的放过她,看来,她得将倾瞳的魔骨拿好,那东西就相当于她的保命丸。总有一天,她要脱离肃天的魔掌,要亲手杀了倾瞳。   凤息还在昏迷中,所以倾瞳不得不留在魔族。虽然离展说这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可是她直觉地不想呆在这里。   倾瞳倚靠在树杆上,看着眼前的风景,微叹了口气,她突然有点想念师傅了。在琉璃岛的那三年,她和师傅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师傅会给她讲很多东西,琉璃岛的仙界秘籍,做人的处事方式,还会讲一些闲杂趣事。以前,她从来没想过,若是师傅不在她身边会怎样,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师傅。   记得那时,他和师傅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望云塔,因为望云塔是仙界最高的地方,云雾缭绕,抬手欲可触到星辰,景色美得让人流连忘返。望云塔就在琉璃岛的最边界,所以,有事无事,他和师傅就会去那里打坐,静心。   或许是她与师傅走的太近,或许是师傅对她太好,以至于琉璃岛的弟子都不太喜欢她,她能感觉到他们对她的敌意。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琉璃岛她在意的就是师傅,小七和离展,他们三个是在琉璃岛对她最好的人。   正想着,忽然看到前方有个白色的东西快速向她袭来,她站起身,身形微动,闪身落到旁边那棵树上,站定后向刚才她坐着的那棵树上看去,发现那里蹲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眸含怨气地看着她。   倾瞳一顿,眼眸微讶,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见雪狐。雪狐喜欢生活在明亮,常年下雪的地方,而魔族不适合雪狐的生长。   她朝四周看了看,猜测,雪狐是否是一不小心闯进来的,可是眼前那家伙一脸哀怨的表情看着她,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想事情的倾瞳一个没反应过来,被雪狐扑了个正着。雪狐趴在她身上,爪子紧紧地攀着她的衣襟,“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倾瞳伸手将雪狐揽在怀里,生怕它一不小心掉下去,没想到,这个雪狐似乎很喜欢她。   被倾瞳抱在怀里的雪狐眼眸微亮,攀着她的衣襟,随后蹲坐在她的肩上。雪狐本就幼小,所以蹲在她的肩上也不显得突兀。   倾瞳瞥了眼肩上的雪狐,摸了摸它的头,轻轻笑了笑。   “倾瞳,没想到小狸一百年没见你,还是如此粘你,它以前就喜欢蹲在你的肩膀上跟着你。”   倾瞳听完,瞥了眼肩上的雪狐,轻声道:“抓紧我。”,然后飞身下来站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人道:“凌默,你的意思是雪狐已经在魔族呆了一百年吗?可是,这里的环境明明不适合它生长。”    第十五章 凌墨的无奈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凌默摸了摸小狸的头,笑了笑,道:“小狸是凤息送给你的,一开始它确实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你每次将它送出去后,它就又自己跑回来了,没办法,只能将它放在魔族养着,到最后是你一心一意照顾它,才让它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或许这也是它如此粘你的原因所在吧。”   倾瞳看了一眼被凌默摸了下头,眯着眼舒服地趴在她肩上的小狸,轻轻地笑着道:“怪不得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就很喜欢它。”说完,用手摸了摸肩上的小狸。   “倾瞳,我已将凤息的毒控制住了,可是他强行冲开封印,身体已千疮百孔,我实在是无能无力。”   倾瞳手一顿,眼眸微暗,若不是为了救她,凤息也不会受伤。不管怎样,她一定会将凤息治好,遂看向凌默道:“你带我去看看凤息吧。”   凌默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倾瞳往凤息的住处走去。   倾瞳看着床上脸色泛白,眉宇微皱的人,眼眸酸涩,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紧紧抓着凤息的手,喃喃道:“凤息,你一定要醒来啊。”   凌默看着倾瞳紧紧抓着凤息的手,眉眼微蹙,若是他也受伤躺在床上,倾瞳会不会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竟然想,若是躺在那里的是他而不是凤息该有多好。   不过这次,凤息受的伤确实很重,若是得不到医治,最多活不过两年了。   仔细想来,他其实与凤息并没有太多的过节,第一次是刚好碰见在魔族外面转悠的他,所以想抓来给倾瞳当坐骥,第二次是前几天在琉璃岛发生的那件事,其实他原本不打算对凤息动手的,可是却被凤息逼得不得不动手。   更多的时候,他想和凤息和平相处,因为他是倾瞳在意的人,只要是倾瞳在意的人他都不想去伤害。   本蹲在倾瞳肩上的小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后,从倾瞳的肩上跳下来然后蹲在凤息身旁。看了眼睡着的人,用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拍了半响,发现眼前的人没有反应后,眉眼拉拢,蜷缩着身子窝在凤息身边。   倾瞳看着躺在凤息身边的小狸,眼眸微讶,看着凌默,惊讶地道:“它怎么了?”   凌默看了眼似乎有些不开心的小狸,眉眼微挑,道:“雪狐到了年龄一般都会幻化为人形,按小狸的年龄算来,它应该已经到了幻化为人形的时候了,我想,定是一百年前它受伤太重,所以才延迟了幻化的时间。估计它是看凤息昏迷不醒所以正伤心难过着。”   倾瞳听完轻轻摸了摸小狸的头,道:“小狸,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将凤息治好的。”   小狸在倾瞳手里拱了拱脑袋,“吱““吱””吱”叫了几声,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倾瞳的掌心。   倾瞳笑了笑,道:“小狸能听懂我讲话。”   “嗯,能听懂却不能回应,小狸似乎离幻化的时间不远了。”   倾瞳将小狸放在凤息身边,然后和凌默走了出去,看着眼前的风景,道:“凌默,你知道我为何总喜欢站在树上吗?”   看了眼眼前轻轻摇头的凌默,笑了笑,接着道:“被师傅带到琉璃岛的时候,我没有记忆,总感觉生活很迷茫,所以就总喜欢站在树上看着远方,心里想,我该向着远处走去,那样才是我要的生活。可是,我还没有走出去,却发现,我若是站在树上就能将周围的景色一览无余,而那,就是我所期盼的生活,而我想要的我已经拥有了。”就如现在,她虽站在魔族,却总想着能回到琉璃岛去,那里就是她的风景,唯一想要的风景。   凌默看了眼身旁的人,然后望向满院子的黎幻,眉目一瞌,心里空空荡荡的,突然明白,或许他做再多,也不可能得到倾瞳的爱。   其实向现在这样也挺好,最起码倾瞳还会眉目浅笑的与他说话,不像一百多年前那样,眉眼冷冽地看着他,说的话语字字诛心。   “倾瞳,我要出去一下,若是你有什么事就找倾七倾九,他们会听从你的吩咐。”   倾瞳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凌默离去的身影,突然想,若是离开魔族,她就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自有记忆以来,她一直生活在琉璃岛,所以,若是离开这里她真的不知道该去那里。   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轻轻笑着道:“你们两个就是倾七倾九吗?你们能带我到魔族的藏书阁看看吗?”    第十六章 魔羽寻踪迹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七倾九听完心里都很是难受,虽然听魔尊说过倾瞳殿下失忆了,可是当倾瞳殿下真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他们时,心里总充斥着一种淡淡的失落。   倾七看着身后的人,道:“倾瞳殿下,你能回来魔族,我和倾九都很高兴。当年你走的悄无声息,我和倾九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能在魔族再次看见你,真好。你走了之后,倾绝殿下也走了,魔殿里就只剩魔尊一人了。”   倾瞳脚步一顿,倾绝,为何听着如此熟悉,抬眸看向倾七,问道:“你说的倾绝殿下是?”   倾七似是没有发现眼前人的异样,边走边道:“倾绝殿下是魔族的大公主,是倾瞳殿下的姐姐。”   倾瞳听完,眉宇微蹙,倾绝,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想了想,顿时眼眸微讶,她想起来了,追杀她和凤息的人就叫倾绝,她记得,凌默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喊得眼前的人。   为什么,若倾绝是她的姐姐,又为何要追杀她和凤息?就算之前有什么过节,难道血缘关系也不足以抹去吗?   想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书籍里找到怎样克服血引的办法,还有医治凤息的方法。   到了藏书阁,倾瞳发现里面的书真的很多,而且都已经分好类了。   在藏书阁的最中间放置着一个桌子,上面摆着毛笔,砚台之类的东西,她似乎能想到凌默看书时的场景,精致的眉眼,认真的神色,偶尔在书上勾勾画画,用倾国倾城形容也不为过。   转身看着眼前的两人,笑着道:“好了,我在这里看书就行,你们两个也去忙自己的事吧。走的时候将门带上,我看书的时候不想让人打扰,谢谢。”   “倾瞳殿下,和我们说话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两个就在门口守着,若是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两就行。”说完,两人走出了藏书阁,将门带上,站在门口守着。   倾瞳在藏书阁里大致转了一圈,然后找了几本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凌默出了魔族,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种类似于蝴蝶的东西,松开手,让其在空中慢慢飞行。那东西一开始似是找不准方向,总在原位打着转,过了一会,拍打着翅膀,向远处慢慢飞去。   凌默眼眸微眯,也跟着那东西向远处飞去。   不知飞了多久,那东西终于停了下来,凌默看着四周的环境,眉宇微蹙,没想到,魔羽竟将他带来了仙界,看来,倾绝一直在仙界里躲着了。   想了想,将魔羽收了回来,然后向前方走去。这里虽属仙界,可是四周却荒无人烟,按理来说,倾绝不应该躲在这里。   想到这,脚步微顿,拔出腰间的剑,朝着前方砍了两剑。   随着剑气而过,本空无一物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道屏障,凌默眼眸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这里被人设了结界。   凌默正欲动手将这里的结界毁了,却被一道陌生的话语阻挡了动作。   “凌默,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只身一人前来仙界,你真以为仙界所有的人就都如苑曦那样没用吗。呵,作为仙界之主只能将你封印在冥山,最后还被你跑出来了,真可笑。”   凌默看着眼前戴着面具不敢示人的人,冷笑一声道:“苑曦还能勉强将我封印住,若是换做是你,定连我一根手指头也碰不到,更不要说封印我。再怎么说,苑曦也是仙界之主,而你作为底下人竟然这样辱骂他,不知,你又算哪根葱。”   说完,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笑了笑,接着道:“莫不是长得太丑,所以出来还要戴着面具。啧啧,说来,你这不出名的角色怎么会认得我,莫不是,我的魅力已经大的能吸引男人了。”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样子。    第十七章 自恋的肃天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肃天听完凌默的话,简直要被气炸了,手紧紧的捏着,紧的指节都泛白了,冷笑道:“你也真是脸皮够厚的,我的容貌当然是给我最在意的人看的,岂是你们这些俗人看的。”   凌默听完,甚是无语,眼前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傲娇货,不理他,冷冷地道:“你作为仙界之人,竟然私藏我魔族人,你说,倾绝是不是在你这里。”   肃天双手环胸,淡笑道:“哦,你又如何知道倾绝就在我这里呢。”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方法能找来这里,你只需要告诉我倾绝在不在你这里就行了。”   那天知道倾瞳的魔骨在倾绝手里后,他就在倾绝的身上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只有魔羽能嗅出来那个味道。   “你来的前几秒或许还在,现在嘛,肯定已经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凌默听后,眉目骤冷,握紧手中的剑,冷笑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拿剑狠狠的向结界砍去。   肃天眼眸大惊,似是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真的敢只身一人在仙界动手,遂拿剑将剑气一道一道化解开来。   凌默站定身子,冷冷地道:“让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肃天眉宇微皱,道:“我不想与你打,这样吧,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就将倾瞳的魔骨双手奉上如何?”   凌默听后眼眸微眯,道:“你竟然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天下谁人不知,能让你魔尊大动干戈的就只有魔族的二公主了,而昨天,我恰好知道了倾瞳的魔骨在倾绝手里,我想,你定是为此而来,我何不做个顺手人情将那东西给你。”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凌默打开这个结界。   凌默听完后,将手中的剑收起,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颗药丸,道:“空口无凭也不行,这样吧,你将这颗药吃了我就相信你说的话。三天后,若是你将倾瞳的魔骨给我,我就将解药给你,反之,若是你没有拿到倾瞳的魔骨,那就只能等着毒发身亡了,如何?”   肃天咬了咬牙,冷冷地道:“若是我不吃呢。”   “呵,不吃,不吃我现在就将眼前的这道封印打破,我想,你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定是不希望我进去,我不管你里面是否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也不管你里面是否有仙界明令禁止的东西,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要拿到倾瞳的魔骨。所以,这药吃与不吃你自己做决定。”   肃天随手一抓,将药丸拿在手里,咬了咬牙,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说完,将药丸吞了下去。   凌默看了眼将药丸吞下去的人,转身,边走边道:“记得,三天后,我过来这里取东西。若是我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你就等着陪葬吧。”   肃天看着远去的身影,冷笑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仙界和魔族都尽握我手。到那时候,凌默,我也会让你尝尝这种被人逼着吃毒药的感觉。”   说完转身走进了结界里,随后从衣袖里拿出竹叶开始吹了起来。   他与倾绝联系的时候就是用竹叶声联系的,倾绝身上的血引会感知到竹叶声的召唤,就会将她带来这里。   回到墨云殿里,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人来,肃天蹙了蹙眉,顿时有些不悦,呵,竟然敢忤逆他的命令。想了想,朝着殿外喊道:“来人。”   随着肃天话音刚落,大殿里便出现两道墨色身影,低垂着头,冷冷地道:“主上有何吩咐。”   “多派点人去将倾绝给我抓回来,若是有人阻挡,格杀勿论。还有,无论如何,都要将倾绝随身携带的那把剑给我拿回来,拿不回来,都不要来见我。”   “是,属下遵命。”说完,闪身消失不见了踪影。    第十八章 暗室的秘密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肃天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抬手将面具摘了下来,走到镜子前,啧啧道:“这幅面容果真是倾国倾城,不枉我花费一片苦心制造这张脸。”   随后,转身走到壁画前,手一按,一道狭窄的楼梯出现在眼前,肃天闪身进去后又将壁画恢复了原样。   走到最下面,可以看见下面站满了人,而那些人都双目紧闭,直挺挺的站立着。   肃天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要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就会复活了,想到这里,顿时心情大好。   遂走到一旁的铁笼边,笑着道:“敏樺,看到了吗,这些傀儡就快要复活了,说来,我还要特别感谢你呢。”   铁笼里的女子啐了一口血沫,冷冷地道:“肃天,我以前真是疯了才会将我嵩山的秘籍给你,你最好保证不要让我跑出去,若是我出去了,定会将你的这些龌龊事告知天下人。”   肃天听后也不生气,围着铁笼转了一圈,笑着道:“敏樺,你竟然还妄想着能出去,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我既然敢将你活着放在这里,自然不担心你会跑出这里。”   说完,捏着眼前人的下颚,接着道:“敏樺,你看我的容貌是不是比以前好看多了,你说,倾瞳会不会就此喜欢上我啊。”想到这里,轻轻的笑了笑。   敏樺看着眼前变了模样的人,冷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倾瞳才不会喜欢上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虽与那位魔族二公主只见过一面,可是对她印象很好,她虽为魔族中人,却出落得很干净,纯粹。   肃天听后眼眸一冷,狠狠地捏着眼前之人的脖颈,咬牙切齿地道:“敏樺,你是想死是吗。”   敏樺拍打着肃天的胳膊,眼眸微热,她又何尝不想死,可是肃天给她吃了一种药,想死也死不了,她真的希望哪天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肃天,你杀了我吧。”   肃天松开手,笑呵呵地道:“敏樺,我怎会杀了你呢,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吗,甚至为了和我在一起竟然让你爹派人废了我的武功,这会,咱们好不容易在一块了,你怎么又想死了呢。”   敏樺本来平淡的眼眸顿时一怔,喃喃道:“我没有让我爹废你的武功,我没有。”   “呵,现在说这还有意思吗,我就是要让你嵩山看着我是如何一步一步得到这个天下的,哈哈。”说完,不再看眼前的人,笑着离开了这里。   敏樺跌落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肃天,只希望他不要毁了嵩山才是,她已消失了好多年,不知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凌默坐在山顶,看着下面开满了黎幻的魔族,眉眼深深,他突然不敢回去,他怕见到倾瞳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他,他是被她救的,可是她却将他忘了。   那年他十岁,倾瞳八岁。他的家族在魔族属于特殊的存在,所以总会被其他的魔族人追杀或关起来永生永世的折磨。   那年,父母双亡,他也被魔族的廖青抓了起来。廖青是魔族第一大族的族长,权利仅限于魔主之下。   被关之后,他的生活整天暗无天日,白天忍受无尽的折磨,晚上恢复一晚,第二天又是一整天的噩梦。   他还记得,那时廖青站在铁笼外,冷冷地看着他道:“真是废物,不是说你们受了刺激就会魔力暴涨吗?为何这样了你都不变,是不是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那段日子,他有时候会想,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可是,他终究是没有勇气,总盼望着有一天能逃离这里,为族人报仇。    第十九章 凌墨的往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那天傍晚,他已接近昏迷,可是却被一道软侬细语的声音惊了起来,这是被关在这里第一次听见除了廖青以外的声音。   “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里,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我叫倾瞳,你呢?”   那时,似是被廖青关的久了,已分不清好坏,总感觉所有的人都是坏的,看着小女孩伸进来的手,想也不想的狠狠咬了下去。   直到嘴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他才下意识的松了口,看着眼前疼的眉眼都皱到一起的人,惊讶道:“你为什么不躲?”   倾瞳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凌默听完她的话,突然很想笑,她从哪来的自信他不会伤她,明明已经将她的手咬成了那样,还信誓旦旦的说着这话。   终于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魔就都如廖青那样,最起码,眼前的人就是个例外。   他看了眼倾瞳流血的手,欠意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我以为你和廖青一样都是坏人,我叫凌默。”   倾瞳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块衣襟将手包扎好,然后笑了笑,道:“我以后叫你小默好不好,我现在就叫廖叔叔放你出来。”   凌默听后眼眸微亮,不管能不能逃离这里,在这些困苦的日子里,突然有个人关心自己,心里感觉暖暖的。   “倾瞳殿下,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倾瞳听见声音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发现平常对她很好的廖叔叔眼眸里竟闪过一丝杀气,她微蹙了眉头,不知这杀气是针对她,还是针对身后的凌默。不管怎样,她今天都得将凌默带离这里。   “廖叔叔,你将他送给我,可好。”   “倾瞳殿下,再过两日他就成一个死人了,你要一个死人干嘛?”   倾瞳皱了皱眉,很不喜欢廖青这样说话,看来,他是不会同意她将凌墨带走了。遂从怀里掏出一道魔牌,道:“我以魔族二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将他放出来。”   廖青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拱了拱手,道:“属下遵命。”说完,将铁笼子打开,将凌默放了出来。   倾瞳搀着凌默慢慢地走着,心疼地道:“小默,你坚持一会,等回到魔族大殿就会有人为你看病。”   凌默忍着剧痛,拉扯着嘴角笑了笑,道:“倾瞳,遇见你真好,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自由的那一天,能走出这里,真好。”   廖青看着眼前离去的两人,冷笑道:“倾瞳,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父主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没过几年,他就被凌默永生永世的关进了锁魔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里,凌默望向远处,轻轻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拿出倾瞳送给他的镜子,可是上面却再也没有了她的身影,只因现在的她魂息还没有形成实体。   他捏紧手里的镜子,喃喃道:“倾瞳,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魂魄不散。”   微风吹过,他能看见下面的黎幻花瓣纷纷跌落下来,突然想,时间会前进不止,而花瓣也终有凋零殆尽的那一天。   回到魔族的时候,凌默是在藏书阁找见的倾瞳,她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在她四周散落着几本书。   他捡起来看了一下,都是有关于血引的介绍和疑难杂症的医治方法。微叹了口气,将书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地将眼前的人打横抱起,将她送到了她的寝殿。    第二十章 焱摩殿处罚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琉璃岛,本在闭关的苑曦睁开眼,看着半空中的冥,道:“看来,将你带出轮回之殇果然是对的,三年来,我已能很好的抑制住自己的伤。”   半空中的冥听完他的话,咧嘴笑了笑,挥动着翅膀在苑曦周围飞了一圈。   苑曦看着眼前圆圆胖胖的冥,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站起身,道:“我要去看看倾瞳,你要和以前一样,乖乖呆在这里,不能走出这里,知道了吗?”   本还在半空中打圈的冥听完他的话后,身子一顿,一屁股坐在小榻上,两个小爪子扒拉着眼睛,表示它现在很不高兴。   苑曦摸了摸冥的脑袋,轻声道:“我知道你也很想见她,但我怕你吓到她。”   冥听完,顿时不同意了,站起身用爪子在脸上和身上比划了几下,“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苑曦眉宇微蹙,道:“我知道你长得并不丑,但在轮回之殇里你毕竟当过她的领路人,我怕她见了你会勾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不过,你放心,时机一到,我定会带你去见她。”   冥听完,不情不愿的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比划了下自己的肚子,表示它现在很饿,要吃东西。   苑曦轻轻瞥了它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边走边道:“又来这一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用吃东西,好了,你就一个人乖乖呆在这里,我走了。”   说完,走出房间后将门关了起来。   冥看着眼前头也不回离去的人,简直要被气岔了。郁闷地提溜起茶壶倒了杯茶,然后两个小爪子捧起茶杯喝了起来,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嫌弃地放下杯子,真难喝,果然它还是适合不吃东西。   苑曦刚一出来,就看见扶桑跪在门前,身前放着一个搜魔盘,看见他出来后,用手将搜魔盘捧到他面前道:“弟子犯错,请师傅责罚。”   苑曦接过扶桑手里的搜魔盘,道:“私藏仙家宝物,确实该罚。”   扶桑听后,咬了咬牙,道:“师傅,受罚之前弟子有一事要讲。”说完,偷偷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苑曦将搜魔盘放到一边的石桌上,道:“何事,说来听听。”   “师傅,虽说弟子私藏仙家宝物,但弟子也用这东西发现了竟有魔族人藏匿在咱琉璃岛,弟子本已将这名魔族人关进了铁笼里,没想到到了晚上,师叔竟然将这个魔族人偷偷放了。自古仙魔势不两立,师叔将人放了就是不对,若是以后传了出去,定会有损咱琉璃岛的名声。”   苑曦听后,眉眼微皱,顿时有些不悦,扶桑口中说的魔族人定是倾瞳了,没想到,他就闭关了这么几天就出事了。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冷地道:“那么她人呢,现在在哪?”   扶桑听见师傅突然变了的语气,以为师傅是生气她没有将魔族人看好,遂道:“弟子也不清楚,不过恐怕她已凶多吉少,她逃出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一直在追杀她的人,而且那人手里有血引。”   苑曦听后大惊,甩袖向前飞去,临走时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扶桑,道:“自己到焱摩殿接受处罚,还有,一个月不准离开焱摩殿。”   扶桑看着眼前远去的身影,瘫坐在地上,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没想到,师傅竟然让她到焱摩殿领罚。   焱摩殿,仙界刑法最多也是最残酷的地方,一般仙界犯了大错的人才会到那里接受处罚。   想到这里,眼眸微热,眼泪顺着脸颊跌落到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去焱摩殿,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她明明没有错啊,魔族的人呆在琉璃岛难道她不该将其驱逐吗,她何错之有。   她是有点私心,不想让倾瞳呆在琉璃岛,可倾瞳毕竟是魔啊,难道要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吗。   她不甘心就这样接受处罚,真的不甘心,瞥了眼眼前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喃喃道:“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除非……。”   想到这里,眼眸微缩,摇了摇头,就算师傅这样对她,她也不会离开琉璃岛,不会离开师傅。    第二十一章 出关的苑曦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到了倾瞳住的地方,推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心里忽然有点烦躁,转身,径直向离展的方向奔去,到了离展的住处后,发现离展正拿着一本卷轴在认真地看着,看见他来了后,放下卷轴,惊讶地道:“师兄,你出关了。”   苑曦轻轻点了点头,道:“离展,倾瞳呢?”   离展站起身,叹了口气道:“那天,不知为何扶桑就突然发现了倾瞳的身份,她当着众弟子的面将倾瞳是魔的身份说了出来,我本欲阻止却怕引起众怒,反而对倾瞳越发不好。扶桑将倾瞳关起来后,我偷偷将倾瞳放了出来,本来想让她先留下来的,可是她却用药药昏了我,跑了出去,凤息也跟随她一起出去了。师兄,都怪我没有将倾瞳看好。”说完,微垂了眼眸。   苑曦叹了口气,道:“离展,不怪你,我听扶桑说,有个拥有血引的人在追杀倾瞳,是倾绝吗?”   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继续道:“这么多年,她竟然还不死心。”   离展听后,微蹙了眉头,道:“师兄,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扶桑作为琉璃岛的弟子,身上又怎会有仙家宝物,我想,她身后定还有人在幕后指使着。”   “你的意思是,扶桑有可能已经背叛了琉璃岛?”   离展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我只是在猜测,或许她也只是一下子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种事。”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眼眼前的人。   “不管怎样,倾瞳的离开与她脱不了关系,离展,我刚才告诉扶桑,让她到焱摩殿领罚。”   离展大惊,不赞同地道:“师兄,你不能这样做,若是琉璃岛的弟子知道了这事,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现在,在他们眼里,扶桑做的事是对的,而你若是这么严厉的处罚她,定会引起大家的不满。”   “不管他们怎样,我都要进行处罚。难道倾瞳受了委屈,我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吗,我明明说过要保护她的,却还让她出了这事。”   说到这里,微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说这事了,我很担心倾瞳,现在要出去找她。”   离展点了点头,道:“师兄,你去吧,我会将琉璃岛看好,你放心走吧。”   苑曦轻轻笑了笑,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道:“离展,我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三件事就是爱上了倾瞳,认了清原为师傅,还有就是有你这个师弟。”   离展打开扇子扇了扇,笑着道:“师兄,你何时也变得这样煽情了,莫不是跟着倾瞳的时间长了,才变成了这样。”   苑曦淡笑不语,转身,快速离开了这里。   离展看着眼前远去的身影,摇了摇扇子,拿起书,看了起来。   “离展,离展,刚才离去的人是师傅吗?”离展抬头看着从不远处飞奔而来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那师傅是不是出去找倾瞳了?”小七看着眼前的人又点了点头后,心情顿时大好。   随后将藏在身后的手慢慢挪了出来,偷偷地道:“离展,这是我从食大仙那里偷来的好吃的,要说,他也真是够抠的,我好说歹说他都不给我吃的,没办法,只好偷了一些出来了。呐,给你一点,要说这些东西平常也吃不到,食大仙做的东西果然好吃。”   离展抬手,用扇子抵住小七递过来的吃的,笑着道:“算了,还是你自己吃吧。哎,小七,不是我说你,就这些东西,你给我要,我保证能给你拿出一箩筐来,至于让你偷偷摸摸的到食大仙那里去偷吗。”   小七正在咬东西的嘴一顿,随后将嘴里的东西快速咽下去,咬牙切齿的道:“你明知道我最爱吃这些,你也不早点告诉我,让我每次都到食大仙那里去偷,现在,他一看见我,就像防着贼一样的防着我,你说我为了个吃的容易吗。”   现在,食大仙远远看见她,就会将门窗全部关紧,然后站在门口吼道:“小七,你不要再来了,我这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导致她现在见了食大仙就好尴尬,不过,还是很喜欢到他那里去偷吃的。   离展挥了挥扇子,笑眯眯地道:“你也没给我要啊,况且你偷吃东西,可不就是个贼吗。”   小七瞥了离展一眼,坐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边吃边道:“哼,不理你了。”   手里的东西吃完后,忍不住又跑到离展跟前,将头伸到他面前道:“离展,有好吃的就拿出来分享好不好,不然放在那里时间久了就会发霉的,若是你不想吃,可以全部送给我,越多越好,我不介意。”   离展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小七的脑袋,笑着道:“真是个贪吃鬼,我现在跟前没有了,等下次有了的话会为你留着的。”   小七听后眉眼微亮,拉着离展的衣袖,笑得眉眼弯弯,道:“我就知道离展最好了。”   离展看着眼前的人,也轻轻笑了起来。   扶桑站在焱摩殿前,眼里的恨意一闪即逝,她将这次的事全都算在了倾瞳身上,总有一天,她要讨回来。   她打开门,走了进去,看着四周的环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焱摩殿里的人从来不问来者的过错与否,只行使着自己的权利。   一些人看着走进来的人,眼眸微讶,眼前的人是仙主的二弟子,没想到也会来这里,莫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了。   不管怎样,焱摩殿的刑法都是一视同仁,并不因为身份的高低而减少刑法,所以,扶桑受完刑法的时候已接近了昏迷。   她趴在笼子里,从衣襟里拿出一瓶药,轻轻地往身上洒去。手一动,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地她“嘶”地一声叫了出来,瓶子里的药一多半洒在了地上,只剩下了一小部分。   她索性将药瓶放在地上,闭上眼,不去理会身上的伤口。没一会,扶桑发现,虽然她身上的伤口依然在,却不痛了,而且也不流血了,这一发现让她很是惊奇。   她看着眼前的药,摇了摇头,这只是普通的金疮药,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带面具那人在她身上放的血母,没想到,关键时刻那东西竟然还起了作用。   她坐起身,看着四周堆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微垂了眉头,没想到,她竟也有走进这里的一天,而且还要在这里呆一个月。   以前不知道丢失记忆这件事的时候也就那样过来了,现在知道了,特别想找回那些记忆,她想了想,该如何让小七将那些事说出来呢。   “扶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来了这里?”   扶桑看着站在外面的瑾落,心里一梗,没想到竟还有人到这里看她,遂轻轻笑了笑道:“师傅说我不该私藏搜魔盘,所以让我到这领罚。”   瑾落听完,手紧紧攒起,不赞同地道:“师傅怎能这样待你,虽然私藏搜魔盘是不对,但你毕竟也做了好事呀,倾瞳是魔,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不利于琉璃岛的事。扶桑,你在这等着我,我出去找师傅理论去。”   扶桑眉宇微蹙,道:“瑾落,没用的,师傅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肯定不会同意将我放出去。”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扶着墙走到瑾落身前道:“瑾落,你到师叔那里帮我求求情,说不定他会同意将我放出来。”   瑾落听完,点了点头道:“扶桑,你放心,我定会让师叔将你放出来。”说完,转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扶桑看着眼前远去的身影,转身躺在草垛上,或许她该找一下那位带面具的男子,说不定那人知道她丢失记忆之间发生过的事。   苑曦飞出琉璃岛,将衣袖里的冥放了出来,道:“能感觉到锁魂铃的气息吗?”走的时候他专门将冥也带了出来,这样可以更快地找到倾瞳。   冥朝着四处嗅了嗅,然后挥着翅膀向一个方向快速飞去,苑曦眼眸微眯,也跟着冥快速的向前飞去。   苑曦看着顿住身形停止不前的冥,微叹了口气,没想到,兜兜转转,倾瞳竟又回到了这里。   虽说他没有来过魔族,可是魔族到处种满了黎幻是人尽皆知的事。看着眼前随风飘落的黎幻花瓣,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   黎幻是倾瞳最喜欢的一种花,所以无论到哪身上都会带有黎幻的种子。   那年,他在大殿授完课,发现一早上没见的倾瞳蹲在他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他走到倾瞳身后,道:“倾瞳,你在这里干什么?”   倾瞳听见声音后似是被吓了一跳,遂转过身道:“师傅,我的小包包里一直有我从魔族带来的黎幻,所以我想在师傅这里也种上一棵,希望师傅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看见这棵树。”   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包包,献宝似的递到苑曦手里。   苑曦并没有看手里的东西,而是蹙着眉,道:“倾瞳,幸好来的是我,若来的是其他人,你是魔族人的身份就该暴露了。”   倾瞳听完,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上覆着的丝带,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丝带掉在了地上,她快速捡起丝带,将眼睛遮住,吐了吐舌头,举起一只手,道:“师傅,我种的太认真了,所以一时忘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说完,转身蹲在地上,又开始捯饬着手里的东西。    第二十二章 往事已随风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忙碌的人,突然想,或许他这院子是单调了一点,种点东西也是好的。   黎幻并不是魔族的所属物,所以种在这里也不显得突兀。   他将正在忙碌的人轻轻拽了起来,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到倾瞳手里,笑着道:“嗯,既然种了就要负责到底,不能让它死了知道吗?”   倾瞳将小包包重新塞回衣袖里,然后猛地点点头,开心地道:“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悉心照料它的。”   从此以后,苑曦经常能看见一道身影,丝带覆眼,手里拿着水壶在给黎幻洒水。   以前总是凌默一人独闯琉璃岛要见倾瞳,现在,换成是他独闯魔族去见倾瞳。   想到这里,他将身前的冥抓到手里,然后向魔族走去。走了一半顿住脚步,看着将他手死死攀住的冥,不解地道:“你在干什么?”   听见声音的冥顿时放开眼前人的手,比划着小手,一脸纠结地“吱”“吱”“吱”说个不停。   苑曦听后,眉毛微挑,淡淡地道:“没想到你竟然怕凌默,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了?”   冥听后蹲坐在苑曦手里,“吱”“吱”“吱”又开始说个不停。   苑曦听完,看着眼前的冥,眉宇微蹙,道:“你竟然知道凌默要毁天灭地的事,这么说来,倾瞳记忆里的东西你都知道,包括我的事你也都知道?”说完,危险地看着蹲坐在他手里的冥。   冥被眼前的人吓得浑身一哆嗦,然后用手将嘴巴捂住,想了想后,又将手放下,然后飞到苑曦的耳朵边轻轻说了起来。   苑曦听完,心情瞬间大好,拍了拍冥的脑袋,道:“不知道就好,幸亏你只窥探了倾瞳记忆的一点点,若你敢将所有的都窥探了,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冥紧紧地攀在苑曦的肩上,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疯狂地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再也不会随便窥探别人的秘密。   “这还差不多,你就躲在我衣袖里,不管怎样都不要出来就行。”说完,将肩上的冥重新塞回衣袖里,继续往魔族走去。   冥躺在苑曦的衣袖里,简直要喜极而泣了,自从看了倾瞳记忆里凌默要毁天灭地的场景后,他就怕凌默怕的要死,更不要说见他了。   当然,有了冥的帮助,苑曦避开魔族人轻车熟路的就找见了倾瞳的住处,他抬起胳膊小声地道:“今天你帮了我大忙,等会我允许你偷偷看一眼倾瞳。”   说完后,他能感觉到衣袖里冥的头在他胳膊上蹭了蹭。随即无奈的笑了笑,打开门轻轻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后,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是倾瞳后,心里一瞬间很高兴。她似乎是很累,并没发现有人进来了这里。   苑曦走到床边,坐在倾瞳身边,轻轻抚了抚她的面庞,心里很不好受,为何他总不能护她周全,总让她如此辛苦。   冥从苑曦的衣袖里拱出来,然后蹲到倾瞳身边,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它终于又看见她了。   在轮回之殇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伤心难过,而它作为她的领路人,却不能去安慰她,只一味的让其回忆自己的往事,然后在痛苦中死去,这是每个来轮回之殇的人都会经历的事,它早已变得麻木了。   一般生命不得善终的人才会走到轮回之殇,而倾瞳就是其中一个。   在他众多的领路人中,倾瞳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她拥有一双纯粹的红眸。它曾因为一时好奇而窥探过她的往事,却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么多年,冥界之外竟已乱成了那样。   那天,本陷入回忆跟在它后面一直往前走的人突然顿住脚步停下了步伐,它大惊,它领路多年从来没有人在回忆往事的时候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下意识的回头,道:“你怎么不走了?”   那是它第一次和倾瞳说话,它与被它带领的人之间会形成一种默契,所以能听懂双方说的话。   倾瞳看着眼前半空中的冥,皱着眉头,道:“我知道我已没有了生命,可是我还是不想离开,我还有心愿没有完成,即使他那样对我,可我还是放不下他。”说完,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它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微叹了口气,飞到它身边,用爪子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它不能对她许下什么东西,因为它知道,不管眼前的人有多不舍,她终究会离开。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那些事就如刻在他脑海里一般,让它记忆犹新。   苑曦看了眼冥,用手在它额头狠狠弹了一下,轻声道:“不要打扰倾瞳睡觉,一边呆着去。”   冥顿时吃痛,用两个爪子不满地抱着额头,双眸含泪,躺在倾瞳身边一动不动。   苑曦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笑着道:“这还差不多。”   睡梦中的倾瞳,看着四周围满了人,嘴里都在喊着一些什么,而师傅也冷眼看着她,道:“倾瞳,自古以来仙魔殊途,从此以后,你不再是琉璃岛的弟子,你是生是死也与我琉璃岛没有半点关系。”   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对师傅说,说她不想离开琉璃岛,可是师傅的身影却已越走越远。她趴在地上痛哭,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仙与魔不能在一起,若是这样,那她不当魔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赶她走。   他知不知道,她的生命中如今就只剩下他了,若是连他都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苑曦轻轻擦掉倾瞳眼角的泪水,心里一紧,自认识倾瞳后,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掉眼泪,因为会心疼。   倾瞳睁开眼,朦胧中似是看到了师傅的身影,遂抱住眼前的人,哭着道:“师傅,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赶我走。”   苑曦抚了抚倾瞳的头发,轻声道:“倾瞳,我不会赶你走,永远也不会了,即使你不想呆在我身边,我也要将你留下来。”   倾瞳听完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何这梦竟感觉如此真实,她狠狠咬了咬唇瓣,随即一阵刺痛袭来。抬眸,惊讶地道:“师傅,真的是你?”   苑曦点了点头,笑着道:“不然,你还以为是谁。”   倾瞳收回手,松开眼前的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担忧地道:“师傅,你一人跑到这里来干嘛,这里是魔族,到处都是魔,若是被他们发现就糟了。”   “没关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倾瞳,跟我回琉璃岛好吗?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他们伤害你。”   倾瞳皱了皱眉,摇摇头,道:“师傅,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而且,凤息为了救我受了伤还在昏迷,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他。”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   倾瞳笑了笑,抓着苑曦的衣袖,道:“师傅,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冥看了眼眼前的两人,然后挥动翅膀飞到倾瞳的胳膊上,死死地攀着她的胳膊。   本在说话的倾瞳被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跑出来了个东西,抬起胳膊,看着眼前肉嘟嘟的东西,道:“师傅,这是什么啊,肉嘟嘟的好可爱,而且还有一双小翅膀。”   “之前你受过伤,是它救了你,它的名字叫冥,生活在冥界。”说完,屈指在冥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不是说好只让你看一眼的吗,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冥瞥了眼苑曦,不理他,紧紧地抱着倾瞳的胳膊轻轻蹭着。   倾瞳抚了抚冥的脑袋,轻轻笑了笑,道:“谢谢你救了我啊。”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蹙了眉头,看着苑曦,道:“师傅,其实,我是魔。”   苑曦抚了抚倾瞳的发,笑了笑,道:“知道啊,而且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师傅,那你会嫌弃我吗,他们都说自古仙魔势不两立,师傅,你说,到最后我们会不会变成仇人?”   苑曦听完微蹙了眉头,道:“不会的,我们永远不会变成仇人。倾瞳,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倾瞳听完,心里很高兴,用手轻轻戳了戳冥的脑袋,笑着道:“听见了吗,师傅他不嫌弃我哎。”   冥听完白了一眼倾瞳,它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值得兴奋的。   “师傅,小七和离展还好吗?那天走的时候,我是不得已才用药将离展迷昏了。若是你回去了,就给小七和离展说,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他们的。”   “他两都很好,放心,我会将你的话带到。”   倾瞳突然想起,那天扶桑要抓她的时候,小七拼命地在前面阻挡,还有她被关进铁笼的时候,小七狠狠地扒拉着铁门,哭丧地道:“小七,我打不开这个笼子怎么办。”   突然,她有点想念小七了。   倾瞳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好快。看了眼向门口走去的人,突然有点不舍。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相见。   “师傅,我送你出去吧。”   “没事,有冥陪我,它会告诉我出去的路。”   冥蹲在苑曦的肩上,听完他的话后,猛的点了点头。   苑曦打开门,看着身后的人,道:“倾瞳,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倾瞳听完眉宇微蹙,不赞同地道:“师傅,不要再来了,这里毕竟是魔族,这次或许是他们没有发现你,若他们知道你来了定不会善罢甘休。等凤息病好了的话,我就会离开魔族,至于去哪到时候再说。”    第二十三章 傲娇的离展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听后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样也好,若你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定要回来琉璃岛,我说过琉璃岛是你的家就定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   倾瞳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苑曦将倾瞳耳边的落发轻轻塞到耳后,道:“你要照顾好自己,过段时间师傅就来看你。”   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转身,飞身离开了这里。虽然他很不想倾瞳留在这里,但也不想将她逼得太紧,他偶尔也该尊重她的想法,不过,他总会将她带回琉璃岛。   倾瞳看着眼前蹲在苑曦肩上朝着她挥手的冥,忍不住抬手,也朝着它挥了挥手。   直到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她才将手放了下来,垂眸,看了眼脚踝处的锁魂铃,刚才她明显感觉到锁魂铃与平常有所不同,冥出来后,锁魂铃就开始有轻微震动的感觉。   而现在,那种感觉随着冥的离开后也消失了。不知冥与锁魂铃之间有什么联系。   突然想起之前,她明明在藏书阁看书,不知为何就回来了这里。想了想,大概是看书的时候睡着了被凌默送了回来吧。今天在书里没有找见她想要的内容,下次还得再进去看看。   凉风袭来,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突然很想去看看凤息。   到了凤息的寝殿后,发现凤息还在沉睡,脸色较之前好了一点,可是却没有要醒来的征兆。小狸窝在他身边睡觉,她甚至能听见它浅浅的鼾声,这一幕,竟让她觉得异常的和谐。她替凤息掖了掖被角,转身,轻轻离开了这里。   倾瞳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看着远处,开始思索一些事情。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而她也能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想明白一些事。或许,在她失忆之前,就认识师傅,离展,小七和凤息。   师傅说,她之前曾受过重伤,被他救回来后,醒来就没了记忆。那时,她问师傅她受伤之前的一些事,可是师傅却闭口不提,所以,她不确定失忆前是不是认识师傅。   可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定认识了很久。想到这里,她突然很想恢复记忆,而且想恢复记忆的这种感觉很强烈。   苑曦出了魔族,看着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人,脚步一顿,眉眼微蹙,道:“从我踏入魔族的时候你就一直在?”   凌默看了眼四处飘落的黎幻花瓣,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道:“嗯,一直都在,没有我的默许,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松的进入魔族,你当真以为我魔族就如无人之境。”   “那你为何会让我进去,你明知道我进去是去找倾瞳。”   凌默听完,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从身侧拿出一把剑,道:“苑曦,或许我们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你的武艺又进步了多少。”   苑曦听完,轻轻笑了笑,道:“自然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我最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想了想,接着道:“凌墨,我想你应该知道倾绝在哪里吧。”   凌默听完眉眼微蹙,似是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提到倾绝,遂道:“你找她干什么?”   “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现在的倾瞳只是依靠锁魂铃而存在的魂体,本来六年一到,她就可凝为实体,可是现在她少了一魂,所以我要找到倾绝,或许她该知道关于倾瞳那一魂的去向。”   凌默听完眼里的惊讶一闪即逝,他虽然知道倾瞳依靠锁魂铃而活,可是却不知道她竟然少了一魂。   他将手里的剑收起,突然没了比武的兴趣。看着眼前的人,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可是我会尽力找到她。既然我知道了这事,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你刚才说的话,我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件事定与倾绝脱不了关系,苑曦,我们就来看看,看谁会先找到倾绝。”   苑曦眉眼微蹙,没想到凌默竟然不知道这事,不过没关系,凌默知道这事绝对利大于弊。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人,道:“凌默,若不是这许多的事,或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凌默听完,冷冷地笑了笑,道:“笑话,你们仙不总是自诩身份高贵,看不起我们魔吗,苑曦,仙魔殊途,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以前,我总想不明白,为何你们仙就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直到现在也想不通,说到底,也不过如此。”   说完,看了眼眼前的人,双手环胸,继续道:“好了,我也不与你说了,魔族也有许多事需要我回去处理。苑大仙主,希望我们两个这次都不要走到两败俱伤那一步。”说完,哈哈大笑离开了这里。   苑曦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喃喃道:“是啊,希望我们不会走到两败俱伤那一步。”   离展看着外面已经跪了许久的人,微叹了口气,走出屋子,道:“瑾落,你去将扶桑带出来吧,最近,最好让她避开师兄,若师兄看见她再将她关进去我也没办法了。不过这次,师兄也没有太过严厉,并没将扶桑去了焱摩殿的事说出去,所以,你们也不要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瑾落听后,猛磕了几个头,道:“弟子明白,多谢师叔大发慈悲,弟子感激不尽。”说完,站起身快速离开了这里。   离展看了眼飞奔而去的人,微叹了口气,看来,瑾落是喜欢扶桑的,不过,他这条路,注定很难走。   转身从屋子里拿了本上古卷轴,然后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开始看了起来。不知为何,上古卷轴里有关于如何对付血引的方法少之又少,看来,他最近得多翻阅些书才行。   小七端着吃的,看着从身旁快速离去的人,眉眼微皱,走到离展跟前,道:“三师兄跑那么快干什么?”   离展放下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小七,为什么最近你来我这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前你可是隔好久才来一次的。”   小七坐到离展对面,然后将手上的东西放到石桌上,撇了撇嘴道:“这不是倾瞳不在嘛,要不然我才没工夫来你这呢。”   说完,将吃的推到离展跟前,笑着道:“尝尝这个,这可是我亲自做的,离展,你该感到荣幸,这可是我第一次做点心哎。”   离展眼眸微讶,调凯道:“小七,你今天吃错药了,竟然亲自做吃的,是不是你偷吃的又被食大仙轰出来了,所以才发愤图强要自己做。”   小七听完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不过一盘吃的他也能联想到那么多事,遂咬牙切齿地道:“我又没放毒药,你只管尝好吃不好吃就行了。”说完,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递给离展。   离展顺手一接,尝了一口,道:“不错,不错,想不到小七你做吃的竟也这么好吃,要不然,我和师兄商量一下,将你与食大仙的身份调换一下,你以后就专门负责做吃的吧。”   小七听完甚是无语,不搭理他,只将盘子又往前推了推,道:“呐,你都吃了吧,下次想吃还不一定有呢。”   离展配合地道:“也是,说不定小七下次就再也不做吃的了呢,我该将眼前的点心都吃完才是。”说完,将盘子端在手里,开始吃起了点心。   小七看着眼前的人,笑了笑,然后将双手展开放在石桌上,道:“为了做吃的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你看,我满手都烫的小泡泡。”   刚才没注意,现在才看见小七的手上满是水泡,离展将盘子放到桌上,冷笑道:“做个吃的,至于让你这么拼命吗。”   小七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离展,眉宇微蹙,不明所以地道:“离展,你干嘛突然这么生气?”   离展一顿,是啊,他干嘛那么生气,小七喜欢谁,专门为谁学做的点心关他什么事,他在生什么气。   想到这里,眉眼微挑,将旁边的上古卷轴递给眼前的人,道:“我只是在想,你若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找找如何对付血引的方法。”   小七看了眼眼前的东西,捂着头,眉宇微蹙,道:“离展,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看书了,我一看书就想睡觉,所以,我不要看书。”说完,快速跑了出去。   离展看了眼快速跑出去的身影,眉眼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焱摩殿,本累的已经睡着了的扶桑突然睁开眼,看着站在牢笼内的人,冷笑道:“没想到,阁下竟还有偷窥人睡觉的嗜好。”   说完,看了眼四周,继续道:“没想到,你竟然能进来到这里。”   虽然她也有事找他,可是对于他的这种来访,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肃天瞥了眼眼前一身狼狈的人,笑道:“呵,你一心为琉璃岛好,可是你师傅竟如此对你,啧啧,真是可笑。”   扶桑听完,懒得搭理他,想了一会后,道:“你对琉璃岛的事了解多少?若是我问你关于三年前琉璃岛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肃天听完,眉宇微蹙,冷笑道:“你是琉璃岛的人,琉璃岛的事不该是你最清楚的吗?你现在竟然反过来问一个外人,呵。”    第二十四章 雪狐化人形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扶桑听完,眼里的失望一闪即逝,她就不该对眼前的人抱有那么高的期望,还以为他会知道些什么。遂站起身,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帮你做事吗,那你现在也务必帮我一个忙。”   “哦,什么忙,说来听听。”   “我想要一种能让人失去意识,然后我问什么就答什么的药。”   肃天听完,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个简单,只要你将这瓶水洒在对方的屋子里就可以了。这药会让人产生幻觉,使人放松警惕力,继而让人迷失在对方编织的梦境里。”   扶桑接过小瓷瓶,看了看,似是不敢相信这东西竟这样神奇。随后,将东西放进腰间,道:“若这事成了,我自会好好谢谢你。”   肃天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太多需要你做的事,我只希望你能在琉璃岛好好活着,而且比任何一人都活得时间长。”   扶桑听后,眉眼微蹙,不知眼前的人为什么突然这样说,道:“我当然会好好活着。”   肃天往牢外撇了一眼,冷冷地道:“有人来了,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说完,身影快速地消失在牢笼里。   瑾落看了眼站在牢笼中的人,道:“扶桑,师叔同意让你出去了。”说完,挥了挥手,让拐弯不远处的人过来帮忙开一下锁。   扶桑一瞬间很开心,笑着道:“谢谢你,瑾落。”   “扶桑,你我之间何须这么客气。”   “师傅呢,他知不知道师叔同意让我出来了。”   “师傅应该还不知道,我今天没有在琉璃岛看见他,他好像有事出去了。”   扶桑听完,眉目骤冷,师傅定是出去寻找倾瞳去了,呵,真希望她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瑾落本要搀着扶桑,可是却被扶桑拒绝了,看着眼前走路摇摇晃晃的人,眉眼微皱,轻轻叹了口气。   经过琉璃殿的时候,瑾落突然看见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人,遂将扶桑拉到一边,躲在一旁假山石后。   扶桑眉眼微蹙,不明地道:“瑾落,你将我拉过来干嘛,那是师傅。”她还想上前与师傅说话。   瑾落轻声道:“师傅现在还不知道你出来,若是让他看见你,我怕他又会将你关进焱摩殿。等过几天,师傅气消了,应该就没事了。”   扶桑听完,朝外撇了一眼,心里很难受,为何,她竟连看一眼师傅都要躲起来,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本在看书的离展看了眼从不远处走来的人,眼眸微讶,道:“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倾瞳了吗?”   “嗯,她现在在魔族,没有受伤。不过,凤息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听倾瞳讲,凤息好像被血引咬伤了。”   离展听完大惊,站起身,道:“怎么会这样?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解血引之毒,若是凤息真的被血引咬伤了,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苑曦听完,眉眼微蹙,道:“没想到,凌默这次竟然会帮凤息,他已将凤息的毒暂时压制住了。离展,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想办法将凤息医好,先不说他是我们的朋友,光他这个身份就不允许他出事。凤族的人都知道凤息在我们这里,若凤息出了什么事,凤族定不会善罢甘休。”   离展听后,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救他。”   苑曦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眉宇微蹙,道:“离展,我得出去几天,琉璃岛就暂时由你管理。自你告诉我倾绝来过这里后,我总感觉,倾瞳丢失的那一魂一定与她脱不了关系,所以,我要出去找她,或许,找到了她,就找到了倾瞳丢失的那一抹魂魄。”   离展听后,想了想,道:“师兄,你曾给我说过,倾瞳初来琉璃岛的时候浑身是血,并且丢失了魔骨,我想,倾瞳丢失的魂魄会不会与她丢失的魔骨有关?”   “不管有没有关系,这次,我要连倾瞳的魔骨一起找回来,我不能让她断了永生的轮回。还有,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将扶桑看紧,就像你说的,她不可能会有搜魔盘,若是她背后真有幕后主使,那么,我们就该采取一些措施,我不能让她毁了琉璃岛。”   说到这里微叹了口气,接着道:“离展,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扶桑她毕竟是我的弟子。”   离展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啊,希望她不会因一时冲动而做错事。”   魔族,本安静睡在凤息身边的小狸动了下身子,然后,一道亮光闪过,一身白衣墨发的女子闭着眼眸,躺在凤息身边。   本躺在那里的凤息感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动作太大,撕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嘶”地一声叫了出来。   抬眸,看了眼四周,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这个地方是他以前生活在魔族时住的房间。   起身,正欲下床倒杯水喝,却突然瞥见了躺在他身旁人,吓得他差点大叫出来。眼眉微蹙,将眼前的人摇醒,不悦地道:“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狸睁开眼,正准备习惯性的用小爪子拍拍凤息的脸,却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幻化为人形了。随即坐起身,拉着凤息的胳膊,开心地道:“凤息,你看见了吗,我竟然幻化成人了,我好开心啊,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和凤息在一起了。”   凤息发现,眼前女子的眼眸竟是少见的冰蓝色,一头墨发披散脑后,面容精致,笑的时候眉眼弯弯,让人感觉眼前一亮。他眉眼微蹙,甩开眼前女子的手,道:“我不认识你,你幻不幻化与我没有关系。”说完,穿上鞋就要出去找倾瞳。   小狸看着往门外走去的人,快速起身,赤脚踩在地上,跟在凤息身后,笑着道:“怎么会不认识呢,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你忘了,一百多年前你曾救过一只雪狐,那只雪狐就是我啊。”   凤息顿住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人,道:“你是小狸?”小狸,是他和倾瞳一起给那只雪狐起的名字。   小狸听后猛地点点头,开心地道:“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好开心啊。”说完,抱着凤息的胳膊轻轻蹭了蹭。   凤息抽回自己的胳膊,不悦地道:“你干嘛总是拉着我的胳膊,男女授受不亲你总该知道吧。”   小狸听后,目瞪口呆地道:“我以前就喜欢这样用脑袋蹭你的胳膊啊,你以前也没说啊。”   凤息简直要被气得跳脚了,咬牙切齿地道:“以前你还是雪狐的时候,做那样的动作并不显得突兀,可你现在是人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小狸拉拢着脑袋,不开心地道:“那我还不如当一只雪狐,最起码能和凤息那么亲近。”   凤息看着在不远处石凳上坐着的人,眼眸微亮,快速地向前走去,并没有听到身后人说的什么。   走到倾瞳身前,发现她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遂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道:“倾瞳,在想什么呢?”   倾瞳听见声音,回过神发现竟然是凤息,遂站起身,笑着道:“凤息,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有没有感觉好点?”   凤息点点头,笑了笑,道:“好很多了,我知道你刚刚去看我了,我想醒来的,可是实在是太累了醒不来。”   听到这里,倾瞳感觉很内疚,若不是为了救她,凤息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瞥了眼尾随他而来,一脸怨气的绝色女子,惊讶地道:“凤息,她是谁啊,她的眼睛好漂亮啊。”   本还处在伤心中的小狸听见声音,抬头看见眼前的女子,跑过去,开心地道:“倾瞳姐姐,我是小狸,就是喜欢蹲在你肩膀的那个。”   倾瞳听后,眼眸微讶,瞥了眼凤息,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后,惊讶地道:“小狸,没想到你真的会幻化成人,而且还是这么漂亮。”   小狸眼眸微亮,拉着倾瞳的手,道:“倾瞳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告诉凤息,让他不要对我那么冷淡好不好。我是雪狐的时候他明明对我很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呢。”说完,偷偷瞥了眼凤息。   倾瞳摸了摸眼前人的发,轻声道:“你一下子幻化成人,他还有点不习惯,得让他有个适应的过程,慢慢就好了。”   小狸猛地点了点头,然后凑到倾瞳耳边,轻声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跟着凤息,就算他不要我,我也要粘着他。”   凤息看了眼在倾瞳耳边说悄悄话的人,眉眼微皱,道:“小狸,你在给倾瞳说什么?”   小狸转身,笑眯眯地道:“这是我和倾瞳姐姐之间的秘密,我不告诉你。”   凤息听完,微微有些不悦,总觉得眼前的人说的不是并不是什么好话。   倾瞳瞥了眼小狸的脚下,惊讶地道:“小狸,为什么你没有穿鞋子啊?”   话音刚落,凤息也下意识地瞥了眼小狸的脚下,果然如倾瞳说的,小狸没有穿鞋袜,正赤脚踩在地上。    第二十五章 凤息的往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小狸看着脚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因为凤息跑得太快了,我怕找不见他,所以就没来得及穿鞋子,我这就回去穿鞋子。”   说到这里,看了眼凤息,继续道:“凤息,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就来。”说完,一跳一跳得跑离了这里。   倾瞳看着眼前远去的身影,眼里的暖意一闪即逝。转身,看向凤息,道:“凤息,若是我们离开魔族,我们还能去哪里?”   凤息眉宇微蹙,想了想,道:“若是离开这里,倾绝定会找来,我想,不如我们去凤族吧,她还不敢一人追到凤族。”   倾瞳蹙了蹙眉,凤族,凤息的出生地,曾听凌默说过,凤息是凤族的大皇子,若是没有地方可去,凤族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若是离开魔族我们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那我们就去凤族。”   凤息听后,笑着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人,眉宇微蹙,道:“倾瞳,是凌默救了我吗?”他知道的,他中了血引的毒,若是没有人帮他暂时将毒压制住,他现在定醒不来。难道,要向那人道个谢,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可他又不愿意。   倾瞳看着正往这边走来的人,眉眼微皱,虽然说凌默救了她和凤息,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很抵触眼前的人,总感觉眼前的人,似乎曾经做过让她不能饶恕的事。   凌默看着倾瞳,之前不知道她丢失魂魄的事,如今知道了,竟有一种她随时会消失的感觉,眉眼微蹙,突然有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笑了笑,道:“倾瞳,刚才跑过去的是幻化后的小狸吗?”   倾瞳眉眼微讶,不明白眼前的人是如何知道的,遂道:“你怎么知道的?”   凌默瞥了眼凤息,笑着道:“因为我刚才看见她的眼眸是冰蓝色,一般雪狐幻化成人后眼眸就是冰蓝色的。”   说完,眉毛微挑,看着凤息,调恺道:“凤息,你该知道的吧,一般雪狐报答救命恩人的方式就是以身相许,虽说倾瞳也养过她,但毕竟是你救了她的命,看来,你最近会很忙才是。”   倾瞳听完,眼眸微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轻轻瞥了眼凤息,心里在想,若是他和小狸在一起会是什么场景。   凤息听完,顿时有些不悦,眼前的人定是故意的,悄悄看了眼倾瞳,发现对方也正在看他时,面容一红,朝着凌默咬牙切齿地道:“那些都只是传说而已,再说,就算如此,我也不会与她在一起。”   说完,看着从不远处快速跑来的人,眉眼微蹙,边走边道:“我还有事,就不与你们聊了。”   倾瞳看着眼前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人,眼眸微垂,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原来,凤息也有怕的时候。   凤息直想破口大骂一番,他已不敢和小狸同时待在倾瞳身边,就怕她会说些什么让倾瞳误会的话。   倾瞳,倾瞳,如今光是想着这个名字,心里都会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有些情,刻骨铭心;有些爱,深入骨髓。为何,兜兜转转一百年已过,还是会发生这许多事。一百年前,你被迫离开琉璃岛,一百年后,你不得已离开琉璃岛,若知道会发生这许多事,一百年前的时候,我就不该帮着苑曦欺骗你,最后反而害得你差点魂飞魄散。   倾瞳,如果能够选择,一百年前我一定不会带你去琉璃岛看仙主即位大典,不去,你就不会喜欢上苑曦,不去,就不会发生后来所有的事。   第一次离开凤族的时候,还没走多长时间他就迷路了,找不准方向就只能瞎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魔族。没想到,从魔族出来一人就要抓他,曾听族人说过,外面的人总想抓他们当坐骥,所以他就与那人打了起来。   那人的武功很高,他从来没有遇到那么强的对手,可想而知,他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他躺在地上,看着正想抓他的人在瞥了眼后面的方向时,飞身离开了这里。他当时很高兴,咬着牙,起身正准备离开这里,有一道身影却出现在了他眼前。   “你受伤了?我刚才看见小默了,是不是他将你打伤了?”   凤息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眼里的惊艳一闪即逝,突然就不想离开这里了,遂捂着胸口道:“嗯,就是刚才那个人将我打伤的,太莫名其妙了,我一来他就打我,打完我就跑了,真不知道他要干嘛。”   若是凌默知道此人在倾瞳跟前这样黑他,定会将此人再狠狠打一顿。   只见眼前的人双手叉腰,咬着唇瓣,恶狠狠地道:“真是翻天了,小默竟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在外面四处伤人,你跟我走,回去后我定会好好教训他一番。”说完,拉着他的胳膊就气呼呼的向前走去。   凤息暗里咬了咬牙,忍着胳膊上的伤痛,跟着眼前的人快速向前走去。心里想,刚才那人定是看见小女孩过来了才跑那么快,看来,那人很怕眼前的小女孩。   遂不忘煽风点火地道:“他是谁啊,难道他平常都是那么张狂的吗?哎,还不知道在外面已经祸害过多少人了,也算我倒霉遇到他。”   凤息只见眼前的小女孩顿住脚步,转身道:“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教训他。我叫倾瞳,你呢?”   凤息听完,心情大好,随即笑眯眯地道:“我叫凤息。你也可以向叫小默那样叫我小凤或者小息。”说完,想了想,快速地道:“算了,还是叫小息吧,小凤不好听。”   倾瞳听完,眉宇微蹙,道:“还是叫你凤息吧。”   凤息听完,瘪了瘪嘴,道:“好吧,凤息就凤息吧。”   回到魔族,倾瞳却怎么也找不见了凌默的身影,遂跑回到凤息身边道:“算了,还是先让人给你看病吧,也不知小默跑哪里去了。”   凤息暗里咬了咬牙,凌默定是怕倾瞳骂他,所以才跑得没了踪影,可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还真是让人不甘心。   往事历历在目,本走在路上的凤息眼眸一暗,若不是出了那事,他与凌默定还是相看两生厌、见面会相互掐在一起的好朋友。凌默,倾瞳的父主和母后对你那么好,你怎能……若不是倾瞳说她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你会做出那事。   小狸看着已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眉眼拉拢,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好了。   转身看着旁边站着的人,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然后快速地带到那人的手腕上,笑着道:“呐,我将这个灵珠送给你,以表达这一百年来你对我的照顾。”   凌默看着手腕上的手链,他是知道这珠子的宝贵的,关键时刻,能保住人的魂息不散,而且一旦认主,便再也摘不下来,遂眉眼微蹙,道:“你怎么不将这珠子送给倾瞳。”   小狸拉着倾瞳的胳膊,微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人,心疼地道:“我也想送啊,可是这灵珠只对魔族人管用,现在倾瞳姐姐没有了魔骨,所以这珠子对她没用。”说完,笑着朝他两挥了挥手,接着道:“你们聊,我去找凤息了。”   倾瞳看着快速离去的人,心想,小狸的性格真好,不像她,总是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突然就想,不知以前的她是怎样的。   凌默看了眼垂着眸不说话的人,道:“倾瞳,你放心,我定会将你丢失的那一魂和魔骨找回来。”   倾瞳看着眼前的人,其实与她而言,找不找回魔骨已没有太大关系。若说她必须依靠那抹丢失的魂魄才能活,那么,她会自己努力试着找回来。   “凌默,魔骨和魂魄我会自己找回来,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因为我还不起,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而我们,也不会再相见。”   三年后,也许她会活着,也许不会,而她,已不想欠太多人情。情意最是难还,仔细想来,她已欠了许多人情,师傅的、凤息的、还有小七和离展的。   转身看着眼前的黎幻,脑海里突然响起一段陌生的话语,是谁的声音那么冷漠地在脑海响起,缥缈而又遥远:倾瞳,走吧,就当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去过你自己的生活,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都能好好活着。   凌默看着眼前眉眼微蹙的人,苦涩地笑了笑,道:“倾瞳,你若是要离开这里,我不会拦你,也拦不住你,但是,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就当是还你曾经救过我的那份情意。”   倾瞳听完,下意识的跳开这个话题,轻轻走到石桌边坐了下来,手撑着下颚,眉眼微挑,轻声道:“种这么多黎幻,不会觉得繁琐吗,物本来就是少了才会觉得珍贵,多了,就没了感觉。”   凌默眉宇微蹙,没想到,失去了记忆的倾瞳,就连一些想法也变得不同了,以前,她曾说过,希望黎幻开满魔族。如今,真的开满了魔族,可是她却不喜欢了吗。    第二十六章 小七遭暗算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对于我来说,若是我喜欢的人喜欢一种东西,那我会倾尽所有将这些东西送给她,或许她会觉得多、厌烦,但这,就是我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方式。”   倾瞳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黎幻,突然就想起了师傅。她最喜欢站在师傅院子里的黎幻树上眺望着四处,因为那是琉璃岛唯一的一棵黎幻,而她,莫名的很是喜欢。大概是想让师傅出来的第一眼,就能看见她吧。   凌默看着眼前不知在想什么的人,微叹了口气,知道眼前的人也许并没有将他说的话听进去。   瞥了眼倾瞳手腕处戴着的手链,其实,关于手链,他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她,或许,她也不想知道吧。   在他们一族,有个习俗,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到彼岸之界的尽头寻找彼岸花遗落下来的种子串成手链送给对方,彼岸之界危险重重,找的越多证明对对方的爱越深刻,他总共摘了32颗,在他们一族算是最多的。   他只记得,当时他穿梭在彼岸之界,被四周不知名的东西袭击差点死掉,倾瞳是他支撑着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最后,他活着出来了,将摘了32颗彼岸花的种子串成了手链,欲送给倾瞳。可是回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倾瞳竟去了琉璃岛。   他追到琉璃岛,倾瞳见了他后,却说了一些让他一生难忘的话,而且,还送了他一刀,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倾瞳为何要那样做。   “倾瞳姐姐,倾瞳姐姐。”   倾瞳听见声音,转身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发现小狸正从不远处快速地跑了过来。随即轻轻笑了笑,道:“不是去找凤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狸瘪着嘴,道:“我找不见他,不知道他去哪了。倾瞳姐姐,凤息干嘛老躲着我呀?”   还没等倾瞳说话,凌默就走上前,双手环胸,笑着道:“我曾听别人说过,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是怕见到她,所以,我想,凤息大概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躲着你。”   小狸听后眼眸微亮,开心地道:“真的吗?这么说来,凤息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在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接着道:“我要去找凤息,要向他确认一下。”说完,又快速地跑开了。   凌默看着倾瞳,笑着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吗?”   看见眼前的人摇了摇头后,接着道:“因为幻化后的雪狐是世间最痴情的人,只要是她们认定的人就会一直追寻下去。而凤息这么多年,也还是孤孤单单一人,所以,我想,他两在一起也是好的。”   若是凤息听见凌默如此出卖他,定会与他狠狠打一番才行。   倾瞳听完,轻轻点了点头,笑着道:“我也觉得他两在一起挺好。”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眼微蹙,接着道:“凌默,凤息身上的毒是不是无药可解?”   “不会的,我已将他的毒压制住了,暂时不会有事,我想,总有一天会找到解决血引之毒的方法。”   倾瞳听后,点了点头,是啊,她不能气垒,总会找到办法的。   琉璃岛,扶桑捏着手里的小瓷瓶,咬了咬牙,将小瓷瓶塞在腰间的衣服里,然后向小七住的地方走去。   到了小七住的屋子,轻轻敲了敲门,半响无人开门后,索性打开门走了进去。进去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遂拿出腰间的小瓷瓶在屋子里四处洒了洒。   “二师姐,你在这里干嘛?”小七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二师姐平常都不怎么来她这里的。   扶桑下意识的将小瓷瓶塞进腰侧,转身,笑着道:“小七,师姐是来向你道歉的,师姐知道之前做错事了,所以想让你原谅我。”   小七走进屋子里,围着扶桑转了一圈,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以为眼前的人换了个芯,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自发生了倾瞳的那件事后,她就对眼前的人产生了芥蒂。   眼眸微转,笑着道:“呐,二师姐,这句话你应该对着倾瞳说,对我说没用。”说完,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起来,边喝边道:“啧啧,真好喝。”   喝了半响,似是才发现眼前的人还在,惊讶地道:“二师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扶桑咬了咬牙,没想到小七竟敢这样对她,呵,等一会看她还能不能如此嚣张。想完,隐隐有些着急,为何那药还不起作用。索性,坐到小七身边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道:“小七,你这茶果然好喝。”   小七瞥了眼坐在她身边的人,眉眼微蹙,不知道二师姐今天来到底要干嘛。   郁闷地喝了杯茶,转身正欲说些什么,却惊讶地道:“倾瞳,你不是已经离开琉璃岛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扶桑拿杯子的手一顿,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确定只有她和小七两个人后,才隐隐意识到是药起了作用。   遂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道:“小七,我本来已经离开了,可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所以就回来了。不过,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就会离开。”   小七眉眼微蹙,手撑着下颚,道:“什么事啊,我要是知道的肯定都会告诉你。”   “小七,我听师傅说,他将弟子们的记忆都抹去了一部分,你知道,那段被抹去的记忆发生过什么吗?我问师傅了,可是他不告诉我,说怕我担心,所以我才会来问你。小七,你知道吗。”   小七眼眸微讶,想了想,道:“按你那么说,我也应该被师傅抹去了记忆才是,应该也不知道吧。”   扶桑咬了咬牙,道:“小七,你再好好想想。”   小七趴在桌子上,用手轻轻抚摸着茶杯的边缘,眉眼低垂,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好半响,才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倾瞳,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那件事就是……”   话还没说完,看见突然打开门走进来的人,惊讶地道:“离展,你怎么也来了?我正和倾瞳在说话呢。”   扶桑正高兴可以知道那件事的缘由,却被突然进来的人打断,遂不悦地转过头,发现是师叔后,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快速站起身,头皮发麻地道:“师叔。”   小七听完,眉眼微蹙,奇怪地道:“倾瞳,你不是一直直呼离展名字的吗,今天怎么竟然叫他师叔了呢。”   离展本来是找小七说个事,却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若不是他恰好来到这里,那件事,扶桑是不是就该知道了。他转身看着扶桑,不明白眼前的人是如何让小七将她看成了倾瞳。   扶桑狠狠瞪了眼身侧的小七,想让她别说了,可小七还是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扶桑下意识地瞥了眼师叔,发现师叔也正在看着她,心里一梗,道:“师叔,我只是来向小七赔罪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离展冷笑道:“那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小七会喊你倾瞳?”   扶桑微垂着头,道:“师叔,我一来,小七就一直喊我倾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在说话的小七顿住话语,看着身侧的人,眉眼微皱,道:“倾瞳,你在说什么啊,难道我不该喊你倾瞳吗,可你明明就是倾瞳啊。”说完,跑到扶桑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轻轻蹭了蹭。   扶桑轻轻甩开小七的手,道:“师叔,你看,是小七她自己认错人了,不关我的事。”   离展将小七拉到身后,冷眼看着扶桑,道:“扶桑,你来琉璃岛已经许多年了,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我不希望看见你做一些错事。之前的事,我和师兄都可以既往不咎,希望你回去以后,认真的思考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扶桑眉眼低垂,拱了拱手,道:“明白了,师叔,那我就先下去了。”   “嗯,去吧,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师兄。”   “谢谢师叔。”说完,绕过小七,离开了这里。   小七转身看着眼前离去的人,眉眼微皱,道:“倾瞳,你要去哪里啊?”说完,就要追着眼前的身影离去。   离展拉住小七的胳膊,然后用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道:“小七,你看着我,我是谁?”   小七轻轻揉了揉额头,不悦地道:“你是离展啊,还能是谁。我不与你说了,我要去找倾瞳。”说完,就要离开这里。   离展咬了咬牙,不知道扶桑到底对小七做了什么,没办法,只能点了小七的穴道。   离展将小七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将放在一旁的被子盖到她身上,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开了这里。   扶桑回到屋里,眼眸一暗,将小瓷瓶狠狠掷向角落。看来,想从小七那里知道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她得另外想办法了。   渊轩岛墨云殿,肃天将手里的杯子朝地上狠狠掷去,喝道:“真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找不见,滚出去继续找。”   看着眼前离去的那些人,揉了揉眉心,明天就是凌墨来这取东西的时候了,可他现在还是没有找见倾绝。没想到这次,她竟能躲那么久。    第二十七章 原来叫流芷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起身向地牢走去,到了地牢里,看着那些已经慢慢能动了的人,眼眸微亮,看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谁也不用怕了,哈哈。   “肃天,你以为凭借这些傀儡就能统领仙魔两界,呵,真是痴心妄想。”   肃天围着铁笼转了一圈,啧啧道:“敏樺,我知道你已经开始害怕了,放心,我会让你和你爹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得到这个天下的。哦,还有,多年以前,血引还没出世的时候,我就将有关对付血引的方法全都销毁了,所以,这个天下,终究会是我的。哈哈。”   敏樺抓着铁笼,笑道:“肃天,关于怎样对付血引我也知道,你最好保证能时时刻刻将我看好,若有一天,我逃离这里,定会将我知道的告诉天下人。”   肃天淡笑不语,转身走到那些傀儡面前,将放在一旁还在蠕动的血引,一条一条地放在那些傀儡们的心口,随后,血引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吸食着那些傀儡们的皮肉,最后消失在傀儡的心口。   肃天看着眼前的傀儡们,头也不回地笑着道:“敏樺,你嵩山的秘籍果然好用,如若不然,我也不会造出这些很快将会拥有不死之身的傀儡们。”   嵩山的秘籍会让那些死尸产生异变,是比较诡异而又血腥的秘籍。   那些死尸多是仙魔两界的人,所以制造出的傀儡比一般的都要厉害。放眼望去,傀儡们的数量不下百个,看着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而敏樺早已习惯了这些,她亲眼看着肃天将那些死尸一个一个带回来,然后借用嵩山的秘籍将那些死尸一个一个都弄醒。   嵩山的秘籍虽然能将死尸弄醒,可是却给不了他们思想,所以,肃天才会将血引放入他们心口,虽然依旧没有思想,可是却能操纵他们,从而拥有不死之身。   敏樺听后,冷笑道:“肃天,你这是在逆天,逆天之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肃天看着眼前面容依旧秀美,却浑身是伤的人,摆了摆手,笑道:“逆天,敏樺,你告诉我,什么是逆天。我告诉你,我就是天,从此以后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你说,何来的逆天。”   敏樺手紧紧地捏着,咬牙切齿地道:“肃天,你真是疯了,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肃天抚了抚面颊,呵呵笑道:“就算报应来了,我也会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敏樺咬了咬牙,趴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痛苦地道:“肃天,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吧,就算之前我爹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惩罚也该够了吧。我一心求死,你杀了我吧。”   这么多年,她真的受够了,与其这样没有期望的活着,或许死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为何,她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   “死?我怎舍得让你死呢,我还要亲眼看着你和你爹团聚,啧啧,那种场面,光是想想,就很激愤人心啊。哈哈。”说完,大笑着离开了这里。   敏樺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影,手紧紧地捏着铁笼,紧的骨节都泛白了,肃天,你如今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入夜,躺在床上的倾瞳睁开眼,坐起身微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然破天荒的失眠了。   披了件外袍,缓步向屋外走去。到了外面后,发现小狸一人站在黎幻树下,而且,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小狸的脸颊处有一条泪痕。   遂走上前,摸了摸小狸的头发,轻声道:“怎么了,凤息欺负你了吗?”   小狸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猛地扑到倾瞳怀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倾瞳看着眼前哭得很伤心的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疼地道:“小狸,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若是凤息欺负了你的话,我帮你教训她。”   好半响,小狸才从倾瞳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摇摇头,用还是哭腔的声音道:“倾瞳姐姐,不关凤息的事,是我想起了我娘亲,今天是我娘亲的祭日,我很想她。”   倾瞳将小狸拉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轻声道:“小狸,能给我讲讲是怎么一回事吗?”   师傅曾经说过,若是一个人很悲伤的时候,不要放任他一人在那里,因为那样,他会更加伤心难过。我们要去开导他,顺便听听他的故事,这样,那个人的心里就会慢慢好过起来,悲伤和难过也会随之而去。   小狸吸了吸鼻子,被泪水浸过的蓝眸越发明亮,声音缓慢清幽,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   其实,她本名叫流芷,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从小到大,她都是和娘亲相依为命。   那时,娘亲已幻化为人形,总是抱着还是雪狐的她,说,“流芷,你什么时候才能幻化为人形啊,你若是幻化为人形我就不用总是这样抱着你了,很费劲你知道吗,所以,你也要赶紧幻化为人形才是啊”。   娘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很亮,而她,也记住了她的期盼,总想,她应该听娘亲的话,得赶紧幻化为人形才是。   娘亲总是抱着她,会给她讲许多的故事,偶尔也会讲,她和爹爹之间的一些事。   每次讲到爹爹的时候,流芷总能看见娘亲偷偷地掉眼泪。她当时心里很难受,就问娘亲:“娘亲,爹爹是不是很坏啊,就这样抛弃了我们。”   娘亲当时很激动,以至于第一次与她讲关于爹爹的事,道:“你爹没有抛弃我们,他是为了救我们才会被人谋害。你爹爹左眉尾端处有一颗痣,俗称美男痣,可想而知,你爹爹有多帅气,当时娘就是对你爹一见倾心才会嫁给他。”   流芷听完微讶,她一直以为是爹爹抛弃了她和娘亲,没想到,竟是为了救她和娘亲遇害了。遂道:“娘亲,爹爹是被谁害了?若是我长大了,定要为他报仇。”   娘亲摸了摸她的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看见他戴着一副面具。流芷,听娘亲的话,不要想着报仇,你要好好活着才是。”   她当时听完娘亲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想,总有一天,她要替爹爹报仇。   有一天,娘亲抱着她在雪域山外行走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   她从娘亲眼里看出,眼前的人就是她们要寻找的仇人,因为,娘亲眼里满是恨意。   戴面具那人不管不问就要来抓娘亲,娘亲拼力反抗,却怎么也打不过那人,遂将她放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流芷,快离开这里,听娘的话,一定要好好活着。”   流芷趴在地上,眼眶微热,她不想走,若是走了,感觉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她抬眸,看见娘亲在与那人打斗的时候,还不忘转过头道:“流芷,记住,娘和爹爹永远爱你。”说完,腾出一只手,往她身上打了一道光。   流芷只能感觉到那道光到了她身上后,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前跑,转头向后看去,却看见了她永远也不想看见的场景。娘亲竟然被那人一剑穿心而死,她想,再也不会有比这更让她伤心难过的事了。   小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微涩,轻声道:“倾瞳姐姐,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这么晚才幻化成人,是因为我不想当人,我总感觉,如果娘亲和爹爹不幻化成人,也许他们就不会离开我了。我走了之后又返回到了雪域山外,可是,我竟然连娘亲的尸首也找不见了。若是有一天,我再碰到那个戴面具的人,一定要亲手将他杀了,替爹娘报仇。”   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铃铛,继续道:“倾瞳姐姐,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你和凤息一起送给我的,我以前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你和凤息已经离开了一百多年,我期间出去找过你们,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次你们回来,凤息受伤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若我是人就好了,若我是人,就可以照顾凤息了。第二天醒来,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倾瞳听完,心里酸酸的,没想到小狸身上竟发生过这么多的事。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遂轻声道:“小狸,你还有我们,就让那些不美好的记忆随风飘散,我想,你娘亲定也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活着。”   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你说你本名叫流芷,那我和凤息以后怎么唤你?”   小狸眉眼微蹙,想了想,道:“还是唤我小狸吧,因为这是你和凤息给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欢。流芷这个名字,有我太多不美好的回忆,所以,我想忘了这个名字。”   说完,偷偷瞥了一眼眼前的人,轻声道:“倾瞳姐姐,其实我更希望你和凌墨在一起。这一百年来,一些事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有时候很心疼他。我知道爱不能强迫,我就只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倾瞳姐姐,你不要介意。”    第二十八章 欲去往冥界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丢失了记忆,许多东西已记不起来。可是,我知道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呆在师傅身边。”   小狸听完,没有很惊讶,似乎想到了眼前的人会这样说,微叹了口气,道:“倾瞳姐姐,若是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给你讲。我虽然知道的不是特别多,却也略知一二。还有,你和凌墨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误会。多年以前,他去琉璃岛找你,回来的时候却受了伤。那时我还是雪狐,他受伤回来也不包扎伤口,就坐在黎幻树上,将我放在他肩上不停地道:小狸,她为什么要用剑砍我,还说宁愿从来没有救过我,小狸,你可知道当她说出这话我的心有多痛,我的命是她救的,可是如今她竟然否定了我。小狸,明明我才刚从彼岸之界回来,为什么就变成了这种样子。倾瞳姐姐,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凌墨,沧桑而又缥缈,总感觉他就会那样离开。”   倾瞳眼眸深深,望着远处的风景,道:“小狸,关于丢失的记忆我会自己找回来,我会将许多不明的事都一一解开。”关于师傅,凌墨,离展,凤息和小七的一些事,她都会想起来。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想过要找回记忆,她潜意识里很排斥以前的记忆,总觉得,若是找回了记忆就会失去一些东西,这种感觉来得很是莫名其妙。   最近发生的这许多事,却让她不得不开始思索找回记忆之事。   例如她为何会出现在琉璃岛,凤息为何说他是随她而去的琉璃岛,凌墨和她之间又有过什么往事,还有倾绝是她的姐姐又为何要杀她,这些事,也只能在找回记忆后才能知道了。   三年来,她时常觉得很迷茫,没有记忆就如没有了过往,感觉什么都是从头开始。无事或烦闷的时候,她最喜欢去望云塔。仙界最高的地方,每次去了那里,心里都会很宁静。   倾瞳手撑着下颚,轻轻叹了口气,望云塔,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去一次呢,她想再到那里去感受一次天地壮阔。   “倾瞳姐姐,我的事你可以不跟凤息说吗?我不想让他可怜我。”说完,咬了咬唇瓣,凤息,我一定要与你在一起。   倾瞳回过神,看着眼前紧咬唇瓣的人,轻轻笑了笑,道:“嗯,这是咱两之间的秘密,我谁也不说。”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两人倾诉着自己的心事,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些人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凌墨站在倾瞳门口,正欲敲门,手一顿,想了想,转身离开了这里。出了魔族后,直往仙界奔去。   到了仙界,凌墨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眼眸微蹙,道:“你没有拿到倾瞳的魔骨?”说完,看了眼四周,这里依然被结界包裹着,所以,他不能确定这个地方到底属于仙界的哪里。   “嗯,没有拿到,我已经很努力找了,可是倾绝就如消失了一样,我也没有办法。”肃天耸了耸肩,如实地说着。   凌墨听完眼眸一厉,很是不悦,冷笑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不想要解药了。”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要,而是我确实找不见她,她就如蒸发了一样,我怎么找也找不见。”   肃天说完,略微思忖了一下,接着道:“若是她还在这个世间,我不可能找不到,我猜,她一定是去了冥界。凌墨,若是倾绝将灵魂出卖给了冥界,那你想对付她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传说,若是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冥界,就会得到冥界的庇佑,但是从此就失去了转世轮回的机会,并且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倾绝那种人,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凌墨眼眸微皱,思考了半响,道:“你最好不要骗我,若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你结界里有什么东西我一定会探知清楚,而且,我会将你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告知天下人。”   肃天双手环胸,嗤笑道:“我还不会傻到与魔族为敌,当然,刚才的话都是我的猜测,信与不信在你,不过我确实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见她。”   凌墨点了点头,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然后倒出一颗药丸,随手抛给眼前的人,道:“这是半颗解药,等我找到了倾绝,再给你剩下的解药。”   肃天接过药丸,轻轻嗅了嗅,漫不经心地道:“碎梦,呵,凌墨,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上次的药不过是一般的药,无需解药,时间一过自已就解了。这次的药,碎梦,才是真正要人命的药吧。上次我已吃过一次,这次绝不会再吃一次。”说完,将药丸用手碾碎。   凌墨眉宇微蹙,将小瓷瓶放回衣襟,冷笑道:“我没有时间与你在这耗下去,你最好保证我能快点找到倾绝。”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冥界,就在封印过他的冥山的最里面,他得快点去才行,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倾瞳的魔骨和丢失的那一魂。   肃天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影,眼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苑曦看着蹲在他手里的冥,眉眼微蹙,道:“你的意思是,倾绝去了冥界,而且与冥主签了魂咒。”   苑曦看着眼前的冥点了点头后,皱了皱眉,继续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冥比划着小手,用只有两人能听懂的话语,道:“因为我是冥界使者,所以,每个进入冥界的人我都能感受到。而且,魔或仙进入冥界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签魂咒,当然,你是个例外。”   苑曦听完不说话,只轻轻地瞥着冥。   冥被眼前的人看得心里发毛,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难道他又说错什么话了吗,没有吧,没有哪句话是不能说的啊。   苑曦看着冥的滑稽动作,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随后将它放在肩膀上。   可是在他放开手的时候,冥突然紧紧地抱着他的手,道:“我想倾瞳了,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上次见面都没有与她好好说说话。能遇见她真好,不然,你也不会捎带着将我从轮回之殇带出来,冥界外面的世界果真很美妙。”   苑曦用手轻轻弹了弹它脑门,笑着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她的领路人吗,现在的倾瞳已经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冥听到这,微微有些不开心了,狠狠地在苑曦的手上咬了一口,恨恨地道:“还不都是你,硬要断了我和倾瞳之间的联系。”   苑曦眼眸一暗,轻轻抚了抚冥的脑袋,那时,他也是不得已才会那样做。若是没有冥,或许他与倾瞳永远也出不了轮回之殇。   那时,他在去往轮回之殇的路上,遇到了冥麟,冥界最厉害的兽类,他在与冥麟打斗的时候受了重伤,走到轮回之殇的时候已是伤痕累累。他忍着身上的剧痛,在轮回之殇漫无目的的找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在前方不远处行走的倾瞳,他忍着身上的痛,飞身上前,抓住倾瞳的手就要离开。可是却被冥挡住了去路,也是在那时,他断了倾瞳和冥之间的联系,而冥也差点因此失去生命。   苑曦想了想,道:“呐,等我将倾瞳的魔骨和丢失的那一魂找回来,我就带你去见她,而且,我会将你与她之间的联系还给你。”   冥听完,用手擦了擦刚咬过的地方,撇了撇嘴,道:“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我已习惯了与你这样相处。”还回它与倾瞳之间的联系,是要花费很大代价的,而它,不愿意看见苑曦受一点点的伤害。   苑曦轻轻点了点头,微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将冥放在小榻上,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到冥界去一趟。”   冥本舒服地趴在小榻上,听闻声音后快速攀到苑曦肩膀上,道:“冥界我最熟了,你怎能不带我呢。”   苑曦身子一顿,道:“我听闻,冥主最恨背叛者,而你现在属于叛逃者,若是被冥主抓到了,他定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让你永远也不能离开冥界。所以,我不想让你去。”   冥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脖子,随后用小爪子拍了拍苑曦的肩膀,道:“你不要吓唬我,不管怎样,我都要去,那里危险重重,我会帮你的。你会保护我的,对吧。”说完,双眼炯炯地看着眼前的人。   苑曦轻轻笑了笑,道:“好了,我会保护你的。若你怕的话就钻进我的衣袖里。”   冥听完,高仰着头,傲慢地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那有什么好怕的。”   苑曦拍了拍冥的头,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与离展说一声。”   到了离展的房间后,里面空无一人。苑曦又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看见离展的身影。   转身正欲离开这里的时候,却看见离展抱着一堆东西往前走着,而他身后,食大仙正一脸郁闷地看着他。    第二十九章 害羞的小七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离展抬眸,看见师兄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遂笑了笑,道:“师兄,你找我吗?”   苑曦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离展手里的东西,眼眸微讶,道:“你拿这么多点心干嘛,从来没听说过你喜欢吃这。”   离展听完,笑眯眯地道:“这是给小七准备的,她最喜欢吃这个了。对了,师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苑曦眼眸微眯,似是猜到了些什么,却并没有说出来,轻轻笑了笑,道:“离展,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就要把握住机会,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失去后才感到后悔。幸好,我还有挽回的机会,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我这么好的运气。不过,我还是怕,怕倾瞳若是恢复了记忆,会恨我一辈子。”   离展一顿,眉眼微蹙,说实在的,他也说不准倾瞳恢复记忆会怎样,可是,他不希望两人再有什么过节,遂道:“师兄,终有一日,她会明白你的用心良苦的。”   苑曦听完,微叹了口气,随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令牌,递给离展,道:“离展,这是轩辕令,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先帮我拿着。”   离展眼眸大睁,不可思议地道:“师兄,这是象征你仙主身份的令牌,你怎能给我?你要去哪里?不管怎样,这个令牌都不能离开你身边。”   苑曦将令牌塞到离展手中,轻轻笑着道:“我只是要去冥界几天,怕带着这个弄丢了,回来我自会找你要的。”   离展大惊,不赞同地道:“师兄,你身上本就还有从冥界带回来的伤,若你再去,岂不是要伤上加伤了,我不同意你去。”   苑曦转身负手而立,看着远处,道:“这次,我很清醒自己要的是什么。仙界虽是我的责任,可我也不能再次失去倾瞳。我能感觉到,若是我找到倾绝,就离找到倾瞳丢失的那一魂不远了。”   那时,倾瞳离开后,她亲手种的那棵黎幻也死了。之后,他就整日整日地站在黎幻树前,不断地反思,他是不是做错了,他是不是不该将倾瞳赶走,可是不赶她走,又怕自己陪不了她到终年。   随后,他去了天暮山,到那里呆了三天三夜,取了一小瓷瓶的天暮露,回来后,将那棵黎幻救活了。   他想,若是他不在了的话,有朝一日倾瞳回来后,还能看见她亲手种的黎幻,在他殿前还好好的活着。   可没想到,最后,竟是倾瞳救了他。   离展看着眼前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眉眼微蹙,道:“师兄,我知道,若是事情牵扯到倾瞳,我如何劝你也是不管用的。不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师,我怎会让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你等下我,我将这些糕点送给小七,就与你一起离开。”   苑曦转身,道:“不用了,琉璃岛也离不开人,你就留在这里帮我好好照看琉璃岛。而且,你忘了,还有冥陪着我,它是冥界的使者,可以帮助我。”   说到这里,离展顿时才想起来还有那么个小不点,想了想,手紧紧地捏着轩辕令,道:“师兄,轩辕令我会暂时替你保管,若是你不回来,我就将它扔出琉璃岛,随便谁去捡。”   苑曦轻轻笑了笑,边走边道:“我会回来的。”他还要永远陪着倾瞳,而且,他也不舍得离开。   离展将轩辕令塞到衣袖里,微叹了口气,喃喃道:“师兄,希望你早点回来,而且,能将倾瞳丢失的那一魂也带回来。”   从远处跑来的小七,快速地从离展手里夺过糕点,笑眯眯地道:“离展,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我最爱吃的糕点了,你真好。”   说完,拿着糕点开始吃了起来,吃的时候还不忘向四周看了看,道:“你在与谁说话呢?难不成,你一人在这里自言自语?”   离展咬了咬牙,无奈地道:“我刚才在与师兄说话,我又不是傻了,干嘛一个人自言自语。”   说到这里,想了想,接着道:“小七,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儿不舒服?”   小七咬了一口糕点,顿了顿,道:“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就好,我只是想说,若是有可能,尽量离扶桑远一点。”   说到这里,小七顿时觉得很奇怪,遂将口中的糕点快速咽下去,道:“我也发现二师姐最近怪怪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屋子里,我问她有什么事她又不说。我与她喝了两杯茶后,竟然什么事就都不记得了,醒来后就发现,我躺在床上睡着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咬了一口糕点,继续道:“二师姐是不是嫌我将倾瞳放了,所以想要来打我。不应该啊,我也没见身上哪里痛啊。”   离展打断小七的话语,不管怎样,他都应该向小七说明这件事,这样才能让她有点防范意识。   遂看向小七,道:“我不知道扶桑用的什么方法,可我亲眼看见你将她当成了倾瞳。关于你们被师兄抹去记忆的那件事,她已经知道了,若不是我到的及时,你就将关于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告诉她了。”   小七听完,顿时吃不下东西了,遂将点心放到一边的石桌上,眉眼微蹙,道:“怎么会这样,我没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啊,二师姐怎么会知道呢。”   离展轻轻拍了拍小七的肩,道:“我知道不是你说的,我怀疑是那天晚上救倾瞳的时候,咱两之间的对话,被其他人听见了。”   小七趴在石桌上,拉拢着眉眼,担忧地道:“那怎么办,我怕二师姐和师兄弟们知道了,会对师傅不利。”   离展拍打着扇子,道:“仔细想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早就知道了倾瞳的身份。”   抬眸看着眉眼忧愁的小七,道:“你不用担心,目前也就你,我,凤息知道这事,若是我们都不说,他们肯定不会知道的。”   “离展,我怕二师姐又会用什么东西控制住我的心神,然后套我的话。”   离展想了想,用扇子轻轻拍打着手,认真地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随后,眼里的促狭一闪即逝,笑着道:“小七,要不然,我将你的记忆也抹了吧。”   小七本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离展,听完后,转身向前走去,咬着牙道:“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好办法,不理你了。”   离展用扇子抵着下颚,笑了笑,追着小七道:“好了,不逗你了,等会我给你拿一颗丹药,你吃了后,就不用再怕她控制你的心神。”   小七脚步一顿,转身笑眯眯地道:“离展,你果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神医,这种丹药都能制造出来。”   离展被夸的简直要飞上天了,心里飘飘忽忽的,傲慢地道:“那可不是,就这,凤息和倾瞳还总说我疯疯癫癫的。”   小七吃着点心,不搭理眼前的人,真是夸一下就飞上天了,果然还是糕点什么的最好吃了。   微风袭来,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让人觉得甚是好闻。   离展看着坐在石凳上吃着点心的小七,眉宇微蹙,走上前,将掉落在她耳边的碎发塞到耳后。   “啪嗒”一声,小七手里的糕点掉落在地上。她抬眸看着身前离她很近的人,脸颊微红,心也快的不正常地跳动着。   想也不想,快速地站起身,将离展推离开来,道:“离展,你干嘛离我那么近。”   离展看着眼前脸颊爆红的人,眼里的喜意一闪而过,遂调侃道:“我只是将你的落发塞到耳后,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说完,走到小七面前,用扇子抵着下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小七一愣,觉得今天的离展有丝不正常,遂转身向远处跑去,边跑边道:“离展,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离展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影,眼眸深深。或许,小七是喜欢他的,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上次,小七说她看见某个人就会脸红,其实他猜到了,小七说的那个人是凤息。   凤息曾经救过她,所以,她或许是将那种感激之情当成了爱情,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她喜欢的到底是谁。   小七跑到屋子,反手关上门,靠在门上,拍了拍胸口。为什么,她的心会跳得如此之快,明明见凤息的时候也不是这种样子啊。   她见凤息的时候,顶多是脸红一下,然后崇拜一下,可是心却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她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喝,喝完才觉得好点,眉眼微蹙,喃喃道:“真是太奇怪了。”   现在的扶桑,可以说是被半禁足了。若是不想再被师傅关进焱摩殿,那她就只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可是,她又心有不甘。   走出屋子后,没有目的地在路上走着,抬眸,远远地望了眼师傅的寝殿,没想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里,随即眼里的狠意一闪即逝。   被关一个月,呵,她是犯了多大的错啊,若不是瑾落相帮,她现在定还在焱摩殿。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被倾瞳害的,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    第三十章 幻影之镜(1)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正想着,突然看见师傅从屋子里走出来,然后,飞身离开了这里。   扶桑眉眼微蹙,想了想,悄悄地跟了上去。   凌默看着冥界的入口,眼眸深深,慢慢地往里面走去。走了一半,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冷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看着从树后面走出来的人,眼眸微讶,惊讶地道:“倾瞳,你怎么会在这里?”   倾瞳握紧手中的剑,不知为何,这个地方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我早上打开门后,正好看见你从我门前离开,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说完,走上前看了眼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洞,不解地道:“凌默,你来这里干嘛?”   “倾瞳,我来这里找件东西。这里是冥界,比仙界和魔族都要危险,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好。”   倾瞳听完,一袭白衣在转身时划过清浅的弧度,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凌默,我知道的,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回我的魔骨。可是,我的东西该由我自己找回来。你也说了,这里危险重重,那我就更应该进去了。”   凌默看着向冥界入口走去的人,眸里的情绪一闪而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倾瞳就开始一直穿着白衣,白衣的她,绝色秀美,淡雅倾城。   看着眼前越走越远的人,轻轻笑了笑,随后,也走进了冥界。   过了一会,走到冥界入口的苑曦顿住脚步,看着死死攀着他衣袖的冥,淡笑道:“怎么,这还没进去,就开始怕了。”   躲在一边的扶桑大惊,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师傅发现了,她明明很小心的啊。   正欲走出去,却听见一阵“吱”“吱”“吱”的叫声,遂顿住脚步,将身体藏好。   眼眸微眯,向前看去,没想到,师傅身边竟还有个不知名的东西,她一直以为师傅是一个人来的,所以,才以为师傅是在和她说话。   在她这个方向,只能看见师傅的背影,却看不见那说话的是什么东西。   冥轻轻摇了摇头,眼眸微睁,轻轻拍打着眼前人的衣服,道:“倾瞳也在里面。”   苑曦听完大惊,手紧紧地攥着,担忧地道:“她怎会跑来冥界呢?若是让冥主看见锁魂铃就糟了,以冥主的性格,定会将的她锁魂铃收了。”   冥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们得快点找到倾瞳,最好在被冥主发现之前找见她。”   苑曦看了眼深不见底的冥界入口,衣袖微动,快速地飞了进去。   倾瞳不会一个人到这里来,那么,凌默定也在里面了,希望他能保护好倾瞳。   扶桑看着进入冥界的人,眼眸一暗,原来,师傅是来找倾瞳的嘛。呵,那她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在师傅眼里,是笑话吧。   原来,不管倾瞳的身份是什么,师傅都那么看重她。   握剑的手越握越紧,喃喃道:“既然你们都那么看重她,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毁了她。”   说完,走到冥界入口处,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倾瞳和凌默刚一走进冥界,四周就有许多白色的影子飘了过来。白色影子到了两人眼前后,在两人身上嗅了嗅,又都纷纷飘走,似是很害怕眼前的两人。   凌默看着眼前四散而去的白色影子,双手环胸,笑道:“一群孤魂野鬼也敢在这闹腾,算他们跑得快,不然,总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说完,看向身旁的人,道:“倾瞳,冥界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若你怕的话,我就将你送出去。”   倾瞳看着眼前那些离去的白色影子,眉宇微蹙,轻声道:“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不明白,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刚才那些白色影子,都是死不瞑目后才会到这里。他们死后,没有地方可去,也不能转世轮回,只能在这里四处游荡。”   倾瞳一顿,眉目微皱,淡淡道:“那他们岂不是很可怜?”   凌默看向远处,眼眸深深,道:“是啊,这个世界,可怜人太多了。”   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若不是倾瞳搭救,他早就消失在了天地间。   倾瞳听完,微叹了口气,抬眸,正欲往前走,却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眼眸微讶,没想到师傅竟然也在这里。随即招了招手,喊道:“师傅,我在这里。”   可是眼前那人就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样继续走着,倾瞳眼眸一眯,身形一掠,向前快速飞去。   凌默看着突然飞身离去的人,眉眼微皱,看了眼前方,那里明明空无一人,可他却分明听见倾瞳喊了声师傅。   随后,心里大惊,正欲将倾瞳拉住,可是她的身形却已消失在了他眼前。   凌默握紧手中的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他们一来就碰上了冥界的幻影之境。   传说,冥界有一厉害结界,名为幻影之境。   进入结界者会看见隐藏在心里最想见的人,但是,见了之后,却会发生让人觉得万分痛心的事。   那时,人的心里是最脆弱的时候,以至于认为眼前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   幻影之境,会让你看见你心里最不想发生的事,然后在你心神崩溃的时候,将你永远吞噬在幻影之境。   被吞噬后,你会在现实与幻想中不断游走,直至跌入冥界最深处的地狱,冥狱。   一旦到了冥狱,也就没有了轮回,而且,还会在那里永生永世的受尽折磨,这就是冥主惩罚闯入冥界的人的手段,残忍而又现实。   倾瞳站落到地上,伸手抓着眼前人的手,道:“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眼前的人转过身,似是才发现她,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道:“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来找你。”   不知为何,倾瞳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转身正欲和凌默说话,却发现她身后空无一人。   咬了咬牙,莫不是刚才找师傅的时候跑得太快,所以凌默没有追上来。   倾瞳抬眸,眉目流转,转身时墨发在身后划过一道浅弧,精致的眉眼,怎么看怎么倾城。   淡淡的声音响起,空灵而又好听,“师傅,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最爱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眼前的人笑了笑,一身白衣儒雅清尘,三千墨发披散脑后,竟让倾瞳看得一呆。   “你和我最爱去的不就是琉璃岛的望云塔吗?难道你忘了吗?那里虽是仙界的地方,却是专属咱们两的地方。”   倾瞳笑了笑,她刚才怎会以为眼前的人是假的呢,这明明就是她的师傅啊。   转身,正欲说话,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眸微讶,她怎么会在琉璃岛呢,师傅呢,为什么师傅也不见了。   四处看了看,眉眼微皱,她明明在冥界遇见了师傅啊,为什么会在琉璃岛呢。   “倾瞳,你竟然还敢呆在这里,看来,你也是活够了呢。”   倾瞳脚步一顿,看向说话之人,眉眼微蹙,不明地道:“扶桑,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人双手环胸,冷笑道:“这里是琉璃岛,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反倒是你,身份都已经暴露了,竟然还敢呆在这里。你当真以为师傅不会罚你,就算他不罚,也挡不住琉璃岛众多弟子的叨扰。”   倾瞳眼眸一瞌,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遂握紧手中的剑,飞身上前,对着眼前之人砍出一道剑气。   可是,眼前之人没动,剑气却已被化解开了。   倾瞳看着将扶桑抱在怀里的人,眼眸一眯,不可思议地道:“师傅,你怎么能抱她呢?”   被倾瞳称为师傅的人,眼眸微蹙,不悦地道:“倾瞳,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对我琉璃岛的人出手。难道说,是我平常对你太好,以至于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倾瞳落到地上,眉目冷冽,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是魔,这个事实永远不可能被磨灭,若是你忘了,我不介意再提醒一下你。”   说完,从怀里掏出搜魔盘,道:“看见了吗,这是搜魔盘,而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魔。试问,魔和仙又怎么能在一起。”   倾瞳眼眸微眯,这个搜魔盘她记得,当时扶桑就是用这个东西曝出了她的身份。可是,这东西为何会在师傅手里。   “原来,你们竟是一伙的吗?这么大费周章值得吗,若是不想让我呆在这里,你可以直接说,我不会赖在这里不走。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倾瞳,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先让你倾心于我,然后再让你跌入谷底,这种感觉怎么样,很好受吧,呵呵。”   倾瞳抚上心口,这里,第一次这么疼。扎扎的,像有东西在里面爬行,痛苦而又难受。   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今后,却再也不想有这种感觉。   “师傅,与其这样,一开始就不要将我救回来啊,任我在外面自生自灭岂不更好。”那样,我也就不认识你,心里也不会这样难受。   “倾瞳,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师傅心里,琉璃岛最重要,不管任何事物侵犯了琉璃岛的利益,那么师傅就都绝不会姑息,而你,又在妄想些什么。”   倾瞳看着扶桑说完话后,她身边的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瞬间觉得,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事了。    第三十一章 幻影之镜(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瞥了眼扶桑,不理她,随后看向她身旁的人,淡淡地道:“师傅,我总以为,经过望云塔的相处后,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你都是真心实意地想让我留下来,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呵呵,真可笑。不用你们赶,我会自己离开琉璃岛。”   说完,转身向远处走去,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原来,一直以来,所有的都是假的吗,师傅的情义,师傅对她的好,全部都是假的吗。   “慢着,你以为伤了我琉璃岛的人,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吗?若是传了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琉璃岛立足。”   倾瞳转身,捏紧手里的剑,自嘲地道:“那你告诉我,我还应该做怎么?”   扶桑双手环胸,笑着道:“倾瞳,不如你将你的命留给师傅,如何?”   倾瞳下意识地抬眸看去,发现站在扶桑身旁的人,竟然笑着点了点头。   心里一涩,眼眸犀利地看向扶桑的方向,握紧手中的剑向她劈去,道:“我与师傅说话,哪里轮到你来插嘴。”   倾瞳倒在地上,喷了一口血,眼眸微痛,刚才她在赌,赌师傅是否会对她出手,没想到,呵呵。抬眸看去,师傅满目冷冽,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她已听不见,或者说她再也不想听见些什么了。   正欲说话,身旁却响起一道飘渺而又有磁性的声音,“若是不想继续痛苦,就跟我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倾瞳抬眸看向说话之人,在她身旁,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男子。微挑的凤眸,性感的薄唇,说话眸中带笑,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媚骨风流,倾瞳第一次觉得,一个男子竟也能将红衣穿得这样倾城。   倾瞳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没有痛苦吗?”   冥洛轻轻笑了笑,围着倾瞳转了一圈,随后,走到她身前,凤眸微抬,笑着道:“对,没有痛苦,也没有让你如此伤心的人,所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只有快乐的地方。”说完,朝着倾瞳伸出了手。   倾瞳只能看见眼前那人的手白嫩修长,很是漂亮。遂伸出自己的手,轻轻递了过去。   冥洛眼里闪过一抹冷色,果然,世间的女子都一样,都那么肤浅,魔族的二公主也不过如此,果然,他以前是看走眼了吗。   倾瞳抬眸看了眼不远处似是被定格了的两人,伸到一半的手一顿,缩回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然后站起身,道:“我不要离开,离开是在逃避,是弱者的表现,我会选择去承受。我宁愿多受点苦,也不想永远看不见他。”说完,绕过眼前的人,向前方走去。   眼前的影像已消失,扶桑和师傅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而她,也已经猜到了,刚才那一切都是身后之人弄的幻象。   冥洛手一顿,缩回还放在半空中的手,凤眸微眯,转身看着离去的人,淡淡道:“不觉得傻吗?”   倾瞳头也不回地道:“不觉得,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那种想忘掉一个人却忘不掉的感觉,你就明白了。”   冥洛飞身落到倾瞳眼前,红色的衣裳在空中划过一丝浅弧,随后用手紧紧捏着眼前之人的下颚,冷笑道:“对于我来说,若谁让我痛苦了,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倾瞳拍开眼前之人的手,用手摸了摸下颚,眼眸微讶,从刚才就觉得很奇怪,在这里,她竟然感觉不到伤痛。   冥洛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笑道:“你在奇怪,为何感觉不到疼痛,是吗?”   倾瞳眼眸微蹙,道:“你怎会知道?”   冥洛听完,轻轻笑了笑,随后飞身坐到树上,倚靠着树杆,道:“我猜的啊。”   倾瞳冷哼一声,道:“你可真会猜。”   “这里是幻影之境,我只是在你的冥想里,而站在我面前的你,只是个虚体。”   倾瞳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幻境吗,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感觉不到疼痛。   随后眼眸犀利地看向树上之人,冷喝道:“为何要让我看到那些画面?”那种画面,果然是看了就再也让人忘不掉了。   冥洛看向树下之人,眉宇微蹙,道:“不是我让你看的,是你自己内心深处在恐惧着这些,所以才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倾瞳抿了抿唇,不说话。她确实在怕着这些,因为她不知道,师傅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上次虽然师傅找到了魔族,可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冥洛。你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叫倾瞳。”   倾瞳听完,冷笑一声,淡淡地道:“我又没有问你的名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冥洛凤眸微挑,笑道:“魔族二公主以倾城之姿而闻名,想不知道也难。”   倾瞳看着斜倚在树上的人,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两人无话。   另一边,凌默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人影,随后疯狂地在四周飞奔寻找着。找了一会,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眼眸一亮,快速飞奔上前,拍了拍眼前之人的肩膀,笑着道:“倾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让凌默没想到的是,眼前之人在转过身后,就用随身携带的剑砍了过来。他迅速一躲,却还是受了点伤。遂抚了抚胸口上的伤,眉眼微蹙,不明地道:“倾瞳,你怎么了?”   说完,眼眸一眯,告诉自己,眼前之人有可能不是倾瞳,可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什么指引,让你不得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转身看了眼四周,入眼到处一片雪白,不明白,自己怎会来了琉璃岛。   眼前之人冷冷地看着他,用剑指着他的胸口,喝道:“凌默,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你就当我从来没有救过你。若是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一开始就不曾救了你,不然,也不会发生这后来的许多事。”   凌默心里一痛,捂着胸口,呐呐地道:“倾瞳,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   眼前之人冷笑一声,道:“你竟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凌默,不要再来这里了,我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   凌默正欲说些什么,抬眸,却看见眼前,苑曦正温柔的抚着倾瞳的墨发,而倾瞳也是一脸温柔地看着苑曦。   “凌默,难道你没有听见倾瞳的话吗?她让你离开这里,还是说,你更想看着我两这样。”   凌默看向说话之人,发现随着苑曦的话音一落,倾瞳便垂了眸,似是很害羞。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倾瞳,心里一痛,原来,幻想之境竟然让人这么蚀骨痛心吗。   明知道是假的,却不由自主的相信,不由自主的痛心。咬了咬牙,冥主果是在这个结界上下足了功夫。   而不远处苑曦的声音还在不断地传来,“凌默,你不要忘了,倾瞳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倾瞳也在一边附和地道:“是啊,倾瞳最喜欢师傅了呢。”   凌默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剑,向不远处的幻影砍去,可是剑气却透过那两人直接消失了踪迹。 他再也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眼眸微眯,究竟该怎样才能破了这幻想之境。   幻想,幻想,是不是他不想,内心深处也不再害怕,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了。想了想,坐到地上,闭上双眸,开始安心的打坐。过了一会,睁开眼后,微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还是没能走出这里。   他抚了抚胸口,那里还留有刚才倾瞳用剑砍他的伤口。手一顿,眼眸微讶,为何,胸口明明在流血,可是他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难道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幻影,而就连他这副身体,也都只是一个虚体。想到这里,眉眼微皱,他该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冥想状态里。   正在想着,眼前的场景一换,他看到了小时候的倾瞳和他自己。   小时候的他趴在铁笼里,看着站在外面的倾瞳,道:“倾瞳,我好痛苦,你救我出去吧。”   倾瞳围着铁笼转了一圈,呵呵笑道:“凌默,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何要救你出去。”   “倾瞳,看着这样的我,难道你不觉得心痛吗,快点救我出去吧,我难受的快要死了。”说完,伸出手轻轻拽着倾瞳的衣袖。   只见倾瞳伸手拽出自己的衣袖,小小的身影往后退去,冷冷地道:“凌默,我不会救你的,你死了我才高兴呢。”说完,转身跑离了这里。   “够了,不要再出现了。”凌默站起身,用剑狠狠地劈了过去。   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个,倾瞳的冷漠刺痛了他的心,为什么明知道是假的,心还会这样痛。   以前他听说冥界的幻影之境时,总是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幻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他的心难受的似是要发疯。   看着眼前还在不断变换着场景的幻影,咬了咬牙,用剑狠狠地在胳膊上划拉了一道口子。胳膊一痛,凌默猛地睁开眼睛,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眼眸一瞌,没想到,他终于出来了。    第三十二章 幻影之镜(3)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原来,只有身体痛了才能离开幻影之境。看着仍在流血的胳膊,苦涩地笑了笑。   他用手在胳膊上点了下穴道,才终于止住了血。幻影之境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果然,在他内心深处,永远也忘不了倾瞳在琉璃岛用剑伤他的事。   总有一天,他要向倾瞳问清楚为何要那样待他,他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误会。   抬眸看了眼四周,突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去。正想着,赫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凌默抬眸看去,眼中的惊喜一闪而逝。   没想到,他竟然碰见了很是稀有的冥灵花。传说,这种花有安魂养息的功效,对倾瞳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遂飞身落到冥灵花前,抬手正欲将花摘下来,可是眼前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影子。   凌默快速闪到一边,抬眸看去,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然变成了一个大坑,冥灵花前,一只巨大的冥麟站在那儿,似是在守护着那朵冥灵花。   冥麟看了眼完好无损的冥灵花,又看向眼前的人,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愤怒地嚎了一声,似是想将眼前的人吓走。   凌默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东西,握着剑,眉眼微挑,淡淡地道:“不管怎样,我今天都要将冥灵花带走。”说完,持剑飞身上前,向眼前的冥麟砍去。   扶桑看着眼前突然消失了踪迹的人影,眉眼微蹙,她明明紧紧地跟着师傅的啊,为何师傅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转身,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找到师傅的身影,索性,慢慢地往前走着。走了一会,扶桑就看见了目前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拔出腰侧的剑,冷笑道:“倾瞳,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眼前的人转过身,双手环胸,笑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不要忘了,师傅是喜欢我的,他怎会允许你伤我分毫。”   扶桑咬牙切齿地道:“倾瞳,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总比某些人想得而得不到要好的多。至少,我还能说出这些话,而你呢,连说也是没有资格的。”   “倾瞳,我杀了你。”说完,挥剑向眼前的人狠狠劈去。   眼前的人飞身向后退去,站稳步伐,冷笑道:“扶桑,你确定你要当着师傅的面杀了我吗?”   扶桑脚步一顿,抬眸看去,果然看见师傅从倾瞳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快速飞来,而且眉眼间都是不悦之色。   扶桑心里一痛,看着眼前之人,竟下意识的想要逃离这里。可是一想,她为何要逃,她又没有错。倾瞳是魔,杀她也是理所当然,随即,咬了咬牙,对,她没有错。   扶桑只能看见,师傅在来了后,就将倾瞳轻轻揽在了怀里,安慰了几句后,就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方向,道:“扶桑,你竟然敢对倾瞳出手。”   扶桑凄然一笑,手紧紧地攥起,眉眼暗淡,苦涩地道:“师傅,她是魔,我杀她难道不应该吗?”   被扶桑称为师傅的人冷冷地看着她,道:“扶桑,我今天就将话说明白,我要的是倾瞳这个人,不论她是魔是仙我都不在乎。”   说完,扫出一道掌风向扶桑袭去,继续道:“这一掌,是我替倾瞳还与你的。”   扶桑还没来得及躲就被掌风袭中跌趴在地上,随后手死死地抠着地面,眼里的泪肆意流淌,抬眸看向半空中浑身风华的两人,恨意在心里肆意蔓延。   “是不是感觉心里很痛苦,若是痛苦,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只有快乐的地方。”   扶桑听见声音,抬眸看去,在她身前,虚晃着一道白色影子,隐隐约约看不真切,而且声音也很是苍渺,她竟一下分辨不清来人是男是女。   “没有痛苦,是不是也没有师傅,没有倾瞳,也没有想得而得不到的爱?”   白色的影子伸出双手,拉着扶桑的衣袖,道:“对,什么都没有,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对了。”   扶桑下意识地站起身,然后跟着眼前的白色影子慢慢向前走去。嗯,她要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生活。走了一半,心里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竟让她一口血喷了出来。   扶桑猛地睁开眼睛,抚了抚剧痛的心脏,将嘴边的血迹轻轻擦掉,抬眸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隐隐约约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随即勾唇冷笑,没想到她竟走到了幻影之境的结界里。刚才发生的事犹如真实的一样,让她久久忘不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忘吧。没想到这次,竟是她身体里的血母救了她,若不是血母啃咬了一下她的心脏,现在的她,或许已被幻影之境吞噬了吧。   想到这里,不由地冷笑一声,喃喃道:“看来,血母这东西也有用处的时候。”   走在路上的苑曦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不到冥的存在了。随即,摸了摸衣袖,果然里面空无一物。眉眼微蹙,不明白,衣袖里的冥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身影。看了眼四周,径直往前走去。   如今,他不但要找到倾绝,还要找到倾瞳和失去了踪影的冥。   “师傅,你要去哪里?你是在找我吗?”   苑曦脚步一顿,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人,眼眸微亮,笑着道:“倾瞳,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正在找你呢。你是与凌默一起来的吗?为何我没有看见他?”   眼前之人走到他面前,紧紧拉着他的衣袖,轻轻笑了笑,道:“我与凌默走散了,所以就四处瞎走走,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见师傅,师傅,我好开心啊。”   说完,拉着苑曦的衣袖慢慢往前走去。苑曦跟着眼前的人的步伐往前走去,不解地道:“倾瞳,你要带我去哪里?”   “师傅,我带你去望云塔啊,我已经许久没有去过那里了,所以想到那里去看看。”   苑曦顿住脚步,拉着倾瞳的衣袖,眉眼微蹙,道:“倾瞳,我还不能离开这里,我还要找到倾绝将你的魔骨拿回来。”   眼前的人突然甩开他的手,身影往后退去,苦涩地道:“师傅,你果然不爱我了吗,就因为我是魔,你就要抛弃我了吗。”   苑曦眼眸一痛,往倾瞳的方向走去,道:“倾瞳,我没有要抛弃你。”   眼前的人忽然从腰侧拔出剑,冷冷地道:“好,那就先不说这件事,师傅,我问你,我为什么没有心,你告诉我,我的心在哪里?”   苑曦大惊,不明白倾瞳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手轻轻抚上心脏的位置,苦涩地笑了笑,道:“倾瞳,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失了心。”   “师傅,果然是你对不对,我的心在你那里对不对,师傅,你将心还给我吧,你知道没有心的日子有多难过吗?”   苑曦心里一痛,他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这么快,快到他还没有将倾瞳的魔骨和魂魄找回来。   微风袭来,墨发飞扬,苑曦突然想起那次在琉璃岛,倾瞳送他画的时候,他还在想,他们定还有一生的路要走,可是,没想到,他的梦这么快就要破灭了吗。   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道:“倾瞳,既然如此,我就将这颗心还给你吧。”   眼前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指着不远处,轻声道:“师傅,你看见那棵黎幻树了吗,你是否还记得,那棵树是我亲手种的。”   苑曦放在心脏上的手一顿,看着不远处,眼眸微讶,没想到,他们竟到了琉璃岛,而且倾瞳指的竟是琉璃岛他寝殿前的那棵黎幻。   可是,那棵黎幻已花叶不在,只剩一根枯杆在那里。   “师傅,你曾说过,即是我种的,就要对它负责,我尽心尽力,让它活得很好,可如今,它为何变成了这样。”   “倾瞳,我已用天暮露将黎幻救活了。”   眼前的人听闻说话声,转过身,冷笑道:“师傅,你要记得,有的事,是永远也弥补不了的。”   苑曦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想起一事,倾瞳是不应该知道他殿前的黎幻是她种的。因为倾瞳失去了记忆,而他也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这事。   想到这里,抬眸,重新看向眼前的人,冷笑道:“幻影之境吗,果然厉害。”   正在想着,手上忽得一痛,苑曦猛地睁开双眼,看见手指上的东西后,无奈的笑了笑。   没想到,冥竟然在他身上放了冥虫。冥虫是专门用来破除幻影之境的结界,它会感觉到被困幻影之境的人的情绪波动,从而咬破人的手指让其醒来。原来,冥也在担心着,怕他进了幻影之境就会被困其中吗。   刚才在幻影之境里见到的场景,其实也是他内心深处在害怕的事。他害怕,倾瞳恢复记忆的那天,也就是他失去她的那天。   正在想事情的苑曦,赫然听到一阵咆哮声,眼眸微蹙,怕是有人被冥麟困住了吧。想到这里,身影一掠,快速地向声音的来源处飞去。   到了地方,苑曦看着与冥麟打斗的人,眉眼微蹙,拔出剑,加入了战斗。   凌默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人,冷笑道:“呵,还真是阴魂不散,来个冥界都能碰上你。”   对于凌默的挑衅,苑曦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道:“凌默,倾瞳呢,为何我没有看见她。”   凌默的手一顿,眼眸微暗,道:“我被困幻影之境,与倾瞳走散了。”    第三十三章 幻影之镜(4)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听完,咬了咬牙,冥界那么大,他该到哪里去找倾瞳。现在,他只想将眼前的冥麟制服了,然后赶紧去找倾瞳。   冥麟看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人,咆哮了一声,越发凶狠地向两人袭去。但是,毕竟寡不敌众,没一会,冥麟就隐隐处在了下风,而且身上被刺了好多伤痕。   在苑曦和凌默要进行最后一击的时候,冥麟身子突然向后退去,然后身子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家伙。   苑曦看着眼前的东西,眼眸微讶,没想到,变小后的这家伙和冥长得如此相像。   而凌默也被雷着了,谁能告诉他,眼前的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眼前的小家伙跑到冥灵花前,伸手将冥灵花摘了下来,然后递给凌默,道:“你不是想要这朵花吗,我将花给你,你不要杀我。”   凌默接过冥灵花,用剑柄敲了敲眼前小家伙的头,道:“你早点给我不就好了吗,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被凌默敲了脑袋的冥麟抱着头,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旁边的苑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眉微挑,笑道:“想不到魔族尊主竟是个这么爱计较的人。”   凌默听完,微微皱了皱眉,不理他,继续逗弄着身前的小家伙。   苑曦走上前,将眼前的冥麟提溜着放在掌心,问道:“你怎么和轮回之殇里的冥长得那么相像?”   凌默看着眼前被苑曦提溜走了的冥麟,隐隐有些不悦,抬手想将冥麟抢回来,可是一想,这样做显得太幼稚了,而且还真坐实了苑曦说的他爱计较的罪名,索性又快速地将手缩了回来。   冥麟微垂着头,轻声道:“我们和冥都是一个祖先,我们一族只有血统最纯正的人才会进入轮回之殇。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而冥灵花就是我要守护的东西,冥守护的则是轮回之殇里即将要灰飞烟灭的魂魄。”   苑曦听完,轻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曾听冥说过,冥界的每个珍宝都会有兽类守护,它们会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变成凶兽吓退敌人。   而且他还听说,若是那些保护珍宝的兽类没有保护好自己守护的东西,轻则会被冥主扒皮拆骨,重则会被打入冥狱受尽永生永世的折磨。   抬眸,瞥了眼身旁默不作声的人,眼里的笑意一闪即逝。   随即,将蹲在手里的冥麟轻轻放在了地上,转身慢慢往前走去,边走边道:“我知道你等会定会被冥主抓住扒皮拆骨,我不想看见那种场景,所以就先走了。”   凌默听完,眼眸微眯,道:“苑曦,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苑曦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凌默,眼眉微挑,道:“你拿走了它拼死守护的冥灵花,它最后不是被扒皮拆骨就是被打入冥狱,不管是哪种刑法,它能活下来的几率都很小。”   凌默听完,看着站在地上双眸含泪,转身拖着一身伤痕往前慢慢挪去的小小身影,眉眼微蹙,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丝的不忍,瞥了眼被紧紧捏在手里的冥灵花,道:“若是你愿意认我当你的主人,我可以考虑带你离开这里。”   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无力而又苍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人能出现帮助自己,而他很幸运,遇到了倾瞳,这一生他最爱的人,想忘也忘不掉的人。   苑曦听完身旁人的话,眸里满是笑意,他猜的果然没错,凌默并不是一个狠心嗜血的人。对于一百年前他要毁天灭地的那件事,定是另有隐情才会那样吧。这一次,他绝不让悲剧再重演。   冥麟往前走的脚步一顿,转过身,眼中的泪疯狂地往出飙,快速地向说话那人奔去。跑到凌默跟前,然后用爪子紧紧地抓着眼前人的衣袖。   凌默看了眼脚边的冥麟,眼里的笑意一闪即逝,嘴上却道:“呐,不要将泪弄到我衣服上,若是让我看见你将泪擦到了我衣服上,我立马将你扔了。”   冥麟听完凌默的话,立马松开爪子,然后将眼泪擦干,快速地攀到凌默的肩上,蹲在了那里。   凌默瞥了眼身旁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的人,眉眼微蹙,不悦地道:“怎么,我身边少了只宠物,养只宠物也不可以吗。”说完,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冥麟。   苑曦转身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当然可以,我只是在想,魔族魔尊为何不养一只魔族的宠物,反而要养一只冥界的兽作为宠物。”   凌默听完越发不高兴了,冷哼一声道:“我乐意,怎么,苑大仙主连这也要管管?”   苑曦摇了摇头,笑着道:“管不上,也不敢管,毕竟魔族魔尊的这个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说完,身影一掠,快速地向前方奔去,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而身旁的凌默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转身看去,也快速向前方奔去。   那里,倾瞳似是昏迷了躺在地上,而她身旁则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妖娆男子。眼看着他两就要到跟前了,可是身体却似是被定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倾瞳抱起,然后离开了这里。临走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了眼他两。   直到眼前两人的身影消失了好长时间,苑曦和凌默的身体才能动。   苑曦紧捏着拳头,冥界,果然不是那么容易闯的。如今冥也不在这里,若是在,可以让它帮忙带一下路。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凌默的冥麟,遂转身向身旁的人看去,看着凌墨空无一物的肩膀后,眉眼微蹙,道:“凌默,冥麟去哪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小脑袋从凌默的衣袖里钻了出来,原来,一早冥麟就知道了冥主在,所以早早地躲了起来。   冥麟看了眼眼前的两人,比划着小爪子,道:“刚才你们中了冥主的分魂咒,所以动不了。”   苑曦眉宇轻蹙,本就清冷的面容越发绝伦,轻声道:“你知道冥主的住处在哪,或者你可以带我们去他那里。”   凌默听完,也看向冥麟,道:“你负责带我们去,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冥麟小小的脑袋朝四周看了眼,然后道:“我知道一条路能到冥主那里去,不过,中途得经过镜山。世人都只知道幻影之境,而不知道镜山,在冥界,其实最危险的地方是镜山。镜山虽属冥界,可是却有独立的领导者,不归冥主管。”   镜山,凌默听完,眼里的恨意一闪即逝,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再有踏入镜山的那一天,却没想到,呵。   镜隐,再次相见,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很不舒服,现在,我恨不得立马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恨意充斥着整个心,让凌默竟隐隐有种忍不住要爆发的冲动。他这一生最恨的两个人,一个是廖青,一个是镜隐。人都是由刚开始的弱小到后来的强大,当年弱小的他差点死在镜隐手里。   苑曦看着身旁情绪明显波动的人,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镜山,他确实没有听说过,不过看凌默的样子,似乎是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不美好的事,遂道:“你将冥麟给我,我一个人去就行。”   凌默瞥了眼苑曦,将冥麟放在肩上,随后冷笑道:“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况且,我还与镜山里的人有一笔帐要算。”说完,抬步向前方走去。   苑曦看着前方的身影,微叹了口气,也向前方走去。凌默瞥了眼身后紧跟着的人,笑了笑,嘲讽地道:“没想到,你我有一天竟也能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而并肩作战,想想都觉得滑稽。呐,镜山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你就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免得一会被不知名的东西拉走。”   苑曦脚步一顿,看着身前的人,确实,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两竟有一天会这样平静地走在一起。   可是谁心里都明白,若是出了冥界,他两还是会站立在对立的角度。想了想,道:“凌默,我以仙界仙主的身份郑重向你许诺,若你不损毁三界,那我仙界就定不会与你为敌。”   凌默顿住脚步,看着远处,眼眸深深,头也不回地道:“我只能说,我从来没有想去摧毁些什么东西。”   苑曦听完,轻轻笑了笑,这也算是一种承诺吧。不知是冥山的封印消磨了凌默的戾气,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抬眸,看向不远处,突然想,这次,结局也许会不一样吧。   而他已经决定,等出了冥界的时候,就将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告诉倾瞳,他偶尔也会想,与其担惊受怕着,不如诚实相待。   倾瞳睁开眼,看着脚上的镣铐和四周陌生的环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在冥界的时候碰到了师傅,再后来又看见了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男子,想到这里,眉宇微蹙,莫不是穿红衣的那人将她关在了这里。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红色,红色的窗幔,红色的床,红色的桌椅,就连细小到茶杯都是红色,倾瞳冷笑一声,那人是有多喜欢红色。    第三十四章 冥界冥主(1)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也是在看向床的方向时,她才发现,在床上还有一个同样被镣铐锁着的冥,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迹,似乎是被人打伤的。   倾瞳从腰侧拿出来一个小瓷瓶,然后将里面的药粉轻轻地撒到冥的身上。她的身上一直带有治疗伤口的药膏。撒到一半的时候,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若你继续给它撒药,我不保证它身上会不会再多出几个伤口。”   倾瞳手一顿,下意识地将药收了起来,然后将躺在一旁的冥轻轻抱在怀里,而她能感觉到,躺在她怀里的冥在剧烈地颤抖着。原来,冥已经醒了,可是它却似乎很怕眼前的人,一直往她怀里缩去。   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眼前之人一身红衣,妖娆风流,怎么看怎么像妖。   冥洛搂着身旁的女子,慢慢走向倾瞳,莲步生花,衣袂流转,骨酥媚人,便连嗓音都是腻人的好听,看着身旁的女子,笑着道:“流月,看到了吗,这就是以倾城之姿而闻名的魔族二公主。”   身旁被唤作流月的女子看了眼倾瞳,眼里的妒意一闪即逝,魔族二公主,果然长得倾国倾城。   眼眸微转,随后将头轻轻靠在冥洛的胸前,不开心地道:“冥主,你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她吗?可我觉得,她还没有我长得好看。”   冥洛抚了抚流月的面容,笑了笑,道:“流月,怎么办,我也是这样觉得呢。”   流月瞬间一呆,被眼前的人迷得晕头转向,靠在冥洛胸前的脸泛着淡淡的红晕。   冥洛看着躺在怀里的流月,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抬眸,看向倾瞳的方向,发现那人从始至终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而且连一个眼神也不舍得往这边看,只一心一意地抚着怀里的冥。   其实,倾瞳对于眼前的两人是相当无语的,这种又搂又抱的事不该是私底下进行的吗,为何要到她这里来,真是莫名其妙。   冥洛将身前的人推开,然后向床边走去。走到倾瞳身边后,垂头看着眼前的人,墨发散落下来,轻轻擦过倾瞳的脸。   倾瞳抬眸,只能看见冥洛的发在眼前轻轻飘荡着,而且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眉宇微蹙,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个男人竟然也能如此惊艳如妖孽。   正想着,一道泉水般的嗓音在身旁想起,道:“知道我为何会惩罚冥吗?”   倾瞳抚了抚还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冥,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的流月,看着突然将她扔在一边不理不问的冥洛,又看了眼坐在床上的人,随后眼里的愤恨一闪即逝。   即使她再不想看见眼前的两人说话,却也不得不妥协,因为她深深地明白一件事,正在说话的冥洛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打断他的话,否则,后果将会很严重。   冥洛看着倾瞳摇了摇头后,抬手,捏着眼前人的下颚,笑着道:“因为它没有守护住自己的东西,而且还将我的珍宝锁魂铃偷偷给了别人,你说,我是不是该罚它?”   倾瞳拍开冥洛的手,下意识地看了眼脚踝处的锁魂铃,眉眼微蹙,道:“我只知道,事出皆有因。珍宝,若是一直放在那里,就体现不出它的价值,相反,若是被需要它的人所用,那么它的价值也就出来了。珍宝之所以为珍宝,就是因为有人需要它。”   冥洛听完顿了一下,倒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后,蹲下身,将手放在倾瞳脚踝处的锁魂铃上轻轻拉扯着,笑着道:“可是对于我来说,我的珍宝若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所用,我就会亲手毁了它。”   倾瞳脸色一白,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她能感觉到冥洛在拉扯锁魂铃的时候,她的生命也在一点点的消散。   而她能感觉到,缩在它怀里的冥将泪流在了她的衣衫上,冥的泪很凉,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冷竟是这种感觉。   冰冰的,凉凉的,有一种淡淡地刺骨的冷。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师傅,或许,不会再见了吧,竟有点舍不得呢。   她还妄想着有一天能找回丢失的那抹魂魄和魔骨,然后和师傅永生永世的在一起,看来,这个愿望是不会实现了吧。   流月一阵激动,原来眼前的人竟是靠着锁魂铃而存在的魂体,一旦锁魂铃被摘下来,那么眼前的人也就该灰飞烟灭了,眼里隐隐有些期待,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着有人将要在她眼前消散的一丝不剩。   可让她失望的是,在坐在床上的人要昏迷的前一刻,冥洛松了手。   冥洛松开手,轻轻笑了笑,道:“怎么样,即将要消散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我这是在告诫你,下次,不要再为一些无谓的人或事,而使自己消散在这天地间,很傻,你懂不懂。”   倾瞳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道:“我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一般做事,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冥洛听完,手一顿,抬眸看向眼前的人,这一看,才发现,眼前之人的脸虽然已由苍白慢慢转变为了红色,可是,她的瞳眸竟然也变成了红色。红的绚丽,震撼人心。   随后又瞥了眼锁魂铃,站起身,眉宇微蹙,道:“你不但丢失了魔骨,还少了一魂?”虽是问话,可是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笃定。   倾瞳压根不想和眼前的人说话,可是一想,若是不说,受伤的还是自己,遂轻轻点了点头。   冥洛嗤笑一声,转身走到桌子边,朝着流月招了招手,随后,坐在凳子上将流月揽进了怀里,倒了杯茶,与流月一起喝了起来,边喝边道:“啧啧,原来如此,我说这几天冥界怎么这么热闹。先是魔族的大公主,再是仙界的仙主,魔界的魔尊,魔族的二公主,这么多的大人物竟一下子都聚集到了我冥界,你说,我一网打尽可好,反正这里也是我的地盘。”说完,就着流月递过来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流月感叹,冥主不愧为冥界的第一美男,便连喝个茶都这么妖孽风流。   倾瞳看着眼前喝个茶水都需要人喂的冥洛,眉宇微蹙,听他的意思是,师傅也来了吗。   冥洛看着眼前眉宇微蹙,不说话的人,笑了笑,道:“呐,如今两人可都是去了镜山,在镜山,若是落入镜隐那个变态手里,活下来的几率是很渺茫的。”   倾瞳手指微不可见的一颤,突然很担心师傅和凌默。遂抬眸,冷冷地道:“你将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快点放我出去。”她要出去找师傅和凌默,她不想他两有事。   冥洛眼眸一冷,推开怀里的人,走到倾瞳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道:“你越是想出去,我就越是不让你离开这里。而且,我是在帮你,要知道,在冥界乱跑,有命没命还不知道呢,所以,你得感谢我。”   “我不需要你帮我,我只想让你将我放了,我要离开这里。”   冥洛转身,揽着呆愣在一旁的流月,踱步往屋外走去,边走边道:“倾瞳,想让我放了你,想都不要想。”   冥洛刚一出了屋子,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眉眼微垂,淡淡道:“流月,离开冥殿吧,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   流月手紧紧篡着,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为什么,她已在冥殿都呆了一百多年了,为什么突然要让她离开,难道是为了刚才那个女子吗。她以为,冥主是讨厌那个女子的。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紧紧抓着身旁人的衣袖,伤心地道:“冥洛,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将我赶出这里。我已在冥殿呆了一百多年了,你让我出去去哪里?”   冥洛挥开眼前人的手,冷冷地道:“我说过的吧,不准喊我的名字。”   流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她以为,对于冥洛来说,她是不同的,因为她是呆在冥洛身边最长的女人。   冥洛身边最不缺女人,一百年来,她看着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有的绝色艳丽,有的妖娆似火,有的清婉动人,可是,她从来没有在冥洛眼里看到点点的关于情爱的东西。   被冥洛遣散的女子里,有的也会闹死闹活的不愿意离开,可是冥洛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所以,冥界的许多女子都知道冥洛的多情无心,可就算是这样,还是会有许多女子前赴后继地涌过来,只因冥洛有着一张让人见了就再也忘不了的绝色容颜。   她时常也会问自己,为何那么喜欢呆在冥洛身边,是因为他有着一张妖孽的容颜,还是因为她单单地喜欢着他这个人。   可是如今,她连有这个想法的念头也没有了资格。恨吗,或许吧,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冥洛从来就没有给过任何一个女人名分。   看着眼前已经走远了的人影,眼眸微暗,转身,瞥了眼刚才走出来的那个屋子,眼里的恨意一闪即逝。不,她不会离开,她还要好好地呆在冥殿。   倾瞳看着走出屋子的两人,摸了摸冥的头,轻声道:“不用害怕了,他们都走了。”话音刚落,怀里的冥就抬起了头。    第三十五章 冥界冥主(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冥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它知道现在的倾瞳已听不懂它说的话了,所以,指了指身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一阵倒腾。   倾瞳看着眼前躁动不安的冥,眉眼微蹙,道:“你是想告诉我,你的伤口很痛?”   冥听完,疯狂地点了点头,它的伤口确实很疼,冥主的每个惩罚都让人痛不欲生,不过这次,冥主破天荒的对它没有用重刑,只是让它受了点皮外伤。可即使是这样,伤口还是很痛。   没想到,它一进来冥界,就被冥主抓了回来。还好它早有准备,一早就在苑曦的身上放了冥虫。   幻影之境,越是痴情的人在里面,就越是容易失去自我。自从苑曦去了轮回之殇要将倾瞳的魂魄带出来后,它就看出来苑曦对倾瞳的用情至深。所以,它怕苑曦进了幻影之境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倾瞳想了想,从衣袖里拿出小瓷瓶,慢慢地将里面的粉末撒到冥的身上,微叹了口气,道:“我刚才想给你撒药的,可是那个冥洛来了。没办法,只能将药暂时收了起来。”   抹完药后,冥就窝在倾瞳怀里睡着了。倾瞳笑了笑,将冥慢慢放到床上,站起身,瞥了眼窗外,眉眼微蹙,她到底该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身上随身佩戴的剑已不知被冥洛放到了哪里,而她的灵力也使不出来,似是被脚上的镣铐限制住了。   一直过了好久,倾瞳才再次看见人影。进来的人,不是冥洛,而是一个穿着一身墨袍,满脸冰寒之气的人。   那人也不说话,只走到倾瞳身边,然后拿了把钥匙将倾瞳脚上的镣铐打开了。打开镣铐后,站起身,转身一言不发的就要离开这里。   倾瞳看着眼前就要离去的人,道:“冥洛在哪里?”   “不知,我只是奉命来办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倾瞳瞥了眼床上躺着的冥,转身,向屋外走去。她不相信,冥洛那人会这么轻易地放了她。   出了屋子,到外面走了一圈,果不其然,她只能在一小片的地方行走,远了,就会有一道隐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倾瞳暗里咬了咬牙,只想将冥洛那人拉出来打一顿。她想使用灵力试着将那道屏障打破,可是发现,即使镣铐去了,她还是无法使用灵力。   “不要白费劲了,你是打不开那个屏障的。”   倾瞳手一顿,抬眸看去,一棵不知名的树上,冥洛就斜斜地倚靠在树杆上,一身红衣随风摆动,魅惑似妖。随后,那人从身侧拿出一只玉笛吹了起来。   耳边,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传来。倾瞳只能感觉到一阵阵悦耳的笛声传进耳里,好听而又让人心神迷醉,就连意识也在慢慢消散。   冥洛从嘴边移开笛子,看着树下的人,笑道:“倾瞳,怎样,我吹的笛子是不是很好听?”   倾瞳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树上的人,点了点头,道:“嗯,冥洛,你吹笛子最好听了。”   冥洛听完,眼眸顿时流光溢彩,白嫩的皮肤,性感的薄唇浅浅地勾勒着弧度,在一身红衣的映照下,妖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衣袖一荡,瞬间飘落在地,将站在地上的倾瞳揽进怀里后又飞身站到了树上,随后用手轻轻抚了抚倾瞳的面颊,笑着道:“那你留在冥界可好,我给你吹生生世世的笛子。”   风过,花落,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可是这种美好,终究是假象吧。   站在树上的倾瞳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轻轻笑着道:“好。”   冥洛听完,不知为何,心里竟生起一丝淡淡的苍凉,这是百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果然,只有在控制了她的心神后,她才会说出这话吗。   想将身旁的人留在身边,心里有着淡淡的悸动,这种感觉从一百年前的时候就有了,陌生而又让人觉得舒心。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瞥了眼手里的玉笛,眼眸一瞌,抬手将手里的玉笛捏得粉碎。   这首相思引,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吹了吧。   随着笛子的消散,倾瞳恢复了神识,瞥了眼自己所在的位置,又瞥了眼站在身旁的人,冷冷地道:“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刚刚你对我做了什么?”   冥洛看着远处,笑了笑,道:“我没做什么,只是有一个被笛声迷了心智的人,在要求我带她看风景。”   倾瞳撇了撇嘴,才不相信眼前人说的话,脚步微抬,就要离开这里。   冥洛看着倾瞳的动作,眼眸微不可见地一惊,随后快速地拉住她的胳膊,咬牙道:“你疯了,如今你灵力不能用,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会受重伤。”   倾瞳收回脚,一时之间竟忘了她不能使用灵力的事了。正欲说话,身旁的人却先她一步开口说话了。   “能不能陪我站在这里,看看一年一度的落花节。”若是注定不能在一起,那就在你心里留下一点东西吧。   上次冥界见面,我做了错事,害得你差点重伤不治,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如今百年已过,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这种场景。你丢了魔骨和魂魄,还失了记忆,我想帮你,可不知该从哪下手。   一百多年前,你离开后,我在冥殿里会时常想你,原来,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啊。   之后,我换了很多女人,想找找我对你的那种感觉,可是却再也不曾有过。   果然,若是有一个人住进了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倾瞳,你对苑曦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倾瞳下意识地朝前方看去,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不远处,一大片一大片树上的花都开始飘落,莫名地有一种美感。   她不喜欢花落,若花一直开着岂不是更好吗,可是现在,她确实被震撼了,不由地喃喃道:“真漂亮。”   冥洛听后,眉眼含笑,刹那间天地为之失色。所谓的落花节,就是在同一个时间节点,所有的花都凋零殆尽。那种花,名为蚀冥花,花期很短,开的时候艳丽芬芳。   躲在暗处的流月眼眸一暗,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冥洛爱上了那个魔族二公主。   相思引,冥界的求爱神曲,一生只会为一个人吹奏一遍。   冥界的女子听了,不会失去心智,只会被吹奏相思引的人所吸引,从此,生死相随。但若是冥界以外的女子听见了,则会被吸去神智,任人摆布。   抬眸看去,那两道身影站在树上,一红一白,一妖娆一倾城,很是般配。   流月手紧紧攒起,不远处和谐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眼里的恨意一闪即逝,不由地喃喃道:“冥洛,你怎么能如此待我,你想和她在一起我不会反对,可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绝不会让你两在一起,绝对不会。”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冥洛用余光瞥了眼安静地站在他身旁的人,心里很是满足。一如多年以前,她还是那双红眸,惊艳地让他无从逃开。   在幻影之境见到倾瞳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可是在看见了她的幻象后,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没想到,她竟然爱一个人爱的那么深。   对于在倾瞳身上发生的那许多事,他其实都是不知道的。他之所以会惩罚冥,不是 因为它将锁魂铃给了倾瞳,而是因为,它没将倾瞳的行踪告诉他。   若他一早知道了倾瞳的魂魄在轮回之殇,那他定会亲自将她的魂魄带回来,也不至于让她受许多的罪。   “若是你非要离开,我会陪着你一起出去。我不想你还没有找到苑曦和凌默,就已经消失在了冥界。”   倾瞳听着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盯着眼前的那些树,淡淡地道:“不用了,我……”   冥洛打断她要说的话,眉眼微挑,笑着道:“你不用拒绝我,我总共见过你两次,两次你都跟我说,你只做你认为对的事,而现在,我做的事也是我认为对的事。”   第一次见,她扶着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小女孩,眉眼冷冷地看着他道:“要么你将我两都杀了,要么,就放了我们两个。”   他当时捏着倾瞳已满是血迹的脸,笑着道:“甚好,可是我不愿意啊,你能奈我何。不如这样吧,你选一下,要么你将她留下,你走,要么你留下,她走,怎么样?”   倾瞳瞥了眼身侧的人,只能听见弱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倾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拉着你出来玩。你将我放下,你走吧。”   倾瞳没说话,只看着眼前的人,道:“我留下,放她走。”   “呵呵,还真是感人至深,我已好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了,真是激励人心啊。你要知道,留下来就相当于死,这样做,值得吗?”   倾瞳红色的瞳眸泛着点点流光,看了眼身侧之人,道:“当然值得,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想到这里,冥洛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当然年少的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在说那种话。   或许是他一直呆在冥界对于外界的事知之甚少,外界的人其实本就那么真性情,可是,她确实是他见过最纯真的人。   扶桑走在路上,瞥了眼空荡荡的四周,眼眸一暗,直想破口大骂一番,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师傅。    第三十六章 冥界镜山(1)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正在想着,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袍,戴着黑色面襟的女人,眼眸大惊,不由地道:“是你。”   “哦,你认识我?”   扶桑冷笑一声,不说话,眼前的女人就是上次在琉璃岛刺杀倾瞳的人。抬眸,向前看去,淡淡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倾绝双手环胸,冷笑道:“我来自是有我的事要做。”   说完,瞥了眼眼前的人,继续道:“我知道血母在你身上,呐,将这颗药丸吃了,我可是为了你好。”说完,从衣襟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眼前的人。   扶桑看了眼倾绝手里的药丸,冷冷地道:“倒是你让我吃我就得吃?况且,我怎知道这药会不会是毒药。”   倾绝低沉地笑了笑,衣袖微动,瞬间站到扶桑身前,紧紧地捏着她的下颚,漫不经心地道:“你以为你能拒绝得了。”说完,将药丸塞进了扶桑的嘴里。   扶桑发现,她想动动不了,身体似是被定格住了,随即眼眸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倾绝抬手覆上扶桑的眼眸,手指在她眼睛边缘四处游走,笑着道:“再瞪,信不信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说完,转身淡淡地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咳,咳,咳,”扶桑连着咳了好几声,想将刚才吞下去的药丸吐出来,可却是徒劳无功。   “不用白费劲了,若那药有毒,你早死了。况且,即使你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那药吃了,即使你想死也死不了了。   扶桑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想了想,道:“你要我做什么?”   倾绝转身,围着扶桑转了一圈,啧啧道:“我终于明白,肃天为何会寻你做血母的本体,果然,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说完,从身侧拿出一把配剑和一张人皮面具,递给眼前的人,道:“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你定不愿意在你师傅面前现身,戴着这张人皮面具,将这把剑给他。”   扶桑接过剑和人皮面具,淡淡地道:“你总该告诉我原因吧。”   倾绝笑了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吧。你手中的那把剑是倾瞳的魔骨,而我,要让你把她的魔骨还回去。”   扶桑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剑,不悦地道:“我记得,她是你的仇人吧,而你又为何要把这还给她。传说魔要是没有了魔骨,也就没有了轮回,你竟然要将你仇人的轮回还回去。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倾绝轻轻拍了拍扶桑的肩,笑着道:“你无需知道那么多,你不是喜欢你师傅嘛,我保证,若是你将魔骨还回去,定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还有,记得要装作你是在和他们打斗的时候无意间丢了剑,而不是故意要给他们,不要让他们发现端倪。”   “你为什么不去?”   “我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里,脚步一顿,接着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师傅在镜山。若你找不见路,将这个东西带上。”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东西,头也不回地扔了过去。   扶桑接过那东西,看了一眼后,随即松开手,厌恶地道:“我竟要带着这么恶心的东西上路。”   “这东西是长得丑了点,可是却是带路好手,记住,跟着它走就能找到你师傅。”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倾瞳,或许让你恢复记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已将你的魂魄从魔骨里分离了出来,即使你有了魔骨,少了那一魂还是没有轮回。拥有了魔骨而恢复记忆的你,会怎样对待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光是想想就很是令人期待。之前我之所以将魔骨看得那么紧,是因为你丢失的那一魂就在里面,如今,魔骨对我来说已没有了用处。现在,我要将你的魂魄送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扶桑看着在半空中慢慢飞行的东西,咬了咬牙,紧紧地跟着那东西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那东西终于停了下来。抬眸看去,果然,师傅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   遂从怀里掏出那张人皮面具戴到了脸上,手紧紧地捏着那把剑,躲在一边寻找着机会。   荒野漫漫,四处一片狼藉,肉眼到处满地的骸骨。骸骨上方偶尔落着几只食尸鸦,凄厉的惨叫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与这种环境形成强烈反差的要数前方为数不多的大树,树叶浓密,花香四溢。总之,这个地方处处透露着古怪。   正在行走着的凌默顿住脚步,眉眼犀利地看了眼四周,道:“小心点,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苑曦眉眼微蹙,发现随着凌默话音刚落,他们所站的位置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龟裂开来。   两人快速飞身落到一旁的树上,而他两刚才所站的位置已然塌陷了一个大洞。随后,从洞里面钻出来一只巨蟒,有三个头,每个头都有三只眼睛,并且嘴里不停地吐着红信子。   苑曦看着眼前的巨蟒,拔出随身携带的配剑,冷冷地道:“三头蟒吗?”   凌默双手环胸,看着下方的庞然大物,道:“这是三头蟒王,是三头蟒的首领,到没想到,一来就能遇到这么厉害的角色。我想,要不了多久,那人就该来了。不过也好,有些事总是要解决的。”说完,拔出身侧的剑,率先与三头蟒王打了起来。   苑曦也紧握着剑,飞身上前,向三头蟒王身上刺去。   攀在凌默肩上的冥麟,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大声道:“你们小心点,这东西会喷射毒液,若是沾上了毒液,非死即伤。”   随着冥麟的话音刚落,那头三头蟒王咆哮了一声,越发激烈地袭击着眼前的两人。   三头蟒王比一般的三头蟒要厉害得多,毒性是平常三头蟒的三倍,而且身上的皮肉硬得堪比岩石,所以一时之间,两人也近身不得。   只见三头蟒王庞大的身躯已将四周撞击地混乱不堪,地上裸露出来的骸骨也已被碾压地粉碎。   刚刚停留在骸骨上方的食尸鸦也都被吓得四处逃窜,却又恋恋不舍地在上空盘旋。   凌默看了眼眼前被冥麟的话语刺激地越发残暴的三头蟒王,想了想,将冥麟塞进了衣袖里,轻声道:“你先暂时呆在里面别出来。”   冥麟似乎也知道了眼前的三头蟒王是因为它的话才如此暴怒,所以乖乖地呆在凌默的衣袖里不出声。   苑曦飞身躲过三头蟒王喷射出来的毒液,眉宇微蹙,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瞥了眼眼前依旧处于暴怒状态的三头蟒王,朝着不远处的人,道:“凌默,我们该找到三头蟒王的弱点,才能击败它。”   凌默听完,蹙了蹙眉,道:“我知道,我正在找。”他虽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三头蟒王,所以不知道三头蟒王的弱点究竟在哪。   下意识地瞥了眼四周,他知道,那人定然知道了他与苑曦的到来,或许现在,定躲在哪里在看着他们吧。   当年,弱小的他差点死在镜隐手下,现在想想,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到这里,眉目骤冷,镜隐,若是一会相见,我定会将我之前受到的所有痛苦都还给你。   抬眸,看着眼前的三头蟒王,眼里的狠意一闪即逝。手慢慢抬起,本束在发上的缎带也 滑落下来,没了缎带的束缚,一头墨发随风摆动。眼眸也渐渐地从黑色转变为红色,这样的凌默,竟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正在打斗的苑曦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随即飞身落到一旁的树上。抬眸看去,发现离三头蟒王几米远的凌默竟然硬生生地隔空将那东西抓离地面,手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响,那条三头蟒王三个头已齐齐地瘫软下来,身子跌落到地上瞬间化为一片尘土。   苑曦握剑的手一顿,一百年前,就是这种状态的凌默要毁天灭地。如今,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抬眸看向眼前的人,一双红色的瞳眸,墨发随风摆动,唇边微勾的弧度似嘲非嘲,似乎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不足以入他的眼。   这样的凌默,他不敢大意,保护苍生是他的责任,所以他绝不容许凌默乱来。想到这里,瞥了眼手里的剑,淡淡地道:“凌默,难道说,我们终究还是要成为敌人吗。”   凌默听闻声音,抬眸向前看去,双手环胸,笑着道:“苑大仙主,难道你就这么想与我成为敌人吗。你要知道,与我为敌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苑曦听完眼前人的话,眉宇微蹙,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次变为红眸的凌默与一百多年前要毁天灭的凌默不太一样。   一百多年前变为红眸的凌默,狠心嗜血,谁也不认识,如今,竟然还能认出他来。   想到这里,飞身落到地上,站在离凌默不远的地方,淡淡地道:“若是可以,我当然不想与你成为敌人。可是现在这样的你,让我很是不放心。”    第三十七章 冥界镜山(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凌默听完,轻轻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肩上的冥麟,道:“我还是我,我不过是提前将自己的力量全部亮出来,毕竟等会要见的人不是一般的角色,那可是我恨到骨子里的人。放心,一百年来,我已能很好地控制住这种力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迷失自我。”   苑曦听完,顿时将手里的剑收起来,转身向前慢慢走去,边走边道:“如此甚好,只要你不像一百年前那样发疯毁天灭地,我仙界就永远不会针对你。”   一百年前,他还只是堪堪地将凌默锁在封印里,若是现在他突然发起疯来,恐怕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制服他。   凌默听完嗤笑一声,双手环胸,也慢慢向前走去,眼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道:“我那不是发疯,只是被情所困,心里很难受,想要发泄一下,却没想到最后会一发不可收拾。我也不想那样,当时的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做一些违心的事。”   说完,唇角微勾,笑里竟带着点点的苍凉。当时,他也很无助,没有人懂他,就连倾瞳也不懂他。他无端被倾瞳那样对待,心里难受的似是要发疯,只知道他想要将那种不痛快的感觉发泄出来。却没想到,竟会迷失了自己,直到被苑曦封印在了冥山,他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心智。   苑曦听完脚步一顿,随后又慢慢往前走去,被情所困,是在说倾瞳吗。他曾听倾瞳提起过,凌默是在她小时候被救起的,之后就一直生活在魔族。   有一天,倾瞳突然跑过来拽着他的衣襟,哭丧着道:“师傅,你告诉我,我还能相信谁,凌默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为何要做出那种事。自我将他救了之后,就决定了要好好对待他,因为他在廖叔叔那里过得太苦了,所以我不想让他再次受到伤害,可是他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师傅,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救他,不救他,我母后和父主也不会死。”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倾瞳,痛苦而又绝望,眼眸里蓄满了泪水,一双红眸满满都是恨意。   倾瞳是不曾露出过那样的表情的,她心地善良,总是会帮助他人,似乎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可是他看的真切,倾瞳眼里确实满是恨意。   而他,也隐隐地从倾瞳话语里听出了些什么东西。   随后,他轻轻抚了抚倾瞳的发,柔声道:“倾瞳,你还有师傅,师傅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若是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跟师傅讲,师傅也许会帮到你。”   本在哭泣着的倾瞳在听完他的话后,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随后将头埋在他胸前,泪水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最后,倾瞳始终没有将那件事说出来。   想到这里,苑曦瞥了眼身后慢慢行走着的人,道:“凌默,倾瞳的父主和母后发生了什么事?”   凌默听闻身前突然想起的声音,不明白苑曦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事,想了想,道:“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已经有一百多年没见过他们了。”   其实,对于倾瞳父主和母后的去向他也不知道。当年从彼岸之界回来之后,魔族魔殿一下子就剩他和倾绝两个人了。   倾绝告诉他,她的父主和母后去了远处,要很久才能回来。当时的他就信了,认为只要到了时间,他们自己就会回来了,所以到现在为止,就再也没问过他们的去向。   苑曦听完凌默的话,微叹了口气,道:“或许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但是我从倾瞳的话语里听出来,这件事似乎与你有关系。”   凌默听完大惊,怎么会这样,他一直以为倾瞳的父主和母后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从来没想过,他们竟然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   与他有关系,怎么可能呢。当年他去彼岸之界的时候,倾瞳的父主和母后还好好的。   再说,在魔族的那些年,他们两个对他都很好,他怎么会忍心伤害他们,这中间莫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了吧。   想到这里,手紧紧攥着,若是真有什么误会,那么他一定要将事情弄清楚。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我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但我一定会将这个事查个水落石出。”   苑曦听完,轻轻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必须得弄清楚。若有朝一日倾瞳恢复了记忆,他不想让她再有那种痛苦的感觉。   抬眸,瞥了眼四周,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他一下子又看不出来。又走了一会儿,才终于发现了端倪。他走到一颗树前,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又用手轻轻抚了抚树杆,眉眼微蹙,道:“看来,我们是迷路了,从刚才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原地打转。”   凌默顿住脚步,朝四周看了看,刚才一直与苑曦说话没注意,现在仔细看去,才发现,这里确实是他刚才杀死三头蟒王的地方。   大坑已被填平,被三头蟒王破坏了的地面也已恢复了原状,可若是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刚才被三头蟒王撞击过的那几棵树上面,还有着淡淡的痕迹。   “呵,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的结界还和以前一样。不知是他太信任自己了,还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说完,抬手将那几棵树连根摧毁。   苑曦发现,随着凌默将眼前的那几棵树摧毁,他们眼前的场景一变,迎面而来的是寒风瑟瑟的冷风,而且漫天飘落着白色的雪花。抬手欲去接雪花,可是雪花却透过他的双手,直直地跌落到地上,随即失去了踪迹。   看来,他们现在才算是真正掉入了结界里。   放眼望去,空中皆是白色,空茫茫的如入无人之境。镜中花,水中月,在这里,你已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假象。真真假假,犹如行走在悬崖的边缘,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凌默看着眼前的风景,眉眼微蹙,看来,他是小看镜隐了。以前,他曾被镜隐关到了这里,不论怎样,都走不出这里。后来,他一时生气,便摧毁了结界里所有的树。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让他出来了。   如今,这些树却变成了结界的入口。若是刚才,他没有将那些树摧毁,那么他们也就不会进入这里。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四周,吼道:“镜隐,我知道你在这里,有本事就出来啊,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   苑曦看了眼突然出声的凌默,脚步一顿,镜隐,为何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   想了想,眼眸微蹙,镜隐,不就是那个以变态嗜好而闻名于仙魔两界的人吗。   传说,镜隐有一副绝色容貌,身为男儿身却偏偏喜好男性,而且还喜欢残暴施虐,在他手中死过的人不计其数。   抬眸看了眼眼前处于暴怒中的人,莫非,凌默与镜隐之间有什么渊源。若是凌默曾经落入过镜隐手中,那么,他以前定过得很辛苦。   凌默吼完,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并没有因为他的喊叫而多出什么人。遂眉眼微蹙,瞥了眼肩上的冥麟,道:“你知道该怎么走出这里吗?”   若是给他一点时间,他定会找到出口,可是现在情况紧迫,倾瞳还在冥主手里,所以他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只见冥麟用爪子紧紧搂着自己的身体,即使这样,还是被冻得浑身发抖。听闻凌默的话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来过镜山,所以对这里的结界知之甚少。”   说完,“阿嚏”打了个喷嚏,无奈,身影一闪,钻进了凌默的衣袖里,这里实在太冷了。   凌默听完冥麟的话后,心里隐隐有点着急,直想将镜隐拉出来痛打一顿。   镜隐的结界虽然不是很危险,可是若是走不出这里,时间一长,没有吃的东西,便会饿死在里面。   苑曦瞥了眼四周,蹲下身子,然后用手轻轻敲了敲地面,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这下面竟然是空的。”   凌默听完苑曦的话后,也蹲下身子,抬手在地上敲了敲,果然如苑曦说的,地的下面是空的。   想了想,眼眸闪过一丝暗芒,随即站起身,冷笑道:“没想到,我们竟然走到了镜山最厉害的结界里。这地的下面直接通往了冥狱,若是一炷香的时间里,我们走不出结界,那么便会永远地坠落到冥狱。”   躲在镜山外面的扶桑只能看见,师傅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在进入了镜山后,就一直在原地打着转。而且,他们似乎还遇到了什么她在外面看不见的东西,因为她看见师傅和那人都拔出了身侧的剑在对付那东西。   师傅身旁的人,一身黑色衣衫,墨发飘散脑后,红眸冷冽,绝色的容颜,不知为何,竟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在她印象里,明明没有见过此人啊,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熟悉。   抬眸向前望去,师傅和那人还在原地打着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脚下竟然出现了暗黑色的巨大阴影,似是下面潜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扶桑心里一紧,怕是师傅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吧。遂咬了咬牙,飞身出去,想要看看该如何破了围绕在师傅周围的结界。    第三十八章 冥界镜山(3)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落到师傅不远处的地方后,眼前的两人就像没有看见她一样,依旧蹲在地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围着周围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咬了咬牙,拔出身侧刚才那个蒙面女人给她的剑,然后朝前方狠狠劈去。   突然,劈出去的剑气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化解开来,最后消散在空中。   扶桑感觉到,不知什么原因,她的身体无法动弹。而且,耳边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呵,你这女人果然狠心。若是你刚才那一剑劈下去,那么你师傅和凌默就会瞬间飘到冥狱。冥狱里残暴的酷刑,是你想都不敢想的残忍。”   扶桑身体不能动,只能眉眼微蹙着,道:“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要害师傅,我只是想帮他出来结界。”   也是说话之人到了眼前后,扶桑才发现,来人竟也有着一副倾城之貌。一身玄色衣袍,墨发披散脑后,白色的眼眸,绝色的容颜,让人一看便会无法自拔地爱上眼前的人。可是眼前的人,却总是一副冷冷的模样,让人不敢冒犯。   不过在扶桑心里,还是喜欢总是穿着一身白衣,容颜绝色秀美,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师傅,那是她心里唯一想要的。   镜隐瞥了眼结界里的两人,在看见蹲在地上的凌默后,眼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转身看着扶桑,冷冷地道:“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现在就朝着两人劈过去。”   说完,手一挥,解了扶桑身上的禁令。   扶桑紧握着手里剑,却突然没了劈下去的勇气,她不敢赌,她怕师傅会消失在她眼前。   镜隐唇角微勾,抬手将扶桑手里的剑夺了过来,然后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冷笑道:“哦,魔族的魔骨,到没想到竟然会被铸成剑。”   扶桑知道,她如今确实碰到对手了,她在眼前之人面前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可即使是这样,她也绝不能丢了倾瞳的魔骨。遂飞身向前,想将魔骨抢回来,可是身体一麻,竟然直直地向地上栽去。   镜隐蹲下身子,手紧紧地捏着扶桑的下颚,冷冷地道:“告诉我,你拿着这个魔骨是想给谁?”   扶桑眉眼微蹙,脸狠狠地撇向另一边,不想回答眼前人的问题。   “呵,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随着眼前人的话音刚落,扶桑便感觉到下颚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痛得她想立马昏厥过去。   “不要再捏了,我说,我拿的这个魔骨是想给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人。”   镜隐听完,瞥了眼凌默的方向,冷冷地道:“哦,他要这个东西干嘛?”   “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那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给我的,她只让我将这东西给了穿黑衣服那人,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说。”   镜隐听完,松开眼前人的下颚,站起身,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手,随后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想了想,抬手将趴在地上的人挥出几米远,头也不回地道:“限你十秒之内离开这里,若是超过十秒,冥狱的大门将会为你而敞开。1、2、3……”   扶桑站起身,捂着胸口喷了一口血,随后眼眸里的暗色一闪即逝,看来今天,她是拿不回来魔骨了。总有一天,她要变得强大,强大到不会被任何人摆布。   直到扶桑的身影离开后,镜隐才飞身立在半空,低沉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凌默,没想到一百年没见,你出落得越发精致了,如今的你让我甚是喜爱啊。”   本在寻找着结界出口的苑曦和凌默在听闻声音后,脚步皆是一顿,朝四周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来人的身影。   苑曦瞥了眼凌默,从来人的语气里,他似乎听出了些什么东西。低沉的嗓音显然是个男子,想了想,能说出这种话的大概就只有那个镜隐了。   凌默听后手一颤,直想将说话之人大卸八块方才能解了心头之恨。抬眸,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吼道:“镜隐,有本事就出来啊,躲在一边算什么本事。”   “我并没有躲啊,我就站在你面前,只是你看不见我罢了。再说,我想你想了一百多年了,又怎么会躲开你呢。”   凌默听完简直要抓狂了,这种只能听却不能将说话之人的嘴堵住的感觉真难受。下意识地瞥了眼苑曦,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他时,冷冷地道:“不要多想,那种人说的话怎么能让人相信呢。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只喜欢倾瞳一人。我曾说过,要与你公平竞争的,你不要忘了。”   苑曦听完,瞥了眼满眼冷漠之色的凌默,难得地开起了玩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凌默,我能听出来,来人确实是喜欢你的。”   凌默在苑曦话语里听出了一丝揶揄之意,遂咬牙切齿地道:“苑曦,若是你要敢将这事告诉倾瞳,我就毁了这天下。”   苑曦听完,轻轻笑了笑,道:“看来,我得守口如瓶才是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你是在欲盖弥彰的感觉呢。”   凌默听完,也懒得再说什么,遂拔出身侧的剑,朝镜隐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袭去。   镜隐瞥了眼结界里朝他劈过来的剑气,双手环胸,冷冷地道:“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你知道我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只要你还在结界,就伤不到我分毫。”   说完,想了想,接着道:“哦,忘了告诉你,再过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冥狱的门就要开了。若你半盏茶的时间里找不到结界的出口,那么你就永远出不来了。自你一百多年前逃出结界后,我就一直不断地研究该如何才能将结界制造的更牢固,如今,终于让我研究出来了。我敢保证,将你饿死在里面你也出不来。”   随后手一挥,让结界里的两人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身影。   苑曦和凌默听闻声音后,抬眸便看到镜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半空中。距离不远,却是两种景象。里面大雪纷纷,而外面则凉风清透,果是结界生万象。   苑曦看了眼眼前的人后,眼眸微暗,为何倾瞳的魔骨会到了那人手中。   而凌默也惊讶地看着镜隐手中的东西,不明白倾瞳的魔骨为何会在那里。   镜隐瞥了眼眼前的两人后,随后举起手里的魔骨,笑着道:“怎么,想要这个东西?凌默,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若是你将你的灵力全部损毁,我就将这个魔骨给你,怎样。哦,对了,还有一个条件可以选,那就是留在镜山永远陪着我,怎么样。这两个里面你会选哪一个?”   凌默抬起红色的瞳眸看向半空中的人,抬起右手,冷冷地道:“说话算数,若是我将灵力毁了,你就将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镜隐听后,冷冷地哼了一声,闭上双眸,索性不去看眼前的人。   苑曦听闻凌默的话后,眉宇微蹙,不赞同地道:“你疯了,你也说了,那种人的话怎能相信。”   凌默能感觉到,在他说完那句话后,衣袖里的冥麟紧紧地攀着他的胳膊,似是不想让他那样做。可是,他已等不及了啊,他想将倾瞳的魔骨拿回来,然后恢复倾瞳的记忆。他想知道,他与倾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误会。   灵力没了可以再修,可是他怕镜隐一不小心会毁了倾瞳的魔骨。那东西不单单是倾瞳的魔骨,还是她的轮回,他怎能允许那种人拿着属于倾瞳的东西呢。   想到这里,抬手慢慢地向脖子后方移去,那里,是他灵力的源泉。手还没到脖子后面,镜隐的声音便从前方传了过来,:“慢着,我现在后悔了,我现在只给你一个选择,那就是永远呆在镜山。若是你答应我,我立马将我手里的东西给你,而且还会将你两从结界里放出来。”   苑曦听完,眼里的冷色一闪即逝,若不是结界所阻,他定要将说话之人痛打一番。瞥了眼身旁眉眼微蹙,不知在想什么的凌默,道:“他的话你不用理会,我会想办法找到结界的出口。”   凌默听完轻轻笑了笑,道:“其实这一百多年来,我早已想明白了许多事。喜欢一个人不能勉强,所以倾瞳该是永远不会爱上我了。以前,我总是不能理解,为何我明明比你先认识倾瞳,可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或许,现在我明白了。若我离开后,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倾瞳。”   苑曦听完,不赞同地道:“你不能这样做,若是倾瞳问起,我该如何向她交代。”   凌默听完,眼眸一暗,看着空中不断飘落着的雪花,苦涩地道:“或许我消失了,她也永远不会想起我。”   苑曦又怎会不明白,若是凌默去了镜山,或许永远就出不来了。进入镜山之前,他就从凌默眼里看出了他对镜山的憎恶,如今若是再回去,岂不是更加痛苦。    第三十九章 冥界镜山(4)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想到这里,抬眸看向半空中的镜隐,果然如传言中一样,那人有着一副倾城之貌。   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的特殊癖好,光看脸根本看不出来镜隐竟然是那么一个残暴嗜血的人。   看着眼前慢慢往前走去的凌默,伸手欲将其拽回来,或许,他们还可以想出其它的办法。   手伸到一半,看着半空中突然出现的人,眉眼深深,到没想到,倾绝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凌默脚步一顿,看着突然出现的倾绝,眼眸微眯,冷冷地道:“倾绝,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冥界。”   倾绝把玩着手里的魔骨,并没有回答凌默的话。扶桑果真是个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将倾瞳的魂魄藏好后,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扶桑,看到扶桑一身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   一问,果是出了事。抢走魔骨的人她并不认识,不过,不管是谁,她都不必再害怕了。她已签了魂咒,不用害怕任何人。   镜隐瞥了眼突然空了的手掌,眼眸一冷,看向不远处的人,冷冷地道:“到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在我手里抢东西。”   倾绝听完,嗤笑一声,淡淡地道:“有何不敢,我只知道你手里拿的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当然得由我抢回来了。”   说到这里,双手环胸,上上下下瞥了眼眼前的人,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再说,我又怎会允许你这种人去染指凌默。”   镜隐听完,眼眸骤冷,挥手向眼前的人打去,道:“呵,轮得到你说允许不允许吗,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倾绝飞身快速向后退去,眼里的狠意一闪即逝。眼前人说的话,果然让人十分讨厌啊。   镜隐看着快速向后退去的人,脚步一顿,冷冷地道:“呵,原来如此,不过是与冥界签了魂咒,就敢在这撒野。”   “我不光签了魂咒,还签了魄冥。魄冥,冥界最高的灵魂契约。只要我在冥界,就没有人可以伤我分毫。”   镜隐看着眼前的人,嗤笑一声,冷冷地道:“呵,用生生世世的轮回和魂魄去换取冥界的佑护,听了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还是说,你在怕什么人,所以才逃进了这里。”   “我确实是在害怕一个人,不过,我觉得,时间无所谓长短,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将一些讨厌的人和讨厌的事都解决了。”   苑曦瞥了眼半空中的倾绝,没想到距离上次见面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倾瞳因伤无法走动,只能躺在床上或坐在院子里休息。   而倾绝就突破层层结界进入到琉璃岛想要刺杀倾瞳,不过都没有得逞。他也是后来才听倾瞳讲起,刺杀她的人竟然是她的亲姐姐。   当时,他不能理解,为何一个人的心会那样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直到倾瞳告诉他,他才知道,原来倾绝一直喜欢凌默,而凌默却喜欢倾瞳,求而不得的爱,终让倾绝产生了恨意。   倾瞳还没有来琉璃岛以前,他不懂爱,也不知爱为何物。总认为,爱这种东西,离他很遥远,或许,于他而言,是终其一生也不会拥有的东西。   却没想到,在他平淡如水的生活中,倾瞳竟然出现了,他这一生最爱的人,没有之一。   想到这里,抬眸看向眼前之人,冷冷地道:“倾绝,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死心。我问你,倾瞳丢失的那抹魂魄是不是在你那里?”   倾绝看了眼身前没有动作的镜隐后,才慢慢瞥向下方站立着的苑曦,笑着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只想告诉你们,你们永远也别想拿回她的魂魄。反正我已没有了轮回,不如就让她一起陪着我吧。”   苑曦听完,眉宇微蹙,看来,倾瞳丢失的那抹魂魄确实与倾绝脱不了关系。   不知,倾绝到底将魂魄藏在了何处,如今,他要想办法赶紧走出结界才行。就算暂时拿不到魂魄,他也要先将魔骨抢过来。   凌默看着半空中一身黑衣,脸戴面襟的人,眼里的暗色一闪即逝。早知如此,他一早就该将倾绝杀了,而不只是单单毁了她的容貌。   倾绝看了眼凌默,眼里的痛意一闪即逝。她爱了一百年,孤独了一百年,痛了一百年,恨了一百年。有时,她也会问自己,她和凌默为何会变成了如今这种样子,是不是,他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被妒意冲昏了头脑,从而做了错事,可是,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当年,她一定不会听从肃天的话做事。她所有的悲痛都是从肃天的到来而开始,父主和母后的死,倾瞳的魔骨,凌默的恨,她的身不由己,所有的一切都与肃天脱不了关系。   现在,她签了魂咒和魄冥,已经不用再怕他了,终有一日,她会将这所有的痛苦都讨回来。   想到这里,倾绝看着眼前的镜隐,握紧手里的剑,咬了咬牙,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凌默,可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方法。眼前的结界名为镜中镜,是你镜山最厉害的结界。我知道,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两个就要飘到了冥狱。原来,你喜欢一个人就是为了毁了他。镜隐,你的爱真让人感到害怕。”   镜隐双手环胸,冷冽的面容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地道:“你不用激我,我早已说出了条件,只要他一旦答应,我立马放他们出来。”   “呵,你那条件,连我听了都觉着浑身难受,更不要说高高在上的凌默了。”   镜隐听完下意识瞥了眼下方的凌默,双手环胸,嗤笑一声,道:“高高在上吗?那我就偏要让他臣服与我。”   倾绝咬了咬牙,冷冷地道:“你这人还真是不可理喻。”说完,握紧手里的剑,猛地向眼前的人狠狠劈去。   要说魔骨铸成的剑有什么好处,首当其冲的要数它让人受伤而无法愈合的功能。   有的仙或魔武功高了,一般的剑都伤不了他们,而魔骨铸成的剑却能轻而易举的伤了他们,而且伤口还不好愈合。   苑曦和凌默看着半空中突然打起来的两人,都有点不明白,倾绝如今来这里到底是要干嘛。   与镜隐打斗中的倾绝还不忘瞥了眼下方的两人,冷冷地道:“镜中镜,结界的名字。若你们想走出结界,就试想着你们现在在一面镜子里,而你们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假象,或者看到的东西都是是反的。”   镜隐眼眸微眯,挥剑狠狠地向眼前的人劈去,冷冷地道:“你是第一个与我打斗还有心思说其它的人,准备好接收我的怒火吧。”   倾绝重新看向眼前的人,突然感觉到身前一阵劲风袭来,脚下一点,身子快速向后掠去,竟然堪堪躲过那一击。随后,接踵而至的是镜隐不断坎过来的剑气。   倾绝不断闪躲着,眼眸微眯,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如此厉害。抬手,咬破手指在眉心处画了个符咒。   随后,倾绝的身体已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虚化在空气中,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道虚体站在那里。   镜隐发现,他砍出的剑气透过倾绝虚幻的身体落到了后方。眼眸微眯,抬手五指成爪,狠狠地向眼前的人抓去。   倾绝双手环胸,笑了笑,道:“没用的,魂咒岂是那么容易被人破的。”   镜隐眼眸微眯,果然如眼前人说的那样,他的手竟然抓了个空。   镜中镜,意思是看到的东西都是假象吗,苑曦瞥了眼四周,大雪依然下个不停,空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偌大的结界里,似乎就只有他和正在寻找着结界出口的凌默,静的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   抬眸向空中看去,却恰好发现一道白色的亮光一闪即逝。苑曦眉眼微蹙,飞身上前,将刚才发出亮光的东西握在手里。   落到地上后,摊开手掌,发现掌心里躺着一小块镜子的碎片。如雪一样的白,如雪一样的纯粹。   原来,空中落的不全都是雪,还有小小的镜子的碎片。若说一切都是假象,那么这些雪和镜子的碎片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在某处,定有一个促使这些假象形成的东西,也许,找到那东西,也就找到了结界的出口。   可是结界那么大,又那么空旷,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找去。时间紧迫,或许就只剩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冥狱的大门就要打开了,到时候就算找到了出口也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眉眼深深,抬眸看向空中,这些雪,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空中飘落的雪花中,似乎时时会夹杂着一些镜子的碎片落下来。而苑曦却发现,镜子的碎片竟然是从一个方向掉落下来的,就如上方有人专门在此处撒东西一样。   想到这里,眼眸微眯,抬眸看向掉落镜子碎片的上方,慢慢道:“难道那里就是所有幻象的的来源。”   想了想,抬起手掌,飞身上前,狠狠地向刚才掉落镜子碎片的地方袭去。    第四十章 冥界镜山(5)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一掌打过去,苑曦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那里,而且硬硬的,并不容易被打碎。   一掌下去没有反应,苑曦又接二连三地朝着那个地方袭去。   凌默听见身旁的声音,顿住身形,看着不知在打什么东西的苑曦,眼眸微讶,不解地道:“你在那里干什么?莫不是力气多的没地方使。”   苑曦听完,并没有回答凌默的问题。几道掌风扫过去后,空旷的结界里只能听见,上方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   而一旁的凌默也听见了那声音,眼眸里的惊喜一闪即逝,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道:“你是如何发现那里有一面镜子的?”   镜子,苑曦抬眸看向上面,那里,果然是藏了东西了吗。抬掌,又一道掌风扫了过去,随着掌风而过,那里东西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大。   苑曦瞥了眼身旁的凌默,道:“因为我发现,那里似乎一直在掉镜子的碎片,所以我想,上方定藏了什么东西。”   正拿倾绝没有办法的镜隐眼眸微眯,抬眸看着下方的结界慢慢碎裂,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结界的出口。   而倾绝也看到了下方的情况,随后眼眸里的惊喜一闪即逝。   等结界全部打开后,瞬间落到离苑曦不远的地方,然后将魔骨扔了过去,道:“魔骨对于我来说已没有了用处,我将这东西还给你。但你若是想要倾瞳的魂魄,我只能告诉你,我已将她的魂魄送到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见的地方。当然,若是你想感谢我将倾瞳的魔骨还给你,我也是很乐意接受的。”   不等眼前的人说话,倾绝就闪身快速离开了这里。是非之地,她该早点离开,最主要的是,她没有勇气面对凌默。   只要一看见凌默投过来略带恨意的眼神,她的心就会很难受。那种想得到一个人却得不到的感觉,痛苦的让人发疯。   苑曦抬手接过倾绝扔过来的魔骨,眼眸微蹙,没想到,她就这样轻易的将魔骨还了回来。他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场恶战。   凌默看着苑曦手里的魔骨,眼眸一瞌,半响后睁开眼,用手轻轻触了触倾瞳的魔骨。随后,一股淡淡的,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身上,竟让凌默产生一种久违的感觉。   “你知道,现在的倾瞳为何感觉不到冷吗?”   苑曦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突然想起,上次在琉璃岛的时候,倾瞳赤脚踩在雪地里,他当时还忍不住训斥了好几句。   之后过了好久倾瞳才偷偷告诉他说,她感觉不到冷。   凌默轻轻笑了笑,道:“因为魔族人的冷都在魔骨里,没有了魔骨,就算再冷,也感觉不到。”说完,红眸里泛着淡淡的伤感。   他突然想起,上次倾绝说过,倾瞳之所以会失去魔骨,是因为她想掩盖身上的魔族气息,永远呆在琉璃岛。却不想,年少不懂事的她竟然弄巧成拙,让倾绝在其中钻了空子。   苑曦听完,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原来如此,怪不得倾瞳感觉不到冷。对于他而言,这一百多年来,他只知道倾瞳丢失了魔骨,可是为何而丢,他却不知道。   他曾经问过倾瞳,倾瞳却并没有告诉他。想到这里,眼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倾瞳,不管怎样,我都要续回你的轮回,我们还有生生世世的路要走。   正想着,身旁凌默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   “镜隐,我们之间的帐是不是也该算算了,想来,我当年可是差点就死在了你手里。不过幸好,最后被我逃了出来。”   虽然出来又被廖青抓了去,可是他却遇到了倾瞳,他这一生最值得相识的人。   镜隐听完,眼眸微眯,白色瞳眸里的暗色一闪即逝。差点死了吗,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想将凌默留在身边而已。   还记得,凌默刚来镜山的时候,不只是被什么东西追杀昏在了镜山外面,他索性将其带了回来。   他身边的男宠确实不少,可是不知为何,却单单对凌默失了心。看不见的时候会想,睡觉的时候会想,便连和其他人在一块的时候也会想起他的脸。   醒来后的凌默不管他怎么挽留都要离开镜山,他可以对任何人残忍,可是对凌默却下不去手。   那时候的凌默还很小,武功也很弱,反抗对他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的耍脾气。他最多的时候,就是关他几天,饿他几天,却从来没有对他下过狠手。在他心里,他只是想让凌默心甘情愿地留在镜山。   不曾想,有一次,凌默竟然饿晕了也不服软,他一气之下,将凌默关在房间里一个月也不曾看过他。   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昏在了屋子里,而且浑身都是伤痕。当下心里便有点着急,怕昏迷的人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幸好最后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凌默醒后,他站在他的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告诉我,是谁将你打成了这样?”   浑身伤痕的凌默眼眸一瞥,脸扭向另一边,冷冷地道:“镜隐,若想我死,大可不必费这么多的心思,将我放出镜山任我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几经询问,凌默都没有告诉他打他的那人是谁。可是,他以为,他不告诉他,他就会不知道吗。   后来,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原来竟是影云所为。   影云是呆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没想到会背着他做出这种事。他将影云抓起来后,用了同样的方法加注在影云身上。   影云是怎样打的凌默,他就是怎样打的影云。还记得,当时他紧紧捏着脸上满是血迹的影云的下颚,冷冷地道:“影云,你到越发能耐了,竟然趁我不备,伤害了我十分中意的人。还是说,其实你早已想离开镜山,若你早点告诉我,我定会放你离去,绝不会拦着你。”   影云趴在地上,眼眸微暗,苦涩地道:“我不想离开镜山,我唯一想要的,就是让凌默永远消失在镜山。镜隐,你可知道,自他来了后,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找过我了。你不是说过,我才是你最喜欢的人嘛?”   “呵,影云,你竟然嫉妒了。我是说过喜欢你,可是人总是会变的,而现在,我已不喜欢你了。你伤害了凌默,我不会放过你的。来人,将影云送到冥狱。”说完,松开手,转身,缓步向远处走去。   影云眼眸大睁,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人说的话,看着身前越走越远的身影,撕心裂肺地道:“镜隐,你怎么能这么待我。镜隐,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将我扔到冥狱啊,镜隐,我错了,镜隐……”   声音渐渐消失在空气中,镜隐顿住脚步,转身瞥了眼刚才影云趴过的地方,眼里的阴戾一闪即逝,不管是谁,只要伤了凌默,他都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凌默的伤慢慢好了,而他想离开镜山的心却从来没有动摇过。他恨极了镜隐,那人阴晴不定,总是时不时地关他,时不时地饿他,甚至让他身边的男宠将他打得半死,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   镜隐看着又一次逃脱失败的凌默,眼里的阴霾似是要毁天灭地,他紧扣着眼前人的下颚,冷冷地道:“凌默,不要尝试着考验我的耐性,若是我对你的耐性用完了,那也就到了你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镜隐,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放了我,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你就永远别想关着我。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个鬼地方。”   “呵,鬼地方,这就是你对镜山的评价。要离开,你想都不要想,现在我就将你关进结界里,看你能不能走得出去。”   其实,当时他只是想将凌默困在结界里,挫挫他的锐气,却没想到竟然被他跑了,这一离开,就是一百多年。   结界的出口就是要一瞬间将结界里所有的树都消亡殆尽。他以为,凭着凌默那弱小的身板,定不会走出结界。就算他知道了出来结界的方法,可若是一下子毁不了那些树,相当于白费力气。   却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凌默最后还是逃出了镜山,而且,一离开就是一百多年。   凌默离开后,他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竟已深入骨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站在凌默逃离的那个结界里,不断地反思,是不是他对他太仁慈了,以至于他竟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   他尝试过出去寻找,可是却再也找寻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如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以为,他们不会再有相见的那一天,却没想到,如今凌默竟然自己跑回来了。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不远处一身黑衣的凌默,白色的瞳眸一闪,道:“你该知道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伤害过你,影云的事是个意外,那你告诉我,你好不容易逃离镜山,又为何要回来?”    第四十一章 性格突变的倾瞳(1)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我回来自是有我的事要做,不然,谁会来这个鬼地方。镜隐,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凌默嘛。如今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又能拦得住我。只要我不想,就没人伤得了我。”   镜隐听完眉宇微蹙,瞥了眼凌默身旁的人,冷笑道:“早就听闻,一百多年前,仙界仙主以自己的心作为媒介展开封印后,就将魔界魔尊封印在了冥山,不知传闻可信度为多少,毕竟我现在看到的场景与想象中的不一样,站在我面前的你们,看着不像仇人啊。”说着,眼里还泛着淡淡的笑意。   苑曦冰冷的面容没有一丝波动,他又怎会听不出来,眼前的人是故意要将那件事说出来,想来,无非是想让他和凌默自相残杀吧。   可是,他的心思终究是要落空了吧。想到这里,负手而立,淡淡地道:“想不到,你的消息竟也那么灵通。不过,仙界没有永远的敌人,如今,仙界和魔界已能很好的和平相处,而且,再也不会发生类似于一百年前的那件事了,你说是吧,凌默。”   凌默听完,眉宇轻蹙,苑曦会这样说,无非是在给他要个承诺。其实,这样也挺好,谁希望生活总是会发生一些无谓的争斗,和平相处最好,想到这里,遂轻轻点了点头。   镜隐手紧紧攒起,眼眸微眯,要说眼前的两人会和平相处,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毕竟一百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可谓是惊动了仙、魔、冥、妖四界,怎么会,说和解就和解。   苑曦看了眼四周,终于明白为何这里叫镜山了。肉眼到处,随处可见路上散落的镜片,白茫茫的铺了一地。看样子,这些镜片应是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了。   时间紧迫,倾瞳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他已不想在这浪费时间,遂冷冷地道:“我们也不想与你为敌,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去冥殿的路。”   凌默听完,眉宇轻蹙,他也知道时间紧迫,可是他不想就这样便宜了镜隐。   想到这里,飞身站立在半空中,红色的瞳眸微眯,嘴里开始念着一长串的咒语。   随着咒语一落,只见四周本散落在地上的镜子碎片都开始疯狂地在空中旋转着,随后慢慢地围成了一个大圈。   圈子里面的镜隐眉眼微蹙,不知为何,他的身体突然不能动了,看着周围愈来愈向他靠拢的镜子圈,终于相信,眼前的人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光他身上的力量,就强的让人发指。没想到,区区一百年,凌默就有了如此高的造诣。   苑曦看着大圈里不能动的镜隐,微叹了口气,镜隐会不会后悔惹上了这么一尊大佛。   风过,镜落,镜隐趴在地上喷了一口血,身上到处可见被镜片划过的伤痕,玄色的衣袍已被血迹浸湿。   镜隐看着从半空中落到地上的凌默,眼眸一暗,没想到,一百多年没见,他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不过,在他身上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吧。就如他当初从结界里跑出去一样,让人惊讶地大跌眼镜。   凌默往前走了几步,淡淡地道:“怎样,有没有后悔当初那样待我。人若不死,必有强大的那天,而我,就是个例子。现在可以告诉我,如何去冥殿了吧?”   苑曦也看向浑身是伤的镜隐,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出有关于去冥殿的消息。   镜隐捂着胸口,站起身道:“咳咳,没有我的带领,你们是走不出镜山的,这里到处都是结界,等你们走出去,估计都得到明年了。”   凌默听完,顿时不悦了,冷冷地道:“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我们还必须得让你跟着带路了。”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苑曦看着脸色很黑的凌默,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就让他带路吧,这样还节省点时间。”   凌默听完嫌弃得看了眼镜隐,道:“你受伤了,自己走,没有人扶你,最好让你的伤口在走路的时候被撑得越来越大。”   “凌默,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若是没有点自愈伤口的功能,我早已死了好多次了。”   随着镜隐话音刚落,苑曦和凌默就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凌默看见,越发不高兴了,抬手,欲向镜隐袭去,可是前方的声音却不紧不慢地飘了过来,“若是你再袭过来,信不信我不带你两去了。”   凌默收回手,冷哼一声,转身慢慢向前走去。   其实,告诉他们路,他们也是可以自己走出去的,可是镜隐不愿意这样做,他想跟着凌默,这样还可以时时看见他。   苑曦看了眼镜隐,眼里不明的意味一闪即逝。或许,他隐隐之间似是猜到了些什么东西。   故而,就有了这么一个可笑的三人队伍,而且还是根本不着边的三个人。   正在桌子前作画的倾瞳,手一顿,一滴墨汁滴在了宣纸上,只见本来已经快画好了的画就这么被毁了。   只见画上画着一棵树,树上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妖孽男子,拿着一支玉笛斜斜地倚靠着树杆在吹奏着笛子,而下方,则站立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绝色女子,并且抬头在深情地仰望着树上的人。   倾瞳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遂将画揉了扔在地上。她实在想不明白,冥洛为何要让她画这画,而且还要画出她深情地看着他吹奏笛子的情景。   她对他又没有爱,怎么会画出那种东西,若是树上站着的是师傅,她一定会画出来的。   并且,她之前已经被他磨的画了一幅,没想到他竟然还要。   之前那副画上画的是,一棵树上,站着一身红衣的冥洛和一身白衣的她,这些都是被冥洛千叮咛万嘱咐才画出来的东西。   他说,若她能画出让他满意的画来,就同意带她去见师傅。不行,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傅呢。   “哦,怎么,这就有点心烦气躁了?还是说,你不想见到你师傅了。”   倾瞳咬了咬牙,眉宇轻蹙,跑到冥洛身边,不悦地道:“我都画了那么多画了,你总说不满意不满意,照你这选画的速度看来,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傅。冥洛,你现在就带我去找师傅吧,好不好。”说完,睁着一双泫然欲泣的大眼睛看着冥洛。   不知为何,冥洛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他一下子又说不出来。想了想,才终于发现了端倪。   倾瞳,是不该有这种表情的。这次见了倾瞳后,她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也是因为没了记忆才会如此,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   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她轻轻拽着他的衣衫,而且表情也很是丰富,这样的倾瞳,竟让他心里突然“突”“突”“突”地跳得飞快。   他第一个反应是,眼前的人会不会是假冒的,想到这里,蹲下身,看了眼她脚踝处戴着的锁魂铃,没错啊,这就是他的东西。   可是倾瞳的性格为什么会大变了,难道说是受了冥界的影响才会如此,毕竟她曾经到过轮回之殇。   现在的倾瞳只是性格变了,记忆却还在,或许,这才是倾瞳最开始的性格吧。   倾瞳拉了拉冥洛的衣衫,咬了咬唇瓣,道:“冥洛,你怎么不说话了呢,你干嘛看我脚踝处的锁魂铃啊。我知道那是你的东西,可是我现在离不了它了,等我找到我丢失的魂魄,我就将这还给你,好不好。”   冥洛凤眸微挑,性感的薄唇微勾,道:“没关系,我将这东西送给你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呢。”说完,顿了顿,道:“冥洛,我不要画画了,你带我去找师傅吧,我好想师傅。”   冥洛听完,眼眸一暗,早知如此,一百多年前他就该将眼前的人留在冥界,而不是放了她。现在再想留她,恐怕已是不可能的了吧。   想到这里,抬步绕过倾瞳走到屋子里放的一面镜子前,手一挥,里面三人的景象映入眼帘。   随后眼眸微讶,到没想到,他们三人竟会在一起,而且看这周围的环境,似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来了呢。   倾瞳看着眼前不理他,反而走到镜子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冥洛,咬了咬牙,走过去,抱怨地道:“冥洛,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说完,也抬眸向镜子看去,只能看见镜子里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妖孽男子在臭美的照镜子。   冥洛看着身旁说话似嗔似怨,眸含怒气的倾瞳,觉得这样的她,更惹人怜爱。   “不用我带你去,要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来了。”   倾瞳听完,眼眸微讶,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冥洛凤眸微挑,随手从地上捡起倾瞳扔在地上的画纸,展开看了看,笑着道:“倾瞳,其实你该将这幅画画完的,扔了真是太可惜了。”   倾瞳看着眼前明显将话题挑开的人,撇了撇嘴,转身,走到床边将冥抱进怀里,含沙射影地道:“冥,你说,有些人怎么就那么讨厌,总是说话不算数。”    第四十二章 性格突变的倾瞳(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冥洛看着不远处抱着冥说话的倾瞳,眼里的流光一闪即逝。他又怎会听不出来,倾瞳是在说他。   抬眸,瞥了眼冥,磁性的嗓音响起,淡淡地道:“冥,你告诉我,倾瞳说的话对不对。”   冥悲催了,它本就非常害怕冥洛,如今还被它听到这么令人惊吓的话语,若它回答是,它会被灭口的吧。想到这里,浑身一激灵,死命地向倾瞳怀里钻去。   倾瞳看着冥的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轻轻拍了拍它的头,笑眯眯地道:“你不要怕他,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冥洛顿了顿,走到倾瞳身前,抬手捏着她的下颚,眉眼微蹙,道:“倾瞳,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性格突然变了,明明你进来冥殿之前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倾瞳拍开冥洛的手,好看的眉轻轻蹙起,不悦地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冥洛说的,她不该是这种样子,那她该是哪种样子。她只知道,今天在画第一幅画的时候,脑袋很痛,一下子晕了过去。可是,若真像冥洛说的,她自己为何感觉不到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冥洛眼眸微眯,看来,果真是冥界的影响才会使眼前的人变了种性格。记忆没丢,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身上的变化。   转身正欲离开这里,却突然发现倾瞳手腕上戴着的手链,遂道:“你为何会有彼岸花种子串成的手链?”   倾瞳听完,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半响后,道:“我不知道,凌默说这本就是我的东西,所以我就一直戴着了。”   冥洛凤眸微蹙,凌默,为何听着那么熟悉,想了一会才突然想到,凌默是魔界魔尊,他们不久前才刚见过面。   “对于彼岸花种子串成的手链有何寓意,你可知道?”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后,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不知道你也往手上戴,彼岸花种子串成的手链是魔族男人专门用来求爱用的。”   想来,这串手链定是凌默送给倾瞳的吧。没想到,他对倾瞳的爱竟然如此之深。32颗彼岸花的种子,放眼天下,还没有几人能拿到。   倾瞳眼眸微讶,看着手腕处的链子,原来,这串手链还有这种用途。想了想,抬手欲将链子摘下来,可是她悲催的发现,这串手链似是长在了她的手上,怎么也弄不下来。   “时间太长,链子已经认主,你是摘不下来了。”   倾瞳又捯饬了半天还是没有摘下来,索性放弃不摘了,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冥洛,道:“师傅真的会来吗?”   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倾瞳眼里的亮光一闪即逝,随即,走到桌子前,重新放上一张画纸,道:“呐,我现在心情很好,勉为其难地再给你画一幅画吧。”   冥洛看着重新给他作画的人,却并没有多开心,说到底,她一时开心为他作画,是因为他师傅要来的缘故吧。   倾瞳作画的手一顿,咬了咬牙,道:“冥洛,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弄成红色,很刺眼知道吗。还有,你穿一身红色的衣服妖孽的就像一只妖一样。”   冥洛听后,唇角微勾,缓步走到倾瞳面前,然后双手撑在桌字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着道:“这样妖娆的我,你是否会喜欢?”   倾瞳瞥了眼眼前的人,低头开始作画,还不忘地道:“我心里,只有师傅一个人,而且是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冥洛听完,眼眸一暗,嗤笑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去。他现在必须离开这里,若是不离开,他真怕自己一时冲动将倾瞳掐死,她果然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倾瞳抬眸看着眼前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她又怎会听不出来冥洛话中的意思,可是,在这个世上,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师傅。   她不知道她失忆之前的事,可是那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永远也不会变。   “呦,妹妹,原来你还会作画啊,到真让我大吃一惊呢。”   倾瞳听闻声音,抬眸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门口站着的是冥洛身边的女人流月。不明白,她来这里干嘛。   流月看着眼前绝色倾城的人,眼里的狠意一闪即逝。   “哦,妹妹为何不说话,是不屑于说,还是不会说话。”   倾瞳放下笔,眉宇轻蹙,道:“第一,我与你不熟,为何要与你说话,第二,若你是为冥洛而来,那我只能说抱歉,他并不在这里。”   流月双手环胸,冷冷地道:“呵,冥殿里还没几个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是除了冥洛,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倾瞳终于发现,眼前的人果然是来者不善。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哪里得罪了她,明明她一直在这里都没有出去过的好吧,遂道:“我说的是事实啊,我确实和你不熟,冥洛确实不在这里。”   流月咬了咬牙,将倾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手一挥,将身后的门关上,然后从腰侧拿出了一个长鞭,冷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凌默竟然封了你的灵力,哈哈。”说完,挥着鞭子朝倾瞳打去。   倾瞳下意识用胳膊一挡,直到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灵力被封了。   没有灵力,她根本打不过眼前的人。下意识朝床上看了一眼,发现冥也不在,如今,只能靠她自己了。   没一会功夫,屋子里的东西已被毁了大半,而倾瞳则在快速地闪躲着。   “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说完,越发狠厉地朝倾瞳袭去。   毕竟没有灵力,倾瞳身上已被点点的血迹浸湿,全身上下最让她感到痛的要数脸上的那一鞭,没有灵力,她的速度到底是太慢了啊。   她本想往门的那个方向跑去,可是怎么也过不去。全身上下,到处都疼,咬了咬牙,暗道自己真是够倒霉的。   现在,她最想的就是将冥洛拉出来狠狠打一顿,他封了她的灵力,他的女人还要来打她。   流月放下手里的鞭子,然后走向半跪在地上调息的倾瞳。   倾瞳已累得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流月走到她眼前,然后蹲下身子,道:“知道我为何这样对你吗?”   还不等倾瞳说话,又接着道:“我在冥洛身边呆了一百多年了,如今,他竟然为了你,要赶我走。我一直以为,他这个人多情又无心,是不会有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天,可是,他竟为了你,吹奏了那曲相思引。你说,他是不是爱上了你这张脸,如果我毁了你这张脸,他还不会喜欢你。倾瞳,我们要不要赌一把。”   倾瞳捂着胸口,喷了一口血,随后轻轻擦了擦嘴角,原来,眼前的人真的是为了冥洛而来。   可是,这把赌局又有什么意义,赌赢了又怎样,赌输了又怎样,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算了,赌不赌又怎样,我还不如直接让你消失了来得痛快。我知道,你希望冥洛能来,可是,想来,他一时半会也是不会来了吧。我可是亲眼看着他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说完,抬手轻轻覆上倾瞳脚踝处的锁魂铃,摸索了一会后,狠狠拉了一下,看着眼前脸色明显白了的人,笑道:“你果然很脆弱啊,我只要将锁魂铃拿下来,你就会灰飞烟灭,光是想想都大快人心。”   倾瞳咬了咬牙,这种无力的挫败感让她很无奈。三年来,她果是被师傅保护的太好了,现在一出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脸颊上的刺痛袭来,她甚至能感觉到血滴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她被流月毁容了吧。   冥洛说师傅就快要来了,她是不是连师傅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抬眸,看向眼前表情已有些狰狞的女子,冷冷地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倾瞳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泛起淡淡的流光,本来精致如画的容颜上有着点点血沫,在流月看来,竟有种异样的美,美得似乎将她的心也蛊惑了。   暗里咬了咬牙,眼前的人果然是个祸世妖孽。   “呵,我为何要这样对你,要怪就只能怪你生了一副妖孽的脸蛋,我看不惯,所以想毁了。最重要的是,你不该来冥殿,若是没有你,冥洛又怎会将我赶出去。你可知道,我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努力,可是这些在你来了后通通都没了,你说,我怎能不恨。”   倾瞳眼眸一瞌,今天,她是不是终究逃不开了,可是为何会这么的舍不得。她还没有找回魔骨和魂魄,还没有找回丢失的记忆,还没有见到师傅,还有好多的事没有做,她突然舍不得离开。   她之前还很大义凛然地给离展说:“时间无所谓长短,只要活得充实”,可是现在,她真的怕了,怕再也见不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全身都痛,便连脚踝处也被流月拉扯的很痛,意识一散,竟愣生生地要晕过去。    第四十三章 若无再会,如此便好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昏迷之前,她似乎听见门开了的声音,谁的声音低沉而又愤怒地在耳边响起,是不是,谁来救她了,是师傅吗?应该不是吧,师傅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可是,这是谁的声音,还没细细听去,就晕了过去。   冥洛眼眸一冷,抬手将蹲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流月狠狠挥到一边,冷冷地道:“流月,你竟然敢背着我做这种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走上前,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人,眼眸里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满满的疼惜,若是刚刚他没有因为一时生气而离开该有多好。   被冥洛挥到墙上掉落到地上的流月,捂着胸口喷了一口血,浑身都似被火烧了的痛,仿佛全身的筋脉都已被冥洛打断。   她的手紧紧扣着地面,眼里的恨意一闪即逝,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成功了啊,冥洛,为什么,还要回来。   流月抬眸看了眼将倾瞳轻轻抱在怀里的冥洛,苦涩地道:“冥洛,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要怪,只能怪你太无情。”   说完,突然想起,冥洛是有些轻微的洁癖的,可是他现在竟然将浑身是血的倾瞳抱在怀里,果然是真的喜欢她吧。   隐隐中,倾瞳似是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缩着身子向冥洛怀里靠去,诺诺地道:“师傅,我好痛,我的脸好痛啊,师傅,为什么你总是不来呢,我好想你,师傅,师傅……”   冥洛只能听见,倾瞳软软濡濡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眼眸一痛,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发,痛苦地道:“倾瞳,我错了,我不该将你的灵力封了,我这就带你去看病。”   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看了眼流月,冰冷的面容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流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却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要说,其实我从一百多年前的时候就对倾瞳失了心。这么多年,我找了那么多的女人,也是想找回对倾瞳的那种感觉,可是,却再也不曾有过。我之所以会将你留下来,是因为你比其她的的女人都要聪明,你从来不会过分地粘着我,仅此而已。”   流月听完,眼泪忽的从眼眶里滑落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她存在的意义竟是这么的微不足道。一百多年,他的爱竟然那么绵长,那么深邃。若是一开始她就知道冥洛喜欢倾瞳,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对他如此的痴迷。   原来,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   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若时光能够倒流,若她一早就知道冥洛的心意,她会不会就此坚守自己的心,不为任何人而倾倒,也不会有这种蚀骨的痛意。   冥洛转身,不再看地上的人,缓步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朝不远处站着的人,道:“吩咐我的命令,将流月关进冥狱,永生永世不得出来。”   流月趴在地上,听着冥洛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心里已经痛的麻木了。其实,这样也挺好,身痛总好过心痛。   在暗无天日的冥狱里,她是否会将冥洛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消散在脑海里。   若无再会,如此便好。   冥洛,我会带着对你的爱,沉入永久的深渊。   这一刻,恨吗,她只能说她理解错了爱的真谛,若早一点明白,该有多好。   冥洛抱着倾瞳飞快地向前奔去,嘴里却还在不停地和怀里的人说着话,就怕她昏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倾瞳,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你还那么小,却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遇事沉着冷静的让人发指。我那时还打了你,现在想想都很后悔。”   “倾瞳,若是你气不过想来打我,等你伤好了,我站着让你打,绝不还手。”   “倾瞳,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要见你师傅吗,他就快要来了,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见他。”   冥洛感觉到,怀里的人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便轻轻地动了动。微叹了口气,苦涩地喃喃道:“果然只有在提到你师傅的时候,你才会有感觉吗?”   走在路上的苑曦脚步一顿,手轻轻抚上心脏的位置,为何这里会跳得这么厉害,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默看着身旁突然不走了的苑曦,眉宇微蹙,道:“怎么不走了?”   苑曦听完,下意识瞥了眼镜隐,道:“我感觉到倾瞳出事了,我们要快点过去才是。”说完,率先飞奔着向前而去。倾瞳,你等着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凌默手紧紧攥起,瞥了眼身旁的人,咬牙道:“镜隐,若你再不快点带路,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镜隐眼眸一荡,突然很想笑,却愣生生忍住了笑意。如今,他们算是彻底转变了身份,以前是他压迫凌默,现在是凌默压迫他,真是有趣。   想了想,身影快速向前掠去,道:“只要你们不要跟丢了就行。”   凌默看着突然远去的人影,眼眸一眯,也快速向前飞奔而去。   魔族,凤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所以起得有点迟。刚一开门,就看见站在他门口正欲敲门的小狸,遂眉眼微蹙地道:“怎么,有事?”   小狸一愣,到没想到里面的人会突然出来,顿了顿,随后快速地从身后端出来一盘 东西,笑眯眯地道:“凤息,这是我熬的汤,你喝一点吧。”   凤息瞥了眼小狸手里的汤,转身将门拉住,然后头也不回地缓步向远处走去,边走边道:“我不喝,你不要跟着我。”   小狸手一顿,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失落,看着眼前越走越远的身影,咬了咬牙,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快速地追上去道:“凤息,你是要去找倾瞳姐姐吗?”   凤息眼眸微蹙,瞥了眼身后紧跟着他的人,脚步不停地道:“我是要去找倾瞳,所以你不要总是跟着我。”   小狸听完,也不在意,依然紧紧地跟在凤息身后,道:“可是倾瞳姐姐不在啊,我几乎将魔族找遍了也没有看见她。”   凤息脚步一顿,不在魔族,那倾瞳去了哪里。该不会是丢下他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吧,想到这顿时摇了摇头,倾瞳不会这样做的。还是说,她回琉璃岛了。   抬眸,正好看见倾七倾九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站着,眼眸微眯,他是该过去打个招呼了。一百年没见,不知两人是否还能认出他来。   “二位熟人,多年不见,是否还记得我?”   倾七倾九听闻声音,抬眸向前看去,发现竟是受伤微重的凤息。   要说,倾七倾九二人最怕的人是谁,凤息首当其冲,接下来便是凌默和倾瞳。   小时候呆在魔族的凤息,可是将二人欺负得那叫一个惨。二人身上时不时会多几条虫子,时不时会被凌默无缘无故的骂,时不时一觉睡醒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后来,二人才知道原来竟是凤息所为。所以,以至于现在两人看见活生生的凤息站在面前后,心里都有点发怵。   小狸从凤息身后悄悄地探出头,眼眸蓄满了笑意,用口语道:“遇到凤息,你们两个要遭殃了。”   小狸还是雪狐的时候,在魔族行动不受限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所以,在魔族,几乎没有小狸不知道的秘密。   有一次,她亲眼看见凤息变成凤凰,将还在熟睡中的倾七和倾九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树林里,当时,他就跟在凤息身后,一路上简直要被笑岔气了。   倾七和倾九咽了咽口水,皆是头皮发麻,真不明白,倾瞳殿下当年为何要将这尊大佛救回来,对于他两来说,简直就是一祸害。   凤息看着眼前不说话的两人,眉眼微蹙,不悦地道:“怎么,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   还不等眼前的两人说话,又接着道:“哦,既是不屑于回答我的这个问题,那我就换另外一个问题,倾瞳去了哪里?”   倾七倾九简直要吐血了,什么话就都由眼前的人说了。想了想,一旁的倾七咬了咬牙,道:“我们一早就没有看见倾瞳殿下,所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凤息听后,眉目一冷,冷冷地道:“这么多年,你们两个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问什么总说不知道。”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那你们总该知道凌默去哪里了吧。算了,你们两个肯定又会说不知道,我还是出去自己找吧。”   说完,身形一掠,快速向魔族外飞奔而去。或许,他该到琉璃岛去看看,顺便看看苑曦的病是否好了,再看看小七和离展最近怎么样。   小狸看着突然转身而去的凤息,顿了顿,快速跑到倾七倾九面前,踮起脚尖在他两头上摸了摸,蓝色的瞳眸微亮,笑眯眯地道:“凤息不是有意的,你们不要怪他,倾瞳姐姐不在,他心里很着急,所以请你们多多谅解他。”   说完,不等眼前的两人说话,转身就追着凤息的身影而去。   倾七瞥了眼身旁的倾九,笑着道:“咱两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个赌法?”   倾七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影,想了想,道:“不如就赌小狸是否能追到凤息,你看如何?”   倾九也向前方看去,淡淡地道:“好啊,我赌小狸追不到凤息,要说,魔族里的人谁不知道凤息喜欢倾瞳,所以,想要追到凤息,很难,或许是根本就无可能。”    第四十四章 凤息的伤势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七却不赞同地道:“小狸的坚持不懈让我很欣赏,所以,我赌她定有一天会追到凤息。倾九,若是输了的人就要到寒洞里呆一天。”   倾九听完,点了点头,道:“好啊。”   一场凤息和小狸不知道的赌局,在暗里悄悄展开了。   “凤息,凤息,你等等我啊,我刚幻化为人形,灵力还很弱,飞不了那么快的。”说着,声音已经气喘吁吁地很是难受。   凤息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瞥了眼紧抓着他衣袖的人,道:“灵力不稳定还要出来,谁让你跟着我的啊。”   不知是心脏压抑的难受,还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亦或是因为眼前的人的冷漠语气,眼泪突然便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滴落到凤息手背上。   凤息,凤息,小狸真的很喜欢你,不要对我这么冷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倾瞳姐姐,可是,若我努力一点,牢牢地跟着你,你能不能多看我几眼。   凤息的手下意识地一颤,看着突然哭了起来的小狸,心里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自见了小狸后,她几乎每天都是笑嘻嘻的,这样悲伤痛苦的小狸他确实不曾见过。   只见小狸精致的面容满是泪痕,蓝眸在泪光下被浸染的越发明亮,他突然想,他这么做是不是不对。   随后,微叹了口气,蹲下身道:“既然累了,就趴到我背上,我带你去。”   小狸闻言,轻轻地趴到凤息背上,然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头埋到他肩上,却并没有停止哭泣。   凤息只能感觉到肩膀处的衣襟似乎有些湿了,知道趴在他背上的人还在哭,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想了想,既然不知如何安慰,那就等她自己慢慢恢复。遂脚尖一点,继续向琉璃岛飞去。   小狸紧紧地搂着凤息,心里刚才那一阵突然而来的涩意慢慢消散。心里暗自懊恼着,她刚刚为什么要哭呢,明明她以前都不是这种样子的。   她以前几乎都是不哭的,总共也就哭过两次,一次是在娘亲被人谋害了的时候大哭特哭了一顿,还有一次是给倾瞳姐姐讲起往事的时候哭了一次,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哭过。   刚刚似乎是想到了娘亲,又似乎是想到了她与凤息根本无可能的未来,所以才会如此难受。   这样想着的时候,似乎是太累了,竟然趴在凤息的肩上睡着了。   琉璃岛,离展看着不远处本来直直走来的小七突然转了个弯后,暗里咬了咬牙。自那天小七害羞跑走后,她现在一见到他就会躲得远远的,似乎他是毒蛇猛兽一般。   想了想,脚尖一点,快速向前飞身而去,随后挡在小七面前。   “小七,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啊?”   本在想事情的小七猛地被吓了一跳,遂拍了拍胸脯,道:“离展,你干嘛总是吓我, 还有,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最近很忙而已。”   离展才不相信眼前人说的话,双手环胸,好看的眼眸微挑,道:“不是我在吓你,而是我每次与你说话的时候你刚好在想事情。说吧,这次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小七听完,眉宇微蹙,顿时不悦了,什么叫稀奇古怪的事啊,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道:“我没有在想稀奇古怪的事,我只是在想你。”   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句惊世骇俗的话,顿时捂住自己的嘴,想了想,这也表明不了什么啊,遂放下手,接着道:“我只是在说,我并没有想稀奇古怪的事,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嗯,就是这。”   离展看着眼前有点手足无措,极力辩解却越解释越乱的小七,眼里绵长深邃的笑意一闪而过。   世人都说,无心之话才是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小七,你也是喜欢我的吧。不过,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这漫长的路上,我会让你慢慢认清自己的心。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何事,所以,若是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事要做,就衬当下,因为,现在你不说,或许以后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在不久的将来,当离展站在悬天崖的时候,斯人已逝,有些话,他却再也无从说起。   若他知道,他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非常后悔今天没有将话说明白。   当然,这是后话。   小七看着眼前满是笑意的离展,撇了撇嘴,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从前方不远处快速而来的凤息,而且在他背上,似乎还有一个女子躺在上面。   不知为何,看到有个女子躺在凤息背上的时候,她竟有种释然的感觉。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倾瞳已有所爱,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所以,她希望凤息也能重新找个他喜欢的人。   在琉璃岛的这一百多年来里,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凤息喜欢倾瞳。可是,他的爱终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吧,所以,这样真的挺好,以后,他再也不用孤单了。   而她,也可以放心的和离展呆在一起。想到这里,眼眸微眯,她为什么会想到离展,而且又为何会想和离展待在一起,果然是和他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满脑子就都是他了吗,看来,她还得离他再远点才是。   抬眸,偷偷瞥了眼离展,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她时,脸颊微红,竟有种心虚的感觉,想了想,决定无视眼前的人,遂转身朝前方挥了挥手,笑着道:“大师兄,我们在这里。”   离展听闻声音,也向前方看去,果然是凤息来了,不知,他身上的伤好了多少。   凤息一进来便看见了小七和离展,眼眸微亮,快速向两人奔去。本还想给两人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竟被小七发现了。   飞身落到两人身前,笑着道:“小七,多日未见,你的听觉竟然变得这么好了,本来还想吓唬一下你两的。”   小七挠了挠头,笑着道:“还好吧,我的听觉一向很好,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离展打开扇子扇了扇,然后围着凤息转了一圈,啧啧道:“凤息,你这是迷昏了哪家姑娘吗,竟然一动不动地趴在你背上。到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不过,我赞同你这样做。”说完,率先笑了起来。   小七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为何,每次离展与大师兄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将大师兄气得跳脚。   凤息听完,咬了咬牙,为何他每次都会被离展气得想将他大骂一顿。眉宇微蹙,道: “我以前救过她,在魔族遇上后,就一直跟着我。”   朦朦胧胧中小狸似是听见了什么声音,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开眼便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在看着她。   身子一顿,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凤息背上,蓝色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随后,从 凤息背上快速跳下来站到地上。   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笑眯眯地道:“你好,我叫小狸,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姐姐长得好漂亮哦。”   小七眼眸一讶,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是少见的雪狐一族,因为只有雪狐幻化为人后眼眸才是冰蓝色的。   蓝色的眼眸,很清澈,很漂亮,总有一天,凤息会喜欢上她的吧。想到这里,笑了笑,道:“我叫小七。”   于是乎,小七将小狸拉到一边,开始聊起了天。   “离展,倾瞳有没有回来琉璃岛?”   离展眼眸微蹙,眼前的人果然是有事才回来了这里,不然,恐怕早已将他们忘了吧。   倾瞳去了冥界,而他不想将她的行踪告诉凤息,若是凤息执意要去,他挡也挡不住。凤息身上还有血引的毒,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倾瞳的行踪。   想到这里,遂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不过,师兄已经出去找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安心养病就行了。”   凤息又怎会听不出来眼前的人并没有告诉他实话,不过想来,若是苑曦去了,倾瞳定不会有事的。   哪像他,总是在倾瞳需要他的时候掉链子,不是受伤就是打不过对方,有时候,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   “离展,如今的我还能呆在琉璃岛吗?我想在这里等倾瞳和你师兄回来。”   离展听完,合起扇子用扇骨敲了敲凤息的肩,啧啧道:“你都已在这里呆了一百多年了,现在竟然问我你能不能在这里呆。若我说不能,那你又该如何?”   凤息斜睨了一眼离展,不屑地道:“就算你不让我待,我也要在这里住下去。”   离展听后,轻轻笑了笑,随后走上前用手摸上凤息的脉搏,没一会,眉宇微蹙,道:“凤息,你……”   凤息打断眼前人的话,笑了笑,道:“嗯,强行冲破封印,身体已千疮百孔。不过让我欣慰的是,这残破的身体还能坚持着好些年。”   离展眼里的怒色一闪即逝,眼前的人怎能用这么随意的语气说着这话。遂道:“凤息,你知不知道,再过一段时间,你的元神就要恢复了,而且师兄在你身上放的封印也会自行消失。可是现在被你这样一弄,一切就都白费了。伤上加伤,你认为你还能活几年了?”    第四十五章 雪狐的传说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凤息抿了抿唇,恢复元神吗,是啊,他已等了一百多年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他若不冲出封印,又怎能救出倾瞳。若再选一次,他还是会冲破封印幻化为凤救倾瞳。和倾瞳相比,区区元神算什么。   离展看着身前不说话的凤息,微叹了口气,转身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凤息,随我去取药吧。只要你在琉璃岛,我的药就下得很快,凤息,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凤息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也缓步向前走去,听完眼前人的话后,脚步一顿,笑了笑,道:“离展,有时候我也很无奈,我也是没有办法。”   “是因为倾瞳吗?”   “嗯。”   微风吹过,凤息一头墨发随风飘扬,看去,竟有种苍凉的感觉。   离展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凤息,眉眼微蹙,他终究是放不下吗,可是,若是这样,最后痛苦的只会是他。   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瞥了眼与小七说话的女子,道:“凤息,即使你做再多,倾瞳始终爱的是师兄。所以,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莫要等以后失去了,才感到后悔。”   凤息听出来离展话语里说的珍惜眼前人是在说小狸,可是,他只当她是妹妹,并没有其它的想法,遂道:“离展,若是一个人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那么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更何况,我只将小狸当作是我的妹妹。”   离展眼眸微蹙,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吗?或许是他不懂爱的真谛,或许是他太过薄情,也或许是他不明白凤息的用情至深,可是,对于他来说,他只知道,他曾经也喜欢过倾瞳,可是当他知道倾瞳喜欢的人是师兄时,他就将那种喜欢埋在了内心最深处。   这世上,你最喜欢的人也许并不适合你,她只适合在你内心最深处被你默默地观望着,祝福着。适合你的,永远都是那个愿意陪你一起走下去的人。   而小七,就是他要陪着一起走下去的那个人。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不远处说话说得眉飞色舞地小七,眼里的暖意一闪即逝。   “凤息,没有忘不掉的人,所以,你不要太压抑自己了。”   凤息轻轻笑了笑,笑里有着点点的苍凉。没有忘不掉的人吗?可是,倾瞳就是他心里那个想忘也忘不了的那个人。   没有人能理解他心里的痛,倾瞳不在琉璃岛的那些年,他有多少个午夜睡不着,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只希望有朝一日能突然再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在琉璃岛的日子,他又怎会不知道倾瞳和苑曦常常会去望云塔,可是,知道了又怎样,那里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地方,他无从插足。   以至于,倾瞳为了救苑曦而即将要灰飞烟灭的时候,她还去了望云塔。那里,其实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吧。   苑曦将她的魂魄从灵魂之殇带回来的时候,由于外界阳气太盛,所以导致倾瞳的魂魄时时处于即将魂飞魄散的边缘。最后不得不将她的魂魄放到玄冰湖将养着,一放,就将近一百年。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的离展,眉眼微蹙,淡淡地道:“离展,不是能不能忘,而是我根本就不舍得忘。”与其让他忘了倾瞳,不如让他死。   离展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说不动凤息了,索性也就不说了。正要和凤息离开这里去取药,身后不远处却想起了一道急促地说话声。   “凤息,凤息,你要去哪里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好不好。”   凤息看着本还在和小七说话的小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眉眼微蹙,轻轻推开她握着他衣袖的手,道:“我没有要离开,我只是取个东西。”   小七挠了挠头,满脸尴尬之色。小狸本来与她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就跑了。   其实,说是聊天,不过是她在问小狸一些问题罢了。例如,她是怎么认识凤息的,又与凤息发生过什么事之类的。   小狸手一顿,掩饰住满眼的难过之色,随后抬眸,笑嘻嘻地道:“原来是这样啊,凤息,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抛弃我的。”   离展看了眼强忍失落之色的小狸,又看了眼满脸冷漠之色的凤息,微叹了口气,希望有朝一日,凤息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吧。   小七看着眼前的两人,眉眼微蹙,看来,大师兄一时之间也是忘不了倾瞳姐姐的,希望有朝一日,小狸的到来能让大师兄的爱转移出去。   随后,瞥了眼离展,转身拉着小狸的手,笑着道:“小狸,你初来这儿,不如我带着你去四处转转吧。”   刚才离展对她使了使眼色,似是要让她将小狸带走,想来,他是与凤息有事要说吧。   其实小狸也想到四处转转,可是她怕她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凤息了。   想到这里,抬眸看向凤息,蓝色瞳眸里的忧色一闪即逝,道:“凤息,我要与小七姐姐到四处转转了,若你要离开这儿,一定记得要带上我啊。”   凤息眉宇微蹙,冰冷帅气的面容没有一丝动容,转身踱步向前走去,边走边道:“放心去吧,我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这儿的。”   小狸听完凤息的话后,紧皱的眉宇微微松开,眼眸里的流光一闪即逝,这才放心地跟着小七走了。   离展看着眼前离开的两人,眼眸微眯,转身也踱步向前走去,追上凤息后,笑着道:“凤息,你是不是救过小狸?”   凤息不知眼前的人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不明地道:“是啊,怎么了?”   离展只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已看出来了,刚才的那个小狸是由一只雪狐幻化而成,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是最痴情的种族,他只能说,非雪狐莫属。   传说,一百多年前的时候,雪狐还是与凤族齐肩并存的一大种族。可是有一天,雪狐一族突然爆发了一场病患,死的死,伤的伤,竟无从治起。   谁也找不出来病患的原由是什么,只知道这场病患来得又猛又快。雪狐一族的族长只能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都消失在这天地间,每天忧愁遮面,却是无能为力。   某一天,一位温柔的女子突然来到了雪狐一族,她在周围查询了一番之后,一言不发地进到了屋子里开始制药。   可是,当人们喝了她的药身体好了后,却再也见不到她的人了。她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有人说她以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制出了解药,以至于后来体力不支而倒下;还有人说,她就如一阵烟一样,送来了解药,就又离开了这里。谁也不知道,那个温柔的女子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或许,知道她的行踪的也就只有雪狐一族的族长了。   她是名神医,游行至此,没想到恰巧会遇到这种事。这种病患来得突然,简直无药可医。   她没办法看着雪狐一族的族人一个一个慢慢死去,所以用自己的鲜血祭药,救活了他们。   她生来异类,鲜血可以救人,所以总是被人追杀。多年来,已是心焦力竭,或许,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的背叛吧。   她一直以为他会是她的良人,却没想到他接近她,也是为了她身上的鲜血。既然如此,她就将这血祭出去吧,自此以后无爱亦无恨。   雪狐山的融冰洞会保持人的尸骨不化,她想,为什么她还想要保持尸骨不化呢,没了鲜血,飞灰湮灭不留一点痕迹,不让任何人找到岂不更好。   可是,她终究还是希望他能来吧,希望他能将自己的尸骨带回去,带回到那个让她爱过,痛过的地方。   雪狐一族的族长因为她以血祭药救了族人而非常感动,她死后,将她的尸骨按照约定放在了融冰动里。并且立了个族规,只要是对于救命恩人,就要永远地去追随,有违者,天诛地灭。   这个族规相对于来说,是有点苛刻了,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不用族规在那克制着,雪狐一族的每个人也能做到如此。   雪狐一族大概生来就是最容易对他人动心的一个种族,尤其是对她好的人。凤息救过小狸,所以说,小狸对他产生依赖和好感都是情有可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狸的追爱之路终究是很难走。   离展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要说,他是什么时候喜欢过倾瞳的,算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已忘了倾瞳是什么时候来得琉璃岛,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得琉璃岛。   他只记得,他是在一个午后喜欢上她的,那天,也是初次发现她是魔族人身份的时候。   被抓到偷药的她,抬眸用一双红的纯粹的瞳眸看着他,被她那样看着,他当时已抑制不住心里的悸动之情。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才知道,原来倾瞳是为了师兄而来。刚知道的时候,他迷茫过,也痛过,可是,仔细想想,爱这个东西,很渺茫,既然无爱,那就放开。    第四十六章 扶桑的往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这是他的爱情见解,所以他不会像凤息那样深情,以至于,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现在,他很庆幸,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七。想到这里,离展眼里的暖意一闪即逝。   躲在暗处的扶桑咬了咬牙,眼里满满的都是怒意,或者说是嫉妒吧。   为何倾瞳和小七会被那么多人喜欢,而她就永远只能被人唾弃。没想到,刚一从冥界回来就会看到这种画面,还真是让人心里极不爽快。   等几人离开后,扶桑才捂着胸口从暗处走了出来,转身,正欲回自己的住处,却赫然听到一阵悦耳的竹叶声。她本来已经平复了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随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扶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眸一暗,咬了咬牙,那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似乎,她最近总是会因为各种事而吐血,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吐血而亡。   想到这里,眼眸微眯,不论用什么办法,她都要变强。   竹叶声依然在不断地响起,而扶桑的心脏也是一阵阵的抽痛。不知,那人今天又召她干什么。   见面之处还是老地方,到了之后,扶桑靠着树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果然,身上有伤还真是行动不便。   半响也不见有人出来,扶桑瞥了眼静悄悄地四周,冷冷地道:“怎么,还不打算出……唔、唔……”   扶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掐住了脖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在她意识快要涣散的时候,那人终于放开了她。   “咳、咳、咳”,扶桑捂着脖颈剧烈地咳嗽着,好一会,才看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人有病吧。”   肃天双手环胸,冰冷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看着眼前的人,冷冷地道:“扶桑,你果是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扶桑手一顿,抬眸看向眼前的人,道:“什么话?你说过那么多话,难道我每一句都该记得吗?若真是这样,你还真是个疯子。”   “呵,上次在焱摩殿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活得时间长,那么,你去冥界又是为了干什么?冥界是什么地方,你认为,去了的人就一定都能回来吗?说实在的,若不是血母在你体内,在幻影之镜的时候你就该被带进冥狱了,真是自不量力。”   扶桑听完,眼眸微眯,她终是在眼前人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的不对劲,两次,他总是特别强调一下她要比任何人都活得时间长,可是,她活不活得时间长与他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遂道:“我活不活得时间长,与你有关系吗?”   肃天听完,轻轻笑了笑,低沉地嗓音响起,道:“当然有关系了,实话告诉你吧,你在,血母在,你亡,血母亡,所以为了血母,我当然会希望你活着啊。”   扶桑听完,眼里的怒意一闪即逝。原来她的命,还不如一个血母来的珍贵。   想了想,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眼前的人打断了话语,“扶桑,你见过倾绝。”肃天的话语里是满满的笃定。   扶桑一顿,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倾绝,为何这个名字听着如此熟悉。想了半响,才突然想起来,倾绝就是那个刺杀倾瞳的人,而且,还是刚刚才见过面的人。   肃天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扶桑,道:“你不但见了她,而且还被迫吃了一颗不死之药。”   不死之药,一种吃了让人不老不死的药。吃了不死之药,就算是你想死也死不了,除非直接废了自己的灵力,然后让自己魂飞魄散在这世间,才能诋了不死之药的药效。   扶桑听完,眉宇微不可见地一蹙,道:“我确实见过她,而且还被迫吃了一颗药。”   “呵呵,到没想到,她真的逃到了冥界。不过,她总算是做了一件很合我心意的事。扶桑,现在的你,即使你想死也死不了。”   扶桑听完,咬了咬牙,对于这些事,她已不想去探究,可是,她终究是想知道原因。   遂道:“其它的我已不想多说,我只想知道,你在我身上种血母的原因何在?”   肃天低沉地笑了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血引的母体是血母,而血母存活需要一副躯体,所以,我索性就种在了你身上。我之前观察了很久,发现你比任何人都更爱你自己,所以,将血母种在你身上是再好不过的一个选择。”   扶桑细细地拆分了一下肃天话里的意思,半响后才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活着,在我体内的血母就会一直活着,而且那些依附血母而存在的血引也会一直活着。”   眼前的人并没有说话,而扶桑本想看眼前人的表情,可是无奈,一张面具遮了他的面容。   果然,是因为长得太丑了吗。   “扶桑,咱们现在属于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你最好不要做一些让我觉得你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事,若你做了,我会将你永生永世地关起来,不生不灭。”   扶桑不屑地冷哼道:“既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蚁,那你也该尊重我一点吧。”   “扶桑,你还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你只是我手里捏着的一颗棋子而已,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将你抛了,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飞身离开了这里。在他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后隐约跟着两条身影,若是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那两条身影双眼空洞,竟似是没有思想。   扶桑看着眼前远去的身影,抚了抚心口,眼里满满的都是涩意,她终究是回不了头了啊。   血引出世,必被诛之,若是师傅他们知道了血母的存在,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杀了她吧,他们终究,是会变成仇人的吧。   抬手轻轻抚上心口还有些疼痛的位置,眼里的涩意一闪即逝,她真想将那东西直接从心里挖出来,可是,她还不想死,也不舍得死,她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   若说,她终有一天要死在他人剑下,那么她希望那个人是师傅。   扶桑倚靠着树杆,思绪翻飞,开始想起了一些事。她之所以会那样喜欢师傅,大概也是因为多年前的那件事吧。   那年,她还只有十岁。她们家族在仙界是属于最底层的,所以,她出来的时候总是会被人欺负。   有一天,正当她在仙界四处漫步的时候,前方突然出来了一个人,那人不问不说就过来打她,现在想想,那人当时应是喝醉了酒的。   被人那样痛打,她真的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因为她已经痛得浑身都麻木了。趴在地上的时候,心里想,死了也好,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她。   就在她已绝望的时候,一道苍茫,飘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呵,喝了点酒就敢在这造次,看来,仙界的秩序果然还是太松散了。”   随着话音刚落,她便听到了一声闷哼声,抬眸向前看去,发现刚才的那人已不见了踪影,眼前,只有一个长着绝色容颜的穿白衣服的男子站在面前。   她见过眼前的男子,眼前的男子是闻名于仙界的清原的大弟子,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人。   没想到,竟是他救了自己。只见眼前的人伸出手,道:“没事吧?”   她趴在地上只能看见眼前的人的双手白皙修长,本欲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眼眸微涩,她的手又污又脏,怎能让他来扶呢。   遂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笑了笑,道:“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起来的。”   只见眼前的人缩回手,点了点头,道:“若是没事,就快回自己的家吧,外面必定不安全。”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看着眼前慢慢走远的身影,眼里满满的都是激动。为何而激动,大概是因为她突然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又或是因为她本已死寂了的心又复活了。   回到家里,看着还在不断争吵着的爹娘,眼里满满的都是烦躁。或许,她该离开这个家了。至于为何突然想离开了,想想,只有自己的心明白吧。   直到后来,仙主即位,她才再次见到了他。为了能时时刻刻看到他,她真的做出了许多努力。   例如,许多许多的夜晚,她都整夜地在练习灵力和仙法,只为能离心中的那个人更近一点。   终于,她成了他众多弟子中的一员,可是,他却将那件事忘了,忘了他曾帮助过的那个小女孩。   想到这里,扶桑嗤笑一声,其实,肃天说错了,她最爱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师傅。   若是有一天,她与师傅变成了敌人,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生命与师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她的命本也是师傅救的。   想想,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失去了许多东西,师傅的信任,师叔的关心,还有小七的友情。   可是,所有的一切,已回不到当初了,只希望,在她离开后的某一天,师傅还能记起她。   正在半空中飞行的肃天瞥了眼身后紧跟着的两个傀儡,眼里的喜意一闪即逝,看来,他统称三界的那一日就快要来临了啊。    第四十七章 倾瞳被毁容(1)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心痛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大概就像是有万千虫蚁在啃食你的血肉,难受而又无力宣泄。   现在的苑曦就是这种感觉,他看着眼前躺在床上安稳睡着的倾瞳,眼里满满的都是疼惜,他终究还是来晚了啊。   只见躺在床上的倾瞳脸色泛白,眉宇微蹙,看上去似是非常痛苦。而且,在她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虽然已被上了药,可还是能看出来,当时的情形是有多惨烈。   苑曦抬手抚了抚倾瞳的发,心里难受的似是要发疯。为什么他总是不能护她周全,现在是,一百年前更是。他真想,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他而不是倾瞳。   为何,他总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她身边。   不管外面如何吵闹,苑曦也听不进耳里。似乎,他现在的世界,满心满眼的就只有躺在床上的女子。   “倾瞳,我现在就带你回琉璃岛,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说完,想将床上的人抱进怀里。   可是刚一触碰到她的身体,便听到一道细小的声音响起,“师傅,为何你总是不来,我的脸好痛,我浑身都好痛,师傅……”   苑曦手一顿,心里微涩,看去,床上的人并没有醒来,遂抬手,轻轻抚了抚倾瞳的脸,道:“师傅就在这里,师傅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躺在床上的人似是能听到他的话一般,本来紧蹙着的眉舒展开来,随后用脸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转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苑曦眉眼微蹙,终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按理说,若是受了皮外之伤,现在也该醒了,可是眼前的人为何会睡得这样沉。   屋子外面,凌默愤恨地一掌朝冥洛打去,嘴里还不忘地道:“是不是你将倾瞳打成了这样?”   冥洛眉眼微蹙,堪堪躲避着眼前人的袭击,道:“虽然不是我打的,但是我也有责任,既然如此,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打。”说完,立住身影,不躲不避地接受着眼前人的袭击。   凌默眼眸微眯,他以为这样,他就会放过他了吗。想到这里,抬掌,狠狠地向眼前的人打去。   可是,还没到冥洛身前,他就被人阻挡了下来。抬眸,不悦地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冷冷地道:“怎么,你也要与我为敌吗?哦,不对,你我本来就是敌人。”   镜隐白色瞳眸里的流光一闪即逝,瞥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冥洛,抬眸,又重新看向眼前的凌默,道:“不是我要与你为敌,若是你伤了冥界冥主,你真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凌默双手环胸,嗤笑道:“怎么,难不成我一个魔界魔尊还怕了他不成。”   “凌默,你不要小看了冥界,这么多年冥界既然能一直留存下来,定是有它不为人知的一面,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为妙。”这么多年,他待在镜山,也不敢随意在冥界乱来,毕竟,冥界背后不为人知的东西到底有多少。谁知道。   光是签魂咒就不敢让人恭维,世上那么多人,签魂咒的人,又怎会少。若是真对冥洛不利,想来,光是那些魂魄就会将人榨干吧。   凌默抬眸瞥了眼冥洛,嗤笑一声,他现在心里很难受,所以想要发泄一番,他不敢保证,若是这样一直憋着,会不会将他逼得发疯。   想到这里,咬了咬牙,挥掌向镜隐袭去,道:“既然不能动他,镜隐,不如我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吧。”   镜隐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突然向他袭过来,脚尖一点,身影快速向后掠去,竟堪堪躲过凌默的那一击。   站稳身影,眼眸微眯,或许,打一场也挺好。打一场,就可以知道,凌默这一百多年来进步的有多厉害。   想到这里,笑了笑,道:“好啊,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打一场吧。”说完,抬掌率先向凌默袭去。   凌默眉眼微蹙,只要不让他站着没事干就好,他一闲下来,心里就会很难受。   冥洛瞥了眼突然打起来的两人,眉眼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猛地眉眼大惊,快速跑向倾瞳住的那间屋子,推开门,道:“苑曦,不要碰她的身体。”   苑曦听闻声音,手一顿,瞥向突然而来的人,淡淡地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刚刚我还在奇怪,为何倾瞳只是受了鞭伤却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突然想起,在冥界有一种鞭子,名为嗜魔鞭,是专门用来对付魔的。一般被嗜魔鞭打中的魔,轻则昏迷几天,重则昏迷几个月也醒不过来。”   苑曦听完,眉目一冷,若不是眼前的人,倾瞳又怎会受伤。可是现在,他没时间计较那么多,他只想将倾瞳的伤快点治好。   正想着,手中握着的魔骨轻轻颤动着,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这次,不管怎样,他都会将倾瞳的魔骨还回去。   有了魔骨的倾瞳是会恢复记忆的吧,可是,该来的总是会来,不管他再怎么怕,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济于事,有了记忆的倾瞳才是最完整的她。   想到这里,手一顿,将魔骨放在了倾瞳身边。若是当初,他没有自以为是地认为他已铺好了所有的路,该有多好。那样,倾瞳也不会因为救他而身负重伤。   要说,魔族人的心是怎样的,他只能说,很暖,一种暖到骨子里的温柔,倾瞳的心,便是这种样子的。抬手,轻轻抚上心脏的位置,眼里的暖意一闪即逝。   也是这时,苑曦才发现,肉眼到处,皆是红色,便连站在门口的冥洛也是一身红色的衣裳,看上去很是妖孽风流。从来没想过,一个男子竟也能将红衣穿得这样妖娆。   冥洛抬眸瞥了眼苑曦的动作,在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激动之意,道:“你拿着的是不是倾瞳的魔骨?”   在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又继续道:“若真是倾瞳的魔骨就好办了,现在,只要我们将倾瞳的魔骨放到她体内,我想,她受的伤也该好了。”   魔骨,抽出来容易,放回去难。就像你从嘴里拔出一颗牙齿很简单,可是要再放回去,却很难。   冥洛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咬了咬牙,正欲说话,却突然转身向屋外飞身而去,离去的时候还不忘道:“我先离开一下,等我回来咱们再行商议。”   苑曦看着突然离去的人影,眉眼微蹙,莫不是,冥界出了什么事吧,要不然,为何冥洛会匆匆离开这里。   冥洛出了屋子,眼里的狠意一闪即逝,没想到,竟然有人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跑进了冥狱。   冥狱,一个关押魂魄和犯了罪的人的地方。若是那人毁了冥狱的结界,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冥洛就来到了冥狱,站在外面,看着空旷、结界并没有被毁的冥狱,眼里的暗色一闪即逝。   他的感觉不会出错,看来,那人要不就是还没出来,要不就是躲在附近的哪里。   抬手一挥,又加强了一道结界。这道结界,一般不会被人打开。若是那人还在结界里,可想而知,她肯定出不来了。若是躲在外面的某处,她也是进不去冥狱的。   这两天,冥界来人太多,所以,他得格外小心才是,绝不能让某些人在这中间钻了空子。   冥狱若是被毁,则会天下大乱。那些本关在冥狱里的魂魄受尽折磨,出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所以,他绝不会让人打破这道结界。   倾绝躲在暗处冷笑一声,冥洛不愧是冥界之主,感知能力竟然那么强。若不是她们跑得快,现在定会被他抓住扔到冥狱里吧。   她虽然与冥主签了魂咒,可若是侵犯了冥界的利益,想来,他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吧。   抬眸看了眼明显变强了的结界,眼眸里满是嘲弄的神色,她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毁了冥狱的结界,她只不过是来救一个人的。   冥狱一毁,魂魄四散,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这种场景,与凌默当时要毁天灭地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她不会傻到毁了这个天下。   流月站在一边,捂嘴轻轻咳了咳,随后,眉宇微蹙,不解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出来?”   倾绝听完,轻轻笑了笑,捏着眼前人的下颚,啧啧道:“唉,真是可惜了,一百多年的守护一下子就化为乌有了,啧啧,想来都觉得你很可怜。”   流月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眉目骤冷,呵,可怜嘛,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只是隐隐有些遗憾罢了。若是可以,她并不想出来,出来,还要面对许多的事,出来,还想再去见冥洛,所以,她倒宁愿待在冥狱里。   若不是她受伤了,她定不会被眼前的人强行拉出来。想想,还真是有些窝火,遂冷笑道:“呵,可我并不觉得可怜啊,倒是你,是不是太不招人喜欢了,我又没有让你救我,你到自作多情地非要将我带出来。”    第四十八章 倾瞳被毁容(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绝听完,也不生气,只笑着道:“到没想到,你会这么大方,自己喜欢的人都被人抢走了,还能如此地淡定,还是说,你并不喜欢冥洛?”   呵,都将人救出来了,她怎么能不在眼前人的面前说道一番。若不是看在她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她才懒得救她。   流月听完,脸色越来越挂不住了,冥洛的事,是她心里的一个痛处,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知道。   想到这里,眉目一冷,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倾绝围着眼前的人走了一圈,笑着道:“我是谁,我是一个总是被人抛弃的人,你我同病相怜,并且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我将你救出来,就是想让你与我一起对付她。”   流月听完,眉宇轻蹙,不确定地道:“你是在说倾瞳?”   “嗯,就是她。”   “怎么,她也抢走了你的心上人吗,啧啧,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啊,竟然能让她抢走你的心上人。”   倾绝听完,但笑不语,她没什么好反驳的,毕竟这是个事实啊。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个盟友,总归是个好事。   流月看着眼前不说话的人,双手环胸,笑着道:“就因为她夺走了你心爱的人,所以你才会将我救出来与你一起对付她,是吗?”   “算是吧。”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喜欢你的人,是不会被他人抢走的,所以,总的说来,还是因为你心里的那个人不喜欢你,才会被人抢走。”   倾绝眼眸微眯,到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抢走又如何,不抢走又如何,与她而言,已没有了任何意义,现在的她,只想将所有的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毁了。想想,都很是激愤人心啊。   抬眸,看向眼前的人,淡淡地道:“现在的我,有心更胜似无心,我已不想考虑那么多,我只想,将我讨厌的一些人,一些事都清除干净,所以我想,流月,我们定会是很好的伙伴。”   流月听完,眉眼微蹙,思索了一会道:“帮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你不能做不利于冥界的事。就刚才的事来说,我知道你有本事能进冥狱,所以,我不希望你毁了冥狱的结界。”   倾绝轻轻笑了笑,道:“我对冥狱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将你救出来而已。更何况,我还不会傻到将这个天下毁了。对了,你用嗜魔鞭打的倾瞳?”   “是啊,而且,她脸上的那道鞭伤,已被我悄悄下了毒药,冥洛不是喜欢她嘛,那我就偏要毁了她的脸。”   “呵,我原以为你不在意呢,没想到私下里竟也做了这许多的事。”   流月听完,也不说话,只从衣襟里拿出一个东西抛向了眼前的人,淡淡地道:“这是冥音,若你找不见我的话就吹响它,到时候我自会来找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眼前的人说话,就飞身离开了这里。   倾绝看着飞身离去的人,眼里的笑意一闪即逝,流月,扶桑,都将会是她的复仇好手,所以倾瞳,我定不会让你在这个世界存活太久。   我倒要看看,被毁了绝世容貌的你,是否还会被苑曦和凌默所喜欢。   冥拍打着翅膀,爪子捧着一个红红的小果实,眼里的喜意一闪即逝。它被冥主打开镣铐后,趁着倾瞳画画的时候跑了出来,希望能到外面碰碰运气,看是否能找到一颗珍魂果,没想到出来后,真的被它碰见了。   只见珍魂果看上去晶莹剔透,很是美味。如今,倾瞳少了一魂,所以身体很虚弱,而这棵珍魂果有很好的静魂作用,对倾瞳来说是百益而无一害的珍品。   回到书房后,看见里面的场景时,吓得它手里的珍魂果差点摔落到地。   随后,它将珍魂果紧紧地捏在爪子里,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意,没想到竟然有人趁它不在的时候害倾瞳。   若是让它知道是谁要害倾瞳,它定要将那人拆骨扒皮。想到这里,翅膀一拍,想到外面去寻一寻倾瞳的身影。   找了许久,才在离冥主寝室不远的一个房间看见了倾瞳。远远看去,门开着,没想到,苑曦竟然也在这里。   爪子一顿,突然想转身离开这里,苑曦肯定会将它痛打一顿,因为它没有看好倾瞳。   转身拍打着翅膀正欲离开这里,身后却响起了一道磁性的声音,乍一听,让人觉得煞是好听。   “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冥拍打着翅膀,悲催了,没想到竟被苑曦发现了,遂转身拉拢着脑袋向屋子里飞去,落到苑曦肩上,随后快速地递上手里的珍魂果,道:“你看,我只是出去给倾瞳找珍魂果了。”   苑曦听完,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抬手接过冥递过来的珍魂果放在一边,随后,屈指在冥的脑袋上敲了敲,道:“我问你,为什么一来冥界你就失去了踪迹?”   冥捂着脑袋,眼眸里飙出一颗泪,可怜巴巴地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觉得脑袋很痛,睡醒之后就发现我被冥主抓了回来。”   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伸出爪子,道:“苑曦,将我的冥虫还给我,这个冥虫可是跟了我好长时间呢。”   苑曦看着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的倾瞳,抬手,将她微微凌乱了的头发放到两边,听到冥的话后,手一顿,道:“你说那个虫子啊,咬了我一口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冥听完,咬了咬牙,早知道就不将冥虫给他留下了,可怜的冥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   随着苑曦的动作,冥这才发现了躺在床上的倾瞳,眼眸微睁,愤怒地道:“苑曦,是谁将倾瞳伤成了这个样子,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伤了倾瞳,我定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苑曦抬眸瞥了眼肩上的冥,淡淡地道:“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冥洛已将那人关进了冥狱。”   冥听完也不说话,拍打着翅膀从苑曦的肩上飞下来落到倾瞳身边,正欲用爪子拍拍眼前的人,可是却被苑曦挡住了动作。   “倾瞳现在还很虚弱,你不要打扰她休息。”   冥放下爪子,拉拢着脑袋,拱到倾瞳的身边,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苑曦看着躺在倾瞳身边的冥,眼里的暖意一闪即逝。起身,捂着胸口,想将胸腔里的郁结压下去,可是一时没忍住,一丝血迹从嘴角边溢了出来。   抬手,轻轻将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眼眸一暗,这样的他,还能坚持多久。   走到外面,已是空无一人,也不知凌默和镜隐去了哪里,不过,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他两。   关于魔族的魔骨他也听说过一些东西,魔若没有了魔骨也就没有了轮回,而且,若是想将丢失了的魔骨再重新放回去,必须得有冥界的至宝冥血珠,不然,被施法的那人会因承受不住疼痛而魂形俱散。   苑曦看着从不远处飞奔而来的冥洛,眉宇轻蹙,道:“怎么,冥界发生了什么事吗?”   冥洛落到离苑曦不远的地方站住身影,双手环胸,淡淡地道:“没事,倾瞳怎么样了?”   “倾瞳还在昏迷中,似是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冥洛,若是将倾瞳的魔骨放回去,我要借用一下你冥界的冥血珠,不知你是否愿意拿出来。”   冥洛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眼眸微眯,其实,他也想将冥血珠给眼前的人,可是,冥血珠毕竟是冥界至宝,所以并不那么容易被人拿到。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拿到。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道:“我也很想将冥血珠给你,可是,能不能拿到还要看你的本事了。若是想要冥血珠,就跟我走。”说完,转身向前慢慢走去。   苑曦想了想,也跟着眼前的人向前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冥界,而冥界也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样昏暗不堪。   这里,到处开着一种不知名的花,而且,还在不断地飘落着。   苑曦想,其实冥界也很美,果然传言不可信。   不知走了多久,冥洛终于停下了身影。苑曦抬眸看去,空旷的四周唯有一座假山坐落在眼前,一眼看去,有那么一丝丝的格格不入。   冥洛双手环胸,淡淡地道:“呐,就是这里了,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冥血珠,不过我在冥界世代流传的书上见过有关于对冥血珠的描写。冥血珠一开始是个虚体,能不能幻化成物还要看来者的心意是否坚定。苑曦,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永远也出不来了。”   苑曦听完,抬步走到假山前,眉眼淡淡,不起一丝涟漪,道:“不论怎样艰辛,我都会拿到冥血珠。”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冥洛看着进入冥界禁地的人,眉眼轻蹙,希望眼前的人能平安出来吧,他可不想和仙界的人成为敌人。   其实,他也很想进去拿到冥血珠,可是关于冥血珠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不得不望而却步。    第四十九章 冥界妖影(1)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冥血珠一开始并没有实体,它会根据一个人的需要而幻化为物。曾经有许多人都想进去得到冥血珠,可是最后,要么空手而归,要么呆在里面永远也出不来了。   冥血珠会根据人的内心所想而去考验人的意志是否坚定,稍不坚定就会被冥血珠所弃。就苑曦来说,他是为倾瞳而去寻冥血珠,所以,冥血珠的考验必定和倾瞳有关。   若是苑曦对倾瞳的爱不够坚定,那么他就拿不到冥血珠。他也想进去亲手拿到冥血珠,可是倾瞳对他无爱,就算他拿到了冥血珠也不起作用。   想到这里,眼眸微抬,看着眼前已经关闭了的大门,喃喃道:“苑曦,就算为了倾瞳,你也一定要拿到冥血珠。”   苑曦看着眼前空无一物、而且四周皆是一片昏暗的地方,眉眼微蹙,缓步向前慢慢走去。   这天下间,他心里唯一想要的就是倾瞳,所以,他一定会拿到冥血珠。   正想着,不知从哪个地方传来一声低沉而又飘渺的声音,“阁下为何而来?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冥界禁地吗?还是说,阁下是来送死的?”   苑曦听闻声音,谨慎地瞥了眼四周,看着依然空无一物的地方,淡淡地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冥界禁地,我只为冥血珠而来。”   “哦,又是一个为冥血珠而来的人,阁下可否知道,进来这里求冥血珠的人,最后要么永远不生不死地留在这里,要么都已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一袭白衣,三千墨发披散脑后,绝色的容颜,清冷的眉目,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堪称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苑曦冷笑一声,道:“以前,没人能将冥血珠带离这里,今天,就由我来将冥血珠带离这里。”   苑曦话音一落,四周半响也无声音响起,静悄悄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影,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一人,遂勾唇冷笑一声,然后慢慢往前走去。   越走,前方的路就越宽敞,本来黑漆漆的四周也开始明亮起来,而且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不知名的花,芬芳四溢,让人觉得煞是好闻。   苑曦看着眼前突变的场景,脚步一顿,眉眼微蹙,不知为何,这里竟然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   正在想着,赫然看见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穿一身红衣的女子,只见那名女子墨发披散脑后,正站在一片花海前背对着他。   苑曦不予理会,直觉得绕开了眼前的女子,抬步向另一边走去。   妖影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好看的眉眼微蹙,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人不为她而驻足。   想到这里,转身,轻轻笑着道:“不是为了冥血珠而来吗?怎么,不想要了吗?”   苑曦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冰冷的面容并没有因为眼前女子好看的容貌而有一丝丝的动容,只淡淡地道:“怎么,难道说冥血珠在你那里?”   妖影眼眸微讶,没想到这次来的人竟然如此风华绝代。她是这里的主人,最满意的 就是自己的容貌,没想到这次在来人面前竟也有点淡淡的自卑感。   她在这里呆了已有几百年了,何曾见过这么出色的人,只一眼便深深喜欢上了眼前的男子。   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笑了笑,道:“我是这里的主人,当然知道冥血珠在哪里。”   妖影,冥界禁地的主人,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存在。一身红衣,一双红眸,精致的眉眼,白净的面容,似魔似妖,让之前进入这里的许多男子都为其失心失魂,永远没有记忆地活在这里。   “那你告诉我,冥血珠在哪里?相帮之恩,无以为报,若是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到琉璃岛找我便好,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就一定会帮,还望姑娘将冥血珠给我。”说完,抬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也是少见的红眸。   妖影撇了撇嘴,难道说,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吗,竟然没有将眼前的人迷惑住。遂颓败地道:“难道说,阁下就真的只为冥血珠而来?而且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吗?可是,我可是很喜欢你呢。”说完,唇角微勾,轻轻笑了笑。   一笑,本来开得艳丽的花随风飘落,看去,竟有种异样的美。   苑曦眉眼淡淡,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只道:“还望姑娘将冥血珠给我。”   妖影扔掉手里的花,抬眸认真地看向眼前的人,半响后冷笑道:“呵,原来是想用冥血珠救心上人吗?既然如此,我就偏偏不给你。”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啊,忘了告诉你,冥界的消息我也略知一二,你喜欢的那名女子,已被流月毁容了呢。呵呵。”   苑曦听完,眉眼骤冷,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能看破他的心思。随后,心里铺天盖地而来的就是心痛,为倾瞳而痛,他宁愿受伤的是他而不是倾瞳。   他不敢想象,若是醒来后的倾瞳要是知道自己毁了容,会怎样。不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一定会将她的脸治好。   想到这里,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冷冷地道:“毁不毁容与你没有关系,我只要冥血珠。”   妖影捂嘴轻轻笑了笑,然后飞身落到离苑曦不远的地方,娇媚的声音响起,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长得貌美的女子吗?你不要给我说,那女子都毁容了你还喜欢她。啧啧,就算你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会信的吧。”   苑曦瞥了眼身前的女子,转身负手而立,看着远处开得艳丽的花,眼里的暖意一闪即逝,随后淡淡地道:“我爱她,与她的容貌无关,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妖影听完,眼眸微讶,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说出这种话。这里是冥界禁地,之前也来过许多男子到这里求冥血珠,可是都被她一一夺了心智,让其永远地留在这里不生不死的活着。   为何要夺了他们的心智,大概是因为他们心里的杂念太多,让她心里很不喜欢。   她已在这呆了许多年,只要是见过她的男子都会蜂拥而至的扑过来,而她,也乐于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时间久了,越来越失去了兴致,便连审美也有了丝丝的疲劳,直到后来,只要是进来的男子她连看都不看就夺了他们的心智,然后让其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这并不美好的地方。   其实,更多的时候,她也想离开这里,她想到外面走走,看看,可是,她终究是没有遇到那个能将她带离这里的人,封印一日不解开她就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身前背对着她站立的身影,眼眸微眯,或许,能将她带离这里的人终于出现了,即使,眼前的人并不喜欢她。   “冥血珠岂是那么容易被得到的,若是想要,总该用你身上一件重要的东西来换吧。”   苑曦听闻声音,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你说,我该拿什么东西跟你换?只要是我能拿的出来的东西,就一定给你。”   妖影眼眸流转,认真地看了眼眼前的人,笑着道:“我要你的心,如何?”   苑曦听完,本就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显得越发冷凝,眉头微蹙,手下意识地抚上心口的位置,随后眼里的冷色一闪即逝,遂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冷冷地道:“除了我的心,其它的都可以给你。”   妖影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把玩着垂落在胸前的秀发,啧啧道:“怎么,是不舍得,还是说这颗心根本就不是你的。”   话音刚落,妖影便感觉到眼前一阵劲风袭来,眼眸微眯,身形快速向后掠去,没想到眼前的人被她说得恼羞成怒了,看来,她是说到眼前人的痛处去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将冥血珠给我,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妖影抬眸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男子衣袂翻飞,一头墨发也在身后四散飞扬,绝世的容颜冰冷地似是要将人生生冻死。   看到这样的苑曦,妖影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看来,有些玩笑,果然是开不得的。   想到这里,红色瞳眸里的暗光一闪即逝,遂紧紧蜷缩着手指,冷笑道:“呵,就你这样也想拿到冥血珠?你要知道,这可都是要拿到冥血珠而要走的必经之路,就连这你都受不了了,你还怎么能拿到冥血珠。还是说,你想要冥血珠只是说说而已。”   苑曦听完,紧紧捏着手里的剑,眼眸微瞌,慢慢平复着已有些心浮气躁的心情,半响后,才睁开眼道:“还望姑娘能将冥血珠给我,我只为冥血珠而来。”   妖影眸光一暗,收起嬉闹的表情,双手环胸,淡淡地道:“实话告诉你吧,冥血珠是我的内丹。若你想拿到我的内丹,我有两个条件,若是你能答应我这两个条件,我就将内丹给你。”    第五十章 冥界妖影(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手一顿,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没想到,冥血珠竟然是一个人的内丹。   若是一个人没有了内丹,那么多年来的修炼也就没有了,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真正得到过冥血珠。   想到这里,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眉眼微蹙,为何偏偏要是一个人的内丹,这样他拿的时候岂不是有很多后顾之忧。   妖影想了想,红色的瞳眸微眨,笑着道:“第一,你拿到我的内丹后,要将我带离这里;第二,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个叫倾瞳的女子,我的内丹只给最至深至情的人。若是你能做到这两点,我就将内丹给你。”   苑曦听完,眉眼轻蹙,第一个他能很轻松地答应眼前的人,可是第二个,却有点犯难。他该怎么证明他有多喜欢倾瞳,他只知道他喜欢倾瞳喜欢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可是,这是他内心的一种感觉,不可说,而且外人也感受不到。   妖影看着眼前眉眼微蹙的人,唇角微勾,笑了笑,道:“我知道第一个条件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第二个条件嘛,我自有办法证明你的爱到底有多坚韧。”   说完,抬手一挥,眼前本开着大片大片的花已不知去向,入眼到处,一片昏暗,四周凄冽的风呼呼地刮着,与之前的景象可谓是天壤之别。   “看到了吗,这里是冥界禁地的无幽之镜,你是除了我以外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你只要在这里站上一会,我就可知道你的心意。苑曦,仙界之主,我也很想将冥血珠给你,可是,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百年来,她已有些麻木了,那些唯利是图的人将她的心都磨得有些冷凝了,其实,一开始,她并不是这样的。   一开始,她也有想法,也有爱上一个人的那种一腔热血,可是,终是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磨平了棱角,再也浮不起一丝涟漪。   既然那些人想要冥血珠,那么她给,可是为何,每个人都是那么丑陋的心灵,她不愿也不想将自己的内丹托付给那样的人。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将冥血珠托付他人。   从一出生,她就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空旷的地方,她一个人,生生世世的在这里守护着,只为守护一颗名为冥血珠的冥界至宝,而且还偏偏是她的内丹。   她不愿生命永远被束缚在这里,所以也想跟着进来的人到外面走走。为冥血珠找合适的良人,这一找便是几百年。   她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出去了,可是眼前的人,却莫名的给了她一种希望。   没了内丹,她的寿命会缩短几百年,换句话来说,若是没有了内丹,她最多也就只能活几十年了。   不过,若是能够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几十年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抬眸瞥向一脸静默站在无幽之镜里的人,眼里的流光一闪即逝,今天,她定会离开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苑曦觉得他又被眼前的女子糊弄了,眼眸微抬,略微不悦地看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女子,却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   妖影轻轻擦拭着眼角处的泪水,抬眸向远处看去,突然很想笑,封印终是被解开了啊。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种淡淡的苍凉,她以为世间不会有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却没想到……,呵。   冥血珠的封印是她的眼泪,多年来,她从来不曾哭过,没想到这次竟然在感受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后哭了。   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哭,是个没血没泪的人,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她没有眼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随着眼泪滑落脸颊,妖影的眼角处开出一朵不知名的花,红的艳丽芬芳,而且本来黑漆漆的四周也开出与她脸颊上相同的花,整个场景,略显诡异。   随后,一片亮光从妖影的胸膛破空而出,在半空中慢慢凝聚为物。   苑曦看着眼前突变的场景,眼眸微眯,莫不是,是冥血珠出世了吧。   妖影伸出手掌,让被亮光包裹着的冥血珠落到其掌心,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眼前的人,笑着道:“呐,之前不是我不给你,只是冥血珠被封印了,我也没有办法。呵呵,说话算数,我将冥血珠给你。”   苑曦眉眼微蹙,抬手一挥,将冥血珠拿到了手里,瞥了眼手里的东西,道:“若是没有了内丹,那你……”   妖影不等眼前的人把话说完,就道:“不过是少活几年,其它的也没什么影响。对了,你答应我的第一个条件还记得吧,我想让你现在就带我离开这里。”   苑曦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微叹了口气,将冥血珠放进衣襟里,道:“我答应你的事自不会忘记,现在,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若是以后姑娘有事,我必定相帮。”   “你可以叫我妖影。”   苑曦看着妖影脸颊处开出的花,眉眼微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曾听说过,冥界有一古老的部落,是专门保护冥界至宝的一个存在。若是族中的人没有看好宝物,则会受到来自冥界最厉害的惩罚,那就是诅咒。   相传,被诅咒的人脸颊处会开出一朵艳丽的堕冥花,花若消失,则人亡。   一朵堕冥花的花期不过短短数载,想来,被诅咒的那人生命也不会太长吧。   想到这里,苑曦瞥了眼跟在他身后的人,淡淡地道:“你放心,既然你帮了我,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去救你。”   妖影听闻声音,脚步一顿,眼眶微涩,竟有种想哭的感觉,这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为何她非要被人带才能走出这里,对于这,她只能说,若是没人带,她根本无法走出这里。   她本来就是守护冥界禁地的存在,若是萌生了想离开这里的念头,周围的路、环境就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无论你走多少遍都走不出去。   所以,只能跟着他人离开这里。   站在冥界禁地外的冥洛看着突然而开的大门,眼里的笑意一闪即逝。没想到,苑曦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想必,他定是拿到冥血珠了吧。   冥洛看着走出来的两道身影,眉眼微蹙,抬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穿红色衣服的女子,随后眼眸微睁,道:“你是冥界禁地的守护者?”他认识眼前女子眼角处的花,那是堕冥花。   妖影听闻声音,抬眸看去,发现说话之人竟和她一样穿着一身红衫,电光火石间似是想起了一些事,随后凑到苑曦身边道:“既然出来了,那我就先行离开,若是日后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自然会去找你。”说完,不等身旁的人说话,就飞身离开了这里。   不管怎么说,不远处穿着一身红衫的男子也是一冥之主,若是让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定是跑不了了吧,那还不如趁现在,溜之大吉。   走之前还不忘瞥了眼身后的苑曦,随后眼眸一瞌,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在无幽之镜里,妖影为何而哭,恐怕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吧。只要是进了无幽之镜的人,她都可以根据来人的情绪波动而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过的事,苑曦也不例外。   她看见倾瞳为苑曦失骨失心,而苑曦为了救倾瞳闯轮回之殇的时候,心里竟萌生出一种久违的羡慕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爱是没有人能够插足的吧,而她,也要离开这儿,去寻找自己的爱情。   在剩余的这些年里,她也希望能找到像倾瞳和苑曦那样的爱,总有一天,她也会找到的吧。   可是,当她找到那人,时局多变,事事纷争,她又是否还能保持住那颗纯真的心。   她只知道,最后的最后,她只想回来冥界禁地,回来她最初的地方,而且,宁愿从来没有出去过这里。   当然,这是后话。   苑曦瞥了眼突然离开的人影,转身看着冥洛,难得地开起了玩笑,道:“冥洛,估计是你长得太丑了,你一出来便将那女子吓跑了。”   冥洛眼眸一暗,看着远去的身影隐隐似是猜到了些什么,可是,他本便不打算追究的,若是追究,岂不是在说,她不该将冥血珠给他人。可是,便连他自己也是希望苑曦能拿到冥血珠的。   凌默立在半空中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没想到,赤手空拳打斗竟然这样有意思。看着不远处脸上已经挂彩了的镜隐,笑着道:“啧啧,与你打斗果然过瘾,不过,你终究还是弱了点啊。果然风水轮流转,现在,你该后悔当初对我做过的事了吧。”   镜隐用舌头顶了顶嘴角,随后“嘶”地一声叫了出来,眼眸微眯,眼前的人果然是故意的吧,要不然,为何光打他的脸。   他全身上下最满意的就要属这张脸了,若是凌默敢将他的脸毁了,他一定要将其痛打一顿方解心头之恨。    第五十一章 祸起萧萧涩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想到这里, 镜隐笑着道:“我是后悔了,我后悔当初将你关在结界里,然后不小心被你跑了。”   凌默本在笑着的脸一僵,随后眼眸骤冷,咬牙切齿地道:“镜隐,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镜隐抚了抚脸颊上的伤痕,轻轻笑了笑,道:“我当然要脸了,而且,我最满意的就是我的这张脸了。”   凌默听后甚是无语,转身向远处飞身而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呵,真是自恋又狂妄的变态狂。”   镜隐看着突然离去的人影,眼里的暗色一闪即逝,变态吗,他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以前也有很多人骂他,可是他都只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并没有放到心上,可是这次,心里竟有点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果然还是太在意了吗。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抬手一挥,在前方划出了一道封印,不管怎样,他都没有错。   难道喜欢一个男人也有错吗,若是错了,那他就将这天下覆了,阻挡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凌默顿住身形,眼眸微眯,不知为何,他的身影突然丝毫前进不了。遂抬手往四处摸了摸,发现在他周围似乎有一道隐形的屏障,挥掌向屏障打去,却是丝毫没有效果。   转身,咬牙切齿地大声吼道:“镜隐,将你这鬼东西给我拿走。”   镜隐双手环胸,眼里的冷色一闪即逝,面无表情地道:“你要去找刚才的那个女子吗?可是,我不想让你去呢。这样吧,若是你能自己从里面出来,那你就去找她吧。”   说到这里,想了想,继续道:“哦,对了,这可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结界,你若能出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纠缠你。”   凌默听完,简直要被气炸了,红眸里是滔天的怒火。   要说,其实他对结界是一窍不通,当年能从结界里逃出来也是偶然为之,现在,四周什么都没有可就是出不去,他怎么可能破除得了结界。   挥掌狠狠地向四周打去,可结界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遂恶狠狠地道:“镜隐,若是你不放我出去,我定会让你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镜隐听完,嗤笑一声,双手环胸,冷冷地道:“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将你关进了结界里,如若不然,现在的你不会对我这样。既然你那么喜欢刚才那个女子,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她。”说完,转身快速向前飞身离去。   凌默听完,眼眸大睁,手紧紧地攒起,直想将眼前的人抓起来痛打一番,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大声吼道:“镜隐,若你敢动倾瞳一根汗毛,我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镜隐听闻声音眼眸一眯,脚步依然不停地向前飞去。刚刚,他已看出来凌默喜欢那个女子,匆匆一瞥,他并没有看清那个女子的长相,只隐隐看见那个女子似是被毁了容。   既然凌默喜欢,那他就毁了她吧,反正他杀过的人也不少,即便那些人都该死。   他知道外界的传言,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灵,说他是残暴狂虐的变态,可是,他都不在意。若是全天下都反对他与凌默在一起,那他不介意和整个天下为敌。   心意最不可废,爱了就是爱了,难道要让他忍着,这不是他的处世之道。   凌默在结界里不断朝四周打去,希望能歪打正着走出去,然而,结界并没有出现丝毫的变化。   顿住身形,眼眸一暗,隐隐竟有种无力的挫败感,这种感觉,就像一百多年前看着倾瞳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是一样的,痛苦而又无力宣泄。   这种感觉,他再也不想有了。若他出去,定要将所有的结界都研究一遍。   现在,他只希望苑曦能好好的守在倾瞳身边,不要让镜隐钻了空子才是。   本走在路上的苑曦顿住脚步,轻轻抚了抚衣襟里的冥血珠,然后瞥了眼身旁的人,淡淡地道:“冥洛,将魔骨放回去有很大的风险,所以,我想请你派人在外面守着。”   冥洛抬眸看了眼不远处半掩的房门,想了想,道:“你放心去吧,我会亲自在门口守着的。若是有什么事,你直接喊我便好。”   苑曦听完,点了点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倾瞳所在的那间房间。走到床边,将还在熟睡中的冥提溜起来抬手扔到了外面,随后,“砰”一声,将门关住了。   本在熟睡中的冥突感身体一阵疼痛,睁开眼眸,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外面。它明明记得,它睡在倾瞳身边的啊,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抬眸瞥了眼紧闭的大门,眼眸微眯,莫不是它是被人扔出来的吧。想到这里,眼里的怒意一闪即逝,随后拍打着翅膀,飞到房门前敲了敲门。   半响无人开门后,冥微叹了口气,只愿自己倒霉,看来,它得另找一个睡觉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拍打着翅膀飞离了这里。   躲在暗处的镜隐眉眼微蹙,看来,他今天是没有机会下手了。不过,时间还长,他总会找到机会的。   苑曦坐到床上,将还在熟睡的倾瞳轻轻扶了起来,然后将冥血珠拿出来,让其悬浮在半空中。   本还暗淡无光的冥血珠在升上半空后,猛地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亮光,看上去略显神秘。   苑曦伸手将放在床侧的魔骨抓握在手里,然后轻轻放到倾瞳身后,让魔骨与她的身体慢慢融合在一起。   本在昏迷中的倾瞳猛地紧蹙了眉目,脸色白的透明,似是在经历着一场非人的折磨。   苑曦看着身前的人,眼里的痛意一闪即逝,随后,脸颊前倾,在倾瞳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知道,他有点趁人之危了,可是若这次不吻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醒来后的倾瞳,是会恢复记忆的吧。   不知醒来后的倾瞳会如何的怨他,怪他,恨他,他已不想奢求太多,只希望醒来后的倾瞳会永远地好好的活着。   抬眸看着与倾瞳身体越来越贴合的魔骨,眼里的喜意一闪即逝,要不了多久,倾瞳的魔骨就会回到她身体里了。   正想着,身体突得一痛,一口血抑制不住自嘴角流了出来。   苑曦将嘴角边的血迹擦去,苦涩地笑了笑,看来,他的病情又严重了呢。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抬手抚了抚她的脸,笑着道:“倾瞳,我终是陪不了你到终年了,希望你以后会开开心心的活着,然后将之前所有的不开心的事都忘了,你要记得,师傅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本处在昏迷中的人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随后又舒平了眉宇。   还好,一切顺利,倾瞳的魔骨已成功回到了她的身体里,而且她身上的伤也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可唯独脸上那块伤痕却丝毫没有变化。   苑曦替倾瞳抚了抚被角,喉咙微痒,捂嘴轻轻咳了咳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冥洛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苑曦,眼眸微亮,道:“怎么样?倾瞳的魔骨放回到身体里了吗?”   直到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才发现,眼前人的脸苍白可怖,看上去似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遂眉眼微蹙,道:“你怎么了?为何你看上去竟似受了重伤一样,莫不是中间出现什么差错了吧?”   苑曦捂嘴咳了咳,忍住心腔涌上来的一阵又一阵的腥意,道:“老伤了,无碍。冥洛,我需要一间屋子先疗一下伤。”   冥洛眉眼微蹙,转身缓步向前方走去,边走边道:“你跟我来。”   还在四处找睡觉地方的冥突得顿住身影,眼眸微眯,快速向远处飞身而去。   在空中嗅了嗅后,终于来到了苑曦现在疗伤所待的屋子。   飞身落到苑曦肩上后,眉眼微蹙,略微不开心地道:“怎么才一会功夫不见,你的伤就如此严重了。”   苑曦轻轻瞥了眼肩上的冥,抬手抚了抚它的头,却并没有说话。   冥看着眼前不说话的人,轻叹了口气,然后趴握在苑曦的肩上,开始与他一起疗伤。   苑曦的伤还是从冥界里带出来的,那一天,它与倾瞳正在轮回之殇行走的时候,突闻身后传来了一道急促的、略有磁性的声音。   转身看去,就看见一身是伤的苑曦站在那里。当时,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脸上也是斑斑的血迹,它竟一下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魔还是仙。   直到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它与苑曦定下约定,若是他能将自己带出轮回之殇,那么它就将倾瞳的魂魄还回去。   被带离轮回之殇的时候,它竟一下子不知道该去何处,想了想,最后也跟着苑曦回了琉璃岛。   回到琉璃岛,苑曦将倾瞳的魂魄放到玄冰湖,匆匆向离展交代了一下岛上的事后就昏迷了,这一昏便是一个月。   它整日整夜躺在苑曦身边,想为他疗伤,可是无奈,他总是醒不过来,所以,错过了最佳的疗伤时期,以至于现在落下了一身的伤痛。    第一章 云平风安定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睡梦中的倾瞳在魔骨回到身体后,记忆也如泉水般慢慢涌入脑海,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在现在被慢慢忆起。   所有的开心、不开心,幸福、痛苦压抑的事都在这一刻被一一记起。   所有的事,皆发生在那一年,那年,倾瞳十岁,那年,仙主即位大典。   倾瞳看着身后紧跟着她的两人,双手叉腰,略微不开心地道:“倾七倾九,你们两个老跟着我干嘛,我都说了,我不会乱跑的。”   倾七倾九心里万分委屈可是却不敢说,他们也不想时时跟着这个小祖宗啊,可是今天魔族盛典大会,所以他两不得不将眼前的姑奶奶看紧点,若是出了什么诧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到这里,两人遂谄媚地笑了笑,道:“二公主,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主上和主后今天很忙,没办法来照顾你,所以让我们两个看着你。”   倾瞳听完,越发不高兴了,道:“父主和母后这些天到底在干嘛呀,忙得我都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两了。还有,倾七倾九,我现在八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倾七倾九瘪了瘪嘴,想笑又不敢笑,就怕惹眼前的小姑奶奶生气。八岁不算小孩子,那几岁才算小孩子。   两人正想着的时候,一个恍惚,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刚还在眼前的小小身影已不见了踪迹。   两人顿时大惊,额头皆冒出冷汗,都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才是啊。   想到这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拉拢着脑袋快速去找那抹消失的小小身影。   倾瞳从一旁的假山后走出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道:“哼,跟我斗,你们两个还嫩了点。”   转身,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眉眼微蹙,这几天魔族真是太不正常了,到处都看不见人影,便连姐姐也不知去了哪里。   想了想,然后快速向魔族大殿跑去,现在这个时间点,父主和母后肯定在那里了。   到了魔族大殿后,倾瞳躲在一边的柱子后面,抬眸偷偷向眼前看去。果然,现在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点人影。   只见不远处紧闭的殿门口站了两个穿着一身铠甲的人,倾瞳暗里撇了撇嘴,若是她从正门进,定会被那两个人挡住的。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何她竟有种必须得经过重重磨难才能见到自己的父主和母后,若是这次见了他们,定要批评说道一番。   总是将她扔给倾七倾九,还不准她乱跑,真是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还好她知道一个后门可以进大殿,她倒要看看,父主和母后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东西。   到了后门,那里果然没有人,倾瞳瞥了眼四周,然后悄悄走进了大殿。   进了大殿后,倾瞳躲在一边看着坐在最高位的两人,眼眸微眯,呵,终于让她找到了。   只见坐在高位上的两人笑着不知在于下面的谁说着话,她想看下面站着谁,可是无奈,视线被阻,怎么也看不见。   想了想,然后快速跑了出去,笑着道:“父主,母后,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说完,下意识瞥了眼四周,然后瞬间呆住了。为何没有人告诉她,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放眼望去,大殿里到处都坐满了人,而且都怔愣地看着她。   倾瞳瞬间尴尬了,用手挠了挠头,笑呵呵地道:“大家好,我是倾瞳。”   没有在大殿里找见倾瞳的倾七和倾九正欲往外面走时,听闻身后的声音,都是一呆,二公主果然是跑到这里来了吗。   大殿里坐着的那些人也被惊呆了,今天是魔族盛典大会,不知这是谁家的姑娘竟然跑到这里来捣乱来了,不过,这小女孩的模样长得也太精致动人了吧。   坐在主位上的倾懿眉眼微蹙,随后瞥了眼坐在身旁的女子,轻声道:“幻烟,我们不想看到的事终是发生了。”   坐在身旁的幻烟听闻声音,眼里的忧色一闪即逝。她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可是,她心里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倾瞳的存在,因为,倾瞳长得太美,这样的美貌会给她带来致命伤害。想到这里,瞥了眼下面坐着的那些人,微叹了口气,如今这场景,倾瞳的身份不得不被曝光了。   想到这里,将还呆愣在一边的倾瞳轻轻拉到身边,笑着道:“忘了给大家介绍,这是魔族二公主倾瞳。”   话音刚落,下面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无非都在说,为什么魔主和魔后突然就冒出来个这么大的女儿,为何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魔族还有个二公主。   倾瞳轻轻蹭了蹭幻烟的手,然后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笑眯眯地轻声道:“母后,你是不是又想骂我调皮了。”   幻烟无奈的笑了笑,她就料想着倾瞳不是安分的主,却没想到,连倾七倾九也看不住她。   想到这里,顿时一阵头疼,这么调皮的倾瞳,让她怎么办才好。   其实下面坐着的人都很想将事情问清楚,可是他们之间毕竟隔了层身份,所以都只能将好奇心放进肚子里。   “魔主,臣斗胆问一句,为何二公主八岁了我们都还不知道她的存在?”言外之意的意思就是,魔主,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都是在糊弄人。   说话之人是魔族第二大族的族长,名为廖青,他们之间,最有资格说话的就是眼前的人。   倾懿眉眼微沉,淡淡地道:“二公主这些年不在魔族,说来也是最近刚回来。”   倾瞳听完,下意识的眉眼微蹙,随后轻轻笑着道:“对啊,我刚从外面回来。”   大殿里的人都不是傻子,自是听出来高位上的魔主有所隐瞒,而身旁的二公主也配合的好,让人抓不住把柄。   廖青眼眸微眯,眼里的暗意一闪即逝,随后别有深意的一笑,然后坐下了身子。   幻烟看了眼下面恢复如初的热闹场景,在倾瞳耳边轻声道:“倾瞳,今天人太多,母后可能照顾不了你,你去坐你姐姐旁边。”   倾瞳撇了撇嘴,道:“母后,我已经八岁了,不需要你照顾了,我自己可以的。”   嘴上虽这么说,可是眼眸却在四处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扫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算角落里、也不算中间位置的地方看见了倾绝。   而她在环视四周的时候,却也意外地看见了两个身影,眼眸微眯,没想到倾七倾九也在这里。   看来,他们一早就知道父主和母后在大殿里了。可是,他们知道竟然不告诉她,果然平常还是对他两太好了吗,若是有机会,定要让他两尝尝苦头。   看着二公主跑来这里还没有被骂的时候,倾七倾九都暗里松了口气,抬步正欲离开这里,却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他两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倾懿并没有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随后挥了挥手,笑着道:“今天是魔族盛典大会,大家都随意点便好。”   有了倾懿这句话,本来鸦雀无声的大殿顿时沸腾了起来,整个大殿嘈嘈杂杂,好不热闹。   倾瞳坐到倾绝身边,笑着道:“姐姐,我都好几天没有见你了,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啊?”   倾绝瞥了眼身旁的人,眼里的暗芒一闪即逝,随后拉着倾瞳的手,笑着道:“倾瞳,你今天怎么一点都不乖,这里是魔族盛典大会,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要说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倾瞳的,仔细想想,应该是三年前的一天。   那天,她闲来无事就到魔族四处走走、看看,在到了倾瞳的院落后,却意外地看见父主和母后都在那里。   她本欲进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三人,眼眸微涩,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只见父主和母后将倾瞳搂在怀里,笑着闹着在说着些什么,倾瞳满脸都是幸福之色。   她躲在暗处,眼眸里是滔天的嫉妒,父主和母后从来不会这样对她,为什么,同样都是她们的女儿,为什么总是对她淡淡的,却对倾瞳那么好。   她心里好恨,若是没有倾瞳,该有多好。   其实,在她心里,最嫉恨的要数倾瞳那张绝色的容颜,每次见了都会忍不住让她想要去摧毁。   想到这里,眼眸微眯,总有一天,她会让倾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倾瞳听完身旁人的话,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笑眯眯地道:“姐姐,我今天不是来捣乱的哦,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人,若我知道,我定不会来的。”   倾绝浅浅的嗤笑一声,也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因着她这个位置的缘故,四处说话的声音她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哎,你还别说,这二公主虽然小,可还真是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   “谁说不是,果然是遗传了魔主和魔后的优势之处。”   倾绝听完,眼眸一暗,“砰”,手里的杯子应声而碎,有的碎片刺进手掌里,顿时血流如注。    第二章 一画倾天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听闻声音顿时一吓,连忙抓住倾绝的胳膊,焦急地道:“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带你去找人包扎。”   大殿的声音太嘈杂,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变故,都一如既往的说着、笑着。   倾绝轻轻甩开倾瞳的手,紧握着手背在身后,站起身道:“对不起了各位,倾绝今天身体不适先行离开,希望各位吃好喝好。”说完,也不去看上座的两人,转身离开了这里。   幻烟看着突然离去的人,然后转眸看向倾瞳,在看见倾瞳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时候,眼里的担忧一闪即逝。   倾懿眉眼微蹙,也甚是担忧。   本来嘈杂的大殿有一瞬间的寂静,没一会,就又热闹了起来,并没有因为倾绝的突然离去而有什么不妥之处。   倾瞳趴在桌上,用手玩着手里的茶杯,心里很是郁闷,不知道倾绝姐姐是怎么了,她一来她就走了,理也不理她。   正在想着,身后不知哪个位置突然响起了一道说话声。   “若是二公主从外面回来,想必肯定学会了很多本事吧,还望二公主可以向我们展示一下。”   本来嘈杂的大殿因着这一道说话声突得安静了下来,声音突然,所以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过,众人也都负荷着道:“是啊二公主,你就向我们展示一番吧。”   倾懿和幻烟听完都是眉眼轻蹙,他们不希望倾瞳被推上风口浪尖,那样,她以后的生活都会很不自由。   想到这里,幻烟笑着道:“改天吧,今天是魔族盛典大会,先不讨论这个。”   廖青听完,暗里嗤笑一声,随后放下手里的酒杯,笑着道:“魔后,魔族盛典大会与二公主展示才艺并不冲突的,还是说,二公主根本便是什么都不会。”   因着廖青的一句话,整个大殿竟有种紧张跋扈的感觉,没人想到廖青会说出这种话。   倾懿听闻声音,眉眼微蹙,略微有些不悦,就算眼前的人是魔族的第二大族,他也不允许有人侵犯他的权威。   正欲说话,却有一道略带怒意的娇小声音比他更快一步的说出话来。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的,我会作画啊。”倾瞳略微有些不悦地说着,眼前的人怎能这么说她,而且,他说话的语气让她很不喜欢。   倾懿和幻烟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眼眸微讶,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倾瞳会作画的啊。   倾瞳走到大殿上面,伸出手,笑眯眯地道:“母后,可否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我要向他们证明一下你的宝贝女儿不是一个废物。”   幻烟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倾瞳的调皮果然是刻在了骨子里的啊。   侧身与身旁的倾懿商量了一番后,从桌子上拿出来纸和笔递给了倾瞳,笑着道:“倾瞳,这么多年母后竟然不知道你还会作画,没想到第一次看你作画是在这种情况下。没事,你就按你的想法画,母后相信你。”   倾瞳听完,眼眸微亮,收起玩闹的表情,认真地道:“母后,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走下台阶,将刚才她坐过的那个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然后把纸铺上去,开始认真地作画。   大殿瞬时寂静无声,似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大殿中那抹小小的身影上,都觉得,那小女孩确实能画出一副惊世之作,这感觉来得太莫名其妙。   廖青眼眸微眯,也看向那抹小小的身影,眼里不明的晦暗之光一闪即逝。   第一次大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因为不多时,那抹小小的身影就画好了一幅画。   只见画上一个大殿里四处坐满了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惟妙惟肖,有的喝酒吃饭,有的聊天玩笑,好不热闹。   只要是看画的人都会惊讶一番,因为他在画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生动形象的像一个缩小版的自己,只要是在大殿里的人,无一不在画里面,包括倾瞳她自己,也被画在了画里。   这幅画,堪称绝世之作。先不说时间长短,光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便可以记住这么多人的脸实属不易。可以说,大殿里的人没有一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倾瞳看了看手里的画,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多日不画,她的画工依然很好。   因为倾瞳的无心之举,她以一画之举而闻名于三界,这是她自己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魔族盛典大会结束的时候,许多人都向魔主和魔后讨要这幅画,不过都被委婉的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大概是他两自己也想将这幅画保存下来吧。   倾瞳作完画后,将画给了父主,然后自己一人先行离开了大殿。小小的身影走在路上,第一次如此的安静,与她一贯的调皮玩闹有点格格不入。   走了一会,抬眸看着身前的黎幻,眉眼微蹙,那里,有一只魔羽似是受了伤,横趴在枝杆上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倾瞳眼里的忧色一闪即逝,瞥了眼四周,没有人在这里,她也很想将魔羽救下来,可是无奈,树太高,而且她不会飞。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说话声。   “二公主,你在这里干什么?”   倾瞳听闻声音,抬眸向身后看去,发现来人竟是刚才在大殿里说她什么都不会的那名中年男子。   眉眼微蹙,道:“魔族盛典大会还没有结束,你怎么出来了?”   廖青闻言笑了笑,他能从眼前小女孩的语气里听出对他略微的不满,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而生气,想到这里,遂道:“二公主,刚才实属在下冒犯,还望二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想了想,继续道:“若是在下刚才不那样说,他们私底下里会将二公主说得更没用,想来,我魔族的二公主定是一个惊艳绝绝的人,所以我才会斗胆那样说,希望二公主不要介意才是。”   倾瞳撇了撇嘴,才不相信眼前人说的话,说一个才八岁的小女孩惊艳绝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会信的吧,不过,对于这件事,她也不想再去追究,如若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小气。   想到这里,遂抬手指着树上的魔羽,道:“廖叔叔,你能将树上的那只魔羽救下来给我吗?”   为何知道眼前的中年男子姓廖,是因为在他穿着的玄色衣袍上,有个大大的魔族第二大族的标志,而魔族第二大族就姓廖。   廖青听完,抬眸看向树上,那里果然有一只魔羽挂在树枝上,脚尖一点,飞身上树将魔羽抓握在手里,落地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眼前的小女孩。   倾瞳手捧着魔羽,眼眸微亮,笑着道:“廖叔叔,谢谢你,我要给魔羽包扎一下,就先行离开了。”   廖青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影,眼里不明的笑意一闪即逝。   转身,向魔族大殿走去,看着大殿,眼里满满的都是贪婪的目光,总有一天,他会亲自将那人从魔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他原本打算慢慢接近倾绝,可是今日才发现,倾懿和幻烟似乎更宠爱倾瞳一些,而他,也要着手从倾瞳这边下手。   倾瞳带着魔羽回到住处后开始着手为它包扎起来,第一次萌生了要修习内力的想法。   之前,父主和母后告诉她,让她学点内力保护自己,可是她直觉地很是排斥,所以一直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经过这次的事后,她决定有空的时候便好好修习内力。   魔羽是魔族里跟踪气味寻人的小型飞行兽类,伤势恢复能力很强,所以不到盏茶的功夫,被上了药的魔羽就恢复如初。   倾瞳走到窗前,将手里的魔羽轻轻放了出去,看着扑扇了两下翅膀慢慢飞走的魔羽,眼里的笑意一闪即逝。   转身后,坐到桌子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喝到一半,手一顿,突然想起来姐姐的手似乎还受了伤,也不知道她包扎了没有。   想到这里,顿时起身往倾绝的住处走去。   到了倾绝的住处后,倾瞳瞥了眼空荡荡的房间,眉眼微蹙,也不知道姐姐跑去了哪里。   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   “二公主,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们一番好找。”   倾瞳瞥了眼不远处快速而来的两人,淡淡地道:“倾七倾九,你们找我干嘛?”   倾七倾九郁闷了,好歹他们也是魔主身边的两大护法,现在却沦落到二公主身边当侍卫,而且还是被时时嫌弃的侍卫。   自今天二公主被更多的人知道后,魔主和魔后就命令他两要时时刻刻跟着二公主。   可偏偏这小姑奶奶不是个安分的主,总是跑这跑那找不到人影,让他两都很是郁闷。   想到这里,两人硬着头皮道:“二公主,魔后让我们两个保护你的安全。”   倾瞳瞥了眼四周,凉凉地道:“这里是魔族,有谁敢在这里放肆,我看你两不是来保护我的,分明就是来监督我。”   倾七倾九头上一群乌鸦飞过,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每次和二公主在一起的时候,他两就会觉得自己的智商严重不够用,有时甚至怀疑,二公主究竟是不是八岁的小女孩,懂得的东西也太多了。    第三章 那年花初开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在两人愣神之寂的时候,又快速地溜走了。   等倾七倾九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悲催了,风中凌乱中,又开始找寻那抹小小的身影。   时间就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溜走,廖青来魔族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而且很快就与倾瞳成了熟人。   倾瞳站在房间门口,朝外面悄悄瞥了几眼,确认无人后,快速向外面飞奔而去,一路躲躲闪闪不停歇地跑出了魔宫。   到了外面,看着四周葱郁茂盛的树木,眼里满满的都是兴奋之情,深吸了一口气后,喃喃道:“没有人跟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以前也出来过魔宫,可身边总是会有人跟着她,没有哪一次是她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如今,她要到廖叔叔那里去看看。   只见一抹小小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树林间,绝色的容颜似妖,清澈的瞳眸似仙,才八岁便拥有如此容貌,不知长大后又是如何的祸世天下。   倾瞳到了廖青的府邸后,竟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按理说,廖家属于魔族第二大族,不该这么冷清才是,不知道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想了想,既然无人在,那她就自己先四处转转。想到这里,选了一条路,顺着那条小道漫无目的地散起了步。   不知为何,越走,越是觉得这条路有点不同寻常。道路越走越窄,而且四周茂密的树木都快将上方的天遮掩了,黑漆漆的,安静的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可是,即使是这样,倾瞳也没有一丝丝要退缩的念头,她想看看,这么隐秘的地方里面会藏着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隐隐有些激动,莫不是里面藏着宝藏吧,她竟有种她在寻宝的错觉。   直到最后道路窄的根本无路可走的时候,倾瞳才顿住了脚步,看着眼前已没有路可以走的绿墙,微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原路返回。   可是,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了一声浅浅的,痛苦的**声,似是有人受了伤一般。   眉眼微蹙,转身回到绿墙前,仔细地又听了一会,里面,确实有声响。   抬手在绿墙上抚了抚,可是无奈,根本没有路让她行走。若是去往里面只有一条路的话,那么这里,一定还有机关。   蹲下身子,又在地上敲了敲,可还是一无所获。没办法,耸了耸肩,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却突兀地在绿墙最下边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黑色的东西,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倾瞳眼眸微眯,走上前,用手轻轻拨拉了一下那个暗黑色的按钮,终于,“砰”一声,眼前的绿墙裂开一道缝隙。   倾瞳身子一顿,想了想后,抬步慢慢走进了里面。   里面的景色与外面大相径庭,四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大铁笼在角落里放着,而且里面似乎还躺着个人。   倾瞳眉眼微蹙,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往铁笼边慢慢挪去。到了铁笼边,看着里面躺着的身影时,眼里的怒意一闪即逝。   只见铁笼里躺着一道小小的身影,而且浑身都是伤,她心里竟然有着点点的疼惜。   看样子,铁笼里的人其实并没有比她大多少,不知为何就被关在了这里。   这里是廖家,莫不是是被廖叔叔关在了这里吧。可是,不管眼前的人犯了什么错,也不该被处罚的这么狠厉吧。   想到这里,伸手轻轻摸了摸铁笼里小男孩的头,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里,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我叫倾瞳,你呢?”   只见铁笼里的小男孩抬起头,先是一愣,然后话也不说地就咬住倾瞳递进铁笼里的手。   倾瞳吃痛,微蹙了眉宇却并没有收回手,只忍着手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好一会,铁笼里的小男孩才松开了嘴巴,抬眸看着眼前眉目精致的小女孩,惊讶地道:“你为什么不躲?”   倾瞳收回手,从衣服上撕下来一条衣带,然后将流血的手轻轻包扎住。   听闻眼前人的话后,手一顿,然后抬起头笑眯眯地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啊。”   铁笼里的小男孩眼眸微蹙,隐约中竟有种想哭的感觉,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或许,他这一生也不会忘记与眼前的小女孩初见的场景了。   想到这里,轻轻笑着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我以为你和廖青一样都是坏人,我叫凌默。”   倾瞳听完,也笑着道:“那我以后叫你小默好不好,我现在就让廖叔叔将你放出来。”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略带怒意的声音,“倾瞳殿下,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倾瞳听到声音,身体一顿,转身看向身后的人,道:“廖叔叔,你将他送给我,可好。”说完,手轻轻指向铁笼里浑身是伤的小男孩。   廖青看着眼前的人,眼里的暗色一闪即逝,没想到,二公主竟然会跑到这里来了。他虽然一直打算用二公主去威胁魔主和魔后,可是现在时机未到,若是撕破脸皮,对于他来说有害无益。   眼眸转了转,道“倾瞳殿下,再过两日他就成一个死人了,你要一个死人干嘛?”   倾瞳听完,眼里满满的都是怒意,为什么平常对他很好的廖叔叔会这么冷漠的说出这种话,而她,很不喜欢眼前的人这样说。   不管犯了什么错,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被得到尊重,更何况,铁笼里的人还那么小,会犯什么错。   想到这里,抬手从衣襟里掏出一道父主给她的魔牌,冷冷地道:“我以魔族二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将小默放出来。”   见了魔牌犹如见了魔主,若是不尊,天理不容。廖青隐藏住眼里铺天盖地的怒火,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道:“属下遵命。”   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然后走到铁笼前将铁笼里的人放了出来。   凌默趴在铁笼里,看着被打开的铁笼,眼里满满的都是激动,终于,他又重见天日了啊,能再次拥有自由的感觉,真好。   这一次,他一定会刻苦修炼让自己变强,强大到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倾瞳走上前,小小的身影吃力的搀扶着凌默,看着凌默因伤而寸步难行的时候,心疼地道:“小默,你再坚持一会,等回到魔族大殿就会有人为你看病了。”   凌默脚步一顿,看着身侧的小女孩,拉扯着嘴角笑了笑,道:“倾瞳,能遇见你真好,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自由的那一天,能走出这里,真好。”   走出这里,他的生活似乎又到处充满了希望,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了,这种感觉,真好。   廖青看着慢慢走远的两道身影,眼里流露着嗜血的笑意,喃喃道:“呵,总有一天,整个魔族都会尽握我手。”   一路上,凌默都尽可能的将支撑点放到自己身上,因为他不想让搀扶着他的人太累。   瞥了眼身旁的人,发现倾瞳足足比他矮了半个头,而且搀扶着他走的时候隐隐有点举步维艰的感觉。   不知为何,凌默心里突然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惆怅,倾瞳就如一抹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整个昏暗的生活。   他以后的生活,会很快乐吧。   倾瞳停下脚步,喘了一会气,道:“小默,你果然是太重了,下次少吃点饭吧。”   话音刚落,想了想,又接着道:“啊,不对,你受伤了,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允许你这段时间多吃点饭。”   凌默本还有点惆怅的感觉一下子被冲击的烟消云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能听出来身旁的人是在故意逗乐。   遂笑着道:“好啊,都听你的。”   说话的时候牵扯到嘴角处的伤口,血迹顺着下颚流了下来。   倾瞳本欲笑着的眼眸一呆,有点手足无措地道:“小默,你嘴角流血了,怎么办?”   要说,倾瞳一般都待在魔族,而且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并没有见过有人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所以有点慌神了。   凌默用已被鲜血浸满了的衣袖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在意地道:“没事,过一会就不流血了。”   身旁,本来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衫的倾瞳,衣服上也都被沾满了血迹,看着有那么一点点的狼狈。   凌默眼眸微眯,不管以后的路是怎样的,他都会生生世世的对身旁的女子好。   因为路上走的慢,所以回到魔宫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了。刚进魔宫,就听见里面满是嘈嘈杂杂的声音,而且还能看见四处都有侍卫在匆匆行走着,每个人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倾瞳眼眸微讶,莫不是她出魔宫这么一会功夫,就发生了什么事吧。   直到有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倾瞳才知道发生了何事,没想到,她才离开这么一会功夫,母后就派人寻她了。   “倾瞳,你可回来了,你知道母后有多担心你吗?咦,倾瞳,这是谁啊?”幻烟看着倾瞳搀扶着的人,眉眼微蹙地问道。    第四章 黎幻的传说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瞥了眼身体已经有些虚浮,而且脸色异常苍白的凌默,焦急地道:“母后,他是我从廖叔叔那里救出来的,你快让人给他看看身上的伤口吧。”   幻烟听完倾瞳的话,然后招手喊了两个侍卫过来,指着倾瞳身旁的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将他送到易清那里去,让易清帮忙看下他身上的伤。”   那两个侍卫听闻话语后,上前将凌默搀扶过来,然后慢慢向远处走去。   倾瞳想了想,也抬步跟着他们向前走去。没走两步,就被幻烟拉住了身影。   幻烟看着倾瞳也要跟着去,眉眼微蹙,拉着她的衣襟,道:“倾瞳,你就不要去了,只要是去了易清那里,伤病都会被治好的。倒是你,跟着母后去将你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倾瞳看了眼越走越远的身影,然后看着幻烟,笑眯眯地道:“母后,我能将他暂时留在魔宫吗?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根本没有去处,你也不忍心看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流浪在外吧。试想,若是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母后肯定也会很心疼的。”倾瞳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谎。   幻烟听完,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用手轻轻刮了刮倾瞳的鼻子,爱怜地道:“好了,一切就都依你,你想将他留下来便留下来吧。不过现在,你要跟着我去洗澡换衣服就是了。”   倾瞳心里顿时一阵高兴,她原以为,对于凌默的来历不明,母后是不允许他留在魔宫的,却没想到……   想到这里,悄悄看了眼身前的人,然后抬手拉着她的手,道:“母后,走,我现在便去沐浴换衣服去。”   沐浴完后,倾瞳换了身衣服,感觉浑身都清爽了一大截。她坐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幻烟,笑着道:“母后,倾瞳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解决许多事了,所以你不用总是时时刻刻担心我。”   幻烟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就绝色的容颜看着越发清丽脱俗,抬手抚了抚倾瞳的头发,道:“倾瞳,人心险恶你还不懂,等你长大了母后就可以放心了,还有,你要离那个廖青远一点,母后总感觉他不是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倾瞳,母后总担心你这张容颜会给你带来灾难,我……”   倾瞳还没等身前的人将话说完,就笑着道:“母后,没关系的,等过了这几天我就准备学习灵力,到时候我就能保护自己了。母后,我困了,想要睡觉了。”   说完,从身边拉过一床被子,然后盖在了身上,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隐隐只留了一个头出来。   幻烟眉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无奈地道:“好吧,那你先睡觉吧,母后就先走了。”   倾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开始睡了起来。直到听到身后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后才坐起身,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间。   小默受的伤确实很严重,不知道易清能不能将他医好。   不过说来,易清也是她崇拜的一个人。易清的医术可谓是出神入化,几乎没有他治不了的病,可是,她心里依然还是有点担心。   到了易清的住处,倾瞳并没有发现凌默的身影,只看见易清在房间里鼓鼓捣捣地不知道在弄什么。   遂走上前,轻声道:“易清叔叔,小默呢,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他?他没事吧?”   易清本捣鼓着药的手一顿,轻轻笑了笑,道:“你是说刚才被送来的那个小男孩吧?我已经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了,他正在那个屋子里休息。”说完,抬手指了一间离他很近的房间。   倾瞳听完,立马转身向易清指着的那间屋子走去,还不忘地道:“谢谢易清叔叔。”   易清看着眼前活力四射的小小身影,眼里的暖意一闪即逝。倾瞳殿下果然是一个很讨喜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倾瞳轻轻打开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生怕将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凌默吵醒。   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眼里的惊讶一闪即逝。   今天初见凌默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而且脸上也粘着血沫,所以她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如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不得不感叹一声,凌默长得真好看。   她从一旁搬了个凳子,然后坐到凌默身边,手撑着下颚,蹙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她听母后说过,受伤的人最怕晚上发烧,所以,她想待在这里照顾他。   “倾瞳殿下,你怎么睡在这里?”   朦胧中,倾瞳感觉似是有人在叫她,遂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易清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易清听闻声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里的汤药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双手环胸,笑着道:“我当然得在这里了,我还要给床上的那个病人送药,倒是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一下子清醒了,抬眸瞥了眼外面已经亮了的天,突然很想笑,没想到,她竟然睡着了。   凌默醒来已是两天后的事了,而倾瞳也终于发现,她的生活似乎因为凌默的到来而多了点乐趣,最起码,更多的时候不是她一个人。   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落寞,那种有事却不能与人分享的失落感真的让人很无奈。   “倾瞳,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找了你好长时间。”   倾瞳看了眼身后的人,然后抬手指了指身前的黎幻,笑眯眯地道:“小默,我在这里看黎幻啊。你知道吗,关于黎幻有个美丽的传说。   相传从前有个美丽的少女与自己的爱人走散了,于是她就在黎幻树下等,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她已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久到心已变成了一块沙石,她以为,她等不到她要等的人了,可是最后,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时间那么漫长,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等的,所以后来,黎幻就被定义为见证爱情的奇迹。   小默,虽然我才八岁,可我也有自己的见解,若我是那个女的,我想我是不愿意等的吧,毕竟等待是个很漫长的事,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经得起等待。   对于我而言,若是有人伤害了我,我想,我定是不愿意再见他了吧。   因为我做不到像那个女的那么痴情,所以,我才会更喜欢黎幻。偌大的魔族,也就只有这么一棵黎幻,我想,黎幻该是世上最难被种植的树。   我身上也有许多黎幻的种子,可是,我却是无论如何也种不活的,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黎幻能开满魔族,想想,都是一件很让人值得高兴的事。”   凌默看着眼前说话眉眼动人的小女孩,眼里满满的都是一种热血,他想,若是有机会,他会帮她实现这个愿望,而且,他希望他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一直待在倾瞳身边。   许多的事都是不经意间地来得突然,例如,魔族突然多了一道身影,又例如,凌默的世界突然多了一个倾瞳,然后再也忘之不去。   多年以后,当他因为想得而得不到被折磨地快要发疯时,他在想,当年,被倾瞳救出来究竟是对是错,他只知道,若是可以,他宁愿从未被救赎。   当然,这是后话。   凌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双手环胸,笑着道:“倾瞳,黎幻确实很美,可我不相信它有多难种,以后,我会让黎幻开满魔族。”   倾瞳却似是根本没有听见身后人的话语,只一脸憧憬地想着什么东西,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兴奋。   凌默微叹了口气,看来,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在听他讲话。正想着,眉眼犀利地瞥了眼身后的位置,冷冷地道:“谁在那里?”   倾瞳听闻声音,也向后方看去,在看见慢慢走出来的身影时,惊讶地道:“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倾绝慢慢从墙壁后走出来,然后微不可见地冷笑一声,怎么,许她来就不许自己来了吗。   要说她为什么会来,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她只知道自刚才见了凌默后,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她之所以知道凌默,还是从母后那里听说的。   没想到,什么好事都让倾瞳摊上了,便连眼前如此风华绝代的人也被倾瞳救了,其实,她也不过才大倾瞳2岁,为什么她从来便没有过这么好的运气。   心里有万分的怨气想要发泄出来,可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我也来看看黎幻。”   凌默眉眼微蹙,他刚醒来两天,所以对魔族还不是很了解,只隐隐从倾瞳的话语里听出来,来人似乎是她的姐姐。   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一个善茬,而且似乎有点来者不善。   倾瞳眼眸微讶,要说,倾绝姐姐是不喜欢黎幻的,而且从来也不曾来过这里,不知为何这次……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后倾瞳跑到倾绝身边,拉着她的胳膊,笑着道:“姐姐,你也开始喜欢黎幻了吗?”    第五章 灭族之心殇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绝本想甩开眼前人的手,可是想了想,顿住了动作,随后也笑着道:“是啊,黎幻确实很漂亮啊。”   说完,抬眸看向眼前的黎幻,眼眸微眯,见证爱情的奇迹吗,呵,听起来都如此可笑。   要说她为何不喜欢黎幻,实在是因为黎幻太美让人想将之摧毁,就如倾瞳一样,美好的让人想摧毁。   那还是多年以前,倾瞳还没出世,她也会经常与母后谈心聊天。还记得,母后曾经说过,这一生,若是可以,便找一个愿意待你好的人过一生。   她想,她如今已经找到了那个她愿意与其过一生的人。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站在倾瞳身旁的人,眼里隐藏的惊艳和爱意一闪即逝。   如今,她十岁,而他十二岁,他们,会在一起的吧,若是有时间,她定会将自己的一番心意告诉他。   有时候就是这样,因为一点点的悸动,或者因为一点点说不出的感觉,便祭奠了自己的一生。   倾瞳听完,眼眸微亮,然后从身侧拿出来一个小包包,从里面掏出来几颗黎幻的种子,递给眼前的人,道:“倾绝姐姐,既然你也喜欢黎幻,那我给你几颗种子吧,希望有一天,你能种出黎幻花,然后找到自己的所爱。”   倾绝本一脸不屑地看着倾瞳手里的东西,但在听完她的话后,手一顿,随手接过了黎幻的种子,嗯,他人种不活的黎幻,有可能她就能种的活。   她希望有一天,静待花开,而她能与凌默在黎幻树下看一场盛世繁华。   是梦,还是场憧憬,她已说不出来,或许,也不想说,但是她会朝着这个目标一如既往地前行。   倾瞳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笑了笑,道:“姐姐,给你介绍一下哦,这是小默,是我的好朋友。”说完,指了指身旁站着的凌默。   倾绝听完,眼眸微讶,没想到倾瞳竟然如此亲昵地喊凌默的名字。或许,她也能这样喊的吧。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笑着道:“你好小默,我是倾瞳的姐姐倾绝。”说完,脸颊飘上抹可疑的红色。   凌默听完,眉宇微不可见地一蹙,只轻轻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他直觉得认为,小默一个名字,只能倾瞳叫,其他人喊,会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倾瞳看着眼前不冷不热的凌默,瞬间尴尬了,眉眼微蹙,下意识的在凌默的后腰上狠狠掐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哭笑不得地道:“凌默,你干嘛这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冷淡的让我想打你。”   倾瞳的狠狠一掐对凌默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顿时让凌默有点哭笑不得。   遂假装一副很痛的样子微蹙了眉毛,然后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倾瞳,你可以不用给我介绍你姐姐的,我只要认识你就够了。”   倾瞳听完,瞬间一呆,然后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小默,你说的话让我想到了倾七倾九,他们平常就很爱胡言乱语,想不到你也和他两一样。”   凌默听完,瘪了瘪嘴,这都哪跟哪啊,怎么又牵扯到了倾七倾九,而且,他并没有胡说八道啊,对于他而言,只要认识倾瞳就够了,其他的人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他有万千话语想要对眼前捧腹大笑的人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笑,时间还很漫长,而他会陪着倾瞳一起长大。   倾绝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怎么,当着她的面也要秀一下吗,果然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啊。   想到这里,眼眸骤冷,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总有一天,她终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例如,凌默的爱,又例如,倾瞳的永远消失。   倾瞳看着突然甩袖离开的人影,摸了摸鼻子,不解地道:“小默,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姐姐才突然离开了。”   凌默下意识地揉了揉倾瞳的头发,笑着道:“与你没有关系,或许是她刚好有什么事吧。”   倾瞳瘪了瘪嘴,倾绝姐姐总是这样,时不时的就不理她了,心里真的好难过。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问道:“小默,你的家人呢,为什么你会被廖叔叔关起来?”   凌默听完,手下意识的一顿,然后从倾瞳的发上缩回手,转身看着远处,眼眸里的痛意一闪即逝,有些事,就算不愿意被提起,可是永远也忘之不去,如今,光是想想,便也会痛彻心扉。   嗯,其实有些事与别人说一说,心里也会痛快许多。   白萧的天,微涩的风,有关于凌默的往事,在这个不凉不热的午后,被一一说道出来。   凌默的出生,可以说是一个异类的存在,魔族密族,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而他偏偏还是里面血统最纯正的人。   似乎一出生,便被族人严密的保护着,就怕出现什么意料不到的事。   若是父母都在,他也依然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可是,事与愿违,终是发生了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凌默想,他终是恨透了身上所流着的血液,如若不然,也不会给他们一族带来灭顶之灾。   那天,他正在族里玩耍,却被突然而来的一群黑衣人惊住了身影。娘亲在他愣神的时候将他藏在了假山里的一个秘密地方,里面可以看见外面,而外面看不见里面。   他在假山里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和父主被人杀害,心里是滔天的怒意和恨意。却也有种无力的挫败感,若是一开始,他能好好修习灵力就好了,最起码现在也不会这么没用。   族人曾经说过,若是他修习内力定是事半功倍,因为他身上流着的血液是族里最纯正的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已凉透了,他才走出了假山。   外面,到处到处都是尸体,那些平常对他很好的人如今也都已没了气息,这便是传说中的屠族吧。即使没有死的族人,也被刚才的那些人抓去了吧,那下场,也定是生不如死。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将所有的尸体都埋了,在那些坟肘前发誓,他定会为他们报仇。   走时,他一把火烧了被血涂满了的族屋,将这个地方深深地埋在了心里最深处的位置。   那年,他也不过才十岁,事事多变,经历的越多,成长得就越快。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经常想起,那个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地方。   出来时,身上只带了点干粮和一把刀,那把刀还是父主留给他的,他之前嫌刀太血腥,所以从来不曾碰过,如今……,呵呵,果是世事难料。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他只能盲目地在魔族里瞎转。每夜每夜都不敢闭眼,一闭眼便会想起那日在族里的场景。   漫天的血、漫天的红,似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杀戮,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恩,他要报仇,他要让那些人也尝尝这种滋味。   行走在路上,他突然觉得很迷茫,那种想报仇的心理很强烈,可是却无从做起,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终于,他走不动了,两天没吃饭的他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晕倒了。晕倒之前,他在想,这样一睡会不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能和父主娘亲团聚了,他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醒来才发现,他似乎又落入了另一个火坑。没想到,他竟然被那个叫镜隐的人救了。   在族里的时候,他经常会听起这个名字,无非都是说他有一些变态的嗜好。   例如,对于不喜欢的一些人,他会将其扒皮抽筋然后放逐到冥狱,又例如,他会寻找一些年幼的少年囚禁在身边。   至于为什么囚禁到身边,谁知道。   他瞥了眼手腕处的铁链,眼眸一暗,不知那人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心里竟有着点点的惊惧。   直到下午时分,他才见到了那人。   来人穿着一身玄色衣袍,而且还有着一双怪异的白色瞳眸,看上去,竟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凌墨咬了咬牙,狠狠拉扯了一下手腕处的铁链,恼怒地道:“我是很感谢你将我救了,可是我想问一下,这又是什么意思?”   “恩,我救了你,当然是想索取一些回报了,不然我救你干嘛,要不然,你就永远留在镜山陪我吧。”说完,紧紧捏着眼前人的下颚。   凌墨听完简直要被气炸了,他还要出去报仇,怎么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呢。再说,他也不会和一个男子待在一块。   想到这里,遂微蹙了眉目,冷冷地道:“镜隐,你将我放了,若你以后需要我做什么,我定当权利相帮,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不会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便看见眼前的人眼眸微眯地道:“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唉,还真是件让人值得开心的事啊。”   之所以知道眼前的人,是因为他在昏迷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事,要不然,谁会认识他。    第六章 初心不会忘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不管怎样,他都会逃离这里,他还有心愿未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镜隐时常会来,虽然不会折磨他,可是被人关住总是让人心里很不爽。   或许,传言终究是不可信的,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镜隐去折磨过谁。   这一待就是几个月,镜隐虽然放了他,可是却不允许他乱跑。无奈,身后总是有人监督着他,想离开简直就是奢望。   那天,本在镜山瞎转悠的他突然被镜隐关进了屋子,而且第一次对他说了狠话。   “凌默,若是你不答应留在这里,那你就永远待在这个屋子里不要出来,你真以为我就非你不可,呵。”说完,冷笑一声离开了这里。   等镜隐走了后,他瘪了瘪嘴,真不知道眼前的人发什么疯,他似乎又回到了刚来总是被关着的日子。   不过那时候有人给他送吃的,如今,果然是准备让他饿死在这里吗。不过,就算是饿死了,他也不会妥协的,有些原则不可变。   受饿的滋味果然不好受,他的胃都有点抽疼了,看东西的时候也有点模糊。   隐约中,好久没开的门似乎响了,他抬眸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大约也就二十来岁。   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拿出一条鞭子朝他打了过来,而他,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也不过才十岁啊,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的事,难道强大之前就必须要经历这些事吗。   不知打了多少鞭,他只感觉到他浑身无一处不是痛。   已快昏迷的时候眼前的人终于停下了手里的鞭子,捏着他的下颚道:“要怪,只能怪镜隐喜欢上了你,若是没有你,与他在一起的就会是我。所以,我要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听完,心里满满的都是怒意,这是什么破理由,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难道这也是错。   可是,他已不想说这许多,若是注定逃不开,那就离开好了,反正如今也只剩他一人了。   现在,他真的恨透了镜隐,他将他关了起来,却还放任他的男宠过来打他,若是想他死,直说不就好了,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身前的人突然没了踪迹,抬眸看去,却发现,那人竟被进来的镜隐挥跌在一边。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笑,这样想着的时候也确实“嗤笑”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冷冷地道:“镜隐,你果然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说完,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十天后的事了,一睁开眼,便看见镜隐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而且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身体刚一动,趴在桌子上的人就醒了。   只听眼前的人道:“我不是……”   他“嗤笑”一声打断眼前人的话,道:“镜隐,你要么杀了我吧,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可想而知,他的态度最终还是将镜隐惹怒了,而他,又被关进了一个不知名的结界里。   结界是他最不擅长的东西,因为他在族里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没有吃的,被关结界,一个人,似乎自从遇到那帮黑衣人后,他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很凄惨。   总有一天,他会找到那帮人,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们身上穿的黑色衣服上有个大大的廖字,魔族第二大族,他知道。   结界果然是个很难缠的东西,两天时间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看着眼前怪异的环境,心里很是烦躁。   第三天,依然没有一点线索,他心里很是恼火,感觉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隐隐有种控制不住想毁灭东西的感觉。   瞥了眼四周,只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有几棵长得很茂盛的树,想也不想地抬步走过去,挥掌打了过去。   现在,他急需要将心里那股铺天盖地而来的郁结之气发泄出去。   “嘭”几声巨响,眼前的几棵大树应声而裂,他收回手,眼眸微讶,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已经被毁了的大树,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发现,大树倾倒的那一瞬间,结界一下子被解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快速跑出结界,然后迅速地向外面飞奔而去。   还好,一路顺风,他终究是逃出来,可是为何,他总是那么倒霉,又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魔族第二大族,他还没有强大到能与他们抗衡,如今能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被廖青抓回去后,他被锁在了一个铁笼里,之后又是无禁止的折磨。   廖青终是将他认了出来,他就站在铁笼外看着铁笼里的自己,冷冷地道:“呵,终是让我抓到你了啊。密族血统最纯正的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不是都说你们在最愤怒的时候会魔力暴涨的吗,那你现在就暴涨一下让我看看。”   眼前的人在说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什么魔力暴涨,他听都没有听说过。他只知道他是他们一族里血统最纯正的人,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关在这里,他的生活越发生不如死,白天受尽无尽的折磨,晚上休息一晚,第二天又要忍受折磨。   似乎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想法就是替族人报仇,况且,仇人就离他如此之近,他怎么能够妥协呢。   他记得最清的一次就是,廖青站在铁笼外,疯狂地指着他道:“不是说您们一族的人受了刺激就会魔力暴涨吗,为何你一点变化都没有,难道说还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嗯,倾瞳的出现,绝对要算一个意外,那么不经意间就闯入了他的整个心间。   似乎,也是倾瞳的出现,才让他的生活到处充满了希望,最起码,能让他再次感受到阳光的存在。   听完眼前人的故事,倾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原来在凌默身上竟然发生过那么多的事。当时的他也才十岁啊,为何就经历了多么多的变故。   想到这里,抬手轻轻拍了拍凌默的背,郑重地道:“小默,以后你还有我,魔宫就是你的家。”   凌默眼眸一瞌,虽然才十二岁的年龄可已是满目苍凉。他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事,那些事都过去了,今后如何生活的好才是重要的。”   倾瞳眉眼微蹙,略微不开心地道:“小默,我不知道廖叔叔竟然是那样一个人。不过,我坚信坏人有坏报,廖青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哦,对了,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喝一碗母后煮的清心汤,喝了汤会让人通体舒畅,忘记烦恼,我们现在就去找母后,让她给你熬清心汤。”   说完,拉着眼前的人就向前方慢慢走去。她想,关于凌默的事,她该用很长的时间去消化。   她甚至不敢想象,凌默在那些艰苦的年月里都是怎样熬过来的,一个人无依无靠,还总是被人欺负,想想,都让人很是心疼。   而她,又能为身后的人做些什么呢,想来,她好像从来都是只会给别人添乱。   想到这里,瞥了眼身后的人,笑着道:“小默,等你的伤完全好了后,我就让母后寻人教咱两灵力,到时候,你就将你不喜欢的那些人都打趴下。”   凌默看着眼前的人,眼里的笑意一闪即逝,心里也是满满的暖意,抬眸看了眼蓝蓝的天,他的人生,现在才真正开始,他会忘掉之前不愉快的生活,重新来过。   倾瞳拉着凌默直接去了幻烟的寝殿,到了后,发现母后正在院子里小憩,想也不想地就跑过去将脑袋伸到正在小憩的人面前,笑着道:“母后,我有事求你来了。”   本在睡觉的幻烟听见声音,猛地睁开眼,看见身前站着的两道小小身影后,笑着道:“说吧,有什么事?”倾瞳主动来找她实属难得,以前总是她追着倾瞳的身影,有时候还时常找不到她,如今真是……,唉,她何时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起来。   倾瞳听闻声音,然后手撑着下颚,趴到躺椅的边缘,笑着道:“母后,你给我熬一碗清心汤吧。”   幻烟听完,眼眸微讶,按理说倾瞳是不喜欢喝清心汤的,莫不是是为了凌默,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后,站起身,笑着道:“好啊,呐,倾瞳,凌默既是你带回来,你就要负责照顾他,还有,你可以带他到魔族四处转转散散心。”   说完,揉了揉凌默的头发,笑着道:“小默,若是你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找倾瞳,她不怕麻烦的,让她忙点也是好的,省得她到处乱跑。”   凌默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我会的。”   倾瞳看着眼前越走越远的身影,风中凌乱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有种被母后卖了的感觉。   清心汤是幻烟亲手熬的,凌默喝着汤,眼中闪着一颗不明的泪。清心汤其实和其它的汤都一样,不过,确实是他喝过最好喝的汤。    第七章 风雨欲来兮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估计是煮汤的人身份不同,所以喝汤的人才会喝出不同的感觉。他看着眼前两道期待地看着他的目光,笑着道:“嗯,清心汤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凌默已在魔族待了一个年头,而他的灵力也在突飞猛进地增长着。   倾瞳瘪了瘪嘴,明明都是一起修习灵力的,为何小默的灵力就比她高那么多,她明明也很勤奋的好吧,就是偶尔会偷个懒。   看着在天空中已不知道飞了多少圈的人,双手叉腰,道:“小默,你下来,你明知道我还没有学会飞行,却偏偏还要来刺激我。”   半空中的凌默听闻声音,落到地上,道:“倾瞳,我没有刺激你,我只是在教你如何飞行。”   倾瞳看着落地后的身影,跑上前,笑眯眯地道:“小默,你果然是一个练武奇才。”   下午时分,倾瞳依然如往常一样,与凌默一起修习灵力。可是为何,她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了凌默的身影。   她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道身影,道:“倾七倾九,知不知道小默去了哪里?”   倾七倾九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两也不知道,自从凌默来了后,他两明显比以前清闲了许多,这种感觉,也挺好。不然,他们两个总是会被眼前的小姑奶奶欺负的很惨。   倾瞳听完,眼眸微蹙,不知道,那小默能跑到哪里去呢。想到这里,转身开始四处寻找了起来。   黎幻树前,倾绝踢着脚下莫须有的东西,故作轻松地道:“凌默,我喜欢你。”   凌默本就是被眼前的人骗过来的,若不是她说倾瞳在这里,他根本便不会过来。如今听到眼前的人说这话,他更是想离开这里。这样想着的时候,也确实转身向远处慢慢走去。   边走边道:“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还有,下次不要拿倾瞳的事来骗我。”   倾绝脚尖一顿,顿时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想过许多种凌默将有可能说的话,可唯独没有想过他竟然如此冷漠地说着这话。   是不是只要是倾瞳以外的人,他都是冷漠对之,可是,他对父主和母后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为何,就偏偏对她一个人这么冷漠。   心里一瞬间很是难受,为何每个人都对倾瞳那么好,她到底比自己好多少,顶多就是长得比自己好看一点,她好不甘心。   想到这里,抬手拉着眼前已慢慢走远的身影,哭丧着道:“凌默,不要对我这么冷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心里是会很难过的啊。”   凌默正欲说话,抬眸就看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快速的往这边飞奔而来来,顿时眼里的暖意一闪即逝,随后抽回自己的胳膊,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倾绝,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会生生世世只喜欢她一人,我认为,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倾绝看着自己的手,眼里蓄满了泪水,更好的人嘛,可是,她的一颗心已经装满了他的身影,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有喜欢的人了,说的是倾瞳吗,若是没有了倾瞳,他会不会也从而喜欢上自己。总有一天,她会让倾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想到这里,低垂的眉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倾瞳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眸微讶,没想到凌默会来这里,而且,没想到倾绝姐姐也在这里。   不过她已管不了许多,如今她刚好找凌默有事。遂跑到凌默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前方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姐姐,我找小默有事,所以就先行离开了啊,实在是抱歉,我等会再让小默来找你。”说完,拉着凌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若今后倾瞳知道倾绝是因为这件事才将她恨到了骨子里的时候,她想,就算今天她有再重要的事也会先放一放。   倾绝抬眸看着眼前离去的两道身影,眼眸微涩,凌默,你果然是喜欢倾瞳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毁了她吧。反正自从有了她后,我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已离我越来越远,若是能够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会毁了她。   行走在路上的倾瞳松开手,看着身旁的人,笑着道:“小默,你知道我来找你干嘛吗?”   凌默摇了摇头,眼眸里满是笑意,果然是只有和倾瞳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才是最开心的。   倾瞳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后,笑着用脚尖在地上划拉了一下,然后瞬间飞到半空中,大声道:“小默,你看见了吗,我也学会飞了哦。”   凌默看着突然飞上半空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地追上前方那道身影,开心地道:“倾瞳,你终于会飞了,恩,这是个好兆头,我会把最近学会的东西都教给你的。”   倾瞳顿住身形,瘪了瘪嘴,明明都是一起开始修习的灵力,为何凌默的灵力就比她高那么多呢,果然是自己太笨了吗。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凌默,心里满满的都是安慰。凌默现在就如他的哥哥一样,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灵力高了也好,她知道凌默一直有个心愿未了,所有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解决一些事。   如今,她也已经九岁了,隐隐中已经明白了许多道理。自从将凌默从廖青那里救出来后,她就再也不曾踏过廖族大门一步,心里深处,也已经将廖青当成了敌人。   翌日,倾瞳有事出去了,而凌默也破天荒的不想修习灵力。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或许,他可以趁这个机会出去为倾瞳寻找一个坐骥。   说到坐骥,他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凤族的凤了。想到这里,眼眸一亮,那他就趁这个机会出去碰碰运气吧。   刚出了魔族,凌默就顿住了身形,恩,该怎么说,似乎从一年前倾瞳将他救出来后,他就与好运交上了朋友。   如今,刚出来就碰见了一只凤凰,而且还是一只能够幻化为人的凤,他还真是幸运啊。   遂飞身上前,笑着道:“唉,该怎么说,你运气真是太不好了,我刚想抓一只凤凰当坐骥的,没想到你便来了。”   本在四处游荡的凤息听闻说话声,转身抬眸看去,发现眼前不远处站着一道身形与他差不多大的人。只见来人双手环胸,眼眸里蓄满了笑意,似乎对抓他这件事势在必得。   凤息微微瘪了瘪嘴,他本来也不是有意在这瞎转的,他只是迷了路才会走到了这里。若知道这里是魔族,他定不会在这里多做逗留。   在凤族的时候,族里的人都说,惹谁也不要惹魔族的人,因为魔族的人都很嗜血暴力。可是如今别人都欺负到了头顶上,他又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   想到这里,凤息看着眼前的人,略微有些不悦,想要抓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好歹他的灵力也排在凤族的前三,怎会容许眼前的人在这放肆。   遂挥掌率先向眼前的人袭去,等打败了眼前的人,他还要继续赶路呢。好不容易跑出来一次,不多去几个地方怎么能行呢。   凌默看着眼前向他袭来的人,眼眸微眯,呵,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被他抓住吗。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胜负就已分辨了出来。凤息跌落在地上,抚着胸口喷出了一口血,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眼前的人打败呢。想到族里的人,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几个画面,一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不想的时候还发现不了,如今却已是想的明明白白的了。   他就说,他才十三岁的年岁,怎么可能就成为凤族灵力的前三名,原来是比赛的时候那些人一直在让着自己。   想到这里,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做出这种事。若不是他们一直让着自己,他怎么可能自信心爆棚去和眼前的人对抗。若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的人,他定会一开始就逃跑的,如今想逃已是来不及了。   凤息以为自己会被眼前的人抓到魔族,可是抬眸看去,眼前的人在瞥了眼他身后的方向时,霎时间飞身离开了这里,速度快的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时间他心里很高兴,不管后方有什么东西他都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可就在他刚站起身的时候,眼前便出现的一道小小的身影,抬眸看去,眼里的惊艳一闪即逝,眼前的小女孩该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了。   一身拖地褐色衣袍,及腰的墨发随风摆动,精致的面容,好看的眼眸,竟让他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正在魂游天外的凤息突地被眼前的人拉回了思绪,只听到眼前传来一道声音,软软濡濡,让人觉得煞是好听。   “你受伤了?我刚才看见小默了,是不是他将你打伤了?”    第八章 暖心见真情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凤息听闻声音,眼眸微转,眼前人口里的小默定是说刚才的那个小男孩了。他本来打算要离开这里的,可是如今,却再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了,而且,隐隐中还想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遂捂着胸口,狠狠地咳嗽了几声,道“恩,就是刚才那个人将我打伤的,太莫名其妙了,我一来他就打我,打完我就跑了,真不知道他要干嘛。”   倾瞳听完,简直要被气炸了,这才学会灵力多长时间就出来欺负人了,若要到以后,是不是连她也不放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双手叉腰,咬着唇瓣,恶狠狠地道:“真是翻天了,小默竟敢趁我不在,在外面四处伤人,你跟我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训他一番。”说完,拉着眼前人的衣袖,气呼呼地向前走去。   倾瞳确实是有点生气了,她今天刚好有事出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凌默将身后的人打翻在地,不管怎样,也不该动手打人才是。   凤息暗里咬了咬牙,忍着胳膊上的伤痛,跟着眼前的身影快速向前走去。看来,刚才的那个小男孩该是很怕他身前的小女孩了,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一喜,或许,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煽风点火一下。   遂道:“刚才的那个人是谁啊?难道他平日里都是那么张狂的吗?还不知道在外面已经祸害过多少人了,唉,也算我倒霉遇到他。”   倾瞳顿住脚步,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她能听出来眼前的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过,她也并不想说破。   想了想后,道:“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教训他的。我叫倾瞳,你呢?”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瞬间很高兴,他甚至能想象到刚才的小男孩被教训时的场景,很无力却又无法辩驳,光是想想都让人很是兴奋。   心情好了,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痛了,遂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我叫凤息,你也可以像叫小默那样叫我小凤或者小息。”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算了,还是叫小息吧,小凤不好听。”   倾瞳听完,顿时风中凌乱了,只道:“还是叫你凤息吧。”   凤息听完,瘪了瘪嘴,道:“好吧,凤息就凤息吧。”   两人回到魔族后,倾瞳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凌默的身影了。无奈,只能走到凤息面前道:“算了,还是先让人给你看病吧,也不知道小默跑到哪里去了。”   凤息暗里咬了咬牙,凌默定是怕倾瞳教训他,所以才跑得没了踪影。可是就这样放过他,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不过,来日方长,他就不信他能躲得了一辈子。   倾瞳的身边一下子多了两个人,有时候,她真的会被这两人磨得头疼,恨不得将两人都扔出去。   就像现在,她真的是无语了,不过是一把铜剑,两人也能 抢得天翻地覆。抚了抚额想要离开这里,可是眼前的两人愣是不让她走。   凌默看着与他抢剑的人,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开心。这次是他失策了,一开始,他就不该有将凤息抓进魔族的想法,若是没有,他就不会打眼前的人,若是不打眼前的人,倾瞳就不会将他带回来,不带回来,倾瞳的身边还是只会有他一人,如今也不会多一个人碍他的眼。   想到这里,咬了咬牙,道:“凤息,你是有病吧,这把剑我都用了一年了,你现在说这是你的,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凤息拽着剑柄,笑眯眯地道:“呐,我受伤了,自然得需要一个东西防身用了,免得哪个晚上被人灭口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凌默听完,简直要被气炸了,不知道被谁灭口指的是他吧,他也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将眼前的人灭口,可是倾瞳在啊,所以就只是想想罢了。   倾瞳抚了抚额,道:“你们两个在这待着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飞上半空快速离开了这里。   倾瞳一走,凤息就丢开了剑柄,冷哼一声道:“要不是看倾瞳在,我早就想打你了。”   话音刚落,想了想又继续道:“呐,我现在还受伤着呢,若是你趁我受伤的时候欺负我,那我定要到倾瞳那里说道一番。”   凌默听完,才懒得和眼前的人一般见识,丢开手里的剑,转身向远处慢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只坐骥,呵呵。”   凤息听完,眉眼微蹙,听到坐骥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的冷意一闪即逝。   他已有许多的族人被抓去当坐骥了,而他作为凤族的大皇子却无力去改变些什么,想想都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想到这里,冷笑一声,道:“怎么,你开始有危机感了吗?不过你放心,我定会如你所想,让倾瞳慢慢喜欢上我的。”   凌默脚步一步,抬手头也不回地向凌默站立的方向狠狠挥去,他是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一年的相处时间,他发现,倾瞳似乎只是将他当成了哥哥,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凤息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眼前人的动作,在凌默刚抬手的时候,他就快速地闪到了一边,看着他刚才站着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后,瘪了瘪嘴,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他的灵力在凌默面前果然是很渺小啊,看来,下次说话得注意点了,要不然真的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了。   凌默下意识瞥了眼身后的人,在确认身后的人没事后,才道:“倾瞳岂是那么容易对人动心的人,我只是不想总在魔族里看见你的身影罢了。”   直到眼前的人影消失后,凤息才收回了视线,转身,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两道身影在看着这边,而且眼眸里都是笑意。   顿时,眉眼微蹙,倾七倾九在笑什么,难道在笑他被凌默整得这么狼狈吗。呵,若真是这样,那他两就等着倒霉吧。   不过今后的日子里,倾七倾九也确实被凤息整得够呛,而且他两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凤息。   倾瞳一路上跑回了寝殿,她知道凌默和凤息两人定不会做出格的事,所以才放心将他两放在那里。   她趴在桌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其实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热闹,暖心,而且总会有人陪着她。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抬眸瞥了眼外面已经有些暗了的天色,想了想,起身向外面走去。   魔族四季如春,所以即使是傍晚的凤也不会让人觉得萧瑟。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凌默和凤息的身影,想来,他两定是去睡觉了吧。   想到这里,倾瞳脚步一顿,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走了没一会,便听见身后不远处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地慢慢传来。   “倾瞳,等等我,我让你看样好东西。”   倾瞳听闻声音,转身向来人看去,电光火石间,一个白色的东西已迅速地扑到了她的怀里,这样的变故让倾瞳一愣,却也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东西。   低头看去,发现扑到她怀里的竟然是一只罕见的雪狐。通体雪白的皮毛,冰蓝色的眼眸,看上去很是漂亮,让人一见便会忍不住喜欢上它。   倾瞳抚了抚怀里的雪狐,抬眸笑着道:“凤息,你从哪里抓来的雪狐?”   凤息凤眸微挑,笑着道:“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却刚好发现被野兽困住的它,所以就将它救了回来。”   倾瞳听完,手微微顿了顿,然后转身向远处慢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凤息,雪狐就先交给我了,恩,我要带它去吃东西去,想来,它现在肯定也饿了。”   凤息看着眼前慢慢走远的身影,眼眸微眯,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其实他不是出去转悠去了,而是与凌默比赛轻功,看谁在规定的时间内飞得更远,结果可想而知,他根本不是凌默的对手。既然赢不了,那他也就没必要飞得那么远了,所以飞到一半的时候他就颠了回来。   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就刚好碰上了被野兽困在中间的雪狐。   他虽然不是凌默的对手,可是对付那些野兽却是绰绰有余。在将那些野兽打跑了后,他就将雪狐带了回来。他想,这些白色的小动物倾瞳若是见了肯定会很喜欢的。   如今,看着不远处将雪狐仅仅抱在怀里的倾瞳,他心里一时之间也很是高兴。   倾瞳直接抱着雪狐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将它放到自己的小榻上后就开始疯狂地在房间里面找吃的。   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吃的,无奈,只得又抱着雪狐去往厨房的方向。   傍晚时分,厨房里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在忙自己的事,倾瞳索性就自己去找吃的去了。   正在走路的倾瞳脚步一顿,突然想起,她根本便不知道雪狐都爱吃些什么东西。   好像听谁说过,雪狐是不喜欢吃肉的吧。若是不爱吃肉,那便只剩下蔬菜了。抬眸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一根胡萝卜。     第九章 苍白且无力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眼眸微亮,然后从角落里的桌子上拿出胡萝卜递到雪狐嘴边,笑着道:“吃吧。”   雪狐瞥了眼倾瞳手里的东西,顿时凌乱了,有谁听说过会吃萝卜的狐狸吗。   它嫌弃地看着倾瞳手里的东西,然后抬眸向四周看去,终是在一个人的刀下看见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像那人眼前的东西飞奔而去。   倾瞳看着雪狐的动作,顿时一吓,然后迅速向前跑去,在确定眼前的小东西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她抱起正在捧着肉吃的雪狐,眉眼微蹙,道:“下次切不可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若是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会帮你弄得。”   说到这里,才突然想起,就算雪狐告诉她它想吃什么东西,可是她也未必听得懂啊。   想到这里,遂道:“呃,我不一定能听懂你在说什么,这样吧,若是你想吃什么你就向我指一下。”   本在吃着肉的雪狐一顿,然后用小小的脑袋蹭了蹭眼前人的衣襟。心里在想,眼前的小女孩真是个温柔的人。   倾瞳被雪狐的动作逗乐了,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道:“唉,果然是传言不可信啊,有人竟然告诉我雪狐不爱吃肉。”   晚上睡觉的时候,倾瞳将雪狐放在了小榻上,然后累了一天的她也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这样,一夜无梦。   翌日,倾瞳一大早醒来就发现雪狐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无论她怎么逗弄它,它都躺在小榻上无动于衷,而且还无精打采的。   她遂将雪狐抱起,然后快速地向易清那里飞奔而去。到了易清那里,当她知道雪狐为何无精打采的原因后,心里一阵难受。   原来,雪狐必须得生活在终年有雪的地方,如若不然,它们会因为不适应其它的环境而慢慢死去。   魔族,终年四季如春,所以不适合雪狐的生长。   倾瞳抱着雪狐,心里很是难受,看来,她终是得将雪狐送出去了。唉,明明很喜欢它的啊,却愣是得送它离开。   不管怎么说,雪狐也是凤息救回来的,所以必须得让他知道这件事。   想了下,这个时间点,凌默和凤息都应该在后山修习灵力。想到这里,遂抱着雪狐向后山快速飞身而去。   到了后山,远远便看见两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很大,似乎是在为什么事争吵。   倾瞳下意识地抚了抚额,眼前的两人真是一刻都不安宁啊。   一大早起来,凌默的心里就还在为昨天的事而生气。本来说好比赛的,结果他到了终点,却迟迟等不到凤息的身影,最后才隐隐猜出来,他定是被人耍了。   这不,今天一见到凤息,就开始破口大骂道:“真没想到,原来凤族的大皇子竟然是这样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到头来,却是一个连一场比赛也输不起的人吗?呵,还真是可笑。”   凤息瘪了瘪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比赛很无趣,所以就懒得比了而已。我本欲告诉你的,可是无奈,谁让你跑得那么快,我追都追不上你。”   凌默听完,咬了咬牙,这么说来还是他的不是了,眼前的人果然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将眼前的人扔出魔族,方解心头之恨。   正欲说些什么,却刚好看见倾瞳从不远处的地方飞奔而来,而且,怀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遂走上前,笑着道:“倾瞳,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倾瞳将怀里被捂得严严实实的雪狐露出来,然后道:“这是凤息救回来的雪狐。”   说完,绕过凌默走到凤息眼前道:“凤息,我们得赶紧将雪狐送出去,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它生长,若是再迟,恐怕雪狐会出事的。”   凤息听完,眉眼微蹙,是啊,他竟然忘了,雪狐必须得生活在常年有雪的地方。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道“唉,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了,那我们现在就将它送出去吧。”   本窝在倾瞳怀里的雪狐在听见凤息的声音后,猛地抬起头,然后迅速地跳往凤息所在的那个方向。   凤息一时没有察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雪狐已经攀在了他胸前的衣襟上。遂抬手迅速地将雪狐抱进怀里,还不忘地道:“唉,都生病了还这么调皮,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你生长,等会我们就将你送离这里。”   雪狐听完,拉拢着脑袋趴伏在凤息的怀里,眼眸里的苦涩一闪即逝,它不想离开这里啊,它不想离开凤息和倾瞳姐姐,它觉得,能待在这里也挺好。   倾瞳看着眼前一人一狐的互动,微叹了口气,她也知道雪狐舍不得离开,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啊。   想了想,遂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铃铛系在雪狐的脖子上,道:“恩,虽然你才来一天,可是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将这个小铃铛送给你吧。”   雪狐低头瞥了眼脖颈处的铃铛,然后伸出舌头在倾瞳的手心处舔了舔,以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铃铛。   站在一边的凌默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涩涩的,很不舒服。   没想到倾瞳竟然将他无视的这么彻底。还有,他怎么不知道凤息何时救了一个雪狐回来。   传说雪狐很是罕见,而且到了一定的年龄后就会幻化成人,想到这里,瞥了眼凤息怀里的雪狐,只见他怀里的雪狐通体雪白的毛发,看上去似乎离幻化的时间不长了。   最后,他们始终没有将雪狐送出去,因为被送出去的雪狐总是会自己跑回来。即使它已经病得走不动路了,也不愿意离开。   不知是它舍不得这里的物,还是舍不得这里面的某个谁。   雪狐终究是在魔族待了下来,而且也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这样的变化让倾瞳和凤息心里都很是高兴。   雪狐最爱粘着的人要属凤息,因为毕竟是凤息将它救了回来。它就蹲在梨幻树上眺望着远方,眼眸里隐隐蓄满了泪光,娘亲,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归宿,你放心,若是有朝一日我能有幸幻化为人,我定会为你和爹爹报仇雪恨。   夜,一如往常的安静,不过,越是安静越是容易发生事端。凤息站在倾七倾九的房门前,眼里不明的笑意一闪即逝,哼,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两人嘲笑他时的场景,今天晚上,就让他们尝尝苦头。   想到这里,身体瞬间变成了一只不大不小的凤凰,然后从窗户上慢慢地飞进了房间里。   直到凤息将倾七倾九叼出来仍到魔族外面后,两人也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定是被人不知不觉地下了药了吧。   凤息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眼里蓄满了笑意,他甚至能想到明天两人醒来后一脸吃瘪的表情,如今,光是想想,心里都很是兴奋。   随后,又似是才想起什么,然后从衣襟里掏出几只小小的褐色虫子扔了下去。   这种虫子,咬人一口便会痒上三天三夜,是那天他救雪狐的时候顺便抓回来的,没想到如今刚好派上了用场。   或许,凤息永远不会想到,他明明已经如此的小心翼翼了,却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雪狐躲在一边的草丛里,差点就要捧腹大笑了,没想到凤息竟然是这么腹黑的一个人。唉,倾七倾九真是好可怜,它真是好同情他们两个。   第二天一大早,凤息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倾瞳,然后顺便看看倾七倾九是否已经回来了。果不其然,刚一进了倾瞳的院落,就看见倾七倾九满脸怒容地站在那里,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凤息忍住想笑的冲动,然后上前淡淡地道:“倾瞳醒来了吗,若是还没醒来,我就不打扰她了。”   倾七倾九现在简直是要郁闷死了,他两是被冻醒的,没想到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在异处。   这还是他两第一次碰到这种现象,按理说,他们两的灵力在魔族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不知为什么会被人悄无声息地扔到外面。   难道说,魔族近日里来了什么大人物吗,可是也不对啊,除了与二公主在一起的凌默和凤息,就再无其他的人来了啊。   再说,凌默和凤息还那么小,是根本不会有那种能力将他俩扔出去的。看来,他两最近得小心行事才对。   还有,那人该死的竟然还放了虫子,他两现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痒,若是让他两知道是谁干的,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想到这里,遂道:“倾瞳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两人心里都很是悲催,不管去哪里,倾瞳殿下都不让他两跟去,这简直就是对他两的藐视啊,试想,还有比他两更悲催的人了吗。   凤息听完,眉宇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随后转身向远处慢慢走去,边走边道:“既然倾瞳不在,那我便出去找找吧。”    第十章 与君初相见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刚走没几步,凤息就看了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的凌默,随后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一大早的就来找倾瞳吗,可是我刚去了,她不在,还是说,你是想去亲自验证一下。”   凌默瞥了眼说话之人,懒得理他,遂绕过眼前的人向前方走去。他知道倾瞳不在,他只不过是来送东西的而已。   最近,他发现了雪狐爱吃的一种东西,所以特意送过来。   凤息看着将他彻底无视的人,眼里的怒意一闪即逝,总有一天,他要变得比凌默更强,哼,到时候也让他尝尝苦头。   倾绝殿,一道身影坐在桌子前拿着笔不知在纸上钩钩写写着什么东西,时而眉宇微蹙,时而眼里泛着淡淡的冷意,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眼里的烦躁一闪即逝。   抬手,将桌子上的纸张撕成了碎片,为什么,她始终是静不下心来,想让倾瞳消失的想法越来越强烈,隐隐已有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其实,错不在倾瞳,可是她就是好不甘心,总觉得若是没有倾瞳,她拥有的东西将会更多。   尤其是凌默,她绝对不会让他与倾瞳在一起,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匆匆流逝,你越是想要去记住却越是把握不住,到头来,终究不过是一场华丽的谢幕。   倾瞳想,若是可以,她永远不会去看仙主即位大典。只一眼,便倾覆了她的一生。   十岁,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小孩子的年龄,可是对于倾瞳来说,她已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大人。   苍云大陆七年,声势浩大的仙主即位大典即将在琉璃岛进行召开。此次大典意义非凡,因为即位之人是清原最得意的弟子,没有之一。   清原隶属三界最重要的位置,所以他的弟子自不会差到哪里去。可以说,此次前来的人都是慕名而来,皆想一睹仙主的风采。   魔族却是没有接到通知的,因为自古以来仙魔势不两立,所以即使再浩大的声势也与他们没有关系。   倾瞳坐在屋子里,一脸的郁闷,为什么仙主即位大典她不可以去啊,那里如今定来了许多的人,想想都很好玩。   若是没人带她,她自己一个人肯定到不了仙界,她的灵力很不稳定,说不定还没到仙界就不知道掉到哪个地方去了。   想到这里,眼眸微亮,对啊,她差点忘了,不是还有凤息嘛,凤息定会将她带到仙界的。   如今,她已不敢将凌默和凤息单独放在一起,因为,会出事。上次就是因为她有事不在出去了一小会,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两人身上都有伤,一问才知道,原来两人竟然去切磋武艺了。   在她看来,那何止是切磋武艺,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真是让她又气又恨,却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快速起身向屋外走去。曾听凌默说过,凤息是凤族之人,所以让他将自己带进仙界想来并不是难事吧。   这段时间,凌默训练异常刻苦,她时时见不到他人,就算见到了,也会在他训练得忘我境界的时候悄悄离开。有时候,刻苦固然是好事,可是,她竟有点心疼他。   总觉得,这样的凌默心里装有很多的事,会生活得很压抑。或许,她该找个时间与凌默好好地聊一聊了。   正在想事情的倾瞳忽得被眼前出现的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她抬眸看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凤息。   凤息看着眼前不知在想什么东西而差点撞上他的人,眼眸里的促狭一闪即逝,遂笑着道:“倾瞳,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倾瞳瞥了眼四周,然后将凤息拉到一边悄悄地道:“凤息,你有没有听说过仙主即位大典?”   凤息点了点头,道:“听说过啊,怎么了?”仙主即位大典,每隔几百年就会举行一次,所以并不稀奇啊。   倾瞳听完,直觉得有戏,遂笑着道:“如今仙主即位大典已经开始了,所以我想让你带我去看看。”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恩,听说,这次的仙主是清原最中意的弟子,慕名而来的人特别多,所以我也想凑凑热闹去看看。”   凤息凤眸微挑,原来是为这事啊,遂笑了笑道:“若是你想去,那我便带你去吧。”   若是他知道,这次一去将会给倾瞳带来灭顶之灾,那么他说什么也是不会带着她去仙界的。   倾瞳趴在凤息背上,抚了抚他身上的金色羽毛,随即指尖一股淡淡的暖意袭进心间,遂笑了笑,道:“凤息,原来你变成凤竟然这么漂亮,还有这凤羽,柔软的让我爱不释手。”   凤息听闻声音,轻轻嘶鸣了一声,以示他现在心里很高兴。   仙界在九重天外,与魔界遥遥相隔,所以等两人到了仙界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倾瞳以为,她会错过这次的仙主即位大典,却没想到,等她到了的时候,大典还没有开始。   她躲在一边的大殿后面,看着不远处热闹非凡的场景,眼里满满的都是兴奋之情。恩,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今天这里确实来了许多的人。   想来,这里也是经过一番精心布置了的。只见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红毯,毯子上错落有致地放置着许多桌子,而且桌子上还放着许多珍贵佳酿,让人一闻,醉入心扉。许多人便席地而坐地坐在红毯上,三三两两聚集一堆,时而浅笑酌饮,时而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不管多少年后,倾瞳始终不会忘记初次见到苑曦的场景,那么突兀而又不经意间的闯入她的心间。她想,这终究是她的劫难吧,想逃却逃不开的枷锁。   在那么多的人里,倾瞳唯独记住了一个粉色衣衫女子的身影,因为那个女子的身影看上去很孤凄,让人一见便会忍不住为她心疼。精致的眉眼,哀戚的面容,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的事。   正在想事情的倾瞳赫然听见不远处想起了一声什么,然后抬眸看去,一道白色如画的身影就那么闯进了她的眼帘,当下,心脏便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她垂眸抚上自己的心口,喃喃道:“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跳得如此之快,还是说,你也觉得那人长得很美,美得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想到这里,手一顿,抬眸继续向前方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白衣从容不迫地从众人之间走上那个高位,然后笑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或许,她并不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她只是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一人身上。那个高高在上,明明眼里满是笑意,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半点亲近之意的人身上。   倾瞳瘪了瘪嘴,突然很想笑,因为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再去看一眼刚才的那个女子。只见那个本来满脸哀戚之色的粉色衣衫女子,在看见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后,眼里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笑意让倾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苑曦抬眸看着下面的人,挥了挥衣袖,笑着道:“大家随意便好,希望我的出现不会让大家感到拘谨。”   行云流水的动作,迷乱人眼的容颜,墨发披散脑后,在一身白衣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惑人。   话音刚落,下面就是一阵嘈杂的声音,无非都是在回应苑曦的话。   苑曦轻轻笑了笑,然后看向一个方向道:“暮烟,为何你今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是身体不舒服的话,我现在便差人送你回去。”   天暮烟听闻眼前人的话后,扯了扯嘴角,笑着道:“师兄,没关系,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一向如此,并无大碍,只希望我的到来不会影响你的大典顺利进行。”   苑曦听完,轻轻笑了笑,然后举起手里的酒盏,笑着道:“来者皆是客,我自是十分欢迎。”   天暮烟手一顿,低低地嗤笑一声,然后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眼里,满满的都是苍凉,呵,客吗,原来我也只是这众多人中的一个客人吗。苑曦,这么多年,我所做的一切对你来说又算什么,你心里定在笑话我吧,恩,你的心,果然是冷的。   倾瞳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人,眼眸微蹙,原来两人竟然是认识的吗。距离太远,听不真切,所以她不知道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她已隐隐看出来了,穿粉色衣衫的那名女子喜欢穿白色衣服的男子。   想到这里,倾瞳朝四周瞥了一眼,想看看凤息如今在哪里,可是这一看,却愣住了,偌大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躲在这里,而凤息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本来还想让凤息带她再往近一点的地方走走,可是如今,却是没了办法。   若是回去,她定要将凤息臭骂一顿,他竟然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走了。   其实凤息并没有离开,他只是被一坛自己十分喜欢的酒酿吸去了身影。    第十一章 初见倾君心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微叹了口气,既然凤息不在,那么她自己到前面去看看吧。想到这里,正欲离开这里,身后却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倾瞳听闻声音,身体一僵,眼里的焦急一闪即逝,怎么办,她竟然被人发现了。难道她要直接跑吗,可是凤息不在,而且不远处那么多人,她肯定会被抓住的。   想到这里,眼眸微亮,对啊,这里这么多人,他们不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身份的啊。遂转身,笑眯眯地道:“我是这里的侍童啊,嗯,我偷懒的事你可以不告诉其他人吗?因为最近准备仙主即位大典实在太累,所以才会在这偷偷歇息一下。”说完,垂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人。   也是倾瞳转身后的时候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两人,一个身穿墨色衣袍的清秀男子和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娟秀女子,看上去,竟然很是般配。   肃天看着眼前微蹙着眉在撒着慌的小女孩,眼眸里莫名的情绪一闪即逝,几乎是下意识地道:“恩,倒没想到,新上任的仙主竟然会用你这么小的侍童。”   敏樺看着身旁的人,眼眸微讶,仙界用年龄小的侍童是很正常的事啊,她不明白肃天为何还要专门提一下。   想到这里,抬眸看了眼眼前的小女孩,这一看便立马呆住了,这么小便拥有这样的姿容,她不敢想象,若是眼前的人长大后该有多么的惑世天下。   倾瞳听完,立马囧了,然后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道:“我真的是这里的侍童,啊,我不与你们说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这里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迅速跑离了这里。   肃天看着突然离开的身影略有所思,他不明白,为何魔族的二公主会来这里。   敏樺看着眼前突然跑走的身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胳膊顶了顶身旁的人,笑着道:“肃天,没想到你竟然将人家小姑娘吓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呃,你说,新任仙主找的侍童为何长得这么漂亮,让人一见就再也忘之不去。”   肃天双手环胸,笑着道:“敏樺,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刚才的那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仙界中人,她是魔族的二公主。”   敏樺听完,站在那里愣住了,然后惊讶地道:“你是说那个以一画而闻名于三界的魔族二公主吗?”   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不明地道:“肃天,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肃天眼眸里的暗色一闪即逝,随后抬步向大典的中心走去,却并没有回答身后之人的问题。   他为何而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小女孩在转身的时候,他隐隐看见了藏在她衣袖里魔族的魔牌。   传说,魔族的魔牌也就只有两块,一块在魔主倾懿的手上,而另一块则在魔族二公主倾瞳的身上。   所以当他看见那块魔牌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子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恩,果然如传言的那样,倾瞳有着一张足以惑世天下的容颜。   敏樺看着行走在她身前的身影,瘪了瘪嘴,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来。   本与天暮烟说话的苑曦恰巧发现了这边的响动,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却正好看见倾瞳转身离开的身影。   随后,眉眼轻蹙,将手里的酒盏放置在桌上,然后站起身,道:“各位随意便好,恕我有事不能奉陪,稍后回来的时候我会自罚三杯陈年佳酿。”说完,起身离开了这里。   天暮烟喝酒的动作一顿,看着高台上离去的人影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却不得而知。   遂摇了摇头,苦涩地喃喃道:“天暮烟,你究竟在奢望着什么东西啊,你知不知道,即使你做再多,那人也不会喜欢你啊。”说完,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恩,既然来了,那她就多喝点酒,最好能醉得一睡不醒。   苑曦走在路上,眉眼轻蹙,若是没有看错,刚才的那个小女孩该是魔族的人,不知她是否是一个人来的,她来仙界,所为何事?   今天是仙主即位大典,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了岔子。   倾瞳躲在柱子后面,拍了拍心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那人没有追上来。   想到这里,抬眸往四处看了看,然后顿时傻眼了,刚才只顾着逃了,没有看路,如今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高耸威严的宫殿,繁花似锦的环境,倾瞳想,若是可以,她想一直留在这里。可是仙魔殊途她也是知道的,这条路,终究很难走,除非,她不是魔族人。   想到这里顿时摇了摇头,这又怎么可能,她是魔族人的事实是不可磨灭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本在想事情的倾瞳猛地一顿,眉眼微蹙,暗道,她今天还真是够倒霉的,想了想,遂转身笑眯眯地道“我是仙主身边的……”话还没说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何为倒霉,倒霉大概就是你正在向一个人圆谎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刚好就是你谎话里的主角,现在,倾瞳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刚刚才见过一面的苑曦。   她拉扯着衣袖,支支吾吾地道:“呃、我、我听说这里今天有仙主即位大典,所以想来看看。”她本想撒个谎的,可是在眼前人的注视下却愣是将事实说了出来。   苑曦听完,眉宇微不可见的一蹙,然后抬手一挥,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这个人是与你一起来的吗?”   随着苑曦的话音刚落,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地方就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只见那道身影浑身被丝网包裹着,而且里面的人则在大声训斥着什么。   倾瞳眼眸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遂跑上前欲将他身上的丝网拉开,可却是徒劳无功,眉眼微蹙,道:“凤息,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完,还不忘瞥了眼苑曦的方向,说是问凤息,其实是在质问苑曦。   苑曦眼眸里的深色一闪即逝,他又怎会听不出来眼前人话语里的指责之意,可是他却并不想去解释些什么,只实事求是地道:“恩,我只知道他在琉璃岛的酒堂里偷酒。”   倾瞳听完,手一顿,然后抬眸看向丝网里突然不动了的凤息,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凤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凤息瞬间尴尬了,他不过是被九飘香的酒香吸去了身影,却没想到竟然被人给发现了,不过,九飘香的酒很罕见,所以,他确实想过偷一点回去,哦,不是偷,是拿一点回去。   想到这里,遂轻声道:“呃,我没有偷酒,我只是去看看。”   倾瞳听完,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咬了咬牙,想忍却是终究没忍住地道:“凤息,我真是想拍死你的心都有了,才十几岁你喝什么酒啊。”   凤息手一顿,眼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他原以为倾瞳会怪罪他,可是却没想到倾瞳会说出这种话。   其实听到这话,他心里是很暖的吧。   倾瞳微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看着眼前一身风华的苑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恩,我刚才已经说过他了,你现在可以将他放出来吗?”   苑曦听完,眉宇微不可见的一蹙,然后抬手将凤息身上的丝网收了回来,转身向远处慢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离开仙界吧。今天来的仙确实很多,若是被他们发现,到时候我也不能保证你们会安全离开这里。”   倾瞳扶着凤息,看着眼前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竟有着点点的怅然,忽然觉得,在今后的日子里,她会不顾一切的进来这里,恩,甚至有可能抛开自己魔族人的身份留在这里。   凤息看着身旁的人,又瞥了眼苑曦远去的身影,眼眸一暗,心里竟然有种不好的感觉。隐隐觉得,他今天似乎不该将倾瞳带来这里,可是为何不该来这里,他又说不上来。   倾瞳趴在凤息背上,瞥了眼身后渐渐远去的仙界,微叹了口气,这次的旅程似乎注定不那么一帆风顺啊,她还没有好好欣赏琉璃岛的风景,还没有看到那人一身风华走上仙主即位大典的风姿,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   琉璃岛,她还是会来的吧,恩,她一定会来,想到这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坚毅之色。   当两人快到魔族的时候,大老远便看见凌墨站在魔族门口,似是在等什么人。   倾瞳朝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笑着道:“凌墨,我在这里。”说完,从凤息背上跳离下来,然后在空中飞身往魔族的方向而去。   凌墨听闻声音,下意识的往空中看去,随后眉眼微蹙,没想到倾瞳竟然和凤息出去了,可是她,为何不带着自己呢,他想问,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第十二章 风欲起魔族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倾瞳,你去哪里了?我在魔族怎么也找不见你的身影,所以才会在这里等你。”   倾瞳听完,心里有点后悔去的时候没有将眼前的人也带上,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来一面小镜子递给了眼前的人,笑着道:“小默,我将这个镜子给你吧,若是有朝一日你找不见我,那你就拿着这面镜子去找我,它会告诉你我的去向。”   凌墨接过镜子,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随后笑着道:“倾瞳,我会好好珍惜这面镜子的。”   凤息飞身落到两人身边,然后看着倾瞳,酸溜溜地道:“倾瞳,你都给他了,为何不给我一个?”   倾瞳瞥了眼说话之人,然后凉凉地道:“凤息,我认为你要这个东西没用。”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前方慢慢走去。   其实不是她不给,而是她就只有这一个,而且这还是多年以前母后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她之所以会想将这面镜子送给凌墨,大概是因为凌墨身边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人,所以,她希望这面镜子可以给他一种她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的感觉。   凌墨忍住眼里的笑意,淡淡瞥了眼凤息,然后也转身向前走去。   凤息站在原地简直要风中凌乱了,为何他竟有种被倾瞳嫌弃了的感觉,还有凌墨的表情,让他很想将其痛打一顿。可是就算他两打起来,吃亏的也会是自己吧。想到这里,遂瘪了瘪嘴,无奈地向前方慢慢走去。   其实,凤息待在魔族的这段时间,也曾有过凤族的人要将其接回去,可是最后都被凤息一一打发回去了。   还记得那时,凌墨慵懒地看着凤息,道:“凤息,你族人都来接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嘛?若我是你,早就夹着尾巴回去了。”   凤息听闻声音,眉眼微蹙,冷冷地道:“凌墨,你不用激我,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离开的。”说完,抬眸向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为何非要留在魔族,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他时时刻刻都想待在那抹熟悉的、深深地刻在脑海里的小小身影身边。   从仙界回来已经有十几天了,可是倾瞳发现,她始终忘不了记忆中那抹白色的身影,她似乎,得了一种名为相思病的病。   走在路上的时候会想,吃饭的时候会想,便连修习灵力的时候也会想,倾瞳发现,她果然是中毒太深了。   其实,她没有告诉凌墨的是,若是她有烦心事的时候也会来这里看黎幻树,似乎,只要看到黎幻,她的心里就会异常平静。   恩,她的生命里,少不了一种名为黎幻的花,就像,少不了那抹总是在心里徘徊不去的身影。   倾瞳瞥了眼眼前的黎幻,然后眼里满满的都是坚毅之色,她该找倾绝姐姐问问,或许,倾绝姐姐会帮她。在她印象里,几乎没有倾绝姐姐不知道的事。   想到这里,转身迅速向倾绝殿的方向飞奔而去。   到了倾绝殿,倾瞳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小声地道:“倾绝姐姐,你在吗?我找你有事。”   半响也没听到里面传出声音,倾瞳微叹了口气,转身正欲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一道浅浅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倾瞳,我在,你找我有何事?”   倾瞳听闻声音,眼眸一亮,然后迫不及待打开门走了进去。   倾绝坐在桌子前,倒了杯茶递给眼前的人,淡淡地道:“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倾瞳接过茶杯,然后将茶杯放置在桌子上,想了想,道:“姐姐,你说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其他人看不出我们是魔族人的身份。”   倾绝听完,手一顿,然后抬眸看向眼前的人,不解地道:“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难道你不想自己是魔族人吗?”   倾瞳眉宇微蹙,拉扯着衣袖,纠结地道:“姐姐,若是我告诉你,你可以不跟其他的人说吗?”   直到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倾瞳才继续道:“前段时间我和凤息去仙界看仙主即位大典了,我发现,我似乎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我还想去仙界看看,姐姐,你会帮我吗?”说完,抬眸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人。   倾绝听完,眼里的讽意一闪即逝,呵,喜欢上一个仙了吗,倾瞳,你这是自己将自己往绝路上逼啊。既然如此,那你也别怪我狠心了,若是趁着这次机会能将你除去,我也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手轻轻摸了摸茶杯的边缘,淡淡地道:“恩,我曾听说过,魔和仙最大的区别其实在于,仙有仙骨,而魔则有魔骨。仙之所以会一下子看出我们的身份,实则是因为我们身上的魔骨会散发出魔族人的气息。魔骨在,魔族人的气息则永远在,倾瞳,若是你将自己的魔骨抽了,我想,你就可以肆意地去往仙界了。”   倾瞳听完,眉眼微顿,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背,魔骨吗,她听说过这个东西,似乎有人告诉过她,魔族人的灵力全部都集中在魔骨上,也就是说,魔骨若是不在了,灵力也就消散了。   她的灵力虽然不高,可是总比以前没有的时候好很多,她甚至不敢想象以后没有灵力的生活,不能肆意地在半空中飞翔,不能想去哪就去哪,那种感觉,想想都不好过。   倾绝看着眼前眼神恍惚的人,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站起身,从身旁的桌子上拿出来一个盒子,然后递给眼前的人,道:“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主和母后。当然,我不希望你抽掉魔骨,毕竟你是我妹妹,是魔族二公主。不过,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既然如此,我就将这个盒子里的药丸送给你,若是你一意要抽掉魔骨,那抽魔骨之前的时候先将这颗药丸吃了,以减轻你的痛苦。”呵,她才拿到这颗药丸不过几天的功夫,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那人说的果然没错,或许,与他合作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除了他的身份她不喜欢以外,其它的,她都勉强可以接受。   最让她料想不到的是,那人手里竟然有如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血引,如此想来,那人也定是有些本事的吧。   倾瞳接过盒子,然后将小小的盒子塞到衣袖里,蹙眉道:“姐姐,我会考虑清楚的。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离开了,还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父主和母后。”说完,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倾绝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影,眼里的狠意一闪即逝。倾瞳,你不要怪我,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在帮你走完你人生中的最后一程。   其实,她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仙界的那人为何会突然找上她,想要与她合作。   大概是十天前的时候,她本坐在院子的躺椅上休息,却没想到院子里竟然突然出现了一道穿墨色衣袍、头戴面具的男子。她以为那人是刺客,正欲喊人的时候,那人却点了她的穴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你最好安静点,否则,我将让你知道何为最残酷的惩罚。”   当时,她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心里很害怕,也很是无助,毕竟,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似乎确实不能将眼前的人惹怒,遂道:“恩,我不喊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眼前的人笑了笑,道:“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人。我来,无非是想与你谈一件事。”   说完,从衣襟里拿出来一个东西,继续道:“想来,你定听说过血引吧。”   倾瞳想了想,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血引,上古邪物之首,她曾经在上古卷轴里见到过,她以为,那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却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有。   戴面具的人在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笑着道:“恩,听过就好,既然听说过,那你定然知道血引的珍贵吧,如今,我就送你一条如何?”   倾绝听完,眼眸大惊,血引既是上古邪物,自是不允许被人擅自养育,想了想,道:“这种东西不是不能擅自养育的吗?若是被人发现……”   倾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人挡住了话语,只听眼前的人嗤笑一声,冷冷地道:“呵,按你这种说法,那么在这个世界的路走得都是举步维艰,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干不了大事,我想,你心里定也有许多的事要做。有时候自己的力量不够,也可以适当地去借助外在的力量。我这样说,你是否能明白?”   倾绝听完,眉眼微蹙,她是有许多的事要做,可是真当她去做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很难,例如,她想让倾瞳消失,可是凭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或许,眼前的人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想到这里,遂道:“我该如何不让他人发现血引的存在?”    第十三章 心下意已决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绝只见戴面具的人冷哼一声,然后笑着道:“这个简单,只要你将血引时时藏在身上,就没有人会发现它的存在。”   倾绝听完满头黑线,忍住想将眼前人破口大骂一番的冲动,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将这么恶心的东西放在身上吗?除了这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说完,嫌弃地看了眼眼前人手中的血引,呵,还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只见戴面具的人嗤笑一声,然后走上前紧紧捏着倾绝的下颚,冷笑道:“恶心吗?可是我倒觉得它很可爱啊,况且血引除了放在身上之外别无它法,因为血引离开人的身体就会异常暴躁,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明白了吗?”   倾绝听完,咬了咬牙,然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吧。还有,我不会跑不会喊,你可以先将我身上的穴道解开吗?”   话音刚落,戴面具的人就将倾绝身上的穴道解开了,随后又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眼前的人,道:“顺便再送你个好东西吧,这里面有一颗能使人产生幻觉的药,至于你有什么用处我不管,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血引。还有,我会偶尔来这里看望你,你好自为之。”说完,笑着离开了这里。   倾绝看着飞身离去的人,眼眸微眯,她能看出来刚才离去的那人是仙界中人,可是她却猜不出来眼前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想想,不管他想干什么似乎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吧,恩,也许那人说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若是自己的力量不够,适当借助外界的力量也是好的。   随后忍住想吐的感觉将手心里的血引塞进了衣袖里,不管怎样,习惯了就好。抬眸看着那人留给自己的盒子,眉眼微蹙,能使人产生幻觉的药,她拿这有什么用,倒还不如给她一点实用的东西。   想到这里,倾绝忍不住嗤笑一声,或许这药丸也不是不无用处,说不定倾瞳吃了以后会产生另人意想不到的效果,她竟有点期待的感觉。   倾瞳走出倾绝殿,心里莫名的有点烦躁,遂在魔族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她想过很多种隐瞒身份的办法,可是唯独没有想过要抽掉自己的魔骨。听倾绝姐姐的意思,似乎抽掉了魔骨,自己就再也不是魔族人了。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她虽然想隐瞒身份,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就再也不是魔族人,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倾瞳殿下,你在这里干什么?凌墨刚才到处在找你,似乎是有什么事想与你说。”   倾瞳听闻声音,顿住脚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人,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若是离开,她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倾七倾九了,是不是也见不到父主和母后了。想来,这么多年,她虽然觉得倾七倾九有时候会很烦,可是若是真的见不到他两,她肯定也会很想念才是。   其实,倾七倾九对她真的很好,她只是有时候会烦两人总是跟着她,现在想想,若两人不是为她好,又何必总是跟着她。   想到这里,扯了扯嘴角,笑着道:“恩,心里有点烦躁,所以想在魔族到处转转、走走、看看。恩,凌墨有没有告诉你们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到眼前的两人摇了摇头后,才继续道:“这样啊,那我等会去找他问问。”   倾七倾九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不知为何,心里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感觉今天的倾瞳殿下似乎怪怪的,可到底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倾瞳正欲离开这里,脚步一顿,然后抬眸看向两人,漫不经心地道:“倾七倾九,若是我要离开魔族一段时间,你们会不会想我啊?”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想看看,我在你两心里究竟重不重要。”   倾七倾九听完皆是满头黑线,果然如他两想的那样,今天的倾瞳殿下有点不太正常,倾瞳殿下何时会这么温柔的与他两说话,又何时会如此在意他两的想法。   想到这里,两人瘪了瘪嘴,硬着头皮道:“恩,想来,离开魔族只是倾瞳殿下的一时兴起,所以,我们两个不做任何猜测。”   倾瞳听完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心里压抑的苦闷也一时烟消云散,看着两人,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两个,难道连敷衍一下我都不会吗?非要讲出实情,不知道我心里会很难过吗。”   说完,扔下风中凌乱的两人,转身离开了这里。   倾七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人,恶寒地道:“倾九,今天倾瞳殿下是不是吃错药了?”   倾九看着眼前慢慢消失的人影,也想不通地道:“难道最近倾瞳殿下很无聊,所以才会来找咱两开涮,可是又不像啊。还是说,倾瞳殿下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太低,所以想刷刷存在感。呃,这么说也不对,全魔族的人都拿她当宝,她怎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太低。说了这么多,倾七,我也不知道今天的倾瞳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没多长时间,倾瞳离开,魔族变故,当两人再想起今天的场景时,都很后悔为何没有看出倾瞳殿下的想法,或许,他两劝一劝,结局又会不一样。   当然,这是后话。   倾瞳站在凌墨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道:“小默,我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半响里面也没有传出声响,倾瞳想了想,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房间被收拾的异常干净,而且桌子上还留有一杯稍有余温的茶杯,似乎,房间的主人才离开不久。   最后,倾瞳始终没有找见凌墨的身影。不过,她心里也没有特别过于担心,因为在魔族的这段时间里,凌墨的灵力突飞猛进,似乎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况且,他如今也已经十四岁了,会有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心里才不会那么担心吧。   今天,在遇见倾七倾九后,她之所以会问出那些话,其实是心里已经做好打算了吧。恩,她的追求,或者是她的理想,似乎都已离不开那道白色的身影,既然忘之不去,何不去试着追寻。   她想,就算以后他两没有在一起,或者是因为他受到伤害,她也不会后悔,最起码,曾经努力过。   做了决定后,她如今突然想去再看看父主和母后,没有灵力,她肯定不能时常回来,所以,临走之前,她想再去看看两人。   想到这里,她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天仙主即位大典,仙主也是看见她了的,不知抽了魔骨的她,那人会不会将她留在琉璃岛。   恩,如今才发现,她似乎在拿自己的未来在赌,赌对了,皆大欢喜,赌错了,她的一生,也就如此了。   在倾瞳去往魔宫的时候,大老远便看见幻烟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然后开心地与身旁的人在说着什么。   倾瞳遂快速地跑上前,开心地道:“母后,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啊?”   幻烟本与身旁的侍女在说话,看见倾瞳后,将身旁的侍女遣走,然后抬手抚了抚倾瞳的发,笑着道:“呐,倾瞳,你可是好久没有来看母后了呢。刚才母后还在与小远说想为你亲手熬个汤,没想到你便来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倾瞳听完,鼻子酸涩的很是难受,想要忍住眼里的泪水,可却是怎样都忍不住,随后猛地扑向眼前人的怀里,闷闷地道:“母后,我很想你。”   幻烟慈爱地笑了笑,将倾瞳从怀里拉出来,然后蹲下身,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拭去,笑着道:“倾瞳,你今天怎么了,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的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立马将那人痛打一番。”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呐,若是凌墨和凤息就算了,被他两欺负一下也是没关系的。”   倾瞳听完,顿时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地道:“母后,为何被他两欺负一下就没关系啊?”   幻烟用手刮了刮倾瞳的鼻子,宠爱地道:“呐,因为母后知道他两不会欺负你啊。走,母后带你一起去熬汤去。”   倾瞳拉着幻烟的手,缓步向前方慢慢走去。恩,明天的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就不在这里了。今天,她要与父主和母后呆一晚。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身旁的绝色女子,笑着道:“母后,我今晚能跟你和父主一起住吗?”   幻烟眼眸微讶,心里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今天的倾瞳似乎异常粘着她,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不过,她心里其实也是很开心的,倾瞳这样主动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啊。   想到这里,遂笑着道:“当然可以啊,说来,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呢。等晚上的时候,我差人将你姐姐也叫过来,咱们一起好好吃个饭,这顿饭,母后要亲自做,以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    第十四章 狠心之绝情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听完,笑眯眯地道:“好。”   到了目的地,倾瞳看着被母后霸占了的厨房,眼里满满的都是暖意。其实,母后做饭也不比那些大厨差,只是父主会心疼母后,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母后不会亲自下厨。   想到这里,她走到正在忙碌的幻烟身边,踮着脚尖,道:“母后,我能帮到你的忙吗?”   幻烟看着站在身旁的人,笑眯眯地道:“没事,你看着母后做就可以了。若是你实在无聊,就去外边转转,等做好了后,我差人喊你。”   倾瞳摇了摇头,笑着道:“母后,不会无聊啊,我觉得看母后做饭很幸福哦。”   幻烟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摸了摸身旁人的头发,道:“倾瞳,你若是再这样说话,母后会以为你今天吃错药了。恩,想来,你今天是不是安静的过分了,以前你可是调皮的让我头疼。”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道:“不过,母后很开心。”   倾瞳瘪了瘪嘴,道:“母后,我只是觉得我长大了,该懂点事了,所以便不能像以前那么调皮了。”   说完,顿了顿,又笑眯眯地道:“母后,既然你开心的话,那我今天就多说点你爱听的话,例如,我爱母后,又例如,我很爱吃母后亲手做的饭,又例如,……,哎呀,总之等等。呃,不是母后爱听的话,是我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幻烟听完,顿时哭笑不得地道:“倾瞳,你若是再这样,母后不确定会不会按时做出好吃的,你严重影响了我做饭的进度。”   倾瞳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乖乖地趴到桌子上,笑着道:“呐,母后,我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不打扰你做饭,嘿嘿。”   幻烟转身又开始忙碌起来,还不忘地道:“如此最好,母后今晚就让你和你父主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倾瞳趴在桌子上不吱声,她一直知道的,母后做饭从来都很好吃。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身影,鼻子一酸,眼眶里不由自主蓄满了泪水。母后,即便抽去魔骨,我也要去重新修习灵力,我一定会时常回来看你们。   还有,我一定会在琉璃岛待下去,直到站到那人身边。我想,母后,你定也是支持我的吧。可是这件事,我却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不让我离开,而且我也怕,若是让你和父主知道,我自己也会舍不得离开。   十二年来,我从来没有想去得到什么,总认为,如此生活便是好的。可是自从去了仙界后,我疯了一般地想着那人,我也不想的,可是午夜梦回,我脑海里有的始终是那抹白色的绝色身影。我想,这一生我都不会忘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竟然会那么疯狂地思念一个人,可是如今……,早知如此,当时若不是我贪玩,该有多好。母后,你对父主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不见的时候会疯了一般的想念,然后见了之后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母后,我想,若是我能再次见到那人,我心里该是很幸福的吧。这样想着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父主和母后坐在桌子前在说着什么,两人说着笑着,很是开心。   一时之间,倾瞳竟然很是羡慕,心里想,若是有朝一日,她与那人也能这样朝夕相伴直到永生该有多好。   坐起身,环视了一周,眉眼微蹙,道:“母后,倾绝姐姐没来吗?”   本在说着话的幻烟和倾懿听闻声音,转过身看着坐在床边人,眼里都蓄满了笑意。   幻烟站起身走到倾瞳身边,然后给她披了件小巧的外袍,笑着道:“恩,你姐姐说她困了想睡觉,就不来了。”   本坐在桌子边的倾懿听闻声音,哈哈大笑道:“倾瞳,也不知你姐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我和你母后也都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哎,果然是长大了心就野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们。”   倾瞳听完,然后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跑到倾懿面前,笑着道:“呐,父主,这你可冤枉姐姐了,我今天还去看她了,姐姐在看书卷,我想,估计是今天太累了吧。”   说完,手撑着桌子闻了一下,赞叹道:“母后,你的厨艺果然很好,倾瞳饿了,要吃饭。”   随后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然后微蹙了眉目,道:“父主,母后,我睡了多久?为什么不将我喊起来呢?”是不是她不醒来,他们就一直这样等着。   幻烟坐到倾瞳身边,然后将米饭放到她面前,笑着道:“你也没睡多久,况且,我和你父主都不是很饿,所以就等你一起来吃。”   倾懿也在一旁笑了笑,道:“倾瞳,你母后好不容易下一次厨,今天你就多吃点。”   倾瞳忍着眼里的泪水,点了点头,道:“好。”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倾瞳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微叹了口气,然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不管怎样舍不得,该来的总是会来,而她的心意也不会变。   或许,她现在该去找倾绝姐姐,然后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想到这里,径直往倾绝殿的方向慢慢走去。   到了倾绝殿,倾瞳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会,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正坐在桌子旁喝茶的人,垂眸道:“倾绝姐姐,我想好了,或许,我该遵循自己的心去做事。我只希望我离开后,你能好好照顾父主和母后。还有,倾七倾九有时候会很粘人,你不要怪他们才是。”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恩,至于小默和凤息,我想,若是我不在魔族了,他两也是会离开的吧。”   倾绝本在喝茶的手一顿,然后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转身,却佯装不赞同地道:“倾瞳,你确定你想好了吗?若是抽了魔骨,你今后就再也不是魔族人了,你自己要想清楚啊。”   倾瞳垂眸用脚踢着脚下莫须有的东西,淡淡地道:“我心意已决,最迟晚上的时候我便会离开。”   倾绝听完,眼眸微讶,道:“为什么如此匆忙?”匆忙地她几乎都没有时间去准备事情,不过还好眼前的人来了,她还有将近一天的时间去准备一些东西。   倾瞳打开门,缓步向屋外走去,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恩,早点走也是好的,不然,我会舍不得离开。”没有准备的离开是再好不过的了,不然,等她做好准备的时候,将会有许多的东西割舍不下。   倾绝看着眼前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微眯,然后轻轻关上门。   转身走到内室后,抬手摸了一下放置在一旁花架子上的花瓶,随着“嘭”一道声音响起,倾绝面前的墙面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裂开,随后一道狭窄的廊道出现在面前。   倾绝走进廊道,然后墙面又恢复了原样。   廊道里的环境,阴暗潮湿,四处散发着一股股淡淡的霉味,偶尔还夹杂着点点的血腥味,给人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倾绝眉眼微蹙,下意识地用衣袖遮住鼻子,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不过是迟来了这么一会功夫,便受不住了吗。   本来很暗的廊道慢慢亮堂起来,直到看到眼前放置的铁笼后,倾瞳才停下了身影。看着铁笼里浑身是血,痛得满笼子打转的人,笑着道:“怎么,我不过是迟来了这么一会功夫,你就受不住了。哎,该怎么办才好,我今天忘记给你带解药了。”   本在铁笼里痛得满地打转的人听闻声音后,顿住身形,然后趴到铁笼里,伸出一只手拽着眼前人的衣襟,沙哑地嗓音道:“求求你,给我解药。”   倾绝看着眼前人的动作,眼眸骤冷,喝道:“哼,你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偏偏就不给你解药。”说完,从眼前人的手里拽出自己的衣襟,抬手,将印有脏污地方的衣襟撕裂开来,随后扔到地上。   铁笼里的人手一顿,然后又痛得开始满笼子打转,还不忘咬牙切齿地道:“你杀了我吧。”   倾绝听完,双手环胸,笑着道:“我怎会舍得杀你呢,我还希望你为我做许多的事呢。”说完,从衣襟里拿出一颗药丸,然后蹲下身,道:“呐,如今表现你的时候到了,若是你能将此事办成,我就将解药给你,如何。”   铁笼里的人听完眼前人的话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疯狂地点着头,道:“只要你将解药给我,我就会为你办任何事,而且还是一定完成你吩咐的任务。”   倾绝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呐,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完成不了任务,那我就从此再也不给你解药,直到你的身体化为一滩血水。想来,你也是不想死得那么凄惨的,所以,努力吧。”说完,将药丸扔进了铁笼里,然后站起身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人。   凌墨,想不到你魔族密族的人竟然这么厉害,我想,眼前的人今后将会为我办成许多的事吧。    第十五章 失骨变红眸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只见铁笼里的人在吃完解药后,本来浑身是血的伤口以肉眼看地见的速度愈合开来,直到最后的全部缝合。若是这时还有其他人在场,那么他一定会惊讶,不明白为何那么多的伤口竟然能在一下子缝合。   铁笼里吃了解药后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身体虚弱地靠在铁笼上,头也不抬地道:“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倾绝听闻声音,然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张人皮面具递给眼前的人,道:“等快下午的时候,你就带着这张人皮面具出去,至于做什么,我到时候自会告知你。”   铁笼里的人接过面具后,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是激动,又似乎是点点的虔诚,总之一时之间,心里感慨万千。自两年前受伤昏迷被眼前的人抓住后,他就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今看着这张人皮面具,他却是在熟悉不过,他们一族的少主,原来还活着啊。想到这里顿时有点热泪盈眶,两年前,他们一直都以为少主也在被屠族的时候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心里似乎一下子有了精神寄托,他要活着逃离这里,他要活着找到那人,然后永远侍奉他左右。   倾绝看着铁笼里突然掉眼泪的人,嗤笑一声,不屑地道:“恩,确实如你猜想的那样,凌墨还活着。若是你好好替我做事,我可以考虑让你见到他。”   铁笼里的人听闻声音后,闭上双眸,轻轻地道:“好,我会为你办好任何的事。”想来,眼前的人既然有少主的面具,肯定是见过少主才是,不知眼前的人和少主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很担心,只希望少主不要被眼前的蛇蝎女子骗了才好。   倾绝满意地笑了笑,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遂转身向前方慢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从倾绝殿出来,倾瞳就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东西后,已经是下午时分。期间,倾七倾九两次喊她吃饭,都被她一一回绝了,只说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吃饭。   她不敢用身体不适打谎话,若是那样说,倾七倾九肯定会将事情告诉父主和母后,到时候事情败露,她想走也走不了。   收拾完东西,倾瞳环视了一圈屋子,确认东西都准备好了后,手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小盒子,然后咬了咬牙,一狠心,将盒子打开,把药丸吃了下去。   倾绝姐姐说,药丸吃下去必须两个时辰后才可将魔骨抽出来,不然时间短,抽的时候会很痛。两个时辰对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她已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去往另一个地方。   夜,一如往常的来临,可是这个夜,似乎与以往的夜又有丝不一样的地方,若硬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只能说,太安静。整个魔族,安静地就像没有人烟一样,这在魔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这个夜,似乎注定会发生一些让人料想不到的事。   倾瞳看了下时间,距喝药已有两个时辰了,遂坐到床上,抬手覆上自己的后颈,然后将魔骨慢慢往出拔。   随即,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倾瞳额上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滴落,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她抽魔骨的手一顿,苦涩地笑了笑,原来抽掉魔骨竟然是这样的痛,痛得她一时之间竟想晕过去。   可是,无论怎样,她也不会后悔。想到这里,眼眸一厉,手紧紧抓着魔骨将其往出拽。   最终,魔骨终是被拽了出来,倾瞳看着手里的魔骨,眼眸一暗,随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倾绝姐姐明明说过,吃了那颗药丸后,拔魔骨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痛的,可是为何,她现在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痛,而且,总感觉背上似乎一直在往外渗血。   口干舌燥,她想先下床去喝口水,可是刚一动,身体便虚弱地跌趴到地上,浑身痛得她只想晕过去。也是在跌落的时候,她猛地看见镜子里自己本来赤黑的瞳眸,竟然变成了一双妖异的红眸。   红眸,这是魔族人堕魔的标志,她不明白,她为何就变成了一双红眸。   正在想着的时候,“咯吱”一声,眼前不远处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倾瞳抬眸看去,便看见满脸笑意站在门口的倾绝。   倾绝一打开门,便看见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倾瞳,眼里蓄满了笑意,双手环胸,啧啧道:“倾瞳,你果然是个傻子。”   这个时候,若是倾瞳还是没有察觉到什么,那么她就真是个傻子了,原来,眼前的人一直都在骗自己吗,想到这里,遂冷冷地道:“姐姐,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那颗药丸也有问题,那根本便不是可以缓解疼痛的药。”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我曾私下里悄悄问过倾九,若是魔族人被抽了魔骨会是什么反应,他告诉我说只会痛一下,其它的并没有什么变化。如今,我这满身的血,也是拜你那颗药丸所赐吧。姐姐,你告诉我,你为何要这么做?”   倾绝听完,眼眸微眯,其实,她也不知道那颗药丸的具体作用,不过看眼前人的模样,似乎确实是与那颗药丸离不了关系,如今眼前趴着的人,伤严重得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本的打算是,等眼前的人抽掉魔骨后,她就趁着她身体虚弱,然后来实施一系列的计划,可是她独独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伤的那么重。   想到这里,遂淡淡地道:“你就当是吧,还有,你问我为何要这么做,那么我先来问问你,倾瞳,自从有了你后,我本来拥有的多少东西都被你夺去了,其它的先不说,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在我和凌墨单独相处的时候却还要把他拉走。我喜欢凌墨你知道吗?你说,你为什么要夺走许多属于我的东西?”   倾瞳听完,眼眸大睁,苦涩地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去夺你的东西,还有凌墨的事,我根本便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身影挡住了话语,只听眼前的人嗤笑一声,冷冷地道:“倾瞳,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我自己也会看,所以,我想让你死。”   倾瞳眼眸骤冷,勾了勾唇角,不在意地道:“恩,倾绝,你不配做我姐姐。昨晚的时候,我还在和父主母后说起你,他们还说,你一直不去看他们,没想到,你今天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倾绝听完,嗤笑一声,提起她吗,可是她的一颗心已经冷了,再也暖不起来。不管怎样,今天做的事,她永远也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倾瞳,既然如此,那你便永远消失吧。”说完,拔出身侧的剑,狠狠地向眼前的人挥去。   倾瞳眼眸一暗,抬手从怀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然后扔了出去。咬了咬牙,努力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随后从窗户跳了出去快速地向前方奔去。   倾绝抬手将眼前的烟挥开,随后看着空无一物的寝殿,眼里的笑意一闪即逝。她本也只是吓唬吓唬倾瞳而已,后面,还有更好的好戏等着她。   倾瞳,若是等会看见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知你是否会喜欢。   倾瞳艰难地在路上跑着,希望能碰上个侍卫救自己,可是跑了许久终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眼眸一暗,想来,侍卫也被倾绝打发走了吧,也不知,她做这些事,是从什么时候准备的,也不知准备了多长时间,为何,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   如今,她该去找凌墨,以凌墨的灵力,定可以救她的。看了下周围的环境,眼眸微亮,这里离凌墨的住处很近,不管怎样,她也要撑到那里。   大老远便看见,凌墨寝殿的房间里传来一丝丝微弱的光,她抬手推开眼前的门,激动地道:“凌墨,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   话还没说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见眼前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而她不明白,为何父主和母后竟然会浑身是血地躺在这里,而且她也不明白,为何凌墨会一脸杀气地看着她……   她想说些什么,可终究不知该如何开口,手紧紧地扣着门板,眼泪落了满脸,果然是自己太任性才会导致这么多的事的发生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苍凉,声音也是异常沙哑地道:“小默,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我父主和母后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房间里的人在看见眼前突然多出来的身影后,眼眸微不可见的一蹙,心里竟有着点点的不忍。来人似乎与少主认识,而且他直觉得也不想伤害眼前的人。   可是,他身上还有毒未解,所以他不能心软。想到这里,眉眼骤冷,然后挥剑向眼前的人袭去。    第十六章 祸起魔族殇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绝说,想让眼前的女子死,而且在死之前还要让她看到房间里这残忍的一幕。云逸想,倾绝那女子果然是异常狠毒,便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放过,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要这样做。   不过,他也管不了这许多,如今,只想将那人交给他的任务完成,然后去拿自己的解药。想到这里,眼眸一暗,终有一天,他要逃离那人的掌控,他再也不想过那种生不如死、没有明天的日子。   倾瞳看着眼前拿剑向她袭来的人,眼眸一瞌,然后转身快速向远处奔去。后背很痛,而且头脑也是一阵发昏,她狠狠咬了咬唇,想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在这里倒下。   因为她发现,她似乎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还有许多的事要去解决,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想去赎罪。   如今,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凤息了,不知凤息,会不会也背叛她。身后之人的背叛,对她来说,是个致命伤害。若是当初不曾将他救回来,那么母后和父主也不会离开,果然是她心地太善良了吗。   瞥了眼身后离她越来越近的人,眉眼一厉,然后越发迅速地向前方飞奔而去。   几个转弯之后,倾瞳发现身后之人竟然没有跟上来,眼眸轻蹙,随后头也不回地向凤息的房间奔去。   到了凤息的住处,倾瞳快速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在看到桌子边正在看卷轴的人时,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点放松的感觉。   遂走上前,轻轻抓着眼前人的衣襟,苦涩地道:“凤息,我知道我就快要不行了,但我临走之前还想再去一趟琉璃岛,想再看那人一眼,你可以带我去吗?如今,我身边就只有你了,你会帮我的,对吧?”   凤息听闻声音,放下手里的卷轴,心里正开心倾瞳竟然主动找他的时候,转身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只见眼前的人浑身都是血,而且身后也被拖了一条长长的血迹。最让他料想不到的是,倾瞳的眼眸竟变成了红色。   凤息心里一慌,抬手轻轻抓着眼前人的胳膊,不可思议地道:“倾瞳,你怎么了?为什么你身上都是血?发生什么事了?”   倾瞳听完,眉眼低垂,心里满满的都是涩意,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凤息,带我去琉璃岛可以吗?”   凤息心里一涩,终是在眼前人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什么东西,遂无奈地道:“可是,你受伤这么重,我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惊住了话语。   凤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眉眼微蹙,不知为何,眼前的人竟然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可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遂淡淡道:“凌墨,你这是干什么?”   倾瞳轻轻拽了拽身旁的人,头也不回地轻声道:“凤息,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凤息想开口向眼前的人寻求个结果,可话到了嘴边却终是没有问出口。正欲说些什么,却感到肩上一重,抬眸看去,不知身旁的人何时竟然晕了过去。   心里一惊,迅速地将身旁的人抱进怀里,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抬眸,冷冷地看向眼前的人,冷笑道:“凌墨,是你干的吧,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你记住,有朝一日,我定会回来寻你报仇。”   说完,身体瞬间变成一只金凤,将倾瞳紧紧拥抱在凤羽里,然后夺窗而出。   云逸看着突然变成凤凰逃走的两人,额上冷汗连连,他似乎做了很大的错事,若是没有猜错,刚才离去的那两人该是少主的朋友吧,他竟然一不小心给少主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为什么不去追,待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忘了我让你做的事了吗?”   云逸听闻声音,然后转身用剑狠狠地向眼前站着的人劈去,还不忘冷冷地道:“没想到才十二岁的年纪竟然这么心狠手辣,早知如此,我一早便不该听你的吩咐做事。那两个人,是少主的朋友吧?”   本站在云逸身后的倾绝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突然转身向她袭来,身体快速向后掠去,却还是被剑气所伤。   抬手抚了抚流血的伤口,满脸都是阴郁之色,看着不远处的人,冷笑道:“呵,心狠手辣吗?可是我觉得那是她应得的惩罚。云逸,不管怎么说,你也终是帮了我大忙,实话告诉你,刚才的那两个人都是你少主的好友,想必他两现在,定是恨死了你家少主。”   云逸听完,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拿剑不断地向眼前的人劈去,恶狠狠地道:“倾绝,我今天就杀了你。”   倾绝听闻声音,勾唇冷笑一声,道:“呵,就凭你,杀得了我吗?”   云逸拿剑的手一颤,然后心脏处一阵疼痛袭来,痛地他手里的剑差点掉落到地上。   倾绝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双手环胸,笑着道:“呵,让我猜一猜,想必你身上的毒又开始发作了吧。哎,也怪你倒霉,谁让你好死不死地偏偏吃了我仍在地上的毒药的。”   云逸听完简直要被气炸了,哪里是他非要吃,明明是眼前的人强迫他将毒药吃了。有时,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可是如今,他却是再也不想过那种非人的生活了。   想到这里,忍着身上袭来的剧痛,冷冷地道:“我们家少主呢,为什么我在魔族没有看见他?”   倾绝听完,眉眼微蹙,其实,她也不知道凌墨去了哪里,只知道她已经两天没有在魔族见过那人的身影了,那人似乎,离开了魔族。想了想,笑着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家少主自己有腿,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见少主的。”   倾绝听完,哈哈大笑道:“云逸,我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聪明,我是说要带你去见你家少主,可是我也没说什么时候去啊。或许等我想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呢。”   云逸咬了咬了牙,心里一阵凄凉,他终究是被眼前的人给骗了吧。如今的他,身上、脸上该是到处都是血吧,毒药的折磨,他也早就受够了呢。   想到这里,抬眸看了眼手里的剑,头也不抬地道:“倾绝,早知如此,一开始我便不会答应帮你办事,我今生做过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此。”说完,脚尖一点,飞身离开了这里。恩,没有解药,那他就不要了吧,离去之前,他想再去看一眼外面纷扰的世界,来生,他定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再也不会像今生一样,活得如此凄凉。不过,临去之前,让他最欣慰的事大概就是知道少主还活着。   倾绝看着突然飞身离去的人影,眼眸微眯,也不打算去追。离开,也不过是死路一条,毒一天不解,他就永远不可能安全的活着。呵,还好她留有其他准备,不然,还真要那两人逃了。   变身为凤的凤息瞥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几道身影,轻轻嘶鸣了一声,然后越发快速地向前方飞去。若是仔细看去,便可以发现,在半空中飞行的金凤已是满身伤痕,而且一只翅膀也差点被削去一半。   可是不管怎样,他始终甩不掉身后那几道紧追不舍的身影。无奈,轻轻嘶鸣了一声后,从嘴里吐出来一颗东西放到了爪子里,然后扔向了后面的方向。   凤珠一出,不管任何事物都会被其毁灭殆尽,只见被凤息扔出去的东西猛地发起刺眼的强光,然后瞬间将身后那几道身影包裹住,没一会,几道身影便没了踪迹。   凤息淡淡瞥了眼身后的方向,然后头也不回地快速向远处飞去。终于,凤息到了九重天外的琉璃岛。曾一度认为,魔族与仙界之间的距离与他而言,不过是短短时间的路程,第一次觉得,魔族离仙界竟然如此遥远。遥远到,他差点昏厥在半路上,他想,若是没有倾瞳,他一定不会坚持这么长时间。   到了仙界,凤息想将倾瞳轻轻放到地上,可是无奈,头脑一阵昏疼,愣生生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倾瞳掉落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多久,琉璃岛的大门,“咯吱”一声响,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一道小小的身影,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两道身影时,又转身跑回了里面。   这次,不到盏茶的功夫,琉璃岛的大门便又开了,随后从里面走出来一道白色的身影。   朦胧中,倾瞳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睁开眼睛,抬眸看向眼前站着的人,这一看,愣生生地呆住了。她,是产生幻觉了吧,如若不是,为何会看到深藏在记忆里的那道身影。   想到这里,心里微涩,原来,便连受伤也会梦到眼前的人吗。看来,果然是她中毒太深了呢。   正想着,却突然听到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眼前响起:“你是那天躲在殿外的人。”    第十七章 凤息丢凤珠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听闻声音,眼眸大惊,原来不是她在做梦,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看来,凤息果然将她带来了这里。想了想,正欲开口说话,喉咙一痒,一时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抬眸便看到,眼前那人本来白色的繁绒靴已被染红了一大片。   不知为何,倾瞳心里突然很难受,抬袖想将眼前人的鞋擦拭干净,可是没想到却越差越脏。   心里顿时一涩,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昨天她还一身风华的肆意行走,今天却一身是伤的趴在这里,人生,还真是多变,想到这里,苦涩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将你的鞋擦干净,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背上剧痛来袭,一下子晕了过去。   苑曦看着眼前的身影,微叹了口气,正欲上前将地上的人抱起来,身旁一道虚弱的、低沉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求求你,救救她,最起码,也要让她安全的活下来。”   苑曦手一顿,抬眸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地方躺着一道受伤慎重的身影,眉眼微蹙,他刚才只顾着看眼前的人,竟然没发现那里还躺着一个,想了想,道:“放心,我会将她救活。”   说完,弯腰将地上的人轻轻抱了起来,顿时,一身白色的衣裳染满了血迹。   本躲在大门后面的无缘顿时睁大双眸看着不远处的人,不可思议地道:“师傅,你怎可让这鲜血污了你的衣服?”在他印象里,师傅是有洁癖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将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抱进怀里,这种情况,着实让人不敢相信。   苑曦听闻声音,头也不回地道:“无碍。”   说完,抬眸看着怀里的人,眉眼微蹙,初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一双黑色的红眸,为何才几日的功夫,她的瞳眸就变成了红色。   传说,魔族人只有在堕魔的时候瞳眸才会变成红色,可是怀里的人,看上去明显不是那种情况,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他在怀里人的身上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灵力,莫不是,她丢失了自己的魔骨。   似乎,也只能这样理解了。自古以来,仙有仙骨,魔有魔骨,凤有凤珠,仙若是丢了仙骨,那他就会丢失自己的灵力和永生,魔若是丢失了魔骨,则会消散自己的灵力,一生不得再修炼,而凤若是丢了凤珠,身体则会一直消弱下去,直到最后的灭亡,期间,几乎无药可医。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向琉璃殿慢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躲在大门后面的人,道:“无缘,去将外面那人扶进来。”   无缘听完,瘪了瘪嘴,转身正欲向外面走去,却看见本在不远处地上趴着的人自己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而且,嘴里还嗤笑一声,道:“呵,不要小看我,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自己走。”说完,拖着步子慢慢地走了进来。   苑曦听闻声音,脚步下意识地一顿,然后轻轻瞥了眼身后慢慢走上来的人,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倒没想到,凤族的大皇子竟然和魔族的二公主在一起,不知,他们又是怎样认识的。   直到师傅和受伤那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无缘才转身呆呆地看着琉璃殿门前的血迹,他似乎还从来没见过受伤如此重的人,只见那道身影走过的地方都被拖了一条淡淡的血迹,看上去竟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这似乎也是第一次琉璃殿前被染上血迹。   无缘微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慢慢清扫地上留下的血迹。因为是晚上,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当然,无缘也不会大嘴巴的到处去说。   再次醒来已是十天后的事情,倾瞳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眼眸微涩,她终究是进来了这里,可是,她却再也见不到父主和母后了。   昏迷前那一幕幕的场景,让她痛苦异常,她想,终其一生她也不会忘了,父主和母后的离开,对她打击很大,她始终不能明白,凌墨为何要那样做。还有倾绝姐姐,哦,不对,如今已不再是她的姐姐,没想到,她心里一直都那么厌恨她。   抬眸瞥了眼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竟然被换成了一身白衣,这衣服不是她的,因为在魔族的时候她从来不曾穿过白色的衣服。想到这里,顿时眉眼微蹙,不知道身上这衣服是谁给她换的。   微叹了口气,正欲下床倒杯水喝,可是身体刚一动,后背一阵疼痛袭来,她一时没有防备,竟然直直地从床上掉下来跌趴到地上。   倾瞳趴在地上,简直欲哭无泪了,难道她现在连喝一杯水也不可以吗。手撑着地面正欲站起来,可是只听前方“吱”一声响,门开了。抬眸看去,便看到那人一身白衣,眉眼轻蹙地看着自己,嘴里还不忘地道:“你趴在地上干嘛,难道说,地上比床上睡着更舒服。”   倾瞳暗里咬了咬牙,垂着头道:“我渴了,只是想下床倒杯水喝,却没想到竟然会摔倒。”   苑曦听完,深邃的眼眸不起涟漪,只走到眼前人的身边将她扶起来,然后道:“无缘就在外面,若是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喊他。”   说完,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条丝带递给眼前的人,继续道:“若是你要出去,或是要见其他人,那就将这个丝带系在眼睛上,这样就没有人会发现你的身份。”   倾瞳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眶微红,抬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丝带,忍住眼里的涩意,点了点头,笑着道:“恩,好,若是走出这里,我会用丝带把眼睛遮住。”   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从醒来就没有看见凤息,遂看着眼前的人,道:“凤息呢?为何我没有看见他?”   苑曦听闻声音,却并没有立刻告诉眼前人凤息的去向,只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眼前的人,然后才慢悠悠地道:“你说的是与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吧,他受伤慎重,如今还没有醒来,不过,估计这两天也就该醒了。”不是受伤慎重,或许该说是生命垂危,那人本就受伤很重,却还偏偏丢失了凤珠,离展也只是暂时用药将他吊着,若是时间一长,必出事端。不过,他下意识地不想将这件事告诉眼前的人。   没想到,魔族二公主和凤族大皇子竟在同一时间点各自丢了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还是说,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倾瞳听完,心里一涩,却是没了喝水的兴致,遂接过眼前人递过来的水轻轻放到了一旁的小榻上,道:“你可以带我去看他吗?”她甚至不敢想象现在的凤息是什么样子,他的灵力本来就没有凌墨强,却还要带着她四处逃忙,想想,心里都很难过。   苑曦听闻声音,抬眸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人,遂轻轻点了点头,只淡淡地道:“好啊,刚好他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我带你去。”   倾瞳听完,眼眸微亮,然后抬手欲将手里的丝带覆到眼睛上,可是后背很痛,她的胳膊却是怎样也抬不起来。捯饬了半天,也愣是没将丝带绑好,遂颓败地放下手,微叹了口气,也不知身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苑曦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人,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脸上却淡淡地没什么表情,想了想,走上前拿过倾瞳手里的丝带,然后一言不发地将丝带覆到了她的眼睛上。   恩,眼前人受的伤确实很重,他本来不想让她乱动,可是仔细想想,似乎一直躺在那里对伤口恢复并没有什么效果,偶尔的走动走动也是挺好的,当然,前提是在不做剧烈运动的情况下。   倾瞳手一顿,微垂着头不敢看眼前的人,心跳的很快,便连脸也热得有点发烫,她甚至能闻到眼前人身上墨涎香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好了,如今可以出去了。”   倾瞳听闻声音,然后转身向前慢慢走去,视线被阻,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去,心里始终不明白,为何她就突然变成了一双红眸,难道是因为魔骨的原因吗。   因为她丢失了魔骨,所以才会变成了一双红眸,若是她想继续在琉璃岛待下去,红眸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了,或者让眼眸重新变成黑色,或者开始慢慢习惯不用眼睛去看的生活。不管是哪种方法,她都会慢慢去尝试。   尽管走的很慢,可还是会撞到东西,例如,偶尔会踩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又例如,偶尔会碰到凳子的腿等等,总之,没有眼睛去看确实很不方便。   正挪着脚步,“嘭”一声,又不知撞到了哪里,倾瞳“嘶”叫了出来,然后弯腰用手揉了揉腿,半响后,才再次走了起来。   苑曦看着眼前走三步就会撞一下的人,微叹了口气,然后走到眼前人的身边,淡淡地道:“若是按你这样的走法,距离再近明天也是到不了的,还是我带你去吧。”    第十八章 执手与君行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听闻身旁猛地响起的声音,心里一吓,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抬手轻轻抓着身旁人的衣袖,笑着道:“没事,我就这样拽着你的衣袖走。”   苑曦点了点头,抬眸看着身旁微垂着头,轻轻拽着他衣袖,明显比他低了一个头的人,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然后抬步慢慢向前走去,走路的步伐是他从未有过的轻缓。   人生最无奈的事就是不经意间,有时,你会因为一个人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或者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从而喜欢上一个人,然后再也忘之不去。   倾瞳的喜欢,很单纯,只想能永远陪在眼前拽着她步步前行的人身边。她想,若是没有发生倾绝、凌墨和父主母后的那些事,现在的她该是很幸福的吧。   来琉璃岛的时候,她还经常想,她要在这里好好修习灵力,再也不偷懒,然后经常回去看父主和母后,如今再想起来,这种想法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奢望。   刚打开门走出去,两人身边就响起了一道惊讶地似是想将两人吵死的声音,“师傅,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啊?还有,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啊?你们这是要去那里?”   苑曦听闻声音脚步一顿,瞥了眼说话之人,然后微微够了勾唇,笑着道:“无缘,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聒噪了,看来,你还是适合待在离展那里。”   眼前的身影停下来,倾瞳也不得不停下了步伐,眼睛被丝带遮着看不见,只好转身向刚才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略显低沉的嗓音,青涩的话语,想来,刚才说话之人定是个与凤息年岁相差不了多远的人。   无缘听完眼前人的话,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最近似乎总是被师傅嫌弃,还时不时会面临着被赶去师叔那里的危险,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做错事了师傅要这样对他。不过,也是在跟在师傅身后的人转过身后,他才发现,原来被救的那个女子丝带覆眼,竟然看不见东西。   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很是难受,总觉得,眼前的人才那么小,却要错过这世界许多美好的事物,想想,都是一种遗憾。   等正在想事情的无缘回过神后,眼前的两道身影早已没了踪迹。轻轻瘪了瘪嘴,他的存在感竟还没有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小女孩重要,哎,还真是气煞他也。   走在路上,倾瞳只能感觉到心里很是宁静,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已离她远去,没有恼人的过去,也没有烦忧的以后,如今,她只想能够永远这样下去,永远陪伴在眼前人的身边。   正想着,身旁突地冒出来一道陌生女子的声音,软软的,绵绵的,让人觉得甚是好听。   “师傅,她为什么要拉着你的衣服啊?她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在琉璃岛见过她?她是师傅新收的弟子吗?”   倾瞳听闻声音,眼眸微眯,是啊,她可以认眼前的人当师傅,若是成了他的弟子,他就不会赶自己离开了吧。有时,她心里总是会担心,若是她的伤一旦好了,那人就会将她赶出去。   苑曦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眼眸微蹙,轻轻呵斥道:“扶桑,如今是早课时间,你为何跑了出来?要说,你是琉璃岛那些弟子的二师姐,要以身作则,早课不能乱跑知道吗。”   因为看不见,所以倾瞳只能听见,那个女子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就闷闷地道:“知道了师傅,我这就回去上早课。”说完,似乎是跑着离开了这里。   倾瞳手一顿,然后抬眸看着身旁的方向,不解地道:“听闻声音,那人年龄似乎也还小,为何要对她那么严厉。”   苑曦听完,转身看着站在身旁的人,眉眼微蹙,道:“在新一批进来的琉璃岛的弟子里,她的资深最高,而且也很是聪明,所以我想让她当其他弟子的榜样。”   倾瞳听闻声音,轻轻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想,能当他的弟子其实也是很幸福的吧。   走了没多久,倾瞳就到了凤息住的地方,伸手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随手解开了眼睛上的丝带。那人没有与她一起进来,只说在外面等着她。不过,他能亲自将她带来这里,她心里很开心。   抬眸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眼里的难过之意一闪即逝。似乎,她从来没有见过凤息这么虚弱的时候,第一次见的时候他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不严重,可是现在看着他浑身是伤地躺在那里,心里真的不好受。   想到这里遂走到床边,然后坐在床榻边缘,开始说起了话。越说,越是想起了他们三人在魔族修习灵力的场景,那时,她经常会看到凤息与凌墨在那里吵架,或者是闹别扭谁也不理谁。   每当她走到两人身边,凤息就会跑到她跟前,抱怨道:“倾瞳,凌墨明明知道自己的灵力比我强,却还总是欺负我。”   当时,她听完凤息的话后,总会下意识地瞥一眼凌墨,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什么,可是每次都没有,她总能看见凌墨一脸怒气地站在那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凌墨刚来魔族没多长时间,也或许是自从凤息来了后,凌墨的话明显比刚开始的时候少了很多,有时候甚至看见她与凤息在说话的时候,竟然会无视她。   她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芥蒂着什么,她曾经也问过,可是每次都会被他巧妙的转移话题。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心里总觉得,或许是因为越长大心里的仇恨就是越激烈吧。   屠族那种事,不管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是难以承受的吧。   所以,每当凤息给她说那些凌墨欺负他的话的时候,她都会蹙着眉,道:“凤息,若是凌墨欺负你的话,那你也好好修习灵力,争取哪天超越他。”   不知,凤息每次听完她的话后,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每次,她都会特别在意凌墨的感受,可是结果呢,她就被这样**裸地背叛了,便连父主和母后也都因她而消失。   想到这里,眼眶微红,她还记得,凌墨给她讲完他被屠族的事后,她因为心疼他,还专门找母后为他煮了一碗清心汤,他当时也是红着眼眶说很好喝,可是结果呢……。   倾瞳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看着眼前躺着的人,苦涩地道:“凤息,不管怎样,你都要好起来。如今父主和母后已经离开我了,凌墨也……,如今我身边只剩下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说完,从衣襟里拿出一颗药丸喂进了还在昏迷不醒中的人嘴里。这颗药丸,是母后给她的,整个魔族也就只有三颗,其它两颗不知以前被谁吃了,如今就只剩手里的这颗了。   母后曾经说过,这颗药丸的珍贵可以媲美上古时期的仙乐草,能治愈任何伤口。如今,她只希望吃了药丸的凤息会赶紧好起来,因为她还要与他一起修习灵力。   之后,又说了很多话,才站起身慢慢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轻轻抬手将手里的丝带重新覆到眼睛上,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以为,她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那人该早已离开了,可是她刚一出去,便听到身旁的声音响起,道:“不用担心,他的伤会好的。”话虽这样说,可是好不好得了只有他心里知道,毕竟丢失凤珠不是一件小事,而且,那人受伤很重,一条胳膊差点被削掉。也不知是谁那么狠毒,竟然做出这种事。凤族的大皇子出了这事,若是凤族的人知道,不知又该掀起怎样的风浪。   倾瞳听闻声音,脚步一顿,然后转过身,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恩,我坚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其实,倾瞳很想到琉璃岛的各处转一转,看一看,可是,红色的瞳眸在琉璃岛是个禁忌,若是被人发现,她是魔族人的身份就该暴露了,而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苑曦看着眼前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人,眉眼轻蹙,淡淡地道:“如今你眼睛被丝带遮着看不见,不如我带你到不远处的凉亭那里去坐坐。”   倾瞳抛开心里的烦闷,然后抬起头,笑眯眯地道:“好啊。”说完,直觉得抬手抓住眼前人的衣襟。   苑曦瞥了眼眼前紧紧拽着他衣袖的人,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微微勾了勾唇角,转身向远处慢慢走去。   认识苑曦的人大概都知道,其实,他是不怎么爱笑的,可是光是今天,他就已经笑了好几次了。若是无缘现在在这里,定会被惊得大跌眼镜,对于他来说,若是师傅笑了,那他的灾难也就来了。   凉亭的风景其实也很美,四周皆是一些茂盛的树,微风袭来,让人感觉异常凉爽。倾瞳就坐在凉亭的椅子上,随后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哎,若是能看到这里的风景,该有多好。”   苑曦听完,眉眼深深,却并没有说话。那天救了眼前的人后,他就去翻阅了一些书,终于,在一本古老的典故里发现了一些端倪。    第十九章 落叶初生情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原来,魔族人不是只有在堕魔的时候眼眸才会变成红色,他们在丢失了魔骨的时候瞳眸也会变成红色。魔若是丢失了魔骨,想要再修习灵力,简直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到底发生了何事,才会一下子导致两人,一个失了魔骨,一个失了凤珠。   远远望去,凉亭里的两人皆是一袭白衣,一站一坐,一动一静,一绝色一倾城,看上去,竟是那么的和谐。   苑曦抬眸,正欲说些什么,可是不远处无缘快速地跑了过来,然后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只见苑曦听完无缘的话后,眉眼一蹙,然后往前殿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道:“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去前殿看看,一会便回来。”   倾瞳听闻声音,然后抬起头往苑曦的方向看去,笑着轻轻点了点头。直到眼前的身影离去后,她才站起身微叹了口气,眼睛看不见果然很不方便,就如现在,她很想看看凉亭四处的风景,可是,哎……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周围没有人在的话,她也是可以偷偷看一眼的,想到这里,眼眸微亮,然后抬手欲解开眼睛上的丝带,可是,身旁突地响起了一道声音,手一颤,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你的眼睛怎么了?看不见吗?”   离展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地问道,刚才远远地便看见眼前的女子丝带覆眼,然后抓着师兄的衣襟在慢慢前行。那天晚上,师兄突然给他送过来两个受伤都很重的人,他几乎忙了一整晚才将两人的伤口包扎好。   可是,给眼前人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眼睛也受了伤,为何好好的就看不见了呢。   倾瞳听闻声音,然后猛地放下了手,眼睛看不见,只能听到来人略带磁性的声音,隐隐感觉到,眼前人的年龄应该比她大很多,遂笑了笑,道:“恩,看不见。”   说完,用手摸索着放在一旁的凳子,然后又重新趴回到了桌子上,想了想,道:“你也是那人的弟子吗?”   离展听完,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眼前人口中的那人定是在说师兄,遂笑着道:“是啊。”   倾瞳听完,顿时来了兴趣,然后坐直身体,想要问眼前人一些什么东西,可是电光火石间似是想起了些什么,然后眉眼微蹙,略微不悦地道:“你在骗我。”   离展一顿,不明白眼前的人明明看不见,为何却知道自己在骗她,想了想,不解地道:“你怎么知道?”   倾瞳趴回到桌子上,然后摇了摇头,笑眯眯地道:“不告诉你。”   说完,想了想,又继续道:“呐,若是你告诉我你是谁,我便将我为什么知道你在撒谎的原因告诉你,怎么样?其实,我觉得这个交易蛮好的。”   离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猛地拿出衣袖里的扇子挥了挥,半响后才平复了有点纳闷的心情,遂道:“我是苑曦的师弟,如今,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在骗你的原因了吗?”   倾瞳听完,猛地坐直了身体,惊讶地道:“原来你竟然是他的师弟。”苑曦,是那个人的名字吗,还真是好听。如今说起,才突然想起来,她似乎一直没有问那人的名字,而那人也一直没有问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离展听闻声音,轻轻点了点头,可是点完头后才发觉眼前的人的眼睛看不见,遂道:“恩,我是他的师弟。”   倾瞳顿时挠了挠头,笑眯眯地道:“我之所以知道你在骗我,是因为你师兄曾经告诉过我,他弟子里年龄最大的是个女子。而你,是个男子,而且我听你的声音,感觉你不应该是他的弟子。”   离展听完,瘪了瘪嘴,好吧,他承认,眼前的女子确实很聪明。   正当两人聊天聊得正起劲的时候,离展突然用手拍了一下扇子,然后眉眼微蹙,道:“啊,差点忘了,我还要回去熬药。你呢,我要不将你送回去吧?”   倾瞳听闻声音,直觉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想在这里再待一会,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其实,不是她想待在这里,而是刚才那人说,让她在这里等着他,所以,她想留在这里。   离展听完,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等会熬完药再过来看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倾瞳点了点头,然后又趴回了桌子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苑曦走到前殿,看着坐在大殿里的人,眉眼轻蹙,淡淡地道:“暮烟,你怎么来了?”   本在喝茶的天暮烟手一顿,然后眼眸微亮,站起身,瘪了瘪嘴,苦涩地道:“师兄,我在天暮山的行宫坏了,所以想来你这里借宿几天。”   站在一旁的无缘听完,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滑落下来,抬眸瞥了眼说话之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那人想留在这里说的理由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谁都知道,天暮山行宫的坚固程度不可想象,怎么可能说坏就坏呢。   苑曦听完,眉眼微不可见的轻蹙,想了想,道:“既然你想留,那就留下吧。”想来,即使他说不准,天暮烟也是会想方设法地留下来,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出现。天暮烟是他的师妹,亦是师傅的女儿,所以,他潜意识里也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天暮烟听完,眼眸一亮,然后拿起放在身旁的包袱,笑着走出了这里,走之前还不忘地道:“师兄,你不用管我,我还住我之前住的那间屋子。”   无缘看着离开的人影,挠了挠头,瘪着嘴道:“师傅,她这一住又该好长时间不走了,哎,说来她的行宫也不比琉璃岛的差啊,为什么非要住这里呢。”   或许,在这么多的人里,大概也就只有无缘不知道原因了吧,无缘在这里的年岁最小,所以有许多的事都看不通透。这件事,若是放在其他任何人的身上,大概都能看出来,其实,天暮烟是喜欢苑曦的吧。   苑曦瞥了眼努着嘴,一脸郁闷表情的无缘,忍不住笑了笑,道:“无缘,暮烟是惹着你了吗?为什么这么不愿意看见她?”   无缘瘪了瘪嘴,道:“师傅,我这是为你着想啊,每次她来了后都会粘着你,感觉你都没时间去忙自己的事了。”   站在原地的苑曦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然后转身向殿外走去,边走边道:“如此说来,无缘,师傅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才是?”说完,笑着离开了这里。   无缘看着眼前突然离开的人影,眼眸微蹙,他似乎,又被师傅调侃了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长得倾瞳以为那人不会回来了,长得她已经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才突然听见身旁响起地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刚才离开的时候看见离展过来了,为什么不让他将你送回去?”   倾瞳听闻身旁忽地响起地说话声,猛地坐起了身体,然后用手揉了揉眼睛,笑着道:“我在这里等你啊,因为你说你还会回来的,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风吹叶落,树上飘落下来的叶子有几片落在了倾瞳的发丝上,肩上,苑曦突然觉得,原来,落叶竟也能美出另一种感觉。其实,他不喜欢叶长叶落,花开花谢,总觉得,若是树叶能一直长着,花能一直开着岂不是更好,可是这一刻,他发现,原来,落叶也可以是另一种美。   想到这里,遂走上前,轻轻将眼前人身上的落叶一一拿下来,然后勾了勾唇角,笑着道:“恩,我送你回去吧。”   两人,一如来时那样慢慢地往回走,倾瞳走在那人身后,然后抬眸轻声问道:“我叫倾瞳,你呢?”   “苑曦。”   倾瞳听闻眼前飘来的低低的声音,眼眸里蓄满了笑意,正欲说些什么东西,才突然想起一事,遂道:“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   不知为何,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倾瞳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竟然破天荒地红了脸颊。   苑曦听完,脚步下意识地一顿,然后转身笑着道:“你身上的衣服是小七换的,难不成,你以为是谁换的?”   倾瞳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突然停下步伐,想停下身影可是已经迟了,就这样直直地撞进了眼前人的怀里,心里却在叫苦不迭,眼前的人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的。想到这里,遂故作淡定的从眼前人的怀里慢慢退了出来,然后佯装不在意地道:“小七是谁,也是你的弟子吗?”   苑曦看着身前突然往后退去的身影,眉眼微蹙,心里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是种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抛开心里一瞬间升起的奇怪感觉,想了想,道:“恩,小七也是我的弟子,是扶桑的小师妹。”说完,转身继续向前方慢慢走去。   倾瞳手一顿,然后也向前慢慢走去。小七,她长得什么样子,是她给自己换的衣服吗,她的名字,还真是好听。    第二十章 入住琉璃岛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一路走来,虽然路上极尽缓慢,可倾瞳还是感觉到后背阵阵的刺痛袭来,回到屋子里,摘下眼睛上的丝带,遂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边缘。   抬眸看着眼前正欲离开这里的人,微垂着头,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的名字是倾瞳,我能如扶桑和小七一样,当你的弟子吗?”是不是她不开口,眼前的人就永远不会问起她的名字。   走至门口的苑曦脚步一顿,转身看着不远处垂着头说话的人,心里竟有种淡淡的难受的感觉。救人,是仙家本质,并不会因任何身份而有什么不同。可是,仙魔殊途,即使他没有什么看法,可是琉璃岛的其他人也定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而且,就算眼前的人留下来,他也不敢保证她能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想到这里,转过身看着殿外远处的风景,头也不回地道:“仙魔殊途,若是你的伤好了的话,就离开这里吧。”   倾瞳听完,眼眸酸涩的很是难受,果然如她想的那样,等她伤好了就是离开这里的时候。可若是这样,她宁愿她的伤永远也好不了。   不管怎样,她都不想离开这里,她本就是为他而来,怎能说走就走呢。更何况,若是她离开这里,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想到这里,泪水从眼眶滑落下来,这一刻,她竟然疯了一般想念自己的父主和母后,想念的心情如洪水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有的事终究没有自己想的美好,最初她以为,若是她如愿以偿地进来这里,那么她说什么也会留在这里。可是现在,当眼前的人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她心里却很难受,而且难受地似是要发疯。   一直以来,她都很信任任何人,可是自从出了倾绝和凌墨的事后,她却是再也不敢了。   直到今天,她一直在想一件事,当她告诉倾绝自己想来琉璃岛的时候,她是以一种怎样的打算在算计自己,或许是,她早已想让自己死,就只是在等一个契机,然而,来琉璃岛对于她来说刚好就是个契机。   从小到大,倾绝都对她特别冷淡,她一直以为那是性格原因,可是到如今才明白,原来不是。倾绝既然知道抽掉魔骨就没有了魔族人的气息,那么她一定知道,若是抽掉魔骨,眼眸就会由黑转红。   魔族人的气息还可以抹去,可是,红眸却无论如何也抹不掉你是魔族人的事实。倾绝,其实一开始就是这种打算吧,或许,她甚至不想让自己活着离开魔族,可是终究还是低估了凤息。   原来,倾绝心里一直藏着这么多的事,多得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从来没想过去夺倾绝的东西,从未有过。   或许,再次相见,她们就会变成仇人了吧,其实,她不想这里样的,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崇拜倾绝的,因为父主和母后有时候总会在自己面前夸赞她,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生活并不美好,不过对于她来说,就算生活不美好,她也会在不美好的事情中创造美好。想到这里,遂抬手用衣袖猛地将脸颊上的泪水一一拭去,然后站起身,快速跑到那人身后,用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苦涩地道:“我知道仙魔殊途,可是,我却是很想留在这里的。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会留在这里,包括放弃魔族人的身份。”   苑曦听完,身体竟然下意识地一颤,不知为何,心里竟然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想法,他竟有种眼前的人是为了进来这里而故意抽掉自己的魔骨,不过转念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吧,毕竟抽掉魔骨眼眸会变成红色,那岂不是在向所有人昭告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遂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紧紧拽着他衣袖的人,微叹了口气,道:“若是你想留在这里,那就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身份。当然,想当我的弟子也不是不可以,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守住你自己的秘密。若是有一天你身份暴露,那么我会毫不客气地将你赶离这里。”   倾瞳听完,眼眸微亮,随后低垂着头,看着被自己紧攥在手中的衣衫,心里一瞬间似是充满了希望,想了想,道:“恩,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的身份。”说完,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当然,除了你。   说完,想了想,又接着道:“恩,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有师傅了。”说完,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苑曦点了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可是突然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遂转过身,眉眼微蹙,道:“你后背的伤口是不是又崩开了?”   倾瞳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确实是感觉到了背后点点的刺痛袭来,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转过头往肩上看去,可是刚一动,就“嘶”地一声叫了出来,遂苦涩地笑了笑,不注意的时候还感觉不到疼痛,没想到这会功夫痛得她直想晕过去。   苑曦看着眼前人的动作,眉眼微蹙,然后绕到眼前人的身后,果然看见,那人本来白色的衣裳已被鲜血浸湿了一大半。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几乎快被鲜血浸满了的衣裳,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怒气,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道:“你该珍惜你自己的身体,若是你都不在意,那么也不会有人在意,我去让小七给你拿一套换洗衣衫。”说完,不等眼前的人说话,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直到走出了这里,苑曦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而生气,只知道自己看着那道背影后的血迹感觉很是刺眼。   倾瞳看着慢慢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瞬间一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师傅好好的就生气了,莫不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吧。   可是仔细想想,她说的并不多,而且也并没有说错什么啊,真是难以理解。转身,正欲往床边走去,可是她本已关上的门“砰”一声响,不知又被谁打开了。   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捞过放在床榻边的丝带,然后迅速地覆到了眼睛上,还没等她转身,就听到身旁一道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话语里满满的都是谴责之意。   “哎,你是不想让自己的伤好了吗。我昨天才刚给你换的药,没想到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又被你崩开了。你再这样下去,你后背的伤就永远也好不了了,而且,还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痕。”   倾瞳手一顿,然后猛地抬起了头,眼前的人虽是在说着谴责的话,可是她能在话语里听出来来人对她的关心,想了想,笑着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若是可以,倾瞳真想看看眼前的女孩长得什么样子,拥有这样好听的声音的女孩,一定长得很漂亮。   小七看着眼前猛地抬起头的人,眉眼微蹙,道:“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可别再这样了。其实我倒不是嫌换药麻烦,我只是有点心疼你而已。”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你的眼睛……”   说到这里,小七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了,其实,她知道她不该问这个,可是她禁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也不知道,眼前的人会不会因此而讨厌她。   话说了一半,倾瞳也猜想到了眼前人的想法,遂笑着道:“没关系,只是不能看东西了而已。”   说完,然后迅速转过身,瘪了瘪嘴,道:“小七,我的背好疼,赶紧帮我换药吧。”   果然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七看着眼前几乎快被鲜血浸湿了的后背,眼眸一蹙,然后走上前,佯装在倾瞳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遂咬牙切齿地道:“若是你下次再这样,我定会找根绳子将你乖乖地绑在床上,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倾瞳听完,顿时囧了,其实她更想告诉眼前的人,若是她将自己拴在床上,那么她会因为待不住而剧烈动作,到时候伤口会更深,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小七,我再也不会这样了,若是多来几次,不用你绑我,我自己痛都要痛死了。”   小七将倾瞳慢慢地扶到床边,然后让她趴到床上,听完身旁人的话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恩,倾瞳,为了减少点疼痛,这段时间你还是少动的好。”   倾瞳听完,趴在床上的手一顿,然后惊讶地道:“小七,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七听完,顿时傲慢了,道:“那是当然了,一开始我不说只是想让你自己告诉我的,可是谁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没说,这不,我沉不住气了,只好自己说出来了。”   倾瞳听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正欲说话,后背剧痛袭来,顿时眉眼微蹙,“嘶”地一声叫了出来。   小七听闻声音,手一抖,然后焦急地道:“怎么了倾瞳,弄疼你了吗?”   倾瞳将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道:“小七,没关系,你继续,我能忍得住。”    第二十一章 黎幻已消散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是啊,还有什么是她忍不住的事吗,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事比亲眼看见父主和母后在眼前离去而更让人心痛的了。   小七拉开眼前人的衣襟,看着本来缝合的伤口又全部裂开,眼眸一酸,突然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眼前人的年龄也不过和自己差不多,可为何就遭遇了这么多的事。眼睛看不见,便连背后的伤也如此严重,严重到深可见骨的程度。   她在想,伤人者若是再狠一点,那么眼前的人是不是就从此不复从在了。到底是谁那么狠心,竟然对一个小女孩这样,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定不会让她好过。   趴在枕头里的倾瞳猛地听到上方似是抽泣的声音,遂抬起头,惊讶地道:“小七,你怎么了?其实你没有弄疼我的,这点伤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的。”   小七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在倾瞳的肩上轻轻拍了拍,道:“倾瞳,你不用理会我,我只是眼里的泪水多了,所以想往出放放,你趴着别动就好,我给你包扎伤口。”   其实,她没有告诉眼前人的是,第一次替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嘴里一直不断地在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似乎是那人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有时,偶尔还会喊一个名为倾绝的人,倾绝是谁,为什么和她的名字如此相像,难道是她的姐姐亦或是妹妹。   有许多事埋在心里想问问眼前的人,可是却怕触到眼前人的伤心事,所以不得不将这些事深深地埋进了心里。   包扎完,一切收拾妥当后,小七破天荒地很不想离开这里,遂趴到床边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呐,倾瞳,其实是师傅告诉的我你的名字。他告诉我说,他已经收你为弟子了,等你伤好后就会举行收徒大典,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说道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即使师傅不说,我也是会好好照顾你的,因为我很喜欢倾瞳。”   倾瞳听完,抬手抚了抚身旁说话之人的头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小七,等我伤好了后,我要好好修习灵力,我还想与小七一起遨游三界。恩,小七,虽然我看不见,可是我知道,你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了。”   小七听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遂曲起手指在眼前人的头上敲了敲,道:“倾瞳,你还真是会说话,不过我爱听,哈哈。”   魔界,似乎与往常一样,似乎又不一样。十几天以前,一觉醒来,魔主和魔后突然留书离开了魔族,只说是想遨游三界,族里的大小事宜皆由魔族大公主暂为掌管。   不过,魔族大公主毕竟年少,而且还是个女子,所以魔族的许多人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可是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魔族大公主的手里确实有着魔主的手谕。所以,即使不想听从一个女子的指挥,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对于廖青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因为,魔主不在,许多事他就可以按计划进行了,他的目标是魔族魔主的那个位置,永远都不会变。   倾绝站在黎幻树前,眼里的狠意一闪即逝,没想到,那么完美的计划,最后还是让倾瞳给跑了。她千算万算,可是最后还是算漏了一个凤息。   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倾瞳作为一个魔族人竟然在仙界待了下来。红眸,魔族人的标志,琉璃岛新即位的仙主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身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花开得正好的黎幻,冷笑一声,然后抬手一挥,将眼前的黎幻瞬间摧毁,倾瞳,你不是很喜欢这颗黎幻吗,那我就偏偏要毁了它。   花开一时终殆尽,没想到,这颗在魔族存在了几百年的树就这样被摧毁了。   其实这十几天来,倾七倾九心里都很是郁闷,不明白,为何魔主和魔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按理说,他们一般去哪都会告诉他两,可是这次,竟然……   而且,他两也始终找不见倾瞳殿下的身影,就连平常总是会看见的凌默和凤息也不见了身影。总感觉,这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倾绝将树摧毁,正欲离开这里,身后突地响起了一道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声音。   “呵,没想到,不过数日没来,魔族就变了种局势。”   倾绝听闻声音,脚步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肃天轻轻笑了笑,然后用手抚了抚脸颊上的面具,不屑一顾地道:“倾绝,血引在你身上,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知道的。”   倾绝听完,猛地转过了身子,然后眉眼犀利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咬牙切齿地道:“那敢问阁下究竟想怎么样?”   肃天微微挑了挑眉毛,然后双手环胸,不在意地道:“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只不过是来看看血引在你那里怎么样了。”其实,他是来找魔族二公主的,可是没想到,他几乎将魔族转遍了也没找到那抹绝色倾城的身影。   倾绝听完,眉眼微蹙,然后轻轻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东西放在了手掌心,淡淡地道:“我当然会付出十二分的心待它,放心,它好得很。”   说来,那个计划能实施地如此完美,与手心里的血引也脱不了关系。   那天,她本在喂血引喝水,可是血引却不小心将身上分泌出来的液体弄到了茶杯里,她正欲将茶杯里的水倒掉,可是却突然想起,上古卷轴里好像有说过,血引分泌出来的液体具有让人失忆和昏迷的作用。   她遂将血引分泌出来的液体都收集起来,然后让云逸将那些液体都分散出去。凌默不在,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凤息喝了那东西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最后还将倾瞳救出了这里。   不过话说回来,凌默自从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她心里,非常想念他。   肃天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唇角微勾,然后看着那颗已经花叶不复存在的黎幻树,笑着道:“据说,黎幻有很美丽的传说,而且,花开一时,芬芳一世,没想到,你就这样将它摧毁了。”   倾绝也转身重新看向那棵已经枯竭了的树,冷笑道:“对于我来说,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东西,我就会将其摧毁。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要给我血引,又为何会帮我?”   肃天眉眼微蹙,为何要给眼前人血引,其实他也不知道。自那天仙主即位大典在琉璃岛偶尔碰见魔族二公主后,他就再也忘不掉那抹身影,似是深深刻在了心上,然后再也忘之不去。   那日,他本是偷偷来魔族看望记忆中的那人,可是没想到,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却是看见了她的姐姐。离去之前,不知为何突发奇想地就将血引给你眼前的人,或许,心里是想,若是将血引给了眼前的人,他就有理由时时来魔族了,当时的他,是这样想的吧。   如今,魔族二公主不在,他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念想,遂冷笑一声道:“我做事只是随性而为,而我帮你,只是因为我开心。”说完,转身快速离开了这里。   倾绝看着眼前匆匆来去的人影,眉眼微蹙,然后将手心里的血引重新放回到衣襟里,离开了这里。   肃天刚一离开魔族,就轻轻摘掉了脸上覆着的面具,只见一张白净清秀的面容立马出现在了眼前。一身墨色衣袍,清冷的身影,看上去竟也让人一下子忘不掉。   肃天冷笑一声,随后将面具放进了衣襟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刚一回到渊轩岛,肃天就听见了他目前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肃天,肃天,你跑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见。”   肃天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然后转身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淡笑道:“敏樺,出什么事了吗?”   敏樺微微瘪了瘪嘴,然后略微不开心地道:“肃天,难道不出事我就不能找你吗?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我一天不见你,就很想你。”说完,微微红了脸颊。   肃天听完,直觉地想嗤笑一声,可是愣生生的忍住了,只眉眼微蹙地道:“敏樺,你知不知道害臊,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说出这种话。”   敏樺听完眼前人的话后,面容瞬间一白,然后微垂着头,诺诺地道:“可是我就是很喜欢你啊,我已经向我爹说了,说我要嫁给你,而且我爹也已经同意了。”如今,她十六,肃天十八,刚好他两都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   她从小没有娘亲,所以爹爹异常宠爱她,基本上对她提出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这次也是,她说她要嫁给肃天,爹爹也没有反对,还开始着手她的婚事。   肃天听完,眼眸一暗,然后双手环胸,冷笑道:“敏樺,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若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你呢。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更加不会娶你。”    第二十二章 恐怖的廊道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敏樺听完,猛地抬起了头,她以为,眼前的人一定会同意这件婚事,因为他平常也对自己很好,可是为什么,他拒绝地这么彻底,果然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想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苦涩地道:“肃天,你喜欢的人,是那个魔族二公主吗?”   肃天眉眼微蹙,眼里不明的厉光一闪即逝,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知道,遂淡淡地道:“你为何会知道?”   敏樺用手抚了抚面颊,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地往出滑落。一直以来,她都将眼前的人当成自己人生中的精神支柱,因为他曾经救过自己,可是如今,他竟然愣生生地将她的心撕碎,再也浮不起一丝涟漪。   为何会知道他喜欢的人是魔族二公主,是因为那次初见魔族二公主的时候,她就站在他身边,而且能发现,他在看见魔族二公主的时候眼眸里露出的惊艳之色和爱慕之意。   其实,她自己也对那个女子很是有好感,才十二岁便那么有才华,而且还长得如此绝色倾城,有时候,便连她自己也会想,若她是个男子,定也是很喜欢那样的女子吧。   而且那天初见,她狡黠地撒着小慌,眼眸亮的像天上的星辰,无论如何也让她讨厌不起来。想到这里,抬手用衣袖狠狠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或许,她该回去向爹爹说一声,不用给她准备婚礼了。   肃天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突然离开的身影,微蹙了眉目,然后转身往墨云殿走去。回到墨云殿,他打开隐藏在墙后边的隔间,随后走了进去。   只见狭隘的走廊里到处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虫子的尸体,而且尸体都已干瘪,似是被什么东西吸去了精髓,看上去异常诡异。   越往里走,虫子的尸体就越多,偌大的空间里,就只能看见一条虫子在地上蠕动着,通体红色,还且时不时在虫子的尸体上爬来爬去,看上去恐怖异常。   可是肃天却似是不怕一样,将地上还在乱爬的虫子捏到手里,左右看了看后,笑着道:“不错,成长得很迅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为你找寄宿体了。”说完,将手里的东西又重新放回了地上。   翌日,凤息终于醒了。本在寝殿里休息的倾瞳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再也坐不住了,遂将丝带覆到眼睛上,打开门就要走出去。脚刚一踏出去,便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伤还没好,你这是又要往哪里去?”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然后低垂着头,用手拉扯着衣袖,道“师傅,我听说凤息醒了,所以想要去看看他。”   说完,猛地抬起头,然后笑眯眯地道:“师傅,你不用理会我,如今不用你带,我自己也可以去的。”说完,就要抬步往前面走去,可是刚一抬脚,却忘了还有道门槛,脚一绊,身子就往前倾去。   倾瞳悲催地想,她不会就这样当着师傅的面摔倒吧。   苑曦看着眼前快要跌倒的身影,猛地上前将她揽进怀里,然后眼眸微蹙,斥道:“倾瞳,你便不能稳重一点吗,若是这样一摔,你的伤口又该崩开了。”   倾瞳紧紧抓着眼前人的衣襟,似是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站稳身形后苦涩地笑了笑,她也想稳重啊,可是眼睛看不见东西,没办法。不过,总有一天她会习惯这种生活的。   苑曦轻轻放开怀里的人,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人,眼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微叹了口气,道:“你先在这里等会,我让小七陪你去。”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倾瞳听着眼前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然后抬手轻轻将覆在眼睛上的丝带拉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不远处的那道身影,依然是一身白色的衣衫,光鲜亮丽的似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一道风景线。   说到白色,倾瞳突然想起,似乎从魔族出事后,她就一直没有看见雪狐,也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可千万不要碰见倾绝才是。她心里真的很担心,怕倾绝发现雪狐,会对它不利。   小七远远地便看见倾瞳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遂快速跑上前,道:“倾瞳,我带你去凤息那里。说来,我刚刚还去看他了,他的伤果然已经好了一大半了。”说完,拉着倾瞳的衣衫然后引导她慢慢往前走去。   倾瞳心里一暖,忍住酸涩异常的眼眶,然后吸了吸鼻子,笑着道:“小七,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件事对你撒了谎,你会怪我吗?”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   小七听完,笑眯眯地道:“当然不会了,倾瞳既然对我说谎,自是有自己的苦衷,我又怎会怪你呢。”说完,才突然想起一事,然后微红了面颊,附在声旁人的耳朵边,小声地道:“倾瞳,原来凤息竟然长得那样好看,初次见他的时候,他刚被离展包扎好伤口,脸颊也到处是伤口,所以我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如今才发现……”   倾瞳听完,脚步顿了顿,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其实,凤息确实长得很好看,只不过和一身霸气凌厉的凌默站在一块就被挡住了风华。   想到这里,眼眸一暗,她为何又想起了那人,早已说过,不要再想起的,可依然逃不过内心那道被信任的人背叛的坎。   两人一路说着笑着,当快要走到凤息的住处后,不远处的地方迎面走出来一道身影。那道身影看着被小七扶着的人,眉眼微蹙,道:“小七,琉璃岛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人,为何我不知道。”   小七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然后下意识地皱了下眉,想了想,道:“暮烟,这是师傅新收的弟子,因为还没有举行收徒大典,所以许多人都还不知道。”   倾瞳听着不远处突然响起的说话声,皱了皱眉,为何那道声音听着如此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一般,可是究竟在哪里听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想了许久,才猛然想起,眼前女子的说话声和她初次去琉璃岛看见的那个一脸哀伤的女子说话声音一样,难道说,她也是师傅的弟子吗。   天暮烟听完小七的话,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倾瞳,随后,冷笑道:“原来竟是一个瞎子吗?”不知为何,她虽是第一次见眼前的女子,可是心里直觉地很不喜欢她。眼前的人眼睛虽被丝带覆着,可是她依然能感觉到她的倾世容颜,对于这样的美貌,她很不喜欢。   倾瞳听完,微蹙了眉眼,正欲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身旁就有一道更快的声音先她一步说出了话语。   “天暮烟,你不要以为你是师傅的师妹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你自己有行宫,为何总是要赖在这里不走,我现在看见你就烦。”小七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人,恶狠狠地说道。虽然她才十三岁,可是一些事也看得清清楚楚,天暮烟喜欢师傅,可是师傅却并不喜欢她。   她来琉璃岛才短短三年的时间,可是几乎有两年半都能看见眼前的人,真是不烦都不行。   倾瞳听完,眼眸微讶,没想到,来人竟是师傅的师妹。既是师兄妹,定是认识了许久,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好不好,而且不知道他们平常又是怎样相处的。正在想着,小七却猛地抓着她的胳膊,然后拉着她慢慢往前走去。   天暮烟看着慢慢往前走去的两道人影,眼眸骤冷,咬牙切齿地道:“小七,你竟然如此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让师兄将你赶出去。”   小七听闻声音,然后头也不回地冷哼一声,道:“哼,你以为你是谁,师傅才懒得理你。都十六岁的人了,真是一点都不稳重。”   倾瞳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七说话还真是不说则已,一说则一鸣惊人。不过话说回来,眼前的人似乎与她第一次见她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一下子也说不出来。   天暮烟听完,简直要被气炸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遂拔出身侧的剑,然后向不远处的两人劈去,恶狠狠地道:“小七,你竟然如此跟我说话,看我不让你尝尝苦头。”   小七是如何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想要躲开,可是顾忌身旁人的伤势,所以一时之间也是进退不得。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眼眸微暗,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倾瞳再受伤,伤上加伤,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遂抬步走上前,将倾瞳挡在了身后。   倾瞳隐隐有点着急,看不见,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小七猛然走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却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抬手,想将眼前的人推开,可是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遂颓败地放下手,道:“小七,你走吧,不用管我。”   小七听闻声音,眼眸一暗,她又怎能不管身后之人,她不想看见她受伤。    第二十三章 心酸又难耐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小七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接受眼前的人劈过来的剑气,可是许久都没有感觉到身上有疼痛的感觉,遂睁开眼,当看见身旁站着的人后,惊讶地道:“师傅,你来了。”   苑曦听闻声音,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瞥了眼倾瞳的方向,当看见那人平安无事后才放下心来,遂转身看着执剑之人,略微不悦地道:“暮烟,你这是干什么?她两都是我的弟子,为何要对她们出手。”若不是他来的及时,那两人必定会被暮烟的剑气所伤。   虽说暮烟才十六岁的年纪,可是从小得到师傅的悉心教导,灵力比那两人高得多,更何况,倾瞳如今失了魔骨,身上一丝丝的灵力都没有,又怎会是暮烟的对手。   倾瞳听闻声音,心里一喜,没想到师傅竟然来了,现在才发现,她一刻见不到师傅,心里都很是想念。刚才她还在想,若是师傅在就好了,没想到他就真的来了。   天暮烟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手一顿,然后迅速将手里的剑收了回去,瘪了瘪嘴,道:“师兄,都怪小七,我本来在与她好好说话,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说我赖在这里不走,而且还说师兄你根本不想理我,我听到这,心里自然很不开心了,所以才会如此。”   小七听完,顿时瘪了瘪嘴,小声地嘟囔道:“明明是你先说倾瞳是个瞎子我才会如此的。”   虽说小七的声音不大,可是苑曦却依然能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眼眸一暗,然后看着眼前的人,呵斥道:“天暮烟,这里是琉璃岛,不是你天暮山,你何时才能长大,何时才能懂点事。还有,小七和倾瞳毕竟是我的弟子,你这样对她两出手,是不是当我不存在。”   天暮烟听闻声音,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蓄满了泪水,这是师兄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对她说话,以前,不管她做错什么事,师兄都从来没有如此过,为何这次……。想到这里,冷冷地瞥了眼小七和倾瞳的方向,然后抬袖狠狠地将脸颊上的泪水拭去,转身头也不回地跑离了这里。   小七听完,也是一愣,没想到师傅这次竟然这么严厉地训斥天暮烟,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事。说来,她之所以不喜欢天暮烟,实在是因为她太烦人,不过,她也从来没想过与她作对,会出现这次的事实属意外。   苑曦看着一言不发突然跑离这里的人,眼眸微蹙,然后转身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倾瞳,淡淡地道:“如今已经没事了,我想,最近暮烟应该会收敛一点才是,你两去看凤息吧。”说完,如来时一样静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倾瞳听着眼前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微叹了口气,抬手,用手抚了抚身旁小七的头发,笑着道:“小七,走吧,我们去看凤息,就让刚才那不愉快的事随风飘散。”   说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然后接着道:“小七,师傅来得好及时,我很崇拜他。”   小七看着眼前人的动作,抬手就将还在她发丝上抚摸的手轻轻拽下来,眉眼微蹙地道:“谁说不是呢,我也很崇拜师傅。不过倾瞳,师傅告诉我了,说让你养伤的时候不要乱抬手,因为会牵扯到你背后的伤口,所以你还是将手乖乖放下来不要动,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倾瞳将手放到两侧,瘪了瘪嘴,为何受个伤竟然有种她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便连抬个手也不行,着实让她很是郁闷,她希望背上的伤快点好起来,这样,她就可以做许多事了。   想到这里,顿时抬起头笑眯眯地道:“小七,仅听从你的吩咐。”   到了凤息的住处后,小七并没有进去里面,只说一大早刚看过凤息,就不进去了,说她便在外面等着就好,无奈,倾瞳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因为屋子里只有凤息一人,所以倾瞳就将眼睛上的丝带摘了下来,当看到坐在床榻边缘一脸激动表情看着她的凤息时,立马红了眼眶。   她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然后递给床榻上的人,苦涩地道:“凤息,是我连累你了。”   凤息早上刚醒,所以身体还很虚弱,脸色也是异常苍白,抬手接过眼前人递过来的茶杯后,扯了扯嘴角,笑着道:“倾瞳,没关系,这是我自愿做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倾瞳,你的眼睛为何……。”   凤息想了想,终是没将这句话说完,脑海里突然浮起的一些画面,让他微垂了眉头,他怎能在这个时候提到眼前人的痛处。   倾瞳垂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凤息,我的眼眸不过是变成了红色,不过还是能看见东西的。”她本是想用轻松的话语来缓解一下气氛,可是话音一落,却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酸苦哭了起来。   父主和母后的离去,倾绝的狠绝,凌默的背叛,还有凤息身上的伤,这些事犹如毒药一样在她心口徘徊不去,压得她喘不过气。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若是一开始她执意不来仙界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许多的事。   凤息看着眼前突然哭得稀里哗啦的人,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疼惜,遂忍着全身的疼痛走下床,然后走到那人身边,轻声道:“倾瞳,不管怎样,你还有我。”   倾瞳逼回眼里的泪,然后睁着一双红色泛着浅浅泪意的眼眸,扯了扯嘴角,苦涩地道:“凤息,也幸好我身边还有个你,不然就真的只有我一人了。”   说完,将眼前的人重新扶回到床榻上,蹙了蹙眉,道:“凤息,我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你呢,也要随我一起留在这里吗?”   凤息听完,并没有觉得很惊讶,似乎是早已知道这件事一样,只笑着道:“倾瞳,我当然要与你一起留在这里,而且,我是以琉璃岛大弟子的身份留在这里。”   早上他刚醒来,苑曦和离展就过来了,离展给他换完药先行离开,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他和苑曦。   那人说,他已收倾瞳为弟子了,然后想问一下他的看法。对于他来说,倾瞳在哪里,他就在哪里,遂告诉那人,他也要与倾瞳一样留在这里,于是乎,那人就给了他一个大弟子的身份。   其实对于苑曦来说,他为何想让凤息留下,或许是想让他照顾倾瞳,亦或是还有其它打算,也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倾瞳听完,眼眸微讶,没想到凤息竟然是琉璃岛的大弟子了,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她不想看见凤息一个人漂流在外。   或许现在的倾瞳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即使凤息离开,他也不会无处可去,凤族便是他的家。   时间过得很快,一切都显得很是风平浪静,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有种潜藏的危险即将来临。倾瞳的伤已经痊愈,而凤息的伤虽然痊愈,可还是落了病根,一到变天时节,浑身就开始发疼发痒,异常难受。   果然如苑曦说的,自那天天暮烟跑离了琉璃岛后,倾瞳就再也不曾看见到过她的身影,而她,也终于如愿以偿地留在这里,而且还当了那人的弟子。   一切似乎都很是平和安静,可越是安静越是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如今的倾瞳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还有更大的伤痛慢慢向她袭来,到那时,失骨失心,她是否还记得最初的念想,留在那人身边,然后陪着他一直到终年。   凉风袭来,天气似是一下子变冷了,倾瞳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然后慢慢地往前走去。据她和凤息进来这里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这四个月来,她就如生活在梦里一样,不真实地让她有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她很怕,这是场梦,然后梦醒了,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或许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其它一些什么原因,师傅对她格外照顾,而且他们会经常去一个叫望云塔的地方打坐修炼,而她,很喜欢与师傅在一起的感觉。   四个月来,她已经习惯了不用眼睛去看的生活,甚至更多的时候,她不愿意去看,只想用心静静地去倾听这个世界的感觉。   也许是倾瞳想得太认真,所以并没有察觉到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两道人影,也并没有察觉到横亘在她脚下的东西,腿一绊,然后愣生生地跌倒在地。   倾瞳一怔,然后抚了抚被摔疼的胳膊,蹙着眉,有点不能理解自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正在想着的时候,身旁突然响起了一道戏虐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似乎她摔倒让那人很开心一般。   “呦,师妹,你果然是个瞎子,竟然想从我的腿上走过去,若不是我闪避的及时,我想,你现在就该将我的脚踩断了。”   倾瞳听闻声音,眼眸一冷,然后慢慢地站起身子,用手轻轻抚了抚身上的衣服,淡淡地道:“扶桑,你总是爱玩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如今,我已长大,所以不与你计较。”说完,抬步就要离开这里。     第二十四章 大雪漫天飞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扶桑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眉眼骤冷,双手环胸,冷笑道:“呵,整日丝带覆眼装神秘,师傅定是可怜你才将你留在这里,要不然,你身份不明不白,谁会理你。”   倾瞳听完,咬了咬牙,真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总是针对她。还记得那天收徒大典,作为琉璃岛的二师姐,她必须向那人递一杯茶水,当她将茶水递过去后,那人却在她耳边小声地道:“倾瞳是吗,虽然你也是师傅的弟子了,可是我很不喜欢你呢。”   直到后来,她才突然想起,那天她拉着师傅衣袖走路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的人就是扶桑。   想到这里,倾瞳顿住了脚步,然后头也不回地道:“不论怎样,我终是留在了这里,而且师傅也不会将我赶走。倒是你,究竟想怎么样?”   扶桑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她想怎么样,她想让眼前的人永远消失在琉璃岛。其实,她心里是有点不甘心的,自从眼前的人来了后,师傅似乎就对她格外的好,好到让她嫉妒。   一旁的瑾落拉了拉扶桑的胳膊,轻声道:“扶桑,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你看,刚才一摔,她胳膊上流血了,若是等会让其他人看见就不好了。”   扶桑听完,下意识瞥了眼眼前人的胳膊,然后甩开身旁人的手,冷笑道:“流血了又怎样,我就是要让她感受一下我现在心里的感受。”   倾瞳看不见,只能听到身后不远处那两人难听的话语,转身,正欲说些什么,可是身旁一道劲风袭过,随即不远处响起一道低低的闷哼声,接着是伴随而来的怒骂声。   “大师兄,你竟然这样伤我,我要告诉师傅去。”扶桑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瑾落看了看扶桑,又看了看凤息,随后眉目一冷,追着扶桑的身影离开了这里。   倾瞳眼眸一亮,然后走上前,笑着道:“凤息,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师傅叫去有事吗?”   凤息听闻眼前人的话后,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她微微流血的胳膊,然后微垂了眉目,只淡淡道:“倾瞳,你真的就打算这样留在这里吗?我总感觉,你在这里过得很辛苦,不若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倾瞳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笑着道:“我不要离开这里,这些事我都会慢慢解决的,而且,我最近不是在修习灵力吗,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自己解决许多事了。”   凤息听完,顿时苦涩地笑了笑,他又怎会不知道,现在的倾瞳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却是无论如何也修习不了灵力,她这样说,也是在安慰他吧。   这四个月来,一些事他早已看得明明白白,倾瞳是喜欢苑曦所以才想留在这里的吧。而他,不想离开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倾瞳在这里,心里总觉得,就算眼前的人不喜欢他,能留在她身边看着她、保护她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留在这里吧,不过现在,我要带着你去找离展为你包扎一下伤口。”   本在药房里捣鼓药的离展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两人,然后笑着道:“怎么,又出什么事了吗?”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却并没有说话,只在倾瞳的耳边轻声道:“你先在这里,我等会再过来找你。”   说完,瞥了眼眼前的人,扯了扯嘴角,笑着道:“离展,我将倾瞳交给你,若是你敢让她受一点点的伤,我定要你好看。”   离展放下手里的药,然后走上前,拿出腰侧的扇子扇了扇,笑着道:“那是自然,还有,我要为倾瞳包扎伤口了,你可以滚了。”   凤息听完,咬了咬牙,却并没有说话,最后看了眼倾瞳,然后离开了这里。   其实这四个月来,倾瞳早已与眼前的人混熟了,随即笑眯眯地道:“哎,离展,我一来你这准没好事,你该保佑我不要时时刻刻来你这里才是。”   离展听完顿时哭笑不得,随后抬手从桌子上拿了一瓶金疮药走到了倾瞳身边,看着她胳膊上的伤痕时,无奈地道:“倾瞳,不过你说的也对,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只有受了伤的时候才会来我这里,那我宁愿你永远也别来。”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受伤。   倾瞳咬了咬牙,顿时哭笑不得地道:“离展,我只是随口一说,还是说,你心里本来也就是这样想的。”   本在给倾瞳抹药膏的离展在听闻她的声音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倾瞳,其实我是想让你多找找我的,有时这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很无聊,可是你一来我就知道你受了伤,所以我宁愿你不来。”   倾瞳瘪了瘪嘴,却也知道眼前的人说的是事实,想了想,遂笑眯眯地道:“那我以后便多来找你几次,说来,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虽说一直是小七给她换的药,可是她心里明白,那些药都是从离展这里拿的。   离展听完,眼眸里的流光一闪即逝,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其实倾瞳的胳膊只是蹭破了皮,并无大碍,所以在抹完药后也就好得差不多了,抬头,笑着道:“离展,等哪天有时间,你也教我医术吧,我总感觉,会医术的人都很厉害。”   离展听完,第一次为自己会医术而感到自豪,随即用扇子抵着下颚,眉头微蹙,淡淡地道:“倾瞳,医术不是谁都可以学的,若是没有足够的耐心是学不会的,而且,要学医术的人必须聪明,否则,也还是学不会。”   倾瞳听完,顿时气炸了,离展这是拐着弯的骂她笨啊,不过,她想学习医术的想法也只不过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而已。之后,又与离展聊了许久才离开了这里。   离展说要送她回去,可是却被她拒绝了,四个月来,她已经习惯了不用眼睛去看的生活,所以从这里回去也还是没多大关系的。   回到寝殿里,倾瞳摘下眼睛上的丝带,然后看着胳膊上已然结痂了的伤痕,顿时苦涩地笑了笑。果然在魔族的时候她被保护的太好了,如今不过是受了这么点伤心里都受不了了。   抬眸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宣纸和毛笔,眼眸一亮,然后抬步走了过去。作画也是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每次作画她都会达到那种忘我的境界,她想,或许画一幅画,她的心里也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说起作画,她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师傅时的场景,漫天花瓣,他一身白衣满身风华,迷乱人眼的容颜,从容不迫地从许多人中间慢慢走上那个仙界最高的位置,那一刻,她知道,她的一颗心沦陷了,然后将那抹身影牢牢地记在脑海里,再也忘之不去。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仙魔势不两立,可是她不甘心,总觉得,若是真喜欢一个人身份差异又算得了什么,即使到最后没在一起,至少曾经努力过,总比没有付出过的好。   或许是她做决定太过于匆忙,才会让倾绝钻了空子,不过,她潜意识里也没想过倾绝会害她,若她注意一点,或许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想到这里,顿时苦涩地笑了笑,或许,就算她将所有的事都想好,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都考虑到,也不会改变这种结局,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倾绝会做出这种事,她是她的妹妹啊,难道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便如此浅薄吗。   良久,倾瞳才放下了手里的毛笔,然后拿起画纸轻轻吹了吹,果然,还是只有在作画的时候她的心里才是最平静的时候。纸上画着的是第一次见师傅的场景,不知,师傅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是什么反应,想到这里,打开门就要走出去。   可是外面,冷风刺骨,而且漫天都在落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很美,很白净,这是她在魔族从来没见过的景象。抬眸便看见,师傅一身白衣慢慢地走在这绝美的景色中,心突然不由自主“咚”“咚”“咚”地飞快跳了起来。随后,她迅速微垂了眉头,苦涩地笑了笑,她果然是中了一种名为苑曦的毒。   见不到之,则心思切之;见到其之,则满心惑之;心目在之,则倾世爱之。恩,她的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对不远处那道身影的爱。   苑曦将衣袍上的雪一一拂去,然后抬眸看着眼前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什么的人,不解地道:“今天下雪,天气寒冷,为何站在这里?”   其实,他出门看见下雪的时候,潜意识里竟然是想来此处看看眼前的人,因为他知道,魔族四季如春,眼前的人定没有见过下雪,所以想带她到四处看看。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然后在心里慢慢咀嚼着“雪”这个字,随后抬头,眼眸微亮地道:“师傅,你说这漫天落着的白色东西是叫雪吗?”   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顿时笑眯眯地道:“恩,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第二十五章 送画显初心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随后,倾瞳走下台阶,然后展开双臂让雪落满衣襟,半响后,才将身上的雪一一抖落,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笑着道:“师傅,我以前在魔族的时候从来没见过雪,没想到雪竟然如此漂亮。恩,我以后要永远留在这里,而且每年都要陪师傅看雪。”说完,还不忘将手心里躺着的几片雪花吹落到地。   苑曦听完,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看着在雪地里睁着一双红眸,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人影,心里一触动,然后也抬步走了下去。走到那人身边,抬手将她发丝上、肩上的雪一一拂去,眼眸深深,喃喃地道:“每年都要陪我看雪吗?”   倾瞳一怔,没想到师傅竟然过来了,而且还离她如此之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墨涎香的味道,脸颊微红,遂低垂着,认真地道:“恩,每年都要看雪,生生世世都会陪在师傅身边看雪。”这句话。说得很笃定,似是说给眼前的人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苑曦听完,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然后抬手将眼前人的发丝轻轻塞到耳后,笑着道:“如此甚好。”   倾瞳听完,顿时喜笑颜开,师傅说这话,是不是表示他同意自己永远留在她身边了。不过,若是她能以他的弟子的身份永远留在这里,她心里也是心甘情愿的。   凤息站在不远处,眼眸一涩,手紧紧地捏着被握在手中的发簪,紧到手掌已被簪子刺破,血滴到雪里慢慢化开他也感觉不到。没想到,他不过是离开了那么一下,就看见了这种场景。   刚才,他将倾瞳送到离展那里后,就出去为她寻找手里的这个蝴蝶凤羽簪。其实,蝴蝶凤羽簪本是他凤族的镇族四宝之一,有安心养灵力的功效。可是这个蝴蝶凤羽簪在五年前因为意外被送了出去,而且刚好被送到了仙界。   当他知道倾瞳不能修习灵力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东西就是这个簪子,于是他就出去找了。没想到,路上稍微花了点时间,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虽同属仙界,可是琉璃岛的雪却似乎比其它地方的雪要下得更大一些。   不过,他心里却很是激动,因为他知道,倾瞳必定没有看见过这种场景,所以想与她一起看雪。到了离展的住处后,才知道,原来倾瞳早已离开了。   无奈,他只得回来这里,到了这里,却看见了他永远也不想看见的场景。虽然他一直知道倾瞳喜欢苑曦,可是当亲眼看见时心里又是另一种感觉。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抬手将簪子放回了衣襟里,然后如来时一样悄悄离开了这里。或许,只有地上还留有的淡淡的血迹才能证明,刚才确实有人来过这里。   因为仙界每年都会下雪,所以琉璃岛的其他人都早已见怪不怪了,一个个都窝在屋子里取暖,整个琉璃岛,或许能在雪里待很久的人也就只有倾瞳了吧。   倾瞳蹲在雪地里,然后将雪拢到一堆,随后又将雪全部打算,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她喜欢喜雪,喜欢如师傅身上总是穿着的白色衣裳的颜色的雪,冰冰凉凉的触感,着实让她很喜欢。   正在想着,突然脑袋一疼,然后天旋地转间竟然晕倒在了雪地里。   苑曦看着眼前突然晕倒在雪地里的人,眉眼大惊,然后快速将那人抱进怀里,转身打开门,将怀里的人放置在床榻上。正要出去找离展,可是衣摆一紧,抬眸往床上看去,才发现本来晕过去的人已经醒了过来,而且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倾瞳轻轻咳了咳,然后抿了抿唇瓣,声音沙哑地道:“师傅,你要去找离展吗?”   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忍不住坐起身道:“师傅,不要去找他好吗,我没事的,恩,估计是受了点凉,我睡一觉就没事了。”她直觉得不想让离展知道她又生病了。   苑曦转过身,眉眼微蹙,然后微叹了口气后,道:“好吧,那我就留在这里,若是你有什么事直接喊我便好。”   倾瞳眼眸微讶,没想到师傅竟然要留在这里,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后,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身后,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是因为有人在这里,还是因为在这里的人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所以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安稳。   醒来的时候,身上果然好了很多,而且也没有了头重脚轻的那种感觉。环视了一圈,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师傅离开了这里,微叹了口气后,起身想要倒杯水喝。   可是身体刚一动,便听到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然后小七端着一碗不知是什么,还冒着热气的汤走了进来。   “咚”一声,小七手里的汤应声而落,随后,她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坐在床榻上的人,嘴角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倾瞳,没、没想到,你、你竟然是……”话还没说完,便快速转过身向大门口走去。   倾瞳抚了抚眼眸,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小七终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要向去师傅报告吗,她是不是不能再待在魔族了。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小七只是探着头往外面看了看,然后随手将门关住了。转身,走到她身边,微蹙着眉头,道:“倾瞳,原来你竟然是个魔族人,真是骗得我好苦。”   说完,将头凑到倾瞳眼前,然后盯着她的眼眸看了一会儿后,笑眯眯地道:“倾瞳,你的眼眸还真是漂亮,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红色眼眸的人呢。”   倾瞳抿了抿唇角,然后抬手轻轻扯了扯小七的衣角,纠结地道:“小七,你会因为我是魔族人而讨厌我吗?你会将我的身份告诉其他人吗?”   小七听完,蹙了蹙眉,然后抬手捏了捏眼前人的脸颊,笑着道:“我当然不会讨厌倾瞳了,而且,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哦。”   说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倾瞳,实在是不好意思呢,我把你的药汤打翻了。”   倾瞳听完,下意识往小七身后的地上瞥了眼,随后,笑眯眯地道:“没关系,睡了一觉,已经感觉好多了呢。”   其实,当小七知道倾瞳的身份后,她确实是很惊讶的,可是随后又一想,不管倾瞳的身份是什么,她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这场雪,似乎下了很久,倾瞳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心里的暖意一闪即逝。小七知道她的身份后,不但不嫌弃她,反而对她越来越好,用小七的话来说就是,她一个人流落在外也不容易,所以她要好好照顾她。   想到这里,眼眸微亮,突然想起一事,似乎那幅画还在自己这里没有送出去。遂跑到桌子边,然后将藏在桌子最里面的画卷拿出来,打开门,快速跑了出去。   这样的下雪天,外面几乎都没有人,所以倾瞳也就放心地将眼睛露了出来。因为心里很暖,所以在雪地里乱跑的她也不觉得冷,不多时便到了师傅的寝殿。   到了的时候,师傅的门虚掩着,她遂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师傅坐在床榻上,然后拿着本书卷在翻阅,看见她后,才抬起头惊讶地道:“倾瞳,你怎么过来了?这样的下雪天,你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苑曦放下手里的书卷,看着进来的人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微叹了口气,然后从床榻上走了下来。走到倾瞳身边,将她发丝上的落雪拂去,笑着道:“这么着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倾瞳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心里突地一跳,然后迅速将手里的画卷递给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师傅,我将这幅画送给你,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场景,所以,我希望师傅在我心里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说完,转身快速跑离了这里。   苑曦看着眼前来去匆匆的人影,下意识蹙了下眉,然后打开画卷看了起来。这一看,便愣生生的呆住了,早就听闻魔族二公主以一副画卷而闻名于三界,如今看到真迹,果然非同凡响。   只见画上漫天花瓣,而他就一身白衣从容不迫地走在众人中间,画上,每个人的神态都描画地很是到位,似乎看到这幅画便可以想象到那天仙主即位大典的场景。   看到这里,苑曦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然后将画卷收在了柜子里。抬步走到外面的廊道里,看着依旧大雪纷纷的美景,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这个雪天,似乎与以往的有点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最近他被一道小巧的身影占据了整个视线,甚至,有时候看不到的时候,心里会下意识地去想念。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过,却也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相反,反而很是喜欢。   师傅曾经说过,作为一仙之主,就要绝情绝爱,可是他不明白,若是没有情、没有爱,又如何能治理得好这个仙界。就如刚才他收起来的那副画卷,他想,他会永远地好好保存着吧,只因,这是那个人画的。    第二十六章 彼岸花种子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最近上早课的时候,倾瞳都没有看见凤息,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凤息现在是琉璃岛的大弟子,所以有时候相对于来说会忙一点。   正在想着,身旁突地响起一道声音:“倾瞳,这是师傅最喜爱的花瓶,你去将这个花瓶送去给师傅。”   扶桑手里拿着一个很漂亮的花瓶,如是地说着,眼眸里的冷色一闪即逝。这个花瓶是师傅最喜欢的一个,若是眼前的人不小心将花瓶打碎了,师傅是不是就会讨厌她了。   还不等倾瞳说话,坐在一边的小七就板着脸,道:“二师姐,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啊。”   扶桑眼眸一暗,看着坐在倾瞳身边的小七,面无表情地道:“小七,我是琉璃岛的二师姐,很忙,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整日闲的没事干。”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早课大殿。   小七听完,眼眸里的怒意一闪即逝,正欲说些什么,可是扶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前。无奈,只能趴在桌子上,郁闷地道:“小七,二师姐和那个暮烟一样,着实让人喜爱不起来。”   倾瞳听完,转身看着身旁的人,笑眯眯地道:“小七,既然讨厌,那就不用去理会她们,就当她们不存在吧。呐,我现在要去将这个花瓶给师傅送去,一会就回来。”   小七顿了顿,看着眼前站起身就要离开的人,想了想,道:“倾瞳,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啊。”   倾瞳顿住脚步,回过身凑到小七的耳边,轻声道:“小七,你忘了吗,其实我是可以看见的呢。”说完,故意将眼睛上覆着的丝带微微拉下来一点,让眼前的人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眸。   小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迅速将她的手拉下来,小声地斥道:“我知道了,下次别再这样了,人多眼杂,让其他人发现就不好了。”   倾瞳站起身,然后笑眯眯地道:“小七,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手捧着花瓶走了出去。   刚才拉开丝带匆匆一瞥,发现手里拿着的这个花瓶确实很好看。若是能让她见到师傅,她想,不管让她干什么,她都是愿意的吧。   闲来无事的离展走在路上,往四周瞥了眼才突然看见不远处一道熟的不能再熟的身影。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随手用扇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着道:“倾瞳,在干嘛?”   “砰”一声,倾瞳一吓,手里的花瓶应声而落,随后,身体一僵,立马风中凌乱了,心里突然在想,师傅会不会因为一个花瓶而将她扔出去啊。若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太冤了吗。   遂抬起头,道:“离展,你干嘛突然出来吓我,怎么办,我把师傅最喜爱的花瓶打碎了。”说完,遂蹲下身,想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拾捡起来。   离展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身体一顿,他记得这个花瓶,这个花瓶是小时候师傅送给师兄的,师兄一直很喜欢这个花瓶。没想到,多日没见到倾瞳,一见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遂蹲下身子,看着眼前在捡碎片的人,抓着她的胳膊,眉眼微蹙,道:“倾瞳,若是师兄问起,我便说是我打碎的。”   倾瞳手一顿,想了想,道:“可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突然响起的说话声挡住了话语。   “你们在干什么?”苑曦看着眼前的两人,眉眼微蹙地问道。   倾瞳听闻声音,猛地站起了身子,然后想将花瓶碎片挡住,可是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挡,遂苦笑地道:“师傅,我将你的花瓶打碎了。”   离展站起身,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眉宇微蹙,道:“师兄,其实花瓶是我打碎了。”   倾瞳听闻离展的话语,随后摇了摇头,道:“师傅,不关离展的事,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苑曦瞥了眼倾瞳身后的花瓶碎片,然后又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只见眼前的人微垂着头,手紧紧攥着,似乎是准备接受重大的刑罚一般。他甚至能想象到,眼前之人的红眸里现在一定满满的都是懊恼之意。   想到这里,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不过是打个花瓶而且,就将你吓成这样,琉璃岛这种花瓶还有许多,所以没关系。”   说完,才突然发现眼前人的手指在流血,眉眼微蹙,然后从衣襟里拿出一条丝帕走到那人身边,抬手用丝帕将她的手包住,斥道:“为何你总是这样不小心。”   离展看着平常总是冷冷淡淡的师兄,如今竟然这样关心一个人,眼眸流转间,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想明白了,可是却不愿意去承认。   遂转身,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手,笑着道:“看来,师兄对这个花瓶的喜爱也不过如此,不过,我是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倾瞳,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吧。”说完,不等身后的两人说话,就离开了这里。   倾瞳用手抚了抚手上被包着的丝帕,微叹了口气,还好师傅不计较,若是师傅真要责问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几天前还满地积雪,如今早已化得无影无踪。苑曦看着眼前不知在想什么的人,淡淡地道:“我带你去望云塔吧。”说完,还不等眼前的人反应过来,就抱着她在空中飞行开来。   倾瞳先是一愣,然后头紧紧靠在那人怀里,抬手摘下眼睛上覆着的丝带,眼泪便突然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为什么要哭呢,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的心里很酸涩,很满足,似乎更多的是感动。   望云塔是仙界最高的地方,四周云雾缭绕,而且环境优美,最主要的是,它坐落在悬崖的最边上,站在这里,你会感觉到心里异常平静。   到了望云塔,苑曦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一望无际地崖底,勾了勾唇角,笑着道:“倾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将你带来这里吗?”   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后,笑着道:“恩,其实你受伤的那天我就发现你丢失了魔骨,可是我却不知道丢失了魔骨的人该如何去治疗。我曾听说丢失了魔骨的人是不能再修习灵力的,所以我将你带来这里,是想让你吸收这里的天地精华。我想,也许会对你有帮助吧。”   倾瞳听完,眼眸微红,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知道这个。她以为,她丢失了魔骨不能再修炼的这件事除了凤息就没人知道了,没想到,师傅竟然也知道。   想想,算上这次,师傅已经带她来过五次了,没想到,原来,师傅竟然有着如此的打算。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笑眯眯地道:“师傅,我一定会在这里好好修习灵力。”   说完,如往常来的那几次一样,坐在悬崖边上放着的一个垫子上,开始认真地进行打坐。   苑曦看着修炼已经进入忘我状态的人,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然后坐到一边的桌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另一边,彼岸之界的尽头,凌默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捏着彼岸花的种子。浑身疼痛,便连眼睛也酸涩地睁不开来,看着眼前慢慢走过来的食魔傀,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冷意。   随后,垂眸看着被自己紧紧捏在手里的彼岸花种子,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其实,他原本可以早早离开的,可是族里有个传说,说能摘够32颗彼岸花种子串成手链送给心上人的人,会得到上天的庇佑,而且会得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他在摘够了二十几颗种子的时候却不愿意离开,最后,终是不小心被食魔傀发现了踪迹。   食魔傀,专门以食用魔族的魔而存活的兽类,群居生活,所以,他根本便不是他们的对手。躲躲藏藏间终于摘够32颗彼岸花种子后,就准备离开这里,可是却遭到食魔傀的袭击,如今浑身无一处不是痛。   想到这里,腰间一痛,抬眸便看到一只食魔傀用爪子死死攀着他的腰,嘴里还在不停地道:“哈哈,让我想想,据上次吃魔族人大概已有几百年了吧,没想到,如今竟然又有一个送上门来。你说,我们该怎么享用你才好,是蒸着吃、还是煮着吃、亦或是烤着吃。”   说完,才发现趴在地上的人手里紧紧捏着什么,抬抓想将那人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看看,可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手,遂抬脚狠狠踩着他的手,道:“呵,不想让我看吗?那我就毁了它吧。”   凌默眼眸微暗,虽然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可是他还是不想丢失手里的东西她,被食魔傀踩在脚下的手,他并不感觉有多痛,只怕手里的彼岸花种子就被这样毁了。   这一刻,他疯了一般地想念倾瞳,想念他见到她的每个场景。   她微蹙着眉道:“你是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眨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浅笑着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啊。”    第二十七章 往事已成殇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她眼眸酸涩,心疼地道:“小默,我们现在就去找母后,让她给你熬清心汤。”   他不明白,为何平常看似不经意的小事却被他记得那么清,不过,这每次的小事都会让他暖心地永远忘不了。抬眸看着四周彼岸花开得正美的时节,眼眸一涩,今天,他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吗。   曾经听其他人说过,人只有在临死的时候才会回忆起生前许多美好的事物,如今才发现,他记忆里的美好事物似乎都与倾瞳脱离不了关系。   可是,他还不想死啊,他还想将彼岸花的种子串成手链送给倾瞳,还想得到上天的庇佑得到自己的幸福,他真的不想死,也不舍得死。   想到这里,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冷意,胸间憋着一股浓浓地怒气想往出发泄,手也是控制不住地想毁掉周围所有东西的冲动。   凌默挣脱开腰间的束缚,然后瞬间从地上站起来,抬手瞥了眼手里的彼岸花种子,在看见还完好无缺的种子后,才放心地将种子塞进了衣袖里。   墨发飞扬,一双红眸冷意萧瑟,一身玄色的衣袍也在身上飘荡,这样的凌默,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四周的食魔傀似乎都感觉到了眼前人身上的变化,遂都纷纷往后退去,然而却还有一个不怕死地往前走去,还不忘冷笑道:“怎么,你以为你变了双红眸我就怕了你吗,你也不问问……”   说话的这个便是刚才用脚踩凌默的那个食魔傀,话还没说完,却是永远也开不了口了。或许,直到死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而死。   凌默抬起红色的眼眸,眼眸里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冷意,看着眼前不计其数的食魔傀,冷笑一声道:“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倾瞳发现,最近因为在望云塔的修炼,她的灵力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进步,最起码,她又学会重新飞行了。就如现在,她开心地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笑着朝站在地上的人招了招手,道:“师傅,你看到了吗,我终于又会飞了。”   苑曦看着在半空中肆意飞翔的人,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没想到,这个方法终是奏效了。也许,要不了多久,倾瞳的灵力就该恢复如初了。   可是,关于她的魔骨他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有时候他也会问她关于她魔骨的事,可是每次都会被她搪塞着糊弄过去,没办法,或许只能他自己找了。   为何会选择让眼前的人留下来,他只能说,那天她浑身是伤趴在琉璃岛门前睁着一双红的纯粹的眼眸看着他时,他就开始有点心疼她了。   他不明白那是种什么感觉,只知道,他却是再也不想看见眼前的人受伤了。所以,在抱着她将她送往寝殿的路上时,就为她输送了对于他来说珍贵胜于生命的真气。   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似乎有人来了这里,可是他却不明白那人来的目的是什么。琉璃岛的人没有他的吩咐不会来这里,那么,来这里的人似乎就只有一个目的了,那就是……   想到这里,猛地抬头往半空中看去,大声道:“倾瞳,快点回来我身边。”   处在兴奋状态中的人却并没有听见下面有人在与她说话,依然忘我地在空中飞行着。苑曦眼眸微蹙,看着突然从后面破空而出的箭,想也不想地快速往前飞行而去。   电光火石间,苑曦将半空中的人紧紧揽在怀里,随后胳膊一痛,竟是中了箭。将怀里人的头紧紧按在胸前,环视了一周,眉眼犀利地道:“既然来了,何不正大光明地站出来,还是说,阁下本就是个胆小鼠辈。”   倾瞳不知发生了何事,抬头便看到抱着她的那人胳膊中了一箭,而且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出渗血,眉眼微蹙,心疼地道:“师傅,你受伤了。”   苑曦并没有说话,只将说话之人的头重新按回到怀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乖乖待在我怀里,先不要出声。”说完,抬手将胳膊上的箭羽拔了出来,随后快速点了胳膊上的穴道。   倾瞳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却也乖乖听话地待在那人怀里,可是,当她听到下方传来的说话声时,却是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倾绝从暗处慢慢走出来,看着在半空中站着的两人,冷笑道:“呵,还真是郎情妾意啊。不过,苑曦苑大仙主,我想请问一下,为何你会将我魔族的二公主留在你这里,难道说,你一界仙主竟然喜欢上了一个魔族人吗。啧啧,说出来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苑曦发现,在来人说完话后,怀里本还很安静的人竟然开始瑟瑟发抖,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似乎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一般,而且,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   抬手,将怀里的人拉出来,果然看到眼前的人满脸都是泪痕,眼眸微蹙,轻声道:“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倾瞳瞥了眼下方带着面巾的人,咬了咬牙,她两岂止是认识,简直就是世上最亲的人了,却也是恨不得对方死掉的人。如今看到那人,在魔族发生的那些事就在脑海里飘来飘去,折磨地她快要疯了,若是有可能,她真不想认识站在下面的人。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咬牙切齿地道:“不认识。”   苑曦看着眼前眉眼微蹙的人,眼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他看出来眼前的人认识站在下方的人,可是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强迫。   瞥了眼站在下方的人,眉眼微蹙,冷冷地道:“仙又怎样,魔又怎样,在我心里,其实都是一样的存在,到是你,跑到我仙界难道就是想杀我仙界中人?孤身一人前来,你还真是有胆量啊。”   倾绝听完,嗤笑一声,冷笑道:“据我所知,上一届的仙主可是遵行仙魔势不两立的宗旨,不知这条宗旨什么时候变了。既然你说你不在意她的身份,那我现在就将她的身份告知天下人,让大家看看,新一任的仙主是如何喜欢上一个魔的。”   倾瞳听完,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手紧紧攥起,冷笑道:“倾绝,你别忘了,如今的我已不是魔族人了,既然你如此待不住,那么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你送去见父主和母后。”   倾绝听完,眼眸里的冷意一闪即逝,终于生气了吗,呵,还真是不容易啊,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总有一天要将她亲手杀掉。   不过,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的,在她还没杀掉自己之前,她一定会将她先解决掉。   抬眸看着不远处那人明显变成了红色眼眸的人,双手环胸,笑着道:“倾瞳,你说你不是魔族人,那么我想请问你,你的眼眸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仙界会有红眸之人的存在。放心,我会将你的身份告知出去,然后让你永远也不能留在这里。”   还不等倾瞳说话,身旁就响起了一道漫不经心的说话声。   “既然阁下想将这件事说出去,那我也会将阁下擅自养育血引的事昭告天下人,你说,到时候大家是会信你的多一点还是信我的多一点。”   倾瞳眼眸微讶,她能听出来师傅这句话里最重要的意思是,倾绝养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血引,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倾绝听完,眼眸大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知道这件事,她一直以为,知道她养血引的也就只有戴面具那一人,却没想到……   她可以逞一时之快将倾瞳的身份捅出去,可是她却不敢让别人知道她偷偷养血引的事。也许在大家看来,偷养血引的人是不可饶恕的,因为血引实在是上古时期最邪恶的蛊虫。   想到这里,咬了咬牙,看着站在半空中异常般配的两人,眼眸骤冷,不屑地道:“好,那我就不将她的身份说出去,我就看看你们最后会不会走到一起,我想,应该是不会的吧。”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这里。   倾瞳看着下方离去的人影,眼眸里的恨意一闪即逝,总有一天,她会将以前的事一一讨回公道。正想着,身旁的身影突地一沉,然后慢慢往地上落去。   倾瞳眼眸大惊,伸手将往地上落去的人拽进怀里,可是,她本就是才刚恢复的灵力,所以抱着一个人却无论如何也站立不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道身影缓缓往地上落去。   想了想,将自己的身体垫到下方,落到地上时,背后一阵剧痛袭来,痛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却也顾不上背上是否受伤,只看着身旁已然陷入昏迷的人,焦急地用手抚了抚他的脸,道:“师傅,你怎么了?”   不管她说什么话,躺在地上的人都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电光火石间倾瞳似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将眼前人的胳膊拉出来,果然看见那里已经黑肿了一大片。    第二十八章 苑曦中毒箭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看见那道伤口,咬了咬牙,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俯下身,然后开始用嘴将胳膊上的毒液往出吸,她发现,随着她将毒血吸出来的时候,眼前本来脸色苍白的人已慢慢恢复了点血色。   本处在昏迷中的苑曦猛地睁开眼,随后看着眼前人嘴角边的血迹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顿时脸色难看地道:“倾瞳,你不该帮我将毒血吸出来的,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毒?”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可是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疼惜。   若是他没有猜错,刚才那支箭羽上抹着的毒,是用血引的毒血制作而成。血引之所以有上古邪物之首的称号,定是有其厉害的一面。   刚才在与那人对峙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按理说,中了一般的毒对他来说并无反应,可是,他在说话中却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头疼,所以他几乎是一下子便想到了血引。   或许那人并没有养血引,也或许那人是意外得到这个毒药,不过他敢笃定,那人对血引也一定不是很了解。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自己说要将她养血引的事说出去后就一直想离开这里,他那样说,无非也只是试探而已。   如今看来,那人定是与血引脱离不了关系,没想到,时隔多年,血引又再次出世了,血引出世,必定会天下大乱,只希望,那人并没有太多的坏心思吧。   倾瞳看着眼前突然变了脸色的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不过对于我来说,不管那是什么毒,我都要救师傅,更何况,师傅也是为了救我而受的伤。”   苑曦本想训斥眼前的人几句,可是在听完她的话后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重话了,遂抬手摸了摸眼前人的头,微叹了口气,道:“哎,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我们这次该走着回去了。”说完,无奈地笑了笑。   倾瞳听完,却并不在意,心里直觉地认为,走回去,她与师傅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长了,想到这里,遂笑眯眯地道:“走着好啊,我还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苑曦听闻身旁人的话语,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勾了勾唇角,抬眸向远处望去,心里突然想,若是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二十几年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突然发现,似乎身旁的人来了后他也开始变得有点患得患失了。就如刚才的那个刺客来说,其实,他心里也很怕倾瞳的身份就这样被众人所知道,他怕,到时候的他不能护她周全。   想到这里,瞥了眼身旁满脸笑意,而且红眸里泛着点点流光的人,心下一定,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身旁的人不受伤害。   “倾瞳,你送给我的画我很喜欢。”   倾瞳听完,脚步一顿,看着身旁也正在看着她的那人时,唇角一勾,笑了起来。她一度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因为她觉得以师傅那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而且他说的是“我”,而不是“师傅”,可是没想到,身旁的人就那么深凝地看着她,眉眼含笑地说着这话。   遂抬眸看着身旁的人,笑眯眯地道:“师傅喜欢就好,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作画送给他人,我还担心师傅会不喜欢呢。”说完,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苑曦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抬手摸了摸眼前人的发丝,笑着道:“恩,我很喜欢,而且我会永远保护好它。”   说完,顿了顿,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胳膊一痛,便连脑袋也有点昏沉,他想要用内力将毒血逼出来,可是却发现竟是徒劳无功。   眼眸微暗,没想到血引的毒竟然如此霸道,他知道,现在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昏厥过去的,先不说他们何时能回到琉璃岛,就刚才离去的那人,他怕自己昏厥过去,那人便立马又跑了回来,而倾瞳,不是那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遂将内力都聚集到一点,然后往胳膊上喷涌而去,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口里一腥,他想要忍住喷血的感觉,可血迹终是从嘴角溢了出来。   苑曦想,他似乎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不过对于血引的毒,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倾瞳看着身旁的人,眼眸大惊,苦涩地道:“师傅,这个毒是不是很厉害,我不欣赏风景了,我现在就带着你回去找离展。”说完,搀扶着身旁的人就快速往前走去。   苑曦看着身旁一脸焦急之色的倾瞳,轻轻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已暂时将毒控制住了,我想,你还是有时间可以欣赏一下风景的。”他知道,倾瞳在琉璃岛生活的有多不容易,就单单眼眸这件事来说,她明明可以看见的,却偏偏得每日丝带覆眼,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想到这里,眼眸微蹙,或许,每天晚上他都可以带她到四处转转、走走,既然她白天不能看,那么他就晚上带着她去看吧。   倾瞳听完,摇了摇头,脚步不停地道:“师傅,在我心里,只有你最重要。”   苑曦听完身旁人的话语,脚步一顿,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玉佩递给眼前的人,佯装漫不经心地道:“倾瞳,虽说我是你师傅,可你毕竟也是救了我的,那我就将这个玉佩送给你吧。”   倾瞳瞥了眼眼前人递过来的玉佩,眉眼微蹙,说来,其实不是她救了眼前的人,而是眼前的人为了救她才会受的伤,所以,她怎能再去要他的玉佩呢。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准备拒绝,可是抬眸看着眼前一脸坚决之色的人,忽然觉得,若是自己不接受,师傅会不会就将它扔了。   只见师傅拿着的玉佩色泽明亮,花纹雕刻的异常漂亮,而且上面还勾勒着不知名的字符,想了想,然后抬手接了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会后,红眸微亮,笑眯眯地道:“师傅,这个玉佩好漂亮。”   何为喜欢,喜欢大概就是看不见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念,看见了的时候会更加思念。即使这个人在你面前,可是你就是莫名其妙地很是想念,苑曦想,这大概就是他人说的喜欢吧,而他,似乎对倾瞳就是这种感觉。   看不见的时候,他会想念她总是眉眼弯弯的样子,看见她后,却总是想将时间停留下来,然后想和她在一起待更长的时间。   还记得第一次见倾瞳的时候,她就躲在一旁,然后不知怎的他就突然起了想吓眼前的人的念头。当时他也确实那样做了,然后板着脸就在她后面猛地说了一句话,果然看见站在他面前的人一惊,然后迅速地转过了身。   还记得,他看见她的脸后,就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干净清澈,没有一丝丝杂质,而他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喜欢上了眼前人的眼眸。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人竟然是个魔族人,而且还和凤族的大皇子,在他仙主即位大典的时候同时来到了琉璃岛,他下意识地认为两人是有什么预谋。   遂将正在偷酒被抓的凤族大皇子扔了出来,果然如他想的那样,眼前的人与凤族大皇子认识,而且似乎还是很好的朋友。因为,她一看见被抓的凤族大皇子就反过来质问他,问他为何要抓他。   他转身,只说将两人放了,其实是想看看两人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不过,就算两人有什么目的,在他面前也什么都不算,毕竟,他两都还是那么小的年岁,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人就那样离开了,恩,并没有什么目的,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天晚上,他就站在寝殿外面,看着浩瀚的星空,突然就想起了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眸,突然想,恩,离开了也好,或许永远不会再见面了,而他也会将那双莫名其妙跑进心里的漂亮眼眸忘去。   然而,没想到,他们竟还有再见面的一天,所以,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她趴在琉璃岛的大门前时,心里是有点激动的,不过激动过后,却是心疼,恩,看着那样的她,他确实是心疼她的。   犹记得那天,在倾瞳的寝殿里,当她眉眼弯弯,眨着一双红眸,期待地问着他:“我的名字是倾瞳,我能如扶桑和小七一样,当你的弟子吗?”   他当时听完,其实很想答应眼前的人,可是却也明白,她的身份在仙界注定生活不易,所以,他只淡淡地说了句:“仙魔殊途,若是你的伤好了的话,就离开这里吧”。   说完这句话,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可是却不明白自己在后悔什么。让眼前的人离开其实也是为了她好,所以,他不明白,他到底在后悔、或者在期待着些什么。似乎他终究将她等来了,可是却又不得不让她再次离开。   第一次见的时候她还是黑色的瞳眸,可是没想到才短短不过数天的功夫她就变成了红眸,红眸是魔族人的标志,所以,若是她离开寝殿走出去,那么琉璃岛的人就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第二十九章 苑曦的往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假如他将眼前的人留下来,她是魔族人的身份不小心被别人知道后,他不怕那些人在背后议论什么,毕竟他是一仙之主,可是他却担心眼前的人会在这些流言蜚语中生活得异常艰辛。   恩,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人想留在琉璃岛的心竟然如此强烈,随后他想,若是别人看不见她的红眸,那不是就认不出她的身份了吗,遂从衣袖里抽出一条丝带然后递给了眼前的人。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过她是如何受的伤,然后又是如何到的琉璃岛,又为何会想着来琉璃岛,总觉得,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似乎已经超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东西。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竟然丢失了自己的魔骨。既是魔族人,那么魔骨对于她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因为,丢失了魔骨灵力也就没了,而且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修习灵力,最主要的是,没有了魔骨,也就没有了轮回。   人生在世,谁又不想拥有轮回,总听人说,前世的情来生还,若是没有了轮回,没有了来生,又拿什么来还,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会将眼前人的魔骨找回来。   其实说到底,眼前的人能留在琉璃岛,他内心也是有着点点的开心吧。   想到这里,苑曦看着眼前拿着玉佩正在细细研究着的人,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抬手从她手里拿过玉佩,然后往她脖子上带去。   倾瞳一怔,随后脸颊微红,红色的瞳眸里也满是羞涩之意。抬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眼眸微亮,这似乎是师傅第一次送她东西,无论如何她也是会永远带在身边的。   苑曦看着倾瞳脖子上的玉佩,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转身,慢慢往前走去。   本还处在愣怔中的倾瞳回过神后,就看见师傅的身影已经离她有一大截了,遂转身也向前方慢慢走去。   苑曦瞥了眼身后紧紧跟随而来的身影,眼眸里蓄满了笑意,如今的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血引的毒带给他的伤痛,或许是感觉不到,亦或是根本没时间去感觉,只知道,他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身后之人的身影。   其实,关于那个玉佩,他有个秘密没有告诉她。   华州三行,则有其焉。在仙界,有这么一个被称为华州的地方,风景秀美,山高水长,让人一去便会流连忘返。而这个被外界认为很美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可是,华州远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和谐,在不为人知的暗处,到处都是家族纷争,只为争夺那个所谓的华州器玉。   当时年少,何为华州器玉,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娘亲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他,道:“苑曦,其实华州器玉不过是个普通之物,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争相夺取。他果然还是不想放过咱们母子两个,可是,我终不会让他得逞,所以,苑曦,答应娘亲,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每每听到这,他总会点点头,然后坚定地道:“娘亲,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苑曦会永远陪着你的。”   然而,终有一天,他醒来的地方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脖颈处,戴着一个娘亲总是藏在衣襟处的玉佩,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却直觉得认为,娘亲出了事。   起身,正欲离开这里,可是却发现在他怀里放着一纸书信,他遂从怀里掏出书信,然后看了起来。   只见信上写道:苑曦,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娘亲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恩,该怎么说呢,其实我很舍不得离开,而且也不想离开。可是,我终是不得不离开,你脖子上带着的就是华州器玉,我不知道它有何用处,我只知道他是你父亲亲手送给我的。然而,他如今竟然要……。恩,他虽然知道你的存在,可是却从不知道你的模样,所以娘亲也就放心了。当然,最好还是将华州器玉紧紧地戴在衣襟里,不要让他人发现。哦,对了,看完记得将信焚毁,永远爱你的娘亲。   当时,他看完信心里该是很难过的吧,似乎,从此以后,他就要进行一个人的征程了。一个人,其实很孤寂,而他不喜欢总是一个人的感觉,可是却又没有办法,终是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习惯了许多事。   那年,大雪纷纷,寸步难行,他一人不知该往何处走去,以前每遇到这种天气的时候,娘亲总是会在身边,即使很冷,可是心却很暖,所以也没有感觉到多冷。   如今,却是冷得他眼皮都睁不开了,都说,仙是感觉不到冷的,可是为何,他竟是如此的冷。   再次醒来,才发现他似乎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却没想到,救了他的那个人竟然是闻名于三界的清原。清原本不打算收他为弟子,可是终是被他的勤奋努力所打动,收了他为弟子,而且,他是清原的第一个弟子。   所以,那天倾瞳说要当他的弟子,而被他拒绝的时候,他似乎很能理解那种感觉。   华州器玉,是娘亲最终要的东西,而他,也想将这东西送给他最在意的人,他想,若是娘亲知道后应该会很开心吧。想到这里,瞥了眼身后紧紧跟着的人,突然想,或许他们会永远这样走下去。   自倾瞳将玉佩戴在身上后,立马感觉到了阵阵凉爽之意袭上心间,让人很是舒服。心理想,这个东西果然不凡,不明白,师傅为何会将这个东西送给她,不过,她很开心。   倾绝走出仙界,眼眸骤冷,实在想不通,苑曦怎么就知道她养了血引,若不是知道戴面具那人与苑曦不和,她定会认为,是戴面具那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苑曦。   正在想着,身旁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低低地,沉沉地,似乎是很不开心。   “呵,倾绝,你胆子还真是大啊,竟然只身前来仙界。你以为你很聪明,可是我告诉你,你简直愚蠢至极。”   倾绝本就不开心,所以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顿时怒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我,说到底,我只不过是在帮你养着一条破虫而已。我不过是用它的毒血制作毒药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苑曦发现了,呵,果然也不怎么样。”说完,抬手从衣袖里拿出血引,就要将其扔在地上。   肃天看着眼前人的动作,眼眸一冷,冷笑道:“倾绝,若是你将你手里的血引扔到地上,我敢保证,你定不会看见明天的太阳。你以为,血引都是吃素的吗,即使我不动手,它也会将你食之消亡。”   倾绝看着手里的东西,眉眼微蹙,咬了咬牙,难道,她永远也脱离不了这个东西了吗。   愣神间,倾绝突然感觉到下颚一阵刺痛袭来,抬眸看着突然飞身站到她身前,而且紧紧捏着她下颚的人,皱眉,不悦地道:“你要干什么?”   肃天冷笑一声,然后用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脸,笑着道:“恩,只是警告你一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以后,别想用血引来对付仙界,如今时机不到,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血引的存在,尤其是苑曦。我想,他现在只是心里猜测有血引,却并不敢确定,所以,你最近还是少用它的好。”   倾瞳听完,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道:“那它岂不是相当于一个废物。”   肃天眼眸微蹙,顿时有些不悦,松开眼前人的脸颊,只淡淡地道:“我说了,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我想,总有一天它会起到让你意想不到的效果。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要记得我的话,不然,下次我不只是这样说说而已,我会让你尝试一下血引之母制作的毒药的厉害。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我不想走到那一步。”说完,离开了这里。   恩,今天尾随眼前的人来,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件让他值得高兴的事,原来,倾瞳竟然在这里。   倾绝看着眼前突然离去的人影,眼眸微暗,突然觉得,她似乎是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转身,也离开了这里。   肃天在路上飞行着,突然想,今天是为血母找寄宿体的绝佳机会。苑曦受伤,所以在望云塔一时之间也回不到琉璃岛,而他,可以趁着这个时间节点,为血母寻找寄宿体。   到了琉璃岛后,他就站在琉璃岛外的大树上,远远观望着里面的景象。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似乎最让他满意的就是琉璃岛的二弟子扶桑了。   虽只见过两三面,可是他总是能在她眼中看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光芒,或许,他要找的就是这种人,与他一样的有野心。苑曦不在,可是琉璃岛依然不是那么好闯的,想了想,该如何才能不被发现的进去。   想到这,眼眸微亮,随后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既然是你自己出来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眼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准备时刻伺机而动。    第三十章 凤息的行踪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扶桑站在琉璃岛的门口,然后瞥了眼无缘,问道:“你可知道师傅去哪里了吗?”   无缘抬眸瞥了眼眼前的女子,然后漫不经心地道:“二师姐,师傅自己有腿,他去了哪里我又怎会知道。更何况,我有一段时间不在琉璃岛了,这才刚回来你就问我这个,我怎会知道呢。”   这段时间,他真是有够郁闷的,自从倾瞳来了后,师傅就再也不管他了,而且还将他发配出去历练去了,说是去历练,其实是为师叔寻找草药去了,哎,几个月不在,也不知道现在的琉璃岛变得怎样了。   扶桑眉眼微蹙,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满是不悦之色,虽然她也很不喜欢眼前的人,却是不敢在他面前说些什么,因为他与师傅的关系很随和,而且师傅对他也很好,所以她不敢说重话,就怕眼前的人向师傅告状。   想到这里,遂咬了咬牙,然后一言不发的往琉璃岛外走去,她有种感觉,现在师傅一定和倾瞳在一起,早知如此,她就不让倾瞳给师傅送花瓶了,想想,貌似还是自己给她制造了见师傅的机会,有的事,果然不能乱作决定。   无缘看着眼前准备离开的人影,眼眸微蹙,然后道:“二师姐,师傅似乎说过,若是无事,还是不要随意走出琉璃殿的大门,如今世道很乱,若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扶桑手一顿,然后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面走去,头也不回地道:“知道了,不过我认为,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以我的灵力还是可以解决的。”   无缘微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不是他打击眼前的人,实在是她的灵力也不怎么样,外面那些人的灵力有哪一个不比她高,只希望她不要出事的好。   走在路上的小七,大老远便看见无缘一直在盯着大门看,遂跑过去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解地道:“无缘,你在看什么?还是多日不在琉璃岛待,回来后才终于发现,你竟然对这个大门情有独钟。”   无缘稚嫩的脸一呆,只感觉到头顶无数个乌鸦飞过,遂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地道:“小七,你才对大门情有独钟,二师姐刚刚从这里出去了,我担心她会出事。”   小七听完,了然地点了点头,想了想,然后用手拍了拍眼前人瘦弱的肩膀,笑着道:“既然你如此关心,不然也出去看看吧,不过我很忙,还要找倾瞳玩,所以就不陪你了啊。”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无缘眼眸一亮,然后看着眼前就要走掉的身影,谄媚的道:“呐,小七,不如你也带我去看看倾瞳吧,想来,我已经有数月没有见她了,我想看看她的伤怎样了。”   小七听闻声音,然后顿住脚步,转身笑眯眯地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去了吧,想想,我还是去找离展的好。”   无缘听完大惊,瞥了眼四周,紧张兮兮地道:“小七,你怎能直呼师叔的大名呢,若是让他人听见,定会说你不尊师道重。”   小七瘪了瘪嘴,小声地道:“可我一直都是这样喊他的啊。”   说完,抬眸看着眼前一副小大人模样的人,挥了挥手,笑着道:“无缘,不与你说了,我走了。”说完,径直地往离展的药房走去。   其实,她一开始便没有想过去找倾瞳,因为她知道,即使去找,倾瞳也定然不在,她现在肯定和师傅在一起。正在想着,突然便撞上了一堵肉墙,遂揉了揉鼻子,小声地抱怨道:“谁啊,都不看路的吗?”   凤息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小七,我是不是该说是你撞上来的,我本来要闪的,可是没想到我往哪边走你也往哪边走,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小七听闻眼前人的声音,猛地一吓,竟没想到来人竟是多日未见的凤息。遂眨了眨眼眸,惊讶地道:“凤息,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和倾瞳都许久没有见你了。”   凤息手紧紧攥着,然后小心翼翼地道:“我出去历练了,所以才会消失几天。我走后,倾瞳有没有提起到我。”   小七认真地想了想,道:“恩,好像提到过,还说你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出去吃好吃的都不带她。”   凤息听完,眼眸淡淡,却并没有很开心,只高深莫测地道:“小七,这句话是你说的吧。”   小七眼眸一呆,立马囧了,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看出来了,遂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凤息,你是如何知道的啊?”   凤息瞥向远处,开始认真地思索了起来,他是如何知道的,想想,或许是猜的,亦或是第一直觉,他认为倾瞳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道“小七,不与你说了,我刚回来还很累,所以要去休息一会。”   小七听完,轻轻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恩,知道了,你去吧。”   小七话音刚落,凤息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里,其实,他并不是出去历练去了,而是回凤族了。那天在雪地里看见那样的场景后,他疯了一般地想回凤族去看看,这是他出来一年后第一次萌生想回去的念头。   所以,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然而,在站在凤族大门口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了进去的念头,他怕,一进去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当时他离开凤族的时候本就是偷偷离开的,如今若是回去,肯定会被人严加看管,然后再也出不来。离开的这几天,他不断地在思考,他为何会突然想回凤族,是因为接受不了所看到的事情,还是因为觉得他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可是当他离开后,才发现,他竟然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倾瞳,电光火石间,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然后将凤羽蝴蝶簪放在了凤族大门口一个隐蔽的位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恩,他突然明白,即使倾瞳不喜欢他,可是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也是好的,总好过相见而见不到的那种心涩感。所以,他紧赶慢赶,终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回来了。   一路风尘仆仆,终是牵动了本就还没完全康复的伤口,他能感觉到这段时间似乎就要变天了,而他的伤口却是再也不能乱动了,所以如今,他急需要休息。   小七盯着眼前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眼前的人似乎是哪里变了,可究竟是哪里变了,她一下子也说不出来。想了想,微叹了口气,转身向着离展的药店走去。   走了没一会,突然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小七眼眸一亮,然后向着一个地方飞奔而去。寻到香味的来源地,小七站在门口往屋子里瞥了一眼,确认里面没人后,才大着胆子进去拿了几块糕点出来。   刚走没几步,就突然听见身后一阵怒吼声传来,道:“小七,你竟然又来偷糕点,下次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小七听完脚步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笑着道:“食大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见我的,我顶多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过来。”说完,不等身后之人说话,就笑着跑走了。   食大仙站在房门口,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简直要被气炸了,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或许他该往好处想,小七既总是偷他的糕点吃,证明是他做的糕点好处,想到这里,遂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里。   如今,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然,他真的会被小七气死的。   小七看着手里的糕点,忍不住流了流口水,随后,一口气解决了好几个,看着最后一个糕点的时候,忍不住开始犯愁,这个糕点是该自己吃还是给离展吃,纠结了一会后,微叹了口气,喃喃道:算了,还是给离展吃吧,以报答他对倾瞳的救命之恩。   到了离展的药房后,果然看见他一个人在里面不知在鼓捣着什么东西,想了想,遂跑到那人跟前,笑眯眯地道:“离展,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离展听闻眼前人的话后,手里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道:“不用猜,我知道你拿的是从食大仙那里偷来的糕点。”   小七听完,顿时拉拢着脑袋,随后将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郁闷地道:“离展,你怎么知道啊?为什么我每次拿什么东西过来,你都能猜得那么准。”   离展手一顿,抬眸看着眼前满脸郁闷的人,随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道:“其实我是闻到了糕点的香味,你想啊,我每天都与这些草药打交道,所以对事物的气味特别敏感,你一进来,我便知道你又从食大仙那里偷了糕点。”   小七瘪了瘪嘴,离展这样一说,倒显得她很无知了,遂将糕点递给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呐,只剩一个了,你吃了吧。虽然我很不愿意给你,可是想想,我今后定会找你帮许多忙,所以,还是给你吧。”说完,眼睛不舍地直盯着糕点看。    第三十一章 扶桑中血蛊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离展听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遂从衣袖里掏出扇子,然后抵住眼前人递过来的糕点,笑着道:“小七,不用了,还是你吃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很喜欢吃这个。”说完,在心里补了一句:估计,整个琉璃岛也就只有你最喜欢吃食大仙做的糕点了。   不是食大仙做的糕点不好吃,而是因为糕点实在太甜,让人有点受不了。   小七听完,顿时笑眯眯地收回手,几乎是一秒钟就将糕点解决完了,吃完,还不忘地道:“呐,是你自己不吃的,可不是我不让你吃。”   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才笑着道:“离展,你在干什么呢?”   当看见眼前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后,才惊讶地道:“离展,这个花瓶的碎片怎会在你这里?你见到倾瞳了,对吗?她现在在哪里?”   离展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小七眉眼微蹙,转身就要离开这里,没想到,倾瞳竟将师傅最喜爱的花瓶打碎了,不知她现在在哪里,她心里很是担心他。   离展看着眼前转身就要离开这里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拽住她的胳膊,不解地道:“小七,你要去哪里?”   小七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我要去找倾瞳啊,花瓶碎了,我担心师傅会责怪她。我早便告诉过二师姐,让她别让倾瞳送,可她偏是不听,你看,出事了吧。”   离展听完,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遂用扇子在小七头上敲了敲,道:“你还真是爱瞎操心,放心吧,师兄并没有怪罪倾瞳。说来,这个花瓶碎了也与我脱离不了关系。”   小七顿时无语了,用手摸了摸鼻子,小声地道:“我就说,打死我也不信是倾瞳将花瓶打碎了,说是你打碎的我还信。”   离展听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好吧,他承认,他是真的拿眼前的人没办法,转身,重新开始捯饬着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地道:“小七,既然你来了,也留在这里帮帮我吧,说不定还会将这个花瓶粘好。”   小七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道:“好。”说完,与离展一起开始研究着手里的东西。   扶桑站在琉璃岛的大门口,突然便没有了方向。她本就只是猜测师傅和倾瞳在一起,所以,究竟在不在一起,她也不曾得知。可即使知道他们在一起,却也无处可寻。   她真是恨透了倾瞳,明明才来了不到半年的功夫,可师傅竟然对她那么好。抬眸,看着不远处茂盛的树木,踮起脚尖,向不远处的地方飞身而去。   今天,她心情异常烦躁,所以想到四处走走、转转。看着眼前茂密的树木,突然想起无缘刚刚说的话,说现在的世道很乱,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可世道乱又怎样,再怎么说,她也修习了好些年的灵力,遇到些什么东西也是可以对付的,或许,她也该时常出来历练历练,这样才有助于提升灵力。   想起以前弱小总是被人欺负的自己,就会觉得很可笑,她真是万幸才会被师傅救起,若是没有师傅,或许她早就被人打死了吧。   想到这里,眼眸微暗,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师傅,师傅只能是她的。   正在想事情的扶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身影一闪,随后瞬间落到一棵大树上。站稳身形,眼眸犀利地看向四周,正欲说话,可是脑袋突地一疼,随后意识一散,毫无预兆地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才发现她竟然被人绑在一棵粗大的树杆上,而且在她身前,还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眉眼微蹙,顿时不悦地道:“阁下这是想干什么?有什么话便不能好好说嘛。”   肃天看着眼前的人,冷笑一声道:“我觉得这样说话效果会更好一点,放心,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如今,你师傅正和倾瞳在一起,哪里有时间来搭理你。”   扶桑听完,顿时苦涩地笑了笑,果然如她想的那样,师傅和倾瞳在一起。不过,不是一早便猜出来了吗,可是为何听到这种话,她心里还是会难受得似是要发疯。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冷冷地道:“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肃天听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眼前一脸淡漠的人,不由地赞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愧是我选中的人。”说完,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虫子,接着道:“我想将这条虫子放到你身体里。”   扶桑看见眼前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后,脸色瞬间一白,她生平最是害怕这种小虫子,遂将头扭到一边,道:“快点将这东西拿走,不要让我看见它。”   肃天紧紧捏着眼前人的下颚,笑着道:“你认为以你现在的处境,能拒绝得了吗。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虫子与一般的虫子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以后你便会知道了。”   说完,便要将手里的虫子送到眼前人的嘴里。   扶桑紧紧咬着唇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我不需要知道它的好处,我只想让你将这鬼东西拿走。”   肃天眼眸一冷,面无表情地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在眼前人身上的某个穴道上狠狠点了一下。   扶桑吃痛,嘴唇微张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个东西跑进了嘴里,遂眼眸大惊,只想将跑到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可是吐了半天,却是徒劳无功。她隐隐感觉到这个虫子与平常见到的那种小虫子不一样,这个虫子似乎是个蛊虫。   蛊虫的种类分很多种,所以她一下子不知道这究竟属于哪种蛊虫。不过,既是蛊,肯定便不是好东西。   “咳咳,为何要在我身上放这种东西?”   肃天摊开手,佯装无辜地道:“没办法啊,谁让我在仙界里最满意的就是你了。”说完,才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哦,对了,这件事你还是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的好,要不然我还真不敢保证那个东西会不会在你肚子里乱吃乱咬,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没有其它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东西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你肚子里不会乱动。”   扶桑咬了咬牙,恶狠狠地道:“你认为,你如今这样对我,我还会替你保密吗?”   肃天听完,凑到扶桑耳边说了一句话,抬眸看着眼前明显变了脸色的人,才转身哈哈大笑离开了这里。   扶桑看着眼前突然离去的人影,眼眸微暗,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人竟然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她以为,她已经将她喜欢师傅的这个想法深深埋在了心里,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感觉,若是琉璃岛的其他弟子知道她喜欢师傅,那么她在那里就永远也待不下去了,所以,不管怎样,她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扶桑已经没有了耐心的时候,身上的灵力才终于恢复了过来。她咬了咬牙,挥手狠狠地将树枝毁了一大片。早知如此,今天,她说什么也不会出来。   现在自己的把柄还在那人手里,所以一时一间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可是一想到刚才被她吃进肚子里的蛊虫,还是觉得一阵恶心。   总有一天,她定要将那东西取出来。不然,那东西总在身体里,她迟早会疯掉的。现在,她是一点想到四处转转的心思也是没有了,遂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琉璃殿大门口的时候,却突然瞥见不远处快速走来的一道不算熟悉的身影,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竟然又来了,她的事迹基本上也是传遍了琉璃岛的。   被师傅骂走,如今竟然又回来了,真不知道她知不知羞。想到这里,挥了挥手,道:“师叔,你一个人吗?”   天暮烟听闻声音,抬眸向前看去,在看见眼前站着的人后,面容淡淡地道:“对啊,我一个人。”   扶桑看着眼前不冷不热的人后,不禁瘪了瘪嘴,若不是看在她是师傅师妹的份上,她才懒得理她,想到这里,遂道:“师叔,你是来找师傅的吗?”   天暮烟不耐烦地道:“是啊,不然我还能找谁。”说完,就要往前走去。   扶桑眼眸一暗,咬了咬牙,直想将眼前的人大骂一顿,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遂走上前,跟在天暮烟身后,道:“可是师傅不在琉璃岛,他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天暮烟脚步一顿,然后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眉眼微蹙,道:“出去了,那你知道他和谁一起出去的吗?”   扶桑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今天也没有看见师傅,不过我听别人说是和倾瞳一起出去了。”   天暮烟眉眼微蹙,认真地思索了一会,才道:“是来得最晚的那个小女孩吗?”倾瞳,她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来得最晚,而且总是丝带覆眼的那个人。   从第一眼见就很不喜欢的那个女子,因为,她的容貌太美,美得让她嫉妒。    第三十二章 肃天失灵力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回到天暮山后,她认真地思索了下,直觉得想通了一些事。以前她做错事的时候,师兄虽然也会说她,却从来没有   像那天那样骂过她。   与以前不一样的是,那天,琉璃岛唯独多了一个倾瞳。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总感觉,那几天见到的师兄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可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一下子也说不出来。   只知道,以前似乎不爱笑的师兄,那几天却经常眼眸里蓄满了笑意。想到这里,瞥了眼眼前站着的人,一言不发地转身向远处走去。   扶桑眼眸微讶,没想到眼前的人突然便转身要离开这里,想了想,追上去,不解地道:“师叔,你要去哪里啊?”   天暮烟听闻身后传来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道:“既然师兄不在,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扶桑咬了咬牙,以前怎么没发现眼前的人这么好说话,哪次不是给她说师兄不在,可她没有一次是不留下来等的,如今,真的便要这么离开吗。   想了想,轻声道:“师叔,我刚才已经四处找过了,没有找见师傅和倾瞳,不过我想,他们应该就快回来了。所以,不如你先到琉璃岛里去等他们吧。”   天暮烟脚步一顿,其实她并不是想离开,而是想到外面四处看看,看能不能找见师兄,她直觉得很不想让那两人在一起。想想这几个月没有现身,都很是懊恼。   当初因为气愤,心里一直有股怨气,所以没有想着要过来。如今才发现,她竟然那么傻,若是她一直不来,师傅是不是就会和那个倾瞳一直待在一起。   越想心里越是烦躁,遂转身看着眼前站着的人,道:“好吧,那我先到琉璃岛等他吧。”说完,径直往琉璃岛的方向走去。   扶桑眼眸微亮,也径直地向前走去。她现在都隐隐有点期待,期待天暮烟看见一起回来的两人会是什么反应。   无缘是如何也不会想到,出去是一个人,回来却变成了两个人。看着一脸冷漠站在扶桑身边的人,很是郁闷,他有多不想出去找草药,就有多讨厌眼前的人。   如今,连带着扶桑也恨上了,直觉得认为,要不是扶桑出去,站在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来。   想到这里,遂淡淡地道:“二师姐,怎么出去一趟还带了个人回来,哎,像这种情况你可是不敢多出去走动,若是多出去几趟,指不定琉璃岛就要人满为患了呢。”   扶桑听完,咬了咬牙,若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她一定要将眼前之人痛打一番。每次说话都是让她恨得牙痒痒,可却是无可奈何。   而且,她也不甚明白,为何眼前的人总是针对她,好歹她来得年份也比他久,一点都不懂礼节。   虽说扶桑是忌讳无缘在师傅面前说她坏话,可是天暮烟却不怕他。听到这里,眼眸骤冷,冷冷地道:“呵,如今连一个小小的侍童也敢这样说话了吗,听了还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说完,抬手一挥,撒了一片粉末出去。   无缘一直知道眼前的人爱耍小动作,所以当她一抬袖的时候,便闪到了一边,随后眉眼微蹙地道:“师叔,你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呢,再说,我说的也是实话啊。”   天暮烟却并没有理会眼前人说的话,只淡淡地道:“无缘,你以为你躲开了就没关系了吗?我告诉你,这是嗜痒粉,你就等着将你全身的皮肤扣烂吧,哈哈。”说完,笑着离开了这里。   扶桑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眼眸微亮,果然没让天暮烟走是对的,她终于替自己教训了那个让她恨到牙痒痒的人了。随后,瞥了眼已用手在慢慢抓着脸的无缘,轻笑着离开了这里。   无缘咬了咬牙,手不断地在脸上抓挠着,没想到天暮烟这次撒的毒药竟然如此厉害,果然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想到这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然后倒了颗药出来放到嘴里一口气咽了下去。   吃了药丸后,无缘能一下子感觉到身上不痒了,随后,将手里小瓷瓶当成宝贝一样轻轻塞进了怀里,还好,他有离展师叔送给他的良丹妙药。   肃天离开琉璃岛后,径直往渊轩岛飞身而去。然而,回到渊轩岛后,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静,异常安静,肃天想,渊轩岛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就连平常总在府邸里四处转悠的侍卫也不见了踪迹。抬眸瞥了眼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随后,抽出放在身侧的剑,然后慢慢往府邸里走去。刚走进府邸,却看见了一道不算特别熟悉的身影。   肃天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眼眸微蹙,不悦地道:“敏老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敏鹤捋了捋胡须,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眼眸里满是冷意,随后淡淡地道:“肃天,你我之间有些事需要解决一下,然而那些人太多余,所以我就暂时让他们休息一下。”   肃天听闻眼前人的话语,冷笑一声,道:“呵,渊轩岛和嵩山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交集,又何来的事情需要解决。若阁下是为其女儿而来,那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说过,我不会娶她便不会娶。”   敏鹤听完,老脸一拉,再怎么说,他也就敏樺这一个女儿,又怎会允许眼前的人这样对待。想到这里,道:“你确定不娶吗?不要忘了,你渊轩岛对于我嵩山来说,还不算什么,若真要走到撕破脸皮的那一步,我想谁都不好看。”不管怎样,只要是敏樺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尽量帮她得到。   肃天脸一黑,这是**裸的威胁啊,如今,他心里满满装着的都是另一道身影,又怎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呢,想到这里,遂咬牙切齿地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娶。虽说我渊轩岛的势力是小,可也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痛袭来,随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抬手,想要捡起地上的剑,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抬眸看着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身影,冷冷地道:“你竟然给我下毒了吗?”   敏鹤点了点头,眼眸里满是赞赏,可还是可惜地道:“哎,如今才发现是不是太迟了。不过,我原本不打算这样做的,可实在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再说,我女儿如此之好,你娶了她是你的福气。”   肃天眼眸里铺天盖地的怒火,任谁被人这样对待心里都不好受,手紧紧扣着地面,不屑地道:“我宁愿不要这福气,他人谁爱娶谁娶,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敏鹤本打算只是将眼前的人迷晕,然后将其带回到嵩山与敏樺成婚,可如今听闻眼前的人如此说,却不想那么做了。如今,他只想毁了眼前的人。   想到这里,遂从衣襟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躺在地上的那人嘴里,冷笑道:“呵,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我也不将你带回去了。天下的男人多了去了,我会为敏樺重新找个好人家,而现在吗,我却不想就这样放了你。所以,我便毁了你的灵力吧。”   肃天眉眼冷淡地瞥了眼站在他身前的人,随后垂下眸,头也不抬地道:“你就不怕如今你这样做,总有一天我会倾覆你整个嵩山吗?”   敏鹤捋了捋胡须,虽已是满头花甲,可依然神采奕奕,在听完趴在地上的人的话后,笑着道:“不怕,那一天永远不会来的,若是要来,我便在嵩山恭候大驾。”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这里。   嵩山,最擅长的就是各种毒药和各种旁门左道的术法,所以,刚才敏鹤让他吃的那个药绝不是什么好药。想到这里,直想将那颗药丸吐出来,可却是徒劳无功。   而他能感觉到,在吃了那颗药丸后,浑身的筋脉疼痛的厉害,而且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上的灵力在一点一点的消散。眼眸微暗,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怒意,没想到,他几十年的灵力便这么被毁了。   正想着,一口血忍不住从嘴角处溢了出来,随后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眸里满是嗜血的恨意,总有一天,他会倾覆整个嵩山。   对于仙来说,修炼灵力容易,可是失去灵力后想重新再修炼,却是难上加难,所以,灵力对于仙来说是异常重要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肃天感觉到全身已经脱力的时候,眼前才有个人快速走了过来。   “肃天尊上,你怎么了?”   肃天听闻声音,抬眸向前看去,来人竟是他渊轩岛的侍卫,随后,咬着牙道:“快,带我回墨云殿。”说完,便晕了过去。   侍卫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快速扶起已经陷入昏迷的人,转身往墨云殿走去。   其实,他心里是很郁闷的,他们今天本在巡逻,不知为何突然晕了过去,醒来后才发现他们竟然都躺在渊轩岛的假山旁,而且,他们也查不出来是谁干的。    第三十三章 瞬间的释怀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出来后,才发现,他们的尊上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知是谁,竟有那么大的能耐,在一瞬间放倒了那么多的人,如果那人是要他们的性命,想来,现在的他也不会站到这里,想想,都是一阵后怕。   苑曦和倾瞳回到琉璃岛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而天暮烟早已等得没有了耐性。正欲出去寻找一番的时候,却终于看见从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两道人影。   只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而且还在说着些什么,距离太远,听不真切,不过,她分明在师兄的眼里看到了他对他身后之人满满的宠溺意味。   两人就那么随和的走着,而且都是身着一身白色的衣裳,看去,竟是那么的和谐。   看到这里,天暮烟咬了咬牙,眼里的怒意一闪即逝,师兄怎能对一个才来几个月的人这么好,说来,倾瞳身份不明,而且还总是丝带覆眼,虽说容貌长得好看一点,可是师兄也不能对她那么好啊。   想想,师兄从来便没有对她这么好过,最多的时候就是与她说说话,而且也不经常对她笑。   犹记得父主刚将他救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都被冻僵了,而她就躲在一边,不敢走上前去看。因为他的脸被冻得青紫,看上去尤为可怖。   所以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对他尤为不喜欢,躲在一边看了一会后,就匆匆跑了。因为她怕父主让她去给那人送药,而她直觉地不想去。   然而,尽管她已经跑了,可是父主还是将她拎回来了。美名其曰,女孩家比较细心,所以照顾那个人的重担就落到了她身上。   她端着汤药走在路上,一脸的不情愿,谁都可以送药,为什么偏偏要她去啊。如今,一想到那人被冻得没有血色的脸,她就害怕。   然而,当她推开门走进去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后,却是再也忘不掉那人的容颜了。迷乱人眼的容颜,怎么看怎么好看,她将汤药放到一边,然后站在床边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   她很庆幸父主将她拎了回来,不然,她就错过了眼前这么好看的男子。正在想着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便醒了过来,只见他坐起身,然后往四周看了看,最后才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自己,眉眼微蹙,淡淡地道:“是你救了我吗?”   她一愣,没想到眼前人的声音也如此好听,脸颊微红,挠了挠头,道:“不是,是我父主将你救回来的。”   只见眼前的人在听完她的话后,点了点头,道:“谢谢,也带我向你父主道声谢。”说完,起身就欲下床。   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她随手拦住他下床的动作,道:“你要去哪里啊?你不能走,你的伤还没有好呢。”说完,才似是想起什么,跑到桌子边将药汤端到手里,然后重新走回到床榻边,道:“呐,这是给你熬得汤药,你趁热喝了吧。”   可是正在穿鞋的人听闻眼前人的话语,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穿着鞋子,一边道:“谢谢,不用了。”虽说对方救了他,可是他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不走。   她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心里一急,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留的话。父主曾经告诉过她,只要是仙一般就感觉不到冷,可是她却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会被冻得失去意识。   按理说,他也是仙界中人,可是为什么他却会感觉到冷。正在想着的时候,“咯吱”一声门开了,她抬眸看去,便看到了父主正从外面走了进来。   眼眸一喜,瞬间跑到父主身边,然后将汤药放到他手里,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父主,他说什么也要离开,不如,你去告诉他,让他留下来吧。”   然而,还没等父主说话,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惊讶的说话声。   “你就是闻名于三界的清原老前辈?”   清原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倒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能认识我这个老头子。”   手上一轻,抬眸便看到刚才还在穿鞋的人瞬间来到了她眼前 ,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后,朝站在她身旁的人,道:“希望清原老前辈可以收我为徒。”   这么多年,父主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可想而知,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父主并没有答应。然而,走的时候却留下了一句话:“不过,我看你骨骼惊奇,确实是块练武奇才,我能不能收你,还得看你的表现。”   最后,她便有了师兄,大部分修炼灵力的时候他们都会在一起,长时间在一起后,她才发现,师兄那人确实是个冷心冷清的人,因为她似乎从来便没有见他笑过。   不过,后来她也想通了,师兄既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她该理解他的。   想到这里,抬眸瞥向不远处的两人,冷心冷清嘛,现在,她在眼前人的身上,却是再也中找不见以前的那个师兄了。原来,不是他不会笑,而是看他会遇到那个让他开心的人吗。   仙主即位大典那天,她看着他坐在最高的位置对她笑,可是,她知道,那并不是他心里真正的高兴,因为,他虽在笑着,可是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还记得那天,她迫切地想知道关于师兄的所有事,所以,她不愿意大典一结束的时候就回天暮山。然后故意多喝了点酒,结果可想而知,她留了下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她想的那样去发展,虽然她留了下来,可是关于师兄的所有事,她却是一概不知。突然想,自己只是她的师妹,有什么理由去问他那些事。   正在说着话的苑曦脚步一顿,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眉眼淡淡地道:“暮烟,你来了。”想想,距上次眼前的人来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不知今天怎么突然跑了过来。   倾瞳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突然停下来,一个没注意就撞了上去,随后脚步一退,在听闻眼前人的话后,用手摸鼻子的手一顿,没想到,师傅的师妹又来了。   天暮烟听闻眼前人的话,又抬眸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人,电光火石间突然想通了许多事。父主曾经告诉过她,爱一个人不能勉强,而他当初就是因为不明白个中理由,才会永远失去了娘亲。   那是父主第一次给她讲关于他和娘亲之间的事,还记得,平常总是笑笑嘻嘻的父主竟然第一次落了泪。然后,他转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自己,道:“暮烟,我知道你喜欢那人,可是,若他刚好也爱你那我无话可说,若是他不爱你,那就不要去勉强,爱一个人是不能勉强的。其实,爱一个人得不到,能在他身后默默祝福他也是好的,我就是明白得太晚了,才会永远失去了你娘亲,而我,不希望以后的你如我一样。”   想到这里,天暮烟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突然释然了,她努力过,然而努力过后没有得到,所以,她也不会后悔。只希望,在以后的生命里,师兄会永远记得曾经有个爱他如斯的女子,而且,爱他的心永远不会变。   恩,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放下很难,可是在一个不经意间的美好午后,你突然便释怀了,就如突然间你想通了所有的事,然后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事不过都是一念之间的决定。   天暮烟微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笑眯眯地道:“恩,师兄,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觉得,或许我愿意与你成为更好的朋友。当然,也不是我不想当你的师妹了,我只是觉得,当你的知心朋友会更好……”   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遂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然后飞快地向琉璃岛外的方向跑去,跑了一截,还不忘回头挥了挥手,笑着道:“师兄,我今天还有事,下去再来找你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跑离了这里。   直到跑出了两人的视线,天暮烟才停下了脚步,如今想通了许多事情,所以心情似乎也变得很是惬意。她用脚踢着脚下莫须有的东西,然后慢慢往前走去。   无缘看着不远处慢慢走来的人,眼里的愤恨一闪即逝,真是拜眼前的人所赐,他的脸都快被他挠烂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师傅刚回来,眼前的人就要离开了,按他以往的观察,现在不是她该奋力粘着师傅的时候吗,为什么却要离开呢,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遂淡淡地道:“真是难得啊,师叔这是要离开了吗?”   天暮烟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眉宇微蹙,却并没有说话,径直走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只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扔了过去,头也不抬地道:“呐,这是解药。”   无缘接过眼前人抛过来的小瓷瓶,眉眼下意识微蹙,真不知道眼前的人发什么疯,遂道:“师叔,你这是又想拿什么毒药来害我吗?你说这是毒药我还信,说是解药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第三十四章 难过的背叛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天暮烟咬了咬牙,然后冷冷地道:“爱信不信,自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给琉璃岛任何一个人下毒就是了。”说完,再也不做停留,飞身离开了这里。   无缘看着突然离开的人影,风中凌乱了,若真能如她所说的,那倒好了。随后打开手里的小瓷瓶放到鼻间闻了闻,眉眼微蹙,确实如那人所言,手里拿着的是解药。心里不禁在想:难道今天那人是吃错药了吗,好说话的过分了。   天暮烟不断地在树林间飞窜着,想起刚才无缘的话语,忍不住嗤笑一声。以前她会给琉璃岛的弟子下毒,其实也是想吸引师兄的注意,然而,没有哪一次的情节会按自己想的那样去走。   久而久之,她似乎是形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是见到琉璃岛的弟子,就会给那人身上下毒。不过,那些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毒,不会对人体有任何伤害,而且时间一久,毒便会自己解了。   恩,回到天暮山后,她会先调解一下自己的心态,然后之后的事再做打算,不过,最近她应该是不会去琉璃岛了吧。   苑曦看着眼前突然飞身离去的人影,眼眸满满的都是欣慰。刚才天暮烟说的那些话,都是用师傅交给他们的传音入耳的方式说与他听,也就是说,刚才,只有他一人听到了天暮烟的话。   与她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又怎会不了解她呢,她既能说出那些话语,终是心里想清楚了许多事吧。   这么多年来,他只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去对待,所以,有时候明知道她想要对他表达些什么感情,却还要装听不懂。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只希望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天暮烟会真正找到自己的所爱。   而他,也要与身后之人永远地在一起,要倾尽所有,去保护她。想到这里,下意识瞥了眼身后之人,然后转身用手抚了抚她的发,笑着道:“倾瞳,在这之后的年月里,你还有我。”   倾瞳本在想着一些事,突然听见眼前像是许诺一样的话语,手一顿,然后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是啊,在之后的年月里,她还有师傅,而她,也会永远陪在师傅身边。   然而,在不久后的将来,当她满身伤痕站在亦是满身是伤的他面前时,再想起今天的话语,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曾说过,只要能待在那人身边,付出什么代价她也不会后悔,可是最后的最后,当她站在魔族边界,看着早已物是人非的魔族大殿,却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走出过这里。   躲在暗处的扶桑眼眸微暗,她以为只要天暮烟在,就定会有一番作为,没想到她就那么离开了。她就如一阵风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手紧紧攥起,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眼眸微暗,师傅果然是喜欢上倾瞳了吗,不然,又为何要抚摸她的头发。在她的认知了,只有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才会摸她的头发。   苑曦受伤,倾瞳是跑得最勤快的一个。天还没亮,就跑到离展的药房,站在一边,紧紧地盯着离展正在熬药的小火炉。   离展坐到一边,用手摇扇子的手一顿,眉眼微蹙道:“倾瞳,你完全没有必要起这么早的,等会药熬好了,我自会送过去。”   倾瞳听完,只摇了摇头,道:“没事,熬好后交给我就行。”   离展看着眼前的人,眉眼深深,许久后,才道:“倾瞳,你老实告诉我,师兄为何会受了伤。他告诉我说他是因为不小心被人暗伤才会受伤,可是我是如何也不信的,以师兄的灵力,一般是不会被人暗伤才是。”   倾瞳听完,眼眸微暗,遂走到离展身边,想了想,道:“离展,若是与你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样做?”   离展手一顿,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吗,就目前而言,与他最亲近的也就只有师傅和师兄了,想到这里,遂道:“倾瞳,与我最亲近的人是永远也不会背叛我的,而且,我亦不会背叛他们。”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手紧紧攥起,她明知道这样不该,可还是继续道:“若我说的是假如呢,离展,以前,我也不信最亲近的人会背叛我,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那种心涩的感觉有时真的会将一个人逼疯。”   离展下意识一顿,若是听到这,他再听不出来眼前人话语里的意思,那么这么多年他还真是白活了。抬眸,看着眼眸里有着点点泪光的人,微叹了口气,走上前,道:“倾瞳,若是最亲近的人背叛你,那证明她还是不值得你爱,值得你爱的,永远不会背叛你。”   倾瞳听完,眼眸里的泪就像决了堤的河流一样涌了出来,这么长的时间,她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这个,便连师傅也不曾提起过,她以为,当她再次提起的时候,心里应该会好受一点,然而,现在才发现,心里的难受与当初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有的事,凤息都知道,包括凌默的冷漠无情,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到过这些事,想来,也是在为她着想吧,怕她听了会受不了吗。   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她曾想过,有朝一日,当她的灵力到达一个高度,然后她就找那些人报仇,可是,她怕,那个时候的她,也是下不了手的。   直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凌默到底有没有与倾绝联手,若是没有联手,怎么可能同时在一晚上出手,若是联手了,那么倾绝一开始就知道凌默会杀了父主和母后,可是,她为何要那么做。   若是她恨自己,杀了自己就好了啊,可是为何却连父主和母后都要下手,她到底是有没有心的,父主和母后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对他们下手呢。   离展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人,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似乎从来便没有见过这样的倾瞳,每次见她的时候,她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如今像这样哭得不要命的倾瞳,他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想到这里,顿时将眼前的人轻轻揽进怀里,心疼地道:“倾瞳,哭一哭也是好的,就让那些不美好的事随风飘散吧,该过去的总会过去,不要让自己永远活在过去。”   倾瞳只知道她现在心里很是难受,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动作,直到哭得声音都已隐隐有些沙哑的时候,她才终于停了下来,抬眸看着眼前衣襟湿了一大片的人,苦闷地道:“离展,对不起,我……”   离展摇了摇头,只轻笑一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今有没有感觉好点。”当眼前的人离开他怀里的时候,他心里竟隐隐有点失落感,他,果然也是有点喜欢眼前的人的吧。   倾瞳吸了吸鼻子,随后抬手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扯了扯嘴角,道:“离展,或许我该向你说的那样,忘记以前的事,人确实不能总活在过去,呵呵。”   离展看着眼前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人,微叹了口气,突然便很心疼眼前的人,不知,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她如此伤心。最亲近的人,说的又是谁?   他从来没有被人背叛过,不管是亲近的还是不亲近的,从来都没有,现在光是想想都让人受不了,更何况是亲身经历了的人。而他,亦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直到倾瞳将汤药端走,离展才抬眸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刚才,竟将倾瞳抱进了怀里,而将她抱进怀里的那一刻,他确实是有着点点的激动的。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在倾瞳身上发生过何事,可是他却深深地明白,这些事,他永远也不可能从倾瞳那里问起。   倾瞳端着汤药,径直走向苑曦的寝殿。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离展是如何也不让她端汤药,因为怕她看不见路而伤了自己。最后,她好说歹说才将这事揽了下来。   现在想起离展拒绝她的那些话语,都让她觉得很好笑。她何其幸运,在琉璃岛认识了师傅,离展还有小七,如今,便连凤息也待在琉璃岛,她心里,真的是有着点点的感动。   到了苑曦寝殿门口,倾瞳轻轻敲了敲门,道:“师傅,我来给你送汤药了。”说完,在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声响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对于这里,倾瞳可以说是已经轻车熟路,遂走到床榻边,道:“师傅,药来了。”   苑曦捂嘴轻轻咳了咳,斥道:“倾瞳,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丝带覆眼,还要端着汤药,走路定是不方便,若是摔了怎么办?”   倾瞳抬手将眼睛上的丝带推到上面,笑着道:“师傅,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即使不用眼睛看,我也能走到这里而且摔不倒。”   苑曦微叹了口气,然后接过眼前人递过来的汤药,无奈地道:“哎,真是拿你没办法。”虽说着这话,可是眼眸里却没半点斥责之意,反而蓄满了一丝笑意。    第三十五章 逝去的理想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看着眼前人将汤药喝完后,笑着道:“师傅,我先去上早课。”说完,用丝带将眼睛遮好,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然而,等苑曦去往早课的大殿上时,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见那道身影了。遂走到小七身边,道:“小七,倾瞳早上没有上早课吗?”   小七挠了挠头,说来,她如今也不知道倾瞳去了哪里,明明她刚刚还在这的,想到这里,挠了挠头,笑着道:“师傅,你来的前一秒她还在这里,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苑曦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眉眼微蹙,道:“小七,师傅想听你说实话。”   小七一呆,她本想若无其事撒个小慌,没想到竟被师傅发现了,遂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道:“师傅,倾瞳早上来了不到一刻钟就又走了,我想她定是有什么事才会离开的。”   苑曦听完,轻轻点了点头,转身便向殿外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小七,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挠挠头,所以,下次若是还想撒谎,便注意一点。”   小七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影,顿时风中凌乱了,是啊,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没想到竟然被师傅发现了。看来,她以后确实得注意一点了,不然,每次撒谎都会被别人抓住。   苑曦眉眼微蹙,不在早课大殿,那她会去了哪里。到琉璃岛四下找了一圈,却愣是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直到他回自己寝殿的时候,才在离自己寝殿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倾瞳。   远远便看见,那抹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在地上捯饬着。直到走到那抹小小的身影身后,眼前的人也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遂眉眼微蹙,道:“倾瞳,你在这里干什么?”   倾瞳听闻身后猛地响起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扔掉手里的东西,站起身,转身笑眯眯地道:“师傅,我的小包包里一直有我从魔族带来的黎幻,所以我想在师傅这里种上一棵,希望师傅每天醒来都可以看见这棵树。”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包包,然后献宝似的递给眼前的人。   苑曦并没有接眼前的人递过来的东西,只蹙着眉道:“倾瞳,幸好来的是我,若来的是其他人,你是魔族人的身份就该暴露了。”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下意识往眼睛上摸了摸,没有摸到东西后,才惊讶地发现,她眼睛上覆着的丝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她迅速从地上捡起丝带覆到眼睛上,然后吐了吐舌头,举起一只手,道:“师傅,我种的太认真了,所以一时忘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说完,将手里的小包包递给眼前的人,也不等眼前的人说话,就又转身蹲到地上,开始捯饬着手里的东西。   苑曦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眼前蹲在地上忙碌的小小身影,突然觉得,在这里种上一棵黎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遂将正在忙碌的人轻轻拽了起来,然后将手里躺着的小包包递给眼前的人,笑着道:“恩,既然种了就要负责到底,不能让它死了知道吗?”   倾瞳将手里的小包包重新塞到衣袖里,在听闻眼前人的话后,猛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悉心照料它的。”说完,转身又开始捯饬着手里的东西。   因为这个时间点是早课时间,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来,倾瞳索性将眼睛上的丝带往上推了推。黎幻本就不是极易被种活的树,所以,她必须用心去种它。   苑曦看着眼前蹲在地上不断忙碌着的人,眼眸里蓄满了笑意,黎幻,很美好的一种花,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能一出门就看见满树的黎幻花,也是一种很美妙的事。   直到倾瞳忙完手里活,才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寝殿洗漱一番。刚种完黎幻,如今的她定是满身满脸的土,然而,刚一转身就用余光瞥见了眼前站着的人。   顿时眼眸微讶,没想到师傅竟然还在,她以为师傅早已离开了。   想到这里遂用手赶紧将眼睛上的丝带往下拉了拉,笑着道:“师傅,你怎么还在?我以为你定已经离开了呢。”说完,鼻子一痒,遂用手轻轻抹了抹鼻子。   苑曦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人,微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用手将眼前人脸上的灰尘一一抹去,道:“倾瞳,你记得,只要你转身,师傅就永远在你身后。”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瞬间红了脸颊,垂着头,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师傅,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苑曦听完,深邃的眼眸里蓄满了笑意,收回自己的手,道:“好。”   凤息发现,他最近似乎总能撞见一些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场景,就如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如此亲密地说着话,而他应该离开的,可是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脚步。   看着已经走远了的苑曦,眉眼幽深,随后向倾瞳走了过去。   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倾瞳突然听闻前方传来的脚步声,眉眼微蹙,道:“凤息,是你吗?”   凤息听闻声音,忍不住轻轻嗤笑一声,道:“倾瞳,是我。”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眉眼微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在凤息的话语里听出一丝揶揄之意。   想了想,用手将眼睛上覆着的丝带轻轻往上推了推,随后看着眼前站着的人,道:“凤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似乎很不开心。”   凤息听完,心里一阵苍凉,倾瞳,原来你也会注意我开不开心,我以为你满心、满眼、满世界就只有那个人呢。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心里就是很难受,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我离开这里,永远看不见你,可是,我不愿意那样做。倾瞳,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佯装不在意地道:“倾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苑曦?”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不禁一呆,没想到凤息竟然看出来了她的心思,脸颊一红,点了点头,道:“恩,我很喜欢师傅,凤息,最开始的时候我便是为他而来。若他不在这里,我不会来琉璃岛。”   凤息仰头看着上空,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可是却发现,竟是徒劳无功。娘亲曾经告诉过他,若是心里难过的时候便多多仰望天空,那样,你的心就会异常宽阔廖广,任何事都会被你抛诸脑后。   可是如今,他依言如此做了,可是为何,竟是丝毫没有效果。想到这里,遂抬眸重新看向眼前的人,苦涩地道:“倾瞳,若我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呢?”   倾瞳听完,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凤息,我,我只喜欢师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所以……”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眸微涩,她知道她不该如此说,可是她不想骗眼前的人。   将近一年的相处,她只将眼前的人当成自己的哥哥去看待,根本没有其它的想法,想到这里,咬了咬牙,道:“凤息,忘了我吧,人生还很漫长,我相信,你定会找到你所爱。”   凤息听完,心里却是已经痛得麻木了,人生还很漫长吗,或许是吧,不过,他的人生却不会很长了呢,丢失凤珠,最多也就不过百年的时间,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他却知道,他是永远也不会忘了眼前的人。   想到这里,遂用手抓着眼前人的双肩,苦涩地道:“凤息与桐,刻与骨,止于心,倾瞳,我已将你刻在了骨子里,却愣是要将你忘在心上。你知不知道,我很舍不得啊。”   倾瞳眼眸酸涩,突然便想起一件事,那时,他们还在魔族,她、凤息和凌默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那天,修习了一天灵力的他们就倚靠在黎幻树上谈各自的理想,凌默的理想是能亲手手刃自己的仇人,凤息的理想是可以变得更强,不让凤族的凤再给他人当坐骑,而她的理想则是想永远留在琉璃岛,陪在那人身边。   可是,她虽是这样想的,却不敢这样说,只瞥了眼身旁的两人,站到树杈上,指着天,笑着道:“我的理想就是走遍天下间的每寸角落。”说完,她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恩,她要走遍琉璃岛的每寸角落。   还记得两人在听完她的理想后,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当时很郁闷,说这些理想的一腔热血也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遂指着两人,笑骂道:“怎么,不相信吗?不过,不相信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用事实证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具有可靠性的。”说完,瞥了眼身旁的两人,然后一言不发又坐下了身子。   当然,她没有告诉两人的是,她的理想仅限于琉璃岛。    第三十六章 逝去的理想(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还记得她坐下身后,凤息忍着眼里的笑意,然后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呐,倾瞳,你说的话我还是信的,所以,你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我想,大概也就只有凌默不信你的话吧,我可是十分相信的。”   她听完凤息的话,哼哼了两声,表示她还在生气中。   坐在一旁的凌默也待不住了,只狠狠瞥了一眼凤息,然后道:“倾瞳,你不要听他瞎说,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当然,若是我的大仇报了后,我也是会跟着你一起走遍世间的每个角落。”   凤息听完,却是不开心了,也不甘示弱地道:“倾瞳,也算上我一个,你想啊,我既不想让凤族的凤当别人的坐骑,自是得四处跑,不然,我怎么去解救他们,所以,你走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带上我。”   说完,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或者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手抓着她的肩,笑着道:“凤息与桐,刻与骨,止于心。倾瞳,怎么样,好听吗?这可是我自己想的哎。”   一旁的凌默听完,眉眼幽深,嗤笑道:“凤息,倾瞳才不会喜欢你这么俗的话语。”   她听完凤息的话语,猛地一愣,然后哭笑不得地道:“凤息,原谅我见识短浅,不知道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凤息听完她的话后,猛地放开了她的肩膀,站起身就飞身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倾瞳,其实这句话很好理解的,若是你仔细听,便会听出其中的意思,而那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其实,当时的她不是听不懂,而是直觉得想回避这个问题吧。   想到这里,倾瞳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异常酸涩,曾经她以为,他们三人,会永远地走下去,即使不能永远走下去,也会在一起待很久很久。   可是到头来,一个背叛了他们,一个如今对她说出了这样话语,而她自己,也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一切,终是回不去了吧。   她在想,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谁先变了,不过仔细想想,该是自己先变了吧。   如今,听完眼前人的话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她心里清楚的是,她想要的,只有师傅一人,再也不会有别人。   想到这里,微垂了头,道:“凤息,对不起,我……”   凤息放开眼前人的肩膀,自嘲地笑了笑,道:“倾瞳,其实第一次带你去琉璃岛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因为我就亲眼看着你回来后,从以前的活泼爱闹,变得多愁善感,甚至沉默寡言。果然如我一开始想的那样,你喜欢上了苑曦。”   倾瞳听完,心里一阵难受,看着眼前的人,道:“凤息,你不要这样,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好陌生。”   凤息转身,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刚一转身,便抑制不住心里一阵剧痛袭来,想忍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倾瞳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吓,快速走到凤息身边,然后扶着他的身体,用手胡乱抹着他嘴角边的血迹,哭着道:“凤息,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这个样子。”   说完,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她真想回到那时候他们还在黎幻树上开心说各自理想的时候,最起码,那个时候的他们,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凤息抬手狠狠抓着身旁人的胳膊,扯了扯嘴角,道:“倾瞳,你无须自责,这本就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而我,也要自己承担这种嗜骨的疼痛。”说着,嘴角处还在不断地往出溢着血。   倾瞳摇了摇头,痛苦地道:“凤息,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离展那里。”   凤息听闻身旁人的话语,只摇了摇头,道:“倾瞳,其实这样也好,身体痛了,心就不会痛了。以后,我会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永远待在你身边,而我,也要看着你永远开心快乐。”说完,轻轻挥开身旁人的胳膊,摇摇晃晃地向前慢慢走去。   恩,不管多少年后,他都要留在她身边,一如最开始的时候,她用儒儒雅雅的声音对他说:“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教训他。我叫倾瞳,你呢?”   可是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若是一开始他便不曾带她来琉璃岛,该有多好。最起码,他们还会一起在魔族修习灵力,想到这里,心里大疼,眼前一昏,晕倒在地。   倾瞳揩了揩眼角的泪水,看着突然倒在地上的人,眼眸大惊,顿时跑到那人身边,然后摇晃着他的身体,道:“凤息,你怎么了?”   半响,倾瞳也不见眼前的人有反应,遂站起身快速往远处飞奔而去。一路不停歇地跑到了离展那里,然后二话不说拉起眼前的人就往凤息那儿跑去。   离展眼眸微讶,不解地道:“倾瞳,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儿?”要说,他可是就快要将师兄的花瓶粘好了。   倾瞳听闻身后响起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道:“离展,我找你救命。”   到了目的地后,离展才终于知道眼前人话语里说的救命,指的是谁。没想到,这才短短不过数日的功夫,凤息的伤就越发严重了。   凤息寝殿里,倾瞳看着躺在床上的凤息,焦急地道:“离展,凤息怎么样了?”   站在一旁的离展微叹了口气,道:“现在没事了,他刚才气急攻心,所以才会晕倒。”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倾瞳,不若你和我一起出去给他熬药吧,让他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轻轻点了点头,苦涩地道:“要不是因为我,凤息也不会如此。”若是一开始的时候,凤息没有冒着生命危险将她带来琉璃岛,那么他也不会落下病根。   离展瞥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微叹了口气,然后拉着倾瞳的胳膊,道:“我们先出去吧。”   到了药房,离展在熬药,而倾瞳就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展看着眼前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道:“倾瞳,你不要担心,凤息没事的。”   倾瞳听完,下意识点了点头,好半响后,才抬起头,道:“离展,我很心疼凤息,我知道有些事我明明不该那样做,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   离展虽看不见眼前人的眼眸,可是却能想到她在说这话时的心酸,他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发生了何事,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遂道:“倾瞳,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相信自己的选择。”   倾瞳听完,遂又趴在了桌子上,微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是,当发生了许多你料想不到的事后,却终是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选择。”   离展拿扇子的手一顿,突然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遂眼眸深深地看着眼前趴在桌子上的人,思绪翻飞。   倾瞳站在院子里,抬眸看着突然变了的天,心里一瞬很是难受。距凤息晕倒那天已经过了三天,虽知道他已醒来,可是她却是没有勇气去看他。   她怕,她去的时候,凤息会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着她。即使知道凤息不会,可是她心里还是怕……   “倾瞳,你在这里干什么?”   倾瞳听闻身旁突然想起的声音,手一顿,却并没有将眼睛上推上去的丝带拉下来,只轻声道:“师傅,以前在魔族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便是下雨天,可是现在,我最怕的就是变天。”   似乎,从凤息生病以来,她就开始讨厌会偶尔变天的天气。   苑曦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深深,随后,用手抚了抚她的额头,道:“倾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放心,凤息他不会有事的。”   倾瞳低下头,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半响后,才道:“师傅,我一直将凤息当成我的哥哥去看待,可是他似乎并不这样想,我很纠结,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我怕他永远也不想见我。”   苑曦听完, 轻轻笑了笑,转身看着不远处已经开始发芽长开枝叶的黎幻,笑着道:“倾瞳,在我看来,凤息应该不会是这种想法,或许,你该去看看他。”   倾瞳听闻眼前人的话语,微叹了口气,离展也是如此跟她说的,或许,她真的应该去看看凤息。   想到这里,遂笑着道:“师傅,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起来的,所以,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就此讨厌我。”   苑曦转身,看着眼前似是想通了的人,眉眼幽深,笑着道:“恩。”   不知是不是因为想通了的原因,倾瞳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抬眸瞥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飞快在眼前人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然后转身逃也似得跑了。   苑曦身形一顿,看着眼前飞快离开的人影,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抬手抚了抚面颊,随后勾唇淡笑,刹那间天地为之失色。    第三十七章 寻找漫漶珠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或许,在琉璃岛许多弟子的眼里,苑曦是一个冷心冷清之人,而对于倾瞳来说,苑曦则是一个能温暖她整个世界的人。   直到跑出身后之人的视线范围之外后,倾瞳才停下了步伐,抬手捂着爆红的脸颊,始终不敢相信,她刚才竟然亲了师傅,直到现在,她的心都还在“砰、砰、砰、”剧烈跳动着。   想到这里,遂抬眸瞥了眼身后,眼眸里蓄满了笑意,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苑曦走到发着小芽的黎幻树前,眉眼幽深如潭,突然便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见黎幻。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满树的黎幻是在他十二岁那年。那年,仙界大雪,肉眼到处一片雪白。而他,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却要在这样的雪天里寻找一种名为漫漶珠的草药,因为娘亲中了寒毒,必须要这种草药才能治病。   其实,仙若是有了一定的灵力,是不怕寒冷的,而他走在漫天的大雪里,也是感觉不到冷的。时间紧迫,他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草药,所以他只能不分白昼黑夜的找。   就在找草药的第一个晚上,他因为饿得走不动,所以便在一棵树上倚睡了一晚。他以为,不管多冷,他也是感觉不到的,可是第二天才发现,他竟然浑身都已被冻得僵硬了。   而且,手也在瑟瑟发抖着,十年来,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何为冷。   突然便有点理解,为何娘亲每次寒毒发作的时候都会冷得浑身僵硬,而且面色泛白。   走在雪地里,再也没有以前的潇洒肆意,似乎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冷了。可是他知道,就算再冷,再艰难,他也要找到漫漶珠。   找了许多地方,依然没有找到,最后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到与仙界对立的魔族找过。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到魔族去碰碰运气。   曾听娘亲提过,几百年前,仙界和魔族因为一个名为默染的女子而结下了世仇,从如此后,仙界和魔族就总是处于对立的局势。如今到了魔族,若是身份暴露,不知他们又会将他怎样。   不过,他总是该赌一把的,娘亲的寒毒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想到这里,遂一个人去了魔族。然而,在去往魔族路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魔族竟是不下雪的。   仙界天寒地冻、大雪纷纷,而魔族则阳光充裕,温暖如春,只一眼,他便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更多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何仙界和魔族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成为世仇,他不明白,亦或是根本不能理解。   娘亲曾经告诉过他,去哪里都不要去魔族,因为仙到了那里,有可能就永远也出不来了。不过,若不是为了找漫漶珠,他也是不会来这里的。   到了这里,终于感觉不到冷了,可是接下来的问题又来了,魔族那么大,而他又该怎么去寻找那么一颗小小的漫漶珠。   一路走来,他几乎没有时间吃饭,正欲偷偷溜进魔族的时候,却没想到头一疼,然后便晕了过去。   隐隐中,似乎感觉有人在用手戳他的脸,遂睁开眼,抬眸向始作俑者看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眼前,站着一个只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而且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一呆,没想到还没进魔族,便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想了想,道:“你是魔族人吗?你能不告诉其他人你在这里见过我?”   只见眼前的人在听完他的话后,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恩,我是倾瞳,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说完,似是才想起了什么,然后从身后拿出来许多吃的,接着道:“呐,刚才我蹲在你身边的时候便听见你肚子一直在响,我想,你定是饿了,所以回去给你拿了点吃的。”   还记得,他当时看着眼前人手里拿着的吃的,瞬间红了眼眶。这么多年,他和娘亲相依为命,似乎还从来没有其他人对他这么好过。   遂抬手接过眼前人递过来的吃的,笑着道:“谢谢你。”说完,瞬间将手里的食物一扫而空。   他确实是饿了,这两天因为赶路,路上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而他之所以晕倒,也是因为实在饿得不行了。   想到这里,眼眸微蹙,焦急地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只见眼前的人在听完他的话后,笑着道:“现在是中午时分,怎么了?”   他听完,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他醒的早,不然还真要赶不上了。或许,他还真要感谢眼前的人,若不是眼前的人叫醒他,而且还给他送吃的,他真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遂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然后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道:“谢谢你给我送吃的,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只见眼前的小女孩在听完他的话后,顿时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地道:“当然可以啊,若是我知道的我肯定会告诉你。”   当时的他,只觉得眼前的人虽才四岁的年龄,可是却给他一种很老成的感觉。而且,眼前人说话的时候,眼眉弯弯,眸中带笑,让他觉得,眼前人的眼睛似乎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东西。   想到这里,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魔族大门,笑着道:“你既是魔族人,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漫漶珠这种草药?”   只见眼前人在听完他的话后,眉眼微蹙,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说完后,顿了顿,继续道:“那你有没有见过漫漶珠,若是你知道它长什么样子的话,我带你到魔族去找。”   其实,更多的时候他是不愿意进魔族的,因为他怕进了里面就再也出不来了。他出不出得来没关系,可是他却放心不下娘亲,他还想找到漫漶草为娘亲治病。娘亲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所以他不希望她出事。   可是,似乎不进魔族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他想,若是能跟着一个对魔族很熟的人进去里面也是很好的。   想到这里,遂笑着道:“我在书上见过,所以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但是,你对魔族很熟吗,我怕到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人打断了话语,只见眼前的人拉着他的胳膊就迅速往魔族大门跑去,边跑边道:“你放心吧,魔族我最熟了,而且,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的。”   进了魔族后,他才发现,眼前的人确实对魔族很熟。一路上,他几乎再没有碰到魔族的其他人。   有认识路的人在身边确实很方便,不多时,他便将魔族的大部分地方都找过了,然而,却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隐隐有些失望,难道,他注定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是找不到漫漶珠,娘亲该怎么办,而他又该怎么办。   正在想着的时候,只见眼前站着的人突然微垂了头,然后道:“对不起,我以为魔族会有的,没想到……”   他听完眼前人的话语,顿时苦涩地笑了笑,便连他自己都不确定魔族有没有漫漶珠,所以又怎能去怪眼前的人呢。更何况,她能避开魔族其他人将自己带来这里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他怎么能要求更多。   想到这里,遂笑了笑,道:“没关系,或许是上苍终究是不想让我找到这东西吧。”   他曾经在医书里看到过关于漫漶珠的描述,说漫漶珠易于存活,在很多地方都可以见到它的足迹。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却连一颗也没有看见。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黯然,总感觉,上天似乎在与他开玩笑,明明这么容易存活的一种东西,可是他偏偏就是找不到。   正在想着的时候,只感觉到衣袖一重,抬眸便看到眼前的人拽着他的衣襟,垂着头道:“要不然我去问问魔族其他人吧,或许他们知道。”   他垂眸紧紧盯着眼前人拽着他衣袖的手,眉眼幽深,只觉得那双手白嫩修长,异常好看。可是不管怎样,他不想让魔族其他人知道他在这里,遂笑着道:“不用了,既然魔族没有,那我再到其它地方去找找,若是实在没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说完,直觉往身后的地方瞥了一眼,这一看,却愣生生地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见到黎幻。关于黎幻的美好传说他也是听过的,所以,一直觉得这种花该是世界上最美的花了。   然而,黎幻却是极易不好被种活的,所以,他在仙界也就只见过一次黎幻,而且还是在仙界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匆匆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深深喜欢上了那种花。总觉得,黎幻那种花,就该有着美丽的传说。   想想,似乎到了魔族后他就没有去到那里,遂看着眼前的人,道:“倾瞳,你能带我到那里看看吗?”    第三十八章 名字的由来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只见眼前本垂着头的人在听闻他的话后,抬眸看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然后眼眸一亮,笑着道:“原来你也喜欢黎幻啊,黎幻是我最喜欢的花了。”说完,拉着他的胳膊快速往前飞奔而去。   虽然当时才十二岁的年纪,可是却也懂得了男女之别,然而,他却并不讨厌眼前人的碰触,似乎,隐隐还有点喜欢。   到了黎幻树前,看着四处的景象后,才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便注定的。就如现在,他本已抱着在魔族找不到漫漶珠的这种想法了,可是如今,却偏偏让他在黎幻树下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瞥见了漫漶珠。   他想,或许他真的该庆幸他遇到了眼前的人,不然今天,他未必能找到漫漶珠。   想到这里,看着身旁站着的人,笑着道:“今天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漫漶珠。”   只见身旁的人在听完他的话后,先是一愣,然后才挠着头,不解地道:“你不是没有找到漫漶珠吗?怎么又说找到了?为何我没有看见?”   他看着眼前一头雾水的人,眼眸里蓄满了笑意,然后走到不远处将漫漶珠拔了出来,笑着道:“呐,我就是在找这个。”   只见眼前的人在听完他的话后,眉眼微蹙,然后哭笑不得地道:“你怎么不早说你在找这个,其实魔族还有许多的,只不过都被种在了稍远的地方,所以我便没有带你去,而我不知道这便是你要的东西,早知道,我一早便带你去了那里,省的还跑了这么多的冤枉路。”   他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垂眸看着手里的漫漶珠,半响后,才笑着道:“没关系啊,虽说跑了一截冤枉路,可是却也让我看见了黎幻,话说,我已有许多年没有看见黎幻了,我很喜欢黎幻。”   说完,下意识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只见站在眼前的人在听完他的话后,先是很开心地笑了笑,然后又皱着眉,略微不开心地道:“找到了漫漶珠,你是不是就该走了?”   他当时拿着漫漶珠,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微垂了眉目,心里一瞬间竟似是有点舍不得,半响后才抬起头,笑着道:“是啊,拿到漫漶珠我就该离开了。”说完这句话后,心里有种淡淡的伤感,或许这次一别,就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呢。   “这样啊,哎,我还以为你会多留几天呢,我原本想着带你到魔界四处看看,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下次吧。”   说完,似是才想起什么,蹙了蹙眉,道:“你不是魔族之人,那你是哪里人?”   当时听完眼前人的话,第一直觉是不该告诉眼前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看着眼前睁着一双清澈眼眸看着自己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去欺骗她,遂微叹了口气,道:“我是仙界之人。”   话音刚落,便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有一瞬间的呆愣,好半响后,才道:“原来你是仙啊,不过没关系的,在我的认知里,仙和魔都是一样的,若是以后有时间,你可以时常来找我玩。”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呃,还是算了吧,虽说我不介意你的身份,可是我怕魔族里的其他人会介意。”   虽说与眼前的人认识才不到几个时辰,可是他却有点舍不得离开了,看着站在魔族大门口的人,挥了挥手,笑着道:“谢谢你的漫漶珠和黎幻。”   眼前不远处站着的人在听完他的话后,眉眼里也蓄满了不舍,半响后才挥了挥手,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他想,人生之路虽然还很漫长,可是他却不一定会再来这里,就像这次,若他不是为了寻找漫漶珠,他是不会来魔族的。   想到这里,抬眸瞥向不远处的人,发现不远处站着的人眉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的目光,本想说实话的他却突然说不出口了,想了想,道:“我想,我们定会再见面的。”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向远处慢慢走去。   走了一小截,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说话声:“不要忘了,我叫倾瞳,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听完身后之人的话语,顿住脚步,下意识瞥了眼刚才才看见的黎幻,笑着道:“幻钧,这是我的名字。”说完,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幻钧,是他最开始的名字,也是他尤为喜欢的一个名字。然而,在他六岁那年,娘亲突然便不让他叫这个名字了,只给他改了个名字,叫苑曦。   还记得,他当时因为这个名字的事第一次与娘亲发生了争执,甚至因不同意叫这个名字而离开出走了一天。然而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娘亲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哭泣,而且眼眸红肿,似是哭了好长时间。   他当时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因为娘亲从来便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就算是她最伤心的时候也不曾哭过。   他刚进到屋子里,然后本在哭泣的娘亲突然就跑过来用手抚着他的头,道:“好吧,若是你不想要苑曦这个名字,那你就还叫幻钧吧。”   他听完这话心里却是异常难受,只摇摇头,道:“娘亲,就叫苑曦吧,这个名字其实也挺好听的。”   当时,他不明白,为何娘亲非要让他改名字,直到现在也一直不明白。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叫苑曦这个名字。   可是当站在魔族门口的人问起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却又再次想起了幻钧这个名字,而且,他直觉地将这个名字告诉了眼前的人。   似乎,除了娘亲,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名字了,所以,他才会想将这个名字告诉眼前的人。   若是以后不会再见面,他只想让眼前的人记住他最开始的名字。   想到这里,苑曦的眼眸里蓄满了笑意,没想到,他们还能再次见面,而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一眼便认出了有着清澈眼眸的她,可是她却始终没有认出自己。   长大后的倾瞳初次来琉璃岛的那次,他一下子便认出了她,可是她却眉眼淡淡,似是并没有认出自己。   不过他想,没有认出来也好,仙魔有别,他们终究不会在一块,所以就将她赶离了琉璃岛。然而,在她走了后,心里却始终充斥着淡淡的失落感。   他想,或许他该将她留下来。然而,他虽是一仙之主,可是却总怕将她留在身边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   他确实不曾想过,她会找到琉璃岛,不过,似乎终是验证了小时候他说过的那句话:我想,我们定会再见面的。   想到这里,苑曦深深瞥了眼眼前的黎幻,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他想,他的生命里从此以后似乎少不了一个名为倾瞳的女子,而他,也要让自己成为她生命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倾瞳一路走到凤息寝殿门口,然而站在门口,却是始终不敢进去,她心里总是担心凤息会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去看她。从来不曾想过,她和凤息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咳嗽声的时候,倾瞳才快速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一脸虚弱躺在病床上的凤息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她正在想着的时候,眼前的人却先她一步开口说话了,只听眼前的人笑着道:“倾瞳,你也真是够狠心的,我明明都伤成了这样,你也不说来看我。哎,看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倾瞳,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年多的好朋友了,不来看我还真是让我好伤心。”说完,捂着胸口佯装很伤心的样子。   倾瞳听完,手一顿,眼眸微涩,原来看不通透的始终只有自己,这样想着的时候,似是一下子释怀了。她知道眼前的人如此说话,定是想将之前的事都忘了,然后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   她也想忘,然而,有的事一旦发生了却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冥冥中,已有许多的东西变了。   想到这里,遂抬手抹了抹眼角处的泪水,笑着道:“凤息,哪里是我不来呢,你是我在这个世间最好的朋友了,我只是怕看到你受伤的模样会心疼而已。”   凤息说话的时候虽是满脸笑意,可是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苍凉。听完眼前人的话后,慢慢咀嚼着“世间最好的朋友”这几个字眼,半响后,才扯了扯嘴角,笑着道:“是啊,世间最好的朋友,倾瞳,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说完,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话:当然,我会永远在你身后默默地观望着你,只希望有朝一日你偶尔回头的时候还能看到我在你身后。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轻轻笑了笑,然后走上前,道:“凤息,你饿吗?要不要我去帮你找点吃的?”   凤息勾了勾唇角,笑着道:“不用了,小七刚才来过,已经给我送来了吃的。”   倾瞳听完,先是一愣,然后眼眸微挑,笑着道:“啊,小七送来的饭,定是很好吃的呢,说来,她都从来没有给我送过饭哎。”    第三十九章 红色的瞳眸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凤息听闻眼前人的话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响后才抱怨道:“如此甚好,你不知道小七有啰嗦,现在想想都还让我感觉头疼。”   之后又聊了许多,时间差不多了后倾瞳才离开了这里。走在路上,抬眸瞥了眼上方,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又要变天了。”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就变了天。寒风瑟瑟,倾瞳站在外面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然后迅速往师傅的寝殿跑去。   到了师傅寝殿的时候,才发现,师傅竟然不在,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师傅会去哪里。想到这里,遂转身往凤息的寝殿飞奔而去。   她找师傅是想问下,有没有什么方法是可以预寒的,因为凤息的伤似乎最受不了冻。一早起来发现变天的时候,她去找离展了,然而离展不在,所以才会又跑去问师傅,没想到,师傅竟然也不在。   到了凤息的寝殿,她打开门走了进去,果然看见凤息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而且眼眸微闭,似是睡着了。   走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凤息,心里一涩,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离展不在,那她自己便到那里找找药去吧。   曾隐隐听离展说过,有一种药可以暂时抑制疼痛,所以她想到那里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找到呢。睡着了的凤息都感觉到了疼痛,可见变天的时候他的伤该有多难受。   然而,当看见离展药房里到处放着的药瓶子时,却顿时有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她摘下眼睛上的丝带,然后认真地寻找了起来。   半响后才咬了咬牙,抱怨道:“臭离展,平常也不说将药归归类,这么多,让我怎么找。”说完,站在桌子前一瓶一瓶翻看起来。   然而,正当倾瞳认真寻找药的时候,门咯吱一声响,不知是谁从外面将门推了开来。倾瞳手一顿,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抬眸向前看去,然而在看见眼前站着的人后,一呆,手里的药顿时掉落到地上。   她也没去捡地上的药,只微蹙着眉目,道:“离展,我……”她想向眼前的人说些什么,可是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的人不是师傅,所以,她不知道离展在知道她的身份后会如何对她。突然便想起,师傅曾经说过,若是她的身份暴露的话,那么她也就不能再待在琉璃岛了。   想想,除了凤息和师傅,琉璃岛上已经有两个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一个是小七,还有一个是眼前的站着的人。想到这里,顿时苦涩地笑了笑,这双红眸还真是会害死她。   离展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大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是魔族之人。一双红色的瞳眸,精致的面容,看上去别有一种异样的美。   不知为何,离展突然发现,他的心在见到眼前人的红眸后,竟然不正常地快速跳动着。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眼前的人竟然能看见。   还记得有一次给眼前的人换药的时候,在看见她被丝带遮着的眼眸后,他有一瞬间的疑惑,因为他给眼前人看病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眼眸还有不妥之处。   原来,眼前的人竟是以这种方法待在琉璃岛,不知,师兄又是否知道眼前人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那他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将眼前的人留在琉璃岛的。   倾瞳看着眼前眉眼深深,不知在想什么的人,眉眼微蹙,道:“离展,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我只是想待在琉璃岛。”   离展眉眼微蹙,道:“师兄知道吗?”   倾瞳听闻眼前人的话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垂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离展看着眼前垂着头不说话的人,微叹了口气,走上前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淡淡地道:“倾瞳,不论怎么说,你也不该骗我才是。难道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看不出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倾瞳听完,眼眸微讶,然后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离展,我就知道你不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说完,也不管眼前的人,然后重新回到桌子前开始捯饬着手里的药。   这个时候的她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离展回来了可以帮她找药,离展找药定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何须她一个一个去猜测。   离展看着眼前不断在找着药的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来,他心里其实是有一点生气,他在生气,眼前的人为何将身份告诉了师兄却不告诉自己,难道在她心里自己是那么不可信的吗。   想到这里,遂咬着牙道:“倾瞳,我可没有说不将你的身份说出去,要知道,琉璃岛可是从来便没有来过魔族人,不知道琉璃岛的其他弟子知道了后会是什么反应。”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手一顿,然后将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跑到离展身前,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那你怎样才不说啊。”   离展看着眼前眨着一双红眸看着自己的人,心似乎有一点点被蛊惑了,好半响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抬眸看向别处,道:“倾瞳,除非你不是魔族人,我就不将这件事告诉大家。”   倾瞳一呆,没想到眼前的人竟会说出这句话,咬了咬牙,然后转身又重新捯饬着手里的东西。眼前人说的话明显是在逗她吧,她是个魔族人是个不争的事实,又怎么可能去改变。   离展看着眼前不理他的人,拿着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手心,笑着道:“好了,不逗了你,不过说实话,你这一双红色的瞳眸还真是漂亮。”   倾瞳正欲说话,在看见突然破门而入的人后,顿时满头黑线,从来都不曾知道,原来小七竟是这么粗鲁。   离展在看见突然进来的人后,眉眼微蹙,笑骂道:“小七,你便不能稳重一点吗?非要将我的门卸下来你才甘心吗?”说完,下意识将倾瞳挡在身后。   倾瞳不解地看着眼前突然将她挡在身后的人,然后从他身后走出来,不解地道:“离展,你干嘛突然站在我前面。”   离展看着身旁的人,咬咬牙,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这不是怕小七发现你的身份吗?”   倾瞳眉眼微蹙,了然地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放心吧,小七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没关系的。”   离展听完,简直要被气炸了,合着他是最晚知道倾瞳真实身份的啊。   小七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禁一愣,她着实没想到倾瞳会在这里,遂挠了挠头,红着脸颊道:“倾瞳,你也在这里啊。”说完,忍不住想掐死自己,没想到自己在倾瞳面前一向保持的美好形象就被这么被毁了。   倾瞳走到小七眼前,用手掐了掐她的脸,笑眯眯地道:“小七,如今的你着实与我印象里完美的你有些出入,到底完美的那个是你,还是粗鲁的这个才是真的你。”   小七咬了咬牙,忍不住道:“当让你印象中那个完美的我才是真实的我,刚才那一幕就请你忘记啊。”说完,自顾自地呵呵笑了起来。   还不等倾瞳说话,一旁站着的离展就率先说出了话语:“倾瞳,你不要听小七胡言乱语,我告诉你,她平常就总是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有时我说她,他还总是嫌我说她。”   小七听完,简直要被气炸了,绕过倾瞳,然后走到离展眼前,双手叉腰地道:“离展,你敢不敢再将你刚才说的话一说,我刚才没听清,还想再听一遍。”   离展用扇子抵着下颚,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笑眯眯地道:“有的话只说一遍就够了,说多了是没有意义的,你说是吧,倾瞳。”说完,下意识看向倾瞳所在的位置。   倾瞳本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突然就扯上了她,然而她根本就没有听到眼前的人在说什么,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小七一看,顿时不乐意了,遂跑到倾瞳身边,可怜巴巴地道:“倾瞳,你怎么能和他同流合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伤心的。”   倾瞳一顿,然后看着眼前的人,挠了挠头,道:“小七,你不用理会我,便当我不存在吧。”说完,跑到一边继续找药,充当一个隐形人。   小七瘪了瘪嘴,瞥了眼离展,随后走到倾瞳身边,道:“倾瞳,你在这里找什么啊?”她从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人不知道一直在找什么东西。   倾瞳头也不抬地道:“我在找能止痛的药啊,变天了,凤息的伤口很疼。”   还不等小七说话,离展便挥了挥手里的扇子走了过来,道:“倾瞳,你为什么不问我。”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顿时一呆,是啊,她怎么没想到。   遂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抬眸笑眯眯地道:“离展,那你帮我找吧。”   离展微叹了口气,随手从桌子上拿出来一个小瓷瓶,然后递给眼前的人,道:“倾瞳,你将这个药给了凤息吧。”    第四十章 欲恢复灵力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接过药,正欲说话,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说出话语。   “离展,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地在找,随便拿出来一瓶也是可以的吗?”   倾瞳听完,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表示她也是这样想的。   离展拿扇子的手一顿,瞥了眼眼前站着的两人,无奈地道:“我是医者,你们不该怀疑我。”   倾瞳点了点头,笑着道:“离展,既然药找到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捏了捏身旁小七的脸,笑眯眯地道:“小七,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衣袖便被人抓住了,她瞥了眼身后拽着她衣袖的人,不解地道:“小七,怎么了?”   小七并没有回答眼前人的话,只朝着离展挥了挥手,道:“离展,我也先走了,我去看看凤息。”说完,拉着倾瞳的衣袖走出了这里。   离展看着眼前离开的人影,眉眼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倾瞳和小七到了凤息寝殿的时候,凤息还在睡着,不知是因为天气寒凉还是因为太累,睡着一直便没有醒过来。   倾瞳将手里的药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微叹了口气,然后拉着小七离开了这里。   走在路上,小七看着身旁有些闷闷不乐的人,眉眼微蹙,道:“倾瞳,你来魔族这么久,似乎从来还没有到外面走走,我带你到外面散散心吧。”   倾瞳听完,轻轻点了点头,如今,她也想到外面四处走走,遂笑着道:“好啊。”   小七听完身旁人的话语,抬眸瞥了眼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才笑眯眯地道:“倾瞳,你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偷偷溜出去。”   苑曦眉眼微蹙,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道:“没想到你还敢来,难道你真不怕我将你养血引的事说出去吗?”   倾绝看着眼前的人,直恨得牙痒痒。没想到,她还没进到琉璃岛就被眼前的人发现了,可是如今,他也有把柄捏在自己手里,所以总得说来,她也不一定处于劣势。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人,淡笑道:“苑曦,你不要忘了,如今倾瞳还在你这里,若是你将我养血引的事说出去,那我便将你收留魔族之人的事说出去。”   苑曦听闻眼前人的话语,黑眸深邃如潭,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后才冷冷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倾绝嗤笑一声,随后看着眼前的人,冷冷地道:“苑曦,你最好能保证你能永远看住倾瞳,不然,我还会再来。”   苑曦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眉眼微蹙,道:“你是倾绝?”虽是问话,可是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笃定。   倾绝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遂双手环胸,笑着道:“不错,没想到你还能猜出我的身份。”   苑曦眉眼幽深,果然如他所料,眼前的人是倾瞳的姐姐,魔族的大公主。然而,他却始终不能明白,眼前的人为何要这么做。   这样想着的时候,也确实问了出来,“你为何要这么做?”   倾绝眉眼一荡,她为何要这样做,是啊,她为何非要这样做,她只知道,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头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趁父主和母后不注意的时候将倾瞳驱逐,然而没想到,父主和母后竟是知道了这件事。   她不明白,她明明将父主和母后关在那么隐秘的地方,为何消息还是会泄露出来。她原本打算等风声一过,然后再悄悄将他们放出来,没想到……   如今,她是真的回不了头了。   想到这里,眼眸里是满满的苍凉,若是时间能够倒流,或许她会再认真考虑一下,然而现在,却是永远不可能了。   既然回不了头,那就一如既往地走下去吧,反正如今,父主和母后是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   她至今记得,那天去看望父主和母后的时候,他们竟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许多事。   以前父主和母后虽然对倾瞳很好,可是却也对她不错,然而在看见眼前的两人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忽然觉得,父主和母后该是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   似乎自从仙界那人的莫名其妙出现后,她的生活就开始乱得一发不可收拾,她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付出的代价太大。   抬眸看向不远处一身风华的人,不明白,为何即使到了仙界还是会有人这么多的人护着倾瞳,明明身份殊图,而眼前的人又为何要对她那么好。   想到这里,遂冷冷地道:“苑曦,做有些事并不需要原因。血引之毒不好解,所以,你最好趁你倒下之前一直将倾瞳看住,不然,我还会再来。”说完,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了这里。   苑曦看着眼前离去的人影,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是啊,血引之毒不好解,他也只是暂时用灵力将血引之毒压制着,不过,总会找到解毒方法的。   如今,他担心的是,血引出世,天下大乱,而关于如何对付血引的方法却是少之又少,所以近期,他得和离展商量一下该如何除去血引。   曾经上古卷轴里有说过如何除去血引的方法,然而却被不知名的人一夜之间全部焚毁殆尽,想必血引出世定与此人有关。   还有,最近他会多抽点时间帮倾瞳修习灵力,万一哪天他有事不在她身边,她还可以自己防身。   不过现在,他要到凌云仙山去一趟,他要到那里,为倾瞳寻找一把适合她的剑。凌云仙山,宝物众多,然而里面守护宝物的兽类更多,所以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然而如今,他已顾不上那么多,若是能成功从凌云仙仙为倾瞳带回来一把剑,那么她修习灵力的时候也不会如此费劲。凌云仙山的宝物一旦认主,便会誓死保护主人,到时候,若是倾瞳在危难关头,凌云仙山的宝物也保护她。   想到这里,遂飞身离开了这里。琉璃岛离凌云仙山很遥远,然而对于苑曦来说却是眨眼间的功夫。   到了目的地后,苑曦抬眸看着眼前石碑上刻着的凌云仙山四个大字,眉宇微蹙,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里面。曾经,他来过这里为自己寻找过宝物,然而灵力不够,差点死在里面,之后,就再也不曾来过这里。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不知里面又是怎样一番场景。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为倾瞳找到一把适合她的剑。   没有灵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肃天想,若是可以,他永远也不想再次尝试失去灵力的痛苦。失去灵力的那一瞬间,就如万千虫蚁在啃食你的血肉,而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力慢慢消失,却又无可奈何。   肃天躺在床上,浑身无力,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几天,只知道每天房间里似乎都有一些侍卫进进出出。他想起来,可却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   就如现在,他又饿又渴,可是却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想起那天发生的事,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嗜血的恨意。没想到,敏鹤竟然就为了自己不娶敏樺而废了自己的灵力,这件事,敏樺定也是知道的吧。   可是她竟然容忍自己的父亲做这种事,以前,她总是口口声声在他耳边念叨她喜欢自己,难道这就是她的喜欢吗。不管怎样,只要他一天不死,嵩山就永远都是他要灭亡的对象。   没有灵力就如同废人一样,如今他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久违的落魄感,似乎,他从来便没有如此狼狈过。   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清尘绝丽的身影,眼眸顿时充满了暖意,不管怎样,他都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个人。   正在想着的时候,门“咯吱”一声响,不知是谁将门推了开来。   肃天想抬眸向门口看去,可是无奈,如今他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肃天尊上,你醒来了没有?”   肃天听闻声音才知道,原来来人竟是府里的侍卫。眼眸微亮,眼前的人来得正好,他刚好有点饿了,想到这里,遂道:“我已经醒了,你去给我端过来一些吃的。”   肃天只能听见不远处那人在听完他的话后,就低低“恩”了一声,然后离开了这里。   吃完饭后,肃天感觉身上难得恢复了点力气,相较于刚开始失去灵力的无奈感,如今已经好太多了。   而且,现在他勉强可以下地走路了。他从书桌后的架子上拿出来一本书,然后认真地看了起来。这本书是上古卷轴,他好像在里面看到过有如何恢复灵力的一些东西。   果不其然,没多久,他便在里面找到了有关于恢复灵力的东西。该怎么说呢,他觉得他是一个被上天眷顾着的人,因为恢复灵力所需要的东西他刚好有,而且是要多少有多少。   血引,将其熬成骨血,然后每逢月圆的时候喝下去,要不了多久,灵力自己便会恢复过来。    第四十一章 凌默的行踪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肃天从来没有想过,血引的用处如此之多。或许,他最该感谢的就是那个人了,那人是谁,他如今也不曾得知。他只知道,那个人的灵力很高,甚至比撼动三界的清原的灵力都要高。   他不知道那人的血引是从哪里弄来的,也不想知道那人为何给他血引,他只知道,血引对他有用处,所以他就养。自那人将血引给了他后,他就再也不曾见过那人,不过他知道的是,那人定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他。   想到这里,肃天遂将手里的卷轴重新放回到架子上,然后转身打开门上的暗道,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里面。   那里,原本无数虫子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只隐隐看见廊道最深处放着几只大坛子,坛子里面是许多血引的蛊虫。   血引是蛊虫的成虫,若是想让蛊虫更快地成长为血引,那么最近,他该疯狂地出去寻找一些各种各样的毒物虫子,而且是那种越毒的越好。   蛊虫若是吸收了有毒虫子的血液,那么它自身会将虫子身体的毒液翻倍的存放在自己身体里,所以,找毒性越强的虫子越有利于蛊虫的成长。   如今的成虫也就只有两条,一条是放在扶桑身体里的血母,另一条则是给了倾绝的那条血引。   所有的血引和蛊虫都是依附血母而存在,若是血母身亡,那么所有的血引和蛊虫也都会随之而消失。所以,他定然不能让血母消失在这个世间。   血母到了一定的时间,就该为其寻找合适的寄宿体,若是没有寄宿体,那么它就会慢慢枯竭而死。为了寻找合适寄宿体,他找了许多地方,最后才终于在琉璃岛发现了扶桑。   在他看来,扶桑是血母寄宿体的不二人选,因为他发现,扶桑比任何人都要爱自己,而这个条件刚好就是他所需要的。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自那日他将血母放到扶桑身体里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她,不知,她有没有适应血母在体内的感觉。对于血母来说,它和寄宿体的命息息相关,若是寄宿体死了,那么它也就存活不了,不过,若是血母死了,寄宿体也是无法存活下来的。   肃天看着坛子里的东西,眉眼深深,等他灵力恢复了以后,他便到琉璃岛去看看。   正在琉璃岛修习灵力的扶桑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后用手揉了揉鼻子,抬眸看了眼萧瑟的天气,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站在一旁的瑾落看着身旁的人,担心地道:“扶桑,是不是你穿得太少着凉了?”   扶桑听闻声旁人的话语,重新拿剑开始修炼起了灵力,还不忘地道:“没关系,一会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或许,也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哈哈。”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瑾落眉眼微蹙,看着眼前不要命一样在修炼着的人,道:“扶桑,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已经修炼了很长时间了,修习灵力固然好,可是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扶桑瘪了瘪嘴,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道:“瑾落,我修习灵力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感觉到了,若是你累了,便到一旁休息去吧。”   瑾落听完,微叹了口气,他不是感觉到累,他只是有点心疼身旁的人而已。在琉璃岛的这些日子,他已经看出来了,扶桑是喜欢师傅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拼命的修习灵力。   她心里,终究是想让师傅看到她的存在的吧。他隐约听扶桑提起过,若不是师傅曾经救了她,或许现在她就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间了,所以师傅是她心里最崇拜的人。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刻苦修习灵力的人,心里一涩,其实,他对她,也是有点喜欢的吧,不,不是有点,是很喜欢。   这种喜欢,是来琉璃岛没有多久的时候就有了。   那时候他刚来的时候,琉璃岛的弟子不是很多,几乎就只有扶桑一人。久而久之的陪伴,他对她就慢慢地生了情。然而这件事,他却不敢告诉扶桑,因为他怕他将这件事说给扶桑的时候,扶桑会因此而讨厌他。   不过他感觉,就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也是好的。想到这里,遂抬手拿起剑也与眼前的人一起开始修习灵力。   雾,漫天大雾,凌默不明白,他如今是走到了哪里。他发现,似乎他怎么走也无法走出这里,他知道他又一不小心走进了结界里,然而,就算他知道他进了结界,却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结界了。   犹记得那天身体突然一阵发热,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清醒后才发现,四处到处散落着食魔傀的尸体,肉眼到处,一片血红,便连彼岸花上都被洒满了血液。   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满世界的红,满手的鲜血,似乎与当年廖青屠族时那样。他一瞬间很是迷茫,终究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是在镜隐的结界里,他因为走不出结界很是生气,所以出现了与之前相同的情况。   他盯着手里的鲜血,感觉自己就如廖青一样,他直觉地讨厌这样的自己,没有意识,只知道杀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便想起一件事,之前他被廖青关在魔族的时候,廖青曾经说过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然而究竟是什么他没有说,现在想想,廖青估计说的就是他之前出现的那种奇怪感觉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便感觉自己就像个怪物一样,没有意识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嗜血杀戮的疯子,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他与倾瞳在一块,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该怎么办。   越想越是心惊,遂从怀里掏出那几颗完好无损的彼岸花种子,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不管怎样他都要永远待在倾瞳身边。   他会想办法让自己控制住这种恐怖的力量,而他,也会用这种力量永远去保护倾瞳。   如今想想,终于明白为何廖青会那么疯狂地追寻他,原来竟是想将他变成他的杀人傀儡吗,还好,倾瞳救了他,还好、还好……   想到这里,深邃的眉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抬手将手里的彼岸花种子重新塞到衣襟里,然后慢慢往前走去。   现在,他该找个地方将这满手的血污洗去。   身上到处散落的血迹,脸颊处也有着点点的血沫,一头墨发肆意地披散在脑后,在风中独立行走着,这样的情景,竟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将满身的血污洗去后,凌默用灵力将身上的衣服烘干,然后抬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然而,没走多久,他就惊讶地看见了一道他绝对不会想到能在此处见到的东西。通体雪白的毛发,脖颈间的细小铃铛,不是小狸又是谁。   不远处的小狸似乎也是刚发现他,身体一顿,然后快速地向他飞扑过来。   凌默将紧紧趴在他怀里的小狸提溜起来,眉眼微蹙,道:“你刚才在偷看我洗澡?”   小狸一呆,然后奋力地举起一只小爪子,头摇的像个筛子一样,她这样的反应明显是在告诉眼前的人,她并没有偷看他洗澡。   凌默听完,顿时心里一松,即使眼前的人是个还没有幻化为人的小狐狸,可是他也不允许他洗澡的时候被人偷看。想到这里,遂松开了眼前的小狐狸,让其安静地趴在自己的肩上。   刚才那一瞬间,小狸简直要被吓死了,不过话说回来,她虽然没有偷看眼前的人洗澡,可是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好洗完澡出来,然而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看到一副美男出浴图,却只看到了眼前的人穿着衣服跃出了水面。   不过对于她来说,她倒宁愿去看凤息洗澡,想到这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小狸安静地趴在凌默的肩膀上,拉拢着脑袋,一脸郁闷地看着周围的景色。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跟着凌默偷偷溜出来。   那天,她看见凌默在魔族四处寻找着倾瞳的身影,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见她。   最后,她就看见凌默回到自己寝殿里,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后,然后喝了口茶,直接飞身离开了魔族。她当时很好奇,因为一般情况下,凌默是不怎么一个人出去的,所以她就跟着凌默的身影偷偷跑了出来。   她看着凌默出来后,先是站在魔族第二大族门口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眺望着里面,眼眸幽深,似乎夹杂着深深的恨意。   她不明白,凌默为何会如此恨魔族第二大族,在她印象里,凌默和魔族第二大族根本便毫无交集,所以不知道他的恨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那种恨意深入骨血,隐隐有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她当时心里一惊,突然便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因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凌默,冷沉的让人感到害怕。在她印象里,凌默永远是那种温暖如阳光的人,却没想到,他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第四十二章 彼岸之尽头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正在想着的时候。突然便看到凌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他所去的方向不是魔族。而是一个与魔族完全相反的地方。她不明白。凌默今天究竟是想干什么。   不过她看到如今这样的凌默。突然便很心疼他。因为总觉得在凌默身上也发生过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事。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她突然便想到了娘亲。她永远也忘不了娘亲死前的那一刻。那么无助而又无可奈何。她当时想。若是她的灵力哪怕稍微高一点点。娘亲也就不会离她而去。   想到这里。眼眸微涩。看东西的时候有点模糊。也是她在看向四周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她竟然差点跟丢眼前的人。她遂用爪子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然后紧紧地跟着眼前的人。想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沒想到。这一跟。便跟到了境界彼岸的尽头。传说。境界彼岸的尽头到处都是食魔傀。她不明白。眼前的人來这里干什么。一瞬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说眼前的人是來这里送死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想出去阻挡眼前的人。可是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人了。她心里一急。暗骂自己沒有将眼前的人跟紧。如今。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去找一个人影。实在是很难。   这不。她好不容易找到眼前的人。却发现他刚好在洗澡。心里突然想。若是她能來早点就好了。想到这里。她遂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头。暗骂自己沒出息。她怎么能看除了凤息以外的男人洗澡呢。   凤息。如今。她真的很想念那个人。不知道那个人发现自己不在了有沒有很着急。他有沒有出來寻找自己。她好想回去去看看那个人。   凌默瞥了眼肩上用爪子拍自己头的狐狸。眼眸一蹙。笑着道:“莫不是活得够了。想要去寻死。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我将你扔下去就是了。”   小狸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猛地一呆。怎么也不会想到凌默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不过。她总有种感觉。凌默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遂赶紧用手紧紧扒拉着他的肩。然后猛地摇了摇头。   凌默不禁被肩上的小东西逗乐了。遂用手抚了抚她的毛发。淡淡地道:“按理说。你差不多也到了该幻化的年龄了。可是为何你却还是这个样子。是因为不想幻化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小狸。我不懂你。”   小狸无语了。他若是懂她那才奇了怪了。她如今还是雪狐。不能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若凌默真要说他懂她。那她不禁要怀疑其实眼前的人不是魔族人。而也和她一样。是个雪狐。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为何要來这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吗。说到底。她也看不懂他。   一魔一狐。就在这空旷的天地间行走着。堪称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然而。还沒走多长时间。凌默便发现。他似乎走到了一个无人之境。而且四周一片死寂。根本无路可走。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有可能走进了结界里。   想到这里。凌默瞥了眼肩上的小狸。微叹了口气。喃喃道:“小狸。若是你能说话该有多好。最起码在这空旷的地方还能有人陪我说说话。”   小狸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她快要疯了。她好想离开这里。好想去看看凤息。早知如此。她一开始便不会因为好奇而跟着凌默來到这里。   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这是在哪里。沒有路。什么也沒有。她总感觉这个地方好诡异。   正在想着的时候。眼前又突地想起了一阵说话声。   “恩。不知道倾瞳现在在干什么。我很想她。算算。距我从魔族出來已经好几个月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道她会不会已经将我忘了。早知道会出來这么长时间。无论如何。我离开的时候也会告诉她一声。我想。她肯定以为我走了。哎。不管怎样。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说完。往前方快速飞行着。这里是结界又怎样。他就不信他打不开这个结界。   小狸紧紧趴在眼前人的肩上。眼眸微亮。她也好想离开这里。她也有点想念倾瞳姐姐了。   另一边。小七带着倾瞳偷偷摸摸离开琉璃岛后。就在路上放肆地开心大笑着道:“倾瞳。你知道吗。这还是我來到琉璃岛后第一次出去哎。好开心。”   倾瞳看着身边很是开心的人。一瞬间似乎也被她感染了。看了眼周边的环境。笑着道:“小七。我也很开心。”   小七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眉眼流转。半响后才道:“倾瞳。我听师傅说你也会飞了。要不然我们比试看谁飞得更快更远吧。”   倾瞳听完。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她也想看看如今她的灵力恢复到何种程度了。   以前在魔族的时候她的灵力就不是很高。如今。她只希望自己的灵力能恢复到以前那种样子。   当开始比试的时候。倾瞳才知道。原來小七的灵力也很高。最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因为眨眼间的功夫她便看不见小七的身影了。   她脚步一顿。随后也快速地向前飞去。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也追不到小七。隐隐中。似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终于发现。她迷路了。如今。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追。   遂顿住脚步往四周看去。不明白怎么就会到了这里。心里一瞬间很是慌乱。沒想到。她与小七一出來便失散了。   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焦急。遂朝着四周喊道:“小七。你在哪里。好吧。我认输了。你出來吧。”   “小七。你听到了沒有。若是你听到就回答我一声。”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人烟。许久才会有几声鸟叫响起。倾瞳走在路上。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心。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有种感觉。小七似乎是出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说这么久看不到她的身影。   想到这里。越发着急地四处寻找着小七的身影。然而。找不到。还是找不到。无论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小七的身影。正在想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來一阵“嘶、嘶、嘶、”的声音。   倾瞳听闻声音。身体不由地一颤。这种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蛇。她小时候被这种东西咬过。所以对这个东西尤为敏感。   转身便看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迅速行驶过來一条巨蟒。通体灰褐色。看上去尤为恐怖。   她原以为会看到一条和小时候咬过她的那种蛇一样。却沒想到竟是这么大的一条巨蟒。曾经听母后说过。若是蛇类长到了一定的年岁。就会通灵性。换句话來说。这条巨蟒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它身后定还有个操纵它的人。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眼眸里的担忧一闪即逝。她现在很担心小七。她怕小七落到巨蟒主人的手里。若是落到那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传说。养巨蟒的人会用鲜血去祭巨蟒。所以。她现在很担心小七。这个时候。无论她逃不逃地走。她都要与眼前的蛇纠缠一番。   若是巨蟒背后的主人看巨蟒半天不回去。就会过來这里找它。而她也刚好可以从那人口里探探小七的去向。   想到这里。遂拔出身侧小七出來的时候送给她防身用的佩剑。飞身上前。与巨蟒打成一片。   倾瞳灵力本就不高。而且还是最近刚刚才恢复的灵力。所以沒多长时间就败下阵來。她捂着不小心被巨蟒尾巴扫住的心口。一时沒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   抬眸向前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巨蟒似乎因为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而变得更加兴奋。眼眸里嗜血的红光一闪即逝。   倾瞳靠在一旁的树杆上。看着眼前疯狂袭來的巨蟒。眼眸一冷。正欲挥剑向前砍去。却发现。眼前的巨蟒突然掉转过头向她的反方向溜去。   看到这里。手一顿。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疑惑。难道说。眼前的巨蟒突然发现它袭击错人了。还是说。它突然觉得她身上的血不是很好吃。就这样走掉。还真是另人匪夷所思。   然而。让倾瞳沒想到的是。眼前的巨蟒并沒有走掉。只是去那边将一个女的迎了出來。   只见巨蟒很温顺的立在那个女子身旁。并且还时不时的用舌头去舔舐她的脸颊。眼前的女子似是并不怕那条巨蟒。反而在巨蟒舔舐她脸颊的时候还“咯咯咯”笑了出來。   倾瞳看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眼前那一幕还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那名女子一身深灰色的衣衫。及腰的长发披散脑后。尖锐的下颚。狭长的眼眸。看上去有那么一点让人心惊胆战的感觉。   落昀看着眼前一脸嫌恶表情的人。眼眸里的冷色一闪即逝。几乎是眨眼睛的功夫就走到了倾瞳身边。随后用手紧紧捏着她的下颚。在看到眼前明显变了脸色的人后。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后冷冷地道:“你知道对于漂亮的女子。我会怎么对付她吗。”   第四十三章 惑世之容颜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说完。用尖锐的指甲在眼前人的脸颊上游离开來。继续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吧。对于漂亮的东西。我会将其毁灭。换句话來说。就是我想毁了你的容貌。”   其实对于落昀來说。她并不是想毁了眼前人的脸颊。而只是想将她的面皮揭下來然后供自己使用。以前遇到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普通样貌。沒想到这次來的女子竟然长得如此绝色。若是将眼前人的脸颊放到自己身上。她想。她以后再也不用寻找其它的猎物了。   倾瞳听完。眼眸里的冷意一闪即逝。不知为何。她如今的心里异常平静。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眼前站着的诡异女子。连她自己也感觉很是奇怪。   抬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冷冷地道:“是不是你将小七抓走了。”   落昀听完。先是一愣。随后笑着道:“是啊。是我将小七抓走了。要说她的血还真是美味呢。小蟒亲口告诉我说。她很喜欢小七的血。你说。要是我将你也送给小蟒。不知你和小七的血到底哪个更美味。”说完。还象征性地舔了一下唇角。   倾瞳听完。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眼前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将小七的血祭给了刚才那条巨蟒。是不是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小七了。   想到这里。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喷涌而出。怎么会这样。若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怎么也不会和小七出來的。   落昀看着眼前表**彩异常丰富的人。捂嘴笑道:“对。就是这样。越愤怒越好。哎。果然长得好看就是让人赏心悦目。便连生气也让人看着如此心动。”越愤怒她越好将眼前人的面皮揭下來。如今。她已忍不住有点隐隐的期待。   倾瞳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趁眼前人不注意的时候。挥剑狠狠地向那人砍去。   落昀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却并沒有躲开。抬手接过劈下來的剑。手一用劲。将剑从眼前人的手里抽出來扔到一边。反手就想给眼前人一个教训。然而。手却在离她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停了下來。随后。眉眼微蹙。放下了手。   现在。不管怎样她也不会去打眼前人的脸。毕竟再过一会的功夫。这张倾城绝色的面颊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倾瞳看着眼前又不知道在发什么愣的人。眉眼微蹙。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抬起脚向眼前的人踹去。踹的时候还不忘地道:“我让你抓走小七。哼。踹死你。”   落昀沒想到眼前比她低了一个头的人竟然敢做这事。所以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脚。等回过神的时候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难道眼前的人是还看不清楚形势吗。既然看不清。那她不介意让她看清。   想到这里。遂抬手挥了挥。然后道:“小蟒。除了眼前人的脸不要动之外。我不想看到她身上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到一边。然后坐在那里看戏。   倾瞳本就怕蛇。所以看着去而复返的巨蟒不禁手一颤。一股恐惧感慢慢袭來。如今。她使不上灵力。而且剑也被刚才的那个女子扔到了一边。心里悲催地想。她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忍不住双手合十。看着天空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道:“不管是谁。出來解救一下我吧。”说完。眼眸紧闭。想看看是否会有奇迹出现。   如今。她还不想死。她还要给小七报仇。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眼前的女子一起去死。   然而。倾瞳正在想着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不久前才刚听到的声音。就是这道声音。让她不由地红了眼眶。   “倾瞳。我还沒有死。你快点离开这里。”   倾瞳一愣。抬眸向声音的來源处看去。在看到不远处满身是血。而且一脸疲倦的人时。一下子红了眼眶。不明地道:“小七。我以为你……恩。活着就好。”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坐在一旁的落昀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又瞥了眼自己的小蟒。随后眼眸骤冷。猛地站起身。冷笑道:“冥主。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倾瞳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巨蟒。也不理会说话之人。抬步迅速向小七的方向跑去。跑到她身边后。用手将她脸上点点的血迹一一擦拭干净。心疼地道:“小七。怎伤的如此之重。身上的伤是不是很疼。你坚持一会。等会我便带你回琉璃岛找离展。”   小七疲倦的连眼皮也快要睁不开了。在听闻眼前人的话后。笑着正欲说些什么。可是却愣生生的晕了过去。   倾瞳揽住小七的身体。眼眸里的忧虑一闪即逝。不管怎样。她要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道陌生的、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乍一听。让人感觉很好听。   “呵。落昀。沒想到你竟然敢在我冥界作祟。还是说。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倾瞳听闻声音。抬眸便向突然出现的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红色的衣襟。三千墨发披散脑后。摄人心魄的好看面容。一双狭长的凤眸里透着三分邪气。嘴角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觉得似乎天下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比不上眼前人的一笑。   倾瞳的第一直觉。眼前的人美的就像个妖一样。她从來便沒有想过。一个男子竟然能将红色的衣衫穿出这么惑人的效果。不过。在她心里。她还是最喜欢总是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师傅。亦如她一样。爱极了白色的许多事物。   冥落看着眼前将浑身是血的女子搂在怀里的倾瞳。眼眸里的流光一闪即逝。随后低低地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带她走。若是走出这里三米以外。我敢保证。她定活不到明天。”   倾瞳不明白。眼前的人明明看着一副无害的样子。可是为什么说出來的话语却是让人冰冷异常。终于明白。原來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个看戏之人。   是啊。毕竟是个陌生人。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去帮助她们。   冥落看着眼前在听完他的话后。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眉眼流转。然后看向落昀的方向。嗤笑道:“落昀。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出现在冥界。为何你总是不听。还是说。你也是活够了。所以才总是來挑战我的极限。”   正在想事情的倾瞳听闻声音。猛地抬起了头。沒想到。眼前的两人竟然认识。   落昀看着眼前一身风华的男子。内心深处的黯然一闪即逝。面上却冷冷地道:“是啊。我早便活够了。与其这样沒有未來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她为何总是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喜欢眼前的人。然而。她知道。眼前的人是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上自己了。就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会喜欢。   冥落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眉宇微蹙。瞥了眼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巨蟒后。笑着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说完。手一挥。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就将那条巨蟒消失殆尽。   倾瞳一吓。这该是多么恐怖的力量才会将那么大的一条巨蟒顷刻覆灭。   落昀脸色一白。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这样做。谁都知道。养蟒之人与蟒的命联系在一起。蟒蛇消失。那么养蟒蛇的人也会消失殆尽。为何。冥落竟会这么随意地就将她的巨蟒毁了。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的话语。可是谁都能听出來。那只是她说的揶揄之意。她又怎会真想死了。   可是现在。再怎么样也來不及了。蟒蛇已经被覆灭。而她。也不会存活太长时间。   想到这里。眼眸里是满满的苍凉。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沒想到。她到最后。终还是死在了冥落手里。忍不住用余光又瞥了眼身后之人。喃喃道:冥落。你的心果然是冷的。   倾瞳不明白。为何那个名为落昀的女子突然就离开了这里。按理说。那人毁了她的蟒蛇。她不是该与其拼命的吗。又为何离开了这里。   正在想着的时候。下颚一阵剧痛袭來。抬眸便看到一张惑世之颜的人站在她面前。而且掐着她的下颚。道:“哦。魔族人。还是红眸。难道说你堕魔了。”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不。不对。堕魔的人不该失去灵力。这么说來。你是丢失了自己的魔骨。”   倾瞳直觉地想拍开眼前人的手。这样想着的时候也确实这样做了。她抬手拍开眼前人的爪子。然后用手揉了揉下颚。不悦地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虽然你长得很好看。可是这也并不能代表我就允许你碰我。”   冥落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凤眸里蓄满了笑意。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嘴唇。性感的嗓音响起。道:“我碰你是你的福分。怎么。还不乐意。恩。”   第四十四章 误闯入冥界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咬了咬牙。与眼前的人根本讲不通道理。遂将小七背在背上。冷着一张脸。然后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才突然想起刚才那人的话语。顿住脚步。挫败地道:“呐。我现在到底是能走还是不能走。我还要回去找人救命呢。”   冥落勾了勾唇角。盯着眼前人的红眸。一字一句地道:“不是我说你。就你这灵力。等你将人带回去的时候早就错过了最佳的救命时机。”   倾瞳抬眸瞥了眼背上的小七。瘪了瘪嘴。虽然很不想承认眼前人的话语。可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想到这里。遂道:“那怎么办啊。如今我沒有药。而且也不知道小七是因何变成了这种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她。”   冥落眼眸深处的精光一闪即逝。突然在想。若是眼前的人知道她背上的人的伤是拜他所赐。那么。她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反应呢。想想。都很是让人期待啊。   想到这里。只笑着从衣襟处拿出來一颗药递给了眼前的人。道:“将这个药让她吃了。我想。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醒了。”说完。还忍不住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   倾瞳直觉地避开眼前人的抚摸。在她的认知里。她只喜欢师傅触摸她的头发。其他的人她一律都接受不了。抬手接过药丸。还不忘咬牙切齿地道:“为何不早点拿出來呢。若是早点让小七吃。说不定现在小七都醒过來了呢。”   说完。很担心眼前的人又将药抢走。毕竟眼前的人做事都是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赶紧将药丸喂进小七嘴里。还不忘地道:“不过。也怪我沒问。总得來说。还是要谢谢你的药。”   冥落轻轻笑了笑。沒想到什么话都让眼前的人说了。转身慢慢向前走去。只留给身后之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倾瞳咬了咬牙。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知道眼前的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沒办法。也只能跟着他了。背着小七本就行走不易。却还要追赶眼前的人。沒一会功夫就累得她气喘吁吁。   实在是追不上眼前的人。索性站在那里不走了。眉宇微蹙。纠结地道:“你不要走那么快。我还想问下你出去的路。”   在倾瞳看不见的地方。冥落满脸都是笑意。其实他一开始便猜到了身后的人会跟上來。看着她一副吃瘪而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冥落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我叫冥落。你呢。”   倾瞳一愣。沒想到眼前的人思维转换的如此之快。隐隐中她都有点反应不过來。将小七往上抚了抚。半响后才道:“我叫倾瞳。”   倾瞳只能听见。眼前的人在听完她的名字后。低低地。沉沉地嗓音在前方响起:“倾瞳。还真是好听的名字。”   然而。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她突然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看见眼前的人突然转过身。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身边。抬手捏着她的下颚。冷冷地道:“想必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将那条大蛇顷刻覆灭的事。实话告诉你。蟒蛇的命与落昀的命密切相关。想必她所剩时日也不过就这几天了。”   倾瞳眼眸微眯。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会说这种话。难道说。要让她同情一下刚才的那个女子。可是。刚才的女子想要她的命。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可怜她。   冥落知道眼前的人并沒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接着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只要我想。谁都可以生。谁都可以死。实话告诉你吧。你朋友身上的伤就是拜我所赐。倒沒想到。她这么弱不禁风。”   倾瞳听完。气得浑身发抖。沒想到竟是眼前的人将小七伤成了这个样子。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接受眼前人的帮助。又是伤人又是赐药。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道:“要么你将我两都杀了。要么。就放了我们两个。”   冥落勾唇轻笑。凤眸流转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妩媚。偏生他还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怎么看怎么像妖。   抬手捏着眼前刚刚被巨蟒袭击如今已是满脸血迹的人。笑着道:“甚好。可是我不乐意啊。你能奈我何。不如这样吧。你选一下。要么你将她留下。你走。要么你留下。她走。怎么样。”   倾瞳瞥了眼背上的人。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她又怎么会抛弃小七呢。与她而言。就算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小七受伤。   正在想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小七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道:“倾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拉着你出來玩。你将我放下。你走吧。”   对于小七的醒來。倾瞳是很高兴的。可是在听完她的话后。却直觉得微蹙了眉目。不管怎样。她都绝不会让小七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遂抬眸看向眼前之人。冷冷地道:“我留下。放她走。”   冥落凤眸微挑。围着两人转了一圈。随后瞥了眼倾瞳背上的小七。眼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后才道:“呵呵。还真是感人至深。我已好久沒见过这种场面了。真是激励人心啊。你要知道。留下來就相当于死。这样做。值得吗。”   倾瞳垂着头。咀嚼着眼前人话里的意思。死。谁都不想死。可是与小七比起來。她更希望让小七活着。   想到这里。红色的瞳眸泛着点点的流光。瞥了眼肩上之人。笑着道:“当然值得。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倾瞳能感觉到。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肩上的衣服有着点点的湿湿的感觉。一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來。随后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斥道:“小七。都多大的人了。还哭。”   小七紧紧趴在倾瞳的肩上。心里一阵难过。她真想将事情的真相说出來。可是又怕眼前站着的人会害了倾瞳。遂只能忍着心里的酸涩紧紧趴在倾瞳的肩上。   倾瞳半响也沒听见小七的说话声。以为她又昏睡了过去。遂抬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道:“我说了。我留下。放她走。我所谓的放她走。是将她安全的送到仙界。还是说。你连将一个人安全送到仙界的本事都沒有。”   冥落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來。走上前。捏着眼前人的下颚。道:“你不用激我。我只说放她走。却并沒有说要将她安全送回去。别忘了。你现在落在我手上。你认为你还有说条件的资格吗。”   倾瞳咬了咬牙。真想将眼前笑得一脸欠扁的人打一顿。明明看着那么温文无害的一个人却总在说着这么冷漠的话语。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突然发现。这个世间。还是只有师傅最好。   正在想着的时候。眼前的人又突然说出了话语。   “我虽知道你在激我。可我也有自己的做人处事。既然如此。你留下。我差人将你背上的人平安送到仙界。”   说完。拍了拍手。四周瞬间多出來两道身影。只见刚來的那两道人影全身都被褐色的衣衫包裹着。就连脸也包得只剩双眼睛出來。倾瞳嗤笑一声。道:“看这装扮都知道。他们定然都与你一样。喜欢做一些让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安安静静趴在倾瞳肩上的小七突然发现了事情不对劲。抬眸瞥了眼四周。正欲说话。却突然被人不小心点了穴道。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人偷偷点了她的穴道。   眼眸微转。果然看到眼前站着的那人眼眸里满满都是得意的神色。小七一瞬间快要被气炸了。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要把事情告诉倾瞳。现在也不至于落到和倾瞳分道扬镳的下场。   如今想说。可是已说不出话來。一双眼眸喷火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人。若是眼前能杀人。小七想。眼前的人都该死上千次万次了。   倾瞳看着将小七带走的两人。眉眼微蹙。很是不放心。遂瞥了眼身侧之人。不悦地道:“你确定他们能将小七安全送到仙界吗。”   冥落但笑不语。转身向前慢慢走去。转身之时。一袭红色的衣衫在空中留下一道浅浅的弧度。美得动人心魄。   倾瞳咬了咬牙。真不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想干什么。看着突然转身离去的人影。眉眼微蹙。他不理会她的意思是。现在她也可以走了吗。   想到这里。遂转身迅速向反方向走去。然而。刚走沒几步。身后就响起了一道似讽似讥的说话声。   “我敢保证。若是你往反方向走去。定会遇到更多与落昀一样的人。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倾瞳听完。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遂转身向那人慢慢挪去。好吧。她承认她很沒出息。可是。蟒蛇确实是她很害怕的一种东西。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倾瞳感觉自己的脚都快废了。可是眼前的人还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索性蹲在地上。不走了。   第四十五章 倾瞳遇危险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冥落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冷哼道:“这才走了多长时间。就累得走不动了吗。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倾瞳瘪了瘪嘴。明明是走了好长时间吧。她感觉她十几年來都沒有走过这么多的路。真不知道眼前的人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垂眸看着地上不知名的花。头也不抬地道:“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冥落听完身后之人的话语。直觉地微蹙了眉目。转身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不悦地道:“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叫冥落。”   倾瞳听完。咬了咬牙。她管他叫什么名字。如今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若是师傅找不到她。定会很着急。   想到这里。遂站起身盯着眼前的人。淡淡地道:“冥落。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其它的事。我能不能先走。”   冥落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荡。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想來。他似乎从來便沒有过这种感觉。心里满的快要溢出來的满足感让他很迷茫。   想到这里。甩了甩了头。想将那种奇怪的感觉抛诸脑后。可是却发现竟是徒劳无功。   抬手用指腹在眼前人的眼眸处轻轻摩挲着。性感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让人觉得煞是好听。   “红色的瞳眸果然好看。真想将它收藏在自己身边。想看的时候就能看到。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倾瞳听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身体迅速向后退去。然会用手捂着眼睛。道:“我觉得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简直是烂到极致了。我认为。还是黑色的瞳眸最好看。例如你的眼眸就很好看。”   冥落明知道眼前的人是在揶揄奉承他。可是听完这句话。心里依然很是受用。凤眸流转。捂嘴轻轻笑了笑。道:“恩。不过也是。若不然。我将我的眼眸送给你吧。”   倾瞳听完。顿时黑了一张脸。只觉的眼前的人就是个疯子。一想起血淋淋的两只眼睛。她就害怕地腿直打颤。遂猛地摇了摇头。道:“呃。我认为这种东西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最是好看。所以还是不用送來送去了吧。”   冥落嗤笑一声。转身向前慢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倾瞳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直觉得摇了摇头。从进來这里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迷路了。而且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觉得周边的环境很漂亮。   “这里是冥界。倒沒想到。你与那个名叫小七的人灵力都那么低。还敢独身前來冥界。你真以为冥界是你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就落昀來说。她身边的那条巨蟒就杀死过无数的人。呵。若不是我。你以为你们两个还能活着吗。”   倾瞳默默跟在后面。瘪了瘪嘴。好吧。她知道眼前的人说得都是事实。可是。若不是迷路。她两才不会來这里。   冥落瞥了眼身后跟着的人。勾唇淡笑道:“实话告诉你吧。你朋友身上的血都是假的。而她之所以看着那么无力也是我给她的药导致的。所以说。你的朋友根本便沒有受任何伤。”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眉眼微蹙。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想着的时候。也确实这样问了出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想干什么。”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若我沒有猜错的话。你是冥界冥主。我曾听人说过。冥界冥主最爱的就是红色。而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发现你对红色的东西情有独钟。”   冥落眼眸里的赞赏一闪即逝。随后笑着道:“不错。我是冥界冥主。我之所以想做这件事。实在是想看看现在世间的人都是怎样的。在我的认知里。不管是仙还是魔。都是自私的。然而今天。我发现似乎并不是那样。”   好吧。倾瞳实在是无奈了。便为了这么一个破理由。做出这么让人不齿的事。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呵呵。你的想法和做法还真是美好的让人不敢恭维。”   冥落听完。但笑不语。只径直地往前走去。其实。这并不是无谓的事。实在是他迫切的想知道如今的仙和魔都是怎样的。算算时间。落昀也该灰飞烟灭了才是。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淡淡的无甚悲喜。   以前。落昀也经常会在冥界做出一些出格之事。然而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由她了。然而刚刚看见她用巨蟒袭击身后之人的时候。心里一瞬间涌上的愤怒让他很是莫名其妙。   他不明白。他那股怒气是从何而來。而又是为何而怒。只知道。在倾瞳被巨蟒袭击的时候。他心里有着淡淡的紧张。他在想。若是他迟來一会。是不是身后之人就不复从在了。想想。心里都膈应得慌。   抬眸瞥了眼身后之人。想了想。淡淡地道:“你知道我与你那个朋友说的什么吗。”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不禁一愣。随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要是知道那才奇了怪了。眼前的人又沒有给她说。她怎会知道他给小七说了些什么东西。   冥落勾唇笑着道:“恩。我给你的朋友说。若是她让你知道我在她身上做的那些事。那么我就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上。所以她才会闭口不提这件事。”   好吧。倾瞳听完。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不正常。想到这里。遂瘪了瘪嘴。看着眼前丝毫沒有要停下來的人。眉宇微蹙。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所站的地方正以极快的速度下沉着。   抬眸正想向眼前站着的人求救。然而那人却一脸漠然地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她。那种漠然。让她心里一下子凉了一大截。   突然便想起一事。眼前的人既说这里是冥界。那么这里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他也是知道的吧。或者说。她所站的地方之所以会慢慢塌陷。也是他在背后偷偷出的手。   想到这里。垂着头。淡淡地道:“不要说这件事与你沒有关系。”   冥落凤眸流转。用略带磁性的声音笑着道:“我说过的。留下來就相当于死。我只不过是在履行一开始说的话而已。这么惊讶干什么。”   倾瞳一顿。半响后才抬眸重新看着不远处的人。勾唇淡笑道:“我不是在惊讶。我只是认为。想让我死。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将我随意放在冥界不就好了。”说完。还想说些什么。脑袋一疼。突然便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倾瞳悲催的想。她该不会就此再也醒不过來了吧。她好舍不得。   冥落看着突然晕倒的人。眼眸大惊。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晕了过去。他不过是想吓唬一下眼前的人。却沒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想到这里。遂飞身上前想将眼前的人抱上來。然而正当他快到倾瞳身边的时候。却有一只触手比他更快一步将眼前的人抓走了。   冥落眼眸骤冷。沒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地魔了。他就说。眼前的人为何好好的就晕了过去。   地魔一般是只会在魔族出现的魔物。却不想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在冥界出现。   传说地魔若是找寻到一个目标。那么就会死死的追着那人不放。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将眼前的人置于这么危险的地步。   想到这里。眼眸冷冷地盯着眼前还在不不断往前迅速溜去的地魔。不管怎样。他都要让眼前的地魔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   当倾瞳再次醒來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很痛。便连脑袋也是阵阵的剧痛袭來。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飘荡。倒沒想到。如今她竟然还能活着。   穿上鞋子。正欲走出这里。却看见不远处一身红色衣裳的人正慢慢走了过來。那人在看见她时。眼眸微亮。笑着道:“你已昏睡了好几个小时。饿不饿。我去让人给你端点饭过來。”   倾瞳眉眼微蹙。微叹了口气后。只淡淡地道:“我不想吃饭。我想回仙界。”   现在。她疯了般的想念师傅。只想赶紧回到琉璃岛。然后看看小七怎么样了。   冥落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人。眼眸幽深。心里莫名的很是难受。半响后才歉意地道:“倾瞳。我不是故意那样做的。我只是……”   其实那件事是不是眼前人做的已经无所谓了。她直觉地不想听眼前人说话。只蹙着眉道:“沒关系。我不介意。我现在只想回仙界。”说完。才看见眼前人被包扎后的胳膊上竟然有着点点的血迹。想问些什么。可是终究沒有问出來。   冥落手一顿。微叹了口气后。一言不发的抱着眼前的人飞身离开了这里。一直到冥界边界。才将怀里的人放了下來。   倾瞳站在地上。看着那人因为抱她而被崩开的伤口。心里一堵。然后从衣衫上撕下來一块走到那人身边。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第四十六章 肃天被毁容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后。难得地笑着道:“呐。便当是你将我送出冥界的报酬吧。”   冥落看着胳膊上被重新包扎后的伤口。眼眸晦涩难懂。好半响才抬起头。笑着道:“好吧。我永远会记得你的好。”说完。下意识摇了摇胳膊。   倾瞳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咬了咬牙。笑着道:“你不用记得我的好。再说。我也实在算不上一个好人。”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走去。   “倾瞳。你走错方向了。你该一直往右走。然后就会到了仙界。”   倾瞳听着身后之人略带揶揄之意的话语。不禁蹙了蹙眉。好吧。她确实忘问方向了。   换了个方向走了几步后。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笑眯眯地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说完这句话。终是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冥落听闻眼前人的话语。微微笑了笑。眼眸深处的黯然一闪即逝。其实。他很想送送眼前的人。可是又怕到时候他会舍不得离开。他从來便沒有对一个女子产生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地魔已死。他胳膊上的伤痕便是与地魔打斗的时候留下的。不过。他却不后悔如此做。   从來沒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为了一个才见了不过一面的女子做这种事。若不是关键时刻他使用了冥界宝物。那么刚才那人就已消失在了天地间。幸好赶上了。幸好……   想到这里。转身往冥界慢慢走去。其实。他更想让倾瞳留下來。然而。他却根本沒有一个让她留下來的理由。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忘了那个笑起來总是眉眼弯弯、一双红色的瞳眸足以倾城的人。   倾瞳看着身上已然被换了的干净衣服。眉眼微蹙。她竟然下意识忘问那个人她身上的衣服是谁给换的。   正在想着的时候。却看见了一道她绝对不会想到能在这里看见的人。无缘。师傅的弟子。她不明白。他在这里干什么。   而且。在他身上。四处散落着点点的血迹。看上去着实有点触目惊心。   倾瞳眉眼微蹙。迅速跑到那人身边。道:“无缘。你怎么了。为什么伤的这么重。”   本在行走着的无缘听闻身旁突然响起的说话声。眼眸微蹙。在看见來人是倾瞳后。惊讶地道:“倾瞳。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让他更惊讶的是。眼前的人竟然有着一双少见的红眸。这么说來。她其实不是仙界之人。而是魔族人。   这样想着的时候。也便问了出來。道:“倾瞳。你的眼眸……”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随后顿了顿。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悔意。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如今。知道她身份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她真怕有一天她的身份瞒不过去了。   瘪了瘪嘴。想起刚才那人的问话。回答道:“我出來走走。沒想到刚好在这里碰上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无缘眉宇微蹙。好半响后。才道:“倾瞳。有许多事如今我还不能说。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做对不起琉璃岛的事。你可以不将在这里碰上我的事告诉师傅吗。”   倾瞳一顿。沒想到眼前的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过想想。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得已的苦衷。就如她一样。所以。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并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点了点头。笑着道:“好啊。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师傅的。”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无缘。如你看到的那样。我是魔族人。但是我也不会做对不起琉璃岛的事。我从头到尾都是想待在琉璃岛。所以你能不能不将这件事告诉琉璃岛的其它弟子。”   “倾瞳。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的。今天的事就相当于咱两之间的秘密。我永远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眨了眨眼眸。笑眯眯地道:“我也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说完。伸手扶着身旁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人。眉眼微蹙。道:“可是。若是你这个样子回到琉璃岛。让离展给你医治的时候。若他问起你的伤怎么办。”   无缘摇了摇头。笑着道:“不会。我不会让师叔帮我看伤病。我顶多自己抹点创伤药。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好了。反正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呢。”   好吧。倾瞳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扶着身旁的人慢慢往前走去。边走边道:“无缘。你來琉璃岛多长时间了。”   无缘眉宇微蹙。然后扳起手指头数了数。半响后。才笑着道:“倾瞳。我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是被师傅救回來的。听师傅说。我到琉璃岛的时候还昏迷了好些日子。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琉璃岛待了多长时间。”   倾瞳听完。眼眸微讶。沒想到在无缘身上也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初次见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让她感觉很暖心。沒想到……   呵。果然每个人的背后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想到这里。看着身旁的人。好奇地道:“无缘。在你心里。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无缘听闻身旁人的话语。抬眸向远处看去。眼眸幽深。似是陷入了一场回忆。半响后才道:“师傅是一个很好的人。对于我來说。若是有一天琉璃岛发生了什么变故。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师傅身前。”   在不久后的将來。琉璃岛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倾瞳再次想起今天无缘的话后。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觉得。原來。每个人都是会变的。而她。也早已变得不像最初的自己了。   人生在世。总是有许多的无奈。而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能保持住最初的那颗纯真的心。   倾瞳听完。勾了勾唇角。眼眸里蓄满了笑意。是啊。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会挡在师傅身前的吧。亦如那天。师傅挡在她身前为她挡下了那只有毒的箭一样。   正在想着。抬眸却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蹙了蹙眉。不解地道:“你是谁。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啊。”   无缘听闻眼前人的话语。也抬眸向不远处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那里蹲了一个穿着一身褐色衣衫的男子。   肃天听闻身后响起的两道说话声。眉眼微蹙。沒想到。这里如今还有人烟。当看到手里因为他不注意的瞬间而逃走的小虫子。眼眸里的怒意一闪即逝。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身有剧毒的虫子。沒想到就被身后的两人这样吓跑了。想想。还真是让他忍不住想将身后的两人狠狠打一顿。   可是当他转身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人时。却愣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在这里、而且还是在他一身狼狈的时候看见了魔族二公主。   虽然他以前很想见魔族二公主。可是却不想以这么一副邋遢的样子见眼前的人。   想到这里。遂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就要一言不发的离开这里。   倾瞳看着眼前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走的人。眉眼微蹙。然后对身旁的人道:“无缘。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说完。径直跑到了正欲离开这里的人面前。这一看。却愣生生呆住了。   眼前人的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中毒的缘故。上面有许多青紫交错的疤痕。乍一看很是触目惊心。   看到这里。倾瞳不禁瘪了瘪嘴。随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道:“呐。这是娘亲之前留给我的药。她说这个对祛疤有很好的效果。不若你试试吧。希望对你能有点用处。”说完。不等眼前的人说话。就将手里的小瓷瓶塞到了他手里。   肃天手一顿。抬眸紧紧盯着手里的小瓷瓶。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半响后才重新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人。道:“谢谢你的药。你的眼眸真好看。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倾瞳听完。笑着道:“恩。你可以叫我倾瞳。”说完。重新走回到无缘身边。然后朝着刚才那人挥了挥手。道:“既然沒事。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与无缘转身离开了这里。   如今的倾瞳还不知道。她只不过是一次无心之举。却沒想到之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肃天看着眼前离去的身影。手紧紧捏着那人刚才给他的小瓷瓶。心里一时很是触动。沒想到。再次相见。她变成了一双红眸。而他喜欢看着她眨着一双红眸看着他的样子。   大概她与倾绝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倾绝太自私。而她总是会为她人考虑。   之前。他将药丸给了倾绝后。不知道她将那颗药用在了何处。只知道。当他再次去往魔族的时候。魔族早已物是人非。他知道魔族之所以会发生那种事。与倾绝脱不了关系。不过那也与他沒有关系。他与她早已成为了盟友。   而他至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有那一人。或许。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喜欢上那个人了吧。   第四十七章 嵩山的秘籍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抬眸瞥了眼早已跑的沒了踪迹的毒虫。转身离开了这里。今天他何其幸运碰到了那人。这算不算是缘分。若是可以。他真希望时时刻刻都能见到那人。   想到这里。抬手抚了抚面颊。眼里的阴狠一闪即逝。若不是敏鹤。他又怎么会是这么一副鬼样子。   这两天他在寻找各式各样的毒虫时。不知是不是因为沾染的毒液太多。所以脸才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说到底。他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拜敏鹤所赐。总有一天。他要毁了嵩山。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竟然回到了渊轩岛。抬步正准备回墨云殿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过这道声音对他來说简直就如噩梦一般。   不知。她又是在她父主面前说了些什么。才会导致她父主恼羞成怒毁了他的灵力。终归结底。也与身后之人脱离不了关系。   “肃天。我已有许多天沒有來了。我很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肃天转身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唇角微勾。冷笑道:“怎么。想看看我如今落魄到了何种地步。还是想看看我死了沒有。”   敏樺听完眼前人的话后。脸色刷白。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会说出这么犀利的话语。她以为。这么长时间沒有來这里。眼前的人最起码应该会想她。可是。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语。   她知道眼前的人并不喜欢她。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就算不喜欢。也该对她有一点点的在意吧。难道他就不怕有一天她真的永远也不过來了。   想到这里。垂着头。用脚踢着脚下莫须有的东西。淡淡地道:“肃天。你该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活着。”因为。我已经爱你爱的无法自拔了。若是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我定会是第一个挡在你前面的人。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一如既往地一直爱着你。   肃天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忍不住嗤笑一声。他不明白。眼前的人今天來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她父主前段时间才将他的灵力尽数毁去。如今她就迫不及待的过來。是想看看。他是怎样以一副落魄的样子存活在这个世间的吗。   想到这里。眼眸流转。既然眼前的人想打哑谜。那么他也不介意与她装聋作哑。   遂淡淡地道:“你今天來这里干什么。”   敏樺听到这里。心里一喜。眼前的人终于愿意与她说话了。遂抬眸看向眼前的人。这一看。立马呆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是一段时间沒有见面。眼前的人就变成了这样。   心里一时之间很是难受。走到那人眼前。心疼地道:“肃天。我说了。我许久沒有见你。很想你才会來这里。并沒有其它意思。”   说完。抬手就要往眼前人的面颊上抚去。可是却被那人推离开來。无奈。只得放下手。道:“肃天。你的脸怎么了。”   肃天眼眸里的冷色一闪即逝。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道:“只是中毒了而已。要不了几天就会好了。”说完。下意识摸了摸放在衣襟里的小瓷瓶。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   是啊。不管怎样。他都要将脸治好。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在琉璃岛的时候。倾瞳也是见过他的。沒想到。刚刚她竟然沒有认出他來。果然是他脸颊上的伤太严重了吗。   抬手抚上面颊。手指尖坑坑洼洼的触感。让他心里一下子凉了一截。他知道他的脸很痒中毒了。然而却沒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敏樺绕到肃天身边。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眉眼微蹙。郑重地道:“肃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依然爱你。”   肃天听到这里。直想嗤笑一声。然而他却沒有这样做。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事。遂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眉眼微蹙。淡淡地道:“爱我吗。那我若是有事你会帮我吗。”   敏樺听完。点了点头。道:“会的。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若是我要你嵩山的秘籍呢。”   敏樺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猛地抬起了头。半响后才道:“肃天。你要我嵩山的秘籍干什么。”   肃天看着眼前人的表情。只淡淡地道:“怎么。不愿意给吗。刚才不是还在信誓旦旦的说着那些话吗。现在这又是什么反应。”   敏樺瘪了瘪嘴。道:“肃天。你该知道。既是我嵩山的秘籍。我根本是拿不到的。若是其它的事我还可以……”   肃天打断眼前人的话。勾唇冷笑道:“不用说那么多。拿不到便是拿不到。也无所谓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走去。   敏樺眼眸微暗。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人影。想了许久。才转身看着那人的背影。坚定地道:“肃天。你等我几天。过几天我就将嵩山的秘籍拿给你。”说完。转身飞快离开了这里。   肃天转身看着眼前渐渐消失的身影。眼眸深处的冷意一闪即逝。若是敏樺能拿到她嵩山的秘籍那是再好不过。若是拿不到。或许他就该另外想办法了。   曾听人说过。嵩山的秘籍里有许多旁门左道的修炼之法。他想。不管怎样。他都是能用到的。只希望。敏樺不会让他失望才是。   敏樺跑了许久。直到跑不动才停了下來。想起刚才肃天面颊上的伤。心里满满的都是疼惜。不过才短短数天的时间。为何他就受伤如此严重。   她原以为。在肃天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喜欢她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冷心冷情。   那天她从这里气着跑回去后。就将肃天不愿意娶她的事告诉了父主。父主只安慰她说。他会想办法让肃天娶她。然而。她一直在等。等父主告诉她好消息。   可是。好消息沒等到。却是等到了坏消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父主竟然告诉她说。让她重新找个更好的人。还说肃天配不上她。   一直以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父主都会支持她。可是为何这次。竟然变成了这样。   她喜欢肃天。而且喜欢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几乎快要忘了她是如何认识的那人。爱已深。又怎么说变就变呢。   这几天。父主给她介绍了许多的人。可是她心里却是十分不愿意见那些人的。总觉得这样做。会对不起肃天。   实在沒有办法。她只好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了。她原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在肃天的渊轩岛上赖上几天。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肃天竟会如此对她。   她总感觉。肃天好像比以前更讨厌她了。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顿时摇了摇头。不怎样。她都要拿到嵩山的秘籍然后送给肃天。   正在想着。前方不远处突地传來了一道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眉眼微蹙。沒想到。父主竟然这么快就寻到她了。   “敏樺。你怎么跑來了这里。”   敏樺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顿了顿。道:“父主。我沒事。我只是想出來走走。这便准备回去了。”   敏鹤站定身形。再三确认眼前的人沒事后。才捋了捋胡须。道:“敏樺。你实话告诉父主。你是不是去找肃天那小子了。”   敏樺瘪了瘪嘴。知道不管怎么样也是骗不了眼前的人的。眼眸流转。笑着道:“好吧。父主。我知道什么事都是瞒不过你的。我不过是跑到那里偷偷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毕竟以前肃天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想去看看他。”   敏鹤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微叹了口气。道:“哎。他不愿意娶你。也是实在沒办法的事。他有沒有对你怎么样。”   敏樺摇了摇头。道:“沒有啊。他还如以前一样。不说这个了。父主我们回去吧。”说完。拽着敏鹤的衣袖径直往前走去。   敏鹤无奈的笑了笑。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眸深处的冷意一闪即逝。不管怎样。他都要断了敏樺的念想。如今。他是怎么也不会让敏樺和肃天那个人在一起。   说实话。他会毁了肃天那人的灵力。不是因为他不娶敏樺。而是因为他总感觉那人不是一个好人。见过两次。两次都在那人眼里看见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暗黑的光。所以。他才会选择如此做。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只希望自己这样做的对的。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祸患才是。   而且。就算肃天愿意娶敏樺。他也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敏樺还太单纯。若是跟了那人。以后肯定会吃亏的。   因为不能让人发现无缘身上的伤。所以倾瞳和无缘不得不选择一条小路回琉璃岛。   既是小路。走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危险性相对于也比较大。   所以这一路上。倾瞳走的是极小心翼翼。就怕出现什么东西。然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能在这条小路上再次碰到了落昀。   冥落明明说过。落昀失去了巨蟒。自身也不会存活下來。为何。她还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冥落骗了她。可是。他又为什么要骗自己。   第四十八章 神秘的无缘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沒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呢。哎。该怎么说呢。你也太不走运了。我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世间了。沒想到。消失之前。还能拉着你去陪葬。想想。还真是让人开心。”落昀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眼眸狠狠盯着倾瞳的方向。如是的说着。   自冥落杀了她的巨蟒后。她就一直未曾离开过冥界。只悄悄跟在两人身后。终是发现。原來冷心冷清的冥落也有动心的时候。或许。那种动心连他自己都沒有发觉。   她想。冥落既会杀了她的巨蟒。定是因为倾瞳的存在。因为。她以前也在冥界待过。然而他却从來不曾说过什么。沒想到。这次竟然就为了眼前的人。二话不说就想要了她的命。   这又让她怎能甘心。或许最不甘心的是。冥落竟然喜欢上了眼前的人。   所以。不管怎样。她也要带着眼前的人下地狱。   倾瞳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蹙。无缘受伤。而她自己肯定也对付不了落昀。一时之间竟也是沒有办法。不过。她就不信。失去了巨蟒的人又会厉害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遂抬眸看着不远处的人。冷冷地道:“我不会给你陪葬。我会尽早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说完。就要抬手去拿放在身侧的剑。沒摸到东西后才突然想起。小七给她的剑。早在冥界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人扔了。   顿时脸一黑。直想将眼前挡路的人赶紧赶离这里。   无缘捂着剧烈疼痛的胸口。咳嗽了几声后。才抬眸看着身侧的人。不解地道:“倾瞳。她是驭蟒之人。为何你会认识她。”   倾瞳沒想到无缘竟然知道落昀是养蟒之人。看來他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想到这里。头也不抬地道:“我刚才迷路不小心走到了冥界。在那里遇到了她。不过。如今她的蟒却是已经死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无缘眼眸微蹙。他总感觉。不远处的那人并沒有那么简单。他曾听人说过。驭蟒之人若是丢失了自己的蟒。那么她自身也是活不下去的。最起码活不过几个小时。   沒想到眼前的人丢失了巨蟒却还能活这么久。想來。在她身上一定有古怪。   想到这里。几乎是下意识地道:“你只是一抹魂魄。”   落昀听闻眼前人的话语。不禁眼眸微讶。倒沒想到。竟然还有人能看出她的体质。不知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不管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她都要将他身边的人带走。   反正她如今也只是个魂魄。不用怕任何东西。   好吧。倾瞳听完无缘的话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远处的人竟然只是个魂魄。曾听人说过。魂魄不都是一道虚体吗。为何不远处的人竟然是个实体。   正在想着的时候。身旁无缘的声音又响了起來。   “若我沒有猜错的话。你定是与冥界的堕冥者私自签了魂咒。我说的对不对。驭蟒之人的主宰者。”   落昀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却是再也笑不出來了。被一个从來沒见过的人看破一切。还真是让人心里不爽。想到这里。遂看着不远处的人。眼眸冷冽。声音也是不带一丝温度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你是否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我本來今天只是要你身旁之人的命。既然如此。今天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五指成爪。眼眸狠厉地向不远处的两人袭去。   倾瞳看着恼羞成怒的落昀。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挡到了无缘身前。抬眸看着越來越近的人。冷冷地道:“落昀。若是你想报仇。就來找我。不要伤及无辜。”   落昀冷哼一声道:“如今已与报仇沒有关系。他知道的真是太多了。所以今天我要你两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无缘看着挡在身前的瘦小身影。想起她一双浅笑嫣然的红眸。一瞬间蓦地红了眼眶。虽说他不怕落昀。可是被人挡在身后的感觉真好。好到他几乎忘了这些年所遭受的不痛快。   想到这里。眼眸里的冷意一闪即逝。随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东西扔了出去。   落昀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东西。眼眸深处的惧意一闪即逝。抬眸看着扔出东西的那人。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竟然是那个人的儿子。沒想到啊。沒想到……”   之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沒有说出來。直接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倾瞳看着突然消失在眼前的人影。眼眸微蹙。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眼前的人为何就突然消失了。不过消失了也好。现在她终是可以赶路了。   想到这里。转身看着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道:“无缘。你在想什么。”   无缘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猛地回过神來。抬步慢慢往前走去。边走边笑着道:“我只是在想驭蟒之人为何就突然消失了。”   倾瞳也抬步慢慢往前走去。眼眸流转。笑眯眯地道:“不是说驭蟒之人的蟒消失了。驭蟒之人就会死吗。我想。她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消失的。”   无缘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所以两人回到琉璃岛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   倾瞳看着忍着疼痛坐在床榻边的人。眼眸微蹙。道:“无缘。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无缘痛得浑身都有点打颤的感觉。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还是扯了扯嘴角。笑着道:“不用了。你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倾瞳微叹了口气。看着无缘本清俊的面容如今已是苍白毫无血色。想说些什么终是沒有说出來。转身一言不发离开了这里。   她似乎听无缘提起过。他说他受这样的伤好像都已经都习惯了。她不明白。他究竟为何总是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按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琉璃岛待着。为何还会受伤呢。   那么师傅和离展呢。他们又知不知道在无缘身上发生的这些事。若是知道。他们难道就放纵他这样不管吗。若是不知道。那么无缘一天究竟都在干些什么。越想越是惊讶。实在是因为无缘给她的第一印象和现在的差别好大。大到她似乎从來不曾认识过他。   想到这里。遂摇了摇头。不管怎样。她都是愿意去相信无缘的。还记得。她受伤的那段日子里。无缘帮过她很多忙。而且有时师傅不在。而她也因伤无法走动的时候。无缘就总是会站在外面与她说话聊天。   所以。她相信无缘。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小七的寝殿。现在距早上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不知小七现在在哪里。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干净的就像沒有人进來过一样。   倾瞳想了想。然后转身径直往离展的药房走去。到了药房。摘下一回到琉璃岛就覆在眼睛上的丝带。果然看见离展一脸焦急地在药房里走來走去。而且小七就躺在药房里的床榻上。似乎还在昏迷着沒有醒过來。   离展看着突然进來的人。眼眸微亮。快速走到倾瞳身边。道:“我在琉璃岛沒有找见你。正准备派人出去找找你。沒想到你就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倾瞳点了点头。笑着道:“沒事。小七呢。怎么样了。”   离展听完眼前人的话语。下意识瞥了眼床榻上的人。微叹了口气。道:“小七并无大碍。但是因为中了灵力散一时还醒不过來。”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也不知道小七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出去便看见她横躺在琉璃岛的大殿前。当时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将她带回來后。就一直听见她在念叨要让人赶紧出去救你。我问她在哪里。可是她却不说。只一直在念叨着那句话。”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微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小七身边。心疼地道:“她沒事就好。”   说完。才抬眸看着站在身边的人。道:“离展。你有沒有听说过如何快速提升灵力的办法吗。”   今天出去一番后。她才知道自己的灵力有多低。她不愿意一直依靠别人。若是能将自己的灵力提高一点。那么以后她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离展听完。眉眼微蹙。好半响才歉意地道:“倾瞳。本來是有能提升灵力的办法的。然而你丢失了魔骨。所以那个方法对于你來说是不奏效的。我想。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师兄。他应该知道的多一点。”   倾瞳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亮。是啊。她可以去找师傅的啊。说來。她也正好有点想念师傅了呢。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你说的也是。那我现在就去找师傅了。小七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离展被眼前人绚丽的红眸看得有点闪了神。好半响才回过神。点了点头。笑着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七的。”   倾瞳听完。才终于放心地离开了这里。   第四十九章 扶桑的毒虫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正在想着的时候。突然便看到凌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他所去的方向不是魔族。而是一个与魔族完全相反的地方。她不明白。凌默今天究竟是想干什么。   不过她看到如今这样的凌默。突然便很心疼他。因为总觉得在凌默身上也发生过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事。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她突然便想到了娘亲。她永远也忘不了娘亲死前的那一刻。那么无助而又无可奈何。她当时想。若是她的灵力哪怕稍微高一点点。娘亲也就不会离她而去。   想到这里。眼眸微涩。看东西的时候有点模糊。也是她在看向四周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她竟然差点跟丢眼前的人。她遂用爪子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然后紧紧地跟着眼前的人。想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沒想到。这一跟。便跟到了境界彼岸的尽头。传说。境界彼岸的尽头到处都是食魔傀。她不明白。眼前的人來这里干什么。一瞬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说眼前的人是來这里送死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想出去阻挡眼前的人。可是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人了。她心里一急。暗骂自己沒有将眼前的人跟紧。如今。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去找一个人影。实在是很难。   这不。她好不容易找到眼前的人。却发现他刚好在洗澡。心里突然想。若是她能來早点就好了。想到这里。她遂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头。暗骂自己沒出息。她怎么能看除了凤息以外的男人洗澡呢。   凤息。如今。她真的很想念那个人。不知道那个人发现自己不在了有沒有很着急。他有沒有出來寻找自己。她好想回去去看看那个人。   凌默瞥了眼肩上用爪子拍自己头的狐狸。眼眸一蹙。笑着道:“莫不是活得够了。想要去寻死。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我将你扔下去就是了。”   小狸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猛地一呆。怎么也不会想到凌默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不过。她总有种感觉。凌默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遂赶紧用手紧紧扒拉着他的肩。然后猛地摇了摇头。   凌默不禁被肩上的小东西逗乐了。遂用手抚了抚她的毛发。淡淡地道:“按理说。你差不多也到了该幻化的年龄了。可是为何你却还是这个样子。是因为不想幻化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小狸。我不懂你。”   小狸无语了。他若是懂她那才奇了怪了。她如今还是雪狐。不能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若凌默真要说他懂她。那她不禁要怀疑其实眼前的人不是魔族人。而也和她一样。是个雪狐。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为何要來这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吗。说到底。她也看不懂他。   一魔一狐。就在这空旷的天地间行走着。堪称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然而。还沒走多长时间。凌默便发现。他似乎走到了一个无人之境。而且四周一片死寂。根本无路可走。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有可能走进了结界里。   想到这里。凌默瞥了眼肩上的小狸。微叹了口气。喃喃道:“小狸。若是你能说话该有多好。最起码在这空旷的地方还能有人陪我说说话。”   小狸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她快要疯了。她好想离开这里。好想去看看凤息。早知如此。她一开始便不会因为好奇而跟着凌默來到这里。   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这是在哪里。沒有路。什么也沒有。她总感觉这个地方好诡异。   正在想着的时候。眼前又突地想起了一阵说话声。   “恩。不知道倾瞳现在在干什么。我很想她。算算。距我从魔族出來已经好几个月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道她会不会已经将我忘了。早知道会出來这么长时间。无论如何。我离开的时候也会告诉她一声。我想。她肯定以为我走了。哎。不管怎样。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说完。往前方快速飞行着。这里是结界又怎样。他就不信他打不开这个结界。   小狸紧紧趴在眼前人的肩上。眼眸微亮。她也好想离开这里。她也有点想念倾瞳姐姐了。   另一边。小七带着倾瞳偷偷摸摸离开琉璃岛后。就在路上放肆地开心大笑着道:“倾瞳。你知道吗。这还是我來到琉璃岛后第一次出去哎。好开心。”   倾瞳看着身边很是开心的人。一瞬间似乎也被她感染了。看了眼周边的环境。笑着道:“小七。我也很开心。”   小七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眉眼流转。半响后才道:“倾瞳。我听师傅说你也会飞了。要不然我们比试看谁飞得更快更远吧。”   倾瞳听完。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她也想看看如今她的灵力恢复到何种程度了。   以前在魔族的时候她的灵力就不是很高。如今。她只希望自己的灵力能恢复到以前那种样子。   当开始比试的时候。倾瞳才知道。原來小七的灵力也很高。最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因为眨眼间的功夫她便看不见小七的身影了。   她脚步一顿。随后也快速地向前飞去。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也追不到小七。隐隐中。似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终于发现。她迷路了。如今。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追。   遂顿住脚步往四周看去。不明白怎么就会到了这里。心里一瞬间很是慌乱。沒想到。她与小七一出來便失散了。   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焦急。遂朝着四周喊道:“小七。你在哪里。好吧。我认输了。你出來吧。”   “小七。你听到了沒有。若是你听到就回答我一声。”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人烟。许久才会有几声鸟叫响起。倾瞳走在路上。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心。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有种感觉。小七似乎是出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说这么久看不到她的身影。   想到这里。越发着急地四处寻找着小七的身影。然而。找不到。还是找不到。无论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小七的身影。正在想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來一阵“嘶、嘶、嘶、”的声音。   倾瞳听闻声音。身体不由地一颤。这种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蛇。她小时候被这种东西咬过。所以对这个东西尤为敏感。   转身便看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迅速行驶过來一条巨蟒。通体灰褐色。看上去尤为恐怖。   她原以为会看到一条和小时候咬过她的那种蛇一样。却沒想到竟是这么大的一条巨蟒。曾经听母后说过。若是蛇类长到了一定的年岁。就会通灵性。换句话來说。这条巨蟒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它身后定还有个操纵它的人。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眼眸里的担忧一闪即逝。她现在很担心小七。她怕小七落到巨蟒主人的手里。若是落到那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传说。养巨蟒的人会用鲜血去祭巨蟒。所以。她现在很担心小七。这个时候。无论她逃不逃地走。她都要与眼前的蛇纠缠一番。   若是巨蟒背后的主人看巨蟒半天不回去。就会过來这里找它。而她也刚好可以从那人口里探探小七的去向。   想到这里。遂拔出身侧小七出來的时候送给她防身用的佩剑。飞身上前。与巨蟒打成一片。   倾瞳灵力本就不高。而且还是最近刚刚才恢复的灵力。所以沒多长时间就败下阵來。她捂着不小心被巨蟒尾巴扫住的心口。一时沒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   抬眸向前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巨蟒似乎因为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而变得更加兴奋。眼眸里嗜血的红光一闪即逝。   倾瞳靠在一旁的树杆上。看着眼前疯狂袭來的巨蟒。眼眸一冷。正欲挥剑向前砍去。却发现。眼前的巨蟒突然掉转过头向她的反方向溜去。   看到这里。手一顿。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疑惑。难道说。眼前的巨蟒突然发现它袭击错人了。还是说。它突然觉得她身上的血不是很好吃。就这样走掉。还真是另人匪夷所思。   然而。让倾瞳沒想到的是。眼前的巨蟒并沒有走掉。只是去那边将一个女的迎了出來。   只见巨蟒很温顺的立在那个女子身旁。并且还时不时的用舌头去舔舐她的脸颊。眼前的女子似是并不怕那条巨蟒。反而在巨蟒舔舐她脸颊的时候还“咯咯咯”笑了出來。   倾瞳看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眼前那一幕还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那名女子一身深灰色的衣衫。及腰的长发披散脑后。尖锐的下颚。狭长的眼眸。看上去有那么一点让人心惊胆战的感觉。   落昀看着眼前一脸嫌恶表情的人。眼眸里的冷色一闪即逝。几乎是眨眼睛的功夫就走到了倾瞳身边。随后用手紧紧捏着她的下颚。在看到眼前明显变了脸色的人后。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后冷冷地道:“你知道对于漂亮的女子。我会怎么对付她吗。”   第五十章 幸福的真谛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天暮烟走在路上。心里五味杂陈。不过更多的却是放松。原來有的事真的是想通了就好了。就如现在。想通了师兄和倾瞳的事后也就那样了。   比起让师兄讨厌。她更希望一直做他心里最美好的那个师妹。   她之所以能想通这些事。也都多亏了父主的提点。如若不是。真不敢想象她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她气着跑回到天暮山的时候。刚好父主也在那里。说來。她已经许久沒有见过父主了。父主那段时间在关禁闭。所以一直未曾露面。   父主见到一脸涩然的她时。眉眼微蹙地道:“暮烟。你告诉父主。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她听完父主的话后。就站在天暮烟行宫外将在琉璃岛发生的事告诉了父主。还道了句:“父主。这么多年。我从未见师兄对哪个人上过心。可是这次我却真真实实地看见他似是对琉璃岛新來的那个弟子很是上心。而且。我甚至能在他眼里看到点点的喜欢。”   还记得。父主在听完她的话后。只淡淡地道了句:“就算这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他本也就只是她的师兄而已。可是。若他单纯的只是她的师兄。那她也无话可说。然而。她喜欢师兄啊。而且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了。早到她已经快要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师兄。   想到这里。遂抬眸看着站在身旁一脸深意看着她的父主。眉眼微蹙地道:“父主。我只知道。看见师兄那样。我心里很难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就习惯性地与父主去说。每次。父主几句话就会将她说通。所以。发生了师兄这件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与其说的就是父主。   似乎。从她有记忆以來就不曾见过自己的娘亲。所以父主才会这么细心的教育她。想來。父主也从來沒有给她讲过关于娘亲的事。她问过。但是父主沒有说。   正在想着的时候。父主语重心长的声音在身旁响了起來。   “暮烟。我问你。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她听到父主的话。直觉得微蹙了眉目。她似乎从來沒有思考过这个问題。只知道。她想一直待在师兄身边。而且是永远都能待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遂道:“见不到的时候会想。而且想一直待在那个人身边。我想。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她只能看到。父主在听完她的话后。摇了摇头。道:“你这么说也对。但是喜欢一个人的真谛在于。他与别人在一起而你能站在一边很安静地看着他幸福。这才是真正的喜欢。爱一个人。绝不是占有。或许现在你还不是很懂。但是我想。你终有一日是会明白的吧。”   她发现。父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里满满的都是伤痛。想想。她似乎还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父主。在她的印象里。悲伤压根是不会在父主身上存在的东西。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原來父主背后也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想到这里。不明地道:“可是父主。那样不会心痛吗。”   还记得父主在听完她的话后。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会心痛。但是心痛总好过被喜欢的人讨厌。若是被自己深深喜欢着的人讨厌。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吗。”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暮烟。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这些事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我不想让你在今后的生活里后悔之前做的决定。到那时。就算你后悔也为时已晚。就如我一样……”   她以为父主会说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然而。父主却突然顿住了话语。然后抬眸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站在父主身边。隐隐中似是看到了父主眼角处竟然有一条泪水滑落的痕迹。一瞬间。突然想通了许多事。   父主从來不会害她。所以她很愿意去相信父主的话。也许真如父主说的那样。与其被喜欢的人讨厌。还不如将最美好的印象留在那人心里。最起码。在那人午夜梦回的时候。能够想起的。永远都是你最好的一面。   正在想着。父主的说话声又传了过來。   “暮烟。对于你师兄來说。我不算最了解他的人。但自我教他东西的时候却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他來说。他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执着的人。所以。若是他有了喜欢的人的话。我想。想改变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暮烟。有时努力了固然是好事。可是将经历放在一件努力了也根本毫无结果的事情上。我想。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放手的好。”   她听完父主的话。心里一时之间很是触动。其实。她也知道师兄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总认为。她明明比师兄那个新來的弟子先认识师兄。可是师兄却喜欢那人。心里直觉的很难受。   天暮烟想到这里。抬手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以后。她会尽量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慢慢放下。其实。能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师兄。这样也挺好。真的挺好……   倾瞳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心里一时很是复杂。她能很清楚的看明白。天暮烟是喜欢师傅的。不知现在她心里是种怎样的感觉。   这段时间。她总会不断地在想。师傅到底是否是喜欢她的。   有时。她能感觉到师傅对她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然而。有时候却又感觉到师傅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所以。现在的她很是迷茫。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师傅的寝殿。敲了敲门后。半响也沒有听到响声。   倾瞳蹙了蹙眉。打开门走了进去。抬手将丝带从眼睛上摘下來。环视了眼四周。里面空无一人。师傅不在。   现在是下午时分。不知师傅又会去了哪里。   凌云仙山。顾名思义。隶属仙界。不过却坐落在仙界最边界的位置。几百年前。仙魔大战。而凌云仙山的宝物几乎被挖掘殆尽。留下來的寥寥无几。   如今。曾在仙魔大战留下來的人。都能清晰地记得那时候的惨烈情形。不过最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两界竟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开的战。   传说。那名女子倾国倾城。传说。那名女子才华横溢。可是。却沒有一人真正知道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子。只知道。那名女子也是爱极了穿一身红色的衣裳。   舞一场舞。红的倾城。红的艳烈。   凌云仙山之所以还能留下宝物。实在是因为进來这里的那些人灵力都很低。所以只是将守护低等宝物的守护兽赶走拿了宝物。那些最有价值的宝物。却是沒有一个人敢去拿。   最初的凌云仙山景色很美。然而几百年前。因为一些人的疯狂踩盗。美丽的景色再也不复存在。能看到的只是满地的荒凉。   苑曦瞥了眼空荡荡的四周。缓步向前慢慢走去。越是空旷的地方。未知的东西就越多。所以。他走得格外小心。   正走着。胳膊忽地一痛。苑曦眼眸幽深如潭。不得不说。只要什么东西摊上上古两个字就是十分难对付的。就如血引一样。如今。几乎沒有几个人知道如何对付血引。   而他中的血引之毒也依然沒有被清理干净。所以偶尔还会泛起点点的疼痛。那天。倾瞳将大部分毒液都吸出去了。然而还是有一小部分依然留在身体里。虽不会时常发作。但偶尔也会痛得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这样的疼痛对于他來说根本不算什么。曾经。他遭受过比这更厉害的毒药。那时。要不是师傅救了他。他根本不会存活到现在。   多年來。天暮烟虽总是在琉璃岛乱來。可是他却从來沒有说过她什么。因为她是师傅的女儿。亦是他的师妹。而他也直觉地不想对她太过严厉。   那天在琉璃岛的时候。当看见她差点用剑伤到倾瞳的时候。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   倾瞳。如今只要想到这个名字。都会让他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他一直以为。第一次在魔族见了以后。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沒想到。她竟然自己找到了仙界。   虽说她现在还沒有认出自己。不过已让他很是开心。   等找到宝剑回到琉璃岛后。他就要加紧时间提升她的灵力。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不久后会发生什么事。这种感觉來得很莫名其妙。但是却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无论如何。他也要保全那人不受任何伤害。想到这里。越发迅速在四周寻找着宝剑。   他一直知道。在凌云仙山最边界的位置。有一把绝世宝剑。名为落伊剑。   既能被世人称之为绝世宝剑。定是有一定的作用。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落伊剑。   不知。守护落伊剑的又是个什么东西。不管怎样。他今天势必带走落伊剑。   走上路上。苑曦发现。似乎从一进來开始。四周就总是空荡荡地无任何东西。放眼望去。一片昏暗。似乎天地间就只剩他一人。   第五十一章 偶然遇白雾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曾经在上古卷轴里有看到过对凌云仙山的描述。说那里危险重重。而且结界众多。稍有不慎。便会掉进结界里永远也不出去。   那上面似乎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在凌云仙山里。什么都要反其道而行之。否则。就算你将凌云仙山踏遍也不会走出那里。   有得必有失。想必以前來这里寻找宝物的那些人。定也是死伤无数。   这里本该皑皑白骨堆积成山。可是肉眼到处。只能看见满地的荒芜。其余的什么也沒有。   不知。是时间久远将白骨抹去了踪迹。还是这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苑曦走在路上的脚步猛地一顿。抬眸犀利地看向四周。声音冷沉如冰。似是要将來人生生冻死一般。   “谁在那里。出來。”   然而。随着他的话音落完。四周依然静悄悄地沒有人烟。   苑曦冷笑一声。道:“哦。怎么。不愿意现身吗。还是说你本就是见不得人的。”   虽说肉眼到处一片荒芜。根本沒有可让人躲藏的地方。然而苑曦就是知道。在这里的某一处定有一个人存在。他的感觉。从來便不会出错。   想到这里。眼眸一冷。抬手在眉心点了一下。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便发现。在他眼前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一身白衣的女子。婉约的面容。微勾的唇角。眉眼处若有若无的涩意。让人看去。竟也不由自主地为她而难过。   那个女子在发现眼前的人看着她时。惊讶地道:“你能看见我。”   苑曦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轻轻点了点头。道:“恩。能看见。不知你在这里干什么。”   也是这时苑曦才发现。眼前的人不过是一抹缥缈的魂魄。   白雾轻轻往前走了几步。眼眸微蹙。苦涩地道:“你是进來这里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我可以求你帮我办一件事吗。”   说是在走。其实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在飘。而苑曦一瞬间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女子是被束缚在这里哪也不能去的孤魂。   魂魄也分为很多种。有的魔或仙死后。魂魄就自然而然地飘到了冥界。而有的魂魄则到不了冥界。只能被迫停泊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一直被束缚在那里。不能轮回。也不能离开。对于魂魄來说。这是一种折磨。   然而。一般到不了冥界的魂魄。要么就是死不瞑目。要么就是死的时候心里有很深的念想。不愿意离开人世。所以就会变成孤魂四处飘散。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一脸痛苦的人。淡淡地道:“什么事。说來听听。”   白雾听完。心里一喜。直觉得眼前的人可以帮她。遂从衣襟里掏出來一个东西递给了眼前的人。笑着道:“恩。我想让你帮我将这个东西送给一个名为无钥的人。”说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期待的目光。   苑曦只能看见手里堆放着一个小盒子。盒子上面古朴灰暗。可以看出來这个盒子时间久远。至于久远到什么时候便不得而知。   盒子很轻。似乎里面根本便沒有放多少东西。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他要关心的事。   不知是眼前人的眉眼太过痛苦。还是因为一些什么其它原因。苑曦只将手里的盒子放到衣袖里。然后淡淡地道:“放心。若我见了那个人。定会将这个盒子送给他。”   白雾听完。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抬袖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笑着道:“不枉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   苑曦听完。眉宇微蹙。一直以为。魂魄是沒有泪水的。沒想到。原來魂魄也会哭。从盒子的样子上可以看出眼前的人定在这里飘荡了许久。不知。她又是为何而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遂不解地道:“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   白雾听闻眼前人的话语。抬眸看着昏沉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后才道:“许久。久到我几乎都快要忘了自己的名字。算算。差不多都有几百年了吧。我想。那个人定还活在世间。不。是一定还活在世间。所以。我要将盒子送给他。”然后让他余生永远痛苦的活着。   苑曦怎么也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在这里飘荡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什么深沉的怨念才让她飘到了这里。一直不曾去转生。正在想着的时候。眼前人淡淡的说话声又慢悠悠地飘了过來。   一瞬间让苑曦觉得。眼前的人几乎在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我之所以选择停泊在这里。是因为几百年前这里來人很多。而我总认为。來人那么多。总会找到一个能看见我的人吧。然而。从來沒有过。我会时常跟在他们身边想让他们感受到我的存在。可是沒有一个人能感觉到。中间。我几乎都要放弃了。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來我一直坚持的等待是对的。”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我是亲眼看着凌云仙山是如何从一开始的锦绣无双到现在的荒凉沒有人烟。这期间的心酸。沒有人能够理解。我很想留住些什么。可是区区一抹魂魄又能做些什么。我以前就是坐在那里的树上。看着那些人肆意抢取。却什么也做不了。哎……”说完。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叹了口气。   苑曦朝着眼前人指着的方向看去。发现本荒凉无一根杂草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株小树苗。一瞬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眼淡淡。唇角微勾。略带磁性的声音道:“我希望有朝一日。凌云仙山还能回到以前的那种繁华。”   白雾也抬眸看着那株小树苗。一时间心里很是触动。微叹了口气后。道:“是啊。”可是。就算能恢复到以前的那种繁华。可是她却是再也看不见了。   如今。盒子已经送出去。而她再也不用去担心些什么。今天。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声旁的人。笑着道:“让我猜猜。你是一个仙吧。”   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蹙了蹙眉。半响后才道:“我能再求你帮个忙吗。若是可以。这个送给你当谢礼吧。”说完。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眼前的人。   苑曦却并沒有接过眼前人的小瓷瓶。只淡淡地道:“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就尽可能帮你。这东西却是不用了。”虽然他不知道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帮眼前的人是他自己的想法。所以直觉得不想接受眼前人的东西。   白雾眼眸微眯。随后勾了勾唇角。随手将手里的小瓷瓶抛了过去。道:“拿着吧。这东西我却是用不上了的。我知道。你中了血引之毒。而我想。这瓷瓶里的药定然对你有用。”   苑曦接过小瓷瓶。眼眸微讶。倒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看出來他中了血引之毒。不知她是如何发现的。打开瓷瓶闻了一下。随即一股浓郁的香味袭來。苑曦可以肯定的是。手中的药定是极品。抬眸重新看向眼前的人。摇了摇手里的药。淡淡地道:“谢了。”   白雾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眼眸里的疼痛也被冲散而去。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说來。该是我谢谢你才是。我刚才想让你帮我的是。你可以超度一下我吗。如今我在这里也待了几百年了。实在是无聊的。所以想离开了。”   说完。转身看着不远处那株小树苗。似是陷入了一场回忆。声音缥缈微哑地道:“若是有來生。而我恰好还能來这里的时候。我希望这里还如以前那样。锦绣无双。”   她以为。她会与那人永远在一起。然而沒想到的是。她终是在这乱世繁华里走失了自己。然后孤苦一生。   随后。似是才想起什么。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你既是仙界的人。那你有沒有听说过清原这个人。”   苑曦听完。眼眸微讶。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认识师傅。不知。她又是师傅的什么人。想到这里。只淡淡道了句:“认识。”   话音刚落。便发现不远处那人在听完自己的话后。一瞬间很是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地道:“是啊。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他当时那么厉害。如今定是……倒是我对不起他。”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现在。他、他还是一个人吗。”   “他有一个人女儿。叫天暮烟。”   白雾听完。眼眸微暗。本激动的神色一下子褪去。只剩下一脸的颓败。比初见的时候更让人感到悲伤。   抬眸重新看向眼前的人。苦涩地道:“这样啊。原來这么多年。他竟然连女儿也有了吗。真好。最起码不会让我如此揪心了。”不知。清原的女儿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如她父主一样。才华横溢。   不知是不是错觉。苑曦竟然在眼前人的眼中看出了一种死寂的感觉。若说刚才眼前的人眉眼中有着淡淡的悲伤。那么现在她身上满满的都是苍凉晦涩的死寂。似是一下子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样。   白雾抬眸看着昏沉的天空。心里晦涩难平。半响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第五十二章 白雾的往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如今再想起当年的事。心里已经平淡的浮不起一丝涟漪。曾经想象过的所有美好景象。到头來终究不过是一场繁华一场空。便连如今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凄凉。   那时年少。性格也有点狂躁。总认为。有些东西若是属于自己的。那么就永远不会丢失。   直到后來才渐渐明白。原來。什么都是会变的。   她曾经最喜爱的红色。到了如今。却只能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在这里四处游荡。一步错。步步皆错。希望來生。她能早点看透自己的心意。   若是她能早点看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她一开始就会好好待在清原身边。最后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今知道有人陪在他身边。也很好。希望來生。他们还会再碰面的吧。   想到这里。挥了挥手。笑着道:“若是下次你见了清原的时候。便告诉他说。其实白雾一直沒有变心。心里只唯有一个他。好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希望我离开的时候你可以超度一下我。”   “你是白雾。”苑曦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地道。   “是啊。怎么。难道你认识我吗。”   苑曦看着就快要消失殆尽的人影。眼眸微蹙。道:“我可以知道你是为何而來的这里。”   “我只能说。臧花胄。臧人心。我终是逃脱不了心里的枷锁。天下苍生与我何关。可是我终是不能不管不顾。倒不如一杯毒酒來得痛快。呵呵。”   苑曦看着突然离去的人影。微叹了口气。然后闭上双眸。嘴里轻轻念叨着什么。半响后才又转身瞥了眼那株小绿苗。最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原來刚才那人。竟是白雾。怪不得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异常眼熟。曾经。他在师傅的房间里见到过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个身穿一身红衣的女子。下面还有一行师傅的亲笔題字:初遇白雾心已远。却道那人最倾城。   白雾。大概是师傅这一生最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将那幅画总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是。即使知道那人是白雾也不能改变些什么。或许今天就是她该离开的日子。   因为一般念想极深的魂魄在向他人叙述完自己的遗憾时。若是放下那口怨念。那么她的魂魄就必不会存活太长时间。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思绪翻飞。如今。她定已去轮回了吧。   其实这样也挺好。总比虚无缥缈沒有去处要好的多。   苑曦走在路上。想起刚才那人。眼眸里的深意一闪即逝。刚才。他沒有告诉那人的是。其实。他从师傅那里听说过无钥这个名字。   师傅告诉他说。无钥是他最大的仇敌。他的毕生目标就是。找出隐世的无钥。然后将其杀掉。   还说。若是沒有无钥这个人。他的一生不会如此坎坷。而他之所以有了如今的成就。也是拜无钥所赐。所以。他恨透了那个人。   还记得师傅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蹙着眉问道:“师傅。是你的灵力高。还是无钥的灵力高。”   师傅听完他的话后。只回答他道:“苑曦。其实说下來他的灵力并沒有我高。然而。他却是最擅长养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物。所以。比起这个。我却是不如他的。”   想到这里。苑曦从衣襟里拿出那个小盒子。眼眸里不明的光一闪即逝。   如此也好。到时候找到无钥。将这个盒子送给他。然后再与他來场公平的决斗。   走了沒一会。苑曦突然想起一事。那便是。天暮烟不知是师傅与谁的女儿。   若说师傅最喜欢的人是白雾。那么天暮烟又是他与谁的女儿。白雾说她在这里已飘荡了几百年。而天暮烟才不过区区十几的年岁。所以天暮烟定不是白雾的女儿。   然而这个想法不过是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就飘远了。接下來。他要去找罗伊剑了。   凌云仙山最边界。也是守护兽肆意飘荡的地方。那里宝物众多。灵气缭绕。所以许多灵力高一点的守护兽便都喜欢到那里去。   苑曦走在路上。眼里的漠意一闪即逝。今天。落伊剑他势在必得。   琉璃岛。倾瞳在那株越长越大的黎幻树前不断徘徊。抬眸瞥了眼已经渐渐黑了的天。眼眸微蹙。心里隐隐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在想着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缓步走來一道身影。也是那道身影出现后。一下子让她放了心。   一袭白衣。迷乱人眼的眼眸。优雅从容地就那么走了过來。就如渐渐地走到了她的心上。   倾瞳想。似乎从第一次见了那人到现在。他就永远都是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的样子。而她。也爱极了这样的师傅。   苑曦看着站在他寝殿不远处的倾瞳。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突然便想起第一次见眼前人的场景。她就蹲在地上。然后用手戳着他的脸。笑眯眯地说着些什么东西。眼眸亮的像天上的星辰。让他一瞬间就再也忘不掉。   抬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眼前的人。眉眼幽深。笑着道:“倾瞳。这把剑送给你。从明天开始。我会好好帮你提升灵力。”   倾瞳接过眼前人递过來的剑。眼眸微亮。心里满满的都是激动。   剑很漂亮。而且上面还有很多古朴的花纹。一瞬间便让她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她本就是想要來问一下师傅关于如何提升灵力的事。沒想到师傅不但送了把剑给她。而且还告诉她说明天要提升她的灵力。让她直觉得认为。她与师傅是不是心有灵犀。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师傅。这把剑是从哪里拿來的。我很喜欢。”说完。象征性地挥了挥手里的剑。   苑曦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人。心里一动。然后走上前用手刮了刮眼前人的鼻子。笑着道:“不管是从哪里拿來的。只要你喜欢就好。”   倾瞳一呆。这样简单的动作却一下子让她红了眼眶。一瞬间。突然觉得之前做的所有事都是值得的。   抬眸。眼眸深深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人。脑子里不禁在想。或许。他们真的会一直走下去的吧。   想到这里。几乎是下意识地扑进了眼前人的怀里。然后眼泪肆意流淌。怎么止也止不住。   在倾瞳扑进苑曦怀里的时候。只见苑曦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然后抬手将怀里的女子轻轻揽住。眼眸深处不明的情愫一闪即逝。   他将下颚抵在怀里人的头上。轻声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如今才感觉到。原來。他盼着这个拥抱已盼了许多年。   倾瞳摇了摇头。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來。曾经。她根本便不信一见钟情的爱情。可是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   午夜梦回。她梦里的人。始终只有一人。或许终其一生。也只有眼前的人。   这段时间。她拼命的想提升灵力是想通了一件事。以前她一直在逃避。即使在魔族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也直觉的不想去面对。   可是如今。她却在想。若是有一定能力的话。她要回去报仇。   她要让倾绝去向父主和母后忏悔。也要让凌默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段时间。是她太肆意而为了。她要改变现在的状态。再也不要让自己时时刻刻处于内心崩溃的边缘。   苑曦微叹了口气。只用手轻轻抚着怀里人的头发。心里突然便有点心疼她。他虽是一仙之主。可是也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就如。他虽知道怀里人丢失了魔骨。可是却不知她是为何而丢。也不知。她为何会寻到了仙界。   想起一事。眸光潋滟。唇角微勾。笑着道:“倾瞳。你知道吗。你一直认为仙界即位大典的时候是你初次见我的时候。可是并不是那样。其实你我第一次见的时候是在魔族。那时候你我都还小。所以你才不记得了。那时。你还救了我的。”   说完。半响也不曾听怀里的人说话。眉宇轻蹙。抬眸看去。才发现。原來怀里的人不知何时睡着了。   随之而來的是怀里人浅浅的呼吸声。突然间便觉得很满足。若是这一生。他们都能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其实。他也有私心。他希望倾瞳能一直待在琉璃岛。一直陪伴着他。仙和魔的寿命都很长。而他不希望今后的日子都如此孤寂。二十几年來。他唯一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所以……   想到这里。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欲将其送回到她的寝殿。   然而。刚一用力。胳膊处的疼痛就猛地袭了过來。   苑曦只是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随后越发用力将倾瞳拥进怀里。转身。向不远处的地方缓步走去。   若是仔细看。便可以发现。走在路上一袭白衣足以倾城的苑曦。胳膊处的衣襟已被染红了一大片。   苑曦将倾瞳送回到寝殿。将其放到床榻上盖了床被子。随后眼眸深深看了床上的人几眼。最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五十三章 白衣很倾城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扶桑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眸里的涩意一闪即逝。她一直知道师傅对倾瞳是不同的。可是沒想到。师傅竟然也动情了吗。   來到这里的这些年里。她似乎还从來沒有见过师傅对谁如此好过。不明白。倾瞳到底哪里好了。明明连眼睛也看不见。她不懂。师傅为何就喜欢上了倾瞳。   刚刚。她就亲眼看着师傅将倾瞳紧紧地揽在了怀里。而且眼眸里是深深的宠溺。一瞬间。突然觉得。如果她是倾瞳就好了。若她是倾瞳。那么被师傅揽在怀里的就是自己。   她盼了这么多年。从來沒有哪一刻如现在这么绝望过。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人生方向。她之所以喜欢待在这里。不仅是因为师傅救了她。更是因为她想永远留在师傅身边陪着他。   这么多年。其实她能看出來。师傅有时候是很孤寂的。因为。她经常可以看见师傅站在殿外瞭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那个时候的师傅。总是给她一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原以为。她会成为永远站在师傅身边的人。沒想到。呵……   就在师傅抱着倾瞳离开的那一瞬间。才看见。原來师傅后背竟已被血染湿了大半。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或许师傅已不是单单喜欢倾瞳这么简单了。唯爱倾城。或许师傅早已将倾瞳当成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   她想上前去看看师傅身上的伤。可是。她不过是师傅的弟子。有什么资格去看。是不是。只要沒有倾瞳。师傅就会如以前那样。同等的对待他们每一个人。   最起码那个时候。师傅对每个人都一样。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让她心里如此难过。   想到这里。手紧紧地攥着。眼眸里的狠意一闪即逝。她要让倾瞳永远消失在琉璃岛。   不知是师傅太在意怀里的人。还是受伤感知能力变差了。她便是站在这里。师傅都沒有发现她。   转身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心脏猛地抽痛。一下子沒忍住。一丝丝血迹从嘴角溢了出來。抬眸。唇角微勾。眼眸里满满都是嗜血的笑意。那人竟然敢在她身上种血母。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人为他做过的事而后悔。   走了沒多长时间。身后就传來了一道焦急地声音。乍一听。竟让她有种恍惚的感觉。   “扶桑。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长时间都沒找见你。”   扶桑转身。看着从不远处快速而來的人影。笑着道:“瑾落。你找我干什么。”   瑾落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人后。才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眉眼微蹙。紧张地道:“扶桑。你忘了吗。今晚月圆之夜。你身体里的血母今天晚上肯定要不安分了。所以我來看看你。”   扶桑心里一暖。唇角微勾。笑着道:“沒事。不过是月圆之夜。我熬得住。”   其实。她一直知道眼前人的心意。可是。感动与爱情根本是两码事。所以。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喜欢自己。也无法给出回应。   她喜欢师傅。而且永远也不会变。   说來。她之所以知道自己身上被人种了血母。还要多亏眼前的人告诉自己。   上次。也是一个月圆之夜。那是她第一次被身上的蛊虫折磨地差点死掉。平常瑾落也是不怎么去她寝殿找她的。不知那天为什么就去了。   瑾落在看着满身抽痛的她时。惊讶地道:“扶桑。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你身上种了血母。我曾在上古卷轴里看到过。被人种了血母的人会在月圆之夜会尝受生不如死的痛。而且还总是一直咳血。并且身上会伴随着一种类似于虫子的肿状物。”   她当时趴在地上。浑身都快要痛得麻木了。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还不忘地道:“瑾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浑身无一处不在痛。”   瑾落一急。却也无计可施。眉眼微蹙地道:“扶桑。是不是平常都不痛。就只有到了月圆之夜的这一天才会感觉到疼痛。”   她听完眼前人的话。想了下。半响后才点了点头。   “扶桑。上古卷轴里并沒有写如何制止疼痛。你就多多与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想到这里。扶桑抬眸重新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瑾落。你不会专门过來告诉我这个吧。哎。看來我还得……”话还沒说完。就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痛袭來。一瞬间。痛得她差点晕过去。   她虽告诉眼前的人月圆之夜也沒关系。可是。真当疼痛袭來的时候。她也是一下子受不住的。   瑾落看着眼前的人。眼眸微痛。如今。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遭受疼痛。却又无可奈何。   遂上前将扶桑揽近怀里。恶狠狠地道:“扶桑。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在你身上种的血母。若我知道是谁放的。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扶桑想将身边的人推开。可是无奈。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來。   瑾落感觉到怀里人轻轻的推拒。眼眸微暗。咬着牙道:“扶桑。不要推开我。今后。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瑾落就抬眸犀利地瞥向不远处慢慢走來的人影。夜太暗。一下子看不清是谁。   只能冷冷地道:“谁在那里。”   沒一会。瑾落就傻了眼了。沒想到來人竟是师傅。   遂低着头。道:“师傅。”   本快要晕厥过去的扶桑在听完瑾落的话后。身子不由地一颤。越发往瑾落怀里靠去。便连头也深深地埋在它怀里。想起刚才碰见师傅的场景。眼眸一涩。不论如何。她也不要让师傅发现被瑾落抱在怀里的是她。   苑曦本想直接离开这里。可是听闻不远处的声音。终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喉咙一痒。想忍终是沒忍住。捂嘴轻轻咳了一声。已经夜深。所以他一时之间并沒有看见被瑾落抱在怀里的人是谁。   不过。对于这种事。他也并不想去管。如今。连他自己都动了情。难道还要管着别人吗。   想到这里。遂挥了挥手。眼眸幽深。淡淡地道:“沒事就都早点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直到苑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瑾落才重新抬眸看着前方。眼眸微蹙。沒想到师傅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低头。发现。窝在他怀里的人早已痛得沒有了直觉。微叹了口气。打横抱起怀里的人。飞身离开了这里。   苑曦一直走到寝殿不远处的黎幻树前才停下了身影。抬眸看着越长越大的黎幻。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明年的今天。黎幻已经开始开花了吧。   就这样。苑曦一直站在这里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到了寝殿。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翌日。倾瞳睁开眼便悲催地发现。她竟然睡过头了。平常的这个时间。早课都快要完了。   匆匆起床洗漱完后。打开门便看见。师傅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似是知道她出來了一般。转身看着她道:“走吧。我带你去望云塔。”   一瞬间。倾瞳似是再也看不见其它东西。眼里、心里。就只有不远处的那人。她就那样看着一身白衣足以倾城的人。慢慢地走到了她身边。   手紧紧扣着门框。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抬眸重新看着眼前的人。道:“师傅。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在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继续道:“师傅。你为何不将我喊起來。”   苑曦却并沒有回答眼前人的话语。眼眸潋滟。将眼前人揽在怀里。笑着道:“沒事。多睡一会也是好的。毕竟等下提升灵力可是个苦力活。”   倾瞳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正欲说些什么。可是却沒想到眼前搂着她的人说走就走。吓得她紧紧挂在眼前人的怀里。咬着唇。抱怨道:“师傅。下次要走能告诉我一声吗。我的心脏经不住这样吓。”   苑曦垂眸瞥了眼怀里的人。将下颚抵在她头上。笑着道:“若是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不要乱看。放心。师傅永远也不会让你受伤。”   倾瞳一顿。沒想到师傅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脸颊微红。遂将头深深埋在那人怀里。半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苑曦停下步伐。看着将头依然埋在他怀里的人。眉眼流转。笑着道:“怎么。想一直挂在我怀里吗。不过我想。若不是來这里提升灵力。我也可以让你如此做。”   倾瞳听闻上方突然传出的声音。一愣。瞬间从那人怀里挣脱出來站在了地上。   然后转身看向远处。笑着道:“呵呵。我认为。还是提升灵力什么的最好了。”说完。心里不禁一阵懊恼。以前怎么沒有发现师傅这么腹黑。   恩。在她心里。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不会开她玩笑的师傅。可是。这样的师傅也很迷人。倾瞳越想越乱。竟然下意识忘了她是來提升灵力的。   苑曦看着背对着他的人。眼眸蓄满了笑意。   其实。关于望云塔。他有一个秘密沒有告诉眼前的人。   第五十四章 黎幻已花开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望云塔离琉璃岛不远。而且这里环境也很好。最主要的是。这里属于仙界最高的地方。到了晚上。抬手欲可触摸到星辰。这里的仙气也很旺盛。对于丢失了灵力的人來说再好不过。   这里。是他开始修习灵力的第一个地方。那时。清原师傅救了他后。他就发现。他再也使用不上灵力。沒办法。师傅就将他仍在这个山上吸收天地精华。   一扔。就是两年。然而在这两年里。他的灵力确实也慢慢恢复了。   所以。当知道倾瞳也丢失了灵力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将她带來了这里。   转瞬。一年已过。又到了一个会偶尔下雪的季节。黎幻也在一年的时间里长成了大树。而且。最近就要开花了。   依然是望云塔。本在半空中飞行的倾瞳在瞥见下方慢条斯理喝茶的人后。眉眼微眯。一个想法瞬间在脑海形成。   遂拔出腰侧的剑。手一挥。便向不远处坐着的人劈去。   “砰”一声。苑曦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茶杯里不冷不热的水也流了一桌子。   抬眸看着不远处已经快要笑岔气了的人。淡淡地道:“不过是个杯子而已。你在乐什么。”说完。从身侧又拿出來一个杯子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   倾瞳一顿。眼眸微蹙。不知道师傅何时还准备了一只茶杯。微叹了口气后。从半空中飞身落到苑曦身旁。眼眸流转。笑眯眯地道:“师傅。我并不是在乐你的茶杯碎了。我只是在高兴我的灵力似乎又进步了不少。”   说完。头也不抬地随意挥了下手。道:“哎。沒办法。灵力高的人就是这。不管到哪里都担心会伤到人。”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颗大树就倒了下來。   苑曦并沒有看不远处被一瞬间毁去的树。只叹了口气。随后抬手捏着眼前人的鼻子。笑着道:“好吧。知道你灵力高。难道你要毁了这里所有的树不成。”   若说以前的倾瞳还会脸红。可是现在却是完全不会了。   一年的相处时间里。倾瞳完全摸清了眼前人的性格。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与第一次见他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见眼前的人。感觉他是一个冷漠、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可谁会想到。他竟是一个腹黑。而且有时说话还总是噎死人不偿命的人。   想到这里。拍开眼前人的手。喃喃道:这货不是我师父。这货不是我师父。我是喜欢高雅出尘的师傅的。绝不是现在这样的。   苑曦缩回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递了过去。略带磁性的声音。道:“累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却并沒有接过茶杯。只蹙了蹙眉。嫌弃地道:“师傅。那是你刚用过的茶杯吧。我才不用。”   苑曦笑了笑。指了指放在一侧的茶杯。淡淡地道:“你说错了。给你的这个我并沒有用过。我用的是这个。”说完。给那个放在一边空置着的茶杯倒满了水。喝了起來。   倾瞳听完。疑惑地看了眼苑曦手里的茶杯。半响后才将茶杯拿了过來。一口气将茶喝完了。   苑曦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我却是忘了告诉你。这所有的茶杯都是我用过的。”   倾瞳将茶杯放置在桌上。翻了翻白眼。好吧。她一开始就不该相信眼前人的话。   正在想着。遂用手猛地捂着肚子。脸色一白。道:“师傅。我的肚子好痛。茶里是不是有毒。”说完。终是忍不住晕了过去。   苑曦只淡淡地瞥了眼趴在桌子上的人。站起身抚了抚衣服。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说完。径直转身往前走去。   走了许久。还是沒有听见身后有什么响声。遂笑着道:“若是你演得再像一点。或许我就会信了。”   倾瞳听闻声音。猛地站起身。眉眼微蹙。不开心地道:“师傅。一点都不好玩。我不要回去。我们今晚留在这里看漫天星辰吧。”   苑曦下意识瞥了眼远处。头也不回地道:“为何。给我个理由。”   倾瞳瘪了瘪嘴。师傅还真是爱装深沉。遂跑到他身侧。眨着一双晶亮的眸子。道:“因为我想和师傅留在这里看星辰啊。一年來。你总是说这里的星辰很漂亮。可是却从來沒有带我看过。所以我想留下來。”   越到后面。说话的声音越小。倾瞳踢着脚下莫须有的东西。心里一瞬间在想。师傅会不会认为她在使小性子。   正在想着的时候。前方突然传來一道很是缥缈的声音。差点让她以为她在做梦。   “如此也好。我也有许多年沒有看过了。”苑曦声音缥缈。如是的说着。   以前。他在这里修习灵力的时候也会经常看星辰。不过这次与以前不一样的是。以前是他一个人。如今。却是有一个他喜欢的人在陪着他。   他想。或许这种感觉会更好。   夜晚如期而至。倾瞳就倚靠在苑曦怀里。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天上的漫天星辰。不得不说。这里夜晚的景色也是极美的。   不知是心里很满。还是因为其它一些什么原因。倾瞳看着身侧的人。郑重地道:“师傅。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要赖在你身边。”   苑曦抬手抚了抚怀里人的头发。眉眼微蹙。道:“你瞎说什么。师傅永远也不会不要你的。除非有一天你自己离开琉璃岛。”   倾瞳倏地直起身子。道:“师傅。我是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的。”她好不容易來了这里。又怎会轻易离开呢。   苑曦只点了点头。覆又将眼前的人揽近怀里。道:“倾瞳。你记得。师傅永远也不会不要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倾瞳眼眸一瞌。将头狠狠嗑在眼前人的怀里。眼眸里的泪禁不住流了出來。她可以将这句话。当成一个承诺吗。可是她的身份怎么办。若是有一天不小心身份暴露了。师傅会不会将她赶走。想到这里。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然而。在不久的将來。倾瞳再想起今天的事情时。不断地问自己。承诺是什么。只觉得。承诺不过是一句哄人开心的话罢了。而她。竟可笑得将这句话当成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一晚上都在望云塔待着。天快亮的时候倾瞳才发现。她竟然有点头疼。不知是因为望云塔夜里风太大的缘故。还是因为一些其它什么原因。反正她的头有点扎扎的疼痛感。   苑曦瞥了眼怀里眉眼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不解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倾瞳摇了摇头。担忧地道:“师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最近要有什么事发生。我总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苑曦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半响后才略微不悦地道:“倾瞳。你究竟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放心。不管怎么。师傅都永远不会负你。”   倾瞳轻轻点了点头。想将心里突然升起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挥去。可是却是无能为力。许久后才微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但愿真的是她想多了。   回到琉璃岛的时候。倾瞳才发现。时隔一年。竟然又开始下雪了。而黎幻也在这种天气下依然慢慢地开出了花。   这一年來。她每天清晨都会坐在黎幻树上眺望着前方。因为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就是师傅的寝殿。   说是眺望。其实是她眼睛覆着丝带。静静地坐在黎幻树上而已。   每天。她都是先给黎幻浇水。然后就安静地坐在黎幻树上等师傅出來。而她。也很是喜欢这种感觉。   一年來。昨天早上是唯一起迟的一次。不知是昨晚睡得太沉。还是因为其它一些原因。平常都会早起的她竟然多睡了几个小时。   眉眼微蹙。这一刻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凤息。似乎从一年前师傅开始带她去望云塔修习灵力的时候。她见凤息就见得很少了。不知最近。他怎么样了。   “倾瞳。我不來你也不说看我。总让我以为。你就这样抛弃了我。”   倾瞳听闻声音。转身就看见凤息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眉眼微挑地看着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突然觉得。她似乎又看到了刚认识凤息的那个样子。   那时候。凤息也总是用这种表情看着她。每次都会气得她想将其扁一顿。   心里一动。本想笑着与眼前的人说话。可是沒想到说出來的话语。竟然带着浓重的鼻音。连她自己都不禁觉得。下一刻。她会不会就忍不住要哭了。   不知为何。最近总是会忍不住多愁善感。似乎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   “凤息。为何我那么想揍你呢。”   凤息听闻声音。身体一顿。抬步向前走去。笑着道:“倾瞳。揍你最好的朋友。你舍得吗。”   倾瞳眉眼流转。转身瞬间飞到不远处的黎幻树上。笑着道:“凤息。若是我能在五十步之内抓到你。你就任凭我处置。怎么样。”   第五十五章 雪里的温情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凤息瞥了眼站在树上的人。双手环胸。笑眯眯地道:“好啊。”说完。转身就向前方迅速飞去。   倾瞳瞥了眼漫天雪花。等眼前的人不见了踪影后。才飞身追了上去。   结果理所当然。如以前一样。倾瞳终究是追到了凤息。而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在故意让着她。抬眸瞥了眼站在身前的人。道:“凤息。你的灵力是不是也快好了。”   凤息点了点头。道:“恩。好得差不多了。说來。我灵力恢复得这么快。还要多感谢你呢。”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一愣。却是不明白与她有什么关系。遂不解道:“我不明白。为何要感谢我呢。”说來。她并沒有做什么啊。   时隔一年多了。凤息知道眼前的人定然早已忘了。眼眸流转。笑着道:“其实我之前回过一次凤族。凤族的医者告诉我说。我还能恢复灵力实属奇迹。我知道凤族的凤一般失了灵力就再也难恢复。所以就问了一下他。他告诉我说。我之所以还能恢复灵力。是因为我吃了一颗上古灵药。”   说到这里。凤息直觉得瞥了眼眼前的人。看着眼前的人仍是一脸迷蒙的时候。微叹了口气。果然。除了苑曦以外的人和事。倾瞳都是不在意的。   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不是说好要永远守护眼前的人吗。可是心里如此难受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唇角微勾。笑着道:“在琉璃岛我受伤昏迷的时候。隐隐感觉到你來了。我想起來与你说说话。可是终究沒能起來。朦胧中被人喂了一颗药丸。当时。只有你在。所以我想。喂我吃药的人一定是你。倾瞳。你竟将那么重要的药让我吃了。”说完。手紧紧攥着。似是很激动一般。   倾瞳听完。猛地想了起來。那时。她和凤息皆是一身伤的到了琉璃岛。而凤息的伤似乎比她更重。在看凤息的时候。她就将身上藏了多年的药给了凤息。   那颗药是娘亲留给她的。只说让她先藏着。说以后总有一天会用到。   她虽不知那是什么药。可是却知道那颗药很珍贵。所以当看到凤息一身是伤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将药喂他吃了。   不过如今。就算知道那是一颗上古灵药。也不后悔给了眼前的人。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不管是什么药。只要能治好你的伤就好了。”   凤息唇角微勾。抬眸看着漫天的雪花。喃喃道:倾瞳。你究竟知不知道上古灵药有多珍贵。我整个凤族也就只有一颗。还一直被历代凤主珍藏着。即使是我病了。父主也无法将药拿出來。更有甚者说。上古灵药能让人起死回生。就是这么一颗药。你竟然就轻易的给了我。   倾瞳抬眸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笑着道:“凤息。我沒有去过凤族。凤族也会和仙界一样下雪吗。”   凤息几乎是头也不抬地道:“三界两族里。只有仙界和雪狐一族那里下雪。其余地方都是不下雪的。我第一次见雪也是在这里。”   说到这里。突地顿住了话语。突然便想起。去年第一次见雪的时候。他直觉地想与倾瞳在一起。可是去往倾瞳寝殿的时候却看见了让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也是那时候他才真正知道。原來倾瞳喜欢苑曦已经喜欢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仔细想想。还是他促成了这一切的发展。   若是一开始不将倾瞳带來这里。那么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终究。还是晚了。   傍晚时分。琉璃岛的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对于这种难得下雪的时刻。倾瞳怎么也在屋子里待不住。   遂披了件厚厚的披风。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曾听师傅说过。这样的下雪天。琉璃岛的弟子们几乎都待在屋子里不怎么出來的。所以。她也就放心地将丝带扔在了房间里。   仙界每年都会下雪。所以琉璃岛的弟子们早已见下雪见怪不怪。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会窝在屋子里睡觉。几乎沒几个人在外边。   倾瞳就踩在雪地里。感受着雪的丝丝凉气传遍全身。眼眸晶亮。果然她还是最喜欢下雪天了。   然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师傅。竟然也在这里。   抬眸就看见。师傅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身姿卓越。墨发翩飞。眼眸微挑地看着她的方向。眼眸里满满的笑意让她禁不住红了面颊。   不明白。师傅为何就过來了。   想到这里。挥了挥手。笑眯眯地道:“师傅。你什么时候來的啊。”   苑曦听闻眼前猛然响起的声音。唇角微勾。抬步向前走去却并沒有说话。从倾瞳还沒有出來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了。在这样的下雪天里。他只想静静地站在这个地方。感受着某个人的存在。   不知是在雪地里站的时间太长。还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倾瞳本想抬步往前走去。可是腿刚一动。就禁不住往地上倒去。心里悲催的想。为何每次都要在师傅在的时候发生这么糗的事情。   苑曦看着眼前猛然往地上栽去的人。眉眼微蹙。瞬间來到倾瞳身边。然后将眼前的人揽在怀里。眉眼微蹙。道:“倾瞳。投怀送抱也不是这样的。万一摔伤了怎么办。”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手一顿。满头黑线。她这明明就是摔倒了好吧。怎么能叫投怀送抱呢。   头埋在那人怀里。却是再也不想起來。闷闷地道:“师傅。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我提到过雪。你还问我为什么魔族不下雪。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想到魔族外面看看什么是雪。沒想到时隔多年。我终于见到了雪。”   苑曦微叹了口气。抚了抚怀里人的头发。淡淡地道:“倾瞳。仙界每年都会下雪。以后每次下雪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倾瞳重重的点了点头。每年都会看雪吗。听起來还真是让人感觉很温暖。   其实苑曦知道倾瞳是因为在雪地里站的时间长的缘故才会一下子站不稳脚步。遂勾唇笑道:“还想到四处看看吗。其实。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那里的景色会更美。”   倾瞳猛地从眼前人怀里抬起头。想了半会才笑眯眯地道:“师傅。你说的该不会是望云塔吧。那里的夜色很美。下雪也会很美吗。”   苑曦眼眸流转。笑着道:“望云塔是仙界景色最美的地方。尤其是下雪的时候。漫天白色。堪称仙界的第一景。”   说完。转身蹲下了身子。笑着道:“上來吧。我带你去那里看看。”   倾瞳趴在那人背上。感受着从那人身上散发出來的暖意。眼眸微涩。道:“师傅。为什么你身上这么暖。你不怕冷吗。”   苑曦脚步不停地在空中上下起伏着。在听闻身后传來的说话声时。头也不回地道:“仙界一般灵力高一点的人就都感觉不到冷。我想。若是等你以后灵力再高一点的话。也会如我一样。感觉不到冷。”   倾瞳听完。在眼前人看不见的地方瘪了瘪嘴。对于她來说。她还是更希望能感觉到雪花传來的冷意。若是感觉不到。那么下雪与她而言也就沒有了意义。漫天白色。却丝毫沒有温度。她不喜欢那样。   一夜之间。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如往常一样。倾瞳依然静静地坐在黎幻树上。似乎周边的大雪也挡不住她的好心情。抬手将丝带往上推了推。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不知这个时候。师傅在干什么。   正在想着。突然看见前方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接着走出來一道身影。   倾瞳看着那道身影眼眸微亮。挥了挥手。笑着道:“师傅。我在这里。”   苑曦听闻声音。抬眸便看到不远处坐在树上向他招手的人。眼眸一暗。他以为。昨天刚下完雪。倾瞳定不会再如以前那样一大早就坐在树上。却沒想到……   想到这里。顿时飞身站到倾瞳身边。眉眼微蹙。略微不悦地道:“下雪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冷吗。”   倾瞳一吓。以前师傅虽然知道她坐在这里。可是却从來沒有上來过。愣了好半响。才道:“不会冷啊。再说。我想让师傅出來第一个看见的永远都是我。”   苑曦听完。背在身后的手猛地一颤。他从來沒想过。眼前的人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一直在坐在这里。他以为。眼前的人只是因为单单喜欢黎幻树。从來便沒有想过竟然是这种情况。   本还想狠狠地训斥眼前人一番。可是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抬手。用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唇角微勾。笑着道:“既然你想。那我便与你一起待在这里吧。”   倾瞳眉眼微蹙。却是不乐意了。谁会喜欢在雪地里待着啊。她直觉得不想让师傅也同她一样犯傻。她傻就行了。怎么能让师傅与她一样犯傻呢。   想到这里。身形一动。瞬间落到廊道下。抬手。笑眯眯地道:“师傅。下來这里吧。其实在这里欣赏风景也是很美好的。”   第一章 凌默的出现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的手因为离去的人顿时落空。随后很自然地慢慢缩回了手。身形一动。也落到了廊道里。   倾瞳坐在廊道里的栏杆上。看着外面积了厚厚一层的雪。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师傅。不知是不是错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熟悉。不知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师傅。我们以前有沒有在哪里见过。”   苑曦听闻声音。走到说话之人的身边。垂眸笑着道:“也难怪你还能感觉我很熟悉。其实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不是在仙界。而是在魔族。”   倾瞳一呆。她本只是无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却沒想到她与师傅以前真的见过。   魔族。为何她从來不记得她还在魔族见过眼前的人。不。不是不记得。是根本便沒有印象。她只是有时候看师傅的时候。就会猛然觉得异常熟悉。似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想到这里。遂摇了摇头。道:“师傅。我不记得了。”   苑曦垂头的时候。一头墨发飘落下來。凉风袭过。轻轻拂过倾瞳的面颊。与倾瞳的发差绕在一起。一时之间。倒也分不清了。   “不记得也是应该的。那时候你还小。所以不记得也属正常现象。”   “……”   越是不记得。倾瞳越是想知道。师傅的意思是说。他在她小的时候便见过她。   小时候。她并沒有见过多少人。因为父主和母后总是不让她乱跑。所以她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魔族里的人。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曾经救过一个昏迷在魔族外的人。而且那人还一直在寻找漫漶珠。最后。她还带着那人去看了魔族唯一的那颗黎幻树。   隐隐约约记得。那人告诉她。他的名字叫幻钧。   想到这里。顿时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地道:“莫不是你就是幻钧。”   苑曦听完。眼眸深处不明的情愫一闪即逝。幻钧。他是有多长时间沒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久到他差点都要忘了这个名字。   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还一直记得。   想到这里。眼眸潋滟。心里一时之间充斥着满足感。垂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原來你一直记得。”   倾瞳听完。却是再也坐不住了。遂猛地站起了身子。惊讶地道:“真的是你啊。”   随后似是才想起了什么。眉眼微蹙。不悦地道:“我当时还那么小。你怎么能骗我呢。”   苑曦听闻眼前人的话语。却一时不知道她话语中的骗她指的是什么。遂不解地道:“我骗了你什么呢。”   倾瞳抬手。猛地在眼前人的胸膛狠狠戳了几下。蹙眉道:“你明明就叫苑曦。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叫幻钧呢。若不是我今天问你。你是不是永远不准备告诉我了。”更何况。眼前的人明明就知道那件事。却还不告诉自己。还真是让她觉得相当郁闷。   不过。她从來也不曾想过。小时候一句简单的承诺。沒想到如今。他们竟然真的又见面了。   还记得那时。眼前的人离开后。她还伤心了好长时间。心里总觉得。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和自己相谈甚欢的人就这样离开了。还真是遗憾。   犹记得那时。眼前的人找漫漶珠是为了救他娘亲。如今。不知道他娘亲怎么样了。   张嘴想问。却终是沒有问出口。随后。转了个话題道:“你是后來改名字了。还是当时只是觉得我就是个小屁孩。所以骗骗我也是无所谓的。”   苑曦听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时隔这么多年。难道眼前的人还要翻旧账吗。   想到这里。眼眸幽深。微叹了口气。道:“苑曦是后來改的名字。我最初的名字叫幻钧。”   倾瞳轻轻“哦”了一声。却是沒有再说话。抬手抚了抚脖颈处眼前人送给她的玉。眼眸流转。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苑曦看着身旁独自笑出声的人。淡淡地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倾瞳听闻眼前人的话语。故作神秘地道:“不告诉你。”说完。转身就向远处快速跑去。   跑了沒多远后。脚步一顿。转身挥了挥手。笑眯眯地道:“师傅。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影子了。不管你在哪里。你的影子都会跟到哪里。”直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我也依然会跟着你。   一个人活着就少不了影子。师傅。我要做你生命里那个离不开你的影子。   苑曦就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慢慢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眼眸幽深。喃喃道:倾瞳。你不是我的影子。影子是虚幻的东西。对于我來说。你的存在早已比我的命更珍贵。   当凌默从结界里出來。回到魔族的时候才发现。原來所有的东西早已物是人非。   不曾想。他竟然误闯进了一个时间结界里。里面一天。外面一载。再次出來。沒想到已是一年以后。   他就站在魔族外。看着已经变了模样的地方。心里一时间感慨万千。当初离开的时候。他该跟倾瞳说一声的。或许。在她心里。早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來了。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缓步向魔族里面走去。想起要去见倾瞳。心里就禁不住的一阵激动。抬手抚了抚趴在肩上昏昏欲睡的小狸。唇角微勾。笑着道:“怎么回來了还这么蔫。不是想见凤息吗。他就在里面啊。”   本趴在凌默肩上懒洋洋舔着毛发的小狸听闻声音。猛地一呆。不明白。眼前的人是怎么知道她的想法的。明明她都沒有告诉眼前的人好吧。   不过。一想起一会就能见到凤息。心里止不住的一阵激动。再也不管不顾地从凌默肩上跳下來。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魔族。   凌默看着眼前飞速离去的身影。唇角微勾。眼眸里满是笑意。终是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魔族。   然而。他以为他能见到倾瞳。却沒想到。会是如今这种情况。   倾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指了下身旁早已被销毁殆尽的黎幻树。哭丧着道:“凌默。你不知道。你刚走沒多久。倾瞳就带着凤息去了琉璃岛。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名叫苑曦的仙。而且再也不会來了。离开前夕。她亲手将这颗黎幻毁了。说什么黎幻的传说都是骗你的。我想让她留下來的。可是我实在是沒有办法啊。”   凌默只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却是一点都不信她的话。半响后才淡淡地道:“为什么我沒有在这里看见魔主和魔后。”   “在你离开沒多长时间的时候。父主和母后就说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去看看。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可是倾瞳现在确实待在仙界。而且。我偷偷去看过她一次。沒想到她……”说到这里。顿住了话语。抬眸瞥了眼眼前的人。   凌默看着眼前突然不说话的人。眉眼微蹙。略微不悦地道:“继续说下去。”   “沒想到。她为了能留在仙界。亲手抽了自己的魔骨。”   凌默听到这里。眼眸是铺天盖地的肃杀之意。瞬间走到说话之人身边。抬手紧紧掐着她的脖颈。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若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定会让你后悔你还活在这个世上。”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了这里。   倾绝抚着脖子猛地咳了几声。眼眸微暗。沒想到。凌默竟然还会回來。   抬眸看着迅速离去的人影。眼眸里的狠意一闪即逝。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喃喃道:凌默。就算你找到了她又如何。现在的你。可是她的仇人呢。   凌默刚出魔族就发现不远处一道白色的小身影快速行驶过來。到了他身边后。迅速地趴在了他的肩上。   “怎么。沒有找见凤息吗。”   小狸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点了点头。她将能找过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有找到人。   而且。她在魔族也沒有找见倾瞳姐姐和倾七倾九。不知道他们都去哪里了。   倾瞳一路跑到了琉璃岛大门外才停下了步伐。说來。沒想到她竟然能畅通无阻的出來。不知道无缘跑到哪里去了。   抬手将眼睛上的丝带摘了下來。看着外面下得厚厚的雪。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就要往下面走去。   然而。还沒走几步。浑身一僵。呆愣在了原地。沒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场合。这种心境。若是可以。她希望永远也不要看见眼前的人。   凌默远远便看见一道熟得不能再熟的身影。一年不见。眼前的人出落的越发倾城。可不知为何。她的瞳眸竟然变成了红色。果然如倾绝说的那样。她丢失了自己的魔骨吗。   本趴在凌默肩上的小狸瞬间扑到倾瞳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后。转身进了琉璃岛。小狸能感觉到。一种属于凤息独特的气味散发出來。眼眸微亮。凤息果然在这里。如今。她要进去找凤息了。   明明不过短短的距离。可是凌默竟然觉得。他与不远处的人向隔了千山万水般那么遥远。   抬眸。深深看着眼前的人。道:“倾瞳。你、最近还好吗。”   第二章 苑曦的心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手紧紧攥着。忍着心里铺天盖地的恨意。不明白。眼前的人既然做了那事。为何还要來这里。而且。为何偏偏还要是这么一副淡定的模样。真以为。她便不会对他出手吗。   想到这里。唇角微勾。冷冷地道:“凌默。你说我过得好不好。能留在最喜欢的人身边。当然是再好不过。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凌默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眼眸一涩。果然如倾绝说的那样。眼前的人是喜欢上仙界的人了吧。早知如此。他之前就不该一声不响地离开魔族。   倾瞳心里很是烦躁。却是一点也不想看见眼前的人。虽说要报仇。可是真当眼前的人出现。她却是下不了手的。   想到这里。转身就要往琉璃岛大门里走去。或许看不见。心里就不会如此烦躁了。   然而。还沒走几步。胳膊就被突然而來的人拽住了。只能听见身后之人的说话声在身后慢慢响起。   “倾瞳。你便这么不想看见我吗。你可知道。离开魔族的时候我有多想你。”   几乎是下意识地。倾瞳从身侧抽出师傅送她的那把剑。然后转身就刺进了眼前人的胸膛。霎时间。血迹落了满地。   倾瞳拔出剑。随后身体不停地往后退去。眼眸狠厉。看着眼前的人。冷冷地道:“凌默。这一刀是我送你的。从此以后你我再也不相识。”   说完。转身就欲推开琉璃岛的大门。想到什么。手一顿。唇角微勾。笑着道:“凌默。若是可以。我宁愿从來沒有救过你。”说完。终是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凌默抬眸瞥了眼胸前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始终不明白。倾瞳为何要这样对他。   想起刚才倾瞳离去前说的那些话。瞬间白了面颊。宁愿从來沒有救过他。意思是。若是当时她看着小时候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他。是不是也不会出手相救。   一直以來。他都为能被倾瞳救了而暗自喜悦着。可是沒想到。他就一下子被这么否定了。   抬眸瞥了眼眼前紧闭的大门。心里痛地似是有万千虫蚁在那里爬行一样。若是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将他救出來了啊。任他自生自灭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终是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转身。离开了这里。   倾瞳看着手里的剑。眼眸微涩。沒想到师傅送她的剑。第一次用就用在了凌默身上。   不明白。为何还要找來这里呢。永远都不要出现岂不是更好。看着满手的鲜血滴滴跌落在雪地里。愣生生将雪花染红了一大片的场景。心里一涩。终是头也不回地往一个方向迅速跑去。   跑到师傅寝殿前。抬手将门打开。看着坐在床榻上看书的人。终是忍不住扑到了那人怀里。拽着眼前人的衣襟。哭丧着道:“师傅。你告诉我。我还能相信谁。凌默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为何要做出那种事。自我将他救了之后。就决定了要好好对待他。因为他在廖叔叔那里过得太苦了。所以我不想让他再次受到伤害。可是他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师傅。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救他。不救他。我母后和父主也不会死。”   苑曦手一顿。放下手里的书。然后用指腹将眼前人的泪水一一抹去。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只见一直都是眉眼含笑的人如今痛苦而又绝望。一双红眸里满满的都是恨意。手上也到处沾满了血迹。而他。能从眼前人的话语里听出來一些什么东西。遂眉眼微蹙。心疼地道:“倾瞳。不管怎样。你还有师傅。师傅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若是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跟师傅讲。师傅也许会帮到你。”   倾瞳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终是沒有说出來。这种事。她该怎么告诉眼前的人。想想。终究不过是她一手造成的结果。想到这里。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那种酸涩感。   苑曦看着眼前不说话。只知道埋头痛哭的人。微叹了口气。眼里满满的都是疼惜。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只能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诱哄地道:“倾瞳。不管怎样。过去的总归是过去了。你该往前看才是。”   倾瞳一顿。将眼里的泪逼回去。或许她该听师傅的话。要一直往前看才是。回过神來的时候才发现。刚才扑进师傅怀里的那一瞬间。竟将手上的血迹也沾染在了师傅白色的衣襟上。乍一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遂垂着头。闷闷地道:“师傅。对不起。我将你的衣服弄脏了。”   苑曦看着眼前已经不哭了的人。眼眸流转。笑着道:“沒事。衣服脏了再换一身就是了。倒是你。心里有沒有好受一点。”   倾瞳微叹了口气。然后道:“师傅。你说的对。过去的终归是过去。我该一直往前看才是。”   今天。她刺了凌默一剑。便当是他之前欠自己的吧。从此以后。两人再无瓜葛。若是再见。如同路人。   苑曦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遂拽起她的胳膊。道:“去将你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吧。”   说完。拉着倾瞳径直往外面走去。   凌默走在路上。眼眸晦暗如韬。心里也是一阵扎扎的疼。沒想到。倾绝说的那些事竟然都是真的。可是他总觉得这中间该发生过什么事才是。若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倾瞳不会这样对他。   越想心里越是难受。他最忍受不了的是倾瞳说的那句话。说宁愿一开始就沒有救过他。她到底是对他讨厌到了哪种程度才会说出这种话。   如今。他竟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想想。似乎最想去的还是魔族。与倾瞳初次见面的地方。   不知是倾瞳刺偏了还是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那一剑离他心脏的位置还有很远的距离。唇角微勾。似乎因为这个突如其來的想法而感到有一点点的开心。   其实。他本可以将血止住的。可是这一路。他就任由血液一直在那里流淌。似乎想让自己在痛苦里记住一些什么东西。   想起什么。随后快速往魔族的方向飞奔而去。他突然想起。之前离去的时候。倾瞳送给他的那面镜子还放在他的寝室里。当时走的时候很匆忙。所以就下意识忘了那个东西。现在。不管怎样。他都要将倾瞳送给他的那面镜子找回來。   想想。那似乎还是倾瞳送给他的第一个东西。而他。直觉地很喜欢。   早知道。他就该一直将镜子放在自己身边。这样。也可以时时知道倾瞳的踪迹。   倾瞳寝殿里。苑曦瞥了眼床上已经熟睡了的人。抬手将眼前人眼角处的泪水擦掉。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让她如此伤心。   想想。他似乎还从來沒有见眼前的人如此伤心过。刚才眼前人眼里满满的恨意。让他感到心惊。他认为。那样浓烈的恨意是不该出现在眼前人的身上的。不知。來仙界之前。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如今才发现。他竟然对眼前的人一点也不了解。或许。他该去了解了解眼前人的事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让他有点莫名的惶恐。   总觉得。有一天眼前的人会离他而去。明知道眼前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可是这种感觉还真是來得莫名其妙。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床上已经熟睡了的人。微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这里。然而衣袖处传來的小小的拉力。却让他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抬眸就看见本在睡觉的人已经坐起了身。而且似乎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眸里满满的迷蒙让人不由地心里一荡。   倾瞳揉了揉眼睛。声音略微沙哑地道:“师傅。你要去哪里。”   苑曦听闻声音。复又坐回到床榻边。看着眼前一副沒睡醒样子的人。笑着道:“师傅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若是沒有睡够。就再去睡一会吧。”   本还有点迷蒙的倾瞳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却是一下子沒了睡意。不知为何。自见了凌默后。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在不久的将來会发生什么事。而且。有可能会因此而离开这里。离开师傅身边。   不知。是她太患得患失。还是凌默的出现对她冲击太大。所以导致她现在有点不知所措。   苑曦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淡淡地道:“在想什么。”   倾瞳只能感觉到放在她头上的那只手很暖、很温和。心里似是一下子安定了许多。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师傅。我想去外面看雪。”   苑曦听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來。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就那么喜欢雪。不过却也并沒有说什么。只道:“走吧。师傅陪你出去看看。”   然而。倾瞳到了外面。本打算是自己在雪里走走、看看的。可是到了外面。师傅却是怎样也不让她再踩在雪地里了。说是怕她脚又被冻得失去知觉。所以就将她背在了背上。   第三章 倾绝的嫉妒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瞥了眼眼前的人。脸颊微红。声音如蚊蝇般讷讷地道:“师傅。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我还沒有脆弱到……”   苑曦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雪地里。还沒等倾瞳将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丢失了魔骨。身体终究还是很虚弱。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在雪地里乱跑的好。反正你将会在这里待许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以后每次下雪。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而这段时间里。你就先将你的身体养好。不管怎样。身体最重要。雪每年都会有的。可是若是身体有什么差池。却是不好解决的。”   倾瞳一顿。沒想到眼前的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原來。师傅竟然一直都知道她丢失了魔骨这件事。她以为。眼前的人是不知道的。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趴在眼前人的背上。微叹了口气。道:“师傅。你知道我为何丢了魔骨吗。”   说完。看见眼前的人摇了摇头后。才继续道:“其实我还有个姐姐叫倾绝。就是上次在望云塔你见过的那个。她告诉我说。抽了魔骨……”   倾瞳说到这里。猛地顿住了话语。眼眸里的懊恼一闪即逝。她怎么能将这件事告诉师傅呢。要抽掉魔骨來琉璃岛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若是告诉了眼前的人。不知道他又该如何想了。   苑曦本在为背上的人能告诉他。她过去的一些事而暗自高兴。可是沒想到背上的人突然就不说话了。眼眸微蹙。道:“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倾瞳咬了咬唇瓣。本想若无其事地撒个小慌。可是想想。聪明如师傅又怎么听不出來呢。遂笑着道:“其实也沒什么。只是倾绝姐姐告诉我说。若是我抽了魔骨后。就可以练魔族更高的灵力。在魔族的时候。我的灵力很弱。所以。我一直也想提升灵力。在听完倾绝姐姐的话后。我就抽了自己的魔骨。然而。抽了魔骨之后。我才发现。我竟然被倾绝姐姐骗了。师傅。其实我知道倾绝姐姐一直都很不喜欢我。可是我沒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我是她的妹妹啊。她怎么能这样骗我。”   好吧。她还是对师傅撒了谎。其实倾绝说的并不是抽了魔骨就可以练魔族更高层的灵力。其实她说的是。若是魔抽了魔骨。就再也不是魔族人。而她。是趁着这个才会抽了魔骨。   灵力与她而言。终归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当时。她最想的就是能离开魔族。然后永远待在琉璃岛。   其实。她很早的时候就发现倾绝不喜欢她的事。早到她还只有三岁的年岁就知道了。   那年。她只有三岁。好像是离她生辰只剩两天的时候父主和母后來了她的寝殿。当时她在外面和倾七倾九玩。看见他们來了后。就高兴地扑在了母后怀里。   撒娇地道:“母后。倾瞳好想你啊。你不知道。倾七倾九有多无聊。我不想与他们玩。母后。我什么时候才能到魔族外面去看看。”   还记得她说完这句话。站在一旁的倾七倾九顿时黑了一张脸。似乎对她很是无语。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倾七倾九更喜欢待在父主身边。跟着父主管理魔族才是他们的理想。所以她想趁着这次将他两送出去。   然而母后听完她的话后。却只笑着道:“倾瞳。不管怎样。倾七倾九都得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你现在小。还不能修习灵力。等你以后可以保护自己了的时候。母后就将他们调离你身边。”   她听完。瘪了瘪嘴。不明白。倾绝姐姐也只不过比她大了两岁而已。为何倾绝姐姐明显就自由了许多。想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地道:“母后。为何倾绝姐姐想去哪就去哪。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还有。难道倾绝姐姐就不需要人保护吗。”当时。她只是直觉地认为。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总是紧紧看住的感觉。实在是很不方便。   “倾瞳。你不要任性。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能像倾绝一样。想去哪就去哪。我也不会再去管你的。”   “是啊倾瞳。不管怎样。你现在都不能离开倾七倾九的保护。我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让他两去教你如何修习灵力。”   当时。她听完母后和父主的话后。只想赶紧长大。可是沒想到。一直等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后。也沒有脱离掉倾七倾九的保护。当然。这是后话。   好吧。她微叹了口气。道:“母后。知道了。那我得快快长大才是。”   母后在听完她的话后。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眯眯地道:“这样才乖。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告诉父主和母后。你想要什么东西。”   听完母后的话后。她直觉地想告诉母后。她还是最想到魔族外看看。可是她却是不敢说的。怕说了就算以后修习灵力母后也不会让她出去。   眉眼微蹙。除了想出去魔族看看。她却是什么也不想要的。遂扑进母后怀里。笑眯眯地道:“母后。其实我什么礼物都不要也可以的。只要生辰的时候父主和母后在我身边就好了。”   然而。还沒等母后说话。父主就插嘴道:“不管怎样。礼物都是要准备的。之后我会和你母后商量商量。该送你什么。”   她听完父主的话后。眼眸含笑。正欲说些什么。头一歪才突然看见躲在不远处墙壁后的倾绝姐姐。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來的。只知道。她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几乎是那一瞬间。她便发现了倾瞳姐姐似乎很讨厌她。   之后她才明白。原來倾绝当时眼里的神色。其实是名为嫉妒的一种东西。   想到这里。倾瞳微叹了口气。她虽知道倾绝讨厌她。可绝沒想到。她竟然想让自己死。   苑曦听完倾瞳的话。脚步一顿。眼眸微蹙。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虽沒经历过。可却也知道那种感觉不好受。想了想。忍不住地道:“倾瞳。就让那些过去不美好的事随风飘散。不管怎么。你还有师傅。师傅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凉风袭來。倾瞳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头发和师傅的头发混在了一块。突然便想起了那么一句话:结发偕一生。白头到终老。   想到这里。唇角微勾。心里止不住的一阵愉悦。   雪依然不断地在下着。漫天的白色雪花。在这样空旷且美丽的景色里。远远望去。两道白色的身影相携而行。让人觉得异常和谐。似乎要与这漫天的雪景融为一体。   倾瞳抬眸往后看去。只能看见后面有两排深深的脚印。突然。便沒出息的红了眼眶。   想想。师傅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样冷萧的天里。竟然愿意陪着她一起出來疯。或许。在今后的日子里。她怎么也不会忘了今天这样的场景。   想到这里。紧紧搂着眼前人的脖颈。闷闷地道:“师傅。你有沒有觉得我很任性。这样冷的天却还让你出來陪我在这里乱走。在魔族的时候。父主和母后就总是说我很任性。”   是啊。若是不任性。她如今也不会在这里。父主和母后更不会因此而离开。   苑曦脚步一顿。想了许久才笑着道:“倾瞳。不管怎样的你。师傅都很喜欢。”   清原师傅曾经告诉过他。做一仙之主就要冷心绝情。可是。他直觉得做不到那种样子。自再次见了倾瞳后。他发现。他几乎沒有一天不在想着她。那种想与其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念想很强烈。所以。他做不到冷心绝情。   他在想。若是有一天清原师傅告诉他说。他根本不配做一仙之主。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   他终是发现。不管什么东西。都不及心里那个人的一颦一笑。   倾瞳眼眸里流光一闪即逝。微叹了口气后。紧紧将头贴在眼前人的背上。心里暖暖的。   对于苑曦來说。他其实是不喜欢下雪天的。因为当年娘亲出事的时候就是个下雪天。所以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沉沉的、闷闷的。似乎沒有个尽头。   可是。若是倾瞳喜欢。那么他也可以去试着重新喜欢上这样的天气。   远远的。离展就看见了这一幕。眼眸微暗。虽不想承认。可是……   微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若不是师兄喜欢倾瞳。又怎会将一个魔族人留在琉璃岛。为何心里会有一种扎扎的、麻麻的疼痛感。似乎。他还从來沒有出现过这种感觉。   这一刻。他终是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心里。也是喜欢有着一双红眸足以倾城的倾瞳。可是。若是那人是师兄。那他会将这种心思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正在想着的时候。抬眸便看到不远处快速跑來的小七。眉眼微蹙。淡淡地道:“小七。这么冷的天。你跑出來干什么。”   若是他沒有记错。小七现在的灵力还不够抵御严寒。在这样冷的天里四处瞎跑。指不定到时候身体会不会出什么事。   第四章 生气的小七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想想。似乎从认识小七开始。她就总是这么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一刻都不安宁。而且。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她从认识自己的第一天起。就一直直喊自己的名字。从來不像琉璃岛里的其他弟子那样喊他师叔。   不过。若是哪一天她突然不喊自己的名字而是改为喊他师叔。那时候。估计他也会很不适应吧。   似乎。他已经习惯眼前的人喊他的名字了。   小七眼眸微亮。朝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笑着道:“离展。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这场雪來得太突然。我來这里找倾瞳。想要与她一起看雪。”   离展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双手环胸。嗤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一和倾瞳在一起就准沒好事发生。”   小七脚步一顿。差点沒一头栽到雪地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瘪了瘪嘴道:“离展。那件事都过去了好吧。而且我已经都承认错误了。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   自那次受伤醒來后。她就被离展连着训了好几天。以她的为人。她其实不想听离展唠叨的。可是沒办法。那件事确实是她的错。所以在离展训斥她的时候。她竟然破天荒的沒有顶一句回去。   而她也知道了自己的灵力有多弱。下次。她应该是不会再随随便便出去了。若是要出去。怎么着也得带着眼前的人一起出去。   离展看着眼前一脸苦闷。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眉眼流转。笑着道:“好了。与你开玩笑的。这一年來。你的灵力也确实进步了不少。但是要出琉璃岛就还是算了吧。指不定你还沒走多远。就又被人逮住了。”   好吧。小七听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用手摸了摸鼻子。道:“离展。在你眼里我是有多差啊。”   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离展。不与你说了。我要去找倾瞳了。我要与她一起欣赏今年的第一场雪。”   离展想起刚才看见的场景。猛地拽住就要离开这里的小七。眉眼微蹙。道:“小七。我想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小七顿住脚步。不解地道:“为什么还是不要去的好。”   离展听完眼前人的话。心里沒來由的一阵烦躁。直接拉着小七的胳膊就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小七和师兄在一起。你跑过去作甚。”   小七眼眸微讶。原來倾瞳竟是和师傅在一起。怪不得离展不让她过去。抬眸瞥了眼将她胳膊拽住的手。脸颊微红。然后佯装漫不经心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笑着道:“原來竟是这啊。那我便不过去了吧。”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离展。你准备去哪里呀。”   离展缩回手。眼眸微蹙。去哪里。似乎就只有回去了吧。他本是來这里找倾瞳的。如今倾瞳与师兄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似乎回去又很无聊。   想到这里。淡淡地道:“回寝殿睡觉。”   小七顿住脚步。抬眸看着眼前人的背景。眼眸微蹙。道:“离展。若不我陪你在这里看雪吧。”我知道你是去找倾瞳了。既然她沒时间。那我陪着你吧。   离展抬眸瞥了眼不远处的景色。头也不回地道:“不用了。我想回去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径直往前走去。   小七自见了离展后。就发现他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眼前人的身上看出一种落寞的感觉。在她的认知里。她认为落寞这样的词是不该出现在离展身上的。   想到这里。蹲下身从地上抓了一大把的雪。然后团成一团朝着眼前慢慢离去的人扔了过去。在看见雪球砸到了那人背上的时候。笑着道:“离展。我最讨厌你装深沉的样子了。”   离展身体一顿。转身看着不远处一脸笑意看着他的人。眉眼微蹙。道:“小七。我沒有装深沉。我只是……算了。我与你说这些干什么。有许多事你还不懂。”   小七手一颤。手上的雪球不禁滚落到地上。是啊。她不懂。可是她又为什么要懂。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无一不是泛着淡淡的难受。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地道:“离展。你就是个笨蛋。我才不要理你了。”   离展看着眼前突然跑走了的小七。眼眸里不明的光一闪即逝。刚想去追过去看看。可是却愣生生顿在了原地。站了好半天后。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雪狐几乎将琉璃岛转遍了也沒有看见凤息的身影。蹲在树上。舔了舔爪子上的毛发。眼眸深处的暗意一闪即逝。不明白。这里明明到处充满着凤息的气味。可是她为什么就是找不见凤息呢。   正在想着。眼眸微蹙。瞬间向琉璃岛外快速飞奔而去。   这个血腥味她再熟悉不过。不知。凌默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和倾瞳姐姐在叙旧啊。为何她竟会闻到凌默的血腥味呢。   这个味道不会错。因为之前跟着凌默去到境界彼岸时。他受伤身上传出來的血腥味就是这个味道。   等小狸找到凌默的时候。凌默已经快到了魔族。   小狸重新趴回到凌默肩上。在凌默看不见的地方微微蹙了一下狐狸眉毛。不明白。不过是一会功夫不见。眼前的人怎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想到这里。忍不住用爪子指了指他的伤口。意思是想让眼前的人告诉她他是为何受了伤。   凌默知道肩上的小狐狸是想问他的伤势。可是他却并沒有回答她。只蹙着眉。道:“你沒有看见凤息吗?”   小狸摇了摇头。然后伤心地又趴回到了凌默肩上。她以为她回來能看见凤息。可是沒想到……。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凤息。   凌默抚了抚肩上的小狐狸。笑着道:“沒关系。总会有机会的。”   就在凌默快要到达魔族大殿的时候。才突然看见了一道让他恨到了骨子里的人。因为还有点距离。所以那人并沒有发现他的存在。   凌默想了想。然后闪身躲到一边。想要看看那人站在那里准备干什么。   然而。让他沒想到的是。廖青要等的人。竟然是倾绝。虽说倾绝带着面巾。可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來那人。   他虽一直都知道倾绝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沒想到他们私下里会见面。   曾听倾瞳说过。廖青觊觎她父主的位置。所以绝对不是一个善茬的存在。倒沒想到。倾绝也会出现在这里。   倾绝瞥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冷冷地道:“你找我出來干什么。”说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暗沉的光。自凌默回來后。她就有一种怕的感觉。总感觉。最近会发生一些什么事。而她。决不能让凌默知道自己在倾瞳身上做的事。   廖青看着眼前的人。双手环胸。冷笑道:“怎么。你也知道怕了。你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倾绝咬了咬牙。怎么也沒想到。她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明明那么小心。可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怎么就知道了那些事。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 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我不想与你说这些。我只想问你。你将我叫出來干嘛。”   廖青听完眼前人的话。这才认真地道:“我想打听一个人。而这个人你也刚好认识。”   “谁。”   “凌默。就是之前一直跟在倾瞳身边的那个人。我想知道他最近都干什么去了。”   倾绝听完。嗤笑一声。道:“他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你问这个干嘛。”想想。眼前的人似乎与凌墨并沒有交集啊。为何会问这个。   不远处的凌默绝沒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知。廖青问自己的去向干嘛。   想到这里。眼眸微眯。越发认真地向前方看去。   廖青顿了顿。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沒有告诉你的必要了。今天我來就是想问你这个。”   倾绝总感觉。眼前的人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想到这里。遂冷冷地道:“若是我想知道呢。”   本转身就要离开这里的廖青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我认为。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与你而言沒有任何意义。”   其实。这段时间。廖青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以前从來还沒有发生过这种事。所以他就找了一个魔族会算卦的人看了一下。沒想到那人竟然给他说的是。最近。他将会有一劫难。而制造那个劫难的人。就是多年以前差点死在自己手里、之后却被人救走了的人。   他转念想想。这么多年。从他手里逃脱的就只有一人。那就是凌墨。所以今天。他才会过來问一下。若是知道了那人的行踪。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将那人杀人。   几年前沒能将他杀了。现在。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活太长时间。   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将那人留下來。将会给自己带來多大的困扰。埋藏在那人身体里的隐形力量。足矣毁天灭地。所以。不论如何。他也要找到那人。将其杀掉。   第五章 廖青的下场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绝听完。眼眸微眯。道:“廖青。这么跟你说吧。有沒有意义是一回事。而我想不想知道又是另一回事。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说完。捂嘴自顾自地笑了出來。   廖青听闻身后传來的说话后。猛地转过身。眼眸里的厉光一闪即逝。怒喝道:“倾绝。就你也敢如此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父主和母后都要敬重我三分。沒想到。如今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一听到父主和母后这两个字眼。倾绝心里就是一阵烦躁。似乎从今往后。父主和母后是再也不会原谅她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本來一开始的时候。父主和母后就只喜欢倾瞳而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们原不原谅自己也无所谓的了。   想到这里。冷冷地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既然敢如此说话。自是有我自己的资本。所以。你今天离不离得开还要经过我的同意。”   廖青脸顿时一黑。再怎么说。他也活力那么久。眼前的小女孩不过才十几岁的年岁就敢说出这种话。怎么说他也得让眼前的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遂掏出放在身侧的剑。用剑指着眼前的人。道:“若你现在跟我道歉。顺便说说好话。我想。我会暂时饶你一命。如若不然。我定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反正你父主和母后如今也不在这里。我怎么对你也都无所谓了。”   说完。顿了顿。眼眸微眯。笑着道:“若是将你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这整个魔族就是我的了。”   倾绝抚了抚额。实在不想听眼前的人像做梦时说的话一样。遂冷冷地道:“廖青。你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先不说我父主和母后如今在哪里。就我这关。你都未必能过得了。”   廖青冷哼一声。道:“倾绝。你认为你的灵力能高得过我。别忘了。我的灵力在魔族可是数一数二的。不要说你。你父主都未必是我的对手。”   倾绝微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从衣襟里掏出來一个东西放在手心里递了过去。声音低低地道:“若是我有这个呢。”   廖青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人。随后在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时。手里的剑差点都被吓飞。怎么也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有传说中只存在于上古时期的血引。   只见倾绝手里的血引已是一只通体血红的成虫。头上有两只尖尖的触角。而他甚至能看见血引直立在眼前人的手里。然后看着自己的方向。   他自己本就对这些邪物很是敏感。所以几乎一眼就能认出來眼前的东西是什么。   遂将手里的剑收回來。指着眼前的人。手指微颤地道:“倾绝。你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倾绝在看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后。就重新将血引放回了衣袖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你不要管我为何会有这种东西。我问你。你找凌默究竟是想干什么。”   对于廖青而言。他知道血引的厉害。所以在知道眼前的人有一只血引后。就再也不敢对眼前的人说什么重话。遂蹙着眉。道:“其实总得來说。找凌默是我自己的想法。因为之前找人算命。那人说。我命里终有一劫。而那一劫难。将会在不久的将來发生。而制造劫难的人。就是凌默。”   倾绝听完。冷笑一声。道:“所以你就想找出凌默。然后将其杀掉。”   廖青听完。抿了抿唇。却是沒有再说话。似乎是对眼前人说话的默认。   倾绝想了一会。不解地道:“意思是。你们之前就认识。”   “何止是认识。他还在我府邸里待过一段时间。若不是倾瞳将他救了出去。我想。现在的他。定然是已经不存在了的。”不。不是不存在。只是变成了他的杀人工具而已。   倾绝终于知道。那个时候。凌默会一直跟着倾瞳的原因了。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也沒有必要留在这里了。遂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前方慢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我希望。我有那个东西的这件事。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定还会过來寻你的。”   廖青咬了咬牙。被一个小自己那么多岁的人威胁。还真是一件让人十分不齿的事。不过。他也并不全是被动。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抬眸看着不远处就快要消失了的人。大声地道:“倾绝。我也有一事要提醒你一下。若是让凌默知道了倾瞳离开魔族的真正原因。我想。你也定不会活得很痛快。”   本在听着两人说话的凌默顿时眼眸微眯。手紧紧攥起。总感觉。倾瞳离开魔族的时候。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远处 的廖青也不会如此说。   倾绝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嗤笑道:“这件事也不怪我。是她自己告诉我她要离开的。我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而已。说到底。她死了我才开心呢。”说完。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廖青眼眸微蹙。勾唇冷冷地笑了笑。随后转身也要离开这里。   今天。还真是各种的消息扑面而來。沒想到。倾绝竟然赡养三界被明令禁止的血引。看來。其野心还真是不小啊。   凌默抚了抚还偶尔流血的伤口。眼眸一暗。随后走了出去。   看着就要离开这里的人。眉眼微蹙。笑着道:“哦。你是在找我吗。”   小狸猛地站起身子。用小小的爪子在眼前人的头上拍了拍。随后指了指他的胸口。支支吾吾似乎是想表达些什么东西。   凌默曲起中指。在肩上小狐狸的头上敲了敲。笑着道:“你竟然敢拍我的头。要说。我的头可是连倾瞳都沒有拍过呢。”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沒关系。这样的伤。还死不了人。”   小狸听完眼前人的话。抚了抚狐狸头。实在是不想说些什么了。不管怎样。他身上都还有伤。而外边那人确是想要杀他的。他怎么能这个时候出去呢。   不过。她也懒得管了。遂又趴回到凌默肩上。然后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廖青听闻身后传來的声音。脚步一顿。转身看见眼前站着的人后。冷笑道:“呵。刚还想着要找你呢。沒想到现在你就自己送上门來了。说吧。你今天想要怎么死。是想和你的族人一样被一刀毙命。还是说。你更喜欢尝试那种血液被放干涸的死法。”   凌默听完。双手环胸。淡淡地道:“不。今天我给你两种死法。第一种是被我一掌拍死。第二种是尝尽世间所有的刑罚。然后慢慢死去。若是你。你会选哪一种。”   廖青冷笑一声。眼眸黑沉。是不是现在的小一辈说话都是如此狂妄。想到这里。不禁道:“那好。我便要看看。今天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   其实。刚刚凌默待在一边。听着眼前两人的话时。心里就有一种想毁天灭地的感觉升腾起來。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所以。他想尽快将那种感觉发泄出來。   他虽知道眼前的人在怕着倾绝手里的东西。但是却不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刚刚倾绝将手里的东西藏得太紧。所以他并沒有看到被倾绝握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还有。在听到倾绝最后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后。他心里有种想将其杀之而后快的感觉。那种感觉來得太突然。让他压也压不下來。   想到这里。手紧紧攥起。眼眸里的红光一闪即逝。随后勾唇冷笑。迎上对面那人劈过來的剑气。   廖青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就输了。看着被仍在不远处的剑。眼眸里的颓败一闪即逝。终究还是迟了啊。   不过短短两三年的时间。眼前的人竟然变化如此之大。果然是藏在体内的那股力量开始复苏了吗。   看來。还真是天要亡他啊。   凌默踩着细碎的步伐慢慢向眼前的人走过去。红眸里的冷光一闪即逝。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能亲手手刃仇人的感觉。真好。   到了廖青眼前。凌默顿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怎么不还得折磨你一段时间再说。”   廖青抬眸看着眼前已经变成一双红眸的人。喃喃道:“果然是这样啊。哈哈。看來这个天下始终是不会太平了。”   凌墨听完眼前人的话。不禁眉眼微蹙。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抓着眼前的人迅速向远处飞去。然后将廖青扔到了锁魔塔里。在那里。廖青会永远不生不死地在里面活着。而且还要受着沒有尽头的折磨。这样的刑罚对于凌默來说。简直满意到了极致。   小狸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打了个冷战。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感觉到眼前人的身上传來一种很可怕的气息。这种气息。隐隐压得她喘不过气來。   凌默下意识瞥了眼肩上的小狸。唇角微勾。淡淡地道:“怎么。你在怕什么。”   第六章 仙界的未来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小狸抬眸瞥了眼眼前的人。用爪子抚了抚被惊起來的狐狸毛。“吱吱吱”地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其实小狸心里是很无语的。她并不是怕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凌默的眼眸变成红色后。她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一种臣服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压迫的她很难受。她也不想那样。可是明明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   说來。她已与凌默在一起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又怎么会怕他呢。只是他身上的气息。着实让她很难受。   凌默红眸微挑。似笑非笑地道:“你便不能说点让人能听懂的话吗。”   小狸听完。差点沒从凌默肩上掉下來。拜托。她现在还是一只狐狸好吧。若是他能听懂她说的话。那岂不是在说。他也是一只狐狸。   凌默抚了抚肩上的小狸。头也不抬地道:“小狸。你刚才也听见了吧。关于倾瞳离开魔族的事。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现在。我要去找倾绝问问。若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倾瞳的事。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小狸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猛地点了点头。她一直就觉得倾绝那人不是好人。若是她敢欺负倾瞳姐姐。她也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她要在她身上多咬几口。   凌默唇角微勾。脚尖一点。瞬间离开了这里。   理所当然。在那样冷的天里玩雪。是很容易得病。然而。得病的并不是一直要嚷着玩雪的倾瞳。反而是陪着倾瞳看雪的苑曦生了病。   倾瞳端着汤药。正欲去往苑曦的寝殿。可是沒想到的是。她刚一从离展的药房出來。就碰到了扶桑。   “倾瞳。你这药还是让我去送吧。你说你眼睛看不见。还偏要端着药汤。真不明白你是想送药汤。还是想将药汤洒了。”   自上次扶桑欲给自己下毒药后。她就直觉地不想搭理眼前的人。遂端着汤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扶桑眼眸微眯。为何每次见了眼前的人。她都忍不住异常生气。想让眼前人消失在琉璃岛的想法越來越严重。已隐隐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看着已然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唇角微勾。转身离开了这里。   半响。倾瞳也沒有再听见身后传來声响。遂端着汤药往师傅的寝殿走去。   她就不该拉着师傅陪她一起去看雪。她宁愿自己生病也不希望师傅生病。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苑曦的寝殿。还沒进去。便听到里面传來一阵阵的咳嗽声。   听到这里。倾瞳眼眸里的心疼之意一闪即逝。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本在看卷轴的苑曦看着走进來的人。站起身将汤药接了过來。眉眼微蹙。道:“倾瞳。说了多少次了。端药这种事。让其他人來就好。万一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倾瞳听完。索性将眼睛上的丝带摘了下來。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地道:“师傅。不会啊。放心吧。如今不用眼睛看东西的我。也能很快的做许多事。端药这种事更不在话下。”   苑曦微叹了口气。用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喃喃道:倾瞳。我该拿你怎么办。   倾瞳吐了吐舌头。道:“师傅。你赶紧将药喝了吧。都是我不好。就不该让你陪着我一起去看雪。”   苑曦一口气将手里的汤药喝完。随后将碗放在桌子上。抬眸看着眼前一脸自责之意的人。眉眼微蹙。道:“倾瞳。不管怎样。我答应过你的。每一场雪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论哪里。不论何时何地。我希望。陪在你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我。”   倾瞳心里一吓。不明白今天的师傅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说出这么煽情的话。不过。她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正一脸笑意看着眼前人的苑曦突地一顿。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感觉到來自上古神器的器皿之魂的召唤。   器皿之魂是每一任仙主都会有的东西。可能预测未來。而且。一般是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召唤相对应的仙主。   苑曦手一顿。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倾瞳。我突然想起如今我还有一事需要出去一趟。可能会花点时间。你……”   倾瞳笑着打断眼前人的话。挥了挥手。笑眯眯地道:“既然如此。那师傅去吧。我就先走了。”说完。将丝带覆在眼睛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直到眼前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苑曦才转身走出來这里。他的器皿之魂在望云塔那里。所以如今。他要赶紧到那里去看看。   其实。关于望云塔。他还有一事沒有告诉倾瞳。那就是。望云塔之所以有重修灵力的功能。是因为那里有器皿之魂的存在。因为是上古神器。所以有很多能力。然而最主要的就是有重修灵力的功能。   当苑曦到达望云塔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冷风呼呼。看去。似乎该是好长时间都化不开了。   看到这里。苑曦禁不住蹙了眉。终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按理说。就算是望云塔下雪了。也不应该积这么厚的雪。因为这里有器皿之魂的存在。所以雪该是存不下來的。可是如今……   看來。最近还真是要出什么事了。   苑曦径直走到一座假山前。眼眸微闭。半响后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本紧闭的假山已经裂开了一条路。瞥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走了进去。   里面的路很窄。而且光线也不是很好。直到走到尽头。才看见里面隐隐放着一个不知道是何物的器皿。   只见被放置在最中间的器皿漂浮在半空中。四周还隐隐发散着或明或暗的光。   苑曦就坐在器皿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随后眼眸微闭。半响也沒有发出任何声响。   在苑曦的神识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半空中漂浮中。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话。因为声音太低。所以一时分不清说话的是男是女。   神识里。苑曦手覆在身后。淡淡地道:“你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细小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地方响起:“仙主。我预感到最近仙界将会发生一件很大的事。这件事。若是一旦解决不好。仙界从此将会不复存在。”、   苑曦听完。手一顿。却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对于器皿之魂來说。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一般都是不会现身的。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事竟能将整个仙界倾覆。   想到这里。蹙着眉道:“你能预测出來是什么事吗。”   只见器皿之魂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身体动了几动。然后道:“我虽不能预测出來是什么事。可是我却知道在不久的将來。将会有一个魔族人去往仙界。而且。他是为了去找什么人才会这样。”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仙主。我希望到时候你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儿女情长的私情而毁了仙界。”   器皿之魂的话说到这里。若苑曦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那么他还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一仙之主。   抬眸瞥了眼漂浮在半空中的器皿之魂。眉眼微蹙。道:“该怎样做。我自有分寸。”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整个仙界。就只有倾瞳一个魔。所以在器皿之魂说完那句话后。他几乎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魔是來找倾瞳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那人为何找倾瞳。或许。若是知道倾瞳來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就会知道那个找他的人是谁。   然而。这件事。他却不能直接去问倾瞳。   若是问了。一。倾瞳未必会说实话。毕竟來这里这么长时间。她从來沒有讲过她來这里之前发生的事;二。他认为。这种事。从一个旁观者身上可以看得更清楚。   想到这里。苑曦顿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凤息。可是想想。他似乎已经许久沒有在琉璃岛见过凤息的身影了。也不知。他是去了何处。   还是说。这段时间。他回凤族去了。   然而。正在想着。抬眸看着不远处正在那里走着的人。不是凤息又是谁。遂飞身快速向那人奔去。   其实这段时间。凤息回了一趟凤族。因为之前有个凤族的人带來消息说。凤族出了事。需要他回去一趟。这不。才会有凤息这段时间不在琉璃岛的说法。   走在路上的凤息突然听闻身后传來的动静。转身抬掌迅速向身后那人袭來。然而。在看见來人是苑曦后。突地收回了手。眉眼微蹙。道:“你怎么在这里。”   虽说凤息在琉璃岛是大弟子的存在。可是那只是对外的一个称呼、一个身份。对于知情的几人。才知道凤息是凤族的大皇子。而凤息也从來不会给眼前的人唤师傅。   苑曦站住身形。淡淡地道:“凤息。我有一些事想要问你。这件事关于整个仙界的未來。”   凤息听完。忍不住嗤笑一声。道:“这么重大的事。你问我。会不会显得有点太敷衍了事了。还是说。你竟对我信任到如此地步。”   第七章 倾绝被毁容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凤息说完。顿了顿。继续道:“苑曦。仙界的未來与我何干。说來。我只会注重凤族的未來。”   苑曦知道眼前人定然知道倾瞳在魔族发生过何事。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而愿不愿意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蹙眉看着眼前的人。道:“若我告诉你说。这件事也与倾瞳有关呢。”   凤息一顿。知道眼前的人并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个。遂道:“倾瞳怎么了。”   苑曦双手覆在身后。看着不远处的满山积雪。郑重地道:“我想。聪明如你。应该听说过器皿之魂吧。”   凤息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又扯到了这个。眉眼微蹙。道:“知道有这么一种东西的存在。”他曾听父主说过。每一任仙主身边都有一个器皿之魂存在。器皿之魂能帮每一任仙主预先测出关于仙界将要遇到的劫难。然后将这一消息传达给每一任仙主。至于仙主们会怎么解决。就是他们的事了。   “器皿之魂告诉我说。有个魔族人在不久的将來将会找到这里來。而目标就是倾瞳。”   凤息听完。眼眸大惊。几乎是下意识地道:“你的意思是说凌默回來了。”是啊。眼前人口里的魔族人一定就是凌默。若是其他人。器皿之魂不会这么惊动的告诉苑曦这个。   他也是无意中知道了凌默的真实身份。魔族里的密族之后。   在凤族的时候。他就会经常听到这个种族。说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隐藏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而里面总会有一个人的力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更甚者。毁天灭地都不在话下。   这么说來。现在的凌默。该是已经变了种样子了吧。   凤息想到这里。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不明白。凌默究竟想要干什么。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凌默一身是血地站在他门口。想要杀掉他和倾瞳。   苑曦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眉眼微蹙。终是在眼前人的话里听到了关键词。遂下意识地道:“凌默是谁。”   若要來找倾瞳的人真的是凌墨。那么这件事还真是严重了。遂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认真地道:“其实。在许久以前。倾瞳在魔族里救过一个人。名为凌墨。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那人是密族之后。然而。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那人就将倾瞳的父主和母后杀了。而且。还要杀我和倾瞳。若不是我那时把自己的凤珠扔了出來。我想。我和倾瞳如今定也站不到这里了。”   这是苑曦第一次听关于倾瞳以前的事。沒想到。倾瞳的父主和母后……   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会让那人杀了自己救命恩人的父主和母后。苑曦不明白。或许连凤息也不明白。凌默为何会做出那事。   犹记得自己与凌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为了不让倾瞳发现他在外面欺负人。本來能逮到他的人就那样飞身离开了。   那时。他能看出來。凌默是很在意倾瞳的。可是为何。后來要做出那种事呢。   苑曦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点了点头。道:“若真是那人回來了。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带走倾瞳。”就算是丢了自己的命。他也要保全倾瞳的安全。   凤息瞥了眼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恩。还有我。我也不会让那人带走倾瞳。”不管怎样。他都绝不会让那人再见倾瞳。   苑曦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突然有种风雨欲來的感觉。微叹了口气。半响后才道:“凤息。无论怎样。我们都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所以。若是有一天。倾瞳若是不得不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凤息听完。顿时点了点头。抬眸看着天。不明白。凌默的归來。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凌默几乎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魔族大殿。然而在魔族大殿沒有找见倾绝的时候。才转身又到其它地方去找了。   从他刚开始回到魔族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按理说。就算魔主和魔后离开了魔族。可是倾七倾九却是不应该走的啊。一般來讲。若是魔主和魔后离开。总会留一两个信得过的亲信待在魔族。可是这次回來。他却是一个都沒有见。   找了许久。才终于在那颗已经枯萎了的黎幻树前找到了倾绝。   只见倾绝站在那里。抬眸看着眼前的树。冷笑道:“倾瞳。你所谓的爱情不过过往云烟。就如这被我倾毁的黎幻。总会消失殆尽。虽然中间有许多事都出乎我的意料。可是。你终归是离开了。如今。凌默也会來了。他定去找过你了吧。让我猜猜。如今的你。定是痛苦的生不如死吧。哈哈。倾瞳。当初你沒能死掉。还真是一件好事。就这样让你慢慢受尽折磨。也挺不错。”   说完刚落。猛地转过身。冷冷地道:“谁在那里。出來。”   然而。在看见从不远处慢慢走出來的人时。却吓得差点沒将手里的剑扔出去。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凌默竟然这么快就回來了。他定然。已经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了吧。抬眸瞥了眼对面的人。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那人的眼眸竟然如倾瞳一样。变成了红眸。   而她。似乎在凌默身上感受到一种來自于地狱般的修罗气息。一下子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半响后。才咬着牙道:“凌默。你听我解释。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一时的气话。并不能当真的。”   凌默眼眸微挑。不带一丝感情地道:“编。继续编。倾绝。我就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故事。”   倾绝知道。如今自己就算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遂冷着一张脸。道:“我就是逼着她离开了这里。你能将我怎么样。说到底。凌默。她之所以变成如今这种样子。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   话还沒说完。倾绝便感觉到脸颊一阵剧痛袭來。眼眸微蹙。抬手向脸颊处摸去。然而。这一摸。却是摸了满手的血。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地道:“凌默。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   凌默眉眼淡淡。双手环胸。声音冷淡地犹如寒冬三月的凉风。看着眼前的人。道:“倾绝。既然你如此不要脸。那我就帮你一把吧。你这张脸。不要也罢。”   倾绝眼眸骤冷。一下子便听出來眼前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几乎是怒吼着道:“凌默。你竟然敢毁了我的脸。我不会让你好过。”   这一声吼。将本趴在凌默肩上的小狸一下子吵醒了。抬起狐狸眼。在看见不远处那人满脸血迹时。忍不住拍手叫好。   凌默瞥了眼蹲在他肩上。拍着狐狸爪子的小狸。眉眼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唇角微勾。淡淡地道:“小狸。怎么。你也觉得我毁了她的容貌是件好事吗。”   小狸听完眼前人的话语。顿时点了点头。她当然觉得是好事啊。刚才朦朦胧胧在睡觉中。她可是亲耳听见了眼前人的说话声。而且她直觉得认为。凌默毁了眼前人的容貌简直是再好不过。   倾绝看着不远处一魔一狐的互动。一时之间简直要被气炸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只雪狐一直和凌默在一起。   这一年來。她一直以为那只雪狐早已死了。却沒想到。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和凌默在一起。   她知道的。那只雪狐就是之前一直跟在凤息和倾瞳身边的狐狸。早知如此。她倒不如一早的时候就将那只雪狐除掉。现在也不会看着让她心里那么膈应的慌。   那只雪狐。如今似乎已经有点通人性了。看來也是离幻化的时间不远了。她竟然敢与凌默一起这么对她。她绝不让他们好过 。   想到这里。遂掏出了手里的血引。然后将其扔了出去。还不忘恶狠狠地道:“凌默。就让你尝一下被上古邪物咬上一口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要太感谢我。哈哈。”   倾绝嘴上虽是这样说的。可是眼里满满的都是苍凉。为何。眼前的人就是看不到她的存在呢。她喜欢他啊。而且那种喜欢。不比他对倾瞳的喜欢少一分一毫。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随后。抬手将嘴角边的血迹擦掉。喃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急攻心的感觉。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不好受啊。   凌默看着离他越來越近的东西。眼眸微蹙。沒想到。倾绝竟然有上古邪物之首的血引。不过。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她以为。区区一只血引就能制服得了他。   想到这里。顿时挥了一下手。笑着道:“区区血引。能耐我何。”   倾绝只能看见。血引在半空中呆愣了好一会后。才转身又回到了她手里。   看到这里。倾绝忍不住眼眸大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血引竟然会怕了站在不远处的凌默。这样的情况。她还从來沒有遇到过。所以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來。魔族是待不下去了。她不敢保证。若是和凌默再待在一起。他会不会直接想杀了自己。   第八章 风雨欲来兮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想到这里。顿时将手里的血引装进衣袖里。然后身子瞬间往后退去。冷笑道:“凌默。就算你杀了我又怎样。现在的倾瞳。可是只想和苑曦在一起呢。而且。她也是恨你恨得紧呢。”说完。终是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这里。   小狸狐狸眼微蹙。暗里叹了口气。算她跑得快。不然。她一定会让那人尝尝她的狐狸牙的滋味。   想到这里。忍不住用爪子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逃走的倾绝。   凌默唇角微勾。只淡淡地道:“沒事。不用追了。我本也沒打算真的要杀了她。毁了她的容貌。让她始终不能以真面目见人。岂不是更好。”   小狸听闻眼前人的话语。想了想。确实是这样。遂又趴到凌默的肩膀上睡大觉了。   然而。还沒睡去。却又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对劲的事。凌默身上那股本让她有点害怕的气息如今已消失了。而现在凌默给她的感觉。和以前那样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过。她还是最喜欢现在这样的凌默。总觉得。变成红眸的凌默会变得让她很陌生。   正在想着。四周突然围了许多人。多的几乎数不清。   有一个侍卫领头模样的人用剑指着凌默。道:“凌默。想不到一年沒见。你的灵力竟然增长得如此之快。”   凌默听闻眼前传來的说话声。抬眸瞥了眼说话之人。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年龄稍大的将士。而他。不认识那人。   想到这里。唇角微勾。淡淡地道:“怎么。想要來抓我吗。那要看你的本事够不够格。”   然而。对面那人确是并沒有回答他的话。只蹙着眉问了一句。“敢问。可是阁下将廖青送进了锁魔塔。而且。还将魔族大公主赶离了这里。”   凌默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道:“是又怎样。他们都是该死之人。我这人宽宏大量、比较仁慈。不与他们计较。所有就放他们一马。”   凌默肩上的小狸在听完他的话后。忍不住满头黑线。他还真是敢说啊。要说。两个人里随意拉出來一个。那都是生不如死啊。   就好比倾绝來说。她是女的。所有更能理解容貌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可是凌默偏偏……   想到这里。忍不住趴在凌默肩上哈哈大笑起來。   凌默瞥了眼肩上的狐狸。眉眼微蹙。用手敲了敲她的头。道:“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小狸一顿。顿时一动不动。在凌默肩上装死。她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回答眼前人似陷阱一样的话语。   凌默以为。眼前那些士兵都是來抓他的。却沒想到。在他说完话沒多长时间的时候。不远处的那些人就都跪在地上道:“感谢阁下为魔族除害。”   凌默却是不理解了。遂挑眉看着眼前的那些人。道:“此话怎讲。”   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将士苦着一张脸。道:“阁下有所不知。一年以前。魔主和魔后相继离开魔族。而且再是二公主和凤息的离开。还有之后的倾七倾九。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整个魔族。似乎就只剩大公主一人能操持整个魔族。可是大公主却借用手里的权利。总是在魔族乱來。而且。还与魔族第二大族的廖族往來密切。谁都知道廖族对魔族的野心。所以我等虽心里有怨言可是却不能说些什么。毕竟里面有大公主在。阁下将他们支走。对魔族來说实在是一件好事。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还望阁下能暂代魔族魔主一职。”   说完。身后的那些人都大声地道:“希望阁下能暂代魔族魔主一职。”   凌默看着跪在最前面的人。道:“你们都先起來吧。我还有一事想问。在魔族。就再也找不下能当得了魔族魔主这一职位的了吗。”   那位将士却并沒有起來。只蹙着眉。道:“目前实在是沒有合适的人选了。大公主是不可能了。然而这一年來。尔等从來沒有听说过关于二公主的去向。所以。实在是沒有好的人选。而你。刚好之前与二公主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希望你能答应我们这个请求。”   凌默蹙了蹙眉。微叹了口气后。半响后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暂代魔主一职。若是等其他人回來了。我自愿交出这一职位。”   凌默从來沒有想到。他竟然眨眼间的功夫就变成了魔族的魔主。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正想着。推开眼前的门。瞥了眼四周。发现这里还如一年以前一样。不过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里面满满的都是灰尘。似乎是已经许久沒有住人了。   而他。突然想起。以前也是在这里。倾瞳坐在这里。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递给他。笑眯眯地道:“凌默。这可是从百山之巅取得朝露。快尝一尝好不好喝。”   如今再次站在这里。恍如隔世一样。抬手抚上胸口那道剑伤。心里无一不是痛。   到底是怎样的讨厌。才会让倾瞳下得了手。   微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了这里。他已经拿到了那面镜子。可是他却不敢去看。他怕看到一些让他心里难受的画面。   其实。在仙主即位大典的时候。他知道她与凤息一起偷偷溜进了仙界。那时。他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多希望。眼前的人可以回过头看一眼。那样她就会发现。原來自己一直在后面跟着。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倾瞳发现自己。然后让她知道。她忘了带着他一起出去。   可是。沒想。从头到尾。她都沒有转过一次头。   到了仙界。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倾瞳一步步地、慢慢地走向那个传说中总是喜欢穿着一身白衣的仙主。   果然。那位仙主穿着一身素白的白衣。眉眼间都是淡淡的光华。不像他。满身都是黑暗。就是在那一瞬间。突然举得。或许。倾瞳与那人在一起。真的很好。   可是这个想法却只是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因为。他忽然又觉得。倾瞳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幸福。因为他会给她倾世之爱。   想到这里。凌默忍不住嗤笑一声。当年的想法还真是可笑。原來从始至终。倾瞳喜欢的就是那人。不管怎样。他都要去找那人。然后……   抬眸。瞥了眼眼前的树。眼眸微蹙。瞬间飞到树上。然后倚靠在枝杆上。   刚坐好身体。小狸就跑了过來蹲在她的肩上。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将自己的心事与别人说一说。不管是谁。都好。   遂抬手抚了抚肩上的小狸。道:“小狸。你知道吗。我胸口上的那一剑是倾瞳给我的。”   小狸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猛地一呆。怎么会。倾瞳姐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正在想着的时候。身旁的声音又传了过來。   “我不明白。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沒见。怎么许多事就都变得不一样了呢。我是被倾瞳救的。可是她竟然告诉我说。宁愿从來沒有救过我。小狸。你知道吗。当我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一直以來。我都为能被倾瞳救了而沾沾自喜。因为她在我最落魄、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所以。我一直都将她当成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是。她竟然告诉我说。宁愿从來沒有救过我。”   “小狸。你说。究竟是我变了还是倾瞳变了。或许是都变了吧。可是。她为何不直接将剑刺到我心脏里呢。这样。我还可以少点痛苦。呵呵。”凌默说着。满眼都是痛苦的神色。   小狸听着。心里一阵难受。不明白。倾瞳姐姐和凌默究竟是怎么了呢。明明在魔族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啊。不过是一年沒见。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在魔族的时候。她最喜欢倾瞳姐姐和凌默在一起的样子。而她也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会永远在一起。可是为何……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眼前的人。发现。凌默的脸颊处有两道泪痕。   从來沒想过。凌默这样的人。也会哭。果然是爱得太深了吗。   时间就在这样平和的日子慢慢流逝。可是。有时。越是风平浪静的日子。越会有事情发生。   这天。凌默依然与以往那样坐在树上。可是。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而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一时之间。一股想毁天灭地的想法在脑海里徘徊。   想到这里。迅速飞身离开了这里。   本在寝殿里打坐的苑曦突地睁开眼。眉眼微蹙。打开门。迅速离开了这里。直到到了琉璃岛外不远处的一处密集的树林里才停下了步伐。瞥了眼四周。淡淡地道:“不知阁下來这里是想干什么。”   “不错。不愧是仙界之主。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知道我來了。还真是让人钦佩。”凌默从一旁走出來。看着眼前的人如是的说着。   苑曦只能看见眼前站着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墨发在脑后四散飞扬。一双红眸冷冽的如同寒冬的大雪。   看到这里。苑曦忍不住微蹙着眉。他能看出來。眼前的人是魔族人。可是却一下子看不出來眼前的人是不是器皿之魂口里的人。   第九章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敢问阁下來这里所谓何事。”   凌默斜倚在树杆上。眼眸微挑。不急不缓地道:“倾瞳不是喜欢你吗。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个能力让倾瞳喜欢你。若是你能打得过我。那我无话可话。若你打不过我。那我就要将倾瞳带走。”   苑曦双手覆在身后。唇角微勾。笑道:“想必你就是凌墨吧。”虽是问句。可是话语里却是满满的笃定。   凌墨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红色的瞳眸一直淡淡无波。似是什么东西也都不足以让他上心。半响后才嗤笑一声道:“哦。倒沒想到。原來我竟还是这么出名。连仙界的一仙之主都能认识我。还真是倍感荣幸。”   苑曦能听出來眼前人话语里的揶揄之意。眼眸微蹙。冷冷地道:“看來。不管怎样。今天这场战斗都是在所难免的啊。”   凌默唇角微勾。却是沒有再说话。手一挥。直接向眼前不远处站着的人袭去。在看到眼前人穿着的一身白色的衣裳时。眼眸里的戾气一闪即逝。他又怎么会忘。那天用剑伤他的倾瞳。也是穿了这么一身白色的衣裳。   既然看不惯。那就毁灭吧。反正许多东西自己都是得不到了。   苑曦眼眸一冷。也抬掌向眼前的人袭去。然而。在瞥了眼身旁突然多出來的身影。眼眸微讶。道:“凤息。你怎会在这里。”   凤息唇角微勾。却并沒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道:“这样的事。怎能少得了我凤息呢。再说。我和他还有仇要报。又怎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呢。”   凌默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眼眸微眯。冷笑道:“凤息。连你也要与我为敌吗。看來。我今天还真是得拿出五分的精神去对付你们。不然。想要带走倾瞳还真是有点困难。”   凤息听完。不禁眼眸一黑。五分的精神就想打败他们。眼前的人还真是有些得意过头了吧。   凤息知道眼前的人早已与以前不一样。看他红色的瞳眸就看了出來。或许现在的凌默。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吧。或者说。他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控制不了身体里的那股霸道的力量。   想到这里。遂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微蹙。道:“凌默。你还真是可悲。”   凌默看着眼前不断向他袭來的两人。眼眸微眯。随后抬手一挥。直将不远处的两人掀翻在地。笑着道:“凤息。我知道你在羡慕我的力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我这种力量的。”说完。自顾自地捂唇笑了起來。   苑曦站落到地上。眼眸微蹙。魔族密族果然厉害。他和凤息两个人加起來都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正在想着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凌默猛地站直了身体。然后眼眸里红色的暗光一闪即逝。随后。自他脚下所站的位置开始。周边的树木、土地都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龟裂开來。   凤息站起身。眼眸一瞬间幽深如潭。沒想到。不过区区一年的时间。眼前的人竟然已经变得如此厉害了。   直到地面塌陷到离苑曦和凤息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才停了下來。凌默唇角微勾。淡笑道:“怎样。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而你们又能奈我和。”   苑曦眉眼微蹙。手紧紧攥起。果然是应验了器皿之魂的那句话吗。若是一旦事情解决不好。仙界将会步入一个不好的境地。   想到这里。眼眸骤冷。挥剑狠狠地向不远处的人袭去。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仙界倾覆。也不会将倾瞳交出去。   凤息眼眸微暗。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已经变得如此厉害了。他不明白。他又是为何非要回來找倾瞳呢。   凌默看着向他飞速袭來的人。眉眼微蹙。随后身体迅速向后退去。直到隔了一点距离的时候。才冷冷地道:“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声。顺便提醒下你们。三天后我还会來这里。到时候。要么我带走倾瞳。要么我倾覆整个仙界。既然你们不想让我得到。那我就毁了整个仙界吧。”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这里。   苑曦盯着快速离开这里的人。眼眸微眯。该來的总是会來。看來。最近的仙界是不得安宁了。想了许久。才转身看着同样站在一旁的人。道:“凤息。看來这次。还真是需要你的帮助了。”   凤息眼眸微蹙。道:“何事。”   苑曦站在原地想了想。道:“你刚刚也看到了。若是三天后凌默來这里。我们是怎样也挡不住他的。既然这样。还不如让倾瞳离开仙界。而且是离得越远越好。”   凤息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直觉得眼前的人说的在意。遂点了点头。道:“这样很好啊。到时候直接告诉倾瞳。让她离开这里就好了啊。”   苑曦听完。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摇了摇头。笑着道:“以我对倾瞳的了解。若是直接告诉她。她是越不会离开这里了。而我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到时候。需要你的帮助。我希望在倾瞳离开仙界后。你能來照顾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凤息竟在眼前人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遂眉眼微蹙。道:“那你呢。”   苑曦听完。却是并沒有回答眼前人的问題。只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地方。眼眸幽深。似是陷入到了一场回忆里。半响后才淡淡地道:“不知你有沒有听说过那样一个传说。是关于魔族密族的。百年之前。魔族各个地方就流传过这么一件事。说一百年以后的密族。将会诞生一位能毁天灭地的魔。此魔恶时可倾覆整个天下。若是善时。便可拯救苍生。而唯一能制止那个魔不让其毁天灭地的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华州之玉的玉作为媒介。用华州之后的心作为隐子。然后将其封印在冥山。虽不能致其死。但最起码能让那人在结界里待一百多年。百年之后。或许此人会变善。或许不会。这就要看苍生的造化了。一开始听到这个的时候。我也以为只是个传说。却沒想到。或许是真的吧。”不。不是或许。是确实是有其事。   凤息听完。眼眸微讶。半响后才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华州之后吧。”   苑曦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有些事是注定的。就用这件事來说。或者用他与倾瞳的相遇來说。似乎都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不是你想躲就能多得开的。而有时候。你不得不去相信命运这个东西。   凤息听完。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虽心里因倾瞳而一直嫉恨着眼前的人。可是却也并沒有想过让眼前的人消失啊。   想到这里。遂蹙着眉。道:“难道就沒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苑曦唇角微勾。摇了摇头。道:“沒有了。除非是在那个还沒有发生变化的密族人之前。将其杀掉。就沒有后面的事了。可是这个方法却是根本不可行的。”   说完。顿了顿。走到眼前人的身边。低声道:“凤息。我需要你帮我的是……”   凤息听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随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真的要这样做。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而且。我怕倾瞳心里会难受。”   苑曦唇角微勾。摇了摇头。道:“凤息。不管结果怎样。都要比凌默将人带走的好。到时候凌默就交给我來就好。倾瞳。就需要你照顾了。”   凤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后才微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下午时分。琉璃岛上的所有弟子突然临时接到了一个消息。说让琉璃岛上的所有弟子都到琉璃岛殿前去开仙界大会。不知是有什么事发生。这种现象在琉璃岛上还是从來沒有出现过的事。   每次开会。都会提前个一两天。几乎是沒有这么一次是这么着急的。   不多时。琉璃岛大殿前就聚满了人。而倾瞳站在里面最中间的位置。心突突跳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这几天会出什么事。   琉璃岛上有这么个规矩。开仙界大会时。前面所站的位置必须遵循从年龄资深到年龄浅的。   意思就是说。最前面中间的位置会站那么几个人。一个是琉璃岛的大弟子。一个是琉璃岛的二弟子。还有管事的。最后那个就是最晚进琉璃岛的那个人。   所以倾瞳的位置就在最前面稍微偏右一点的位置。   正在想着。那道白色足以倾城的身影终是从不远处的地方慢慢走了过來。   明明周围还有很多的人。可是倾瞳就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人。仿佛天地间就只站了他一人。那么素雅。那么倾城。   直到现在。她心里都是有点不敢相信不远处那人也是喜欢自己的。总觉得。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所有的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第十章 苑曦的无奈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或许。琉璃岛上的弟子都不明白。明明是琉璃岛的仙界大会。为何却将天暮山的人叫了过來。那站在琉璃岛所有弟子前的女子不就是天暮山的天暮烟吗。   因为倾瞳的眼睛被丝带遮着。所以并不知道周围的情况。但是她却从周围的议论声中听出來了些什么东西。想起上次那人救了自己的事。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   想想。是有多久沒有见到那个女子了。虽记不清。可是她却知道。已经很久了。   正想着。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道淡漠的说话声。也就是这道说话声。差点让倾瞳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上。   只听闻不远处的人。道:“今天给大家召集过來。是想宣布一件事情。两天后。我会与天暮山的天暮烟结亲。所以希望到时候大家都能來捧场。”   话音刚落。四周便是一阵吵闹声。   琉璃岛上的人几乎沒有一个是不惊讶地。这件事來得太突然。而且。任谁也不会想到不远处那人竟会娶天暮烟。   在他们心里。师傅只将天暮烟当妹妹一样对待。从來便沒有爱可言。   这是这突然要娶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面。大概最惊讶的就要数倾瞳了。她猛地抬眸。想去看看那人说这话的眉眼。可是奈何。丝带遮着眼睛。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   唇角微勾。心里无一不是涩意。为什么。明明早上都还好好的啊。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记得。师傅曾经说过。要与她看琉璃岛的每一场雪。可是如今。他竟然要娶另一个女子。他怎么能、怎么可以。   想到这里。扯了扯嘴角。低低地道:“师傅。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倾瞳以为。她念叨的这句话那人定不会听见。可是沒想到。她刚说完。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道淡漠的声音。淡到她几乎从來便沒有看清过眼前的人。   苑曦看着远处。淡淡地道:“倾瞳。我并沒有开玩笑。我确实是要娶天暮烟。”   扶桑眼眸大惊。沒想到。师傅竟然要娶天暮烟。她以为。师傅是喜欢倾瞳的。因为在琉璃岛。师傅对倾瞳很好。好到几乎可以为她做许多事。可是为何。会这样。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身旁不远处站着的倾瞳。眼眸里的讥讽一闪即逝。她只想用两个字形容她。那就是:活该。 倾瞳唇角微勾。终是忍不住笑了笑。可是那笑。竟比哭还难看。   原來。始终是只有她一人最注重承诺的吗。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他既要娶天暮烟。那么她呢。她该怎么办。   听着周围满满的道贺声。心里一时很难受。再也不想待在这里。遂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然而。她却沒想到。刚一转身。眼睛上本覆着的丝带就突然飘落下來。掉落在不远处的地方。而她也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忘了用手遮住眼睛。也忘了去捡地上的丝带。就那样站在原地发愣。   倾瞳觉得。她似乎还从來沒有遇到过这么糟糕的事。犹记得师傅曾经说过。若是她是魔的身份暴露。那么就永远也不能再待在琉璃岛。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四周。眼眸微暗。她的身份。终究是保不住了啊。   可是随后一想。保不保得住又如何。或许。根本是沒有人在意的吧。   凤息手指微颤。沒想到。倾瞳的反应竟然如今安静。安静到他心里有点发慌。总觉得。事情似乎在往一个根本无法挽回的局面发展。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不过。只要倾瞳不被凌默带走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倾瞳如若无人地捡起地上的丝带。眼眸淡淡。瞥了眼手里的东西。嘲讽地道:“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我是一个魔。怎么。想要杀了我吗。尽管來啊。哈哈。”   凤息咬了咬牙。迅速來到倾瞳身边。抓着她的胳膊。心疼地道:“倾瞳。不管怎样。我会与你在一起。”   倾瞳只盯着手里的丝带。却是并沒有说话。半响后。才举起手里的丝带。冷冷地道:“既是你送的。那就毁了吧。从此以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天暮烟看着不远处的倾瞳。眼眸里的不忍一闪即逝。咬了咬牙。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沒有说出口。   半响后。才微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远处的风景。想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将所有的事都说出去。若是到那时。师兄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劲了。   苑曦看了眼嘈杂的四周。挥了挥手。淡淡地道:“既是魔族人。就杖责二十。然后关进锁魔笼里。”说完。率先离开了这里。   等苑曦的身影消失在了琉璃岛大殿前。倾瞳才转身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眼眸深深。一时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身侧的人递给她一个东西。她才回过了神。   凤息从衣襟里掏出來一个东西递给眼前的人。道:“倾瞳。这个东西给你。你将这个东西喝下去。等会被杖责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痛了。等晚上。我会到锁魔笼那里将你救出去。你就在……”   凤息的话还沒说完。倾瞳就挥了挥手挡住了他的话语。抬手接过眼前人递过來的东西。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道:“凤息。我要这个作甚。倒不如受一场痛苦。然后将所有的事铭记于心里。”说完。就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凤息心里一吓。沒想到倾瞳竟然将这东西扔了。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将小瓷瓶又捞回到手里。眼眸微蹙。道:“倾瞳。不管怎样。你都要将这药吃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杖责二十对于你來说。实在是有点多了。”   倾瞳唇角微勾。却是并沒有说话。意思很明白。她说什么也不会吃这个药。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小七和离展都不在。或许离开之前。她还想看看他两呢。哎。若是临走之前看不见。还真是一个遗憾。   曾经。她真的以为她可以陪着师傅在琉璃岛生活一辈子。可是沒想到。承诺终究是种很苍白无力的东西。最是信不得。却也是最伤人的。   凤息看了眼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咬了咬牙。迅速点了身旁人的穴道。然后从瓷瓶里倒出來一颗药丸。喂进了倾瞳嘴里。   倾瞳感觉到异物滑进嘴里。想要将其吐出去。可是那东西就像是有意识般地钻进了她的喉咙里。最后到了肚子里。   看着眼前人的动作。眼眸倏冷。咬着牙道:“凤息。如今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凤息心里一苦。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后。才微叹了口气。道:“倾瞳。不要怪我。我这是为了你好。”   倾瞳勾唇冷笑。眼眸微闭。却是不想再说话。   琉璃岛的那些弟子在看见眼前一双红眸的倾瞳时。眼眸里无一不是讶意。   就连一旁站着的天暮烟和扶桑也是很吃惊地。她们怎么也沒有想到。倾瞳竟然是一个魔。   扶桑的表情最是滑稽。要笑不笑。乍一看上去。着实很逗人。   她想。师傅定然是知道倾瞳的身份的吧。不知。他将倾瞳留在琉璃岛这么长时间又是为了什么。她不懂、真的是不懂了。   其实。琉璃岛大部分的弟子对倾瞳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当然。除了个别的。例如扶桑、例如瑾落。   琉璃岛的那些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师傅说要杖责眼前的人二十。可是。他也沒说让谁执行啊。   扶桑挑了挑眉。走上前。笑着道:“倾瞳。沒想到啊。你竟然是一个魔。”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你也听到了师傅的话吧。既然如此。我就要开始处罚你了。”   师傅不在。这件事大师兄不可能做主。而事情自然而言就落了扶桑的身上。不过。她却是很乐意做这种事的。   正要挥手想让两个人前來实行刑罚。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却响了一道浅浅的声音。浅到她几乎以为她听错了。   只听到眼前的人。道:“扶桑。我看。刑罚还是就算了吧。直接将人关到锁魔笼去吧。”   扶桑听完不远处那人的话。眼眸微暗。天暮烟还真是爱出來捣乱。想了许久。才道:“师叔。这样不好吧。毕竟师傅离开的时候说了。要……”   天暮烟眉眼微蹙。冷冷地道:“扶桑。你几时这么听你师兄的话了。我说不罚就是不罚。你、还有你。去将人直接关到锁魔笼里去。”   另一边。苑曦站在他寝殿前的黎幻树前。眼眸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來。有些事。真的是。说的时候是一种感觉。真的实施起來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仙界大会时他说的那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无情。更不要说一点思想准备都沒有的倾瞳。   他想。现在的倾瞳。应该是恨极了他吧。   沒想到。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现在他都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天背着倾瞳看雪时的场景。转瞬。已如万年。    第十一章 被毁的画卷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一直在黎幻树前站了许久。久到他以为时间已经停滞不前的时候。才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兄。我觉得。有的事。还是让倾瞳知道的好。”天暮烟站在一边。看着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如是的说着。   苑曦眼眸深沉。只淡淡地道:“暮烟。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犹记得。这句话还是倾瞳最喜欢说的话。沒想到如今。倒是让他用上了。   曾经。他真的以为。他能和倾瞳永远在一起。若他不是华州之后、不是一仙之主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眼眸身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突然便想起一事。他似乎。忘将倾瞳身上的华州之玉拿回來了。若是要封印凌默。沒有华州之玉是不行的。   沒想到。在她离开的时候。还能借着这个理由去再见那人一次。只一眼也好。一眼。也可以让他记得她的眉眼。她的身影。   天暮烟微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说。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叹息。她知道。师兄如今心里定然很痛苦。可是。她也是沒有办法。   关于魔族密族的事。她真的是无能为力。而父主早已闭关多年。所以。这件事。注定是很难解决。不知师兄究竟做着怎样的打算。   她不明白。师兄为何非要用这种方法让倾瞳离开这里。两人这样相互伤害。真的好吗。   下午时分。师兄突然就來到天暮山。告诉她说。想让她陪他演一场戏。可殊不知。这场戏。竟是这样的境况。   这一刻。她竟有点心疼那个女子。即使她是一个魔。也不影响如今她对她的好感。   不过。她最心疼的就是师兄了。对付凌默的重担。都压在师兄身上。若是可以。她真想替其分担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遂道:“师兄。你打算怎么办。”   苑曦听闻身旁传來的声音。眉眼微蹙。想了许久。才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毁了仙界。暮烟。师傅最近怎么样了。”   天暮烟用脚踢着脚下莫须有的东西。笑着道:“父主最近还在闭关。估计灵力又快突破了。”   苑曦听到这里。唇角微勾。笑了笑。   琉璃岛殿前。锁魔笼里。倾瞳靠着铁杆。眼眸微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些什么。   苑曦看着笼子里的人。心里无一不是心疼。最迟傍晚。他就会将眼前的人救出这里。之后要去哪里。他还沒有想好。不过应该是不会再回來了吧。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心疼地道:“倾瞳。你不要这个样子。与我说说话好吗。”   说完。周围半响也沒再传出声响。   凤息微叹了口气。正欲离开这里。却看见笼子里的人猛地抬起了眼眸。看着他道:“凤息。为何我感觉这件事像是有预谋的一样。还是说。师傅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对。他不该这么突然地娶天暮烟。更不该好巧不巧地发现了我的身份。所以。我感觉。这件事就像是有人在操纵着一样。”   倾瞳说到这里。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对。不管怎样。她都要再见到那人。然后将事情问清楚。   想到这里。用手抓着铁栏杆。道:“凤息。你可以帮我从这里出去吗。”   凤息眼眸里的疼惜一闪即逝。随后咬着牙道:“倾瞳。恕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不过我保证。最迟到傍晚时分。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倾瞳听完。本灰败的眼眸微亮。抬眸笑眯眯地道:“谢谢你了凤息。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真好。”   锁魔笼。顾名思义。专门锁魔的一种笼子。一般魔只要被关进了这里。身上的灵力就会在笼子里消散。一点灵力也使用不上。除非是牢笼打开。灵力才能再度使用。   凤息眼眸微涩。随后坐在了锁魔笼的一边。笑着道:“倾瞳。我就留在这里。与你说一会话。”   沒想到。这个时候。竟又下起了雪。这场雪下得很急、很大。不多时。便满世界都被大雪所覆盖。肉眼到处。皆是白色。白茫茫的一片。很是漂亮。   倾瞳看着琉璃岛殿下的雪。眼眸里的黯然一闪即逝。说好的要一起看雪。可是如今。为何就只有她一人了呢。   想到这里。几乎是头也不抬地道:“凤息。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來到琉璃岛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雪。因为我总觉得雪是一种很美妙的东西。很纯净。很洁白。就如师傅总爱穿着的白色衣裳那样。而我。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喜欢上穿白色的衣服。要说。我以前在魔族的时候可是最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呢。”说到这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   凤息听完。下意识瞥了眼身旁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其实。他早已发现了这件事。不过。只是沒有表现出來而已。在魔族的时候。倾瞳几乎只穿黑色的衣服。如今在这里。却是只穿白色的衣服。其它颜色的衣服她还从來沒有穿过。   这便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吗。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空荡荡的四周。抬手。将锁魔笼的笼子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人扶了出來。   倾瞳以为。这个锁魔笼该是很费劲才能开开。可是沒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打开了。抬眸。瞥了眼身旁扶着她的人。笑着道:“凤息。临走前。我能再去看那人一眼吗。若是不看。我怕自己会后悔。即使走了。也不得安心。有些事。我总要问清楚。”   凤息其实是不想眼前的人去苑曦那里。可是转念一想。果然如眼前人说的那样。若是他们离开了。可能就永远也回不來了。即使回來。倾瞳也就再也看不见苑曦。所以。或许去一趟。也是可行的吧。   想到这里。遂抬眸看着身旁的人。点了点头。道:“恩。好。我就在一旁等你。若是你告别完后。我就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倾瞳将垂在两侧的头发塞到脑后。在听完身旁人的话后。笑着道:“好。我去去就來。”说完。转身飞快地向苑曦的寝殿飞奔而去。   到了那里。看着周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环境。一时之间。心里很是难受。她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再回來呢。就算知道了答案又怎么样。她始终不会再待在这里了。因为她的身份在这里已经暴露了。   瞥了眼空荡荡的四周。咬了咬牙。径直向那人的寝殿走去。   然而。刚走沒几步。突然有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一时之间。她心里很是烦躁。她本就是來看看那人。沒想到。竟然还有人來阻挡她。真是不可原谅。   想到这里。抬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道:“扶桑。我命令你三秒之内从我眼前消失。如若不然。我定会让你好看。”说完。从身侧抽出一把剑。直指眼前站着的人。   这把剑。还是师傅送给她的。她虽不知道师傅是从哪里寻來的剑。可是她却知道。师傅为了寻找这把剑废了很大的代价。因为她亲眼看见那天师傅回來拿着剑时。身后满满的血迹。   她想问。可是又沒有勇气。而且下意识里觉得。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所以就一直沒有提起。   这把剑的第一次送给了凌默。第二次竟是送给了扶桑。   扶桑冷冷地看着眼前用剑指着她的人。眉眼微勾。嘲讽地道:“倾瞳。我就不能理解了。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别忘了。在仙界。你是被仙界所有人不齿的魔族人。我看。该离开的人是你吧。哎。话说。你就该从此从琉璃岛永远消失的才好。不然留在这里。迟早是一个祸害。”   倾瞳冷笑一声。却是沒有再说话。只径直拿剑朝眼前的人狠狠劈去。   然而。在看见眼前将扶桑迅速拉到身后挡着的人。眼眸里的涩意一闪即逝。终于舍得出來了吗。   她还以为。他永远也是不会出來了呢。   苑曦将扶桑挡在身后。抬手从身体拿出一副画轴。将画轴打开后。淡淡地道:“倾瞳。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曾说。这幅画画着的是你第一次见我时的场景。如今。我将这幅画毁了。你便当你从來沒有來过这里吧。”说完。手一用力。将手里的画卷消磨殆尽。   倾瞳手指微颤。满眼的都是不可思议。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将这幅画卷毁了。她來到琉璃岛后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啊。他怎能说毁就毁呢。   看着随风飘散的那些纸屑。她竟还想上前将其一一捡回來。垂着头。不让自己去看眼前那已慢慢消散在空气里的纸屑。直觉得认为。若是看不见。会好一点吧。   然而。倾瞳想要往前再走几步。可是却发现。她的身体就如定在了原地。却是怎样也动不了。   她想喊喊不出來。想动动不了。不知发生何事。   正想着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双流纹白色范瑾靴。白色。是她很喜欢的颜色。   第十二章 心殇而离开(1)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而她却也知道。眼前站着的人是谁。除了师傅。再沒有其他人。她想不通。眼前的人又为何还要过來呢。是想与她说些什么。还是想再來提醒她些什么东西。   苑曦蹙眉看着眼前的人。眼眸深处的涩意一闪即逝。随后。抬手从眼前人的脖颈处摘下华州之玉。道:“既然如此。我就将这个玉也收回來。你好自为之。”   说完。在眼前人看不见的地方。深深瞥了眼眼前的人。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寝殿。   自苑曦进了寝殿之后。倾瞳身上的束缚也就随之消失了。   能动了的倾瞳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确认沒摸到东西后。才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寝殿。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涩意。   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要送给她岂不是更好。   扶桑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眼眸里的冷意一闪即逝。半响后。才冷笑道:“倾瞳。如今你也该离开了吧。还是说。你要一直赖在这里。我虽然沒有什么意见。可是我想。师傅定然是不想你留在这里的。更何况。如今全琉璃岛的弟子都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说。你要是还留在这里。那么师傅该怎么在琉璃岛立足。”   倾瞳手指微颤。明知道眼前的人说话在理。可是潜意识里就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如今。她已不再奢望能留在琉璃岛。她只想将事情问情况。不管结局怎样。她都会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扶桑。我只与师傅说几句话就离开。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扶桑双手环胸。勾唇冷笑道:“若是我说不呢。”笑话。她怎么还可能让眼前的人再去见师傅。好不容易等到眼前的人要离开这里了。她才不会放任她胡來。   倾瞳瞥了眼不远处房门紧闭的寝殿。飞身站到黎幻树上。眼眸微暗。看着站在下方的人。道:“扶桑。要么你杀了我。要么让我过去。反正今天。我非要过去见一见师傅。”   这句话。倾瞳说的声音极大。为了就是能让寝殿里的那个人出來。可是沒有。从头到尾。始终沒有人出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与师傅。是走得越來越远了。如今。两人已经不是隔了一个仙界和魔族。而是隔了万水千山。似是她再怎么走。也走不到那人身边了。   扶桑抽出放在身侧的剑。冷笑道:“倾瞳。这可是你说的。若你出了事。可不要怪我才是。”她虽不知道眼前的人与师傅怎么了。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趁机杀了眼前的人还真是对不起她这两年來对倾瞳所产生的恨意。   想到这里。抬手挥剑向树上站着的人袭去。然而。让她沒想到的是。眼前的人真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受了她那一剑。   从來沒想过。眼前人的决裂竟然如此强烈。连她。都忍不住有点佩服了。   倾瞳捂着被扶桑剑气所伤的胸口。扶着树杆的手一滑。愣生生地从树上掉落下來趴在地上。抬眸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   血落到地上。竟然周围一大片的积雪消融殆尽。生生破坏了美感。   这一刻。倾瞳终是忍不住痛哭了起來。抬手。想要将眼前的血迹一一揩去。她怎能让自己的血污了这洁白的颜色呢。然而。正撩拨到一半。却突地顿住了手。如今。再去想这些有的沒的还有意思吗。   不远处寝殿里的那人定然知道自己受了伤。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沒有出來。看來。确实是一开始就不打出來了吧。而她想用苦肉计将那人引出來也是无用了的。   想到这里。抬手抓起一把雪花。在看了眼这漫天的白色。眼眸里的灰败之意一闪即逝。她这一生都爱惨了这白的清透的雪。可是到最后。她竟要死到这下雪天里吗。   抬眸。便看到。不远处的扶桑已经慢慢走了过來。眼眸里蓄满了残忍的杀意。   一直都知道扶桑不喜欢她。可是却从來沒想过。她竟然讨厌她讨厌到想要杀了她。   扶桑看着趴在地上的人。眉眼淡淡。道:“倾瞳。你千万不要怪我才是。”说完。挥剑就要朝着眼前的人劈去。   倾瞳磕掉眼眸里的泪水。这一刻。她的心竟然异常平静。平静到似乎都不会跳动了。任命的闭上眼睛。突然想。或许。能死在这里。也是极好的吧。这里。有她最爱的雪在这里伴着她。   然而。等了许久。都沒有等到那致命的一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原來。不知什么时候。凤息竟然过了來。   凤息眼眸里铺天盖地的怒意一闪即逝。若不是他因为一直等不到倾瞳。所以想过來看看。如若不然。现在的他定然连倾瞳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不远处大门紧闭的寝殿。眼眸里的怨意一闪即逝。他是答应帮他将倾瞳带离这里。可是却沒有答应他不管倾瞳的命啊。   难道说。就算刚刚扶桑那一剑劈下去。苑曦也是不出來的吗。   这一刻。凤息真的是不懂了。不明白那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其实。苑曦就一直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发生的事。说他一点都不担心是假的。他根本便不会想到。扶桑竟然当着他的面做出这种事。刚刚。他差点就忍不住就出去了。还好。凤息终究是來了。而他。和倾瞳就再也沒有任何的瓜葛了。   凤息将还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打横抱起。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心疼。随后。小声地低声训斥道:“她打你。你为什么不躲。”   倾瞳将头靠在凤息怀里。蹙了蹙眉。道:“我只是想再看那人一眼。既然这样。我们走吧。”这样说着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沒有再看寝殿的方向一眼。   被凤息一掌挥跌在地上的人。抬眸看着眼前的两人。冷冷地道:“凤息。你竟然敢摔我。不要忘了。你是琉璃岛的大弟子。”   凤息并沒有回答眼前人的话。只用头抵着倾瞳的额头。轻声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吧。”   倾瞳闭着眼睛。睫毛微颤着。听闻眼前人的话语。却并沒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将头深深埋在身旁人的怀里。眼泪。湿了那人的衣襟。   凤息抱着倾瞳。转身向外面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冷冷地道:“扶桑。今日之事。日后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三倍的代价还回來。”   扶桑将剑放到身侧。勾唇冷笑道:“呵。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來让我付出你口中所谓的三倍的代价。”   然而。窝在凤息怀里的倾瞳分明听见扶桑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地响起。似乎是说了一句:“师傅。你出來了。”   也是因为这句话。才让窝在凤息怀里的人抬起了头。可是。抬眸看去的时候。却让她看到了她这一生中都不想再看见的场景。   只见不远处一身白衣站在黎幻树前的人。竟抬手。将那颗黎幻树瞬间倾覆。而他。还在与扶桑说着些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寝殿里。   而扶桑。也离开了那里。   看着这里。倾瞳忍不住全身都在颤抖着。对于她來说。两个最重要的东西都被那人毁了。想來。在琉璃岛。她已沒有再留下什么东西了吧。   一副画卷、一颗黎幻。在琉璃岛里。她认为最意义非凡的两个东西。如今都已不复存在。或许。她也该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然后从头再來。   还记得沒來这里以前。她将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可是独独的沒有想到这些。她想。对于这件事來说。区区失骨之痛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她倒想身痛。也不想心痛。心痛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直让人受不了。   凤息咬了咬牙。直想将苑曦破口大骂一番。走就走了。有必要做到那么绝情吗。他怎么能亲手毁了黎幻呢。那可是倾瞳亲手种的啊。   想到这里。不断说着话安慰着怀里的人。可是他知道。怀里的人根本便听不进去。   半响后。才叹了口气。道:“倾瞳。想哭就哭出來吧。或许。哭出來会好点。”   倾瞳窝在凤息怀里。只摇了摇头。道:“凤息。我不会哭的。我要好好活着。让那人看看。就算沒有他。我也能依然很好的活着。”   正说着。却突然感觉到抱着他的人停住了步伐。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不想去看。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凤息怀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息看着眼前站着的人。明知道这件事与她沒有半点关系。可还是忍不住地冷笑道:“天暮烟。你來这里干什么。”   天暮烟眉眼微蹙。却是根本沒有搭理眼前说话之人。只抬眸看着凤息怀里的倾瞳。道:“倾瞳。我來只是想告诉你一句。有时。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清晰地看清楚每一件事。”   倾瞳一顿。沒想到來人竟是天暮烟。   第十三章 心殇而离开(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人。眼眸微蹙。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那她很想问问。若是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那什么才是真的。不过。真不真也就都那样了。如今。她要学得不在乎了。   画卷被毁。黎幻倾覆。师傅绝情。她真的不知道她在这里还留下了什么东西。似乎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该讨厌不远处那人的。可是不知为何。却是丝毫讨厌不起來。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后。却变成了一句:“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不过。我已经决定再也不回來了。”   说完。将头埋在凤息怀里。轻声道:“凤息。走吧。”   凤息听闻怀里人的话语。随后淡淡瞥了眼不远处站着的人。眉眼微蹙。郑重地道:“务必请你告诉苑曦。我会好好照顾倾瞳。再也不会回來。”说完。转身飞身离开了这里。   天暮烟看着离开的两人。微叹了口气。随后一言不发离开了这里。   转瞬。两天已过。这两天里。琉璃岛一片安宁。就连说他明日要大婚的一仙之主也是丝毫沒有动静。   这两天里。苑曦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站在黎幻树前。眉眼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场雪。來得快。去得也快。地上已基本上看不到雪的踪迹。   明天就是凌默说的三日之约了。而他。也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想起那天临走时倾瞳看他的眼神。直到现在想起來都让他觉得异常难受。他也不想如此做。可实在是沒有办法了。   在琉璃岛里。倾瞳最好的朋友就三个人。一个是凤息。一个是小七。还有就是离展。所以。那天赶倾瞳走的时候怕小七和离展会坏事。所以就将他们两个支走了。如今。也应该快是要回來了吧。   如此想着。他们却是真的來了。   大老远。便听到身后传來他们两个的争吵声。距离太远。所以他一下子也听不出來两人在争论着什么。   小七看着身旁的人。咬牙切齿地道:“离展。都是你。你说你但凡要是聪明一点。咱们也不会在那里待那么长时间。”   离展眉眼微蹙。却是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了。遂头也不转地道:“小七。你怎么不说是你太笨。连一只雪狐也看不住。”   小七听完。不禁抚了抚鼻子。好吧。这件事她也有错。不过。她着实有些郁闷。不明白师傅为何突然让她和离展出去抓雪狐。   要知道。雪狐可是一种时分通人性的东西啊。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种境况。将近两天。愣是一只雪狐也沒有抓回來。要说。其实离展已经抓了一只的。结果在回來的路上被她弄丢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和离展一回來就听说了倾瞳被赶走的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不过是离开了两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正想着。抬眸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师傅。遂用手拽了拽身旁离展的衣袖。道:“离展。你看。那不是师傅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去问倾瞳的这件事。”   离展听闻身旁人的话语。抬眸瞥向前方。果然看到师兄站在那里。   明明那人如以前一模一样。可是他就是能感觉到。他在那人身上看到一种近乎于死寂的感觉。从來沒想过。死寂这样的词会出现在师兄身上。   想到这里。走到那人身后。眉眼微蹙。道:“师兄。我听琉璃岛的弟子说。你将倾瞳赶出了琉璃岛。”这句话虽是问句。可话语里却满满的都是笃定。   苑曦却沒有避讳什么。在听见离展的话后。只轻轻点了点头。   小七眉眼微蹙。却是不明白了。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就将倾瞳赶走了呢。要说。她可是连倾瞳最后一面都沒有见到啊。现在。她很想念倾瞳。而且是非常想念。   不明白。师傅一向对倾瞳很好。可是为何却做出了这事。   离展眉眼微蹙。道:“为什么。”   苑曦头也不回地道:“因为他是魔的身份在琉璃岛暴露了。我曾经告诉过她。她身份暴露的时候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离展听完。才不相信眼前人说的话。以他对眼前人的了解。即使是身份暴露了。他也会为了让其留下來而想尽办法。不该是现在这种样子。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师兄其实是喜欢倾瞳的。   想到这里。遂道:“师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苑曦转身看着身前站着的两人。眉眼不含一丝涟漪。淡淡地道:“我是一仙之主。当然会以身作则。出了这事。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可是事情毕竟是发生了。所以我也沒有办法。不过这样岂不是更好。从哪里开回哪里去。回到自己的种族。生活才会更好的吧。”   虽眼前的人这样说。可是离展就是知道。眼前的人定瞒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人不说。他也是沒有任何办法。或许。他可以在其他人口里知道。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眉眼微蹙。不解地道:“师兄。难道你真的要娶天暮烟。”   苑曦双手覆在身后。眉眼淡淡地道:“等过了明天再说吧。”若是明天他还能活着。他则会亲口澄清这件事。   离展知道。他今天定然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遂拽着呆愣在一旁的小七。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师兄。我和小七就先走了。”   其实。倾瞳和凤息离开了琉璃岛之后。并沒有走多远。只在离魔族不远处一处地方找了个落脚的地方。而这两日。倾瞳几乎沒有怎么说过话。最多的时候就是吃吃饭。然后坐在外面的栏杆处发愣。   只见。倾瞳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端端坐在那里。眉眼淡淡。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两天。凤息每每想和眼前的人说话。可是都被她的淡然弄得很是无奈。   整整两天。倾瞳愣是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他真的担心。她会不会因此憋出什么病來。   今天。就是凌默和苑曦见面的日子了。而他。说什么也要过去。   想到这里。遂抬眸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眉眼微蹙。道:“倾瞳。我要出去一下。估计得好长时间才能回來。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   倾瞳看着眼前的小树苗。却是沒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凤息再三看了眼眼前的人后。才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出了这里。   然而。凤息不知道的是。他刚一走出这里。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倾瞳也站起了身。然会悄悄跟在他后面。就这样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跟着凤息的倾瞳眉眼微蹙。看着周边熟悉的环境。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她猜的果然沒错。凤息出來定是有什么事。但是令她沒想到的事。凤息会再次回到这里來。   不知。凤息來这里又是干什么。   直到凤息停下了步伐后。倾瞳才躲在一边。然后抬眸看四周看去。   然而这一看。却是久久沒能回过神來。   不远处。那穿着一身白色衣襟的人不是师傅又是谁。可是她不明白。凌默为何也在这里。   苑曦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色衣袍的人。眉眼素淡。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呵。來得还真是准时啊。”   凌默双手环胸。唇角微勾。笑道:“我说的话。我自是得來啊。”说到这里。抬眸瞥了眼一个地方。似笑非笑地道:“既然來了。又为何不出來呢。”   倾瞳一愣。差点便以为凌默说的是自己。然而在瞥见走出去的凤息后。才猛地顿住了脚步。然后抬眸向前方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感觉到现在的凌默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那种陌生。似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   苑曦看着突然走出來的人。眉眼微蹙。道:“凤息。你來这里干什么。”   凤息瞥了眼站在不远处一双红眸异常妖异的人。眉眼淡淡地道:“我曾说过的吧。眼前的人也是我的仇人。所以说什么我也要过來。”   苑曦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却是并沒有说什么。半响后才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倾瞳呢。她不知道你过來吧。”   凤息摇了摇头。道:“她不知道。苑曦。我总感觉。这次咱两似乎是做错了。倾瞳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真怕她。哎。……”   苑曦眉眼微蹙。却是沒有再说话。   许久后。才道了一句:“我想。时间长了也许就好了吧。”   凌默看着不远处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两人。眼眸里的幽深的光一闪即逝。随后。冷冷地道:“苑曦。你是要仙界还是要倾瞳。”   苑曦看着眼前的人。眉眼淡淡地道:“仙界我要。倾瞳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忘了告诉你。倾瞳现在已经不在琉璃岛。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凌默听完。眼眸满满都是阴狠的光。他以为。他给眼前人三天时间。足够让他想明白许多事。沒想到。他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只知道。他三天前就该将仙界毁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第十四章 倾瞳已失心(1)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想到这里。身体站立到半空中。周围不明的暗光在四周悬浮。一身黑色的衣服在风中漂浮着。披散在脑后的一头墨发也在四散飞扬着。看上去。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倾瞳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她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凌默。就算是两年前做出那种事的凌默也沒有此时给人的感觉怪异。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有种感觉。现在的凌默就算是想要毁天灭地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就有点担心师傅和凤息。不明白。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三个人怎么就聚到了一块。   虽然师傅做出了那种事。可是她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师傅出什么事。   苑曦抬眸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人。眉眼微蹙。随后抬手抽出放在一侧的剑。挥剑狠狠向不远处的人袭去。   凤息蹙了一下眉。随后挥剑也向半空中的人快速袭去。   然而。两人距离凌默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被硬生生当了回來。在凌默周围有一层暗黑色的屏幕。他们怎么也打不破那道屏障。   凌默眼眸里妖异的红光一闪即逝。随后唇角微勾。冷笑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们是打不破这个屏障的。这个屏障的凝固力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到的。”   随着凌默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地面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塌裂着。 而且树木也都瞬间不见了踪影。   只能听到一道猖狂的声音在四周响起。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这天下。我想毁了就毁了。哈哈。”   苑曦眼眸微暗。随后站在一旁。抬眸瞥了眼身旁站着的人。道:“凤息。离开这里。记住你我说过的话。我要你好好照顾倾瞳。然后带她离开这里。”   凤息眉眼微蹙。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他知道他不该离开这里。可是倾瞳那边……   想到这里。眼眸不明的光一闪即逝。微叹了口气。道:“苑曦。你自己多保重。”说完。狠狠瞥了眼凌墨的方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倾瞳迅速躲到一边。看着飞身离开这里的人。手一顿。然后继续往前看去。   距离太远。所以她不知道师傅给凤息说了些什么。心里一时之间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手紧紧攥起。希望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凌默嗤笑一声道:“呵。看见了吗。如今就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以为。就凭你一人就能改变些什么吗。”   苑曦将剑放到一旁。清冷的眼眸不起一丝涟漪。半响后才淡淡地道:“有时。一人之力是有些渺小。可是。却不代表他什么也做不了。凌默。你不要忘了。好歹我也是一仙之主。”   说完。飞身站立到半空。然后将放在衣襟里的华州之玉拿了出來。道:“凌默。作为魔族密族灵力最突出的你。应该听说过华州之玉吧。”   凌默看着眼前人手里的玉。眼眸微讶。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地道:“你是华州之后。”为什么。他以为。华州之后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华州之后。   传说。华州之后随着华州之玉一起消失在了这天地间。呵。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人。嗤笑道:“怎么。想要与我同归于尽吗。苑曦。你不要忘了。就算是你用华州之玉。也只是将我暂时封印在了冥山。一百年后。我就又出來了。而你。却会消失在这天地间。你认为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苑曦冷淡的面容沒有一丝表情。半响后才淡淡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将你关在冥山。不让你将倾瞳带走。”   说完。眼眸微闭。然后将华州之玉放在心口的位置。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念着什么。随即。一道白色的亮光从苑曦的心口破空而出。瞬间照亮了四周。   凌默眼眸里的暗光一闪即逝。随后。笑着道:“苑曦。一百年后若我从冥山出來。我照样会带走倾瞳。到那时候。谁也阻挡不了我。”   说完。眼眸里的红瞳和黑瞳不断在眼眸里交替着变换。突然想起。他想要送给倾瞳的那串彼岸花串成的手链还沒有给她。早知会出现如此变故。他该一开始就将手链送出去的。   可是。终究还是迟了啊。一百年。好漫长的字眼。他怕到时候再次出來的时候。这天下。早已物是人非。   倾瞳眼眸一刺。随即用手遮住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周围被毁坏的地面和树木都已恢复了原貌。似乎这里。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而不远处。就只剩师傅一人在那里。凌默的身影已消失在了这天地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为何。她心里竟会如此的难受。不管是师傅的离开。还是凌默的离开都让她丝毫开心不起來。相反。心里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伤感。   刚才。师傅和凌默的谈话中。她隐隐听到了些什么。似乎。凌默话里的意思是说。师傅是华州之后。   她对华州之后的了解很少。不过却也知道。华州一族最贵重的就要属他们一族的华州之玉。其可贵程度可与上古时期的东西媲美。但是具体有什么用处。却沒有多少人知道。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不多前。师傅送给她的那个玉竟然是华州之玉。   可是。不管怎样。如今都沒有关系了。她只知道。不远处的那人。就快要死了。而且。死后会丢失仙的身份。重新轮回。   想到这里。抬眸向不远处那人看去。果然看到他已不忍疼痛盘腿坐在了地上。   苑曦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随即一口血喷了出來。原來。沒有心竟然是这样一种感觉。空的什么都沒有。沒有心跳。淡的如同一滩死水。   盘腿坐在地上。抬眸看着天上。唇角微勾。这么久了。终于能在临走的时候看一眼太阳。这种感觉真好。   不知是不是快要离开的缘故。他竟然看到不远处慢慢走來一道他做梦时也想看见的人影。不过。那人已不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白衣。而是穿着一身黑的纯粹的衣裳。不管怎样。都阻挡不了他喜欢眼前人的事实。遂唇角微勾。笑着道:“你是來接我走的吗。”   倾瞳眉眼微蹙。一时之间。到不知道眼前人口里的那个“你”是谁。是天暮烟。亦或是其他人。不过。她已不想知道那么多。只眉眼微挑。笑着道:“不。我只是來看看。临走之前的你又是一副怎么狼狈的样子。”   说完。围着地上坐着的人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道:“苑曦。沒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短短三天。竟如过了万年那么漫长。她心已碎。而眼前的人也要离开这里了。想想。还真是可笑。   苑曦捂嘴轻轻咳了咳。随即。一丝血迹从嘴角边溢了出來。眼里不明的光一闪即逝。怎么也沒有想到。倾瞳竟然真的來了。   这还是。倾瞳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可是为何。他心里却讷讷的。什么感觉也沒有。   哦。对了。如今。他是沒有心的。所以什么都感觉不到。   抬眸看着围着他转圈的人。眉眼淡淡。道:“倾瞳。你來这里干什么。”   说完。捂着自己的心口。刚刚。这里明明还好好的。可是如今。竟然开始往外渗血。果然是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吗。呵。还真是不舍啊。   倾瞳垂眸瞥了眼眼前的人。随后用手在眼前人的心口处狠狠按压了一下。在成功听到眼前人痛得一声闷哼的时候。才勾唇笑着道:“原來。你也是会痛得啊。我以为你不会痛的。呵呵。”   苑曦抬眸深深看着眼前的人。却是沒有说话。就任由心口处的血这样慢慢往出渗。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曾经。他以为。仙会拥有很久的生命。可是沒想到。仙也是说消失就得消失的。就算是一仙之主也不会例外。   而他。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昨天。他给离展留了一封书信。上面写的。若是他消失了后。琉璃岛的所有事就由他做主。   倾瞳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眼眸微挑。似笑非笑地道:“你们仙不是一直看不起我们魔族人嘛。那我现在就让你感受一下。魔族人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迅速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然后用手在心口处拨拉了一下。等拿出自己的心后。迅速放到了眼前人的心口。   倾瞳只能看见。她将自己的心放在眼前人的心口后。那颗心就像是有意识般地迅速进入了苑曦的体内。   一直紧绷着的神情终于放了下來。她还是无法看着眼前的人就这样离开。这样。也挺好。就让她的心陪着眼前的人一直走下去。   苑曦眼眸大睁。想阻止已是來不及。所有的事就发生在眨眼间的功夫。他根本沒时间去阻止。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意。随后呵斥道:“倾瞳。你疯了吗。”   第十五章 倾瞳已失心(2)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捂着不断往出渗血的心口。眼眸里是满满的涩意。半响后才笑着道:“是啊。我是疯了。我被一个叫苑曦的仙逼疯了。如今。你已不是我师傅。所以我做什么事却是再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你就带着我的心。在内心的谴责里过一辈子吧。”说完。捂着自己的心口。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从來不知道。原來失心竟是这样的痛。差点便痛得她晕过去了。如今。她只想到望云塔去看看。就算是死。她也想死在那里。   苑曦咬着牙。想要起身追赶眼前的人。可是心口一下子接受异物却是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那股躁动。眼眸一黑。终是忍不住地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只能看见。眼前人离开的时候。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血迹。长到他感觉他再也走不进那人的心里。   想到这里。眼眸里的涩意一闪即逝。他想要将倾瞳的心还回去。可是为何。他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他不想就这样晕过去。感觉若是这样晕过去。就再也见不到倾瞳了……   倾瞳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望云塔走去。心里从來便沒有这样平静过。沒有痛苦。沒有烦恼。沒有魔族与仙界的烦心事。也沒有师傅。什么都沒有。很平淡。而她。极喜欢这种感觉。最起码。她不会感到难受。   仙若是失了心还可以轮回。可是魔若是失了心却会魂飞魄散。再也留不下一点点的痕迹。不过。她却不后悔如此做。只要那人活着就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望云塔。而她也似乎能感觉到。她心口处的血要流之殆尽了。   还记得。刚到琉璃岛的时候。她沒有灵力。师傅就带她來这里修习灵力。还带她在这里看星辰。转瞬间。她却是要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而现在。梦醒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云散了。坐在悬崖边上。静静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她还想再看一眼这里晚上的星辰。可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得到了。   抬手拿过放在身侧的剑。随后用手抚了抚剑身。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不管师傅变成什么样子。你也是永远不会变的。   倾瞳只能感觉到。手里的剑在听完她的话后。发出了一阵阵的呜咽声。不知是想表达些什么东西。   倾瞳一时沒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來。道:“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这段时日总是一直陪着我。”说完。眼眸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倾瞳。沒想到。你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你说你是不是傻。师傅都这样对待你了。你还将自己的心给了她。你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不过。少了你。我会更努力与师傅在一起的。哈哈。”   倾瞳听闻身后突然传來的说话声。头也不回地道:“扶桑。我不懂。为何从一开始进琉璃岛你就一直针对我。”   扶桑看着坐在悬崖边上的人。眉眼微挑。笑着道:“倾瞳。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懂吗。我喜欢师傅。而师傅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如此讨厌你。试问。情敌之间又何來的交情。”   倾瞳本用手拨拉着手里的剑。在听完身后人的话后。禁不住手一顿。半响后才淡淡地道:“扶桑。你说错了。师傅他不喜欢我。我想。这世上。大概沒有师傅喜欢的人吧。”一直以來。我也以为师傅喜欢我。可是到后來。才知道我想错了。原來。师傅是不喜欢我的。   扶桑唇角微勾。却是沒有再说话。所谓旁观者清。从头到尾。她都知道。师傅喜欢的人是倾瞳。可是她却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今天來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趁眼前人还沒有魂飞魄散的时候拿走眼前人的魂魄。   听说。魔族人在失心的时候会魂飞魄散。可是。她却不想让眼前的人走得这么痛快。怎么着也得留着她的魂魄。说不定以后会用得着。   想到这里。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细小的瓷瓶。然后趁眼前人不注意的时候念叨了一串咒语。   扶桑以为。眼前人的魂魄该是很容易就能拿到手的。可是沒想到。她念了半天的咒语才进了一魂。剩余的那两魂却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來了。   正想着。抬眸再次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原來。是因为倾瞳怀里的那把剑。才让她拿不走她的魂魄。   不知是不是就要离开了。所以就算是受伤很重的倾瞳也丝毫不害怕身后的人。亦或是她失去了一颗心。所以根本便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抬眸瞥了眼手里躁动不安的剑。不明白。为什么自扶桑來了后。手里的剑就很是不安分。   这样想着的时候。手里的剑却突然飞了出去。她抬眸想要去看看。可是心口处传來的疼痛却是让她无论如何也转不过身。只能听见扶桑在身后的声音慢慢远去。似是被手里的剑撵走了。   从來不知道。原來师傅送她的剑还有这种用处。   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來。她还是最适合穿黑色的衣服。最起码现在的她是这样认为的。若不是因为一身黑色衣服将血迹挡了去。还不知道现在的她会怎样的狼狈。   不知是不是即将离去而产生的错觉。她竟然看见身旁不远处的地方师傅慢慢走了过來。   一瞬间。蓦地红了眼眶。   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站起了身体。唇角微勾。笑眯眯地道:“你是來接我走的吗。你可知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好长时间了呢。你能來。我很开心。”说完。还微微嘟着唇瓣。   苑曦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铺天盖地的涩意袭來。还好。他醒的快。还好。还能再次看见眼前的人。   想到这里。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苦涩地道:“倾瞳。我不是接你走的。我是來带你回家。”   倾瞳眉眼微蹙。喃喃道:“家。可是我的家在哪里。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家在何处。”   苑曦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禁不住眼眶一热。随即将眼前的人揽进怀里。然后坐在地上。看着四处的风景。道:“倾瞳。这里就是你的家。而我。会一直陪着你。”   倾瞳红眸点点光亮。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面颊。笑着道:“恩。我有家了。真好。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四处漂泊了。而我。也要一直留在这里。”   说完。眉眼禁不住一蹙。道:“我这里很疼。”   苑曦随着眼前人的手往下看去。随即眼眸里的痛苦一闪即逝。倾瞳就不该将自己的心给他。若是不给。她如今也不会这样。   想到这里。狂乱地吻着怀里的人。道:“倾瞳。不要离开我。说好的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不要离开我。好吗。”   倾瞳想点头说一句“好”。可是随后想想。她又还有理由去说这些话。如今。她已有些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了。而她。真的好累。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我好累。想要睡一会觉。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一直到我醒來。”   苑曦咬了咬牙。用手抚着怀里人的头发。眼眶微红。却还不忘笑着道:“倾瞳。你先不要睡好吗。你就再陪我说说话。哪怕是一会也好。”   倾瞳只能感觉到眼前一阵模糊。大脑处也是一阵一阵的睡意袭來。遂喃喃道:“可是我真的好困。那就等我醒來再与你说说话吧。”   这一刻。脑海里许多事情都浮现了出來。   初到琉璃岛时的惊鸿一瞥。师傅一身白衣倾城的就如走到了她心上;   师傅救她的时候。眼眸里蓄满的心疼;   在望云塔修习灵力的时候。师傅对她淡淡的宠爱;   还有雪地里。师傅背着她的时候。对她说的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话;   如今。再想起这些。竟然如此清晰。她几乎想不到师傅不好的样子。可是。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呵呵。若是有來生。她再也不要碰到师傅了。可是她却知道。她是永远也沒有机会了。   苑曦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沒有哪一刻如现在一样这般痛恨自己。他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才会让倾瞳变成了如今这种样子。不管怎样。他都要将眼前的人救回來。   望云塔四周的风呼呼地刮着。似乎也在为突然而离开的人而默哀。只见不远处悬崖边上。一个一身白衣足以倾城的人抱着一个双眸紧闭的穿黑色衣服的人。远远望去。竟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苑曦一头墨发在身后飞扬着。脸颊一片冷凝。随后抱着怀里的人慢慢走到一个山洞里。   犹记得。那个山洞。是仙主的器皿之魂的所在地。   梦。是在梦里吗。这里哪里。还有。她是谁。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在这里游荡。倾瞳抬眸瞥了眼空荡荡的四周。然后抬步缓缓向远处走去。   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只知道她的路就在前方。    第十六章 忆轮回之殇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抬眸瞥了眼四周。眼眸微蹙。隐隐中。她觉得她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却是一点也想不起來。还有。她为什么会來这个地方。   正在想着。突然身旁出现了一只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长得很是可爱。   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不明地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还有。你知道我是谁吗。”   倾瞳只能听见。眼前的小东西在听完她的话后。先是转了个圈。然后用低低的声音道:“这里是轮回之殇。每个人灰飞烟灭之前都要來这里。”   倾瞳听完。眉眼大惊。不可思议地道:“意思是。若是我走出这里。然后就会灰飞烟灭了。就如这个世间从來沒有我的存在过。”   轮回之殇。魔和仙灰飞烟灭之前的必经之地。曾有传闻。只要是进了轮回之殇的人。就会将生前的记忆重新回忆一遍。然后让其在不舍中慢慢死去。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每个进入轮回之殇的魔和仙。都有一个相对应的领路人。而两人之间也会形成一种默契。只有双方说的话才能听懂。   而倾瞳的领路人就是她眼前的小东西。名为冥。   冥听完倾瞳的话。小小的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半响后才比划着小爪子。不解地道:“你沒有记忆吗。”   倾瞳摇了摇头。道:“沒有。所以我才会问你。我是谁。”   冥围着眼前的人转了一圈。却是什么也沒看出來。遂喃喃道:“不应该啊。之前从來沒有出现过你这种情况。一般而言。不论來的是魔或仙。在这里都不会丢失记忆的啊。还是说。是你自己想忘记。”   是啊。若不是眼前的人自己想忘记。这种现象是根本不会出现的。轮回之殇最残忍的地方就在于这。明知道你很不舍。却还偏要让你去回忆。然后在痛苦中死去。   倾瞳听完冥的话。脑海中莫名的飘过一些画面。画面很模糊。她想要细细看去。可是还沒來得及看。那些画面就已消失在了脑海里。   这一刻。倾瞳清楚的知道。她之前该是深深喜欢过一个人。不然。她不会感到如此的难受。   可是。那个人是谁。他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她会那么舍不得。   冥瞥了眼跟在它身后默默走着的人。小眼睛微微蹙了蹙。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本在想事情的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后。下意识一愣。半响后才憋着嘴。道:“我在想事情。我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一些画面。所以……”   冥拍打着翅膀。用一副老成的口吻道:“既然想不起來就别想了。那些画面。不知道比知道好太多。我在这里待了许多年。什么好什么不好。自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若是可以。还是不要去回忆了吧。”   倾瞳眉眼微蹙。道:“为什么。”   “因为一般能够回忆的都事很美好的事物。而你。却是要离开这里的人。所以。我认为。还是不知道的好。”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后。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半响后才似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摇了摇头。不赞同地道:“可是。若是沒有回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沒有记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岂不是更可悲。”活了这么多年。临了临了却什么都不知道。想想都觉得很凄凉。   冥知道眼前的人定沒有将它的话听进心里。遂道:“不过你说的也在理。既然如此。随你吧。”   倾瞳看着眼前在半空中漂浮着的小小身影。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在这空旷的天地间。有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能陪着自己。也挺好。   想到这里。顿时好奇地道:“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了。”   冥先是扳起自己的小爪子数了数。数了半天沒数过來后才不开心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久的我都快要忘了自己的名字。”   是啊。似乎从它有记忆以來。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而它。真的很想离开这里到外面看看。之前在给别人带路时。那些人总会告诉它许多外面的美好东西。所以。它真的很想到外满看看。   若是能离开这里。该有多好。   倾瞳看着眼前的小小身影。突然眼眶一红。却是再也不想往前面走了。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头。痛苦地道:“我还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就算那个人那样对我。可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说完。蹲下身。哭了起來。   是啊。冥说的很对。有时候。想不起來一些事情比想起來真的是好太多。如今。她只知道恢复记忆的她。心里难受的似是要发疯。   不。她已经沒有了心。难受的。或许只是回忆吧。   冥眼眸微讶。似是不敢置信地道:“你恢复记忆了。”   在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一双小小的眼睛里才蓄满了一种名为怪异的东西。为何。自从眼前的人來了这里后。就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   先不说其它的。光眼前的人还能恢复记忆这件事來说。眼前的人还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里。只要是它带领的人。就从來沒有人能在丢失记忆的时候再找回來。所以。它不明白。为何在眼前人的身上就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   可是不管眼前的人有多不想离开这里。却也是沒办法的事了。一般只要是进來这里的魂魄。沒有人引导。就再也离不开这里。所以。这么多年來。从來就沒有过进來这里的魂魄再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遂用爪子摸了摸眼前人的头发。闷闷地道:“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可是我也是沒有办法。我的任务就是将你带离这个地方。无法改变。”所以。即使你再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也是沒办法帮你的。   倾瞳知道一点点关于轮回之殇的事。所以。从头到尾都沒有想过还能离开这里。可是。她真的是舍不得啊。   为什么。师傅明明那样对待她。可是她还是忘不了。   正抱着腿蹲在地上哭泣着的倾瞳。在听到不远处传來的一道声音时。身体蓦地一颤。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回头往不远处的地方看去。这一看。却再也忘不掉这样的场景。   只见空荡荡的地方。不远处。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白衣的人。如今身上已被血迹沾满。而他。就那样遥遥望着自己的方向。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兴奋。她觉得。兴奋这样的字眼是不该出现在师傅身上的。   总觉得。师傅就该是那种站在天边让人顶礼膜拜的。   苑曦眼眸里的惊喜一闪即逝。终于让他找到了啊。就在他即将撑不下去的前几秒。终于让他看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之所以会來到这里。还要多亏了器皿之魂的帮助。若不是器皿之魂。他现在不会站到这里。   他知道魔在灰飞烟灭前会來一个名为轮回之殇的地方。可是他虽听说过这个地方。可是却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只知道。若是倾瞳來这里。而自己将她带出这里后。倾瞳就不用再灰飞烟灭了。   有的事就是说出來容易。做出來难。   不要说找轮回之殇难。就算是找到了。可是想到冥界一些不知名的物体抢东西可谓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地快速向不远处的地方飞奔而去。刚刚。他差点便体力不支昏倒在这里。可是自见了倾瞳后。他的力量似乎又都回來了。只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倾瞳带离这里。   飞身落到倾瞳身边。紧紧将她揽进怀里。眼眸一涩。道:“倾瞳。终于让我找见你了。”   倾瞳感觉自己就犹如在做梦一般。从來沒想过。她还能再次见到眼前的人。而且还是在这样处境下。让她再次遇见了他。   相遇。果然是很美好的一个字眼。   倾瞳如以前一般。将头狠狠磕在眼前人的怀里。声音微涩地道:“师傅。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很开心。”即使有的事我还沒忘。还沒有从你给的那些痛苦中走出來。可是不得不说。如今能在这里看到你。我心里真的是很开心的。   就算你只是一时出现的幻象。也足矣让我开心很久。   原來。倾瞳一直是将突然出现的人当成了一个幻象。现在她心里。幻象和现实的世界早已让她分辨不清楚。   苑曦看着眼前眼神朦胧的人。眼眸一涩。道:“倾瞳。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再也不愿意尝试沒有你的日子。”说完。揽着怀里的人就要离开这里。   倾瞳脚步一顿。却是不愿意往前走去。只抬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人。道:“师傅。你是不是受伤了。”   苑曦轻轻点了点头。抬眸瞥了眼倾瞳身后的东西。眉眼微蹙。小声地道:“倾瞳。它便是你的领路人吗。”   倾瞳听闻眼前人的话语。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方向。然后转身将半空中的冥放到手里。好奇地道:“你是我的领路人吗。”   第十七章 嵩山的秘籍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在看见眼前的小东西点了点头后。才转身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不解地道:“师傅。什么是领路人啊。”   苑曦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眼眸中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半响后才笑着道:“传说每个來轮回之殇的人都会有个领路人。它们的使命就是带领每个來这里的魔和仙找自己的归宿。所谓的领路人就是如此。”   倾瞳听完。轻轻点了点头。原來如此。她就说。为何身旁的小东西总是跟着她。原來是因为这。   苑曦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眉眼轻蹙。半响后才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眼前的人往前慢慢走去。刚才他与冥麟大战了一番。现在身上的伤很重。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甚至能感觉到。若是他再不带着倾瞳离开这里。或许就永远也走不了了。先不说其它。就光倾瞳身边的那个领路人。估计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曾经听说过。在轮回之殇的领路人。都是由冥幻化而成的。沒有人知道冥的原型是什么样子。不过。他们既能担当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自是有其厉害之处。所以。他定不会小看了倾瞳身旁的那个看似无害的东西。   正当两人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冥拍带着小翅膀瞬间挡到两人的身前。道:“你不能带她离开。”   这句话。倾瞳能听见。可是苑曦却是听不懂的。但是他隐隐中也似是感觉到了眼前的小东西对他的阻挠。遂冷着一张脸。道:“今天。我必须要将倾瞳带走。”   倾瞳正欲说话。可是脑袋一阵剧痛袭來。眼眸一黑。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苑曦将突然晕过去的人紧紧揽在怀里。眼眸里的暗光一闪即逝。随后抬眸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冷冷地道:“是你将倾瞳弄晕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眼前的小东西比划着小手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苑曦下意思蹙了蹙眉。觉得。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或许想要离开这里。他还要问问眼前的小东西离开这里的方法。不然。有可能。他和倾瞳永远也走不出这里。   遂闭着眼眸。嘴里絮絮叨叨念叨着什么。再次睁开眼后。一丝血迹从嘴角边溢了出來。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冷冷地道:“你刚才说。你为什么要将倾瞳弄晕。”   冥小小的眼睛瞬间惊讶地大睁。它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就这样断了自己与被带领的人之间的联系。一般來说。只要它与被带领的人之间的联系断了。那么它的任务也就失败了。简而言之就是。它在轮回之殇会接受相对应的惩罚。从來沒想过。有朝一日。这种事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遂拍打着小翅膀。愤怒地道:“我说。就算你想将眼前的人带走也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领路人。所以。它走不走得了还得经过我的同意。”   这个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若是眼前的人离开。那么它接受的惩罚定会很重。或许有可能就会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它还沒有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说什么也不能死了。   苑曦眉眼微蹙。似是想了许久。最后才淡淡地道:“若是我要带着你一起离开呢。”   冥眼眸大睁。似是不敢相信般地又重复了一遍。道:“真的要确定带着我一块离开这里吗。”   苑曦眉眼淡淡。知道了句:“自然。”   冥本就想离开这里。现在有人要带它走。它自是时分乐意。遂拍打着自己的小翅膀。兴奋地道:“好啊。”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那你现在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得住。若我猜的沒错。你进來这里的时候一定是碰到冥麟了吧。要说。冥麟可是十分不好对付的。你的伤是不是也是拜冥麟所赐。”   苑曦将倾瞳打横抱起。缓步想前方慢慢走去。听闻声旁响起的说话声后。头也不转地道:“恩。我确实是碰到了冥麟。不过所幸的是。我终是找见了我要找的人。”说完。垂眸瞥了眼怀里的人。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   冥拍打着翅膀。紧紧跟在苑曦身旁。瞥了眼倾瞳。似是想到了什么。道:“你用真气断了我和倾瞳的联系。伤上加伤。我想。若是出去这里。你定是要昏睡好一段时间。”   苑曦听完。只挑了挑眉。却是沒有说话。不管怎样。他现在的确是很开心。毕竟倾瞳现在就在他怀里。   正在想着。身旁又响起了一道说话声。   “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是倾瞳离开这里。就必须得用锁魂铃先将她的魂魄锁住。一百年后。方能再次苏醒。”   苑曦脚步猛地一顿。他根本便沒有想到这里。他以为只要将倾瞳带离这里。倾瞳就会好起來。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还要等一百年后才能再次见到她。   一百年。还真是一个漫长的字眼。不过。不管多长时间。他都愿意去等。   想到这里。转身看着眼前的冥。道:“那你可知道。锁魂铃如今在哪里吗。”   说完。才看见眼前的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想。冥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是这种表情。   遂蹙着眉。郑重地道:“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冥听完眼前人的话后。才暗里松了一口气。然后随手一抓。在一个看不见的空间里抓了一个铃铛出來。道:“我手里拿着的便是锁魂铃。这是冥界冥主交待让我保护的东西。他曾经说过。若是我将锁魂铃丢了。那我也不必再活着了。我想。反正如今我也要离开这里了。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东西给你。”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我虽沒见过冥主惩罚人的样子。可是却也听说过。传说冥主对于那些看不住宝物的人就会将其扔进冥狱。那是所有人都不想去的地方。我自也是不想去的。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要抛弃我才是。”   苑曦抬手接过冥爪子里握着的东西。突然觉得。世上该是沒有比这更巧的事了。如今他正准备去找锁魂铃。沒想到锁魂铃就出现了。   想起眼前的冥刚才说的话。眼眸捻起一抹深邃绵长的笑意。半响后才郑重地道:“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扔了你的。我会将你时时带在身边。将你保护好。”   冥笑了笑。终是不再说话。跟着眼前的人慢慢往出走去。   话说。自肃天那天抓毒虫碰到倾瞳后。就更加坚定了他想与倾瞳在一起的想法。在一个月圆之夜。而他也终于集齐蛊虫。然后将其熬成蛊血喝了下去。灵力也是尽数回來了。   可是如今。他还是不满足。心里最想得到的还是嵩山的秘籍。   传说嵩山的秘籍可以让死尸产生异变。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得要那本秘籍。走在渊轩岛上。抬眸瞥了眼灰蒙蒙的天。眼眸里的阴郁一闪即逝。   果然。他一开始就不该相信敏樺能将他们嵩山的秘籍拿出來。看來。敏鹤也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宠她吧。   若是真的宠她。区区一本秘籍又算的了什么。   然而。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一道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而就是这道声音的出现。让他对得到嵩山的秘籍又有了一点小小的期待。   “肃天。我终于找到你了。”敏樺气喘吁吁地用手撑着腿。如是的说着。   肃天转身。斜睨了眼眼前站着的人。眉眼淡淡。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道:“你找我干嘛。”   敏樺听闻眼前人冷漠的说话声。却是并沒有放在心上。只从怀里掏出來一本书籍。道:“你不是要我嵩山的秘籍吗。如今我给你拿來了。”说完。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人。   肃天眼眸大睁。沒想到眼前的人真的拿來了。遂拿过秘籍匆匆翻阅了几眼。随后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这本书。來的还真是及时啊。 看來最近。他就该找些死尸來做些试验了。   敏樺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垂着头。用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摆。佯装漫不经心地道:“肃天。我拿秘籍的事被父主知道了。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嵩山了。所以。你能不能……”   肃天眉眼微蹙。很想告诉眼前的人“不能”。可是抬眸瞥了眼手里的书籍。半响后才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留在这里吧。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敏樺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睁。遂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道:“肃天。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将我扔在外面不管不顾。”   其实。敏樺拿秘籍的事却是沒有人知道的。如今。嵩山的人还沒有发现秘籍已丢。而敏樺之所以会如此说。其实是因为她想留在渊轩岛。想要与肃天在一起。   她虽不知道眼前的人要这本秘籍是干什么。可是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如今。只要能与眼前的人在一起。让她干什么都可以。当然。前提是不做一些违反道义的事。   第十八章 离展的心事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肃天拿着秘籍。眼眸里蓄满了笑意。最近。总算是有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了。转身。遂拿着秘籍往寝室走去。如今。他要去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敏樺看着眼前走进屋子里的人。禁不住心里一阵高兴。她终于可以再次留在这里了。   正在想着。胸口处一阵疼痛袭來。一时沒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抬手抚上心口的位置。眼眸里的暗色一闪即逝。她在嵩山密道里拿秘籍的时候。不小心被暗器所伤。现在。她该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了。   想到这里。遂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许久以后。敏樺被捉。嵩山危在旦夕。而整个天下也被蒙在一场阴谋之下的时候。敏樺再想起今日的场景。无不感叹像是做梦一般。心里突然想。若是一开始她不曾将嵩山的秘籍给了肃天。该有多好。   琉璃岛。离展本有事找苑曦。可是。他几乎将整个琉璃岛翻遍了都沒有找见苑曦。最后。他不得不又回到了苑曦的寝殿。第一次进來这里。他只匆匆瞥了一眼。见里面沒人就走了。   如今再次回到这里。才看见。桌子上留有一张师兄写的书信。   离展走到桌子前。将信拆开看了起來。只见上面写着:离展。当你看到这封信。或许。我永远也回不來了。我想。你定听说过轮回之殇吧。之前。我将倾瞳丢了。如今。我要将她找回來。在我离开的这些时日里。琉璃岛的事由你全权负责。若是我回不來。琉璃岛就交给你了。   离展看完书信。眼眸大睁。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倾瞳竟然在轮回之殇。更沒想到。师兄竟然也进去了那里。   要知道。一般人进入到里面。都会碰到來自冥界的未知物种。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所以。轮回之殇也可以说是危险重重。   但是。即将要灰飞烟灭的人在进入轮回之殇后。就会被冥直接带走。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遇到危险。   看到这里。离展眼眸里的担忧一闪即逝。进入轮回之殇不是一件小事。师兄怎能不与他商量就离开了呢。   想到这里。迅速离开了这里。然而。正当他准备离开琉璃岛出去寻找师兄的时候。才赫然发现不远处蹲在地上哭泣着的小七。眉眼微蹙。瞬间停下了步伐。   离展走到小七身边。道:“小七。你怎么了。”   本抱着腿在哭泣着的小七抬眸瞥了眼眼前站着的人。眼眸里蓄满了泪水。闷闷地道:“我听说倾瞳出事了。怎么办离展。我很想她。我感觉我已经许久沒有见到倾瞳了。我真的很想她。”   离展听闻眼前人的话语。心里也是一阵疼痛。是啊。他也感觉他似乎已经许久沒有见到倾瞳了。   他对倾瞳的思念不必眼前人的少。甚至比眼前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里。遂将眼前的人拉了起來。抬手将眼前人的泪水一一抹去。道:“小七。我也很想念倾瞳。可是。如今我也是实在沒有办法。你先回去。我出去要去办一件事。回來再找你。”   说完。在看到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才飞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小七看着突然离开的离展。心里闷闷的很是不舒服。她之所以知道倾瞳出事了。还是扶桑给瑾落说的时候被她听到了。从來沒想过。倾瞳有一天会真的离她而去。   扶桑说。她最后是在望云塔看见的倾瞳。可是她也去那里找过了。除了悬崖边上的一滩血就再也沒有其它。正是因为找不见人。而她又看见了那滩血。所以才更加担心倾瞳。   她本想去找师傅说说。可是。她始终沒有在琉璃岛找到师傅。   或许。就算她找到了师傅。就算她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她想。师傅有也能也会坐视不理。她不会忘记。是师傅亲自将倾瞳赶离了这里。   那个有着一双红眸。偶尔会让她很心疼的人。她是不是今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眼眸不由地一红。从來便沒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她永远不会忘记倾瞳之前救她时的样子。   离展离开琉璃岛后却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去。似乎。他从來都沒有听说过轮回之殇的所在地。   想了好长时间。才眼眸微亮地看着前方。对啊。他曾隐约听谁提起过。轮回之殇隶属冥界。所以他知道找到冥主。或许就可以知道轮回之殇的所在的。   不过。多年以來。仙界和魔界遥遥两立。似乎沒有太多的交集。就算他到了那里。冥界也不一定会卖给他这个面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一线希望总是好的。   想到这里。迅速往冥界飞奔而去。然而。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突然便看见不远处师兄抱着一个穿一身黑衣的女子。因为那个女子的头紧紧埋在师兄怀里。所以他一下子也看不出來那人是谁。   不过。能在这里看到师兄还真是让他很是高兴。   可是为何。师兄身上的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红的触目惊心。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他记得。师兄明明说他去轮回之殇找倾瞳去了。可是如今。他怀里抱着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禁不住问道:“师兄。你身上的伤怎样了。”   大老远的时候。苑曦身旁的冥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遂快速钻到了苑曦衣襟下摆。这才避过了被离展发现的危险。   苑曦看见突然而來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道:“沒事。还能撑一会功夫。”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离展微叹了口气。道:“我看见你给我留的书信了。所以想到轮回之殇去寻你。沒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你。”   苑曦听完。轻轻点了点头。正在想着什么。然而眼前的人又开口问了一句:“师兄。你不是去找倾瞳了吗。找到她了吗。你怀里抱着的人是谁啊。”   要说。离展压根就沒有想过眼前的人会是倾瞳。因为在琉璃岛的时候。倾瞳从來都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裳。所以。他根本就沒想过苑曦怀里抱着的穿一身黑的人会是倾瞳。   苑曦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深处的痛意一闪即逝。这次。或许真的是他做错了。他从來。便沒有这么自责过。一想起还要再过一百年才能再次看见怀里的人苏醒。他心里就很是难过。   一百年。真的是好漫长啊……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略带涩意地道:“离展。我怀里抱着的人就是倾瞳啊。我在轮回之殇找见了她。所以就将她带了回來。”   离展听完。眼眸大惊。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人怀里抱着的就是倾瞳。不明白。那个总是告诉他。她喜欢穿一身白色衣裳的人如今为何会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想问终是沒有问出口。半响后。才叹了口气。道:“师兄。先不说那么多了。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琉璃岛吧。你的伤势要紧。”   说完。抬眸瞥了眼眼前人话里抱着的人。眉眼微蹙。道:“师兄。你有伤在身。不如让我将倾瞳抱着吧。这样你也可以少减轻点痛苦。”   苑曦听闻眼前人的话语。只摇了摇头。唇角微勾。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这个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凄凉。   “沒事。就这样吧。我想在这些痛苦中让自己记住些什么。离展。或许。这次真的是我做错了。你可知道。想要倾瞳再次醒过來。得等到一百年后了。我本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可是我想。我不能就这样放着倾瞳不管。不管怎样。我都要等到倾瞳醒过來的那一天。”   离展听完。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认识师兄这么长时间。从來便沒有见过如现在这般痛苦过。看來。倾瞳的离开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而他也终于明白一件事。或许。不管怎样。他都是不可能走到倾瞳心里了吧。   倾瞳爱着师兄。而师兄也深深爱着倾瞳。这样深沉的爱。他想。估计是沒有人能够插足的吧。而他。也要慢慢忘掉那个深深刻在他心上的人。   既然知道不可能在一起。那么他会将那人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永远不要被想起。永远不要被提及。他想。总有一天。他是会淡忘了吧。   想到这里。顿时抬眸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眼眸微挑。释然地道:“恩。师兄。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们两个能永远在一起。这是我对你两的祝福。”说完。率先往前走去。   苑曦先是抬眸看了眼走在身前的人。随后抬眸重新看向怀里的人。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是啊。不管怎样。他都要永远与倾瞳在一起。   当凤息从琉璃岛回去后。却是怎么也找不见倾瞳。   他几乎将周边的地方都找过了。可还是沒有找到那抹身影。不知道。他离开后。倾瞳去了哪里。   按理说。她对这块不熟。不应该出去才是啊。   第十九章 倾瞳的魂魄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想到这里。眼眸微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他离开这里。走在路上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可是他一时心急。所以并沒有在意这个事。但是。他绝对沒有想过跟在他身后的会是倾瞳。   转身。快速向琉璃岛飞奔而去。若是倾瞳真的跟着他出去了。那么。在那个小树林里发生的事她定也是见了的。   越想心里越是发慌。他真不敢想象。若是倾瞳看见了那样的场景。会怎样。他清楚的记得。苑曦曾说过他要用自己的心脏作为媒介去封印凌默。若是倾瞳看见了这样的场景。会怎样。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带着倾瞳离开这里。   他怎能让苑曦的付出付诸东流呢。想到这里。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不管怎样。他现在要先找到倾瞳才是。   等凤息到了之前琉璃岛外不远处的那个小树林后。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早已沒有了人烟。可是。在这里。他能清晰地看见一条长长的血迹。不知是苑曦的还是凌默的。亦或是倾瞳的。   他就顺着那条血迹一直王琦拿走。直到走到望云塔才停下了步伐。血迹在望云塔的悬崖边停了下來。凤息心里一惊。脑海里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血迹的主人是不是掉下悬崖了。   刚想到这里就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快速往琉璃岛飞奔而去。   不管怎样。他要先去琉璃岛确认一下。   凤息是在琉璃岛大门口碰到了那三人。飞身落到地上。看着苑曦怀里的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响后才蹙着眉。道:“倾瞳她怎么了……”   苑曦看着突然而來的人。眉眼里不明的光一闪即逝。若不是眼前的人沒有将倾瞳带走。倾瞳也不会为了救他而变成这种样子。可是不管怎么想。似乎都怪不到眼前人的头上。   想到这里。遂道:“先进去吧。一会再告诉你。”说完。抱着怀里的人迅速往前走去。   其实。苑曦怀里的倾瞳只是她的两魂六魄。根本便沒有实体。若不是冥拿锁魂铃将倾瞳的魂魄锁住。现在的离展和凤息该是看不见苑曦怀里的人。   苑曦回到琉璃岛后。就将倾瞳的魂魄放到了倾瞳的身上。看着躺在冰床上眉眼紧闭的人。一时间心里很是难受。不过短短的时间。他竟有种过了万年的感觉。他似乎。从來便沒有这么痛苦过。果然。有些事一旦做错。就很难挽回。他想。一百年后。倾瞳醒过來也是不会原谅他的吧。   想到这里。心口一痛。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抬眸便看见。有几滴血沫溅到了躺在冰床上的人的脸上。   眼眸微涩。抬手用指腹将眼前人脸上的血沫一一抹去。直到将血迹擦拭干净后才露出了笑容。   随后。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一走出这里。便看见凤息端端地站在外面。看到他出來后。看着他眉眼微蹙地道:“倾瞳怎么变成了这种样子。”   苑曦双手覆在身后。眼眸看着远处的风景。眼眸里似是装着许多东西。这天下。或者是这周围的风景。可是最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眼眸里只能装得下倾瞳。   想到这里。遂道:“凤息。你该一开始的时候就将倾瞳带离这里。你不该再回來的。你可知道。倾瞳偷偷跟着你來了这里。”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却是并沒有反驳。他也知道这件事是他做错了。眼前的人明明将所有的事都计划好了。可是他差点就坏了事。   抬眸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道:“我以为倾瞳不会再回來了。而且。我总觉得。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对付凌默。”   苑曦微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告诉你说。我封印凌默会用我的心作为媒介。而我也确实这样做了。所有的事都在按我的计划进行。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倾瞳会出现在那里。而且。我也不会想到。倾瞳就这样将她的心给了我。”说完。抬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眸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流露着一种什么东西。似痛苦又似难过般。让人看不懂。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手下意识一颤。似是不敢相信地道:“你说。倾瞳将她的心给了你。”他曾听人说过。魔若是失了心就会灰飞烟灭。若是倾瞳真的将心给了苑曦。为何现在她还在这里。还是说。传言有误。   正在想着。眼前突然传來一道说话声。而就是这道说话声让他明白了一切。   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人在点了点头后。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倾瞳是我从轮回之殇里带回來的。而你之所以还能看见她。是因为她脚上带着锁魂铃。锁魂铃是专门凝聚魂魄的一种冥器。所以我才能将倾瞳安全的带出來。”   凤息眼眸一瞌。原來如此。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就算他想要带倾瞳离开。她也是会再回來的吧。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苍凉。便连唇角边的笑都带了点涩意。原來。倾瞳一直喜欢苑曦。而且是从來都沒有变过。   他早该知道这些的啊。可是为何如今的他心里竟会这样的难过。   苑曦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眉眼微蹙。似是想了许久。才道:“凤息。你还愿意留在琉璃岛吗。”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后。认真思索了下。随后点了点头。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离开。他本就是跟着倾瞳來的这里。不要说一百年。就算是一千年。他也会等下去。   苑曦在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道:“这件事。我不打算让琉璃岛的其他人再记起。所以。今天晚上。我会抹了他们的记忆。”   夜晚如期而至。苑曦站在琉璃岛大殿前。抬眸看着天上的圆月。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他将灵力释放到各个地方。然后眼眸微闭。嘴里不知在絮絮叨叨念着什么。许久后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抬眸看着依然在半空中漂浮的那些灵力。眼眸微眯。喃喃道:“好好睡吧。第二天醒來。生活依然如此美好。”   苑曦知道。这样的法术只对于琉璃岛的弟子管用。对离展和凤息却是沒用的。不过。他也不准备将离展和凤息的记忆抹了。他两知不知道无所谓。他其实是不想让琉璃岛的那些弟子们知道。   想到这里。飞身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刚一回到寝殿。就头脑一阵昏疼。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今天在轮回之殇的时候他就受伤很重。若不是碰见了倾瞳。他想。他早就晕倒在了轮回之殇里。   而他刚才之所以还能使用灵力。是因为他带出來的冥帮他恢复了一点灵力。他知道。他接下來将会昏睡很久。所以这些事都必须安排好。   苑曦这一昏。便昏了三个月的时间。而琉璃岛的大小事宜都是离展在管。这也就将从來不爱管这种事的离展累得够呛。   苑曦昏倒的第二天早上。琉璃岛上的许多弟子就都失去了关于凤息和倾瞳在琉璃岛上生活的记忆。在他们的认知里。仿佛这两个人从來便沒有出现过。   小七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随后穿上衣服鞋子开始洗漱起來。以前。每天清晨醒來她的心情都很好。可是自从倾瞳离开了后。她就再也开心不起來了。   她在琉璃岛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的人。可是沒想到。她就这样离开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倾瞳去了哪里。她很想过去问问离展。可是却不敢。因为她心里清楚的明白。现在的离展。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小七一切收拾妥当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來。   静。对。就是太安静了。琉璃岛是不该这么安静的。   最开始她來琉璃岛的时候才是这种样子。之后琉璃岛的弟子越來越多。所以。一大清早。这里不该这么安静才是。   想到这里。顿时往琉璃殿前跑去。以前。他们每天清晨都会去那里学习功课。练习灵力的时候也会在那里。所以她想。那里应该有很多人。   等倾瞳到了琉璃殿后。刚跑到门口。就看见二师姐站在上面说着些什么。   离得近了。才听见一些东西。   “师傅最近有点事需要闭关三个月。而这段时间里。若是大家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会帮大家传达到师傅那里的。还有。我希望师傅闭关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可以以身作则。好好修习灵力。”   扶桑话音刚落。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小七。眉眼微蹙。斥道:“小七。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才來。”   小七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感觉到眼前的人较之前有一丝丝的不同了。似乎。她真的将大家修习灵力的事放在了第一位。   第二十章 小七的记忆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可是她知道。事实定非如此。眼前的人必定有古怪。   想到这里。遂笑着道:“二师姐。我一向如此。改不了了。”   扶桑听完眼前人的话语。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根本便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顶撞她。手紧紧攥起。冷冷地道:“小七。你來晚了。竟然还这么大言不惭地说着这种话。你信不信我告诉师傅去。”   小七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二师姐。我想。这种小事就不要告诉师傅了吧。毕竟师傅现在还在闭关。我想。你要想告状就去告诉离展吧。反正师傅不在。就离展说话最管用了。我不介意你去告诉离展。”   说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冷意。呵。笑话。她从一进琉璃岛就是直接喊得离展的名字。离展都沒有说什么。她又在较什么劲。还有。她现在还见眼前的人生气呢。她可不会忘记眼前的人是如何对待倾瞳的。   扶桑用手指着眼前站着的人。呵斥道:“放肆。小七。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直呼师叔的名字。为何你就总是屡教不改。看來。我还真是得动用岛规了。我现在就要让你知道一下何为尊师重道。”说完。就从身旁抽出了一直放置在身侧的剑。   小七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眸微挑。冷笑道:“扶桑。你还真是爱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題啊。而我之所以讨厌你。就是因为你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倾瞳了。”   扶桑眼眸微眯。却是 不知道眼前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倾瞳了。而且。倾瞳又是谁。她记得。琉璃岛从來沒有出现过这个人啊。更何况。她从來也都沒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遂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微眯。冷笑道:“小七。你不要瞎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倾瞳。又何來的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   小七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猛地抬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调侃道:“二师姐。你在逗我呢吧。那天。我可是亲眼看着你给倾瞳下毒虫。若不是刚好天暮烟來得及时。我想。后果定会不堪设想。”   扶桑心里忽地一阵烦躁。她明明不认识小七口里说的倾瞳。可为何眼前的人非要说她认识。还真是莫名其妙。抬手。将手里的剑放回到身侧。她本就只是想吓唬一下眼前站着的人。   更何况。这里这么多弟子都在。若是她真要对眼前的人做些什么。想必其他人也是不同意的。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眼前站着的人。嗤笑道:“倾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何况。我从來就沒有抓过毒虫。又何來的害人。还有。你说谁救人我都信。若是你说暮烟师叔会救人。我说什么都是不相信的。”   她可不会忘了。天暮烟每次來琉璃岛都会多多少少给琉璃岛的弟子们身上下点毒。所以说天暮烟若是救人。她说什么都是不相信的。   扶桑话音刚落。下面的那些弟子们就都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这里面可是有不少的人受过苦了。   小七看着下面的那些弟子们。终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來。   她突然想起一事。扶桑每次都是和瑾落在一起的。所以。若是问问瑾落。他也许会知道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迅速走到了瑾落身旁。道:“三师兄。你还认识倾瞳吗。”   本看着扶桑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瑾落。在听见身旁突然想起的说话声时。猛地一吓。半响后才道:“小七。真不知道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要说。琉璃岛根本就沒有出现过这个人。又何來的认识。莫不是。是你做梦了吧。”   小七听完瑾落的话。手一颤。似是不敢置信般地看着四周。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一觉睡醒他们就都忘了倾瞳的存在。想到这里。焦急地道:“那凤息呢。你知道他吗。”   “知道啊。凤息不就是刚來沒多久的大师兄吗。还真是奇怪。不过才來了短短一早上的功夫。为什么就会变成了大师兄。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小七手紧紧攥起。想说些什么终是沒有说出來。呵。昨晚还真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啊。若是倾瞳和扶桑还有琉璃岛的弟子们记忆都空缺了一部分。可是为何。她的记忆却还好好的。   抬眸才发现。四周的弟子们都在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小七摸了摸鼻子。佯装漫不经心地道:“看來。我昨晚真的是做梦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來了一道对于她來说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沒想到。离展竟然过來了。   “大早上的不修习灵力都在这里干什么。”   四周的的人听完离展的话后。皆作鸟兽散开。扶桑也离开了这里。可是小七却有一些事想要问问眼前的人。但是那些话又不能直接问。所以。她该想想应该怎样问才合适。   想了许久。才看着眼前的人。道:“离展。不知为何。一大早醒來。我满脑子就都是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我又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或者你认识她吗。”   离展本在挥着扇子的手一顿。眉眼微蹙。道:“不认识。更何况。这个人从未出现过。小七。你是不是昨晚做梦梦到什么东西了。”说完。还用手里的扇子轻轻敲了敲眼前人的头。   小七捂着头。苦哈哈地道:“离展。不要敲了。我本來就够笨了。要是再敲。会变傻的。”   离展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眼眸微挑。笑着道:“好了。我不敲了。你也跟着他们去修习灵力去吧。”   小七听完。朝着眼前的人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刚转过身。眼眸里就蓄满了一种名为奇怪的东西。看來。倾瞳和凤息的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看來。那人或许是师傅吧。除了师傅。她再也想不下其他的人了。她想。应给是师傅不想让琉璃岛的弟子们再想起这件事。遂将许多人的记忆都抹了。   可是为何。她的记忆却还在。连她都有点不明白了。   离展看着突然转身离去的人。眼眸微蹙。半响后才微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里。   沒想到。小七竟然还能知道倾瞳这个名字。刚才有一瞬间。他差点就以为小七的记忆还在。   师兄昏倒之前告诉过他。说会用灵力将琉璃岛上的弟子们的记忆都抹去。所以。刚刚他才会那样对小七说。   小七出去琉璃殿。却是并沒有与其他琉璃岛的弟子们一起休修习灵力。而是去了琉璃岛的大门口。她去那里。想问无缘一些事情。可是到了大门口后。才发现。无缘根本就不在那里。   若是以前。这个时间点。无缘肯定是在这里的。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不明白。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扶桑离开琉璃殿后就回了自己的寝殿。她不明白。为何一大早醒來。小七就一直在告诉她倾瞳这个名字。可是。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沒有。   难道说。真如瑾落说的那样。是小七做梦了。   可是。她觉得事情并沒有那么简单。正在想着。突然听到一阵竹叶声传來。这道竹叶声本來是沒有什么问題的。可是不知为何。她听到这种竹叶声。却是忍不住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袭來。一下子沒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   扶桑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眼眸微暗。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想到这里。迅速往竹叶声传來的方向飞身而去。她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就是这道竹叶声时专门來召唤她的。   等到了琉璃岛外的小树林后。竹叶声才停了下來。   扶桑瞥了眼四周的方向。眼眸里的暗色一闪即逝。半响后。才冷冷地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从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树后面走出來一道人影。那人带着一副面具。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扶桑眼眸倏冷。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叫我來干什么。”   肃天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却是并沒有说话。只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看。直将眼前的人看得心里发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扶桑受不了眼前人的眼神后。才冷着一张脸道:“你这人是有毛病吧。有什么事却是不说。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扶桑。记住我说过的话。我要你比任何人活得时间都长。”   扶桑脚步一顿。直认为身后站着的人有病。她活不活得长与他有什么关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感觉到她似是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可是无论如何却是想不起來。或许。是她记错了吧。   想到这里。头也不回地嗤笑一声。道:“你管得太多了吧。”    第二十一章 关于锁魂铃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半响后扶桑也沒有再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抬眸瞥了眼身后的方向。才看见。原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扶桑不禁觉得头上一群乌鸦飞过。怎么想。刚才那人都是有病。给她叫过來就是跟她说这个。还真是莫名其妙。   她活不活得时间长。与他有什么关系。最好不要让她再遇见他。若是再次见了那人。她一定会忍不住将其打一顿才甘心。不过。她却是忘了问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为何她听到竹叶声就会心脏疼痛。   当所有的事都被记起。倾瞳又该去怎样解决现在的事。现在的她。脸已经被毁。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追求自己的爱。   倾瞳抬眸瞥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终是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來。   原來如此。原來。事情的前因后果竟是这样的。   沒想到。师傅竟然将她从轮回之殇里救了回來。呵。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师傅冷情时做的那些事。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   如今。她要回魔族去看看。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一点也不想看见外面的那些人。   她知道。师傅。冥落。凌默如今就在外面。可是。她更想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走到镜子前。抬眸瞥了眼自己的面容。眼眸里的涩意一闪即逝。流月当时是在鞭子上下毒了吧。想來。她这张脸也是很难治愈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又不会有人在意。   倒沒想到。冥界的至宝竟然会在自己身上。她曾经听娘亲说过。冥界有两大宝物。一个是冥血珠。还有一个就是锁魂铃。冥血珠的用途尚不清楚。只知道冥血珠有专门的人看管。   锁魂铃。顾名思义。能锁住人灵魂的一种器具。换而言之。锁魂铃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倾瞳想。若是她沒有这个锁魂铃。估计她早已消失在了这天地间。不。是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顿时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如今。她竟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轻微地跳动着。不明白。她明明是沒有心了。可是这轻微的跳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她昏倒的那段日子里又发生了何事。果然。还是沒有记忆的好。如今恢复记忆的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某些人。现在。她只想回魔界。想回去看看父主和母后。看看他们被埋葬在了哪里。还有。她想回去看看倾七倾九。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想來。她还真是不孝。在琉璃岛待了那么久。竟然从來沒有想过会魔族去看看。就那么一味地待在琉璃岛。呵。如今想想。还真是可笑。   另一边。受了重伤的苑曦在冥的帮助下慢慢恢复了点神识。抬眸。瞥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如今。倾瞳该是恢复记忆了吧。不知。现在。她在干什么。   不过是短短的距离。可是他竟然不敢过去到那边看看。   正在想着。眼前飘來一道细小的说话声。只见冥在半空中扑闪着自己的小翅膀。吼道:“苑曦。你便不能将你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你可知道。如今的你身体已是残破不堪。我敢保证。若是你能活过三年。我定送你我所有能拿的出來的东西。”   苑曦抚着胸口。轻轻咳了几声。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不管怎样。倾瞳不能不救。就算是再选一次。他还是会如此做。   在半空中飞翔的冥实在是无奈了。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半响后。才扑打着翅膀飞身落到苑曦身旁。然后趴在他衣服上。道:“真是败给你了。不管怎样。我都会跟着你的。现在我很累。要休息一下。暂时不要打扰我。”   几乎是冥的话音刚落。苑曦就听见了一声声浅浅的呼噜声。   抬眸瞥了眼趴在自己身旁的小东西。眼眸深处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后抬手抚了抚冥的脑袋。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是有朝一日我突然走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在倾瞳身边。”   三年。或许冥给他的时日还算得多了。若他猜得沒错。他最多。只能活不到两年了。在这两年里。他要先将倾瞳的魂魄拿回來再说。   想到这里。喉咙一痒。一口血忍不住从嘴角边溢了出來。看來。竟倾瞳的魔骨放回到她身上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眼眸微闭。遂又开始疗伤了。   倾瞳走出寝殿。本想趁沒人注意的时候离开这里。可是沒想到。刚一出來就碰到了冥落。那个曾经差点杀死他的人。不过。最后那人确是将她放了。这是她沒有料想到的。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后。才道了句:“呵。又见面了。我以为。我们永远也不会再见了。”   冥落看着走出來的人影。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喜悦。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走上前将眼前的人揽进了怀里。这个怀抱。他等了许多年。还真是漫长的等待。   倾瞳眉眼微蹙。却是并沒有将眼前的人推开。只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半响后才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冥落。我该如何才能安全的离开这里。我想回魔族。”   冥落手一顿。看着眼前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佯装漫不经心地道:“倾瞳。苑曦他在这里。难道你不见他一面吗。”   他始终不会忘记。在流月将眼前的人伤成那种样子后。她念叨的始终是苑曦这个名字。可是为何。如今苑曦就在这里。她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倾瞳知道师傅在这里。可是如今。她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人。她还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那人。所以。她才会想离开。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地道:“不了。见不见都那样了。现在。我只想回去魔族。我想回去看看。”或许。她是因为脸上的伤疤而不想去见那人。她不想让那人看见她的狼狈。   冥落微叹了口气。用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诱哄地道:“就算你要离开。也要等到明年。如今。你的魔骨才刚刚放回到你的体内。所以如今。你还不能走太远的距离。那样。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讶。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后背。沒想到。有生之年。她的魔骨还能再次回到她的体内。久违的温暖。这种感觉真好。   她。终究还是个魔族人啊。   想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如今。她也感觉到很累。不想动。遂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你可以不告诉师傅我醒过來了吗。”   直到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才笑着道:“谢谢。”   冥落心里一涩。原來他们终究是这么的陌生吗。不过。或许他认为他与眼前的人很熟。可是眼前的人也许并不是那样想的。   抬眸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微叹了口气。喃喃道:倾瞳。若是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轮回之殇该有多好。那样。我该一早就将你带出來。如今。你也不会这么的痛苦。   倾瞳用脚踢着地上莫须有的东西。在听到一阵“叮当”“叮当”的声音后。才突然想起一事。抬眸看着站在眼前的人。不解地道:“我曾听人说过。若是一个人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肉身。那么锁魂铃也就该失去其自身的意义了。可是为何。它还好好的戴在我的脚腕上。”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娘亲告诉她的。她有许多的事。都是从娘亲那里知道的。想起娘亲。眼眸里的痛意一闪即逝。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自己的娘亲。   冥落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只挑了挑眉。笑着道:“我想。传说的东西也就并不一定对。我是冥界之主。所以对这个很了解。锁魂铃这种状态是正常的。”   冥落知道。他终是骗了眼前的人。锁魂铃之所以还沒消散。是因为倾瞳丢失的那一魂魄还沒有回來。只有齐聚的魂魄回到肉身。锁魂铃才会从此消散。   可是。他直觉得不想告诉眼前人这个。他不想让眼前的人背负太多的压力。那样。他会心疼。   若是三年里。魂魄还是沒有回到肉身。那么锁魂铃就失去了作用。到时候丢失魂魄的人还是会灰飞烟灭。   所以在这剩下的日子里。他一定要将眼前人的魂魄找回來。   倾瞳抚了抚鼻子。觉得眼前的人说的话确实在理。是啊。她竟然差点忘了。她面前站着的人就是冥界的主宰。对于锁魂铃知道的肯定很多。所以。她相信他。   若是倾瞳知道眼前的人其实是在骗她。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心情。   抬眸看着眼前离她很近的人。眼眸微蹙。下意识往后推了推。然后道:“既然我明天要走。我现在就去休息一下。明天好离开。”说完。转身回到了寝殿。   冥落看着走进房间的人。眼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后才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二章 镜隐的心思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刚一回到屋子就将门关住了。随后。透过门缝往外面看去。直到外面站着的人离开了这里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其实。她刚才说她要留下來的话只是为了支走冥落。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在这里待到明天。   多待几秒。她都感觉心里压抑地很是难受。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想再去看一眼师傅。她就想看看。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开始在四周找了起來。她想。若是师傅将魔骨放回自己身上的时候受了伤。那么他一定会就近找个房间去疗伤。抬眸瞥了眼离得最近的几件房间。随后一间一间地看了起來。   倾瞳就只悄悄走到门外。然后透着门缝往里面看去。   最后。终是让她看见了。师傅就坐在床榻上。身边躺着冥。冥似乎是睡着了。而师傅则闭着眼眸端端坐着。她想。师傅定然实在疗伤吧。不然。他不会如此。   倾瞳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外看了许久。久到她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的时候。才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   突然想起冥落让她看的落花时节。如今。她最想与之看的人就是师傅。可是她知道。该是永远也不可能了。   许多事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例如她送给师傅的那幅画。又例如她亲手在琉璃岛种的那颗黎幻树。两者对于她來说最重要的两个东西。被毁了。又如何还能复原呢。   想到这里。眉眼淡淡。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刚才在照镜子的那一瞬间。她才发现。原來就算是魔骨再次回到了她身上。可是她的眼眸却再也变不回去了。依然还是红色的瞳眸。不过。她也早已习惯了这样。其实这样。也挺好。   最起码会让她时时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总是想一些有的沒的。这次回到魔族。她会好好待在魔族。然后再也不乱跑。   倾瞳绝对沒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凌默。而他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才隐隐约约看出了一点什么。原來。凌默竟是掉到了结界里吗。呵。外面的结界还真是多啊。   想到这里。正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可是她却沒想到。凌默竟然看见了她。   还在结界里瞎撞的凌默似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眸在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后。浑身一颤。似是不敢置信般地道:“倾瞳。真的是你吗。”如今。他能感觉到來自于倾瞳身上浓浓的魔族人的气息。若不是这样。他根本便不会发现倾瞳的到來。   看來。苑曦已经将倾瞳的魔骨放回去了。   倾瞳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不知该怎样去对待眼前的人。她清楚的记得。她用刀刺过眼前的人。这样的见面。还真是尴尬。想到这里。只轻轻点了点头。道:“是我。”说完这句话。就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她只要一看见凌默。就会忍不住想起父主和母后。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父主和母后就那样倒在血泊中。   凌默看着就要离开这里的人。咬了咬牙。很想追出去。可是无奈。他始终是走不出这个结界。   而他。也还沒有问清楚一件事。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倾瞳。我听苑曦说。你父主和母后出事了。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与这件事有沒有关系。”   倾瞳脚步一顿。根本沒想到不远处站着的人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呵。还真是可笑。与他有沒有关系难道他自己都不知道吗。   不过。既然事情说开了。她也很想问问眼前的人为何会做出那种事。   想到这里。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质问道:“凌默。我问你。你为何要对我父主和母后做出那种事。我母后明明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说完。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原來。有的事如今想起來。还是会很心痛。   凌默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苑曦说的果然沒错。倾瞳与他之间似乎确实存在许多问題。他想。若不是如今他在结界里。他一定会走到倾瞳身边将这些事都弄清楚。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倾瞳。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沒有害你父主和母后。我一直以为。你父主和母后是离开魔族出去了。”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暗。随后围着眼前的人转了一圈。嗤笑道:“凌默。我有眼睛。自己会看。我当初亲眼看见他们倒在你的剑下。若不是凤息救了我。我想。如今的我定也站不到这里。”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凌默。若是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凤息。问他我有沒有骗你。”   凌默紧紧攥着手。不明白。究竟是谁做出了这种事。是谁想让他两之间产生误会。原來。倾瞳竟是为了这个。才会如此讨厌自己。   而他庆幸的是。这件事只是个错误。所以倾瞳对他的讨厌也是个错误。   如今。他想。只要他解开了这个误会。事情也许会好很多。   想到这里。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微痛。沒想到。不多短短时日的功夫。倾瞳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而他。很心疼她。   “倾瞳。我想。定是有人假装我做出了这种事。其实。在魔族有一段时间。我整整离开了一年多。我本想告诉你的。可是那日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见你。最后。我索性悄悄离开了。我其实是去彼岸之界寻找彼岸花去了。我回來的时候魔族就发生了很多事。”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我一回到魔族。倾绝就告诉我说。你父主和母后出去了。而我也便沒有多问。我之所以知道你在琉璃岛。还是倾瞳告诉的我。沒想到。她竟然一开始就骗了我。若是你不信。如今彼岸花的种子还放在魔族。我回去。定会拿出來让你看看。”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手指微颤。事情。原來是这个样子的吗。原來到头來。所有的事都是一场误会。还真是好笑。   这些事。早已过去了一百年。孰是孰非都已说不清楚了。   就让这些事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然后永远不要再被提起。她想。这样对谁來说都是好的吧。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眉眼淡淡。道:“凌默。不管事情是怎样的。我再也不想提起这件事了。如今。我要回魔族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又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凌默。你的眼眸为何也是红色的。”   凌默听闻眼前人的话语。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眼眸。半响后。才道:“倾瞳。我只能说。眼眸变成这个。我也是身不由自。我只知道。有时我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时候就会变成这个。”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似乎。苑曦将我封在冥山。我身体的戾气少了许多。就算是现在眼眸变成了红色。我也能很好的控制身体内的那股力量。”   倾瞳听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其实。眼前的人虽然沒说。可是她一直知道眼前的人是魔族密族的存在。所以。她知道这件事也不稀奇。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开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这里。   凌默眼眸微蹙。他好不容易见到眼前的人。又怎会希望她离开呢。抬手。疯狂地向四周挥去。若是他离开这个结界。一定会将镜隐那个人痛打一番。若不是。他又怎会这么长时候都走不出这里。   倾瞳正欲飞身离开这里。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长着一张绝色的面容。却有着一双白色的瞳眸。看上去。格外诡异。她不认识眼前的人。所以不明白他为何要挡住自己的去路。   飞身落到一旁的大树上。双手环胸。不明地道:“敢问阁下挡住我的去路所谓何事。我想。我似乎并不认识你吧。”   镜隐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的幽光一闪即逝。还真是说什么來什么。只能说眼前人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好。他刚想将眼前的人除去。沒想到就在这里碰上了她。   而他。也是极讨厌眼前的人与凌默在一起。就如一百多年前一样。看见凌默与镜山里的其他人说话。他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   若不是因为凌默。他其实也不想对眼前的人怎么样。可是如今。他心里有一股气憋得他心里难受。若是不发泄出來。他还真是要疯了。   他与凌默有整整一百年沒有见过面了。沒想到才第二次见。就得知了他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可就算如此。他也忘不了他。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抬手抚了抚披散在脑后的三千墨发。佯装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凌默喜欢的人是你。所以。我想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第二十三章 难缠的结界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讶。沒想到。眼前的人是个男的。竟然喜欢凌默。要知道。在这个世上。男的喜欢男的可是很少见的。   而且。她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來。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抬眸瞥了眼不远处还在结界里疯狂挣扎的人。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半响后才为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样。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我曾经救过凌默。仅此而已。”   “你这样想。可是他却不这样想。所以。你总归是要消失的。”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里的冷意一闪即逝。只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个疯子。而她。根本就与他说不通道理。   遂转身头也不回地向远处飞去。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然而。身形刚动。就被眼前的人挡住了身影。   倾瞳眼眸一冷。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镜隐双手环胸。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倾瞳咬了咬牙。看來。她今天还真是走不了了。   抬眸瞥向不远处的方向。然后垂眸思考着什么。半响后才重新往凌默的方向飞去。还不忘地道:“若是你当着凌默的面杀了我。我想。事情会变得更有意思。”   其实。倾瞳已隐隐约约感觉到眼前人身上散发出來的巨大灵力。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眼前的人正面交锋。   她本就才醒來沒有多长时间。所以。她根本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正在结界里四处乱闯的凌默看着突然又颠回來的人。眼眸满是惊讶。随后是铺天盖地的喜悦。抬眸看着不远处的人。笑着道:“倾瞳。你怎么又回來了。”   倾瞳听完凌默的话语。唇角微撇。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实在是沒办法了。我觉得。暂时待在你身边还是最安全的。”   凌默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讶。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这样说。遂不解地道:“最安全。”   倾瞳挑眉看着不远处的人。道:“是啊。喏。不远处站着的人你应该认识吧。我不是他的对手。”   凌默顺着眼前人的视线看过去。随后眼眸骤冷。一瞬间似乎是明白了眼前人的话语。沒想到。镜隐竟然真的敢做这种事。   想到这里。遂站直身体。看着不远处的人。冷冷地道:“镜隐。你竟然真的敢伤害倾瞳。难道你忘了你临走之时我与你说过的话了吗。你记得。若是你敢趁我在结界里而伤害倾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镜隐只站在原地。双手环胸。嗤笑一声道:“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吗。这样岂不是更好。就算你变成了鬼。我还是可以看见你。”   倾瞳听完。不禁抚了抚额。这种话。连她听了都感觉到肉麻。更不要说在她身旁的凌默了。   果然。凌默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就恼怒地吼道:“镜隐。你果然是个疯子。若我如今不是在结界里。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脸颊一阵青一阵红的交错变换着颜色。镜隐竟然当着倾瞳的面说出这种话。等他出了这个结界后。他一定不会轻易饶了眼前的人。   镜隐挑了挑眉。双手环胸。却是并沒有说话。就端端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两人。   三人都站在原地不说话。脑海里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这种氛围。显得异常诡异。   凌默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恶狠狠地道:“镜隐。我劝你最好将我赶紧放出去。若是到时候等我自己出來。你定不会好过。”   镜隐听完。忍不住低沉地笑出了声。还忍不住调侃道:“哦。你的意思是。若是如今我将你放出去。你便不会与我计较这件事了。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这种人。我想。若是我现在将你放出來。你肯定会大闹一番。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就将你关着呢。反正一时半会你自己也是出不來的。便让我消停几天。然后再精力旺盛地与你斗。”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对于眼前的人。她真的是无奈了。她估计。凌默如今也被气得够呛。   从认识凌默开始。她似乎还从來沒有见过他这么无奈的时候。想想。都让人觉得很讶意。   果然如她所料。凌默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怒意。她想。若不是凌默如今在结界里。他真的有可能会将眼前的人除去。   凌默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想说些什么终是沒有说出來。   半响后。才抬眸看着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倾瞳。蹙着眉。轻声道:“倾瞳。他说的话你千万不要理会。你要知道。不管怎样。我喜欢你。而且永远也不会变。”   倾瞳手一顿。抬眸看着一脸认真看着她的人。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其实。她一直知道眼前人心里的想法。不过。在她心里。她喜欢的人失踪都是师傅。即使。他曾经那样对她。可是她爱他的心依然不会变。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相对眼前的人说些什么东西。可终究是沒有说出來。现在。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将杀害自己父主和母后的凶手找出來。其它的。她已不想多想。   另一边。本坐在床上养伤的苑曦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后忍不住一口血从嘴角处溢了出來。   趴在他身边的冥眼眸里的惊慌一闪即逝。随后拍打着翅膀在半空中飞行。道:“你怎么了。”   苑曦咬着牙。心里一阵绞痛。他发现。他身上的伤似乎越发严重了。想來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冥血珠反噬了。   现在。他突然很想到倾瞳那里去看看。他有种感觉。就是他所剩的时日不多了。   之前在冥界留下的病根就一直沒有清除。现在更是伤上加伤。所以。趁这段时间。他想再去看看倾瞳。   等她醒來的时候。就是他要离开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抬眸看着半空中的冥。抬手抚了抚它的头。笑着道:“沒事。血多了。吐出來一点。如今我要到倾瞳那里去看看。你去吗。还是说。你就待在这里。”   冥分身落到苑曦肩上。然后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现在还不能乱动。所以。还是先待在这里吧。等你的伤差不多了。再过去。”   苑曦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如今。竟有点迫不及待想看见那人。   他这身伤。或许就好不了了。   还记得。他将倾瞳的魂魄放到玄冰湖的时候。他浑身是伤可愣是不舍得离开。就那样。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   玄冰湖上的倾瞳。眼眸紧闭。脸色也很是苍白。而最让他心里难过的是。躺在玄冰湖上的人胸口空荡荡的。看着让人渗的慌。   他觉得。就算倾瞳还需要一百年才能醒來。可是他也不能让她就这样一直躺着。不管怎样。他都要为她寻找一颗心脏。   最后。他索性将倾瞳的心脏分为了两半。然后将另一半心脏放到了她身体上。昨晚这一切。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身上的疼痛。所以才昏了过去。   如若不然。他一定会一直待在倾瞳身边陪着他。   等他醒來后。才发现。原來他竟然昏睡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之后的日子里。他经常会去玄冰湖那里去看倾瞳。就盼着有一天。躺在冰床上的人能够突然醒过來。可是。沒有。真的是等到了一百年后倾瞳才清醒了过來。   他刚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他寝殿前。去看那棵早已风华不在的黎幻树。他在想。他当时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去摧毁了那棵明知道对倾瞳很重要的树。   看着眼前已经枯萎了的树。眼眸微痛。突然在想。黎幻还可以救活。可是被他撕了的画卷却是再也回不來了。   犹记得倾瞳以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每天清晨坐在黎幻树上然后抬眸望着自己寝殿的方向。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倾瞳在那里。可是却并沒有表现出來。   那些时日就是。倾瞳在外面的黎幻树上看他。而他就在寝殿里透着窗户的缝隙看着外边那人。   从來沒想过。有朝一日。他们竟然会变成这种样子。   之后。他就去了天暮山。然后在那里收集了三天三夜的天暮露才再次将黎幻救了回來。   索性的是。还能救的回來。   他希望有一天。倾瞳若是再次回到琉璃岛的时候。还能看到这颗黎幻完好无损地在琉璃岛活着。   刚醒來那会。倾瞳什么也不知道。记忆全无。而他心里第一时间竟然是觉得高兴。因为只有这样。倾瞳似乎才能再次留在他身边。   他已失去过她一次。所以再也不想尝试那种感觉。   所以。他就又一次对他说了谎。   这三年里。他真的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沒想到。却终是出了这么多的事。   明明不过短短几年的功夫。可是他竟然有种已经过了许多年、许多年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 苑曦的伤痛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想到这里。眼眸里满是苍凉。半响后。才站起身。缓步向屋外走去。   冥看着眼前的人。小小的眼眸里满满都是不悦的神色。几乎是怒吼着道:“我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动。你乱跑什么。”   苑曦看也不看肩膀上的小东西。只淡淡地道:“沒事。我的身体我清楚。不管怎样。我现在都想过去看看倾瞳。”   冥听闻眼前人的话语。无奈。只得趴在苑曦肩上。然后睡觉去了。   苑曦抬眸瞥了眼肩上的冥。眼眸深处的暖意一闪即逝。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然而。他沒想到。刚一走出屋子。就看见了也正好走到这里的冥落。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红衣的冥落。眉眼微蹙。道:“你怎么在这里。”   按理说。眼前的人如今不是应该在倾瞳那里吗。   倾瞳如今正是需要人照看的时候。所以。他不明白。眼前的人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正在想着。突然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而就是这道说话声。让他一下子蹙了眉目。   “苑曦。倾瞳不在你这里吗。”   苑曦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眼眸微蹙。道:“不在。她沒在寝殿吗。”   冥落眼眸里的焦急一闪即逝。他本來是要看看倾瞳醒來了沒有。可是刚一打开门就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而那个本在床榻上睡觉的人也早已不见了身影。   他实在想不出來。倾瞳还能去哪里。   倾瞳的魔骨才刚放回到身体里沒多久。所以身体还很虚弱。不知道她能跑到哪里去。   他原以为倾瞳醒來会过來看苑曦。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也沒有來这里。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皱着眉。道:“不在。我找了许多地方。可还是沒有找见她。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   苑曦眉眼微蹙。半响后才咬了咬牙。然后快速向外面飞身而去。   冥落看着突然离开这里的人。也迅速跟了上去。不解地道:“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苑曦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道:“倾瞳应该是离开这里了。我想到外面去找找她。我怕她会有危险。”   倾瞳以为。她和师傅暂时不会见面。可终是沒想到。他两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   那不远处迅速而來的人不是师傅又是谁。还有身旁穿着那一身红的让人无语的人除了冥落还能有谁。   看见快速而來的两人。她第一直觉就是想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却已经迟了。暗里咬了咬牙。真是想将眼前站着的镜隐狠狠打一顿。若不是他在这里阻挠。如今。她肯定早就回到魔族了。   她还沒有做好重新面对那人的准备。所以。她现在并不想看见那人。   抬眸看着已经出现在身前的人。眼眸大惊。不明白。为何师傅看起來竟然很虚弱的样子。而她。也从來还沒有见过这样的师傅。   明明人就站在她眼前。可是她竟然有一种眼前的人会随时消失的感觉。   想到这里。顿时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直感觉是自己想多了。再怎么说。师傅也是一仙之主。又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呢。   苑曦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心里一痛。知道眼前的人定还沒有原谅他。半响后才眼眸微挑。淡淡地道: “倾瞳。我知道所有的事你定已经想起來了。如今我也不勉强你。说到底。你终归是魔族人。那你便回魔族去吧。”   四周明明还有很多人。可是她似乎却只能看见眼前的站着的人。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但无一不是难过。   是啊。兜兜转转。她的魔骨又回來了。说到底。她终归是逃不出她是一个魔族人的事实。   不过现在。她却想开了。既然身份无法改变。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回过神來的时候。才突然看见趴在苑曦肩上睡觉的冥。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若不是冥。或许她永远也走不出轮回之殇了。   想到这里。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走到眼前人的身边。然后抬手轻轻摸了摸他肩上的冥。笑着道:“原來。它一直都在。”   话音刚落。就迅速往后退去。抬眸深深瞥了眼眼前的人。转身。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了这里。还不忘地道:“不管怎样。你终究是我师傅。如今。我要回魔族了。你好自为之。”   苑曦看着飞身离开这里的人。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他。将倾瞳越推越远。所以。他早该知道这种结局的。   抬眸瞥了眼不远处飞身也要离开这里的人。眼眸微蹙。冷冷地道:“镜隐。若是你敢追上去。我以仙主的名义起誓。总有一天。我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本要离开这里的镜隐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唇角微勾。冷笑道:“你现在也可以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如今的你。却是连我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离得如此之近的距离。我却是在你身上一点也感受不到灵力的存在。所以我想。你现在定是受伤很严重。”   “镜隐。若是再加上我呢。这样够不够让你消失。”   镜隐听完猛然响起的说话声。眼眸微眯。冷冷地道:“冥落。你不要忘了。你是冥界之主。如今也要与仙界掺和到一块吗。还是说。你要与仙界的人一起來对付你冥界的人。”   镜山隶属冥界。所以。算下來。镜隐也是冥界的人。   冥落眉眼淡淡。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我想怎样。与仙界沒有关系。更何况。这么多年。我早已受够了你在冥界的所作所为。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你消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以前。他与镜隐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今。若是他真的敢去追倾瞳。他一定会让他后悔。   镜隐抬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人。眼里不明的光一闪即逝。其实。他并沒有真的想要杀了倾瞳。   而且。他也沒有想要追过去。他只是准备回镜山。   想到这里。道:“我也很忙的好吧。如今。我懒得再与你们纠缠。现在我要回镜山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了这里。   “镜隐。将你的破结界给我收回去。”凌默看着就要飞身离开这里的人。眼眸微蹙。焦急地喊道。   镜隐听闻身后传來的说话声。却是并沒有将结界收回來。只勾唇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苑曦看着飞身离去的人影。头也不转地道:“冥落。镜隐如今去往的方向是哪里。”   “如他说的那样。是镜山的方向。”   苑曦听闻冥落这样说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如今。他真的如镜隐说的那样。他身上现在一点灵力也使用不上來。   或许该说。他的灵力在一点一点消散。直到最后的灭亡。   抬眸瞥了眼上空。唇角微勾起一个弧度。他。所剩的时日真的是不多了啊。   凌默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两人。咬了咬牙。道:“我怎么才能从这个结界里出來。”   冥落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才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个人。抬步走了过去。在凌默周围转了一圈后。然后手轻轻一挥。随后。肉眼可以看见。凌默四周的空气在一点一点的龟裂开來。最后消散开來。   凌默发现。他终于能够走出那个破结界了。   倾瞳说她要去魔族。而他。也想回魔族去看看。   想起镜隐刚才说过的话。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苑曦。眉眼微蹙。道:“你是为了救倾瞳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苑曦眉眼淡淡。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只轻轻点了点头。就算变成这样。他也心甘情愿。为了倾瞳。将他的命交出去都可以。   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是三天后了。   倾瞳回到了魔族。凌默也在魔族。苑曦回了仙界。镜隐和冥落就还在冥界。并沒有出來过。一切的事情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现在的平静都是表面上的。那些发生过的事。不论怎样都是让人忘不了的。   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时候。一件被密谋了许久的大事席卷而來。   回到魔族的倾瞳终是将多年前的那件事查了个水落石出。原來。所有的事竟然都是倾绝做的。沒想到。她竟然那么狠心。连自己的父主和母后都要伤害。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手上的手链。半响后才微叹了口气。   这一年來。她还真是错怪凌默了。想起那天自己不小心刺了他一刀就感到很后悔。   可是事情终归是发生了。想挽回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知道。现在师傅在现在干什么。他有沒有想她。亦或。早已将她忘了。   就算是凌默沒有害自己的父主和母后。可是他们却也回不到最开始的时候了。   正在想着。抬眸就看到了那天跟着师傅离开了的冥。她下意识瞥了眼四周。可并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明白。为何冥一个人跑到了这里。   抬手。将它放到自己的手心。然后摸了摸它的头。不解地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过來了。”   第二十五章 苑曦的伤势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只能看见。眼前的人小家伙比划着小手。嘟嘟囔囔在说着什么。可是自从师傅断了她和冥的联系后。她就再也听不懂冥说话了。   想到这里。眉眼微蹙。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说你被师傅抛弃了。或者说是你想我了。所以自己跑出來了。”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呃。算了。你肯定不是想我了才会來的。你定是被师傅赶出來了吧。”   冥摇了摇头。继续比划着小手。眼眸里都是焦急的神色。   倾瞳看着眼前的冥似乎是真的有事才过來了这里。蹙着眉。认真地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冥用小小的爪子抚了抚额。看來。不管它再怎么说。眼前的人也是听不懂它说话的。   索性直接用嘴咬住眼前人的衣服。然后将她往出拽。   倾瞳几乎是一下子想到了些什么。蹙着眉。道:“冥。是不是师傅出什么事了。”   冥听闻眼前突然传來的说话声。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它來就是想告诉眼前的人。苑曦出事了。   想到这里。遂狠狠地点了点头。   倾瞳手一顿。眼眸里的担忧一闪即逝。她突然想起。那天离开冥界的时候。她隐隐就感觉到了师傅像是生病了一样。   想到这里。将冥抱在怀里。飞身就要离开这里。   “倾瞳。你要去哪里。”   倾瞳听闻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我要去仙界看看师傅。”   凌默眼眸微暗。他猜想的果然沒错。眼前的人就是要去往仙界。可是。他竟然沒有阻挡的理由。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地道:“倾瞳。难道你忘了苑曦之前是怎样对待你的吗。”   凌默之前虽然一直被关在冥山。可是他也透过倾瞳送给他的那面镜子看到了一些事。   他不明白。苑曦明明那样对她了。她怎么还会想要去仙界。   倾瞳听闻身后传來的说话声。手下意识一颤。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道:“就算他那样对我。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   是啊。爱了。怎能说忘就忘了呢。   若是能够忘记。她也会选择忘记。可是事实是。她就是忘不了啊。   想到这里。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还不忘地道:“凌默。不管怎样。我是魔族人。而魔族就是我的家。我总归是要回來的。”   本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凌默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终是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有了倾瞳这句话。足矣。   倾瞳一路不停歇地來到了仙界。沒想到。刚一到仙界就碰到了凤息和小狸。原來。他们一直都在这里。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眼前的两人依然都对她很好。所以。在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后。轻轻挥了挥手。笑着道:“凤息。小狸。我來了。”   本在闹别扭的两人在听闻突然传來的说话声时。都皆是一愣。沒想到倾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凤息的心里简直可以用五味杂陈來形容。这段时间。终是发生了一件值得让他开心的事了。   他终于。又见到了倾瞳。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不远处迅速而來的身影。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挥了挥手。道:“倾瞳。我在这里。”   站在凤息身旁的小狸眼眸里的黯然一闪即逝。她一直都知道的。凤息喜欢倾瞳姐姐。可是为何。明知道这事。可是亲眼看见还是会让她心里异常难过。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看着半空中的人影。道:“倾瞳姐姐。终于又能看见你了。”   倾瞳飞身落到地上。抚了抚小狸的头发。笑着道:“不管怎样。都要回來看看的。别忘了。我曾经还送过你铃铛呢。”   还沒等小狸说话。凤息就惊讶地道:“倾瞳。你的记忆。”   倾瞳手一顿。头也不转地道:“恩。我的记忆都回來了。凤息。谢谢你这些年的不离开。我很感动。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语。释然地笑了笑。是啊。永远的好朋友。其实。这样也挺好。最起码。离眼前的人更近一点了。   正在想着。眼前人的说话声又飘了过來。   “凤息。师傅怎么样了。”   凤息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从冥界回來后就一直在闭关。而且。这段时日。他就只见离展一个人。所以他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倾瞳眼眸里的担忧一闪即逝。看來。师傅真的是受伤很重。不然。也不会瞒得这么深。   想到这里。摸了摸一早藏在衣袖里冥的脑袋。道:“你们在这里。我先去看看师傅。”说完。头也不会地离开了这里。   “凤息。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倾瞳姐姐。”   凤息听闻身旁猛然响起的说话声。蹙了蹙眉。道:“小狸。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我心里占据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或许。有一天记忆会变淡。但是我想。却是永远也不会忘记。”   小狸听完。眼眸里满是伤痛。她猜的果然沒有错。凤息还是最喜欢倾瞳姐姐。   想了许久。才似是想通了什么。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凤息。你也说了。倾瞳姐姐占据着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那么你将剩余的位置都留给我吧。即使是这样。我也很开心的。”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手猛地一顿。半响后才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道:“小狸。你还真是个傻瓜。”   是啊。真是个傻瓜。傻得让人心疼。而眼前的人。是除了倾瞳之外。他第二个心疼的人。   在冥的带领下。倾瞳径直去往师傅现在所在的地方。到了才发现。师傅并不在他的寝殿。而是在他之前放置她魂魄的玄冰洞里。   她站在玄冰洞里。抬眸看着不远处的人。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   抬手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为何她如今还会有心跳。她明明将自己的心给了师傅。可是如今为何……   抬眸看向前方。师傅就端端坐在冰上。眼眸紧闭。眉毛皱紧。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倾瞳看到这里。眼眸里的痛意一闪即逝。眼泪也是忍不住留了下來。看着眼前的人。道:“师傅。你怎么了。我來看你了。”   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眼前的人似是沒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仍然端端坐在那里。眼眸紧闭。似是昏睡着一般。   倾瞳将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擦掉。看着趴在自己肩上的冥。道:“冥。师傅怎么了。”   冥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比划着小手。吱吱呜呜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倾瞳明知道她听不懂冥说话。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她很担心师傅。怕他会出什么事。   现在的师傅看着太不对劲了。脸色苍白的异常可怖。   正在想着。发现冥突然钻到了她的衣袖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抬眸往前方看去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了。原來。离展竟然过來了。   倾瞳眼眸一喜。走到离展身前。笑着道:“离展。你來了。”   离展沒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倾瞳。一时之间竟有点反应不过來。半响后。才惊喜地道:“倾瞳。你终于回來了。”   倾瞳点了点头。抬眸瞥了眼身后的方向。问道:“离展。师傅他怎么了。”   离展听闻眼前人的说话声。微叹了口气后。道:“哎。自从师兄从冥界回來你后就变这样了。对于他从冥界带回來的伤。我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我这段时间正在想办法。看怎样才能将师兄的伤治好。”   倾瞳听完。却是并沒有说话。半响后才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微蹙。道:“离展。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师傅将我的魔骨放了回來。所以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离展民抿了抿唇。本想若无其事的撒个小慌。可是最后终是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   魔抽去魔骨。本就是违背理论。而再将魔骨放回去。可谓是逆天而行。所以。他想。师兄定是因为这个才会受伤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眼眸里的黯然一闪即逝。若是他沒有猜错。师兄最多活不到两年了。   而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他。   倾瞳脸色一白。随后抿了抿唇。果然如此。看來。还真是她将师傅害了。   “离展。师傅什么时候会醒过來。”   “倾瞳。我也不知道。近两天來。师兄一直将自己关在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他在这里疗伤。还是因为其它事……。我想让他出去。可是他却死活不愿意离开。我也实在是沒有办法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倾瞳竟然有一种师傅是因为她才愿意留在这里的。因为之前她在这里待过。所以师傅才会想要來这里。   或许。也是她多想了吧。   不过。不管怎样。在师傅的伤沒有好之前。她应该是暂时不会离开这里的吧。   “倾瞳。所有的事你都想起來了吗。”   倾瞳听闻眼前突然响起的说话声。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十六章 肃天的阴狠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离展眼眸一顿。沒想到眼前的人真的恢复记忆了。之前发生那些事的时候。他不在仙界。回到的时候。还是从众多琉璃岛弟子的口里知道了这事。   当时。他还很不能理解师兄为何会那样做。不过。后來却是慢慢懂了。原來。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会为她做任何事。   他想。或许他永远也不会做到那样。若是他喜欢一个人。他不会去伤害她。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倾瞳。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沒有人比你更适合待在这里。”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如今。他也该去找他的幸福了。   倾瞳看着眼前离去的身影。微叹了口气。随后抬转身走到苑曦身旁。然后用手抚了抚他的头发。喃喃道:“师傅。你究竟怎么了。”   本在昏迷中的苑曦眼眸微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隐隐约约中。他似是感觉到倾瞳來了。他想睁开眼眸看看的。可是却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呢。   身上到处都是伤痛。从來沒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是如此的狼狈。   倾瞳。如今只要想到这个名字。都会让他感到异常心痛。   冥抬眸看着眼前的两人。随后趴在一边。睡觉去了。   现在。对于苑曦身上的伤它也是实在无能为力了。不过是去了趟冥界。沒想到。他的伤就变得如此严重了。   倾瞳坐在苑曦身边。眼眸幽深。随后。开始讲述一些过去的事。   原來。如今想起來。许多事还是异常的清晰。   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还是很小的年纪。而且也沒有懂很多事。她因为贪玩。就跑出了魔族。   可是。沒想到。刚出了魔族就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苑曦。   当时。她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的惊艳一闪即逝。她似乎。还从來沒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好看到她见了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眼前的人了。   其实。她在魔族真的很孤独。虽然父主和母后。还有倾七倾九都对她很好。可是她还是莫名地感到孤独。   在看见眼前躺在地上的人后。她很希望眼前的人能够留下來。她希望。他能够陪着她。   眼前的人醒來后。她才知道。原來眼前的人是來魔族寻找漫漶珠了。   她在魔族待了那么多年。可是却从來沒有听说过漫漶珠是什么东西。不过。能和眼前的人待在一起她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在找遍魔族后。他们都沒有找到他口中的漫漶珠。她心里很是难过。她很想帮眼前的人。可是却是实在沒有办法。   漫漶珠。她根本连听都沒有听过。怎么会知道魔族哪里有。   她正在想着。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人却突然开口说话了。原來。他竟然是看见了那棵她出生就长在那里的黎幻。   她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也会认识黎幻。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黎幻有个很美好的传说。所以。她很想带眼前的人过去看看。   到了黎幻树前。她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突然听到了那人惊喜的说话声。   “倾瞳。我找到漫漶珠了。”   她听到这声音。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眼前的人能找到漫漶珠她其实是很开心的。可是。这也就意味着眼前的人将要离开这里了。而她。舍不得。   其实。从她第一眼见了眼前的人就知道。眼前的人与她不一样。她是魔。而他却是一个仙。   所以。他们注定不会在一起的。更何况。他找漫漶珠还要回去救他娘亲呢。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眼前的人在找到漫漶珠后就说要离开这里。她心里充斥着一种名为难过的东西。   虽然她还小。可是她却已明白了许多事。   在送他离去的时候。那人破天荒给她说了他的名字。而她。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她知道。这次一别。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再见面了。可是。却也是实在沒有办法了。   之后。在时间的慢慢流逝中。她沒有忘记那人。可是却将他深深埋在了记忆中。   而仙主即位大典的时候。她虽然见了他。可是却沒能认出他來。若不是后來他告诉自己。或许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   想到这里。倾瞳眼眸里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流了出來。   原來。所有的事她从來都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到仿佛她一回头。还能看见以前发生那些事的场景。   兜兜转转。沒想到。她又再次回到了这里。而她。还能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身旁的人。真好。   其实。说來。她还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就是在她丢失记忆的那三年里。琉璃岛里的弟子们为何都沒有认出她來。若说一个两个不知道还好说。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将她忘了。哦。除了小七。   还记得。她被扶桑锁在锁魔笼里的时候。还是小七将她救了出來。   那时。小七还趴在铁笼子上与她说了许多的话。让她心里很暖、很温馨。   还有凌默。救了她好几次。她想。若是沒有凌默的话。如今的她也是不会存在的吧。   看來。有的事还真是相对应的。就如她很早的时候救过凌默一样。他也反过來救了她。人生就是这样不断地在兜兜转转。   对了。还有凤息。若不是凤息。她也早就死过好几次了。她希望。她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好好的。   而且。她希望凤息能和小狸好好的在一起。在魔族的那些时日里。她可以看出來。小狸很喜欢凤息。所以。她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另一边。坐在主位上的肃天看着下面那些面如表情的人。眼眸里的喜意一闪即逝。他终于成功了啊。   看來。着天下终归是属于他的啊。   这样想着。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随后抬眸看向一旁被关在铁笼里的人。勾唇冷笑道:“敏樺。看到了吗。这个天下马上就是我的了。说吧。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诉我。虽然我不会去帮你实现。可是能说出來也是挺好的。”   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敏樺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手紧紧捏着铁笼。眼眸里的灰败一闪即逝。看來。所有的一切终归是迟了啊。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对付得了眼前的人。   先不说其它。光眼前人制造的那些傀儡都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从來沒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失望。   现在。她虽然知道除去血引的方法。可是却不知道眼前的人将血母藏在了哪里。血母一日不死。血引就永远也不可能消失。   像肃天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将它藏在很隐秘的地方。所以。找血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在想。若是这天下真的进入到肃天的手里。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肃天走到敏樺身边。手紧紧捏着她的下颚。冷冷地道:“如今。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嵩山从此消失在这个世间。还有。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得到倾瞳的心。”   敏樺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气得浑身颤抖。或许说不是气得。该说是害怕。   如今。她多年來担心的事终是要发生了。可是她却无力去阻止。所有的事都是她的错。若是时间能够倒流。她一定会一早将眼前的人杀了。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如此放肆。   不管嵩山变成什么样子。可是。最让她担心的是。她父主还在那里啊。若是肃天真的去往了嵩山。她甚至不敢去想他会怎样去对待自己的父主。   这些年來。她已经知道了。在肃天给她要嵩山秘籍的时候。就是他失去灵力沒多长时间的时候。   也是后來她才知道。原來肃天的灵力。是被父主给毁了。   肃天这人本就阴狠手辣。所以。她绝不能让父主落到他手里。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肃天。便当是我求你了。你怎么对我都行。但是千万不要伤害我父主啊。就算他曾经做过什么措施。那也是因为我。所以你杀了我。放了我父主吧。”说完。双膝跪倒在地上。嘴唇哆哆嗦嗦地说着。   肃天蹲下身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啧啧道:“敏樺。倒沒想到。你会为了你父主做到如此地步。一百多年來。不管我怎样对待你。你都不曾下跪过。沒想到现在……。呵呵。还真是有趣。看來。你父主果然是你的软肋啊。就趁这个。我都要将你父主抓回來。”   敏樺身体一顿。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怒吼地道:“肃天。若是你敢对我父主怎么样。我一定会将你的恶行昭告天下人。还有。除去血引的方法我也会说出去。除非你现在就将我杀了。”   “啧啧。恼羞成怒了。敏樺。你们当初怎么对的我。又是否想到过后果。我这样做。是你们应该受到的惩罚。或者。我也会用你父主当初对我用过的方法去对付他。留着一条命受苦。或许比让他一下子死更好。”   说完。站起來身体。然后手一挥。冷冷地吩咐道:“将她给我拉下去。还有。你们几个跟我去一趟嵩山。”   第二十七章 倾绝的决心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敏樺一顿。顿时眼如死灰。看來。她终究是阻止不了了啊。这些年來。她竟然还痴心妄想地想逃出去。然后将肃天的丑事昭告天下。可是沒想到。一切都是奢望。   哈哈。还真是可笑。   想到这里。眼眸里的泪水禁不住流了出來。   若是有來生。她一定不要再遇到肃天。不。她沒有來生了。她连死的权利都沒有。又何來的來生。   肃天带着人到了嵩山后。却是并沒有下令屠杀嵩山里的人。只是将那些人都捉了回去等候发落。   再说。肃天如今最需要的就是死尸。而他又怎会让那些人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就连敏鹤。他也只是将其抓了回去。在渊轩岛。他给敏樺说他要杀死她父主的话只是用來吓唬她而已。她父主对他做过那种事。他又怎会让他好过呢。   有时候。死很容易。可是生不如死才是另一种境界。   要说。倾绝将流月救出來后。就一直躲在冥界里。而那天在冥界发生的事。她可以说是从头看到尾。   如今。最让她值得高兴的事就是。苑曦看起來似乎受伤很重。这刚好合了她的心意。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能将倾瞳除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时候。她应该去看看她家的好父主和母后了。   想到这里。顿时飞身离开这里。直到快到魔族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后才停下了步伐。抬眸瞥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蹲下身按向某个地方。   随着一身轻微的“砰”一声响。地上裂开一条地道。随后。倾绝走进了地道里。   地道刚开始的时候还很窄。越往后走就越宽敞。直到尽头。才能看见里面有一间小屋子。里面坐着两个人。仔细看去。不是倾懿和幻烟又是谁。   倾懿和幻烟在这个密室里待了都有一百多年了。他们就快要差点忘了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一百多年前。他两在喝了倾绝送來的茶水后。就一下子晕了过去。等他醒过來的时候才发现。他两竟然已经身处异地了。   而且一身的灵力也被散尽。刚醒來。他两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明白。为何不过是睡了一晚上。就跑到了其它地方。   刚开始那几天。他们试图离开那里。可是却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直到后來。倾绝來了。那时。他们才知道。原來竟是倾绝将他们带來了这里。就连他们身上的灵力也是被倾绝散尽了。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倾绝为何要那么做。难道。他们对她不好吗。她是他们的亲女儿啊。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幻烟抬眸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呵。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她是该笑还是该怎样。   还记得。在这里第一次见了倾绝后。她忍不住问她。道:“倾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你母后啊。你为什么要将我和你父主关到这里面。你究竟想干什么。若是你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们。我和你父主会帮助你的。”   倾绝听完她的话后。只是笑。却是并沒有说话。   直到她要走的时候。才看着她道:“母后。若是我想要倾瞳消失呢。”   她眼眸大惊。沒想到倾绝会说出这样的话。倾瞳是她妹妹啊。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想了许多还是沒有想通。只看着眼前的人。不解地道:“为什么。倾瞳是你亲妹妹啊。”   还记得。倾绝在听完她的话后。先是眼眸一冷。然后嗤笑道:“妹妹吗。呵。我倒希望沒有她这个妹妹。母后。你可知道。自从有了她后。你和父主的目光就永远都在她身上。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为什么你们从來都不问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却总是将她的各种心思的看得那么重要。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会不舒服的啊。”   当时。她听完倾绝的话。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她从來便沒有注意到这个。她直觉认为。倾瞳在魔族是最小的一个。所以。就相对更疼爱倾瞳一点。可是沒想到。他们竟是疏忽了倾绝的想法。   她想到这里。抬手抓着眼前人的衣服。道:“倾绝。你也是我们的女儿啊。我和你父主又怎会不爱你呢。听母后的话。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倾绝只是将她的手拨了下來。抬眸看着坐在不远处不说话的人。哈哈大笑道:“我从來都知道的。在你们心里。永远就只有倾瞳。便连凌默也喜欢倾瞳。所以。我定要让她消失。”   想到这里。幻烟微叹了口气。如今。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也不知道倾瞳现在怎么样了。她有沒有想她和倾懿。   虽然她和倾懿待在这里。可是他们还是能够知道外面的消息。   因为。她被倾绝带來这里的时候。她身上装有一面小镜子。那面镜子和之前给倾瞳的镜子很相似。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事。   所以。这么多年。倾绝对倾瞳做了什么事。他们都一清二楚。   可是。他们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沒办法去阻止。只能这么待在这里。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无力叹气。   倾懿如今却是连看也不想看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只闭着眼眸。冷冷地道:“你來干什么。是想看看我和你母后死了沒有。”   倾绝皱着眼眸。却是并沒有说话。许久以后。才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们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不过这样也好。在我做完这件事后。你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少了我这么一个坏女儿。你们是不是做梦笑都要笑醒了。”   正在想事情的幻烟猛地回过了神。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倾绝。虽然你做错了事。可是我和你父主还是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才是。”   倾绝眼眸深处的涩意一闪即逝。如今。她回不了头了。等她做完这件事后。她的灵魂就要被带往冥界了。到时候。就算她再想出來也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说这话却是太迟了。我已经将自己的魂魄签到了冥界。也就外界所谓的签魂咒。”   幻烟和倾懿听闻眼前人的话语。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道:“倾绝。你疯了吗。只要是签了魂咒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了。那样。你会生生世世待在冥狱里啊。你究竟知不知道啊。”   倾绝抬眸看着眼前的两人。转身盯着來时的方向。将眼中的泪逼回去。只冷着声音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我已经签了魂咒。只等我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就算让我待在冥狱。我也心甘情愿的。”   “倾绝。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死心吗。你已经将倾瞳还得够惨的了。你为什么就不放了她。放了你自己。”   倾绝转身。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冷冷地道:“母后。你不懂。你永远都不懂。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这个世界上。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今天我來。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声。近段时间我都不会回來了。”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下次。來得有可能是我。有可能是倾瞳。若是谁來。就证明谁赢了。若是我败了。我会将你们的行踪告知倾瞳。”   抬眸深深看了眼眼前的两人。转身。就要走出这里。   幻烟猛地拽住眼前人的衣襟。焦急地道:“倾绝。你不要做啥事啊。你和倾瞳。少了任何人。我和你父主都是会难过的啊。”   倾绝将胳膊上的手拉下來。苍凉地道:“母后。回不了头了。你和父主就当你们从來沒有过我这个女儿吧。”说完。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幻烟看着离开这里的人。眼泪忍不住流了出來。头一昏。差点便要晕过去。   倾懿上來。顺手将幻烟揽进怀里。叹了口气。道:“幻烟。沒办法。由她们去吧。我们也是实在沒有办法了。你也知道。倾绝这孩子。从小脾气就是这种。哎。”   幻烟将头靠在倾懿怀里。痛苦地道:“可是她两少了谁。我都是会很心痛的啊。我能看出來。其实倾绝是想要悔改的。可是我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倾绝一路走出了密室。随后慢慢往前方走去。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原來。她的心是还会痛的啊。她以为。她也与倾瞳一样。早就沒有心了呢。   在看见父主和母后那样痛苦的眉眼。她心里还是难过的似是要发疯。   正在想着事情。前方不远处的方向突然传來一道对于她來说。就如來自地狱一般的声音。   “倾绝。沒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啊。看來。你我还真是有缘分啊。”   倾绝听闻声音。一惊。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在这里碰到肃天了。那个对于她來说。魔鬼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顿时飞身就要离开这里。可是她的身体刚一动。四周就有许多身影挡住了她去路。   她抬眸看去。只见挡住她去路的那些人。都眼泛红光。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方向。看着着实让人瘆的慌。   第二十八章 倾瞳的魂魄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看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遂抬眸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冷冷地道:“肃天。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练成了这种东西。你曾经说。你练这些东西只是想让别人都能看得起你。我看未必吧。你练这个。定还有其它的想法。”   肃天踩着细碎的步伐慢慢走到倾绝眼前。用手紧紧捏着她的下颚。冷笑道:“我的想法不就是想让这个天下尽握我手吗。”   倾绝眼眸里的阴狠一闪即逝。若是让眼前的人掌握天下。那天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虽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却从來沒有想过害其他人。   想到这里。遂将眼前人的手拍开。然后从衣袖里将血引扔了出去。冷冷地道:“肃天。我要你亲自尝尝。被你送给我的血引咬了之后是什么感觉。”   肃天看着向他飞过來的东西。却是一动也不动。抬手就将血引捏在了手里。然后扔到了站在一旁的傀儡手里。   倾绝眼眸大惊。顿时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不怕血引。”   肃天双手环胸。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倾绝。嗤笑道:“倾绝。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笨。你不要忘了。我既会给你血引。又怎么会怕它呢。”   倾绝抿了抿唇。刚才。她只是想要赶紧离开这里。所以才会将血引扔了出去。她压根沒有想那么多。   正在想着。眼前又突然传來了说话声。   “倾绝。告诉我。你将倾瞳丢失的那一魂放在了哪里。若是你告诉我。我立马放你离开这里。如若不然。今天。我定会让你走不出这里。”   倾绝手紧紧攥起。她不明白。眼前的人怎会知道倾瞳丢失魂魄的这件事。可是。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将倾瞳的魂魄给出去。倾瞳的魂魄可是他最后的筹码了。所以。她一定不能将倾瞳的魂魄丢了。   “怎么。不愿意说。我可是有千万种让你开口的方式。你要不要试一试。”   对于眼前人说的话。倾绝可谓是深信不疑。她悄悄瞥了眼四周的方向。想看看自己是否能逃跑。可是。她发现。似乎不管她往哪里跑去。都会被再抓回來。   实在是肃天带來的人太多。差不多要将这里围满了。她想了想。遂勾唇笑着道:“你想要倾瞳的魂魄也不是不可以吧。这样吧。若是你将四周的人都撤走。那么我就告诉你倾瞳的魂魄在哪里。”   肃天眼眸一眯。随后抬手将四周的人都召唤了回來。然后看着眼前的人。道:“好了。如今你可以说了吧。”   说完。还沒等眼前的人说话。就继续道:“让我猜猜。我想。聪明如你。定是将倾瞳的魂魄放在了你自己身上吧。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猜你定是将魂魄放在了你身上。”   倾绝听完。眼眸深处的漠意一闪即逝。沒想到。肃天竟然看出來了。其实。倾瞳的魂魄一直就放在她身上。   她也考虑过将倾瞳的魂魄放到其它地方。可是不管放在哪里。她都不放心。所以最后。她索性一直放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就算眼前的人知道了这事。却也是沒用了。若是他找不见自己。那么就算他知道了这事也是白搭。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冷笑道:“肃天。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自负呢。你既早已猜到了倾瞳的魂魄在我身上。那你为何不过來直接取。如今。你将四周的人都撤回去。你以为。你还能抓到我吗。”说完。忍不住自顾自地笑了起來。   肃天眼眸一眯。嗤笑道:“就算沒有他们。我也依然会抓到你。”   “呵呵。肃天。你败就败在你太自以为是。”说完。身体慢慢变得虚淡。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肃天眼眸大惊。想将眼前的人抓住。可是手碰到倾绝。却只是抓握到了一片空气。   “你竟然签了魂咒。”   “是啊。人生在世。总得为自己找条后路。而冥界。就是我最后的后路。”   肃天看着眼前就要消失的人。眼眸里的阴狠一闪即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签了魂咒。   换句话说。人生在世。不管是谁。若让一人去选择。他一定会去选灰飞烟灭。而不是签魂咒。   签魂咒。顾名思义。将自己的魂魄出卖给冥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签魂咒的人。魂魄将会去往冥狱。到了那里。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一旦去了冥狱。将会在那里受尽永生永世的折磨。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人。嗤笑道:“倾绝。沒想到。你竟然断了自己的退路。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去做这件事。”   对于他來说。他都不一定有勇气去签魂咒。   倾绝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流转。半响后才似是想到了什么。淡笑道:“我无法说出原因。我只想告诉你的是。就这件事而言。若是我沒有签魂咒的话。你一定会抓到我。但是现在。就算是你。也拿我沒有办法。”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我不会将倾瞳的魂魄给任何人。”   肃天手紧紧攥起。沉着声音道:“倾绝。你最好保证不要让我抓到你。如若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倾绝眼眸一瞌。却是再也不想理会眼前的人。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抬眸瞥了眼四周。却是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般在紧急关头。若是她要依靠魂咒去逃跑。那么每次去往的地方都是不确定的。所以。她现在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不过。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不碰到肃天就好。   说实话。其实她心里见肃天很害怕。只要一想起肃天以前随身携带着的小白蛇。她就会浑身发抖。   肃天整人的手段有很多种。所以。她真的是怕了他。   想到这里。正要离开这里。然而。抬眸就看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流月。沒想到。她竟然能在这里碰到流月。   正在想着。眼前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倾绝。你在这里干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流月本坐在树杈上想事情。沒想到突然看见不远处出现的倾绝。那人出來的太过意外。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倾绝听完眼前人的话。先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飞身落到流月身旁。嗤笑道:“怎么。我出现在这里你很意外。”   其实。流月是不怎么喜欢眼前的人的。所以在听完她的话后。直觉得微蹙了眉目。站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你要干什么去。”   流月听闻身后突然响起的说活声。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嗤笑道:“既然你想待在这个地方。那我就将这个地方留给你。不谢。”   倾绝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骤冷。随后冷冷地道:“流月。你不要忘了。是我将你从冥狱里救出來的。”   “我沒有忘啊。你不是说要我帮你对付倾瞳吗。我虽然答应你了。可是并不代表我所有的事就都要听你的。”   “好。先不说这件事。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流月听完身后人的说话声。简直就要破口大笑了。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那她是怎么來的。   想到这里。顿时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嗤笑道:“倾绝。你是來负责搞笑的吗。你不知道这里。那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倾绝咬了咬牙。若不是眼前的人还有点用处。她一定不会将她从冥狱里救出來。如今。光是听她说话。都让她心里不痛快。   “你不要管我跑到这里干什么。你只要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就行了。”   流月双手环胸。挑了挑眉。道:“这里是冥界。”   倾绝听完。眼眸里的讶意一闪即逝。沒想到。她竟然又回到了冥界。   其实要说。冥界真的很大。所以即使她知道这里是冥界。却也走不出这里。   想起刚才离开时肃天与她说过的话。眼眸微眯。随后从衣襟里掏出來一个小瓷瓶。然后递给眼前的人。淡淡地道:“流月。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流月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这个瓶子里装着的是倾瞳丢失的魂魄。所以我希望你能将这个东西看好。如今。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不安全。我想。若是放在你那里。定不会有人知道。”   流月看着眼前人手里的小瓷瓶。眼眸微讶。沒想到。倾绝竟然还留有这么一手。遂抬手接小瓷瓶。道:“你便不怕我将这个小瓷瓶扔了。或者是给了谁。”   倾绝听完。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猜猜。其实你很讨厌倾瞳。所以。你一定不会将这东西送回去。”   流月勾唇笑了笑。却是并沒有说话。其实。她想告诉眼前人的是。她太自以为是了。要说。她对倾瞳的怨恨其实也并沒有那么深。所以。说不定她就会将东西给了冥落。   第二十九章 苑曦的清醒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她虽是这样想的。可是她却并沒有将这个想法告诉眼前的人。和倾瞳相比。她还是更愿意去告诉冥落一些事情。   她想。冥落其实是喜欢倾瞳的吧。若是她将倾瞳的魂魄还回去。冥落是不是就会很感激她。   哦。她突然想起一事。那就是。冥落还不知道她从冥狱里出來了。若是他见了自己。会不会再将她关回去啊。   想到这里。顿时摇了摇头。不会的。若是她将倾瞳的魂魄给了冥落。她想。冥落一定会不追究她跑出來的这件事。说不定还会自行将她放出來。   她自己出來冥狱和冥落将她放出來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就相当于。若是她自己出來的冥狱。那么她就得过那种躲躲藏藏。永远生活在黑暗里的日子。而若是冥落将她放了出來。那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了。最起码。她可以活在人前。   其实。她更希望通过这件事。可以再次留在冥落身边。她已经傻过一次了。所以不会再犯傻了。   想到这里。将手里的小瓷瓶放到衣襟里。然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离开了。若是有事。就吹响我送你的那把哨子。”   倾绝眼眸微眯。道:“你先等等。将我送出这里。你在离开。”   流月知道眼前的人是想离开这里。貌似是她找不到路了。才会找她帮忙。不过。她沒有不帮的道理。   毕竟再眼前人的心里。她们现在属于盟友。虽然她不这样认为。   就这样。倾绝在流月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离开这里后。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扶桑身上放的那颗药丸。随后眼眸微眯。迅速往琉璃岛飞行而去。   以前。她会喂扶桑吃那颗不死药丸。是因为她手里有个血引。所以她不希望扶桑出事。   如今不一样了。她沒有了血引。所以她也不想让肃天手里的那些血引活着。虽然肃天一直沒有告诉过她。血母存在的意义。可是她却一直都知道。血母若是活着。那么依附血母而存在的那些血引也会活着。   所以想在。她要除掉扶桑。既然他不仁。那么她也就不义了。   或许该说。她早就想这样做了。所不是她手上有血引。那么她也不会这么久还沒有将血母除去。   自从她看见肃天制造的那些死尸傀儡后。她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曾经肃天告诉她的是。他之所以会制造死尸傀儡是因为他不想被人看不起。可是现在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或许。他说的制造死尸傀儡是有更重要的打算把。   她虽也绝不算什么好人。可是她却从來沒想到要将这个天下怎么样。而肃天分明就是想要这个天下尽握他手。   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得逞。   归根结底。她想要与肃天对着干。其实是因为他之前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   如今想起來那些痛苦。都会让她生不如死。   就是因为肃天总会让他随身携带的小白咬她。所以她现在才会那样的怕蛇。   倾瞳抬眸看着身旁依旧沒有任何反应的人。眼眸里的焦急一闪即逝。为何。这么长时间了师傅都还醒不过來。   她抬手抚了抚肩上的冥。蹙着眉道:“冥。师傅什么时候才能醒过來啊。”   本來快睡着了的冥在听闻眼前突然传來的说话声后。用爪子拍了拍眼前人的头发。说实话。它也不知道苑曦究竟得多长时间才能醒。它只知道。苑曦真的受伤很重。   它想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眼前的人。可是无奈。眼前的人根本便听不懂它说话。遂只能继续趴在她肩上。   倾瞳看着又重新趴回到她肩上眯眼的冥。微叹了口气。她还真是心急得太厉害了。明知道自己听不懂冥说话。却还想要去问它。   倾瞳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事情。突然发现大门口的方向站着一道对于她來说还算比较熟的人。遂站起身。挥了挥手。笑着道:“你來了。”   天暮烟看着站在玄冰洞里的人。眼眸微讶。沒想到。她竟然能在这里再次看见眼前的人。   不知为何。这次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來。   只慢慢往里面走去。边走边道:“沒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见你。”   看着眼前慢慢走过來的人。突然便想起眼前的人以前还救过她。沒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场景。这种地方。   其实。她也是后來才知道。原來师傅要娶天暮烟的事。只是他们演的一场戏。不过那段世间。也确实让她伤心了许久。   想到这里。在听闻眼前人的话后。只轻轻点了点头。道:“不管怎样。都该回來看看的。虽然我的身份不允许。”   天暮烟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不管眼前人的身份是什么。如今。她只知道。师兄是需要眼前的人的。   这些年里。她早已看清了许多事。也看淡了许多事。她也是后來才知道。原來师兄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倾瞳。她从來便沒有见过师兄对一个人那么好过。所以。她彻底放弃了。   前几天她知道师兄受伤后。专门过來这里看他。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师兄受了这么重的伤。倾瞳竟然不在他身边。   她心里一时在想。是不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了。她想问问师兄。可是无奈。他却总是不醒來。   这次。她不过是回去了两天。沒想到眼前的人就回來了。   要说。这次师兄受的伤很严重。连离展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她怕……   想到这里。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父主什么时候能出关。师兄的伤。或许就只有父主能医治得了了。   “倾瞳。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总是觉得。师兄如今确实离不开你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照顾他。仙魔多年的恩怨也该化解了。能够和平共处岂不是更好。”   倾瞳听完。眼眸里的暖意一闪即逝。半响后才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解地道:“我虽然知道自古以來仙魔势不两立。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要说仙魔具体发生过什么事。天暮烟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她曾经听别人说过一点点。所以也略知一二。   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想了许久。才蹙着眉。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听别人说过。仙魔是宿仇的这件事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本來天下都是一个大家庭。可是上一任的仙主和魔主为了一个女人发动了战争。所以如今才会变成了这样。”   倾瞳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的讶意一闪即逝。沒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看來。以前发生的事也定是惊了那一辈的人吧。   天暮烟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笑着道:“这是天暮露。送给你吧。我想。或许你们会用得上。”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关于黎幻树这件事。其实师兄心里一直都很自责。天暮山沒到一定的季节就会产天暮露。可是。那也是有时间的。天暮露可以让死去的植物复活。所以师兄就去了天暮山想去搜集天暮露。然而他去的那段世间。根本便沒有。不。不能说沒有。只能说很少。他就那样在山上待了三天三夜。然后取了一小瓶的天暮露。倾瞳。我一直怕之前的天暮露量太少。让黎幻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所以这段时日。我又收集了一点。就拿來了。”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手指微颤。沒想到。师傅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她以为。师傅就该是那种让人顶礼膜拜的人。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还会做出这样让人很想哭的事。   天暮烟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挥了挥手。笑着道:“本來我是來看看师兄的伤好一点沒有。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有时间再见。”说完。不等眼前的人说话。就转身头也不会地离开了这里。   倾瞳的手紧紧攥着小瓷瓶。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看着眼前蹙着眉。苍白了面颊的人。眼泪突然便忍不住流了出來。   她用手轻轻画着眼前人的眉目。心疼地道:“师傅。你真傻。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说呢。若是我早知道这些事。我定不会离开这里。”   在她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她恨过。痛过。也想了很多。那时候。她觉得。或许真如师傅说的那样。身份之间的差距是他们永远也无法跨越的横沟。所以。她要离开仙界。   她想到世界各地去看看。然后等自己的心足以平静的时候。再回來。   可是后來。在看见师傅为了她受伤后。她心里却是痛彻心扉的难受。突然便下定决心。不管师傅怎样对她。她都要一直待在他身边。   正在想着。眼前突然传來一阵阵的咳嗽声。沒想到。师傅竟然醒了过來。   第三十章 流月的心伤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苑曦一醒來便看见眼前站着的人。一时间。他竟然以为在做梦。遂用手抚了抚眼前人的面颊。笑着道:“倾瞳。真沒想到。你还愿意來我的梦里。我以为。你该是永远也不想理我了。你能來我的梦里。真好。”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來。   倾瞳眼眸一涩。眼眸里的泪终是忍不住流了出來。师傅他竟然以为他在做梦吗。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师傅的笑异常苍凉。缥缈的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苑曦看着眼前突然哭了的人。眼眸微蹙。心里的疼惜一闪即逝。随后抬手将眼前人脸颊处的累渍一一擦掉。道:“倾瞳。好好的你怎么哭了呢。”   倾瞳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扑到眼前人的怀里。痛苦地道:“师傅。你仔细看看我。你并沒有做梦。我确实确实是來看你來了。”   苑曦手指微颤。抬眸看向怀里的人。眼眸里的讶意一闪即逝。沒想到。倾瞳真的是來了这里了吗。   他以为。恢复了记忆的倾瞳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沒想到。她竟然來了。   想到这里。心里是铺天盖地的喜悦。沒有什么事能比现在看到倾瞳更让人值得高兴的了。抬手抚了抚怀里人的头发。喃喃道:“倾瞳。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來这里了。”   倾瞳听闻眼前人的话语。摇了摇头。道:“师傅。怎么会不來呢。不管怎样。你还在这里。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若是有一天你先我而去。我也会一直追寻着你的步伐。   倾瞳话音刚落。突然便想起一事。她竟然忘了。冥也在这里。想到这里。顿时往自己的肩上看去。然而沒有看见东西后。才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苑曦看着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微叹了口气。正欲说些什么。可是胸口一阵剧痛袭來。一丝血迹终是忍不住从嘴角处流了出來。   一时间。他的眼眸晦暗如韬。看來。他所剩的时日真的是不多了啊。   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他的病情就又加重了。他以为。在玄冰洞里待上一段时日。可以暂缓他的病情。沒想到。却是丝毫沒有用。   倾瞳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吓。迅速站起了身。蹙着眉道:“师傅。你怎么了。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苑曦将嘴角边的血迹抹去。勾了勾唇角。笑着道:“沒关系。过一会就沒事了。”   倾瞳怎么可能相信眼前人说的话。遂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   苑曦看着转身就要离开这里的人。猛地拽住眼前人的衣袖。蹙着眉道:“倾瞳。你要去哪里。”   “师傅。我去找离展。我让他过來给你看看。”   苑曦好不容易能和眼前人独处一会。又怎么可能就让她这样离开呢。遂将眼前的人又拽了回來。道:“沒事。我的身体状况我最了解。你就在这里陪我多说说话。”   倾瞳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不放心地道:“师傅。真的沒有关系吗。”   说完话后。看着眼前点了点头的人。才又转身坐到了苑曦身旁。   “倾瞳。你恨过我吗。”   倾瞳沒想到师傅竟然这么直白的问出这句话。说不恨。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眼前的人呢。   遂扯了扯嘴角。佯装不在意地道:“以前或许恨过。但是现在沒有。师傅。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应该给我说的。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师傅。若是下次发生了什么事。你定要告诉我才是。”   她不想总是被蒙在鼓里。就像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若是她知道将会发生的事。她自己也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可以自己选择去怎么做。   就相当于。她永远也不希望师傅受伤。   苑曦听完。轻轻笑了笑。喃喃道:“恨我也是应该的。有时午夜梦回。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的事做的是错的。”   倾瞳和苑曦在这边打开心扉说着话。殊不知。危险正在向他们袭來。   肃天看着突然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眼眸里的狠意一闪即逝。从來还沒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过。不管怎样。他都要将那人再抓回來。   如今。倾绝已经沒有了血引。相对于來说好对付一些。若不是因着倾瞳的魂魄还在她手里。他一动会让她尝够他所有的刑罚。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四周的那些傀儡。唇角微勾。道:“好了。先回渊轩岛吧。我该好好想想该怎样才能完成我的大计。”说完。领着那帮沒有思维的傀儡往渊轩岛飞身而去。   却说。倾绝刚将倾瞳的魂魄给了流月后。流月就带着倾瞳的魂魄去往冥落所在的地方。   流月可以很肯定的说。冥落不会怪她偷偷跑出冥狱。或许还会感谢她将倾瞳的魂魄送了回來。   要说。若是魂魄在倾绝手里。那么他们绝对是会拿不到了。若是自己这样一送。他们不感谢都不行。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冥落感激她。她只是想再看一眼冥落。就再看一眼。足矣。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冥殿。   冥殿里的侍卫很多。所以流月就只能躲躲闪闪地找着那人的身影。一般只要是被关进冥狱里的人。冥界就相当于沒有这个人的存在了。换句话说就是。冥界所有的人就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   若是看见了。就定然知道你是从冥狱里逃了出來。那样。他们会将其再送回到冥狱。   所以。她绝对不能在还沒有看见冥落之前就被其他人发现她的踪迹。   正这样想着。抬眸就看见冥落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瞭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不过。她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眼前的人在想什么。估计那人。定是想起了倾瞳。   因为那棵树是他之前和倾瞳站在一块的那棵树。沒想到。他竟已爱得那么深了吗。   流月手里紧紧捏着装有倾瞳魂魄的小瓷瓶。看着不远处倾城绝色的人。喃喃道:“冥落。若是你从來便沒有遇到过她。你会不会就此喜欢上我。我只知道。今生。我是再也不可能喜欢上其它的人了。”   刚念叨完。流月重新看向手里的小瓷瓶。不知为何。看到冥落这样。她突然又不想将倾瞳的魂魄还回去了。   她清楚的知道。她心里的妒意又升腾了起來。   流月觉得。她似乎还从來沒有如此纠结过。这样想着。眼眸里的狠意一闪即逝。随后将手里的小瓷瓶重新塞回到衣襟里。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然而。刚一转身。身后就传來了一道凌厉的声音。   “谁在那里。出來。”   流月听闻身后传來的说话声。眼眸里的暗色一闪即逝。沒想到。冥落竟然发现了他。若她不出去。冥落肯定会抓住她。若是她出去。冥落一定会责问她为何从冥狱里出來了。貌似出与不出都不是办法。   “若是再不出來。我定会让你有來无回。”   流月咬了咬牙。看來。她不出去也不行了。   想到这里。顿时从树后面走了出去。   冥落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眼眸一厉。冷喝道:“流月。沒想到你竟然能从冥狱里跑出來。说。是谁帮你逃了出來。”   若是不出他所料。定是之前他与苑曦在说话的时候一瞬间感觉到冥狱的结界出了问題。眼前的人定是在那时候跑出來的。   想到这里。眼眸深处的冷意一闪即逝。若是他猜测的沒错。那人定是魔族以外的人干的事。   想想。最近來魔族的就只有苑曦、凌默和扶桑。苑曦、凌默根本沒时间。也不可能做这事。难道是扶桑。   不。不对。扶桑根本沒有这么大的能耐。要说。在冥狱里救人可谓是难如登天。光是外面那层结界就异常难破解。所以那人定不是扶桑。   除了这三人。他再想不下其他的人了。镜隐更不可能做这事。镜隐和流月根本便不认识。   冥落蹙着眉。始终想不通究竟是谁将流月救了出來。她救流月的目的是什么。   想了许久。冥落才终于又想打了一个人。那就是与冥界私下里签魂咒的倾绝。他想。应该就是倾绝了。   流月却是并沒有回答眼前人的问題。只微瞌着眼角。苍凉地道:“冥落。我问你。在你将我关进冥狱的日子里。你有沒有后悔过。或者说有沒有想过我。”   冥落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直觉得微蹙了眉目。其实要说。流月已跟了他那么长的时间。他从來便沒有想过对她怎样。若是之前她沒有对倾瞳做出那事。他也根本不会将她关进冥狱了。   她可是毁了倾瞳的脸颊啊。说什么他也不会原谅她的。   想到这里。眼眸微挑。淡淡地道:“流月。不管怎么说。你都跟了我那么长的时间。我又怎会想将你关进冥狱。若是沒有倾瞳这件事。我一定会将你放出冥界。任你自由。”   流月听完。终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沒想到。果然是她做错事了。   随后。她将眼角处的泪水一一抹去。   第三十一章 肃天的阴狠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流月突然觉得。有了冥洛这句话。即使让她死她也愿意。   想到这里。顿时将放在衣襟里的小瓷瓶拿了出來。然后朝冥洛轻轻扔了过去。笑着道:“冥洛。这个小瓷瓶里放着的是倾瞳的魂魄。你将这拿好。然后还给倾瞳吧。”   冥洛接过眼前人扔过來的小瓷瓶。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笑意。沒想到。倾瞳的魂魄竟然在流月身上。   但是。他不明白。为何魂魄会在流月身上。按理说。一百多年前。流月根本都不认识倾瞳。又怎会将倾瞳的魂魄拿走呢。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蹙着眉。到:“流月。倾瞳的魂魄为何会在你那里。”   流月怕眼前的人误会她。想了想。然后道:“倾绝将我从冥狱里救了出來。而这个东西就是她给我的。”   说來。她才突然想起。倾绝和倾瞳该是姐妹吧。为何她要将倾瞳的魂魄拿走。拿走倾瞳的魂魄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沒想到。倾瞳的心竟然那么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而她。与倾绝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她再狠、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天她之所以将倾瞳脸毁了。实在是因为心里气不过。   想到这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朝着冥洛扔了过去。唇角微勾。笑着道:“冥洛。这个也给你。这是倾瞳脸上伤疤的药。一并都给了你吧。”   冥洛接过药。眼眸微蹙。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会将这些东西都还了回來。按理说。她不是讨厌倾瞳的吗。还是说。她给的东西都有问題。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蹙着眉。道:“流月。你为何要给我这些东西。你不是讨厌倾瞳的吗。”   流月双手一摊。佯装漫不经心地道:“因为我不想让你讨厌啊。”   说完。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心脏处猛地传來一阵剧痛。痛得她差点忍不住昏厥过去。   她紧紧捂住胸口。然后一口血喷了出來。而她。突然便想起了一件事。倾绝将她救出來的时候。为了防止她不与她合作。所以就给她吃了一颗药。   沒想到。这颗药竟然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怪不得。倾绝会这么放心将倾瞳的魂魄给她。原來还有这么一出。   冥洛看着不远处突然倒在地上的人。眉眼大惊。随后迅速走了过去将那人揽在怀里。道:“流月。你怎么了。”   流月只能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便连嘴角边的血迹也止不住。隐隐约约中似乎是听见了冥洛的声音。遂笑着道:“我沒事。只是有点难受。”说完。又是一口血呕了出來。   若是现在冥洛再看不出來眼前的人是中了毒。那他这么多年还真是白做冥界的冥主了。但是他却看不出來。流月中的是什么毒。   想到这里。就要抱起怀里的人回冥殿。   流月拉了一下冥洛的衣服。轻轻摇了摇头。笑着道:“冥洛。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不用了。”   沒想到。她竟然能死在冥洛的怀里。她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吧。   就这样也挺好。还能让眼前的人一直记得自己。做到倾绝那种份上。不觉得傻吗。   流月看着眼前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心里无痛无痒的似是什么感觉都沒有。心里顿时一涩。原來。在快要死了的时候。她心里也是很难过的啊。   正在想着。眼前的人突然传來了说话声。   “流月。告诉我。谁给你下的毒。”   流月想了想。却是并沒有回答眼前人的问題。只蹙着眉。道:“冥洛。倾绝的目标一直都是倾瞳。所以。你要看好她。不要让我的一番心意付之东流。”   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继续道:“冥洛。代我向倾瞳说声抱歉。”   说完。终是忍不住疼痛昏了过去。   冥洛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但无一不是愤恨。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着有人从他面前死去。先不说这个。光流月在冥界待了那么长时间。都不允许他就这样看着她消失。   总有一天。他会为流月报仇的。   本快到琉璃岛的倾绝猛地顿住了脚步。随后眼眸里的阴狠一闪即逝。沒想到。流月竟然背叛了她。   早知如此。她根本便不会将流月从冥狱里救出來。   呵。这会她该是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想到这里。倾绝的手紧紧攥起。她最后的一个安心丸也沒有了。试问。她还怎么和倾瞳斗。   想到这里。眼眸里满是苍凉。自肃天知道倾瞳的魂魄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倾瞳的魂魄是再也不能放在她身上了。   以她对肃天的了解。他一定会尽一切的办法抓到自己。万般无奈下她才会将倾瞳的魂魄给了流月。   她自认为她看人很准。可是沒想到。终是看不透一些人、一些事。   就如流月。冥洛明明已经对她那么差了。而且她自己也将倾瞳的面颊毁容了。可是她却还是将倾瞳的魂魄给了冥洛。   罢了罢了。看來这场争斗中。她是始终胜不了倾瞳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倾瞳就一直待在琉璃岛照顾苑曦。因为她知道琉璃岛的弟子们一多半都失去了记忆。所以也就待得不那么兢兢战战。   离展和小七就一直在那修习灵力。偶尔离展也会教小七药草的知识。当然。两人之间少不了吵吵闹闹。不过那两人基本上属于一吵完就和好的两人。所以他两一吵架。周围的人就只有无奈感慨的份。   而这段时间里。小狸也一直待在琉璃岛。因为凤息在这里。她就总是跟着凤息转悠。只要哪里有凤息的身影。就会看到小狸的影子。   用小狸的话來说。美名其曰。她是凤息的影子。所以凤息在哪里。他的影子就得跟着去哪里。   想到这里。倾瞳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她心里。也有着微微的无奈。   她瞥了眼手里的汤药。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师傅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她真的不想再看见师傅如此难受的样子。她希望。她能代替师傅去承受这种伤痛。   不知是不是错觉。倾瞳竟然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手一顿。抬眸瞥了眼四周。随后眉眼微蹙。沒有人啊。真奇怪。   然而。正当她要去往玄冰洞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她身前。然后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的人。竟然感觉到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來。   因为來人太过突然。倾瞳手里端着的汤药有一点点的药汁洒了出來。溅落在倾瞳的手上。将倾瞳的手烫红了一大片皮肤。   倾瞳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眉眼微蹙。不解地道:“你是谁。你來这里干什么。”   肃天看着眼前的人。却并沒有回答她的话。只走上前。然后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手。蹙着眉:“痛吗。”   倾瞳咬了咬牙。躲过眼前人的手。随后下意识瞥了眼四周。沒有看到人后。才淡淡地道:“说话便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肃天看着眼前人对他的疏离。眼眸深处的暗色一闪即逝。随后走上前。看着眼前人手里的汤药。大概猜到了这汤药是给苑曦准备的。   他二话不说将眼前人手里的汤药夺了过來。然后扔到了地上。   倾瞳只能听见“砰”一声响。本在她手里的汤药早已被眼前的人拿走扔到了地上。   倾瞳一时之间简直要被气炸了。她直觉得眼前的人还真是有病。一句话也不说。而且还莫名其妙将她手里的汤药扔了。   那可是她专门从离展那里端來的。要给师傅喝的。   想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地道:“喂。你这人有病吧。來了也不说话。你好好的砸我的汤药干嘛。”   肃天只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道:“要不了多久。你师傅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你说。他还用得上这东西吗。简直就是浪费。”   倾瞳抚了抚额。实在是不想和眼前的人说话了。简直就是有病加莫名其妙。转身正要回到离展那里重新取一次汤药。沒想到身后那人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倾瞳咬了咬牙。挫败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说完。抬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看。看了半响后。才恍然想起。眼前的人她见过一次。还是在一百多年前的仙主即位大典的时候见过。   不知。他今天來这里干嘛。而且。他一直挡着自己的去路又是要干什么。   她记得。当时眼前人的身后还跟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如今。不知那个女子去哪里了。   肃天看着眼前的人。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抬眸盯着眼前蹙着眉看着他的人。唇角微勾。笑着道:“倾瞳。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他等了一百年。想了一百年。如今。终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将眼前的人带离这里了。   第三十二章 肃天的傀儡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倾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们只不过是见过一次面而已。根本就沒有什么交集。她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要将她带走。   她隐隐觉得。眼前的人不像是个好人。   想到这里。顿时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永远留在师傅身边。哪儿也不去。”   肃天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里的阴狠一闪即逝。早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倾瞳喜欢苑曦。沒想到如今。她还是这种想法。   不管怎样。他今天都要带走眼前的人。或者说。他要杀了她心里的那人。   想到这里。正要上前带走眼前的人。可是沒想到。有一个人更快地将倾瞳拉到了一边。抬眸看去。才发现來人竟是离展。想想。他似乎已有一百年沒有见到那人了。   不过。他今天本就是有备而來。就算带不走倾瞳。他也会将琉璃岛所有的人都抓起來。   离展将倾瞳抱放到一边。随后蹙眉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冷冷地道:“我是我沒有记错。阁下是渊轩岛的肃天吧。不知阁下不请自來是要干什么。”   倾瞳看着身旁突然出现的人。眼眸里的喜意一闪即逝。随后蹙着眉。看着不远处的人。小声地道:“离展。你认识他吗。”   离展听闻身旁传來的说话声。想了想。头也不转地道:“谈不上认识吧。只是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见过几次。传说肃天的为人颇为低调。我不知道。他今天來这里却是想干什么。”   倾瞳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摸了摸鼻子。生气地道:“那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竟然将你刚刚给师兄熬好的汤药给摔了。真是气死我了。”   离展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抬眸瞥了眼身旁的人。在看见身旁人眼眸里一闪即逝的怒意时。眼眸里深处的涩意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因为离得稍远。所以肃天并沒有听见不算出的两人在说些什么。好半响后才冷笑道:“离展。若是我说我要这天下。要你身旁的人呢。在仙界。本就只有苑曦一人是我的对手。若我猜得沒错。如今他定然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沒人能阻挡的了我。哈哈。”   好吧。离展和倾瞳在听完眼前人的话后都很是无奈。先不说其它。光他这种狂妄的语气都让人不敢恭维吧。   倾瞳抚了抚额。随后拽了拽身旁的人。无奈地道:“离展。不远处的那人是不是脑子真的不好使啊。”   离展听完。双手环胸。看着不远处的人。嗤笑道:“我看也是。若不是脑子不好使又怎会说出这种狂妄的话。”   “倾瞳。倾瞳。我终于找见你了。”   倾瞳听闻身后突然传來的声音。抬眸看去。才发现。原來是小七过來了。说來。最近一直都在照顾师傅。所以都沒怎么好好的和眼前的人叙叙旧。   如今看到小七过來了。忍不住挥了挥手。笑着道:“小七。我在这里。”   离展在看着迅速跑过來的人时。也忍不住笑了笑。这时。连他自己都沒有发现。他眼眸里是一瞬即逝的暖意。   小七跑到两人身边。气喘吁吁地道:“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呵。想找你们还真是难。我差点就将琉璃岛全部转遍了。咦。他是谁啊。为什么看着那么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七指着不远处站着的人。如是的说着。   离展抬眸斜睨了眼身旁的人。调侃道:“小七。看來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啊。一百年前。他可是來琉璃岛來了好几次。”   被离展这样一说。小七瞬间就想起來了。不过。被离展这样说。她心里也是很不痛快的好吧。   想到这里。顿时吐了吐舌头。道:“哼。懒得理你。”说完。拉着倾瞳的胳膊。笑着道:“倾瞳。我本还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呢。沒想到。你这么忙。”   倾瞳也知道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师傅那里。都沒有和小七。凤息他们多说说话。遂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小七。等师傅病情再好一点。我就和你出去玩。”   肃天看着眼前完全不搭理他的三人。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呵。待会。他们就会知道他们是多么无知。   想到这里。顿时飞身落到后面。然后抬眸看着不远处的三人。冷笑道:“你们会为你们的无知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四周就纷纷落下來许多道人影。抬眸看去。皆是双目泛着红光。而且都愣愣地沒什么表情。一看就是被人操纵着在做事。   离展。倾瞳。和小七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皆是蹙了眉目。而这个时候。他们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知道了眼前的人刚刚说的那些话都不只是说说而已。   肃天看着眼前的那些傀儡们。笑着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出來的死尸。足够用來对付你们了。”   说完。才似是想起什么。继续道:“哦。忘了告诉你们。每个傀儡的身体里都有一条血引。所以。你们好自为之吧。哈哈。”   三人听完眼前人的话语。都是忍不住惊骇睁大了一双眼眸。先不说其它。光眼前人嘴里说的血引就让人不敢恭维。   谁都知道血引是上古邪物的存在。所以根本便不知道如何对付血引的办法。沒想到如今一來就來了这么多。   这边一有动静。琉璃岛的弟子们就都跑了过來。不过。不用肃天亲自动手。眼前的那些傀儡们自会解决掉他们。   只能看见。本來安静异常的琉璃岛如今已乱作了一团。倾瞳发现。那些傀儡们见了她之后就会自行离开。根本就沒有傀儡到她身边。   而她亲眼看见。肃天避开眼前的人群。朝着她慢慢地走了过來。   一时间。她心里很是慌乱。浑身都是忍不住地颤抖。眼前的人现在在她心里就是鬼怪般的存在。如若不然。又怎会弄出这么多恐怖的东西呢。   正想着。腰身一紧。她已被人迅速地带离了原地。   抬眸看去才发现。原來竟是凤息和小狸。   倾瞳抚了抚额头上被惊出來的虚汗。抬眸看着身旁站着的两人。道:“你们來了。”   凤息用手摸了摸眼前人的头发。笑着道:“因为我潜意识里似乎感觉到你出事了。所以说什么也要过來看看。”   站在一旁的小狸抬眸看着两人。眼眸里的黯然一闪即逝。果然在凤息心里。就只有倾瞳姐姐一个人。   想到这里。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傀儡。然后蹙着眉。道:“凤息。你在这里保护倾瞳姐姐。我过去帮助他们。”说完。飞身离开了这里。   凤息转过身看着沒入人群里的身影。眼眸深沉如墨。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倾瞳本想喊住眼前就要离去的人。可是还沒來得及喊。小狸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摇了摇头。抬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道:“凤息。你去吧。我想。小狸需要你的帮助。”   凤息听闻身后突然出來的说话声。转身看着眼前的人。蹙着眉。道:“倾瞳。那你呢。”   倾瞳挥了挥手。笑着道:“沒事。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我刚才只是被吓傻了才会待在那里不动。如今却是好多了。再说。你也知道。我在魔族的时候练习过灵力啊。”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微叹了口气后。轻声道:“那我去帮小狸。你自己注意安全。”   倾瞳听完。猛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去吧。”   该怎么说。其实她一直知道凤息的心思。可是这一生她都不会回应那人的爱了。所以。她希望。他能好好的和小狸在一起。   小狸性格好。长得也很漂亮。而且对凤息也很钟情。所以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在一起。就像离展和小七那样。   凤息找了许久才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小狸。让他沒想到的是。小狸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丢了魂一般。而他亲眼看见有个傀儡差点伤了小狸。   凤息飞身上前将小狸拉到一边。然后忍不住训斥地道:“小狸。这么危险的时刻。你干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凤息的话说完。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小狸眼眶泛红。然后脸颊处满满的都是泪痕。他似乎。还从來沒有见过小狸哭得这么伤心的时候。   看到这里。凤息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动作生冷地将眼前人眼角处的泪水一一擦去。然后道:“凤息。我看见娘亲和父主了。”   凤息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直觉地一愣。他还从來沒有听小狸提起过她的父主和母后。却是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说这个。   遂问道:“在哪里。”   小狸抬手指了两道身影。然后哭丧地道:“凤息。你看那个就是我娘亲。还有那个便是我父主。虽然我从來沒有见过自己的父主长什么样子。可是我听娘亲讲过。父主的右眼眼角处有一颗痣。而且。娘亲也大致给我讲过父亲的样子。所以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我父主。”   第三十三章 流月的消失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凤息手一顿。然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这个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   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的人说。半响后才将眼前的人揽进怀里。然后轻轻地道:“小狸。不要看也不要想。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小狸将头靠在凤息怀里。却是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她心里一时之间空空荡荡的。沒想到。再次和母后见面竟然是这种样子。   想了许久。然后才从凤息的怀里出來。随后将眼角处的泪水擦掉。笑着道:“凤息。谢谢你之前救了我。不管怎样。他们都是我的父主和母后。所以。我要待在他们身边。”说完。深深地瞥了眼凤息。然后头也不回地迅速向不远处那两道身影飞去。   站在一旁的倾瞳忍不住睁大了一双眼眸。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小狸好好的跑到那里干什么。要说。那个地方刚好是傀儡的聚集地啊。   越想心里越是着急。正欲往过飞身而去。然而刚好看见凤息的身影追了上去。看到这里。倾瞳才微微放下了一颗心。   正在想着。抬眸向前方看去。才发现。肃天竟然慢慢地走了过來。不知为何。她心里很怕肃天。所以。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往远处迅速飞去。   “倾瞳。倾瞳。”   倾瞳听闻身后传來的说话声。抬眸看去。不远处。离展大声地喊着她。而且似乎是过來。然而周围却有许多傀儡挡住了他的身影。   “离展。你保护好小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说完。终是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里这里。   对于倾瞳來说。琉璃岛她也算是比较熟的。所以。她就在琉璃岛里与肃天不断周旋着。   然而。她却忽略了。就是肃天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她这么轻易的甩掉。   这不。站在不远处一脸笑意看着她的人不是肃天又是谁。倾瞳实在是不明白了。眼前的人又为何非要找她啊。还真是搞不明白。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抚了抚额。怒斥道:“肃天。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肃天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暗。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难道眼前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吗。   想到这里。抬手挥了一下衣袖。然后笑着道:“倾瞳。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其实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倾瞳心里一吓。直觉得微蹙了眉头。除了师傅。她今生是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的人了。所以。就算知道眼前的人喜欢她。她也不会做出任何回应。   想到这里。就要转身离开这里。   然而。她突然发现。她却是根本动不了。随后。眼眸微暗。摇了摇唇瓣。抬眸看着慢慢走过來的人。冷冷地道:“肃天。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想。今生我是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的人了。所以。你还是放了我吧。”   肃天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往前走去。然后佯装漫不经心地道:“沒关系。时间还很长。我会让你忘了苑曦。然后喜欢上我。”   倾瞳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直觉地认为和眼前的人沟通还真是费劲。   这个时候。她突然好想念师傅。然而。就算再想。她也不想让师傅出现在这里。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正欲说些什么。却看见。眼前的人突然顿住了步伐。然后眉眼犀利地看向一个方向。冷冷地道:“谁在那里。出來。”   倾瞳发现。四周空空荡荡的。根本便沒有人出來。正在想着。肃天犀利的话语又传了过來。   “若是你自己不出來。我不保证你还有沒有命活着。”   随着肃天的话音刚落。倾瞳就看见从不远处树后面走出來的扶桑。她不知道。扶桑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她也不知道扶桑到底听到了多少。   肃天看着突然走出來的身影。眉眼微蹙。冷冷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扶桑抬眸看着眼前似陌生又似熟悉的人。皱着眉。不解地道:“你认识我。”   肃天抬眸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们何止是认识。还见过许多次面呢。而且。眼前人的身体里可是有他身死存亡的东西。   不过。之前倾绝给眼前的人吃过不死药。所以他如今不用担心眼前的人会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然后抬手从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來一块面具戴到了脸上。笑着道:“若是我这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你认不认得出來。”   扶桑眼眸大惊。不可思议地道:“竟然是你。”   扶桑每次见眼前的人时。眼前的人都戴着面具。所以她并沒有见过眼前人的真面目。如今。着实让她心里吃惊不少。   其实。她刚刚是跟着眼前的人过來的。眼前的人明明说过。他不会做会毁灭琉璃岛的事。却沒想到。他根本不是不做会毁灭琉璃岛的事。而是他直接想让琉璃岛消失。   从來沒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的知道。或许。她一开始就错了。不管怎样。她都不该帮着外人做事。   想到这里。抬眸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倾瞳。眼眸深处的漠意一闪即逝。如今。她已顾不上与那人的嫌隙。她只想将肃天赶紧赶离这里。   肃天看着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抬手将面颊上的面具重新拿下來。然后扔到一旁。笑着道:“这天下。马上就会是我的了。我想。我再也不用戴着这东西了。”   扶桑咬了咬牙。然后迅速地挥剑向前方站着的人袭去。   然而。这个时候的她。竟下意识忘了。在她的身体里。还有眼前人在她身上中的蛊虫。   正想着。心脏处一阵剧痛袭來。脑袋也是一阵婚疼。她终是忍不住跌倒在地。然后一口血喷了出來。   扶桑用手紧紧扣着地面。眼眸里的阴狠一闪即逝。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道:“肃天。终有一天。我会将你种在我身体里的蛊虫弄出來。”   肃天抬眸看着趴在地上眼眸都是恨意的人。难得的笑了起來。随后双手环胸。笑着道:“不可能了。时间太久。你是永远也取不出來了。而且。如今的你。已经和血母混为一体。你生它就生。它死。你也会跟着死。”   扶桑简直就要破口大骂了。沒想到。她竟然栽到在一个破虫子身上。   正在想着。在她面前。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抬眸看去才发现。原來竟是肃天的傀儡。   眼前站着的傀儡直接架着她离开了这里。离开之前。她狠狠地看了肃天一眼。然后终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里。   倾瞳抚了抚额。好吧。若是可以。她也想让傀儡将她带走。与其和眼前的人待在一起。她宁愿和那些沒有思想的傀儡待在一起。   正在想着。却看见肃天的身影越來越近。近到不到两三米的距离就要到她身旁了。   她想逃离这里。可是却是怎么也动不了。也不知道那人究竟在她身上放了什么。让她动也动不了。   就在倾瞳以为眼前的人会抓住她的时候。电光火石间有一道剑气飞速劈了过來。她就这样看着肃天飞身离去。   她心里不禁一阵高兴。沒想到。竟然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救她。   “倾瞳。你沒事吧。”   倾瞳听完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抬眸看去。才发现。來人竟是冥落。能将一身红衣穿得如此妖孽的除了冥落还会有谁。   沒想到。冥落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她也发现。自从冥落來了后。她的身体又能动了。   抬眸看着眼前人。笑着道:“冥落。你怎会來了这里。”虽说眼前的人差点害了怕。可是最后毕竟也是眼前的人救了她。然后让她回到了琉璃岛。   冥落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眼眸里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然后笑着道:“倾瞳。我是來给你送这个东西的。”   倾瞳接过小瓷瓶。眼眸微讶。一时之间。她并不知道瓶子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眼前的人來这里就是专门给她送这个东西來了。   想到这里。顿时看着眼前的人。不解地道:“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冥落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笑着道:“倾瞳。这个瓷瓶里装着的是你丢失的那一魂。”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里的讶意一闪即逝。要说。其实。她并不知道她丢失魂魄的这件事。   不过。她以前似乎听师傅和凌默提起过这件事。   沒想到。她的魂魄。竟然在冥落那里。   冥落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笑着道:“倾瞳。你不要误会。这个东西。是流月从倾绝那里拿过來的。”   倾瞳听完。顿了顿。蹙着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是倾绝将我的魂魄拿了去。不过。我却不明白。流月不是该 恨我吗。她又怎会将这个东西给你呢。”   第三十四章 无缘的出现 - 倾心魔骨 - 茶染流年 冥落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里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头发。微叹了口气。道:“倾瞳。流月临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说她自己做错了事。想求得你的原谅。” 说完。从衣襟里又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眼前的人。笑着道:“倾瞳。这个是你脸上受伤的药。这个是流月让我给你的。” 倾瞳接过眼前人递过來的瓷瓶。眼眸里的讶意一闪即逝。沒想到。流月竟然会给她说这个。而且。竟然还把脸颊上的药膏给了她。 虽然她一直不说。可是脸颊上的伤一直是她的痛处。所以。流月能将这个药膏给她。其实她心里是很开心的。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人。不解地道:“冥落。你说的流月走了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离开这里了吗。” 冥落抿了抿唇。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要说。流月的离开对于他來说绝对是个意外。 从來沒想过。流月有一天真的会消失在他面前。 虽然一开始他因为生气将流月关进了冥狱。但是他总是想。等有一天他就会将流月又放了出來。却沒想到。流月真的是离开了。 想到这里。道:“倾瞳。流月该是永远也不会回來了。” 倾瞳手一顿。不可思议地道:“冥落。你的意思是。流月。她死了。” 冥落听完眼前人的话语。轻轻点了点头。 倾瞳抿了抿唇。看着手里拿着的两个小瓷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她对流月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以前。可是那人不在了。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两人正在说着话。不远处却突然传來了肃天的说话声。 “冥落。沒想到。冥界之主竟然也跑來了仙界。既然如此。那我就将你们一网打尽吧。”说完。飞身向眼前的人快速袭去。 冥落将倾瞳拉到身后人。然后蹙着眉。郑重地道:“倾瞳。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带走你的。” 倾瞳轻轻点了点头。道:“冥落。你小心一点。” 倾瞳看着不远处打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咬了咬牙。正要上前帮忙。却突然看见站在不远处一道很熟的身影。要说。她來琉璃岛的这半个月都沒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干什么。 想到这里。顿时挥了挥手。道:“无缘。你在那里干什么。” 无缘是师傅的弟子。一百多年前的时候曾经救过她。 站在一旁的无缘突然听闻不远处的声音。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飞身落到了倾瞳身边。 不知是不是错觉。倾瞳竟然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是究竟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來。 无缘抬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眼眸微蹙。不解地道:“倾瞳。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刚回來。就看见这里一团糟。还有。他们两个是谁啊。”说完。抬手指了下半空中的两人。 倾瞳并沒有回答眼前人的问題。只蹙着眉。道:“无缘。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无缘听闻眼前人的话语。眼眸一暗。脑海里不美好的回忆开始一一浮现出來。若不是他从那个地方跑出來。或许。他也会变成如那些人一样吧。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做对不起师傅的事。 当年。若不是师傅将他救了。或许现在。他是根本不存在的吧。 倾瞳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微叹了口气。道:“那两个人里。一个是冥界的冥主。还有一个是渊轩岛的肃天。冥落是來给我送东西的。那个肃天。我却是不知道來干什么。”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说來也奇怪。不知道那人从哪來的那么多血引。哎。血引本就是上古邪物。根本便沒有人能伤得了血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肃天听完眼前人的话语。眼眸微眯。道:“倾瞳。你说什么。血引。” 倾瞳点了点头。道:“对啊。血引。之前我在魔族的时候碰到过一次这个东西。一个都让人头疼了。沒想到竟然一下子來了这么多个。” 肃天手紧紧攥起。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里为何会出现了血引。 想要除掉血引。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依附血引而存在的血母消失。 想到这里。顿时看着眼前的人。道:“倾瞳。这些东西是谁带过來的。” 倾瞳抬眸向半空中看去。然后抬手指了一个人。道:“无缘。看见了吗。就是那个穿墨色衣袍的人。” 无缘抬眸向倾瞳指着的方向看去。立马蹙了眉目。 这里不止有血引。还有利用血引而产生异变的死尸。看來。父主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了。 他以为。父主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想让他离开琉璃岛。却沒想到。真的会有这种事出现。 不远处那人。就是父主精挑细选出來的人吧。如今。他也变成了父主的杀人工具。 他还真是讨厌父主做的这些龌龊事。不知道。他究竟在做着些什么样的打算。 所谓血母。就只有一条。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将血母找出來。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倾瞳。道:“倾瞳。你有沒有听谁提起过血母。” 倾瞳听完眼前人的话语。摇了摇头。道:“沒有听说过。” 无缘听完。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像半空中看去。找不出血母。他也是实在沒有办法。 看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事。随后转身看着倾瞳。道:“倾瞳。你刚才说那个人是哪里的。” “渊轩岛。怎么了。” 无缘抓着眼前人的胳膊。然后轻声道:“倾瞳。我现在要去渊轩岛转一圈。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在看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后。才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如今。他要到渊轩岛看看。既然那人离开了。所以留在渊轩岛的人应该不是很多。他要到那里看看。血母是不是在那里。 到了渊轩岛。里面果然如他想的那样。人很少。他闪过那些人。悄悄地进了里面。 血母是一条很小的虫子。所以说在这么大的一片地方找。可谓是大海捞针。不过他想。那人定是将血母放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他既能制造出那些傀儡。就说明他有一个专门供他去藏这些东西的地方。首选当然是他的寝室或者书房了。 想到这里。无缘顿时开始找肃天的寝室。 找了许久。才终于在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找见了。 他推开门。瞥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抬眸看向四周。然后在里面细细地寻找了起來。 却说。另一边。小狸直接飞身來到那两个被她自称为自己的父主和母后那块。这是过了一百年后。再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们。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见到父主和母后了。沒想到。她终是见到了。 可是为何。他们却不认识自己了呢。 小狸抬手抓着一个傀儡。眼眸微红。难过地道:“母后。我是流芷啊。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了。你曾说过。流芷这个名字是你最喜欢听的。可是如今。为何你却是忘了。” 被小狸抓着的傀儡眼泛红光。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挥掌就像眼前的人袭去。 小狸一愣。根本沒想到眼前的人会这样。正准备生生受了这一掌的时候。却被身后突然而來的人拽住了身体。然后将她带离了原地。 抬眸看去。才发现。原來是凤息來了。 凤息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怒声道:“小狸。你看清楚了。如今。她已经不是你的母后了。她只不过是被肃天操纵着的傀儡而已。” 小狸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忍不住低垂着头。轻声道:“凤息。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她和母后长得一模一样。我沒办法看着她变成这种样子。早知如此。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我就应该将母后的尸体带走。如今也不会看着她变成这种样子。” 一百年前。若不是娘亲救了她。或许。现在的她也是不存在的吧。 她曾说过。要替娘亲报仇。可是再次相见。她却还根本沒有找到那个戴面具的人。 不过。她想。她该是离那个人很近了吧。 等找到那个人。她一定会亲手解决了他的命。 凤息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微叹了口气。眼前的人明明那么伤心。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人。 连他都感觉。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主和母后被人变成这种样子都很无奈。更何况是小狸呢。 真沒想到。肃天竟然会有这种勃勃的野心。早知如此。一百多年前的时候就应该将他除掉。省的他弄出这么多的事端。 “凤息。你说。究竟是谁将父主和母后变成了这种样子。若是找到他。我一定会为父主和母后报仇。” 不要说小狸。就是凤息见了那人。也会将他除之而后快。 似乎。能让死尸产生异变的就是嵩山的秘籍。不知。嵩山和肃天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渊源。还是说。他们早都是一伙的了。 ... ... (天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