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大雪隆冬,塞北风霜催人紧,连喝出去的气都会顷刻凝结成冰。 “姑娘。” 嬷嬷推开门,她虽是一身下人打扮,但衣着比起普通人家来说,却可以说得上是讲究得体,因而更能见主家的富奢高贵。 寒冷如冰窟的瓦舍中,少女裹着薄毯,脸冻得有些发紫,她散着头发,看上去很狼狈,露出的一张小脸眉眼娇艳,虽然透着浓浓的疲惫,但依旧可以看出是个极为明艳的美人。 嬷嬷走上前,“姑娘,您想通了吗?” “你走……” 薛瑛裹紧毯子,冻得直哆嗦,她咬紧牙关,倔强道:“我不会回去的……那又不是我的家,侯爷夫人是怎样的人物,我可高攀不起!” 嬷嬷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门一关上,薛瑛两眼一黑,瘫倒在榻上,牙齿冷得直磕碰。 她本是武宁侯府的二小姐,母亲是公主,父亲是一品大臣,哥哥是大将军,一出生就是薛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一帆风顺,遇到过最不如意的事情,也无非是织造司新上供的丝绸不够细腻,有疙瘩,或者是喜欢的首饰被别的小姐抢了去而已。 直到十七岁的时候,一个叫程明簌的少年进京认亲,他与父兄眉眼肖似 ,又拿出侯府信物,薛瑛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仆人之子,程明簌才是母亲的孩子,是那仆人鬼迷心窍,伙同稳婆,在一个大雨夜做出了狸猫换太子的事。 程明簌被认回去,母亲掩面而泣,一向稳重的父亲也红了眼眶,虽然程明簌这些年流落在外,但他学识丰富,品行也佳,祖母颔首称赞,“不愧是我们薛家的孩子。” 一室内,薛瑛这个外人格格不入。 程明簌被认回薛家,写入族谱,受父兄引荐,入朝为官,京城的人都说,就算程明簌被鸠占鹊巢,顶替身份,也依旧荣华璀璨,纵小人阻道,明珠也不会蒙尘。 小人,就是薛瑛,鸠占鹊巢的贼。 她厌恶程明簌,虽然明知道程明簌是受委屈的那个人,可是他一出现,属于薛瑛的东西全都没了,疼爱她的亲人对她只剩恶脸相向,母亲嫌她粗鄙,不够大家闺秀,父亲嫌她文识差,薛瑛使尽手段,想讨他们开心,可是他们却对她越来越厌恶,她做什么都是错的,祖母冷着脸,让人将她关进祠堂思过,还说:“到底不是薛家的血脉,真是半分风骨也无。” 对啊,她根本就不是薛家血脉,对他们而言,她可不就是一个低贱卑鄙,白占了十六年荣华富贵的蛀虫吗? 偷听到祠堂外下人们交谈:“二公子说,她疯了,将她送到乡下庵堂,了却余生。” 程明簌回到薛家后,成了侯府的二公子,受人敬仰,哪怕他掉根头发丝,所有人都觉得是薛瑛在背后使绊子。 薛瑛逃了,一直逃到塞北,什么都没带走,疼爱了她十六年的亲人对她厌恶至极,知道她走了,父亲只说:“由她去,走了就永远别回来,薛家没有这个人!” 一起长大的兄长自请离京领兵,一眼都不愿施舍给她。 薛瑛与武宁侯府断绝关系,一个人在塞北,重病缠身。 临死时,京师派了人过来,侯府的嬷嬷说:“您也别耍小性子了,回去后同老爷夫人好好认个错,您还是咱们侯府的二小姐,比在这儿挨饿受冻的强。” 薛瑛不愿意认错,咬着牙,用最后的力气将嬷嬷推出门外。 没多久,她就死了,冻死在破庙里,死不瞑目。 一睁眼,眼前是熟悉的雕花檀木床顶,锦缎环身,不像死前那么孤寂寒冷,薛瑛喘了一口粗气,猛地坐起,大汗淋漓。 “小姐?” 丫鬟揭了帘子,担忧地看着她,“可是身子难受?” 薛瑛看向榻边的圆脸丫鬟,慢慢地想起来,昨日她贪凉玩水,夜里有些发烧,薛瑛很少生这么重的病,夜半烧得神志不清,兄长领着大夫过来,守了半夜,清晨才离开。 她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临死前的不甘心好像还萦绕在心头。 她犯下许多错事,可是程明簌也不无辜,是他设计陷害,让父兄、母亲、祖母他们对她彻底失望,赶她去乡下庵堂。 她不逃,等待她的结局就是孤零零地死在外面,尽管逃到塞北也改变不了结局,可至少是她自己选择了死亡。 薛瑛抱着汤婆子暖了许久,那种刺骨的寒意才终于渐渐褪去。 知道她醒了,母亲立刻带着丫鬟赶来,“瑛瑛……” 武宁侯府的主母身份高贵,与皇帝一母同胞,封号建安,她是个雍容典雅的妇人,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此刻冲进屋子的动作却有些慌张,眼角微红,“瑛瑛,你醒了,还难受吗?” 建安公主有两个孩子,长子薛徵十七岁就去了战场,战功赫赫,从无败绩,前不久刚受封大将军,如今正休沐在家。 次女薛瑛是个娇惯长大,霸道蛮横的姑娘,有一点不如意就要将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学问不精,心思也不用在正道上,鬼点子倒是多得不行,书孰的先生都对她无奈至极,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殿下,侯爷,可快将令爱这尊大佛领回家吧,小人才疏学浅,实在是教不下去。” 父亲母亲就会陪着笑,再警告她几句,但是并不会真的怎么罚她。 薛瑛的死对头也多,可是那又怎样,她出身高贵,人人艳羡,只要不犯下大错,没人能将她怎么样,薛瑛生来就是这么的好命。 可是,她并非薛家血脉,等程明簌回来后,这一切都要加倍还回去,想到梦里的凄惨下场,薛瑛打了个寒颤,侯夫人握住她的手臂,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瑛瑛,怎么不说话?” 侯夫人一直很疼爱自己的女儿,只是到最后,她对这个假千金失望透顶,巴不得她赶紧滚出薛家。 梦里的画面历历在目,薛瑛抖了抖,抽回手,侯夫人吓坏了,追着问:“瑛瑛……” “我没事。” 薛瑛抬起脸,扯着嘴角笑了笑,“阿娘,我就是有些睡蒙了。” 侯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满脸宠溺,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叫你贪玩,受凉了难受的是自己,今早我已叫人去书孰给你告了假,这几日就好好在家里休息。” “嗯,好。” 薛瑛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她异样的乖巧,侯夫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只当薛瑛是生病难受,不由更加心疼。 薛瑛又躺了回去,这次却了无睡意。 按照梦里的发展,还有几日,程明簌就该进京了,他手里有侯府信物,还有养母的遗书,再加上,他的眉眼长得很像武宁侯,一看就是薛家人,又和薛徵一样稳重,没有多久就和众人相认。 这个贱人,薛瑛想到程明簌便咬牙切齿。伪君子,表里不一,孤高清傲,薛瑛被他衬得像泥点子似的,前世程明簌刚回薛家的时候,薛瑛是有想和他修复关系的,她送他玉镯,他表面笑盈盈接下,人后却又将镯子砸得粉碎,还在祠堂外设计要将她赶去乡下,下雨时她为他撑伞,他嫌恶地将她推开,可是在家中长辈面前,又表现得好像很在乎她似的。 薛瑛越来越看不惯程明簌,使计折腾他,可是她没什么心机,就算干坏事,也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无非是给对方水里加泻药,往饭里放虫子这样的事,结果每每都被程明簌识破。 有一次,她指挥小厮捉了条小蛇放进程明簌书箱中,谁知那蛇爬了出来,被薛瑛身上的香粉味道吸引,不仅没有吓到程明簌,她自己反而被咬了一口,吓得脸色苍白,腿软得都站不起来。 程明簌冷脸看着她自作自受,薛瑛哭得眼睛都肿了,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记得那讨人厌的程明簌跪在地上,抬起她的脚踝,不由分说地握在手里,含着那雪净的皮肉,将污血都吸出。 这件事后,薛瑛养了半个月没有出门,母亲怪她胡闹,要她好好思过。 但薛瑛依旧不长记性,还是忍不住找程明簌麻烦,到后来犯下种种错事,一个人死在塞北。 重活一次,她不想再感受那刺骨的寒意了,薛瑛在榻上坐了片刻,她素来娇贵,唇红齿白,纠结这事时抠着裙角,指尖被磨得通红,一双盈满水雾的杏眸滴溜溜地转。 程明簌不是个好人,他欺负过她,前世的程明簌大部分时候对她都是冷脸相待,有一次薛瑛和魏国公府的公子一起游玩回来,程明簌不知道发什么疯,一手攥着她的腰,另一手拇指重重碾过她的唇瓣,将那鲜艳欲滴的胭脂抹去,他恶狠狠的,眼神阴鸷,还恐吓她,又出去乱跑,小心被爹发现打断腿。 薛瑛气疯了,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他也不动,只冷冷注视着她,眼神像是要吃人,薛瑛怕了,松开牙齿,程明簌说:“胭脂涂得这么红,是要吃小孩吗?” “关你什么事!” 薛瑛推开他,程明簌讥笑一声,看着她跑远。 第二天,魏国公府的公子就因落马受伤,需在家里静养许多日。 薛瑛原本与他约好要一起去郊外骑马。 她就知道,程明簌是个伪君子,在外人眼里,他端方稳重,可是私底下,他对她凶相毕露,尖酸刻薄,心眼小得像银针,薛瑛在他手底下吃尽苦头。 她既然得以窥探前世因果,可见老天有眼,不忍见她香消玉殒,薛瑛垂首沉思,得想个办法避免日后的祸事。 2 第二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这几日,薛瑛心里揣着秘密,觉睡不好,饭也吃不好,薛家的人急坏了,侯夫人拉着她的手直关怀,只是薛瑛受梦中记忆影响,无法再如从前一样面对他们。 爹娘待她极好,但到底不是她的亲生父母,高门大户的亲情都是靠血缘维系的,哪怕薛瑛与他们做了十几年的亲人,真相大白时,那些感情就好像全都灰飞烟灭了。 薛瑛不动声色抽回手,“阿娘,我没事的,可能是天热,人也容易乏。” 侯夫人一听,抿抿唇,“入夏了,是有些炎热。” 她最疼爱女儿,听她说起这些,当下便决定要带着薛瑛去城外的山寺避暑。 侯夫人心肠好,平日就经常吃斋念佛,一年到头总要在寺里住上三四个月,原本每年夏天都要去小住一段时间的,今年因为薛瑛的话提前许久,才五月初就开始收拾行囊。 薛瑛坐在亭子里,心绪复杂,手里绞着帕子,池中锦鲤争相抢食,渐起的水花滴在她脸上,可她正想着事情,无瑕去顾及顺着脸颊滑落的水珠。 忽然,一只手从身侧伸了过来,指节曲起,蹭了蹭她的脸颊,将那滴水珠抹去了,那人手指满是厚厚的茧,薛瑛脸有些痒,秀气的眉皱了皱,抬头。 一名男子站在身旁,身形高大挺拔,姿容俊秀,斑斓树影落在肩头,一身疏阔清举 ,若郁木苍华,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垂眸看着她。 薛瑛呆了呆,低声道:“哥哥……” 不怪前世程明簌回来后,家中长辈那么厌恶她,她确实不像薛家人,父兄的长相都很文气,看着便沉稳庄重,薛瑛不一样,她长相娇媚,眼尾轻挑,一身雪肌玉骨,娇纵过头,从不拿正眼看人,外头的人都说她空有美貌,花瓶一个。 薛徵盯着少女乌黑的发顶,只是病了几日,她竟消瘦许多,下颌小巧,脸上萦着几分愁容,她在亭中坐了许久,刚刚进来时瞧见她,少女娥眉微蹙,水润明丽的唇瓣被自己咬得有些发白,她的神情看上去好像很为难,似乎被什么困扰了。 薛瑛自幼受千娇百宠长大,哪怕是坐在亭子里,这太阳稍微大一些,她的皮肤就会被晒得发红,低着头沉思时,后颈雪白的皮肉透着淡淡的绯红。 薛徵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她身前,他个子高,薛瑛眼前顿时落下一片阴影,连带着吹进亭子里的风都凉快许多。 “母亲说你病好了。” “嗯……” 薛瑛绞着手帕,抬眸看他一眼,“哥哥何时回来的?” 薛徵虽然回京休沐,但其实并没有多少清闲的时候,前阵子又被派去北大营练兵,忙得好几日没着家。 也就是薛瑛病了的那日他匆匆回来守了一夜,第二日听大夫说她烧退了,又赶回北大营。 “刚刚。” 薛徵抬起手,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被晒久了,有些发烫,薛瑛不习惯,下意识拉下他的胳膊。 少女掌心微凉,薛徵看着她。 换做从前,他每每回府,幼妹总要缠着他要东西,她有些任性,平日花钱也大手大脚,没什么节制,万幸的是侯府养得起她,家里人也愿意娇惯她,她喜欢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还有外面的小玩意,薛徵回家时,总会给她搜罗一箱。 但今日,她话很少,看到他时,眼底并无喜色,手掌微凉,不像是病好的模样。 “还难受?” 薛徵眉头微皱,低声问道。 薛瑛摇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徵。 前世,他们关系很好,小的时候,爹娘很忙,武宁侯时常外出公干,都是薛徵照顾她,她身子骨弱,要是病了,薛徵会吃不下饭,日夜守着她,她性子娇气,出门游玩,累了,也是薛徵背着她,从小到大,薛徵几乎是背着她玩遍整个京城。 可是到了最后,程明簌回来了,她不再是他的妹妹,他有自己的亲弟弟,她常使小性子,做错许多事,薛徵大概对她也是失望透顶,后来薛瑛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塞北,他也未曾表示过只言片语。 “我没有难受,我的病早就好了。”薛瑛回神,仰头笑了一下,少女圆润的瞳孔乌湛湛的,清澈明亮,“是哥哥太久没回京了。” 薛徵以前在关外的时候,经常给她写信,她每次问他何时才能回来,都说快了,可是中秋、年节……他都赶不回来,还一走就是几年。 听到她这么说,薛徵凝着的神色松了松,接着笑了,“这几日我陪你玩,你想去哪儿?” 他刚回京不久,边关战事稳定,薛徵被召回京,可以呆上许久。 听到能出去玩,薛瑛的眼眸霎然亮了亮,不过她说:“娘说,过几日让我和她一起去永兴寺吃斋。” 薛徵颔首,“那你先去,等回来我再带你出去玩。” “哥哥不一起?”她仰起头问道。 薛徵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公务在身,你和娘去吧,我将休沐日攒下来陪你,方才回来时我带了些你爱吃的零嘴,叫小厮送你屋子里了,快回去吧,这里晒。” 少女的脸皮被晒得发红,透着玉瓷一样的光泽。 薛瑛眼睫浓纤,低垂着时像两把小扇子,她心中暖暖的,薛徵公事繁忙,但是心里总是想着她,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 过了会儿她又掀起眼皮,水润的眸子望了望眼前的人,低声道:“哥哥,你对我真好。” 薛徵一向待她是极好的,要什么给什么,不像梦里那样,到死他都没有来看过她,薛瑛鼻子有些酸,往前挪了两步,抱住他的胳膊,将脸贴在薛徵的手臂上。 她今天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刚生过病,有些娇气,但是很乖。 “累了?是不是不想走路?” 薛徵笑着低声问。 他背对着她,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屋。” 薛瑛忸怩了一会儿,趴上去,搂紧他的脖子。 十七岁的少女,体态轻盈,彩云似的衣摆垂落。 回到屋中后,薛瑛坐在窗前吃兄长带回来的蜜饯,翻他买的书。 傍晚薛瑛去给祖母请安,祖母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个孙女最是伶俐娇俏,讨人欢喜,便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叫人赏心悦目,临走时,老夫人又叫身边的婆子给薛瑛拿了好多私房钱。 “好孩子,别省着,想买什么就买。” 回到自己的院子,武宁侯带着从宫里请回来的太医为薛瑛诊治,把了把她的脉后,太医说:“二小姐风寒快好了,只需再修养几日,没什么大碍。” 听到太医这样保证,武宁侯夫妇才安心下来。 夜晚,薛瑛躺在床上沉思,床边的柜子里放着祖母给的,沉甸甸的金箱子,兄长买的蜜饯很甜,五日后还要和母亲一起去山上避暑。 她贪恋这样的感觉,爹娘,兄长,还有祖母依旧疼爱她,薛瑛没法割舍掉这样的亲情,哪怕这亲情是她偷来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薛瑛干脆坐起身,招手唤来她的贴身丫鬟采薇。 “姑娘?” 采薇掀开帘子,疑惑地看着她。 她家姑娘,自从上次贪凉病过一场后,似乎变了许多,最近总是一个人坐着想事情,晚上还会做噩梦,有时候还会呓语,说什么“程”、“冷”、“狗东西”之类的话,听不懂。 薛瑛鬼鬼祟祟,只从床帘后探出个头,似乎担心隔墙有耳,她贴着采薇的耳朵低声说:“我柜子里有几箱金银珠宝,你拿一些出来,到外面找几个靠得上的人,让他们帮我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一个叫程明簌的男子进京。” 采薇呆呆道:“程什么……小姐,你怎么突然打听起这个人了,他是谁啊?” “你别管他是谁啦,只管打听,要是打听到了,可一定要告诉我。” 采薇愣愣点头,“好……” 薛瑛放下帘子,躺回榻上,按照梦中内容所示,程明簌五月初七时会拿着信物到侯府认亲,薛瑛心惊胆战许久,这几天觉都睡不好,成天做噩梦,梦到程明簌一回来,她鸠占鹊巢的事情败露,被赶出薛家。 只要阻止他进京就好了吧?给他一大笔钱,收买他,或者,叫人抢了他的信物,让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才是薛府的二公子。 两日后,采薇告诉薛瑛,“小姐,派人去打听过了,没有一个叫程明簌的书生进京。” “怎么会?” 薛瑛惊讶,“你们再守几日。” 又两日,采薇依旧摇头。 已经五月初十了。 薛瑛咬着唇,拧紧眉心。 程明簌为什么没有进京呢,初七的那天,她怕得手心都在冒汗,一整日心不在焉,连母亲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询问许久,薛瑛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没睡好。 可是一天过去了,程明簌都没有出现,又过两日,依旧没有这个人。 薛瑛不禁怀疑,这梦是不是假的,所谓的前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如果是假的,那真是皆大欢喜,她不用再担心受怕,会有一个“程明簌”突然出现。 采薇看着她家小姐,拧着的秀眉松开,神情也得意起来,变得和以前一样嚣张。 薛瑛沉思的时候,还能有几分装模作样的聪明,一旦得意起来,原形毕露。 “嗯嗯好,没事了,你下去吧。” 薛瑛心安了下来,挥挥手,她扬着下巴,躺下去的姿势很随意,这一夜,薛瑛没有做噩梦,也没有辗转反侧,自大病后,难得睡得很香甜。 3 第三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永兴寺在京郊山上,绿野丛丛,气候很是怡然,京中贵人喜欢到山上避暑。 武宁侯府的夫人是常客了,永兴寺中有一处院落是专门给侯夫人所备的,方便她每年来此小住。 薛瑛跟着母亲上山,不再为程明簌的事情烦忧后,她又变得和从前一样无法无天,对谁都颐指气使,穿得花枝招展的,金贵得不行,要人抬着轿子上山,自己决计不肯走半步。 是有些麻烦,可是薛二小姐的轿子有的是人争着抬,她待过的地方都是香的,且薛二小姐出手大发,给的赏钱很是丰厚,这可是抢不过来的生意! 到了山上,采薇打着把青伞,高高举起,罩在她家姑娘头顶,薛瑛站在阴影处,看着小厮们将行李搬入厢房,侯夫人是老常客了,永兴寺的住持亲自迎接,生怕怠慢。 其他香客有些不明所以,大殿前,无数道目光向树荫下的少女投射去,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抹胸襦裙,肩上搭着绯红披帛,容貌明艳娇俏,似一朵垂露欲滴的牡丹花,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娇媚。 阳光斑驳细碎,穿过枝叶落在她身上,少女昂着下巴,神态倨傲,可看着却一点也不叫人觉得讨厌,反倒有些娇憨,少女细腻雪白的皮肤被晒得微微发红,她皱着鼻子,怕被晒黑,握着把团扇挡住半张脸。 薛瑛嫌晒,烦躁地扇了扇扇子,母亲每次来永兴寺都要和住持说许久的话,寺庙毕竟不是其他地方,容不得她做作,薛瑛只好收敛一身小姐脾气,不情不愿地住进厢房,采薇给她铺了好几床褥子,直到躺上去软软的,薛瑛才勉为其难地坐下。 永兴寺的斋饭很好吃,山寺清爽,静谧,薛瑛住在最里面的厢房,不会被来来往往的香客吵到。 气候渐渐热了起来,每日,薛瑛会被侯夫人拉着一起去斋戒,听诵经,蒲团很软,还垫了两层垫子,薛瑛依旧觉得跪久了硬,殿内檀香缭绕,颂音低沉悠扬,侯夫人闭着眼,双手合十,神情虔诚。 薛瑛睁开一只眼,觑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她,悄悄站起身,猫一样躬身出了殿。 今日山寺没什么人,佛殿外很清静,小沙弥们都去听经了。 树影斑驳,殿外流苏花刚盛开,佛门净地,圣人慈悲心肠,山上养了不少狸猫,这些僧人也未曾将它们赶走,僧人们不能吃荤腥,就花钱请山脚下的渔民送些小鱼上来,方才上山时,薛瑛在半山腰看到许多猫在吃鱼。 永兴寺种了许多流苏树,古籍上说,这是佛门圣树,花开时节,僧人会采花礼佛,流苏花洁白如雪,薛瑛追着一只狸猫到树下,眼见着它爬上枝桠,缩着爪子喵喵叫,树梢纤细,那狸猫顿时进退为难。 薛瑛想也不想,提着裙子便踩上粗壮低矮的树杈,伸手去够。 “乖乖,到我这儿来。” 薛瑛虽然娇蛮,但是对这些小东西却极为温柔,少女声音清甜,伸出手。 流苏花雪腻般的白,烈日下有些晃眼,薛瑛轻声细语哄了许久,才让那猫儿心甘情愿钻进怀里,她心下一喜,扶着枝干正要下去,裙摆不知道被哪枝花勾住,薛瑛脚下一滑,登时就往下摔去。 金枝玉叶的贵人,皮.肉嫩得像豆腐,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摔,薛瑛心道完蛋了,紧闭双眼,手却牢牢将那狸奴抱在怀中,然而自树上摔下,意料中的皮开肉绽并没有袭来,反而稳稳当当地被接住了,脑袋砸上硬邦邦的胸膛,薛瑛有些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眼前景象看不清晰,先瞧见的是男子如玉的下颌,微抿的嘴唇,再往上,对上他冷淡深沉的眸光,薛瑛愣了愣。 平心而论,这人生得是极好看的,眉眼精致,眸若点漆,气质清清冷冷,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风采。 薛瑛喜欢漂亮的脸蛋,她高傲,目中无人,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能叫薛二小姐勉为其难多看两眼,这男子长得比京中勋贵子弟都要好看,理当比他们更得薛二小姐多看两眼才对。 可薛瑛只刚对上他的目光,便犹如白日见鬼一样,脸色顿时煞白,圆润清亮的眸子瞪大,嘴唇哆嗦,大叫一声。 “啊啊啊啊啊……” 她挣扎着蹬动双腿,怀里的狸猫都吓得窜了出去。 薛瑛一脸见鬼的神情,从男人怀里跳了下来。 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认识!程明簌这个贱人竟然真的存在!那梦,居然是真的! 少女大惊失色,白着脸往后退,背撞在树上,抖落一地花叶,洁净的流苏花簌簌而落,薛瑛盯着对面的男子瞧,他微眯着双目,似乎纳罕她这夸张的反应,薛瑛两眼一黑,觉得这纷纷扬扬的流苏花,简直就是老天爷在给她撒纸钱! “这位姑娘。”程明簌开口,声音朗润好听,“你怎么了?” 听他张口,与梦中程明簌的声音一般无二,薛瑛更是两眼一黑,顾不上答话,提起裙子就跑,生怕会被人抓住。 身后,少年注视着她逃走的身影,恰巧殿中诵经结束,一名僧人瞧见他站在殿外,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去,那一身杏黄衣裙的少女如黄莺似的飞逃出去,慌不择路,还险些将自己摔个跟头。 “这孩子,又怎么了。” 侯夫人有些头疼地念叨。 程明簌收回目光,看向从殿里走出的住持,住持颔首,行了个佛礼,说:“程施主,伤可好些了?” 少年点点头,“多谢方丈收留。” 住持笑容慈祥,“我佛慈悲,应当的,程施主多留几日也无妨,待伤好全后再进京。” 待那少年走后,侯夫人随口问道:“这是谁?” 一身布衫,看着像贫家子,但长相清俊,眉眼如画,倒不似普通人。 住持说:“是位在寺中借宿的施主,进京途中遇到匪徒受了伤,这些时日就在寺中养着,程施主会做些木工,前些天下雨,殿中屋檐渗水,是程施主帮忙修缮的。” 侯夫人说:“原来如此。” 她环顾四周,“瑛瑛跑哪里去了,听个经都坐不住。” 薛瑛一口气跑回厢房,“嘭”地关上门,后背倚着门框喘气,脑海里满是方才在流苏树下和程明簌的一面。 今世的发展与梦中所示并不一样,程明簌没有进京,可他却出现在永兴寺,娘也在这儿,他是不是想在这里直接和生母相认? 若他们相认了,薛瑛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程明簌这心狠手辣的人,定然不会放过她,像梦里那般恶毒,设计让她众叛亲离,薛瑛身娇体贵,受不了磋磨。 被家人厌恶,客死他乡。 薛瑛牙齿惊颤,她死死咬住唇,时不时扒开门缝看一眼,那阴魂不散的程明簌有没有跟过来。 不行,得先回去,不能再在山上呆着了。 薛瑛推开门冲出去,丫鬟采薇喊都喊不住,她家小姐往日就是多走半步路都要恼,今天不知为什么,风风火火跑回来,又突然跑出去。 薛瑛回到大殿外,诵经已经结束了,几个小僧人正扫着庭中落花。 “娘,母亲,我们下山吧,我想回……” 声音戛然而止。 薛瑛脚下顿住,不远处,侯夫人正在和人说话,笑面盈盈,站在对面的少年垂着目光,侯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听到声音,侯夫人扭头,笑了笑,招手,“瑛瑛,过来。” 站在她对面的少年也循声望去,清冷的长相,披着正人君子的外皮,正是程明簌。 他侧目,视线缓缓落在薛瑛身上。 像是沉甸甸的浓雾,薛瑛嘴角动了动,猜测他心中一定是在想该怎么收拾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瑛瑛?” 侯夫人见她不动,又叫了一声。 薛瑛抠着掌心,慢吞吞挪上前。 “刚刚去哪儿了?”侯夫人问道:“慌慌张张的。” “没去哪儿。”她瓮声瓮气地回答,头也不敢抬,“回屋里喝口水。” 侯夫人握住她的手,回头,看着面前的少年,“那就麻烦程小郎君了。” “夫人客气了。” 薛瑛一颗心悬着,生怕母亲叫她到跟前来是要质问,也怕程明簌会直接开口,说出事实,她连对策都来不及想。 然而,母亲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拉起她的手准备走了。 程明簌也没说什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目送二人离去。 “娘,你刚和程……那个人说什么呢?” “我屋中有个衣箱抬上山时叫小厮碰坏了,听圆净师父说,那郎君会木工,我就叫他帮忙修一修。” “噢……”薛瑛的心揪着,“他没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奇怪的话?”侯夫人说:“我叫人给他拿了银子,他答应修衣箱,别的没说什么。” 薛瑛松了一口气,猜测程明簌是不是想找个好时机单独和侯夫人认亲。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直直对上程明簌的目光,她们都已经走远了,他竟然还看着这个方向,与她对视时,程明簌并没有窥视被抓包时的心虚慌张,眼神反而更加镇定,毫不避讳地盯着她,像阴湿寒冷的霜雾,浓得似乎刚进入这片领域,就会被浸得一身冰凉濡湿。 他立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薛瑛预料中的仇恨或是怨怒挑衅,像是沉在潭底的蛇,似乎蓄势待发,某一刻突然会用尾巴无声无息地缠住人的脚脖子,再攀上来咬一口。 薛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过身,拉着侯夫人快步离开。 4 第四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不想待在山上了。” 回到厢房,薛瑛低声催促。 侯夫人正在看佛经,闻言说道:“不是刚上山,急着回去做什么?” “上个香,捐了香火钱就行了啊。” “那不行。”侯夫人双手合十,“对菩萨、佛祖,不能这么敷衍,要心诚。” 薛瑛努了努嘴,将手中的帕子团成一团,急得在屋中来回踱步。 侯夫人都烦了,“你走来走去,晃得我眼睛疼。” 薛瑛这才老老实实坐下,抿着唇想事情。 梦是真的,虽然有些发展不一样,但程明簌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假千金,和梦里一样。 如今程明簌已经见到生母,认亲也只是时间问题,薛瑛不敢将慌张表现在脸上,指尖都快要被自己咬秃。 她难得拿起笔,坐在窗前一笔一笔地算账,家中卧房里有几箱金子,她的首饰也多,卖了换成银票应该有不少,大抵是够挥霍好一阵的。 薛瑛以前无所畏忌,拿银子当水洒,现在才开始有些后悔以前太过骄奢淫逸,没多攒些家底,薛瑛也不想再像梦中那样收拾包袱跑路,她又不蠢,离了薛家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千金大小姐可受不了在外吃糠咽菜的苦。 这些钱,全拿去送给程明簌行不行?他那样的穷书生,看到这么多的钱,定然眼都花了,打发了他,叫他别再来京城,少不了他的好处。 只是叫他见到侯府二小姐有那么多的钱,定然心里不甘心,更想认亲,抢回自己的身份了。 薛瑛想了一晚上,第二天眼睛都肿了,天亮时咬了咬牙,放下笔,喊道:“采薇,采薇!” 厢房门被推开,采薇赶忙迎上前,“姑娘,怎么了?可是床榻硬,要再加一床被褥?” 采薇惊讶地看着屋中的少女,她家小姐素来贪玩,在学堂时书都是随便看看,先生让写课业,她也从来不写,反正有的是人争着给她写,那些书生,经常为了谁来给薛二小姐抄书写课业而大打出手。 可是今日,姑娘竟然坐在桌案前,破天荒地拿着笔写字,瞧那眼睛红的,不会写了一夜吧。 采薇一脸惊骇,薛瑛招了招手,让她到跟前来,等她走过去,薛瑛俯身在她耳畔悄声说话。 采薇听了两句,眼睛瞪大,“姑娘……这……” “你且找几个人来,要身手好的,手起刀落,别留后患。” 薛瑛神情认真,叮嘱道。 “这可是佛门净地……”采薇犹豫道:“这不好吧……” “哪里不好!”薛瑛一着急,声音大了些,“我瞧着那人一脸奸邪狡诈的模样,定不是好人,我这是替天行道。” 薛瑛哼哼两句,“我有的是钱,你尽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快一些,最好今晚就动手。” 采薇神情为难,但是也没有忤逆,点了点头,退下了。 待采薇出门后,薛瑛也跟着溜出去,找到侯夫人,缠着她逛后山,生怕侯夫人会单独和程明簌碰上。 永兴寺的流苏花开得正盛,纷纷扬扬如雪团,出门的时候,薛瑛远远看到殿外的程明簌,他穿着一身白衣,没有佩玉环带,乌发只用一根粗布缠着,少年身形有些清瘦,表面看上去好像真的挺正人君子的,但薛瑛明白,这些都是假象。 薛瑛拽着侯夫人去了另一个方向,少女的身影远去了,寺里的香客也被她吸引去大半目光,她实在明艳,在寺中没有刻意打扮得素净,鲜红的发带在风中飘扬。 入了夜,万籁俱寂,庭下传来蟋蟀的叫声。 采薇小心翼翼推开门,昏暗的厢房内,穿着单衣的少女坐了起来,看向她,急道:“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采薇点头,压着声音,“金子也送过去了。” 薛瑛刚沐浴过,身上罩着雪白的素衣,卸了妆面,没有头饰陪衬,乌发披在肩头,秀滑如缎,那种蛮横娇纵的气势也少了许多,看着分外清纯。 “千万不能失手,一击必中。” 薛瑛叮嘱道,采薇对上她家小姐严肃的目光,重重点了个头。 心中一大忧心事解决,薛瑛呼出一口气,不过她心里并没有松懈多少,反而更睡不着了。 昨日她想了一夜,做了个决定。 做事情就要斩草除根,程明簌那家伙回到侯府,心眼同马蜂窝似的又密又多,薛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够机敏,躲不过他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重金雇杀手取此人性命。 这么做缺德是缺德了些,可做人总该为自己做打算的,薛瑛咬了咬唇,安慰自己,她好脸面,平日仗着自己侯府嫡女的身份,嚣张跋扈,得罪了许多人,要是被那些讨厌她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还不知道要遭到多少嘲笑,若真沦落到那般地步,她不如现在就去死。 采薇拿着银票出去了,薛瑛躲进被子里,攥紧了拳头,背脊都在发抖。 她以前是蛮横了一些,可还从来没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吓得一晚上都没闭眼,天亮前才眯了会儿。 睡梦中后背一直是凉飕飕的,薛瑛做了个噩梦,梦到一双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脚踝,触感冰凉,就像是被蛇信子舔了一口似的,她转过身,一身白衣的程明簌冷冷盯着她,他的胸口有个血窟窿,正啪嗒啪嗒地滴着血,冰凉的血珠落在她的小腿上,冷得薛瑛打了一个寒颤。 “薛瑛,你好狠的心。” 他漆黑无波的目光锁着她,双手如铁铐,薛瑛吓得往旁边爬,又被他握着脚踝拖回来,程明簌捏住她的下颚,冷冷开口,“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摆脱我了?就是做了鬼,我也会缠着你。” “啊啊啊啊啊……” 薛瑛尖叫着醒来,浑身汗津津的,采薇推开门,“姑娘!” 天际泛白,朦胧模糊的厢房中,少女披着头发,泪眼婆娑,脸色苍白。 薛瑛哽咽两声,眼尾泛红,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着采薇的手,“你找的杀手一定要将他杀死,永绝后患,采薇,你说他死了后,会不会化作厉鬼找我索命……我也不想杀他的,可是他不死,死的就该是我了……” 采薇不知道她家小姐为什么会突然与那穷书生结了怨,甚至到了要取对方性命的地步,小姐素来宽厚,脾气是娇气了点,但是心肠是好的,定然是那书生唐突了小姐。 “姑娘,不会的,是他命不好,不碍姑娘的事。” 薛瑛搂着采薇的腰,埋在她的怀里哭,第一次杀人,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 采薇顺着她的后背拍了拍,温声宽慰,小姐就和小孩子一样,跋扈的时候很跋扈,胆小的时候又很胆小。 “姑娘若实在害怕,不妨给他烧几柱香,念往生咒,祝他早点投胎吧。” 采薇低声说道。 薛瑛点点头,将她的话记到心里。 天还未亮,薛瑛便穿戴好,寺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影,只有几个小僧人在扫地,她拿着几张抄好的地藏经,在无人的墙角烧纸。 地上落满了流苏花,远处传来悠扬的钟鼓声,薛瑛蹲在地上,将经纸点燃,丝缕火苗窜起,薛瑛一边往火盆里扔纸钱,一边低声说:“我给你烧钱了,你去了那儿,做个好鬼,别、别来纠缠我。我也不想杀你的,可……可我受不了在外面的苦,我会经常给你烧纸钱的,你早点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 她烧完纸钱,又将地藏经也放进火盆中,灰烬纷扬,烟熏得眼睛有些酸痛,薛瑛眨了眨眼,拂去泪花,刚要站起,一抬头,发现对面站了个人。 他长得那样俊俏,面庞白皙如玉,嘴角牵着似笑非笑的的弧度,打量着她。 薛瑛呆了又呆,张嘴要叫时,他突然上前,她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往后倒去,被他及时拉住。 薛瑛已经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瞳仁颤动,盯着眼前的程明簌。 他看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边上,薛瑛以为他是找她报仇来了,脚下又踢又踹,程明簌挨了她两脚,鬓发也被扯乱了,可他竟然不躲,牢牢擒住她的手腕,薛瑛两眼一黑,嗓子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完了,他找上门了,也不知是人是鬼,是不是来找她索命的! 程明簌没说话,按住她乱动的手,弯腰用衣袖狠狠拍了拍她的裙摆,再抬头时,发现少女红着眼睛,眸子雾蒙蒙的,水汽氤氲,就快要哭出来。 程明簌沉默须臾,说:“你裙子着火了。” 薛瑛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火盆里的火,已经被烧掉一个角。 她脸色煞白,后知后觉,扭过身子去检查衣裙还有没有其他地方着火。 程明簌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确保没有火苗,松了口气。 薛瑛意识到,程明簌没有死,不知道为什么,重金寻来的杀手会失败。 少女垂着眼皮,神情害怕无措。 看着她心虚的样子,程明簌突然笑了,走上前一步,“薛姑娘。” 他垂首,与她平视,盯着她的眼睛,开口,嗓音温润,“您这是在给谁烧纸钱呢?” 5 第五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薛瑛整个人都绷直了,白着一张脸,咽了咽口水,虽然害怕,可开口的话却还是习惯性的嚣张跋扈,“关、关你什么事!” 她当然不敢说,这纸钱是给你烧的。 程明簌没有死在杀手手中,还好端端地活着,说不定已经知道她想要杀他之事,跑过来找她算账,要她好看。 “哦。”程明簌嗤笑一声,淡淡说:“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薛姑娘,你抖什么?” 薛瑛低头,才发现自己腿肚子正在打颤,裙摆都跟着晃动,她方才没注意,此刻回过神,只觉得腿软得都要站不起来了,垂下手按住衣裙,脸涨红,羞恼道:“你管我……” 程明簌觑了一眼墙角的火盆,“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想着烧纸钱找心安?那真是不巧了,薛姑娘做事被在下撞了个正着,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这么不幸,死了?” “你!” 薛瑛瞪大眼睛,怒视他,她心里又心虚又恼怒。 恰巧这时,几名僧人往这个方向来,山上的大钟如天外来音,每日清晨,僧人都要去礼拜三宝,做早课、法事,许多香客也会参加,侯夫人被丫鬟搀扶着出门,远远地看到树下的两个人,唤道:“瑛瑛。” 薛瑛听到母亲的声音,凶厉的表情减退些,瞪了程明簌一眼,跑过去。 侯夫人看着她,“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我起来做早课。”薛瑛扯了个谎。 侯夫人半信半疑,寺里天不亮就要开始早课了,这个时辰,天边还有些灰扑扑的,她是不信薛瑛能乐意起来参加法事。 在侯府时,每每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寻常人家的女儿,早早就起来做好一家子饭,侍奉公婆,她若不是饿极,大抵是不愿意起床的。 今日倒稀奇,天还不亮,便看到她穿戴好,站在门外。 薛瑛挽着母亲的手,仇视地看着不远处的程明簌,她很警惕,紧张到挽着侯夫人的手都有些用力。 杀人不成,万一被对方抓到把柄,这脸也丢尽了。 程明簌缓缓往二人走来,薛瑛的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他终于走到面前站定,看向侯夫人,弯腰,行了个恭恭敬敬的礼,“夫人,您上次派人送来的东西,晚辈已经修好,交给您院中的下人了。” 侯夫人笑盈盈道:“真是麻烦你了,还亲自送过来。” 程明簌说:“不麻烦,这些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少年嗓音清润,容貌秀气文致,出身虽不高,但却没什么小家子气,侯夫人含笑点头,忍不住询问他家住何方,进京是要做什么。 程明簌答道:“这次进京,原是打算去国子监的,只是半路遇到匪徒,盘缠被抢去,又受了些伤,幸得圆净方丈收留,这才在寺里住下,恰好晚辈以前跟同乡的前辈学过些谋生的手段,会做一点木工,就在永兴寺帮忙修缮殿宇,以答圆净方丈收留之恩。” 侯夫人有些诧异,“你是国子监的学生?” 程明簌“嗯”一声,“只是现在还不算,晚辈原先在刺桐县学读书,年初由学究推举,得以入国子监读书,父老乡亲为我筹了些银子,留着进京路上用,哪知会遇到匪徒。” 说起这些话,他视线垂了下来,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愧疚。 能进国子监读书的都不是一般人,京中勋贵子弟得父辈荫庇,生来便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也得以进入国子监进学,那里面的,可都是世间大儒,是刺桐这种乡下小地方的学堂书院,远远比不上的。 朝廷为了选拔人才,每三年会让地方学府举荐学生入京,倘若通过国子监考核,便可以留在京城进学,不然就会被黜落归乡,这些学生都是地方数一数二的人才,都可以说得上是进士苗子。 听着少年言语之意,想来学问学得很精,说话也彬彬有礼,让人心生好感。 “那你可要赶快进京了,不然来不及,也会被黜落。”侯夫人看着他,认真道:“到时候,十几年寒窗苦读可就白费了。” 程明簌点头,“晚辈明白。” 说完,侯夫人就拉着薛瑛去看法事,程明簌还站在原地,薛瑛一回头就看到他,想到清晨在树下的对话,她后背现在还发麻。 不知道他要打算如何,迟迟不与生母相认,是不是心里还打着其他坏主意,亦或是不想打草惊蛇,打算进了京,入了国子监,再来侯府相认,到那时,他可就算得上是天子门生,身份贵重不少,不是薛瑛能轻易料理得了的。 薛瑛心里想着事情,走进大殿时还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侯夫人拉住她,责怪道:“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说了几遍,寺里的门槛只可以跨,不能踩,这是大不敬。” “噢……” 薛瑛闷闷答了一声,老老实实跨过去,跪在蒲团上,听僧人念经。 她最不喜欢听这些,跪着时也昏昏欲睡,侯夫人信佛,听经时满脸虔诚,双目紧闭,口中跟着念念有词。 薛瑛打了个哈欠,歪歪扭扭地跪着,身影也跟着左右摇晃。 “小心。” 人仰着往后倒时,一只手在她腰上轻轻揽了一下,随后又很快收回。 薛瑛噌的一下就跪直了。 程明簌背着手,压着声音说话,少女身形纤瘦,一把细腰盈盈可握,触感绵软。 她揉了揉娇滴滴,脆弱的膝盖,大概是想开口骂人,但是想到在殿中,还有其他人在,对着他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程明簌这个贱人怎么阴魂不散! 薛瑛扭过头,睡意也没了,程明簌此人一日在,她便一日睡不安稳。 薛瑛早上刚被他恐吓过,她怕自己雇凶杀人的事情暴露,怕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不敢再找杀手,可是若等程明簌进京后,一切怕是都来不及了。 对了,薛瑛沉思许久,忽地眼前一亮。 他进京得以认亲,靠的不就是侯府的信物么,那信物是武宁侯的玉佩,原先是留给自己孩子的,可多年前的那个雨夜,玉佩丢失,怎么都寻不到,现在想来,大概是那个女仆换婴时,将玉佩也偷走了。 除了玉佩外,还有女仆临死前留下的遗书,侯夫人常年信佛,怀着孩子时,正在山上寺中避暑,那时武宁侯在朝堂上得罪了政敌,连带着大着肚子的侯夫人都被追杀,大雨夜受惊,仓促诞子,她身边也有个刚生了孩子的女仆,见状鬼迷心窍,伙同稳婆,将自己的孩子与侯夫人的孩子对调。 遗书上交代了一切,这妇人年老病重,缠绵病榻多年,临死前终于说出真相,让程明簌拿着信物与遗书进京寻亲。 他的眉眼肖似武宁侯,又有信物作证,很快就被薛家认下,可若没有那些证物呢?程明簌如何证明他所言是真,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穷书生,张口就说自己才是侯府嫡子,谁信? 薛瑛盘算着,好不容易才熬到天黑。 她从小沙弥那儿打听到程明簌的住处,深更半夜,万籁俱寂时,偷偷摸到厢房外。 “姑娘……” 采薇拉着她的衣袖,神情为难,真不知道姑娘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找那个姓程的书生的麻烦。 甚至大半夜鬼鬼祟祟地扒在这人厢房外不知道要干嘛,侯府贵女,夜半窥视外男,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别人撞到,会引起很大的流言蜚语。 采薇警惕地环视四周,“姑娘,我们快回去吧,这要是被人看到不好,你要做什么,叫下面的人去就好了啊。” “不行。”薛瑛哼一声,她又不笨,信物和遗书那样重要的东西,怎能交给别人去偷,若是有人偷看遗书,发现这个惊天大秘密,反倒成了要挟薛瑛的手段,她才没那么蠢,将自己的把柄递到另一个人手中。 所以这样的事情,还是自己来才最保险。 程明簌的厢房点着灯,能看到窗户上映着少年的影子,手中持一卷书,身姿端正,笔挺如竹。 薛瑛腿都要蹲麻了,许久,屋里的灯光才熄灭。 又等了片刻,薛瑛打了个哈欠,估摸着程明簌应该睡了,扭头叮嘱采薇,“你在这里帮我盯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姑娘……” “听我的。” 薛瑛不由分说地道,提起裙子,刚刚蹲久了,腿麻得厉害,站起身时险些摔个狗啃泥。薛瑛吸了口凉气,揉揉腿,一瘸一拐摸黑走到屋檐下,她扒着门缝看了好几眼,才一点一点地将门推开。 厢房陈设简陋,一张床,一副桌椅,一口书箱,放着程明簌的衣物还有笔墨纸砚。 薛瑛蹲在箱子前翻找,动作不敢用力,那穷书生的衣物很粗糙,摸着指头都疼,薛瑛翻了半天没有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站起身,往床边走去。 这么重要的东西,应当会随身保管吧。 榻上,少年静静睡着,程明簌睡相很好,平躺着一动不动,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他没有磨牙或者说梦话的习惯,连鼾声都没有。 薛瑛屏住呼吸,缓缓呼出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弯腰,向枕边摸去。 手才刚伸出,便突然被一把抓住,程明簌睁开眼,黑暗中,少年目光炯炯,握着她的手掌心冰凉,盯着她,开口的声音冰凉无波,“薛姑娘,不知你夜闯在下住处,是想干什么?” 6 第六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月华如水,庭中藻荇游曳。 听到这声音响起,薛瑛就觉得自己完了。 手腕被握住,程明簌的手很凉,他虽然是个书生,但力气并不小,薛瑛被他捉住,半点动弹不得。 他睁眼的一瞬间,薛瑛都要吓晕了,刚刚蹲久的双腿变得更麻。 双眼适应黑暗后,借着月色可以看到一点模糊朦胧的景象,程明簌坐了起来,凝视着她,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解了束发,眉眼精致秀丽,但一点也不叫人觉得阴柔,换做往常,薛瑛大抵是要好好端详一下此人美色的,可他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仇敌程明簌,所以半夜见到这张清冷如霜雪般的脸,薛瑛只觉得撞了鬼。 “我……我出来散步。” 薛瑛声音抖动,随口扯谎。 “散步?”程明簌嘴角牵了牵,平静地道:“薛姑娘真厉害,散步竟然能散到别人房中。” 薛瑛脸红了,死鸭子嘴硬,“我就是可以,你管得着吗,我乐意在哪儿散步就在哪儿散步。” 程明簌:“……” 她哼一声,猛地抽回手,幸好天黑,程明簌看不到她心虚的模样,明明夜闯他人住处的是薛瑛,可大概无法无天惯了,就连被抓包时她也不会低头,薛瑛抬着下巴,光听语气,倒好像她才是苦主,大方地原谅了别人,“好了,本小姐回去了,你下次别半夜坐起来,诈尸似的,换个胆小的说不定要被你吓死。” 程明簌幽幽道:“应当没有第二个人会深更半夜到在下房中散步,薛姑娘大可不必有此顾虑。” 薛瑛气得牙痒痒,可是又不能奈他如何,一个用力扯回被程明簌握在手中的衣袖,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刚踏出去,薛瑛便腿软得滑到地上,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呜呜两声,撑着地面爬起来,赶忙跑出去。 采薇心惊胆战了半夜,生怕有谁路过,发现侯府嫡女夜闯外男厢房的事情,一颗心提着,直到看到她家小姐慌不择路地从屋中冲出来,她上前一把拉住薛瑛,“姑娘,你总算出来了,奴婢都快被你吓死了!” 薛瑛小口喘着气,忍不住往后瞄了一眼,房屋紧闭,里面也没点灯,应当没人追出来。 “采薇,我、我腿软……” 薛瑛一点路都走不动了,坏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程明簌还老吓她,东西也没有偷到。 她真是怕了,采薇扭头一看,她家小姐瘪着嘴,很委屈的模样。 “奴婢扶着您。” 黑暗中,程明簌静静地坐着,看着已经关紧的房门,屋中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身上温甜的香气。 程明簌手指动了动,掀开被子,枕下放着一个荷包,里面是一枚玉佩,以及一封遗书。 剖心剜肉,总算换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走到桌子旁,点燃香烛,将那信纸取出,置于其上,待火舌一点点将纸吞食干净,焰火在他幽暗的瞳孔里跳动着,程明簌面无表情,脸庞忽明忽暗,眸色凄冷,宛如鬼魅。 写着老仆遗言的信纸被燃烧殆尽,这意味着当年的事情已经几乎不可能再浮出水面。 程明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话本里的人物时,是上一世进京途中遭遇匪徒。 他清晰地记得山匪的刀剑捅穿了他的心肺,必死无疑,可是等程明簌再次醒来,自己竟然还在尘世中,胸口的伤偏了几寸,并没有伤及要害,所有的钱财包袱都被抢劫一空,却独独亡母所给的信物与遗书还放在手边。 程明簌一开始以为自己记错了,被永兴寺的和尚所救后,在山上养了一段时间的伤,于五月初七进京,寻到武宁侯府。 一切都很顺利,侯府夫妇认下他,程明簌终于与亲生父母相认,寻回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不再只是刺桐县一个卑贱的穷书生,而是武宁侯府的二公子,出身高贵,前途无量。 只是,周围人的表现都让他觉得反感。 父母的亲近与关爱过了头,似乎一夜之间就对那位假千金充满仇恨,她是个娇纵的姑娘,什么事情都要顺着自己的心意,程明簌一开始是看不惯她的,不喜欢她颐指气使的模样,天真无礼,对于她大部分的捉弄与针对,程明簌从来不当回事,他并不认为这些伎俩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然而,薛家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厌恶,她送给他的手镯明明有好好保管,可是第二日还是莫名其妙地碎掉了。 回京后的发展都太顺利,顺利到有些刻意,仿佛精密的牢笼,设计好的轨道。 他获得所有人的喜爱,次次考试一骑绝尘,嫡兄战死沙场,世子之位也落在他头上。 直到薛瑛失踪,音讯全无,程明簌去了一趟永兴寺,所求签语上写了四句话。 “傀儡身登台,笔墨骨作柴,重帘隔虚实 ,日晷影再来。” 彼时,他已考中进士,得皇帝赐婚,将要迎娶宗室女,父亲官居一品,母亲是公主,还是皇帝胞妹,未婚妻子出身宗室,唯一对他有影响的兄长也死了,侯府的爵位也变成他来继承,程明簌似乎已经达成了俗世话本中最完美的结局。 认亲复仇,美人在抱,金榜题名。 可程明簌却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故事中所有人的血肉与灵魂仿佛只是推进剧情的燃料。 于是程明簌在风光最胜时,亲手剜了自己的心,分寸不差。 再睁眼,他重生了。 养母病死,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声泪泣下地说出当年的真相。 这样的话是程明簌第二次听。 “你本是侯府嫡子,是我鬼迷心窍,用自己的孩子换了你,我病入膏肓,大概这就是报应,你拿着这封信,还有信物,进京寻亲吧。” 程明簌并没有像上一世一样惊讶、愤怒,他平静地送走养母,将人葬了,拿着这两样东西,踏上进京的路。 遇到山匪,被和尚所救,留在永兴寺养伤,一切都没有变,程明簌故意不进城,他好奇话本该怎么修复偏离的故事,接着,薛瑛和侯夫人上山了。 她与前世不一样,见到他会莫名的害怕,没有像前世那般,小心翼翼地讨好,试图与他维持好关系。 突如其来的刺杀,以及她的反常,让程明簌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 只是薛瑛找的这些人不中用,随便威胁两句便将事情全都交代出。 程明簌不知道为什么薛瑛会想杀他,但她是唯一的不同,她是严丝合缝,精密的故事中出现的第一个变数。 烛火跳动,信纸烧毁,玉佩也被程明簌砸碎。 天渐渐亮了。 薛瑛一个晚上没敢睡,她想了许多,觉得自己要不就放弃针对程明簌吧,早日抱紧这个大腿,同他打好关系,也许他将来认亲后,会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放她一马,薛瑛只想做她的贵女,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是不可能,梦中她不是没有这样尝试过,程明簌依旧讨厌她,与她水火不容,薛瑛注定要被家人厌弃,死在塞北。 她实在不甘心,薛瑛确实就是这么恶毒、自私,苦了谁都不能苦了她。 薛瑛坐在窗前,撑着脑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只是还未等她想明白,京中便传了信过来,薛徵在北大营练兵时意外摔下马,断了根肋骨,已被送回侯府修养。 侯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赶忙叫人收拾东西要回府,薛瑛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行人匆匆下山,临走前,侯夫人叫人给程明簌拿了锭银子。 “多谢程小郎君帮忙修理衣箱,这是我们夫人叫我拿给你的,程郎君早些进京去吧。” 侯夫人不忍那少年因为囊中羞涩而耽误进学,她出手大方,那锭银子,足够程明簌换一身得体的行头,再买些笔墨纸砚。 薛瑛一路上催促马夫快一些,等到了侯府门口,不等马车停稳,她就急慌慌地跳下车,还将自己崴了一跤,薛瑛顾不得痛,直奔薛徵的院落去。 他唇色苍白,衣襟半散,胸前缠着布条,还有固定骨头的木板,正靠坐在榻上。 “哥哥……” 薛瑛一进来便哽咽着扑到榻边。 小姑娘泪潸潸的,哭得好像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人,薛徵吃力地抬起手,手贴着她的脸擦了擦,他常年握剑,指腹满是厚茧,薛徵需要很轻,才能不在她娇贵的脸上留下印子。 “哥哥没事,别哭。” 一安慰,薛瑛反而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好好的,怎么会摔下马呢?” 薛徵骑术精湛,六艺出挑,每次外邦上供的烈马,都是他驯服的,他怎么可能会摔下马! 一旁的曹副将说:“也真是奇怪,那马平时都好好的,今日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横冲直撞,小侯爷怕会伤到人,只好拿剑刺死了那匹马,自己却被甩了出去。” 还好没有伤及肺腑,大夫看过了,说是断了根骨头,比起打仗时受的伤来说并不严重,只是奇怪,不知那马为何突然受惊,军营里的人查过了,没有任何疑点,马没有被喂药,也不曾发.情。 这事就这样成了个疑案。 薛瑛眼前朦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曹副将本来是很讨厌人哭的,没完没了,吵得人头疼,可薛二小姐哭起来,眼尾绯红,眸光如水,浓纤的睫羽被打湿,白净的脸庞一摸就红,别说哭了,这样的人,就是骂人都是动听的。 曹副将红了脸,薛徵低声安慰着妹妹,抬头看了眼副将忸怩的样子,冷声说:“你出去,这里没事了。” “噢、噢。” 曹副将同手同脚地跨出门。 薛徵低下头,语气温和了些,轻声道:“好了,别哭了,眼睛肿得像核桃仁。” 听到自己眼睛肿了,薛瑛立刻止住眼泪,她爱美,怕哭多了变丑,只好抿起嘴。 薛徵看着她的样子,不由笑了。 他一笑,牵扯到胸口的伤,疼得皱起眉。 薛瑛吓坏了,赶忙按着他,“哥哥,你快躺下,快躺下,不说话了。” 她扶着薛徵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为什么薛徵会受伤,她记得梦里,并没有这回事呀。 7 第七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因为薛徵受伤的事情,侯夫人便没有打算再去永兴寺,坠马的原因查不清楚,最后只能当做是薛徵倒霉,碰巧遇到了会发疯的马,好在薛徵骑术精湛,摔下来的时候也及时调整了姿势,因此没有性命之危。 哥哥受了重伤,要养好一段日子,薛瑛根本没有精力再去管和程明簌的事情,她几乎一直守在薛徵床边,丫鬟熬好了药,薛瑛都要吹凉些才喂给薛徵。 他虽然伤了需要静养,但手中的事不能完全放开,薛徵靠坐在榻上,后背垫着软枕,静静地听下属过来汇报消息,他谈正事的时候,薛瑛就在外间等,翻着薛徵桌上的书,都是什么兵书、古籍,薛徵的字和他的人一样严肃,一板一眼,薛瑛看了两眼,觉得晦涩难懂后就放下了,盖在脸上,窝在椅子上睡觉。 入夏后,气候开始变得炎热难耐,薛瑛坐在屏风后,倒不怕被进进出出的人看到,里间的说话声渐渐轻了,夏风习习,穿过门前的竹帘吹来。 过了会儿,薛瑛脸上遮阳的书突然被拿走。她一睁眼,正对上一双笑眯眯、轻佻的狐狸眼,眼尾弧度上扬,嘴角似笑非笑,下颌还有一枚朱砂痣,满身满脸都写着五个个字:“不是正经人。” 他手里拿着薛瑛方才盖脸的书,翻了翻,又嬉笑着对她道:“表妹,这《尉缭子》你看得懂吗?” 薛徵是武将,屋里的书大多也是兵法,经史一类的东西,薛瑛当然不感兴趣,看几眼就困。 可是她可以说自己看不懂,别人不可以,那样就是嘲笑她,薛瑛顿时怒了,“徐星涯,你怎么又来了!” 武宁侯有个姐姐,嫁去了扬州,丈夫是盐科大官,徐星涯是她的儿子,也是薛瑛的表兄。 去年年底,薛家的老夫人生了场病,薛瑛的姑母回京探望母亲,老夫人年纪大了,病时好时坏,徐夫人之后便一直住在侯府中。 徐星涯是和他母亲一起来的,不过他不住在侯府,而是住在书院,闲暇的时候三天两头往侯府跑,薛瑛真是烦透他了。 小的时候他就常欺负她,老是跟在她边上“小表妹”、“小表妹”地叫,还总捉弄吓唬她。 徐星涯的父亲公务繁忙,有一年被外调到很偏远的地方,他怕妻儿跟着过去会受罪,就自己一个人上任,姑母带着徐星涯住在侯府中,那时,侯府里有家塾,族里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在这里一起上学。 薛徵比他们都要年长,家塾多是给小孩开蒙的,薛徵已是十几岁的少年,就在外头书院读书。 徐星涯上课的时候老喜欢给薛瑛丢纸团,约她去摸鱼,薛瑛一开始还新奇,她坐在岸边踩水玩,徐星涯不小心将她的鞋子踢到水里,绣鞋湿了,穿不了,徐星涯就笑呵呵地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脚,又捂在怀里,说要给她暖暖,薛瑛一脚将他蹬开了,他又凑过来,非要背她。 一次就算了,次次都这样,薛瑛丢了好几双鞋子!她就算蠢笨如猪也该看出来了,这狗东西就是不想让她好过,故意弄湿她的鞋袜,捉弄她! 可后来有一次,她不下心滑到池子里,呛了水,生了很久的病,听家里人说,徐星涯被他娘打个半死,她醒来的时候,床边的徐星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她直嚎,还弄脏了她的裙子,薛瑛就更讨厌他了。 又一年,徐星涯的父亲终于被调回京,没多久要去另一个地方任职,这次去的地方不是穷乡僻壤,徐星涯就被父母带走了。 再见面是去年年底,徐夫人回京探望老夫人,徐星涯也要进京读书。 他与小时候瘦条条的样子不一样了,身量抽条长高,完全是成年男子的骨架,穿着书院的白色襕衫,头戴儒巾,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瞧着外表应当是极为清风朗月的,可薛瑛知道,他的里子坏透了。 “我来探望表兄,不行?” 徐星涯摇一摇折扇,挑眉看她。 少女睡久了,脸颊透着淡淡的霞红,乌圆的眸子瞪着他,“不行。” 徐星涯翻开那本书,这上面还沾着女孩口脂的香,叫人有些嫉妒,徐星涯歪头看向她,说道:“表妹,这书无趣,闻着有股糟朽味,盖在脸上也不舒服,贸然打搅表妹安眠是我不对,要不你继续躺着,我坐这儿给你遮阳,还能给你扇风,如何?” 薛瑛一把夺回那本兵书,“不需要!” “咳咳……” 屋内传来咳嗽声,薛瑛张牙舞爪的模样顿时缓和,顾不上和徐星涯斗嘴,赶忙冲进里间。 晌午后来找薛徵说话的下属早就离开了,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薛徵垂首轻咳了两声,外面的人就急着进来,“哥哥,你怎么样了?” 薛徵肩上披着件薄衣,抬头看着她,“没事,星涯来了?” 说话间,徐星涯走了进来,“表兄,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薛徵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烦你跑一趟。” 徐星涯说:“不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我又不是真的来看你的。 薛徵只简单地问了他几句话,“在书院还习惯吗?” “都好。” “嗯,那就好。” “……” 徐星涯本来就没什么话要说,客套完转身出去,薛瑛刚刚去看药炉了,徐星涯摇着扇子去找她,但是转了一大圈都没看见薛瑛的身影,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薛瑛早就要小厮将药炉端到别处去,她就知道徐星涯肯定要来找她。 过了许久她才端着温凉的药汤回屋中,薛徵的病要养好一阵子,喝了药,薛瑛看着他睡下,帮他盖好被子。 她守在一旁,外面蝉鸣阵阵,小轩窗吱呀呀地响着,薛瑛倚靠着床栏,也渐渐睡着。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死后的魂魄飘荡在破庙中,过了许久,薛瑛已经僵了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穿着狐裘的高挑男人跨过门槛,停在那张草席前。 二十多岁的程明簌眼里满是阴鸷,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掀开席子。 过去那个明艳娇俏的少女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肤色发青,看上去有些可怖,沉默地缩在这张简陋粗糙的草席中。 她以前就是被褥上有个疙瘩都不肯睡,娇贵得不行,居然甘愿逃到这个地方挨饿受冻,死得这么凄惨,草席裹身,狼狈不堪。 薛瑛看着他盯着她的尸体不动,心头发麻,程明簌这人一向是容不得她的,她都死了,难不成还要鞭尸吗?士可杀不可辱! 程明簌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阴恻恻地笑了,“死了好,死了好啊……” 身后的下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二、二公子,她已经死去多日了,眼下将要入春,您看是将尸体丢到乱葬岗还是……” 二公子对前二小姐恨之入骨,偷了他的身份,还百般针对陷害他。 谁知站在前面的男人却冷冷地说:“不准葬,拖回去。” “这……” 碍于他的威严,几人只好将那尸体用草席重新裹了起来,抬出破庙。 薛瑛在一旁眼睛都要瞪大了,程明簌这贱人要干什么,她都死了还不肯让她入土为安,拖回去要干嘛,难不成真的想鞭尸?! 可惜她的魂魄困在死时的破庙中,没办法追过去看个清楚。 薛瑛醒来的时候险些气得吐血。 她这些天忙着照顾兄长,倒是忘了程明簌那个祸害。 薛瑛起身出门,找来采薇。 “上次的杀手怎么回事,我花了那么多的钱,叫他杀个书生有那么难?!” 采薇说:“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薛瑛“啧”一声,烦躁地叉着腰。 还是得杀了他才行,信物那样重要的东西,他定然保存得很好,没有那么好偷,况且,如今她不在永兴寺,回到侯府,已经没有那么好的几乎去接近他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别怪她无情,她定要杀了程明簌! 馆舍中,人群杂乱,贩夫走卒,什么样的人都聚集在此处。 程明簌毫无预兆,重重打了个喷嚏。 前头,馆舍的主人正在介绍,“这上面还有两间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客官您放心,京城没有比我这儿更便宜的地方了。” 程明簌摸了摸鼻子,从行囊中拿出钱。 侯夫人临走时,叫人硬给他塞了锭银子,程明簌无奈接下,一大半捐给永兴寺,自己拿了一部分进京,没办法,他的钱都被匪徒抢走了,确实没有过路费。 客栈住不起,这才寻到那些民居混杂的地方,租一个屋子凑合一晚,明日再去国子监。 老板收了钱,憨笑着走了。 程明簌上楼,休整一晚,第二日清早拿着文书前往国子监。 信物都毁掉了,他故意与话本里对着干,不去认亲,也不与侯府的人接触,所谓的爹娘,程明簌其实没什么感情,上一世,他们更像是几具没有感情的傀儡,只会说一些固定的话。 唯一的变动就是薛瑛,还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听她们走的时候,下人说,大公子坠马了,前世没有这样的情节,程明簌不知道这种变故是好是坏,想来薛瑛应当是很担心她兄长的,已经许久不曾听到她的消息。 程明簌进入国子监,交上自己的文书,核实身份后,他便在里面住下了,过了几日,他第一次出门买书,只是刚走出没几步,一辆马车突然直挺挺地朝他撞来。 路那么宽,这马偏偏就冲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8 第八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皇城街四通八达,位于皇宫正午门外,道路宽阔,乃官员上朝必经的路段,再往西走就是太学国子监等学府所在的位置,所以来往人群密集,宝马香车络绎不绝。 程明簌手里提着刚买好的书,马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一辆车横冲直撞,后头还缠着一小串正在噼啪响的鞭炮,四周人群见状哄散躲开,程明簌神色一敛,拿着东西想往边上让,可那马就好像是认准了他似的,“嘭”的一声冲向程明簌所在的书肆。 门面被撞塌了大半,地上一片狼藉,纷纷扬扬的纸张撒了一地,掌柜的脸都白了,从柜臺后冲出来,“哎呦哎呦”地叫。 程明簌撞到身后的桌子,手臂骨头响了一声,怕是脱臼了。成堆的书籍噼里啪啦地砸落,那马车一看就是富奢人家的,样式宽大,卡在门口,书肆众人惊魂未定,怕它再横冲直撞,都不敢乱动。 马夫勒紧缰绳,抹了一把汗,坐在里面的人扶着车厢,颤颤巍巍地走出,他穿着一身紫色官袍,头上的乌纱帽有些歪了,看上去约莫年过半百的样子,两鬓生了几缕白发,身形清癯,气质文弱。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官员狼狈地扶正了帽子,惊骇的看着面前杂乱的景象,书肆的掌柜本来想发怒,可瞧清了他是谁,脸上怒意顿时褪去,赶忙小心翼翼上前行礼,“侯爷。” 程明簌扶着胳膊的身形一顿,抬起头,发现从马车里探出来的竟然是武宁侯,他的生父。 武宁侯从马车上下来,他刚下朝,平日都是从这条路走的,一向相安无事,谁知今日马车会冲向路边,还将一家书肆门面都撞歪了。 “快去瞧瞧,有没有人伤着。”武宁侯急道,吩咐下人,他复又看向书肆的掌柜,有些歉疚地说:“对不住,实在对不住,你清算清算,有多少损失,侯府会双倍赔偿。” 掌柜一开始还推拒,见武宁侯坚持,便拿出算盘开始核算损失。 马车后面挂着一串放完的鞭炮,方才就一直听到噼啪响的声音,车夫巡视后心下了然,摘下来呈到武宁侯面前,说:“侯爷,估摸着是哪个孩子捉弄人,将鞭炮扔到车上,吓到了马。” 程明簌撑着桌子站直身,打算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却忽然被薛府的下人拉住,“小郎君,方才你就站在马车前头,是不是被撞到了?” “没有。” 程明簌直言道,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书,可薛府下人不依不饶,“小郎君别客气,我们侯爷不是不讲理的人,今日是我们侯府的马车失控,撞了人,你有什么伤,尽管说。” “没有。” 他脸都疼白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程明簌冷声回答完,抽出自己的手,快步走出书肆,他倒想跑快点,奈何胳膊被撞脱臼了,脚也崴了,几个下人见状,不由分说地将他拖了回来,塞进马车中。 然后,他就与武宁侯面对面的坐着了。 武宁侯心善,人也温和,在朝中是个老好人了,看着他,关切地问:“小郎君贵姓,看你的样子,应当是国子监的学生吧。” 程明簌没办法,沉默几息,说:“晚辈程明簌,是国子监的学生。” 话本又将偏离的情节拽了回来,他不愿意认亲,避着侯府的人,话本就将生父直接送到他面前,躲都躲不开。 武宁侯自己是读书人,也喜欢其他爱读书的后辈,见少年就算受了伤,也不忘护好自己怀里的书,他瞧了几眼,都是些有关农水徭役之类的典章古书,不由对面前的少年多了几分欣赏。 少年只穿着一身白衣,周身乏饰,五官端正俊秀,见了武宁侯,既没有谄媚姿态,也没有恐惧,安安静静的,语气平淡。 到了侯府,下人迎上前,武宁侯赶紧叫人去将府中大夫请来,为少年看伤。 侯夫人听前头传来消息,说是侯府的马车在皇城街撞了人,吓得脸一白,以为丈夫会和薛徵一样重伤,顾不得什么礼仪体统,着急地往前厅赶去。 到了后才发现,武宁侯好端端地坐着,只是发髻有些歪了,他先前惊出一身汗,此刻解了衣襟的扣子,正端着杯凉茶解渴。 “官人……” 侯夫人唤了一声,武宁侯回头,她已走至身前,“我听人说你下朝时出事了?” 侯爷身边的长随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侯夫人听完,绞着帕子,“哪里来的鞭炮?” “估计是哪个孩子丢的,已叫人去寻了,还没寻到。” 侯夫人心还揪着,但听他们说武宁侯没有事,只是在车里颠簸时,手上被弄出两块青紫,别的没什么大碍,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突然发现前厅里还有别人。 那少年抬着胳膊,大夫摸了摸骨头,“还好,伤得不严重,小郎君你忍一下。” 程明簌点点头,大夫按住他的手臂,突然用了一下力,脱位的骨头又恢复原状,程明簌咬着唇,硬生生忍住疼。 “好了。” 侯夫人看着他,一瞬便想起是谁,少年长相突出,清冷如霜月,令人过目不忘,她讶然,“程小郎君,是你呀。” 武宁侯疑道:“娘子与这位小郎君认识?” “嗯。”侯夫人笑了笑,“上个月我与瑛瑛去永兴寺斋戒了几日,恰巧程小郎君也在山上借住,还帮我修了坏掉的衣箱。” 武宁侯恍然大悟,他听妻子说起过这件事,但不知道今日撞到的少年就是她口中提到的人。 “阿爹,阿娘!” 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少女身姿轻盈,提着裙摆跑过回廊,黄雀一般扑到侯夫人面前。 薛瑛听说父亲回来了,母亲也去了前厅,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她喂薛徵喝完药就赶紧过来了。 少女面庞娇嫩,眼底满是担忧,水湛湛的眸子看向武宁侯,“爹爹你……” 话音刚起便戛然而止,薛瑛看着坐在武宁侯旁边的程明簌,只觉得脑中突然就空了,尖锐刺耳的鸣声响起,如海水倒灌,薛瑛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了,手脚发凉,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瑛瑛?” 侯夫人看着她痴怔的模样,握着她的手,“瑛瑛,你怎么了?” 薛瑛说不出话,喉咙如同堵住,程明簌回侯府了,他回来了,他认亲了 。 程明簌与她对上目光,少女身形僵硬,衣袖下的手都在抖,仿佛已经在竭力控制情绪,她的反应让他觉得诧异,在山上时程明簌就觉得她不对,她与前世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早就知道…… 程明簌眸光顿了顿。 “瑛瑛!” 侯夫人扬了扬声,薛瑛终于回过神,只是短短的片刻,她后背已经起了一声薄汗,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薛瑛逼迫自己笑着问:“阿娘,程、程郎君怎会在侯府啊?” 说话的时候,薛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面上的笑意。她看到程明簌微微眯起的眼睛,冷汗几乎浸透中衣。前厅的冰鉴幽幽冒着寒气,却浇不灭她五脏六腑翻涌的灼烧感。 侯夫人说:“你爹爹的马车今日在皇城街将程小郎君撞伤了。” 原来不是因为认亲,爹娘的样子看上去并没有很激动,面对她时,眼神也并无异样,同从前一样慈爱。 薛瑛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既然撞了人,是我们侯府的错,是该好好赔礼。” “自然。” 武宁侯说:“程小郎君,不若留在侯府养伤,等伤势彻底好了后再回国子监。” “多谢侯爷与夫人好意,学生……” 程明簌刚要拒绝,看到站在侯夫人身后的薛瑛,手指团紧,目光空洞,泄露出几分恐惧。 他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那便叨扰了。” 他看着薛瑛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拼尽全力去维持表面的安稳,程明簌看得出,她站在那里,转身说要去看望兄长时,魂已经没了,僵硬地步出前厅。 薛瑛逃一般地冲回后院,薛徵喝完药后坐在榻上正在看书,见她慌不择路地过来,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薛瑛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心里是浓浓的不安,薛徵知道她不愿意说,没有追问,只往里边坐了坐,拍了拍身边的榻,“过来。” 薛瑛慢慢挪过去,坐在他身侧,贴着薛徵,头靠着他的手臂。 待在兄长身边,让她心里的恐惧稍稍缓和了一些。 耳边翻页的声音不断,薛瑛抬起头,看向他手上的书,“哥哥,你在看什么?” “《战国策》。”他温声说,拿起给她示意。 薛瑛没什么兴趣,木讷地看着他翻页。 程明簌要在侯府住下了,纸包不住火,那个秘密就在眼皮子底下,薛瑛的头顶仿佛悬着一把随时会砍下来的刀。 她心脏砰砰跳着,抱紧了薛徵的手臂,薛徵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侧目看着她,垂眸,轻声道:“你怎么了?” “哥哥……” 薛瑛咬了咬唇,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日,你发现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会不会讨厌我?” 薛徵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就是……就是好奇。”薛瑛小声道:“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讨厌你。”薛徵笑了笑,眸光温润如波,“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妹妹,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薛瑛想,你骗人,前世,你根本不想认我,也不愿意见我这个鸠占鹊巢的贼。 她太贪恋这些亲人的好了,害怕再一次失去,薛瑛下定决心要铲除程明簌,住进侯府也好,薛瑛有了许多接触他的法子,远比去国子监动手脚更方便。 9 第九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程明簌胳膊上缠着绷带,幸好伤的是左手,他还能看书写字,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所谓的命书,似乎总能以一些强硬的方法让偏离的剧情回到正轨。 他还是和侯府的人打上照面了,只是信物已被烧毁,不知话本还能用何种方式让他认亲。 程明簌坐在院子里,对着桌上的书发呆。 侯府家大业大,就连给一个外人住的院子都奢靡得不像话,陈设雅致,一看就是底蕴丰厚的书香世家。 武宁侯喜欢学问好的后辈,有时下朝回来会考程明簌几个问题,他都一一答了,武宁侯便会满意地捋一捋胡子,笑眯眯离开。 毕竟是侯府的马车先撞了人,所以程明簌在府中养伤时,一切吃穿住行与大公子薛徵是差不了多少的,每日丫鬟都会端着名贵的补品过来,今日也一样,傍晚的时候,照例有人来送东西,程明簌正坐在院子里看书。 “程郎君。” 采薇笑着唤了一声,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梧桐树下,少年静默而坐,听到声音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采薇后背凉飕飕的,手心里冒着汗。 她家小姐前段日子还闹着要杀了程郎君,今早就打发她来他的院子,打听程郎君的喜好。 程明簌目光从她脸上滑过,重新落回书上。 他认识这个丫鬟,薛瑛院子里的人,侯府的家生子,从小就和薛瑛在一起,两个人如纽带一般缠得紧紧的,采薇对薛瑛唯命是从。 “程郎君。”采薇扯起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奴婢是二小姐院里的人。” 对面的少年没什么反应。 采薇有些心虚,按照小姐的吩咐,逐句说道:“程郎君,我们姑娘想问问您,平日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喝什么茶,姑娘说了,您在侯府养伤,她理当尽地主之谊,好好赔罪。” 程明簌握着书的手停顿几息,抬头,重新看向不远处的丫鬟。 她比她主子要聪明些,说话滴水不漏,再紧张也不会露在面上。 对于薛瑛的突然示好,他有些诧异,按照她先前瞧见他时害怕的样子,应当是不愿与他多接触的,今日主动叫奴婢来打听他的喜好,真的只是赔罪那么简单吗? 程明簌面色平淡,开口道:“我喜欢看水利方面的典籍,不吃辛辣之物,别的没什么挑剔的,对了,在下生来不宜食用核桃,哪怕只是沾了一点都会立刻晕厥,甚至窒息而死。” 他特意又重复了最后一句话,语气严肃。 采薇点点头,“奴婢记下了,回去就会转达给我们小姐。” “劳烦。” “程郎君折煞奴婢了。” 采薇朝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薛瑛正在薛徵的屋里看书,她发现哥哥在,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不用总是跑边境打仗,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人,还要为他心惊胆战,坏处是,他有时对薛瑛会很严格,不能一天到晚只想着贪图享乐,要看书,练字,也不能一天吃三块甜瓜,那样会闹肚子。 身体上的事情,薛徵一向说一不二,对他撒娇完全没用,她面冷心硬的哥哥根本不吃这一套。 薛瑛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忽然看到窗外采薇急匆匆的身影,她立刻精神起来,从桌案前站起,“采薇!” 采薇听到她的声音,快步走过去。 怕薛徵听到两人的对话,薛瑛拉着她到角落,低声道:“你去问了么?” “问了。”采薇将程明簌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 “他不能吃核桃?”薛瑛问了一遍,采薇重重点头。 “笨死了,这不是亲口将弱点告诉我?”薛瑛哼哼一声,有些眉飞色舞,采薇看着她,她家姑娘唇红齿白,貌若芙蕖,手握成拳抵着下颌,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在想坏主意,可是就算是不安好心,也不叫人觉得讨厌,微皱着眉沉思的模样,满是娇憨。 “你去吩咐厨房,做一道核桃酥。核桃仁要碾得细碎一点,最好看不出来。” 采薇“嗯嗯”两声,转身下去吩咐了。 入了夜,薛瑛捧着那碟核桃酥,走向程明簌的院子,屋里还亮堂着,窗纸上印着人影。 程明簌没有看书,等着外面响起少女的呼唤,“程郎君。” 清脆,带着刻意的娇腻。 程明簌嘴角勾了勾,待她又唤了几声,有些着急时,起身。 薛瑛已经气得跺脚了,程明簌明明就坐在窗边,她喊他,他竟敢一动不动! 可待他拉开门,她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顿时变成明媚的笑容,“程郎君,我来给你送点心。” 程明簌看着她,少女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面庞清丽,犹如一朵盛开的菡萏花,单薄的纱裙在腰际收拢,玲珑曼妙,细腰如柳。 看到他,她下意识地抖了下,又逼迫自己镇静下来,笑了笑,说:“你尝尝。” 程明簌面无表情,没有伸手接,淡淡道:“我不吃宵夜。” 薛瑛急了,她不能理解,她容易饿,平日就算吃过晚膳,夜里也总要再叫小厨房弄点东西吃。 薛瑛将装着点心的碟子推到他面前,“你吃嘛,好吃的。” 程明簌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糕点,再对上她水润的眸子,抬起手,拿了一枚。 薛瑛的眼睛亮了几分,直勾勾地看着他,心里默数着数,她可是加足了量,保他一口就暴毙。 程明簌在她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吃完一枚核桃酥,说:“嗯,好吃。” 他好端端地站着,既没有两眼一黑晕过去,也没有呼吸不畅。 薛瑛心里着急,“还有,你再、再吃。” 程明簌突然笑了。 “薛姑娘。”他开口叫了她一声。 薛瑛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他,“你叫我干、干什么。” 程明簌向前一步,纵然年龄相仿,可他比她高上许多,站在身前,薛瑛几乎被罩在他的阴影下。 她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薛瑛垂眸直视她的眼睛,声音轻而淡,却叫人不寒而栗。 “想要害人,可不是这样害的。” 薛瑛心提了起来,语无伦次,“我没有,我没有害你……” 程明簌又笑了,他都还没有说话,她就已经应激似的狡辩。 “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么?” 他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薛瑛头皮发麻,想要将手抽出,他却握得很紧,“这盘核桃酥不应该是你端过来,你应当将我不能吃核桃的消息告诉另一个讨厌我的人,让他骗我吃下,我死了,他的嫌疑最大,薛姑娘,你打听完我的喜好,又这样大摇大摆地端着盘子过来,不怕引火烧身么,杀人,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薛瑛身子一抖,手上的碗碟啪嗒摔落在地,没吃完的几枚核桃酥也滚到了台阶下。 她后背一身汗,唇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可你、你刚刚吃了……” 程明簌勾着嘴角,轻轻一笑,“因为我是骗你的,不能吃核桃一言,根本是顺口胡诌,没有的事。” 薛瑛脸已经白了,眼尾红滟滟的,只觉得毛骨悚然,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下意识往后躲,结果踩空石阶,向下摔去,又被程明簌拉回来。 太可怕了,他知道她要害他,还将计就计,故意引她上钩,她的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她见鬼似的看着他,缩着肩膀,“你是不是要找我算账,找我报仇。” 他这样阴险之人,不知道肚子里装着什么样的坏墨水,要怎么报复她。 “不算账。”程明簌轻声道:“我只想在这里好好养伤,薛姑娘,害人之心不可有,你知道依照我朝的律例,杀人者要判什么罪吗?” 薛瑛喉头滚了滚,她书读得囫囵吞枣,最常见的知识知道,可是看着程明簌笑里藏刀的模样,又觉得杀人不只是血债血偿那么简单。 程明簌盯着她如雪山般抖动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杀人者,轻则流放,重则绞监候,甚至是凌迟,流放可不只是去穷苦地方那么简单,要挖矿山,搬石头,山脚下多的是被巨石压成烂泥的人。知道什么是凌迟么?” “什么……” 他做了个手势,“用刀,一片一片地割了你的肉,骨头都露出来了,人可能还没死,若遇上心狠手辣的,割了你的肉还得喂给你吃呢。” “懂了么?”程明簌问她,“想要害人,就不能留下破绽,不管是买凶,还是下毒,都得交给别人来做,自己不能露面,赏金也不能走明面上的账目,知道吗?” 薛瑛牙齿打颤,吓得都要疯了,一把将他推开。 她跌跌撞撞转身,慌不择路,还险些撞到门槛,被程明簌拉了一把,只是额角擦了一下便疼得眼冒泪花,自己捂着额头,委屈到极致,呜呜咽咽地跑出院子。 程明簌看着她走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卧房门前的地砖上还有几块残留的碎瓷片,程明簌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核桃酥,拍了拍,低头慢慢吃掉。 核桃香清甜宜人,程明簌看向院门的方向,确信薛瑛和他一样,记得前世的事情,怕他认亲,才想要杀他。 10 第十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薛瑛一路冲回了自己的屋子,“嘭”地关上门,采薇试图拉住她,但薛瑛就如惊弓之鸟似的,关上门不够,又用门闩抵得死死的,甚至想要去拖窗边的梳妆台。 “姑娘,你……”采薇看着她吃力的模样,只好帮她一起将桌子拖了过来,抵着门。 薛瑛背靠着门扉,身体渐渐滑落,坐在地上,神色呆滞。 一边小声地哭,一边骂程明簌那个不要脸,阴险狡诈的家伙,这么吓唬她,看出她的意图,还若无其事地教她该怎么害人,他说得那么明白,指不定平日怎么害过人,若不是实践过,哪里能说得这么熟练。 可见她要是落在他手上,下场不知道该有多凄惨,今世她不是到他屋里偷东西,就是想要杀他,程明簌此人心眼小若米粒,怕是已经在盘算怎么弄死她了。 薛瑛吸了吸鼻子,抽噎不停,眼尾红成一片,细腻如玉的皮肤此刻只余白纸一样的惨白。 薛瑛身子弱,心中大起大落,又连日担惊受怕,一下子就病了。 身体沉重得一点也抬不起来,昏睡时反反复复做噩梦,梦里,自己被困在一间明黄色、贴满符纸的幽暗房间内,地上用混了血的朱砂画着奇怪的图案,魂幡飘荡,烛火幽幽,一身黑衣的程明簌站在不远处,用刀割开自己的手腕,一滴一滴的血滴在符纸上。 一瞬间,魂幡扬了起来,薛瑛看到自己的尸体躺在屋内正中间的冰榻上,她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不明白程明簌不将她葬了反在这里弄什么东西。 突然,身体里撕扯般地疼痛,好像有什么硬生生地将她拽了出去,薛瑛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雕花床顶,采薇叫道:“姑娘,您总算醒了!” 从那次风寒过后,薛瑛便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总是隔三差五地晕倒,毫无预兆,有时走在路上,都会突然头晕目眩,大夫瞧过了,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薛瑛每次醒来,都觉得恍惚,好像魂魄离体了一般,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慢慢地才能重新找回意识。 醒来后,倒也没觉得有别的什么不适,薛瑛揉了揉头,只记得自己给程明簌送核桃酥后,被他恐吓一顿,跑回自己的院子,接着就不记得发生过什么,看着采薇慌乱得模样,薛瑛问道:“我又晕倒了?” “嗯……” 采薇点点头,“姑娘,您难受吗?” 薛瑛坐在榻上,每次晕倒后都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但是梦醒后又记不清什么,昏迷时耳边总是有摇铃铛,念咒的声音,醒来后又什么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问道:“我晕了很久吗?” 采薇说:“嗯,差不多快十个时辰。” “姑娘,您最近大概是太为心事烦忧,要不出去走走,散散心,应该就好了。” 这样总是晕也不是办法,虽说昏迷的时间不长,但也很吓人,采薇不敢说,每次姑娘晕倒后,就跟死人一样,醒来后的片刻内,如同得了失魂症,大概一炷香后,才会慢慢地恢复正常。 薛瑛心里有些挫败,换子的事情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诉说,只能她自己去思考对策。 “采薇,我以后可能不能当你小姐了。” 薛瑛叹了一声气,闷闷地说。 悬在头上的这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可能明天她就不是侯府的二小姐了,反正如今已经将程明簌得罪透,不可能再巴结他,况且,薛瑛性子高傲,绝对不可能低声下气去向程明簌求饶。 “为什么?” 采薇大惊失色。 薛瑛当然不可能将自己是假千金的事情说出来,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的好日子要到头啦。” “是不是因为程郎君。”采薇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但小姐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自从那位程郎君出现后,小姐就变得很奇怪。 薛瑛没说话,她认命了,知道自己不可能斗得过程明簌,他既然已经知道她想害他之事,一定会更加警惕,薛瑛很难再有可乘之机,她低不下头,绝不可能求饶,也不可能和他安然无恙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所以最后的结局大概还是与前世一样,不过薛瑛会早作打算,给自己找好退路。 她想到采薇先前说的话,她大概真的为这些烦心事操心太多了,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还容易做噩梦。 自从大病过后,她就很少再出门了,除了先前随母亲去过一趟永兴寺,薛瑛确实想出去走走。 她起身,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用胭脂遮了遮发白的脸色,换了襦裙出门。 刚到薛徵院外便看到徐星涯,薛瑛这次没有躲他,而是径直走上前。 徐星涯看到她有些意外,眼睛也跟着亮了亮。 “表哥……” 少女停在他面前,竟然软软地唤道。 徐星涯不敢置信,折扇背后的一双眼睛露出几分狐疑,还有欣喜。 小表妹以往看到他总要躲,还没有这么亲亲切切地叫过他。 薛瑛打量着他,徐星涯还是一身书院学生的打扮,剑眉星目,白衣飘飘,其实若不是薛瑛知道他什么德行,大概也会像京城其他女孩一样,觉得徐星涯是个端方君子。 “表哥,你的书院在哪里?” “松源山上。” “能在这个书院读书的人一定都像表哥一样厉害吧?”薛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她做惯了阳奉阴违的事情,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好处,总能睁眼说瞎话。 徐星涯果然被她夸笑了,展开折扇,笑容和煦,“那是自然,不过与你表哥我比起来那还是差远了。” 薛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露出几分崇拜,“真想去见识见识,表哥,我可以去吗?” 徐星涯眸光一顿,“你去干嘛?” “去看看呀。”薛瑛天真地说:“我也想沾沾你们文人的风采。还可以爬山,散心。” “你?”徐星涯好像瞧不起她似的,“你如何爬山,我背你?” 他知道小表妹身体一向不太好,前不久还生了场大病,松源山不算高,可她爬起来大概还是够呛。 那么精贵娇弱的人,往日多走半步路都不肯,怎么会想到要去爬山,徐星涯打量着她。 “不用。”薛瑛心里面有些恼恨,面上还要笑盈盈的,“我自己来就好啦。” “那你就别去了。”他直言道:“山路不好爬,表妹身子骨弱,还是别折腾自己了。” 薛瑛捏紧了帕子,想了想,自己有求于徐星涯,还是迁就着些。 “那好吧,那就劳烦表哥一趟了。” 徐星涯那双狐狸眼里满是狡黠。 第二日,薛瑛早早起来梳洗,同侯夫人说了一声,她要和表哥一起去松源山玩。 徐星涯很早就在她的院子外等着,知道薛瑛喜欢赖床,他也心甘情愿地等。 不过没有等多久,门就打开了,薛瑛走了出来,轻声道:“表哥,走吧。” 她今日特地打扮过,穿一身妃色的并蒂莲纹抹胸,外罩天水碧纱罗褙子,浅金缘边随着动作泛着粼粼微光,单薄纱衣收拢,衬得少女腰身纤细,肌肤胜雪。 这般妆扮原是清雅,偏她生得杏眼桃腮,樱唇轻点胭脂,倒将素净衣裳穿出几分冶丽来。薛瑛又爱咬着唇笑,雪腮微鼓透着稚气,生生拗出个柔弱堪怜的模样。 徐星涯看得有些呆了,直到薛瑛又叫他一声,他才匆匆用折扇挡了挡脸,干咳两声,“走吧走吧。” 出门时,徐星涯忍不住说:“表妹,你今日真好看。” 薛瑛心里哼了一声,我美我当然知道,今日不是打扮给你看的,真是便宜你了。 她提着裙子上了马车,徐星涯特地叮嘱过下人,马车里早就铺了厚厚的软垫,座椅下暗格中还放着冰块,夏季炎热,可马车内却很凉爽。 徐星涯一直盯着薛瑛看,雪腻香腮,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薛瑛被他看得有点烦,偏偏还只能压着性子不表现出来。 以后还要用到他呢,现在得压下她的小姐脾气,不能显得不耐烦。 到了书院,徐星涯蹲下要背她,薛瑛不太情愿地趴上去,她很轻很软,背着没什么重量,云彩似的,徐星涯故意慢吞吞地往上走,薛瑛有些急了,“你快一些,好晒。” 听了这话,徐星涯才快了些。 到了山上,她几乎是立刻就挣扎着下来了,与徐星涯分开距离,有些嫌弃。 徐星涯又不是蠢猪,当然知道她利用他,连几分殷勤都懒得献,“表哥”叫得也敷衍,可徐星涯就是乐意被她使唤,看她后颈晒得有些红,跟在薛瑛身边,用扇子为她扇风。 薛瑛走在书院中,目光四处游荡,她在物色人,要那种一看就能考取功名,当上大官的,招其为婿,薛瑛又可以继续过她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也不怕程明簌回来认亲。 薛瑛一路看,问旁边的徐星涯道:“你们这里,谁学问最好呀。” 徐星涯不太想回答:“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认识一下,说不定对侯府有好处呢。” 徐星涯呵呵笑,“表妹什么时候开始操心起这些了。” 一句“你管得着吗”差点脱口而出,薛瑛说:“我也是薛家的人呀,当然想为家里着想。” 11 第十一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徐星涯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以前那么讨厌读书,在家塾的时候总是喜欢躲在他身后,借着他的遮挡睡觉,后来先生看不惯,让她坐在最前面,她才安分一些。 有时候她睡过了,徐星涯就会到她屋子里找人,掀开床帘,他总是忍不住捏她的脸,喊她小表妹,薛瑛恼了,踹他几脚,叫他滚,徐星涯心里也美得很,她生气的时候都是娇娇的,惹人喜爱。 所以听她要来书院,瞻仰什么文人的风采,徐星涯是决计不信的。 “学问好,又不代表会做人,只会读书的死脑筋有什么用,远不如能在官场上圆滑世故的人有出息。” 徐星涯说道,薛瑛当然不信他的话,她觉得徐星涯就是不想告诉她,但她又不是不会自己找。 山中幽静,绿荫丛丛,竹林里栖着几间瓦舍,里面有朗朗读书声传来。 偶尔有几个同徐星涯一样白衣襕衫的学生走过,看到书院里出现一个陌生的少女,纷纷投来目光,她长得很美,长发如绸,身形高挑纤瘦,明眸皓齿,娇媚潋滟。 少女并不避讳他们的视线,甚至大方地探究着看向每一个路过的人,目光审视,她微微扬着下巴,看上去有些高傲,就像打量店铺里的商品一样。 被这样的女孩注视,难免叫人如坐针毡,有些胆子大的,走到徐星涯身边,问道:“徐兄,这位是……” 徐星涯没好气地说:“我的小表妹。” 少女转过目光,看着问话的人,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长的有些普通,不够好看,薛瑛只看了两眼就移开视线了。 看得出她似乎很嫌弃的样子,问话的书生面露尴尬,不敢再站在这儿,连忙找借口走开。 可见美人总是比凡夫俗子要多占些道理,即便无理蛮横些,也让人说不出指摘的话。 瓦舍里又走出一人,“徐兄,你怎么才来,山长在找你。” 徐星涯今日为了陪薛瑛,到书院的时辰晚了许久,山长有点不高兴。 “我这就去了。” 徐星涯朝对方拱了拱手,回头对薛瑛说,“表妹,你就站在这儿,哪都别去,我一会儿就出来找你。” “噢……” 薛瑛巴不得他赶紧走,影响她办正事,徐星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同样的话叮嘱了几遍。 薛瑛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 徐星涯这才去找先生。 他一走,薛瑛就在书院里逛起来,她并不怕生,遇到感兴趣的便停下来看一看,山门附近正好有块木板,贴着最近一次考核的名次,薛瑛瞧见了,立刻凑上前看。 徐星涯的名字还算靠前,薛瑛忽略他,直接锁定最前面的几人,她看到位列榜首的是一个叫“齐韫”的人,功课很好,考试也一骑绝尘,薛瑛将他的名字记下了。 看了一会儿,薛瑛有些累了,她想回去找徐星涯,只是她第一次来松源山上的书院,对这里并不熟悉,山中曲径通幽,竹林繁密,薛瑛一时找不到回山门的方向在哪儿。 她自己循着记忆走了两遍,越走越僻静,薛瑛额前已经热出一层细密的汗,脸颊也是红的,她停了下来,四处环顾,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坐在树下看书,走过去喊道:“喂,你知道徐星涯在哪儿吗?” 那人抬起头,看向她。 他身上的襕衫洗得都有些薄了,脚上的布鞋也有要磨破的迹象,很瘦,脸颊微微有些凹陷,气质沉郁,抬眸看着薛瑛时的眼神也很寡淡。 实在是穷酸得让薛瑛有些惊骇,看上去似乎比程明簌还要穷得多。 可他虽然瘦削,人倒是好看,眉眼锋利俊朗,清影摇曳,身形挺拔,他似化竹而生。 薛瑛刚刚还颐指气使的语气弱了下去,找补地软了嗓音,“我迷路了,你知道怎么回山门附近吗?” 男子站了起来,穿过竹林走到她面前,停在几步远外,隔着分寸得体的的距离,“你要找徐星涯?” “嗯……”薛瑛说:“他是我表兄,我方才同他走散了。” 男子转身,“跟我来吧。” 薛瑛跟在他身后,观察着他,这周围没什么人,他坐在这里看书,想来是因为安静。 绕过这一片幽长的竹林,穿过几居瓦舍,就回到了先前薛瑛与徐星涯分开的地方,徐星涯已经回来了,正在到处找她。 “表妹!” 他神情着急,步伐慌乱,薛瑛弱弱道:“表哥,我在这里……” 徐星涯听到声音,立刻跑过来,他担心死了,怕她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被人欺负,徐星涯箍着她的肩膀,弯着腰与她平视,“你去哪儿了,都和你说了不要乱跑,在这儿等我。” 薛瑛挣扎开他的桎梏,“我就是随便走走,这不是回来了嘛,喏,是那个郎君带我来找你的。” 徐星涯心里又气又无奈,抬头,看向她说的人,“齐兄,多谢你。” “嗯。” 那人淡淡应一声,走了。 薛瑛眼睛却亮起来,问道:“表哥,刚刚那个郎君叫什么?” 徐星涯说:“齐韫。” 薛瑛杏眸微微张大,想到先前特意记下的名字,原来刚刚那个人就是齐韫,书院里学问最好的人,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表哥,他成家了吗?” 徐星涯瞥她一眼,“为什么问这个?” 薛瑛说:“问问而已。” 徐星涯又不是看不出她眼底亮晶晶的样子,冷笑,“表妹还是别想那些事,他家世差得很,配不上你。” 薛瑛有些生气,心里嘀咕,入赘就好啦,况且,若是学问那么好,以后一定能当大官。 “我又没有那个意思,你少冤枉人。” 薛瑛不想理他,提着裙子就往下山的石阶走。 徐星涯追上来,“你又去哪儿?” “回家!”薛瑛得赶紧回去叫人打听打听齐韫的家世年龄,是否婚配,还有喜好,她看上他了,打算在他身上压宝。 到了侯府,薛瑛又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不少钱,交给采薇,让她去打听,采薇做这些事情已经如鱼得水,没几日就把同齐韫有关的一切事情都告诉她。 齐韫只比她大四岁,家里很穷,家中有一老母,还有弟弟妹妹,一家全靠齐韫拉扯,他不仅要读书,还要忙生计,听说还有个蹲大牢的爹,家里欠了地主许多钱,隔三差五还有人去山上闹事,但都被山长打发了。 难怪他看着那么瘦,衣服都洗得薄了,打了不少补丁,实在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他没有娶妻,这样的情况,也不好娶妻,只会是叫人家女孩受罪。 可是薛瑛有的是钱,她有几箱珠宝,随便拿一条出来,都够穷人家用一年的了。 薛瑛只要他好好读书,当大官,那么她在他身上花的钱就不算白费。 想清楚这些,薛瑛坐在屋中簟席上,将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都抬出来,数了一遍里面的首饰和金银珠宝,她很是安心。 第二日,薛瑛早早就打扮好出门,不过这次她换了身衣裳,她已经不需要徐星涯给她带路了,但想混进书院的话,还得换一副打扮。 薛瑛特地去薛徵屋里偷的,是薛徵十三四岁时的衣服,下人竟然还保管着,薛瑛穿在身上略大了一些,但也能看。 她已记住松源山在哪儿,所以这次是自己去的。 上完晨课,书院里的学生要回去写课业,有的打算回屋补个回笼觉。 齐韫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山。 身后的同窗嗤一声。 他没有休息的时候,早起读书,接着上晨课,闲暇时也不能歇,要去山脚下给附近村庄的村民读信写信,一次是三文,不过大部分穷苦人连这三文钱都付不起,他们不识字,与远在他乡的亲人沟通只能找别人代写,齐韫许多时候甚至连这三文钱都赚不到,笔墨纸都需要他自己掏,可他还是每日都会下山去镇上摆摊。 同窗里有许多看不惯他的,觉得他清高,齐韫一向独来独往,从来没什么回应。 这日齐韫照常背着书箱下山,走到半山腰,听到有个清脆的声音唤他,“齐韫!” 他诧异地抬头,循声望去,看到有个少年撑着树杆,累弯了腰,一边喊他一边喘气。 齐韫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自顾自地往下走。 “齐、齐韫!” 这次她更大声了点。 齐韫终于停了下来。 薛瑛快累死了,她这双腿什么时候这么屈尊降贵地自己走过,爬了一小半就要死要活,半点都不肯再往上了,还好没多久就看见齐韫自己走下山。 薛瑛气喘吁吁地走过去,“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前几日刚见过的。” 齐韫看着她,刚刚离得远没看清,可现在面对面站着,才想到她是谁,徐星涯的表妹。 她今日穿着一身鸦青色的罗袍,玉冠束发,头戴飞鹤纹镶金玉抹额,唇红齿白,面庞白皙如玉,虽特意作了男子打扮,可她看着却一点也不像男子,杏眸水湛湛的,鼻头一滴汗珠要坠不坠,袖口盈香,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娇滴滴的女孩。 这样的人,自然是见之不忘的。 齐韫“嗯”了一声。 12 第十二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薛瑛仰头看着他,她的脸上汗津津的,听他说认识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齐韫不言,他向少女身后看去,不见有其他人,也没个奴婢跟着,她大概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还知道将自己扮作男人,就是一点也不像,脸颊娇嫩得似乎能掐出水,就算没有涂胭脂,唇瓣也红滟滟的。 他收回目光,问道:“你要找徐星涯?” 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她喊住他还能做什么。 “不是呀。”薛瑛盈盈笑着,“我来找你啊。” 齐韫脸色平淡,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徐星涯在书院里,我带你去。” “不要。”薛瑛抿抿唇,“我都说了我是来找你的,我表哥不知道我来。” 她说完,追着他问:“齐韫,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家住在哪里呀?” 她问了许多问题,他一个都没回答,不明白这个金贵的大小姐想要做什么,齐韫想要下山,但是薛瑛一直围在左右,他看出来她应当真的不是来找徐星涯的,至于为什么要找他,齐韫没有那个精力去思考。 他沉默地继续走下石阶,薛瑛有些生气被他无视,可谁叫她还要招他为婿,不得不维持好脾气。 齐韫只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你家下人呢?” 薛瑛见他主动问自己话,刚刚的气都消了,“我让他们先回去啦,过会儿再来接我。”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没有人陪伴,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齐韫又折返回来,“走,我送你上山找徐星涯。” “我说了我不是来找我表哥的。” 齐韫并不在乎她在说什么,只是往回走,薛瑛只好跟着他,可是她的腿痛死了,根本一点也走不了。 “表妹!” 这时,远处有人叫了她一声,薛瑛认出是徐星涯的声音,他快步奔了下来,“表妹你怎么来了?” 徐星涯欣喜若狂,本来只是和朋友准备去茶楼里喝点茶,结果就看到她在不远处,打扮得有些奇怪,可是那么明艳,一看就是她,穿着男人的衣服,像个矜贵的小公子。 “你来找我的是不是?” 徐星涯对着她笑,狐狸眼都眯起来。 薛瑛越过他去看齐韫,齐韫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不是……” 薛瑛想要推开徐星涯,但齐韫已经转身走了,她下意识要去追,可是腿酸得一点也走不了,徐星涯揽住她的腰,说:“腿疼?我就说,你自己爬不了山,下次要找我,叫下人来知会一声就行,我来见你。” 薛瑛有苦叫不出,看着齐韫越走越远,徐星涯蹲下身要背她,她一点都不想理徐星涯,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走路,只好不情不愿地趴在他背上。 男子肩背宽阔,稳稳托起她,健步如飞,少女的盈盈清香环绕身侧,再怎么给她做牛做马都是心甘情愿的。 连续几日,薛瑛每天都来山脚下,但是齐韫次次无视她,徐星涯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每天都拽着她到处逛。 有一日,薛瑛又来了,今日徐星涯不在,她自己来到书院外,坐在石阶上等。 齐韫看到山脚下有个纤瘦的背影,每次都是一副男子的打扮,衣着精致华贵,她就那么坐在那儿,也不怕路过有什么歹人,瞧见她这么富贵的模样,心生歹念。 这次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远处没有停着一辆马车,齐韫皱了皱眉,脚下加快,很快走到她身后,薛瑛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是他,眼睛顿时亮起来,噌的一声站起,结果坐久了头有点晕,身体摇摇晃晃,幸亏齐韫及时握住她的手臂。 薛瑛站稳了,甜甜地笑了笑,“谢谢。” “嗯。” 他收回手,目光移开,继续向前走。 薛瑛一边弯着腰揉揉小腿,一边跟上他,“等一下我。” 齐韫并不说话,只是往前,薛瑛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慢一些嘛,我坐久了腿麻。” “你要做什么?”齐韫看向她,声音冷淡,“别跟着我。” “我想跟你交朋友啊。”薛瑛没有松手,“你干嘛这么凶。” 她撇撇嘴,嘀咕道,薛瑛从小到大众星捧月,只有别人要讨好她,她何时这么眼巴巴地跟着别人了。 齐韫嘴角动了动,“我有事要做。” 虽然还是很冷淡,但是语气没有那么硬了。 “我又不会烦你,我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她还拉着他的袖子,“你不能将我丢在这儿,我一个人来的,我表哥家中有事,他今日没来书院。” 徐星涯的曾祖父今日忌日,他要留在家里祭祀。 齐韫嘴唇紧抿,眼底没什么温度,他不想和这个大小姐扯上太多关系,但将她一个人丢在山脚下,遇到坏人怎么办。 齐韫转过头,没有扯回自己的衣袖,往镇上走去。 见他没有再排斥,薛瑛笑了一下,她松开手,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为什么,齐韫的步调好像慢了许多,薛瑛没有再有一种跟着他身后跑的感觉。 村庄里有许多认识齐韫的人,他在这里似乎很受人尊重,走到哪儿都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在一片空地上停下,支起摊子,那里已经有许多人等着了,一看到他就围上来。 薛瑛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她住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出行都是宝马香车,这些远郊的村庄有些破落,下过雨的路很泥泞,薛瑛走了几步,精致的靴子就脏了。 她蹲在边上,用手帕擦沾了泥的鞋面,结果越擦越脏,连指尖都沾了不少,少女低着头,秀气好看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双布鞋,薛瑛抬起头,齐韫低头看着她,淡声开口,“坐那儿。” 他的摊子旁多了一个小凳子,是齐韫刚刚问附近的商户借的,他将凳子摆在干净的地方,地面铺了砖头,没有泥。 “噢……” 薛瑛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 齐韫继续回到摊子前,帮人写信。 乡下的人基本没读过书,不识字,他们的口音也与官话不一样,说话颠三倒四,有的甚至没什么逻辑,薛瑛只是坐在旁边听都有些头疼,但齐韫面色不改,居然还能从这样的话语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落笔纸上。 他隔一会儿就回头看一眼她还在不在,薛瑛和他对视时就笑,仰着头看他,明华璀璨,笑容炫目,齐韫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继续写字。 有人问起她是谁,那样贵气清俊的小公子,看着才十六七岁,满脸天真烂漫。 齐韫低声回答:“是山长家中的小公子。” “真好看,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村民夸人的方式很朴实,那个坐在齐公子身旁的少年,貌若好女,比年画上,彩衣飘飘的仙人还要好看。 齐韫低着头写字,握着的笔顿了一顿,轻轻“嗯”了一声。 已经是盛夏了,坐在户外没有躺在家里的软榻上舒服,屋里的冰鉴中放着瓜果,捧着话本津津有味地看,侍女还会轮番给她扇扇子。 薛瑛叹了一声气,没办法,小不忍则不成,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怕自己被晒黑,于是苦恼地将袖子盖在脸上。 傍晚,齐韫收了摊子,看向身后,少女脸晒得发红,衣袖滑落,皓腕赛雪,手腕上的两串银镯相碰,发出叮呤当啷的脆响。 齐韫背着书箱上前,“走了。” 薛瑛立刻坐正了身子,站起来,鬓发被汗浸透,粘在脸颊边,像把夺魂摄魄的小弯钩,齐韫移开目光,走在前面。 薛瑛跟着他,心里有些挫败,齐韫和以前她见过的男子都不一样,她还在书塾读书的时候,那些人都争着伺候她,她只是勾勾手指便有的是人要给她做狗,可是齐韫一直对她无动于衷,冷冰冰的,对她说话也不温柔。 虽然他长得好看,可是也只是比其他人让薛瑛更有几分耐心而已。 齐韫目光落在脚下的路上,他的影子旁还跟着一个纤挑的身影,垂着脑袋,闷闷不乐。 他走到路边的糖水摊,摸了摸并不富裕的荷包,买了一碗。 一句话也不说,转过身递给她。 薛瑛有些惊讶,抬头。 齐韫面色平静,“能解暑。” 她额头上都是汗,衣襟也被浸湿了。 薛瑛刚刚的烦闷瞬间一扫而空,接了碗在边上坐下。 她没怎么吃过这种摊子上的东西,家里人说这些不干净,不准她吃。 糖水入口冰丝丝的,小贩说在井里镇了一夜,里面还有煮烂的绿豆,入口即化。 谈不上多好喝,和家里厨子做的冰酪酥差远了,但薛瑛还是全都喝完。 齐韫看着她,吃东西的时候都那么乖,被冰到的时候整个人都会缩一下。 他家里的弟弟妹妹就喜欢吃这些,只是家里穷,只能偶尔才喝一碗。 薛瑛喝完糖水,齐韫站起来,继续往书院的方向走。 到了山脚下,远远就看到侯府的仆人,采薇跑上前,“姑……郎君。” 薛瑛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对齐韫说:“我回去啦。” 齐韫表情没什么变化,“嗯。” 她抬眸瞪他,瞪完想起来自己应该温柔小意些,于是问道:“你就只会嗯,你就不能和我说点别的吗?” 齐韫不语,薛瑛等了片刻他才说:“下次别来了。” 薛瑛气得天灵盖都要冒烟,拳头握紧,在心里骂他是个不解风情的蠢货。 她气鼓鼓转过身,跨上马车,马车逐渐驶离,走了一段路,薛瑛突然掀开帘子,发现齐韫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只是她一探出头,他就走了。 回到侯府,薛瑛跳下马车,最近她总是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出去,下人都已经见惯不怪,早早开好小门。 薛瑛刚走进去就看到程明簌。 她好一阵没看见他了。 程明簌背对着她,正在和管家说话。 边上在洒扫的丫鬟们悄声交谈,“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程郎君,眉眼间倒有些像咱侯爷?” “还真是……” 薛瑛心突突跳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她打发下人去看看程明簌和管家在说什么。 过一会儿下人回来说:“程郎君说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打算同侯爷夫人说一声后告辞离开。” “噢。” 薛瑛收回目光。 程明簌也注意到她了,看过来。 她穿着一身罗袍,宛若青雀,精致的玉带将少女的腰身拢得更加纤细,看了他一眼后,似乎冷哼了一声,扭开头,神情倨傲。 程明簌:“……” 好像没那么怕他了,就像突然有了什么底气一样。 连续多日都没有出现过,程明簌一直在等她接下来的手段,但是等了许久,她都没有动静。 奇怪,到底干什么去了。 13 第十三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侯夫人这几日总瞧不见薛瑛的身影,这孩子从来没有这么积极地一大早就起来,三天两头往外跑,侯府倒是不限制她的出行,就怕她被骗。 薛瑛回到家后准备去薛徵的院子看看,他已经养了有一个月的伤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北大营,她这几天来得没先前那么勤,薛徵差人去打听了好几遍二小姐的动向。 屋里的仆人说,她经常来他院里,翻那些他从前的衣服,都是十年前的款式,料子也老,但她穿在身上并不觉得老气陈旧,依旧明媚得厉害。 她每日都要去松源山,薛徵知道,徐星涯就在松源山上读书,薛瑛大概是去找他的,二人关系何时这么好过,一日都不能分开么。 薛徵听着下属汇报北大营的事情,有些走神。 去看兄长前,薛瑛特地回屋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穿着身象牙白的抹胸襦裙,挽了一个简单的髻,她张着手,任丫鬟给她环上腰带,系好结,一边问:“哥哥今日吃药了吗?” “吃了。”丫鬟说:“世子还问起姑娘您,怎么不见您过去。” “你们怎么说的?” “就说姑娘您去徐府了。” 徐星涯的曾祖父忌日,薛瑛作为晚辈,去一趟徐家似乎很正常。 “噢。” 她很满意这个借口,待腰带系好了准备出门,只是刚走到门边,薛瑛就突然停住,然后捂着肚子缓缓蹲下身。 “姑娘你怎么了?” 采薇瞧见她捂肚子,急得上前,薛瑛脸皱成一团,小声地吸气,嘴唇白得不像话。 “疼,我肚子好疼。”薛瑛低低说了一声,然后喉咙一动,吐了。 丫鬟们大惊失色,赶忙将她抬进屋中。 …… 程明簌正在院里收拾自己的行囊,他的东西不多,打算明日就离开,忽然听到院外传来说话声,程明簌听了两句,直起身。 下人说,二小姐晕倒了。 程明簌垂着目,心想,她怎么那般柔弱,比前世的身体还要更差,刚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还趾高气扬,拿下巴看人么? 薛瑛上吐下泻,胃里绞痛,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嗓子火辣辣的疼。 府中的大夫问道:“二小姐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薛瑛回想,总不能是傍晚喝的那碗糖水吧。 她胃里难受,四肢无力,虚弱地说:“我喝了碗糖水。” “是外面小摊贩卖的那种吗?” 薛瑛点点头。 大夫说:“病因大概就是这样了,二小姐千金之躯,外面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她这样金贵的人,没有接触过穷人的生活,哪怕只是水源稍微不干净些,都会上吐下泻发高烧。 薛瑛难受得要死了,肚子里钻心得疼,吐得昏天黑地,什么都吃不下,大夫给她喂药,喝两口就吐。 这病来势汹汹,只能慢慢养。 薛徵本来在和下属谈事,听说她突然晕倒,急得丢下一群人就出去了,小厮跟在后面追,“世子,您伤势未好全,身体还虚弱,披件衣裳吧。” 到了薛瑛的屋子,大夫已经给她把过脉,见小侯爷过来,将二小姐的病症对他重复了一遍。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薛徵皱眉,侯府的厨子都是精挑万选的,有的以前还在宫里的娘娘跟前当过差,家中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都差不多,三餐都吃的一样,爹娘和他都没事,偏偏只有天天往外跑的薛瑛病了,薛徵都不屑得想,就知道是和徐星涯在外面鬼混的时候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他在榻边坐下,挥挥手叫大夫先去抓药,将躺在榻上的薛瑛扶了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她这样总是吐,就不能平躺着,否则秽物反流,容易窒息。 薛瑛趴在他肩上,脸色苍白,睫毛被打湿,眼睛水潸潸的。 薛徵一边顺着她的后背轻拍,一边低声道:“你不知道人心险恶,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出去玩,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薛瑛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片浆糊,思索兄长口中不三不四的人指的是谁,只是没想通就昏睡过去。 程明簌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想了想还是走到薛瑛院外,对正在煎药的小丫鬟说:“劳烦你将这个拿给大夫看看,这是我老家的土方子,治上吐下泻。” 小丫鬟将信将疑,接过纸,拿给府中的大夫瞧,大夫看了,觉得有用,叫人煎了给二小姐喝。 夜里,丫鬟端着汤药进屋。 帘帐飘荡,世子侧坐在床边,怀里揽着个人影,乌发如缎,散在肩侧时衬得腰身更为纤细,面色如玉,冶丽近妖。 薛瑛有时候会吐薛徵一身,他面色平静,手一直拍着她的背,给她喂水,等薛瑛好受一些,才叫丫鬟过来看着她,他再去偏房换衣服。 一整夜薛徵都没睡,守着她。 丫鬟叫了一声,薛徵抬起眸看了眼,问道:“这是什么药?” “回世子,姚大夫说,能治反胃呕吐。” 薛徵接过,吹凉了,低头轻声道:“阿瑛 ,喝药。” 薛瑛昏昏沉沉的,低头,一点点喝下,汤药入口正温,一碗下去,没多久,那种反胃的感觉缓解许多。 后半夜她没有再吐,第二日醒来,终于有点力气吃东西了。 薛瑛靠在软枕上,采薇给她喂粥喝,少女抱着个汤婆子,骨头软散,一点都不想动。 太苦了,只是喝了碗糖水而已,怎么就弄成这样,这两日她都没有机会去找齐韫,爹娘不让她出去乱跑,病养好前不准出门。 “采薇,要不你去帮我同齐韫说一声,就说我有些事,过几日再去找他。” 采薇面色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说:“姑娘,奴婢同您说实话,那位郎君着实配不上你,您是侯府千金,就是嫁宫里的皇子都不成问题,何必去喜欢那样一个……” 她没有再往下说,但是意思不言而喻,薛瑛身份尊贵,小的时候随侯夫人进宫拜见皇后,宫里的娘娘们就喜欢围着她,争着要为自己的皇子讨媳妇。 那位齐郎君,样貌虽然好,可是家世实在差,比不上姑娘的一根头发丝。 薛瑛说:“你不懂,我可是深思熟虑过,齐郎君学问很好,以后一定能当上大官。” 采薇:“可是……”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薛瑛老老实实吃完粥,嘴巴里终于有了一点味道。 她忍不住问刚刚来送药的丫鬟,“先前喝的那个汤药是什么,有些清甜,喝完没多久肚子就不难受了。” 丫鬟回道:“是暂住府中的程郎君送来的,说是他们老家的土方子。” 薛瑛一听,本来还懒散地瘫在软枕上,一瞬间顿时坐起,动作太快,险些闪到腰。 “什么!” 她惊叫道,怒目圆睁,顿时炸毛。 程明簌这个贱人! 采薇方才出去烧茶了,一回来就看到她家小姐从榻上跳下,趿拉着绣鞋,草草披着一件外袍便气势汹汹地冲出去。 程明簌已经将行囊收拾好了,晌午过后就走,门前突然响起说话声,接着,院门被一把推开,病了两日的薛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程明簌,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你要害死我!” 程明簌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你哪有那么好心,什么土方子,你定然是想趁机害我,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薛瑛刚刚恨不得抠嗓子,把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难怪她觉得舒服了许多,世人不都说,人死前会回光返照,若那方子有问题,她如今也差不多要死了。 程明簌回过神,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我害薛姑娘做什么?” 薛瑛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你觉得我抢……” 话说到一半堪堪停住身后还跟着下人呢,不能大呼小叫。 她气鼓鼓的,本来病中苍白的脸色都一下子红润许多,生动乖张,程明簌看着她,不由淡淡笑了。 一诈就诈得出来,那么容易生气,像个小猫一样。 “你笑什么笑!” 薛瑛更加恼恨,他还笑,她都已经不打算找他麻烦了,他还想害她。 “薛姑娘。”程明簌突然上前几步,停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盈满怒意的脸,“我给的方子,你们府中的大夫看过,他觉得没问题才叫人煮给你喝的,薛姑娘现在都有力气跑来质问我,不正是证明这方子很好用吗?我倒是不用薛姑娘感谢,只是被这般误会,还是有些心寒啊。” 丫鬟小声地在背后道:“姑娘,那方子咱们府中的姚大夫确实看过,没问题才煮给姑娘喝的。 薛瑛脸上的怒意散去一些,扭头问道:“真的?” 丫鬟低着头,“嗯……” 她张牙舞爪的架势一下子弱了。 “所以薛姑娘。”程明簌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问道:“对救命恩人应该说什么?” 薛瑛嘴角动了动。 程明簌一字一顿,“说,‘谢谢’。” 薛瑛头皮发麻,忍了片刻,很不甘心地,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声音,“谢……谢。” 14 第十四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少女咬着唇,脸涨得通红,心不甘情不愿,声音又轻又小。 程明簌愣了一下,其实他没设想薛瑛真的会说“谢谢”,他以为她会继续恼怒地与他争辩,程明簌原本连继续逗她的措辞都想好了。 可是她竟然那么好欺负。 薛瑛觉得这么说让她很耻辱,她并不想承认程明簌的好意,他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会误会,还要给她送药,等薛瑛怒气冲冲地过来质问,就摆出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模样。 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程明簌还没有认亲,她不得不思考他心里是不是在盘算着别的什么坏主意。 “我告诉你。”薛瑛觉得不能输了气势,虽然她刚刚道谢了,但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梁子就解除了,“虽然我的确找过你的麻烦,可是你不是也没出事吗?” 她倒是有理,继续说:“所以你也不能赖我,更不能害我,这次就算了,我这个人就是宽容大度,不和你计较。” 程明簌又笑了,她这个大小姐实在被养得娇蛮霸道,不肯服输,不肯认错,难怪前世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跑出去,都不肯继续留在侯府。 只是,之后呢? 程明簌想到这儿,嘴角的笑意又冷了下来。 离了侯府,她还能去哪儿,金贵惯了,忍受得了流落在外的苦么?话本并没有给出她的结局,但是不难猜到。 薛瑛失踪后,其实侯夫人派人去寻过,只是话本不允许这样的剧情发生,所以侯夫人只是哭了两天后,又像一个傀儡一样,继续重复地说:“让她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嗯。”程明簌回神,看着她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我还要和你说谢谢?” 薛瑛想了想,说:“对呀。” 程明簌无奈,“好的,谢谢薛姑娘。” 她下巴抬了抬,那股骄矜气又露出来,“不用客气。” 程明簌站在原地,看着她气势汹汹地过来,又扬着下巴离开。 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成人之美的美好品行,程明簌心思狠毒,不是个正人君子,从小睚眦必报,小的时候,养母身体差,养父是个赌鬼,程明簌从记事起就要干许多的活,养活一家人。 九岁的时候,他设计让养父从山上滚下,只不过养父命大,摔下来的时候竟然还没死,程明簌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等他咽了气,再背着箩筐回家,告诉长辈,爹爹不见了。 同村的孩子都怕他,程明簌对谁都狠,孩子们之间的欺负大多是玩闹,而程明簌是下死手。 他没有大方到心甘情愿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只是薛家的人对薛瑛感情深厚,而程明簌对亲生父母并没有什么情感,他厌恶被命运操控,被拖着往前走的荒谬感,没有那些身份带来的光环,他照样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不能,他也宁愿在泥沼里打滚,大不了拉高高在上的人和他一起坠落,总之,他不要被线牵着在天上飞。 到此为止吧,与薛家的接触,薛瑛继续做她的千金大小姐,而他走自己的路。 …… 薛瑛休息了两日,又恢复原来灵动活泼的样子,傍晚的时候武宁侯从外面回来,问起别院的程明簌,下人说,他已经走了。 薛瑛一听,心中诧异,“走了?” “是。”下人答道:“程郎君晌午后就离开了,临走时让奴婢转达,多谢侯爷与夫人关照,他的伤已经养好,就先回国子监了。” 武宁侯与侯夫人一听,叹气许久,武宁侯觉得可惜,那孩子聪慧,样貌品行都很好,是个可造之材。 侯夫人在一旁随口道:“那孩子的确好,有时候我觉得,他同官人你年轻时长得似乎有些像。” “是吗?” …… 薛瑛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程明簌要在侯府赖上许久,处心积虑蛰伏,最后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都已经做好准备要继续与他斗下去了。 薛瑛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与她梦里的完全不一样,让人捉摸不透,看不出他的心思是什么。 侯府限制了她好几日,薛瑛捱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能出门,刚解禁便直奔松源山。 出门着急,且薛徵看她很严,怕她又出去乱吃东西,和不三不四的人结交,薛瑛没法再女扮男装,那样太明显,只说自己要出门和小姐妹一起买首饰,幸好她平日骄奢淫逸的作风深入人心,兄长并没有怀疑,薛徵怕她钱不够花,还多给了她一千两。 薛瑛穿着织造局新送来的苏绣暑衫,罗裙轻薄,发髻也是京中最时兴的飞云髻,斜插珠钗,额前牡丹花钿衬得整个人明艳华贵,恍若宝玉堆砌而成。 她出了府,还知道掩耳盗铃,在皇城街逛了一圈,买了几件首饰,再叫车夫调转方向,去了松源山。 一路上薛瑛都在担忧,前前后后,她有半个多月都不曾来过了,先前,她每日都来找齐韫,指望他当上大官,她招他为婿,可以仗着丈夫的官位继续无法无天,叫别人奈何不了她,可是他一直对她冷冰冰的,不似别的男人那般殷勤,这可是个棘手货,要下些功夫,薛瑛怕耽搁半个月,先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若是齐韫不记得她了,她还得另寻目标。 到了山脚下,她像平日那样,坐在石碑前等,因为穿着女装,哪怕只是坐在那里都引人注目。 薛瑛时不时往后张望,看到来的不是齐韫,她连笑脸都懒得摆,收回目光,等得急躁。 有大胆些的,忍不住停下来,凑过来问东问西,“姑娘一个人坐在这里,是在等人吗?小生名……” 还有些臭书生喜欢拽些酸文,薛瑛向来没什么耐心,本来等不到人就烦,扭过头说:“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你好丑,声音像被毒过。” 对方愣了一下,而后很难堪地跑开。 没多久,书院里就有人传,说山脚下有个美人,不知道在等谁,就是脾气不太好,说话尖酸刻薄。 正在写课业的齐韫笔下顿住,而后站了起来,匆匆出了书院。 他走下台阶,只是没多久就停住,站在原地。 他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就急着要过去,明明连同窗们口中说的是谁都不知道。 薛瑛已经许久不来了,她最后在的那日问他,能不能别总是“嗯”,说些别的,齐韫让她别再来了,他还记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薛二小姐神情惊讶,然后是恼怒,眸光动了动,泛着浅浅的水色。 齐韫看得出她有些伤心,每日都来找他,可是齐韫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他总是冷冰冰的,不会像别的人一样对她笑脸盈盈。 作为武宁侯与建安公主的女儿,薛瑛身份高不可攀,贵女的一时兴起,都是没有结果的,等失去兴趣,一切都会归为沉寂。 明知道最后是什么,还放纵自己继续沉溺于其中的人,都是愚不可及的蠢货。 齐韫在石阶上站了会儿,又慢慢地转过身,突然对自己的冲动感到啼笑皆非,不是从最开始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吗? 课业还丢在那儿,齐韫打算回去写完,然而刚转过身,后面便响起一个有些气愤的声音,“齐韫!” 他垂落的目光突然抬起,回头。 少女弯着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我等你好久!” 薛瑛等得烦了,自己爬上来,不过她实在走不了几步就累,她倒也没有疯癫到为了一颗赌石把自己累死在半山腰上,只是觉得齐韫奇货可居,不舍得现在就放弃。 “你……” 齐韫的脸上难得出现这样生动的神色,很不常见,他怔愣,茫然,还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走到薛瑛身前。 “你怎么……” “你今日怎么不下山?” 薛瑛生气地问,她就爱乱发脾气,反正怎么都是别人的错,“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晒死了!我又累又渴!” 她恼怒极了,脸皮晒得通红,鬓发都被汗打湿,睫毛上坠着汗珠,她每次说话时都颤颤巍巍的,引得人想伸手替她擦去。 齐韫低头看着她,任她发脾气,怒气冲冲地指责。 还以为她不来了,连续几日失望落空,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心里的失落做不了假。 铮的一声,就像有什么弦突然断了。 “对不起。” 齐韫低声道。 薛瑛不满地撇了撇嘴,见他道歉,也不好再说什么。 “算啦,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下次准时些,我不喜欢等人。” 薛瑛颐指气使,叮嘱道。 “嗯。” 薛瑛用衣袖罩着头顶,走下石阶。 齐韫忍不住去看她生气的侧脸,可是她很好哄,过一会儿,紧绷的嘴角就松懈下来了。 齐韫像先前那样,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铜钱,给她买冰糖水喝。 薛瑛见了,赶忙站起来,“不要,我不喝!” 齐韫准备递钱的动作顿住,看向她。 薛瑛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对他小声道:“我甜食吃多啦,前段日子牙疼得厉害,大夫说了不准我再吃这样甜的东西,所以我才许久没来找你的,你不用给我买糖水。” 齐韫听了,收回手,“牙疼?” 薛瑛连连点头,做出苦恼的表情。她不好告诉他,她是因为喝他买的糖水上吐下泻,大夫说她是吃了脏东西,叮嘱她不能再碰,这样说,别人肯定会伤心。 牙疼是很难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难怪半个月不见,她的脸又小了许多,下颌尖尖的。 原来她不来,是因为牙疼,不是失去兴趣了。 15 第十五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那你喝水吗?” 齐韫看着她汗津津的脸,“只是山上的泉水,没有味道的。” 薛瑛想了想,点点头,她真的有些渴了,如果是清泉的话,应该不会脏,可她还是有点害怕,于是叮嘱齐韫,“我只喝烧开的。” “嗯。”齐韫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坐在那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将自己最外层的襕衫解下,翻出里子,叠好,铺在石头上。 “噢。” 薛瑛慢吞吞走过去,坐在他的衣服上。 齐韫离开了,没多久又下来,大汗淋漓,将干净的水袋递给她。 她很金贵,水要喝清冽的泉水,就连擦汗的巾帕也要丝绸的,齐韫没有,他只有粗布手帕,没有那么细腻,薛瑛勉为其难地接过,用它擦了擦汗。 齐韫的手帕上满是淡淡的皂荚香,很好闻,可是料子不大好,大抵是做衣服剩下来的边角料,洗得虽然干干净净,但擦脸的时候有些硬。 她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用手帕擦过汗的地方都红了。 齐韫低头看着她的样子,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没说。 薛瑛坐了一会儿,仰头看向他,“你今日不去镇上给那些人写信读信吗?” 齐韫本来是要去的,但是太热了,她肯定要跟着,一定会晒得难受。 他摇摇头。 “那你今日要做什么?” 齐韫说:“看书,写课业。” “哦。”薛瑛低低道:“我能坐在旁边看你写吗?” 齐韫下意识想拒绝,只是她殷殷切切地看他,若说了不好的话,大概又会露出那样伤心的神情。 他沉默一会儿,点点头,转身走在前面。 薛瑛嘿嘿一笑,腿也不痛了,跟在他身后,有齐韫站在前面遮太阳就一点也不晒了。 她不爱走路,只喜欢躺着,在家里也都是瘫在美人榻上,歪歪扭扭地倚着看话本,身边摆满果盘零嘴,阳光有些刺眼,走久了头就发晕,薛瑛脚下晃了晃,为了稳住身形,手下意识伸向前,抓住齐韫垂在身侧的左手,站稳。 齐韫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僵了一下,扭头看向她,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薛瑛神色如常,说:“刚刚差点踩空了,没事,继续走吧。” 等齐韫转回去,她回忆起刚刚抓住他时的触感,齐韫好像,少了两根手指…… 书院里人来人往,齐韫找了个僻静阴凉的地方坐下,是薛瑛第一次和徐星涯来松源山迷路时遇到他的地方。 竹林里有张石桌,齐韫就坐在石桌边看书写字,薛瑛在一旁,叽叽喳喳地问他话。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上次问你,你都不理我。” “你以后能当大官吗?明年春闱你可不可以考状元?” “我很有钱的,我家里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我就想找个入赘的,我养着他,男人穷一点没关系,但要知道上进,知道伺候我就行。” “我家里什么情况你都知道的,我爹娘人很好的,我还有个哥哥,也很好,要是谁入赘到我家,都不用侍奉岳父岳母,是不是很好?” 有她在旁边说话,齐韫没法静下心来写字,她说了许多,说得都口渴了,齐韫只是给她递煮好的泉水喝,但是并不搭她的话。 薛瑛一个人说了半天,他都没个回应,一气之下拂开他面前的书,捧着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与她对视,薛瑛直言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在暗示你吗?我喜欢你,想招你为婿,你入赘我们薛家,保你衣食无忧,就是你得好好读书,当上大官。” 笨死了,她都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换做别人,早就和她山盟海誓,甚至发毒誓,要是自己不高中,就天打雷劈,可他居然一点回应也没有。 齐韫惊讶于她大胆的行径,少女的手触感柔软,衣袖盈香,齐韫愣住了,站在面前的薛瑛怒视着他,她装了好几日的贤良淑德,如今终于张牙舞爪起来。 这个才是真实的她吧,没有那么温婉,霸道娇纵,说一不二。 薛瑛咬了咬牙,一鼓作气,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问:“齐韫,你喜不喜欢我呀?你娶我,好不好?” 她声音很软,手有些凉,可握着他时又不容挣脱,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小女儿家的含羞带怯,眼神热烈又直白,躲也躲不开。 “我……” 掌下的肌肤触感软糯,齐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刚张口,前方就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齐含章!” 徐星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脸盛怒,双眸里几乎折射出杀意,他大步冲了过来,一言不发,“嘭”地挥拳向齐韫砸去,齐韫躲闪不及,后背重重撞向身后的柱子,束发也乱了。 这变故来得突然,薛瑛都惊了,徐星涯冲上去一把抓住齐韫的衣领,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东西,你敢勾引我表妹,狐狸精,老子弄死你!” 两个人就这么突然扭打起来,实际上是徐星涯单方面发疯,齐韫人很清瘦,比不过金枝玉叶的纨绔少爷,很快脸上就青了一片。 “徐星涯你干什么!” 薛瑛回过神,赶紧冲上去拉徐星涯的胳膊,“你住手,不要再打了!” 他拳拳往齐韫脸上招呼,那张很得薛瑛喜欢的脸变得又青又紫,齐韫的嘴角都渗出血,徐星涯气疯了,他听人说表妹经常来松源山,今日还来书院了,徐星涯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心里美得不行,兴冲冲来寻她,可是同窗却说,她是与齐韫一起的,徐星涯一打听,才知道两个人早就私下里见过许多面,薛瑛每次对家人说来见表哥,根本就是个幌子! 他一路跑到竹林,远远一看,两个人的身体都快贴到一起了,一个低着头,一个仰头,那模样就像是要亲上。 这个狐狸精,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什么家世,也敢肖想薛瑛,徐星涯恶狠狠地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配吗?” 齐韫眼前有些花,薛瑛跑过来,拉住徐星涯的手,急道:“徐星涯,你再这样,你就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混乱中,她手上的镯子滑落,摔碎在地,薛瑛没有注意到。 徐星涯这才冷静下来,气得胸腔都在起伏,惊讶于她这般胳膊肘往外拐,薛瑛扑过去查看齐韫的状况,他嘴角都是血,脸也紫了。 “齐韫,你怎么样,你疼不疼?” 齐韫摇摇头。 哪里能不疼呢,脸都肿了。 薛瑛气得眼睛通红,徐星涯将她拉起来,说:“你少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爹是罪臣,他处心积虑接近你是为什么?还不是看上你的身份!想要借侯府的势,好叫他齐家东山再起!” 他怒视齐韫,一字一顿,“齐含章,你敢告诉她,你家中是什么情况,你敢说,你的左手因为什么而受伤吗!” 薛瑛惊愣在原地。 齐韫在徐星涯开口的一瞬间,脸上血色尽退,薛瑛很少看到他这般无措的神色,他下意识放下衣袖,遮掩住在打斗中露出来的左手,抬头看向薛瑛,她呆呆地站着,神情有些害怕。 齐家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齐韫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小县官而已,日子算不上特别富奢,但也安宁,只是数年前,齐韫的父亲因为犯了错被下大狱,没多久就死了,家中弟妹年幼,母亲体弱多病,齐家门庭没落,欠了不少债,为了还债,也为了保护弟妹,齐韫被仇家剁去两根手指。 他平日里写字读书都是用的右手,加上刻意遮掩,不将伤处展露在旁人面前,所以薛瑛并不知道他的残缺,方才在山门前的石阶上,她险些摔倒,及时抓住齐韫的手,察觉到有些不对,可薛瑛只当是自己想错了。 如今听徐星涯的所说,齐韫竟然是罪臣之子,虽然并不是什么抄家的大罪,但罪臣就是罪臣,比普通的穷书生更加配不上她。 薛瑛不动声色地往徐星涯身后躲了躲,徐星涯那样指责,齐韫竟然一句话也不反驳,可见是真的。 他就那样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似的,薛瑛反而不敢再和他对视,她垂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 慢慢地,齐韫就不再看她了,他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没有多说一句便离开。 好一会儿,薛瑛才从徐星涯背后探出头,齐韫已经不在了。 “表哥……” 她低声道,徐星涯脸上的怒气消减一些,他劝服自己,“没事,是他引诱你,我知道的,我教训过他了,他不会再来纠缠你。” 徐星涯当然不愿意承认他的小表妹会喜欢别人,偏袒别人,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只是被引诱了,被骗了,心还是向着他这个表哥的。 一定是这样。 薛瑛垂着目光,神情有些难过,徐星涯背着她下山,她趴在他肩上,虽然他一路上都在逗她笑,但是薛瑛一点也笑不出来,她闷闷不乐,不发一言。 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薛瑛弄不明白,但是她也知道,绝不能与罪臣之子接触,以免惹祸上身,给家中带来灾害。 她没再去过松源山,安安分分在家中待了几日,某一天,小厮突然到她院里请示,说刚刚有一名男子路过侯府,请他将一物交给二小姐。 薛瑛纳罕,走上前,接过下人递来的东西,木盒里,是一枚碎裂了,但被修复好的玉镯,裂纹精心用银丝装饰过,样式很好看,一点也不突兀。 薛瑛拿着镯子,许久才想起来,前几日,她确实在松源山丢过一个镯子,但薛瑛怕遇到齐韫,不敢去找,想来是那时掉在竹林里的,被齐韫捡起,修好后送到侯府。 “他……有说什么话么?” 薛瑛怕他拿先前的话说事,提入赘的事情。 小厮摇了摇头。 薛瑛将镯子又放回去,说:“你还给他,就说不是我的,他认错了,还有,你再帮我带句话。” 她斟酌一会儿,说:“你家世不好,我们两个没有可能,你也别怪我翻脸无情,你一开始也没有和我说过你家中的情况,所以……错在你才对,别来找我了。” 16 第十六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这件事过后,薛瑛就好一阵子没出门,整个人都蔫吧蔫吧的,徐星涯经常来找她,薛瑛心情不好的时候,谁都不想理,院门锁得死死的,自己窝在榻上看话本。 徐星涯见不到她的人,竟然钻狗洞,窗户被敲响的时候,薛瑛都快吓死了,一打开,看到徐星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朝她笑了笑,“表妹。” “你干嘛?!” 她瞪大眼睛,就差将“你有病”三个字写在脸上。 “我来看看你。”徐星涯趴在窗台上,“舅母说,你这几日都将自己关在屋中,我怕你会闷坏。” 薛瑛扭过头,对他没话说,她对徐星涯没什么好脾气,大概是他的出现搅和了薛瑛的计划,齐韫那边没戏后,薛瑛还得找新的目标。 “你快走。”薛瑛不耐烦地说:“我都说了别来了你还来,你这样子叫别人看到像什么话?” 她并不是个多么守规矩的人,徐星涯又不是不了解她,她说这样的话,就是想搪塞他,赶他走而已。 “怕什么。”徐星涯对她道:“你还怕别人说闲话么,再说,你我小时候订过亲的,我来看自己的未婚妻,难道有错吗?” 薛瑛一听这话就炸毛,差点跳脚,“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说八道!” 徐星涯的母亲是她的姑姑,她刚出生的时候,几个大人便玩笑似的给孩子定下亲事,薛瑛不过是襁褓里的婴儿,她当然不认这种稀里糊涂的婚约,但是徐星涯那时已经开始记事了,从小就将她视作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他还记得表妹刚生下来不久,他随母亲来侯府探望,大人们围着婴儿笑,说她长得白净,眼睛乌圆明亮,一看就知道长大后是个美人,徐星涯也才三四岁,踮着脚去看,急得团团转,舅母看到他的样子,笑着将婴儿放在摇篮里,徐星涯凑上去。 表妹又小又软,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戳她的脸蛋,肉乎乎的,表妹握住他的手指,她从小就挑剔,对乳娘的要求高,睡姿不舒服就闹,是个很难带的孩子,什么拨浪鼓,虎头娃娃玩一会儿就腻,也看不上,但是抓住徐星涯的手指后却不肯松开。 大人们见状都在笑,说瑛娘从小就黏表哥,以后应当嫁给表哥为妻。 徐星涯听不太懂她们在聊什么,趴在薛瑛的摇篮前,小声地对她说:“你好。” “我是你表哥哦。” 他从小就知道,薛瑛以后会嫁给他,所以他亲近自己未来的妻子没有什么不对。 然而对薛瑛来说,那只是长辈的玩笑话,又不是写了庚帖,送过聘礼,板上钉钉的事情。 玩笑话,哪里能当真。 她又不喜欢徐星涯,对他并无男女之意,从小就认识,以后一辈子还要互相对着那张早就看了十几年的脸,腻都腻死了,薛瑛最讨厌别人将她和他联系在一起。 “我没有胡说。”徐星涯有些生气,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好软,他本来只想捏一下,指腹下的触感那么细腻,根本不舍得将手松开。 “你要嫁给我的,表妹嫁给表哥天经地义。” 薛瑛恼怒,一把推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脸,“不嫁!” 徐星涯站在窗外,本来笑眯眯的神色沉了下来,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问道:“瑛娘,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齐韫了?” 他总是嬉皮笑脸地唤她表妹,很少这么认真地叫她。 薛瑛呆了一瞬,喜欢吗,好像也没有,她只是觉得齐韫长得很好看,也很上进,是她喜欢的那种人,也是她一开始物色的目标,如果他能做到薛瑛的要求,薛瑛大概会很开心嫁给他,她想做诰命夫人。 可是他毕竟有那样的身世,薛瑛不能给自己和家人招惹祸端。 她说道:“没有。” 徐星涯仍旧看着她,怕她撒谎,只是薛瑛神色坦然,看不出什么,许久,他又重新笑起来,“那就好。” 他将自己护在怀里的点心拿给她,徐星涯从外面翻墙进来,为了找她,又爬她院里的狗洞,顶着一头草,衣襟也乱糟糟的,可是那一包点心竟然一点也没碎。 徐星涯说:“我得回书院了。” “噢。”那是薛瑛最喜欢吃的点心,她毫不客气地接过,“那你快走吧。” 徐星涯有些无奈,她得了好处,立刻就赶他走,“没良心。” 薛瑛已“嘭”地将窗户合上。 日子渐渐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秋末,自从薛瑛叫门房的下人带过那句话后,她就真的再也没听到过齐韫的消息,也再也没有见过他。 秋时,京中各种各样的宴会很多,还有诗会,书生们喜欢去凑这样的热闹,一是能结交达官贵人,与更上层阶级的人接触,二是能遇见贵女,也许会有一段才子美人的佳话。 薛瑛喜欢凑热闹,只不过先前一直忙着勾搭齐韫,她没心思去这些地方,如今闲下来,想到那些诗会上说不定也能遇到不少才学品性与外貌都极佳的男子,于是次次盛装打扮,每场都不缺席。 重阳前几日,朝中素有威望的谢翰林家中办了赏菊会,谢翰林的女儿谢舒还给侯府递了帖子,邀薛瑛过去赏花。 “阿瑛妹妹似乎清减了不少。” 谢舒见到她时,诧异地说。 薛瑛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这几个月,总是隔三差五地晕倒,夜里多梦,家中也请大夫,甚至是宫里的太医瞧过,都看不出原因。 薛瑛知道自己总是做梦,昏睡,可梦里究竟是什么,醒来后又完全记不得,只知道一直有铃铛的声音在响,气得薛瑛在家里大发脾气,整个侯府都再也没有装有铃铛的饰品了。 这病症说不出原因,只当是薛瑛体弱,体弱之人就会招阴,侯夫人带着薛瑛去庙里求了张符,让她贴身带着。 听到谢舒这样说,薛瑛回道:“春困秋乏,大概是胃口不好,吃得少了。” 谢舒笑了笑,说:“我前几日就叮嘱厨子,做了些你喜欢吃的小点心。” 薛瑛在屏风后落座,桌前果然摆着许多她爱吃的东西。 谢家的菊花很有名,皆是名品,每年这个时候,府中都会聚许多人。 薛瑛一边吃东西,一边四处看,打量着诗会上的男子,悄咪咪问身旁的谢舒,“这次诗会,可有什么文采特别出众,学识很好,最好长得也好,还家世清白的男子?” 谢舒惊讶她问起这个,“阿瑛妹妹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薛瑛直言,“若有合适的,可以让他入赘。” 谢舒说:“他们那些年轻的书生,都是要进科场的人,入赘有损颜面,影响仕途,怕是不肯。” “切,说得好像不入赘,他们就不会依附岳丈家的势力似的。”薛瑛小声嘀咕,“那么有骨气,有本事别来诗会呀,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兜售自己的么。” 谢舒被她的言语惊得说不出话来。 薛瑛嚼一嚼点心,她最不喜欢听书生念酸文了,看了一圈没有能入眼的,白瞎她今日特地的打扮,那些人的眼睛几乎黏在她身上,直勾勾的,薛瑛不喜欢,站起身,同谢舒说,她去花园走走。 “嗯,你去吧。” 谢舒知道她坐不住,由着她站起,反正是在谢府,不会出什么事,等她走了,谢舒想了想,又叮嘱身边的丫鬟,“叫两个人跟着薛二小姐,别让她出事。” “是。” 今日府上人多,来来往往,薛瑛走到一旁,小径路畔种满菊花,清香幽远,远处传来宴会的丝竹乐,嘈嘈切切,人声热闹。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亭子里看水池中的锦鲤,谢舒叫来的两个人远远地跟着她,薛瑛见了,对她们说:“我想吃方才宴席上的白玉糕,你们能不能端一些给我?” 谢家席上的点心很好吃,但是薛瑛只吃了几块,她怕被人嘲笑吃得多。 “是。” 其中一个小丫鬟福了福身,离开。 另外一个守在不远处,知道薛二小姐喜欢清静,并没有上前打扰。 过了会儿,突然有个面生的丫鬟过来,手里端着碟子,里面是薛瑛想要吃的点心。 薛瑛回身,丫鬟低着头。 “先前那个人呢?” “我们姑娘方才打翻了茶盏,她陪姑娘去后院换衣裳了。” “哦。”薛瑛拿起点心就吃,谢家的点心怎么能这么好吃,改日一定要重金将厨子撬过来。 薛瑛一连吃了两块,那丫鬟就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说话,看她噎着,也一动不动。 薛瑛想,这丫鬟可真没眼力劲,也不知道给她倒杯水。 薛瑛自己倒了茶,只是刚喝了两口,又突然停下,而后猛地站起,冲出亭子。 谢家客人多,不知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薛瑛拔腿就跑,那丫鬟大概也没想到,空有美貌,丝毫没脑子的薛二小姐居然能察觉到不对劲,反应过来后上前追赶,薛瑛跑起来,肺腑里的热如火苗一般窜起,脚下顿时虚浮,头脑发晕,连路都看不清。 薛瑛心道遭了,那点心里怕是被下了药,她咬了一下舌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人也清醒几分,然而薛瑛平时身娇体贵,跑也跑不快,脚底一软就要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树丛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拖了过去,薛瑛拼尽全力蹬踹,那人死死捂住她的嘴,按住她乱动的手脚,低声道:“薛姑娘。” 薛瑛扭头一看,竟然是程明簌。 17 第十七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他大概和别的书生一样,都是来谢府参加赏菊会的,谢翰林兼任过国子监司业,程明簌算是他的学生。 她涨红着脸,眼角洇着水色,看到他便骂:“程明簌,你……奸诈小人,你要害我。” 程明簌懒得与她争辩,捂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按着人躲在树丛后。 陌生的男人冲出去,没有瞧见薛瑛的人影,气急败坏。 薛瑛大气都不敢出,有些害怕,下意识往程明簌的背后缩了缩。 余光瞥见她缩着肩膀,刚刚还嚣张跋扈,又忍不住害怕往他身后躲的模样,程明簌淡淡地笑了一声,声音很轻。 薛瑛觉得他在嘲笑自己,又要发怒。 “别动。”他说。 躲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才走了,程明簌扶着她站起来,一转眼,发现面前的少女肌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微微喘着气,鼻尖盈着细汗,呼吸急促,无意识地发出呜咽,尾音轻颤。 薛瑛抬起手去揉自己的衣襟,雪净的脖颈都红了,原本严密的衣衫微乱,一滴汗顺着她的脸颊滴落,滑过精致小巧的锁骨,落在衣襟下看不见的地方,程明簌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甜腻极了。 看见她这个样子,程明簌眉头皱了皱,“你刚刚碰了什么?” “干嘛……要告诉你。” 都这样了,还不忘摆大小姐的架势,程明簌突然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对视,冷声:“到底碰了什么。” 薛瑛呆呆的,身上难受,连一向讨厌的程明簌看着都顺眼许多,他身上好凉,贴着好舒服,薛瑛咬着唇,断断续续地回:“吃了……白玉糕,刚刚,不认识的丫鬟送的。” 她说话语无伦次,程明簌冷着脸,突然拉着她往一旁去。 薛瑛吓坏了,虽然神智不太清,但也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药,她知道自己貌美惹眼,总有人不怀好意,程明簌看见她这样,定然起了歹意,拉她走,就是要睡她! “滚……”薛瑛哆嗦着挣扎,踢他,“别碰我,滚……唔。” 程明簌停下来,不知道在哪儿找的水壶,掐着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嘴,将水往下灌。 薛瑛霎时被泼了满脸,清冽的水涌入喉腔,来不及吞咽下的全都流出,衣襟湿透,薛瑛快被呛死了,胡乱推搡,程明簌只掐着她,面无表情,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不由分说地给她灌了整整一壶水。 薛瑛推开他,滑倒在地,一声声咳嗽,眼角渗出泪光,今日出门布好的浅妆都花了。 程明簌站在一旁,问道:“好了?” 薛瑛捂着胸口,那种灼人肺腑的热意似乎消散许多,四肢也渐渐有了力气。 “你被人下了药。”程明簌声音平静,“多喝水,能缓解药效。” 薛瑛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纤长的睫羽被打湿,眼尾呛得通红。 “笨。”程明簌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在别人家中,随便一个人给你喂东西,你也想都不想就往嘴里塞吗?” 薛瑛一听就恼了,“你管得着吗?” 她只是觉得,谢家门第高,家风清正,不会出什么事,她刚刚不也反应过来了吗,又不是真的一无所知,轮得着他来教训。 薛瑛抹了一把脸,转身就要走。 “等等。” 程明簌叫住她,“你这个样子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薛瑛低头一看,自己衣襟湿了大半,妆花了,发髻也散了,一身的汗,那样黏腻,根本不能示人。 程明簌丢给她一张帕子,转头,看向别的地方。 薛瑛很不情愿地接过,擦了擦脸。 “谁要害你?” 他冷不丁问道。 “我怎么知道。” 薛瑛没好气地说,她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多的是看不惯她的,薛瑛自诩美貌出众,自然也有的是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程明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走出花丛,薛瑛不敢一个人站在原地,虽然不愿与他多接触,但还是害怕地跟过去。 程明簌回到方才的凉亭,那里果然有人鬼鬼祟祟,害人不成,一定会返回作案的地方寻找,看上去有些面熟,似乎在席上见过。 慢慢地,程明簌想起来了,那人姓谢,排行第九,似乎是谢翰林的远房侄子,很是贪财好色,不中用的一个人,怕是贪图薛瑛美貌,想趁府上人多眼杂给她下药。 薛瑛看到他,想到刚刚追自己的就是谢九,顿时咬牙切齿,上去就要讨说法,程明簌回头看了她一眼,薛瑛气势汹汹的模样瞬间塌下一半。 “不要脸,居然敢谋害我!” 她压着声音,忍不住咒骂,打算去前厅找谢家要说法。 程明簌不用问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谢家可不会给你说法。” “什么意思?” “谢九是谢家的人,就算做出丑事,他也姓谢,事情传出去,谢家的脸面不要了?最后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你告诉别人他想要非礼你,闹大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被非礼,你的名声都会有损。” 外人哪里会管真相如何,一定觉得薛瑛被谢九怎么样了,他们最乐忠于编排这样的故事。 “那、那怎么办?” 薛瑛觉得真是憋屈,竟然不能算账。 程明簌神情淡淡,“呆在这儿。” 说完上前,“谢兄。” 正在寻人的谢九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叔父最近很喜欢的一个学生。 “我刚刚看到你好像在找什么,有东西丢了?” 谢九有些心虚,只好找借口,说是扳指掉了。 “我帮你找。” 程明簌说,谢九面露为难,焦急地在亭子四周寻找,人呢,莫不是逃跑的时候掉水里了? 他探头想去看水面,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按住,程明簌用了狠力,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摁进水中。 谢九拼命挣扎,满脸惊恐,想不通那个姓程的学生为什么突然想害他。 薛瑛瞪大眼睛,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程明簌神情很冷,嘴角毫无起伏,做这种坏事的时候,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有谢九挣扎的时候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用了更大的力,将人死死按入水中,没多久,谢九就不动了。 程明簌松开手,谢九重重落入池里,一圈又一圈涟漪荡开。 他像没事人一样,在边上看了几息,直到谢九缓缓沉底,才侧目看向躲在角落的薛瑛。 她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腿都在抖,刚刚那张哭花的小脸上满是恐惧。 程明簌慢慢走过去,薛瑛吓得两眼一黑,连爬起来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用的腿,快站起来啊! 程明簌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扶起。 “薛姑娘。”他说:“斩草除根,就要做成这样,你自己不学着聪明一点,就会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 薛瑛强撑着没倒下,难得没有跟程明簌顶嘴,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程明簌又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如朗月般清润温和,可是薛瑛只觉得不寒而栗,怕他下一刻就要掐自己脖子。 太可怕了,她再也不要和他作对了,他怎么能做到杀人后还没事人一样面对她,薛瑛目睹了这一幕,怕他会找自己灭口。 程明簌扶起她后就收回手,他走出去几步,没多久,将一直在寻找薛瑛的采薇领了过来。 “姑、姑娘……”采薇不敢高声说话,只是去端个茶的功夫,她家姑娘就丢了,她更不敢光明正大地找,怕出了什么事,将别人都吸引过来,正焦头烂额时,被程郎君喊住,采薇当即就吓得以为自家小姐已经没了。 然而程郎君领着她过来,对她说:“看好你家小姐,带她去偏房换身干净的衣服,别人问起来,就说她不小心打翻茶水,下去换衣服了,没有来过这里,听懂了吗?” 采薇讷讷点头,“听、听懂了。” 程明簌又看了一眼薛瑛,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走了,薛瑛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被采薇架着进了偏房。 赏菊会的后半程,薛瑛已经没有心思再坐着,她还碰到过程明簌,他和他的同窗在一起,喝茶对诗,笑容和煦,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薛瑛的梦一样。 到了傍晚,有下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谢舒脸色突然一变。 薛瑛咬了咬舌尖,镇定地问:“阿舒姐姐,怎么了?” 谢舒小声地回答:“我有一个堂兄……好像溺水了。” “啊?” 赏菊会匆匆结束了,薛瑛心事重重坐马车回家,没多久就传出消息,说谢家九郎醉酒失足,跌入池中溺亡了。 薛瑛问采薇,“外面没传别的什么?只说醉酒溺亡?没人怀疑他不是自己跌下去的吗?” 采薇点头,“没有,姑娘。” 薛瑛绞着手帕,心想,程明簌杀谢九时,竟然观察过四周,确认不会被人看到才动手,那样焦急的时刻,他竟然也能考虑到这么多,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可怕,太可怕了!得罪此人,下场注定凄惨! 她叫人将当日一开始在谢府穿的衣裙烧了,“烧干净,一丝痕迹都不要留下。” 薛瑛心里怦怦跳,总觉得心神不宁。 赏菊会结束后几天,薛瑛出门买东西,刚下马车就被一蓬头垢面的老妇抓住。 “你干嘛!” 她的新裙子都被刮花了,老妇手劲极大,抓得她脚踝生疼。 采薇上前想将老妇人拉开,她却抬起头,抓着薛瑛说:“二小姐……老妇,是当年接生您的稳婆。” 薛瑛顿时石化在原地,让下人将她拖开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十七年前,侯府的女仆,伙同稳婆,换了建安公主刚出世的孩子,女仆已死,剩下的知情人,就是这个拿了钱跑路的稳婆。 18 第十八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她看上去很狼狈,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拐杖,发髻杂乱,脸上满是深深的沟壑,那双枯槁一般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气,像是镣铐,薛瑛怎么都挣脱不开。 从被这人拉住的一瞬间开始,薛瑛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嗫嚅,好半晌都没法发出声音。 下人想要将老妇人拉开,她口中念念有词,胡乱地说着话,薛瑛头皮发麻,抬了下手,两个小厮将老妇人放下。 采薇不解地看向她,“姑娘?” 她侧目,身旁的少女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嘴角无意识地动了动,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宛若石化,好一会儿才开口,嗓音沙哑,“采薇,将她带到后面的巷子里,让人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过来。” 她语气认真,如临大敌,采薇头皮发麻,“是……” 采薇立刻转身,让两个小厮到巷子口守着,她则带着老妇人到角落。 薛瑛深呼吸几下,终于鼓足勇气,看向那个老妇人,“你找我想做什么?” 老妇人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皱纹,模样看着很可怜,开口的声音苍老粗粝,“瞧二小姐的模样,似乎已经知晓当年之事?” “什么事?”薛瑛装不知道,“有什么话就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那老奴就直说了。”老妇人擦了擦汗,“五百两,老奴可以保证,那件事情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五百两?” 薛瑛声音提了提,“只要钱?” “是……只要钱,二小姐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区区五百两应当算不了什么。”老妇人看着她,说:“当年两位贵人都是我接生的,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十七年前的雨夜都发生过什么。” 薛瑛胸腔起伏,咬牙切齿,“你敢威胁我?” 她最恨被人威胁,哪怕只是五百两,她不是掏不出来。 看着薛瑛愠怒的样子,老妇人本能性地害怕,肩膀缩了缩,畏手畏脚,小声说:“老奴不敢……” 她说完,垂下目光,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似的,浑浊苍老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点活物的迹象,“其实原本老奴也不想来打扰二小姐的,奈何我那儿子实在不争气,在外面欠了赌债,家中砸锅卖铁,就连我那可怜的儿媳都被抵押还债了,实在是走途无路,这才找到二小姐这里……老奴只要五百两,还了赌债就好,以后决计不会再来打扰二小姐,这个秘密,我会带进棺材里。” 薛瑛袖中的双手握紧了,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个接生婆会找到她面前,老妇人与她的生母是共犯,一起策划了那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调换了两个人的人生,生母已经死了,程明簌手里还握着信物与遗书,薛瑛拿他没有办法,如今又有一个稳婆用那个秘密来威胁她。 薛瑛闭了闭眼,缓缓吐息,“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知道?” “没有……”老奴凄凄哀哀地道:“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好,五百两银子,我拿给你,你以后不可以再来找我。” 薛瑛看着她,说道,神情严肃。 老妇人脸上露出喜色,几乎要给她磕头。 薛瑛吩咐采薇回侯府取五百两银票出来,她将装着银票的荷包递给老妇人,“以后你不可以再出现在我面前,永远。” “是……多谢二小姐。” 老妇人连连点头,佝偻着腰,将银票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塞在包袱最里层,然后颤颤巍巍地走了。 薛瑛全身的力气似乎一瞬间被抽空,脚下晃了晃,身体摇摇欲坠。 “姑娘!” 采薇赶忙上前扶住她。 “采薇……你扶我回去吧,我不想出去逛了。” 薛瑛有气无力地说,脸色很白。 回到侯府,只刚走进自己的院子,她当即便晕了过去,采薇吓得大惊失色。 和前几次一样,薛瑛做了个很沉的梦。 梦里,程明簌刚回家的时候,薛瑛躲在屏风后偷看,那时她刚被告知,自己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薛瑛以前无法无天惯了,养得刁蛮任性,得罪过许多人,事情败露后,薛瑛都不敢出门,以前总喜欢纠缠她的某个纨绔,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要带她回去做妾。 落魄的贵女日子并不好过,薛瑛过得心惊胆战,怕被家人厌弃,她的下场会变得很凄惨。 几乎一夜之间,父母就对她完全变了态度,最疼爱她的母亲会歇斯底里地控诉她多么的恶毒,下作。 薛瑛一开始没有想和他们作对的,可是后来她也和失了智一样,做出了许多无可挽回的事情,最后众叛亲离,从侯府逃出去后,路途艰难,那些人都想要掳她回去,侯府的二小姐高不可攀,但一个被厌弃,作恶多端的家仆之女,还不好掠夺吗? 做妾,做见不得光的外室,甚至是禁.脔,没有身份,被囚禁在笼子里,只能任人宰割。 薛瑛醒来时泪流满面,采薇守在榻边,看到她哭了便也开始哭。 那个老妇人走后,采薇就拼凑出来一个事实,二小姐并不是薛家的孩子,老妇人拿着这个秘密来威胁二小姐,那个被换走的真少爷,应当就是前段时间暂住侯府的程郎君吧,难过小姐与他那么不对付。 “姑娘。”采薇哽咽地道:“不管怎样,您都是我的二小姐。” 小的时候,采薇要被家里卖进窑子,她永远都记得,坐在马车里的薛瑛看到她被打手追,如宝珠一样璀璨的二小姐扬着下巴,轻抬了下手指,她的人生就全然改变了。 作为侯府的一等侍女,跟随二小姐,月俸五两,姑娘是刁蛮了些,但是待府中下人都是很温和的,赏钱给的也多,哪个奴婢要是生病了,二小姐会让人找大夫为其好好医治,每年暑夏,她都会用自己小私库里的钱给府中下人买解暑的瓜果,凉茶。 薛瑛握着她的手,她记得前世她被侯府所有人厌弃,只有几个奴婢还愿意对薛瑛好,她之所以能逃出侯府,多亏了她们的帮忙,采薇的身籍在侯府,离不了,送薛瑛逃走时,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全都塞在薛瑛的包袱中。 “你跟着我,我不会叫你受苦的。”薛瑛说:“我知道你对我衷心,但是我不需要你为我肝脑涂地。” 薛瑛嚣张跋扈,但是她一直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若自己犯了错,要受到报应,那都是她一个人的错,不用别人帮她担着。 薛瑛从榻上下来,擦了擦脸,采薇扶着她,“姑娘,我扶您出去走一走,心情会好许多。” 那个稳婆拿了五百两后,消停许久,好一阵子没有出现,久到薛瑛都快忘了这件事,觉得她真的信守承诺,不会再出现时,直到一个男人突然找到她。 他与稳婆长得有些像,穿着粗衣,面黄肌瘦,笑容猥琐,一开口露出满嘴歪七扭八的黄牙,打量着薛瑛时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采薇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 “难怪那老东西突然有了不少钱,还清债务,还从地主那儿将抵押掉的田地都买回来了,原来有个财神在这儿。” 男人嘿嘿笑,凑上前,他身上的臭味熏得薛瑛头晕,采薇站在薛瑛面前,扯着嗓子就要喊人。 “薛二小姐。”男人搓了搓手,“我已经从我老娘那里知道你的事了,您若想封口,嘿嘿,五千两。” 他伸手比了个数,薛瑛登时气急攻心。 那稳婆回家后,被她儿子狠狠打骂,逼问钱财来源,从老妇人口中得知了换子一事,想着那薛二小姐真是个摇钱树,便找到薛瑛跟前来,狮子大开口。 薛瑛胸腔里怒气郁结,伸手指着面前的男人,说不出话。 脑海里回荡着前不久程明簌对她说的话,“斩草除根,不学着聪明点,就会被人吐得骨头都不剩。” 从一开始,她就该直接将那稳婆解决了,才不至于让这秘密暴露在更多人面前。 薛瑛咬着牙,“将他打杀出去!” 男人立刻扬声道:“晚了,薛二姑娘,小的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兄弟了,我要是死了,他就会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薛二小姐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吗?” 薛瑛咬牙切齿,冲上去想要撕烂他的嘴。 “姑娘!” 采薇及时拖住她,薛瑛赤红着眼,下颌轻颤,牙齿发出磕碰的声音。 半晌,她深深闭眼,无力地说:“采薇,你去我屋里拿钱给他。” 采薇愤愤看了那男人一眼,跑回侯府拿钱。 薛瑛整个人近乎恍惚,呆呆地站在墙边,男人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薛二小姐的娇艳是出了名的,她整个身子都压在冰凉的粉墙上,纤腰束着松绿丝绦,耳垂两点珍珠坠子衬得脖颈越发纤秀,薛瑛垂着头,大概是气急了,每喘一口气,单薄的肩胛骨就跟着抽动一下,像是一具精致的绸缎偶人,全靠那堵墙撑着才没瘫软在地。 没多久,采薇将几张银票还有一箱金元宝拿给那男人。 这是薛瑛全部的家当了,爹娘给的钱多,但她花销也大,身边能取用的活钱全部都在这儿。 男人见钱眼开,双目几乎泛着金光,将箱子紧紧抱着,“多谢二小姐!” 采薇扶起就要滑倒的薛瑛,“姑娘……” 她盈盈垂泪,为她的小姐哭。 薛瑛回去就病了,再也没有了出门的兴致。 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没多久,那男人又来了。 19 第十九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他还是那套说辞,要薛瑛再给一箱钱,不然就将事情说出去。 薛瑛的钱都用完了,她只好将首饰卖掉。 有些都是宫里的贵人赏的,皇家之物,没人敢收,薛瑛的首饰卖了大半,也攒不够,她只好去问薛徵要。 薛徵对她极好,也知道她花钱大手大脚,他的俸禄都留给她了,一点没为自己将来娶妻考虑。 薛瑛像以前一样,忸怩地要钱,说自己要买首饰衣服,薛徵不疑有他,取了一千两。 “上次不是才买了套新的头面?”他玩笑地问道。 “戴了几次,有些腻了。”薛瑛小声地道:“京中流行新的样式了,我要第一个戴。” 薛徵无奈地笑了笑,“去买吧。” 他对薛瑛一向宠得没有底线,她是他唯一的妹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金枝玉叶,本来就该供着,不然随随便便就会被外面没用的男人哄骗去,见识过富奢世面,才不会轻易上野男人的当,因为她吃不了苦。 薛瑛拿着钱走了。 她将从薛徵那里骗来的钱,合着卖首饰换来的钱,凑够五千两,给了那男人。 沉甸甸的,男人拿着金元宝掂了掂,喜笑颜开。 薛二小姐财大气粗,这棵摇钱树可一定要抱紧了。 男人好赌,五千两这个天文数字,在赌场里也不过半个月的事情。 没钱了,他就去堵薛二小姐。 薛瑛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出门,这次男人要得多,一万两。 薛瑛白着脸,“我没有钱了……” “二小姐看着办,小人也不保证喝醉了酒后会不会说些不该说的。” 她乌亮的眼睛浑圆,眼尾通红,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薛瑛垂下眼眸,首饰已经卖了大半,她根本凑不到一万两。 “我先给你三千两行不行?”她甚至连三千都拿不出来。 男人有些不满,色眯眯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瑛察觉到他的意图,瞪他,“你想也不要想,你别逼我和你鱼死网破。” 男人撇了撇嘴,怕真把兔子逼急了,“三千两就三千两,明日二小姐就得拿给我。” 薛瑛让采薇将后门关严。 她踌躇许久,出门去了一趟北大营。 薛徵自从养好伤后便开始变得很忙,有时好几天都不回家。 平时,薛徵不许她来这些地方,刀剑无眼,容易伤到人。 下属来通报的时候,薛徵很意外,他放下手中的事情,出去见薛瑛。 小姑娘坐在军营外面的石头上,肩膀塌着,看上去垂头丧气。 “阿瑛。” 他叫了一声,薛瑛立刻站起,扑向他。 一挨到他怀里,薛瑛的眼泪就掉下来,委屈,恐惧,那把刀悬在头顶,惶惶不得终日,还无法和外人言说。 薛徵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向后踉跄了一下,犹豫地抬起手,揽住她。 “哥哥……” 薛瑛抽了一声气,哽咽地道。 她太惧怕了,怕走上前世的老路,怕他们都不要她,赶她走,其实薛瑛是不怕吃苦的,她就是怕再也没有亲人,爱她的人都对她避如蛇蝎,巴不得她去死。 爹爹不是侯爷,阿娘不是公主也没关系,以前武宁侯被政敌针对,薛府岌岌可危时,薛瑛甚至面对要落奴的下场,她也没有特别的害怕,只要与家人在一起,吃糠咽菜也没关系。 怀里的人默默地流着泪,她也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怀中,没多久,薛徵胸前的衣襟便湿了一片。 她纤巧的肩膀紧紧挨着他,薛徵握住她的手臂,低头看了她一眼,薛瑛脸上没什么血色,不知道为什么憔悴许多,她的打扮也很奇怪,没有再穿那些漂亮的衣裙,周身乏饰,只简单地梳着一个发髻,也未曾佩戴什么簪子绢花。 “你怎么了?” 薛徵的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谁欺负你了?” 薛瑛摇头。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刚刚突然听到薛徵的声音,一下子忍不住,压抑好几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薛瑛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朝他笑了笑,“没事,我没事,你好几日不回家,我想你了,我就过来看看你,我……” 薛瑛吸了吸鼻子,有些难为情地道:“哥哥,你能给我三千两吗?” “我的钱又用光了,我不好意思去问娘要。” 她每个月的零用钱都很多,月初才问侯夫人要过,没过多久竟然又花光了。这一个月来,薛瑛的开销很大,她以前就将银子当水洒,但这个月用的格外多,薛徵不久前明明刚给了她一笔。 “我想买首饰。”她小声地道:“差一些,哥哥,你可不可以给我,下个月我会还你的。” “我要你还钱做什么,你缺钱直接拿就好了。” 薛徵笑容温和,没有问其他的话,让人送二姑娘回府,他告诉她,他书房里有一箱银票,都是给她攒的。 薛瑛庆幸自己平日在兄长面前的形象就是骄奢淫逸,花钱如流水,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离开的时候,薛瑛一步三回头,看着站在路口的薛徵,他暂时走不了,只能让下属送她回去。 少女纤瘦的背影在秋风中似乎摇摇欲坠,瘦了一圈的脸上布着浅浅的泪痕,只有回头看到他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 薛徵目送她离开,待妹妹上了马车,他嘴角的笑意落下。 薛徵沉着脸,招来亲信,“去查查,二姑娘近日都去了哪些地方,和什么人接触了,去了哪些铺子,一会儿你们跟着她,弄清楚她拿着银子去见了谁。” “是。” 薛瑛浑然不觉,她像前几次那样,来到约定的地方,将装着银票的盒子递给那男人。 有了钱,他总能消停一阵子,但这样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薛瑛看着他拿了钱走远。 三千两,不知道能撑多久,可能没几日又赌光了。 男人抱着箱子,刚走出昏巷,就被一把剑抵住。 * 薛徵站在地牢中,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拖到他面前。 地牢幽暗凄冷,男人奋力挣扎,口中呜咽,遮住眼的布条被抽开,他惶然地望向四周,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穿着轻甲的年轻男人。 二十四五的年纪,样貌清俊不凡,只看脸的话,倒觉得有几分书生气,眉眼温润,没什么攻击性,可他身上穿着森森铁甲,手上护腕散发着寒冽的银光,墙壁上悬挂的火把幽幽跳动着,青年面庞陷在阴影里,一张冷脸忽明忽暗,他坐在地牢正中,身后站着两个持刀的下属,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模样,倒像是带着黑白无常来讨命的阎王。 男人见状,脸色吓得惨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薛徵一手按着腰间剑鞘,一手轻抬,叫下属将那人拖到面前来问话。 “小的只、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男人声音发抖,他根本不认识这个青年啊!莫不是哪个债主?! 薛徵一句话也没说,“铮”的一声,那剑不知何时出鞘,银蛇一般,顷刻间便削去男人一条手臂。 凄厉的惨叫声登时在地牢里响起。 薛徵站了起来,停在他面前,冷冷注视着他,“我是薛瑛的兄长,有什么事,你大可以来找我,那些腌臜的东西,不要弄到我妹妹面前去污她耳目。” 男人断臂血溅三尺,痛苦地瘫在地上,听到那青年的话,意识到他竟然是平西将军薛徵,脸色顿时煞白。 那个十七岁就考中进士的小侯爷,明明可以在朝中平步青云,却偏偏走了一条令所有人都诧异的路,离经叛道去参了军。 无论是从文,还是习武,皆一骑绝尘,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是一方统帅了。 这样的人,谁敢在他面前造次,使那些手段?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薛徵提着剑,架在男人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划开皮.肉,薛徵厉声道:“说,你找她做什么!” 男人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不敢在薛徵面前使手段,哆哆嗦嗦将事情的原委说出。 一场大雨中的换亲真相就这么浮出水面。 窗外轰隆一声,将幽暗的地牢照得霎时明亮。 雨点子纷纷砸落,潮湿的气息蔓延开来。 男人失血过多,声音越来越弱。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我那老娘就是、就是当年为侯夫人接生的稳婆,侯夫人……生的根本就是一个男孩,我娘原本是不愿意、不愿意答应她的,实在是因为,为了给我还赌债……才帮她换了孩子,小侯爷,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求您饶小人一条命……” 薛徵神情恍惚了片刻,握着剑的动作有些迟疑。 当年母亲诞下的竟然是个男孩。 阿瑛不是他的亲妹妹。 瘫在地上的男人哀嚎着求饶,惨叫声回荡在耳边。 半晌,薛徵回过神。 他神色一敛,握紧剑,突然毫无预兆,将那男人刺死。 滚烫的血溅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男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薛徵眸色晦暗,抬起头,对亲信说:“他身边的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一个不留,再派几个人,查清楚当年那个女仆带着孩子到底去了哪儿。” 20 第二十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自从那男人拿了三千两离开后,薛瑛已经做好准备,等他下次来,她就和他鱼死网破,也绝不愿意一直任人摆布拿捏。 然而,好一阵子,那男人都没有再出现过。 薛瑛心里有些不安,还遣院里的奴婢去打探过,都没有那男人的消息。 他不见了,薛瑛并不觉得他会良心大发放过自己,这种人的贪欲是喂不饱的。 那把悬在头顶的刀摇摇欲坠,薛瑛几乎预见它下一刻就会落在脖子上。 她已经没有退路,原先打算勾搭个有用的书生,可是失败了,之后也再未找到像齐韫那样的人,本来想着多攒些钱,好方便以后跑路,虽然肯定不如在侯府过得滋润,但也不至于穷困潦倒。然而如今所有的私房钱又全被抢走了,要是离开侯府,凭她的样貌,最后能落得个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美貌若无身份地位傍身,同催命符没什么区别。 薛瑛病殃殃地躺在家中,无力再去思考这些事情,静静地等待属于她的判决。 她许久不出门,家里人都觉得不对劲,二小姐乖张的性子好像收敛不少,就连京城的那些商铺老板都念得很,出手最为阔绰的薛二小姐都已经许久不来散财了。 薛瑛忧思过度,一病不起。 她这次病得不轻,有气无力,一点也起不来,原本就纤瘦的身影又窄了一圈,脸色瓷白,透着一点青色。 昏睡的日子总是做梦,薛瑛每次都是哭着醒来的,有时候她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醒来以为是在前世,自己已经被赶去偏院,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那个时候,程明簌倒是来过几次,看到下人作践她竟然莫名地生了气,薛瑛其实很奇怪,如今遇到的这个程明簌,与她梦里的很不一样。 现在的程明簌是个笑里藏刀的伪君子,薛瑛摸不清他想做什么,而梦里的那个,把对她的不喜写在脸上,说话夹枪带棒,看她落寞了,还要登门嘲笑她,虽然每次他离开后,薛瑛的日子都会好过许多,那些欺负她的下人也会被赶出侯府,他倒博得一个好名声,薛瑛只觉得他惺惺作态。 她死后,尸体一直停留在那间贴满黄纸的屋子里,始终没有下葬,程明簌看着比从前更为阴郁了,看着她时,也是满脸的嘲笑,说她没用,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夜里,却又和衣躺在她的身边,垂着眸子,冰床寒凉,他浓纤的睫羽上都凝着一层霜,不怕冷似的,平静地注视着那张永远沉睡的脸,说恨她。 可是嘴里说着恨,眼睛里又有泪流出来,疯疯癫癫。 薛瑛每次都会惊吓着醒来,她的灵魂仿佛被困在那具尸体里,怎么都动不了。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犹如丢了一半的魂魄,茫然许久,漆黑的眸子才会重新恢复光亮。 大夫看不出原因,只说是忧思过度才会生病,想得多,才容易做梦。 采薇看着她家小姐越来越消沉,急得嘴角都长了水泡。 薛瑛一直病着,自从那时大病过后身体便差得过分,一点小风寒都能让她病得下不来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夜半又从噩梦里惊醒,睁开眼,发现榻边坐着个人。 薛徵卸了轻甲,穿着身常服,屋里点了炭盆,他身上还沾着一些从外面带来的寒霜气,肩头微湿。 看见她睁眼,薛徵抬手扶她起来喝水。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低声问道。 薛徵说:“听下人说你病了。” 才只是几日不见,她瘦了许多,素衣裹着的腰身好似盈盈一握,下颌削尖,脸色透着病态的白,眼睛里也没什么光彩。 “我没事。”薛瑛怕他担心,“就是快入冬了,有些小风寒。” “母亲她们很担心你。”薛徵突然说道:“急得吃不下饭,觉也睡不好,祖母自己还病着,就想过来看望你。” 薛瑛眼前一红。 “阿瑛。”他开口:“我曾经说过的,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妹妹,我会护着你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分开。” 薛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抬起头,撞进薛徵沉沉的眸光中,他语气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哥哥为什么……”她抿了抿唇,“说起这个?” 他只是笑了一下,给她拢好被子,“没事 ,就是这几日帮衙门的人捉了几个犯人。听他们说,这群人擅长行骗,尤其是有个姓周的,总是编造一些无中生有的东西去敲诈富人家的小姐,什么换亲,换子,哎,都是胡闹话,许多姑娘都为此上当,损失不少钱财,我怕你也被骗。” 薛瑛愣了一下,险些咬到自己舌头,“那、那他们已经被抓了吗?” “嗯。”薛徵回答道:“这群人胡话连篇,说的话我们一个字都不会信,全家都已经抓进大牢了,查了才知道,他们干这行勾当已经多年,都是一伙儿的,那些被骗的钱财,等核对完就会重新还给苦主。” “忙完这事,我有两日休沐,想带你出去走走。” 薛瑛呆坐着,威胁她的那个男人就姓周,难道他和那个稳婆都是骗子吗?根本不是真的知情人,就是看重她的身份,想来骗她的钱。 薛瑛竟然信了,实在是因为她自己也心虚,还真给对方送了一万两银子。 悬着的心稍微松下来些,薛瑛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虚惊一场。 她静静地坐着,薛徵就在一旁看着她,给她倒水喝。 每次病了,薛徵都会衣不解带地守在她床边,薛瑛的身体一直很不好,总是生病,她知道哥哥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当将军,也不喜欢打打杀杀,那年薛徵考中进士后,又突然跑去军营,武宁侯发了很大的火,觉得他胡闹。 可后来薛瑛才知道,兄长之所以去西南,是因为她体弱,需要吃一味药,境内不常见,只有西南的游牧部落才有,然而两国不合多年,平日贸易上往来也甚少,薛徵这才弃文从武,用了三年的时间,使那个部落俯首称臣,薛瑛才经常吃到那药,这些年与小时候比起来,身体好了不少。 与外邦的战事都已经维持三朝了,五十多年的水火不容,薛徵只用了三年,薛瑛比任何人都知道哥哥有多么九死一生。 因为她是他妹妹,所以他义无反顾地护着她,可如果不是呢? 薛瑛的眸光黯淡下来,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哥哥,如果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呢,假如,我真的不是薛家的孩子,占了你真正亲人的位置,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挺无耻的,这么些年,你都白疼我了。” “不要这么说。”薛徵摇头,他神情严肃,“且不说有没有这回事,就算有,我们之间的情谊也不会变,这些年,你带给我,还有爹娘,以及祖母,带给我们的快乐都是真的,情也是真的,这些并不会因为血缘而改变,你对我是很重要的人,别去设想不会发生的事情。” 他说完,眼眸垂下,直视她,目光深深,语气有些沉闷,“你这样,也是在不信任我。” 薛瑛立刻摇头,“没有。没有不信任你。” “所以别瞎想。”薛徵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薛瑛心安了下来。 薛二小姐病了的这些时日,许多人想要登门探望,徐星涯来过一次,没成想薛徵不让一切外人探望薛瑛,怕打搅她养病。 徐星涯有些气,他不想和薛徵起什么争执。 小的时候,薛徵比他们都要大几岁,也早熟,他们几个同龄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薛徵已经去国子监了,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 薛徵在外求学的时候,薛瑛都是和徐星涯在一起的,她身子骨弱,又养得娇气,都是徐星涯背着她去学堂,他将表妹视作自己的妻子,所以愿意对她好,给她做牛做马都是他的福气,他喜欢哄薛瑛叫他哥哥,但薛瑛不乐意,她总说薛徵才是她的哥哥,只有有求于徐星涯的时候,才会扭扭捏捏地叫他一声“星涯哥哥”。 一声而已,每次都能哄得徐星涯心甘情愿被她当狗使唤。 后来薛徵归家,薛瑛只顾着黏她自己的亲生兄长,就不大和徐星涯这个表哥一起出去玩了。 薛徵防他防得好像贼似的,生怕徐星涯将薛瑛拐走,可他只是薛瑛的兄长不是吗?凭什么管妹妹如何与别的男人接触。 来了几次薛徵都不让人进,徐星涯又想她想得紧,只好做出翻墙的事情。 没想到薛徵居然夜里也守在薛瑛院中,看到他翻墙进来,怒急,两个人险些在屋檐下打一场,徐星涯当然打不过薛徵,恶狠狠地骂道:“表兄这就有些不对了吧,瑛娘只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所有物,她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龄,表兄不觉得自己这么缠着她有些太不合规矩吗?你个做兄长的,夜半三更还在亲妹妹院中,你到底想做什么!” 薛徵持剑守在廊下,“你也知道她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男未婚女未嫁,你翻她院墙,可有想过若被外人看到,她该如何自处?” 徐星涯咬着牙说:“她本来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探望我未来的妻子有什么不对!” 她就是要嫁给他的,幼时,长辈们都定好的。 薛徵冷笑,“痴想妄想,胡言乱语。” 他的剑狠狠抽在徐星涯手臂上,没用刃,但和扇巴掌一样痛。 两个人就要打起来,薛徵不让他靠近,冷声道:“出去,别打搅她休息。” 薛瑛多梦忧思,薛徵将自己的肩甲挂在她屋中驱邪祟,她最近好不容易才好眠一些。 徐星涯只能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怕吵到屋里的人,真想撕烂薛徵那张嘴。 21 第二十一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薛瑛休息几日,总算有了些精神气,被兄长宽慰过后,她心里没那么惴惴不安了。 采薇告诉她,她生病的这些天有许多人过来探望,不过都被世子拦在外面了。 薛徵怕她无聊,给她搜罗了许多话本,薛瑛一开始还新奇,后来就不爱看了,故事大多是一个逻辑,被欺压,被瞧不起的小喽啰摇身一变,成了众人都高攀不起的角色,而昔日对主角冷脸相待,甚至欺凌主角的人,下场无一例外都十分的凄惨,看多了,便觉得索然无味。 薛瑛无所事事地想,按照话本里的故事,她岂不是就是那个针对主角的恶毒大小姐,狗眼看人低,使尽手段,狂妄自大,又蠢得没边。 手头这一本,陷害主角的人最后被凌迟而死,主角还拿她的头盖骨当碗用,薛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一黑,将手里的话本丢到一旁。 总觉得在讽刺她。 她躺在美人榻上,发了会儿呆。 似乎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程明簌了,薛瑛虽然害怕他,但也奇怪他怎么还不来认亲,其实平心而论,程明簌上次还帮了她呢,虽然用的是那种手段。 想到这件事,薛瑛就一个激灵。 谢九死得太突然了,毫无预兆,程明簌就那样杀了他,然后没事人似的,继续在谢家赴宴,谢九失踪后,谢家的仆人在莲池旁打捞,程明簌甚至还站在旁边,和别人一起谈论谢九的去向。 谢九死后,薛瑛就有好一阵子没睡好,梦到浑身湿漉漉的谢九站在廊下,长廊里都是他身上滴下的水迹,薛瑛吓死了,哆嗦地对他道:“杀你的人不是我,你要索命,就去索程明簌的命。” 人又不是她杀的,心惊胆战地倒成了她。 又过了几日,薛徵拿了几箱金元宝给她。 “赃款,都收回来了。” 薛瑛顿时喜笑颜开,扑到箱子前数钱,她被那个男人骗走一万五千两,还有不少首饰,薛瑛十七年来从来没这么穷过。 少女盘腿坐在簟席上,拿着纸算账,薛瑛学问不精,从小就不爱读书,但算术却不错,算盘拨得噼啪响,不多时便清点好了箱子里的钱。 “嗯?”薛瑛疑道:“怎么还多了五千两,我没有丢这么多。” 薛徵失笑。 那些钱都被拿去赌了,根本追不回来,薛徵的俸禄谈不上高,平日也从不应酬,攒不了多少家底,只好卖了喜欢的字画与珍藏的书,薛瑛花钱多,他又多给了五千两,应该够她挥霍好一阵子了。 “朝廷给失主补偿的,你拿着。” 薛瑛惊呆,“真的呀?” “嗯。” 她笑得开怀,眼眸明亮,“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明日要去买许多首饰衣服。” “好。”薛徵颔首,“我叫几个护卫跟着你。” 都是训练过的人,是他的亲信,跟着薛瑛,再也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靠近她。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不待明日,薛瑛就已经坐不住,叫采薇给她换了身衣裳,出门买东西。 侯府大门刚打开,皇城街的商贩们便准备迎财神。 最常去的布铺一看到薛二小姐的车架来了,赶忙上前吆喝,“二小姐,咱铺子半个月前新到一批货,掌柜的叫我们先收起来,就等您过来瞧瞧。” 这样的话术深得薛瑛的心,她就喜欢这样被人捧得高高的,什么好东西都得她先挑才行,只一句话,就哄得薛瑛跳下马车,在一群侍卫丫鬟的簇拥下进了铺子。 她养好病后,脸上又恢复光彩和神气,白皙的面颊透着淡淡的红,上扬的眼尾天生带着几分娇媚,前几日的素衣不适合她,她喜欢穿鲜艳欲滴的衣服,打扮得如同花似的最好。 薛瑛买了好几匹绸缎布料,让铺子里的绣娘收好了,改日到侯府为她量体裁衣。 出了布铺,再去买首饰,薛瑛选了好几根价值连城的簪子,还将自己当掉的首饰又买回来,没多久就花了两千两银子。 自己挥霍完一圈,才想到她的钱能回来多亏了薛徵,应当买一些东西答谢兄长,薛徵平日喜欢看书,收集字画,薛瑛便打算去书局看看,买几锭上好的墨,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字画,买下送给他。 皇城街往西,是太学与国子监等众多学府所在的位置,附近书肆多,来来往往都是白衣襕衫的学生,太学对面的瓠羹店前人满为患,弄得薛瑛也嘴馋,本来想直奔书肆买东西的,又被那香味勾得走不动道,她怕冷,便坐在马车里打发丫鬟去买一碗。 采薇不想姑娘等得着急,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臺上,老板惶恐地接下,先开始做薛瑛那一份。 入了冬,气候寒冷,下了学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瓠羹别提有多舒服,学生们喜欢来这样的地方,店中坐满了人,热气蒸腾中,结伴而来的学生一边吃羹,一边交谈。 采薇站在柜臺前等。 她是侯府的一等侍女,穿得同普通人家的小姐差不多,刚刚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引人注目,角落几个书生忍不住往柜臺的方向看了看。 程明簌正坐在角落吃瓠羹,手里握着一卷书,开春后就要会试了,近来学业繁忙,顾不上别的东西。 吃完瓠羹,程明簌起身走出店铺,远远地看见道旁停着一辆极其显眼的马车,恨不得将“有钱”两个字写在脸上。 他扫了一眼挪开目光,山匪专挑这种打劫。 “姑娘,我回来了。” 采薇拎着食盒从店中跑出,薛瑛立刻掀开帘子,“快上来,香死我了!” 京中前几日开始下雪,街上雾蒙蒙的,一开口就会哈出一团白气。 程明簌往前走了几步,听到那道清脆的话语声后又回头。 刚刚停在路边的马车帘子被掀开,里面探出个娇俏明丽的少女。 风搅着雪粒子抽打在车帘上,里面的人撩开厚毡帘的一角,寒气猛地钻进马车中。少女颈间一圈蓬松的白狐毛领子立刻沾满了细碎的雪沫,她只露出一张冻得微红的小脸,鼻尖尤其红得厉害,被风一吹,少女冷得缩了缩脖子,她像冰天雪地里捧出的一尊暖玉观音,只是这观音被寒气一激,眼底也洇出一点湿漉漉的水光,只一瞬,她就躲回了车厢中。 程明簌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放下的帘子,前几日听说,武宁侯府的二小姐病了,几个同窗很伤心,因为要好一阵子没法在诗会上看到二小姐的身影。 如今她出来,应当是病好了,怎么那么娇弱,病个不停,侯府难不成亏待她? 没有像前世那样有侯府的扶持,程明簌日子过得拮据,笔墨纸砚都要省着用。 天寒时书肆里人不多,很安静。程明簌坐在架子后正在看游记,突然,外间吵闹起来,似乎有一群人进入,本来窝在柜台后打瞌睡的掌柜猛地惊醒,赶忙出去迎接。 “你们这儿最好的笔墨是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一如既往的跋扈。 程明簌翻书的动作顿住,透过架子间的空隙,看到薛瑛站在店中,身旁跟着好几个护卫,乌泱泱一群人,架势十足。 掌柜认出这是侯府的贵女,不由正色,亲自为她介绍。 她也不懂这些,就一个要求,要最贵的,最贵的就是最好的。 一两佳墨比一两黄金还贵,薛瑛眼睛也不眨地买了一大块,掌柜小心翼翼地打包好,递给她身旁的侍女。 薛瑛随便翻了翻架子上的书,回想薛徵平日都看的什么书,然后问道:“前朝吴子的《清檀赋》有没有?” “有的有的。”掌柜引她过去,殷勤介绍,“这书刻板不常有,我们铺子里大概有一本。” 薛瑛跟着他,穿过几个架子,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抬起头回视。 目光相接,薛瑛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出门没看黄历,竟然碰到程明簌那个瘟神。 程明簌诧异她竟然大冬天会想到来书肆买书,她每次碰见到他时好像都有些害怕,但是又憋不住小姐脾气,才对视几眼,薛瑛便道:“看什么看。” 程明簌:“……” 掌柜翻了翻架子没找到,最后看向程明簌握在手中的那本,“原来在这位郎君手中。” 薛瑛“哦”一声,不以为然,“给我。” 程明簌握着书,失笑,“薛二姑娘,这好像是在下先拿的吧” “你又没付钱。” “现在就付了。”程明簌笑眯眯地问掌柜:“多少钱?” 掌柜说了个数,他看上去很为难,他不想得罪客人,但更不想得罪薛二小姐。 程明簌翻了翻荷包,取出银钱,“好了,我买了。” 薛瑛急道:“我付双倍!” 程明簌侧身就要离开,“不卖。” 薛瑛觉得他就是奸诈,喜欢和人作对,还是那么讨厌! 她气不过,忍来忍去还是没管住自己的脚,有长长的披风遮掩,程明簌没有瞧见,被她的伸出来的脚尖绊了一个踉跄。 程明簌扶着架子堪堪站稳,回头,薛瑛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他不禁啼笑皆非,明明那么害怕他,可是又总忍不住使些小手段报复。 程明簌刚要说什么,这时,又有人走进店中,携着一身飞舞的雪粒,凉气顿时袭来。 本来还跋扈得意的薛瑛突然瞪大眼睛,一见到来人,眼皮一跳,手忙脚乱,竟然慌不择路到往程明簌身后躲去。 她揪住程明簌的衣服,埋在他身后,生怕被刚刚进来的人看到。 “掌柜的。”那人开口,声音低沉,“上次的书抄好了。” “真是麻烦齐郎君了,大雪天还过来一趟。”掌柜迎上去,“这是工钱。” “多谢。”齐韫点了点头,将钱接下。 22 第二十二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薛瑛已经几个月不曾见过齐韫了。 她说了那样无情的话,与齐韫划清界限。薛瑛心底并非没有一丝涟漪,但那点微不足道的愧意很快就被她健忘的习性压了下去。薛瑛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公德心,她想利用别人的时候,就会借着自己那张得天独厚的脸,装得软糯乖巧,目的达成后,过河拆桥的事情也做得顺心顺手,毫无负担。 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那些学堂里的同窗,薛瑛骗他们给自己抄完课业后,就又恢复矜傲冷淡的态度。 如果不是在这儿碰上,薛瑛都要忘了齐韫这号人了。 已是冬日,他穿得依旧单薄,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棉袍,袖口都被磨得起了毛边,肩膀瘦削,露在长袖外的手指关节红肿,几乎长满了青紫的冻疮,有几处甚至裂开了口子,看着便觉生疼。齐韫垂着眸,眼睫上沾着细小的雪粒,尽管形容狼狈,那清俊的眉眼轮廓依旧清晰。 程明簌被薛瑛拉到身前,后腰的衣服被她紧紧扯着。 他一开始不明白薛瑛突然躲什么,直到看到那个青年走进店中。 那人身量颀长,难掩的贫寒,头发只用一根破旧的布条束着,面庞在寒冷中呈现出一种不太康健的青紫色。 西街的书肆常雇些穷苦学子抄书制版,工钱尚可,程明簌自己也做过。这人显然是刚做完活计来领钱的。 薛瑛好像很怕被青年看见,一见着他进来就躲,程明簌若有所思,莫非是旧情人? 掌柜与那书生核对完工钱后,继续回到架子前,殷勤道:“薛二姑娘不若再看看,我们东家还收藏了其他的刻板,都是别家没有的。” 他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书肆中清晰可听。 薛瑛两眼一黑。 店中静默几瞬,本来欲走出门的人停了下来,齐韫循声望去。 书架旁站着一个俊美的少年,好看到有些扎眼,少年嘴角噙着玩味的微笑,眉眼弯弯,他应是国子监的学生,头戴儒巾,手里抱着几本书,正侧过头去看身后的人。 齐韫越过少年的肩头,看到想要极力将自己藏起来的薛瑛。 她其实躲得很好,齐韫一开始根本没有看到她,如果不是掌柜叫了她一声的话。 少女只露出一点裙角,看上去似乎很紧张。 前些时日听说她病了,养了许久,现下既然能出门,应当是好了吧。 齐韫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宽慰。然而,她往少年身后又缩了缩,这极力将自己藏起来的模样,像一盆冰水,将他心头那点刚升起的、不合时宜的欣喜彻底浇灭。 齐韫不是傻子,看得出她在躲着自己。 那时她口中的“喜欢”,其实只是一时兴起,如她所言的那般,想找个穷书生入赘,只要学问好,有当大官的潜质,还要长得好看,知道伺候她。 符合她要求的,她都能说一句“喜欢”,齐韫只是其中之一,他昏了头,竟妄想能从这样一位千金大小姐的嘴里,听到什么足以佐证自己在她心中“独一无二”的话语 。 如今,她又寻到新的目标了,能进国子监的,都是家世清白,博学广闻之人,瞧那少年的模样,眉目如画,气质清冷,的确是她喜欢的样子。 骗子。 齐韫面无表情,眸光晦暗不明,唇线抿得很紧,几乎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骗子,骗子。 他看着躲藏的少女,手指蜷曲。 程明簌被扯了几下,身后的人压着声音道:“你不要动不要动。” “知道了。” 程明簌低笑一声,站直了,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目光平淡地看着他们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开口说什么,也没有露出特别的情绪,如果他的手没有握得很紧的话。 程明簌饶有兴致,甚至朝那青年笑了笑。 不过青年没有理他,他站在背光处,脸上的神情模糊不清。 片刻后,齐韫转身离开。 像来时那样,冒着雪,肩头很快被氲湿,单薄的背影渐渐淹没。 过了会儿,程明簌说:“他走了。” 薛瑛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又往四周环顾了一圈,确认齐韫不在后,她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揪着程明簌衣摆的手。 程明簌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股拉扯力骤然消失,他侧目,余光瞥见薛瑛收回手后,用一种极其嫌恶的姿态,飞快地掏出一张丝帕,用力擦拭自己刚刚抓着他衣摆的手指。 好一个翻脸无情,利用人的时候毫不客气,过河拆桥做得如此得心应手,如此理所当然。 程明簌嘴角牵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揶揄道:“薛姑娘方才的样子,倒像是碰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旧情人,躲得可真快。” 薛瑛一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你不要胡说!没有的事。” 这叫别人听到可怎么好,她不能和罪臣之子牵扯上关系。 她和谁有情,程明簌确实不关心。他只是难得看到她这副畏畏缩缩、做贼心虚的模样,觉得有趣,比看她虚张声势的跋扈有意思得多。 待那人一走,她立刻又刁蛮起来,瞪着他,“我是什么人,我是侯府二小姐,一个穷书生认识我都不够格的,你少在这里污蔑我,损我名声,恶毒!” 虽然是假千金,可是至少现在明面上还是真的。 薛瑛急于撇清自己和齐韫的关系,怕被人误会。 程明簌看着她色厉内茬的样子,似笑非笑,故意道:“哦?侯府二小姐吗?” 话音刚落,薛瑛瞬间蔫吧了。 那种张牙舞爪的气势也破了个洞,她塌下肩膀,看上去好像很心虚,眼神闪烁。 程明簌什么意思,讽刺她不是真的侯府二小姐? 就说他果然还念着认亲的事,他迟迟不动手,只是在养精蓄锐,盘算着该怎么报复她。 比前世还心狠,说不定她的下场会更惨,他杀谢九时那么干脆,杀她时,磨刀霍霍向猪羊,她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 程明簌那双好看的眼睛微眯着,洞悉她眼底的恐惧,他觉得好笑,说她胆小吧,又能做出买凶杀人那样的事情,若说她胆大,随口一句话就能将她吓个半死。 程明簌只是逗逗她而已,见她害怕,就不再说什么,晃了晃手里的书,“好了,在下买好书要回去写课业了,薛姑娘自便吧。” 薛瑛嘴角轻抽,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她还是不能懈怠,得为自己早作打算,要么找到更稳妥的靠山,要么早点解决他。 外头的雪下得正紧,簌簌而落,程明簌没有带伞,快步往国子监的方向走去。 走了片刻,他突然停下,回头。 雨雪纷纷中,跟踪他的人来不及躲避,一截衣角突兀地出现在墙边。 程明簌神色冷然,握着书的手紧了紧。 等少年走远了,墙后的人才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险。” 晌午后,雪下得更大了。 北大营的校场上,积雪已深。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营房前的空地上堆满了捆扎整齐的包裹,薛徵身影笔挺如竹,雪花落在他肩头的铁甲上,很快便积了薄薄一层。 薛徵蹲下身,与几名下属一同清点朝廷新拨发下来的冬衣。 “世子。” 亲信走到身边,低声道:“查到了。” 薛徵的眸光顿了顿,示意他到边上说话。 “那个仆人当年的确生了个男婴,后来因为盗窃主家财物,便被老夫人打发走了,之后带着孩子辗转去了刺桐讨生活,她身体不好,去年就已经病逝。” “孩子呢?” “还好好活着,学问很好,葬了养母后,便由刺桐县学的学究举荐,已经入国子监进学。” 薛徵有些诧异,“他在京城?” “是。” “叫什么?” 亲信答道:“程明簌,字子猗。” 薛徵愣住。 初夏他在家中养伤时,父亲的马车在闹市失控,撞上了一个在街边买书的少年,出于愧疚,父亲将少年带回家,请大夫医治,那少年在侯府养了半个月的伤,似乎听下人们提起过,他就叫程明簌。 只不过薛徵伤势重,下不了地,所以一直未曾见过对方。 他只当那是个普通的书生,因此除了遣下人去探望过一次外,便没有再多注意过。 如果那个稳婆的儿子说的话是真的,程明簌极有可能才是母亲当年真正生下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他来京城,是否只是为了求学,没有别的意图? 薛徵沉思良久,挥挥手,让亲信先下去。 大雪压枝,学舍门前的柳树枝条抖了抖,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子猗。” 有人敲了敲窗,程明簌抬起头。 “外头有个人找你。”同窗掸了掸肩头的雪,惊奇道:“我瞧着很是威风,像是大人物。” 程明簌放下手中的笔,微微蹙眉,起身出门,他在京城并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推开学舍的门,料峭寒风里,程明簌一眼认出站在外面的是他的亲生兄长,薛徵。 程明簌记得他以前也在这里读过书,如果没有去参军的话,现在大概已经在六部任职。 程明簌与薛徵并不熟悉,前世刚回到侯府后没多久,薛徵就去了战场,再听到他的消息时,则是平西将军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侯府没了嫡长子,武宁侯夫妇先后丧子丧女,大病不起,最后爵位只能落在了程明簌的头上。 他想不明白,此刻这位兄长突然找他是要做什么。 风雪催人紧,薛徵肩上披着的厚氅猎猎翻飞,他听到身后传来雪地里踩到树枝的轻响,转过身,一名少年走近。 他步履沉稳,襕衫浆洗得洁白如新,衣领板正,束发的儒巾也系得一丝不苟,不见半分凌乱。 这是薛徵第一次见到程明簌,目光从少年脸上划过,不由顿了顿。 程明簌的眉眼与武宁侯很像,只是他的气质更清冷些,不如武宁侯温和,眉眼疏离,像是一轮高不可攀的朗月,拒人于千里之外。 少年在几步外站定,身姿如松,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学子礼,姿态无可挑剔。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薛徵,声音清朗,“不知薛将军冒雪前来,寻学生何事?” 薛徵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只是诧异地挑了挑眉,“你怎知是我?” 他确信,初夏那次意外,两人并未照面。 闻言,程明簌的唇角似乎微微上扬了几分,那弧度转瞬即逝,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诮。 他语调平稳,熟练地恭维道:“薛将军英姿勃发,威名赫赫。京中谁人不识?将军风采,学生虽在书斋,亦常闻同窗瞻仰谈论,心向往之。今日得见真容,将军气度非凡,自然不难辨认。” 薛徵淡淡地笑了一声,“程小郎君过誉了。”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探望几位恩师。又想起家父夏时马车失控,不慎撞伤了一位国子监的学子,心中挂怀,便顺道来问问,你的伤势如今可大好了?先前受伤的地方,有没有不适发作?” 京中素来传言,薛小侯爷性子温润,待人彬彬有礼,大概因为曾考过进士郎的缘故,他身上除了杀伐果决外,还有几分书生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一个身上竟然融合得相得益彰,非但不显突兀,反而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程明簌的脸上适时浮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承蒙侯爷仁厚,将学生接回府中医治,又有大夫悉心照拂,晚辈早已痊愈,侯爷与夫人的恩情,学生铭感五内,不敢忘怀。” “应当的。” 薛徵的声音依旧温和,目光不明,他试图从程明簌的眼睛里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然而,少年的眼眸澄澈宁静,坦坦荡荡,除了恰到好处的感激与面对高位者时的惶恐恭敬外,再无其他杂色。 许久,薛徵才笑了声,“说起来,过几日恰是小妹生辰。她偶尔与母亲还会提起你,念着你在府中养伤时的情形,说你帮了她许多。” 程明簌嘴角轻抽,谁,薛瑛吗?念着他?他确信薛徵找他并非一时兴起,这一听就是信口胡邹的谎言。 薛徵微笑,“若你课业不忙,得空的话,不妨来侯府坐一坐?家母见到你,想必会很高兴。” 程明簌不答,他与这位亲生兄长接触不深,暂且摸不透薛徵的想法,还有那个跟踪过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薛徵的手下,莫非薛徵已经知晓什么,才来试探他?亦或者是,这只是话本试图修复剧情的一种手段,去了侯府,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他垂下视线,轻声道:“侯府门第高贵,二小姐金枝玉叶,她的生辰宴必然高朋满座,学生一介白身,无功名傍身,贸然登门,恐失了礼数,也扰了诸位贵客的兴致。” “这不要紧。”薛徵笑说:“我父母向来不在乎这些,家父有许多学生,也都是寒门出身,如今也经常往来,你走后,他还曾向同僚打听过你的功课,请他们对你多加关照。” 程明簌露出惶然的神色。 见少年又要拒绝,薛徵又说道:“你曾在府中养伤,也算一段缘分。你若不愿前来,倒显得生分,还是侯府哪里怠慢过,令你不满了?” “不曾。”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程明簌只能道:“学生会去的,到时多有叨扰,还望贵人不要怪罪。” 薛徵几次邀请,他若还拒绝,反倒显得奇怪,更让人怀疑。 “好。” 薛徵扬唇一笑,目光亲和。 他朝程明簌微微颔首,“那我就不打扰了。” 程明簌俯身行礼,“将军慢走。” 薛徵紧了紧肩上的大氅,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雪地里。 程明簌直起身,脚步声渐渐走远,他脸上的笑容与刚才伪装出来的惶恐谦卑悉数消退。 去了侯府,不知道话本又会做出什么邪门的举动。 走了几步,程明簌的脚步又停住。 薛徵方才说什么,他妹妹的生辰快到了? 程明簌低头想了想,倒是忘了,她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左右相差不过几个时辰,若真细究起来,其实她还要大一些。 原来是姐姐啊。 程明簌嗤笑一声,推开木门,回屋继续看书。 23 第二十三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过了年,薛瑛就满十七岁了。 每年这个时节,京师大雪纷飞,从入秋开始,关外的战事便接连不断。 今年秋收时,常有游牧部落的士兵入关内劫掠,一开始只是抢些粮食,后来胆大些,还会掳良民回去,每每这些人过境,边关的小镇总要受磋磨一次。 腊月开始,薛徵就不太着家了。 前些天,薛瑛将自己在外面买的书与笔墨放在兄长的书房里,正准备待他回来后让他夸夸自己的贴心,结果薛徵好几日都未出现,娘说,关外又在打仗,薛徵变得很忙。 “怎么又有战事呀。” 她小声地嘀咕,“打来打去好烦的。” 自从薛徵去了军营,这几年与家人便聚少离多,也就今年,因为北大营需要他练兵,他才在京中多待了几个月。 “我过几日生辰,哥哥会回来吗?” 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那是自然,前几日他还说过,要好好操办。” 薛瑛不由笑了。 用完午膳,薛瑛去后院探望祖母,徐星涯的母亲也在,老夫人大病一场后身体不如从前,平日很少见客,甚至也没什么力气说话,薛瑛每次都只能在院外请安,见不到人。 快要过年,老夫人难得有个好精神,被嬷嬷扶着坐了起来,听外面的人说薛瑛过来请安,赶忙招了招手,“快,让她进来。” 细密的雪落在屋檐,丫鬟打起帘子时带进一股雪气,屋里正说笑着,暖炕上围着的老夫人、下首坐着的徐夫人并几个嬷嬷,目光齐齐投了过来。 薛瑛裹在一团银狐裘里,风帽边沿湿漉漉的狐毛衬得她的脸愈发莹白,少女领口还沾着未及拍净的细雪,一旁的丫鬟为她脱下狐裘,薛瑛站在风口,冷得瑟缩了一下。 见状,暖炕上的老夫人最先出声,心疼地直招手,“快过来!冻坏了吧?瞧这手冰的。” 下首穿着绛紫团花袄的徐夫人捏着帕子,笑说:“可不是,这大雪天的,难为瑛娘孝顺,日日不落请安。” 她打量着面前的少女,香腮似雪,眼尾上扬,唇珠圆润,娇媚得浑然天成,偏偏目光澄澈明亮,带着几分无辜天真,让人见了便喜爱。 老夫人拉着薛瑛说了好一会儿话,她难得精神气这么足,想起薛瑛过几日生辰,叫嬷嬷去屋里拿了个玉镯子,套在薛瑛腕上。 徐夫人见了,便笑着道:“这还是母亲当年的嫁妆,母亲先前都不舍得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玉镯色润剔透,很衬薛瑛,她低头欣赏,心里喜欢得紧,甜甜地道:“孙儿多谢祖母。” 屋中热闹,徐夫人蓦地开口:“说起来,瑛娘过了生辰就满十七了,也到了该许人家的时候,不知道谁家的郎君那么有福气,能娶到瑛娘。” 她看着薛瑛长大,心里喜欢,幼时曾口头与侯夫人开过玩笑,说瑛娘应当嫁给表哥,两个孩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原本是很般配的。 只是这些年,薛瑛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眼馋这朵牡丹的人数不胜数,入宫为皇子妃都说不定。 她心里着急,想赶紧同侯府将婚事定下。 “她还小呢。”老夫人说:“且在老婆子我身边再留一年吧。” 徐夫人眸光垂了下来。 徐家虽然也是官宦世家,但徐大人有七个兄弟,这几房关系谈不上好,彼此之间多有龃龉,徐夫人在徐家日子过得都不算安稳,妯娌婆媳间常常闹事,徐家水深,老夫人可不想自己的乖孙女嫁过去受罪。 知道她老人家是何意,徐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心里只能叹气。 坐了一会儿,嬷嬷提醒老夫人休息,屋里的人便都散了。 薛瑛盘着腕上的玉镯玩,怎么看怎么喜欢。 家中将要设宴,薛瑛暗示父母,要多请些有学问,有潜力的学子过来,出身寒门也没关系,只要家世清白便好。 这可是个好机会,能物色招婿的人选,侯夫人掩唇而笑,“你这孩子,若家世不好,怎配得上你。” “有侯府帮衬呀。”薛瑛说:“我压他一头,他就不敢欺负我。” 侯夫人听了若有所思,她知道自己女儿不够聪明,性子娇气,不适合嫁到高门大户,或是入宫当皇子妃,她心机不够,玩不过别人,确实得找个好拿捏的男子为婿才行,有侯府撑腰,不怕被人欺负。 侯夫人叫底下的人去安排了。 薛瑛一直等着兄长的礼物,每年这个时候,薛徵都会给她送东西,去年,他送了一只训好的隼给她,薛瑛有些害怕,可是渐渐与那只海东青熟了,她也敢摸它的脑袋,喂些肉。 只是未曾等到礼物,派薛徵出征去边关的圣旨却先下来了。 事发突然,薛徵都有些始料未及,本来还打算陪薛瑛过生辰,再试探程明簌对侯府的态度如何,没成想圣旨直接送到手中,隔日就要出发。 薛徵只好将家里的事先放在一边,临行前多留了几个护卫在薛瑛身边。他现在不知道程明簌究竟对薛瑛是恨是怨,哪怕程明簌真的是他的亲弟弟,薛徵也不允许他做出伤害到薛瑛的事情,必要的时候,只能让他离开京城,将那个秘密永远埋葬。 临行前夜,薛徵将一架小驽放在妹妹枕边。 是他自己亲手做的,适合女孩纤细的骨架,重量很轻,便于携带。 薛徵坐在床边,盯着少女熟睡的脸,叹了一声气。 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另一边又是亲弟弟,爹娘还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若是程明簌回到侯府,她又该如何自处呢,无论如何,她还有他这个兄长,他会向着她的。 薛徵将被角掖好,天亮前起身出门,叮嘱留在薛瑛身边的护卫,二小姐有任何事都要立刻八百里加急告诉他。 薛瑛第二日才得知哥哥已经离开的消息,哭得眼睛都肿了。 可是她也不好说什么,侯夫人安慰她,“阿徵是将军,边关有战事,他不能不去。” 薛瑛知道这个道理,难过了好几日才接受。 * 到了生辰的那日,薛瑛早早起来打扮,叫采薇给她梳了个时兴的发髻。 前几日布铺的绣娘将做好的衣服送了过来,是一身簇新的海棠红对襟袄子,领口蓬松的绒毛衬得少女下颌精致小巧。 采薇剪下一枝梅花斜插在薛瑛鬓边,铜镜中的少女容貌秾丽,玉白的肌肤莹然生辉,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薛瑛很满意今日自己的打扮,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她知道自己漂亮,也乐忠于将这美貌发挥到最大的用途。 前厅已经有许多宾客到了,薛瑛相熟的小姐妹们围上来,拉着她的手,“瑛娘,你今日真好看。” 薛瑛抿唇一笑,“你们也很好看。” “还是你最好看。”小姐妹点了点她的额头,悄声在她耳畔说:“你一出现,他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徐星涯捧着贺礼找她,结果真见着她又看痴了,呆呆地站着,憨笑:“表妹……你真好看,像画一样。” 薛瑛眼睛一翻,不过她今日心情好,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徐星涯爱搭不理。 她那样好看,徐星涯好喜欢她,回过神后眼神又变得凶厉,瞪向那些同样痴痴看着薛瑛的人。 徐少爷眉心下压,看上去像又凶又狠的恶犬,护食得很。 薛瑛目光从宾客们脸上扫过,家中还真请了不少年轻士子过来,也有一些世家公子,薛瑛以前都见过的,她打量着这些人,一边与小姐妹们说话,一边寻找目标。 程明簌来得不早不晚,他对这样热闹的场景没有兴趣,见过武宁侯夫妇后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呆着,打算待片刻就找借口离开。 薛徵走得匆忙,程明簌本来还想看他今日有什么举动,没成想到薛徵会突然离京。程明簌倚在花厅一角的廊柱旁,垂眸想着事情。 话本是准备抹杀薛徵的存在了吗,就像前世一样,让原本的继承人死在关外。 程明簌神情凝重,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薛徵,对他而言,无论是父母,还是兄弟,都只是话本里既定的存在,程明簌冷心冷情,他对所谓的亲生父母以及兄长并没有感情,这些被话本操控,完全没有自己思想的提线木偶,在他眼里,与死物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承载话本意志的容器。 况且,薛徵死了,也许暂时能解除他身份即将暴露的压力。 程明簌眉头紧锁,烦躁地撇开目光。 花厅宾客很多,纷纷杂杂中,程明簌一下子就看到花枝招展的薛瑛。 她今日打扮得很美,引得无数宾客为她驻足。薛瑛停在一名眉目清秀的士子面前。她微微歪头,甜笑道:“张郎君,您那篇《论漕运疏》见解可真是独到,家父看了都赞不绝口呢!瑛娘才疏学浅,只觉得好厉害,张郎君可否……稍后闲暇时,指点瑛娘一二?” 她声音又软又甜,眼神亮晶晶的。那张姓士子本来在喝茶,闻言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根本不敢直视面前的少女,只觉得脚下飘飘然,仿若做梦一般,不知身在何方,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应着:“二、二小姐谬赞……在下……在下……愧、愧不敢当。” 薛瑛抿唇一笑,“哪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待我见过其他客人,就来找张郎君。” 张姓士子磕绊道:“好、好……” 说完,薛瑛都走远了,他还呆怔着,魂不守舍地跟了几步,只是视线立刻就被另一个身影完全挡住。 徐星涯凶神恶煞地道:“你要是一会儿真敢找她,你就死定了。” 徐家家世显赫,轻易招惹不起,张姓士子立刻敛了神色,塌下肩膀,“不敢不敢……” 徐星涯瞪着他,慢慢地转过身,一会儿工夫,他的小表妹又如花蝴蝶一般地飞向下一个目标。 徐星涯握紧拳头,薛瑛对谁笑,他就对谁露出獠牙。 程明簌眼睛眯了眯,嘴角牵起淡淡的弧度,好笑地看着这一幕。 有意思,还知道广撒网,就是可惜,旁边跟着条见人就咬的狗,她的网都被咬破,鱼儿都吓跑了。 薛瑛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错漏百出,演得一点都不像,不过她就算不费什么力都能哄得人神魂颠倒,将猎物们撩拨得心旌摇曳。程明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拙劣地筛选,她这般卖力,最终会网住哪条鱼呢? 刚刚的几位,薛瑛都不太喜欢,她总能从那个人身上挑出各种毛病,其实平心而论,有的人长得已经很英俊了,薛瑛要么嫌弃对方眼睛小,要么嫌弃对方鼻子不够挺,她就是这么地挑剔,哪怕是给自己找靠山,都要找合眼缘的。 接连几个都被徐星涯搅黄,薛瑛不耐烦地道:“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你老管我跟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干嘛,你好烦!” 徐星涯气得心肝疼,她知道怎么说最戳他心窝子,难不成叫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招蜂引蝶吗? “我跟着你不好吗?你不知道你有多惹眼,小心他们觊觎你。” “不要,走开,别烦我。” 薛瑛当然知道自己招人喜欢,她就是要他们对她移不开眼,死心塌地。 她一把将徐星涯推开,走到前面。 徐星涯想要跟上去,又被几个狐朋狗友围起来,等把这些人应付完,她早就走远了。 现下薛瑛正与一位看起来颇为忠厚老实的男子交谈,对方似乎被她几句话逗得开怀,憨厚地笑着。薛瑛心中盘算着着此人家世背景,觉得可行,脸上笑容便越发甜美。她微微侧身,调整姿势,好让自己在对方眼中显得更加动人。就在她眼波流转,准备继续“暗示”时,她的目光,毫无预兆地,与一道玩味审视的视线相交。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倚在不远处的廊柱旁,隔着喧闹的人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薛瑛嘴角的弧度僵住,笑容瞬间维持不下去。 站在对面的男子关切地询问她,“薛二姑娘,你怎么了?” 薛瑛耳边嗡嗡的,一时不知身在何方,她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也不知道身边说话的是谁。 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为什么程明簌会出现? 他怎么在侯府,谁邀请他来的,今日是她的生辰,府中宾客那么多,他出现在此处,是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们身世的真相吗? 薛瑛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久以来,程明簌都不曾有任何认亲的举动,根本便是故意为之,他要报复她,要在她此生最得意最风光的生辰宴上,揭穿那个丑闻,让她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 想到这儿,她双腿发软,浑身僵硬,一旁的小姐妹看出不对劲,拉着她的胳膊,“瑛瑛,你怎么了?” 她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面一团乱,胡乱地摇了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 恐慌如同藤蔓,越缠越紧,薛瑛根本没有心思再应付什么生辰宴,她的所有思绪都被与程明簌之间乱七八糟的恩怨所占据。 “阿娘。”薛瑛焦急忙慌地寻到侯夫人,越发心惊胆战,她拼命抑制住喉咙里的颤音,“我方才好像……好像看到了程郎君,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侯夫人说:“你不是说,要请些有学问的年轻士子登门,我瞧着程小郎君就极好呀,礼数周到,样貌也出众,听人说,他在国子监里读书也是一骑绝尘,我早就说了这孩子有出息,当初在永兴寺遇见他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还是你兄长叫他来的。” “哥哥?” 薛瑛呆住了,缓缓松开拉着侯夫人的手。 侯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欣赏,慈爱几乎溢出双眸,她夸起程明簌来,各式各样的美好词语连珠似地蹦出。 薛瑛的心却凉透了,母亲的样子让她想起前世,侯夫人也是这么感慨程明簌皎若明月,再然后便觉得心疼,心疼她的儿子流落在外,如若长在他们膝下,必然比现在更加耀眼,而这一切的原因,难免迁连到占了身份的薛瑛头上。 被当众揭穿假千金的身份,薛瑛活不下去的,她自小高高在上惯了,在哪儿都被人捧着,她无法接受被人唾弃的结局,那样不如让她去死。 薛瑛失魂落魄,过生辰的欣喜悉数消退,只剩恐慌,她咬了咬牙,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让他离开!必须让他消失! 宴会进行到一半,宾客们坐在暖阁里品茶闲谈。 程明簌百无聊赖地喝着茶,他打算借喝多了酒的理由,离开宴席透气,然后悄悄离开。 薛瑛虽然在款待客人,但她的目光一直往程明簌所在的方向看去,见他站起身,薛瑛便也起身,借口更衣,让采薇扶她出去。 暖阁里点着炭火,薛瑛满手心的汗,她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喧嚣的前厅。冷冽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瞬。 薛瑛远远观察着离开暖阁的程明簌,他穿过回廊,站在池边。 “采薇。”薛瑛低声道:“你在这儿守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薛瑛学聪明了,这次跟出来,她特地将桌上的酒壶打翻,浇湿自己的衣裙,然后站起身,对宾客致歉,说自己要去换衣服,先失陪一下。 这样,宴席上的宾客们都知道她去换衣服了,外面出了事,死了人,便与她没关系。 这是薛瑛从程明簌那儿学的,做坏事,要先将自己的嫌疑摘干净。 程明簌正独自一人,背对着她,站在亭子的边缘,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园林,显得格外寂寥,也……格外方便下手!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薛瑛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 程明簌正专心致志地看景,且远处的暖阁里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他根本听不见身后的动静。 距离越来越近……五步……三步…… 薛瑛眼中全都是他的背影,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的手有些抖,死咬住唇,站在程明簌身后几步远,闭上眼,猛地伸手一推。 然而,预料中的触碰并没有发生,程明簌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他极其敏锐地侧身避让,薛瑛蓄满力气的身体骤然失去了目标,突如起来的扑空叫她完全无法收势,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亭台边缘摔去。 “噗通。” 24 第二十四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宁荣荣跟了出去,看着进入修炼状态的两人,心中竟然有一丝颤抖。 这不是难事,神巫秘境的壁障等于已经被提前打通,她只要按部就班修炼下去,轻易就能迈入神巫秘境。 她身后是淡粉色的梅海,云蒸霞蔚一般,衬得那笑容明媚的不太真实。 不过只要他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宋臻潼再多的气也立刻全消了。 掌管训练的长辈说过,玉天毅的武魂定是蓝电霸王龙,甚至更强。 “一百六十个窍穴,会不会太少了?”铁棠有些担忧,但一时也想不出办法。 “唔,你给我投资一部剧吧?我也想当一回别人嘴里的资源咖,带资进组!”说到这个宋臻潼就不困了,眼睛一下睁的圆溜。 “你想怎么做?”天问猛地站起身来,不再嘻嘻哈哈,一扫之前的玩世不恭,显然意识到天地将要有大变。 爹娘都是平民百姓,也就是有些钱财,平日里很少了解这些国家大事的,沈清笳也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故而还是不告诉他们为好。 墨肆意笑了笑,一派温和,活像只笑面虎,苏晓晓盯着他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不几天,郝仁和雷藏来到不韦城。见到雷藏归来,杂家宗门上上下下都过来见礼,就连钟离夏这个老丈人都不敢放肆。 郝仁给秦广打电话,听说他就在鱼头的病房外守着。问清了医院的地址,郝仁和宣萱直奔那个地方。 苏羽准备飞升的第一个技能,自然是枪林弹雨,一个强力的范围控制技能,在团战中绝对可以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当然,除了学做菜,夏子还有一个目的。她上次来的时候,大姨妈刚刚走。这次她一定要怀上郝仁的孩子再回去。 “那我们现在又怎么能确定九师姐是不是真的?”穆王在一边担心地道。 不过话说回来,洛青璃他们还真的是选了一个好时机,刚好在段横将十二神族折腾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不早不晚,火候刚刚好。 但是苏羽早就看到两人,轮子妈一接近,苏羽就侧身一扭,躲开了这一发Q技能。 虽然无法准确的知道远程武器具体在哪里,虽然无法看到远程武器的使用者是谁,长什么样子,但是这个异能基本上可以让他和他的同伴完全免受被放冷枪的威胁。 当然,迄今为止,能够可以在这座古神殿之中响应后代子孙的古神,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九位,其他的十四位古神早在无数岁月前就不再降下神谕,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落地之前,这些紫色焰火相互伸展形成了一个圆,将数千人连罩在领域当中。火焰当中一片片的虚影能量树叶飘荡着,一片两片千百片上下翻飞左右飘扬。 众贼兵闻言,急忙各自行动,斩断方腊的贼旗的斩贼旗,寻白布的寻白布,寻香花灯烛牛羊酒水的寻香花灯烛牛羊酒水。 “龙珠给我?”那人对着叶宇说道,一双黝黑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到了最后,让洛雨烦心的则是辅助类成员的存在,能在现实和她一样释放出辅助、防御、治疗类技能的成员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大多都天赋一般,放一两个技能就精神力耗尽,根本不值得她去花大力气培养。 刘韬宛如胜利的公鸡,雄赳赳地迈着大步子,与苏凌月一同去办公室。 叶宇一路朝着前面走去,却并没有人拦住他,也没有感觉到被人窥视的感觉。他知道龙珠被孙龙楼的人做了手脚之后,龙珠一直都是放在混沌戒当中。 “西侧发现大批亡灵!”不知道是谁在混乱之中喊了一句,林炎立刻朝西侧望了过去,只见从西侧的一片房屋顶上出现一大批亡灵,怒吼着朝猎刃军团这边冲了过来。 将玉玺握在手中,李隆迟迟不肯在朱怀武的折子上落印。他侧身望着瑞安,疏淡的眉毛轻轻扬起,似是在等着她的解释。 知道自己真实姓名的同龄高手也很多,端木乾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是我偷的。”叶宇淡淡的说道,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一直缠绕着混沌戒上面,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道境的高手是不是会对他动手。 “你……不要脸!”夏青莲咬牙切齿的伸手就朝着林风的脸上扇了过去。 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画面不断的闪现,就仿佛是那整个的人界大陆,还有那玄州所有的军士,都被直接生生的强塞进了他的头颅之中一般,让他有一种仿佛要直接抓狂的感觉。 一般的储物戒指,都会被主人布下灵力印记,以防止他人轻易的打开。 不过作为一位医生,王主任还是善意的咳咳了两声,但也总算把林飞从yy中唤了回来,林飞看到病房还有人,老脸一红。 25 第二十五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所有人都看着慕容桀,太子这边挑衅,分明是有意激怒,他虽然是监国主政的摄政王,可以怒斥太子教训太子,但是,方才竟说太子之位不知道可坐到什么时候,这话便有些僭越了,毕竟,这话也只有皇上能说。 果然不愧是他的老妻,太了解他了。可身为上位者,最忌讳的也是这份了解。 肖娘子气得脸通红,孙老头的眼里竟然带了几分惊艳,挑逗般地上下打量肖娘子,肖娘子更气了。 剧烈的震颤过后,魔旗上至尊的掌劲轰然蹦碎,果然挡不住李大龙的这一拳。 “我的家人朋友身体很健康,不需要换心换肾换任何器官!”陆时遇继续说道。 似乎受到战场气氛影响,猛将许褚突然仰天咆哮,犹如一头绝世凶兽,浑身散发出比对手豹魔将还要浓烈的煞气。 这说的绝对是真心话,因为敖顶天虽然还没有找到突破S级的真正契机,但却已经隐约中感受到了一些。 观众们看不到的是,在之前传送门完全关闭之后仅仅过了五分钟的时间,距离新城最远的传送门开启地点,就已经重新开启了传送门。 有香岚他们护着,宝昕害可以边走边想事情,如织的人流也伤不到她,算是闹中取静。 毕竟,这帮人可是连警察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能不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 “叶少,你真愿意传授我瞬移跟隐身神通?”她抬起脸,脸颊两边一片通红,一时既害羞又期待。 “你可以跟我走了。”阮冬宇的声音很是平淡,似乎对这个结果已经习以为常。 一缕发丝飘到了龙清灵的脸上,发梢的香气渗入到了她的鼻子里面。 何东林当官这些年,肯定是不干净的,县局既然敢抓他,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 这个时候的薛平贵,还是很好看懂的,可不是当了皇帝之后的深不可测。 “没错!”朱倩倩心中一喜,男神这是答应了,于是她开心的拿出袋子里面的泳裤给向问天看。 再有,扬哥一个大男人,受此奇耻大辱,若不报仇,把母老虎也绑到床上,十倍讨还,这辈子都别想心情通畅。 她淡淡道,收起青龙剑,转身而去,对着地上的尸体不多看一眼。 吴飘飘想到他刚才从那帮混混手中赚到不少钱,现在又是真心要帮自己,而她内心又莫名期待与他关系变得更好。 “那我去问一下,如果有办法立刻去通知您,而且您这边也再问问其他人,多做一手准备。”江城立即说道,他准备给赵老头打电话问问,之前那个九九转生丹能不能有效果。 纪御催动赤红神炉,将其放大到千丈大,如一座山岳耸立在空中。 容野本意是想知道宋知樱的家在哪,而且还想知道那个于知乐到底是不是宋知樱的亲哥哥,但是现在看来,他那点自以为不是心动的情绪还是比不上现在两人的陌生。 身体泛黑,在凤夕诺的认知里,只有魔族所为才会导致如此,丹田碎裂的话,要么是高手震碎,可如果牵扯到魔族,她就不得不想起,毒害了凤逸轩很多年的噬灵引之毒。 伴着夕阳的余晖,她才感觉到这大海带给她的广阔,恬静,温暖温馨的感觉,看着天上自由自在飞翔的海鸥,她才知道她上半辈子的生活总是那么的水深火热。 听到白凌要叫她到厕所里去治病,庄诗雅起了疑心,怕白凌是骗她的。到时候一进厕所,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反抗不了白凌。 才半年时间不到,就连续出了这两大异象,还都是有关星象的,这其中究竟代表了什么,却是众口纷纭。 厢军的增多,就意味着江州垃圾箩的需要在增长,越来越多的人乐于遵守基础秩序。 “陆军五月初出发,尽量会在六月交战。杨业,折惟忠那边大抵会在六月中下旬出兵,所以我估计到七月初,金国大多数士兵会被吸引西南面来。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做,周凡的直觉告诉他,不这样做恐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眼看李霖这顿莫名其妙的胖揍就要挨上,李朵朵总算及时承认是她弄的。 欧阳晓梅羞恼,娇嗔一声:“不理你啦!”又惹得大家一阵嬉笑。 这是一首古风歌曲,旋律婉转歌词唯美,视频中洛天依穿着华夏传统的汉服跳着简单的民族舞蹈,耳边传来洛天依特有的声线,一首不错的歌,虽然听着总归不如真实的人声舒服,但也算是个合格线以上的作品了。 一阵低鸣在厅堂之内作响,淡棕色的薄膜直接将这个厅堂给覆盖了起来。那些死士纷纷将刀子抽出,冲向了拉斐尔。 26 第二十六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唉!灵虚长长叹息一声,玉阳子也是长叹一声,他都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了,可惜还是没有争过慧明,也不知道这个死和尚到底带了多少钱出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段延明回到了秦宇身边,抬手将一个包裹丢给了秦宇。 但是亡灵魔法是怎么被发现的,却没有明确记载。只知道不管是人还是精灵、魔兽、兽人,甚至是龙,死后都会去到一个叫亡灵世界的地方。 难道这是我入侵的星球?深渊之主乌斯连忙转头寻找。第四行星轨道上,他入侵的星球还在那里,红色的没有错。 上官婉儿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见李重俊一副优柔寡断毫无担当的模样,心下便是一定。他们势如破竹又如何,摊上这样的君主,只能是一败涂地。 如果自己稍有怠慢的话,只怕会死在这一劈之下的,情急之下,夜天连忙酝酿起全身的劲力,随后,使了一招斗转星移的招式,将这一劈的劲力转移。 在此之前,他虽知道阿耶要为自己选妾室了,也清楚此事突如其来必有蹊跷,却从未询问人选一事,王贤妃问起他了,他也只说一切听凭阿耶做主,一副乖顺模样。故而他对于阿耶最后定下了谁,还真是一点不知。 这一幕并没有阻止妖兽们的蠢蠢欲动,立马冲出几只妖兽向空间之门冲去,人族这面还是在冷眼旁观。 秦宇本以为杨帆会搞鬼,毕竟华润影城是杨帆的产业,可是,让秦宇失望的是,一整场电影看完,杨帆也没有出现过。 下水之前,李青枫先捡了些干燥的木柴,搭了个简易火堆,然后围了一圈鹅卵石,最后用打火机点燃了。紧接着他脱掉了鞋袜和上衣,把裤腿往上卷了起来,便进入了水中。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张德成和曹福田这才弄明白,朝廷为什么要封赏自己。脸上的得意劲儿没了,刚刚还如花的笑靥消失了,只剩下一张张僵硬的面皮。 黄烈拿着狼牙棒一边保护我,一边跟那几个老鬼斗了起来,果然是人老奸,鬼老滑呀。 他连忙睁开双眼,竟然是墨白,这不是有两个套间吗?他没想到墨白竟然会主动走进自己的房间。 雷琰自以为自己的幻兽棋下的已经很好了,可是才看冉墨走了几步,便觉得冉墨的棋技远在自己之上。 “不清楚,反正听队长说,局长发话,所有人员配合他们工作。听说是总局给我们分居打的招呼。”旁边的同事轻声说道。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抑或是真气运转的能力,都深不可测,达到了让人无比神往的高度。 他在想,若是这个时候轻轻有和他在一起的意思,他就不会回去。 “欧阳无敌,你打伤我们这么多弟子是不是要给我们夏家一个交代,你以为我们夏家是好欺负的吗?”那个抢苗诀杨东西的人异常气愤的说道,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 两人热火朝天,叶凌风为了让郑伊人放松心情,所以,他直接给郑伊人来了一个浪漫一吻。 像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见到有资历的前辈在和她争排位,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该藏在哪里,玲珑就跑回到了棺材里。现实中应该是回到床上去了,她让我藏在门后,只要我不出声,瞎阿太是不会留意到我的。 雨丝渐大,打在破败的墙壁上,散出一种胶着的潮味,连晨身上单薄的衣服抵挡不了这种寒冷,即便他再怎么咬牙忍住,也忍不住冻得微微发抖。 南长卿一挥手,覆盖在云倾莹身上无形的灵力消散一空。云倾莹身上的疼痛之意,也随之消散。可是脸上的痛,却还是在的。 陆清欢懒散着神情,嫩白的手摸着身下男人的胸膛,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陆笙儿的话。 虽然这有可能是被陆清欢看过了,但厉景琛还是没有划开屏幕,原模原样的放好手机。 讲老板的八卦被当场抓住,钱浅觉得自己不能更倒霉,她暂时还不想换工作呢!她根本不敢看何钊澜的表情,低着脑袋迅速跑回自己的座位,把自己藏在电脑后,似乎这样就不会被何钊澜看见似的。 奶奶让我这件事不要声张,我爸妈就先不要告诉他们,我妈不告诉还能理解,为什么我爸也不让告诉,看奶奶做的这些事,我爸倒不像个亲生的,谁知道奶奶一说却说到了一桩陈年往事上。让我着实惊着了。 “娘子若是想知,为夫也不是不可以说。”南长卿时轻时重的按摩着青玥的双腿。 阳极天焰这种材料外型就是一朵火焰,被冰封在一层像是冰一样的东西里,这层冰彻底隔绝了阳极天焰那超高的温度,否则真要拿出来,一瞬间便会把周围给烧成灰。 狄老爷子重视孙子辈的事情,总所周知,所以老一辈的,就纷纷为了他们铺路,把希望都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没办法了,这次就算有埋伏拼的鱼死网破,也要把掌门救出来!”阿晋皱着浓眉沉声道。 “老师,我来了。”成步云大摇大摆进入宫殿,看到混沌城主也没个真实礼仪,不过这种举动在混沌城主眼中,很正常。 十秒钟以后,鬼子只剩下三十余人,连滚带爬地躲避到了一些田埂和沟壑后面,再也不敢出来了。 27 第二十七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就这样,身具强大气血但又先天失明的十三哥留在了极北的冰天雪地之中。 画面到了这里,卓南便在心里示意大脑可以停止投影了,仔细的想了想,看来林如佳说的不错,这个吕子寒家里的背景还不是一般的厉害。 当时,教训是惨痛的。无论对于血族,还是人族。这一场战争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名字——分别来自血族和人族。人族将之称为“火种”,而血族将之称为“铜马战役”。 “我有事,接下来的二对二,我也不参加了,对不起了轩辕天,不能和你组队了。”这是林尘出场来,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说完林尘头也不回,直接跳下灵斗台,径直地离开了。 青霆神色沉凝,反手一抓,直接把那毁灭插在了浮岩上,下一刻,青霆周身青雷炸起,雷息不止。 而萧北平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淡然,这名义上作诗之人虽是自己,但实际出力的却是段重。而且萧北平似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即便咱们大皇子逛青楼的十几传了出去,也能很好的圆了场子。 说到烈士,怎么能忘了这些人呢?可是往往说到烈士,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看着雷斯提亚走出大帐,德古拉斯则是眉头紧锁,思考起来。如今他所面临的难关,远远胜过任何一个将领或士兵。 把山精部落彻底搜查了一边后,城卫军全部回到山精部落的门口集合起来。赵忠国望了望山精部落里面的广场上的那一座座死亡城卫军的坟墓,不再逗留,返回天一城的命令一下,整个队伍有序的进行起来。 他一脚把我踹倒,大力把我按在地上,我在那一刻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窜到脑顶,透心凉。 一开始,他还是非常震惊,但到了后面,随着跟陈方的相处,他就渐渐淡定了。 苏若邪没有推辞,经过天鼎长老这么一炼,就算通天圣殿不会变成圣器,也会变成神器之王,圣器之下第一法宝,甚至一些圣器也难以对通天圣殿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以让苏若邪在大千世界,更加安全了几分。 法海仔细观察,发现张浩的皮肤和最初的如海一般的起伏有了大不同,上面能看到山川的雄伟,能看到百海的雄伟,能看到一缕缕强大的自然之机。 如果催动法宝能够爆发出一亿四千万烈虎之力,让无数人感觉到匪夷所思的话,那么苏若邪这一拳,直接爆发出三千万烈虎之力,已经将所有人的心给深深震撼了。 张浩嘴角轻轻挑起。树妖身上散发出无穷的生命之力。每一根攻击出去的枝条都如同凶兽一样形成自己的鳞甲。空中出现上千的枝条。如同一支支利箭。倾泻而下。 也许他应该再去那个赛车场参加几次比赛,那里来钱虽然不是很多,可是来的都是现钱,还不用本钱不是吗? 他也不急耐心的一本本观看。随后那份惊讶慢慢退去。这些功法虽然高级。但最好的几本。也不过是教人怎么提高命泉的品质。最多也只能达到武神之境。一本天武级的功法都沒有看到。 不成想,这姑娘机灵透顶,把太后所有的话都堵住,再也说不下去。 只见第一太神神子神体中,飞出了一颗圆滚滚的神丹,像是采集混沌造化而成,被其吞了下去,使其自身都光化了,肆虐的神子本源波动,竟然在迅速暴涨,要将那庞大的脚掌给撑开。 “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你不要再开了。”谢景没好气地白了虞知知一眼,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拿自己朋友来开玩笑让人放松一下的。 衙兵们好久没有尝到烧烤了,此刻没想到还没回南阳县呢,就可以在河川县迟到了,于是在江鳞说了解散,便也扑倒了排队的行列。 他的步伐有点摇晃,何塞的场边教练急忙跑过去拉住他将他扶到座位上。 真是要命,以后这种大实话他还是在心里说说就算了,省得不知道哪天就被人给打死了,自己想跑都来不及跑。 在天启之地的时候,陆九卿其实不打算控制其他人,杀死李正义的。 赵宣德的唇枪舌剑憋在了嘴里,他瞪圆了双眼,紧紧盯着姜若尘,脸色不断变化。 这么一想,出自虞知知之手的药能不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消了脸上的伤,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此时此刻的姜若尘才是真正的五品武夫,一身铜皮铁骨,力大无穷。 杜维·琼斯说道,然后他就像是一只想要撞击南墙的笨鸟一样,不断的撞来撞去,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头上冒了出来,逐渐标记出来了这些魔法的样子。 好在这些精神病不正常病发的时间都不长,差不多十个呼吸之后,姜若尘的手脚和脑袋便都回到身躯之上。 祁夜也是直白的说着,安荨明白,可她就是想去公司,毕竟家里真的太闷了,她怕她在这样下去,人都会变得抑郁的。 熟悉了秦洛神出鬼没的本事,香克斯他们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对于秦洛的问题,香克斯和鹰眼相视一眼,露出无奈的笑容。 现在明显安荨进入了祁家,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让安荨去看白家的脸色,虽然之前他们跟白家的关系是不错,但此一时彼一时。 “是你这个野猴子!!!给我上!!杀掉他!!”弗利沙咆哮道,基纽特战队的几人立即就冲了过来,对于当初杀掉他们的雷杰尔,他们还是有非常深刻的印象的,此时全都打这个号报仇的念头。 28 第二十八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线比先前细了。这表明,陈雪体内储存的粘液已经不多了,她必须节省使用。 即使在其中,身为大唐公主的李婉儿,宣诚公主,也死在了那里。 “喂,我还在这儿呢,还有别当着外人的面揭我短好不好!”大个子挠头的样子倒挺可爱,马上引起了同伴的调笑。 当年江湖中若提起天玄圣手萧长青,无人会不竖起大拇指,萧长青不仅医术出众,为人更是济世为怀,无论什么人,受了什么伤,只要他能救治,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李道然这样目中无人的表现,并没有让法神情绪产生波动,他手中长剑挥舞,漂亮的剑光出现,各种奇妙的法术就轻松突破了李道然的法域,向着他而来。 安伯天的身躯变得很强,可到底也没有强到如佛家神通金钟罩护身的程度,在剑晨持续不断的轰击下,皮肉、筋骨,已经渐渐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养猪这种事情,那基本上只要有那么丁点儿条件允许的,都会在家里养上一两头。 于龙一个痉挛,这才醒来,眼神里头还是浓浓的不解和恐惧,直到现在,他还搞不明白自己堂堂苏北重量级冠军怎么一个照面就被人给秒了。 而另一边,感受到骤然停歇的子弹火力,杨逸一时间却有些闷不过弯来。 可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欧阳枫清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更对人情是非观有着很深刻的理解。 “就是,趁早滚远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是你这样的。”高富帅眼中嘲讽更甚。他始终认为,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做出超过身份的事情。 其实单单是一个比赛的以为李秀满他还不放在心上,他不是输不起的人,但是一想到在比赛上大放异彩的杜佑家,懊悔就充斥了他的心。 总而言之,龙脊学院弟子们都知道,现在龙脊学院第一人的位置,属于陈阳了。 “那好,原石暂时放在这里,回头再取。我们先去医院,看望受伤的顾客”谢依萱点点头。 谁那么迟钝?就是你!!金泰妍恨不得咬杜佑家这个可恶的家伙几口,整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每次自己给她暗示的时候都被她给打岔过去,真是的。 一刀劈死了身前两只二阶变异丧尸,叶枫抬枪就朝着一百米开外的变异丧尸王射去。 “好吧!”听到长空星宇在一里外首功,南海了了才勉强答应,当然心里也充满好奇,也想看看长空星宇用什么办法远程功击。 那三名真气境九重的高手,听了龙尘这话之后,几乎是齐齐上前一步。 在叶枫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丹田内的金色心脏,变得越来越凝实,每一次心脏跳动,所能输送出来的真气也变得越来越多。 “徐先生,这枚戒指也请你帮忙处理掉”卡特王子有些惋惜的开口。著名的卡得斯宝石戒指,恐怕从此和王室无缘了。 沈青被她二人说得满面通红,也知自己是说错话了,可他一着起急来嘴就笨,哪里能说得过老太太和赵嬷嬷。 “清浅的事,谢谢大哥。”何湿衣接过酒壶,郑重的将酒倒入舒沉辛的酒杯中。 精灵一直是整个大陆的传说,能去精灵秘境做客,自然让大家兴奋不已,春天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这些天一直问朱莉娅还有多久。 失去力道的楚芊知道,自己着了叶无天的道,她虽说在用毒方面也不弱,但始终强项是医术,更何况她也不知道叶无天有轩辕真气的支持,才能让这货得瑟到现在。 西言想淡定都淡定不起来了,一次她都差点死了,三次,她肯定会死的。 叶无天认真看着上面的内容,画面被划分成两个区,左右两边的画面都是何红上班时的情形,从她进入生产工场之后,她的一举一动就被严密的监视着。 “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厉害,就这么走一趟,就得到这么多。”叶无天也不脸红,很是得意地笑道。 于是蜀山又多了一口人。也许是做贼心虚,也许是惜香怜玉,一笑对糯米相当的不错。不仅告诉他杂活做到一定程度会出好任务外,还经常扔掉自己任务去帮忙挑水,扫地。 “我还以为是啥事呢?你让他保管来,这事儿我替我们家青子答应了,待会青子回来了,我就跟他说,让你们家那口子过来就行。”秀云姐笑了笑,拍着胸脯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孙易一听冷汗都下来了,别看这两颗核弹是微型的,可真要是爆了,他们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去,这东西覆盖方圆几十公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哪怕只有几十吨的当量。 第30师所在的罗兹市,原本是通过驻守波军溃逃的缘故不战而得的。可如今,面对波军的疯狂反扑,30师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比攻下罗兹还要惨烈的损失。 牛大胆找剑侠客的话,想想都知道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已经找到了王大嫂的夫君老王所在,只是以牛大胆的实力还稍微有些不济,所以才会想到来找剑侠客帮忙。 正当剑侠客想舍利子的时候,突然卡在狼喉咙里闪着金光的宝物突然从狼的嘴里滚落了出来。 而因为整个高地上已经人满为患,那么剩下的所有没有参战的法军殖民地部队都成为了预备队。他们必须在前线两个营出现了伤亡后,再替补上去维持这个高地上的两道防线。 金城看了眼封林和苏错,司月他自然认识,可是并不怎么熟悉,所以就将话语权交给封林。 其余众人见白天这人还笑笑哈哈,现在却凶相毕露,端的是一个杀人狂魔,都吓的往后退,可再退已无可退,于是不顾性命的冲上去与这两人拼了。 29 第二十九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难道,真的如顾妖精说的那样,千晨的身体里那些所谓的培养细胞在侵蚀她的身体? 显然,青丘狐部已经再次动手了,矛头对准了苏府三名渡劫的老祖。 杨玉环乖巧地应了一声,两人相拥而立,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谁也没有再说话。 李璘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巨痛所掩盖,忍不住惨呼失声,原来刘稷一石头砸在他的膝关节上,将整个膝盖骨连同经络砸得粉碎,瞧这伤势,放到后世也是无解。 “就看你们态度了,当然,取决权在你们的手中。”云极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了自认为迷人的笑容。 夜色之中,偶有两片黑色的叶片飘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空气被音刃撕裂的声音,音刃没入人体内的声音,鲜血汩汩流淌而出的声音以及尸体倒地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它们伴随着舞倾凰弹琴的声音,‘交’织成了一首来自地狱的乐曲。 宁欢便是起了床,将屋子里其他的灯也点亮了,顿时,整个屋子便是亮堂了起来。 对面的拳手根本不躲,几乎同时出腿,你踢我面门,我踢你腿弯膝盖。 “传说,武神当年天下无敌,人类中已经没有他的对手,所以他想去海外屠龙。”莫五娘道。 这段时间,矢仓和白见过面,意外的矢仓把白当妹妹宠了,果然火影里面不是弟控就是妹控。 果然,仍然可以顺利融合。且木飞不断尝试后,确定可以自如控制元气融入的多少,以改变融合元气的颜色。 夜白然差点被那张自带美颜效果的俊脸晃花眼,心中默默替男主点了一根蜡。 “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不成,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叶青仙说道。 她并没有用砍的,而是把铁锹平着拍出去的,这样不会把人砍伤。 “看来你只能陪我一起死了。”邵良左手做诀,在右眼上画了道符,把这个在自己脑子里叽叽喳喳的鬼封印了。 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陆鸣逸伸手揪住夜白然的衣领,提着他往学校走,“好了,墙你也翻了,现在乖乖回去上课吧。”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一刻钟以后,战魔宗那座雄伟的大殿也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单单这气势雄伟的大殿就震撼了所有人。 “我去苏家一趟,你在家里等我。”乔聿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服。 路卿卿靠在他心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心里还是不踏实,也许越是在乎,就会想的越多吧,不爱的话,什么都不会去在意。 这样就是为什么,当欧阳赤使出血炼魔煞的时候,其他修士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这东西虽然杀伤力极大,但若是真的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也容易伤到在场其他修士。 萧嘉泽沉默了,他此刻才意识到冯娟对自己的信任究竟低到了什么程度。他感受到一股揪心的疼痛。 这么大块的陨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陨石中蕴含着很多地球上没有的元素,是任何一个基地都视若珍宝的东西。 但是保不齐会有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不行,楚涵虽说没有明确拒绝自己,但是一直都回避感情问题。 而林风这一身伤疤也很管用,刚才稍微的扫了周围看吴静的男人一眼,这些男人一见到林风那满身的伤疤,立马就收回贪婪的目光。 他曾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就是”,一遍一遍的说陆炼就是贪官,看似撒泼的行径,却将陆炼引入深渊。 即便提出面议,也是由于有一方认为交易不公平,又不想放弃交易的情况下,才会提出双方面议这一条件。 她戴着墨镜开车,其实除了防光之外,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前就有人因为这双眼眸,对她产生了那种想法,所谓的恋爱、被电到了。 比如两族内部这些时日,为了表示对圣树的崇敬,已经搞了几次要杀活人祭祀的事了。 话音落下,只见天边,乌云滚滚遮天暗,狂风阵阵吹人乱。众人凝神一看,云头正立一男子,头顶紫金束发冠,身穿百兽吞云袍,腰系翔龙盘蛇带,脚踏卧麟飞凤履。正是南洲妖门之主,万妖之皇,妖罗皇。 雪峰不经意摩擦了一下毒蛇的后背,毒蛇差点没有将之就地正法了。 说到这,苏易突然想起了藏在心头之前跟久远的记忆,要不是此刻突然有感而发,怕是苏易都忘却了自己是个穿越者,而自己这个穿越者之前,倒是还有着一段不怎样的生活经历。 白零虽然忙得不可开交,公司的事务已经不怎么管了,白依给他办了健身房的顶级卡,还特地请了人,让他又是学剑又是学刀的,当然,白依有时候也会和他一起练练。 伸手于空中,手中物质带动体内特殊的能量一起发生反应,霎时间杨冲仿佛像是掠夺之神,强行将对方立场当中的空间都夺为己用。空中乌云遍布,闪电与雷光交织,无数道雷电在云海中翻腾。 在叶风刚刚将防御力场展开的时候,山门石里再一次走出人来,而且人数还不少。 魔气爆就这么一个缺点,一旦施展,自己体内的真气就会被全部被消耗完毕,一点都不会剩下。 林羽已经恢复神智了,没想到自己体内的魔气会突然爆发,压都压不住,不过好在全部都被魔元正吸收了,才让林羽得以清醒,而魔元正也可以复苏,虽然只是一个灵体。 一语落下,离云宫修炼者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宫主都亲自发话了,难道要违背宫主的命令?显然不能。 萧浩此刻用火石点亮了堆干柴,火势很大,映得整个山洞都亮了起来。 30 第三十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阿姣阿姹和妙玄三人到陪两个丫头回到房间。在房间里,两位公主和红线师徒听隐娘讲起大草甸的事,听说一切正常,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他飞剑把李家的一些人救下的时候,想要把这个阵法中的人,全部救出来,但是他的飞剑受阻,进不了,所以只能退出来。 头发几乎半白,脸上皱纹密布,白皙的肌肤也被晒成了黑炭,加上瘦如枯柴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乞丐。 这时天色放亮,能看清这个老老道真是老,虽然他脸上的褶皱不是非常多但是长满了榆钱大的老年斑;长胡子、长眉毛和一头头发都是雪白雪白的,如果把脸洗干净、换身绸缎的袍子跟神仙没有什么区别。 栾千珏点点头,这个职业确实不错,只是画画,在家里也可以,安全又不伤神,最适合九九了。 他趴在矮树中不敢动弹,假装自己被杀死了。那一刻,他虽然趴在矮树中装死,但耳朵却仔细地听着双方厮杀的动静,判定是那一方胜了,那一方败了。 转瞬间,昙云飞到了战场上空,她一眼就看见是不空与恶风在过招;而与隐娘厮杀的两人正是那天聋和地哑两个童子。 开着帕萨特的青年看着左权开车离去后,下车将左权扔掉的带血的衣服还有其他的东西捡了回来。 罗排长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末了,只能和陈瑶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起身离开了。 果然,有五六个孩子禁不住“鸭舌帽”的诱惑,开始下注了,其中也包括那个抢钱的孩子。他们大多下的都是一分、两分的硬币。也有几个大人,下了几张一角钱的纸币。 更为重要的是她对卫辰的心性也是有所了解,绝不会轻易放弃争夺巨魔剑的机会,同样的,后者也绝不会是那种任人拿捏摆弄的角色。 “难道是出去了?病这么重也不好好休息……”沙必良皱起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伸手掏出房间的钥匙打开了门。 星耀自然知晓星乾元的用意,想要保护自己,虽说雷啸虎等人马也有损伤,但谁能保证这次的追杀就能顺利得手,若是真的再有别的变故发生,那后果肯定可以想象得到。 “喂!马哥!我同意休战,我马上下号,但是有些黑粉继续搞事,我就不能阻止他们了!”锦毛鼠说道。 陈博士将神液服下,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服下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服下神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甚至还有可能斩杀太一。 谛听的听力,可以说是万界第一,也不为过,比之六耳猕猴还要强,区区几只飞箭,自然奈他不了。 曹操闻言,转首看向了学起自己姿势的郭嘉,他呵然一笑,也不怪罪,这就下令整军归营。 七星教老祖结印的手掌陡然停下,而后便是目光扫向卫辰、卫封二人的方向,嘶哑的声音也是缓缓地传荡开来。 “不是我想跟着你,是因为老师担心你迷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乐思彤仰着脸庞,一脸傲娇的哼道。 虽然她也不愿意和陈海民、张桂花扯上关系,但根本摆脱不了的血缘,倒也不必因噎废食。 苏尘音微微颔首,她在每个房间的温泉里加入几点灵泉水,效果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这些怨魂们开始疯狂地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地四处逃窜,想要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她以为的放下,到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还是让她浑身发冷,呼吸急促。 “你要是没意思,上山采点蘑菇去呗!”李素珍知道陈青无聊,特意给陈青找了点事干。 到底是洛曦变了?还是因为她最近心里事情多,没留意到洛曦在对她撒谎? 能有一顶空间帐篷就已经是让人眼红的事情,而苏尘音他们却一人一顶,这怎能不让人震惊? 凭什么谁都想欺负她,谁都觉得能欺负她,难道一个性别就那么重要,没有儿子这一家都能随便让人欺负了? 骂就骂,反正她是不会出去和她们对骂,骂累了她们自然就会停止,果不其然等到下午,隔壁安静下来,估计是骂不动。 雨尚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派主编打电话给亚淳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裕语风已经答应为自己重塑身躯,倒是没有必要去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说着的同时,龙倾邪体内就不自觉似的,发出一股强势冷傲,有一种令人不严而威。 她是明白了,自己跟这个张氏犯冲,就没办法和平共处。再说这次张清婉失踪,她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责任的,张氏肯定是不会放过她。 是杨炜国师出计,加之我墨龙实行,才让他们有了一丝出人头地的机会。 大殿龙椅之上,武枭斜躺,姿势虽然慵懒,却也有了一丝王霸之气。 空间狭窄,珊瑚铁拐只能左右划动,拨开了其中两支,可最后一枚夺命镖,却躲避无可躲避,退让无处退让,正中鬼谷子胸口。 当云舞悄然藏身在一棵大树上,看到那场面时,心里那是瞬间有些热血沸腾了起来。 31 第三十一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托尼斯塔克没有拒绝点头应道:“OK。”随即他就就关上了钢铁面罩,转身往大海的方向飞去。 掌勺大厨应了一声,一把有拿起大铁勺开始卖力的工作,他对于我的处罚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受到处罚,这次没有被开除只扣了他半个月的军饷算是他的幸运。 不过一想到瓦坎达的那个神秘猫神,天启还是再次面色凝重起来。 王洪却一把抓住这个暹罗拳师的拳头,身体也跟着靠前,两人就贴在了一臂内的距离里。 机枪手老钱呸了一声,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扭头看向班长刘老三,确定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从奥创纪元的奖励开始,异人族合并的任务奖励,接触瓦坎达的好感度奖励,月球阿提兰的高感度任务,英雄内战的任务,还有最后的与罗蕾莱、奥丁战斗的任务。 李宝乐启动车子,他还要去接韩佳佳陆盈金英兰和王闯,今天不但是他和孟凡毕业的日子,也是他们四个毕业的日子。 “大家好,我叫安娅。”安娅大大方方打招呼,玉一样的人儿,美得让人忍不住汉痴脸。 厉霆衍越等心越凉,心想念央真是太狠了,喝了他的红糖姜茶不理人。 因此,这三个刚刚踏入炼气期的修士,远比这个世界的同道要幸福的多。 龙行找到一处雾气非常浓的地方,这才缓缓落了下来,刚刚坐下来便连续向着自己的嘴里倒了两瓶灵泉水。随后又将一百零八具傀儡放了出去,再用五根天王柱将自己围起来,随后便迫不及待的修炼起来。 好在陈国大臣百般劝慰,王太子这才勉强忍住悲痛,在陈王灵柩之前,正式继任西陈王位,成为新生陈国的第二任大王。 宇流明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只是刺宇分明能够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森寒之意。 哥布林此时刚刚完成了一半的转身,几乎瞬间就被白狼扑倒了地上。紧接着白狼又扑倒了另外一个拿着石矛向自己冲过来的家伙。 “呵呵……你以为我怕它们么?不,我只是不想让它们找到我!丧尸公约的制定你不懂的……我说了我们本就是从人类变异而来,你只是层次不够罢了……”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沧桑。 这条航道之所以艰难,在于它仅仅在每年8月前后的几周时间里,才具备可能的通航条件。 仙的力量加持终极不是无限的,对于使用者来说,必须贴合仙的心境。 “也就是说,法术强力与否,是按照他们的杀伤力来划分的?”白狼疑惑地问道。 没过多久,众人的视力恢复正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疮痍的战场,他们能够看到怪物那被雷暴炸到崩坏的身体,以及被海风吹过来的焦糊味,黑狼仔细观察着,发现怪物不再蠕动,似乎已经死了。 “我来下路试试吧。”二号在上路支援失败,看到中路也几乎呈现了一个崩盘的局面,便是打算来到下路,帮助杜晓宇打开局势。 开玩笑,能让对手的修为降低一半!这是什么概念?推算起来如果圣师的修为被降低了一半那就是一个七星级的异能师都能好不费力的把这个圣师干掉。 原因很简单,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奇迹,而是因为他脖颈上那块棺材玉佩的缘故。 一番精心的计划,终于让他们之间决裂,她终于还是我的妻。.我以为,一切还可以回到过去,只要好好相处,即便忘记了,她的心还是会有着我的存在,只要相处下去,我们依旧可以找回曾经的爱情。 “姬冷禅不是怕了吧?”沈炎也是一脸吃惊,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让他往那方面去想。 云顶行宫里仅摆放了一张九龙榻,孙穆青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怒视着整个墓冢后殿。 “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贝尔萨心中暗暗震惊,他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见识过沙妖的凶残,可就算是最凶残的沙妖,也未曾进行过这样的屠杀。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至今,日本一直强调日本在战争中遭受的损失,而极力回避作为加害者对亚洲国家造成的伤害。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坚定,依旧是那么让人感觉安全,如同一座山,永久的屹立在人们的心中。 “这块火灵石本来就是夜枭兄弟的!我现在就交给你了!锻造这活全族就你最在行了!”矮人族长笑着把火灵石交到班吉大叔的手中笑道。 慕容枫眼中灵光一闪,道:“菩萨,凤琴我这里没有,但是我这有古琴一架,不知可否代之?”随即两手一张,万壑松风琴赫然现于手中。 32 第三十二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只不过张凡又岂会被他所伤,这老者虽修为深厚也不过是化明期的修为,对张凡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那个事情你先放一放,回头让参谋部合计一下!”老魏看看大首领,在得到后者许可后才对老牛说道。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有点不对劲,吃完饭两辆车直接出去了,上车之前顾祎给了顾太太两粒叶酸,水都是自备的,顾太太怀孕了开始,一切饮料都绝缘了,顾祎只准顾太太喝点水什么的。 沈心怡看了一会抬起手敲了两下门的。蓝杰睁开眼朝着病房看了一眼。看到沈心怡了心情顿时大好。看见顾祎了。心情就更好了。 沈心怡问了顾祎才接了手机。手机对面立马传來了周博朗的声音。 又一次撞在林浩肚皮上,这一次已然没了什么感觉了,而那头超迷你飞龙居然一下子倒飞了好远,而且原地缓缓转了几个圈,一双翅膀终于再也拍不动了,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眼中直冒星星。 明龙军退回堡丁城后,公主把将领们集中过来商量对策。她现在忧心忡忡,看见军队的惨败和民众的逃亡后,不知不觉黯然落泪。见到大家都走过来后,她才低头擦掉眼泪。 “那个,第九团,你们有什么看法?”绕开了第七司和第八敢死团的事情,张嘉铭直接切入了最后的议题。 公子墨从怀里拿出木梳,温柔的给苏瑾梳起发髻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熟练的穿梭於如墨般的青丝间,显见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单子隐缓缓拿开那只粘了稀巴巴的手,竟然无奈地笑了,旁边的丫头立刻上前来帮他清理帮他洗。 “你是谁?”雷格纳对维尔莱斯表现出来的友善丝毫不领情,他的左手甚至也将黑刃抽了出来,摆出了全服备战姿态将自己挡在了安妮洛特和维尔莱斯之间。 其实熊倜也并不认为一个能够帮他击退五大门派弟子的人,会是那个掳走关暮雪的人,他只是无法判断出胡九妹的身份,所以才有意如此一问。 这里所谓的“肉”就是毒品的意思,因为吸毒是违法行为,所以很多不法分子在交流毒品的时候,都会用很多暗语来代替毒品,而“肉”只是其中的一种暗语。 四妖害怕起来,对鲲鹏感激的拜下,唯唯诺诺,现在是心中有三分之一的害怕之心将鲲鹏视为了主心骨。但是这四妖生性狡诈,还有三分之一的心性疑神疑鬼,又有三分之一的心性心怀侥幸。 “姓御的,你晚期了吧?!”御城已经把她拉上车了,而且现在车子都已经开走了,就算是现在自己想跳车也来不及了。 这是她永远也不可能模仿的领域,她也不想再想了,一想就头疼。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不知道云冲听进去了没有,只是酒一来他便抱起坛子来,连倒酒的程序都省了。 辰枫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论了,来到一棵树下盘腿休息。见辰枫不搭理他,唐昊耸耸肩也不再说话了。 众人神色震动,一双双充斥着疑惑之色的目光,飘向身后的方向。 现在醒来的是秦墨炎的灵魂碎片,而罗锦宏的身体应该与魔界有关,所以会致使秦墨炎的灵魂碎片融合了魔气,变成现在的神魔状态。 每一次突破,魂师都需要运用魂力冲击自己的周身穴道,这时候他们体内气血翻腾,经脉开始扩充,这个过程是有些痛苦的。 林墨一大早就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脖子上爬来爬去,刚想一巴掌拍过去,突然意识到什么,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楚无极的自身意志,就是“天下”,这是要囊括天下无数功法,尽养己道的意思,这种意志,实在是太庞大、太深远、太浩瀚了。 “冰葬!”寒光从其眼睦之中一闪,随着她的娇喝声落下,上百米之外的空地上竟是凭空冒出了雪白的寒气,在月光之下显得冰寒而美丽。 陨落心炎原本冲破封印就消耗了大部分能量,现在还处于虚弱阶段,况且它还消耗掉了十名斗王长老,更加的虚弱了,在琥乾率领一班人马支援,陨落心炎渐渐抵挡不住了,甚至发出了不甘的怒吼声。 等灰衣大汉将震荡之力彻底抵御下来之后,王天凌竟是已然追了上来。 “我们也走吧。”他伸了个懒腰,感受着体内正在恢复过来的灵力,淡淡向身旁的姬青婷道。 江筠很敏感,心里拿不准这是陈忠的意思,还是陈忠替叶清音提醒她,就没说话。 最后,从商场里离开的时候,庄奈奈突然看到了一个男装店。里面有一件黑色的衬衫,非常好看。 丁宇在一楼客厅看着她,刘春梅愈发会打扮了,一副成熟得要滴出水一般的美艳模样,的确是一些四五十岁老家伙们的心头好。 “呜呜,龙神大人,能不能,请您先收回您的角,我的嘴,被卡住了,拔不出来了!呜呜呜!”大黑鱼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就开始向下砸。 33 第三十三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说到底,刘攀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人山人海的场面。当初百阳宗招收弟子的场面虽然也很火爆,但与之相比……简直就没得比。 这打鸡血似的教条信念还真有人谨记于心,坚定至今,并且打算将之贯彻到底? 开封这边明显是有黄巾的陷阱的,秦昊甚至怀疑前方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不是十万黄巾军? 张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着男人前行的步子,慢慢踏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随着柳玄的手臂向前身狠狠的一挥,在前方还与武圣们缠斗火铳瞬间扑向道路两边,在柳玄正前方十五米的区域内,就只剩下十几名还有些诧异的武圣。 甚至还有传言,那渡劫之人最终虽未成功,却也并未身死,而在渡劫后这位大能是乘坐这艘跨海飞船去了西漠,在离船之时,这位大能在这跨海飞船上留下了天大的机缘,是望后续有缘之人能藉此窥见成神的契机。 与此同时,独孤笑三人早已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向这边包抄过来。 而借着这个空挡,他们不少人也毫不犹豫的转身开始朝着木板上跑去,但却不是战败后的溃逃,而是井然有序的撤退。 那个海盗头子看着身后三百五十多号坠船湾海盗,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士,属于是能够直接投入战斗的有生力量。 至于复制的内容,自然是以各种类型的大片和热剧为主,毕竟要开店做生意,不可能明目张胆传播色=情,虽说古苍界没有黄色限制,但他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在这种问题上还是很自觉的。 战傀其实和邪傀派炼制的邪傀一样,只是区于等级和材料而已,炎帝的那具战傀,乃是一具实力高达大帝境界的战傀,早就自己衍生出了灵智。但是因为在正魔大战时,损坏太过严重,所以一度趋于废品残骸。 就在这时,一名在甲板上值夜的突厥士兵走进了船舱。“头儿,上游驶来一艘船。”这名士兵对阿布花说道。 这一点叶轩也想到了,恶性肿瘤不是一般的病症,关键肿瘤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治愈术不可能把肿瘤莫名其妙的变没了不是? “阿郎,这便是京城吧……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达亚打马上前,一副挑剔的口吻道。 数万年,甚至是数百万年,数亿年前的地球,是种怎样光景,谁又能说得清楚。 李世民写下的,正是赵云泽所作的两首诗。只是,李世民将后一首中的“日”字改成了“月”字。 “磨刀石……”凌风的心中颤动了一下,似乎……,在不久之前,论道崖巅,从追风的口中也曾吐出过这么三个字来。 众人听着古岩的话,也觉得十分在理,那两名黑衣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性,而苏晨功身为金丹期中期高手,又怎么会连出手轻重都不知道。 凌风这才安然的记着每一个招式,对于老者的崇敬之意,也是油然而生。 望气之术,是周天在骷山秘境中得到了一本秘技,能够通过对方身上的气血浓郁程度,判断出对方的大概战斗力。 “等一下干嘛!她是恶灵,身上的黑气未消,随时会要了你命的。”林宝汐不解的问他。 虽然身上带的纳米机器人不多,但也有数万只,而且这一段时间武明空也放出去增殖了不少,足够了。 “后面的话德妃娘娘就不方便听了,睡一觉吧。”疯颠和尚对叶嬉说着。 一大片一大片的黑暗伴随着法力涌出,武明空身上被黑蛇腐蚀的地方迅速被溢出的法力所吞噬掉。 沈心语狠狠的瞪了一眼徐进,那锐利的眼神仿佛是杀人的刀,给人一种极其锋利的感觉。 因此,见到这位屠夫要杀猪的时候,他是下意识的想要绕着走的,不过两人毕竟是熟识的交情,因此还是要过去打个招呼的。 她在附近找了几棵藤条,系在一起,变成一大棵,然后把藤条拴在了两颗大树上,横贯了整个沼泽地,刚好能够采到紫荧草。 茗夙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并告诉他们这件事算了,不必再追究。 沈梦莱怒了努嘴巴,收回说不顺路的念头,重新坐上了自行车,还真就老老实实地蹬着脚踏车。 再加上石延年和刘潜早就声名在外,所以他们早就想来看一看,这两个酒店子平时都是怎么喝酒的,怎么连水缸都用上了。 按照大永官制度,太子属官主要有三师、三少、詹事府、左右春坊和典膳、药藏、宫门等属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太子詹事府的官员。 朱暇苦笑了几声,身上光华一闪,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身白衣、一头紫发,气质便如一柄犀利的剑,睥睨一切!由是让这些天之骄子登时有种自觉黯淡的感觉。 ‘哗啦’一声水响,如贵妃拿眼去偷瞄,只见那老太监刚把一瓢刺骨的冰水浇到昏倒在地的三公主身上,如贵妃打了个哆嗦,怨恨的盯着老太监,却不敢开口求情。 你说得对,我们可不能荒废了自己的修炼,说不定某一天就会有特召令让我们重回御剑神龙大陆呢? 车靠车,停满了所有空隙,人山人海的场面倒是极为壮观,看来传说中亚洲人是最爱凑热闹的人这句话并没有错。 整个东壇域的虚空秘境有记载的才只有三十三处。合称三十三虚空秘境。那个万星试炼又被成为万星虚空秘境。是在三十三处虚空秘境之总排名第五的超大秘境之一。 吴正邪凝神望着这一切,眼皮不知怎的,一阵阵惊跳不已,心中生起了一道道不好的预感,特别是看向那块令牌的时候,预感更盛。 朱暇可以肯定:追自己的人此时此刻正在附近,而且这个距离还不远。 34 第三十四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看样子霍国邦已经把这件事给压下来来了,毕竟这件事如果被报道,最大的影响是霍氏在消费者眼中的名声。 这一下,进入这片大山内的左右入口,都已经被无数玩家所防守着,在这易守难攻的位置,就算对方再次发动攻击,那也会和早上一样,被彻彻底底的打退。 更别说当时蓝夜前去查看的,还是刚刚被巴洛克工作社人员袭击过的现场。 即使这男人脸上带着面具,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而且基本上镜头都没有对准他的脸,但是光看他这身形,都觉得这男人一定长得非常不错。 新海军本部中,赤犬一巴掌将报纸拍在办公桌上,情绪失控的他甚至下意识的使用了能力,周边的空气骤然提高十数度。 云筱的眸子闪了闪,立即走上前去,早有人掐住了云茂哲的人中,云茂哲慢慢的醒了过来,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了云瑶的身上。 云筱不会忘记,上一世,她也在九皇子手里吃过闷亏,但是九皇子却也是皇宫里唯一对她关心过的人。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问宋时雨“尬聊”是什么意思,许言初就开口把他打发到外面看门。 “哟呵呵呵~海贼不就是追求梦想的男人吗?我支持山治的梦想!”布鲁克想起了拉布。 “爹怎么可能想灭了你。爹这不是怕你嫁过去受委屈嘛!”宋御眉头轻皱,语气随之软了几分。 “有多少?”有些满意爬上玉面公子眼角,至少他已经赌赢了一半。 黛儿依旧是不管不顾的闹腾,眼眸中也升腾起一阵水雾,谢非凡没办法,只能是无视她的哭闹,带她离开这边。 不一会儿,英姿飒爽一身戎装的完颜盈歌进入大帐,身后跟着两位年轻将领,一年多不见,眉宇间多了许多风韵,也成熟许多。 “他在洗澡,你看是一会打过来,还是你把事情跟我说下,我转告他。”宁珂回答道。 宋知樱不太情愿的点点头,但是下一次过去的时候她依旧不知悔改的又买了很多。 夜风的实力明显高于云焕,但是他似乎对云焕有所顾忌,火力没有全开,云焕此时占了上风,黑色的雾气一道道向夜风袭击而去,扑面而来的气势,让人感觉到胆寒。 “恩,恭喜恭喜!”周婷昨天就收到了韩琦的短信,所以并不觉得吃惊。 那个佣人没有立即挂下电话,而是告诉对面杂志社的人,希望他们可以等待一下,夫人正在楼上整理衣着。 这些地方都是有名的地方,他总不会不知道,这要是在拒绝,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容牧,他有问题呢? 云豹等人闻言对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意,不过这回他们的确是丢了林泉寨的脸,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得了得了得了,赶紧停下来吧,再等会你都能想到做主华夏去。”这又让叶尘头疼,这家伙比自己还会顺杆爬,咋就临江她就做主了呢。 现在的顺利并不代表地下路程的一帆风顺,叶尘调整了一下注意力,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太监顿时住了嘴,退到皇后身后。皇后本想说点什么,李允已然先一步开口。 红莲计划乃是朱雀军的机密行动,核心就是策动红莲教起事,以分担朱雀军的压力。 “这是怎么回事呢?什么生物这么奇怪,凭空出现在了研究所里面。”察德乐自言自语道。 毕竟,他们在这天斗皇家学院学习这么久了,比谁都清楚雪崩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唐尘他们招惹了雪崩,按照雪崩的性格,他是肯定不会选择善罢甘休的。 因为剑鱼舰队孤悬海外,又有大片的敌占区阻挡,所以武器补给非常的困难,以至于在武器弹药方面全军都紧巴巴的。 曹操也为陈宫求饶,昔日陈宫不满曹操接纳黄巾贼,而背叛了他,反而迎接吕布入主严重。 诸葛亮点了点头,他的目的也是来这里拜师学艺,见到有表现的机会,肯定不会错过。 楚霄与林峰同时从口中吐出了结论,却是在片刻之后,两人猛然偏过头注视着对方,场面瞬间冷却了下来。 凡级的枪械的子弹打在这名玄级强者的要害上,即使是玄级强者坚硬的身体也是鸡飞蛋打。 分身与本体一般都元神相连,哪怕相隔一个世界,分身所见,元神也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以前不也跟我一样吗?”素萱轻笑,随及坐到了她旁边。将她手上的绳子解了下来,顺便还替她解开了穴道。刚才因为要出去找吃的,所以才不得已将她绑了起来。 而对方也没有搬出巨弩一类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反而拿着一根根粗细不一的烧火棍对着自己。 千机弩力道大,一旦射过来,这边的阵型有可能会背摧毁,这对黒旗军非常的不利。现在无论如何得要保证最前排的火炮不被千机弩毁坏,其他的倒是没啥,人可以钻到暗道壕沟里。 35 第三十五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他们迈步走进拉莱耶。空荡荡,死寂一片。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折磨人精神的狰狞。 由奥康鞋业冠名赞助的这场网络盛典,各大奖项的评选结果由广大网友投票、专家评选共同决出,务求令到每位获奖者赢得心服口服。 看着屏幕中两个富有学生在斗富的画面,王雅倍感好奇,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在王雅的心里。 “孙,最后一球你是不是故意投丢的?”杰西卡阿尔芭的爸爸对孙卓问道,此刻,他们正和成龙一起吃饭。 收拾宋留艮团伙,警察可没少用力气,虽说前期收集证据袁鹏飞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但是抓捕时还得警察们真刀真枪的干。 玉龙马背上的赵皓,头戴一顶红缨遮阳铁盔,身披紫色百花战袍,外罩王馨送的黑蛟甲,腰悬百炼精钢宝剑,身后一袭大红披风猎猎随风鼓荡,再配上他那修长而矫健的身躯,显得英气勃勃。 当天晚上八点,又有一个客人造访孙卓家里,这个客人令孙卓感到一些意外。 室友的内心不禁有些焦灼,出于关心,她很想知道“恋情”的真实性。 那些混混没什么骨气,甚至说早就想投靠日本人了,只是苦于没有渠道,没办法迈出那一步。 孙卓朝霍华德指向的地方一看,发现罗恩阿泰斯特竟然来到了热火主场,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你说……赫连会不会被两位族长就这样搞死?”,在密室的角落里,雷朔目瞪口呆的看着状若癫狂的两位族长,手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 因为是在别人的地盘,凤轩忍耐了一个晚上,如果是在月风国有人敢这样算计他的儿子,估计他早就灭了对方。积攒了一晚上的怒气,凤轩脸上此刻的笑容能让天地失色,更吓得他的两个儿子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孔武见朱清怡居然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目光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欣赏和冷漠。 夏天一招得手也不停留,又举起拳头朝着杜孟打了过去,杜孟被夏天刚才那么一吓,自然迟了半分,又被夏天一拳打在了脸上,这下便如同火上浇了油,让杜孟更是气愤起来了。 “今天你们可以在我的绝强手段上服软,往后没有了世界的约束,一旦放你们出去,必定生出反心!”林天暗暗道,手中也抓住他们的命魂。 “身份?什么身份?”燕飞根本没有回头搭理老法师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声音传来,可他语气中的冰冷白痴都听得出来。 陈刚负责查一下楚天雄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和鑫达公司的情况。恐怕,你还得去一趟长海,要查得细一点,毕竟现在楚天雄的嫌疑最大,也是近期调查的重点。 农家汉子心思单纯,夏天现出了这等异宝,他也没有乘人之危的念头,只是对于夏天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也不知道那个大长老木一能不能抵抗住我的招式,受伤没有,还是已经斩杀?”一面遁形,脑袋不断的思考。 杨国安决定,由汪晓玲和叶淑青在车内候命,由四名干警封住两个出口,自己和马忠良及另一名干警负责抓捕。 那天,他们在任务发布大厅接了一个a级任务,任务的奖励很丰厚,他们身边只带了三十个异能者就出去了,在执行任务期间,他们遇到了其他异能大队的联合围攻。 他对着唐军士兵说出苍白的话语,但效果很显著,有几个热血的士兵恨不得与蛮兵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埋葬在墓地里,让太上皇也给他默哀一下。 他虽然急切,却扎煞着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沐云苏还怀着孕呢,肚子里又是两个宝宝,一着不慎后果就不堪设想。 大魔王打开了她这一侧的车门,朝她伸出手,如同王子,不,他就是王。气质高贵不染尘埃。 这平原城的情况她还没有完全摸清楚,看这下人嚣张跋扈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之前萧明月的工作室就已经发表了声明,说会在七夕节这一天发布新曲,地址暂定为市体育馆,人数限定为两千人。 屠夫的工资挺低的,朱达昌平日里在学校省吃俭用,有时候中午放学不回家的话都是带的便当,极少看到他去食堂买饭菜吃。 “微臣明白。”李老四呵呵一笑,在军器监里早就普及了流水线生产模式,在太上皇嘴中得知这种生产模式早在秦军生产兵器时就被沿用,他当时还惊讶为什么辗转千年,反倒这套手艺失传了。 荆一知道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就像是陷入了自己设置的漩涡里,只会越转越晕,不会越转越清醒。 血龙狼咆哮,暴掠而出,一爪子拍向了苏尘,那速度让得苏尘都色变,迅如疾风,纵然是凌虚闪都难以匹敌,眨眼就到了近前,让得苏尘都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撼。 “我去村里的各店铺发村内安全巡值表。”无常推推眼睛,扬了扬手里一叠纸张淡淡道。 事实上,由于西北区域一部分与摩加迪区域接壤,因此这首席运输官的活儿,并不好干。 高一高二的学生,见到高三的学生们都跑出来了,也是满脸的疑惑道。 36 第三十六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留下两人接受采访,其他三人回到基地于众人相互击掌简单庆祝了一下就躺在了沙发上。 “反正我绝对不原谅他,今晚他就算求着我回去,我都不回去和他睡觉。”楚央央轻哼一声。 谢灵玉和楚央央踏进花厅,座下的人有的在暗自打量谢灵玉,更多的人是在好奇楚央央。 因此暗暗喜悦:得了这许多猛士,以及一万余百战余生的兵卒,也不枉我吃这两月辛苦。 最为惊恐的是,那黑雾就仿佛是一个黑洞一般,刚刚宋池不过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神志都被摄了进去。 官方还是很懂WE和EDG两只战队的粉丝数量之恐怖,很“巧合”的把比赛安排放在了周日的时间。 网友“大喵”很是惊讶,显然,他选择双头魔的时候,并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待遇。 说起来,孟语凡总觉得她妈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主动把姥姥她们的房间调换到了一楼,平时也不让人随便进入二楼。 灾变巨马陆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晃了晃身子,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 门外,崔心柔拿着纸鸢,听着这一切,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呼噜一转,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得知了空军带回的情报之后,云忍的高层全都脸色难看地沉默不语。 “妈,怎么开饭也不叫我,昨天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刚给我饿醒了。”他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花卷就咬了一口。 毕竟威廉之前花的钱只是雇佣他们的佣金,而产生伤亡之后,还要再支付一部分的钱作为补偿,这基本是大陆上所有佣兵团的做法。 看来不管我怎么成熟,只要还跟安落这家伙混在一起,这吐槽的习惯就永远没法改了。 “子轩,我赢来了机器人,送给你吧。”琉璃拿着机器人兴奋的跑到了周子轩的身边,完整的送给了他。 马已追回,邓大让邓二、童三灵和杜巫婆把这三匹马送回白滩知府衙门。自己和张明一起返回木家庄。 白秋生现在终于有些明白,王京当初为什么为了夏瑾瑜的事跑前跑后的,他们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王京执意要去寺儿塬村。 杨梅端坐在椅子上,面上看不出情绪,说难过吧,谈不上,就是有点唏嘘,这个段民贵,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灭杀者这时已经来到了副本处,他是以玩家的身份出现,所有的属性都是按玩家的来。因为要处理独魔,级别太低和离谱都不行,就给弄到了88级,这已经是玩家目前比较高的了。 等了片刻,那个光头马导带着一个助手又过来了。他没有及时走,似乎有点什么目的。 红帐楼,名字挺好听的,但实际上,只是比之周边的那些木楼看上去卖相稍微好一点罢了,外表有一点点的装潢,灯火倒是辉煌,可这并没有多大的卵用。 “咯咯,想姐你就来看我,别扯虚的。”洛影声音半嗲半娇,很是撩人。 叶城心潮澎湃,看向那高高在上,即便是有那么多超重量级的存在一一到来,以谦逊甚至是谦卑的姿态为自己贺寿,却依旧高冷的一言不发的苍月大帝,不由心向往之。 “可以量产了,不妨这次用杨树换土质改善液吧?当然了,配方没法给你,因为这个价值无法估量。我会针对杨树的价值做个判断,然后告诉你可以兑换多少土质改善液。”马丽先说出了自己条件。 他全身包裹在黑色的披风中,头被披风上面的帽子盖住,只露出些黑色短发。除了眼睛之外,连嘴和鼻子都被面罩盖住。而下身只露出一双厚重的黑色皮鞋,连手掌都戴着双手套,一点和身体有关的东西都不露出来。 贝勒自然一口的答应,为了表示对杨冬的重视,更是将遗清的十位护法,四位天王给全都召集回来,迎接杨冬。 反正在她此刻心里很清楚,除开平时修炼的大部分时间,真正能够和梁天在一起度过二人时光的时间少之又少,能够有这样坚固的感情,也离不开他们两人平时的相互迁就,相互学习彼此的优点,弥补自身所拥有的不足。 “铃!铃!铃!”三人正说话间,混沌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跟叶璃道了声抱歉,混沌这才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刚一接起来,混沌的脸色就为之一变。 对于两个掌握着自己真名的强者撞到一起对于特特拉来说绝对是一个毁灭性的结果,如果两位强者的命令相互冲突的话,特特拉就离死不远了。 “你也來打高尔夫。”林逸主动打了声招呼。心中却知道此次见面绝非偶遇。 “那菲儿就先回去了。”凌雨菲的脸色变得异常难堪,难道南宫逸就如此讨厌自己吗?她的心里很是不甘,但也没有办法。 一系列的捕猎行动中。狱火凤凰这头猎物无疑是放在最前面的,甚至,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舔’一‘舔’狱火凤凰身上的鲜血了。 由于无瓣海桑长势良好,一千多亩的近岸滩涂成片绿意。听母亲说才晓得,镇里让村委无偿再划出近万亩做为二期试验田,乡亲们希望能把对岸的芦苇『荡』移植过来,因此又够莫有栋他们忙的。 其实这块石雕的真正主人并非那位港商。而是另有其人。据传“梦的家园”被秘密运抵藏地,有人把它改名为“彼岸”。意为此岸尘凡、彼岸净土。 他权衡利弊,这陈老三只是南国的商人,真要出事,也未必会管自己,背负这么大一条罪,够他死三辈子了。 按理说,他身外大敌已去,又每日在秦妃、顾颦儿身上采补享乐,修为增进极速,本应该春风得意才是,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头绪理不清楚,让他有种莫名的烦躁,这才有了今日的散心之举。 37 第三十七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生气两字打上引号,说明它还有另一层的意思。话说得明白一点,张释之认为,我惹你,是对你好。就像严厉的父亲经常这样教训顽皮的儿子一般,打你骂你是为你好。 “怎么?朽木队长这就不行了吗?”更木剑八却是毫不在意的肆意大笑着。 要是让师父看到她这哈得要死只差流口水的模样,额……肯定吓得心惊肉跳,照他脾性,肯定要躲到山洞里不肯出来了。 “吃我一拳!”看到陈虎出来了,大力转了一下身子,便递了一拳过去。 罗森缓缓打开盖子,将一只用自身鲜血喂养的葫芦藤放入其中,随即右手一挥,床上便出现了9株已然成熟的荆棘灵阳。 一人一猩,隔着玻璃门,向前移动了十数米后,来到另外一块玻璃门前,而黑猩猩已经停下了脚步,随后抬手指了指门框便的插锁。 尽管那把枪原本无名,却以为使用者所咏唱的魔弹射手而得名,更令人记忆深刻的,却是那可以令自动在空中随意改变方向且威力惊人可以一击击毁战斗机的射击。 说话间,二人己行至永巷尽头,一片茂密的柏林跃入眼帘,林间枝干挺拔,树叶繁茂,轻风吹过,林叶相互磨擦发出轻悦的沙沙声,闭目听闻犹如涛水翻滚,让人顿生置身海边闻轻涛拍岸之感。 不过···犀利既然出现了这种状况的话,那就说明,他的力量很可能已经和其他人的等级不同了。 嘴里轻轻地念叨着,日番谷冬狮郎一边急切地使用瞬步,一边将右手放在了背后的刀柄上。 回到房间,白焱看着顾自宽衣解带的玲珑,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床边。 韩枫不具备完善的理论知识,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大多都是靠着强悍的经验做到的。 又是一发子弹,这一次波本已经没法移动了,但他无可奈何的举起完好的左手然后举起了手枪。 当屋里亮起亮光的那一刻,她第一反应还是去护住程树,却在抱住他的那一瞬,她傻了,那分明是一张陌生到让她平日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脸,眯成缝的眼睛,满脸的麻子,还有那一脸猥琐的表情,让她乱了,慌了,怕了。 众人的眼神越来越怀疑,林楚觉得自己的脸子越来越挂不住,原本李凝烟还挺温柔的,这时候却满是质问的语气对他,直接就让他下不来台。 她并不是非常的了解男人的性格,但也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现在越沉寂到时候就越猛烈”。 “下车了。”鼬道。听到鼬的声音,铃屋什造才是微微的回过了神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鼬。 明轩牵着秦星的手,坐到了康顺帝右边下首的位置,明辉则坐到了康顺帝左边下首。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泉泉都在这样的失落中度过,又六六们陪在泉泉身边,也阻止不了泉泉对主人的思念。 任谁也想不到,中国传说中的四大神兽竟然真的存在,而且竟然在这异世界同时现身,只见这四大神兽在破碎无尽虚空后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同时看向位于中心的那个直径百米左右的黑点秩序空间。 韩千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安吉尔的身份,众人皆是表示欢迎,也不管安吉尔是不是听得懂,马屁一个个就飞了过来,一时间,高级马屁和低级马屁齐飞,阿谀和奉承同‘色’,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砰的一声劲气爆裂的声音,激起一阵劲风。金洛克被星月一招反击得手,手臂如同触电一样弹射开来。金洛克一时之间无法化解这道力道,竟然被带得重心不稳,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身子摇晃,坐倒在地。 星月和龙灵同时退后两步,面对龙腾这样猛烈的爆,心中同时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景象。 有广州军区几个军种的正司令员,三部“政治部”、“联勤部”、“装备部”的正部长,全是一把手。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官二代。 如果真的因此坏掉了他的眼睛,那她就是死也不足以弥补。凤凰的真实之眼是何等宝贵,几乎是凤凰本身的第二条命,可是风玄却因为她而不惜丢掉他本身的‘第二条命’这样的举动让她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你下去吧,夫人不会有事的!”冲忠叔挥了挥手,冷玄夜便要走进卧室。 “吃吃看,这牛排是刚刚运到的。还有这瓶红酒,我猜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是85年的。”说完,御风就让旁边的佣人给她倒了一杯,端起酒杯给她示意。 “你还没有说倘若我不识大体会如何呢?”余风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锦衣卫,脸上仿佛可以刮下一层霜来。 坚硬的身躯却没有使他动作缓慢,那个身影跑两步跑到众人脸前,然后一巴掌迎向其中一把刀。 一旦那些人踏进这护山大圣的范围之内,必将会遭受到极强的冲击。 共有六十柄橹木,两舷各有三十,数百名摇橹手,赤身紧握木橹。 就连被罗天阙抓在手中的山鲁也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罗天阙竟然如此随意便将那个将神击杀了。 李信大吼一声,带着仅存四万铁骑直奔阴山北面而去,寻找草原大军主力。 玄墨深呼吸一口,然后双手如同打太极一般挥动起来,他周身五米内的沙土都在他的控制下,环绕着他的周身盘旋。 因此,花不落的近战能力是他的一大短板,倘若花不落被敌人贴脸近身,那么花不落便是必死无疑。 这股能量有着和死气相近的特性,但在能量层次上却远远超过了死气,仿佛是死气被升华了一般。 随着古辰的右手金色利爪猛然一握,毁灭之神的喉咙便被那锐利的寒芒切割开来,一代神王就此陨落。 “你听谁说的?枪在怀里揣着呢,我哥哥早就不把枪放大腿上了。”何起风撇撇嘴,插话道。 38 第三十八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程咬金口中的宋公子,是他们这趟来涿郡要送的客人。而宋公子是他们大当家的贵客。 因为古代,消息传递很慢的局限性,而且齐国城还在黄巾军的包围中,薛仁贵目前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预判了,做出有利于战场的决定了。 突厥人肯定也是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这才主动示好,又是威胁又是利诱,拉拢自己与其形成联军,共同对抗隋军。 杨浩当然知道是能够做到的,而且极限远远不止一万斤,不过却没有点破。很多技术上遇到的瓶颈,他虽然有先见之明,但绝对不适合过多干预进去。如果过早提出来,反而容易让公孙棠孙行瞻前顾后,产生心理障碍。 此时他们一一走入了他们各自的区域之中,按照一定的顺序站到了相应的位置上面。 可是却没想到,就在他围堵的过程中,皇室竟然突然召他回去解释,这就让他非常的不爽了,毕竟在他看来,已经围堵了这么久了,就是这样放弃的话,实在是不太值得。 想也不想,立刻将白狐军分成了两部,一部两万人左右,由自己儿子拓跋青带领,将从土月城中搜刮来的财物尽数带走,另外一部则由自己率领,正面迎击不自量力冲上来的隋军骑兵。 将这条项链拿在手中的时候,伊乐却是有些犹豫了,他和加藤惠戴这种东西,不太合适吧? 乌恩奇四面环顾,由于都带上了面具,所以豪宅里的魔族贵族们全都放下了尊贵的身份,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放纵和轻佻,大厅里尽是笑声和戏语,堂而皇之的求爱和高傲的拒绝在舞场的每一个角落里匆匆上演。 千鹤还是和刚才一样,急切的指着地上的两人,又敲打着自己的胸脯,冲着凝霜一个劲的叫。 苏末砚与易简之进入神殿后,直接被传送到一处大殿。若是君茶在此处,一定会发现,两人所待的大殿与其所处的大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夜沧方才坐下,开始讲述在人族发生的事。王后尤鞠却在他才说了几句的情况下,打断了她的话,对他说到。 不过经过一些判断,范黎基本可以确认,对方没有表现的太过疯癫,只是因为惊吓过度,再加上没人倾诉,见到活人之后,一种发泄罢了。 任所喊道“四肢”,其余的记忆虽然是拒绝,但听到他的回答却意外。 当然,这些只能算得上辅助,赤天最大的底牌并不是武技的高阶,而是手中的剑与枪。 “好了杰克,不是什么大事!再电一两个时辰放开好了!”叶羽笑着说道。 所以赤天已经决定,为了和妹妹永远的生活在一起,等报了仇,他准备让赤梦也修仙。 在原主的记忆里,就如绿衣所,苏城的冬也会下雪,但一个冬季下的场次,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而四房的夫人周氏,也就在这种时候,能借一下苏沐风的光,在娘家面前有足够的底气。 战鹰特战大队的营地里炼钢厂并不是太远,而且这个时间,路上的车也不多了。 这个学校?比想象中的还要自由吗?如果这样的话,之后要逃脱应该很容易才是。 李艺馨观看心法的时候,墨辰则是在一旁拿出了宙王鼎,为李艺馨炼制一枚储物戒指。 但是想了想,估计会被人喷,还是规规矩矩的评论了一个字:棒!外加上一个大写的感叹号。 此时薛刚在众人的催促下,又开始摇骰子了,仔细看得话,可以看出,他的手都在颤抖,同时额头的冷汗一直不断。 此时灵力已消耗一多半,敌人又有强援来袭,夫易不由有些心急,也不知道他们这边还有没有援军。 “我们去旅行社看看线路。”秦朗却似乎兴致高涨,告诉司机就近找一家旅行社,然后还真的拖着叶离去看旅游线路。 这一份任务并不轻松,可是他却早已习惯。在零号大人的指示下来到了隐蔽的森林处,迎接他的队友。 九星惊鸿鞭同样没有接触到那颗大树,但是所散发出来的属性攻击,却让那颗大树一样是化为了虚无。 “好。”枭城虽然跟吴道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吴道是个特别护犊的人。惹了吴道本人都可能没事,但惹了吴道在乎的人,那不管是谁都得玩完。 在他刻意的温柔态度和故意制造的暧昧气氛当中,我不可抑制的红了脸,觉得耳根子发烫。 “子戚,我不是一个好妈咪,因为我让他们伤心了。”罗天雅看着前面某一个点,眼神显得空洞,昨晚一夜未眠,脸色更加不好,两只眼睛就像熊猫一样的。 次日大早天帝走入尘鸣洞,智者正垂首端坐在洞内,他浑浊的老眼望着蜷缩在石窟内寂然不动的守者和护者,脸上全是无奈和担忧,浑然不觉帝君走了进来。 李逍逸已经没有语言来表达对这招的深恶痛绝,但他似乎已经习惯,每次遁地后怪物就会去袭击其他人,可李逍逸还没来得及呼喊,那巨蛇就已经遁入众人的脚下,跟着沙地变成一个陷坑所有人摔落进去。 顷刻间纳尼亚世界所有生物如木偶般定在原地,它们一脸痛苦的神色捂住心脏,同时惊恐的看向,那如彗星般朝大地狠狠砸来的人影。。 39 第三十九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林凌没有将对云裳的恩情挂在嘴边,这无疑给了宫胜海下重手的绝佳机会,但同时将林凌自己的退路完全封死。这是宫胜海所希望听到的。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怔怔地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突然忆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这一盘烤得外焦里嫩的猪颈肉,其实就是现代所说的松板肉,松板肉位于猪颈的两边,口感格外鲜美,因为稀少而珍贵,故而有黄金六两肉的美称。 林凌努力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睁大了一双自以为透亮的双眼,满脸真诚地望着尹素。 盛筠就站在我的身后,令我诧异的是,他牵着朵朵的手。而朵朵的身上,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某国际高端品牌连衣裙,可想而知是谁为她买的。 蓝华对历史所知甚少,便也不敢胡作非为,他抓了司马懿,后来又放了,他想杀了诸葛亮后来也是下不了手,他想杀了曹操,结果被曹操逃了,蓝华不知道世间事如何运转,只觉一切皆是造化弄人。 曹操以近六十古稀,近来常有头痛,若是自己身死,以曹丕,曹植之能,如何驭得了下臣,天下若定,代商立周,曹家坐位,天下一统,曹操也能解了自己一生夙愿。 这些人以后可是要进入蛮荒之境的,所以一些心思不正的人,是不能进去的。 见到这一幕,我顿时急了,马上冲过去救他,这时候大手也发现了胖子的情况,他也想冲过去救人,但是他被七八只黑布尸给困住了,根本脱不了身。 ‘可是,我们要怎么办?我们会被卖掉么?我们再也见不到兰斯哥哥了么?’露娜一下就慌了神,毕竟她从出生到现在,也只不过才两岁不到。 “得了吧,你身上这几十斤肥肉可夹不住子弹。”秦凡笑骂一句,压根就没有将何勇放在心上。 大地颤抖,仿佛是有着绝世妖魔冲破束缚那般,莫凡脸上顿时巨骇。 只看到老者一股恐怖的气势瞬间迸发开来,形成了极为诡异的蓝光,将莫凡直接包裹在了里面。 虽然姜百刀决定不争抢林雪,但是李清风的脸色还是冰冷,这个家伙分明是把自己老婆当做货物,有用了就要,没用了就丢弃,这让李清风心中非常愤怒。 一夜的爱情,让两人关系拉近不少,对于对方李永乐只能将她看作情人,也许将来可能会成为他家族的一员,但是现在也紧紧是一个情人而已。 张郎家世虽说跟那些真正的大家族没法比,但是也不是大厅中这些人能比得上的。 米斯特的身形被叹息之环撞出水珠,落在了纳兰修斯身前不远处,略有些狼狈。 “依照我们几人的战力,完全没问题的。”秦龙呵呵一笑,安慰着大家。 “不要欺人太甚,就算是你们燕京军区也无权干涉我们公安部的事情,而且我们怀疑这次事件,跟李先生国外势力有关,所以他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张铁林听到军官的话,脸色难看直接炸了毛。 有如此神通秘法之人,能穿梭于不同的世界之间,追踪天外邪魔的踪迹,猎杀天外邪魔的爪牙,也就不足为奇了。 熊大海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肖亦凡会有如此厉害法宝,一直跪入房内,在他脚下连连磕头。 不过那枚洗髓丹,的确有惊人药效,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感受到黎飞羽身体上的缺陷。 只是没有经过人工培育,这野杏子稍微酸涩了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最起码姜宝青就吃的很开心。 半晌,裴语泽微微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氅,从软塌上起身,趿着室内穿的软底靴,去了内室换衣裳。 庞德从未见过把自己的意图展露得这么明显的人。仿佛人命关天,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只是陈炼此刻很不解,为什么玄天功法能练,但天源功法却要量力而行。 叶轻舟因为尸体死状凄惨,感觉反胃,便没有多加观察,前去车上休息。 高坐王位的魏王自然把堂中众人的一举一动都瞧在了眼中,但却始终稳如泰山般等待魏增婚礼完毕才把魏无忌、庞癝、尉缭等朝中重臣留下询问究竟。 与此同时,望着擂台上如此惊险的一幕,不少弟子都是大呼过瘾。 这个位置上是一间房屋,离他也最近,如果有什么危险,他能及时搭救。 因为写代码,高格立最近总是睡得很晚,导致第一节课经常哈欠连天。 这会心里激动,不敢去修炼,平复平复心情,来到了湖边,在两个树中间扔了匹布,多简单,搭好了师傅不会嫌弃我丑了,修炼。 苏婉怡点头,她十分警惕的盯着苏映雪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对方朝自己靠近的时候,她紧紧的抓着门槛,不敢动弹。 艾拉眉头一皱,被吓了一大跳,第一瞬间的想法就是要去推开他。 说着,王浩大手一挥,顿时那还在不断开动着的地下神符生产基地就好似雨后春笋一般,直接从庄园地下破土而出。 40 第四十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两个孩童一个气质绝盛,一个行举温和,俱是相貌出众的公子王孙,四目相对中各有晶莹澄澈,未去稚嫩,且相同的久久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去目光。 这时内侍来报承宁郡主玉姿洺求见,玉子衿才想起过些日子四妹就要随独孤珺回檩州,她特地让她临行前来宫中和她道个别的,赶紧吩咐请她进来。 此时虚幻的迷雾散去,穆老的身形显现出来,看起来和之前无异。 所以说,这一次其实算起来是真的白忙活了,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请问王爷有什么事?要深夜硬闯我的闺房,还要睡在我的床上。”一个大男人你好意思麽!看着慕容沐枫越来越黑的脸,雨薇没敢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呐喊。 随着他的怒吼嚎叫,叽里咕噜的喊话,朝鲜队竟然再度提速轮转。 灵犀笑了笑,然后像献宝一样把那盅花旗参鸡汤送到慕容沐枫的面前。 进入后堂后赵老太君不管玉子衿几番推辞,仍是请她上座了,玉子衿含笑一边吩咐一厅罗绮珠翠落座,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众人。 大汉也不恼怒,他当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毕竟给人家当打手也是有些年头了,所以他也不拖大,正想叫同伴一起上,外面此时传来了哄闹声。 “奴婢……多谢郡主……”黛玉深深的叩下头,一滴眼泪顺着鼻翼滑落,滴在身下的青石街面上。 “首长,我有重大机密向您汇报?”,首长一听龙宵的话音严肃,就是一愣:“什么事,你说吧”。龙宵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以梓箐一贯行事风格,这种情况,若是他们态度好一点,至少道歉有点诚意,她不介意就这么干脆利索地走出这这个家门。 这般变故,当即让宫余非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九宫山众人心头,也是随之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檀木有清心静气的功效,对武者打坐大有好处,近卫营自然备有。 07下意识抹了把汗,刚才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看见那个场景会突然将她从剧情中拎出来。 习猛禽当时见血刀生命力极为顽强,是个可造之材,又见他生性凉薄,对双亲的离世毫无悲伤之情,很对自己的脾气,如获至宝,便将血刀带回了“血刀门”。 “童冀道友,既然韩道友已经服输,还不速速撤掉剑阵。”金璨开口说道,话语中命令口吻不容置疑。 王雨瑾原本以为噬神花不懂她的话,没有想到对方发出这样一个讯息。 苏墨给巩丽若打电话。让她在瑞天地产开发建设的那些别墅区里找一栋沒卖出去的。 不辞而别是真,但当时的情况特殊,郭逸尘又成为天狼宫首席炼药师,石飞羽原以为他会继续留在那里,所以才没有惊动。 看到这个塔楼建筑的瞬间,原玛德·托雷迦一伙儿就略有些意外。 果不其然,苏源在周围逛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入口。他的魔法水平就那样。跟所谓的最强魔法较劲,是很不明智的。所以他换了一种更加简单的方式。 朱由校相信改革的困难是肯定有的,阻挠破坏、调皮捣蛋、不要脸的也肯定不少,但不要命的恐怕不多吧? 不过,如果和耿鬼稍微谈个心就能让大家身心愉悦,路德觉得可以多鼓励。 于是乎,苏源成为了五十一区的一名顾问。对方好吃好喝的供着,苏源也乐在其中。他需要时间来进行恢复,干脆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 卿之勋和李渊庭的童年几乎是一起度过的,他对他以前的经历十分熟悉。 但朱由校却有机会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改变大明的历史轨迹。为此,哪怕是背上千古骂名,他也毫不畏惧,绝不退缩。 面对这个男人,哪怕是一分微不足道的力量,也开始变得重要起来? 待得夏侯幻桃的比试结束后,周天便是转身离去,然而,他刚走没几步,便是被一道让人酸麻的声音叫住。 的是害怕自己伤害了对方?还是害怕自己不帮助他们对付洪家?不然为何两人今天晚上都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慢慢品茶,细想许久,惊讶的放下茶杯,急忙道,“你怀疑当初购买毒药的人与季家有关?”语落后,容昀心中生出几抹不敢置信。 一把拍掉他的手,温玉蔻气得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你……”怎么会这样,他从前,并不是这副恶魔的样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威胁她? 走了几天的真嗣总算到达了史顿镇了,真嗣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化之石。 而此时的周天只能怀着紧张的心情蹲在木桶后面,他不敢动一下,一旦他稍微动一下,以周灵儿的实力绝对会察觉到的。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仙儿的,有什么危险我都会帮仙儿挡下来的。”沐毅认真的说道,仙儿的安全一直都在他心里排在第一位的,若是遇到危险的话他一定会把仙儿保护的好好的,除非是他死了。 “终于找到木薰穗了。”周天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到突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是不太想知道,但是既然你想说的话,那就说给我听听吧。。”金雅美眸扫了自己的哥哥金云一眼,冰雪聪明的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真嗣虽然喊出了声音,但身体还是不能动,而且和鬼斯通一样,身体上的蓝光开始变白,渐渐的开始失去了意识。 现在召开,完全是突袭。别说总结大会,就是月总结,估计那些经理都没有任何准备,他有些弄不懂颜烟雨怎么会突然这么着急,不留准备的时间? 【洛千晚穷其一生,都想改变黑鳞鲛人的地位,让黑鳞鲛人重回深海。】月老摇了摇头。 “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突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41 第四十一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皆惊,就连国师部扎也是面色骤变,不过却是赶忙恢复如初,让外人看起来毫无异样。 虽然百里登风也承认这十三人隐匿气息的功夫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强的,但在九重天巅峰的百里登风面前,还是差了不少,百里登风不但感知到了,而且是从白铁山他们出现的那一刻便感知到了,只不过没有说破而已。 对于百里登风,这些三级门派哪敢不敬,纷纷朝其躬身参拜道,那一个个恭敬的模样,仿佛是在朝拜当今玄武国的国王陛下一样。 “想要我死,那我就先杀了你!”孙大海此时更需要将李乘杀掉,然后好吸食李乘的生气来弥补自己的损失,所以他也直接疯狂的朝着李乘扑了过来。 “北山流沙!”辰战天冷冷的盯着北山流沙,对他的恨意就是倾尽五湖四海之水也难以洗刷,可是此刻却没有时间杀他,只能够抛出一枚飞刀,不过三寸来长,但是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能。 清影她们和凌渡宇正在走廊上看着。这时候大雪越发的下的大了。凌渡宇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当他还有一些恍惚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一个冰冷而充满了杀意的声音,这让他本能地展开防御。 而见蜈蚣精已死,正冲过来的众修者也见到了此人,皆是不可思议。 “让开。”浅梦大吼了一声,见两人未有反应,又再次呵道,但是二人依旧没有反应。 因为基本上一桌子人都是跟着叶寒压,把把中,那可是把庄给输惨了。 陈浩这样想着,把昏死的狙击手丢到了一处草堆里,然后往对方腰包里抓了一把子弹放进兜,就继续沿着青石台阶,往深山里赶。 然后,陈浩手指连弹,数道指芒飞出,将那名烧残的黑衣门徒身上的数处穴道封住。顿时,此人不再惨嚎。 当然这样的行动还是先不要用枪来解决为好,枪声一旦响起来,护卫敌军师长的那些敌军步兵肯定蜂拥扑来救援,到时候要全身而退那就不太有可能的了。 而董泊天见谩骂有无休止的意思,顿时咳嗽两声,将众狼卫的声音压了下去。 那跟随朱大卯而来的中年男子,突然狼嚎一声,向着“朱大卯”而去。 只见此时,那巨鼎竟是在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而陈浩撞击在巨鼎之上,留下的那道长长的血痕,此刻,竟然在缓缓渗进巨鼎之中。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兽医,能保证八只病猪不死,肯定知道了病因,也进行了有效的治疗手段。”李成喜猜测道,这也是他坚持要林飞继续治疗的理由。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南宫家族有烈阳丹的丹方的?”南宫嘉良看着叶无道的双眼问道。 “当然有影响的,但只要我们战略战术对头,不管敌人派出来多牛的指挥官,也阻挡不了我们走向胜利的。”许天很坚定的点点头说道。 江凯然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抬脚想后退,却又担心身边的岩臧,只好硬着头皮停在这里。 辰锋体内这一道奇异能量,迅速朝着心脏位置窜去,想要控制心脏形成白莲蛊。 出得八角寨,叶随云意犹未尽,佩服道:“唐姑娘,真想不到你懂得这样多,往日我只道这天下的茶只有一种,大家喝的都一样。”说完哈哈大笑。 此刻已是黎明时分,随着清晨的阳光不断升起,唐西瑶的心情也在不停的下沉,濒临绝望的眺向他们离去时的方向,站在门边久久的一动不动。 关虎眼泪汪汪的看着祁峰,别提多感动了,借过钱往兜里一揣,紧紧的握了握祁峰的手,怀揣着感激,捂着自己的乌眼青走了。 叶随云笑道:“也许上天给了我一身的武功,就是要让我行旁人不能之事,正好这般巧,眼前就是一件,哈哈。。。”为了让唐西瑶宽怀,他硬是干笑两声。 荷兰队的禁区里全是人,中国队的球根本塞不进去,除了远射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把球打到里面:起高球。 幸好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没有轻举妄动,不然肯定会被叶长老发觉。 幕府已经将邀请函发往了各地,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回音,因为各地的守护大名都在商讨着。 “抢?你想多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死光了,我们和谁抢?”张一凡猜的没错,墨子宇等人确实全部阵亡了。 眼里冒着绿光的鬼扑满,看准了鬼灵珠掉落的方位后,尾巴一晃就嗖的一下飘到下面张嘴一脸兴奋的等待了起来。 ——硬生生将自己的鬼魂躯体禁锢在人间界,这其中所耗费的心力,与承受的痛苦,绝非常人能够比拟。 和斯坦索姆的教堂不同,这里没有任何守卫,民众、圣骑士、牧师还有贵族在大门处进进出出,班尼和安度因直接走了进去。 控制包住,是龙吼兽人用以控制那些失去了理智的黑龙的一颗水晶,他并非由龙吼氏族制造,而是由黑龙王子奈法利安研究并制造的,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考虑到黑龙的柰子大都‘与众不同’,这也就不奇怪了。 苏跃飞并不知道中营的兵士可不是普通厢军可比的,自打杨怀玉和杨家的家将来静羌寨做教头,开始训练他们以来,每天总有半日的工夫拿来打熬筋骨,是以都是力气大长,每人射十几只羽箭都不在话下。 虽然雨天阴气重,但是雷霆属性阳极,她就敢凭着一股怨气趴在那对情侣的伞上,可见怨气有多深。 “不必。”瓦里安不屑于隐藏的自己的意图,他又不是把人卖去当奴隶,有什么可隐藏的?王族的势力是衰减了没错,但找出一些工匠还是很简单的。 仔细观察一下的话,这些颜色和“竹之花”的颜色组成很是接近。除了黑白银灰的四片主花瓣以外,其他的颜色都可以在上面找到。 42 第四十二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林渊在前世自己偷偷摸摸唱过好几次这首歌,它和其它一些歌曲伴他度过了被陆秋月伤透了的那段时间。 如果能再来一次,如果我在这些特殊的时间节点上做出不同的决定,那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霍衡是个自我认同感很高的人,不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流转了心意。 唐玄正想说,怎么会没有,他能对方锦娜做的事情多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便收到了方锦娜的短信说,她今晚约了朋友,他顿时泄了气。 顾眠也是震惊的不行,瞪大眼睛看着浮起身子,撑在身上的霍衡。 心里摆摆手,想到宗门即将出一位封王弟子,九凤心里也是微释一下,觉得一切花销都值。 “你们燕氏一脉,受命镇压我这颗头颅,九千多万年过去了,自然是该记住你的。”光影慢慢走向枯瘦身影。 即便此处是沧京,即便顾执渊是乾朝的王爷,迟恕也不会觉得,强龙难压地头蛇。 联系不上上级就会耽误营救的最佳时机,这对于对战中可是极为致命的存在。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餐,空月换上长衫走出滁王府,他没有施展神足通,因为他不着急,他要等各商行开张。 运转炼血淬体的法门,把一份份魔兽精血里面的能量,融入身体各个细胞之中,察觉身体强度虽未增强,但其活性却在不断提升,吴良会心一笑。 收回了脸上的表情,艾蕾欧诺尔重新摆出了一副审视的模样,直视着她,对她这般开口说道。 熊卫脸色一变,瞬间有些血红,他感觉自己是在被侮辱!刚要发怒,却见那人淡然望向自己,再次一挥袖袍。 他的爱好发生转变,是因为甄明珠在转变,她是什么样子,他便喜欢她什么样子,她每个阶段的模样都让他痴迷,他在不知不觉中,受她影响颇深。 “队长,金字塔里面有虫子,金字塔外面又有另一队的人!”楚轩皱着眉头说道。 实际上,这些‘尾兽’只是张越在观看了尾兽被创造的过程后受到启发开发出来的一个忍术而已。 对正常人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对于卢恩所看到的现实来说,莱纳的动作已经被‘减速’到蜗牛的地步了。 明知道对方这实际上是在敷衍自己,但是夜也是不好直接说出来。 而根据尤莉丝所说的话,一大早就去申请,那也得放学了才能将其拿到,所以说他干脆一放学就跑了过去。 他们这些圣境教主与大道相合,鸿蒙之中永恒不灭。但在宇宙内,却要遵守宇宙内部的天道规则。 蕾莉娅在要塞司令办公室内,坐在枫常常坐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宇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背对白塔立于山坡之上,可遥望山下一片红枫,枫林如海,天公作美,偶有清风,林间簌簌落落的声响像极了一声声波涛,时近夕阳,红霞万里。 若有朝一日昆仑覆灭,纵使逃出七八十个剑仙。那些剑仙凭借自己的法门重新整合,也无法完整复原昆仑道统,顶多顶多弄一个似是而非的“昆仑剑派”。 红狐是在一家客栈醒来的。睁开眼,就见到了趴在自己床边的墨景飒。 红狐面上笑着,心中却对这个日子十分不喜。又是二月二,几年前,她的前夫在这个日子娶了别人,如今,她又要在这个日子里出嫁。红狐就纳闷了,她难道就躲不过这个日子了吗? “虽然现在没醒,但已经脱离危险,你别担心。我先出去,有吩咐叫一声就成。”张乾看了病床上的张肖一眼,将甘洛推至床边,折身带上病房门。 余光瞥见地上的黑色长针,任鸿神色一变,重新打量眼前的石像。 他的眼神和耳力都是极佳,刚才发生的一切自然也是被他全部看在眼中。 “……”甘洛道了一杯水砰的放到甘罗面前,妈妈在面前不好和某人掐架,甘洛朝着旁侧挪了挪。 张易自然看到了这种变化,而他也觉得这一刻的李青萝比以前更诱人了,以至于要不是王语嫣提醒张易恐怕还要呆呆的看下去。 苏锦音丝毫没有意外,李云筠的心机沉重,她早见识过。这一次挑衅自己比试,还趁机拉了人来看自己出丑,完全就是这一位会做的事情。 这些道理,源天师也懂,后面也记载有源天师的尝试,在晚年之时,有以无上伟力,布下绝世阵法的,也有前往险地,依靠山川地势,来排布阵法度过晚年的。 这时,紫儿走到夜叉族公主欧若娜的床边,仔细检查了一番,秀眉紧紧皱起,然后拿出一根银针,在她手指上扎了一下,一滴鲜血便涌了出来。 自从阿雅出来了之后,一直忍着没有叫唤,还一直等待着三妹阿敏。 虽然,很多事情两人之间不需要多说。但,总会出现一些偏差的。 众人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知道该怎么做,不一会儿就站到了张易的周围。 冷画屏很听话的把怀里的骨灰盒递给了意向晚。意向晚颤抖着手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哭泣着。 “没错,这是紫月洞天二景中的第一景。”露娜回答道,脸上神情颇为自豪。 杨泉接过锦盒,将上面简单的禁制破除,打开之后一看,里面三只漆黑的,一指长短的尖锥平躺在锦盒内。 他当初选择在蒂沃利游乐场中动手脚看重的便是这里巨大的人流,就算异人的比例再低,他也应该能从那些参加典礼的人中找出那么些有炁的资质但尚且不是异人的普通人。 “为什么呀?”赖狗直接破口大骂的,他可不想走,但是这件事情不是的他做主。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紧接着一道道弹幕迅速将直播间刷屏,或许刚刚的停顿是众位观众在思考主播亚历山大所说内容。 此时,华莱士打开丹炉盖,右手一招,瞬间一颗黑白相间的丹药和两颗纯黑丹药便从丹炉里飞出,飘浮在他的面前。 43 第四十三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彩瑶姑娘也听到皇上的话了,如今我这扶柳殿之中,只怕是容不下彩瑶姑娘这尊大佛。”她说的虽然很慢,可是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而有力,很明确的告诉彩瑶,之前她所说的话,都被大殿里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了。 第一次来这便是为了给林毅治疗驱逐寒毒,然后一连串的事情之下导致身份识破,进而终于回归林家。这次呢?算是回家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狡辩也就显得我太矫情了,那么我就承认好了。征服人类这个想法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布丁笑道,他那双尖利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紫烟看。 “我和她是朋友没错,但是她确实与这件事无关!”轩辕司平静下来道。 第二日一早,上官冷逸敲团子的门,好半天也不见开门,便想着可能是团子贪睡,便下楼吃早点了。而紫烟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揉着惺忪的双眼,来到团子的门前敲打着。 林苏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手串还有着这么一段往事。就认真的坐在一旁听着赵太后跟她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大概有三千块左右吧……不过,我还可以省出来更多的……你为什么这么问?”丁雅兰在心里计算着还可以从哪里省出钱来。 给周淑娴请安之后,她就直接回到了扶柳殿里面。蓝心在门口跟她告别,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林苏看着她的背影停顿了一下,就也回去了。 只要不是冬彦背叛了她,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就出不了什么大事。 我感觉我们之间像情侣一样,没有说话,那种恋爱的感觉不言而喻。哥哥走后,我回道楼上继续睡我的美容觉。 划着手机翻着外卖的李贤赫此时倒是有些苦恼,选东西这些真的很烦“秋天,伱想吃什么”,李贤赫决定还是听听别人的吧,毕竟自己耳根子软,“喂,你吃不吃。”李贤赫又低头对李贤瑞问道。 听到沐珍的声音她也觉得很意外,意外到默默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箫辰从河底扑通一下跳到岸上,周围一片宁静,他感到很不自在。 三阶治疗药剂还是很好用的,这会儿她除了消耗过度外,没什么问题。 戏腔源自于戏曲,在这个口水歌横行的年头,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去听了。 咱不过是稍微说了点自己的看法而已,这帮人怎么就这么着急了呢? 孙承完也是有分寸的,见这个环节也弄的差不多了,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节目效果了,就很果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然后就彻底入迷了韩娱,一個寒假直接把自己搞成了近视,现在想想其实多少还有点后悔,太亏了。 大后天的机票飞樱花国,他这部电影想要五月能上映,他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拍摄时间了。 陆叶洺是少数能做到真正意义上不花钱也能轻松上热搜的明星了。 一个个仙尊不断的倒下,赤霄仙尊身上的威势也逐渐的庞大了起来。 接着,就有人说,夏枫要对莱阳百姓讲话,于是人们就一起来到了望海楼。夏枫也就顺理成章地离开了望海楼。 胖子把结晶全都倒在桌子上,数了数一共三十二个,众人分了分类,一共14种结晶,以前见过的又有10种,知道其中8中具体是什么类别的,还有4种完全没见过。 出乎狄冲霄意料,御神羽美既没有出手,也没有追问后续,眼瞳变得涣散无神,一个劲的喃喃低语。 游一半明白天图上有着要命的追索,可没法在全力飞移下展开隐影之技,心里焦切渐重。忽有卫军与神隐结阵拦路,游一半急将周遭物影化做影线,以影线拴人影,将所有人抡飞,不理伤者,疾冲而过,半点不耽搁。 指间沙瞬间火起,不断灼烧。及至火焰散去,指间沙一身神光已是从圣神境弱降至灵神一品强些。 夏枫看到时机成熟,下令进攻,数千铁骑一起发动。此时,远离大队的黄巾军弓箭手们意识到了危险,急忙向大队撤退。 “主人息怒,狂骨他绝对没这个意思。”这时候司蕊低头上前,劝说道。并且一个劲的暗示着狂骨,不要再做出顶撞云牧的言行。 我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背后忽然刮起了一阵肆虐的狂风,一股强大的阴气从悬崖下面升了起来。 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腿绝对是有问题的,但是检查也检查了,医生告诉她只是因为卧床多年的缘故。 面对这样的一些过分要求,陆雪琪很是为难的扭过头,看了一眼李豪。只见,懒人沙发上的李豪,略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大可不必这样去做。 百万大军虽人数众多,奈何军资缺乏,很多人都没有像样的护甲。 毕竟,对于逆天而行的修士而言,灵石此物是极为的重要,若是将之白白浪费在无法怎么增加自己修为战力的事物上,可是颇为的不值得。 他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动不敢动,恨不得把心跳都停下,生怕被找到。 云子妃恰巧走到门口,听到姜卓方不怀好意的话,她怎么能进去?到时候真要她脱怎么办,抗命肯定不行,脱光又下不了手。 “它居然知道我经历过幻境?果然SS已经接近神的领域了吗?”叶潜心里想。 “这吊坠是?”周承茂见李豪随意拿出挂件,本能想着挂件应该不太昂贵。但可是见翡翠观音的色泽,以及质地,又不像是凡品。 好歹这也是千万级别的拍卖物品,他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喊出7000万来。真是实在太让人有些感到惊讶。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被神灵所青睐的存在,他们也被称为神眷者,或者神选者,维达拉就是其中之一。 44 第四十四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医匠退下熬药,赵嘉坐到榻边, 握住卫青蛾一只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眸深处燃起一团暗火。 心里一边这样的想着,七色的雷电虹桥跟着也完全延伸到了苍穹星域之中,消失不见,空间裂缝跟着也被五行法则之力完全填补,唐傲收回了力量,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眼中精光闪现。 陈丽芬从侧面了解到,卢少华跟谭震江的关系不错,本应卢少华做的市长工作安排和行程,都让谭震江先做好,再交给他,然后,他再根据实际情况修改就了事。 可那年就是莫莉的围追堵截,才把他逼得无路可走,如今的嘉棠哥哥会在她面前露脸吗? 这么可怕又嗜血的性格定要遗传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时让这两人感到毛骨悚然。 “时间到了,下楼在再说吧。”红丽华无奈地瞥了一眼吴一楠和洪峰。 房子里,季临川已经冲进了前厅,一片混乱中,没有人看到欧阳妤攸是怎么绕过玉琴崖,迈着慌张凌乱的脚步到处在找他。 “没什么,在说你们这次回家的事情。”京源看了眼枭墨轩,她不想让沐歌知道她们刚刚的谈话,一来枭墨轩说了时机成熟他会自己跟沐歌说,二来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沐歌压力。 并且当最后唐洛洛是这般的转脸定定的看着此时还正是这般的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的时候,唐洛洛发现他们的这位徐大部长的头部后面是这般的流血了。 见黑石城城主的一击之威竟然如此的恐怖,唐傲的心里也是微微的一沉,这家伙本来实力就比他要强大一些,如今又有了神石的辅助,实力更进了一步,更难对付了。 “不用不用。““齐颜“摇头摆手,如同波浪一样,她可不需要什么大夫,若是来了,发现自己身体十分强壮,那可不尴尬了吗? 而之前卡在中间的一个主线任务,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好,就直接取消了,等9月的主线任务一起。 “大王不知母后为何而来?”儿子语气中带有抗拒,赵妃不但承受这种抗拒,还坐了下来。 “二哥,让你久等了!”王瑞走到潘学忠面前,颇有点不好意思。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老子不愿意和你理论,你当老子怕你不成,还敢骂我。”本来项清溪离肖欣然不远,听到肖欣然骂他,一步迈了过来,翻手就是一巴掌,就把肖欣打坐在椅子上,还向后滑出一段距离。 每天在莲花山的比赛很多,至于一些有名气的车手才会被大家记住,才会有团队,才会有莲花山举办比赛的人员专门去通知。 “兄弟,我太佩服你们了!我骑在马背上都难受,你们走在地上却精神抖擞的!你们真是太厉害了。”周士相伏在马背上,对本伍一个牵着马走在地上的同伴说道。 “明石号?就是那艘维修舰,他跑到维修舰去干什么?”陈诗涵更加的莫名其妙,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流年枫去什么明石号?去那样一艘维修舰能有什么用处呢? “玥玥你去忙吧,我陪土豪兄弟。”赵俊荣道,他很愿意和林士豪聊聊音乐的事情。 但是林雷呢?一格修炼不足三千年的人,几百年前还被他吊打,却在位面战争最后的大决战之中,以大圆满的修为将他流放至空间乱流。 叶寒忽然停下脚步,面前是一片山林,林间充斥着不计其数的强大生命体,洞察术已经隐约能够感知到五十米外的气息,范围随着叶寒的实力提升而扩张。 看着两名高大忠厚的士卒蔡琰也是微微一笑示意,今天她身上的布衣钗裙就是对方的建议,当天他们和王方的对话亦是让人莞尔。 雷符在体内蠢蠢欲动,黄玄灵虽然没有试过这第一层雷法的威力,但感觉应该不会太差的。 还真是世事难料,如今的局势,还真是纵横交错,哪里还能分得清你我,这般紧要的时候,彭厉锋还能这般隆重的娶她,简直让人无话可说,唯有感动溢满胸口。 “为什么?因为我是子墨的妈咪?”夏念故意问,因为墨希泽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是这样答的。 如果我真的忍心将这妮子扔在荒野当中喂丧尸,就不会把她从胖子菜馆一路带在身边了。 安暖越说越激动,后面的话基本是听不懂,沈延感觉到肩上湿湿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而且还被叫成阳阳?安阳? 许是成功了,叶寒立时跟了上去,飞速点选洪州,不消片刻传送阵再次启动,虽与洪州相隔甚远,但因叶寒在沿途都留下了传送阵的缘故,相互间勾连,传送能源互通流动,才能如此轻易传送到远在数万里之外的洪州。 她没有怎么管,就是抹了点红药水,久而久之,那个疤痕就特别的清楚,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一般。 对于一名土属性魔法师来说,虽然速度方面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但是若是论其防御力就算是水属性魔法与其相比也略逊一筹,面对力量型的战士,安德利尔并没有太多的畏惧。 但是谁让自己那么爱他呢,看到他还没有满足的样子,只能是这样摆着羞人的姿势,等待着自己丈夫的再一次冲击,感受着魏生正在抚摸自己的身体的大手,慕容语嫣坏坏的动起了自己的翘臀。 凌天猛然接了一句把走神的人拉回来,并安排了两个他们早已通过气的治疗异能者赶了过去。 看着自己面前三四栋破烂的房子,东方晓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和炼金术工会的气势辉煌比起来,这差距也显得太大了一些吧? 45 第四十五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那蛇的嘴不仅咬着他的左手不放,那蛇身已经缠绕他的手臂好几圈了,她提刀上前,又怕伤了他手臂。 这两个保安都有一米八几的个头,身材也是雄壮,虎背熊腰,下班的时候经常和张明一起喝酒,张明也没少请客,现在自然是表现的机会。 李天浩进入办公室之后,环视了一圈,发现里面的装修都是新用材料,地面也是用水晶地板砖,可以看到自己的人影。 “我去了!家俊哥你太丢人了!”这回,探戈鸭的心理活动冲口而出。 好在方臻他们已经预想到了这个场景,所以随即,方臻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另外一张本票,然后将两张一起推到了艾比斯的面前。 玄康一直都是如此淡然,仿佛那即将到来的魔道大军,不是对这少林寺来的一样。 “哈哈,你们关系和睦就再好不过了。”看着飞雪雪怡似乎相处得还算融洽,向扬也欣慰道。 向扬也不再搭话,纳戒中抽出流光剑,随后三分剑气诀催动下,四周的气流不住地旋转,流光剑上出现了猛烈的无形剑气流。 货仓周围数十米的距离,仿佛遭遇了地震一般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地面被撕裂开一个幽深黑暗的巨大口子。 陆薇正躺在床上享受着父母的照顾,而寰宇的陆薇工作室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们的大明星已经连续一天杳无音信了,没人联系得上。 起初,水熬镇上的派出所根本不信,还告诉村长,报假警也要负责任的。 许如龙微笑着评论了胡丽自演自创的梦境,似乎就像真的做了一个美梦而已,更甚者他就是看了一场无关紧要的电影,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君莫黎很不见外地坐在了凤七七的身边,拿起了凤七七刚刚喝剩下的半杯安神茶,阖了阖杯盖,抿了一口茶汤。 而家族的这些长老长时间领导家族,已经养成了深厚的威望,自己想掌控家族就必须让这些长老给退下来,所以许如龙正在考虑怎么把这些家族长老的权力一个一个给剥下来。 什么?千日红?那不是一种夏季饮用的花茶吗?怎么会有毒呢?她自诩也是用毒的个中高手了,却没看出来这林秋华还有这等手段呢。 忽的,那与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少年紧闭的双眸忽的睁开,一股浩然的气势也在那时豁然荡开。 “大哥,姐姐跟国舅爷可是真心相爱的呀,怎么连你也这么想?”冷雪焦急道。 楚仇离自是想不到太多,只觉得这些执剑堂的弟子都是些睁眼瞎,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寻不到。 这个老校长的寿星眉发白的垂在眼睛的旁边,个子不高,看上去慈眉善目,有点像土地公爷爷一般。 高手过招,往往一个念头都有可能招致失败,更何况是现在这副模样,但是血煞无极也别无选择,他完全是被逼到这个地步的。 话音未落,四周寒风骤起,绝对力场的压迫下,凌厉杀气破体而出,四面八方温度骤然降低。 望了一眼被绿色的树海包裹起来的帝都,暗道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帝都恐怕会成为舆论的焦点吧。不过只是稍微感叹了一下,姜牧就将这些感慨放下了。 理论上,只要灵力是不尽的,那么奠基道术的威力也是无穷无尽的。 为了维持师道尊严,再加上邋遢道人对于苏长生惊世骇俗的修行进度也有些疑虑,邋遢道人干脆打着传授他护道之法的旗号,开始参杂教授武学拳脚之术,试图拖延苏长生的修行进度。 霍乐思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了解过,在华夏民间似乎有种名为“胸口碎大石”的杂耍技巧,但稍微研究一下就知道,那更多的还是巧妙的应用了物理学的知识。 飞遁之间不断地观察着这云外天界中的山水万物,瞬间便感觉到这云天界中的不凡之处。 几人齐齐点头说是,然后,那宏哥感应着最近的物品,带着路,几人便离开了范阳镇。 “哈哈哈,怎么叫都好,不过,喊兄长更亲切一些!”张宝也是哈哈大笑着说着。 与此同时,疾跑着想要马上回到家中的千户和尤莉,正在一刻不停的奔跑着。 得到命令后,海盗船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唐依晨看着资深者的行动大为不解,先前还一副拼命的架势,怎么如今全变成逃命的德行,当然至于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恶魔那毁灭天地的实力,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抵挡。 “太阳神大人,想必您已经知晓,这雕塑,便是母神大人。”声音有些低沉,海之神开口回答凌霄的问话。 一双名目缓缓的在此刻睁开,昊南的目光直射眼前的林红,此刻她的脸蛋被这鲜红色的火焰映衬得通红无比,但是依旧无法掩饰她脸上的惊愕。 “也没什么大事。要不我先出去?”黄天化挤了挤眼睛,促狭的说道。 自己头脚头,她也许后脚就得从另外一条路去蜀山,他还是放不下徐长卿。哎,走一步看一步把,以后的事自己怎么都能照顾到? 玄算着时间,收回了火焰,毕竟他还有许多事要问,现在可不能把他杀了。 灵儿目光也是惊讶的看了看这些铺面,也是暗叹在这凡间也会有如此多惊艳的东西存在。 那个自称为神的家伙,实力确实强的可怕,配合轮回眼的种种能力,即便是自己和自来也联手都陷入了苦战。 兰斯直接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蓝若歆,返回自己的洞穴。无人注意的一个黑暗角落,月光下闪现出一身碧绿的兽皮衣,带着满脸失望的神情。瞬间消失。 46 第四十六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劳拉怒视着爱德华,而一向会在碧绿的火焰中不自觉妥协的爱德华转开自己的视线,盯着脚下的地毯,闭紧了自己地嘴巴,一言不发。 几人心中不服,却也不好发作,一听到有奖赏,几人顿时,眼冒金光,满脸的财迷像展现的一览无余。 “恩,知道了。”楚轩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练,丝毫感觉不出之前还在想方设法的算计着慕容辰,托勒密二号也随着楚轩的应答,开始升空了。 那一路,他的表现都很寻常。很平静,弗儿指着草草把冯宛的尸身埋着的草堆,还不曾开口,他突然冲了上去。 当看着一万精锐从城中奔出,原本牢牢围着广宗城的汉军非但没有攻击,反而十分配合的让开一条道路,使得黄巾军不战而顺利出城。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更具地形来判断出走哪里才是最符合我们的,从哪里走才能够避免无端的战斗和无谓的伤亡。 画中人对神念没有什么好感,对方突然改变态度,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呃,那我们就这么不管他们,任由他们控制整个战星基地?”郑吒忽然惊讶的插嘴问道。 扭回头,姚胜金也认出了南宫宜,他自知今日可能真的逃不了了,突然放松下来,手一抖,那两个箱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掉落在地上直接摔开。 也正是历阳帝的这句评价,才会让荀喜对袁声施礼致意,否则从他刚才的态度来看,换了旁人,根本不会正眼瞧什么所谓的“周使”。 洛璃烟和乐柏楠虽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多少还是有些头晕脑胀的,吸了两口后,洛璃烟才看向了已经被抓住的罪魁祸首。 颜魁给徐玉的考验确实不是什么一般的难题,也是,真要是普通的问题,颜魁自己就解决了,哪里还需要询问徐玉。 否则的话,真是面对如此大的困难,天儿甚至可能会根本不通知林肖等人,很有可能会悄无声息的自己去跟修罗殿的人对抗。 男服务员没有强求,也没听蓝秀秀说的,随即下一间蓝滢滢的房门。 自己下次一定要让人帮自己准备和她一样颜色的服装,那样走在一起,肯定很搭配。 人王的话说完许久,大厅之上却无人说话,众大臣面面相觑,无动于衷。 凌夜默默做在床上,蓝秀秀上前解开凌夜的长衫,当看到凌夜胸口处一道四厘米长,颜色墨绿看不清深度的伤口时,手一缩,捂着因震惊而长开的嘴巴。 “四嫂,皇玛嬷今日心情如何?”九福晋准备晚膳前过去,先问了一句噶卢岱。 她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足足十几秒钟,最终却仰天长叹,缓缓收回了匕首。 乌拉那拉氏笑眯眯看着面前的安常在,她跪在地上,正在恭敬又严谨的行着三拜九叩的大礼。 孟院长一听,觉得有道理,也不再纠结了,直接将台屏摆了出来慢慢欣赏。 楚天的目光在蝗协军营长韩成身上瞥了一眼,随即大踏步直接离开。 他之前已经派出去了很多队伍,一直在外面制造噪音和混乱,而常青云居然还有明火!难道这是最后一个明火? 苏培盛领命去办理,几位太医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波动,毕竟治病救人,医者本分。再者,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走得掉。 顺利清空了周围的那些云虫后,成功摆脱束缚的李道元,当即就操控着银影之王,直接当场向着外围纵身一跃。 无法还手,被人直接连击到死,这种死法,绝对是最窝囊的死法了。 藤原雅人确定一下,自己要派人给摩萨德找点麻烦,以免他们老是想往日本跑,而这个找麻烦的地方,不能是日本,也不能是美国。 上原家的家主争夺,是一场看不见硝烟,流血也在幕后的战争,竞争双方争夺的东西太多了,概况一下,就一个词……信心。 “你们敢对国家公职人员滥用私刑,我要告你们!”陈亚昆刚被曹烈折磨半分钟便发出歇斯底里地怒吼。 叶玄也是很直接的,对方能看得出他缺洞天魔核那是很正常的事。 歌声止歇,明亮的灯光再次照耀在舞台上,赵牧与身后的乐器伴奏起身致谢时,观众们这才蓦然发现音乐已经结束了,音乐会到了尾声。 见张明宇默默无声地进了浴室,本是紧绷着张脸的赵紫薇突然朝浴室做了个鬼脸,然后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优哉游哉地看起电视。 杨老没有听明白老者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多问。虽然口中说着老者惫懒,但是杨老明白这位肯定有着一些自己不了解的本事,也偶尔听见他说一些自己不明白的话,早已经习惯了老者偶尔的听不懂的话语。 田婶手中是足金八百克的金马一只,卢灿手中两副玻璃种手镯,一只送给田父的玉观音挂牌,还有送给田新的一块冰种艳绿的猴牌{田新属猴}。 虽然母亲早也就心里有数了,但现在听到这话后,身体还是一震,带着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徐峰。 大家的想法都很一致,都想从别人口中知道一下这一次到底为什么会开会。 47 第四十七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下一刻,气血海洋之中升起了一颗太阳,那是气血的太阳,所有的气血海洋都围绕着它,化为了一片巨大的王朝。 其实姬吉大冷眼旁观之下,自然知道这个呵呵门其实就是走合欢门的套路,这个水红本来就是合欢门的弟子。 “既然还有一间,我们就要那间了。”凌静嫣不由分说地抢过话头。 整个裙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但是整体看起来,就像是她以湖水为裙,行动间波光粼粼,星光点点,煞是好看、特别。 徐皇后每日精心装扮美艳动人,今天却脂粉未施,额上眼角的细纹毕露无疑,也显出了几分苍老疲态。 承平帝玩弄权术的一把好手,连年都不想让他们过去,直接就将太祖给扯出来了,打胜仗了要告祭太祖、以及赵氏祖宗。姓赵的这些个藩王,你说你来不来吧? 春花十四五岁是不假,可也比不过三十六岁老灵魂的她家少爷,尤其她家老少爷是做总裁的,嘴皮子溜道。 百里无双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便大叫着是仙子,把南宫槿吓了一跳,当着众多人的面就扑过去亲了他。 姬吉大的神识早就飞到了这两个祸害的身后了,绑在李欢欢他们身上的定时炸弹确实是真的,看来这回他们是真的打算要彻底清除姬吉大他们了。 柴老爷子没再追究昨天自家儿子的荒唐事,吴举人心里顿时就好受了不少,他觍得下脸来道歉,可万一人家揪着他家错处得理不饶人,他也是莫可奈何,心道这柴家人果然和风评一般,是个能情明理的好人家。 昊华乃是昊离之子,而那男子与昊华又有一定相似,现在仔细想起来,恐怕与年轻时候的昊离也有那么点相象……莫非,他与皇之城的昊家有什么联系,或,干脆就是皇之城派遣过去的卧底!? 六个王府联袂而来,阵容几乎是和上次差不多,甚至更少,除了身边各带了一位神通境五阶的家将,再没有其他人。甚至连原也曾出现的都王府的都灵儿人影都看不到。 在铁钧灵觉之中,一波又一波高手从远处赶到方圆集,出现在集镇边缘地带,一波又一波元气波动,仿佛开展了一次又一次大战,但是最终结果都是归于寂灭。 和灵虚宗那位长老一样,也同样看出了青蛟修成是巫力,几乎就在铁钧注意青蛟同时,青蛟似所感,回过头来,目光正好与铁钧相对。 林风抬起头,面对鳌江未有半点惧怕,正想开口,倏然间脑海中却响起一道温实轻柔的声音,宛如母亲一般:“孩子……”声音很轻很柔,带着虚弱感觉,却是直入心窝,林风面色瞬变。 齐海蓉压力大,工作量增多,一者要安抚公司内部,再者要还击外部敌人,重新摆平那些艺人。 实际上庄明歌一直有一个疑惑,圣子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让这些天使死亡,诅咒人类,如果他亲自出手抹杀这些天使,天使不但不会反抗,反而会引以为荣。 “行了妈,赶紧的!”李棠催促,把她拖进了厨房,催促赶紧做饭,而且要多做几个。 直到最后,他连成名的宝物,最拿手的‘妖冥锁’都未施展而出。 可以说,之前便是吊着一口气,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就好似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瓷器。 大半年过去了,乡镇建设好像又有点变化……那些景那些事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历程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让他无法忘怀。 而且,哥突然又来了灵感,决定将之前的想法和安排,做出新的改变,以及调整。 程辉望着弟子被李沽源抱着进入了左侧,并没任何动作,他一路上劝过程凝,只是一切都已枉然。 李锦瑟去无所谓的笑了一下,然后手指轻轻点在陆母的脉搏上,一缕黑色的气从锦瑟的手指,渗进陆母的体内。 他青梅竹马的表妹走时他不在,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走时他也不在,他连最基本的人都没有做好,还做什么官呢? 毕竟连专家都说不清食用这些异常生物以后,从长远角度来看到底有没有危害。 而这位年轻人,只是微微一抬手,洛长生便被周身的雾气拉了起来。 毕竟人死之后并不是全部都葬在了坟墓当中,如果他父母死于非命的话,我还真的没办法利用尸虫找到她的父母。 看着原本胜券在握的棋盘被搅乱,朝嫣也只是笑笑,随着盛萱一同站起。 好在他们倒也知道一些最基本的规矩,没有嚣张到没有通报就直接上岛,而是派遣了一个服务生,拿了一张拜帖,交给了沿湖边的造化门弟子。 “哥哥,让我告诉你。”珮柔移近身子,坐在子健的身边,她开始低声的、喃喃的,不停的说了许多许多。子健只是静静的听,听完了,他抬起眼睛来,深深的看着珮柔。 牧可盈心里突然有一丝恐惧,她明明来的时候还厌恶着简喻,就是她夺走了自己的煜哥哥,可是她现在为什么开始对简喻的温暖有所眷恋。 白雪忙切了个西瓜请衙役和车夫吃,解了渴,这才请着衙役去丈量土地。 这一巴掌瞬间将礼亲王给打醒了,他抱着脸,眼神之中,满是悔意道。 树叶声哗啦啦,一道人影从林中极速闪过,一个身穿棋宗长老服的老者,慢慢走了出来。 说着,萧晋起身向卫生间走去。没人发现他向晁玉贤递了一个眼神,又看了看桌上的冰桶。 48 第四十八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先前他可是对徐川那神乎其神的手法有所看法,甚至想要阻止,可是现在看到老祖实力突破,而且还是这种方式,他心中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庞球能做到这个位子上,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也离不开察言观色的情况。 黄毛突然身子抽了几下,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来,瘫倒在了地上。 它可还记得,自己不久前还被洛带着下海,结果一条可恶的鱼,直接将它撞翻了一个跟斗。 古丽捂着肚子喊了一声,扭头看着玉兰,眼神期望的看向了管事婆她们吃饭的屋子。 甚至她担心他是掉到机关里面去了,还顺手将好几个机关给查看了一遍。 过了几分钟,田池瑞那边回复道:可以,看好了他,明天一早我安排人去举报他偷税漏税。 “还没有,我答应给他的好处,也还没有打到他的账上。”我看了眼老李,如实回答。 “娘,这些银子是哪里来了你不用关心,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再让父亲继续这样堕落下去了!”我紧张的拉着娘亲的手,双目很是期待的看着她。 苏晓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对决,嘴巴大张,愣在原地。 在南临国,这样的景色是极少能够见到的,南临国四季如春,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一样的温暖舒适。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居然闭关了七天。这七天对她来说是经历了生死考验,可对人界来说又何尝不是? “不知各位为何要污蔑我,明明是她将我衣服弄脏,我……做错了什么。”司徒嫣然说完直接晕了过去。 况且,在这种地方,想要随随便便做出一些成绩,是很容易的,不论这成绩是“真的”,还是“做”出来的。 她洗了手回来,学着陈姐的样子认认真真包起来,可做出来的结果却差强人意,不是汁渗出来了,便是合不到一块,勉勉强强包了十几个,她看着陈姐做出来的像工艺品,再看看自己,不忍直视。 确实很不对劲,她对自己的态度,更多的像是在讨好。萧笙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她有什么值得讨好的? “说话呀,是不是?”语调带了一点轻笑,是嘲讽的味道,只是不知道她嘲讽的到底是林却还是北辰凉。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他做结扎手术的,有选择和没得选择是两回事,他这个样子做给谁看? 萧皇后舒服地娇呼一声,旋即醒悟过来,玉石般剔透的俏脸不禁一红。 “还能怎样?当然是杀掉你们了。”李玉芸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的说道。 叶空不由一喜,只是,那个位置却不太友善,法夫尼尔的翅膀本来就大,偏偏它又是‘趴着’的形态,使得翅膀平铺于地上,像是一个温室大棚。 士兵们休息的地方是各条街道上,由于情况紧急,所有人都无法自由行动。 他的脸上另有一道白痕,看样子与断角之伤是一剑所出,想是其躲在坑下的时候疗养过,只留下些痕迹。可那双角却不是这么容易修养的。 周围的雇佣兵们眼馋的看着,对于他们来讲,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过一个刚刚加入没有多久的雇佣兵,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收获,这真的让人长见识了。 八宝又说:“照打罢。”又是一铜人打下来,罗成又把枪挡得一挡,不觉坐下坐骑已经焦躁不安,一马冲锋过去,转过马头来,八宝又打一铜人下来。 受到如此打击的陆奇,带着愤怒,便往外跑,回到自己房间,一把抓起水杯准备想往地上狠狠地砸碎,以发泄自己愤怒的心情,在准备砸下去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心想:算了,砸碎了一地还得我自己收拾。 伊乐感觉自己的肝隐隐作痛,每天都痛!这个可恶的高坂桐乃,这个愚蠢的妹妹,不知哪天起,对他就换上了这么一副盛气凌人的脸色。 宴会落座之后,杨恭道没有怎么搭理他。不过,刚才说话的少年,倒是笑着与杨浩攀谈了几句,而且跟杨浩报了名字。 凭良心说,如果是自己的宿舍被一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飞船插爆,安吉尔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想要去对夏树学院长提出抗议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有些事情真白公主可能并不清楚。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迎宾的侍者面带的微笑的招呼道。 一旦对这绝望低头,那么等着自己的,就是万丈深渊——只此一途而已。 一阵白光过后,眼前的场景还是一片白,和之前的系统空间差不多,但是天空却变成了漆黑一片。这是一片黑白的世界,地上的白色砂子和黑色的夜空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事实上,在严煌心底他并不在乎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因为不管是怎样他都要进去,把罗伊?斯坦打翻在地,把这一切做个了结。 “先生,以前你说过要考虑部队数量和根据地人口之间的比例,要是再训练8万新兵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教纵现任纵队长孙耀明提醒道。 “塞尔盖!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安吉尔想要制止,但是却立刻意识到不妙,这不是就是变相承认了塞尔盖的说法么? 想起当初赵振中所说的山南建国的话,再思量西孟加拉省的条件,马步芳不由得怦然心动。 突然一阵汽车引擎声响起,两束光亮照射过来。闻锋惊醒,循声望了过去,一辆银灰色轿车从丛林的一角驶了出来,正是傍晚载他来遗迹岛屿的那一辆。 49 第四十九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关明彦颤抖着拥抱她,原本这一刻最激动的是他,看到她的刹那,简直觉得就算是付出任何代价,都不足以表达对于命运的感激。 与老太太说的时候侧重点在与沈清让的不幸婚姻上,说了自己日后要遭受的苦难。这是为了给老太太心里先种下对李氏的一点疑心。 “很漂亮的妹纸,而且特别有性格,你倒是挺有艳福的。”安若怡看着冷芸的背影,抿嘴笑道。 然而,冯熙不知道,现在的拓跋弘早已经恨极了冯清如。他越是提冯清如,拓跋弘就会越是生气。 当确定连若何被录取之后,工作室方面开始正式为连若何安排工作。 只是按照若何当前的咖位,想得到珠宝商的赞助,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珠宝商愿意赞助,那也必定是条件和限制多多。可如今珠宝商竟说无条件提供给若何使用,还真是先将曹盈吓了一跳。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地域的不对头,一定与这条诡异的红色丝带脱不了干系。 下午放学时,赵蕙看见李掁国走在操场上。当她走出了学校的大门去推自行车时,却见李掁国的自行车还在,人却不见了,赵蕙想:他没有出学校吗?或许他还要打球呢?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他去哪儿了? 冯楚楚迫于情面,终于耐不住林月琴的追问,这就打算倾心相告。 说完,他打开神算山的山门,向里面走去,张俊跟着一帮人一窝蜂地进去。 看着对方轻松自在的模样,霍井一时之间也不太确定,秋杳如今的状态是好还是坏。 赵罡羡盯着极其不妙的棋盘,眉头紧促,李思纯微微一笑,指点了他一下。 城王爷在今天晚上之前,也没看过剧本,所以对于这个走向,也觉得十分刺激。 浑身都是疙瘩,看得人头皮发麻,不过这东西是一种美味儿,一般的饭店还吃不到。 找齐了材料,梁辰又装模作样地在门口踌躇了片刻,这才再次回到了丹炉前。 钻木取火是一种很古老的取火方法了,但是很实用,不然也不会被老祖宗使用几千年。 在这五彩斑澜的气体中,有一道金色的光芒在时隐时现,哪是朱八金的灵魂,只要灵魂不灭,朱八金就能再生。 徐万兴叮嘱冯长清不能大张旗鼓地,应该秘密行事,不然幻魔一族的钱合表不会相信的。 整个过程陈欣怡都在旁边看着,其实他也想尝试一下,不过因为当初那个梦她现在对蛇是敬而远之。 但现在,看到眼前浓郁到几乎是要凝结成为实质混沌气息,江寒才明白,他的想法简直天真到可笑。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这盗域本就是一片巨大的上古遗迹,领土之内墓穴葬地遍布,各种机遇与危险并存,吸引了众多的妖族来这里探险。 在这种情况下,四级龙骑士加尔达与无相圣塔主人乔斯的胜利会师,在无相圣塔要塞顺利进行。 在一个不知具体引爆时间的定时炸弹周围厮杀,无疑是最为挑战人心神的一件事。。 但不要忘了,如今暗黑世界还有一位六级魔神巴尔坐镇恢复伤势。 于是尽量平静的道:”阿姨我没事,你放心吧……。”他使终也没办法叫出母亲这两个字。 “万少主,我之所以过来,是想要一件宝贝,万万没有其他的念头。”杀鬼门主柳鬼这时候道。 “明天返回空间要塞!”临时营地的篝火旁,洛克对周围的骑士、魔法师道。 “我回来了,各位。”木枫走进门,大声地说道。他今天的样子很是高兴。 如果江寒不是亲眼看到,见证了两人的死亡,都要以为两人是不是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接了宗门里养殖灵蚕的任务,所以现在正在灵蚕峰学着怎样养殖灵蚕呢。 或许,还是按明弘光所说的,称之为“一场稍显激烈的教学”吧。 如今还是脚踏实地站浑圆桩练浑圆劲,身处乱世犹如浮萍,行之坚之,才能砥砺前行,待他重入化劲之时想必情形也会大不相同。 苏秋意赶紧去了厨房生火熬粥,然后煎药,忙乎完老苏家的人也都起来了。 确实是谦虚的说法,身为水里的种族,泉先有能让海鲜保持活力的特殊能力,哪怕是不会法术的珠泪也能做到这一点。 被她看着的两人同时哑口无言,她去……挑衅吗?最后怕不是得打起来? 温颂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瞬间低下头,秀气的眉毛都拧成了死结。 50 第五十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林峰脑海之中怎么都冒出了这个念头,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他的角度来思考问题的话很容易对吴永生产生疑问。 可是真的就这么罢手,叶修又始终觉得有点不甘,始终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心里,憋得难受。 而此时的大黄,好像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不过它却害怕的呜呜着,头埋得很低,好像恨不得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一样。 整体来说张天对这魔兽感觉很不错,适合做坐骑,若是有一只赶路的话会非常的惬意。 “是!”秦瑶不在隐瞒,倔强的看着姜怀仁。从她的眼里,姜怀仁看出了坚决。 “也许真的是没有弟子留下。”姜怀仁也是有些不明白,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没有深思,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是否走偏了方向。 正在攻击三头魔尊的九恒和尚与九枯和尚见状,立刻被迫停下手来。 类似的戏码,在青火魔域各处上演。越是接近无名山谷的地方,越先受到魔煞之力的侵袭。一些魔兽化的修士,甚至开始互相撕咬起来,场面之恐怖,恍如魔之地狱。 司徒空抬手,身后梵音咏唱,金色梵音化为长剑,一剑斩向吴云飞,吴云飞无语,“他攻击你,你打我干嘛?”,说着,一跃避开,原地被金色剑气撕开,甚至看到地底岩浆,如此威力让吴云飞后怕。 利用幻灵宝镜施展幻灵分身术,需要灵气充足的灵草作为媒介,这种灵草以千年灵参类为最好。 林下帆这个徒弟,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明明无法破这个结界,还傻傻地把耳朵贴在结界上面听,又是用眼睛瞅,想瞅看里面的情况,可是不管他怎么瞅看,就是无法看到里面,只是听到这个美到无法容形师娘叫声。 两人完全没有将尤娜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尤娜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什么危害,却是没有发现尤娜眼里一闪而逝的厉芒。 秦天倒不是想和太昊反驳什么,科林蒂公主是否中意自己并不重要,她就算真喜欢,就她特殊的身世和家庭背景,就足以斩断她的念想。 可能是因为郭大路“一刀断沧河”的消息传出,回程的路上,没有再遇到任何刺客,一路顺风。 被黑色的能量物质给包围住的林修,眼神看着那边的百里浩灵,冷笑着说道。 “难怪杜维一走,你们郁金香就被教廷干得连个渣都不剩。”苏格无奈地吐槽道。 不管是打来电话的,还是在官网、官微等留言的,这些家长们的控诉,实在是让侯东哭笑不得。 要是换做其他人这么直接吞噬这雷莲火的话,估计都早已经爆体身亡了。 而且在下一刻,随着林修双手持着的黑芒长枪用力一挥,就把还想要抵挡林修攻击的周霸给震飞出去。 一道道美味的菜肴陆续的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席间也越来越热闹,欧阳雨菲也慢慢恢复过来。至于李林,除了刚刚和欧阳雨菲的对视,之后都有意的回避着她的目光。 林枫有这个想法不是一时半会了,自从沈梦晴的事件,林枫就深深认为自己的势力太少,光有钱没有用。 说到这里,皇甫明脸色一暗,朝身后一挥手。只见几名流民青壮提着十几颗首级跑了过来,一声不响的堆放在了刘云威的面前。 吴妈全程里并没有出现,只是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两人之间的动作顿时,童乐郗在她的心里又低了一个档次。 “和青丘山结界相差不大。”林语说,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伊芙蕾踏破光门而去,虚空发生转换,从黑暗的深渊来到明朗的世外桃源也不过是短短的一个眨眼的时间。 狐涂和狐卷子喜出望外,以后有了镜灵照顾,兄弟俩在妖界可就横着走了。 无生点头,盯着她的躯体,她的躯体已在怀里剧烈抽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可是他看到一道刀光一闪而过,剑光顿消,他的人忽然倒下,死肉般一动不动。 等红雾收回血珠,屋里立时霞光万道,一道澎湃无穷的力量从李山的屋里迅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林语两世为人,他有一颗无暇的剑心,所以,他对于剑术的领悟能力以及一把剑在他手中可以发出的威能都不是普通剑客所能比拟的,相互映衬,如果能有冰心,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连一滴泪水都没有,因为泪水刚夺眶而出,就被冰冷、无情的寒风吹干,吹尽,连一点痕迹都很难留下。 贝吉塔虽然全速的朝着这边飞过来,但是从地球那边,飞到这边,还是得用点时间的。 赫丽丝舔了舔嘴唇,压抑着自己体内的因为兴奋而燃烧起来的流淌着的赛亚人的血液。 夜神逸的目的当然不会是为了欺负黑羽姬,而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点点锻炼她。 神同意了我的诉求,让我化为一棵大树,让我继续存在于世界上,为世上苦难的人们祈愿,守护着他们。 51 第五十一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要不要这么云淡风轻的建议,让她感觉自己刚才一番话完全都是废话来的。 作为分身,就算相隔诸天万界,也会有内在的感应联系。但此时联系忽然中断,实在是一件怪事。 高三通淡淡的扫了眼摊在椅子上的叶天,那眼神就像是看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般。 这让两人有些无奈的同时,又有些紧张,不知道这孩子生出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喻微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究竟是谁对着一个才两岁的孩子就下这么重的手? “混账,这个木叶上忍……”那名准上忍的雾隐眼见事态不妙,眼里涌现绝境的疯狂,使出全身力气直接冲向毫无战力的达兹纳。 “我靠,我都说到这份上你都没反应,注孤生!”王浩学一瞪眼,此时刚好又有队伍刷下,他要上场了,便恨铁不成钢地走了,浑然忘了自己也是个万年单身狗。 手持紫金铃,金光仙晃了一晃,当即喷出大量火焰。融合这毒火阵之中,使得阵中火焰瞬间扩大数倍。 所以这就是勇气么?邢天宇心想,不是行将败亡的垂死挣扎,也不是歇斯底里的鲁莽进攻,而是即便在面对绝境,面对几乎不可战胜的敌人的时候依然保持镇定努力找寻那一丝胜利契机的绝对意志。 东陵孤云此刻的确不在府中,欧阳玉婷却不顾侍卫的禀告,硬要进來等候。守门的侍卫还真不太敢得罪这位丞相千金,征得闵心柔的同意之后也就放了行。 突然之间,空间中安静的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些剩余没有动手的弟子脸‘色’皆是连便。 南雪钰吵吵好笑。这些人也真是会瞎掰。她和娘亲都戴着面纱。他们又看不到她俩的脸。怎么就知道娘亲还年轻貌美了。 打的回到现代学院后,欧阳给梵爱爱打了个电话,他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她,希望她能理解吧。 欧阳将一个一刀砍在他肩膀上的光头一拳杂碎脑袋,然后狞笑着扑向下一个。 听着地宫的人忙活着装宝藏的声音,南宫诺内心志满意得,唇角漫上一丝笑意。 “我们现在可以上去谈了吗。”天时立马看向了天鸣。询问着说道。“我需要你手上的东西。”天鸣并沒有急着和天时去上面详谈。立马表明了來意。 既然沒有人在。她干脆出來在院子里四处看看。除了正中的‘门’开着。其它厢房的‘门’都关着。梅霜只在院子里四下张望着。 容晋下楼之后瞧见了季岑,继而想到之前的事情,顿时脸就黑了。 “他们只是横的慌,打起架来你只要狠些,他们就是孙子了!”欧阳闭着眼睛说道。 天空中传来旋翼切割空气的巨大爆破声,发动机的轰鸣声,紧接着一朵朵伞花铺开慢慢降落。 董金刚可不是普通人,董永是担心自己的飞行前途,正所谓关心则乱,因此心里总是慌慌的。 “龙血银沙?客人居然有这东西?”听到这个名字,掌柜的顿时是眼中一亮,说道。在座的这些人之中,有一些人也忍不住是向着凌远投来了目光,但还有一些人,却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意义一般。 陈龙自然不知道旺老板还处于震惊当中,离开药铺之后他就准备吃点东西然后进入金龙戒空间修炼。 不过,他们两个却没有对上,而是各自占据一片区域,全力的在收割成熟的玉衡涤魂果。 随后,圣剑山庄的大火足足少了半个时辰才被扑灭,这时几乎一半的山庄建筑都被烧得焦黑垮塌,至于圣剑宗的弟子也是损伤众多。 从华翀霸对秦云施展了那一道邪恶的剑气开始,秦云对缥缈剑宗的仇,也算是结下了。 几乎是同时,林少寒与蓝啸辰的耳中响起同样的声音,是三师姐的。 “哼,你休想!只要这魂火一离开我的体内,我就会立刻被天地规则给抹杀掉,这一点常识,你应该不会不懂吧!就算是死,也不会成全你的!”不过,听到他这话,这九子鬼母反而是冷笑了起来,说道。 玉衡、开阳、摇光三宫每年招收弟子的数量不如其他四宫,没有数量自然质量也会渐渐的被拉下来。相比之下,那四宫的弟子整体来说确实要强玉衡三宫一头。 恶人之中,难免有一些本身身具独特能力或魅力之辈,若是能够选其精华收为己用,也不失为些许助力,只要自身能够驾驭住这些恶狼便可。 好像上一次因为看恐怖片留下后遗症了,对于沐思颜来说,就是这样的,环抱着自己的胳膊,沐思颜缩起身子,尽量坐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双眸微微眯起看着偌大的屏幕。 沐思颜绝望的看了眼灰暗的天空,一声悲痛的哀鸣,高跟鞋的鞋跟被自己用太大力,踩断了,整个身子跌在花拼石砖上,手上提的礼服也从袋子里露出礼服裙摆一角。 52 第五十二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话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巴嘎,叫我犬养君,这是我给自己起的姓氏,难道我们大倭国才陆沉几百年,你就忘了我们大倭国的荣光了么,”。 十八把金罡剑得了星辰力量的牵引,将祭炼在剑内的星辰烙印同时激发了出来,九道璀璨的剑光划破苍穹,带着斩杀十面,寂灭八方的杀机,悍然冲向神道二重颠峰的江望水而去。 这一切,都将随着张国基调到拱天省。郑健飞接替武灵市大权,而变得扑朔‘迷’离,原本明朗化的状态一下子也变得模糊了起来。谁也不敢保证说这一切都会保持原样,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没有得到琉璃仙岛岛主的召见,若是等闲丹道四重高手,甚至丹道五、六重的高手,也肯定会感到遗憾和失望,为错失见识这么一位至尊人物而惋惜!但是古青却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注:蓝玉级神之武装:秩序镇守者-亚特拉斯的神之法袍不拥有紫晶神级神之武装:秩序镇守者-亚特拉斯的神之法袍大部分属性。 听到外公变着法儿的夸张辰,她自己心里也很是受用,嗔笑着抱怨道:“师兄就是太厉害了,我以前就说过,同样搞收藏的人,和师兄生在一个时代绝对是一种悲哀。 隐约中有种种景象在透明的水晶之门上闪过,就像是肥皂泡漂浮在阳光这下折射出的泡影,连带着那一扇透明之门都失去了存在的实感,就像是稍微不注意就会消失了一般。 不过从村中隐隐传出的那股让人窒息的强大气息,让三人知道找对了地方。除了龙,没有任何生物能在睡觉时仍给人如此可怕的威胁之感。 大门的左右两边竖着两幅对联,上联是:“天下第一,哪个不知宏威威武”下联写:“江湖绿林,谁敢不给欧阳颜面”。门额之上挂着一块金匾四个大字烁烁生辉“威震武林!”。 当联盟前来接应的部队看到满满一沙滩人时,无不惊讶得目瞪口呆。他们急忙联络交通工具,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众人撤离。 冰块崩裂的声音立刻传出,冰雕上的裂纹在急速弥漫,而这时蝎子娘再次使用了法相天地,增长到上千米高,金箍棒成了擎天之柱,狠狠的向冰块上砸去。 这里的刚刚宣布新的任命,南阳市处级干部会议就在市委的大礼堂中召开了,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宣布对于虞凡和宋春林的任命。 长青营一路提心吊胆的赶回,倒是没有遇到任何阻击,磐石、泰山两营已经做好驰援的准备,不过闯营没有出击,他们就和长青营一起无功而返。 恩格德尔大吼道:“杀光明猪,给囊弩克报仇雪恨!”一鞭重重抽在马臀之上,飞奔向东,也不管甚么埋伏不埋伏了。 忽然,她大步走向屏风,朝獓炎而去,美眸圆睁,狠狠地,瞪着他。 周围的地面并不是泥土,而是富士山在爆炸后,上半截崩溃,中间断开形成的石台。这石台的岩石,是坚硬的huā岗岩质地,而骨刺居然就从huā岗岩中穿刺了出来,可见骨刺的坚硬和强大。 肖琛注意到江风的称呼不是正式的,而是称呼他一声哥,这个就很有意思了,江风如此说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斗争是生存之手段,斗争过后还是朋友?。 两nv闲聊的时候,江风和赵抚远都像傻子一样呆坐在桌子前,不知道赵抚远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江风觉得太别扭了。 没有河南百姓的支持,许平估计自己前两次都没有可能以弱胜强,把新军一而再、再而三地击败,要是河南人视明军、闯军为一丘之貉的话,那下次作战许平就连主场作战的优势都没有了。 在这可以说是爆头的一击下,费提科亚的身体摇晃了几下轰然栽倒在地上,随后化为光点消失。这时一颗蓝sè光团从它的消失之处出现。其中有着费提科亚的hun魄虚影。 难怪媚昭要找个绝色美人囊,没想到竟还有这些曲曲绕绕在里头。 像是嘲笑草忍似的,那两颗门牙在空中打着转儿滚到了二十步开外。 他也是万象门的天阶弟子之一,名为萧剑风,灵师八重的修为,这次出来支援,他是万象门队伍中三个灵师八重之一,灵核是一柄细长的利剑,金属性灵力,在门内有着极高的威望。 那九条神龙听到千羽的话,也是瞬间冲向那战宏宇,三口两口便将他吞入口中,九条金龙将战宏宇吞掉后,并没有回道千羽身旁,而是向古殿之外飞去,顿时鬼城之中四处皆是传来了凄惨的嚎叫之声。 所以,白虎便一直守在这里,哪也不去,有外敌闯入时,它都会将对方吓走,若是对方不怕,并且打这棵树的注意,那么它的爪子就会将对方撕裂开来。 除了一直注视着西力眼神,在西力动手前的一瞬发觉了他眼神变化的蕾玖之外。 整个大商和南海剑宗上下,除了陆离笙之外,没人能挡住魏无忌。 日向大长老顽固不化、自视甚高,而且属于那一种只看得见旁人的不对而忽略自身过错的人。 53 第五十三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渐至险峻林密处,山治终于将脚步放慢下来,招呼大家仔细分辨周围树木。 在来时,虬璇已经提醒过应泉,关于烛龙一族之事,在见到穆宁后,由她虬璇来决断。 ‘当、当、当’,声音越来越急,地面越来越晃,房间顶部掉落下一块块的石料,砸在地板上,差点儿砸中科恩。 当然,也只是一击而已,以他目前的身体强度,也只能发挥出一击,否则再多,敌人没死他就要先爆了。 这句话,仿佛又在巴尼的耳边响起,巴尼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黑线。 晨曦缓缓张开媚眼,细长而浓密的金色睫毛拖满天穹,只是从轻启的眼睑缝隙里睨到横陈未醒的瘦西湖柳岸,神色便为之一敛。忙用一片云霞掩了面目,重又埋入湖水,大约是打算再修补些妆容。 正说着,傅司辰敲开了病房的门,他看到蓝天心好好地坐在床沿,没昏迷也没断腿,还跟然然说着话,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孙卓已经拿到了55分,没办法,猛龙不得不再加派一名防守球员防守孙卓,杰伦罗斯被派上场,莫里斯皮特森依然在场上,他们两个一起防守孙卓,猛龙队里只有他们两个在身高和速度上跟孙卓匹配。 再次逃走之后,这名掉入琼海内的青年,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音讯。 宋北云当时那一下就蒙了,风力发电和深层钻探技术居然就在这个地方被首先应用了?虽说很早就有盐井技术,但那属于大口浅井和凿井技术,跟钻探技术是完全两码事,所以这里一定是有了什么蹊跷。 清让皱着眉回头,却不想看到的却是方士杰,他一脸的傻笑还没来得急收回去。 云泽一脸黑线,而明显感觉身边的于二发自内心的愉悦,因为憋笑身体都在颤动。 第二天中午,梁善按照先前的约定来到钟茹家门口,敲响了房门后发现开门的不是钟茹,而是一脸贱笑的冯纪东,梁善见状没给他好脸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后向里屋走去。冯纪东见状讪讪地笑着又跟了上去。 手中闪过一盏灯,一堆银色的门票被拿出来放在前台的桌子上,正好是五千两张。 华辛安不知道对清让说了什么,随后一阵狂笑,吐着血自己加深了那一剑,他死了可双目瞪得很大,似乎有太多的怨气。 九年前,就在她出事后一个星期,姚灵便将南宫冥曾经送给她的礼物,一件不落的收了回去。 这人也太自恋了吧,不过喊就喊几声,总比跑步强,颜萧萧点头表示同意。 李尚善却是没有接何秋燕的话,转移话题道。何秋燕虽然不爽,但也不好继续打听李尚善的私事,只是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 石冰兰柳眉微蹙地问道。心高气傲的她连续几次都没在梁善手上没讨到好处,乍闻梁善竟然如此厉害,心里不禁有些接受不了,总些找些奚落对方的由头。 出了餐厅几乎是即刻掏出电话打给靳光衍,他敢保证他非骂得靳光衍恨不得重回娘胎重新做人。 带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胖子,整个身体,几乎有九成的体积长在了上身,下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像鱼丸上插了两根牙签一般。 蒂兰的探知能力要强过夜云,所有她和夜云的分工很明确,夜云负责近距离,她负责远距离。 夏芷晴猜的对不对,王动不知道,但王动只知道一点,这个年假估计又泡汤了,还好老妈和老妹昨天就已经走掉了,不然自己肯定又落得一身的埋怨,大老远的投奔自己来,结果连见一面都成了困难。 夜色渐浓,白天的一切喧嚣并没有淡下去,而藏在黑暗下的阴谋来的悄无声息。 青冰荷呆呆的看着凌想,他能听出,凌想话语中透露着一种绝对的自信,那是真正有着资本的自信,说明后者并不是在逞强,不过就算如此,青冰荷也不能就撒手不管,若是真那样的话,自己也不配做哥哥了。 究竟被谁利用,他已经猜到了,上次治疗卓逸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第五懿也在天风王朝,只是这件事,他不打算让林正昊和雍王知道,所以也没法给自己辩解。 席胜朝端坐在沙发上,看到走进来的精神烁烁的男人,心中万种感受,却终是只说了四个字。 “我也没想到,鬼王实力居然比一般封王霸主强那么多。”维德司南沉声道。 “用已经释放出去的力量来补充自己体内的力量?”帛懿惊异地说。 “哼,找废!”吕大伟冷笑一声,体内暗劲骤然间喷薄涌出沿着筋脉运转至拳尖,然后狠狠地轰了上去。 肖玲用手绢捂着鼻子点点头,不通气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让肖妮试试说不定真顶用。 虽然水轻对于顾老已经是相当的不爽了,可碍于对方身份,水轻也只能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待得两人走远,这个在ZC组织内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才敢稍微发泄一下怒火,银牙紧咬,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54 第五十四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话说,柴安安这次没有走台,而是担任了陆晓晓这组新服的解说。 “凌大人,既然我土溪山的日出你也看了,那便讲讲你的来意吧,不过你说了我不敢保证我能够听得进去。”蒙莫瞧着慢慢升上去的太阳问道,凌衍本是一直昂着的头放了下来,看着地,也瞧见了土蒙莫裤子上的泥土。 章煜带着人是从后院的门进到饭厅的,一进来便看见了塞楞额,一时之间开心不已,上前拉起塞楞额就连连问好。 “给他!”三仙门的吴姓修士从储物袋中丢出两个玉牌给李浩然沉声道。 我按原计划去北京参加第二轮考试,回s市已经去半个月之后了,我没去见我妈就直接回了学校。 “真没睡意了。”先前,郝麟的手本来是隔着睡衣搂着柴安安的,这时竟然开始不老实了。 “你说,人死了,会去这种地方吗?”吴万川问鑫昊,因为他知道鑫昊曾经死过一回。 白纯自然不会蠢到去相信他的鬼话,虽然在这里,并不是每个白蚁都认识他,但是,宫里的做白蚁的人,还没有谁敢这么大胆的走进暗道随意和人搭讪。要知道,做了洪帮的人,让鞑子知道了那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我还以为你不的把我当回事?”神农溪泽嘴角勾了勾,眼神里却满是凌厉,说吧,他出手直直伸向近在眼前的九仙姑,一把锁住看她的咽喉。 九爷这一巴掌倒是把张铭玉给打清醒了,缓了会神后,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张铭玉便讲起了这次任务的重点,剩下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被他忽略掉了,他也知道军人不喜欢啰里啰嗦。 果然,听了他的话,坐在一旁的何斯迦一脸茫然地抬起了头,看了傅锦行一眼。 就在叶暮笙张了张唇,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追着江辞跑来的保镖和江御景也赶了过来。 绿发少年则是握了握手,散发着寒光的丝线瞬间收入其身后的匣子之中。 再看看旁边冷天逸,马上就不说话了,也是什么样的人,才配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但傅智渊显然是一个例外,他似乎没有什么商业能力,还不如自己的几个弟弟来得事业有成。 此事他必须要关注,龙哥这个混蛋手里,还有当年享友投资人的七个亿,也不知道糟蹋的还剩下多少。 冷天逸回复了一个下次你再敢这么做,信不信我直接就把你打死的眼神。 沐添香慕的觉得有些颓废,她心心念念的想着阿野,想着霍陵川便是阿野,可现在看见了真容,长得确实是一模一样,可这是霍陵川,他不是袁阿野,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了不是嘛? 青儿连忙将衣裳拿过来,伺候沐添香穿上,因为着急,几次手滑,反倒是沐添香,穿衣之余偶尔打量一下那身量略高的老夫人。 宋玉婷被他这种眼神看到心里直发毛,心里面知道自己是把宋强惹毛了,眼睛一转,忍着恶心主动在宋强嘴巴上亲了一口。 自从上周五她大刀阔斧地调整了某人行程里关于约会的部分后,上周五到现在,某人都很安分守己,并且见了她,也没有提昨晚便当的事情。 视频到这里结束,数以亿计的人进入战鱼首页的报名链接,这一次的试炼,要求等级在法师境以上,天师境以下。 第二天一大早,安璇打开了店门,顾客们没有如预想的那样蜂拥而入,而是非常有秩序地一个一个进门,选中了一件法器,付钱离开,没有讨价还价,顾客比老板还谦卑客气。 心情好了古辰的心思就活络了,这才问起了柔香的灵根几窍的问题。 那站在百步开外的树枝上的男孩,也着一袭黑裳,一样的眉目如画,如yù雕琢。与站在众人之前的男孩,赫然长得一模一样。 陈容目光一转,提步向东边走去。那个角落里坐着的正是王家和瘐家的人。 与彼得相处时间虽然尚短,但他知道彼得也绝对不是见利忘义之人,他知道彼得是信任自己,崇拜自己的。 当古辰正在瞧着凤辇华丽的穹顶之时。突然低下头來。脸色凝重了起來。 “那……总裁您让我留下,要我做什么呢?”见气氛不对,龙妍的态度也有所收敛了。她是有恃无恐没错,可毕竟山高皇帝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前四种酒基本上喝到胃部就会让他们为之震撼,甚至琴费士都拥有让人全身舒爽的神奇感觉。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我没做好,李峰这样做并没有错。李峰,你就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壬瑜见李峰的两位同事替自己说话,泪光后面闪过一抹窃喜,不过表面上却装得越发可怜。 火焰长刀一震,上面青光迸射了出来,像是天刀一般,将虚空撕裂了,无数电光在其中湮灭。 大堂之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不得不说,天下之人,大多重利。即便荀况拒绝了嬴政的邀请,难保儒家之中不会有人,借此攀上帝国的枝。 55 第五十五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空降部队的到来,办事处好好的开了个欢迎会。这位副部长年纪不是很大,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很有精神头,叫冯令起,在欢迎会上和顾诏交谈的时候,用了“久仰大名”这个词语。让顾诏浑身有些不自在。 “我们是想打来着,但是伯父伯母说怕打扰了你,所以不让打。”兰馨说道。 “行了,别你了,赶紧吃饭吧!今天是周四,正好,周日我们搬家!”宋子阳笑着给她盛了一碗米。 安然被他按得一低头,又听到了他那句“冷酷”,一下子就想起琼瑶阿姨的那句经典台词來了,顿时喷笑了出來。 这样的本领想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军事家谋略家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是上古仙人也不一定有这样的能力。 有些饮鸠止渴了。明知道顾诏有天都的背景,在纺山闹腾了一阵,还要做出跟顾诏联合的态度,这未免是童朝云太在意矿业局长这个位置了。 到了现在,留不留余地都无关紧要了,所需要注意的问题,就是如何将事情控制起来。许曙光一直在捂盖子,但现在盖子已经被炸了个洞,他必须要好好地堵一堵,要不然不仅仅是盖子被炸,就算是他上升的道路也炸了。 徐一鸣说道,他的话看似恭维,可是傻子都知道,只是客套而已。 擎天刚才跟魏元对了一招,虽然看上去是落了下风,好似力气不如他大一般。 七人各自找了位置,安坐在空旷的密室中,盘膝凝气,开始解析身上的毒药。 千钧一发之际,乐冰突然感觉身子一颤,一股气流袭身,全身都是力气,她飞速一转,伸出脚狠狠向上官晨腰上踢了一下。 就算是分开了许久,可是蒋佳宜却已然能够分清人家的身影,这个也太羞耻了吧。 点心是桃酥和油果,无非是油盐糖的混合,这等简单点心,周青云却好像无上美味,朱达也觉得极为好吃,现在肚子里实在缺东西,勉强解决了营养,可甜食实在稀罕,能吃的次数太少了。 然而四人却越看越是吃惊,仅仅看完第一页,所收获的信息就让四人有种见了鬼的感觉,完全超出了四人的认知,让四人不禁觉得,自己莫非是出现了幻觉,又或者是在一个梦中。 开荒之域的这些势力之间多少都有仇怨,经常为了资源地盘等厮杀,因此,日月圣妖、绝世轮魔等要插手灰星,就得顾虑一下千水圣鬼。 在雪无涯的精心照顾之下,百里无尘脱离的生命危险,被人送回了他自己的岛屿之上。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让人知道他又有了此宝,恐怕有人就要忍不住对他出手。 “咱们山西产丝,当然好买。”向伯没好气的回答了句,倒是让朱达一时间糊涂了。 话音一落,谢东涯便将真气运到双掌之上,“嗖”的窜向龙千秋,‘混’元掌第一式三阳开泰打向龙千秋的肩部。 刚才公羊不悔的血水溅得到处都是,虽然已经察觉到了蹊跷,但现在想要把公羊不悔的魔血全给清除了也是不可能了,只能作罢。 岁谕岩心转头看城下已经‘乱’成一锅的人们最终下了结论,眸里的意味深长不知为何。 “摄像头不是为了看着咱们的鞋,是为了看着客人的财物!你看看,那边不是闹起来了!”胡大发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的确不太对劲,等等,不要开枪。”我急忙跑过去阻止了老三,他此时手指都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只要确认好鲨鱼游弋的路线,我敢保证他绝对能够打中鲨鱼。 可是现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我才理解了那些男主角的心理,并非是不想抢过来,而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挚爱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了默默地伤害自己,那并非是不爱,而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患得患失自惭形秽呀。 终于,胡大发降服了柳芸儿,趴在床上呼呼的喘气,一身大汗,正想着闭了眼睛休息一下,却被电话铃声惊醒,抬眼一看,顿时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两人相处的也不错,应该说泽清和我身边的人相处的都不错。至于他们这样开玩笑,这是只有熟悉的朋友间才会这么的亲密无间。 “就是今天了。后面很难有时间再一起吃饭了,我们肯定要喝一喝的。”我想此时我说这话有着无尽的悲凉,沧桑感。 谢东涯呵呵一笑,走到近前,像是十分和气一样拍了拍周茂的肩膀。 体育老师一听这话简直狂妄的没边了,无奈摇了摇头。离开了跑道。 说罢,慌忙拉着李凝的手。那青年从腰间拿了个令牌晃了晃,只见大殿周围金光一闪顿时房门打了开来。 其实周楚很不乐意搞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儿,他也没少打抱不平,给被欺负的人出头,但是临了,自己还是要用这种方式,想想也颇为无奈。 五十变一百,不死也残了!没办法,怪只怪她没脑子,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莱恩家是水城仅次于格兰特家的第二大魔法用品供应商,每年的春天末尾都会举办一次大型的宴会同时宣传自己的新产品,今年也不例外。 56 第五十六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觉得这苏梦蝶一定是这几天没来受到了刺激,以前的她可是一上课就睡觉的,今天却看似很认真的在那里学习,让他们感觉真的好不适应。 属于他的故事结束了……那如果还是前身,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继续过着暗无天日的舔狗日子,甚至可能成为苏星止暗地里的一把刀,可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一切事物都在被自己改变影响。 身陷坑洞的亡灵抓着少年的足腕只为借力,它一手撑着洞口,脚下猛蹬土壁,洞外的少年身体都被这力道拽得被迫向后一拖,身躯沉重的尸鬼骑士竟就这样连人带甲猛的高高跃起。 而后数道大切割术将云梦仙子元神割裂,同时他一掌探出,将云梦仙子元神全部吞噬,化作了自己的修为。 之后,整个的国内互联网市场更是哀鸿满地,无数公司裁员、倒闭。 商量定了,卫重华就赶紧先回了城里,毕竟他还是县太爷,还得安排一下城里的清扫工作,以及各种突发情况的处理。 而地契——这是说地契之烟辫,难道还有比其更好保存人生轨迹的东西么?而无畏燃烧,燃烧只不过将其带入下一个轮回。 其他的事情帮帮忙倒是没什么关系,可若是再进一步,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巨大的麻烦。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我有一些想法,借着今天坐在一起开会的这个机会,和大家分享一下。 一眼望见的是外面布满玫瑰和洛神花的室外花园,草坪修剪有型,苍翠的树木错落有致,宁静幽远的感受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她每个深夜里,偶尔会听到三楼有响声,她最怕黑夜的了,三更半夜听到响声,她到底是害怕,问家里的佣人,个个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只是告诉她不要上三楼就是了。 “可是我在那里等了很久,来来往往的人,只有你停了下来,这就是命,注定我们羁绊一生,谁也逃不开的宿命。”霍靖琰也在陈述一个事实,更是坚定自己的执着。 这个时候,那些袭击者却也已经开火了,一颗颗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 就在爱戴林欲要说话的时候,黎夏天挣开了爱戴林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不过在场的人都见过不少惨景,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有林晶反应较大,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手绢不停的擦拭着身上,显然是刚刚有脑浆溅到了她的身上。 这些碧绿色雾气明显蕴含着剧毒,哪怕石天吃过神秘果实,百毒不侵,却也不敢让这些毒雾碰到自己,九首碧蛇皇毕竟是真正的远古生物,石天自然不敢大意。 “很好呀,自从首领来了,月梅和掖庭的伙伴们吃得好,睡得也好,这掖庭现在就像是一个大家庭,这都多亏了首领。”苏月梅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不觉东拉西扯了一番。 许笑语看着洛尘对苏黎的温柔,再看看洛尘对她的狠,哭的撕心裂肺,连呼吸空气时,胸口都是疼痛的,眼睛目不斜视盯着洛尘,多希望他能那般温柔对自己,哪怕一两次就好,只要是真心的就足够。 纪牧琛眉心一锁,立马抬手堵住耳朵,嘴角的笑容很无奈,耳膜被苏黎震的嗡嗡直响。 李天凌和李隆见吴缺答应下来,纷纷赞了一句,他们没有看错吴缺。 梅霖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以后把阳灵会的行动计划悄悄的告诉我。 木婶子这时看向颜轻羽,眼神里透着犀利,看得颜轻羽心头一跳,顿时就有种被洞悉了的心慌感。 她羞赧的样子好美,韩迎差点看痴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人家姑娘的手臂呢!慌忙松手。 刚才跟肖剑动手,他也是险象环生,体力耗费极大,已经没法跟别人动手了。 看得出她爱岗敬业,在确保狼都死透了,不会给周围人造成威胁。 应如是好不容易从两人的魔爪中逃脱,耳边却还是两人嗡嗡的吵闹声,许是因为流了血的缘故,她现在只觉得一阵眩晕,加上朱父朱母两人聒噪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心底不由一阵烦躁。 他们每年寄的钱并不少,过年过节也都有表示,结果老家的人遇到困难还是只会找他们,平时那些钱白寄了。 冯科长根本不管警察们的反应,他指着周围的山川体形,向人们一一介绍。 “她进山去了,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吗?”穆云琉淡淡的问道,浑身的气势却是冷的如冰。 樊煜离语气“温柔”,透着一丝要杀人的征兆,秦子恒浑身拔凉,无比清醒地径直走进中心区域。 57 第五十七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别的不说,言出必行是绝对的了,因为他早就体验过了徐子靳的手段。 李静淑心下玩味般的想了想,这陛下长得真是俊朗不凡,性子也蛮有意思。嫁给这样的男子为妃子,且还有荀离做后台,真真是有意思。 当你尝试过孤独与落寞之后,你便不会在希望自己的所爱之人步入后尘。 门内那个生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无间意发出来的惊叫声已经传入门外人的耳中,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 许哥这形象已经在阿姨的心里根深蒂固了,本想着替他多说几句好话呢。 “龙少,你……”银龙被他这一吼,气势竟然弱了许多。若不是亲眼所见,月影绝对想象不出炙日竟然能震得住比他高出三个级别的银龙。 看到龙形物体的那一刻,他就下了一个决定,这条龙,他要定了。 他方才明明就看见了,这竟然是诸侯的印玺,可是他方才却是得罪了此人,虎牢关主将的脸色当然是一下子就变了。 山洞里没有坨坨,只是依稀残留着它那种青草和泥土混合的味道,与洞外草地的味道混为一体,若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出来。 也难怪此处人人自危,原来是他们分裂二人的目的成功的达到了。不过说来,若是未达的话,她还需耗费些‘精’神。 紧接着就是爆炸卷轴所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听见“轰隆”的几声接连响起,苏格等人眼前那是一片尘土飞扬,就连地面上那些冻土都被炸了起来。 是以沈冰和项声接触了一下,项声对回到孙尚香手下的事情,满口的答应。 而现在时间临近中午,差不多该吃饭了,加藤惠便在刚才出了门,去楼下的商店买便当。 搓火球这个“搓”字可以追溯到很久远以前,那怕是那些高阶的魔法师们已经掌握了瞬发火球的技巧,他们依旧会用双手在空气中搓来搓去,形成一个比其他人都大的火球再砸出去。 刘禅这些日子跟着马忠乱军东奔西走,特别是在见识了徐盛王师在作唐县一呼百应的气势,已经在心中建立起了徐盛崇拜。 火墙凝聚,紫色火焰升腾而起,贾琳翔飞来的火焰打在火墙之上,火焰直接消失不见。 马忠要再了解下公安的详细情报,沈冰也需要收集孙夫人城的残部。 输给武长空之后,他就彻底的退出了天骄榜,而且没有机会去风陨城了。 一个时辰后,郭大路练剑结束,回去稍作休整和洗漱,刚好赶得及跟师兄弟们一起用早饭。 “你居然撇断了苏格送我的扫帚。”薇薇安的声音很冷,没有之前可怜虫的那种唯唯诺诺。 因为之前和谢向东的矛盾。楚南自认为。谢向东最有嫌疑。但是。现在楚南和谢向东沒有交叉。而且。和对方见面。也是在上一次。对方离开张老那里。 当初他和张晓珊相遇,就是用这个金色的八卦带着张晓珊离开这里的。回忆起那一幕,叶寒还真有点怀念。 李鸿基听宋献策喋喋不休半天,他心里恼火万分,宋献策怎么总想着王朝更替,新主创业的事,他不是李自成,他也不想当什么新主。他只想维持现状。可怎么维持呢? “许峥说的对,这地方太邪门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沈成结脸色有点发白的说道。 商洛山一带因地盘比以前大了许多,龙驹寨,白羊店等处要隘又都派有驻兵。所以,李自成和刘宗敏先后各带走三千人,商洛山内部立即呈真空状态。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武剑在叶家的排名却是不过百名之外,甚至连十天九地期的华夏榜都排不上号。 这声音来自一个中年人的口吻,声音洪亮。但是这声音又不是真的声音,而是在众人脑海里响起的。 “是!贪狼就是一头贪婪的恶狼,他们想蚕食中土,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中土武人绝不能容忍外族入侵!”岳霸声音响亮了一些。 众目睽睽之下,宋胖犹豫了,心里苦苦思索良策,如何化解苏彻的这一招攻势……却不想,自己的后台师姐竟然开口了,直接给予了苏彻确定性的答复。 许阳看着五叔的样子也知道事情好像有些大条了。马上问道:“五叔,你详细的和我说说吧!”这件事情可以说是许阳最关注的事情,许阳是狂,但那些五叔口中的光头佬他还真惹不起。 “哈哈合!山本君,此次我们的目地就是让那些自大的支那猪知道,我们大太阳帝国的厉害!”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而且看样子就是说给许阳他们听的。支那猪?许阳的眉头皱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按了一下面前一个木盒。 “雷堂主,师爷在医院照顾父亲,这个时候,父亲身边是离不开人的!”慕容燕儿淡淡的解释道。 张老板在电话那头无语的撇撇嘴,真是没有想到,别人都是想着方法想让自己手中的权利大一点,这个家伙天天就好像这家店不是自己的一样,只有偶尔的才来一次电话。 两人的对话,彭继风听在耳中,难道说这是邀月宫的十八龙卫,老大赤虎,老七吴邪? 58 第五十八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喏!按照你们的要求,关于你们15人的武器,我已经准备好了!”蚩黎一脸无奈的一挥手,手指上的戒指一闪光芒,一个黑色的空间口出现。 张道清嘴上虽然说得轻巧,但始终未放松警惕。见状劲走全身,蓄势已久的一拳直攻对方面门,居然后发先至,威势更猛。 而在能量注入转换中心之后,里头的装置将会对注入的能量进行压缩,并且不断碰撞,将压缩到极致,甚至没有任何一丝缝隙的能量,送至发射口。 陈宽指着桌子上的另外一把枪,那位统领立马将枪拿起来,向宗泽和岳飞展示。 不过阮娇娇看了那个详情页,上面有写,早餐的各种种类,盲盒里面基本上都有。 毕竟正牌太子不死,他们就算能夺嫡成功,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抄起须弥袋就是直接将整个巡逻生物套住,紧接着须弥袋迅速收缩,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阮娇娇翻了个白眼,她起先一直把那剩下的半袋肥料拎在手上,就是害怕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 沈安安咬着牙手指点击屏幕,她要点这些,也是下了狠心的。这要让经纪人知道,至少唠叨一个礼拜。 “多谢薛爷,您看亲自传授荣幸之至,但为难您的话就算了!”听了薛天笑的话,洛七心里有一些喜悦,毕竟自己身有魔族之力,却无从修炼。 肩膀缓缓地颤抖着,但是没人会认为那是悲伤导致,她发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声,像是精神崩坏一般的啜泣,又像是狂妄自大的惨笑——那是一种令孩童失去睡眠勇气的笑容。 苏柒柒半信半疑的拿起自己写的纸张,一边蹦着,一边回头看着陆止。 “听话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朱大哥了??”朱成钰眉头紧皱,一脸的担忧。 “那要是你俩情投意合,两家又不反对呢?”韩雨妍就不相信,自己的姐妹魏家三少会看不上,那魏家家主要是知道他儿子得了凌家青睐,还不知道会不会做梦笑出声呢。 苏柒柒走出去之后,看到苏母,苏母就问她昨天是不是没睡好,脸上有些憔悴。 眼见又轮到了自己,邓广也并没有过多迟疑,马上从自己的牌堆里面抽出了一张印着花体“7”的纸牌,放在了桌子上。 听到这话,高菲菲如蒙大赦,连忙向魏煜珩和凌安巽道谢后,便从楼梯间飞也似的跑掉了。就在楼梯间的门被打开的瞬间,凌安巽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他比更多人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好,谢谢宁教授!”安之说着,表情很是木然地挂了电话,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今的灯谜,你们都猜对了多少?”柏老夫人笑呵呵的看着众人。 林傲雪看到了这样的情况,心里头也十分开心,因为她也希望叶枫能够得到公司员工的重视。 卫国梁现在真的是后悔到了极点,他早知道就应该完全相信叶枫,而不是相信这个姓金的混蛋,把自己的爷爷害成了这个样子。 雷动摇了摇卡尔副城主家门上的门铃,声音有点怪不过倒是挺响亮的。 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受到了重创之后,因为缺血,才会有这种眩晕的感觉。 但是,他有些舍不得,毕竟弱者进入林枫的天劫,也撬动不了林枫天劫强度。 毛志远回到家跟阿同常勇军喝了一夜的酒,他一样难过得要死,这段美好的婚姻,经过全店口人的祝福,结果这般经不起风吹雨打,就烟消云散了。 走在路上看着依然有点空旷的乐园,雷动决定要每个月抽10只宝可梦放进乐园里,直到乐园看上去不那么空旷为止。 “可以呀,你现在还是需要有一块好表的,可以用的时间久一点呢。”夏夜说道。 时机差不多了,王红又装模作样迟疑了片刻,随后他才答应了下来。 落雪迎淡淡扫了金老一眼。品尝汤药,然后给成绩的比试主观色彩浓厚,这老者显然是在帮叶轻尘。不过她并不介意。 如果不是自己机智了一把,突然清醒过来,她们恐怕真的会被圆筒机器人带着,在营地里灌上一肚子秋风……然后……病倒。 高烧过后,胃口不是很好,李霖吃了几口便示意不要,看看阿玉坚定的目光,还是多吃了几勺。 开始时很是不适应,但是在糯宝花了大概一周的时间引导下,她勉勉强强可以撤去一半的引导力度自己用精神力在那框架中游荡。 前面担心人家不愿接待,现在这样奇怪的表现,让阿玉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问题? 59 第五十九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你该死——”还没来得及站起,一声包含着无穷怒气的嘶嚎响起,一张震怒的脸出现在明月的视野,净月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气度与风采,仿佛一个输光了的赌徒一般面目狰狞。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思考了这个很严肃的问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现在的他太牛逼了,思想觉悟以及被提升到一个很高的程度,所以,对于这些武林秘籍,以及看不上了。 明月径直进入妖族所在的一面,沿着主道向荒山走去。这么一个大活人,妖族自然不可能没看到。 不过也许是玩家们期待度过高的关系,很多玩家都觉得现在这些VR游戏还是少了点味道,游戏的沉浸感比他们之前期望的要差上一些。 “唵——”正在此时,骨龙发出了一声咆哮,在一道狂澜之中,突然间仿佛爆碎的水晶一般泯灭于虚无。直到在飞灰湮灭的前一刻,骨龙还在发动着冲锋。 “下次我就按你说的办。”钱镜拧上臭豆腐的盖子,然后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四下打量。 各种上百人参与,持续数天的大型事件,让他感觉自己就仿佛置身在三国战场之中一样。 但是没人敢违逆朱瞻基的意思,嫁给了林楚之后,林楚待她甚好,而且虽然有个厉害婆婆,这个婆婆却是不屑于内宅争斗,喜欢领军杀敌的。 这些车辆满载着长林军和秦王府的伤兵和尸体,夏风一吹,让人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钱镜赶紧跑了出去,正看到拉伊莎和鬼鬼下车,她们脸上都带着欣喜的表情。“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钱镜的话就像是明知故问一般。 在这些黑刺之上,更有一层黑焰燃起,仿佛可以燃烧一切的样子。 恍恍惚惚之间,他们几人的视角渐渐模糊,就像是之前几次一般。 虽然有心跟紫电玄雷兽纠缠到底,但怎奈何实力不济。没过多久,就又是一声惨叫传来,转眼之间,有损失一员大将,让风非非等人退意更浓。 杨开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返虚境,本以为动用金血,又有阳炎的阵法辅助,杀他们两个肯定手到擒来,可在攻击的瞬间他才明白自己想错了。 而他则化身为龙,腾空而起。一路升入了三十重天上,才龙吟一声,不再往上。 也有人认为,凝神诀中,这门转换精神力的法门,根本就是错误的,是前人对精神力修炼法门的一种猜测。 在埃尔欣根公爵米歇尔-内伊将军因为生病而暂时无法前来的情况下,他就成为了特雷维尔元帅之下地位最高的将领,而他也毫不犹豫地担负起了自己的责任,并且以此暗喜。 四季感觉到了从美雪心中传来的恐惧,还有因自己的无力感到的自责。 这扇门可以打开,废了一些力打开后,外面是一条向下的走廊,正前方可以看到一个吊灯,而对面是一扇大窗户,外面印着黄昏一般的光辉。 只在此时,郭盛才真正感觉到韩世忠的深不见底,暗想韩世忠平日操练时,只怕还没有拿出七分本事,唯有此时与人性命相搏,才算见识到了他的真正分量。 北方冬天黑的特别早,刚刚下午四点钟,太阳已经落山了。天气晴朗,天边映着一片晚霞,照在少年青涩的脸上,如同转瞬即逝的少年华。 桂韶尘也有滑冰的打算,可是他想约丁苍语一起,赵嘉琦提前三天就来预约,让他有些为难。 所以直到西琉处理完降落后圣星国战士们的琐事,还是等不到送过来的月恹恹,便赶了回来。月恹恹被西琉弯腰抱了出来,他抱着她的时候,月恹恹的眼睛还湿漉漉的,像是刚刚哭过,十分惹人怜爱。 另外几人成防御阵型向着城外退去。期间还干掉了不少冲过来的丧尸。 那蔺世川的爷爷奶奶就是看她各种不顺眼,只要她一有松懈,就会见缝插针。 那萧玉风脸色彻底地阴冷了下来,当即对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 此时的房间里已经有一些人了,这些人都是今天的胜利者,系统提示要所有人等一会。 “我知道了,别催我。”被这么一凶,月恹恹顿时没有这么紧张了,暗骂自己是不是骨子里犯贱,月恹恹走上了仪器,看着夜彦又在外面研究着什么,四处看了一遍,摁倒了什么玻璃合上。敲了敲玻璃示意月恹恹转过身。 葫芦已经被强化到钻石级了,经过昨天的事后天盾局终于同意了使用他们那件密宝。 月恹恹靠在车门旁等候着消息,没多久,就发现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了,月恹恹打开门打算上车。 木天喷血,他睁开双眼后,猛地大喝一声,双手一撕,一条通道立即就是出现了。 60 第六十章 - 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好大一锭银 “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呐!”宋光复俨然是被这个事儿给难住了,要么就是皇上让他全权受理北方这些事,可他还是没找到法子。 “王海?杨大哥给我讲讲呗!我想听听前辈的事迹……”慕思思不留痕迹的问道,眼中奇光乍现。 “你很像她……”慕华拂过慕思思的一缕发丝,十分温柔的说道。 “砰”地一声巨响,一个婆娘飞了进来,正好落到了一边的化妆台子上面。 而且,他们确实都是天骄,但是战力上,却也并不显得多么的强大。 苏离朝着许星月四人抱拳行了一礼,语气谦逊道:“诸位天骄,我家娘子实力羸弱,此次更是因为急于冲击玄元境一重,而留下隐患,受伤不轻。 但是完全没有作用,庆妃依然直视天花板,目光呆滞,旁若无物。 若锦见这情景也只得上车就范了。可车行不过半柱香,若锦的性子又按捺不住了,不想坐车,于是就假借去茅厕偷偷地溜去了渡口。 设这些屏障的原因,一方面是一年后考验叶玄的修行,一方面是隔绝外界的不定因素。 想到此处,杨先生当下不在犹豫。轻轻的唤醒了谦修。开始传授他令火神咒、避水诀、封妖困鬼阵三种术法。 真正的美色当前,赵云还能无动于衷,那就只能说明,他是24K纯弯的。 在火光的映衬下,白骨飓风中,赫然飞出了密密麻麻,无比狰狞的鬼影。 言欢索性枕着胳膊呼呼大睡,秦棠急的想去叫醒她,就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 “你还想怎么样,尹家已经看在我的面子上收敛了许多,若是我们还不知道审时度势恐怕秀儿就不仅仅是这样了。”李父是真的有些怒了。 尹承纵也知道了消息,同时派专人协助,跟着警局一起潜入山西村。 “怎么感觉这座城市这么压抑呢?”第一次独立走出家门的诚子看着层层堆砌的岩石,宛如一件件艺术品,可这艺术品却是那么的庄严肃穆。 能给皇帝戴绿帽子,还能活着再进宫的,古往今来,她应该是唯一的一个。 她现在腿骨折了行动不便,这时候要是乱作,万一引来狼人,她是第一个被狼人撕咬吃了的。 叶馨甜甜一笑,点了点头。花心淳绝对是叶辰真正的朋友了,早在叶辰卧底期间叶辰就带花心淳来看过她,对于这位长相妖孽的美男子,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呵呵,”凌松子嘿嘿一笑。这可是他自找的。凡人敢吃丹药,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可谓自做孽不可活,真是便宜了自己。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又坐了下来,静等着“砰”地一声,起身拣壶了。 “出院是我说了算吗?这个你应该问医生。”颜萧萧没好气地说道。 骑兵身下冲刺的马匹突然站立起来,对天嘶吼,痛苦的嘶吼声下是数十把武器插入身体,轰然落地的骑兵怔然站立,倏忽间便感到四周的杀气,来不及对自己的坐骑道别,握紧刀柄,向四周战开。 简单处理了一下,若馨抬头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气和周围越来越浓密的雾气,伸手拉过关景天的手腕要往回走。 江静怡很尴尬,黑暗的通道并不好。如果林天遥刚刚进入宗门,就把西门弟子弄错了,你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过得更好吗? 方士杰狰狞的面容表示他正在努力的思考,最后像是下了大决心一般说了个好字,就跑到正厅外头一个角落去掰手指了。 再过一个多星期,就是他和土屋大茂之间的比赛了,这场比赛备受关注,国内的企鹅网甚至还专门做出了一期专题,专门介绍了这一次比赛的前后左右、恩恩怨怨。 靳光衍看着他乐颠颠跑出去,唇边的笑愈发怪异。穆风,这可是你非要来吃这个饭凑这个热闹,可怪不得我。 “不要再试了,你半人半鬼的身体靠近不了御鬼树。”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一块御鬼黑木也递到了她的面前。 等到刘混来到宝马车跟前的时候就直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在驾驶座位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战,此刻的龙战那一对眼睛满是迷茫之色的看着刘混。 城主府永远都是城里面最大的那栋房子了,不过这一次的抛绣球招亲却是没有选在城主府,而是在某家酒店内。 狮王感受得到每一个星空万族都达到了准帝境界,更有几个气息十分可怕的家伙存在。 一脸数日,两人也没找到离开这里的机会,实在是那位史万金太过热情了。 甚至有人说,这是一个混沌圣人境界的绝世人物建立起来的宗门。 “人家之前这不是不知道我是超级天才嘛!哥哥我可是一直很低调的!”陈然有些臭不要脸的耸了耸肩,张口说道。 看到陈然突然的举动,两姐妹一脸紧张之色,两柄短剑瞬间架在了没有反抗之力的陈然脖子上。 说话间几个隐世宗门的人后退了一段距离,感觉体内的灵气稍稍流畅了一些后,这才在原地打坐休息了起来。 被抱入怀内的宫如熙,没有将手放下来,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巫师等人都自觉地离去。 而这时候她不想要和自己在一起,会选择和自己同个级别,能够和他对抗的慕云瀚,也是正常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