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克隆人转世 - 克隆武尊 - 会凯 公元2517年。中国已然成为领导世界的头号强国。与此同时,中华古武之风在全世界盛行。代表全人类最先进科技的国防部科学院攻关克难,研制出全球第一个克隆战士T800。 克隆战士T800的制造,是提取了一名已故特种兵战士的细胞,分离出DNA序谱,再在序谱中植入了任务提示系统,尤其是植入了一种人造丹田基因和粒子储存基因,利用克隆技术培养出拥有高武能力的人造人。 DNA序谱植入技术的突破,使得这些人造基因,能以细胞的形式随着人体自然长成,不会泯灭。 克隆战士T800的特点是身躯强悍,将古武和现代科技进行了完美的结合,能从人造丹田中激发出超强的真气,促使储存在体内的矿物粒子在超高速的情况下发生对撞,产生出巨大的能量波,从而能打出一招“粒子对撞拳”,完败敌手。 而且T800体内还天然生成一种任务提示系统,系统会发出提示信息,指导克隆战士防护己身,引导其完成任务。 顺利执行完一项对外星飞碟侦查任务的T800返回地球,在国防部细胞催化室中正在进行受损肌体修复,一名军官推门而入,喊道:“战士T800!” T800急忙推开修复仪器舱门,起身立正,回道:“到。” 军官肃然道:“T800,现在立即前往保密局会议室,有重要的任务派遣你去执行。” “是。”T800整理好军装,随军官离去。 当他们匆忙赶到时,保密局会议室中已经坐满了科研专家和高级军官。 T800面情冷静,按上级指示坐在会议室最前边。他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正前方,那些正襟危坐,穿着制服的专家和军官。 会议室内气氛冷肃,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发言人是国防部科学院的女院士林茹,林茹起身说道:“T800,由于时间紧迫,我只能用最简练的语言向你交待任务,你需要仔细聆听。明白么?” “是”。T800起身回答。 林茹清脆有力的声音传来:“传说中有一种神奇的魔花叫‘尸香魔芋’,这种魔花色彩极其艳丽,可使人产生幻觉而自相残杀。据说这种花生长在古墓里,能使尸体不腐烂而发出芳香。经过我们的研究论证,传说中的尸香魔芋很有可能真实存在,只是不在我们这个世界中,而它只存在于虚幻世界。 军方需要找到尸香魔芋,提取这种魔植的致幻因子进行科学研究,以期制造出更强大的致幻武器,从而控制敌人的思想。 T800,你的任务就是穿越至我所说的虚幻世界当中,找到尸香魔芋,并把它带回来……”林茹边说边走下梯形台阶,徐徐走近T800,看着他一脸严肃又疑惑的表情,顿了顿,接着说道:“虚幻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它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意识里,存在于虚度空间,存在即合理,这一重大的理论发现或许对于五百年前的人来讲并不容易接受。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科学院已经赶制出一台虚空穿越机,这台机器可以让你穿越到尸香魔芋存在的世界当中。去那里后,你将独立思考,完成军方交给你的任务。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虚空穿越机会将你的身体分解为无数个细胞,通过逆空间输送,把你的肌体细胞传送过去,附着在真人躯体内,从而保证你能生存下来,也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借尸还魂’。当你完成任务后,我们有办法接你回来。我暂且讲到这里,你还有甚么疑问?” T800在听讲的过程中眼睛都没敢眨一下,此时听到林院士的反问才回过神来,长吁一口,说道:“请问林院士,能否具体给我描述一下你所说的虚幻世界?” 林茹紧紧盯着T800,说道:“这种穿越是第一次尝试,因此,一切都是未知,我无法回答你。” T800微皱眉头,想了想,说道:“请问林院士,执行任务的只是我一人,还是有其他战友?” 林茹身子难以察觉地一颤,说道:“只有你一人。”她揣摩T800所想,闭眼沉吟片刻,接着解释道:“你是全球第一个拥有高武能力的克隆战士,在你身体里植入的人造基因天然生成,不会因为穿越到虚幻世界而消失,可作为普通人类却没有这样的功能。 还有,军方不排除再培养出和你一样的克隆战士穿越过去,协助你完成任务,可生成一个克隆人需要漫长的时间,眼下实现不了。” “喔……”T800沉吟片刻,接着问道:“你刚才说‘借尸还魂’?是甚么概念?” 林茹说道:“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后,你分散的细胞并不能还原成人形,需要借助一个完好,且无思维的躯体来附身,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死尸,而且是刚刚死亡不久。” T800吁了口气,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接着问道:“这种穿越会不会有甚么风险?” 他没有注意到,林茹的眼眶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当她刚想作进一步的解释时,身后走过来一名军官,厉声道:“T800,我需要强调,你是一名克隆战士,就是一个人造人,你的诞生就是为了战斗,你超强的战力就是为了服务于军方,因此,你必须做好为军方利益随时牺牲的准备,这便是你的使命,你明白么?” T800向说话的军官敬了军礼,亢声道:“明白。” T800是克隆人,他的身体与常人无异,也有灵活的思维和渐渐觉醒的情感,可这些都会被军方忽略。他明白,在这些人的眼里,他始终是个人造的杀人机器,只能毫无条件的服从上级的指令,并且随时都可以牺牲。这种命运的安排,使T800很困惑。 可他最近发现,林茹院士总想和他谈心,而且当她注视自己时,眼睛里好像总有泪花,这个原因他始终搞不明白。 那名军官接着问道:“对这次任务,你还有甚么问题没?” T800想了想,道:“请问首长,我能携带甚么武器过去?” “不能。”军官回答道,“虚空穿越机只能传送活体细胞,不能传送任何武器。除此之外还有甚么问题?” “报告,没了……” 军官见他回答得有气无力,喝道:“T800,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T800挺拔军姿,坚定道。 第二日。在国防部的秘密基地,T800赤身躺在一个很特别的机器里面。军方高层围拢着实验室,透过玻璃墙紧张地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林茹走到穿越机旁,对赤着身体的T800最后叮嘱:“穿越过去后,你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去寻找线索……,完成任务后我们有办法接你回来……”说到这里,林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忧虑,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要好好活着……,后会有期。” 机舱舱门紧闭。林茹亲自按下“启动”按钮,透过机舱的透明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激光不断闪烁。克隆战士T800被强光环绕,转眼消失不见,化为无形…… 夜晚,一颗流星极快地划过繁星点点的苍穹。林茹隔着窗户望向天空,凝噎不语。 良久,她转身回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早被泪渍染花了的电子信盒,触动按钮,信盒释放光线在空中形成一个超清晰的画面,一张电子信件和一张电子照片映入眼帘,照片里是一对年轻的恋人相拥在花丛中,其中那个帅气的军人和T800长得一模一样…… 已是中年的林茹院士盯着信件中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文字:亲爱的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光荣牺牲,为了全人类的利益,我履行了一名军人的神圣使命…… 林茹冲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不顾一切地将冷水拍在脸上,她双手捂着脸,任凭凉水从指缝中流淌而出,水滴如泪…… 第2章 奇特的附身 - 克隆武尊 - 会凯 后明嘉康二十一年十月。京郊。 一匹快马奔腾疾行。马上一位少女腰挎利剑,一手拉缰,一手却环抱着身前一位奄奄一息的男子。 “驾!驾!”少女急切地催马疾奔。那马蹄有力地踢踏在林间小道上,发出急促的“踏拉踏拉”声响,骏马倏尔闪过,扬起雾麻麻的尘土,给幽暗的林间染上了一抹惊魂之气。 只是尘扬还未散尽,身后又是一片纷乱杂沓的马蹄声传来,只刹那功夫,七匹健马急驰而过,林间小道顿时泛起滚滚尘雾。这七匹马上,尽是身穿飞鱼服,手握绣春刀的锦衣卫,眼看是要追上前面的少女。 少女的马上乘坐两人,那马儿不堪负重,渐渐奔跑吃力了些。少女心想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定会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追上,正踌躇间,看到前方一处山岭较高些,少女寻思,不若将马弃了,先背着公子往山上暂避,再做打算。 她驾马纵至山下,“喻——”地一声,急收马缰,那马希聿聿一阵嘶鸣,几乎是把憋着的气全从鼻息里喷出,已是筋疲力尽。 少女环抱的是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身负重伤,白色的衣衫上道道血痕,此时已是紧闭双目,像是没了气息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名公子搀扶下马,伏于背上,那娇小玲珑的身躯上驮着一条长汉,显得极不协调。 少女暗运内力,轻喝一声“走!”登时已背着那名公子凌空而起,足不沾尘,直沿着山坡飞踏而上,可见轻功了得。 只过半晌,她卷着风声,已腾至山顶。倏然落地,少女长吁一口,暗自调息片刻,便将那名白衣公子徐徐扶下地,端放在松软的山土上。 那名公子一动未动,如同松软的麻袋,整个过程都任凭少女摆布。他躺在地上,紧闭双目,面情冷凝,已感受不到耳边有风,抑或山林间的水雾寒彻,这种样子直看得少女呜呜咽咽,几欲泪滴。 少女名叫林忆茹,年芳十五,本是这名公子的贴身丫鬟。 白衣公子名叫徐子文,年已十七,身处官宦之家,其父乃是当朝堂堂的吏部尚书徐东阳。徐尚书是朝廷中有名的清官干吏,深受百姓爱戴。 只因近年来皇帝一味求道炼丹,一连数月不理朝政,致使政事荒废,怨声四起。徐尚书冒死谏言,痛诉嘉康皇帝被正一派的妖道所蛊惑,劝其自省明心,驱逐妖道。 皇帝闻之大怒,颁布旨意,罢黜了徐尚书的官职,着令锦衣卫将他索入诏狱,严加审谳。 徐尚书掌管吏部多年,对全国官员的录用、调配严格把关,摒污除垢,这种清廉的作风早已使徐尚书得罪了众多朝臣,其中东厂厂公马谨对他早已恨之入骨。 东厂掌控着锦衣卫,被徐尚书挡了财路的马谨籍此机会,诬告徐东阳在狱中题写反诗,致使皇上大怒,下旨将徐东阳腰斩。马谨假传圣旨,令锦衣卫将徐府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徐东阳膝下唯有这一子。危难之际,徐子文的贴身丫鬟林忆茹力斗锦衣卫,拼死将身负重伤的徐子文救出。锦衣卫哪里肯放过他们,一路追杀而来。 午后的山林间阴郁寒冷。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林忆茹跪在徐子文身旁,伸手在他鼻端一探,哪里还有气息,林忆茹身子一颤,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她自幼被师傅养大,习得一身武功,只因徐老爷对他师徒二人有救命之恩,师傅便让她去徐府当一名丫鬟报恩。徐东阳晓得小丫头的本事,便让她跟从了徐子文,保护他的安全。 积年累月下来,林忆茹对少主人渐渐萌生了难言的情愫。徐子文幼时多病,又厌武好文,如今虽说也是羽扇纶巾的翩翩公子,无奈体质虚弱,手无缚鸡之力。 直至今日,徐家逢此大难。林忆茹悔恨自己未能保护好公子,以致他身中数刀,已然气绝。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林忆茹如诉如泣,语不成声。 这是公子平素最爱朗诵的诗句,每当他站在杨柳岸边,面对碧波轻吟诗句,林忆茹的心便也跟着飞了。徐子文哪里知道他朗诵的每一句诗,已敲开了少女的心门,落在她的心湖里,泛起了圈圈涟漪。 山林间“哗哗”作响,林忆茹知道是锦衣卫追了上来,忙敛去泪水,抱定了与公子同去的决心。她手持利剑,暗运内力,挥剑掠地。剑锋所指,原本瓷实的硬土地顿时扬起虚尘。只片晌,土地已被掘开一凹如棺材大小的深坑…… T800被虚空穿越机的强光化为虚无,随之他的意识也消失了,当他再次觉醒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想睁眼却睁不开,想挪动身体却不听使唤,唯有隐隐的倾诉声传进他的耳朵,却又不那么清晰。 林忆茹的诉说无意间激活了T800的提示系统。“嘀嘀嘀嘀!”T800脑海中响起一阵蜂鸣,语音提示道:系统被不明声波激活,系统被不明声波激活……逆空间输送完成,细胞体附身成功,肌体正在适应新环境,请稍后…… 林忆茹抱起气绝的徐子文,将他轻放于土坑内,颤颤地说道:“公子等我,丫头和那些锦衣卫拼了,便追随公子而去……”几滴泪珠轻盈地落在徐子文脸上。 T800的系统提示:监测到不明液体、监测到不明液体,不构成对肌体的损害……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他们就在那里,快上……”眼看七名锦衣卫追赶至山顶。 林忆茹赶紧将刨出来的虚土填入坑中,碾压平整,回身怒视官兵,喝道:“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走狗,今天我和你们拼了……” 长剑在手,林忆茹身轻如燕,轻轻一纵,已掠至众人头顶。她手中的利剑划出道道寒光,直向对手刺去…… 一名锦衣卫千户见这名女子轻功了得,并不敢大意,看她挥舞着手中长剑只顾向前掠杀,毫无防招,这分明是玉石俱焚的打法,剑招虽犀利,但却破绽百出,估摸这女子是作困兽之斗,想和官兵拼个同归于尽。 锦衣卫千户冷冷一笑,紧握绣春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抢在自己手下之前,已挥刀挡住一剑,“砰!”地一声,火花四溅,双方均感到手腕一麻。 林忆茹毫无顾忌地挥剑,已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此时运足了内力,将一股运到极致的真气传于剑身,手中长剑与那名千户的刀堪堪一碰,本欲用内力将对方的刀劈断,可没料到对手的刀中竟暗含一种阴柔怪异的劲道,硬是将自己的真气逼了回来,而且看他是毫不费力的样子。 实际上林忆茹的看家本领是轻功和棍法,她已凭轻功甩开锦衣卫的追赶,率先腾跃上山,耽误了这许久功夫,锦衣卫才赶了上来。可她现在只有剑,并不能将自己的武功发挥到极致。而这些锦衣卫则是朝廷培养的武林高手,虽说轻功不及她,若只论刀法和拳脚功夫,饶是林忆茹一身本领却也不能与七人匹敌。 七名锦衣卫围攻林忆茹,刀光剑影掠过,林忆茹已是伤痕累累,她犹想将剑招发挥到极致,关键时刻一记“落雁惊回首”,盘膝俯身,翻臂向后一挑,堪堪刺中一名锦衣校尉腹中。那人当场毙命。 六名锦衣卫更加凶狠地挥刀劈杀而来,尤其是锦衣千户的武功不俗,若不是林忆茹一身本领,早已命殒。 林忆茹挥剑左支右绌,耳旁尽是刀剑击撞声,密集的刀影使她根本无暇分神。眼瞅着头顶上方双刀劈下,她急忙横剑一挡,恰在此时,那名锦衣千户瞅准空隙,狠狠一脚端来,此时林忆茹内力消耗殆尽,已有些力不从心,被一脚正中胸怀,她感到这一脚暗含一股奇异的森凉之气,“啊呀”一声,后仰出两丈开外,重重摔在地上。林忆茹只觉得嗓眼一股腥甜,“哇”地一口,汩汩鲜血溢出。 那名锦衣卫千户阴阴一笑,道:“谅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已中我一脚,再不能施展轻功,还不束手就擒?”他已看到旁边有一处虚土掩埋的痕迹,料定徐家公子被埋其中。 旁边的锦衣卫校尉见林忆茹身材娇俏,面貌清秀,便起了邪念,对长官说道:“大人,这小妮子如此姿色,不如先让兄弟们解解馋吧?” 锦衣卫千户想想反正这女子捉回去也是一死,他本人虽然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可手下卖命的兄弟们都是阳刚之躯,不如给兄弟们卖个人情,事后将这女子一刀斩了,灭口了事。 这名千户脸上划过一丝阴柔寒气,“呸”一口,道:“你们这帮兔崽子,见了女人就……还不抓紧,都给我利索点……” 林忆茹身负重伤,她感到这名千户的招式阴柔狠毒,不像是阳刚之躯练就的功夫,还未及多想,听到这帮走狗有意亵辱自己,此时便想一剑自刎,保全自己清白之身,追随公子去阴曹地府罢了。 想到这里,林忆茹喝叱一声,“找死么?”便横端长剑,向颈上一架。几名锦衣卫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喝得一愣,才明白这女子是要自尽。 林忆茹想最后看看徐子文,她心中充满了悔恨、自责、遗憾、凄凉,只向那掩土的痕迹处一瞥…… “啊?!”林忆茹惊呆了。不知何时,那虚土中竟然伸出一只手来…… 几名锦衣卫顺着林忆茹的眼光也向掩土处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乱喊,“鬼,鬼,诈尸啦!”吓得一个劲地往山下跑。 “站住!”锦衣卫千户一声喝令,心中却也是一惊,咽了口唾液,道,“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鬼,都给我回来。” 林忆茹急忙敛去惊慌,轻轻挪动了下身子,想要靠近那只探出土的手。 登时,那只手猛晃几下,整个掩土层被一个向上的力抛在了半空。虚土似雨,寸寸落下,随之如棺材的土坑里徐徐坐起一个人来,向几名锦衣卫投去了狠狠的眼神。 第3章 高武尽失 - 克隆武尊 - 会凯 林忆茹张皇地望着从“墓穴”中苏醒的徐子文,欣喜终还是掩盖了惊吓,她多么期望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哪怕他是诈尸而还。 徐子文机械般地晃晃脑袋,转转脖颈,发出伸筋动骨的脆响,缓缓起身,迈出土坑,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暗火闪闪即灭。他怒视着六名锦衣卫,脑子里传来系统提示音:古代武士,常以内功和武艺毙敌。使用粒子对撞拳攻击,可完胜对手。 锦衣卫千户喝止住手下逃跑,仔细端详徐子文有顷,发现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琢磨可能是人还没气绝就被这个傻丫鬟给埋了,遂然命令手下一同上去拿人。 其他五名锦衣卫强掩住心中的恐慌,绣春刀前指,同喝一声“杀……”奋力直扑过去…… 林忆茹眼见徐公子有危险,心念,“他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先天还病歪歪的,定要惨遭屠戮。我要救公子……”心里的念想却支配不动负伤的身体,她方要再施轻功,只感到胸口撕疼,竟动弹不得。 附身于徐子文身上的克隆战士T800见五个持刀武士一起杀来,立即调动人造丹田中的真气,激发中丹田内储存的矿物微粒子,使粒子以超高速度对撞,产生出巨大的粒子对撞能量,趁势打出一记“粒子对撞拳”…… “轰……”红光一现,拳风已然将五名锦衣卫震出数丈之外。 锦衣卫千户“啊”了一声,眼瞅着自己手下被一拳震飞,随着望去,那五人甫一落地,身子居然自燃起来,先是胸腔被烧成一个黑血冒烟的洞,迅速向全身蔓延,伴随着他们狰狞惨烈地嘶喊,瞬间便化成一堆骨渣。 林间一片噬骨的焦烟。 锦衣卫千户和林忆茹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公子么?……他怎么会如此邪毒的武功……”林忆茹的慌乱,使她忘却了自身的伤痛。 她不敢相信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书生,这个只会吟诗作对的儒雅公子,怎么会了功夫?转念又一想,或许真是公子去了鬼门关兜了一圈,徐老爷在阴司助了力...... T800的系统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嘀嘀嘀嘀……系统报警,系统报警,经检测,附着原体伤情严重,肌体破裂,导致丹田损毁,高武功能紊乱,系统正在紧急修复中,请稍后…… T800这才垂头观察自己的新身体,见身上满是刀伤,血渍斑斑。懊恼不已。 锦衣卫千户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布满血丝的眸子冷盯着徐子文。此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敢,暗骂了上司的祖宗八代,谁提供的情报说徐家公子不会武功的?…… T800的系统继续提示:目标敌人,可能接受过变性手术......,系统紊乱中,无法探测对手的攻击力,系统修复中,请稍后…… 锦衣卫千户念道,“若是与他一战,必死无疑,若是施展轻功逃离,尚有一线生机,还等甚么……”他向徐子文掷出一刀,看也不看,展开轻功向山下逃去。 那一刀“嗖”地顿在徐子文胳膊上,却没扎入毫寸,只因T800的DNA序谱中植入过强悍基因,他的躯体原比普通人强悍得多。 可T800没有施展轻功的功能。未来的科学家并没有研究透武侠世界的人们施展轻功的原理。眼看锦衣卫千户居然能沿着山坡轻盈而下,自己却没能力追上去,他急忙打出一记粒子对撞拳,“轰……”拳锋击出一团暗红的火焰,却顿然消散了。 锦衣卫千户听到背后风声,心道“糟糕”,一个愣怔,却不见伤到自己,哪敢再回身拼杀,加快向山下遁去。 T800系统提示:系统恢复稳定,经检测,由于附着体伤损严重,导致人造丹田损害,储存的真气消失,高武功能丧失。系统需要时间计算,找到修复的方法……” T800懊恼不已,向地上狠狠一拳,这一拳已经无法激发出粒子对撞波,饶是如此,也把土地砸出一个小坑。 徐子文本已刀伤累累,T800的细胞体从初时附身成功,到现在逐渐适应,他这才感受到刀伤疼痛,心道,“真倒霉,偏偏附着在一个满是刀伤的人身上,现在丹田功能也丧失了,没有高武攻击力还怎么完成任务?混蛋……” 幸运的是T800本身躯体强悍,稍微忍耐,便可承受住徐子文身上的伤痛。他伸了伸胳膊,像是努力在适应新生,这才转眼向林忆茹看去,一看大吃一惊,“这……这不是林院士么?……”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经搜索附着体记忆,本名:徐子文,知识分子,没有战斗力。请注意使用新的身份。目标女子,林忆茹,长期为己方提供服务,亲和值极高,注意提供保护。” “我叫徐子文?……她为我……提供服务?……”徐子文心想这个系统是不是也该与时俱进,升升级了,总是机械生硬的指示。边想边走近林忆茹,看着这个年轻版的林茹院士,惊疑不定,若不是眼前这个姑娘看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他真想追查是不是林茹院士也穿越来了。 林忆茹既惊慌,又惊喜地凝视徐子文不语,“他定是去了阎王殿和恶鬼学了本事,又被遣送回了阳间,他会不会伤害我?……” 这时胸口猛一阵痛颤,才使她注意到自己有伤在身,那个锦衣卫究竟用了甚么邪毒腿法,直感到有一股阴寒之力震入胸口,噬人肌骨。更羞于对外人道的是,她胸前的那个“秘密”突然发作了。 林忆茹也无从知晓自幼她胸前便长了一个奇异的“花叶”纹身,那片花叶绿边包围着妖异的玫瑰红,玫瑰红叶片的中心有一个如“眼睛”的图案,只是由于纹身的位置特殊,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伴随着胸前的伤痛,这片花叶乍然有了反应,林忆茹只觉得纹身处热麻麻的,又似蚁群爬身的隐痒,反过来抑制住了阴毒的伤痛。 徐子文蹲下来,伸出一只手,说道:“你伤的不轻,我的职责之一是保护你的安全,我现在带你离开这里。” 林忆茹美若柔荑的玉手微微抬了一下,犹疑地盯着他看,方觉得徐子文说的话好怪,眼前的这个人已变得如此陌生,于是百感交集地道:“公……公子,你……” 徐子文明白自己的神情举止肯定与原先的自己不同,迟疑片刻,说道:“我的变化会慢慢向你解释,请先跟我离开。” …… …… 京城。东厂。 厂公马谨翘着二郎腿,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更显得双眼透出煞人的血红。他端起茶杯,拿杯盖轻轻刮着茶沫,冷冷道:“就这么回来了?” 追杀林忆茹的锦衣卫千户单膝下跪,颤声道:“师傅,徒弟万万没料到那徐家公子会如此毒辣的武功,所……所以办砸了差事……” “呵!”马谨不屑地吹一口茶沫,阴阳怪气地道:“蒋衍,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师傅我偏偏不信,那甚么狗屁功夫会比咱家所创的‘惊风阴雨’还要厉害?……既这么厉害,你又是如何逃回来的?嗯?” 蒋衍期期艾艾地道:“这……徒弟当时急于回来向师傅禀报,使出轻功才得以躲开徐家小子的毒功,我……” “够了!”马谨阴喝一声,箕张鹰爪,“砰”地将茶碗硬生生的嵌入桌中,茶碗丝毫无损,桌子已然碎裂。他阴阴地道:“知道规矩么?” “是。”蒋衍陡地抽刀而出,伸出左手,咬紧牙关,刀落小指断,汩汩血喷。 窗外一缕寒光照在马谨脸上,阴气森森,脸惨白,唇血红,马谨阴笑道:“嗯,这才是我的徒弟。锦衣卫那边要属你师兄武功最高,你速去传令,务必再派人手追捕徐家小子。为师的只信奉一句话,‘杀人要见血,斩草须除根’,若再有闪失,哼!” 待蒋衍合刀而出,马谨吩咐道:“来呀。”听见使唤,立马进来两名番子,恭声道:“公公有何吩咐?” 马谨阴恻恻地道:“把那几个正一派的道士叫进来,给皇上服用的长生丹……还须调换一下配方……” 第4章 深陷重围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背着林忆茹疾疾而行。对于徐子文来说他高武尽失,现在恐怕不是这个世界武林高手的对手,他需要保护林忆茹的安全,避开锦衣卫的追踪;对于林忆茹来说,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被男人背着,要知道在古代,一个少女被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背着走是何等有伤风化,可是这个男人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而自己更担心公子的伤势,现在反要被他照顾,好羞愧。 “你伤的不轻,我需要尽快带你去医院。”徐子文说道。 “甚么?”林忆茹觉得还魂回来的徐子文说话愈来愈怪。 徐子文“唔”了一声,忙改口道:“带你去看郎中。” “公子……”林忆茹不安地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前世的T800,只是一个在克隆实验室里被培养大的人,他脑海中的知识大多是教官在有限的时间中灌输的,自己只有少量的时间去翻阅书籍,他是名克隆战士,长期以来只知道服从军令,因此,陡然穿越到这个古武世界,他的固有思维使得他只知道按照系统提示去完成任务,系统提示他要保护好林忆茹,他便会服从,然后发现目标人受了重伤,便想到最简单的保护办法是背着她走,然后去医院看病,至于男女有别,抑或他的语言、思维是否与这个世界相匹配,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 不过,他已经发现自己和过去的T800不同,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徐子文”,自己的新身体和过去完全不同,他感受到了徐子文身上的刀伤之痛,感受到了这个身体正在传来很多新生的触觉,感受到了自己原本已经觉醒的独立思维正在变得更加独立。 他发现这个女孩还在纠结于自己的变化,想了想说道:“唔……我被锦衣卫重伤,原本已经死了,去了一遭阎王殿,得了阎王嘱咐,说老爷进了地府,抗诉成功,呃……诉上冤情,恳求阎王令我重返阳间,为家族报仇雪恨,阎王查了资料,不,是查阅卷宗,感念老爷为官清正,却惨遭奸人屠戮,授予我了战斗本领,特地让我来报仇的。你信么?” 林忆茹一听,这和自己之前的判断如出一辙,心道,“难道这真是天意?老爷果然在阴司里喊了冤,定是阎王爷传给了公子武功,怪不得他一拳能打出地狱之火,没错的,若是假话,他复活之后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会知道徐府的经历,而且会对我照顾有加……”这个时代的人,毕竟对阴间阳界之说更加笃信,林忆茹释怀了,她本就对公子有情,只要背着她的这个人对自己好,哪怕他有假,那又如何?…… “嘀嘀嘀嘀!”徐子文脑海中传来系统提示音:经过计算,已经找到了恢复高武功能的方法:第一步,需要找到七种植物(幽灵兰花、鹦鹉草、月光昙花、火玫瑰、星光莲、铁树根、水杉茎),摄取植物精华,满足定量时,初显效果;第二步,需要找到黑火石,碾碎成粉末,沸水慢熬,摄取矿物元素,完成这两步,可以修复丹田功能; 第三步,需要吸收大量真气储存在丹田内,吸收真气的方法需要学习武功,经过搜索附着体记忆,有‘吸星大法’和‘九阴真经’可供参考,其余有助于吸收真气的方法,需要继续考证;第四步,需要修复储存粒子的中丹田;第五步,激活经脉回路。使用极限真气催发粒子进行超高速对撞,恢复高武功能的‘粒子对撞拳’。第四、第五步的具体修复方法,还需要时间论证……” “呃……这么复杂!”徐子文暗自问系统道,“我要去哪儿找到你说的七种植物?黑火石在哪儿?” 系统提示:通常情况下,系统只能提供结论,目标的具体方位,需要自己去寻找线索,回答完毕。 徐子文恼道:“啰嗦,你就说不知道东西在哪里不就完了?”他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以至于林忆茹诧异道:“甚么?公子,你在和谁说话?” “唔……只是自言自语而已,我的高武功能,不,我的内功尽失,现在急需恢复,你知道哪里的奇花异草多?” “丫头平时不大留心香艳花草,公子要这些花花草草的干甚么用呢?” 徐子文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是解释不清楚的,他的人造丹田是在DNA序谱中加入的基因长成的,丹田基因中包含了自然植物的一些因子,更包含了某种矿物元素的分子结构,这是公元2517年的科技手段,给后明朝的古人无从解释。 眼下的首要任务先是要给林忆茹疗伤,躲避锦衣卫的追杀,再图自己恢复战力,至于为徐府报仇,和寻找尸香魔芋的线索可以同时进行。 林忆茹感到身上轻松了很多,那个隐藏于胸口的纹身突然发作,似乎在缓慢的给自己疗伤,究其原因,她自己也很不解,更羞于对公子说道。眼下锦衣卫定会布下重兵来追杀自己和徐公子,若是回到城里去寻郎中,必然容易暴露行踪,不若说服公子另寻别路,先安生下来再做计较。 林忆茹想了许久,方才开口道:“公子,师傅曾告诉过我,如果有难,可去江南临安城去找师姑,眼下还需尽快离开京城,不如我们远赴临安,听师傅说师姑擅百家之长,博闻强记,无有不通,兴许她可以帮到你。” 徐子文道:“好主意!可你的伤情需要尽快治疗。” “不妨事,”林忆茹浅浅一笑,“我好多了,公子尽可放我下来。”嘴上说着,可身子却没有动。 直至傍晚,二人行至京城南边的村野荒滩。 徐子文再三观察林忆茹的伤情,确认她无性命之危,才同意立即赶赴江南。林忆茹却不放心公子的伤势,又反复探视询问过,她发现公子的伤情恢复的极快,原本很深的刀口只这小半天时间便愈合了六七成,遂放下心来。 林忆茹是对外刚强不服输的性子,可对照顾徐子文向来用心体贴,深怕成为不尽职的丫鬟,惹得徐府上下唾弃,可又想到仅仅一两天的光景,徐府被奸人陷害,满门抄斩,与徐老爷阴阳两隔,不由鼻子一酸,啜泣几声,她怕被徐子文听见,招惹他也伤心起来,便悄悄落在后边,用衣襟掩面。 徐子文并没有伤心,因为他的思维是T800的,他对徐府本就没有感情,对徐府的认知,和要为他“爹”报仇,都是听从了系统的指示。 T800突然有了意识,“我是克隆战士,如今附身在徐子文身上,却表现的如此冷漠,会不会引起她和外人的怀疑?我是不是应该更懂得伪装?或者学会用所谓的感情来认识这个世界?……” 暗雾麻麻的天色中,眼前一片开阔的芦苇地,能听见芦苇丛中有潺潺的水流声,一阵裹挟着芦苇杆叶清香的潮气迎面扑来,使得二人精神一振。 徐子文瞧着新鲜,不由自主地向芦苇丛走去。林忆茹略一犹豫,赶紧跟了上来。芦苇高深似海,随风轻轻摇曳,那波波麦浪仿佛能涤荡人的心怀,徐子文正想被涤荡一番。 渐渐觉醒了情感的徐子文想在芦海中奔跑,自由自在,这种洒脱是他前世根本无法想象的,林忆茹握着剑紧随其后。说这里安全,如隐于深海,说危险,可掩虎藏龙。 徐子文踩着潮湿的土地,拨开疏密不定的芦苇杆,愈加兴奋高呼:“啊!——哈哈……” “公子!……慢着些,小心沼泽地……”林忆茹边追边喊。 陡然间,“嗖!”地一声,一支利箭呼啸着穿梭于芦苇丛中,将芦苇杆纷纷撕碎。林忆茹学的是内家功夫,对周围气息的变化感触灵敏,箭矢飞蹿而来,她早已警觉,一想公子不顾一切地在前面跑,危险更甚,疾呼道:“公子,有暗箭……” 她本可以卧身隐藏,此时担心公子安危,便奋不顾身地追了上去…… 那支利箭拖着尾音,加杂着击碎芦苇杆的声音,“刺刺啦啦”、“嗖”地飙向林忆茹,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林忆茹“啊”了一声,利箭擦背而过,她感到背上热剌剌的。她不敢用轻功,因为害怕敌人看清她的身影,反而暴露了自己和徐子文的方位,眼下趁着夜幕,隐在芦苇丛中奔跑或许更好些。 紧接着数支利箭呼啸而来,芦苇间被激起碎屑无数。 徐子文没有听到箭矢呼啸,却听见了林忆茹的呼喊,一怔之后,习惯成自然地卧倒,反身匍匐前进,他想回去保护林忆茹的安全。 林忆茹在芦苇丛中疾跑,身边利箭穿梭,眼看一支箭射来,避无可避,她挥剑如匹练,“仓”地溅起几星火花,将箭支削断。 不知哪里霍然出现了十几名锦衣卫,佝着身子,单手持盾在前开路,后手拖着长刀,向芦苇从中包围过来。不远处威赫站立一人,抱臂于胸前,胳肘湾里夹着绣春刀,凝神冷视,眼神像是能穿透摆荡如海的芦苇。 夜幕初降,正是与傍晚交接的时刻,芦苇滩中充满了惊悚之息,一个个矫健的黑影穿梭其中,危机重重。 一个往前疾追,一个往回匍匐,少许功夫,两人相会,见徐子文安然无恙,林忆茹欣喜地将宝剑递给他,情急道:“拿着……”后边的话实在没功夫说出。 徐子文情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他虽然失去了催发粒子拳的真气,但躯体依然坚悍,在部队中学到的特种兵军体拳可以一试。 徐子文镇静地道:“剑,你用,我会保护好你……” 第5章 军体拳,准备格斗 - 克隆武尊 - 会凯 高过人身的芦苇“簌簌”作响,锦衣卫兵士弃了弓箭,携盾持刀迅速围拢,在稻草与芦苇交杂的滩涂之地恍如幽影,浓厚的杀气骇人,偶尔能看见密丛中透出一星寒光,一晃即敛。 “杀!”芦苇从中震声一喝,随着急速的“飒飒”声响,兵士们挥刀将挡住视线的芦苇纷纷削断,凶猛地向二人砍来…… “军体拳,准备格斗!”徐子文大喝一声,大跨步向前,主动迎上,他手中没有兵器,冲到人影前顺势翻身倒地,借力扫腿,用最简单有效的扫堂腿将一人放倒。 那名官兵碍于视线不清,只听得脚下风声摆来,只一怔,已被势大力沉的一腿倒踢了起来,“啊呀”一声,丢了盾牌,倒灌在地上。徐子文的肌体继承了T800的强悍基因,他踢普通人时,就像是钢筋铁骨扫在了草垛上,一般的武者哪里能承受。 徐子文翻身起来,顺手抄过铁盾牌,也不恋战,急忙回身去护林忆茹,霍地,只听耳后风声,随着一声“杀!”寒光一闪,芦丛中陡出一柄利刃,堪堪刺中徐子文肩头,他感到肩头一沉,想也不想,习惯性地转身翻臂,单臂夹住来人挥刀的胳膊,平伸手掌,向那人咽喉处绷直一戳,一声闷哼,对手的喉头已被戳碎。 那人临死前始终不解,明明刺中了一刀,却感觉对方的身体犹如铁打,刀竟未入几毫? T800学的是特种兵用于实战的军体格斗术,讲究招式不花哨,以最快的速度和反应力,在最短的时间击中对手要害,不打则已,一击致命,这种理念与锦衣卫的认知不同。锦衣卫所习练的刀法为“伏虎刀”,其讲究劲道外露,毕集霸气于刀锋,招式虽猛,但还要讲究威武可观,给皇上兵演时赏心悦目,因此,并非招招必杀。 这边林忆茹手挥长剑,在稻丛中闪转腾挪。她学的是内家剑术,不讲求与对手硬对硬,而是剑柔圆滑,绵中绷劲,只刺软肋。令围攻她的敌人疲于应付。 十几人围攻徐林二人,一番恶斗,已将周围的芦苇踏平。夜幕之下只是寒光乍现,刀剑铿锵,锦衣卫毕竟人多,加之二人皆有伤在身,不能尽显武功,渐渐落了下风。 “杀!”同时四五柄刀齐齐向二人头顶劈来,徐子文急将盾牌往头上一隔,“砰啪”势大力沉的刀剁在盾上,刀锋带着的寒光还意犹未尽的向暗夜里溅射几抹光影,惊心动魄! 刚抵挡住头顶上劈来的四五柄刀,徐子文已无力旁顾,却在此时,人缝间又是数刀戳来。这是锦衣卫练就的一种阵法,前边围拢一圈人以猛刀劈头,趁对手慌忙抵挡时,后排的人透过前排同伴的身隙,集刀向中心猛戳。 徐、林二人皆是一惊,余光掠到面旁都是刀尖,刀气森森,迫的眼泪都要出来,哪里还能挡隔?…… 紧要关头,林忆茹脚尖点地,凭借高人一筹的轻功来了一记“平步青云”,纵身掠起数丈之高,彷如惊雁夺空,躲过一劫。 徐子文不会轻功,平定心神,做了一个劈叉俯身的动作。这二人一个跃至半空,一个贴地俯身,竟将锦衣卫的刀阵躲过。那片片微颤的刀身堪堪戳空,惊险万分!但毕竟这些锦衣卫还是训练有素的,刀并不空留,一戳即被抽回,没有停歇,“刷”地再向贴在地上的徐子文戳来…… 林忆茹掠至半空方才后悔了,她实在不能把握徐子文的武功深浅,一般情况下,习武者多少都有些轻功的底子,而徐子文死而复生,虽说有了武功,却不会轻功,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葬送于刀阵之间? 林忆茹情急,赶忙凌空倒翻身,运化内力至涌泉穴出,双脚反向一蹬,使她急速下坠,探剑在手,向下边刺来,如鹰隼倒扎着去叼河里的鱼一样犀利。徐子文对自己的肌体坚韧度是自信的,军方给他的DNA中植入了强悍因子,目的是使他能抵挡住激光炮的杀伤,更别说普通的刀剑能伤得了他。 眼下他持盾牌抵挡住头上方的刀,大开劈叉,身子已然压的很低,显然没有能力再次躲避刀袭,既然躲不过,那就按特种兵的格斗法则应对,只需要狠打“一点”,突破一个点,便能突围出去。 徐子文用力上顶,先撇掉了盾牌,向前翻身一滚,瞄准一人的两腿之间,伸手将其双脚跟环抱,肩头向前一顶,将那人扬翻在地。这是标准的侦察兵偷袭敌哨的擒拿招式。就在他做出这个擒拿招式的同时,已经有两三刀戳中了他的身体,徐子文丝毫不顾,待那名锦衣卫被抱摔于地时,他纵身一跃,扑在敌人身上,向那人咽喉处“砰砰”连击两拳。这种击打咽喉的拳法是半捏拳头,用四指关节猛戳敌人喉头,一击毙命。 见徐子文不避锋芒,反而杀了自己一人,其余锦衣卫一时被他的威猛镇住了,气势上顿时矮去一半,惊慌未平,头顶上林忆茹已一剑刺来,众人赶紧扬盾抵挡,欲先护住天灵。 林忆茹见状,再次凌空翻转,变换身形,反使脚先踩踏下来,她暗运内力,一记内家“千斤坠”,“噼啪”双脚猛然一跺,力道透过盾牌向下渗透,几人惨呼着纷纷倒地,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只这一阵厮杀,徐林二人又占了上风。 不远处观望的那人,正是马谨所说的锦衣卫千户蒋衍的师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忠,此人武功承袭于马谨,阴狠毒辣。他眼见众多手下居然围不住两个有伤在身的通缉犯,大怒不已,只轻轻屈膝,向空中一纵,登时飞起不止十几丈来,真如鹰击长空。 “不好!”林忆茹已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一股压迫的力道,想必此人内功极其深厚,急忙将徐子文推开,也不及抬头观察,自己向旁侧翻跃出去。 只这刹那功夫,陆炳忠确已疾踏而下,若不是两人闪开及时,已被这阴毒的一脚坠散了架。 夜,愈加的暗。芦苇滩涂,一片惊悚鹤唳。血看不见,命已丢下几条。 陆炳忠轻功纵来,甫一落地,立马抽刀而出便欲屠了两人。林忆茹已感到此人武功高不可测,深怕徐子文吃亏,急忙返身来斗。 她“刷刷刷”一连三剑,急攻陆炳忠要害,陆炳忠挥刀三隔,刀剑相碰,林忆茹直感到对手的刀劲如阴阴细语,像是吸去了自己的剑气。 陆炳忠和蒋衍都是马谨的徒弟,而马谨是名太监,所创的绝世武功“惊风阴雨”须得自宫后习练,故此,二人也悄悄挥刀自宫,隐瞒了阴人身份追随马公公。 “惊风阴雨”中的刀法,有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将对手的剑气吸收,再加一层阴毒真气,两气合一,还施彼身,实在难以抵挡。 陆炳忠柔刀反缠住林忆茹的剑,一撤手,一翻腕,两气合一,随刀抖出,竟将林忆茹手中剑削断。林忆茹盯着断剑茬子一怔,削断剑的不是刚力,剑更像是被拧断的,霍地,陆炳忠复又一掌推来,掌力阴森,迎面一股迫人的冰寒之气。 恰在此时,徐子文从陆炳忠身后猛扑过来,以特种兵的抱摔招式将陆炳忠拦腰一索,直往地上灌。陆炳忠也没料到徐子文竟有这样的奇怪招式,可他毕竟是武功高手,应变极快,收回推向林忆茹的一掌,就势翻滚,化解了徐子文的抱摔力,反而暗运内力一绷,徐子文竟被震出几丈…… 他体内的T800系统提示音响起:经过探测,对手使用的技击术为奇异的武侠世界武功,擅长用内功毙敌,有极大的杀伤力,己方无法应对,请及时撤离…… “撤离个屁!”徐子文暗骂一声,心道,“只可惜我的高武攻击力丧失了,如果能打出‘粒子撞击拳’来,他不是对手……” 陆炳忠见林忆茹折了剑,徐子文的武功不过如此,便将绣春刀弃于地,冷冷道:“让我徒手和你们玩玩。”说着,箕张五指,犹自蓄力颤颤。 “惊风阴雨”这门功夫包含了服药练气、刀剑招式、阴毒拳掌……,其法讲求阴柔绵毒,杀招必有追雷之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对手毫无还击之力。 其功夫中有一门绝学“剜心爪”,出招以虚掩实,快若惊雷,而只有一记必杀招,鹰爪直掏心窝,爪功阴毒,可破腔而入,剜出心脏来。 陆炳忠最善此招。他看到徐子文被自己内功震出,正欲起身,大喝一声:“看招!”飞身向他袭来。陆炳忠连出数掌,直攻徐子文面门、胸腔,虚虚实实,动作快若连线,竟分不清哪些是虚影,哪些是实招。 徐子文抬起双臂,护住面门,弯膝抬腿,护住下盘及中线,完全是军体散打柔和了泰拳的防护招式。陆炳忠连续数掌都击中了徐子文,只是奇怪于他的防招为何不与对方挡拆?只抱头护裆的硬生生挨打?那一掌掌击打在徐子文身上,连陆炳忠也感到此人硬功了得。 陆炳忠的“剜心爪”本是要靠虚招诱使敌手慌忙招架,露出胸前破绽,奇袭一爪剜出心脏来,可是徐子文却死命的护住头和中线,根本不与自己拆招,“娘的,这是哪门子武功?”他一气之下,霸王硬上弓,鹰爪一贲,猛地向徐子文心窝戳去…… T800系统紧急报警:嘀嘀嘀嘀……极其危险!极其危险!嘀嘀嘀嘀…… 徐子文“啊”地一声,急向后退,陆炳忠一爪猛猛戳来,犹如白蛇吐信,震开了徐子文防护前胸的胳膊,急探心窝…… 林忆茹惊呼:“小心……”轻功一跃,飞身来护…… 徐子文再躲也来不及了,他感到了对手的强大,一爪未至,胸腔已是麻麻的一片,这是何等邪毒的武功?饶是自己肌体中有强悍基因,也抵挡不住这剜心的一招。 紧要关头,只听“簌簌”几声,余光中黑影一闪,陆炳忠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一种软绵绵的东西缠住,再一拽,竟将手臂甩开,而对手卸掉他剜心爪的招式看似如此轻盈,润物细于无声…… 第6章 全真龙门派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和林忆茹亦是一惊,定睛观望,只见一个身影不知何时跃入阵中。 那人手执拂尘,只在一念之间便将陆炳忠的爪劲化去,堪堪翻身落地,“刷”地一收拂尘,捻须凝望。原来他竟是用拂尘的毛穗缠住陆炳忠的手腕,只一拽,便将他胳膊甩开。 这一来确是救了徐子文性命。林忆茹急忙赶来,先护住徐子文,急道:“公子可曾受伤?”徐子文长吁一口,道:“我没事。”林忆茹见他面情冷静,丝毫看不出情感流露,不禁有些心灰。 陆炳忠收了手,向那人一看,来者是个长须道长,背后长剑,手执拂尘,目光炯炯,在暗夜里,犹显得气宇不凡。这才冷冷问道:“哪来的道士?找死么?” 那道长哈哈朗笑,捋须道:“贫道过路于此地,听闻稻丛中刀剑之声,特来一探,阁下武功不凡,何故要出此杀招,要了他人性命?” 陆炳忠心想,如今道教分为两支,正一道为皇上所推崇,如今依附于朝廷,势力大盛,必不敢与朝廷官兵为敌;而全真龙门派独立门户,渐已没落,只与江湖人交道,难道这牛鼻子老道是全真龙门中人?…… 数名锦衣卫纷纷围上来,站在陆炳忠身后。也在此时,又有两个身影从芦苇丛中腾跃而出,皆背负长剑,唤了两声“师傅”,腾步于道长身侧。道长向二人微微颔首,又看向徐林二人,见他两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陆炳忠冷哼一声,道:“你这个老道,看不见我们穿着飞鱼服么?胆敢阻拦锦衣卫,胆子不小,速速报上名来?” 道长浅笑道:“贫道乃全真龙门派掌教,带两个徒儿路游此地,听闻兵刃厮杀声,便起了善心,特来管上一管。”道长一脸傲然飘逸的样子,捻须观察四周。 徐子文和林忆茹相视一眼。徐子文在穿越来前是听说过全真派的,而且对此道深有好感,但他没听说过全真龙门派,想必是一脉相承的关系,又闻道长自称是掌教,顿时心中起了敬意。 “原来是‘复阳子’赵真人。”陆炳忠一哂,“哼!既然是没落了的教派,还不乖乖呆在你的青城山,跑到这来与锦衣卫作对,找死么?” 原来全真教传到后明时期已经衰落不振,唯有继承了全真派真义的一个支派——全真龙门派得以传承,并一度中兴。全真龙门派的开派祖师乃是“长春子”丘处机。全真派的武功心法向来为武林所追慕。如今全真龙门派早已由终南山迁至青城山。掌教真人已是“复阳子”赵真嵩。 目下,嘉康皇帝推崇的是道教的正一派,正一道坐落于龙虎山,其修行理念与全真龙门有天壤之别,向来追求炼丹画符,降魔驱鬼,武功招式诡谲贼滑,加之近年来附庸朝廷,虽势力如日中天,却为江湖所不齿。 全真龙门派虽已今非昔比,可却正气浩然。如今朝纲败坏,皇帝昏聩,太监当权,民不聊生,武林中人大多揭竿而起,与朝廷为敌,哪里还把锦衣卫放在眼里。 赵真嵩听闻陆炳忠贬低全真派,便反唇相讥道:“我派浩然正气长存,久为江湖侠义之士仰慕,何谓‘没落’一说?至于朝廷,实乃乾坤不靖,奸佞当权,其污言秽语,更不屑一听。哼!” “咔嚓嚓”陆炳忠攥紧了拳,骨关节发出脆响。身后锦衣卫刀尖前指,只消他一声令下,便欲冲杀上去。 赵真嵩一抖拂尘,道:“徒儿,照顾好两位少侠。”说罢暗自运功。那两位全真弟子,俱拔剑在手,应了声“是”,纷纷向徐林二人靠近。 徐子文眼看这阵势就要火拼,也摆出了散打的起手式。赵真嵩睨了他一眼,见徐子文出招奇特,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陆炳忠寻思,“徐家小子和那丫头的武功可抵敌我手下……,唯我需以一己之力对付三个道士,一哄而上,胜负难料,不若我先试试全真掌教的武功,倘若他不敌我,便可一举杀之,倘若他武功高深,再做计较……” 陆炳忠“哼”了一声,道:“全真龙门派既已没落,我料掌教的武功不过尔尔,本官愿单独讨教几招,你……敢么?” “复阳子”赵真嵩身为全真龙门掌教,兴教心切,哪里容得陆炳忠如此挑衅,笑道:“我全真武功莫测高深,数百年来已名响江湖,本无需贫道来演证,既然阁下想领教一番,贫道应招便是。”轻搭拂尘于臂,屈膝一跃,腾至丈许高,轻盈落于空荡处。 “如此甚好。”陆炳忠亦使轻功跃出,须臾已至赵真嵩身前。赵真嵩眉头一紧,心道,“此人轻功邪门,落地之时泛着寒气,想必经脉运转之法诡异,切莫大意……” 夜暗怖,絮雾暗云遮半月,虽无辉耀,可对于武功高手来说,并无大碍。 陆炳忠也不废话,交叉双臂,暗暗运力于掌指,喝道,“看我快不快。”脚一蹬,身如飞梭,快似闪雷,赵真嵩只觉眼前黑影蒙来,黑影中探出一掌,陡感阴寒之气森森,他双眸一凝,足步轻点地,攸地向后急退。 “快快快快……”陆炳忠连续出招,如是念叨,伴随着他急骤如雨的喊声,掌爪交换,快得使人眼花缭乱,真如一片虚影晃目闪烁…… 这便是“剜心爪”的犀利之处,出招疾如闪电,使对手慌于应付,觑准对手破绽,一爪直剜心脏。 赵真嵩没料到这名锦衣卫竟有如此高深阴邪的武功,须得使出毕生绝学应对,疾退之时,喝道:“‘虚怀若谷’,破你毒招。”猛地左右一晃,步法轻虚闪移,身形亦晃出朦胧的虚影来,步法之虚,颇有“凌波微步”之态。 陆炳忠飞身,向道长心窝位置极快地出招,本来已经感到对方招架不住,几欲得手,陡见道长使出了甚么“虚怀若谷”的招式,竟能分身虚影,饶是自己出手奇快,却招招扑空,竟不能碰触其身。 陆炳忠愈攻愈急,赵真嵩心下一机灵,有意卖出破绽,略一定身影,露出上三路诱使对手来攻,破绽只在一念之间,陆炳忠右掌变爪,猛然向道长心窝一戳,只需触及其身体,便可将心脏剜出来。 急在此时,除过林忆茹之外,无人能看清赵真嵩陡一翻腕,使出“二指禅”点穴招法,极快地点中陆炳忠手腕,所点之处正是腕下桡动脉,点中即收手,陆炳忠待看清道长出招已然晚矣,只感到右臂和连心经脉麻痛难忍,还未及变招,只见赵真嵩凌空翻身摆出一腿,其腿飞快,陆炳忠苦于全身经络麻痛,欲出招抵挡却力不从心,念想未了,小腹已中一腿,他“啊呀”一声,痛卧于地。 林忆茹惊叹道:“道长好功夫!” 其余人的武功不及她,根本没看清赵真嵩快若霹雳的出招。 附身于徐子文的T800虽曾有高武战力,可他的战斗技能是科技结合了武术,力求一击毙敌,并不追求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是以,他也没看清二人的快招。可他毕竟有提示系统,正在徐子文不明其理时,提示音响:嘀嘀……慢镜头还原完毕,请观看…… 他脑海中便呈现出道长和陆炳忠打斗的慢动作画面,徐子文闭目“冥视”,这才看清了道长的出招,心道:“原来如此……。只是,动作虽快,但攻击力有限,比我的‘粒子对撞拳’差远了……” 赵真嵩一收拂尘,轻盈站稳,浅笑道:“我们打完了,承让!” 陆炳忠这才缓缓起身,忍痛道:“道长好功夫!”转眼动了心思,狠瞟了几人一眼,似在观察方位,转身对手下说道:“我们走!” 赵真嵩以为他认输了,再想想此人武功阴毒,感受他的气息,不像是阳刚之躯,其武邪性,仅此一招胜负,并不能断定自己定能强压对手,点了点头,道:“慢走不送。”这才对徐林二人笑道:“两位少侠敢同作乱天下的锦衣卫动手,勇气可嘉,不若我们先离开此地,换个地方说话。” 徐子文想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下意识抬手,方欲敬个军礼,突然意识到不妥,已举至半空的手只得顺势捋向头发,梳了两梳,赶忙道:“多谢相救。”略带尴尬地不再说话。 林忆茹情知徐子文突然变得冷肃寡言,怕惹得道长不满,急忙笑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恕晚辈嘴笨,请受一拜。”说完便要屈膝跪拜,忙被赵真嵩虚扶一把,正要回话,突然听到犀利的风声袭来,赵真嵩暗叫“不妙”,目光急寻,只见几掠刀影已至身前,急忙挥拂尘抵挡,“飒飒飒”几声,将飞刀拂去...... 道长余光扫见其中一刀疾向徐子文袭去,林忆茹惊呼一声“小心!”奋不顾身挡在徐子文身前,与此同时,赵真嵩拂尘已至,“啪”地将那柄飞刀掠开。 赵真嵩只顾救人,挥动拂尘之时,破绽已露,惊魂未定,却感到一人紧随飞刀掠来,几乎来不及喘息,余光扫见对手掌击自己,便也慌忙出掌相对,刹那间,两掌硬生生相击,“啪!”沉浑震耳地一击,两人均向后退出数步。 赵真嵩只觉阴寒之气浸入体内,有股腥甜往嗓眼涌,忙运功压下,定气站稳,道:“呵呵,想用毒招偷袭贫道,枉费心思了,阁下行此卑鄙伎俩,就不怕他人耻笑?” 先前陆炳忠见敌不过赵真嵩并不甘心,若再失手,难免和蒋衍一样,唯有断指谢罪,他便想佯装败退,麻痹对手,再全力偷袭一招,是以利用赵真嵩和徐林二人说话分神之机,猛将手下的刀夺来在手,一齐掷出。那些锦衣卫兵士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手中的刀竟被陆炳忠掠去。 陆炳忠料想道长必先忙于抵挡,自己可掩于刀阵之后,奇袭一掌,却没料到赵真嵩武功不俗,竟然不乱阵脚能招架的住。 陆炳忠连退数步,终被手下搀扶站住,他连遭重创,血从口出,再也不能支撑,向后一挥手,艰难道:“牛鼻子老道,得罪了锦衣卫,我要血洗青城山……。走!”数名锦衣卫搀着他急忙退去。 赵真嵩目视锦衣卫走远,仍然一动不动。两名徒弟见他脸色难堪,小心上来,询问了句,“师傅……”话音未了,掌教“哇”地一口,喷出一口鲜血。 第7章 尸香女王 - 克隆武尊 - 会凯 赵真嵩的两个徒弟,一个二十来岁,名叫杨清平;另一人年及三十,名叫吕文定,见师傅呕血,你一声我一唤地张皇道:“师傅受伤了!(师傅要不要紧!)……”忙一左一右扶住赵真嵩。杨清平情真意切,话音竟有些哽咽,吕文定见师弟如此情切,也换了副伤心欲绝的面孔。 四人这才明白方才是道长运内力压下血涌,强作镇定,以免锦衣卫有机可乘,眼下终于支撑不住了。 赵真嵩挥了挥手,摇头道:“我没大碍,快、快扶我坐下……” 赵真嵩起初感到体内一股阴寒冷毒之气击撞五脏六腑,经脉出奇的痛,他硬是用全真派的内功将邪毒逼出,再调动纯阳真气调理内息,直至再次将毒血吐出,方才断定性命无忧。 徐子文见道长盘膝而坐,冷汗涔涔,时而双掌相对,置于丹田处开始运功疗伤,自己若有所思,“好神奇的武侠世界,真的可以用所谓的‘内功’来调息真气,抑制血脉……” 由于T800的高武系统是在人造丹田中储存了人造“真气”,这种真气更像是人为压缩的有形气体,主要作用是靠高压来激发储存在中丹田中的粒子,打出粒子对撞拳。他运转真气的机理与武侠世界的人运行内功截然不同,因此,他对道长运功疗伤很好奇。 又一想系统提示他将来可借助“吸星大法”和“九阴真经”来储存真气,这两门古武功法如何与自己的作战系统结合,一时还参不明白。 林忆茹看到徐子文愣怔在一旁出神,深怕道长看到后不悦,抢先过来探视赵真嵩,又怕打扰他运功,轻声道:“道长为救我们被恶人所伤,晚辈好生惭愧,纵然一死也不能相报。”话语清婉悦耳,真如风铃轻曳。 赵真嵩不由睁眼相看,见这丫头面貌水灵,明眸闪闪似含露,即便是暗夜也掩不住她的俏丽。他轻吁一口,双掌缓缓向下,点了点头,道:“呵呵,姑娘莫要苛责自己,路见不平事,理当相助,更何况贫道乃全真龙门派掌教,我派修行向善,见二位有难,更不能袖手旁观喽!” “师傅!你的伤……”杨清平一直护在道长身边,见他说话气息平稳,这才稍稍安心。又瞥了一眼林忆茹,好像埋怨她不该打搅师傅运功,再一看愣在一旁的徐子文,心道,“好么,这两人,一个急急火火憋不住气,一个只顾愣神,连关怀问候几声都不情愿,偏偏救了这样的人……” 赵真嵩睨一眼杨清平,欣然道:“为师的伤已经不打紧,唉!……没想到那名锦衣卫高官武功如此毒辣,倒让我想起那个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马谨来,此人虽是太监,可江湖传言他自创一门太监才可习练的邪毒武功,已臻化境,只是……按理说锦衣卫不该是太监,怎会习练阴人的功夫?……难讲,难讲……”说着,瞟一眼吕文定,见他正在分神,不悦道:“文定,你最近为何总是心不在焉啊?” “啊?呃……”吕文定有些慌乱,咳嗽一声,道,“师、师傅,徒儿,我……” “好了好了,”赵真嵩眉头微皱,一拂宽袖,道,“出家修行之人,首要定心守神,摒除杂念,这也是我教和正一教的不同之处,你总是魂不守舍,还如何修得上等的心法?这一点,你该好好向你师弟学学。唉……” 吕文定瞥一眼杨清平,脸讪讪的,眼中却晃过一丝狠劲。杨清平知道师傅平素对待徒弟心善却色厉,又怕师兄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便劝说道:“师傅,刚才您受伤,师兄真是着急得很呢!眼下这里风起潮寒,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风,再好好计议一番,成么?” 林忆茹心道,“道长救了我们,真该另寻个客栈好好款待他们,只是自己毕竟是丫鬟,不好对外主张,还是听听公子的意思吧……”她温情款款地看着徐子文,见他还是沉吟不语,只得先过去帮助搀扶道长起来,先别冷落了人家。 徐子文这一会儿想了很多事。他是名军人,长期的军营生活养成了他严肃寡言,时刻不忘完成任务的习惯。突然听到他们商量着要走,并没有顾及繁文缛节,决定还是先寻找任务线索,便急忙问道:“道长!请问您知不知道‘尸香魔芋’?” 他这一问连林忆茹也傻了,“……公子这是怎么了?从未听他提到过甚么‘尸香魔芋’,怎么会突兀的向道长打问这闻所未闻的东西?……”随之不解地轻唤了声,“公子……” 赵真嵩正要转身挪步,猛然听到徐子文提问,眉头紧皱,不解地盯着他,自言自语道,“甚么?‘尸香魔芋’?”他抚着长须微微摇头…… 徐子文见道长摇头,料想他也不知道这东西了,便放弃了继续打探的心思。可赵真嵩脑海中如电光石火一现,突然想起一件可怖的事来。 全真派师祖曾说起,五十年前在西方曾出现过一个奇魔的门派,这个门派自称“迷藏妖洞”,妖洞中人皆为女性,据说妖洞地处西域的彼端,又说在云和山的尽头,这一门派问世,一时搅得西域血雨腥风,门派中的“妖女”各个武功诡奇,行踪更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她们嗜杀成性,凡被杀者,皆被吸干了血,取尽脑浆,更可怕的是,西域的高手寻踪觅敌,前去挑战,多是有去无回。 最后,还是这些妖女主动退去了,西方才得以安稳。据说迷藏妖洞的主人自称‘尸香女王’,她貌美如姑射仙子,身香迷醉,散发的香气可令人致幻自残,据说她的面目不可被外人观看,凡看过她面貌的人,皆被挑瞎了眼睛。 赵真嵩心道,“江湖传言,迷藏妖洞五十载后,必会来到东方,祸乱人间,若真如此,我后明江山可不得安生了……。虽说这位少侠所说的‘尸香魔芋’确实不曾耳闻,可会不会和尸香女王有些牵连呢?……” “这……”赵真嵩本想开口释疑,可却瞧见徐子文面情冷肃,沉默寡言,方想起前后救他们时,这个年轻后生只淡淡的谢了声,便没了下文,显然颇不懂礼节,一时不悦心起,下面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赵真嵩见徐子文已经偏过头去,像是在寻思其他事情,叹然道:“既如此,那就告辞了,两位少侠好自为之。”林忆茹赶忙道:“唉唉,等等,道长的伤都是为救我们,我和公子愿意护送道长一程,如不嫌弃……”“罢了!”赵真嵩一抖拂尘,“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告辞!” 徐子文这才反应过来,差点又要敬军礼相送,他赶紧抱拳道:“几位好走,多谢!”林忆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忍不住跑到徐子文面前,跺着脚,嗔道:“哎呀公子!……人家舍命救了我们,怎么连句言谢的话都不情愿说呢?”她盯着徐子文看,心想,“过去的公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从来都是我粗枝大叶,不会说话,如今他真的换了个人……” “是么?我谢过他们了啊!”徐子文不解地道。 “不够不够,多说几句嘛。”林忆茹哪晓得T800的前世是克隆战士,军人不需要太多客套,一是一、二是二,斩钉截铁,耿直寡言。 徐子文也意识到,恐怕是自己的风格与这个世界的人际交往格格不入,再这么下去不易隐藏身份,还使别人误解自己,从而影响到完成任务,是该尝试改变自己了。 徐子文挥拳敲敲自己脑袋,懊悔道:“是是,都怪我不好,一时想事情竟然失了礼数,那快追上他们,我再多谢他们几句。” “呃……”林忆茹苦笑两声,道,“已经晚了,再言谢一文不值。” 徐子文诧异道:“是么?……唔……那该怎么办呢?” 林忆茹道:“我做一次主,跟我来。” 第8章 百花谷 - 克隆武尊 - 会凯 京城远郊。一家客栈内。 林忆茹为赵真嵩满斟一杯,莞尔道:“道长,承蒙相救,小女和我家公子不胜感激,嗯……人在江湖行,重义为上,嘿嘿,还请真人饶恕我两嘴巴笨。” 也正是在徐子文和林忆茹再三恳求下,赵真嵩推却不过,才答应他们来客栈小聚。赵真嵩是长辈,一来不愿表现得小家子气,再者,他察言观色,认定徐子文性格刚强,只是不善巧舌而已,也就不再计较凡俗礼数。毕竟两位年轻人敢和朝廷锦衣卫作对,侠义之心宛然。 赵真嵩举杯,哈哈笑道:“哪里哪里,贫道一生只愿意结交侠肝义胆的人,两位少侠莫要再客气,只是不知,两位如何引来锦衣卫追杀呢?”说罢满饮一杯。林忆茹长期以来都以徐子文马首是瞻,她情愿当个听话的丫鬟,只是眼下的徐子文实在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得已做了一回主,请赵真嵩三人客栈小聚。听道长问起被锦衣卫追杀的缘由,林忆茹还是小心地盯着徐子文,悉听他便。 徐子文想改变自己风格的心思满满,不愿道长再误会他冷漠寡言,便将徐府被马谨所害,遭到满门抄斩之事说了,当然这些经过都是T800系统搜索徐子文记忆后提供给他的。 赵真嵩听说后剑眉倒竖,“哼”一声,将酒杯摔碎,忿忿道:“如今天子昏聩,被那几个正一派道士所迷惑,只一味炼丹求长生,致使厂公马谨擅权,残害忠良,真是人神共愤,气炸英雄肺腑。唉!” 徐子文不解地看看林忆茹,他不解的是同属于道教的正一派为何事得罪了全真龙门派?杨清平默默点头,将端到口边的酒杯重重搁在桌上。而吕文定却心头一紧,端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心虚地瞥着众人,咂了一小口酒。 虽说全真龙门派和正一派同属道教,可如今两派的分歧却越来越大,全真龙门派道士必须出家修行,以修炼丹功为主,重呼吸吐纳心法和全真派武功的传承;而正一派道士不必出家,可婚娶食荤,追求炼丹画符,降妖除怪,宣示其法门可长生不老,常入朝为官。 按理说,两派也只是教义修行的追求不同。正一派确实也有一心向善,弘扬道法的道士,如今却被心有杂念者打压了,而那些一心攀附朝廷,只求金银富贵的道士便蛊惑着嘉康皇帝整日不上朝,研炼丹药,追求长生。 赵真嵩对徐子文道:“原来少侠是忠臣之后,府上遭此一劫,还请节哀。只是……贫道听闻那马谨的武功邪毒莫测,恐怕在江湖上也难逢对手,想要报得此仇,不那么容易啊!” 说起报仇,林忆茹便想起了徐子文受了伤,要找七种花植的事儿来,对她来说,徐子文的伤情最重要,便将此事告诉了道长,希望得到指点。 赵真嵩闻听十分诧异,自己修习几十年全真派武功,从未听说过要靠吸取花植精蕊来恢复功夫的,不禁诧然道:“我全真派最重内功心法,对调理内息,运化疗伤颇有建树,可贫道却从未听说过少侠所说的疗伤法,少侠是忠臣之后,贫道愿为少侠探探脉息,来来,请少侠伸手过来。” 徐子文心道,“我的身体和搏击功夫和你们的理解完全不同,号脉?……看你能测出甚么来……”便伸手过去。 赵真嵩左手捻须,右手只伸出两指,“霍”地气沉丹田,食指中指并拢,由丹田处向上一抬,将内力运至指端,指尖触及徐子文脉搏,阖目不语。 徐子文心下奇怪,他从未见过并拢两指把脉的,更奇的是,他感到了一股温热的真气从道长两指传出,输送到自己身体内,气流在体内循环一圈,再反传回道长的指端。这种奇异的功夫在他生存的未来世界确不曾见过。 要说公元2517年时,东方古武在全世界盛行,可大多都是纯粹的技击术,再结合了现代科技的“包装”,使得格斗能力大增,可从未有人研究过武侠世界的内功心法,运气疗伤,即便是自己的高武真气,也是人造的压缩气体,需要打通“经脉回路”才可以激发粒子对撞,这和古代武者的内功有天渊之别。 徐子文正好奇的体会时,只见道长频频蹙眉,不解地道:“奇怪……简直不可思议,少侠的经脉错乱,竟探不到任督二脉,此乃天下之奇,贫道从未遇到过……”赵真嵩收了手,盯着徐子文道,“按理说,少侠不是练武之材,贫道从未见过没有任督二脉的人还能练武,该不会是少侠曾练过甚么邪派武功,致使经脉逆乱了吧?” “呃……没、没有吧……”徐子文被道长说的满头是汗,其实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甚么会没有任督二脉?为甚么会经脉错乱?他只好暗问提示系统:快告诉我原因? “嘀嘀……”提示音响起:两个问题,分别提供答案,第一,在给DNA序谱中植入人造丹田基因时,发现人类的任督二脉会影响人造丹田激发高浓缩真气,因此,科研工作者便取掉了任督二脉;第二,粒子对撞拳的激发,需要体内有一个新的经脉回路,经脉运行的路径区别于古代武士的经络,由于我方DNA序谱已经做过人为改变,因此,对方给出的结论不必听取。回答完毕。 徐子文这才明白了原委,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唔……道长有所不知,我的身体确实与常人不同,这是因为……呃……因为我所练习的武功来自……自成一派,我派的武功习练后会出现一些经脉的变化,实乃正常现象……” 他只管胡诌,林忆茹却另有番心思:“……公子本是文弱书生,死而复生便会了武功,究其原因本就神乎其神,何况区区经脉改变?不过,这离奇之事确也不好对外人说道……” 赵真嵩好奇道:“那么,少侠师承何门何派呢?” “我师承,师承,”徐子文慌张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敷衍道,“师承军体拳派。呃……” “军体拳……派?”赵真嵩吃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还想追问,林忆茹笑道:“道长!我家公子的功夫的确奇特,这门功夫原是漠北高手所创,究竟会练成甚么样,竟连我们也不晓得。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请教道长呢?” 赵真嵩听林忆茹有事要问,便道:“唔……姑娘请讲。” 林忆茹向徐子文瞟了一眼,见他还在拭额上的汗,“咭儿”地一笑,对道长说道:“我和公子逃难出来,身负重伤,尤其是公子,他内功尽失,他这一派功夫奇怪,想恢复功力,确实需要找到七种奇花异草,可我两都不知道这些花草去哪里寻找,所以,想请教道长。” 赵真嵩详细了解之后,沉吟半晌,道:“如今十月天气,天地寒冷,若是一般地界花草皆凋零,更莫说寻到你要的奇花异草,贫道倒是知道一处世外桃源,堪如仙境一般,此地一年四季鸟语花香,绿叶成荫,谷中尽是奇珍草木,说不定会有二位所寻的花草,只是……” 徐子文眼睛一亮,与林忆茹相视一笑,又听道长话中还有隐情,惊喜之色忙又敛去,等着他的下文。 原来赵真嵩所说的世外桃源名为“百花谷”,离青城山不过一日脚程,此谷奇特,群山环绕,谷中仙气袅袅,蜂蝶翩翩。可在山谷外却不容易发现路径。 传说此谷乃姑射仙子在情恨销魂之时,偶然路经此地,洒泪开山,形成一谷。自此谷中仙气氤氲,百花奇艳。谷中每日清晨必生甘甜之清露,非雨似泪,此地人相传,说是姑射仙子因情愁而生的泪灌溉了谷中花木,是以谷中百花实乃世之珍宝。 宋时,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来到谷中,见花生情,在他的《无俗念》中提到:“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丘处机见谷中百花奇艳,花瓣似含露诉情,便为此谷定了“百花谷”之名。 只是一年前,谷中突然来了二十几名女子,占据了百花谷,自成一派,取号“无情门”。她们的掌门人是一名中年女子,武功不俗,又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利用山石树木特在谷口布下奇异阵法,外人破解不了便不得而入。 这一门派立下规矩,凡入无情门者,须是看破红尘,斩断情念的女子。若入了无情门的女子再恋红尘,因爱生情想要退出时,须得爱她的男子肯在谷中“绝情苦水池”中浸泡一日而不死后,两人方能出谷。 从此百花谷中也再不准男子出入。更不解的是,无情门的女子总与全真龙门派的道士过不去,不是刻意刁难,便是出言讥讽,反引得江湖一时传言,说全真龙门掌教曾亵辱过无情门的掌门。 赵真嵩接着道:“……只是,那谷中女子对世上男人厌恶过甚,尤对我全真龙门中人深恶痛绝,贫道是爱莫能助啊!少侠若是想去那里寻得奇花,首先要破了她的阵法,这便难上加难,即便入得谷中,还要能说服那女人,抑或战而胜之。”说到这里,道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一丝忏悔之色。 第9章 谷口遇险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修复高武功能心切,立即决定先赴百花谷探寻谷中有没有自己所需的七种花木,若有,以诚相求,争取入谷;若无,也不愿招惹无情门的人。 现在的徐子文一心想变得热情些,想了想,略带僵硬地对林忆茹道:“只是本来说好要陪你去临安城找你师姑,现在看来要改变计划了,抱歉抱歉!” 林忆茹眸中一亮,可又觉得公子和以前说话的风格迥然不同,何况自己是丫鬟,他过去也不会直白的给自己道歉,林忆茹笑道:“公子何必给丫头道歉呢,本来去临安城找师姑也是为了给公子疗伤,如今有道长指点迷津,去百花谷岂不是更好么!呵呵!” 徐子文看着林忆茹,见她一颦一笑真如林茹院士一样,而且比她更年轻,更充满一种女杰豪气,不由想起了林茹院士经常盯望自己的神情,欲诉又止,直到她在虚空穿越机旁说的那句“你要好好活着,后会有期”。语气中充满了担心、牵挂,好像还有一丝暗示?…… 他看得呆了,眼神仿佛要穿透林忆茹的心,林忆茹俏脸微红,心突突跳着,害羞地偏过脸看到赵真嵩正在看自己。 赵真嵩哪能接得住林忆茹转送的火热目光,忙不跌地眨眼捻须,往房顶看,咳了两声道:“这个这个……呃,既如此,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贫道愿为二位指明前往百花谷的路径……” …… 五人一路同行数日,终于到了巴蜀地界。 赵真嵩碍于江湖传言,不愿亲往百花谷,只详细与徐子文道明路径,希冀他二人能说服无情门掌门,哪怕只允许林忆茹入得谷去探看也好。 于分岔路口,赵真嵩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贫道这就要带着两位徒儿归我青城山了,临别时,贫道有几句话相赠,一来,不识武侯阵法者,想要硬闯百花谷是很危险的;二来,二位切记,莫要翻山越谷,我闻那谷中沿山一带,机关重重,山下尽是护谷毒池,世上能以轻功安然跃入谷中者,寥寥无几,恐多数人都会化为白骨。 那无情门掌门乃是方十三娘,唉!……这女人执拗得很。若论武功,她还算不上天下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只是她教习谷中女子,练会了一种名为“小北斗阵”的阵法,这门阵法来源于我全真派祖师王重阳所创的“天罡北斗阵”,无情门的小北斗阵虽不及天罡阵法博大精深,确也难以应付,是以,凭二位少侠武艺,恐不是她们对手,还需小心; 再者,前番我们与锦衣卫厮杀一阵,恐怕朝廷是不会饶恕我们了,我料定青城山必有一劫,届时,贫道自会舍命护山,与锦衣卫决一死战。如今朝廷昏庸,武林豪杰莫不揭竿而起,料想天下英豪也不会袖手旁观,二位去百花谷之后,若是有难相求,可随时上山寻我……”说罢直视徐子文不语…… 徐子文听到后面有点懵了,正说着如何对抗锦衣卫,可话音一转又说甚么我两有难相求可随时上山?这话哪哪都不挨着,道长是何意啊? 林忆茹反应快,急忙接话道:“掌教真人都是为救我二人,才为全真龙门派结下了锦衣卫这仇,我二人去百花谷之后,会立即前往青城山拜会道长,若是锦衣卫胆敢来犯,我们即是舍命,也要报道长相救之恩。” “唔……原来是这样……”徐子文心里才明白过来。过去自己在部队里,习惯了军令与服从,自己又是克隆人,实验室里长大的,哪懂得许多人际交往的艺术。“……原来是道长想考验我两是否具有知恩图报的人品,又不愿把话说直白了,拐弯抹角的点到为止。呃……有事直说不好么?耿直不是美德么?……” 他的愣怔被赵真嵩犀利的眼神唤醒,赶忙回过神来,道:“唔……是、是,道长,我……我是个嘴巴笨的人,可我也知道‘知恩图报,义字为先’,我们定会去青城山,听道长使唤便是。”林忆茹不禁莞尔一笑,轻点了点头。 赵真嵩哈哈道:“哪里哪里,以我全真龙门派的本事,想必锦衣卫还奈何不得我,唉!”他一叹,换了副严肃的表情道,“不瞒二位,若和朝廷真有一战,贫道只想多派些人手,好去武林各派传信,江湖豪杰同仇敌忾,才是长远之计。” 林忆茹想起刚才道长说的话,觉得他似乎对无情门的事了如指掌,更对方十三娘知之甚深,再一想他所说的江湖传言,便猜到赵真嵩多少与方十三娘有些瓜葛,一时不便相问。 倒是徐子文不及细思,琢磨一阵,道:“唉?道长,既然无情门的人会小北斗阵,而这种阵法来源于全真派的天罡阵,她们是从哪里学来的?道长可曾结识过方十三娘?” 杨清平和吕文定闻听忙别过脸去。赵真嵩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一抖拂尘,道:“唔……时候不早了,二位还是赶紧赶路要紧。” 五人匆匆道别。杨清平为人诚挚,这一路来早与徐林二人结缘,此刻更有些难舍之情。吕文定一路来话语不多,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时便匆匆敷衍过去。 依照赵真嵩所指路径,徐子文和林忆茹来到百花谷口。此处果然不易被发现。原来百花谷被群山环绕,谷口隐于山坳中,从外围看,根本找不到山口,需得先攀上一座小山,再蜿蜒下行,面前会豁然开朗,一片空旷盆地,盆地的一端,有较宽山石开缝,入内,逶迤山壁,行走三段曲折拐弯的路径,出去后方可见一片其妙天地,此处开阔,却是花妍争艳,蝶舞翩翩,有雾气袅袅似仙境,露水滢滢如泪滴。百花谷口便呈现于眼前。 徐子文只感到自己身处世外桃源一般,不由感慨:“这里真是仙境啊,难怪道长说这里是世外桃源,谁要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真的好幸福。” “嘀嘀……”T800系统突然响起,搅扰了徐子文的美梦:请注意改变自己语言风格,学习使用当代话语,由于自己是知识分子,遇到这种景象可以使用诗词歌赋来诠释。 徐子文心下好气,意念暗问系统道:“你让我改变语言风格,你每次给我的提示语音都那么生硬,还‘知识分子’?人家这个时代没这个词组好不好?何况教官也没教给我作诗啊,怎么办?” 系统提示:林茹院士曾经自作一首诗,系统已经记录下来,请听内容…… 徐子文只一遍就记牢了诗词,他明白,系统能记录下来的别人说过的话,自己当时肯定在场,听到系统的念诵,他依稀觉得还有些记忆。回过神,徐子文便模仿文人骚客的样子,轻晃脑袋,微笑道,“嗯,妙哉妙哉!” 林忆茹好奇道:“公子想起甚么了?哪里妙了?” 徐子文道:“看到此处真如世外桃源,我一时兴起,作诗一首,觉得妙呢。” 林忆茹开心道:“好啊好啊,公子又能作诗了,快念给丫头听。” 徐子文心想,“看来真需要多学些文化,毕竟我原来的身份是一介书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她信任我……”于是朗声道:“汉牛诗章颂花香,千篇梅花万海棠。青山兀自碧常在,不劳东坡照红妆。” 念完盯着林忆茹,问道,“你觉得作的可好?”可他忘了一点,系统记录的是林茹院士曾经见景生情自作的诗,毕竟她看到的环境和眼下的百花谷有很大的差别,若是生搬照抄,难免会有词不达意之处。 林忆茹莞尔一笑,使劲点点头,沉吟道:“嗯……好是好,公子作的诗丫头都喜欢,只是眼下没见梅花和海棠啊,公子所颂何意呢?” “呃,这个嘛,因为我喜好这两种花朵,忽有感触吧,对了,丫头,我们还是尽快去谷口看看,最好唤人出来,说些好话,争取进去吧。”说罢一揩额上的汗,径自去了。 林忆茹愣在原地,心想,“公子终于唤了我声‘丫头’,公子还是原来的公子,只要他对自己好,‘不劳东坡照红妆’……嘿嘿!”自从徐子文死而复生以来,她还从未有过这么开心。 两人来的百花谷谷口,谷口即是两山之间的山口。眼前尽是山石嶙峋,低矮的树林夭矫枝蔓,竟将谷中的景象遮蔽。 林忆茹道:“想必这就是方十三娘布下的武侯阵法了。公子不会轻功,还是留在这里,丫头先进去瞧瞧这阵法有甚么能耐。” “不可。”徐子文急忙制止,心仿佛被江水激荡了一下,再是铁石心肠也该被融化了,他急道,“道长说过,这阵法不能强闯,即便要去,也是我去,我有保护你的责任。”他看着林忆茹,心生感动。 两人争执不下,谁也不愿对方独自前往,最后只得并行。二人方走入谷口,霍地,脚下土地旋转起来,紧接着周围的山石毫无规则的移动,竟有一颗巨石向自己滚动过来。 林忆茹急道,“小心!”抓住徐子文衣领,纵身一跃,将他带出几丈之高…… 第10章 陷入武侯阵 - 克隆武尊 - 会凯 林忆茹以轻功带起徐子文,飞身于空中,便看到下方小山石旋转,奇树挪移,绕得眼花缭乱,甫一落地,又有巨石向二人滚来,林忆茹不敢停留,一记蜻蜓点水,再次跃起,滚石险险地从二人脚下滚过。这次她使足了内力,运气于涌泉穴,以上乘的轻功凌空踏出数步,想尽可能的跨出奇阵。 徐子文在空中看见脚下乱七八糟的尽是怪石嶙峋在转圈,树阵与石阵擦摩旋动,形成了若干个“圈”。林忆茹只觉得这阵法诡奇,分明看到可落脚的空地就在不远处,可就是腾跃不出去。 林忆茹头晕目眩,由于频频使用轻功,真气耗损严重,只得急急落地。徐子文不愿意她再受连累,便道:“丫头自己小心,我自己能应付。” 眼看又一颗滚石疾滚而来,林忆茹方欲再次携徐子文跃开,眨眼功夫,徐子文已甩开自己,硬生生向巨石撞去。林忆茹慌忙轻纵,跃起时,只见徐子文以肩头抗住了滚动的巨石,那石头真的不动了。 她翻身下来,忙赶过来帮着推搡巨石。徐子文急道:“找死,快给我躲开!” 林忆茹见他顷刻间已汗流浃背,回道:“我不!” “混蛋!”徐子文一急,说出了在部队里教官骂自己的口头禅,接着喝道,“我有这个本事,你没有,快给我闪开,快!”尤其是最后一个“快”字,说得异常凶狠严厉。 林忆茹毕竟是丫鬟,她见公子真得很生气,又一想现在的徐子文已今非昔比,或许真能应付,自己反而添乱,便一撅小嘴,轻盈如燕般飞闪开来。 原本巨石滚来的劲道沉浑有力,随便碾轧几人成肉饼不在话下,可徐子文的身体里有种“强悍基因”,使他能发出突然的猛劲,但这种爆发力也不能持久。 他心里暗骂道,“娘的,偏偏这时候没了‘粒子对撞拳’,否则震开这石头有何难!”随手使劲一推,将巨石反向推出去几米远,可那圆石头反方向滚了两三圈,缓缓一停,却又加了力向自己滚来。 徐子文一记鱼跃翻滚扑向一侧,那石头堪堪从身旁擦过,发出沉闷的“咕噜咕噜”声。地在旋转,因此他二人站立不稳,不是有巨石向自己滚来,就是树木花草皆在旋动。徐子文看到旋转的地块间有缝隙,树木和地块总是反方向旋转,好像地板底下有个活动的机械轴,带着一块块地板旋转。 林忆茹也发现树阵和石阵虽然在无规则的旋转,可一层层都各自画着“圆”,而且目所及处,分明是四个“圆”阵,自己和公子所在其中一个圆内。她径自使轻功腾跃躲闪,徐子文则是手推巨石,稳住之后再侧翻出去。眼见二人渐渐吃力起来。 徐子文的提示系统猛然报警:系统正在识别困境,初步探测,阵型机关是人为改动地面板块造成。由于平视地面,系统不能录入全部阵型,建议己方站在高空俯瞰全景,系统才能进一步识别。 徐子文急忙叫道:“丫头,快过来,用轻功带我上去。” 耳边是“轰隆隆”的声响,夹杂着树木旋动的“簌簌”响动,气氛陡地紧张起来。 林忆茹不知公子此举何意,但眼下也没功夫多疑,赶忙轻纵过来,徐子文很自然的将胳膊搭在林忆茹肩头上,好让她方便使力携自己起跳,林忆茹一怔,公子从来没这么大胆过,不由多想,只得环抱住他的腰身,发力一纵,“呼……”两人相伴如双飞雁,直跃半空。 风在耳边呼啸,一股梅香的气息从林忆茹身上散发出来,断断续续被徐子文闻到,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冲动,感到了一种不羁的自由,感到了自己的心与另一个女孩相牵连…… “你的轻功真好!”徐子文咽了口唾沫说道。 林忆茹的轻功需要不断调理内息,正当她集中精神运内功时,冷不防地被徐子文的话语分了神,扭头相望,见徐子文含情脉脉,只觉得小脸儿“刷”地被抹上了桃红,羞窘地喏了一声,内息大乱,两人“啊”地一声,从空中坠下。 好在离地面接近了,林忆茹重新调运内力,侥幸落稳;而徐子文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一个屁股蹾摔在地上,那难受劲儿,唯有他自己体会了。 这一纵一落的刹那,系统已经通过徐子文的眼睛扫描到了高空的俯瞰景象,系统语音传来:全景扫描完毕,智能分析正在进行,请稍后…… 正在此时,徐子文视线的盲角处疾速滚来一颗巨石,林忆茹大呼“小心!”以最快的速度飞掠过来。当徐子文听到闷闷的滚石声时已经晚了,滚石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他的半身。 情急时刻,徐子文下意识地举起手来一抬,即将碾过他头颅的巨石竟被高高举起,那画面如同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托起了如房屋大小的巨石,徐子文心下一惊,他也没料到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此刻并不敢停留,一个连贯的动作将巨石往身侧一推,那石头被硬生生抛出,“咚”地砸在土地上,顿现浅坑一片。 林忆茹纵身跃来,在空中见到这骇人的情景,本想飞踢石头的腿法急忙收敛,运气再一翻,忙避向一旁。 徐子文的系统报出语音:系统监测到,己方肌体突然产生出强悍腺素,爆发出超强能量,这种情况可能是受到突然的刺激所产生的特异功能,这种情况超出研发者的预料,也不在系统可管控范围内,对再次产生强悍腺素的时机无法预料。 徐子文赶忙起身,兀自吓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自己面对突至的危险时,能爆发瞬间的超能力。林忆茹赶过来,讶然道:“公子,你……”后边的话被她内心的震惊吞没了。 此时,T800系统再次播报:智能测绘完毕!眼前的危险可能来自古代的诸葛武侯行军阵法,阵法的形状与北斗七星形态一致,四块旋转的地面画出“圆”形,分别映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组成斗魁;另外三块旋转的地面分别映射玉衡、开阳、瑶光三星,组成斗柄。 经过检测,映射斗魁的四个圆阵,又包含了古代易经的玄法,易经记载,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包含“少阴”、“太阴”、“少阳”、“太阳”,四象由弱逐渐增强,再由强逐渐变弱,互相交替,这种变化产生了危险,由于系统记忆的知识有限,当前尚不能完全破解这种阵法,但是,根据有限的测算,已经找到了临时躲避危险的路径…… 徐子文暗自道,“我可爱的系统,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立即升级,以后关键时刻只告诉我结果就成,谁有时间听你说天书来着。” “嘀嘀!”系统播报:收到命令,收到命令,系统需要时间来计算更新的可能性,当前不能提供肯定的答案。 “好,先别啰嗦,快告诉我躲开的办法。”徐子文和林忆茹正处在斗魁阵的天璇星中,只得边躲避滚石危险,边记忆系统的播报。 “好了,明白了。跟我来……”徐子文牵住林忆茹的手,按照系统提示,先寻到本阵中旋转地块边沿上最粗的一棵树,随着它公转一圈,待看到另一块旋转地面有相同形状的树时,跨越过去抱住这棵树,再公转一圈,依此法跨越三次,便站在了相对较稳定的一块地面上。 这块地面没有了滚石,没有了眼花缭乱的怪谲树木,二人方喘了口气,兀自心跳不止。林忆茹白皙的玉手还被徐子文牵着,手心相连,她感到了他的热度,感到了他的心跳,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正在此时,一个幽冷的声音传来:“哪里来的恶人?竟敢闯我无情门的阵法,找死么?” 二人回眸望去,只见身后突兀的石台上站着两名女子,皆戴着冰冷的面具,面具狰狞,遮蔽了她们的真容。两位女子手持利剑,披风猎猎,令人一见生寒。 第11章 翻山越谷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料想她二人定是无情门的守门弟子,便抱拳道:“二位可是无情门中人,我两并无冒犯之意,只因在下有伤,需要寻到七种花植作为药引,故此特来一拜,还恳请二……” “住嘴!” 徐子文话还没说完便被喝止,其中一位面具女子喝道:“谷中有规矩,男子不得出入,你们该不会是雷山六蛟的帮凶吧?” 徐子文和林忆茹不解地相望,二人都是一怔,“甚么‘雷山六蛟’?和自己有何干系?……”林忆茹赶紧道:“两位姐姐,谷中的规矩我们略有耳闻,我也是女儿家,只求两位姐姐允我一人入内便好。” 另一位面具女子道:“这百花谷是无情门的地盘,即便是女子,也须加入我门后方可入内。姑娘,你可愿意么?” 林忆茹笑道:“呵!那么,请问要加入贵门派,是何规矩呢?” 面具女子冷冷道:“掌门有令,凡加入本门者,须了却情缘,决断情思,从此与男人再无往来,姑娘可能做到?” 林忆茹看看徐子文,又觉得此时看他不妥,羞面难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徐子文冷笑道:“你们也忒霸道了吧,据我所知,这百花谷也不是你家开的,你们在此成立门派也就罢了,有甚么权力不让别人进出?” 只听面具女子喝道:“少废话,无情门的规矩便是百花谷的规矩,我看你们根本就是雷山六蛟的帮凶,快说,又来行甚么阴谋?” 徐子文听得莫名其妙,他已大概猜出估摸是有另一伙人来百花谷踢馆,而他们误以为自己和另一伙人有关联。可这两个女子真冒失,这样的诈唬是违背了《特种兵作战守则》的,如果要侦查对方的底细,应该先不动声色,搜索线索,查证属实后才能展开行动,这两个女子贸然露底,岂不是让敌人有机可乘?…… 林忆茹见徐子文又在沉思不语,而那两个无情门人出言不逊,便道:“喂!你们无情门怎么这样没道理,我们根本就不懂你们在说甚么,如果本姑娘今天非要闯呢?” 一名面具女子怒道:“谅你们也走不出无情门阵法,我倒想看看你怎么闯进来。” 徐子文淡淡一笑,道:“两位,我们确实破不了阵,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宽恕,既如此,我们退去便是,还请二位放我们出去。抱歉抱歉!” 林忆茹不解地睨了他一眼,徐子文向她微微颔首。 两位面具女子商量有顷,见他们的装束行止也确实不像雷山六蛟的人,这才道:“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姑娘,我奉劝你,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劝你回头是岸……。你两只转身往回走,找到地阵中最矮的树便向右绕行,依此终能出谷。若是下次再敢来犯,定让你们由来无回。” 这次他们往出走,发现地块不再旋动了,依照面具女子的指点,二人七绕八绕,终于退出了谷口。 林忆茹温婉地道:“公子,为何要退让?” 徐子文道:“相信道长所言不假,这武侯阵法玄妙,我没有能力破析它,方才我突然想到道长说过,千万莫要翻山越谷,也就是说翻上山顶肯定还有路径,我是想,你寻一处安全之地等候,我独自翻山查探,看看能不能偷进去;再说,那两位面具女子无意中透露了‘雷山六蛟’,想必也是一伙江湖强人想闯百花谷,不如你留下来打探一下虚实,看我们能不能有机可乘。好么?” 林忆茹不走了,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似得,她怎会答应徐子文独自翻山越谷。徐子文好说歹说,不得已拿出主人的派头,喝唬一番,强命林忆茹听命,小丫头这才不情愿的撅着嘴跑了。 徐子文谨记赵真嵩所说的翻山越谷会遇到机关重重,山谷内依山的一侧也会有毒水池,难免还有豺豹野兽在谷中横行,这次他也不愿赤手而行,便先在蜀地城镇里寻了一家兵器铺,让店家依照自己的要求打造了两柄军刺摸样的短刀。 他作为克隆战士,使用的兵刃也是特制的宽身三棱军刺,刀身上三个刃,似菱形,左右手各持一把,军刺刀把底端带有一条合金金属链,格斗时可已使军刺变为链刀,适用于长距离刺杀。 只是眼下这个时代无人能打造出这么精致的兵器,因此刀柄下带链条的要求只得取消了,店家还是为他打造出两柄三棱刀,达到与他的要求最接近的效果。徐子文左右手持短刀,比划几招,满意地离去。 翌日。 徐子文沿着百花谷外围的山脉逶迤而行,探山寻路,心里始终还惦记着林忆茹。 昨日她赌气离去,没想到这小妮子如此倔强,再一想,丫头也是担心自己独行而放心不下,种种被人牵挂的温存如暖流般激荡着徐子文的心,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在意是多么幸福,“我被人唤作徐子文,再也不叫‘T800’,我是一名书生,有一个牵挂我的丫鬟陪伴身边……”低头看看林忆茹为他裁剪的天青色窄袖长衫,不由视线模糊了,晶莹剔透,眼前的景物都像被罩在了雾水里。 徐子文走到山的一侧,观察四周,抬望眼,只见一轮红日为山顶染上了一层红晕,他判断翻过这座山峰,便可到达百花谷的西面,下定了决心,便从山间的野路徐徐攀登。 作为一名特种兵,长期的锻炼早使他磨砺出坚韧的作战意志,为了完成目标不惜一切代价,谁怕赴汤蹈火?徐子文只在琢磨一个问题,“当初的科学家怎么没研究透武侠世界的轻功原理,若是丫头在,凌空轻纵便可登上山顶,我还要步履为艰地攀,嘿!” 直至夕阳西下,徐子文方才登顶,俯瞰山下,斜坡上的林木皆散发着彩晕,红晕中满是各色花丛,深吸一口,阵阵深香传来,视线偶然会被山谷间的彩虹吸引,一道道斑斓的虹如影似幻,仿佛是夕阳在为百花奏响的乐曲。 徐子文是刻意选择这时候登顶的,他想趁着傍晚下山,依靠暮色为自己掩护。他紧了紧发髻,束好革带,抽出别在腰间的两把军刺,这才小心翼翼地沿坡下行。 在系统的指引下,他择路而行,连翻带滚,凭借自己强悍的身躯硬是行到了山坡的中段。暮色已将山林笼罩,林间潮气腾腾,不远处有山泉流淌,愈来愈多的奇花异草在暗夜里显出几分妖异之态。 徐子文想起赵真嵩说过的话,“……我闻那谷中机关重重,山下尽是护谷毒池,世上能以轻功跃入谷中者寥寥无几……”他握紧双刀,越加警惕,忽又想起林忆茹来,“以丫头的轻功,恐怕也跳不出去,没让她来是对的,只是身边突然少了她的声音,一时还不太习惯……” 陡地,林中“簌簌”响动,像是有东西在头顶上直蹿。徐子文习惯了遇到突袭不作声,只定在树后冷静观察。 只见一个黑影霍地落地,缓缓向自己靠近…… 徐子文反握着军刺,已观察好来人的方位,迅雷不及掩耳地扑出,右手握军刺对准来人即是一刺…… “嘀嘀。”系统急报:住手,目标女子是林忆茹! “啊?!”徐子文急忙收手已来不及了,匆忙卸掉几分力道的同时,只觉手中军刺与对手兵器相撞,“铛”地一声,二人同是一惊。 “等等等等……”徐子文趴在地上,喘息不止,急道,“该死的系统,这时候才报。”又对林忆茹道,“丫头,你,你……怎么来啦?” 林忆茹拍着小胸脯,心跳不已,恨道:“吓死我了,公子,你说甚么‘系统’?” 第12章 陷阱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为了掩住自己的口误,怒道:“谁让你跟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忆茹乖巧地喃喃:“丫头不放心你么,我会轻功啊,一路都跟着你。”她直向徐子文眨巴眼睛,闪亮的眸子在暮色中如同一泓止水。 “你……”徐子文佯装生气,其实心早被感动的化了,他叹了口气,抚住林忆茹的小肩膀,道:“这里十分危险,机关重重,你的轻功再好也不顶用。” 林忆茹直视着他,道:“我不管,公子在哪里,我便在哪里,谁让人家是你的丫鬟。” 徐子文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必须紧跟着我,若是遇到暗箭,你就躲我身后,若是四面八方都是暗箭,你就施展轻功躲开,我的体格强悍,能抵挡住,听到没有?” 林忆茹使劲点点头,嘤咛道:“嗯。” 徐子文牵着林忆茹的手,两人蹲在半山腰的树丛中,冷静观察山下的情形。徐子文心血澎湃,久久难静,“眼前的林忆茹,为何长得那么像林茹院士,名字又如此有渊源,真的有‘缘分’一说么?可我又为甚么会在这个世界和林茹院士的影子有缘分?……不管那么多了,我一定要保护好她,不惜生命代价……” 林忆茹蹲在他身边,问道:“公子……你的武功真的是地府里学来的么?” 徐子文道:“这里的雾好蛰眼,”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接着道,“眼泪都被呛出来了。呃,丫头,有些事我是瞒着你的,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会告诉你一切。” 他盯着林忆茹的美眸,那双迷人的眼睛微微一弯,带着笑靥,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们下山吧。”徐子文道。 林忆茹这次来弃了剑,拿着一根哨棒。这是她最擅长的兵器。林忆茹的功夫有“双绝”,轻功和棍法。她单手持棒,直跟着徐子文逶迤下山。 徐子文是从百花谷的西山翻下来的,这一面的下山路上并未设下机关,原因是方十三娘把山谷中大多数的野兽驱赶到了这里,为了避免野兽误踩机括,被暗箭所伤,因此,环围百花谷的山地上凡部署了机关的往往没有兽,凡有猛兽之地便没有机关。 在徐子文脑海里,机关多是暗藏的弩矢,抑或天网,陷阱,徐子文在前行走,他的提示系统会为他扫描地面有没有设下线藤一类的绊脚机括。 又行半晌,二人周边的草丛中突然发出“窸窣”响动,林忆茹一惊,忙拉住徐子文的手,她的心里早拿定了主意,如遇危机,定要携公子一同躲避,自己怎会躲在他身后,拿公子当挡箭牌。 徐子文镇静地观察四周,只见不远处的丛林中有两点幽光闪烁不定,时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周围原本潮湿清香的气息中立马混杂了一股兽骚味,不等系统提示,他已经断定遇到了猛兽。 徐子文反而轻松了起来,对于一名克隆特种兵来说,徒手搏杀猛兽只是基本功课而已,更何况他还有两把军刺。 林忆茹也长吁了口气,对她来说,仅凭轻功便可摆脱猛兽追捕,何况她有哨棒。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呼噜噜”之声不断传来,竟越来越多,而且是从不同方向传来的声音。徐子文讶然环望,这才发现何止一只猛兽,丛林中幽幽的光眼如萤火虫般四散在周围。 “不好,丫头你快跳到树上去。快!”话音未了,丛林中兽啸如卷风,裹挟着落叶杂草迎面袭来,霎时间,从斜刺里飙出一只猎豹,箕张利爪,直向林忆茹身侧扑来…… “看我的。”林忆茹“呼”地一抖哨棒,以难以置信的伶俐向地面滑行出去,她仰面贴着地飞铲出去,猎豹恰从她上方扑空,林忆茹眸中幽蓝的苍穹下猛兽的黑影如飞梭划过,只一念之间,快似闪电,她单手执棒,猛地向上一点,那棒头颤巍巍地鼓着风声,“砰”地正点中猎豹的腹部。 也不知这一棒暗含了多大的穿透力,那只豹子甫一落地,闷哼一声,四爪伸展瘫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徐子文原本想第一时间冲过去救护林忆茹,可当他念想刚至,正下方几乎同时蹿出一只猎豹,使他无法分神。 这头豹子极其灵敏,不断变换方向奔来,山坡斜行,豹子由下而上猛然蹿出,从徐子文的视角来看,猎豹几乎是从他脚下扑上来的,兽影至,腥风扑面,利爪已然扒住徐子文肩头,只是未入分毫,徐子文左臂一挡护住面门,用力向前一推,竟将猎豹扑来的力道抵了回去。 那豹子约莫也没料到面前的人身躯这般坚硬,爪嵌不进,只得暴张血口,向徐子文头上狂咬,徐子文单臂支在豹子颌下,那豹子使劲探着兽头向前撕咬,兽口张合,股股血腥气味传入徐子文鼻中,难以忍受。 豹子难料“食物”力蛮,竟死死抵住自己的撕咬,慌乱间猛甩臂膀,使利爪来回撕扑徐子文肩头。林忆茹也看呆了,急道:“还不动手……” 她哪知道徐子文只想借机测试一下自己的爆发力和身体坚韧程度。此时听到林忆茹呼喊,方想起还有保护她的责任,便不再耽搁,抵住豹头下颌的左手本就横握着一柄军刺,只反手一勾,亮晃晃的长匕首竟将猎豹的血口割裂开来。 那豹子疼得立着身子仰天长吼,徐子文趁机右手握紧军刺,向猛兽的颌下又是一刺,利刃直没入豹身,豹血立马从三棱军刺的放血槽汩汩喷洒,可怜的猎豹一命呜呼! 如此这般,林忆茹棒打得密不透风,招招精妙,刚柔并济,一路下来棒毙两只豹子、三只豺狼;徐子文亦杀得兴起,两柄军刺戳、勾、掷、掠,直杀死一只豹子、四只豺狼、一条蟒蛇。 二人终于下到谷底,幽暗的夜色给眼前的景物披上了一层纱,影影绰绰之间能辨别前方是一片池塘,池面宽广,雾气蒸腾。 徐子文小心翼翼地走到池塘边,说道:“道长曾说过,百花谷中有毒水池,我看这池塘中隐隐有雾,诡异得很,千万小心些。” 林忆茹道:“公子,好奇怪!你看这些池塘一块一块的,并未相连,池塘与池塘中间有小路可走,即便池塘里的水有毒,行人也大可绕道而行,岂不是更容易过去么?道长还说过,世上能以轻功安然越过去的高手寥寥无几,可据丫头看,这池塘的距离,我也能轻松跳过去呢!” “是啊!……”徐子文也觉得诧异,想了想道,“或许道长也只是耳闻谷中情形,并未亲自查看,他说的与实际情况并不完全相符,不过我倒是觉得,方十三娘为何有意露出小路来让人走,真是生疑?” 林忆茹“嗯”了一声,稍一思谋,几乎与徐子文异口同声地道,“路上定有机关……”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徐子文道:“既然如此,辛苦你了,还得靠丫头的轻功带我跨过去。” 林忆茹甜甜一笑,道:“请公子扶稳喽。”徐子文将胳膊搭在她肩头上,林忆茹伸手揽住他的腰,轻轻一纵,便携着徐子文轻松的越过了池塘。 徐徐落地,二人携手方迈开两步,林忆茹一怔,急向地面查看,徐子文只觉得脚下的草地轻轻地晃了晃,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林忆茹反应奇快,方想起跳,只恨晚矣,地面陡地一陷,两人直坠入陷阱中。 紧要关头,徐子文急喝一声“走”,下坠之时将林忆茹拼命往上一推,硬是将丫头抛出陷阱,“砰……”陷阱的地盖再次合拢,看不出半点痕迹,而徐子文已不知坠向了哪里…… 林忆茹被抛出地面,看着草地上的陷阱再次合拢,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边哭边喊,不顾一切地往陷阱上踩踏,想再跳下去救公子,可那陷阱偏是再也踩踏不开。 身后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呼喊。显然是被无情门的人发现了。 第13章 “道士”下山 - 克隆武尊 - 会凯 原来赵真嵩所言不错,谷底的池塘确是毒水池,可池塘即便修得再大,也不可能阻挡住轻功高手飞过,是以便在池塘之间修了路径,布下机关,诱使越谷者选择小路穿行,行走时道路会猛然塌陷,使人防不胜防坠入毒池,立毙池中。 又为了阻挡武林高手轻功越谷,方十三娘特地在池塘外围,看似平地处布下陷阱,以障眼法令人在大意间陷落,如此伎俩,即便是高手也难防万一。徐子文和林忆茹便是被这障眼法所蒙蔽,难逃厄运。 众多无情门的人听到谷中动静,疾赶过来,这才看见一位少女伏在地上哭泣,一名面具人上前来喝问:“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林忆茹此时悲愤,冷冷回眸,道:“你们无耻,霸占了百花谷,据为己有,又布下卑鄙陷阱,使得公子落入其中,如若我家公子有难,我就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哼哼,口气不小。”一名戴着尖脸狐妖铁面具的女子执利剑上前,冷冷道,“擅闯我百花谷,就是死路一条,还不束手待毙。” 林忆茹不多啰唣,站起身来,单手持棒一摆,“呜”地一声,那哨棒带着林忆茹的痛恨,威棱四射。狐妖面具女子身后跟随着七八人,对她唯命是从,显然这女人是无情门中有地位者。 “来啊!”这位领头女子唤道,“将这擅闯禁地的贼人拿下。” “是。”众女子抽出利剑,环形散开,将林忆茹半围在当中,眼看一场恶战难免。正当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女人疾步而来,步履矫捷,身后还跟着两位随从。众人见了,恭身一揖,禀道:“见过掌门。” 林忆茹方才明白此人便是无情门的掌门人方十三娘。 众女子闪身让开,方十三娘走近一看,星光下的林忆茹英姿飒爽,俏脸冷俊,美眸虽含怒而有韵,神态由动武而飒爽。心中暗道,“这小丫头的神态和我当年竟有几分相像,令人心生怜爱……” 林忆茹持棒而立,喝问:“你就是方掌门?快救出我家公子,否则我便不饶你。” 方十三娘道:“原来是你男人坠入地坑了,不巧得很,这下面深邃幽仄,最底下是甚么,连我也未曾见过,但凡有人坠入必定命丧,想救也来不及了。” “你胡说。”林忆茹一挥棒,接着道,“这陷阱分明就是你们设下的,怎会不知其中底细?” 原来方十三娘带着无情门人占据了百花谷后,确实布下了很多陷阱,可唯独这一处奇特,当她的弟子挖掘地坑时,竟发现地下本就有暗道直通地底,地面反倒像是盖在暗道上面一样,是以无情门人便将开掘的地坑与原有的地道连通,贯穿如一,使之深邃无底,所以,方十三娘并未说假话,她真不知道地洞的最下面是何样险境。 狐妖面具女子见林忆茹对掌门出言不逊,喝道:“大胆,竟敢对掌门不恭,你们还不动手?” 林忆茹不等他人抢先来攻,轻盈跃起,空中挥棒,直取“贼首”而来,方十三娘暗道,“好俊的轻功。” 不等林忆茹棒打而下,平地一跳,主动迎了上去,身似幽影,狡猾得很,林忆茹疾棒便打,方十三娘幽幽一闪,一棒挥空,两人在空中连斗数合,方十三娘见林忆茹武功不俗,愈加心生爱惜之情,只有意露出破绽诱她来打,林忆茹果然中计,棒空舞过,方十三娘趁机点她三穴,林忆茹身子一软,落在地上动弹不得。 方十三娘一想,“这女子定是为了她心爱的男人翻越入谷,如今她男人定已身亡,不如我将她带回去,好生规劝,使她能加入我门中,岂不更好……” 便吩咐道:“将这姑娘带回去,看管起来,待我来亲审。” …… …… 在离百花谷一日脚程的青城山。 众多全真龙门派弟子齐聚上清宫前,听掌教真人坐坛论道。此时各道舍空空,庭院中偶有打扫尘污的小弟子三三两两闲谈。 一个小道士边挥笤帚清扫,边对旁边的道童道:“那天听师兄说起,我全真龙门派原本找回了若干《九阴真经》的残册,七七八八抄录齐备,后又不慎被强人盗去,唉!难怪我派中落了。” 那小道童道:“小声些,若是被师傅听到又该挨训了。”他见周围无人,便道:“还别说失了《九阴真经》,只是这几日那六个苗疆来的甚么‘蛟’,便搅得我派不得安宁,除过掌教真人和师傅他们几个师兄弟外,竟无人能斗得过,真是当年威风不在啊!” 正说话时,从墙角拐出一名道士,面色憔悴,见了两人,道:“师弟,还有心在这里说笑,掌教在坐坛说道,你两为何不去听讲?” 年龄稍大些的小道士说道:“哦,原来是师兄,我两道行尚浅,哪有资格去那里。咦?师兄为何不去听讲,反而来我们这里?” 师兄说道:“前几日我修炼武功不慎岔行了真气,身子难受得紧,方才掌教让我来这里寻些调息吐纳的书籍看看。” 小道童道:“师兄想必犯晕了,这一排都是师兄弟们休憩的道舍,哪来的书籍?” 师兄一拍脑门,道:“唔……是了是了,瞧我,自从岔了气,头也昏了,掌教的书房是在对面。”说罢,蹒跚着往对面走。 “错了错了!”小道童急道,“谁都晓得掌教的书房在祖师殿旁边,师兄真是糊涂。” 师兄“吸溜”一声,道:“对对,唉,不中用了。”他也不再多纠缠,迈步向祖师殿行去。这位师兄来到祖师殿,在旁边寻到掌教真人书房,发现有人在门房里值守,看其年龄比自己大,便道:“师兄,今天没去听讲,怎么一人呆在这里?” 值守道士隔窗一看,道:“原来是师弟,怎么看你气色不佳?这里是掌教书房重地,好歹留我一人看守,你怎么没去坐坛?” “我,我……被掌教派来取本书籍,劳烦师兄打开房门。” 值守道士起身道:“既如此,还请师弟出示掌教信……呃……”“师弟”猛然探手入窗,一指点中值守道士咽喉,他嗓子一噎,已命归地府。 趁着没人,“师弟”在值守房舍内搜出钥匙,开书房而入,良久,怀揣一本书籍匆匆离去…… 青城山附近。 五个身着苗人服饰的男子将一名道士绑缚在树上。那道士已被麻药迷晕,耷拉下脑袋,只靠绳索的力量绷着身子。 几人见有道士边回首张望,边往这边走来,片晌,一人用苗语唤道:“是老六。”那道士小心翼翼走近前来,用苗语道:“得手了。”随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看书封一字一字念道:“‘奇、门、术、藏’……” 这道士看着被绑缚于树上的那名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道士,换成女声道:“咯咯!多谢道兄帮忙,若没有你,我也不能得手,只是……帮忙帮到底,你就死一回吧!”话音没,假道士抽出弯刀,“噗”,将真道士捅死。 然后一扭腰肢,伸手在自己脸上撕扯,只见那一层“面皮”被硬生生扒了下来,方露出天姿娇媚的真容,媚声道:“想我苗疆的易容术,足可傲视中原。二哥,还不过来翻翻书,学会了武侯阵,我们也好去百花谷玩玩……” 第14章 诡异图纹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在漆黑中直坠而下,耳旁是风声,眼里还留有陷阱机关闭合时的光影,他确定林忆茹被托了出去,牵挂稍平,心怀遗憾,憾的是军事任务没有完成,而这无底洞的下方究竟是何危险?纵然下方如履平地,他也认为自己死定了,克隆战士也禁不住这么高的一摔。 地洞之黑,看不清四壁,徐子文背身直落,面情依然镇定,只是眼角挤出了串串泪珠,随风上飘,“……我是克隆战士T800,首长说,我活着的使命就是为完成军方的任务,并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我是个不该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可为什么丫头会在这个世界出现在我的面前?林茹院士说过,曾有一名帅气的特种兵为了全人类的利益,光荣牺牲,我应该当他是榜样,可是……我还未完成寻找尸香魔芋的任务,难道就要牺……” “扑通……”“哗……”重重的触感打断了徐子文的念想,他感到瞬间的疼痛,先是耳朵里,极大的冲击力几乎冲破耳膜,脸颊烧麻一片,整个身子被冲击得麻痛无比。 水声“咕噜噜噜”传来,无疑坠入深渊,下沉数丈方才止住,徐子文感到他开始上浮,自己还没死,有了一线生机,优秀的军事素养使得他立即警醒过来,忍住疼痛探查水里的环境。 水很冰冷,徐子文睁开眼睛,视线里黑魆魆的,他拼命往上游了几米陡然停下了,他回想了自己落水前后的种种感触,以及下坠的时间,身体承受的拍击力,根据肺里的氧气含量,立马判断这一潭水极深,在他彻底奔溃前绝浮不出水面。 他想呼唤提示系统为自己提供救生方法,可系统百呼不应,他感到自己已濒临奔溃。《特种兵作战守则》明确规定,“冷静观察”须保持到死亡时止。 徐子文将神思分为“两半”,一半在忍受身体极限的痛楚,以及肺部气绝的憋屈;另一半在上下左右急速搜索生机。 终于!他察觉到脚下有微弱的水流倒灌向上,难道这潭深渊的注水口就在下边?徐子文再不犹豫,用尽最后力气反向水下潜去…… 愈往下潜,水流愈加明显,流动面积逐渐增大,流速渐渐增强,徐子文逆流划水,已判断到注水口的方位,拼尽气力向不明黑洞潜去,愈加感到有温差的水从正前方倒灌进来。 徐子文向正前方划水,手臂碰触到石壁,在石壁边沿一摸,判断此处是个石洞,水从洞的另一侧注入进来,他拼命逆流而行,钻入黑洞,须臾,一股从左侧冲来的水流将他往右边带去,徐子文立即停止挣扎,以节省气力,任凭水流推着他游,半晌,还不见尽头,徐子文再也坚持不住,可以放弃了,他完成了作战守则上要求的坚持到死亡时止。 死亡在即,徐子文在冥冥中感到传入耳朵里的水流声陡然增强,再强,“哗啦……”他被激流冲击出“水帘洞”,即刻随瀑布下落,他感到自己被水流抛向了空中,有空气了,拼命呼吸,被憋屈坏了的肺彷如“饮鸩止渴”,哪管吸入的是“鸩”还是氧气。 “扑通!”他随着瀑布直落几丈,跌入一湾水潭中。水还在向前方流淌。徐子文浮出了水面,他大口喘气,随手抓牢潭边的石头,以不至于继续随波逐流,他用手揩了几把脸,平静一下情绪,再次观察周匝。 眼前是一片地下洞天,真似水帘洞一般,四面嶙峋石壁,瀑布口高悬上方,落水声“哗哗”不断,“洞谷”深邃不知多少丈,地下洞天的顶端却开了天窗,可见一圆暮黑中星光闪耀,属于夜的光线从天井中投射进地洞,才使人能看清些事物。 徐子文游上岸,平躺于地洞底端,回忆着方才经历的情形,他判断,和林忆茹分别时自己坠入无底洞,从而落入深渊,渊潭的水是从底下往上灌的,他侥幸从注水口钻出,注水口应该是个极窄的石洞,钻出来后水流从左向右,流速加急,说明石洞的这一侧才是地下水的主流,主流倾泄出“水帘洞”,以瀑布的形式把自己抛出洞口,飞流直下,落于潭中,一汪儿水再从此处远远长流。 徐子文坐起身子,顺着流水向前方张望,已是漆黑一片,不知那一端是何等神秘,也不知这水流的发源地在何处。 “这个地下洞天和百花谷有甚么关系?……我不相信这样的地下天地是无情门的人开凿而成的。关键是我怎么出去?……” 他边琢磨边侦查地形。衣衫湿透了,索性脱了下来,精着膀子,低头看看自己并不发达的肌肉,自嘲道,“偏偏附身在了这个书呆子身上……” 探查有顷,“不可思议”出现了。徐子文发现石壁上居然刻着很多奇形怪状的图案,有的已不那么清晰。他想近前去看个究竟,无奈洞谷中光线很暗,才意识到此刻依然在夜晚。 徐子文往腰上一探,幸好栓绑在革带上的两把军刺还在,是以安下心来,决定休息一夜,等天亮后再行侦查……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高高在上的一圆光灿的天井,彷如一轮金盘悬于幕布,明媚的阳光道道清晰的从天井口直投入地洞,使得四周景物明暗交错,远近景物依稀可见。 徐子文立即起身,再观察四周,这才看清洞谷空间十分宽广,形状像是不规则的地下“蒙古包”,一股潮气直入鼻息,瀑布声依旧,抬头看,瀑布口悬于洞谷的中段,直泄下来的水入潭之后再向另一侧洞壁流去,徐子文借助朦胧的光线才看清洞谷的另一端底部开有石洞,流水堪堪从石洞流出,而外边的景物就不得而知了。 他沿着石壁徐徐慢行,仔细观察石壁上的刻画,有很多奇怪的符号,一段一段,像是一行行天书,在天书上方还有刻画,他先看到一幅画分明是一个女子,曲线妙曼,但并不精细,那女子举目向天,有飞天之势。 再往前行,接二连三的,都是刻画下面配以连串的符号,徐子文猜想,这些符号应该是对上方刻画的说明文字,可惜不晓其意。 “嘀嘀嘀嘀!”提示系统终于发出声响:系统遇到障碍,经过智能修复,现在已经平稳,经过检测,由于肌体从高空坠落,遇到强烈撞击,导致系统引导功能发生紊乱,现已恢复正常。 徐子文长吁一口,问系统道:“好,那你快告诉我这石壁上的画和符号是甚么意思?” 他知道系统往往会先扫描目标入库,再进行分析,所以也不等系统回复,便继续沿洞壁前行。他看到石壁的另一端还刻着一副画,很像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子被囚禁在牢中,再下一幅刻画有些像好多山峰连成一片,画中还有密密麻麻,如沙粒的小点,接着一幅画像是很多人跪拜在地上,祈祷着甚么…… 石壁上刻有很多纹路,像云,连绵不断……,在云的一端出现了很多似花叶状的图纹,两三笔勾勒出一片叶子,虽不精细,但每片花叶的中心却清晰的刻着一个“眼睛”状的图纹…… 系统开始播报:智能分析完毕,由于系统所记录的知识不足,对目标图画和符号无法识别…… 连一向指导他防护己身,提供方法促使自己完成任务的提示系统都解析不了图纹的含义,徐子文只得悻悻放弃了。他时刻谨记自己的终极任务是寻找尸香魔芋,只是他不能把眼前的线索和尸香魔芋联系起来,不过他已决定,有朝一日,定会重新回到这里,专门来破析这些图纹。 自己坠入深渊,林忆茹一人留在了百花谷,凶险难测,徐子文立即决定,当前的主要任务是想办法如何离开地洞,返回谷中。 第15章 奇门术藏 - 克隆武尊 - 会凯 清晨的百花谷真是仙气缭绕,馥郁芬芳,鸟雀争相围花起舞,蝶儿翩翩与花争艳。百花谷的一角,是无情门主方十三娘的起居所在。这里楼台亭阁,依湖而建,碧水清清,一派娴雅气息。 几人徐徐行走在穿河而建的长廊中,方十三娘回头睨一眼林忆茹,瞧她面上怒气未消,淡淡一笑,道:“姑娘,我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宿,你还怪我么?” 林忆茹没有作答,愁眉不展,颊上的泪渍道道鲜明。前方是一座修建在长廊中间的单檐阁楼,走的近了,林忆茹无意间看去,小楼左右各题一匾,上书“无情最是窗间雨,吹入空亭生冷苔”。 林忆茹仔细品味,不觉鼻中凄凄酸楚,随众人走进阁楼,方十三娘吩咐道:“快给林姑娘沏一杯我百花谷的香茗。” “不用。”林忆茹开口说话了,“我要去找公子。” 那位戴着狐妖面具的女头领喝道:“哼!不识抬举。” 林忆茹怒视着她,用眼神还以颜色。方十三娘道:“不得无礼。”又对林忆茹道:“姑娘,昨夜我已说了,你家公子坠落地洞中,实为不幸,非是我有意要陷害你们……” 原来方十三娘一心想劝说林忆茹加入无情门,便令门人好生款待她,劝说了一夜,告诉她无情门中的女子多是些为情所伤的失魂落魄者,她好意将这些人招致麾下,抚平了她们的心伤,而占据百花谷也实属无奈之举,若没有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安生之地,门中尽是貌美女子,只恐被世上的那些卑污恶人凌辱。 方十三娘在谷口布下武侯阵法,又在环山一带暗设机关陷阱,聚拢野兽,以防止别有用心的人翻山入谷,种种这些还不是为了保护这些可怜的女孩么? 这些为情所伤的女子跟随方十三娘学习武艺,防护己身,如今她们的“小北斗阵”已初具威力,时至今时,无情门女子才有了不被恶人欺辱的资本。 是以,谷中布下陷阱也是情不得已,如此解释,便说明徐子文不幸落入地洞只是不幸,而非方十三娘有意害他。林忆茹被这番话洗脑了一夜,与她们拼命的心思便消退了许多。 方十三娘道:“不瞒姑娘,我也是被一个负心汉伤了心的人,唉……不提也罢,我创下这‘无情门’,就是要为世上的女子揭穿那些负心汉的丑恶嘴脸,”她说到这里,情绪激动,亢声道,“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唯有‘无情’才无烦愁。我占了百花谷,是想招纳天下所有情伤落魄的女子来我门中,把她们保护起来,教她们武功,难道我有错么?” “我要走……”林忆茹听着听着,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雾水,几滴晶莹在冷凝的气息中坠下,忿忿地道,“你知道么,我家公子只因负伤,内功尽失,才来到谷中寻七种花草入药疗伤,在谷口,我们破不了你布下的阵法,你的两个守门人好说歹说也不放我们进去,不得已,我们才翻山越岭来到谷中,公子才陷落入你布下的机关,我恨,只恨你们不由分说,一点善心都没有。 如今你想规劝我入了你无情门,只可惜我情丝未断,恐怕没这福分,如今我也不想和谷中落难的姐妹们再起纷争,我只要去找我家公子,无论他是死是活,终要找到。” 林忆茹倏然起身,便要往外走。方十三娘喝道:“慢着!我只问姑娘一句,你要去哪里找?”见林忆茹止步,接着劝道,“地坑是我门人偶然开凿时发现的,那洞井深邃,底下的险恶连我也不知……” “那我就跳下去,若是公子遇难,我就陪他一同去地府投胎,哪怕来世再做……”她嗓子一噎,后边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方十三娘道:“那……倘若你家公子有幸还活着,你也要冒险去跳么?” “你,这……”林忆茹瞪大眼睛盯着她,只听方十三娘接着道,“凡是险恶,都在瞬息变化,好比坠下悬崖,有的人侥幸落入湖中得以生存,有的人不幸碰到石头上,一命呜呼,若是你家公子侥幸还活着,他此时还惦记着你呢,而姑娘此时贸然一跳,不幸落难,岂不是让你家公子伤心?……” 她本想再加一句“更何况你只是个丫鬟,或许他连伤心也没有”。想了想,终究这话还是没说出口。 林忆茹犹豫了,万一真如方十三娘所说,或许还能等到公子的消息,轻生的念头确实有些早,可也不能只在这里等,她决定要在百花谷和四周环山去找他。 方十三娘所想的是利用“拖”字诀,尽可能把这丫头留在谷中,通过时间慢慢感化她,见林忆茹被自己的话语些微打动,便又道:“姑娘尽可留在谷中,我会让谷中姊妹们去环山一带寻找你家公子,倘若寻不到,我也会捻一根长长的绳索,从地洞口吊下去帮姑娘一探究竟,成么?” 方十三娘身后站立一女子,戴着皂色铁面具,透过面具的眼孔可以看到她温婉灵动的双眸,她听到掌门如是说,便自作主张地道:“是啊!忆茹姐姐,你留下来,水月愿意和姐姐一同去找公子。” 林忆茹盯着她,知道这是方十三娘的内侄女,名唤方水月,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是她被冰冷的面具强压下了内心的纯真,本不是失魂落魄,为情所伤之人,可却被强迫进了无情门,不用多想,定是她姑姑方十三娘所为。 方十三娘听到内侄女说这样的话,又不好当面发作,睃了她一眼,又笑向林忆茹,尽管她的笑容被封藏在金面具之下。林忆茹默然许久,肃然道:“好,我可以留下来,希望方掌门兑现诺言,找到我家公子,再做计较。” …… 《奇门术藏》乃古传奇学,当年诸葛孔明病逝五丈原之前,遗憾六出祁山未果,便对姜维说:“我素知祈禳之法,但未知天意若何。你可命兵士四十九人,各执皂旗,穿皂衣,环绕帐外;我自于帐中祈禳北斗七星。若七日内主灯不灭,我寿可增一纪;如灯灭,我必死矣。” 七日之中,诸葛孔明坐于灯阵之中,阖目冥神,祈禳北斗之时,参悟寰宇苍穹,冥思天玄地黄,感悟己身命运,又根据北斗七星的方位与繁星间玄妙的变化,悟出奇门术藏之法。 诸葛孔明本想待七日圆满,借得一纪性命后,将此法著书成册,传于后世,无奈冥想至第七日时,大将魏延误闯灯阵,诸葛孔明终难过此劫。于是急召心腹姜维入帐,将此创世奇法传授于他,终是命陨五丈原。 姜维感念武侯神通,细细研磨此法,发现武侯所创绝学又与《易经》玄术相通,于是将此绝学推陈出新,终于编写了完整的《奇门术藏》。此书分“天玄”、“地黄”两部,“天玄”为上乘奇门,“地黄”为众生术藏。 姜维所编《奇门术藏》全书九册,书一问世,他便将全书献于皇帝,帝君大喜,如得珍宝,而那些朝中奸佞却出于妒忌,便欲将此绝学毁于一旦,这些奸佞终于说服昏君,圣旨一下,令将全册焚尽。书焚过半,有江湖侠士舍命闯入兵阵,施展武艺,力斗官兵,终将仅存的四册救出,传于江湖。 《奇门术藏》博大精深,传入江湖后,仅凭区区四册便令武林人士垂涎,一时为争夺此书,引得江湖血雨腥风。 在后世的争夺中,残剩的四册又被各大家族门派分割抄录,各自成书,直至今时,由此书衍生出的版本不知凡几,而赵真嵩的祖上赵家便收藏了一部被后世延创的《奇门术藏》,实际上比起原著,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赵家所藏的书中便有“武侯阵法”绝学,也正因为赵真嵩和方十三娘曾经的那些缠缠绵绵的瓜葛,赵真嵩又将武侯阵法教给了方十三娘。后方十三娘偏偏来到离青城山仅一日脚程的百花谷中,自成无情门派,便在谷口布下了法阵,以阻外人进入。 只因近日,祸害苗疆被苗王通缉的“雷山六蛟”逃亡于中原,听闻百花谷的传说,便也想霸占山谷安居此地,可偏偏方十三娘已先他们一步占据了花谷。 这六人曾是抢占了苗疆圣地“雷山”的六个奇诡异人,自成一派,取此诨名,六人武功虽高,可却破不了武侯阵法,还是被阻于谷外。 方十三娘不知出于何故,有意放出消息,说世上能破武侯阵法的人只有全真龙门派的掌教赵真嵩,故意引得六人去青城山寻全真龙门派的麻烦。事实证明,也正是由于方十三娘此举,最终酿成了悲剧。 第16章 雷山六蛟 - 克隆武尊 - 会凯 雷山六蛟的老大,也就是“大蛟”唤作卯蚩,练得苗疆的奇绝武功“蚩钳手”傲视苗疆;“二蛟”是唯一的汉人,也是六蛟里诡计最多的,唤作龙麻阳,他是在苗僵久居的汉人,仰仗卯蚩的威风拜他为大哥,混在队伍里献谋献计,渔翁得利;“三蛟”名为格支,“四蛟”龙尤儿,“五蛟”石各野。这几人各怀本事,若论武艺,真可在中原武林闯下一片天地。 “六蛟”是队伍中唯一的女子,名为阿香卡,擅长蛊术、易容术,为人心狠手辣,又天姿娇媚,常迷得男人神魂颠倒。雷山六蛟祸害苗疆多时,苗王一怒,下了通缉令索拿六人归案,这六人被苗疆高手逼得不得安生,便依了老二龙麻阳之计,来到中原想占据一方江湖。 六蛟自踏上中原,便一路打听,听闻百花谷是一方灵秀宝地,为此起了霸占的心思,直至六人来到百花谷,方知有众多女子早先一步占据了花谷,成立了一个什么“无情门”,老大卯赤便欲约战方十三娘,决一生死。 老二龙麻阳鬼主意最多,当他知道无情门中都是女人后,心痒难耐,妄想破谷而入后将谷中女子占为己有,大可享乐一番。 抢夺百花谷的心思已定,只可惜六蛟百般叫阵,无情门的人就是不出来应战,而六蛟又破不了谷口的武侯阵,一时竟也无计可施,他们本也想着翻山越谷冒一回险,可龙麻阳一琢磨,他的武功是六人里最差劲的,倘若翻过山岭遇到危险,除过老大卯蚩性情憨直愿意护他,其余四人终是难以放心,如此自己丧命的可能最大,他便使尽心思劝说卯蚩放弃了翻山的计划。 六个人正踌躇间,偏偏有谷中女子传话出来,说想要破解武侯阵法,只有到青城山上去全真龙门派寻掌教真人赵真嵩讨来《奇门术藏》,卯蚩本不相信,心想你家掌门有病吧,哪有主动泄露天机的。 其余几位也说中原汉人狡猾,这里面分明有诈,唯独龙麻阳道:“这百花谷离青城山不过一日脚程,那娘们偏偏又选在了此地落脚,恐怕还是想离青城山近些。如今,那女人故意放话出来,指使我们兄弟去寻全真掌教的麻烦,或许……是她和赵真嵩有仇,我闻谷中女子多是被情所伤,仇也不过是情仇,哼哼!也难说那牛鼻子老道和这女掌门有些见不得光的丑事呢。” 这一来,雷山六蛟便决定打上青城山去抢《奇门术藏》。当时正值赵真嵩带着杨清平和吕文定远赴京城,几战下来,多亏赵真嵩的四个师弟率领众弟子勉强与六蛟应付,直到赵真嵩与徐林二人分别后归山,正遇雷山六蛟大闹上清宫,赵真嵩一怒,和四位师弟加上杨清平吕文定摆出“天罡北斗阵”,这才使六蛟败退。 饶是如此,许多全真龙门弟子还被阿香卡用毒蛊巫术所重伤,付出的代价极大。后来又是龙麻阳出的奸计,寻机掳走了一名全真龙门道士,然后让阿香卡使苗疆易容术,扮作道士摸样上山去盗书,这便有了后来的故事。 如今雷山六蛟已得到《奇门术藏》,也只有龙麻阳可以研析汉人的经典之作,几人便隐于巴蜀小镇上,一门心思研究起武侯阵法来。 …… 当日,赵真嵩于上清宫前坐坛论道,忽有道士匆匆跑来,禀明掌教书房被盗,值守道士被人杀害,引起一片震惊。 赵真嵩率师弟们慌忙来到书房查看,发现值守道士竟是被人用一指戳中咽喉毙命,死者喉头发黑,血管肿胀,全身经脉凸显,这种功夫不似中原武功,掌教师弟孙铁手方想起与雷山六蛟动手时,一位苗疆女子能施展毒蛊巫术致人死伤,而受伤的诸多道士中毒的部位,形态颜色与这名死去道士的外伤相似,怀疑出招者定是用的苗疆化毒指功。 龙门派几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召集全山弟子调查杀害弟子盗书之事,马上便得知了白天坐坛说道之时,赵真嵩的一个名叫王永的亲传弟子病歪歪的先在道舍逡巡,还打听了掌教书房的位置,后一路向太祖殿行去,事后王永便消失无踪,是以他嫌疑最大。 赵真嵩道:“王永是我的亲传弟子,无故消失确实嫌疑最大,可他从来不会甚么毒蛊功夫,根本不能以一指毙人性命,只怕是有人乔装扮作他的模样下此毒手,如此我徒王永也多有不测啊!” 赵真嵩此时的心情真是羞惭愤恨,因为雷山六蛟来盗书必然是为了破武侯阵,从而进入百花谷中,而他们哪来的消息说自己手中有书?必然是方十三娘故意将赵家所传的《奇门术藏》泄露给六蛟知道,他心中明白这都是方十三娘恨他之故,自己欠下的情债本就令他纠结难以提及,何况全真龙门派是要出家修行的,须得清心禁欲,不得在男女情爱上纠缠不清。 作为掌教真人,赵真嵩正为此事蒙羞难言,加之雷山六蛟还打死打伤了本派弟子,这又增加了他内心的愤慨。 赵真嵩忿忿道:“六个苗人打上山来,伤我弟子,又有杀人盗书之嫌,此事重大,关乎我全真龙门派的名声,本掌教必须理会,我定会亲自带人下山捉拿顽凶,查出真相,对我全真门人有所交代。” 杨清平恭身一揖,道:“师傅,弟子愿随师傅下山,擒拿六个贼人,救出王永师弟。”他话语诚恳,赵真嵩满意地点点头,又睃一眼心神不定的吕文定,欲言又止。 吕文定方才眸子溜溜地转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听到杨清平说话,才回过神来,咳了两声,道:“呃……弟、弟子也愿一同前往。” 如今全真龙门派正处于低谷,复阳子赵真嵩是上一任掌教的大弟子,在同辈师兄弟中年龄最长,也是大师兄,他还有四位师弟,二师弟便是冰玄子孙铁手,和赵真嵩是同师所传的师兄弟,三师弟是清净子葛先通,四师弟是苦明子成谦之,五师弟是涵虚子王仲一。 如今全真龙门数师傅辈的,也只有这五人,而当年全真派王重阳所创“天罡北斗阵”须要七人列阵御敌,是以由掌教师兄赵真嵩做主,将他的两名亲传弟子,也是当下徒弟辈中武功最佼佼者杨清平和吕文定补充进来,这才勉强能列出天罡北斗阵来。 最终五位道长议定,由掌教赵真嵩和孙铁手带领杨清平和吕文定,再有弟子中武功出众者共计二十来人,一同下山擒拿雷山六蛟。 夜幕,会隐藏万物的真身,为行恶大开方便之门。此时夜很深,青城山一侧,两个人影在幽幽晃动。 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有甚么新发现?” 另一人道:“最近有来自苗疆的‘雷山六蛟’搅得山上不得安宁,极有可能是他们暗害了王永师弟,原来他们是为盗取师傅的《奇门术藏》,惹得他老人家烦闷得很。据我所知,放话出来的人本就是无情门掌门方十三娘,她可是和师傅曾经……” 陌生的声音道:“哦?那更好,你回去即可放话出去,就说如此如此……” 另一人道:“可……可我还是有些担心,怕事情败露,那我就……” 陌生的声音道:“别说这丧气话,如今后悔已经晚了,道兄,只要你能依计行事,这全真龙门掌教的位子,最终只会是你的。你是要攀附朝廷求得荣华富贵,还是一辈子在这青城山上当你的穷道士?你可想清楚了……” 另一人道:“唉!好吧,只是朝廷那边……” 陌生的声音道:“呵呵,锦衣卫就要动手了,只是厂公有话,说全真龙门派素来在江湖颇具影响,只要将罪魁祸首除掉便可,其余人等只要肯归附朝廷,香火还是可以传承下去的。届时,你只要依我计行事,将那几个师辈之人……。明白么?” 第17章 星光莲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现在想尽快离开地下洞天,面对着四面环形石壁的“蒙古包”,一眼扫过,没发现有出口。他继续沿着石壁缓行,映入眼帘的尽是些刻画和符号,他已经无心观看了。 水“哗哗”流淌,由瀑布倾泄下来的水再从这里汇集流出地洞,徐子文先抬头观察天井,心道,“以这洞天的高度,估摸丫头在,也不能凭轻功跃出天井,高耸的石壁上也没有藤萝之类可以抓手的东西,想爬也爬不上去……”边思谋,边走近水流出口,这个出口在一端石壁的最底端,呈不规则拱形,不大,仅仅容得下两人并排钻过。 徐子文心想,整个石洞内也仅有这一处是可以通向外围的,既然别无选择,那就冒险从这里钻出去,看看外边是什么样子。 徐子文再次跳进水里,由渊潭再次外流而出的水不深,刚没过他的膝盖,徐子文潜进水中,半匍匐半随流,带着点劲儿,钻入底洞。冰冷的水不断冲洗着他的身体,徐子文发现水洞虽不大,但却很深,犹如在厚厚的石墙中开凿出一个低矮的隧道,而洞的另一端没有这边明亮,却在黑漆中闪烁着影影绰绰的光雾。 他匍匐划水,半晌,穿出了石隧道,甫一露头,不由惊讶,这里别有洞天,映入眼帘的是星星点点的光芒铺了一地,正是由于这些光芒,才将此处洞穴照亮。徐子文一看,这里又是一处似“蒙古包”的洞穴,只是比不得隔壁那一处广大,头顶也没有天井。 水流从他爬入的洞口进来,又从另一端的洞口流出,这一处地面有湿泞的土壤,布满了如星辰一般,能发亮的光点。徐子文跨上岸,好奇的观察这些能发光的东西,走得近了,这才惊讶的发现这些亮点居然是一种花的花蕊,而包裹着它的花瓣层层展开,如少女柔荑将光亮捧于手心中。接二连三的,一朵朵会放光的花布满在洞穴潮湿的地面上,宛如生命之光。 徐子文心道,“真的好神奇,居然在这幽暗的石洞中还能生长花草,而且还能发光,这种情况在我那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只是不知这些花叫甚么名字……” 提示系统终于响起:目标出现,目标出现!眼前这种植物名为“星光莲”,正是己方要找的七种花植之一,这种植物只能生长在虚幻世界,它的花蕊释放的光芒,正是‘生命之光’,己方需要吸取星光莲花的精华,可以逐步修复丹田功能。 “太好了!”徐子文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呃!不过好像费了些功夫。” 他随手摘下一朵莲花,盯着会放光的花蕊,那光亮好美,如梦似幻般的闪烁着,光芒耀在徐子文脸上,他瞬间感到了一种温存。 徐子文道:“你真美,不过我要把你当菜吃了。”说罢一口咬下花蕊,咀嚼几口,“哇”地吐了出来,歪裂着脸,说道:“怎么这么苦,哇……看似美,比黄连还苦……” 提示系统嘀嘀播报:修复丹田功能,摄取花植精华的过程应该是盘膝而坐,静静冥想,吸入花植的气味,花植的精华因子会随着气息被摄取到体内,即可完成修复。 “甚么?……”徐子文啐着苦水,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当菜吃了!”系统播报:系统的提示功能正在执行升级命令,升级需要一些时间,升级后的计算速度会加快,回答完毕。 徐子文无奈地摇摇头,依照系统指示,盘膝坐地,闭目凝神,只有流水声传入他的耳朵,石洞中充满了潮气,伴有星光莲花的清香。 系统提示音起:‘冥想’在当前的虚幻世界中至关重要,它是把心、意、灵完全专注在原始之初,以天人合一的思想为指导,以人体为炉,运化精、气、神,感悟宇宙苍生的一种修行方式。掌握了‘冥想’方法,对己方修复身体,恢复高武功能会起到重要作用。 徐子文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再次入定。随着冥想的深入,所有的声音都不存在了,唯有隐隐的芬芳被他吸入,他的神思里仿佛看见无数的微小颗粒进入他的身体,在经脉中流转,渐渐沉积在丹田处。 他开始感到丹田处有种温热的气息在流淌,顿感气脉畅通,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丹田正如堤坝一样,本已千疮百孔,剥噬不堪,而现在正被许多如沙般的颗粒慢慢填补…… …… …… 雷山六蛟的老二龙麻阳翻着《奇门术藏》,细细品爵武侯阵法的精妙处。龙麻阳曾是一名秀才,要说学问,比T800附身前的徐子文还要高出不少,因此对他来说,能读懂武侯阵法的基本原理并不困难。 他边读边道:“奇书!真乃当世之奇书啊!倘若学尽书中知识,莫说区区武林,便得了天下又有何难?哈!” “六蛟”阿香卡扭着水蛇腰,走过来将如玉皓腕搭在他肩上,笑盈盈道:“咯咯!想我雷山六蛟能有二哥真是天大的造化,这世上没有甚么学问能难得住二哥,也没有甚么奸计是二哥想不出来的。”她的声音清脆如摇铃,抑扬娇哼似蛇妖,听得人心旌摇荡。 “你……”龙麻阳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阿香卡,敛去怒气,笑道:“俗话说,‘兵者诡道也’,饶是我想的都是奸诈诡计,也是为了大哥,也就是为了咱们雷山六蛟,老六你干嘛总是促狭我呢?” 六人里头,大蛟卯蚩性子憨莽,却一心罩着龙麻阳,其余三个男人虽嫌龙麻阳骨子里坏水太多,可也因惧怕老大而让着他,唯独这六蛟阿香卡,本就冰雪聪明,又兼心狠歹毒,更何况她是六人里唯一的女子,也早讨得卯蚩的欢心,是以龙麻阳拿她最没有办法。 卯蚩瞟着他两,肃然道:“别闹了,老二,还要等到甚么时候?” 龙麻阳起身淡淡一笑,道:“大哥,不才,兄弟我已知该如何破了武侯阵,我们现在就去一试……” 六个人大摇大摆地来到百花谷口,方走进山谷,便陷入了武侯阵中。地块立即旋转起来,树木怪石皆转着圈,巨大的滚石接二连三向六人袭来。 卯蚩天生蛮力,赤着膀子可将巨石抵住,阿香卡身形灵活,勉强闪躲一阵,左支右绌也显得极其吃力,其余三个苗人眼巴巴地看着龙麻阳,见他还不说如何破阵,只恨不得一脚将他踢死。 而龙麻阳确实有意躲在最后边,见几人被武侯阵法折磨的不行了,才好卖弄自己的本事。卯蚩还道是他正在观察阵法,之前并未催促,只是眼看抵挡不住了,才吼道:“喂!老二,你还在等甚么?” 龙麻阳佯装急切,道:“好啦!我已识破了阵法,大哥快叫弟兄们集中到地块的边沿,抱住最粗的那棵树。” 第18章 六蛟入谷 - 克隆武尊 - 会凯 原来方十三娘在百花谷口布下的武侯阵法,只是若干种武侯阵法之一,这一道阵法又称为“北斗挪移阵”。也是利用机括来控制地面旋转变化的阵法。 “北斗挪移阵”是要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将地面掘开,形成七个圆形地块,地下设有机关转轴,地块上多种有奇树,布下嶙峋怪石,人一踏上地阵,机轴会带动地块旋转起来,而旋转时树木怪石和地面又互为反方向旋动,整体使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地块旋动的同时布下的巨石会向侵入者滚动过来,稍有不慎便会被碾轧生亡。 而且七块不规则圆形的地面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四个地块分别代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斗身,三个地块分别代表玉衡、开阳、瑶光组成斗柄,处于斗身的四个地块在旋转的同时还会交替换位,正按照《易经》里的“四象”法则,由“少阴”到“太阴”,由“少阳”到“太阳”互相交替,动能由弱增强,再由强减弱,这种气息上的变化能搅乱习武者的真气运化,使人心神不宁。 其实这道阵法的关键所在便是位于斗身和斗柄连接处的“天权星”,若想破了此阵,必须要想办法站在天权星位上,方能得到暂时的安稳,而后,要在天权星位的地块上寻找到一种叫“木牛流马”的机括。木牛流马乃是诸葛武侯所创的神器,后又被姜维巧妙运用在了武侯阵中。 要破解阵法,需要将木牛的两只“眼睛”同时旋动一周,木牛流马便会绕地圆行走一匝,会将“四象”的动能化解,此时,象征斗身的“四星”才会停止旋动。斗身定,斗柄连,这时斗柄三星的玉衡、开阳、瑶光三个地块便会与“天权星”相接,来人可顺着三个星位直行而出,阵法便被破了。 上回徐子文和林忆茹来时,始终不得其法。徐子文的系统侥幸扫描到了旋转地块中相对稳定的天权星位,便指示他来到了这个地块中,可系统却无法探测木牛流马的机密,后边的路也就走不通了。 如今雷山六蛟再次踏入武侯阵中,“二蛟”龙麻阳已经从书中学到了“北斗挪移”的精要所在,便也按照当时徐子文和林忆茹暂避危险的方法,依次步入位于“天权星”的地块中。 还是那两位守护谷口的无情门弟子再现,见到雷山六蛟闯入天权星,其中一位面具女子喝道:“你们大胆!敢闯我百花谷者必死无疑,还不速速退出。”上回徐林二人也来到了天权星位,这种误打误撞能走到此处的几率很小,但绝非没有可能,只要不能识破木牛流马机关,即便有再好的运气也是枉然,是以二位无情门女子也不恐慌。 见两名面具女子突兀站在高台之上,卯蚩手持苗家特有的兵器“三尖虎叉”,铜铃眼一瞪,不怒自威,向两名女子亢声道:“喂!吃我打。”二话不多,单脚重重踩在地上,凌空跃起,想直接飞上高台杖毙两人。 他人还在空中,便看到两女子并不惊慌,心道,“奶奶的,天下还有女人敢小觑老子。”更是加了股劲,手中长柄钢叉挥舞,恨不得将两女子横扫下去。 念想未了,他方才明白,两女子站着的这桩石台会自动升降,并且旋转,只在他刚起跳时,那石台几乎同步上升,后又在高处不断划“圆”,卯蚩不论怎么折腾,根本近不得身,心中忿忿不已,无奈狼狈落回阵中,对龙麻阳吼道:“老二,还不快想办法。” 龙麻阳奸笑两声,道:“大哥莫急,看我的。”说罢便跑到另一端的树丛中,找到了木牛流马,同时旋转木牛的两只眼睛,顿时,所有事物平静下来,又见位于斗柄的三个地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缓缓向“天权星”靠拢过来,片晌,地块终于合拢。 高台上的两名女子大惊,她两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六个怪人竟能破得了北斗挪移阵法,眼见他们顺着斗柄位走入谷中,知道自己不是这伙人的对手,便匆忙往谷中跑去报信。 方十三娘正在屋中和林忆茹说话,突然见屋角摆放的一只木牛流马耳朵一翘一翘,惊道:“不好!有人破了阵法。”霍地起身,取来宝剑,吩咐道,“水月,快去知会你师姐,叫姊妹们赶赴谷口。” 她看看林忆茹,欲言又止,一跺脚,匆匆离开。林忆茹情知有人闯入谷中,第一念头道,“会不会是公子?……不,他破不了武侯阵,难道是他请了人来帮忙?……还是先去看看吧!”便立即抄起哨棒,紧随着方十三娘跑了出去。 雷山六蛟闯入谷中,卯蚩哈哈狂笑:“这里的花花草草全是我的啦!”边挥舞着虎叉,边大腹便便地往谷中跑。 其余五人各自拿着兵器紧随老大身后,看架势,恨不得要将无情门的人立马屠个干净。龙麻阳笑道:“大哥,兄弟我虽立下功劳,可也是为了大哥能立足于中原,只求事成之时,大哥能将谷中女子赏赐我几个。” 老六阿香卡手持一把雪亮的苗刀,轻盈地跃起,回头睃一眼龙麻阳,哼道:“见了女人就不放,一肚子坏水。”“咯咯”几声,紧随卯蚩往里冲。 老远的,方十三娘引领无情门人迎面撵来,正遇到守护谷口的两名女子,那两人也知道掌门屋内设有感应机关,阵法被破时,那边的木牛流马机关也会响应,是以再不啰唣,加入队伍中共同迎敌。方水月看到了雷山六蛟挥舞着兵器正往这边疾疾跑来,道:“掌门,是那六人。” “嗯。所有人都要听我命令行事。”方十三娘断喝一声,可她的心里却没有这么威风,跑来的路上她就在想,六个苗人是怎么闯进来的?难道是……他们打败了赵……,不可能,绝不可能,若是那样,我岂不是作茧自缚…… 两伙人接近了,林忆茹第一眼就被六蛟中的那个苗族女子吸引了目光,只见阿香卡头戴银灿灿的头冠,绚如圣水粼粼,身着一袭藏色衣裙,勾勒出她妙曼有致的身姿,浑身上下银饰闪闪,手执一把苗刀迎面而来,看得林忆茹自惭起来,心道:“她、她……好美啊!可为何作了坏人呢?……” 方十三娘看着六个异族服饰装扮的人,感到一阵心悸,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她作为掌门,也只得镇定下来。跑至跟前,两伙人同时一顿,方十三娘喝道:“早听说过你苗疆来的六只蛟,胆敢犯我中原,又擅闯我百花谷,就不怕中原武林豪杰一怒之下将你们杀尽?” 阿香卡依在卯蚩身边,看着无情门的女人一个个都戴着冰冷的面具,倒也十分好奇。卯蚩鲁莽,汉话说的又不利落,若说两方叫阵对骂,还要靠龙麻阳的,便瞟了他一眼。 “哈哈哈……”龙麻阳道:“你这婆娘好不晓事理,分明是你自己请我们六人进来的,多亏你让我们去了青城山,那牛鼻子老道见我六人威风凛凛,又打不过我们,只得乖乖儿地交出了宝贝书籍,现如今我雷山六蛟算是进来了,要是知趣,你乖乖的给我们大哥让出掌门之位,留下几个貌美姑娘伺候的大爷舒坦了,便可饶你一命,若不然,哼,让你见识见识我六人的厉害。” “无耻!”方十三娘心中羞愧难当,她听说赵真嵩居然败给了六蛟,还交出了书籍,一方面担心赵真嵩的安危,一方面悔恨自己的过失,怒道:“今天我、我方十三娘就是舍了性命,你们也休想得逞。”说罢也不吩咐其他人,抽出利剑,径自攻去。 第19章 论武功各有门道 - 克隆武尊 - 会凯 论武功,方十三娘虽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也的确配得上掌门的身份,她所练的功夫一部分来自方家祖传,另一部分来自赵真嵩当年所授。而方家的祖辈所习练的功夫名为“金蝉指”。 这门武功出自名响江湖的“龙卷啸天诀”,后者也是立于当今武林之巅的“追风镖局”掌门的祖传武功。当年方家祖父是如今追风镖局掌门祖父的忠心仆从,有幸学得了一部分武功。 “金蝉指”又由方家祖父传习给了方十三娘,她与林忆茹过招时,便使用此招点住了林忆茹三穴。此时方十三娘激愤而上,顾于雷山六蛟手中都有兵器,她便先以长剑御敌,直等关键时机便可尽显“金蝉指”的威力。 阿香卡见她舞剑上来,先有意闪躲在几人身后,谨慎观察着局势。当先迎上的是“三蛟”格支,他手使一杆长柄刀,“刷刷”挥舞着与方十三娘拼杀起来。苗疆武林两大门派当属“拜月教”和“雨花寨”。像雷山六蛟中的卯蚩和格支曾经是拜月教的弟子,卯蚩习得拜月教的武功“蚩钳手”,格支习练的是“蝎尾刀”,他本就以使刀见长,是以与方十三娘互拼兵刃,正中下怀。 方十三娘轻功不俗,拼杀中轻盈起身,如幽似幻般在空中不断变换身形,手挥长剑一连向格支攻去七八招,剑如匹练,密不透风,格支使长杆刀的架势明显与中原武林不同,几乎是横身于空中不断打着旋子,那杆长刀时而随身形横旋在空中,时而单臂舞着刀疾速抡着“圆”,真如蝎子摆尾一般,些许拼杀已是残风凛凛,兵刃碰击“铿铿”作响。 这时打斗的已不止两人,无情门的二十来位女子各持长剑向六蛟中的其余五人冲了过去。那戴着狐妖面具的女子剑指“四蛟”龙尤儿;林忆茹心如一弯明月般畅亮,虽对无情门有恨意,但此时六个苗疆的怪物打进百花谷,她的同情心便自然地倒向素昧平生的姊妹们,二话不说舞着哨棒飞腾过去,挑了六蛟中的老五石各野一战。 龙麻阳呢?他自然奸滑地退居一侧,瞅着哪个女子势弱好去应付一番。这情景自然被同样躲在后边的阿香卡瞧见,冷瞥他一眼,也不顾再骂,见无情门的女子一拥而上,自己再不出手也说不过去了,她虽使着苗刀,但却不急着冲锋,只在衣袖一抖之间,几道黑影“嗖嗖”掷出,凶险难以设想。 “三蛟”格支乱蓬蓬的长发一荡,“呀呀”地发出怪叫,“呼”地一刀斜斜劈下,刀光晃眼的一闪,光影被刀锋拖出了一抹刺眼的闪亮,方十三娘是以大惊,她直感到这招式诡异,几乎难寻踪迹,不知去向,可不是么,这一记刀招号称“蝎子卷尾”,长刀在格支手上居然奇异地弯成弧形,精妙处在于若是第一刀斜行劈空,凭借刀杆成弧形的自然反弹力,会瞬间摆荡回来,反手便又成一刀,这一去一回,一招当两招使,若非高手怎能抵挡? 方十三娘眼见那刀斜行劈向自己腰身,急忙凌空侧身翻转,那第一刀基本是擦着她腰身而过,险险地劈空,霎时间,方十三娘见对手这一招丝毫不留余地,因此也露出了破绽,左肋前端“章门穴”大开,正应了点穴法所称的“章门若被点,十人九人亡”,再不出招更待何时?她凌空翻转回落的刹那间,左手如滑鱼般,陡然一探,出招若有还无,二指直点了过去。 按理说习练“金蝉指”的巅峰境界是隔空点穴,毕集内力于指尖,未近对手身体,便可封住对方穴位。 而方十三娘的功力还欠火候,只得探手过去,触及穴位才可。格支刀已劈出,正准备反手再来一刀,恰在一招变两招之间,陡见方十三娘探手直向自己肋下点来,此时门户已开,全身力道集中于刀锋,想收亦来不及了,“啊”地惊呼一声,直感到对手二指已触及了自己穴位,几乎同时,格支手中弯成弧形的长刀也已反弹回来,刀身倏地一翻,变成刀刃向内,堪堪划向方十三娘腰间。 为应对第一刀,方十三娘凌空翻转,当她使出“金蝉指”的同时身体已经下落,这一来恰恰迎上格支的第二刀,又兼精力集中于点穴法,一惊之下亦是避无可避。两人几乎同时的,一个点中对手章门穴,一个被对手一刀深深地抹中腰间。 方十三娘惨呼一声,向后平地掠起,飘飞两三丈开外,伸手探腰,已是鲜红一片。格支手中的刀“哐啷”坠在地上,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卯蚩正在抡动着三尖虎叉,几乎是一招一个,将无情门的女弟子接连扬翻在地,正苦于没有对手,方见格支被那婆娘点中穴位瘫在地上,他便一叉毙了一名面具女子,急忙赶过来,先是出掌抚于格支后心,运功将积淤的血脉通开,又召唤阿香卡道:“喂!老六,快拿蛊来治老三。” 阿香卡此时正在施放“金蚕飞蛊”,衣袖一抖间,些许黑点如飞镖般掷向无情门女子。 金蚕飞蛊是能使人中毒,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的蛊术。一挥衣袖间,又不知多少可怜女子只觉身子一麻,伤口处又痛又痒,不知那苗女施了什么暗器。 金蚕飞蛊还不至令人当场命陨,被施了蛊术的无情门女子还能继续与雷山六蛟拼杀。阿香卡听见卯蚩唤他,纵身掠了过来,方知格支被人点中穴位,虽被卯蚩用拜月真功撞开了淤封穴道,可他还是面无血色,神志昏迷的样子。 阿香卡媚眼一瞥卯蚩,道:“看我的‘融血蛊’。”探手从香囊中取出小盒,盒中那蛊如蚰蜒般卷曲,只是倒入她手心时,霍然化作一滴黑红的水珠。 她撩起格支衣衫,也不避讳地盯着他身上看,稍作观察,于章门穴处掌心一扣,手掌微颤,发功将蛊水逼进格支肌肤内,便道:“想来无大碍了,快扶老三避在一边,他还不能用力。” 这边林忆茹和方水月搀扶着方十三娘,见她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想必疼痛难忍。林忆茹看到方十三娘腰间的衣衫被刀剌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情知伤的不轻,问道:“还能不能忍?” 方水月看在一旁,冰冷的面具上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珠珠悲伤,不断地从面具上滑落而下,她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刀口很深,方十三娘强忍着疼痛,颤巍巍地道:“能伤得了我的人,武功不差,我们不是雷山六蛟的对手,呃……,事已至此,也只有舍命……相搏了,忆茹姑娘,多谢你出手相助……,快,快放开我,我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据林忆茹的师傅说,她所学的这门棍法青出于少林寺而胜于少林寺,方才她已使棍与“五蛟”石各野力斗数合未分胜负。 拼斗时看到方十三娘被格支所伤,便支开石各野抢一步出来看她,听方十三娘如此说道,又看看无情门的女子不过二十来人,只这一阵便已招架不住六蛟的攻势,眼看大势要去,想想道:“方掌门,听你说姊妹们会使‘小北斗阵’,为何还不列阵御敌呢?” 第20章 小北斗阵 - 克隆武尊 - 会凯 方十三娘身中一刀,慌乱之下竟将列阵的事忘了,被林忆茹提醒后,这才憬悟过来还有绝活未使,眼看弟子们倒得倒歪得歪,负伤不起者比比皆是,还能抵御的寥寥无几,她挣开方水月和林忆茹的搀扶,急道:“快……快布阵!” 还在与六蛟拼杀的几位女子听到掌门呼唤,急忙抽身而出,抢到方掌门身旁,听她道:“我占‘天权’,莺儿占‘瑶光’,水月……你也来吧,占‘开阳’……” 方水月有水柔般多愁善感的天性,若不是姑姑相逼,她是不愿习武的,正因不情愿,所以她的武功在无情门中也是最差的,她本来就是被保护的对象,方十三娘苦于武艺稍好的弟子都重伤不起,无奈之下这才让她入阵。 被方掌门称为“莺儿”的女子便是常戴着狐妖面具的领头人,她是无情门的香主,协助掌门约束众弟子。 雷山六蛟除过受伤的老三格支,其余五人眼看要大获全胜,万没想到她们听到掌门呼唤,纷纷聚在一处,又跃出七人来,摆出了长阵。 龙麻阳上前细看,只见那掌门婆娘定身于一处,其余女弟子以她为中心各自展开,略一看便明白,这阵型分明对应着北斗七星,而七人各持利剑,以不同招式占据一个“星位”,模样甚是好看。 卯蚩叫道:“不好,她们会天罡阵。”原来雷山六蛟打上青城山时,便领教过赵真嵩所布的“天罡北斗阵”,眼见这七个女人也摆出同样的造型,颇感惶恐。 龙麻阳道:“大哥莫急,我观她们所列的阵法与臭道士的不同,且看看再说。” 全真龙门派的“天罡北斗阵”讲究的是七人按北斗七星位列阵,迎敌时每人只出一掌或一剑,另一掌却搭在身旁之人身上,敌人来攻时,正面首当其冲者不用出力招架,却由身旁之人侧击反攻,犹如一人身兼数人功力,阵中七人以“天权”为中心,以静制动,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牢牢将敌人困于阵中,的确威不可挡。 方十三娘素来追慕天罡北斗阵法,赵真嵩当年离开她,出家全真道后和她再无往来,是以她只得通过各种渠道获取了些天罡阵法的基本攻防要领,可又始终不得真意。她便夜夜观望星空,研析北斗七星的运转规律,久而久之也悟出了一套全新的阵法,定名为“小北斗阵”。 小北斗阵确实不如天罡阵那么博大精深,攻防时也无需另一掌搭在同侣身上,敌人来时,并不需身旁之人侧击反攻。小北斗阵法再不是以固定的“天权”为中心,而是敌人攻来时,首当其冲者须瞬即移形不见,而被攻星位身旁的那颗星会立即变为“主星”,其余六个星位上的人便以新的主星当作“天权”来看待,依法重新列出七星阵,群攻群守。 天罡阵每人单掌搭在同侣身上,便可毕集功力于一身,攻击威力大增,而方十三娘所虑的是,自己是女人,以后手下的弟子均是武功低微的女子,即便是毕集功力于一人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与其摆明“星位”由敌人来攻,身旁的人侧击反攻,不如“移形换位”,由被攻者闪躲,重新列成七星阵,将来袭的敌人随时包围在新的“主星”身侧,七人同时群攻群守。 攻击时,七人中三人剑攻敌人上三路,一人攻击敌人中路命门,三人攻击下三路,第二招便换过来,攻击下三路的人变为攻击敌人中路,攻击中路的一人攻击敌人上路,攻击上三路的人急攻敌人下盘,如此轮流变招,从而令对手防不胜防,也弥补了谷中女子功力微薄的不足。 可这一来,也暴露了小北斗阵的致命弱点,便是每次变换主星位,就需要重新列阵,如此则延误了时间,纵然方十三娘想用出众的轻功达到瞬即到位,可若是碰上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抓住你变阵的瞬间,便可移出群围,反攻七人则一击即溃。更何况她的小北斗阵由于不能集中功力于一人,必然攻击威力有限。 见众女子布阵,卯蚩反而大呼过瘾,也不待龙麻阳分说,单人执三尖虎叉闯入阵中,力求一试。卯蚩性直鲁猛,并不在意对方的阵法有何玄机,只看着眼前的人便是一击,他手中虎叉虎虎生风,大踏着重重的步伐便冲向了处于天璇星位的女子,甫一近身,便挥舞着虎叉横扫对手头颅,“呼”地一声,仿佛将空气扯开了一道缺口,这霸道的一招,使得处在天璇星位的女子悚然,险些乎忘了变阵,被莺儿亢声提醒后才反应过来,她急忙翻身侧避,那一叉空扫而过…… 卯蚩正欲抽叉而回,再直搠对手脖颈,哪里想的到当眼前的女子闪避在一旁时,另外六个面具女子同时凌空翻转而来,只霎时间便围绕着她旁边的人重新列成七星阵势,脚尖轻一点地,便成首尾夹击之势向自己围来,卯蚩只觉得左右前后都是剑影,道道剑花一剜,犀利地刺向周身。 七柄利剑分上中下三路同时刺向自己,饶是他自认武功盖世也难免心中一慌,急忙单臂旋舞虎叉向上一抬挡住三剑,同时另一臂使出“蚩钳手”横挡中路一剑,屈膝轻纵避开下方三剑,只听“铮铮”几声,卯蚩险险避过此招。七女按照小北斗阵的精要,接二连三地出剑,卯蚩也凭自己高超的武功拼命抵挡。 斗了数合,他也很吃惊方才还弱不禁风的女子,列成阵法后却变得如此厉害?如不仔细应付,被刺伤也不无可能。而方十三娘也更加担心起来,她精心设计的小北斗阵,也只是刚刚能与六蛟里的一人抵个平手,而且阵中的六名弟子刺出的剑显得那样脆弱,根本不能伤到卯蚩。 龙麻阳在一旁瞧见,微微摇头,对这个憨直的大哥喊道:“大哥,何不攻其一点?” 卯蚩听闻,“唔”了一声,眼神快速地扫了一匝,唯见方水月这个点位出招十分勉强,知她武功不足,虎叉挡住来剑的同时,手型捏成钳子状,使出了绝活“蚩钳手”向方水月钳去。按理说方水月见对手来攻,必然是快速腾避开来,由身旁的摇光位变为主星,其余六人迅速移动过来重新布阵。 可方水月武功底子差,又兼卯蚩的蚩钳手出招其快,她一时避之不及,几乎要被对方钳子手夹裂了喉咙,关键时刻旁边瑶光位的莺儿探身过来拉了她一把,这才侥幸避开凶险一击。 阵型又一次变化,变为以莺儿为主星,再左右围攻卯蚩,七剑疾出,卯蚩见数道剑影抹来,怒而以钳手迅疾出招,竟在霎时间同时将七剑挡开,方十三娘是以大惊,心道这哪里是手臂,简直如生铁一般坚硬,且迅疾如脱兔。 龙麻阳观察小北斗阵良久,心道:“此阵不过如此,虽变化灵活,群攻群守,只可惜那掌门婆娘受了伤,其余女子武功牵强,只可勉强与傻大哥斗个平手,若是我们群攻上去同时攻击七个星位,看她们还怎么变化?……” 全真龙门派二十几位弟子随掌教赵真嵩和冰玄子孙铁手下山擒凶。赵真嵩想,“‘雷山六蛟’偷了书,肯定是为破了武侯阵法而入得百花谷,以六个苗人的诡异武功,估摸方十三娘她们很难抵挡,眼下只消快快赶去百花谷,六蛟必在其中。” 由他做主,一众道士便匆匆赶到百花谷,方入谷口,赵真嵩看到武侯阵中斗柄三星并拢,讶然道:“不好!六蛟已破了阵……”他与师弟孙铁手相觑一眼,便吩咐道,“众弟子听令,闯我青城山,害我弟子的六个苗人已入了谷中,我们一同冲进去救人擒凶。” 第21章 林忆茹的困惑 - 克隆武尊 - 会凯 雷山六蛟群起而攻之,分别攻击小北斗阵的不同星位,想将阵法一击而溃。实际上方十三娘在研究阵法时便考虑到了小北斗阵如何应付多人攻击,任何一种阵法若是仅能对付一人,可笑之极。 同样的原理,当对手攻击一人时,这人需要立即移形换位,重新列阵,那么,当对手同时攻击多人时,多人则需同时移形换位,这一来,相当于小北斗阵中的七个人要游走在敌人群攻之间,尽量寻找到群攻对手的薄弱处,再行列阵。 小北斗阵对付群攻的要诀是,无论对手几人来攻,只寻空隙列阵,并且只可猛打一人,同出一招便躲,再寻机列阵,逐个蚕食。 可无奈之处是无情门女子大多武功底子差,在方十三娘的传授下,轻功勉强能跟得上节奏,面对雷山六蛟的群攻,七人虽能如滑鱼般游走在他们中间,可反击时却十分勉强,这么下去,想靠小北斗阵打败六蛟毫无可能。 林忆茹站在一边观战,由于无情门列阵,她想上去帮忙又怕搅乱了阵法,不上去吧,眼看五个苗人占了上风。恰在此时,她亲眼所见阿香卡从蛊囊里拈了一把,向不断飞腾列阵的女子掷出若干毒蛊,登时,声声惨呼不断传来。 林忆茹不忍心落难姊妹们被这般摧残,一抖哨棒,“呜……”地风声呼啸,她要将棍法使至毫巅,即便她不知道这门棍法叫什么名字,师傅也从来没告诉过她,她的眼里仿佛看到了师傅的面孔,一副似霜冰冷的模样,对自己说道,“……此门棍法柔中藏杀机,招招有诡变,只是名称不雅,尤其是女孩子家用这门棍法,会被别人笑话……” “而师傅呢?为什么他把自己扔在了徐府再不过问,也坚决不说他要去哪里?……据说他去了西域的彼端,也有说他去了云和山的尽头,还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林忆茹想着想着,瑶鼻一酸,忽又想起自己曾在无意间偷听到徐老爷和夫人的谈话: “……她幼小时,她师傅为了保护这孩子,终被武林高手围攻杀害,忆茹这孩子命也真苦……”这句话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她始终不解,师傅不是明明把自己带大的么?还亲授自己武功?怎么还有个师傅为了自己而死?自己究竟有几个师傅?…… 雾朦朦的视线里五个苗人高手几乎要将小北斗阵击溃,林忆茹愤而大喝一声,英气飒飒,她以轻功见长,一记“燕子掠空”,瞬即飘然而至,她主动挑了阿香卡来斗,棒尖一颤,喝道:“你这女人用暗器害人,好歹毒,看招!” 阿香卡见林忆茹英姿飒爽,也不禁盯她一阵,笑道:“暗器?呵呵,又没按在你身上,你感觉到滋味了?” 林忆茹羞愤难当,再不和这尤物斗嘴,瞬即几棒打来。她师傅教她的武功都是一个“柔中带刚”、“力打薄弱”,是考虑女孩子毕竟劲力不足,练习内家功法更适合些,而且出招力求集中力量猛打对手薄弱处,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林忆茹的棍法招招变化多端,诡异难抵,饶是阿香卡这位使惯了毒招的女子也不禁为她的奇招叫绝,阿香卡本想暗中掷蛊,无奈林忆茹棍棍迫得紧,加上她轻功与自己不遑稍让,无奈间只得使刀力敌,两人对攻数招,都觉得非一口能吃下对手。 小北斗阵中的女子刚才都中了阿香卡的毒蛊攻击,此时浑身又痛又痒,使出的招式愈来愈衔接不上了,一不留神,方水月这个点便被攻破,顿时阵型大乱,方十三娘刀伤在身,逞着强带领弟子们和对手周旋,此时亦筋疲力竭,眼前眩晕,弃剑而倒。 在眼眸合拢前,她犹看到那各个面目狰狞的苗人向手下弟子们下了杀招,随着她眸中一黑,后面的情景也就不知道了。 林忆茹不知自己该不该放弃,她本对方十三娘有恨,可眼看着这些被情所伤的姊妹们逢难,心有不忍,对手武功又高,自己一人怎能独自支撑? 无情门仅有的二十几个女子会是这样结束了生命么?不!危急时刻,赵真嵩带领全真龙门弟子闯入谷中,道士持剑,划破长空,道道光影犀利,招招妙道毫巅。 赵真嵩老远就见林忆茹力斗阿香卡,急赶上来,边提醒弟子道:“小心那使蛊的女子暗招伤人!”拂尘一掸,抢先过来想助丫头一臂之力。 孙铁手向来已自己练就的全真派“铁臂神功”自豪,方见六蛟中的卯蚩也是以铁钳手伤人,便挑了他对战。一个是“铁臂正气”,一个是“如铁钳手”,两人对招数合,一时难分胜负。 霎时间,二十几个道士拉开阵势与六蛟中的五只蛟对战,虽说人数占优,可也显不出优势来。“三蛟”格支本来有伤躲在一边观战,此时见道士凶猛,便也不顾伤情,拿起长刀加入进来。 此时战阵已变,林忆茹协助孙铁手力战卯蚩,赵真嵩一人对付阿香卡和格支,其余二十来名道士竟然一口吃不下“二蛟”龙麻阳、“四蛟”龙尤儿、“五蛟”石各野。 可惜全真龙门派如今能列天罡北斗阵的不过七个道士,此刻并不都在这里,也就失去了战胜雷山六蛟的资本。“苗族武者不可小觑!”这是赵真嵩此刻真实的感受。 方十三娘被众女子团团围住,看到她紧闭双目,眼角尚有泪珠晶莹,方水月好伤心,盘坐在地上呜呜咽咽。 众女子都中了毒蛊,难忍浑身奇怪的感觉,她们盯着奄奄一息的掌门,惶恐难安,即便都这样了,按照无情门门规,众人还是不能解下面具。那一个个封藏了内心的冰冷面具上,此时也已泪渍斑斑。 方十三娘在众弟子的悲戚呼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兵器铮铮入耳,影像里陡然跃入的是赵真嵩在奋力与敌手拼杀。“他……怎么来了?……他真的来了……他难道没忘记我?……他会怪我么?……”方十三娘如此想着,艰难地站起来,她不会让赵真嵩一个人去冒险,自己伤情越来越重,估计很难支撑,还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难道要留下终身遗憾? 方十三娘手持利剑步履竭蹶地向战阵走去,没有弟子再拦着她,因为她们看到掌门自己破了门规,她摘下了长期封藏自己的金面具,那空灵似永不瞑目的金色面具被摘下的瞬间,人们才看到了方十三娘的真容,她的焦脆难掩曾经姣好的面容。方十三娘自己定下的铁规矩,若无情门女子擅自摘下面具,以断臂来作惩罚,难道她要?…… 石各野见双方僵持不下,又见方十三娘一步步向这边走来,便想趁机上去擒住她,逼迫道士们弃剑投降,给自己一伙争取到喘息之机再看老大和龙麻阳有何计策。 “霍”地,石各野一闪而过,电光石火间便要掠到方十三娘跟前,赵真嵩见了大惊,不顾一切地也冲了过去,他用了全真龙门派的至高轻功,拼命地抢在石各野之前先扑了过去,也正因此,他的背心却暴露在敌手面前。 石各野没想到赵真嵩这么快,竟从身后超了自己的车,见他情急下却露了背心,心下一激灵,毕集劲道于掌心,猛向赵真嵩后背偷了一掌,此刻,赵真嵩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抢先一步救护方十三娘身上,当他感到了身后的掌劲,已然晚矣! 第22章 终难掩盖 - 克隆武尊 - 会凯 石各野一掌重重地击在一个人身上,只不过不是赵真嵩,而是方十三娘。当她看到赵真嵩处在极其危险下,用尽最后气力闪身而至,快赛电闪,护在了赵真嵩身后。 赵真嵩惊觉之时,哪能料到她居然还有本事极快地动作,只见眼前虚影一闪,与自己擦身而过,他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想阻挡住她,可伸出的手亦迟缓了半拍,仅仅是贴着一闪而过的虚影抓住了空气,抓住了遗憾。 当他明白过来时,石各野的一掌已将方十三娘重击在自己背上。那掌力穿透了方十三娘的身体,震到了赵真嵩,他向前踉跄两步,急忙回身将方十三娘揽在怀里,惊魂未定,石各野又是一掌袭来…… 石各野,雷山六蛟老五,苗疆雨花寨的叛徒。苗疆雨花寨四寨门之一的黑衣寨便以修炼硬功见长,该寨门的功夫讲求将肌体磨炼得至坚至刚,招式无需借助内力,而是强壮肌肉力量,以霸道的铁掌铁拳将劲道外露,能硬生生的开碑裂石。 雷山之北,野兽成群,其中有一种极其凶悍的猛兽名为“鬼面熊”,这种熊较之普通的黑熊有两倍之大,常直立行走,凶煞的面容似地狱的鬼怪,两膀的打击力能截断树根。常言:鬼面熊出,百兽皆散。 当初石各野还在雨花寨中时,武艺高强,成为黑衣寨护寨侍卫,在护送公主殿下赴雷山游玩时,曾遇到鬼面熊突袭,当时所有的王宫侍卫皆因惧怕凶兽而逃遁,唯独石各野一人挡在鬼面熊身前,以硬功力敌凶兽,虽然他也被那只熊撕扑的伤痕累累,可硬是凭能开碑裂石的掌劲将鬼面熊的獠牙切断,与熊对了一掌,反而将凶兽的臂膀震碎,最终拧断兽头,扒了熊皮送给了公主玩耍。 后因种种原因,石各野叛离了雨花寨,投靠了卯蚩,成为雷山六蛟的一员,由此可见,雷山六蛟的人各有本事,想立足于中原武林并非难事。 此时,石各野能震碎熊臂的一掌袭来,赵真嵩匆忙应对,可他毕竟也是全真龙门派的掌教,入全真道前就是武林世家子弟,后来的武功更是精进有加,虽是慌忙应对,但他只在眨眼之间,也调集了至高的内力,一掌震出,登时“啪”的一声,二人同时后退数步。 石各野感到由掌心传入了一股正在急速膨胀的真气,像是要撑裂自己身体一样;赵真嵩怀抱着方十三娘退了数步,稳住心神方才站稳。他感到从手掌至胸腔承受了一种霸道外漏的劲力,一股刚劲似要把自己手臂震脱。 赵真嵩运用真气贯穿臂膀,调息有顷,这才止住阵痛,可他心知对手的硬功有一种强劲的穿透力已震伤了自己脏腑。而石各野嘶吼一声,吐出几口血来显得极其痛苦,卯蚩和阿香卡赶过来搀扶着他坐下,用蛊术给他疗伤。 众道士已经围拢过来,可又见掌教真人居然怀抱着一名女子,错愕不已,甚至心神不宁。吕文定睃着赵真嵩,心道,“师傅这是甚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违背教规?……这事注定要被传扬出去,看他怎么收场?……” 连杨清平也不知该怎么替师傅解围。其实关于赵真嵩和方十三娘曾经的纠葛好多弟子早已心知肚明,只因那些情债都是赵真嵩入了全真道之前的事,从此不提也罢,可眼前这一幕怎么解释?难道给世人说是掌教念及旧情,只是一时冲动搂着女人安慰安慰,那也说不过去呀! 无情门众多受伤的女子远远站着羞于过来,一是因为有那么多臭道士在掌门身边,另则方掌门违背了无情门规,不但摘下了金面具,还投怀在男人怀中,而且那男人还是全真龙门派的掌教,这事要传出去,无情门岂不被世人耻笑? 方十三娘中了石各野重重的铁掌,再也坚持不住,她依偎在赵真嵩怀中,原本的怒目已渐渐温和下来,相望半晌,她的唇翕动几下,任凭鲜血从嘴角溢出。赵真嵩情知她有话要讲,伸手制止,道:“大敌当前,待贫道先解决了那伙人。”说罢横眉冷对卯蚩一伙。 雷山六蛟中老三格支、老五石各野均受了伤,尤其是石各野的伤情更为严重,卯蚩亲眼所见老五和赵真嵩对了一掌,由此判断赵真嵩功夫不俗,不愧是全真龙门的掌教,现在自己“六蛟”伤了两人,而龙麻阳武功稀松,对方则有这么多道士能战,还有那个使棍的女子颇有些能耐,这么下去眼看是要吃亏,想到这里,他便瞥一眼龙麻阳和阿香卡。 龙麻阳正在痴痴地盯着赵真嵩看,心里想着自己何时也能肆无忌惮地抱着个女人,那滋味,呃……。幻想被老大狠狠的目光打断,他咽了口唾沫,道:“大哥,眼下情势逆转,我们兄弟寡不敌众,依我之见,还是先撤吧,等医好了老三老五,再来不迟……” “咯咯!”阿香卡笑道:“二哥说得对,只是那老道士光天化日之下演了这么一出,不瞧瞧后面的情形,还真让人按捺不住,你说是么,二哥?” 又将媚眼抛向卯蚩,道,“老大,我看那女人中了老三一刀,又中了老五的铁掌,必定活不成了,一会儿等她死了,那些臭道士们定不肯饶过我们,趁现在那女人还有一口气,我们赶紧撤了吧,二哥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汉人总这么狡猾,呵呵!” 卯蚩点点头,又用凶狠的目光与赵真嵩对视半晌,道:“喂!你这个臭道士听着,今日一战,看来全真龙门派不过如此,我们的人受伤了,你们的人有死的,这么多人打我们六个,算甚么本事,我的人有伤,先去了,来日再打。”他说着蹩脚的汉话,向几人一挥手,走了。 赵真嵩本已无心恋战,听到卯蚩辱没全真道,又想想眼下的处境,不免心中泛起了凄楚,长叹一声,对方十三娘道:“十三娘,你的伤……,你依然在嫉恨我?”为何赵真嵩紧紧搂住她不肯松手?为何他本想说她的伤情不打紧,宽慰她一番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完整?只因赵真嵩已断定,方十三娘已经重伤无救,人在弥留之际,想说什么就说吧,人的一生难得在最后的时刻会活得真实一些。 方十三娘脸上的凄楚苍凉掩盖不住此时的欣慰,而欣慰的神色中又夹杂着许多遗憾,悔恨,她恨自己的愚蠢造就了雷山六蛟闯入谷中,害死了手下弟子,百感交集的情丝冲击着泪腺,她凄楚地道:“赵……道长,我是恨,我恨你绝情,更恨我自己,我没想到你不是苗人的对手,本是想让他们去搅扰的你不得安宁,我才能出口恶气,没想到……一切都是罪孽……” 赵真嵩盯着怀中的方十三娘,两人的目光连接在一起,他透过她眸中的影像看到了自己,也仿佛看到了沉沉的过去…… 第23章 恨知前事无情处 - 克隆武尊 - 会凯 赵真嵩在出家全真道之前,曾是武林世家子弟。赵家本就有祖传下来的“子龙枪法”名响武林,其祖父也是酷爱武功,喜好收藏武功秘笈和玄门奇书,又有祖上传下来的《奇门术藏》一部,这些便成了赵家的传家宝。 赵家三代单传,传至赵真嵩父亲时,偏偏他不爱习武,只一心学了些商贾本事,做起了买卖,还在赵真嵩年幼时,便攒下了殷丰的家产,成为了当地的富员外。 赵真嵩可谓从小衣食无忧,可他自小便痴迷武学,不停地翻着自家珍藏的武学书籍研究起来,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乃父见他酷爱武功也倒欣慰,毕竟自家是武术世家,有他儿子习武,也可弥补了自己“不务正业”的过失。 赵真嵩十二岁时,便可熟稔地操练子龙枪法,在坊间同辈人中罕有对手。直到她遇到了同是武林世家的方十三娘。 方家的祖传功夫是“金蝉指”,出处也颇有名堂,是以方十三娘便不服气地找到赵真嵩比武,几阵下来,赵真嵩以出神入化的子龙枪法胜了方十三娘,而自己也被她出神入化的点穴法折服,一场比武,这一对金童玉女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情,久而久之,在坊间便有人笑称他们为“青梅武侣”,直至二人长大成人,真将青梅熬成了梅汤。 同为武林世家,可谓门当户对,加上赵员外家底丰厚,方家长辈自然对能和赵家联姻乐见其成,赵父也对这个准儿媳十分喜爱,至此,眼看两人完婚只待良辰美景罢了。 可万万没料到的事发生了,就在赵真嵩与方十三娘准备喜结良缘的前几日,赵真嵩在练习枪法之时,偶遇一个皓首银须的道长,默然在旁边观看他舞枪,许久,道长微微摇了摇头,一抖拂尘即要离开。赵真嵩收了枪,不满地道:“喂!你这老道人为何频频摇头?是笑话我枪法不精么?” 道长闻言,呵呵笑道:“贫道看你空有练武的潜质,只可惜不得上乘功法,这么下去再练上十年也白搭。罢了罢了!” 赵真嵩大怒,叱问:“你个老道士好生无礼,我赵家祖传的‘子龙枪法’可独霸武林,你怎可说不是上乘功法?” 那老道士拂尘一抖,道:“来来,你尽可使你的枪法与贫道一战,若是你输了,则需心服口服。”当下里赵真嵩持枪而上,尽显子龙枪之威,而老道士则以先天真功应对,寥寥几招便点中了赵真嵩的命门。 赵真嵩大败,一时瞠目结舌。老道士笑道:“方才贫道所使的便是全真教先天功,你的枪法虽精妙,可若比起我全真的至高武功则显得微不足道,你……可服输么?” 赵真嵩本来就是武痴,眼见素来引以为豪的赵家武功在老道士面前如此不堪,又见对手的出招如此神武,大有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之感,便叩拜行礼,要和老道士学习武功。 老道士道:“甚好甚好!要和贫道学习全真派至高武功,须得答应两件事才可,一则你需将赵家珍藏的《奇门术藏》带到我派,成为我派的玄学至宝;这第二么,你必须随我入了全真龙门教,而我全真道需要出家修行,戒荤戒色,而你已经定亲,须要决断情事,你可愿意?” 赵真嵩事后才明白,老道士是专程为他而来的,一则仰慕他家的藏书,二则老道长说是他命中有从道教的机缘。当时赵真嵩脑海里真如激流翻滚,矛盾相争,最终还是他对武学的痴迷心战胜了对方十三娘的爱恋。 他狠心抛下了方十三娘,携《奇门术藏》归了青城山,拜了老道长为师,终武功有成,当了新的掌教。 自从赵真嵩不顾方十三娘苦苦相劝,绝情地离去后,赵方两家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族中子弟时而拳脚相对,打得不可开交。方十三娘便剪断青丝,发誓要赵真嵩情债血偿。于是她做下的第一件事,便是放火烧毁了赵家庄园,赵员外险些被大火烧死,侥幸被家丁从火海中救出,可是他的家财珍籍却毁于一旦。 当时赵真嵩正一心在青城山修行,听闻此事震怒,没想到这个女人报复自己的手段如此狠毒,可又一想,终是自己无情在先才酿成了苦果,大哭一场后给方十三娘书信一封,信中先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又对她狠毒的报复手段怒极咒骂,信的最后写道,“夜夜梦魂休谩语,恨知前事无情处”。 方十三娘收到信后恨极发疯,那晚电闪雷鸣,在惨白闪烁的电光下,方十三娘咬破手指,写下血书道,“萧索冷秋苦泪坠,枕簟寒魄,血偿恨滋味”。她凄惨的咆哮声与电闪雷鸣交杂在一起,道:“既然你说了‘恨知前事无情处’,那么,我就创个‘无情门’,从此搅的你不得安宁……” 年轻时的仇恨随着岁月的变迁发生了些变化,方十三娘感到她对赵真嵩的仇恨还没有抹尽对他的真情,想要把一个人恨到极致真难,而恨或许总伴随着爱,因爱未死,恨也未绝,倘若爱已尽,再恨下去也就索然了。 伴随着这种复杂的情感,方十三娘苦度多年,终于带着同样被情所伤的女弟子们来到百花谷,紧邻青城山,以此作为无情门的根据地,开始散播全真龙门派的谣言,与天下的道士过不去,她门下的女弟子也常常开罪路经此地的全真龙门道士。 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赵真嵩安生,其实也还夹杂着那么些斩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的情愫。 她好几次想打上青城山,逼迫赵真嵩出来相见,看看这个无情的臭老道被岁月刻下了多少道皱纹?看看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憔悴?看看他怎么面对同道的嘲讽?可脑子里这么想着,偏偏身子沉重地挪不动一步,是怕毁了他一生的苦修么?是怕他责怪自己烧毁了赵家庄园么?究其原因,唯有她心里清楚。 直至她有意放话给雷山六蛟,指使他们去青城山上抢书,寻赵真嵩的不快。 当时她约莫着赵真嵩武功高强,集赵家武学和全真派武功于一身,怎会让六个苗人得逞?方十三娘的内心既不想让苗人伤害了赵真嵩,得到《奇门术藏》,亦不想让赵真嵩轻易打败六蛟,最好是两败俱伤,纠缠不断,她才好坐山观虎斗,苦乐在其中。可她却低估了雷山六蛟的本领,尤其是队伍中还有个如蛇蝎般手段的阿香卡…… 赵真嵩怀抱着方十三娘,这才悲戚地道:“要怪只能怪我,是我痴迷于武学,淡薄了真情,才造成这恶果,如今我也老了,回头看看,才懂得世间甚么才是最该珍惜的,可恨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呐!……十三娘,现在贫道就在你面前,你要杀便一剑杀了我吧!” 方十三娘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摇摇头,苦笑道:“帮……帮我把弟子们叫过来,还有那个使棍的姑娘,我快撑不住了,无情门弟子们需要有人保护,我有些话要交代……” 赵真嵩轻叹一声,点点头,帮她召唤众女子过来。怕不雅,他方要扶着方十三娘坐稳,自己想离开时,方十三娘一把抚在了他手背上,只轻轻摇了摇头,艰难地道,“就……这样,好么?”赵真嵩便没有再动。 待众弟子靠近,方十三娘的眼神缓缓扫了一匝,目光停留在了林忆茹身上,片晌,又移向了莺儿,说道:“我要离开了,在此立下誓言,将来谁能为我报仇,杀了那个掌击我的人,谁就是下一任无情门的掌门……” 第24章 神幻一刻 - 克隆武尊 - 会凯 方十三娘紧蹙眉头,愈加吃力起来,盯着林忆茹又道:“林姑娘,在新的掌门未有定论前,我希望你能和莺儿一起担负起代掌门之职,保护好众姊妹不受伤害,成么?” “啊?甚么?”林忆茹懵了,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恳请吓到了,慌忙道,“不成不成,我……你……这话从哪儿说起,哎呀,反正不成,我还要去找我家公子……” 莺儿还在伤心中,听到掌门让自己代管门下姊妹尚在意料之中,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林忆茹,缘由还没想明白,又见林忆茹这般退却,竟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话好。 只听方十三娘艰难地握住林忆茹的手,说道:“林姑娘,你且听我说几句,等我说完,你要是还不情愿,我绝不难为你……。你太像年轻时候的我了,我自打第一眼见到你,就有怜爱之心,我明白,想必你对我还有恨意,只因你家公子失陷后杳无音讯,再者,你情丝未断,也不愿入我门中。 只是,姑娘你别忘了,方才一战,连你和众多姊妹们已经中了那苗女的毒蛊,如若不留在谷中及时医治,恐怕凶险难测,而百花谷中有千百种药草,你只有留下来才有活着的希望,倘若你家公子还活着,你却中毒身亡呢?他岂不很伤心?” 说到这,瞟一眼赵真嵩,见他不自然地偏过脸去,又对林忆茹道,“再说,你家公子是在百花谷陷落的,他要能活着回来,也会在百花谷中,你要等他也无别处可去;你在百花谷这几日也看到了,她们只是一群无依无靠,为情所伤的女儿家,我之所以留下你,是因为这里唯有你的武功最高,只有你和莺儿才能照看好这些可怜的姊妹们,姑娘是心善之人,难道忍心她们落难么?” 赵真嵩怀抱着方十三娘默默地听她们之间的对话,已猜出了徐子文十有八九是落入了陷阱,只惋惜地睨着林忆茹,见这丫头神情不似刚才那般抗拒,而方十三娘又说话了:“林姑娘,你尽可先答应下来,倘若你家公子真有不测,你随时可以离开,那时我已经死了,你尽可把仇恨都发泄在我身上。” 说到这里,瞟一眼莺儿,道,“你们听好了,我死后,若是林姑娘拿我泄恨,所有人不得阻……”“别说了!”林忆茹打断她的话,道,“好,好,我答应下来便是,方掌门不必如此说,忆茹承当不起。” 方十三娘这才会心一笑,道:“好了!我对你们的事交代完了。莺儿,借你的剑一用。”莺儿一怔,还是把剑给了她。方十三娘又道,“忆茹,莺儿,带姊妹们下去吧!” 待她们离开,方十三娘紧紧握着赵真嵩的手,良久才道:“那时,我恨你入骨,一把火烧了你家庄园,你还恨我么?” 赵真嵩惨然苦笑,道:“你我已经老了,该丢下的终究要丢下,如果你还夙心难解,那便一剑刺死我好了……” 方十三娘点点头,道:“夜夜梦魂休谩语,恨知前事无情处……” 赵真嵩浅浅一笑,道:“萧索冷秋苦泪坠,枕簟寒魄,血偿恨滋味……” 两人相视一笑,好多话也不必再说了。方十三娘没有料到,自己对赵真嵩的恨,竟然由于时间紧迫变得如此脆弱,一生的痛恨到最后连骂他一句的时间都没有,弥留之际的真情还是冲破了一切无情的掩饰,毫无保留的展示在这个男人面前,以至于她始终解不破爱和恨之间的微妙关系。 “我要去了。”方十三娘道。 “嗯。去吧!我会来找你。”赵真嵩道。 “来世,武学和我,哪个更重要?”方十三娘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赵真嵩仔细盯着她,良久道:“……山河难载悲哀,岁月不禁愁肠,一世虚荣,一世糊涂,如今向谁诉?……海水无尽,望天难穿,唯盼红尘一笑,与你同苦同甘。......” 方十三娘面上柔和甜蜜,喃喃道,“我立下的规矩,擅自摘下面具……理应被处罚……”说罢,用莺儿的剑斩向自己臂膀,赵真嵩醒悟过来,急忙制止时,那剑已嵌入她左臂中。 “十三娘,十三娘!……啊哈哈哈……”赵真嵩狂笑当哭,他紧紧握住方十三娘持剑的手,可是,她的手松开了剑,眼睑缓缓的关闭了。 风萧萧兮,将赵真嵩额前的几缕长发拂在了她的额上,掠过她的眉间。当她的生命走到尽头时,她看到了一滴热泪从他的脸上坠下,落向自己的心田…… 天若有情,此时该变,最好是泪如雨下,将赵真嵩和方十三娘的身影遮蔽在雨中,莫要他人看见。 …… 当徐子文在地下洞天中参悟“冥想”之法,摄取了星光莲的精华后,他感到浑身舒泰,一股温暖之息在丹田处周转运化。 直至他起身离开,想尽一切办法要逃出石洞。现在他身处的这一方形状如小“蒙古包”的石洞中,地面湿泞,且布满了星光莲,将洞**照得光雾雾的,他探索半晌,发现这方洞天唯有两个通道,一个是水流进来的拱形底洞,一个是水从另一端流出的底洞。只能从另一端出去了。 当他再次潜入水中,钻入水洞时才发现这一处隧道极其悠长,而尽头处漆黑一片,唯有湍急的激流声不断。 水不深,徐子文随流漂浮在深邃未知的隧道中,膝盖时而还能碰触到地面。越往里漂,空间越窄,使得流水将隧道填充得满满当当,徐子文只得头埋在水里,屏息漂流,良久,他才感到钻出了水洞,眼前黑魆魆的,方漂出水洞,又被流水带入到一方深潭,此处水深明显,直立着身子脚却踩不到底,浮在水面上,触手可及头顶上方的顶壁。 现在回想起来,自从在百花谷陷落地坑后,一直下坠到地下渊潭中,一路经历,直到眼下所处的地方,细究其方位,俨然像深凿在地底岩层的水帘洞,这种神幻的存在,难道是人力所为么? 他有了第一次落潭的经验,探索四周,除过一汪儿水就是石壁,已是无路可走,那只有再向下潜,看看水底会有什么秘密? 奇迹发生了,当徐子文下潜数丈后,他感到了四方的水开始旋动,一圈一圈地旋转,速度愈来愈快,自然形成了一个漩涡,巨大的吸力把自己拉向漩涡中心,在水下强睁眼睛,一片杂乱的光影,分不清是由于自己眩晕带来的金星,抑或水中本就有光影晃动。 随之一个巨大的力将他使劲推了一把,身子在深水中猛地被抛出数丈距离,随之一定,眼前豁然是另一个水下世界。他还憋着气,嘴角不断冒着气泡悠悠上浮。这片水世界泛着淡蓝的光芒,光源从何而来不得而知,只是深渊中的石壁上依稀可见一个巨大的“面孔”,一个人面石雕。 徐子文快要窒息了,他拼命的拨着水游向石壁,这才看清那石壁上的雕塑俨然是淡蓝色水底世界中的一个仙女面容,纹丝不动,冷肃有神,俊美的唇仿若在微微翕动…… 可他再无心思探索这神幻的水底世界了,视线里尽是茫茫的淡蓝色,一潭深渊,除过石壁上的仙女雕塑再无其他内容。徐子文再也憋不住气,猛一张口,淡蓝色的水灌入口中,气息一窒,没了知觉……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湛蓝的天空中阳光暖暖,空气是多么的新鲜,可身体的触觉依然湿冷,惊然查看,发觉自己仍泡在水中,水变成了碧绿的湖水,自己躺在湖岸的浅滩上被水轻荡。回想这一番经历,恍如隔世。 徐子文闭目凝神,意识里不停地问系统道:“听到了么?快告诉我,我经历了甚么?” “嘀嘀嘀嘀!”系统终于开始播报:由于系统感触到一种神幻的射线干扰了系统的正常运转,所以在某一个时刻,系统始终处于休眠状态,因此,对于之前的经历,系统无法作答。不过,系统根据智能推算,已经检测出这种神幻的射线对己方没有明显的伤害,而这种神幻力量产生的原因,系统无法得出结论。” “好吧。”徐子文想了想道,“那你赶快给我计算,我现在在哪里?丫头在哪里?”“嘀嘀!”系统答道:计算完毕,自己正处在百花谷北侧山林中,经过推理演算,林忆茹可能处在危险中,现在需要立即赶赴百花谷。 第25章 灵魂感知力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神幻般的逃出了地洞,此时已在百花谷外围的北侧山林中。为尽快救林忆茹,他放弃了再次翻山入谷的想法,他只求尽快到达百花谷入口,即便有武侯阵,他的系统也能带他行进到相对稳定的天权星位,那里不是有两个守卫么,直接问她们要人,也难说丫头已经出了奇招破坏了谷口的机关,种种不测的可能也只有亲往一探。 他紧跑慢跑赶到了百花谷口,方入谷,就发现地阵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但数个地块合拢在一起,而且还有明显的被多人踩踏过的痕迹。 徐子文以为是林忆茹在谷口和无情门的人拼斗过,于是加紧了步伐往谷中跑,还没跑几步,恰遇到雷山六蛟步履匆匆地往外走。两边不期而遇,卯蚩见这个书生摸样的人急往谷中跑,料想他不是和全真龙门的道士相干,便是和无情门女子有牵连,是以大喝道:“喂!你是甚么人?” 徐子文见六人如此装扮,便已猜出他们定是无情门的人所说的“雷山六蛟”。 徐子文心道,“难道是这六人破了武侯阵法?可他们为何匆匆往外边赶?……”再一看六人中有两人负了伤,心想,“想必他们入了谷后与无情门的人大战一场,受了伤急于撤离?……可若是如此,那丫头呢?会不会被他们打伤?” 因为不知道谷中的情况,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惹是生非是错误的。徐子文没有理会卯蚩的问话,只低着头往谷中跑,和六人来了个擦肩而过。阿香卡见到徐子文倒是眸中金芒一现,这个衣衫褴褛的白面书生仪表不凡,而且他儒雅的外形却掩盖不住威武的灵魂。 卯蚩大怒,心道,“这人居然敢不回答我的问话?”大喝一声“站住”,冲上前去要教训徐子文。徐子文懊恼道,“看来想躲也躲不开了。”只得回身应对。 卯蚩的绝招“蚩钳手”和石各野的铁掌有相似之处,不同点在于他的硬功是以拜月教特有的内功来推动招式,运用内功可使手臂短时间内变得坚韧无比,尤其是“钳子手”,真如螯钳般锋利。没了内功,躯体也与正常人无异。 而石各野的硬功是将手臂磨砺成顽石一般,有些像铁砂掌一样,练习时需要反复在沙砾岩石间磨来磨去,以把肌肤磨砺得坚韧无比。这种功夫不需要内力来推动,练成的“硬朗”不会消退。 卯蚩的功夫是“以气推招”为主,瞬间的强横无人能敌。当他将愤恨化为招式,发泄到徐子文身上时,徐子文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对他来讲,卯蚩的强横犹如当初的那名锦衣卫长官陆炳忠,而自己在失去了高武“粒子对撞拳”后,战斗力显然不能对付武侠世界的高手。 他在未来世界时,曾连续催发真气,同时间使储存在中丹田内的无数颗矿物粒子以接近光速的情况下发生对撞,激发出的粒子对撞波从拳锋出,瞬间裂变爆炸,硬是将叛军的重装甲车轰成焦炭,而现在的自己偏偏这么倒霉的附身在一个废物身上,导致高武尽失,被这个世界的武林高手欺负,奶奶的!每每想到这里,徐子文便懊悔不已。 “混!打打打!来打啊!”徐子文懊恼到发疯的程度,用了他原先的教官骂人时的口吻,就是把“混蛋”二字拆开,骂人时常骂一声“混”字,还拖着尖尖的尾音。教官每次这么骂他时,他就想笑,教官看到他敢笑,就又骂一声“混”,他再笑,教官再骂…… 徐子文由于打不过卯蚩,无厘头的骂了一声,卯蚩反而被唬的一愣?!心道,“这个汉人怎么被我打成痴呆了?”他还在思谋中,徐子文继续破口大骂:“克隆战士我有伤知道不?若是恢复了高武,一拳打的你们六个祖坟都冒了青烟,知道不?” “嘀嘀……”系统提示音传来:请注意控制情绪,自己的这种表现属于神经质的类型,违背了特种兵作战原则,极其容易暴露身份。另外,经过探测,对手使出的技击招式与东南亚某国的特种兵格斗术十分相似,这种以‘钳子手’攻击对手的技击术有很强的杀伤力,可是也同样具有软肋,在对战时,只要能重击到对手后颈部位,可导致对手虎口穴连同手腕经脉部位受到创伤。 徐子文忽又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由于告别了军旅生活,穿越到眼下这个虚幻世界中,导致了性情正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过去作为特种兵,时刻需要保持冷静,这种焦躁情绪是不允许发生的。 当他听到系统说卯蚩的功夫曾在未来的现实世界中有相似的招式后,突然憬悟过来,由于他那个时代,古武之风在全世界流行,很多国家的特种兵都学习了中国武术,再将古武和先进科技结合起来,增大了技击威力。 而卯蚩是苗疆的人,这门功夫或许在东南亚一带得以传承,虽说这里是虚幻的武侠世界,可武侠世界和现实世界也是有渊源的。 当卯蚩再次向徐子文出招时,他极快地闪避身体,向卯蚩的背后飞身而出,瞅准他的后脖颈便是一记掌刀,带着强悍基因的掌力眼看就要劈到卯蚩,可卯蚩却突然手向后伸,离奇的出招挡隔住了徐子文的掌刀。 别看卯蚩身形肥胖,踏着重重的步伐如同笨熊,可他出招时不但丝毫不笨,而且能将拜月教的武功发挥到极致,仅眨眼间便能连出数招击中对手要害。 当徐子文一掌被出乎意料地挡住后,他只有无奈得扑空在地上,只是身子与地面接触的刹那间,卯蚩重重的一脚又抄了过来,徐子文匆忙双臂交叉抵挡,那一脚虽被挡住,可也被震出几丈外。 直至徐子文瞅准空当得以逃脱,拼命地向谷中蹿去。而卯蚩又被龙麻阳和阿香卡拦下,劝他莫要追赶。龙麻阳是担心格支和石各野的伤情再有恶化后果不堪设想。阿香卡则被徐子文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起了另一种心思。 败给卯蚩后,徐子文彻底明白了几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他的高武攻击绝招“粒子对撞拳”在眼下的世界能站在武功的巅峰,所以一心一意,加快恢复高武功能是紧要任务; 第二,武侠世界中的高手出招的原理与他那个现实世界截然不同,武侠世界的功夫更加神幻,经常会出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奇招,或者以极快的身法攻击你要害,比如锦衣卫陆炳忠剜向自己心脏的一爪;比如赵真嵩和陆炳忠打斗时使出的“凌波微步”;比如丫头能使轻功飞得那么高。 这些在现实世界是不可能出现的功夫。那么,在自己高武功能尚未恢复前,必须要提高自己的反应速度和出招速度才能与高手较量。 第三,防护系统既然能探寻到对手的武功招式,还能加以分析,那么,这个宝贵资源需要充分的加以利用。 眼下的不足之处是自己未能学习到当前世界的知识,系统也就没有记录,当系统能将更多武功知识记录下来后,自己岂不成了武学大师?在和别人较量时便能掌握对手武功的特点和弱点,再有针对性的应对,岂不是占尽了先机? 第四,系统的提示速度太慢,往往要经过扫描分析后才能发出提示指令,这便延误了时机,如果能使系统升级,提升它的预判速度,对自己应对危险的能力将会有巨大的帮助。 徐子文在谷中稍息片刻,和系统进行了充分的交流,系统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多日前便接到了升级命令,经过长时间的演算推理,提升系统的感知力和运算速度,理论上是可实现的。 只是系统的扫描和分析功能的加强,一方面需要经历外力的刺激,这就需要徐子文能学习到一种方法或武功,提升大脑的反应速度,再将这种反应力传导给神经系统,刺激DNA中的系统基因发生异变,从而完成系统升级;另一方面,需要加强系统的知识储备,才能做到学识广博,从而对目标精准的分析。 系统告诉徐子文,如果试验成功,新的系统将会有超强的预判能力,再加上博览群书的知识储备,这种提示能力可称为“灵魂感知力”。 第26章 疗毒的顾虑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怀着忐忑的心情跑进百花谷,老远便看见一群人在花丛一侧,小溪边上。还未近前,已感到一种悲情的气息荡来,再靠近些,呜呜咽咽的声音也能听清了。 他看到一个浅绿色的身影猛地晃了一下,又像是在对自己招手,还有隐隐的喊声传来。“ 忆茹?!……丫头……是她……”对徐子文来说,这是极其熟悉的身影,直到现在,他发现除过熟悉外,还多了一层令人心湖澎湃的感觉。 他看见林忆茹轻盈一纵,凭借她出色的轻功向自己飞来。徐子文不会轻功,他也无法学会,因为他没有任督二脉,经脉路径也与常人不同,无法运用内力练成这些超常的本领。 可他在拼命的奔跑,去迎上跃于空中的那个丫头。在他眼里,这会儿的林忆茹飘飞在空中宛如仙子谪尘。 倘若此时能有人为他们奏一曲,应该选择一首含义如“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乐曲才是。林忆茹在空中踩了几步,盈盈落下,已到了徐子文身前,本已张开的双臂却因害羞而稍有收敛。 附身在徐子文身上的T800,如木头疙瘩一般不开窍,他从未如此牵挂过一个少女,还不太会表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焉”的情感,与林忆茹快要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却木讷的收拢了怀抱。 这便出现了一个滑稽的场面,两个原先欢心雀跃的鸟儿如同木头般的轻轻碰触了一下,便又分开了。 “咳咳……”徐子文尴尬地清理一下喉咙,毫无表情地问道:“你……还、还好吧?……” 林忆茹的小脸儿早已绯红,自己毕竟是丫鬟,和公子是主仆关系,想想方才的举动好似情侣久别相见一般,此时她的心经历了喜悦、冲动、收敛、失落几个阶段。 她不自然的摇摇身子,沉吟道:“我……”忽又想起公子落入地坑的情景,担心立即还原了她女杰的本性,朗声道:“公子,你落入陷阱后经历了甚么?丫头好替你担心……” 一群人在远处盯着他们。赵真嵩将方十三娘揽在怀中,心有感叹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十三娘,走!我们要分开一些时候了……” 徐子文已经知道了谷中发生的一切,赵真嵩也了解了徐子文的部分经历,除过蓝水世界神秘的仙女头像外。两人相谈良久。 众人在百花谷南山一侧埋葬了方十三娘,还有几位重伤而死的无情门弟子。祭奠毕。赵真嵩捻须慨叹道:“看到两位少侠,贫道更是感慨万千呐!不提也罢。徐公子,眼下你有何打算?” 徐子文道:“道长,你是知道我伤情的,不远千里来到百花谷,不就是为了疗伤么!如今,我更加坚定信念,一定要恢复身体,才能完成任......才能惩治恶人……”边说边揩去额上因为口误而出的细汗。 “嗯。”赵真嵩点点头,道,“贫道担心的是,十三娘不幸离去,谷中这些女子无依无靠,问过她们都又不肯离开百花谷,何况她们都中了那苗女的毒蛊,性命堪忧,我虽有全真龙门派的疗毒药方,尚不知管不管用,而且用这方子疗毒需要……” 赵真嵩盯看徐子文和林忆茹半晌,小声道:“疗毒药方所需的草药在百花谷中定能找到,只是,我这方子,需要在朗月之下,清泉之中投入药末,而疗毒者须赤身浸泡清泉之中,还要借内功互助,坚持七日后才知效果。 而无情门尽是些年轻女子,毕竟生死事小,名节事大,疗毒期间万不能有外人搅扰,只是这样一来,谁来保护众女子的安全呢?” 林忆茹也中了阿香卡的毒蛊,浑身奇痒伴着奇痛,难受极了。听道长说要如此疗毒,早已羞窘不语。徐子文想想道:“那换个隐蔽的地方呢?” 赵真嵩摇摇头,道:“不可不可,疗毒需要至纯的清泉,百花谷乃天然的仙露之地,除了谷中清泉可用之外,还能到哪里去寻找?” 徐子文道:“道长不还带来这些个全真龙门派的弟子么?让他们来当护卫,可成么?” 赵真嵩头摇得更猛烈了,说道:“我全真派的弟子都是出家修行者,今日闯入百花谷已犯了忌讳,倘若再为了给这些女子疗伤而滞留谷中,世人会怎么贬损我道?谣言一起,全真龙门派的名声怕是不保了。” 沉默,众人都在沉默,良久后,赵真嵩忽然紧盯着徐子文的眼睛不放,林忆茹好像明白了道长的意思,也盯着徐子文看,桃腮带着浅浅的笑靥,她当然希望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公子最妥当不过了。 赵真嵩心道:“十三娘被雷山六蛟害死,此仇必报,《奇门术藏》被那伙人盗去,此书必讨,可自己是出家修行的道士,去为一个女人报仇,势必有损全真龙门派的名声,而且十三娘有言在先,谁替她报了仇,谁即是下一任无情门掌门,我身为全真龙门派掌教万万不可惹下这个麻烦。 眼下为了救治十三娘留下的这些女弟子,我开的药方需要这些女子赤身疗毒,是以我派的弟子必须撤离百花谷,可徐家公子只身一人闯荡江湖,并无这些名声上的顾忌,不若我教他一些本事,助他来看守百花谷,帮这些女子渡过难关,再想法助他替十三娘报了仇,让他和林忆茹共同把持无情门,最好不过……” 赵真嵩已拿定了主意,可还不知道众女子愿不愿意按他的方法疗毒,即便愿意,要说服徐子文这个吏部尚书府有着严格家教的公子,一人留下来当个护花使者,料想他定会推辞,是以,赵真嵩只得先将林忆茹叫到一旁,晓之以理,让她先去询问众女子的意见。 众姊妹们还在悲情难度中,思想里还夹杂着莫名的疑惑,不是说好的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么?掌门向来恨男人入骨,怎么临死前来了个信仰大转弯,公然靠在臭道士怀中,含情而亡。她分明是真情假恨,可为什么还要创下这“无情门”,招我姊妹们投入门下,这无情门的门规还要不要坚守? 可细细一想,掌门确也没有违背门规,她擅自摘下面具,临死前也持剑断了手臂维护了门规;她定下规矩,若入了无情门的女子再恋红尘,想要退出时,须得爱她的男子肯在谷中“绝情苦水池”中浸泡一日不死后两人方能出谷。 虽说那个臭道士没有为掌门这么做,可掌门也没说要退出无情门,再者她也拿性命为代价惩罚了自己的“有情”。也就是说,无情门的门规还没有破,众弟子必须遵守。 既然无情门还存在,众姊妹也不愿离去,那就需要接受疗毒,活下来,替掌门报仇。是以,按照无情门门规,男子不得入谷。 当莺儿听到林忆茹的说法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所有道士和徐子文必须退出百花谷,否则宁可被毒死,随了掌门同去也不接受疗毒。 林忆茹同是武林中人,懂得江湖的规矩,这些女子肯追随方十三娘,也是曾被情伤,失魂落魄之人,方十三娘又待她们如同亲生,手把手教会她们武功,照顾她们生活,长期以来已形成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更重要的是入了一个帮派教门,就得遵从“忠”、“义”二字,莺儿坚持方十三娘定下的门规,林忆茹是可以体谅她的。 半晌,林忆茹权衡左右,对莺儿道:“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27章 空城阵 - 克隆武尊 - 会凯 林忆茹的办法是,徐子文也需要疗伤来恢复内功,现在自己也是无情门的代掌门,希望莺儿给她几分薄面,能让徐子文暂且留在谷中采到药草,然后让他去谷口外边疗伤。至于全真龙门派的道士,自然要等赵真嵩写下药方,安排好护谷事宜后再去不迟。 莺儿再三权衡,眼下给姊妹们疗毒最为重要,林忆茹的提议也不为过,便勉强答应下来。她和林忆茹一同见过赵真嵩,道明要求。 赵真嵩道:“两位姑娘大可放心,贫道助你们疗毒,也是为了成全十三娘的心愿,让我稍减罪过,眼下我们还是一同去说服徐家公子,贫道有办法助他来看护百花谷,使雷山六蛟不敢越雷池一步。” 徐子文还愣怔在一旁只想两个问题:第一,林忆茹中了毒蛊,需要立即命令她来疗毒,耽误不得;第二,自己需要在百花谷中找除过星光莲之外的六种花草。在别人眼里,徐子文思考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沉默寡言,愣怔出神的感觉。 赵真嵩原先是担心接受过正统教育的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不肯留下来护着一群女人,尤其是护卫着一群赤身的女子在谷中沐浴,这才叫来林忆茹和莺儿一同恳请他答应下来。林忆茹对自己家公子是一万个放心,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徐子文再好不过。 莺儿满脑子都是方掌门告诫的话,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货色…… 若不是为了给姊妹们疗毒,她才不肯答应让这个臭男人留下呢。 可当赵真嵩把自己的想法说明后,没料到徐子文毫不为难地道:“好啊!这点事尽可交给在下好了。”赵真嵩眉头微皱,盯着他在思索着什么…… 他哪里知道,徐子文只是空有其表,灵魂早已是克隆战士T800了。他是名军人,为完成任务,可不惜一切代价,何况只是保护一群女孩子沐浴?再者,他本来自未来世界,男女关系方面没古代那么多禁锢,至于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思想他没有任何概念,更何况他只是去谷口把守,又不是留在池边看现场直播。 莺儿见徐子文连推却的意思都没有,冷哼一声瞧瞧林忆茹,心道,“甚么书香门第的公子,文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分明就是淫贼的心思。掌门说的不错,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为何还执迷不悟,甘当臭男人的丫鬟,早晚会后悔莫及……” 赵真嵩敛去诧异,虽说还琢磨不透这个“道貌岸然”的书香门第公子到底正与不正,可他对林忆茹是放心的,两人敢同厂公和锦衣卫作对,是必侠义心肠。 想了想道:“唔……好,既然徐公子应承下来,那贫道有一问请教,方才贫道只是说请徐公子去谷口把守,可眼下谷口的阵法已被六个贼人所破,不知徐公子能否凭一人之力抵得住六人?” “这个嘛……”徐子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习惯的把自己当成了拥有高武能力的克隆战士,凭借他的绝招“粒子对撞拳”执行任何任务都不在话下,可听道长提醒,他才明白自己现在等同于废物,刚才还被雷山六蛟中的一人打败了。 徐子文愁眉片晌,爱惜地看看林忆茹,对赵真嵩道:“道长,我虽然现在失去了内力,武功只剩下空架子了,可为了保护她们,哪怕丢掉性命,也要拼死一搏。” 这句保证倒是令赵真嵩对他刮目相看,哈哈笑道:“徐公子果然是侠义豪情,好,既如此,贫道自会助少侠一臂之力,且听我说……” 虽然赵真嵩的《奇门术藏》被雷山六蛟盗走,里边的奇门术数已被他们窥去,只是书中所载的阵法颇多,还有些博大精深的玄门,非玄学造诣深厚者不能参透玄机,是以,赵真嵩便想在谷口重新布下一道武侯阵中的上乘阵法“空城阵”。 昔日,魏国派司马懿挂帅进攻蜀国街亭,诸葛亮派马谡驻守失败,从而导致司马懿率数万大军乘胜直逼城池,诸葛亮已无兵迎敌,但沉着镇定,反而大开城门,自己在城楼上抚琴唱曲。司马懿观察良久,怀疑诸葛亮设有埋伏,终是引兵退去。成就了空城计之绝唱。 后姜维在编写《奇门术藏》时,将武侯的空城计加以玄学奥理,演成一道阵法,既是赵真嵩所说的“空城阵”。 赵真嵩将徐子文林忆茹和莺儿叫来百花谷口,亲自布置阵法,由杨清平吕文定和诸道士动手,先将原先的“北斗挪移阵”拆除,用泥土将坑洼之地填平,再用怪石在谷口布成“五行图”,五行图为一个“五边形”图案,再用夭矫的树木在图案的五个边上布成金、木、水、火、土字样的树丛。 赵真嵩掐指一算,以阴阳之说,令莺儿林忆茹带众多女子遍山搜捕毒蛇、鸟雀和猴子,又命徐子文去巴蜀城中绑来猫狗,再将这些动物宰杀,盛下血来。 赵真嵩先在布成“金”字树丛的上端以长剑凿开地面,刻成一个“开”字,一个“惊”字; 在“水”字上端刻成一个“休”字;在“土”字上端刻成一个“生”字,一个“死”字; 在“木”字上端刻成一个“伤”字,一个“杜”字;在“火”字上端刻成一个“景”字。 这便是《奇门术藏》中的“八门”,八门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 赵真嵩命弟子将盛在盆中的动物血液分别倒入“字槽”中。 因猫从虎,在十二生肖中为寅,五行属木,因此将猫血倒入在“木”字树丛上端的“伤”、“杜”字槽之中; 狗在十二生肖中为戌,五行属土,故将狗血倒入“生”、“死”中; 蛇在十二生肖中为巳,五行属火,便将蛇血倒入“景”中; 猴子在十二生肖中为申,五行属金,又将猴血倒入“开”、“惊”中; 鸟雀羽翅寓凤凰,五行属水,又将鸟血倒入“休”中。 “武侯空城阵”布置妥当,赵真嵩对徐子文笑道:“届时,你自在这谷口候着,若是有人敢来闯阵,你不但不要阻拦,还要故意用恶语辱骂对方,诱使对方踏入阵中,待‘死’、‘惊’、‘伤’三凶门血光一闪,敢闯阵者非死即伤,无人再敢侵入。” 徐子文点头暗道,“我自打从未来的现实世界穿越到虚幻的武侠世界以来,屡屡经历奇遇,这里充满着超凡的武功,还有这些玄之又玄的阵法,真颠覆了我的科学观……”又一琢磨,“不过我的‘粒子对撞拳’若能打出来,对武侠世界的人来说也是颠覆了他们的‘武林观’,彼此彼此吧!” 安排完毕,赵真嵩取来笔墨纸砚,只按照全真龙门派药书中仅有的一点记载,写下治疗苗疆毒蛊的药方交给莺儿,让他们尽快去采药,并对徐子文道:“贫道闻徐公子也需要七种花草作药引,只是公子的武功来自甚么‘军体拳……派’?!贫道闻所未闻,故不能妄加指点,只是公子护谷重任在身,加上贫道给谷中女子开的药方究竟管不管用只有七日后才能知晓,无论如何,公子若是遇到难处,尽可上青城山来寻贫道,届时定当鼎力相助。”说罢带领众弟子告辞而去。 路上,杨清平悄悄问赵真嵩道:“师傅刚才所布下的阵法玄妙至极,只是弟子不明白,方才师傅说,那阵中‘死’、‘惊’、‘伤’三凶门血光闪,敌人非死即伤,那为何还要叫‘空城阵’呢?这与当年诸葛亮的空城计大有不同啊?” 赵真嵩浅笑道:“徒儿,这玄门的至高境界便是一个‘诈’,若是敌人来犯,那阵中的血光倒是会亮,只不过却没甚么用,也不会使敌人伤残,更不能阻拦敌人入谷,是以叫个‘空城阵’正中其意。” 杨清平闻之大惊,道:“那师傅干嘛要徐家公子辱骂对手,挑衅敌人入阵?不怕作假成真么?” 赵真嵩睨他一眼,捻须道:“这其中的缘由么,徒儿去自悟吧……”又召唤众弟子过来,朗声道:“今日之事,为师的不想隐瞒,我怀抱着方十三娘说话,确已违背了道规,待回去后,自会和几位师弟有所交代,这掌教真人的位子我自会让出,尔后归隐山林罢了!众弟子再不必为此事心里打鼓,散播甚么谣言出去……” 他又说了很长,只是吕文定却心不在焉起来,心道,“师傅在百花谷中所写的药方瞒不过我的眼睛,那方子需要疗毒者在月光下光身子沐浴,这谷中尽是些妙曼女子,想想这场景,呃……,再说方子是师傅开的,还有那个徐子文,一个男人留在谷中和这些精身子女子一起……,实在不忍目睹,不忍目睹啊!”他咽了口唾沫,又想,“这话要是传出去,世人会怎么看师傅和那个徐子文?……” 第28章 月光下的妙曼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需要的七种花植分别为:幽灵兰花、鹦鹉草、月光昙花、火玫瑰、星光莲、铁树根、水杉茎。如今他已经在地下洞天里吸取了星光莲的精华之气,受损的丹田正在恢复当中。 如今在传说中的姑射仙子洒泪开山,形成的百花谷中,要找到七种花植却也不难,只是这七种花植各有讲究,非一时能够凑齐。 星光莲只生长在地下洞天中,盛开时,花蕊释放出如星辰般闪亮的光芒,如梦似幻。徐子文已经摄取了足够的星光莲精华因子,再也不需要了。 幽灵兰花淡雅神幻,传说看到它,能开启“冥想”的天眼,便可看到一些古怪的符号,解破这些符号,你就能看到另一个神奇的世界。只是幽灵兰花生长在百花谷的曲径通幽处,通向的幽谷中会出现一些惊悚的现象。 而鹦鹉草则生长在百花谷广袤的花草丛中,形状如一个个色彩艳丽的鹦鹉站立在翠绿的草杆上,若起风时,放眼望向鲜草丛中,竟像是无数的鹦鹉钻进草丛中跳跃。 昙花素有“月下美人”之说,而月光昙花更是难得,这种奇异的花草只在皓月当空下偶然开放,仔细观看,它开的竟然不是花瓣,而是在花枝上释放出如银月般的光芒,光辉形如昙花瓣,与皓月相辉映。 火玫瑰遍布在百花谷的花丛中,只是一朵朵花都枯萎了,但却没有凋谢,相传只有真心相爱的情侣携手握着花杆,那玫瑰花才能重新绽放,如火般热烈起来。 百花谷中的铁树堪称世上最顽强坚硬的植物,可它从未开过花,传说只有姑射仙子来时铁树方能开花。而铁树根则是天然的珍贵药材,以树根慢熬成汤,摄取其中精华,可止血强筋。 水杉被称为“生命之树”。只有徐子文知道,这种树木早在白垩纪时期就已存在,经过近亿年的演化,水杉茎叶中含有神奇的生命之能,是滋养生命的灵源。 在林忆茹的恳求下,莺儿给徐子文大致介绍了百花谷中的花草,再经过T800系统解析,徐子文已经掌握了这些情况。要得到幽灵兰花、月光昙花和火玫瑰必须要有机缘。鹦鹉草、铁树根和水杉茎都分布在谷中,有半日时间,徐子文便收集齐备,恰恰这三种植物都需要采摘下来温火慢熬成汤来服用。 徐子文心道:“我可以把这三样宝贝当中药汤喝,只是火玫瑰这东西神奇,需要情侣握住花杆才能唤出花来,难怪自无情门入主了花谷后此花再未开过。 情侣?……情侣……”他看了看林忆茹,两个人的眼睛一触即避,徐子文继续想着,“我对丫头的牵挂算不算……爱?过去教官也没告诉过我‘爱’是甚么滋味?……对了,林茹院士对我说过,她心爱的人是名军人,为崇高的使命牺牲了,她亲口说,‘T800,你知道么,偏偏他离开后,我才愈加体会到爱是什么滋味,所以,珍惜眼前人才是世间最可宝贵的……’她为什么会对我说那样的话,当初我不懂,可现在好像懂了。 林忆茹,我的丫鬟,本来她是很要强的女孩子,在我来的那个时代她应该是个中学生,可在后明朝,她只是我的丫鬟,为了怕人笑话自己粗枝大叶,还刻意在我面前表现的温柔些,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当个尽职的丫鬟,更是为了照顾我好好的活下去……” 林忆茹听了莺儿以不屑的语气告诉她火玫瑰的特别后,直感到小心脏“砰砰”乱跳,想压也压不住。 她生怕心里的话儿也跳出身体,让公子和莺儿瞧见,她羞臊地别过脸去,脚尖不停的在地上画圈圈,可又一想,“为了给公子疗伤,火玫瑰非得开花不可,除非公子心有她属,和他心爱的人来唤醒玫瑰花,可公子常年只在府中读书,身旁也只我一个贴身丫鬟,我对他纵有情意,可过去的他对我却如寒水一潭,而他重新复活后似乎又对我有了那么些情意,不知是真还是错觉,他会选择和我唤醒火玫瑰么?……” 此时,当她看到徐子文火热的目光后,不禁再别过脸去,桃腮娇艳。两人各怀心思,也无从沟通,只得先将召唤火玫瑰的事儿放一放了。 徐子文对林忆茹道:“丫头,我要去谷口守着了,有掌教真人布下的空城阵,想必那六只蛟也打不进来,只等我内功恢复了,哼哼,莫说六个蛟,即便一百只龙来我也能打得过。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反倒是自己要抓紧疗毒,”他语气一窒,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只要你好……”说罢深情地盯着林忆茹。 只这一句话,林忆茹的眸子猛然放大,眼波中的一泓柔水陡然跃动了几下,心儿,有些醉了。 …… 是夜。 皓月当空,絮絮暗云如丝般缭绕在月儿的周围,丝毫没有遮掩它的光辉,反而成为月的伴奏曲。今夜的月,又显得在银辉中泛着些金灿灿的辉煌,与谷中湖水相映,水月一色,清泉映月,粼粼袅袅的金芒竟将苍穹染成了一片淡金。 举目仰望,黑是为了彰显星河的金芒,星河的闪耀又是为了映衬圆月的娇容,当它将亮银和雅金染抹在一起,如纱般泼洒下人间时,万物都已醉了。 百花谷亦沉醉其中。十几名无情门的女子戴着冰冷的面具,在莺儿和林忆茹的带领下,拘谨地来到湖边。此湖被方十三娘命名为“忘情湖”,湖水由百花谷的姑射仙泉汇集而成,此时便成了众女子的药浴之所。 百花谷中除过这些花龄女子外,空无一人,花谷幽深,鲜香撩人,伴着清明的月儿,寒香的花瓣融融沁芳。花瓣飘零于水中,和着些药末,散发出阵阵带苦涩的深香。 谷口有赵真嵩布下的玄机,四面环山皆是机关,想必那六个蛟插翅难入。令莺儿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徐子文,要是他擅自跑进来看到众女子沐浴时的情景,唯有杀了那淫贼,再自刎以维护名节。在林忆茹反复解释,最后以自己性命作担保后,众无情门的女子终于打消了顾虑。 月光之下,一个个身姿妙曼的女子赤身步入忘情湖中。 卷着星月辉耀的湖水“哗哗”作响,将她们中了毒蛊的身体掩于水中,时而金芒又将朵朵出水芙蓉染映成凹凸有致的隐线,再隐于波光之中,伴随着湖水的划动,粼粼淡金中尽是晃动的黑影。再有一股股沁芳的体香袭袭传出…… 第29章 疗毒失败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径自来到谷口,看着赵真嵩布下的空城阵占据偌大的地方,五边形的阵法周围都是摆成字样的树丛,树丛的上端又是灌满了动物血液的“八门”凿字。真是玄之又玄的阵法,想必雷山六蛟再有通天的能耐也破不了空城阵了。 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修复人造丹田,恢复高武功能。徐子文在百花谷谷口的旁侧找到一处空地,将莺儿借给他的小铜鼎置于地当中,取清泉之水灌入鼎内,架起柴火来慢炖三种花植。鹦鹉草、铁树根、水杉茎都是极其珍贵的植物,需要分开来逐个慢熬。 徐子文先将鹦鹉草放于鼎内,温火轻燃,许久后,鹦鹉草在热泉水中散发出特别的气味从铜鼎的孔眼中悠悠飘出,徐子文这才凑到鼎边闻上一闻,系统立马提示他火候到了,徐子文揭开鼎盖,向里边一看,铜鼎内的泉水已被鹦鹉草熬成了淡蓝色。 他直接举起并不大的铜鼎,将里边温热的水一饮而尽,立即赶到周身舒畅难言。之前T800提示系统已经详细告诉了他该如何利用“冥想”来运化鹦鹉草的精华因子,是以徐子文盘膝坐地,双手运于丹田处,微微低头,闭目凝神,开始“思考”起来。 此时,他的脑海内十分宁静,在上回吸收星光莲精气时系统已经引导过他初次尝试了冥想。 徐子文将全部精力集中于“天眼”处,“天眼”即在“上丹田”处。人体分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对于徐子文来说,他的中丹田和下丹田全部是人造的,下丹田是为储存高浓真气,中丹田内储存有矿物元素微粒子,当下丹田的真气激发了中丹田内的微粒子后,会发生粒子对撞,这便是他的高武功能。 而他的上丹田却是天然生成的,连制造他这个克隆人的科学家们也不知道他的上丹田会有什么作用。 徐子文凝神于两眉之间,眼前一片漆黑,他开始调动精力从天眼处缓缓下移,神思里不断念叨着,“空冥……,感悟……,视界……” 良久,他先是感到自己体内仿佛点亮了一盏灯,照得“四壁”通明,随着“视线”的下移他看到了位于中丹田的一片天地,这里有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如铁锈般散发着暗淡的光芒,神思再往下搜寻,终于看到了一道道淡蓝色的清泉在下丹田处流淌,包围着它,传递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徐子文尝试着用意识控制淡蓝色清泉的运转,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睁开眼睛,深吸一口,使大脑短暂的休憩了一下,不甘心失败的他再次闭目凝神,这次他尽力排除一切杂念,从刻意的“静”,到真的“忘我”,意识里只有淡蓝色,只有受创的堤坝,再进一步,他仿佛就是淡蓝色,淡蓝色仿佛就是他的“心海”。 随着他意识的跳动,淡蓝色的鹦鹉草精华因子随之晃动了几下,意识里尝试着让它往左边流淌,淡蓝色的清泉立马向左边流淌开来。 徐子文明白,他通过冥想已经能驾驭这股能量运转了。随着他大脑发出的指令,淡蓝色的清泉开始绕着下丹田环行…… 本已剥噬不堪的下丹田如千疮百孔的堤坝,经过上回星光莲精华因子的填补,终于有了修复的迹象,星光莲因子如同沙粒,将堤坝的疮孔填补平整,可沙堆毕竟容易垮塌,用沙粒填补的堤坝随时会被激流再次冲出疮孔,而淡蓝色如清泉的鹦鹉草因子如同凝固剂,恰如其分地充实进堤坝的疮孔,使得沙粒更加稳定。 徐子文将“视线”再次上移,他想参悟“冥想”的深意,所以在尽可能的感悟周身。 “视界”在不断得变化,方才的神思里只有中丹田和下丹田的情景,此时却出现了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管道,管道闪烁着绿光,每条管道内都有黑影堵塞了它,看起来伤痕累累。 “这些是甚么?”徐子文在神思中暗问系统。可是,这次系统毫无反应。徐子文再次凝神,视线还在上移,直至天眼处,这次看到的景象和初始时截然不同,他感到天眼处似乎出现了一道漆黑的门,门的边沿有淡淡的光影,像是透过门缝释放出的样子,也正是由于光影才能感到这是一扇拱形的门,紧紧关闭的门。 徐子文睁开眼睛,仰天深呼吸,脑子里还在回想“冥想”时的情景。这时提示系统开始播报:‘冥想’的过程需要静静地感悟,因此,在大脑处于冥想阶段时系统不能开启,以免影响自己感悟的过程。 徐子文“唔”了一声,心道,“就是说我在冥想的时候只能自己去感悟体会了,你帮不到我?” 提示系统回答道:是的。 徐子文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是甚么吗?” 系统语音播报:分别是中丹田、下丹田、经脉回路、冥神之门……。系统对这些名词又作了进一步解释。 “?!……”徐子文回想着刚才的经历,逐一比对,道:“中丹田是个生锈的‘椭圆’?下丹田如堤坝,正在被鹦鹉草的精华因子修葺……。 那些错综复杂,闪烁着绿光的管道原来就是经脉回路?!其中的黑影就是因为受伤后,经脉回路被堵塞了,等我修复了丹田,恢复了真气储存的功能,下一步就是要打开经脉回路了,回路通畅,粒子才能在管道中高速冲击发生对撞……。‘冥神之门’原来就是遮蔽‘天眼’的门,只有想办法打开它,天眼才能被激活,才能看到神奇的冥想世界......” 修复丹田不能过急,今日只能摄取鹦鹉草的精华,待到明日才能饮用其他两种“药汤”。 …… 无情门的众多女子每个月夜都在莺儿和林忆茹的带领下赤身于忘情湖中药浴。她们柔腻的身躯一遍遍被搀了药末的湖水洗涤,身上中了毒蛊的地方却依然五彩斑斓,痛痒交加。 依照赵真嵩的疗毒运功法,十几位女子浸在水中,以林忆茹为中心围成一个圈,林忆茹在圆圈中心,双掌上下翻飞,将内力输送于湖水中。 众女子也学着她的运功之法,双掌埋于湖面下,其中一人先将林忆茹掌中释放的真气吸入体内,运化之后再行传给同伴,排毒的真气经过每个人体内循环一圈后,最终由莺儿运功释放与湖水中…… 直至第五日,众女子愈感疲乏,皆胸腹绞痛,伤处肿胀如瓮,许多人浑身软得无力,几乎没了抵抗敌人的能力。莺儿气的直骂赵真嵩心里藏奸。 在这五日中,徐子文一直守在谷口摄取三种花植因子,不曾踏入谷中半步,也使莺儿对他略感放心。 莺儿比林忆茹大两岁,正与徐子文同龄,在她小的时候父亲大病而亡,母亲为养活她只得投靠于当地富绅家中成了仆人,那富绅老爷见她母亲薄有风韵,便起了歹意,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在惊雷的遮掩下,那富绅老爷强闯进她们母女的房间,当着她的面对母亲施暴,这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无比的摧残,也使得她痛恨这个世上的污男人。 尔后她追随了方十三娘,听到的尽是男人的无情和卑污,自此一颗心早被寒石封印,对世上的男人充满了戒心。 有时莺儿也在想,“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句话到底对是不对?抑或徐子文虽有坏心,可碍于林忆茹在此还不敢胆大包天地越过雷池?倘或林忆茹不住此地,他会不会闯进来偷看姊妹们沐浴?…… 这一天,林忆茹来到谷口,徐子文见她面容憔悴,软弱无力的样子急忙询问缘由,了解了疗毒经过后,徐子文当机立断,决定亲赴青城山一趟。 第30章 冰凌神针 - 克隆武尊 - 会凯 百花谷到青城山不过一日脚程,徐子文快马加鞭,紧赶慢赶,不过大半日便到了青城山,此时已是第五日的傍晚。 众女子中的是阿香卡施放的“金蚕飞蛊”,若救治不当,中毒者会在七日后流血而死。而全真龙门派的医书中关于治疗苗疆毒蛊的记载少之又少,赵真嵩也并无绝对把握。 在徐子文来前,他经历了一场换掌教风波。 原因正是他怀抱方十三娘之事,违背了全真教规。一时教中又有传言,说赵真嵩实际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入道之前曾多次凌辱方十三娘,致使那女人有孕在身,怕丑事暴露,不得已才答应娶了人家,就在快要完婚前几日,赵真嵩厚颜无耻的撕毁婚约,以家中所藏的《奇门术藏》为幌子,欺骗师祖才得以投靠全真龙门派学艺…… 种种传言不期而至,全真教中亦分成了“保赵”和“废赵”两派。复阳子赵真嵩的师弟中唯有二师弟冰玄子孙铁手和他是同师所传,在这个问题上力挺师兄。三师弟清净子葛先通为人憨厚,与世无争,他不愿牵扯其中。 四师弟苦明子成谦之,五师弟是涵虚子王仲一则以教规为理,主张赵真嵩辞位。最后由孙铁手主张,历数赵真嵩任掌教后为复兴全真龙门派所作的贡献,又提出最近东厂厂公和锦衣卫欲对全真派不利,此时更换掌教不合时宜。成谦之和王仲一也是为本教的复兴着想,只得暂且搁置此事。 赵真嵩并不是贪图私利之人,本已决心让位,听了孙铁手的主张,又一想那名锦衣卫官员曾放下话,要血洗青城山,起因还不是自己为搭救徐子文和林忆茹而惹下的祸,义者敢作敢当,自己负有率领众弟子保卫青城山的责任,只得暂居掌教位。 当今武林对朝廷同仇敌忾,凡正义之士都对厂公专权义愤填膺,是以赵真嵩为救忠臣之后而得罪了厂公的事,并没有人敢出来指责一二。 徐子文前来拜见赵真嵩,由道童引领着来到掌教房舍,两人相见,叙礼毕。徐子文忙将谷中姊妹疗毒的情况说与掌教知道。 赵真嵩听闻,起身道:“唉……看来是贫道所开的药方不顶用,也不知那苗疆女子所施毒蛊威力,我素闻苗疆奇毒有七日而亡之说,只怕那些女子毒症已发,大事不好了。” 徐子文大惊,眼看第五日就要过去,想再讨来药方也不大可能了,急道:“道长,难道全真龙门派再无其他药方可换了么?” 赵真嵩默想半晌,道:“那也不见得,此事还需叫师弟前来一同商议。”说罢吩咐道童去请孙铁手来。赵真嵩趁机询问了徐子文疗伤的情况,徐子文道:“我的伤情不打紧,只是丹田受创失去了内功,如今已在百花谷中寻得了药草,料想无需多时便能恢复。” 赵真嵩“唔”了声,本想追问关于“军体拳派”的情况,正在此时,孙铁手推门而入。徐子文已在百花谷见过冰玄子,忙起身抱拳一揖,孙铁手还礼道:“见过。”又向掌教师兄问明了事由,沉吟不语。 徐子文见他一言不发,自己一心惦记着林忆茹的安危,脸上已有了焦急气色。他哪里知道这里边还有微妙难言的关系。 原来在疗毒方面,还要属正一道派的研究更深,正一派向来追求的是炼化外丹,制画符箓,驱邪祛毒,在此过程中博学了天下的制毒奇法,尤其对苗疆的化蛊术颇有研究。 而孙铁手的表兄正是龙虎山正一派的一个火居道士,也是正一道中某一部的炼师,专长便是炼丹研药。 赵真嵩叫他过来,也正考虑到他和正一派的这层干系,想听听他的意见。孙铁手之所以疑虑,恰恰是因为如今全真龙门派和正一派闹的水火不容,赵真嵩更是对正一道的作派嗤之以鼻,是以从未敢在掌教师兄面前谈起正一派的表兄。 可孙铁手知道,虽说正一派正受朝廷恩宠,正一派的天师也是朝廷礼部的官员,道中大多人确有攀附朝廷,享受荣华富贵的心思,可是,以他表兄为代表的一干道士也是一身正气,弘扬正一道“忠孝诚信、行善积德”的道诫,与那些把“道”念歪的一干人针锋相对。只是这些事又不好给在道义上有些偏颇的掌教师兄谈起。今天他被赵真嵩唤来,却为此事,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了。 赵真嵩明白他的心思,莞尔道:“师弟,百花谷中的一干女子中了苗女的毒蛊,眼见七日要到,生命攸关,你尽可直言不讳。” 孙铁手见师兄言语恳切,又瞟一眼徐子文,见这位少侠面上焦急却不多言语,点点头,道:“既然掌教师兄有令,贫道便知无不言。贫道表兄是正一派的火居道士,擅长炼丹研药,确对苗疆蛊术有些研究,若是能去龙虎山请他来,抑或讨来药方,这些女子兴许有救。只是……七日之限么……” “是啊。”徐子文急道,“这已经五天过去了,龙虎山还在十万八千里远,哪里能说到就到。”赵真嵩叹道:“这么说,都是被我耽误了……” 孙铁手道:“非也,原是苗疆毒蛊种类繁多,那苗女是否施了七日流血而亡的毒蛊也只是猜测,掌教师兄以我全真龙门派的药方作以尝试,也是一片善心,不必自责。我倒是有一方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法子,可暂保那些女子无生命之危。” “哎呀,早说嘛!”徐子文心中重新燃起了信心,他是名军人,最烦在这种时候唧唧歪歪啰嗦半天不入主题,他喜欢部队里斩钉截铁的风格,有办法就是“有”,没办法就说“没”。 孙铁手接着道:“唯‘冰凌神针’可以一试……” 赵真嵩半阖的双目霍地睁圆,盯了孙铁手片晌,本欲制止的神态又瞬间缓和下来。徐子文看着两位道长的表情不知所以,对孙铁手道:“道长可否说得清楚些?” 孙铁手道:“‘冰凌神针’乃是贫道依据我全真龙门派独门暗器‘冰凌针’的致伤原理,加之《九阴真经》疗伤篇的一些奇法,悟出的一种搏命救人的办法,所谓‘搏命救人’,即是说贫道以冰凌神针扎入中毒者数道穴位,封住其‘生门’、‘死门’,在此期间被施以神针者会感到如同进了冰窖中,身体如冰封凝固,丝毫动弹不得,可谓形如死人。 可用此法,却不论被救之人所中何毒,都能保得七七四十九日性命无虞,四十九日一过,若是中毒者还不能得到救治则会化为一堆白骨,倘若在此期间得到了救治,性命虽无虞,可……身体也可能出现一些不测的变化,可能会武功尽失,也可能有损容貌,抑或残疾,当然,也可能甚么变化都不会发生,说到底,是把命运赌给了运气……” 徐子文明白了赵真嵩为何会神色突变,依照这种办法来抑制毒发,风险实在太大,他沉吟道:“依道长的意思是说,这些女子如果确实中了七日而死的毒蛊,两日后必死无疑,如果用了‘冰凌神针’至少抢到了四十九天可活,四十九天内如果没找到化毒的办法还是一死,如果找到了办法可保生命无忧,只是有一定几率会出现严重的副作用。那依我看,还是先抢到时间最为关键,不过嘛,还是回去征询一下她们自己的意见为好。” 说罢发现两位道长像看猴子一样盯着他。因为他忘我思考下说出的“几率”、“副作用”这些词在当时根本没有。 第31章 搜神记 - 克隆武尊 - 会凯 冰凌神针需要一夜时间制备。此时天色已晚,这一夜徐子文是赶不回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可也不能闲着,徐子文想到了他的系统需要博学知识,便对赵真嵩提出了借书来阅的请求。 赵真嵩曾答应过他,如果遇到难处可随时来讨教,又一想这位少年是徐东阳之子,本是读书人,以后或许会担负起守护无情门的责任,多读些书理应鼓励,便答应他可去挑选些除过全真龙门教秘籍之外的普众书籍阅览。 夜深了。唯有徐子文留在赵真嵩的外书房读书。他读书的方法与众不同,因为系统只是把他的眼睛当浏览器来用,只要他眼睛扫过的字,系统便会记录下来,是以徐子文读书的速度可谓“一目百行”。 没有一个时辰,桌上已经摞下了厚厚的书籍都被系统记录完毕。唯有一本书令徐子文乍然有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逐字逐句的读起来。 这本书的封面写着“搜神记”三个字,注明此书是一个叫干虚宝的人所录。出自哪个年代并未载明。徐子文看到的第一个故事便是关于《奇门术藏》的内容。 书中所写:《奇门术藏》乃诸葛武侯所创,姜维编写完成……。其书中所记,有通太虚寰宇之玄机……。书中所解析的奇异符纹乃天机文字,依照书中的译文可识得天机。参透玄机者或可与未来生灵通冥…… 徐子文读到这一段时,猛然想起地下洞天的石壁上所刻的那些奇异的符号和刻画来,“……难道说《奇门术藏》中早已解破了这些符号?那就是说,找到这本书就会知道石壁刻画的含义……” 徐子文继续琢磨,“参透玄机者或可与未来生灵通冥?……我不就是来自于未来的生灵么?不过我来自于未来的现实世界,林茹院士说这里是虚幻世界,若不是一个维度的世界也能通冥么?……搞不懂。” 徐子文并未深想下去,事实上在以后的某一天,他终于懂得了这些符号的另一个重要意义在于使他明白了,当他被军方派遣来武侠世界寻找尸香魔芋后,那个世界正在为他接受的这项任务展开了激烈的科学辩论。 任务是继续?还是放弃?他又能不能回到未来的现实世界中去?乃至林茹院士让他“好好活着”的提醒究竟是何意义?…… 翻过了这一页,徐子文看到了下一个故事:姑射仙子,乃掌雪之女,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六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当日,姑射仙子为情所伤,龙游四海,在下界布下四个仙灵道场,幽州北地为其一,巴蜀之地为其一,云南之地为其一,西域沙洲为其一。 四个道场神灵相通,其中有姑射圣水深藏于地下,得之可起死回生……。书中有言,当日姑射仙子布下西域道场后突遇沙暴蔽天,将仙子席卷其中,从此便消失不见。 徐子文的瞳仁愈放愈大,心道:“巴蜀之地姑射仙子所开的仙灵道场不正是百花谷么?……这么说,幽州之北、云南苗疆之地也会有两个灵秀仙地……,尤其是西域那边……姑射仙子竟会被沙暴卷走?……当时究竟发生了甚么?……而且书中说仙灵道场的地下有姑射圣水?会不会是我陷入百花谷地下洞天后的那条河?…… 不会,按理说圣水很宝贵,物以稀为贵,如果那条瀑布河流是圣水的话未免有些滑稽……”他突然想到了在地下的蓝色深水世界中看到的石壁上的仙女雕像,还有那雕像翕动的嘴唇,“这雕像会不会和圣水有什么关系呢?……” 徐子文接着翻书,这本书里的故事都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直至他翻到一篇:魔芋之花乃西域摩耶国之邪神之物。相传古摩耶国女王因朝臣叛乱而被陷害,叛乱者毁了她的容貌,断其肢体,将她弃于蛮荒之地。随后女王残体消失不见,久而久之荒野中自成一墓,叛乱者惊讶便领兵前去查看,不料沙暴四起,这些人被陷于墓穴中,只见墓中开有娇艳的魔芋花,花瓣之上均有眼睛状图纹。 众人闻魔芋花奇香无比,讶然之时忽感神思错乱,遂举刀互残,后无人生还,发动叛乱的大臣在临死前看到从魔芋花中走出摩耶国女王对着自己邪笑…… “终于有线索了。”徐子文心道,“根据这书中的记载,我要找的尸香魔芋或许正是此花。 只是这本《搜神记》看去年代久远,而且这本书更像一本神话书,这魔芋花究竟存不存还要另说。既然书在道长这儿,天亮后还是先问问道长再说吧。” 这一夜徐子文丝毫未感困乏,他继续浏览书中的其他故事,又见一篇:汉乞儿阴生,常为市中丐…… 这一篇文字拗涩,在系统的提示下,徐子文懂了里面的意思,大致说,汉朝时有一个叫“阴生”的乞丐,常在市井间乞讨为生,偶然一日,他得到了一本武学奇书,想拿这本书换些食物吃,他将这本书拿给练武的人估价,所有人见这本书的名字比较凡俗,所以都唾弃他。 阴生并不放弃,每日都在市井上叫卖,很多人厌烦了便驱打他,甚至有拿粪水洒他的,阴生从未气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叫卖这本书,直至有一日,遇到神人相助…… 徐子文看到这个故事觉得好笑,还想往下看时,发现这故事的后半拉纸张被撕毁了,下面的内容也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天亮后,赵真嵩走出屋门,见到徐子文在书桌上手托着下巴颏犯困,笑道:“徐公子一夜苦读,精神可嘉啊!”徐子文被他一言惊醒,抹去嘴角边的哈喇子,道:“道长见笑!在下正有一事相询。” 赵真嵩道:“但讲无妨。” 徐子文便拿着《搜神记》给他看,道出了心中的疑惑。赵真嵩听闻后突然憬悟,说道:“是了,差点忘了,贫道记得那日对付了锦衣卫后,你曾问过我甚么‘尸香魔芋’的事来,只因有事搅扰,我们并未深入这个话题,”边说着边看看这本书,又道,“这本书虽说在我全真龙门派书房中,可贫道确实未曾细读过……” 赵真嵩所言不假,他虽说是掌教真人,可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全真龙门派的秘籍经典研究上,对这些外门的奇谈杂记并不留心。当日赵真嵩在锦衣卫手里救了徐林二人后,徐子文便提到过关于尸香魔芋的事来,赵真嵩见他寡言薄礼,后边想到的话就没有说出口,这件事也就放下了。 再回过头来看,赵真嵩虽未听说过尸香魔芋的事,可他知道西域有个帮派叫“迷藏妖洞”,他们的主人自称“尸香女王”。 现在这本《搜神记》里却又记载了“魔芋花”的传说。想想更奇了,一个是现实中出现过的西域帮派,名称里占了“尸香”二字,一个是神话杂记里披上神秘面纱的花植,名字里占了“魔芋”二字,虽能使人组合成“尸香魔芋”去想象,终究也只是揣测,不过虽是揣测,可细细一品味,尸香女王和魔芋花肯定和尸香魔芋紧密相关,大概不会错了。 赵真嵩将他所知的关于迷藏妖洞的事细细说给了徐子文知道。徐子文觉得更加迷惑,可迷惑中他又有茅塞顿开之感,觉得有必要继续探寻下去。尤其是他听说迷藏妖洞这个帮派五十载后必会祸乱东方,以此推断,那不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么?想想竟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袭来,脊背划过一丝寒气。 至于《搜神记》中所记载的《奇门术藏》中有奇异符纹之说,赵真嵩并未读到过。他想了想,道:“据说当年姜维所编的《奇门术藏》一共九册,分‘天玄’,‘地黄’两部,后被朝廷焚毁后仅留了四册,这四册流传于江湖后又被分开解读,重新成书,或许原书中真有奇异符纹的记载,也可能被焚毁了,也可能在另册之中,可惜我手上的这本书里没有记载。” 徐子文想想也是,心道,“好事多磨,答案肯定不会轻易摆在我面前,这些线索很宝贵,必须继续探寻下去,就当踏雪寻梅吧。” 冰玄子孙铁手也熬了一夜,现已准备好了数枚“冰凌神针”。这便匆匆赶来,与掌教师兄道别,带着徐子文赶赴百花谷中去了。 第32章 谣言可畏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和孙铁手疾行赶回百花谷已是第六日后半晌。徐子文依照赵真嵩所授之法,扭动机关,顺利通过了谷口的空城阵。孙铁手是知道这阵法的玄机的,瞧着徐子文的认真样儿,不由一笑。 直入谷中,林忆茹早在那里守候,见徐子文回来,欣喜上前,道:“公子回来了?”不待他回应,又急切地道,“快去看看吧,姊妹们都已昏阙不醒,只有微弱的气息,我怕她们醒不来了!” “啊?”徐子文与孙铁手相觑一眼,便让林忆茹带路往谷中赶。孙铁手忽然止步,憬然道:“咦?林姑娘为何无恙?”徐子文本来因为看到林忆茹活蹦乱跳的,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听到孙铁手相问,也觉得奇怪。 林忆茹听闻,垂头蹙眉,晃晃脑袋,像是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道:“我……我原先也虚弱无力快不行了,只是……忽然感到体内一股真气在运转,没一会儿工夫,中毒症状就消失了,究竟是何原因,我也说不清楚……” 孙铁手更加疑惑了,这么厉害的苗疆毒蛊哪里会自己消退?本想进一步追问,只听徐子文道:“道长,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其他女子吧,救命要紧。”便岔开了话题。孙铁手只得放下疑虑,和他们急往里赶。 林忆茹心跳不已,心道,“我接连遇到奇异之事,又不敢对人说,若是公子追问,要我如何隐瞒下去……” 三人到了谷中原先方十三娘的居所处,见众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地躺卧不稳,厅中一片死寂的气息。尤为严重的是方水月,多日来因姑姑亡故本就悲戚体弱,兼之她的武功是无情门弟子中最差的,此时更如孱弱的玉兔般,斜倚在墙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孙铁手叹道:“这是甚么规矩,她们都这般模样了,还不肯除去面具……” “是啊!”徐子文也是不解,道,“真是歪规矩,为了救命,我们帮她们解下面具吧。” “不可。”林忆茹喝了一声,又觉得不该这么大声对公子说话,赧颜道,“公……公子,人在江湖,帮有帮规,这里面的门道兴许你不明白,姊妹们不解面具,全是对方掌门的忠义,我们不可违了她们的‘义’。” 孙铁手闻言微微颔首。徐子文虽然不懂这个世界的许多规矩,可他是名特种兵,明白“规矩”在部队里的重要性,经她一说也就懂了。 林忆茹道:“昨夜姊妹们还在药浴,今日一早,水月就说熬不下去了,姊妹们接二连三地晕倒,浑身都是肿胀的疮口,莺儿是最后一个晕倒的,本来我也不行了,万没想到内力逼退了毒,真是万幸。”说罢垂下头,生怕公子看到自己在撒谎。 徐子文在厅内来回踱步,一一查看了众女子的伤情,当她捋起莺儿的衣袖,握住她皓腕查看时,孙铁手不禁一惊,心道这位饱读诗书的公子怎能当众握住女子的手腕也不避讳? 徐子文看到莺儿手臂上有疮伤呈现五彩斑斓的颜色,肿胀如石块,吸溜一声,道:“此毒厉害,若再不施救恐怕来不及了。”他没有料到昏迷不醒的莺儿被他晃动地有了知觉,微微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徐子文握住她手腕的这一幕,本欲发作,可神志昏沉沉的,眼前一黑又没了反应。 难题来了,原本徐子文和孙铁手商量,由于使出冰凌神针风险实在太大,谁也难以预料后期的不测,是以必须征得众女子同意后才行。 而眼下她们伤情加重,各个昏迷不醒,显然是不能自己做主了,可若不救,恐怕撑不到七日众人就已命陨。怎么办?徐子文将目光投向孙铁手和林忆茹,只见孙铁手捻须沉吟,丫头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撒了谎感到羞愧的孩子。 关键时刻的徐子文,军人果断的作风显出来了,他情知孙铁手作为善道,是不愿承担过失的,忆茹是自己的丫鬟做不了主,便斩钉截铁地道:“道长,眼下片刻耽误不得,快用冰凌神针救人吧,若出了事,由在下来承担后果。” “这……唉!”孙铁手终是一叹,向徐子文狠劲点点头,表示了对他侠义心肠的认可,从包裹中取出针囊,轻拈四指,那一枚枚亮若寒冰的银针被夹在道长指间。孙铁手命徐林二人将众女子扶起坐正,逐个施以神针。 只见孙铁手每一把均拈起四枚长针,瞄准中毒女子的穴位、脉门,“嗖”、“嗖”、“嗖”地便将长针扎入对方肌肤,直至每人前胸后背满满当当的被扎入十几道银针…… 原本无情门二十来人,与雷山六蛟大战后死了几人,现有的十几名女子皆中了阿香卡的毒蛊,此时被孙铁手一一施了冰凌神针,众女子皆是盘膝而坐,身体僵硬的模样,只是一个个还戴着冰冷的面具,也看不到他们本已冰冷的容颜。 这些女子不能再动弹了,也就是说四十九天内只能以这样的姿势静坐于这间花厅中。孙铁手由于教务繁忙,兼之全真龙门派和正一派之争,不便亲往龙虎山去请他表兄,只得修书一封,让徐子文快马加鞭独自前往。这里,唯有林忆茹来看护众姊妹了。 徐子文担心她的安全,恳求孙铁手道:“道长,全真龙门派从来道义向善,如今这些女子如同被冰封般动弹不得,她们独自在谷中危险至极,恳请道长说服掌教真人,派人来保护她们啊!” 孙铁手喟然道:“徐公子,你可曾耳闻这几日坊间的传言,世人谣传掌教师兄带我等下山,闯入百花谷中和六个苗疆的人强抢众女子,致使谷中女子丧命在掌教道士的怀抱中,更有甚者,说全真龙门派的道士邀来市井间一名恶徒,给谷中女子下了迷药,让她们……赤身在池中戏水,竟让那恶徒在池边嬉看…… 唉!真是人言可畏,越传越邪乎,卑污不忍视听啊!”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全真龙门派为了名声,是不会派来人手的。 徐子文一哂,道:“想来,那名市井间的恶徒正是我喽?”又一想,“不对啊,那些女子药浴是在雷山六蛟逃离之后,赵真嵩写下疗毒药方时,谷中只有众道士和无情门女子,无非加上我和丫头两人。众女子受伤再没离开过百花谷,出入的只有我和众道士,这些传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徐子文疑道:“道长仔细想想,最有可能传出谣言者,该是贵派的道士……” 孙铁手紧盯着他,半晌沉默无语。徐子文情知赵真嵩是不会再派人来了,本想再争取的话语又咽了回来,他知道,古人最看重的是名节、名声,尤其是在江湖,“声誉”一词了得,哪像他来的那个时代,保护些女人算得了什么,有些男女方面的谣言又算得了什么? 孙铁手沉吟道:“不过么,徐公子尽可放心,我道向来助人为善,怎可见死不救?回去后,贫道定会向掌教师兄言明情急事由,我想师兄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徐子文“嗯”了声,道:“既如此,有劳道长费心了。” 徐子文已经决定独自前往龙虎山了,他这样做原本是为了救林忆茹,可她却神乎其神的康复了,心中这颗石头刚落地,又对她一人留守谷中放不下心,难免临行前要叮嘱丫头几句。 第33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 克隆武尊 - 会凯 孙铁手情知两位年轻人分别时有说不完的情话,虽对林忆茹伤愈之事满腹狐疑,此刻也不便多打问,他还要赶回青城山与赵真嵩说明情况,只对徐子文叮嘱了许多赴龙虎山要注意的事项,率先一步告辞了。 今夜的月儿依然高悬于星星之间,晚风袭来,百花谷中的花草摇曳不定,多少给人一种孤寂感。已接近十一月天气,可这里依然四季如春,让人无法怀疑花谷是姑射仙子洒泪而开的仙灵道场。 徐子文和林忆茹一前一后在花谷中漫步,两人皆有心事,走在前面的徐子文由于自己的特殊身份也不便对他人讲明,所以他也不想强迫林忆茹说出她是如何转危为安的。紧跟其后的林忆茹像犯了错误怕被主人批评的小丫鬟,缀在他身后鸦雀无声。只是在静得太过分时,两人以咳嗽来证明自己还存在。 林忆茹最先沉不住气,柔声道:“公子的伤恢复的怎样?” 徐子文回过神来,“唔”了声,道:“已经服用了四种花植,能感到在很快的恢复。” “那就好。”林忆茹继续跟在后面走。徐子文想了想,道:“我相信你。” 林忆茹一怔,品味着他的话,喃喃道:“丫头并……并没有想隐瞒甚么,只是……” “好了,不必说了,”徐子文打断她的话,一顿,接着道,“有些事在不想解释的时候就不要刻意去解释。你曾怀疑过我为何起死回生后突然会了武功,可你并未逼问过我,我懂你的心,现在你也应该懂我……” 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连徐子文自己也感到了些不自然,因为他日渐强烈地感受到心潮在澎湃,过去的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情感。 林忆茹更惨了,她本以为公子会责骂她在撒谎,没料到却接到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细细品味,竟如蜜饯般甜,以至于她被甜的两腿发软,几乎要跌倒。 这种被甜醉了的感觉使得林忆茹活像个被烫红脸的小白兔,想钻到地里享受一下心跳的感觉。徐子文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丫头没事,我也放心了。” 林忆茹像噎着了一样,轻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紧接着“噗嗤”笑出了声,笑得好陶醉,为了遮掩陶醉,说道:“公子,那日,丫头亲眼所见赵道长怀抱着方掌门,两人情情难舍,直到她离去,道长好伤心的样子……。丫头都为他们惋惜,为何偏要等到生命尽逝时才肯正视彼此间的钟情……” 他这一提醒,徐子文倒想起了昨夜在赵真嵩的外书房阅览书籍时,看到夹在书中的一张纸,纸上墨字新鲜,像是刚书写上去的字迹。 徐子文记忆犹新,朗朗念道:“山河难载悲哀,岁月不禁愁肠,一世虚荣,一世糊涂,如今向谁诉?……海水无尽,望天难穿,唯盼红尘一笑,与你同苦同甘……”边念边体会着其中的意思,停下脚步,含情脉脉地盯着林忆茹。 林忆茹哪里知道这首词是赵真嵩在方十三娘生命的最后有感而发,顺口所作,后来他回到青城山便将这首词随笔写下,以此睹物思人,恰被徐子文无意间看到。 林忆茹品味有顷,道:“公子作的诗好令丫头感动,真像是为道长和方掌门所作。” “这首词确是道长所作,我无意间看到的,想必正是为了怀念方十三娘吧!”徐子文诚恳道,“只是我觉得自己好幸运,我们并未老去,不必一世糊涂后愁肠难诉。丫头,我不要你甘愿作我的丫鬟,我想你知道我的心,‘海水无尽,望天难穿,唯盼红尘一笑,与你同苦同甘’……”随后他鼓足了勇气,大胆地握住了林忆茹绵柔的小手。 只是这双小手微微一颤,本想挣脱出去的力道绵软无力,只得静静的停留在他温热的大手中,将阵阵心跳传递给他。林忆茹趁着夜幕掩盖了桃腮上的红晕,眸中盈盈有雾,良久说道:“公子真没有把我当丫鬟看待么?” 徐子文道:“没有。难道忆茹只甘愿是我的丫鬟?” “嗯……。不不!”林忆茹紧张道,“我……我只是想公子好,只要公子好,丫头甚么都愿意去做……” 徐子文的神思飞快地揭起一幕幕回忆,初识林忆茹时她为了保护自己力拼锦衣卫,几乎命丧。在京郊的芦苇丛中,她为了保护自己,放弃了轻功逃离的机会。在百花谷口遇武侯阵时,她又不顾自己安危,帮自己抵挡巨石。自己好不容易甩掉她翻山越谷时,她又偷偷跟随而来,誓与自己共患难…… 虽说她的这些付出都是给徐子文这个柔弱书生的,而自己真实的身份是克隆战士T800,是自己鸠占鹊巢利用了徐子文的身体,可他毕竟死了,自己的细胞体与徐子文完满的结合在一起,令他重生,也开启了自己的新生,不管怎样,既然自己现在就是徐子文,又被她的真情感化了,那么,除过用真情去接受她,还能怎样?除了真情,我还能给你什么…… 他用了半晌时间去思考这些,沉默的气氛中唯有两人闪亮的眸光交融在一起。林忆茹惊讶的发现徐子文的相貌也在悄然的变化中,尤其是他的眼神,不再像过去那样柔弱、清澈、纯真,而现在更多的显现出一种坚毅、冷俊、情切。 她当然不知道,T800是含有强悍基因的克隆人,他的每一个细胞都有很强的“占有性”,正因此,T800的细胞体正在悄然改变着徐子文的肌体,使徐子文焕发新生。这点连T800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林忆茹心道:“他是改变了许多,他一定也有不便言明的苦衷,正如我一样,不过我能感到他对我的真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喜欢现在的公子……” 徐子文握住林忆茹的手,感到了她的心跳,同时也传递回去一种夹杂着复杂心思的真情,复杂在于自己的身份是一个为军方寻找尸香魔芋的克隆战士,他还记得首长对他振振有词的话,“……T800,我需要强调,你是一名克隆战士,就是一个人造人,你的诞生就是为了战斗,你超强的战力就是为了服务于军方,因此,你必须做好为军方利益随时牺牲的准备,这便是你的使命,你明白么?……”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气馁,原来的自己只是一个为军方服务的克隆战士,没有人在乎他也是正常人,也有正常人的情感,直至自己穿越来到眼前的世界,又是林忆茹使自己萌发的感情迅速成长,直到现在他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爱。 可又一想,如果将来自己完成了寻找尸香魔芋的任务,军方会不会强令自己回去?那岂不是要和丫头分开?怎么办?…… 林忆茹在等他的回答。良久,徐子文道:“我只是想丫头好,只要丫头好,我甚么都愿意去做……” 林忆茹笑得很甜,把刚才的羞窘已经抛向了九霄云外,她终于也敢握紧徐子文的手,盈盈笑道:“公子还记得你常念的那首诗么?……‘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徐子文知道这是过去的“他”常朗诵的诗句,恰好自己才在赵真嵩那里看书时扫描过很多诗词,他不记得,可系统却飞快的记录下来。 经过系统及时提示,徐子文惭愧地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徐子文完整的念诵了这首词,她已然明白。 林忆茹又一次听到了她最喜爱的词句,只是公子的这一次念诵,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心湖“啪啪”地拍击着心田,这种感觉真好。 两人一路情话,直至百花谷口,一声厉喝无情地打断了二人的情丝。徐子文惊向谷口望去,两个人影站在远端虎视着自己。 第34章 空城阵有玄机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和林忆茹往谷口一看,来者正是雷山六蛟中的龙麻阳和阿香卡。徐子文心道,“怕什么来什么,幸好我还未离开,否则丫头要危险了!既然躲不过,那就趁机试试道长的空城阵有何玄机。” 原来雷山六蛟退去后的这几日,一直隐于巴蜀镇上给格支和石各野疗伤。 过了几日,眼见二人伤势平稳,龙麻阳便动了心思,他想着那日一战过后,虽说全真龙门派的道士能与自己一伙抵敌,可谁能料想坊间却有传言,说甚么方十三娘死在赵真嵩怀抱中,还说众女子被他们强迫到湖中戏水,想必那伙臭道士为了名声早已撤离,也不知这是哪位神仙帮了我们,嘿!若是如此,那一干弱女子正无人照看,还不趁机去百花谷查看一番,兴许能掳几个女人也难说。 为保险起见,龙麻阳给卯蚩提议自己先带一人趁着夜色去探查虚实,若真有机可趁,再回来禀报他。 阿香卡自从那日与徐子文擦肩而过后,对他映像颇深,又听坊间传言说一个市井间顽徒被道士们请来嬉看众女子沐浴,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合情理,好奇心驱使,便主动说出要和龙麻阳一起来看看。 龙麻阳和阿香卡来到谷口时,只见过去那个武侯阵已然不见,却重新换了一个更加奇怪的五边形阵法,二人正在端详,只见徐子文和林忆茹携手而来,龙麻阳认出徐子文正是那天被卯蚩打跑了的书生,便先声夺人的喝了一声,想吓破他们胆子。 此时二人隔着奇怪的五边形阵法和徐林二人遥遥相望,眼前都是呈文字状的树丛。阿香卡看到这两人尤为惊讶,尤其是林忆茹,明明中了自己施放的毒蛊,却安然无恙?难道此人有高超的化毒本领,抑或被那帮道士相救? 林忆茹见了阿香卡又恨有担心,情知恶战难免,忙对徐子文道:“一会那个女人有我来对付,公子且要小心她施放的毒蛊。” “丫头总是先担心我。”徐子文睨了一眼林忆茹,接着道,“可是今天却不用我们动手,有道长所布的空城阵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攻进来?” “空城阵?……”林忆茹愈觉得这名字里面玄之又玄,沉吟不语。其实并非徐子文一点都没怀疑过这阵法的名称,这名称又暗合诸葛亮的空城计,既然有异曲同工之法,那岂不是这阵法也是唬人用的? 只是徐子文细想,雷山六蛟手段狠毒,六个人能对抗二十来个全真龙门派的道士,难道赵真嵩会这么大胆,用个唬人的阵法来保护谷中脆弱的女子?这么一想,他的疑虑也就打消了。 徐子文记得道长的叮嘱,遇到敌人硬要闯时,不但不要阻拦,反而要恶语相激,诱之入彀。 拿定了主意,便对二人吼道:“你们六只蛟今天却只来了两只,怕是那四个怪物都死绝了么?”龙麻阳闻言大怒,道:“你这小子,那日险些丧命在我们手中,如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小心大爷我闯进来剥了你的皮。”嘴里说着,脚下却没有动。 龙麻阳何等狡猾,他也发现眼前的这阵法奇异,一个偌大的五边形,中间虽没有置放怪石奇木,可隐约有暗光浮动,约莫像是“阴阳”互搏之理,细细再看,似又不见任何动静。 再说这五边形的每一端都有呈字状的树丛,阿香卡跃起细看,才知道竟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字样。树丛的上端又在地面上开凿成“八门”字,八个凿字里血光若隐若现,惊悚之气宛然,不由令人警觉。 龙麻阳细思《奇门术藏》里的内容,有些阵法写明是“地黄”法门,有些阵法是“天玄”法门,以龙麻阳的学识,大多地黄阵法能看明白,而天玄里的内容就有些吃力了。 上回雷山六蛟是进入过武侯阵的,那道阵法叫“北斗挪移阵”,甫踏入阵,也只是巨石滚动,奇木旋动,以自己的武功还不至于立马丧命,想了想,便怂恿阿香卡道:“依我揣测,这道阵法没甚么好怕,老六武功强过我,又智计多端,不如你先进去一试。” 阿香卡一哂,促狭道:“若说我武功比你高强,确也不假,若论智计多端非二哥莫属,尤其比起奸诈来,本姑娘我比起二哥差得远呢,呵呵!你让我先进去冒死,倘若有个不测,回去后你不怕大哥治你保护我不利的罪么?”她“咭儿”地一坏笑,尖声尖气地道:“我不但知道大哥手段了得,而且上了床功夫更胜,你说是他信你多呢,还是信我多些?” 龙麻阳没好气地道:“嘿!老六可别一个劲儿地讥讽我,二哥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不就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破阵么,你不去,看我的。”说罢方要跃入空城阵,忽又听到徐子文叫骂:“哈哈,来呀,过来啊,孙子,你要是今天敢跳过来,我保证不还手,有种你放马过来。” 徐子文看看龙麻阳和阿香卡相觑一眼,表情并未显出异常生气,琢磨自己是不是骂人的方法不对,便重新构思了能骂死祖宗八代的脏话,现代古代的口吻相结合,泄愤而出…… 阿香卡听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推倒是好笑,心道,“这俊俏书生的举止果真与人不同,本姑娘还真想让他尝尝我的手段。咯咯!” 林忆茹先是被徐子文貌似恶毒的滑稽语言惹得一愣怔,继而看到阿香卡狐媚般盯着他看,不由好气,戟指阿香卡喝道:“喂!你这恶毒女人,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尽伤我姊妹们,这仇本姑娘报定了,你有种过来,我单与你一决高低。” 他们这般叫骂,还真令龙麻阳和阿香卡更加起疑,龙麻阳心道,“这两人分明是故意挑衅我两,诱使我们入阵,难道这阵法里真有要命的玄机?可若不试一试,再无入谷的可能……”思谋有顷,对阿香卡说道,“我倒想看看这阵里有何奇异,老六只在这里接应,若有凶险,凭我们雷山六蛟的威名你也要救我出来。” 阿香卡瞟他一眼,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二哥也要小心。” 龙麻阳腾身跃起,霍地落于阵中,却是鸦雀无声,没有任何动静。“咦?为何这般安静?连甚么滚石木旋的统统没有?……” 徐子文见龙麻阳已跃入阵中,收敛了骂声,却也未见任何动静,讶然与林忆茹相视一眼。林忆茹心道,“坏了,难道赵真嵩所布下的真是‘空城计’?只是唬人的?……” 龙麻阳不禁哈哈大笑,道:“想必那牛鼻子老道被无情门女掌门迷得神魂颠倒,一时大意布错了阵法,看样子是不灵了,甚么狗屁奇门术藏。”回头对阿香卡道,“老六,快来,我们一同杀进去擒了他两。” 阿香卡见状,便也放心地跃入阵中,对龙麻阳道:“二哥,只消再一跃就能过去,我对付那小哥儿,女的交给你。”说罢便要再施轻功。 正在徐子文不知所措之时,陡地狂风四起,刮得阵中金、木、水、火、土五行树丛“簌簌”作响,登时,八门中的“死”、“惊”、“伤”,三凶门血光熠熠,那倒在凿字中的动物血液“咕噜噜”作响,散发出血腥的味道,隐隐泛着红光。 “不好。”龙麻阳大惊失色,后边的话还未说出口,阿香卡便已凌空跃起往回躲避。龙麻阳暗骂她一声,正欲逃跑,忽又止步,心下憬然,“不对啊!虽说这风刮得奇怪,那字槽里泛着血光,只是却不见有甚么暗箭怪石袭来,我这不是好端端站着么?” 徐子文见状,长吁一口,放心地骂道:“啊哈哈,你过来呀,你倒是放马过来啊,还甚么‘雷山六蛟’,分明是六只鼻涕虫,啊哈哈哈……” 龙麻阳气呼呼地,真想飞过来一脚踢死你个小畜生,可越是他这般挑衅,龙麻阳反而越是心疑。 阿香卡已经逃回了原位,兀自心狂跳,可又见龙麻阳独自立于阵中,饶是大风呼啸,三个字槽泛着血光,确实也没有其他可怕之处,想想道:“二哥,你看这阵中的树木并不浓密也不高,也没看到有甚么机关,空中也没甚么阻拦,或许是虚张声势,不如你只管向谷中跳去,我随后就来。” 林忆茹也是满腹疑团,对徐子文道:“公子,这阵势虽然看着可怖,可也没见哪里厉害了,难道真是诈唬人的?……” 龙麻阳瞧见了林忆茹疑惑的神情,猜想有诈,又听阿香卡的提醒和自己不谋而合,便也决定再向前一试,只是他正要起跳,忽然传来一阵阵“悲鸣”之声。 那声音如闷雷滚滚夹杂在狂风中,细细倾听,简直似千军万马滚滚而过,越这样想,越能感受到无数战马的长嘶,以及将士们低沉的呼吼,“杀!……啊!……杀!……啊!……”这声音长鸣不休,沉浑如沙粒摩擦的回音震撼了寰宇。 转念间,声音又变,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俨然是战场上惨死的将士发出的刺耳骇人的悲鸣,听者闻之瘆骨。 更有甚者,这声响结合着“死”、“惊”、“伤”释放的道道血光,又有狂风来袭,树叶簌簌狂作,使阵中人直感到自己亲临沙场,似被敌人的骑兵挥刀抹了脖子。 龙麻阳不由大惊,他疾呼一声,使尽力气往回腾去,片晌也逃了回去。甫一落地,方才的所有景象霎时不见,再看阵中平静如也,字槽里仅仅是污臭的动物血,哪曾泛起过血光? 徐子文也很诧异,心道,“掌教真人说这‘空城阵’乃是姜维根据武侯的‘空城计’演化而来,武侯征战一生,当年面对司马懿数万大军攻城手中确无一兵,摆下空城计也是迫不得已,方才阵中传来的喊杀声和惨呼声,似在冥冥中呈现了武侯用兵的惨烈,这阵法更像是对武侯的祭奠……” 龙麻阳和阿香卡匆忙逃离。徐子文也和林忆茹告别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空城阵里的玄机乃是在阴阳互存,五行共生,八门藏险的相互作用下产生的奇异景象,究其原因,谁也说不清楚,只是有一点能肯定,当时若是龙麻阳和阿香卡奋力向前,对阵中景象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反而也就过去了。空城阵毕竟只是虚张声势的。 第35章 乞儿阴生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得了孙铁手的手书,离开了百花谷,飞马往龙虎山赶去。 路行多日,已到了常德府武陵县地界。徐子文人困马乏,饥火中烧,远远望见街头有一处偌大的酒楼,门脸正对着街道,进出食客往来不绝。牵马靠近再看,这一座红楼好大的气派,好像整个街道就是为了这座楼而修的。 徐子文细细一看,朱楼三层,飞檐翘角,丝竹雅乐声声入耳,红袖倚栏频频遥望。那楼上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追风楼”三个金子,炫目辉煌。 这时上来一个店伙计,见徐子文玉面儒雅,牵着马儿在门前驻足端详,估摸他是外地来的书生,便哈腰笑道:“小的见过客官,想必客官远道而来,还不太熟悉这里,您来我们这‘追风楼’算是来对了,谁人不知我家酒楼名震武陵县,即是放在常德府也无人可以撼动。客官只管把马给我,还不快进去。”说着便随手牵了马缰,指引徐子文进了酒楼。 徐子文见小二还算客气,自己已是饥肠辘辘,也就随遇而安了。一进门,见楼内更是红楹玉栏,雕梁画栋,仕女抚琴,酒客喧嚣,一派无拘束的气氛。 徐子文只叫了一盘酱肉,一盘**,一盘素菜,打了小壶酒,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不经意间环顾四座。只见不远处有几名道士打扮的人身负长剑围坐一桌,同是道服,却华丽许多,身旁还有女子相伴,他们把酒言欢甚是热闹,作派与全真龙门派道士大有不同,徐子文已知正一派的道士是允许有家室的,是以怀疑他们兴许是正一道的人。 随之目光移向别处,又见较远一桌围坐着七八名短褐打扮的彪形大汉,皆手持兵刃,他们大口的吃酒,言语间手舞足蹈,时不时和酒楼的伙计寒暄几句,也不知是什么路数的人。 其余桌上,不拘五行八作的人应有尽有,徐子文也再无暇细看了。过去在部队里是有严格军纪的,尤其是特种兵,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平时也要禁酒。自打他穿越来武侠世界后,生活方面完全自立,不羁于种种限制,如今的徐子文也渐渐染上了酒瘾。 徐子文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正在回味时,蓦地一记亢声传来,“有武学奇书一册,盖世无双,千金难得,若遇有缘人,分文不取……” 叫卖声出,酒楼里的喧嚣声戛然而止。坐彪形大汉的那一桌还有个莽汉被惊得张着“O”形的嘴巴流着涎水,显然被这叫卖声给卡住了。所有酒客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有一个少年蹒跚走了进来。 徐子文端起酒杯的手依然凝滞在嘴边,见那少年衣衫褴褛,步履竭蹶,乌黑的面孔直视前方,他只管往里走,毫不理会众人,又如是叫卖了几遍。 “砰……”的一声,徐子文闻声观看,只见坐着彪形大汉的那一桌有一人蓦地站起,一掌拍的桌子还在颤颤发声。那人吼道:“唉唉唉!哪里来的野小子跑到这里来驴吣,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哼!俺就不。”那少年一拧,接着叫道,“有武学奇书一册,盖世无双,千金难得,若遇有缘人,分文不取……” “呦呵!”那大汉离开桌子,向这少年走来,道:“跑到我‘追风镖局’的酒楼来叫卖甚么狗屁的武学奇书?我看你个小叫花子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下里又是一阵窃窃嘈杂。正一派的道士们也纷纷耳语起来。徐子文微点点头,心道:“‘追风镖局’?!我听掌教道长说过,方十三娘所学的‘金蝉指’原也是追风镖局的武功。 这追风镖局名震江湖,俨然是武林一大门派,原来这追风楼正是追风镖局所开,怪不得这楼里尽是些彪形大汉,或许那一桌人是镖局的武师了……” 那少年也不害怕,眼光四处一扫,偏偏与徐子文对个正着,少年的一对眸子猛然一亮,瞬又敛去。徐子文剑眉一凝,分明感到少年投向自己的眼神带着那么点引力,感觉甚为奇异…… 少年的视线忽然被一个壮硕的阴影遮蔽,壮汉横挡在了他面前,揪住少年衣领,道:“小叫花子,信不信我一指头就叫你四蹄朝天的滚出门去?” 可那少年偏是个执拗的脾性,被大汉揪起来踮着脚尖还冷横着他。大汉正要发作,也不知何时身边闪来一个女子,一把握住大汉的手臂,说道:“三哥,放开他。”那叫“三哥”的见是她,冷哼一声,松开了手,道:“得嘞,就你是菩萨心肠……”说罢径自往回走去。 徐子文见那女子也不过在妙龄,一袭玫红的紧身衣裙,更显得白皙俊俏,她星眸一瞪,追着道:“堂堂追风镖局的三公子和一个小孩家叫板,也不怕人家耻笑,我看倒是三哥应该改改这大喇喇的性子了。” 说罢又对少年道:“看你确实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好话告诉你,这酒楼是我镖局所开,我家镖局本就是名响武林的大帮派,你在这里叫卖武功秘籍,一来是对我追风镖局的不敬,二来还搅扰了客人吃酒,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若是缺银子,来,拿着这点银钱去吧。”边说着,随手取出几颗银锭递给他。 少年接过银子,掂了掂,却瞟了远处的徐子文一眼,回过头来故意大声道:“俺……叫‘阴生’,就是个叫花子,别人都叫俺‘乞儿阴生’。俺手中的这本书乃一本武学奇书,亘古不见超越,俺有这千金难买的宝贝,谁又稀罕你这几粒破银子。”随手将那女子给他的银子扔了。 “你……”那俏美女子不由也怒了,指着他喝道:“我倒是好心劝说你,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正在此时,只听“啪”的一声,少年已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将少年掴出去一丈多远。 红衣女子也是一怔,偏脸一看是三哥气愤不过,赶过来掴了少年一掌。她本想劝阻,可又迟疑不决。忽听三哥大笑道:“哈哈,这小子说他有武学奇书,可自己却这般不经打,原来是个骗子。” 经三哥这一提醒,那一桌六七个彪形大汉也是哄堂大笑。恰在此时,一名正一派的道士走上前来,抱拳一揖,道:“这位镖师,且莫要动怒,不若我们先看看他拿了本甚么宝贝书,再打不迟。” 第36章 助战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听到那少年自报家门,忽然想起了《搜神记》里的内容: 汉朝时有一个叫“阴生”的乞丐,常在市井间乞讨为生,偶然一日,他得到了一本武学奇书,想拿这本书换些食物吃,他将这本书拿给练武的人估价,所有人见这本书的名字比较凡俗,所以都唾弃他。 阴生并不放弃,每日都在市井上叫卖,很多人厌烦了便驱打他,甚至有拿粪水洒他的,阴生从未气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叫卖这本书,直至有一日,遇到神人相助…… 徐子文清楚记得当时看到《搜神记》的这一篇时,那一页纸被撕毁了,“乞儿阴生遇到神人相助”后边的故事也就不知道了。 他心下更加诧异,“天那!难道说乞儿阴生年复一年,直到了现在?!……”回过神来,又看见那名道士走向阴生,伸手虚扶他起来,浅笑道:“你这小叫花子,何苦自讨苦吃?且拿出你的宝贝武学书来,让本法师……看看。”他有意把“法师”两个字拉了长音,好像深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阴生被一巴掌掴在地上,眼巴巴瞅着道士也不表态。倒是“三哥”近前来不屑地道:“喂!听你这道士自称,想必是天师道的富道士了?”正一道亦称天师道。 那道人果然衣着精良,若自称“贫道”确实有些打脸,听这名镖师言语充满鄙夷,便反唇相讥道:“不才,本法师正是天师道中人,我天师道向来辅佐皇上治理天下,行的是天之大道,功在千秋万代,还请阁下说话放尊重些。” “啊呸!”“三哥”啐道:“分明是朝廷的走狗,还功在千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猴了吧唧的模样,还大言不惭地自称‘法师’!小心大爷我……” “够了!”他的话被那名穿玫红裙子的女子打断,继而道:“三哥!我们犯不着和这些道士计较,好歹他们来咱们这是花银子吃酒的,大道朝天,各走一边,甭理他们。”又对坐在地上的阴生说道:“你!快些走吧,别在这讨没趣。” 阴生一抹鼻子,呵呵笑道:“哎呦,俺才懂了甚么叫‘狗咬狗一嘴毛’,看得俺痛快。”说罢眼见几人都犯了怒,灵机一动,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本破书来,叫嚷道:“瞧瞧看看,这就是那本称霸古今的武学奇书,俺让你们开开眼。” 几人瞪着眼睛一瞧,阴生手举的这本书污垢不堪,破破烂烂,敢情书皮都发霉了,可封皮上却清晰可见两个字“随意”。 红裙女子急忙捂住口鼻,偏过脸去。“三哥”痴痴地念叨着“‘随意’?‘随意’?……嘿!这是甚么狗屁武功,就这还敢说是奇学?” 那道士瞥一眼镖师,笑道:“好,好得很!真是奇配,‘追风镖局’还真配得上这本‘随意’……” “三哥”被道士一激,没好气地上前来,骂道,“小叫花子辱我镖局,讨打。”说着便向阴生踢出一脚。说时迟那时快,阴生突然变得滑鱼一般,“跐溜”钻到镖师胯下,闪身而出的同时还伸手在他腿上拧了一把。 “三哥”惨叫一声,转身欲劈一掌,只是掌未出,阴生已然钻到旁边的饭桌下,将桌子掀翻,还顺手拾起一只盛着汤水的碗来向“法师”掷了过去。那法师本也会武功,见飞碗过来,为显摆其能,抽剑而出,刃光一闪,“啪啦”将碗击碎。 阴生哈哈坏笑,如地老鼠般往酒楼里蹿,将食客们的桌子逐一掀翻,还拿残羹剩饭的碗碟往食客身上泼洒,一时间追风楼里“叮呤哐啷”闹得不可开交。 “三哥”大怒,边追打阴生,边吼叫:“快抓住小叫花子,扒了他的皮。” 本来那一桌七八个彪形大汉都是追风镖局的镖师,听见“三哥”召唤,也都一个个生龙活虎地追撵着阴生要打。 正一派的几名道士正想为那名法师出口恶气,见状,也趁火打劫地闹僵起来,纷纷拔出利剑将桌椅全部毁坏。 红裙女子看得气上加气,喝道:“你们这些臭道士竟敢火上浇油,找打。”探手往腰间摸了一下插满飞刀的皮囊,想想不妥,又取来利剑飞身而上,直拦住“法师”便打。 整个酒楼内已是瓦解冰消,沸反盈天。稀罕的是,只有少数食客向门外躲避,大多数人反而稳坐不动,笑看不语,只是兵刃过来时也出一两招来抵挡,显然这追风楼里的食客大多也是武林中人。 徐子文倒没有看热闹的心思,他本在诧异,为何这么巧?那日刚看过《搜神记》里记载有“乞儿阴生”的故事,偏偏今日遇到奇缘,这里面又和我有何种牵连?…… “嘀嘀嘀嘀!”系统提示音响起:乞儿阴生对自己的提升至关重要,必须予以救助。 “好吧……”徐子文正有此意,又得到系统的命令,向腰间探了探一对三棱军刺。阴生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偏偏引着众人向徐子文这边打来。 徐子文见阴生向自己诡笑,然后跃上附近的一张桌子,只一低头,后边一个镖师飞出的一柄刀擦着他后背划空,直向自己旋过来。徐子文抽出一柄军刺,堪堪一挡,将那柄刀隔向一旁,剁在楹木上嗡嗡作响。 众镖师只道是会武功的食客不得已防护自己,也不睬他,继续追打阴生。 阴生又从桌上跳下,就地翻滚钻到了徐子文桌下,一位镖师使轻功掠了过来,重重踏向这张桌子上,他本想将桌子直接震塌,没料到甫一触桌面,只感到徐子文极快的一记鞭腿摆了上来,正扫中脚踝,将镖师横空撩了起来,再重重地砸在桌上,“噼啪”,连同破碎的桌茬一同灌在地上。 这一下其他镖师不干了,纷纷向徐子文围了过来。其中一位镖师戟指徐子文吼道:“臭小子,敢在我追风镖局的地盘撒野,看招!”说罢一记飞腿凌空踹来。 徐子文现在的功夫依然是特种兵军体拳,讲求出招极其精炼实用。见这名镖师飞腿上来,动也不动,只等到那一腿极近了,风声扑面,才猛向左侧一避,出右拳向对手另一条腿的腿弯处绷直一拳,快如青蛙捕虫,“啪”地,将这人直接从空中打了个趔趄,摔在地上后抱住腿关节惨嚎不已。 另外五六人一看自家镖师被这个白面书生一拳便打翻了,纷纷抄起大刀劈杀过来。阴生早已躲在徐子文身后向这群镖师骂骂咧咧的,大有煽风点火之态。徐子文顾不得管他,左右手各持一柄军刺与来者拼杀起来…… 这边“三哥”帮助那名红裙女子与正一派的道士拼斗起来,也是不可开交,那边徐子文力战众镖师,这反而变成徐子文连同道士力战追风镖局的人了。 渐渐的,红裙女子和三哥占了上风。几名道士丢下他们的妻妾不管,挥舞利箭纷纷后退,半晌已靠到徐子文身边,那名法师见对手不好惹,回身见徐子文已快获胜,急道:“少侠,我们联手。” 红裙女子并不知徐子文底细,听闻便道:“三哥,这里你应付,我去对付那书生。” 第37章 冲动是魔鬼 - 克隆武尊 - 会凯 玫红裙女子不由分说地向徐子文几剑刺来,徐子文两柄军刺极其实用的左右隔挡、刺杀,与她斗了数合也不落下风。徐子文见她招招带着忿怒,而且剑招实而不华,这种打法与自己的出招有些相像,倒也暗自欣赏。 这女子本不想节外生枝,只是酒楼被阴生哄闹,而那几个道士也趁机起乱,是以愤恨,又见徐子文护着阴生把众镖师打的七零八落,也就不顾他究竟是谁了,剑风带恨,直想先拿下徐子文再说。 斗了半晌,那女子也觉得徐子文出招十分奇特,他的两把军刺不长,却使得非常快,而且手法变化多端,有时横握挡隔,有时劈刺直戳,拼杀间总以身体逼近自己,越是逼近刺杀越犀利,这种务实的打法也另她十分佩服。 红裙女子心道,“我和他这么打下去也沾不得便宜,不如使出我追风镖局的看家本领试试他的能耐……”这便虚刺几剑,闪身而出。 她跃出时的动作不似其他人以轻功飞掠开来,而是在地上连续后空翻,遇到障碍物却能轻盈而上,再配上她玲珑有致的身姿,显得十分潇洒。 徐子文见她翻出,霍地收刀,正赶上旁侧一名镖师使着“龙虎拳”飞爪袭来,徐子文见来人手中无刀,便也弃了军刺,双拳虚握,微微后退,以观察对手出招的破绽。 那人抡圆了臂膀连续向徐子文脸面爪来,徐子文看清虚实,以极快的速度,左臂抵挡来袭,趁势隔开对手胳膊,使得来人中路面门必露空隙,以右拳急速探打对手面部,所谓“探打”,乃一探一打,探如长蛇寻路,一望便回,打如飞石擂鼓,“咚咚”有声,连贯起来的动作俨然“一挡一锤”,兼之徐子文身形一顿一探,出招犀利潇洒,看得红裙女子不由叫好。 阴生躲在自己身后蹦蹦跳跳喊好,着实令徐子文头疼不已。徐子文只对准那镖师连掏了五拳,拳拳到脸,五拳过后那镖师晕晕乎乎攸攸倒下。 红裙女子见徐子文看到对手无兵刃时也弃了刀,打得很有道义,而且并未用他手中奇怪的刀伤及他人,敬佩心起,方才的愤恨便也消退了许多。 她转念心道,“此人甚有道义,看来是我误会他了,怎想这书生打扮的小哥儿有这般本事,既然已经动手了,不让他瞧瞧我追风镖局的厉害也会有辱名声,哼哼!” 说着,这女子雅然一笑,靓俏无比,随手在腰间摸到插满飞刀的皮囊,“飒……”地将一柄小刀紧握于掌,俏脸微偏,美眸盯紧了徐子文,轻喝一声,“出!” 右臂横摆,手中亮芒一现,“嗖……”地带出一道光影,影却跟不上刀,那一柄飞刀在空中极快的飞旋,破开了空气,旋动了光芒,以其独到的飞行路线划出奇异的痕迹,只瞬间,飞刀已至,徐子文状若未闻。 紧要关头,他的提示系统也已鸣响:嘀嘀!有攻击性很强的兵器向己方袭击而来,闪避、闪避、闪避…… 可惜提示系统的警报音还未报完一半,飞刀已至,硬生生戳穿了徐子文的衣袖,擦着他手腕又透了出去,飞插在墙壁上,刀柄兀自颤颤。 徐子文一惊即敛,忙一记前滚翻躲向一张桌子后,将那桌面翻起来护住自己,这是特种兵在遇到长距离攻击武器时的习惯反应。他看看自己手腕,袖子破了道口,皮肤已经擦上了一抹血痕,这还是在自己的肌体有强悍基因的前提下划伤的,可见那女子的飞刀何等犀利。 女子见徐子文躲藏于桌板后,浅浅一笑,瞬间手起刀出,旁边竟无人看清她是以多快的速度抽出飞刀的。这柄飞刀又与方才那一刀的飞行轨迹不同,以一记回旋线路极快地旋出,在空中发出“簌簌”的风旋之声,而那声音似乎又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使人辨别不清方位。 飞刀在空中旋了半圈,精巧地绕过徐子文藏身的桌板,陡然反旋回来,奇快地飙向徐子文。徐子文眸光一闪,暗叫“不好!”急忙向一旁扑去,无奈慢了半拍,那柄小刀贴着他面颊“噔”地剁在眼前的桌板上,仅离面门几厘距离,刀颤的嗡嗡声震的他耳膜发痒。 惊慌未定,只听那红裙女子咯咯一阵轻笑,道:“缩头乌龟,快出来吧,见识本姑娘的厉害了?” 徐子文也明白,这两刀确是那女子手下留情,并不想伤他,否则定会准确无误的扎到自己。听女子如此说,他也不怀疑,便闪身而出,环顾张望。 女子飞刀功夫技惊四座,在场所有人无不叹服。正一派的道士此时已收敛了很多,纷纷收了剑大有钻了地缝的想法。 阴生拍手叫好,对徐子文道:“后生莫急,等学会《随意》,她打不过你。” “甚么?……后生?”徐子文诧异道,后一想书里面的故事,再算算年代,似乎阴生这么称自己也不为过。红裙女子讥笑道:“你个小叫花子怎敢叫这位公子‘后生’?恬不知耻。”又对徐子文道:“他这么叫你也不恼?搞不懂你们。” 经她这么一说,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三哥”道:“那小子,你的手段我都看到了,你和这些臭道士不一样,他们出招贼溜溜的,你处处手下留情,并没伤了我的人,我晓得你们不是一伙。不过就凭你的功夫还差得很远嘞,怎敢在我追风镖局的酒楼里刷横?可小心点。” 那名法师已知“三哥”的本事非同小可,而红裙女子使剑虽然平平,可飞刀本领了得,看来这追风镖局确实不好惹,眼珠子跐溜一转,道:“本法师今日领教了追风镖局的功夫,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的较量权且记下,来日方长。我们走!”说罢向手下一招手,几名道士带着他们的妻妾正要出门,忽听“慢着”,只见那红裙女子拦住去路。 法师说道:“姑娘想怎样?” 女子道:“想走可以,只是有一句话要说清楚,这里是追风镖局在常德府的分舵,我和三哥便是这分舵的头领,追风镖局在武林中行的是正路,不似有些人仗着朝廷的庇佑狐假虎威,我素知你正一派原先的张天师本是有修为的善道,如今却被自家人挤兑了,甚为可惜。 而你们这些富道士,附庸朝廷,口口声声说行的是天之大道,却颠倒黑白,奉迎厂公太监一手遮天,致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我倒是要劝劝你们,再不悬崖勒马,依然助纣为虐的话,小心天下英豪齐聚,早晚掀翻你们。” 法师也知道追风镖局的厉害,即便是搬来锦衣卫和朝廷官兵也不敢轻举妄动,是以嘴角一撇,怏怏离去。 徐子文来时已从孙铁手那里了解了些正一道的事情,并不需再向别人打探,自己本就是为了保护阴生才和追风镖局的人动手,既然话已说开,也不想多纠缠,只对阴生道:“前辈!晚生知道你那本武学奇书的厉害,请借阅一看。” 阴生听他这么叫自己,收去了顽童的憨笑,点点头,道:“公子慧眼识珠,果然是有缘人,走,我们外边说话。” 两人这一番对话弄得“三哥”和红裙女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子方才仔细端详徐子文,一副玉面书生的模样,心有好感,见他这么着就想离开,心下奇怪,“这公子好奇怪,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他总该向我们抱拳自荐一番吧,抑或问问我们姓甚名谁,怎么他像个木头一样,就这么走了?难道是看不起我的飞刀本领么?” 她越想越气,“这混蛋,明明败在我的手下,也不夸赞我几句。哼!” 眼见徐子文要和阴生离开,红裙女子道:“且慢!哼!二位说走就走,真把这里当饭店了?”一想这里可不就是饭店么,懊恼道,“你们……你这小叫花子,无事生非砸了我家店,拿了本破书招摇撞骗,还有你,看似个文弱书生,偏偏助纣为虐,拿那本破书当宝贝了,本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竟然说走就走,绝无可能!” 三哥只一个劲地摸着后脑勺,愣盯着妹妹,心想,什么意思?噢,那帮臭道士说走就可以走,这书生和一个小叫花子反而拦下不叫走,还这么忿忿的模样,妹妹今天是怎么了?! 他向来护着妹妹,也敬畏小妹几分,见她如此说,便也帮腔道:“呃,是是,要不把砸坏的桌子钱赔喽再放你们走。” “哎呦三哥!”女子急道,“我堂堂追风镖局稀罕这几个银子?我是说,是说这道貌岸然的小子明明败给了我,也不说两句客气话就想这么逃跑?哼!” “我‘道貌岸然’?”徐子文不解地道,“败给你不假,怎么说我道貌岸然呢?” “不懂礼数,空有个读书人的皮囊,还不是道貌岸然么?”女子反唇相讥。 徐子文被她一激,也是怒了,冷哼道:“那我可以告诉你,本公子若不是有伤在身,就凭我的粒子……立马就能胜过你二人,若不服气等我恢复了内功再来比试一番,看你怎么出糗。” 阴生在一旁笑道:“说得好,我可以作保,这位公子只消一拳便能将你二人燃了。” 徐子文猛一瞥他,细细品味他的话语,竟觉得阴生不是人,难道是神人?怎会知道粒子对撞拳打出后的后果…… 三哥不干了,红裙少女更不干了,双双指着徐子文道:“你说我打不过你?(你敢夸下海口?)”两人说话撞了车,彼此相视一眼,少女又对徐子文怒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小看我,那就约一场比武,届时若是你输了,怎么样?” 徐子文冷笑道:“比就比,只是我出招犀利,小心你丢了性命。” 少女咬牙切齿道:“生死自负,你个无耻小人。” 徐子文听她总追着骂自己,急道:“好,若是我输了,就……就赤身裸.奔,绕着你家酒楼跑一天给别人笑话。” 三哥听他敢出言欺辱妹妹,吼道:“小子无礼,找打!”正要出手,却被少女拦阻,怒极道:“好得很,若是我输了,就……就嫁给你这无赖。” “一言为定。”徐子文瞪眼道。 “一言为定。无赖。”少女怒视着他。 第38章 假天师的阴谋 - 克隆武尊 - 会凯 两个人哪里是在约架,简直是在斗气,而且各自许下了荒唐的赌注,看得“三哥”莫名其妙。徐子文和玫红裙女子怒而视之,一个凝着眉头,一个小胸脯气呼呼的,就这么相持了许久,女子先说话了:“留下姓名,以免你不守信。” 徐子文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徐子文,从来一诺千金。” 红裙女子道:“记住你了,比武日期是?……” 徐子文想了想,目前还在摄取七种花植恢复丹田中,离完全恢复高武功能还有好几个步骤,估摸了一下,道:“一年之后的今天。如何?” “好。本姑娘就在这里等你。记住你下的赌注。” “哼哼,本公子一定如期而至。彼此彼此。” 徐子文和阴生离开了酒楼。红裙少女踢飞一只椅子,跳上桌子愈加恼火。“三哥”见妹子怒气未消反增,凑过来道:“五妹,那厮已经走远了,还生个甚么气呢?” 红裙女子忿忿道:“直到现在他也没问我叫甚么名字。哼!” 徐子文和阴生来到街角,阴生把书给他,徐子文拿着书直言不讳地道:“怎么都霉了?嗬!一股馊味。” 阴生笑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这书中有宝不在面儿上,俺说过书遇有缘人,你要是不识宝贝尽管还给我好了。” 得到系统指示必须拿下此书的徐子文怎么会不识货呢?在树荫下,徐子文翻开书页,第一页页首便写着,“随意者,仅凭意愿,随心所欲”。徐子文微微一笑,细细品嚼,倒觉得书名虽然凡俗,可却在凡俗中直指“要害”,颇有大音希声的境界。 徐子文继续往下看,书又写道: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天下武功皆其理。 武功厉之为厉,皆随意。随意始疾。至极,意为先。故使敌无招矣,方无败。武尊有道,无为而治,悟有成。…… 徐子文顿觉这些文字艰涩难懂,权且放下来等练习时再让系统帮他翻译。再往下看,只是一张张墨画的图形。最先一幅是一人盘膝而坐,凝神有悟的样子,再往后一张,则是练武者开始捉取空中飞绕的蚊蝇,像是在练习反应速度。 徐子文聚精会神地看书,顺口问了句:“这书名叫‘随意’,可内容深奥却并不随意,你说这一张张图说的是甚么意思呢?”问完不见回答,他“嗯”?了一声,抬头一看,眼前空无一人,阴生早已不知去向…… …… …… 又行数日。徐子文终于到了龙虎山。但见青山岚影,云雾缭绕,可谓碧水丹霞踞虎龙,洞天福地隐仙庭。 他甫入山门,便见一伙道士在山口悠行,正欲上前打问孙铁手表兄所居何处,话还未出口,却是一怔,徐子文马上认出这几人正是前些日子在追风楼遇到的那伙人。那位自称“法师”的也认出是他,便道:“是你?……” 徐子文抱拳一揖,笑道:“见过见过,真是有缘,在下慕名来宝山只是寻一位叫范知和的道长,还请法师指点。” 这名法师也是正一道的火居道士,名叫郑少德,那日在追风楼里和那伙镖师打斗时并未与徐子文冲突,本还想和他攀谈几句,又听他打问的人正是原先张天师一派的,这一派的人和自己一派壁垒森明,如今已被排挤出山门,便不悦道:“唔……你要找他?……只不知你和范知和是何关系啊?” 徐子文立马觉得他话头不对劲,说道:“哦,在下的一位挚友和范道长是亲眷,有封家书托我带给他。” 郑少德听闻如此,盯了徐子文片晌,不悦道:“这人已不在我天师道了,你还是去别处打问吧。这山上是我派天师府所在,你非我道中人,莫要上山,小心我天师一怒将你拿下问罪。”又对旁边几人道,“我们走。”说罢也不再睬他,一伙人扬长而去。 徐子文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心道,“看来孙道长所言不假,如今天师道分为两派,原先被朝廷赐封的“张天师”一派已被排挤出山,现如今山上另有“张天师”,这一派却勾结厂公太监,只图富贵,做下太多不义之事。这位法师之所以怠慢于我,定是攀附厂公的一派了。我只好再寻他人打问了……” 郑少德一行人来到山上,与道友分路而行,他步履匆匆,独自来到天师府,禀报后入内,见他师傅“张天师”入定而坐,恭声道:“师傅,事已办妥,徒儿特来禀报。” 原来正一派的天师职位采用的是世袭嗣教制度,祖天师化去后,子孙世传其业,经过皇帝诏书认定后,统称“张天师”。 如今的“张天师”是在勾连厂公马谨后再次被赐封的,他自称自己才是正统祖天师一脉,而对被排挤出龙虎山的张天师加以诋毁,造谣其是假冒的“张天师”,再由厂公在背后撑腰,龙虎山的黑白算是翻过来了。 张天师微阖双目,沉声道:“甚好甚好。徒儿快细细道来。” 郑少德在桌上拿过茶盅,添了热水,款款放在天师身旁,恭声道:“师傅先请用茶。前些日子我去了趟青城山,趁夜幕会见了赵真嵩的亲传弟子,那个叫吕文定的,那人虽对投靠我们还有些胆怯,可徒儿已给了他重金美女,那厮已破了全真派的戒,我又承诺事成之后,全真龙门派掌教之位由他来坐,这才算牢牢抓住了他。 我已经告诉了他锦衣卫的计划,到时候锦衣卫攻打青城山,全真派大乱之时,他会依我之计,给那几个师傅辈的道长下些毁掉功力的慢药,届时我再将此事告给锦衣卫指挥使知道,赵真嵩和他的几个师弟必将被杀。 呵呵,如此一来,再由师傅出面,厂公做主,全真龙门和我正一派便就合为一家了,统归我天师正道,师傅也就成了全天下道教的掌教天师,继而配合厂公一统武林,权力和富贵更不在话下……” 天师哈哈大笑,又道:“你还真想让那姓吕的分管全真龙门派?” 郑少德奸笑道:“师傅还信不过徒儿么?他算个毛,事成之后,我亲手一剑结果了他省事。” 天师笑道:“好好,徒儿为我教立下汗马功劳,届时为师的定向厂公举荐,保徒儿去朝廷当个大官,荣祥富贵。还有……为师苦练的这本《无量天尊神功》,徒儿拿去研学,为师的定教会你这无量功法,可与武林高手争锋。” 郑少德接过书,暗自道,“追风镖局,那个红裙小女子,我让你早晚落入我的手中。不,落入我的温床之上,呵呵呵呵……” 第39章 互有卧底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情知若是硬要闯龙虎山必然被拿下,何况孙铁手的表兄范知和也不在山上,更没必要上去。是以便想折返回去,在龙虎山附近的村落里打问一下范知和的下落。 刚走到一个村口,见里面低矮的房屋错落有致,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一派兴旺的景象。村子里还有许多道士进进出出,显然是受了龙虎山的影响,道风显著。徐子文约莫到这里打探一下范知和的下落想必会有讯息。 正欲往里走,只听背后一个声音:“公子请留步。” 徐子文忙回头,只见一个衣着精良的道士在唤自己,还不待开口,那道士紧赶两步,上前一揖,道:“这位公子,方才我们见过,你和郑法师说话时我就在他身后。” 徐子文“唔”了声,道:“敢问道长寻在下有何事?” “我叫丘渠,还请借一步说话。”他向徐子文挤挤眼睛,徐子文会意,紧跟上来,至一间民房后边,徐子文道:“丘道长此举是何意呢?” 丘渠道:“我闻公子是来寻范道长的,只是方才有那伙人在,我不便答话,这便甩了他们折返回来寻公子,还请公子实言相告。” 徐子文揣测事有蹊跷,思谋片刻,笑道:“多谢丘兄,实不相瞒,确是有挚友的一封家书托我捎带给范道长。” 丘渠盯着他眼睛,微微摇头,道:“实言相告吧,范道长正是贫道的师傅……” 徐子文这才明白了,正一道分为两派,原先的张天师被如今厂公太监赐封的假张天师挤兑出山。假张天师本名叫马谦,刚好与厂公太监马谨是同姓,正好借此攀附于厂公,拜了厂公为大哥。 马谦造了一本假族谱,自称是祖天师张家的正统传人,而张天师倒成了冒名顶替,欺君瞒上的罪人。如此一来,马谦背靠厂公便坐稳了龙虎山,成为正一派的掌教真人。 马谦虽然冒名顶替成功,可也对张天师的存在心存芥蒂,是以一直想寻机除掉张天师一派。只是碍于全天下各道派对张天师的认可,是以不敢肆无忌惮的杀人,这件事也就一直拖而未决。 张天师虽然原先也在朝廷为官,辅佐皇帝治理天下,可却遵从正一道“忠孝诚信、行善积德”的理念,只一心侍君,以道义辅佐朝廷。而不像马谦一伙弃君投靠厂公太监,又一味听从厂公指示,给皇上进贡丹药,劝皇上食丹成仙不理朝政。 张天师自被排挤出龙虎山后也没有走远,率领一众忠实弟子潜伏在安仁县境内,暗蓄实力,监视马谦一伙的一举一动,只等有朝一日重伸正义,夺回天师之位。 而孙铁手的表兄范知和便是张天师的亲传弟子,是正一派的炼师,眼前的这位丘渠又是范知和的徒弟。他是奉了师傅的命,假借投靠之名,混入郑少德一伙,真实目的是潜入敌人内部搜集情报的。 刚才他随郑少德回山,路遇徐子文打问师傅的住处,这才又杀了回马枪下山来寻他。徐子文终于搞懂了来龙去脉,抱拳一揖,道:“原来如此。既这么着,还劳烦兄长带我去见你家师傅,我确有急事请道长相助……” 丘渠听了事情原委,也道:“正好我也有急事要找师傅,这事情恐怕也少不了你帮忙,你快随我而来。” …… 安仁县。一处隐蔽的村落。 范知和盘膝坐于蒲团之上,丘渠立于他身旁。院落里青铜鼎炉三五坐落,冒着带有草药气味的青烟。徐子文揣摩范知和是正一派的炼师,专长于炼丹研药,这院中的鼎炉内必然是在炼丹了。 “炼丹”?他虽是未来人,可也知道神话故事《西游记》里的太上老君在鼎炉中用三昧真火炼化长生不老的金丹,脑海里便也浮现出太上老君的神形,“……你这泼猴,怎敢偷吃我的金丹……” “咳咳……”闻咳嗽声起,徐子文回过神来,见范知和正在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又走神了,不好意思道:“呃,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还请道长相助。” 丘渠在一旁掩口偷笑。范知和放下孙铁手的书信,肃然道:“既是我那表弟修了书信,又是救人苦难的大事,贫道定然会出手相救。还有一事,我看也不必隐瞒你。徒儿,快将事情经过告诉徐公子。” 丘渠一路而来已知道徐子文底细,在徐子文见到师傅前,先一步向师傅禀明了情急之事,得到范知和应允才肯道出实情。他对徐子文道:“徐家公子,想必此事与你相干,且听我说来……” 丘渠既然是卧底,自然买通了一两个马谦一派的人物,便得知了赵真嵩因从锦衣卫手中救出了徐子文,从而得罪了厂公,现在厂公已命锦衣卫开始秘密集结,不日将汇集在巴蜀地界,准备血洗青城山。 尤其重要的是,郑少德亲口告诉他全真龙门派中有奸细,将在锦衣卫攻打青城山时起到关键作用。只是这张“牌”到底是谁?究竟会发挥什么作用?郑少德并未透露给他。 徐子文听后懊悔道:“这么说来全真龙门派的灾厄都因我而起,实在是有愧呐!情势危急,那我就立即赶回去,将此事禀报赵掌教知道,查出这个内奸,也好让赵掌教早做准备,以应对锦衣卫的阴谋。” 范知和又将徐子文引荐给张天师见过。张天师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两眼炯炯有神,一对卧蚕眉有如霜染,虽已高龄,可却姿态矫健,气场迫人。 张天师笑道:“原来少侠是徐尚书家的公子,令尊乃是朝廷的清官干吏,在民间口碑甚佳,贫道也对令尊敬仰得很!只是……不幸被厂公马谨陷害,真是气炸英雄肺腑呐!全真派救了你算是做下一件好事,为此得罪了厂公也不打紧,那就号召武林英豪齐聚,与锦衣卫一战罢了!” 徐子文愈加惭愧,他倒不是对徐东阳有多少感情,而是因为锦衣卫追杀他时,这个躯壳里已经是T800的灵魂了,是自己不知隐蔽,带着林忆茹在芦苇丛中玩耍被锦衣卫发现的,也正因此,引来赵真嵩出手相救,从而给全真龙门派带来灾难。事因自己而起,必须舍命报恩。 徐子文决定立即返回青城山报信。范知和道:“且莫急,别忘了你这次来是为救百花谷中那些中了毒蛊的女子,而我手中并没备下克制苗疆毒蛊的丹药,至少需要三五天时间炼制,依我看,徐公子还是留宿几日等拿了丹药回去不迟。” 第40章 练习“随意”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住在隐蔽村落里,每日都听张天师给他讲关于朝廷的事情,除此之外就是借大量的书来看,他要不断给系统补充这个世界的知识。至每个夜晚,他就拿出阴生给他的《随意》来研究。 这日,徐子文又读到“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天下武功皆其理。 武功厉之为厉,皆随意。随意始疾。至极,意为先。故使敌无招矣,方无败。武尊有道,无为而治,悟有成。”之处,他实在琢磨不透,便呼叫系统给他翻译。 现在的T800系统已经掌握了许多知识,给他翻译了其中的意思,就是说,道,可知而可行,但非恒久不变之道;名,可以据实而定,但非恒久不变之名。无名,是万物的原始;有名,是万物的开端。所以经常保持清静,可以用来体察万物的奥妙;经常保持有欲,可以用来知晓道的功用。 而天下武功皆其理,就是说所有武功的道,都可以研究,也就没有永恒无敌的武功,所有武功的名称都是人为而起的,也不会是永恒不变的,也就没什么意义。 武功无名,出招无名,招式无迹可寻则是武功的至高境界,反而出招有名,有迹可循,只是练习武功的初始。所以想要了解《随意》这本武学书的奥妙,需要静而冥想,掌握其法,然后在不断的尝试中领悟它的真谛。 世间所有上乘的武功之所以说厉害,都是随心意而动的。 随意的至高境界是疾快,再练到极致时,凭意念的出招会快到对手出招之前,如同下围棋时,你要是能预知对手的棋路,抢在他棋子还未到时先进行了围堵,等对方棋到此处时相当于自投罗网,如此快的情况下使对方无暇出招伤害自己,也就没有败的可能了。 如果要达到武尊的高度,必须懂得忘记武功招式,不要用刻意的招式去干扰武学的真谛,要学会用冥想的方法感悟领会这一切,才能成功。 徐子文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明白了。细细回味,他点了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心道:“说的理论固然没错,可任何理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如书中开头所说的,能探究到的理论并不是永恒的吧。 在当前的武侠世界,以冷兵器和武功交战,故然可以锻炼出极快的出招,唯有速度是硬道理,而功力和招式次之,就好比当我快到你未察觉之前,哪怕我手无缚鸡之力,也可能用一根绣花针抢先扎进你的喉咙,导致你死亡。 可是我来的那个时代,是高科技热武器的天下,即便是古武之风盛行,也都打出的是武技和科技结合的拳法,在这种情况下,远距离轰击力量是制胜的关键,距离改变了攻击方式,而你想要抢在对手攻击以前先给敌人致命打击,实在是难上加难,因此任何理论都非恒定的。” 徐子文继续往下看,下面是一张图,一个人盘膝而坐,分明在冥想、感悟,他已经懂得在这个世界“冥想”的重要性。在系统的指导下,他明白了这些图的含义,要练习《随意》中的武功,必须先静坐冥想,悟道而有成。 其实这本书只有寥寥几页,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功招式。书的前半部分主要讲了“随意”的原理,玄之又玄,书后半部分有一些引人入道的招式,与其说是武功招式,不如说是“曲径通幽”的路径,引导着人通过练习这些招式走出“曲径”而通向更高的境界。 比如下面的几张图,分明就是练功者坐在地上抓苍蝇蚊子,这是在练习灵敏和反应速度,又比如练习者静坐听风,随风而动,有伸手抓风的动作,有跟随风跑的动作。 徐子文明白,这是要使练习者的反应力能跟的上风速。再下面的图就是练习者随风舞动,身体晃出了许多虚影,这说明练功者的身形和出招已经快过了风,接近了随意而动的境界。可谓是速度和反应力越练越快,境界也是一层比一层高。 书的最后画的是练功者在舞刀,可并没有写明是什么刀法,也就是说这不是什么高超的刀法,依然是让练习者通过舞刀来掌握快过敌人的方法。刀招无名,可出招依然有迹可循。 徐子文细细观看,又发现画中人所舞的刀式简单实用,犀利威猛,靠极快的速度占尽先机,刀刀攻向敌人要害,绝无半点多余。 徐子文心道,“若是能练成极限速度下的攻击,抢在敌手之前运用这些刀式,岂不是难逢对手么?……如果在当前的武侠世界,能练成随心所欲,快于对手出招的意念,再打出我的粒子对撞拳来,那我绝对是傲视天下的武尊……。好吧!一步一步的练习吧。” 徐子文放下书,席地而坐,冥想静悟。由于他已从摄取星光莲、鹦鹉草、水杉茎和铁树根的精华因子的过程中学习到了冥想之法,所以他很快便能安静入定,立即进入了忘我的意境中。 他的“超前”意识已经超过了书中所要求的入静状态,别说凝神冥想了,徐子文眼下已经能很轻松的通过“视界”看到自己身体内的经脉和丹田的状态。 是以,他直接跨入了凭意念捕捉蚊蝇的步骤,首先是捕捉一只飞蝇,这也不难做到,在武侠世界的武功高手如果不能随意抓住空中飞蝇的话,岂不是笑话。 但徐子文的练习方法有所不同,书中的意思是练习者不能用眼睛去看,仅仅是凭听力和灵感出手,徐子文有超前的感悟意识,只是通过几次练习提高了出招速度,没有多久也很轻松的掌握了。 再接下来就难了,要求练习者一把同时抓住数个蚊蝇,这首先需要耐住性子等到身边同时出现几只飞蝇,而且能同时感知的到,最难的是一把掠出去要以极快的速度瞬间抓的住,即便是当下的武林高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徐子文极有天赋,通过一夜的练习,已经能一把抓住不同方位的三只飞蝇了,而且在无意中他发现自己忘我的抓捕飞蝇时,身体移动速度也在增快,现在一个转身的动作只在“半念之间”,这样下来和像卯蚩这样的高手对决时反应速度能跟的上了。 再接下来就是练习同时抓住五只、六只、八只,甚至更多的飞蝇。再接下来就是“凭空捉风”,若是练成,反应速度难以想象。 直过了几日,范知和的丹药已经炼好。苗疆毒蛊虽说种类繁多,可正一派的很多炼师都已掌握了化解多数苗疆毒蛊的炼丹法,尤其范知和是炼师中的佼佼者,听徐子文详细描述了中毒女子的症状后,取若干种药草融合了丹砂火炼而成“克蛊还魂丹”。 徐子文拿着一颗颗丹药端赏,提示系统突然播报:嘀嘀……经过系统检测,这种丹药里富含汞、硫、碳、锡、铅、铜……等元素,这些元素的存在,对于自己将来恢复粒子对撞拳至关重要。系统一直在验证修复中丹田粒子储存功能的方法,请注意搜集有关信息。 徐子文微微点头,对范知和道:“这次真是有劳道长了,我想正一派如今也是奸人当道,妖道横行,呃……咳咳……”他说出“妖道”两字后发现不妥,瞧见范知和面有难堪,尴尬地咳嗽几声,接着道,“这个么……若是天师和道长有用得着晚生的地方尽管吩咐,在下定当效犬马之劳。” 范知和道:“呵呵,好好,天师昨日还吩咐我,如今马谦一伙假冒张天师,横行龙虎山,全靠厂公太监马谨撑腰,只有我们联手,号召天下英豪揭竿而起,消灭了厂公太监和锦衣卫,一靖乾坤,才可还天下太平,我正一派才可重见光明啊,在这方面我们与全真龙门派的立场是一致的,还请少侠转告天师所言给赵掌教知晓。” 徐子文道:“厂公马谨害我一家,等我恢复了武功,定要杀了马谨为家父报仇。”又一想系统的提示,道,“晚生恢复内功,恐怕会求助于道长的炼丹之术,届时,还请道长慨然相助。” 二人详谈甚欢。徐子文不敢多耽误时间,藏好“克蛊还魂丹”,骑快马而去。 第41章 惊风袭来 - 克隆武尊 - 会凯 自陆炳忠带着锦衣卫在京郊附近的芦苇滩涂追杀徐子文未果后,负伤而归,自己先持刀剜下一块肉来,躲过了厂公马谨的断指苦刑。 马谨听了陆炳忠说是全真龙门派的掌教带人救走了徐子文,怒发冲冠,遂然召集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所有将官,假颁圣旨,以指挥使陆炳忠为首,调动北镇抚司三千多名官兵,再调来东厂番子中令人闻名丧魂的杀手队伍“九滴血”,分多路开赴巴蜀地界,准备对全真龙门派动手。 按照马谨最初的想法,全真派由来已久,颇有名望,该派的存亡在江湖上影响深远,所以并不想将之一网打尽。 只要他们肯交出赵真嵩和拥护他的人,其余人等可再进行甄别,凡是愿意投靠厂公的则网开一面,凡是一心与他作对的格杀勿论,这样给全真派来个釜底抽薪,换汤换药,留个名称在,也有利于朝廷对天下各道派的统治。 至于龙虎山“假天师”所想的将全真龙门派和正一派合二为一的事,眼下还未告诉厂公马谨。 马谦认为,一来乍然提出这个主张有悖于朝廷治理天下道教的方针;二来全真龙门派除过赵真嵩外还有几个师傅辈的道长可以把持教门,这几个人在全真众弟子中素孚众望,他们若是不倒,众多弟子也难从正一派的命。 因此马谦估摸着赵真嵩定不会向厂公投降,而他的几个师弟也不会公然出卖了他,是以他必然会率领全真龙门派和锦衣卫一战,若是锦衣卫有能力将师辈的所有道士杀了更省力,可这种估计过于绝对,最有可能是一战过后赵真嵩被围攻而死,其他几个师弟要么投降依附于厂公,要么得以逃遁,这一来他们的影响力依然存在,再想吞掉全真龙门派也就难了。 因此,马谦才想出行此阴谋,趁乱时令细作给全真派师傅辈的几个人下了毁掉功力的慢药,一旦他们武功尽失,哪怕是随便一个锦衣校尉也能杀了他们。 再则内功尽失,他们想逃也逃不了,届时自己再派几个心腹乔装成全真道士盯紧他们,没有战死的便一剑诛戮,从而全真龙门派已无长辈把持,年轻弟子又无力继任,眼看全教不保,再由自己出面找这个“亲哥哥”马谨好话劝言,许之以利,将全真派合并到正一派中来,大道定矣。 为何马谦要用毁掉功力的慢药,而不是直接下毒毒死众人呢?这里就牵扯一个问题,如果是毁掉武功被锦衣卫杀了,这属于正常战死,和正一派并无关系,如果几位道长是被人下毒毒死的,恐怕全真龙门派的弟子们会怀疑是正一派行下的阴谋,不利于后期的合并。 直至出征前,厂公马谨夜做一梦,梦见徐子文在暗夜里推门而入,走到自己床头前唤自己“死太监”,还说:“我已恢复了称霸天下的武功‘粒子对撞拳’,只消一拳便能将你这个死太监燃成灰烬,你快快起来试试啊……” 马谨慌乱中答道:“你是、你是怎么进来的?大胆!敢行刺咱家,咱家的武功‘惊风阴雨’才是独霸天下的,你打不过我。”说着就要起身,可又觉得身子像在梦魇中一样动弹不得,一时间惊的头冒冷汗,正要高声唤人来救自己,突然见徐子文攥紧了拳头,那拳锋处闪着暗红的光芒,只一拳便向自己打来,奇怪的是那光芒竟然会瞬间膨胀,传递出骇人的压迫力,堪堪轰在自己身上。 马谨并未觉得疼,他正在纳闷为何中了一拳却没有疼痛感?突然看见从自己胸腔处开始冒出股股焦烟,然后身子被烧出一个黑血漫流的焦洞,范围逐渐向四周扩大,直至将自己烧为灰烬,可两个眼珠子居然还完好的在地上蹦蹦跳跳,是以大惊,正想问徐子文这功夫为何如此奇怪?话未出口突然感到一阵剧痛,随之一声惨烈的嘶吼,挣扎着坐了起来,方才知道只是一梦…… 翌日,马谨将锦衣卫的几个徒弟和号称“九滴血”的九个东厂番子叫到东厂议事厅,吩咐道:“围剿全真派是因为他们的掌教居然敢在我的手中救走了徐东阳的儿子,这就是公然叫嚣要与朝廷作对。 咱家昨日还在琢磨,全真派哪来的底气?想了许久明白了,若说仅凭青城山上一两百个臭道士怎敢与锦衣卫作对,他们不过是想借此事,号召江湖上的蝇营狗苟之辈抱成一团,趁机揭竿而起,要推翻了咱家的天……” “砰……”的一声,马谨气急败坏,一掌拍在面前的石墨台上,声音虽大,可不见石台有任何动静。 他阴声阴气地吼叫:“与咱家作对就是死,死……”第二个“死”字拖着长长的尖音,动静骇人。 他说着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那公鸭子般尖叫的声音才算低沉了些。众人跪在地上听他嘶吼,饶是觉得尖声刺耳,可也大气不敢出。 只听马谨继续说道:“既这么着,咱家倒是有了个新主意,你们这次去巴蜀地界,先莫急着攻打青城山,只在周边布下重兵,围而不打,造成声势,声势越大越好,就是要让全真派的道士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向江湖救急,我倒是要看看当今武林有多少人那么大胆敢来援助全真派,敢来的就是朝廷的敌人,汇到一起才好给他一窝子端了。明白么?哼哼!” “师傅实在高明。(千岁实在高明)。”众人齐声道。 马谨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早有密探传来消息,说徐东阳的儿子,那个叫徐子文的小子带着救了他的丫鬟,随全真派掌教一同去了巴蜀地界,所以你们这次去莫忘了杀了那小子,务必斩草除根,他活着,咱家心里老是‘突突’直跳,夜不能寐,这个小畜生!” 说罢起身,一挥宽大的袖子执拂尘离开,方迈两步,猛地回身,吼道:“这次不容有失,若那小子还活着,来见咱家时都把头拎在裤腰上,哼哼……”说罢径自走了。 众人恭送声未了,只听“啪啦”一声裂响,身旁的那张石墨桌子碎成数块,散落一地…… …… 锦衣卫出动时徐子文还在赴龙虎山的路上。一时江湖震动,各大帮派都在议论此事。 青城山,祖师殿。 赵真嵩焚香拜过全真派历届掌教真人,起身对几位师弟道:“我全真龙门派大难临头,此事因我救了徐尚书之子而起,不知各位师弟有何主张?” 冰玄子孙铁手道:“当今朝廷皇帝昏庸,厂公作乱,残害了多少忠良,凡英雄志士理应揭竿而起,惩奸除恶,还天下太平。掌教师兄路见不平,仗义救出徐尚书之子,乃是正义之举,既然因此得罪了锦衣卫,那我全真龙门派就兵来将挡,火来水淹,与之一战罢了。” 三师弟清净子葛先通点点头道:“正是,我全真派历来多行义举,为救忠良之后,理应与奸佞一战。” “可是……”苦明子成谦之犹豫道,“我全真龙门派势单力薄,锦衣卫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只恐我们难以抵敌呀。” 五师弟涵虚子王仲一道:“大敌当前,如今说什么也已经晚了,既然躲不过,我建议立即以全真龙门派的名义,向天下英豪发出英雄贴,号召武林英豪齐聚青城山,共举大义。” 第42章 七大门派 - 克隆武尊 - 会凯 既然锦衣卫气势汹汹,为荡平青城山而来,消息想瞒也瞒不住,是以赵真嵩决定索性明打明的向武林同道发出救急英雄帖,也趁此向锦衣卫施压,使之有所忌惮。 这日,青城山之顶,几百只信鸽皆足缚由赵真嵩亲笔所写的信札,待全真龙门派众道士祭拜礼毕,赵真嵩长剑一扬,几百只鸽子“扑棱棱”向空中四散飞翔,宛如仙女撒向人间的蒲公英,直向天涯海角飘去。 当今中原武林,名声大盛的唯有七大门派,少林寺首当其冲,只是少林寺乃佛门净地,向来与世无争,与江湖各派并无多少瓜葛; 全真龙门派虽已没落,可仰仗全真派多年积攒下来的荣耀,侥幸列在第二; 第三当属古剑派。“剑”乃“百兵之君”,古剑派号称自华夏大地诞生第一把剑以来,就有本派的先祖在潜心钻研剑术,直至今日,本派传承下来的剑法可当仁不让的号称天下无双,足以傲视武林; 被武林公认的第四大门派当属追风镖局。镖局总舵设在江南临安城,分舵遍布天下,以运镖为名,赚取钱财,实际上召集了天下武林英豪共举义旗,俨然是一大门派; 排在第五的则是南宫山庄。南宫家族先祖乃是周文王四友之一的南宫子,南宫子一心辅佐周文王治理天下,他所倡导的善政理念在世间有绝好的口碑,是以历朝历代的当政者都对南宫氏礼敬有加,甚至拜为帝师。 直至今时,后明朝廷昏腐,南宫氏子孙独居太原城,广开南宫山庄,招募天下英豪,俨然成为独霸一方的武林门派; 排名第六的要属断刀帮,这一帮派原先是盘踞在西北的马贼帮,后来帮中出了一个明大义的刀客,手持一把断刀,将以劫掠为生的马贼头领斩杀,重整了队伍,高举“忠义”大旗,只劫富济贫,成为傲视西北的第一大帮派; 排名第七的就属正一派了。正一道又叫天师道,按理说其历史要比全真派更加悠远。正一派的创始人张道陵又称“正一真人”。武林中又流传着张天师曾以太上老君剑印符箓大破鬼兵之说,是以正一派曾也是傲啸武林的正派。 只是到了后明,正一派附庸朝廷,其所提倡的炼丹成仙渐渐被世人厌弃,更重要的是如今正一派又发生内乱,马谦假冒张天师一味的攀附厂公太监,多行不义,只图富贵,更为江湖所不耻,因此只勉强列在大门派之尾。 除此之外,江湖上还有许多中小帮派、独行武者正邪不一,不知凡几。其实在中原之外,还有苗疆的拜月教和雨花寨两大门派早已成气候。至于在西域的一端,以及北方游牧地界的帮派又不胜枚举。 眼下虽说已至冬季,可位于江南的临安城依然充满绿意,只是偶有凉风袭来,涤荡起几片落叶,令人方知萧索。 临安城近郊处,坐落着一座偌大的庄园。庄园府门前两座石狮子岿然威立,这气势正映衬着门上高悬的巨大匾额,上书着金光灿灿的“追风镖局”几个大字。这便是武林名门追风镖局的总舵所在。 庄园内镖师们习武的呼喝声阵阵回荡,令人闻之血脉喷张。庄园的正堂院落内,一间花厅之中,数名镖师齐聚,围着宝座上正襟危坐的一名男子议论纷纷。 这名男子一袭白衫,神肃英武,说道:“据江湖上走镖的兄弟们说,北镇抚司派出的锦衣卫分成多路向巴蜀之地集结,欲灭了全真龙门派,而我追风镖局与全真龙门派素来要好,加之如今朝廷奸佞当道,分明是厂公太监与全真派过不去,公报私仇,如此,我们见难,到底救是不救? 父亲也正在为此事烦愁,我是镖局的代掌门,也是李家的长子,理当为父亲分忧,所以叫你们来,正为商议此事,不知各位是何意见啊?” 厅中一人,身材略瘦,轻须儒雅,双目闪亮,略犹豫地道:“按理说全真龙门派有难,我镖局又是武林中的魁首,定当相助。只是……据我耳闻,锦衣卫之所以不放过他们,事因吏部尚书徐东阳被马谨陷害,遭到满门抄斩,徐家公子趁乱逃遁,这才招来祸事。 可别忘了,当年为了除掉那个小妖女,武林群豪围住拓跋鸿将他杀死,这里头,也有掌门参与了此事,尔后,小妖女被拓跋鸿的师弟救走抚养成人,偶然一日,又是掌门带着我一众弟子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遂围攻二人,眼看就要得手,恰是徐东阳带着大内高手救走了他们,自此,我们追风镖局便与徐东阳结下了梁子,谁料到今日全真龙门派之难,竟也是因为徐府的人引起,这么一来,我们就难办了……” 说话的人正是追风镖局掌门的大弟子陈庶,也是镖局的大镖头,江湖诨名叫“皮里黑黄”,意为外表看似有弱不禁风的儒雅之态,实际上骨子里有狠毒的手段。 “是啊……”另一位当家的二镖头名叫耿天莽,也道:“按理说,这徐东阳为官清正,口碑极好,也不知道他犯的甚么浑?非要保护一个小妖女,这不光是和我们追风镖局过不去,这是和多少个武林门派为敌啊!我说二掌门,依我看,这事儿还得请掌门出来拿个主意,你说是不?” 被他称为“二掌门”的人就是李家长子李腾云。乃父正是追风镖局掌门人李长风,近年来,李长风只一味的研究武学,潜心修炼李家的祖传神功“龙卷啸天诀”,因此便让大儿子李腾云当了代掌门,并将镖局事物全权托付给他来打理。 “横剑气、南斗光中,浩然一醉引双鹿。回雁到、归书未续。梦草处、旧芳重绿。谁忆潇湘岁晚,为唤起长风,吹飞黄鹄。”这是李长风最爱的一首词,也正因其中有一句“为唤起长风”,故此,他在少年时特地把名字改成了“李长风”。 如今的李长风武功修为极高,俨然成为一代武学宗师,可他却自谦道,“我李某人开创的是镖局,行的是贩夫走卒替人押镖的勾当,配不上‘宗师’的雅号,若说是‘武学世家’尚可勉为其难。” 有他这句话在,江湖友人便赞他为“武学大家”,又根据他所喜爱的诗词和李家的绝世武功,武林有言“唤起长风,龙卷啸天”。 正当众人为此事议论纷纷,主张不定时,花厅玉珠门帘“簌簌”作响,追风镖局掌门李长风闪身而入。 第43章 徐府疑云 - 克隆武尊 - 会凯 李长风身材伟岸,面如重枣,夹杂着银丝的细髯飘逸,似有关云长之风,他走进花厅,睨着众人道:“你们议论的可有了结果?”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透着一股使人闻之退避的威严。 李腾云起身恭立,谨小慎微地道:“爹爹,孩儿和几位镖头正商议此事,诸位也都觉得虽说全真龙门派与我追风镖局素来要好,可这里面还牵扯着吏部尚书徐东阳家的事,而徐家与我们有些纠葛还没理清,是以我们几个也正在为难。” “你自己不会做主么?……”李长风背手端立,看也不看众人。 李腾云也有三十七八岁了,每次见到父亲犹如老鼠见猫,晓得李长风是在考验自己的掌帮能力,怯声道:“是,依孩儿之见,锦衣卫人多势众,大有一举荡平青城山之势,而以我追风镖局的实力,虽说可与之一敌,但也会伤及元气。 再说了,毕竟徐东阳当年派了大内高手护住小妖女,与武林各派结了仇,全真派招来的麻烦,全是因赵掌教救了徐东阳之子引起,是以,我们还是暂且不出手为好,以免江湖人怀疑我镖局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陈庶侍立一旁,瞧见师傅脸色越来越难看,情知他已拿定主意,急向李腾云递了眼色,当李腾云明白意思后已经来不及了,只听李长风厉声喝道:“住嘴!……说话总是语无伦次,是非不分,怎么能当好这个代掌门!” 李腾云耷拉着脑袋暗自吐舌,唯唯诺诺道:“是、是,孩儿不明事理,爹爹教训的是,此事关乎重大,还请爹爹做主。”说罢与陈庶悄然相视一笑。 莫看李长风色厉威仪,可众人都知道他是真心爱护膝下的几个孩儿的,这里又牵扯到他对已故妻子的怀念。 李长风接着说道:“我想了许久,徐东阳为官清正,确是个好官,也正因此,武林同道才不至于对他救走妖女之事穷追不舍,老夫也没有再去寻过他的麻烦,眼下全真龙门派有难,无论起因是不是和救走徐家小儿有关,在对朝廷的立场上,武林同道理应尽弃前嫌,同仇敌忾。”说到这里,又冷瞥一眼儿子,叱道,“所以你刚才所言,真应该掌嘴。哼!” “师傅!”陈庶为给李腾云解围,上前两步,道,“既然大计已定,还请师傅明示,该调哪几路分舵的兄弟们前往青城山?” 李长风瞟他一眼,道:“据说锦衣卫出动了两三千之众,尤其是派了东厂的‘九滴血’,实力不容小觑,我不管你们调动哪几路人马,只要能应付得了便是,关键之时,老夫也会亲往,去会一会东厂的九个杀手,若是厂公太监马谨亲来更好,我只想杀了他才解恨。” 耿天莽先前见了师傅骇的大气不敢出,此时听说师傅已决定要对付锦衣卫,直急得手痒痒,凑上前来笑道:“师……师傅,您老人家行行好,徒弟常常憋在这庄园里,都急出个鸟来了,杀朝廷官兵,哪能少了我大莽啊!您老就让我去打头阵吧,啊哈哈!” 李长风睨着他,浅浅一笑,道:“知道为师的为何叫你呆在园子里不能去走镖么?只因你向来鲁莽,杀伐气太重,在这点上,你太像了你那老三师弟。要懂得,不知进退有度的人成不了大气,你们真该好好向你小师妹学学。”他所说的老三师弟和小师妹,正是常德府镖局分舵的“三哥”,和那个玫红裙女子。 李长风想想又道:“正好,这回叫你们都去历练历练……。陈庶,为师的一直在想,你说当年徐东阳为何要救下那个小妖女?也不知后来他们去了哪里?……” 在这个问题上,李长风从不肯和徒弟们探讨一二,今天突然发话,陈庶也是一怔,当年发生的事何尝不是他的心头迷云,久而不解。 他犹疑道:“师傅,徒儿时常也在思谋此事,当年徐东阳明明知道小妖女和迷藏妖洞的关系,依然要阻拦武林志士杀了她,若说是同情,可他也应知道迷藏妖洞对人间的祸害,若说是徐府和迷藏妖洞另有关系,这可不是我们能揣测的出的……。至于徐东阳救下那师徒二人后,他们又去了哪里,也只是众说纷纭,有种说法是说他师傅带着她去了西域……” “还有种说法,是说他师傅独自去了西域,而小妖女留在了中原。”李长风接过话题,继续说道,“我又听闻,当日徐东阳的儿子被锦衣卫追杀,正是一名小丫鬟救走了他,而那名小丫鬟武功不俗,会不会是……,当然这种猜想毫无根据,也只是猜想而已,罢了罢了!眼下还是先帮助全真龙门派对抗锦衣卫吧,我倒是要看看,因此事,会卷进来多少武林同道,朝廷又会怎么收场?” 当追风镖局决议要解救青城山时,赵真嵩放出的信鸽还在遥遥的旅途中。天下风起云涌,各大门派也在为此事争论不休。 而锦衣卫的先头人马已然到了巴蜀地界,只为前期侦探全真派的动静而来,更是为了追捕徐子文而来。据锦衣卫密探所报,当时赵真嵩一路携带徐子文和他的丫鬟来到了巴蜀城镇,之后几人就分开了。 更主要的是徐子文被赵真嵩救走后,厂公马谨突然认识到武林正派是极力反对他的,全真龙门派竟为了救一个朝廷官吏的儿子,敢公然挑战锦衣卫,挑战朝廷,这种触动,反而使他遗忘了对徐子文的追杀,而思谋到可不可以通过这次事件,让武林各派大动起来,使之黑白森明,拉拢愿意投靠自己的帮派,除掉对立派,等到武林一统在自己手里时,天下定矣。 耽搁多日,马谨终于决定行动,只是锦衣卫出发前夕,他夜做一梦,这才提醒他徐子文仍然是威胁,由于锦衣卫对青城山的策略是围而不打,大造声势,所以还不能马上缉捕山上的道士,逼问徐子文下落,马谨遂又颁布密令,让锦衣卫探马先行赶到巴蜀地界,秘密调查徐子文的下落,以免打草惊蛇。 第44章 投靠锦衣卫 - 克隆武尊 - 会凯 巴蜀地界有一个天府镇,此镇离青城山也不过一日脚程。镇子上最知名的酒肆当属“千里莺啼”了。 这家酒铺子上下两层,尤其是底下的这一层占地较大,房内宽敞通透,窗户皆用竹竿支起来,凉风袭入,将酒客们的喧嚣声荡出,遐迩闻见。 之所以叫“千里莺啼”,是指这家酒肆里尽是美女陪侍,艳曲绕梁,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气候,乃至千里之外的酒客都会慕名而来,一品究竟。 这日,雷山六蛟的老大卯蚩和老二龙麻阳前来酒肆吃酒。龙麻阳左右环抱两名胡姬,吃着花酒笑道:“你家老板真懂得招徕之道,有言道,‘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有你们两个香艳胡女伺候着,爷的花花肠子里也被你们腻出汁儿了。” 他说着,眼神往四匝里扫了一圈,只见酒肆里满是客人,而身旁不远处的一桌人甚是独特,这一桌坐着三四个年轻英武,精干打扮的男子,他们只顾自吃自酒,眼神不断瞄向四周,偶尔窃窃私语几句,但凡凑过来想侍候他们的陪酒女全被几人撵跑。 这番举动使得龙麻阳起了疑心,“这几人好生奇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皆是美色不沾,且神色冷肃,又像在聆听四周的动静,莫不会是?……”正神思时,那一桌人中也有一位眼光正扫向这里,堪堪与龙麻阳四目一触,龙麻阳急忙转过脸来看看卯蚩。 卯蚩却独自在一旁吃着闷酒,冷眼瞧着龙麻阳道:“我看这酒铺子里的娘们都比不得苗疆的女子水灵,身上这味道我受不了,唉!我六蛟来到中原也许多日了,竟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到,我没你这玩耍的心思。” 龙麻阳情知卯蚩憨鲁,且又和阿香卡私通款曲,心里早被那个蛇精女人填得满满当当,一笑道:“大哥说的是,要说这女人,天下间还要属苗疆的女子娇媚,不过嘛,大哥莫气恼,今日兄弟和大哥来这里,也并不全是为吃花酒,而是来等一些重要的人,有了这些人的帮助,要办成大哥所想之事易如反掌。 哎呀,轻点轻点……”龙麻阳将侍女拧在他大腿根上柔腻的玉手移开,道,“等会儿到楼上再让你给爷舒舒服服的捏。” 卯蚩道:“有这种好事?你要等的人是谁?” 龙麻阳道:“锦衣卫。老大你想想,这里是甚么地方?‘千里莺啼’,凡是外乡来巴蜀地界的,谁不想来天府镇一游?凡是来了天府镇的,谁不想来这酒肆中玩耍?如今后明王朝那皇帝老儿深居不出,只炼丹求仙,反倒事事听从厂公太监的,厂公太监又统领着锦衣卫,圣旨一出,北镇抚司调动两三千缇骑眼看就要来到巴蜀之地围剿青城山上的臭道士,这不正是我们雷山六蛟的福气么?” 卯蚩沉思片晌,道:“老二,你是说我们和锦衣卫联手对付全真龙门派?可他们会愿意么?” 龙麻阳故意高声道:“据兄弟我所知,锦衣卫为何要对付全真龙门派?还不是因为赵真嵩敢从厂公手下救走了仇家的儿子?而我……却知道那人在哪里,锦衣卫或许需要我们帮助,大家各取所需,不好么?”说罢一偏脸,瞧着依偎在身旁的胡姬,打了个香吻,那尤物娇俏一笑,直往他怀里腻。 卯蚩不解地道:“老二,你今天说话有点怪……”话音未了,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二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 百花谷口。 卯蚩、龙麻阳,又叫来阿香卡带着十几个乔装打扮的锦衣卫正在探查谷口情形。原来在“千里莺啼”酒肆里的那一桌人正是锦衣卫的先头探马。为了不打草惊蛇,锦衣卫先期来到天府镇的人都乔装成普通百姓模样,特意来到遐迩闻名的这家酒肆里搜集情报。 这些日子以来,雷山六蛟中的格支和石各野大伤痊愈,是以几人又想着夺取百花谷的事来,而横在百花谷口的空城阵始终成为他们的心头大患。 正在此时,有市井传言,厂公派了大队锦衣卫前来剿灭全真龙门派,龙麻阳便起了心思,自己六个人只与无情门的女子和全真龙门派的道士战了一场就伤了两人,而且那本《奇门术藏》里的天玄阵法自己有好多都不甚明了,若再要强闯,是必有伤损,何不借锦衣卫的手除掉绊脚石? 何况以自己六人的实力,也能助锦衣卫灭了全真龙门派,再捉了徐家公子,事成之后厂公马谨必然会重用自己一伙,何愁在中原站不住脚? 听到消息后,龙麻阳和阿香卡几乎同时猜出了徐子文的身份。原因很简单,市间传言,锦衣卫缇骑四出前来剿灭全真龙门派,祸事起因正是赵真嵩救了朝廷重犯徐东阳的儿子,由此联想到在百花谷口遇到的那名衣衫褴褛的小哥儿。 再想到无情门众多女子中只有一人不带面具,坊间传说徐东阳的儿子是被他的丫鬟救走的,后两人与赵真嵩一同逃至巴蜀地界。之后龙麻阳和阿香卡夜闯空城阵,堪堪遇到这一男一女,是以这两人的身份最为可疑。如此,龙麻阳便想着出卖这个情报给锦衣卫,与锦衣卫做一笔利益交换。 这十几名锦衣卫中,最大的不过是个锦衣百户,先是对百花谷的存在大惊不已,这一处鲜香袅袅,如梦似幻之地居然真个在人间存在,若将此事禀报给长官,自己岂不立下大功。可又听龙麻阳说横在谷口的空城阵难以闯入,便不悦道:“世间有这等玄妙的阵法?想必是你们几个蛮夷之地的人武功泛泛,不敢进去吧?” 说罢,这名锦衣百户便大摇大摆地站在谷口张望这阵法,看了许久也瞧不出真章,可要说迈步进去亲自一试又没这胆量。 卯蚩闻之欲怒,本要上去教训这人,却被龙麻阳按住劝其以大局为重。阿香卡哂笑两声,她明白这锦衣卫百户是为朝廷效力的,既然是混官家饭吃的,自然没必要冒险闯入阵中去卖命。 再说这人言语中满是对苗人的鄙夷,自认为锦衣卫有多了不起,既如此,何不借机给他点颜色看看,反而对锦衣卫和自己合作更有利才是。 想到这里,阿香卡款扭细腰,走着猫步盈盈有魅地凑过来,对锦衣百户说道:“我说这位官哥哥,既然你说这阵法也不见玄妙,何不进去一试呢?小妹可是愿意亲自奉陪的……”话未了,只有卯蚩瞧见阿香卡陡地手出银针,只在那名锦衣卫百户腰间一扎,手法奇快,其他人根本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 那锦衣卫百户只闷哼一声,顿觉全身一麻,再想发作时竟觉得颊部肌肉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阿香卡将红唇贴在他耳朵边,轻轻道:“官家哥哥,让小妹陪你进去吧,好么?咯咯!”说着原地轻纵,将这名锦衣百户高高带起,两人凌空跃入空城阵中。 后面所经历的情景和龙麻阳阿香卡上回硬闯阵时所经历的一样,阵中狂风四起,刮得金、木、水、火、土五行树丛“簌簌”作响,登时,八门中的“死”、“惊”、“伤”,三凶门血光熠熠,散发出血腥的味道。 锦衣卫百户吓得直打摆子,可身子却动弹不得。阿香卡是经历过阵中情形的,只要原地站立不动还不至于有大的危险,她轻呵一声,“官哥哥,玩够了没,妹子带你走吧。”说着携锦衣卫百户轻跃而回。 两人在空中时,阿香卡又施银针,轻轻在那人穴位上一戳,待到再落地时,锦衣卫百户官已经能动弹了。他再瞧阿香卡时已不敢放肆,颤巍巍地道:“呃,这阵法确有玄……玄妙之处,姑娘果然是好手段……我,你,这……”说话竟有些语无伦次。 龙麻阳深怕老六坏了大事,急忙上前来,递给锦衣卫百户若干银子,好言道:“大人,我雷山六蛟自然有些本领,即便是苗疆的拜月教和雨花寨也拿不住我们,而我等此次前来中原,确有投靠厂公之意,还请大人在长官面前多多美言,我定有办法助锦衣卫破了阵法,只要进的去,就能活捉徐东阳的儿子,这份功劳可是大人您立下的,成么?” 第45章 第九滴血 - 克隆武尊 - 会凯 林忆茹这段时间一直守候在百花谷中,从未踏出花谷半步。十几个无情门弟子都被集中在方十三娘原先居住的花厅中。这些女子皆戴着面具,盘膝而坐,每个人身上都扎有十几支冰凌神针封住了经脉穴位。 冰凌神针奇特,扎在这些女子身上,使得她们浑身犹如冰封,肌肤上如覆着一层薄薄的冰气,只是脸部被冰冷的面具遮蔽,面具是冷的,面颊上的冰凌是冷的,一层层的冷掩住了一个个女子的心,也唯有这短暂的冷可以冻结阿香卡所施的“金蚕飞蛊”。 这日已是孙铁手告诫的冰凌神针七七四十九日有效期的第四十八天了。可徐子文依然未归。林忆茹守护在众女子身边心急如焚,若是过了四十九日还不能解毒的话,众女子就要化为一堆白骨。 这些时日以来,林忆茹多次在百花谷内熟悉地形,如今已对谷内了如指掌,尤其引起她注意的是在百花谷的西北角有一处非常隐蔽的小山口,而从山上蔓延下来的藤萝枝叶竟将山口全然遮蔽,拨开如门帘一样粗壮的藤萝,里面的情景犹如通往密室的走廊,走廊迂回逶迤,四处石壁,真如曲径通幽,穿出去后,眼前暮黑一片,惊疑未定时,一股股阴风卷着潮气迎面扑来,令人胆寒。 林忆茹因为害怕也就没再深入探查。他每日只坐在花圃旁祈祷,希望徐子文能尽快赶回来,一为救了谷中姊妹,二也为公子能平安的出现。 她焦急失落的眼神四匝环顾,身旁皆是一束束枯萎的火玫瑰花,只因谷中充满了“无情”,原本热情似火的玫瑰花只剩花瓣残留。 她无数次期盼过能和公子手携手挽住花杆,等到那时,朵朵娇艳的火玫瑰定然如爱火般绽放,一定能绽放。 公子对自己的这份情,自己岂能不知?自己对他的这份爱,他又焉能不懂?时过境迁,过去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吏部尚书家的公子真的会爱上自己一个丫鬟。既然两情相悦,眼下只有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没有捅破。 林忆茹越是这样想越觉得害怕,因为徐子文不在身边而害怕,她怕徐子文独闯龙虎山会出什么危险,纵然没有危险,可在情人心中任何焦切的牵盼都会生出危险的荆棘来,缠绕着心扉。这种心情促使林忆茹长吁一口气,凝望着远方,她的心儿,已随徐子文去了。 …… 同一天,天府镇中。 一声闷雷轰隆隆的,由天际远端席卷而来,传递着紧张的气氛,揭开了一场暴风雨的序幕。天空布满了暗云,使得下午时分光线竟是暗雾麻麻的。 府衙大门顿开,十几个东厂番子打扮的人匆匆而入,这些人各个皂色披风随风展合,领头的一位戴着皂色圆顶武将帽,他将帽檐压得低低的,走路时脚下轻盈无声,却又步履甚疾。 一时间,从衙门内涌出数名锦衣卫迎了上来,那位百户官见了这些人,上前一揖,道:“大人,请受卑职一拜。” “不必了。”那领头的番子头也不偏,径自往屋内走,甩下一声道,“调查的事可靠么?” 那锦衣百户急忙跟上,在领头人身后禀报道:“可靠。现在人证就在屋中,大人一问便知。” “呼啦……”齐刷刷的抖动衣袍声,十几人威风凛凛地坐下。领头番子冷瞥着厅内众人,眼光猛然停在卯蚩身上,半晌,肃然道:“你知道徐子文下落?” 厅内雷山六蛟都到齐了,专程在这里等候锦衣卫百户所说的重要人物。卯蚩是老大,自认武功凌驾于中原武者之上,是以他故意不急着回答问话,那目中无人的眼神里只装着问话的领头番子。 龙麻阳方才见众人英风飒飒进来,脊背上已掠过一丝寒气,自来到中原,他头一回遇到这般冷横的人。 可自己若想在中原立足,此次攀附厂公的机会难得,他真怕卯蚩忍不住怒火,与来人大动干戈,所有的计划就泡汤了,是以在紧张的氛围中咽了口唾沫,直向卯蚩递着眼色。 三蛟格支,四蛟龙尤儿,五蛟石各野皆跟着老大睥睨四顾,冷冷瞪着厅内的锦衣卫和十几个东厂番子。唯独六蛟阿香卡,轻摇银色的头冠,一袭紧勒着身体的苗裙也是银饰闪闪,她独自在厅中漫步,以妖媚的眼睛来回轻瞥众人,看得那些番子心旌摇荡。 领头番子见卯蚩胆敢不回答问话,嘴角颤颤地一撇,猛一掌扣在座椅扶手上,眸子一亮,直视着卯蚩不说话。 卯蚩顿感心悸,一种无形的气场向自己压迫过来,“好强的内力……”他心中暗道,急忙气运丹田,以内力先护住脏腑,微一闭眼,再猛地睁开,以更犀利的眼光回敬给领头番子。 那番子心头一紧,也感到一股奇异的气场向自己反击过来,这种气息与中原武者完全不同,细细体会,竟是一种霸强之气中夹杂着寸寸魔火,像是要燃灼自己的躯体。 “苗疆的武功果然不可小觑……”领头番子心道。是以丹田一紧,又加了一层力道,眸子却眨也不敢眨地与卯蚩对视。 引荐雷山六蛟来的那名锦衣百户被厅内紧张的气氛吓得直冒冷汗,本想立功的心情被领头番子的冷横一扫而空,这会儿只剩下但求无过的心思。 一面是来自苗疆的雷山六蛟,他是见过阿香卡的手段的,据说他们的老大卯蚩更加厉害;另一面是东厂番子中的精英,令人闻名丧胆的“九滴血”中的“第九滴血”带着他的下属。 “九滴血”是九个人,此时来的是九个人中排名第九的杀手,诨名叫“骨刺”,被马谨先期派来天府镇,探查全真龙门派的动静和徐子文的下落。 他刚带人来到天府镇便接到了锦衣卫探马来报,说有六个来自苗疆的高手欲投靠厂公,投名状便是找到了徐子文的藏身处,得到消息后,骨刺便风尘仆仆赶来天府镇府衙中与雷山六蛟会面。 锦衣百户眼看这两位高手要出手了,急欲上前劝阻,方迈开两步,骨刺身旁一名番子喝道:“站住!”喝声未熄,只见那名锦衣百户惨叫一声,伏地作呕,吐出的原是鲜血。 他手下的其他锦衣校尉被骇得面面相觑。唯有那些番子和雷山六蛟的人晓得他是被卯蚩和骨刺激发的内力冲荡出血的,可见二人内功之深厚。 随着锦衣百户的惨喝声,卯蚩和骨刺不约而同的偏过脸去,彼此视线移开时皆吁出一口真气,稍息片刻,骨刺先站了起来,抱拳道:“雷山六蛟,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第九滴血’骨刺,见过见过。” 卯蚩吼吼一笑,抱拳道:“东厂果然是藏龙卧虎,我也才听他们说了‘九滴血’的大名,你就是里面的老九,武功是这个……”说着做出翘起大拇哥的动作。 龙麻阳方才见了二人的举动,吓得心惊胆战,又见二人和解,这才放松下来,上前两步笑道:“呵呵,我雷山六蛟来自偏远苗疆,我大哥汉话说的不好,请大人见谅!” 骨刺一抖披风,冷笑道:“会不会说汉话无所谓,只要你们提供的情报属实,捉住了徐子文,大功便成,厂公一定会重用几位。” 龙麻阳说道:“好,大人爽快,我们一定会……”“那个徐子文一副儒雅书生的样子,还真让我有些怜惜,只是他躲在百花谷中不出,而白花谷口又布下了奇怪的阵法,只怕大人也难以进去,呵呵,这……可就犯难了……”阿香卡打断龙麻阳的话,含着媚气,蠢蠢欲动地说道。 骨刺瞧都不瞧她,冷哼一声,道:“管他甚么破阵法,明日,我叫齐了锦衣卫和番子,大队人马踏平了山谷,硬闯进去便是。” 阿香卡瞟他一眼,心下明白这人不近女色,便知趣的不再搭话,心里倒是惦念起徐子文来,“无情门的女人都中了我的‘金蚕飞蛊’,如今早过了七日,想必都死绝了,他会不会一人留在谷中,怀念着女孩家沐浴的情景,咯咯……” 第46章 又遇波折 - 克隆武尊 - 会凯 “看我来降妖除怪……,三只、四只、五只、六……咦?第六只竟然只有半拉翅膀,嘿嘿!”徐子文一挥手间便捉住了几只苍蝇,慢慢展开手一看,五只苍蝇已被捂死,另外还多了半截翅膀。“我竟然如此快的把一只苍蝇正在扇动的翅膀掠了下来,是怎么做到的?……” 这段时间,徐子文只有趁着赶路的间隙来练习《随意》上面的武功心法,如今他已经能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仅靠灵感和意念,同时抓住不同方位的五六只飞蝇,这样下来不用多久他就能练习下一个阶段的功法“听风拈尘”了。 随着他出手速度的提高,他的身法也在潜移默化的加快,由于飞蝇总是在不同方位飞行,他一把挥出去就需要迅速旋转身体,当旋转身体的动作能紧跟上意念的节奏时,说明你的身法已经出奇的快。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徐子文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望着他借以休憩的这处山岭,泛着寒气的清露散发出股股清新,山顶一带被岚气所罩,使得山棱影影绰绰形成一线,仰望,山的边和鱼肚白的天相接,而山边的影线犹如画匠为晨起的天空描了道逶迤的眉。 徐子文看的有些痴了,由“山眉”想到了丫头的眉,林忆茹那一对宛如细柳锁春江的眉是多么动人,当她娇俏的在自己身边忸怩时,那眉眼间散发出的韵,总能在自己心湖激荡起浪花,令人流连,令人眼睛一亮,令人感到生命快乐的源泉竟是这种难言的爱。 至此,徐子文终于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急。 身揣着“克蛊还魂丹”,急于赶回百花谷的徐子文根本不敢投宿在沿线的城镇或村落中,唯有换马不换人,不分昼夜的往回赶路才能抢到时间,才有希望从阎罗门口将那些可怜的无情门女子救回来。 他只有到了筋疲力乏之极,才会在沿路的山岭间或是稻草丛里休憩一会儿,只要稍稍恢复些许体力,他就继续催马而行。 徐子文一觉醒来,感到身边有飞蝇环绕,便随意练了一会儿功夫,又发呆想了一会儿林忆茹,这才从小山坡上下来,从树上解下拴马的缰绳,继续催马而行。 这一日,已经是施了冰凌神针的第四十七日。 徐子文离巴蜀地界也不远了,就凭胯下这匹良驹,若快,当晚便能赶到,再慢,翌日一早也能抵达百花谷。 巴蜀地界的山脉已能近相遥望,晌午时分,徐子文已是口渴难耐,只见路边一处竹林中“杏帘在望”,想必是一处露天酒肆了。 拴马,走近竹林,方见木桌矮杌横七竖八铺了一地,虽不雅观,可剥噬不堪的桌椅摆放在四面环绕的竹林之间,倒别有一番景致。 一位穿着短褐的懒散汉子斜歪在骡车上,见到徐子文钻进竹林,嘴里嚼着竹叶,酒气熏天地道:“酒……是好酒,客请自便,一碗六两,咎由自取。”说罢还打了个响嗝。 “呵!”徐子文一哂,乜着那人道:“店家这样子倒是有趣得很,客还没到,自己先醉了。我不会品酒,只是口渴,吃一碗也就解渴了,劳烦店家给上一碗。” 那短褐醉汉瞟他一眼,吐了口嘴里的碎叶,道:“客官敢情是耳朵有毛病,我方才说得清楚,‘客请自便’,你没听见么?” 徐子文无奈地摇摇头,回道:“店家真是奇人,唉?要说这奇人异士,我倒是才听说史上有‘竹林七贤’,不拘礼法,狂放不羁,各个都是酒鬼,我看店家这样子,又在这竹林中,理应列为‘八贤’。”边说着,边自己去酒桶边打了一碗酒,仰脖饮尽。 店家冷笑几声,讥诮道:“还‘八贤’呢,妈啦个八子的……”径自哼起了小曲儿。 徐子文听得很清楚,怒气一出即敛,他知道自己还有重要的任务未完成,像这种冷不防出现的“怪胎”还是莫要招惹为好。放下酒碗,徐子文哈了口气,也没品出酒的好坏,说道:“还请店家结账。” “愣咯哩咯愣……”店家正自哼着调子,听见徐子文说“结账”,猛然坐直身子,发疯似地吼叫:“结甚么账?你不会自己把银子撂下么?哎呦喂!” 徐子文一怔,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个疯子,便笑道:“原来如此。可是你还没告诉我这碗酒究竟是几文钱啊?” “傻子,你绝对是傻子。我不是说了么?‘一碗六两,咎由自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突然变的柔和起来,醉眯了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徐子文看。 徐子文愣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还以为是‘一碗六两酒’,原来你是要一碗酒六两银子……” 醉酒店家将衣领敞得更大了些,傻笑道:“对了,聪明聪明,明白了,就自个把银子搁下,走你!愣咯哩咯愣……” 徐子文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将酒碗狠狠摔在地上,“你卖的甚么酒?竟要六两银子一碗?这分明是欺客,我要是不给呢?” 那店家见徐子文怒了,瞬即换了副哭咧的嘴脸,道:“哎呦喂,我分明说得清楚,酒是好酒,我就是觉得它好嘛,客请自便,你不是自己舀了酒喝了么,一碗六两银子,说得明白呀,咎由自取,你要是愿意给我,这不就是咎由自取吗?分明是你自己糊涂,反倒要说我欺客,真是岂有此理,找打!”说罢就要举起拳头教训徐子文。 徐子文在他径自“叽里咕噜”时就已经很无奈了,心道,“倒霉,怎么让我遇到个神经病,看来是我不理智了,给他六两银子又太亏了,要不就扔下一两银子给他,就当助残吧。” 正要告饶,反见这疯子要打自己,下意识的抬手抵挡,反而“随意”而动,出手竟与疯子的动作同时而发。 疯子酒家猛一眨眼,立即收手,愣怔了刹那,又换了笑脸继续胡言乱语的纠缠。恰在此时,竹林外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掌柜的!把你的酒都给爷搬走,赶紧的。” 二人同时回望,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光头大步向竹林里走来。两人皆横挎大刀,油光的头上还有藏青色的纹络。 第47章 初见随意之威 - 克隆武尊 - 会凯 那两个光头上纹着刺青的人大摇大摆而入,睥睨四顾,见只有徐子文和吃醉了的店家在骡车旁纠缠,根本不屑盘问二人是谁,叫嚷道:“就你们两个,快动手把酒都给我搬走,还愣着作甚?” 乍看到两个光头的相貌真让徐子文吃了一惊,这种打扮放在眼下的年代的确前卫,褴褛的衣衫开着“时髦”的口,光头上的刺青犹如鹿角,一脸凶相,很像西北流窜的马贼帮的刀客。 徐子文不敢惹是生非,他需要顺利的回到百花谷,救助林忆茹这个代掌门的姊妹们。特种兵作战条例中规定,为完成任务,需要避免一切妨碍。因此他不想节外生枝,耽搁了救人。 徐子文不卑不亢地道:“我也是路过吃酒的,他才是店家。”又从怀中掏出一两文银,搁在碗中,对醉酒店家道,“这一碗酒一两银子你也是赚了。告辞!” 说罢转身离开,与两位凶煞的刀客擦肩而过。两个光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徐子文,眼光随着他游走,直至徐子文走过,一位光头歪着脖子嗅了嗅他走路带过的风,动作极其怪异,恰恰这种怪异令人生畏。 “站住!”一个光头陡然道。徐子文听得很清楚,略一顿足,头也不回的继续向拴马的树桩走。“站住!……说你呢。”光头在背后吼叫。 徐子文加快了步伐,心道,“也不知他们为何要纠缠我不放?最好在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光头发怒前骑马跑掉……” 当他正要从树上解开马缰时,背后“呼呼”风响,伴随着脚踏竹干的“簌簌”声,还有怪叫的嘶吼“哇呀哇呀……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哪里躲?” 徐子文听他喊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只见一个光头身法矫捷地腾在空中,双脚来回踩着左右的竹子踢踏而来,转瞬间已落在徐子文身前,歪着头直视他。 徐子文心道,“这武侠世界真是怪异的人多,瞧他这模样,这作派,莫名其妙的烦人!” “你为何不站住?”那光头冷冷道。 “我说过,我是过路口渴吃酒的,与阁下并无瓜葛,我自当走我的路,怎样?”徐子文冷静道。 “说得好!把刀留下。” “甚么刀?” “你腰间那两把奇怪的短刀。” 徐子文这才明白,他别在腰间的两柄三棱军刺引起了这光头的注意。“是留下,还是只看看?” 光头向前迈了一步,和徐子文贴得更紧了些,他歪着的头几乎贴住了徐子文的下巴颏,说道:“先看看,好玩就留下,不好玩就扔了。” 徐子文真有些怒了,他独自活在眼下这个世界,不可能处处以特种兵条例来束缚自己,见来人举止怪异,哈了口气,也怪模怪样的还击道:“不可以。知道么,我来自未来,是一名特种兵,叫克隆战士,战士在刀就在,听好了,滚……远……” 光头猛然后退一步,皱眉瞪眼,疑惑道:“来自喂甚么?特种兵?可甚么聋人?聋子怎么能听见我说话?不过,最后两个字我听懂了,‘滚远’,是不是,哈哈……”说罢回头对同伙说道,“你问那酒鬼要酒,不听话就踩了他。” T800系统突然播报:嘀嘀!通过对当前世界人物性格的了解,对方有可能发动突然袭击,请做好应对准备! “知道了。”徐子文暗自回答系统道,“这次你反应的速度终于快了些。” 那光头对同伙说话时背对着徐子文,徐子文清楚地看到他后脑勺上的纹青,如鹿角般绽开了枝丫,很像是某个帮派的标志。光头后脖颈上的赘肉还显现出一道一道的凹槽。 他猛然回身,二话不说,顺势一记翻背拳便抡向了徐子文,拳风起,徐子文急往后避,那一拳擦着他鼻尖抡空,还不待徐子文站稳,光头紧接着第二拳便砸向他面门,徐子文再次后退躲过,光头毫不停歇,接二连三的猛拳打来,徐子文只得边退边躲,光头恼怒中拔出了宽身大刀,“嗡……”的一声,那是由于刀太快,摩擦了空气所产生的鸣响。 光头边挥大刀边喊道:“你的反应真快,看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反应快。哇呀哇呀哇呀……”嘴里不停的叫喊着怪音,可谓“听而生畏”。 徐子文在光头出了头几招时已经发现,他虽快似闪电的动作可在自己眼里像是慢放了的电影画面,每一拳到后来的每一刀所划过的痕迹,在自己“视界”里都能很清晰的看到,并从容裕如的应对。 其实在他有这种视觉感觉,并能从容躲闪对手攻击时,说明他的移动身法已经很快了。在光头眼里,徐子文闪避的速度惊人,像是在自己出刀之前他就有了判断一样。 徐子文躲闪有顷,笑道:“该我出手了。”“嗖”地抽出两柄军刺,连削带刺,瞬即“铮铮”击撞声连连。徐子文喝道,“看你快还是我快,快快快快……”他仿效对手,也怪叫连连,两柄军刺劈杀得快赛电闪,竟像是一刀能串五六只苍蝇一样快。 竹林里,另一个光头刀客对疯子店家吼道:“快把你所有的好酒都收拾好,跟着我走,我大哥在另一处饭庄吃饭,嫌那酒不好吃,特让我兄弟两来你这里要酒吃。看甚么看,装疯卖傻,走是不走?” “哦,原来如此,早说嘛!”疯子店家“呃”的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地道,“要买可以,我这酒一碗六两银子,还剩这两桶酒,约莫着少说也能倒出三四十碗来,给你便宜起算,给一百两银子全拿走,当我送个人情给你家老大。” 光头哈哈贼笑道:“人情倒是送了,只是你这条糊涂虫不知道我们飞龙帮的规矩,喝你的酒是赏脸,没有酒钱,送是不送?” 店家惊道:“甚么?你们就是‘飞龙帮’的人?……没听过。”说罢醉哈哈地往骡车上一歪,迷醉的要睁不开眼了。 “仓……”刀出鞘,光头怒道:“王八羔子,敢耍爷,那就让你知道知道……” …… 不远处的另一家饭庄中也发生了一场打斗。 起因是一位古剑派的女子路经此地,正在用餐时数名衣衫褴褛的光头闯了进来,店家见了这些人慌张不已,急忙好饭好酒的招待,没想到领头的一人只吃了两口酒就将酒碗砸了,叫嚷酒不好吃便要动武砸店,霎时间饭庄里的人都溜之为尽,唯有这名女子纹丝不动自顾用饭。 光头队伍中的领头大哥先派了两个手下去其他地方找酒,然后将大刀往桌上重重一搁,向这女子挑衅问话,这才知道她原来是古剑派的人。 光头老大来了兴趣,言道古剑派是中原武林魁首,还说甚么剑乃“百兵之君”,正好我们飞龙帮是来自西北地界的刀客帮。刀、剑历来是十八般兵器的代表,既然碰着了面儿,那就比试比试。 没想到这名女子仰仗本派剑术精妙高深,见了这些凶神恶煞的西北刀客竟毫不相让,一时饭庄内刀剑声起,一个霸道折项羽,一个锋锐吓莫邪,斗过数合,那女子渐渐不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幻想才输给了现实。眼看危急! 竹林酒肆外围。 徐子文双手横握三棱军刺,收手,喝问道:“是你快还是我快?” 地上躺着的光头刀客气喘吁吁,臂膀胸膛间满身血痕,哀声道:“你、是你快,可是……”话音未了,他猛翻身起来,直向徐子文的坐骑扑去,至马跟前,开山霸道的一刀将那马儿拦脖子斩断,顺手在马背上抄起徐子文的包袱,边跑边道:“妈啦八子小畜生,有种跟过来。” 徐子文心道,“不好,包袱里有‘克蛊还魂丹’。”直踩踏着一地的马血紧追而去…… 竹林酒肆中。 与疯子店家斗殴的那个光头步履竭蹶地往林子外走。肩头上满身血渍,滴答滴答的血珠还在沿着脖子流淌,再往上看,原来他一只耳朵没了。 竹林中,已不见一人。 第48章 飞龙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一路追随那个光头而来,终于发现自己不会轻功有多么可恨。 那光头先是凭借轻功逃跑,后来发现徐子文一直在地上跑,根本飞不起来,这便放慢了速度,边跑边回头骂咧:“小兔崽子,你不是很快吗,快快快,跑快点来追爷爷……” 徐子文知道自己无法学会轻功,他被人为改过的经脉路径不能运气凌空,要弥补追不上别人的办法唯有学会飞掷兵器以远距离攻击对手,这也是他在追风楼遇到那个使飞刀的玫红裙女子后悟出的道理。 一路奔跑,一路追逐,那光头手握大刀边跑边蛮横地踢开眼前的障碍,一时间鸡飞狗跳,碎木横飞,徐子文紧追不舍,直至饭庄门前,徐子文瞅准时机,骂了声,“只会跑,和耗子有何区别?”话说间猛一掷,手中军刺“嗖”地破空飞出,直追光头背身。 光头听见一股利风由身后而来,迅疾难防,玩命地往饭庄大门边一跃,那柄军刺直擦着他肩头掠空,继续往门里飙去…… 饭庄内。飞龙帮的老大正凌空跃起,大刀高举过顶,一记“霸王斩”劈向古剑派的女子,那女子已然弃了剑,如同待宰的羔羊般绝望等死。 徐子文掷出的一柄军刺疾蹿入门,堪堪向这名女子头顶飞来。刀风,唯有高手才能察觉,飞龙帮老大是刀客中的高手,他在挥刀劈向那女子的瞬间已察觉到暗器飞来,喝一声“谁”? 同时身子向一侧微微一斜以避暗器,可他手中的刀已来不及收回,眼看就要劈到女子头颅,恰在此时三棱军刺已至,只听“咣”的一声,军刺与大刀相撞,溅起几星花火,光头老大手腕一沉,刀也偏离了毫寸,那女子侥幸得命。 被徐子文追逐的那人已闪身进屋,徐子文遂已至,抬眼四顾不由大惊,满屋子的光头,一个赶一个油亮,各个头上都有鹿角纹状的刺青,皆短褐打扮,宽肥的裤子与中原有别,明晃晃的大刀片子沉重锋利,令人望而胆破。 光头老大戟指徐子文,怒道:“哪里来的毛小子,敢挡爷爷的刀?” “嘎?”徐子文掷出的一刀无心插柳,误打误撞地救下了古剑派女子时他还未进门,甫入房内却听到光头老大这么一声,莫名其妙地道:“你说我挡了你爷爷的刀?没有啊?……”他本来确实不知情,可这一愣的功夫方才明白了,与他打斗的光头分明和这些人是同伙,是他诱使自己来这家饭庄使自己陷入重围。 又一听那光头老大自称是“爷爷”,不由使徐子文恼火,回话时便反唇相讥地促狭他。 古剑派的那女子打输了,方侥幸得救,此时还坐在地上兀自心惊不已,看到有英雄救美焉能不感激,抬头见徐子文书生般儒雅,俊朗的面容又含着些英武之气,这种“文武双全”的气质别有一种引力,她气喘吁吁地道:“多……多谢公子相救。” “嘎?”徐子文懵然道:“我何时救了姑娘?……呃!”他陡然明白了,“那一刀刺空了,继续向屋里飞,然后干扰了那位光头行凶,正巧救了她……嘿嘿!” 光头老大将大刀往桌上一剁,对徐子文道:“爷爷说是你敢挡爷爷的刀,你却说是挡了我爷爷的刀,小子耍我!” 徐子文的眼神还停留在那名女子身上,一袭雅白色打底的花叶裙衬托出她玉琢般精致的面容,两弯小酒窝随她说话时若隐若现,亮眸盈盈,令人眼前一亮。愣怔间听到光头刀客问话,还不及回答,只听被他追逐的那人气急道:“老大,我们去抢酒,见这厮别着两柄奇怪的刀,本要抢来看看,这厮不给打了起来,他出刀好快,我打不过。” 光头老大单腿往桌上一支,听他手下如此说道,点了点头,道:“你……”说话间手指徐子文,然后渐渐移向旁边,又指向他这位兄弟,怪声怪气地道,“有没有告诉他我们是谁?” “老大,没有。” “奶奶的熊,呸!……现在告诉这小子。”说话间一对贼亮的三角眼狠狠盯着徐子文,恨不得要一口吞下他一样。徐子文发现这位老大的皮肤很糙,两腮还长了很多麻子,像被西北的沙风磨砺过一样。 “我们老大叫飞龙,所以我们就是飞龙帮的人。”抢包袱的人说道。 徐子文发现这些刀客说话都是斩钉截铁,语调怪异的样子,真与中原的武林人士不同。 他一哂道:“你们告诉我这么多作甚么?莫名其妙!我路经此地,口渴去买碗酒吃,遇到你手下这个无赖要抢我的刀,我被迫还击,他打输了还抢走我的包袱,我就追到这里,甚么飞龙帮不帮的,一群光头我也分不清楚,分不清就不分了,我现在要讨回我的包袱走我的阳关道,恕不奉陪!” 说罢回身对抢他包裹的人喝道:“还给我东西。” “甚么?你敢小觑我飞龙帮,还说分不清我们这些光头,那我告诉你,我就是老大,叫飞龙,他们都是我兄弟,只要是我兄弟都必须剃了光头,他叫龙角,他叫龙眼,他叫龙嘴,他叫龙鳞……还有他,”一指抢包袱的人道,“他叫龙爪,还有……” “够了!”徐子文极快的出手,从那个叫“龙爪”的手里抢过包袱,说道:“在下与众位素不相识,告辞!”便要往屋外走。 “喂!站住,还有我呢!你救人救到底嘛,干嘛丢下我不管?”那名古剑派的女子霍地起身。 “对了!”徐子文这才意识到她,心道,“怎么办?这个女孩肯定被这些刀客欺负了,也不知她是哪里人?又为何惹了这些光头?自己还要赶去百花谷救人,时间不能再耽搁了,怎么办?……” 正在此时,那个被削了耳朵的光头步履蹒跚地走进饭庄,神志恍惚,说道:“那个……这个……他……一起说话的那个卖酒的,一掌劈掉我耳朵,我……打不过他……”言毕“噗通”跌倒在地上,疼晕了过去。 飞龙怒目圆睁,对徐子文道:“你们连打伤我两个兄弟还想走?只怕地狱的门还敞着,我这就送你进去。”他单手执一柄宽身大刀,单脚在桌面上一踩便跳了起来,第二步蹬在墙壁上,借力向徐子文猛扑过来。 手中那当明晃晃的一道白芒直掠徐子文脖子,出招的同时喊道,“我飞龙看看你有多快!” 第49章 超能再爆发 - 克隆武尊 - 会凯 飞龙,原是西北地界最大的马贼帮“黄沙帮”的四个扛把子之一,黄沙帮聚集了少说也有千人的刀客,他们纵横陕甘宁之地,四处劫掠为生。只因帮中来了一个叫薛怀安的人,想为黄土高原铲除这一为祸的帮派。 后来,他手使一把断了半截的刀,杀了黄沙帮帮主和其他扛把子头领,将黄沙帮重新整顿为“断刀帮”。大战时,飞龙是趁乱逃遁才侥幸保命的。 自此,黄沙帮立了新主,改头换面。而飞龙带着他的人马另起一灶,继续以劫掠商客,打家劫舍为生。薛怀安哪里肯放过他,带着断刀帮的人马在黄土高原上四处剿灭飞龙帮的人。 飞龙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带手下来到中原避祸,没想到刚逃至甘南和巴蜀的交界处,便打听到说在青城山附近有个百花谷,里边住着一群面具女子,自立“无情门”,结果被全真龙门派的道士和一个道貌岸然的书生诱骗在花谷中调戏…… 飞龙听说有这等好事,咽了口唾沫就带着手下人马赶来了。为避免树大招风,他将队伍化整为零,分多路前往天府镇再汇集,自己只带了十几个光头一路游山玩水,绕道而行,这便与徐子文碰了面儿。 飞龙既然能成为黄沙帮的扛把子自然武功不俗。而刀客又以使刀见长。刀乃百兵之胆,刀客讲究的是凶残勇武。黄沙帮的帮主“聂羊皮”的“霸王斩”刀法本就冠绝西部武林。而飞龙正是跟随聂羊皮学的刀法。 “霸王斩”的出刀讲求内力外漏毕集于刀锋,刀招有百十来种变化,刀招以攻为主,罕有防守,最注重出刀的力度、速度和角度,招招凶猛刚硬,角度诡异难寻。有道是霸王斩“遇钢断钢,遇水断水”。 聂羊皮创始了霸王斩,霸王斩也将西部刀客的武功推至巅峰,在华夏武林中独树一帜。这种辉煌一直持续到一个叫薛怀安的人加入到黄沙帮,而他却以一柄断刀,自悟出一种犀利的刀法“剐皮剔骨”,撼动了霸王斩的地位…… 此时一场激战正酣。飞龙之所以叫“飞龙”,是因为他舞刀时爱飞着砍人,不但飞还要旋转,以身体横旋激发内力传至于刀,刀快,人蛮横,令人不战先怯三分。 这一记“开山刀”卷着风声劈来,徐子文双眸一闪,侧身一避,白芒直擦面前而过,刀风将他额上几缕发丝“蓬”地抖起。 徐子文练习《随意》中的心法已经有所成。飞龙这刀虽然迅疾,可在他的“视界”里依然有迹可寻,躲过这一刀的同时,他单手撑桌子倒翻出去,忙将掷于地上的一把军刺拾起,两柄军刺在手,徐子文喝道,“那就比比谁快。” 徐子文的出招还是特种兵军刺的刺杀术,只是他的动作已经“随意”得快了许多,霎时间徐子文斗飞龙,一个是短小锋利的两柄三棱军刺,出超迅疾如电;一个是“霸王斩”的大刀,舞得风声鹤唳。 飞龙边接招边道,“快是够快,只是快得不过瘾,再快些再快些,快些快些快些……”随着他的语速愈来愈快,飞龙的出刀也疾如旋风起来,甚至比风还快。可惜《随意》里“听风拈尘”的功法徐子文还没有练。 “这人出刀怎么这么快?……快抵不住了……”徐子文边战边往门外退,他的眼神已经跟不上飞龙的出刀了,陡地,飞龙凌空而起,在空中如飞盘般旋转着身子,手中的刀旋转起来以不同的角度劈掠徐子文,“铮”的一声,徐子文手中的一把三棱军刺被飞龙一刀震脱了手。 二人斗至饭庄外,徐子文愈感吃力,只见飞龙原地一旋,那刀直向徐子文腰身划拉而来,他尽力闪开,刀还是掠中了身体,徐子文头也不回的来了一记“三十六计走为上”,心知再不跑命就丢了,哪里还有机会救谷中女子。 徐子文感到腰间很疼,可中的一刀并未伤及要害,只因他的肌体中有种植在DNA内的强悍因子。飞龙一刀抹中了他,可却手腕一沉,心下愣怔:“这人怎么身体如此坚硬?我的刀都斩不进去?看来我还要再加几分气力……” 徐子文只顾跑,为了完成任务他必须先保命。可飞龙是什么人?能飞起来砍人的刀客。徐子文的马没了,他只能靠两条腿跑,飞龙一记凌空飞踢便追上了徐子文。 徐子文丢了一把军刺,只靠一柄刀来回支应飞龙,飞龙愈战愈猛,只逮住徐子文不放,边砍边道:“你怎么不使轻功?你的身子怎么练的这么硬?” 徐子文心中正万分懊恼,自己本来是拥有高武功能的克隆战士,如果没失去粒子对撞拳,他本可以傲视群雄,只一拳便可将飞龙燃成灰烬,还能把雷山六蛟燃成六只虫。 会轻功算什么?粒子对撞拳的攻击原理是利用粒子对撞后产生的裂变能量来攻击对手的,用极限的真气激发粒子裂变后,粒子膨胀的速度赛过数倍音速,即便你用轻功能飞到天上,而我一拳就能将你轰下来。 可是,眼下自己什么都不会,只能凭着特种兵军体拳和刺刀格斗术来在武侠世界混。遇到三脚猫功夫的还能勉强应付,遇到真正的高手就相形见绌了。 自己无法练成轻功,遇到飞龙这样的高手居然连跑都跑不掉,正烦心时听到飞龙问话,边勉强抵挡边道:“你问两个问题我回答哪一个?” 飞龙已经不担心他能跑掉,自己仰仗轻功只当猫戏耗子的玩耍一阵。他“腾腾”两步蹬地,飞身跃过徐子文头顶,回身便是一刀斜劈下来,出招极快,快到旁人只能看到刀影在飞龙手上闪烁。刀影太疾,以至于飞龙说话的声音滞后:“问你两个问题当然都回答了。” “回答你爷的卵,老子不奉陪了,呀啊!……呀啊!!……”徐子文急了,所以狂吼两声,与此同时疯狂地绷劲,使得全身的肌肉贲张。意想不到发生了。 他早已经忘了,在他第一次闯百花谷口的武侯阵时,就曾遇到过一次瞬间爆发的超能力。当时徐子文和林忆茹在躲避武侯阵中的滚石,徐子文视线的盲角处疾速滚来一颗巨石,当徐子文意识到时已经晚了,情急时刻,徐子文下意识地举起手来一抬,硬是将碾过他头颅的巨石高高举起…… 当时徐子文的系统报告,这种瞬间的超能力是由于肌体在遇到某种突发状况时产生了强悍腺素引发的。 此时,徐子文一急,反而将他的超能力激发了出来。只见他挥刀一扬,本是硬碰硬的舍命相搏,没想到演变成了“气爆”的一刀,只见徐子文周身红光突闪,连烁了三四下,随着他挥出的一刀,这股光气一齐袭向飞龙。 飞龙大惊,他很不解这小子怎地陡然间激发出了怪异而又强大的真气,真气变为刀气,犀利地向自己袭来,他急欲纵开,纵时略晚,那股气流直撞着他半拉身子,连同重刀卷飞。飞龙重重摔到地上后惨痛不已。刀,兀自在地上“哐哐”弹动。 徐子文知道这种瞬间的超能力不可持续,得了便宜后他依然头也不回的跑了。可那名古剑派的女子,仍自苦战中。 第50章 疯子不疯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背着包袱一口气跑出好几里地,这才又寻了一匹马,纵马前行了半柱香的功夫,他一拉马缰止步,心道:“我就这么逃了?那个姑娘呢?……她原本就不是飞龙一伙的对手,我这么跑了是不是很自私?……” 可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待他去完成,作为特种兵的T800当然清楚百花谷内还有十几个等待救助的女子,如果自己贸然返回去救那位姑娘,再遇不测,连自身都难保,十几个无情门女子将因自己多管闲事而必死无疑。 孰重孰轻,从获取利益和完成任务的角度来看,理应避开不必要的危险赶回百花谷。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毕竟是个鲜活的生命,更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和丫头一般年纪,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羊入虎口,不去理会? “……一边是十几个女子要等我的解药,一边是一位姑娘被飞龙帮的人纠缠,恰好让我遇到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了虎口,难道再去送死不成?” 他胯下的马儿随着他的思绪绕着圈踢踏着步子,“要是去救她怎么救?就凭我一人的能力对付那么多刀客?……算了吧,自己根本没那能力,应当赶紧回去救更多的人……”马儿被他驾驭着来回踱步,也烦闷地嘶鸣起来。 “都怪倒霉的命运让我失去了高武功能,唉!驾!……”徐子文终于下定决心,两腿狠狠一夹马腹,伴随着那马儿的长鸣,匆匆赶去…… 古剑派的那名女子已被飞龙捆了起来,弃于饭庄的一角。飞龙本想一刀砍了她,可又一想今日与徐子文一战侥幸让他逃了,多少有些不服气,也是当时那小子突发光气,诈唬了自己,现在活动活动胳膊腿也不见有大伤,兴许那一招只是徒有其表,中看不中用的,这便想以她为诱饵,钓“鱼”回来救她,趁此与打伤手下兄弟的两人一战,剐了他们出口恶气。 飞龙霸占了这家饭庄,让店家好吃好喝伺候着,一副地霸做派。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也不见人影,飞龙凑到小姑娘跟前冷横道:“你的命也好也不好,想不想知道为甚么?” 小姑娘瞪大眼睛,煞是可爱地点点头。 飞龙道:“命好是因为龙大爷我不近女色,不好这一口,所以你的清白不会丢了,命不好是因为我现在不杀你,全是为了钓鱼回来救你,就是白天的那个书生,还有一个取了我兄弟耳朵的人,只是他们一个都没来,龙爷我的耐心是等到天亮,天亮时他们还不来,我就一刀活剐了你。懂么?” 小姑娘打了个激灵,沮丧道:“你是说救命恩人如果还不回来,你就要杀了我么?” “救命恩人?哼!可惜他还没回来救你呢。” “已经救我一次了,上一次也算。” 飞龙“嗤”地一笑,也不再啰嗦。小姑娘又道:“如果恩人不回来,你能不杀我么?” 飞龙转身回来,好奇地道:“给我个理由。” 小姑娘道:“我叫陈小婉,是古剑派的没错,可我爹爹可厉害了,你要杀了我,爹爹绝不会饶过你。” “你爹是谁?”飞龙道。 “我爹就是……古剑派掌门陈沧海,所以说,你能别杀我么?” 飞龙一怔,有顷,突然放声大笑:“原来你是古剑派掌门的女儿,真好真好,嗯,看来你爹没白养你,知道说实话就是好女儿,哈哈哈!……只不过,我飞龙说话是从来都算数的,明天一早他们要是不来,杀你还是得杀,你爹只会知道你在荒山野岭被狼吃了。”说罢径自去吃酒了。 陈小婉被绑着,靠在墙上,嘟囔道:“哼,都怪三叔教我的剑法不精,回去找他算账,呃,也不知能不能回去,恩人,恩人会来吗?” 飞龙直等到夤夜时分还不见人,抱定天亮时先宰了陈小婉再赶赴天府镇。数名刀客将大刀往腿上一靠,打着酒呼睡了。 此时,一个身影渐渐接近了饭庄。 徐子文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不忍心地返回来救人,只是他不敢在白天打草惊蛇,以螳臂当车,只愿能趁夜深,飞龙帮的人都喝醉后冲进去打一场乱仗,尽力救出那女子。 饭庄内油灯扑闪闪的,几个汉子吃醉酒的烂鼾声回荡在院中。 徐子文抽出仅剩下的一把军刺,小心翼翼地接近。正当他想猛冲进去奋力一搏时,肩头陡然被人一拍,急忙转身看时,不由“咦”了一声,又道,“是你?……” “吁……”疯子酒家竖起一指虚掩嘴唇,悄声道,“跟我来。”一转身跑了。徐子文急忙追随过去,跑得远了些,犹疑道:“怎么会是你?”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怎么就不能是我呢?”疯子酒家道。徐子文看他束着长发,垢面难堪又比白天更甚,丝毫没有和尚的做派,笑道:“就尊驾这模样,恐怕是和佛祖无缘了,快说,你不卖你的酒,跑来这里作甚么?” “你问我?我倒要问你这么晚了来这里作甚?” “实不相瞒,我是来救人的。” “实不相瞒,我也是来救人的。” “喔?你……也是来救那个姑娘的么?” “哈哈,嗯,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嘛,我不但来救她,还是来救你的。” “啊?……此话怎讲?” 疯子酒家还是那副讨人嫌的醉样,道:“我问你,你和飞龙打了一架,输了,都已经跑了的人,干嘛又想通回来了?是良心发现了么?” 徐子文顿时眸子放大,心道,“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到,对了,一定是他削了飞龙手下的耳朵,他甚么都知道,可我却不知道他隐藏在哪里,这人一定武功很高……”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疯子酒家道。徐子文道:“既然你甚么都知道,我也不瞒你了,跑是因为我打不过飞龙,而且我还有重要的任务没完成,现在回来不是良心发现,是我冒险回来拼死救人,不想让自己后悔。” 疯子酒家眼都不眨的听他说完,道:“放了半天屁,还是良心发现呗!” 徐子文懊恼道:“不是,两码事。你还没回答我呢,为甚么说是来救我的?” 疯子酒家道:“笨死了。就你。我问你,你能打得过飞龙不?打不过不是来送死吗?噢,你倒想得好,趁那帮饭桶吃醉了酒睡着了来劫营?嘿!以飞龙的本事如果醒不过来,我、我、我打死你算了。” 徐子文见他疯疯癫癫地自顾表演,也不便插科打诨,不过还是能理解疯子的意思。疯子酒家看他一言不发,眨巴几下眼,道:“没人说过你爱走神么?发甚么愣。 不过,我告诉你,白天你如果一跑了之不回来救人,我不会现在这么温柔的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帮你,我会在白天时拦下你,掏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徐子文明白了,一笑道:“看来你不疯,而且本领不凡,你到底是谁?” 疯子挠了挠头,瞥他一眼,道:“看来你不傻,而且挺有悟性,至于我嘛……哎呀,你去少林寺,问问那个光头方丈,问他还有没有良心就知道我是谁了。” 二人又唠叨半晌。疯子酒家强令徐子文去大路上候着,理由是他和别人打赌输了,不能在生人面前显摆他的武功。至于那个被飞龙抓住的姑娘,自然会在天亮时出现在徐子文的面前。 第51章 仗剑江湖的少女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依约在一处路口等疯子酒家的消息,因为他很相信这个酒疯子身怀绝技。结果直等到天大亮时还不见他带人归来。这一天已经是给无情门女子施了冰凌神针的第四十八天了。 徐子文心急如焚,“坏了!疯子怎么还没救出那个姑娘?他们会不会遭到不测?抑或那个疯子是个歹人,支开我后另有图谋?…… 不,若他和飞龙帮的人是一伙,他怎么会砍下那人的耳朵?……我怎么这么傻,居然会相信他的谎话。明天就是第四十九天了,如果我快马加鞭地赶回百花谷至快也要到夜里,稍有耽搁就到明天了,怎么办?……” 徐子文一咬牙,急向饭庄跑去,心里憋着的火恨不得先将疯子酒家给烤熟吃掉,这个骗子! 一路疾行,到了饭庄时徐子文傻眼了。饭庄院落中空空如也,安详得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再进屋中一看,桌椅板凳摆放的整齐有序,店家正在拿扫帚打扫浮灰。这种景象反倒使徐子文恍如隔世,愣怔有顷,他焦急地问店家道:“昨晚的那些人呢?” 店家上下打量着徐子文,只是傻笑,笑得不太自然。 徐子文愈加怀疑地盯着他,上前两步,急道:“你没病吧!昨天飞龙帮的刀客群聚在这里,绑架了一名姑娘……”语气一窒,他确定自己不是经历了空梦,事有蹊跷,继而逼问道,“你老实说还是不说?”三棱军刺一亮,直抵住店家脖子。 没想到店家并不十分惊慌,说道:“客官是不会杀我的。嘿嘿!”徐子文愈加不解,正要说话,店家才正经地道:“小的这么表演原是那疯疯癫癫的人非要我这么做的,那人说你一定会来,然后会恼火,他还说你心地善良,是不会难为我的。” 店家做了个下巴颏往窗外撇的动作,又道,“出门一直往北走,有个池塘,到那里你就明白一切了。那个疯子就是这么说的,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徐子文伸出一个指头,对着店家无奈地指指点点几下,愤而离去。 他一路北行,哪曾见到有池塘?气急交加,徐子文真恨不得将疯子连同饭庄老板一脚踢死。他心里始终在计算着时间,如果再找不到人,他就必须要立即返回百花谷了,这是底线。 直到了晌午,依然不见池塘,也不见任何异端,徐子文打算放弃了。正当他转身离开的一霎,余光里出现了一湾芦苇草,心下一想有芦苇的地方必然潮湿,那里会不会是池塘,索性过去看看。 徐子文抱着最后的希望飞跑过去,“簌簌”拨开长草一看,陈小婉悠然自得地蹲身于池塘边,拨动着浸泡了泥淖的浑水。身旁还放着一柄带鞘的大刀。 徐子文长吁一口,隔着水塘喊话:“喂!你没事吧,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陈小婉轻笑两声,美眸闪闪,这才道:“我没事,很好呀!是他让我在这等你,还说你如果来了说明心肠不错,让我跟着你走。” 徐子文无奈地一抹脸,没好气地道:“他呢?” “走了。”陈小婉起身,拿起刀,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盈盈一笑:“他还说早晚会再来找你。” “瞎胡闹。混!”徐子文怒道,“你们还有心和我开玩笑,简直岂有此理!也怪我多此一举,还担心你被飞龙帮的人欺辱,你……那个疯子……你们!唉……”说罢转身要走。 陈小婉急追着他,道:“恩公,喂!你别走啊,我要跟着你。” 徐子文边走边道:“我不是你恩公,别缠着我。” 陈小婉道:“不嘛!你救过我一命,小女知恩图报,一定要报恩的。” 徐子文霍然止步,猛回头,恰与陈小婉相撞,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救过你,那次不算,是我无意间飞出的刀飞进了饭庄,后来发生了甚么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没救过你。”说罢又加快了步伐。 陈小婉与他撞了个满怀,股股男人味传入鼻息,羞红了脸,忸怩地道:“我不管,反正是救了,若不是你的飞刀及时挡住了飞龙的一刀,我早被他杀了。”又见徐子文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她莞尔一笑,轻轻一纵,使轻功掠到他前方。 徐子文见此,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会轻功的人,别在我面前显摆,你很讨厌知不知道。”说罢绕过她,径自前行。 走着走着却听不到了她的动静,徐子文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回头一看,陈小婉立在原地一副委屈的样子,遂不忍心地道:“我……说话有些重,给姑娘赔礼了,只是我真的有要事,你们不该拿我开玩笑。告辞!” 陈小婉听他这般说辞,方才的委屈“刷”的飞了,唤作笑脸道:“你等等。疯子恩公说,这把刀是留给你的,还说你的武功招式用这把刀要比你原先的兵器更趁手。” 徐子文“咦”了一声,好奇地过来,接过刀一看,刀鞘是木质的,但上边还裹着一层层的硬牛皮,木鞘上还雕着一只“狼头”,威棱四射。 那刀沉甸甸的,给人一种沉浑结实的感觉,“仓……”地抽刀而出,其光闪耀,刀光明晃晃的,随着手腕的晃动移射到他眸中,徐子文直感刺眼,再细细一瞅,这刀,身宽形美,锋刃的弧线给人一种袭人的锐利感,看了良久,却又觉得它很眼熟。 提示系统突然响起:嘀嘀嘀嘀!经过检测,这把战刀是名叫飞龙的光头所持有,这把刀的材质绝佳,造型完美,是西部刀客惯用的绝佳兵器,很适合自己使用。播报完毕。 徐子文心想,“估摸是疯子酒家打赢了飞龙,把他的刀抢到了手,他居然肯把这么好的兵器送给我,还有些良心,哈!这么说飞龙被他杀了?也没见到尸体,不管了,不拿白不拿,白送的大礼不要,当我是傻子么。” “既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喽!”徐子文“嚓”地将刀入鞘,对陈小婉道,“若是你见到他,劳烦替我谢过。告辞!” “我凭什么要帮你?”陈小婉道。徐子文道:“你不是说我救过你的命么,就当你报恩了。” “哈哈!这么说恩公承认救过我喽?”陈小婉蹦蹦跳跳。 徐子文无奈地看着她,突然被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纯真感染了,紧绷的面容放松下来,浅笑道:“姑娘,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便将他要去百花谷救人的来龙去脉精简的道出。 陈小婉听了后,讶然道:“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淫贼?” 徐子文不解地看着她。陈小婉才将自己出游的经过全盘告诉了他。陈小婉确是古剑派掌门陈沧海之女,她父亲原本不打算教习她武功,可陈小婉自觉习武的天份极佳,便缠着和她三叔练了几年剑法,也确有所成。 她出游的目的很简单,只为听说在巴蜀地界的百花谷中,有全真龙门派的臭道士和一个市井间道貌岸然的书生挟持了众多女子在谷中狎戏,还听说众女子被他们逼迫的走投无路,服了蛊毒,任由众男人摆布。 陈小婉自小如娇花一般被宠大,不谙世事的她仰仗学了几年剑法,自觉天下无敌,便偷跑出来要去百花谷伸张正义。她一路来紧赶慢赶,就是为要杀了徐子文这个淫贼的。 第52章 百花谷危急 - 克隆武尊 - 会凯 第四十九日。雨一直下。 “第九滴血”骨刺率领先期赶赴天府镇的锦衣卫和他手下的番子,在雷山六蛟的帮携下集结于百花谷口。骨刺对卯蚩道:“想不到这里竟有人间仙境,曲曲拐拐的山路,确实不易被发现,徐东阳的儿子真找了个好去处。” 卯蚩道:“里面更是仙境一样,百花盛开,若不是赵真嵩那个臭老道布下这道阵法,我们六蛟早打进去了。” 骨刺靠近谷口探查,瞧这“空城阵”五行周转,阴阳相合,草木丛生之处暗含八门,竟有道不尽的玄妙处。 他先叫来龙麻阳和阿香卡,打问了上次二人闯阵的情形,暗自思谋,“我于这些奇门遁甲并不见长,与其坐等时机,抑或亲自去洞察凶险,不若令我大兵一齐冲入,即便阵法凶险,死我几个人倒不妨事,且看看再说。” 他传下命令,近百名锦衣卫兵士和亲随的十几个番子迅速集结于谷口。骨刺扬声喝道:“冲……”那些人由于畏惧他的手段,竟没一个敢拖后腿的。 百十人连翻带跃的踏入阵中,只见阵中狂风四起,顿时,八门中的“死”、“惊”、“伤”,三凶门血光急闪。由于跨入阵中的人太多,这些兵士只惊觉了片刻,便又跟着同伙往里涌,人浪声盖过了空城阵的风声,那些字槽中的血光被雨水反复冲压,其威吓力早已退去许多。 龙麻阳在外围观望,他还记得当时闯阵时,阵中传来似千军万马滚滚而过的声响,以及将士们的亡魂在呼吼,“杀!……啊!……”这些沉浑的声音直震撼天宇,令人胆破作呕,不能坚持。 然而此时这么多人冲击阵法,竟也分不清是阵中有兵将的冤魂在悲鸣,还是锦衣卫兵士在咆哮,横竖不见任何奇异恐怖的动静,直至所有人踏尘而过,纷纷冲了过去。 骨刺仰天大笑:“原来这阵法是虚张声势的。”瞟一眼龙麻阳,又道:“想当日你为何不向前冲过去呢?想必是吓破胆了吧,啊哈哈……” 龙麻阳见状,突然想到《奇门术藏》里的天玄篇中好像有一道阵法称之为“空城阵”,只是里面的文字艰涩玄奥,以他这个秀才的水平也不能解读,便没有钻研下去,但仅凭“空城”二字谁不联想到当年诸葛亮所布的“空城计”来? 此时再观这阵法的用处,不由顿悟,他心里也懊悔不已,苦笑道:“兴许是大人手下人多势众所致吧,那天小人闯入阵中遇到的凶险与今日不同呢!” 骨刺也不理他,只轻轻一纵,跃入阵中时再一记“蜻蜓点水”,只两三纵便跃出了空城阵。雷山六蛟紧随他身后也跃入百花谷中。天更阴沉,雨越大了。 自打昨夜至今时,林忆茹一直未合眼,她眼瞅着四十九日已到,可徐子文还不回来。谷中姊妹们各个如冰窖冻住的人,盘膝坐地,透过面具的眼孔能看到她们紧闭的眼睛上覆着一层薄冰,偶尔有冰花融化了,如泪般滑落,而泪珠的痕迹却被面具所遮掩,丝丝凄凉。 “她们真的命好苦,莺儿……见到有权势的男人对她母亲施暴,对男人恨极了;还有她,被男人甜言蜜语的哄骗后坠入爱河,终是被狠心男人抛弃;还有她、她、她……终是被情所伤; 唯有方水月如出水芙蓉般清澈,却被她姑姑恐吓的对世上的男子厌恶有加。可老天又给她们如冰的命运加了一层霜,偏偏中了苗女的毒蛊,我们费尽心思用了冰凌神针,眼看大限已到,终究是活罪难逃。唉!……” 林忆茹守在她们身边熬了一夜,直到天亮,在对众姊妹的悲悯和对徐子文的牵挂中睡着了。 陡地!一场大雨声夹杂着一阵阵男人的呼喝传入她耳中,林忆茹猛然惊醒,身上还附着凉意未去,她直感到一股不详之气笼罩于心头,“霍”地,林忆茹抄起哨棒,奔出花厅,远远望见官兵模样的队伍向这边飞腾而来。 她手一紧,心道,“完了!锦衣卫杀进来了,这些人怎么会找到这里?说甚么都不重要了,看来我和姊妹们丧命只在今日……。公子!公子你在哪里?丫头再见不到你了……” 林忆茹飞身而出,横在阁楼之前,“唬!”地一抖哨棒,棒尖颤颤,威风凛凛。 骨刺和雷山六蛟冲在最前面,见花谷中空无一人,也不知那些女子藏身在何处,又见远处碧水一湾,紧靠着几幢楼亭,便向这里腾跃过来。 “那有个女的。”龙麻阳喊道。骨刺早已看见林忆茹持棍而立,纹丝不动。他和卯蚩在这些人里武功最高,两人不由分说,以空中踩天梯的姿态飞跃而来,至林忆茹跟前稳稳落下。骨刺一抖披风,盯着林忆茹不语。 卯蚩是见过她的,说道:“大人,她也是无情门的人,我去擒了她。” “慢着。”骨刺挥手制止,对林忆茹道:“姑娘,把徐家公子交出来,可让你死的舒服些,说是不说?” 林忆茹见这人一身东厂将官打扮,面容冷肃,眼睛里透射出一股狠毒的光芒,便知此人难敌,又看卯蚩随他而来,已知是雷山六蛟告密引来官兵。 死则死矣,没甚么可怕的。林忆茹道:“如果本姑娘不说呢?” 骨刺阴恻恻地道:“我叫骨刺,喜好给人剔骨拔刺,姑娘的每根骨头都会被我取出来,把上面的棱刺给拔了。你可喜欢?” 林忆茹镇定地道:“原来是‘九滴血’大驾光临,看来厂公太监抓不住我们也是急了。本姑娘告诉你,我倒要看看你怎样拔刺。” “噼啪!”空中雷响,催促着雨更疾,雨珠连线,泼洒在众人身上,坠落于林忆茹的棒尖,嘀嗒嘀嗒,溅开的雨花被她传出的内力震得更碎,棍,随时要迸发。 骨刺以眼力逼她,林忆茹直感心悸,骨刺已知她根本不是对手,正要出招震碎她的骨头,蓦地,紧随而来的锦衣卫兵士呼喊:“大人,大人!全真龙门派的道士追来了!” “嗯?”骨刺回头,见那名引荐雷山六蛟的锦衣卫百户先跑过来,冷冷道,“来了多少人?” 林忆茹长吁一口,释放出些许压力,仔细听着他们对话。 锦衣百户道:“少说也有上百人。” 骨刺道:“慌甚么?传令下去,格杀勿论。”“是。”那名百户官转身离开。 卯蚩道:“大人,我去对付那些道士,这里,给你。” 骨刺闭目凝神,一歪脑袋作出聆听的动作,怪异地嗅了嗅空气,继而道:“那些女子都在这间阁楼里,我说的对吧?”又对卯蚩道,“那你就去吧,这里有我。” 林忆茹心道,“‘九滴血’果然不凡,即便姊妹们都被冰凌神针封住,他依然能察觉到她们的气息。拼了,和他拼了……”“看招!”林忆茹将哨棒抡了半圈,夹于单臂,前掌一推,以一招似少林疯魔棍法的起手式亮相。 紧急关头,空中道道人影如梭,只听赵真嵩的声音传来:“姑娘莫急,全真龙门派前来救急。” 第53章 激战正酣 - 克隆武尊 - 会凯 这段时间关于全真龙门派和徐子文的流言蜚语四起,为了本派清誉,赵真嵩本不愿牵涉到无情门的事务中去,只是近几日他在孙铁手的劝说下,感念本教逢难也有求于武林各派,一时同情心起,想想方十三娘所带的女弟子皆是苦命,这才带人前来救难。 头上人影纷纷跃过。复阳子赵真嵩,冰玄子孙铁手,清净子葛先通纷至沓来。后边队伍中还有苦明子成谦之,杨清平和吕文定带队。也就是说山上只留了五师弟涵虚子王仲一率众弟子守门。 之所以这样安排,只因赵真嵩上一回在谷中与雷山六蛟一战,对他们的手段颇为顾忌,这次又听孙铁手派的眼线禀报说有雷山六蛟的人带着十几个不明身份的武者去过百花谷口侦查,想必他们要下手了,赵真嵩忽然一想自己布下的空城阵毕竟是玄虚的障眼法,只能防人一时,不能防人一世,如果六蛟带着多人闯阵,“空城计”就要露馅了,这才决定多带些高手来抵抗六蛟。 赵真嵩往林忆茹跟前一立,道:“姑娘莫怕,贫道来也。”正要问徐子文为何还未归来,今日可是第四十九天了,转念一想锦衣卫前来可不正是为捉拿徐子文的么,遂语气一窒,盯着骨刺和卯蚩道:“果然是雷山六蛟请来了锦衣卫,多说无益,贫道率全真龙门教弟子前来主持正义。” 骨刺一哂,道:“反叛朝廷,还正义个屁!我要把你们这干逆贼一个个剥皮断骨,献给厂公作礼。”随之将拳头攥出筋骨错动的响声。 “哼!说来还是为厂公太监效命而已,妄谈甚么为朝廷?锦衣卫,东厂,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血滴子,为害作乱已久,早惹得武林志士愤慨不已,真是畜生不如……”赵真嵩抽出利剑,剑尖一指。孙铁手和葛先通也相继长剑齐出。气氛陡地紧张起来。 卯蚩和孙铁手交过手,情知对方不敌自己,于是对骨刺说道:“这几个牛鼻子老道武功不是很好,我一个……就能对付他们。”他说着蹩脚的汉话便要先动手。骨刺转身远望,见后边近百的锦衣卫兵士已经和过百的道士激战在一起。 他睨一眼卯蚩,道:“那就动手。”说罢横扬右臂,身后的披风“啪”地一展,长剑出,直向赵真嵩面门刺去。 其出招之快,剑法之犀利直令赵真嵩大惊,逼得他只得使出看家本领应对。同时孙铁手和葛先通也一齐出剑向卯蚩攻去。林忆茹直将哨棒舞起,助战赵真嵩对付骨刺。一时间众女子藏身的花厅前兵刃碰撞声连连,高手间打斗激发出的内力致使气浪向周匝冲击,惊心动魄。 “九滴血”是东厂番子中武功绝顶的九个人,以“第一滴血”功夫最高,“第九滴血”骨刺的本事还排在末尾。这九个人虽以厂公马首是瞻,可却不是他的亲传弟子。九人本自江湖中招募而来,各怀绝技,功夫也仅次于马谨。 骨刺是“九滴血”里唯一使剑的,他的绝门剑法名为“鱼梭穿天”,讲求身如滑鱼般难扑踪影,出招如蛇吐信,刺杀时总借助他的皂色披风来作掩护,身形如在布帘间游走的暗影,在捉摸不定间透出数道剑影,可贯穿敌手身躯,真如锥刺般可怖。 只这一阵,赵真嵩和林忆茹只觉得眼前尽是骨刺的披风一展一展地晃动,随着披风如浪般滚卷,那道道剑锋闪电般透出,直刺二人要害,与这样的对手拼杀直感无迹可寻,憋屈的要命。 赵真嵩是全真龙门派的掌教,本以武学大家自居,本不愿有人助战,可眼见骨刺难敌,此时情急,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和林忆茹并肩进退,心中却暗自懊恼,只恨自己辱没了重阳真人威名。 林忆茹只将棍法使得妙道毫巅,配合赵真嵩的全真剑法与之周旋,骨刺面对两人的配合攻击也不敢大意,饶是尽显本事也不能立刻得手。孙铁手和葛先通的剑法还在赵真嵩之下,两人只得双剑并进,才与卯蚩勉强相敌。 后边的混战中全真龙门派的道士们渐渐吃力,本来靠人数上的优势还能压过锦衣卫的人,只恨有雷山六蛟中的其他五人加入战团,这几人的能耐都是以一当十的,只一阵拼杀便有多个道士丧命。 杨清平独自血战不退,而吕文定的心里却打起了鼓,他本是被正一派买通的奸细,可惜眼前这些官兵又不知情,刀光剑影下只得力战保命,心里却懊恼不已,要反水还不到时候,要寻求庇护也没有可能,此时也只得咬牙死拼。 由于锦衣卫的人先冲入谷中,全真派的道士从后而至,拼杀良久,锦衣卫的人和雷山六蛟又将道士们纷纷逼退至谷口。杨清平眼见情势不妙,边战边对吕文定道:“师兄,这里难应付,我们快想法冲杀出去,找到师傅计议。” 吕文定连挥两剑,刺死一名锦衣校尉后也道:“好!你在前开路,我跟着你。”二人便趁着乱战寻路杀出。这里只剩苦明子成谦之带着众弟子吃力的应付敌人。 成谦之一时悲痛,终不忍看着众弟子为救无情门的女子而白白遭到屠戮,大喝一声:“快!快退出去保命。”自己却使轻功跃起,直往赵真嵩那里去支应。 徐子文拿着飞龙的宝刀拼命往回赶路,身后另一匹快马疾追不舍,陈小婉死活缠着他不放,喊道:“嗳!你等等我。”徐子文纵马在前,边回首道:“没见过你这样死缠烂打的。驾!……” “救命之恩还没报呢,我不想欠你的。驾、驾!……”陈小婉紧追上来。 “你不是会轻功么,直管飞呀!” “恩公不是讨厌会轻功的人么?我不想让你讨厌。” 两人争执一路,徐子文担心时间来不及了,又遇到这个如狗皮膏药般粘着自己的女孩也是无奈,只得歹话说尽,带着她一齐来了。 二人纵马赶来时百花谷中已是红光剑影,众多道士纷纷从谷口退了出来。徐子文不由大惊失色,亢声道:“不好。”此时也顾不得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急忙弃了马追赶上来,人至跟前宝刀已出,不顾一切的加入战团。 陈小婉自小到大还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这阵势哪能和面对飞龙他们十几个光头相提并论,不由感到脊背森凉,她喃喃道,“怎么这么多人,天那,好可怕!” 又见徐子文真不顾自己就冲杀过去,忿忿然撅起了如樱小嘴,腹诽了几句,又想了想,“这附近是青城山,想必那些道士是全真派的人了,全真派的道士都是好人,嗯,一定是,他们人也不少,有他们帮自己,再加上自己所学的古剑派剑法精妙,想必区区官兵还伤不着我。 再说了,如果此时畏惧逃跑,让恩公知道后还不取笑我是胆小鬼?哼!和他们拼了……”于是定了定神,拔剑而出,直向战团轻纵而去。 徐子文现在的身手对付些许锦衣卫士卒绰绰有余,飞龙的刀很沉,徐子文本有强悍基因,力大无穷,使起来挥洒自如。陡地提示系统响起:目标敌人战力有限,使用“随意”心法结合宝刀的威力,可以完胜对手。 “知道了。”霎时间,徐子文将刀舞的密如匹练,道道亮芒如影随行,光影过,血激溅,凡接近他的锦衣卫兵士皆如炒豆般被扬翻于地。 徐子文边战边喊住道士问话:“谁带你们来的?人在哪?”有些道士在青城山上见过他,知道他是赵真嵩所救之人,纷纷乱嚷着告诉他情况,徐子文已知谷内更加凶险,更加对林忆茹放心不下,便杀出一条血路直往百花谷里面冲。 他还在担心无情门的十几个姑娘,眼看给她们施了冰凌神针的第四十九日最后时限已到,若再不给她们服下“克蛊还魂丹”,大事去矣。 陈小婉的本领还在锦衣卫兵士之上,由她和徐子文前后拼杀下战局有所扭转。 原本雷山六蛟的其他五人也在战团之中,厮杀良久,见众道士不经打,也只留下了阿香卡、龙麻阳和格支协助锦衣卫,而“四蛟”龙尤儿,“五蛟”石各野却追到卯蚩那边去对付赵真嵩几人。 当徐子文赶到时,阿香卡第一眼便瞅到了他,心中不自觉的起了一种“猫戏耗子”的冲动,而且还是只儒雅俊俏的小白鼠,她便追随着徐子文也往花谷里面赶去。这里便只剩龙麻阳和格支应战。 龙麻阳的武功平常,且又奸猾,他且战且躲,才不会用命拼杀。而格支能有一刀刺伤方十三娘的手段,自然本领不凡,他陡然见阵中多会儿来了一个妙曼女子?而且功夫犹在其他道士之上,便手挥长杆刀直杀过来。 风声鹤唳,刀气森森,一股夹杂着血腥的冰凉向自己身后袭来,陈小婉不由心慌,急忙转身迎敌,甫一交手,便觉得对手不但形象怪异,且身手不凡,支应数招后已落了下风,而格支却杀的兴起,又见陈小婉如花露般动人,不由起了掳回去的邪念,他瞅准陈小婉胸下软肋,坏坏的使长杆刀把发力戳去,若是戳中,料想陈小婉只会像小羔羊一样瘫软在地。 邪念至,招已出,紧要关头,格支“啊呀”一声惨呼,当他察觉到一道极快的黑影袭至脸颊时,已然晚矣。 第54章 缠上徐子文 - 克隆武尊 - 会凯 陈小婉眼瞅着格支惨呼一声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身来,急向四周张望着,颤颤地喝了声“谁”? 可周围尽是混战在一起的人,也寻不到任何异端,他再向地上看看,只见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兀自在雨地中晃动,这才明白自己被人用飞石偷袭了。 陈小婉惊疑地盯着他,看他面颊上已是血渍斑斑,不由笑道:“喂!你怎么会自己跌倒?还逞甚么能?”格支瞅着她,心道,“以我的本事还不至于随便被人偷袭得手,想来另有高人在暗中保护着她……” 他心有不甘,冷乜陈小婉,也不多废话,陡然挥刀斜着劈向她。恰在此刻,格支耳朵一颤,又听风声袭来,本想寻声断位,找到偷袭自己的人,可又感到那股风劲疾快,再找人是来不及了,抓紧躲避尚有可能。 急避时,没料到那飞来之物似加快了速度,其快赛过了格支的意念,也就在他闪身的刹那,飞石已至,准准打在他后脑勺上,格支闷哼一声,晃了几下身子立即要倒。 陈小婉向天上地下,左左右右急寻一番,也没发现有人在暗中帮忙,心里十分纳闷,再看看格支,想了想,道:“嗯……瞧你样子怪怪的,想杀本姑娘一定不是好人,虽然我打不过你,不过……既然你要杀我,那我也不客气了……”说话间一剑刺出,直向晕头转向的格支刺去。 格支毕竟是高手,方才连中两记飞石,若唤作常人,脑袋早已开了花,可他却硬是运气抗了过去。此时心神稍安,见陈小婉一剑刺来,忙向旁边闪避,避开之后再也不敢纠缠下去,他已明白飞石偷袭自己的人武功之高恐怕还在卯蚩之上,就此溜之大吉为妙。 徐子文杀开一条血路冲进谷内,老远看见花厅那边激战正酣,尤其是那个不断舞动披风的人格外显眼,而与他交手的两人中分明有林忆茹的身影。徐子文只恨自己飞不起来,保护林忆茹的意念使他尽力加快步伐,越跑越快…… 这边,骨刺力战赵真嵩与林忆茹,一时相持不下。卯蚩则和孙铁手葛先通交手,却已渐渐占了上风。 不多会,石各野和龙尤儿敢来助战,这一搅合,赵真嵩这边立马抵敌不住,眼见不支,杨清平和吕文定又赶来相助,可这二人的功夫比起雷山六蛟相差不可以道里计,眼看道士们危急,苦明子成谦之大喝道:“掌教师兄莫慌,贫道来也。”便也加了进来。 阿香卡一路缀着徐子文跑,她的心思与别人不同,她可不急着要杀退众道士,而是想尽办法要会一会徐子文,尝尝这只小白鼠的滋味。 她的轻功不俗,眼见徐子文拼命地跑向卯蚩那边,深怕那些人搅合了自己的美事,便凌空一纵,身姿在空中轻旋飘飞,顷刻间已超过了徐子文,霍地挡在他身前。 徐子文曾见过阿香卡,知道她是施放毒蛊伤了无情门女子的那个苗女,他一心要冲过去保护林忆茹,哪里能容下有人挡路?是以愤恨,二话不说抽出宝刀直向她挥去。 阿香卡曾在百花谷口见过徐子文和卯蚩交手,原本对他的功夫不以为意,突见此刀之快,真如追风,此刀之光,金芒迫眼,心想多日不见,他的功夫明显进益了。 阿香卡见徐子文疯狂地杀向自己,不敢大意,足尖轻点,只向后轻盈滑步,且战且退。 阿香卡的绝活是施放毒蛊、暗器和易容术,虽使得一手泼辣的苗刀,可并不是她最拿手的绝技。她曾用“金蚕飞蛊”中伤无情门女子,那是想要了她们的命,而此时面对徐子文这只小白鼠,她动了另一种心思,心有念想,眼珠骨碌一转,随手在腰袋里拈了一把,翻掌运气,原本在掌中的暗红色颗粒瞬间被她内力化作颗颗血红的露珠。 她向徐子文媚媚一笑,喝了声“着!”随之单掌一推,数颗水珠齐出。雨一直下,道道红珠穿透了雨帘,直向徐子文飞去。 他哪里知道,这一道蛊名为“情花蛊”,极难炼制,需十年光景,耗尽心血才可炼成,凡中了此蛊者,即会对施蛊之女抱以相思,若不得解药,便会以死殉情。当然,除过解药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化毒,只是这种方法难于启齿,唯有阿香卡坏坏的晓得。 T800系统也已响起:躲避!躲避!极其危险…… 徐子文还未等到防护系统提示,便已做出了反应,他的反应得自于练习了“随意”心法。 飞蛊虽快,可徐子文却清晰地捕捉到每一颗水珠的“弹道”,那一颗颗带毒的血红水珠,含着烈火般鬼魅的诱惑,在他眸中呈现的影像有如幻境,幻境中似有多个妖艳如阿香卡的女子扭着腰肢在向自己招手,令人几欲迷惑。 徐子文微阖双目,再一睁,那道道情花蛊所化的亮珠已至跟前,徐子文只把它们当苍蝇来看待,自己就像是在练习捉苍蝇,他已能随意地一把掠住八九只苍蝇,因此身法移动也异常得快,一个转身挥臂的动作直追刀光剑影。 提示系统不断地播报,告诫他这些“子弹”含有某种鬼幻般的妖毒,是以徐子文并没像抓苍蝇一样去触及它们,而是挥刀“随意”地掠杀,招数之快,堪比瀑布飞流,刀影过,水珠没,那珠珠血红一碰刃就像开了花儿一样,四溅浮散,又被雨水荡于无形。 徐子文并未停顿,劈开毒露后一刀便向阿香卡掠去,她惊然间起身轻纵,险险避开。阿香卡着实有些恼火,自己对他手下留情,而他却忍心下狠手,难道自己的美貌都不能使他心软,真是岂有此理! 当她落地时,纤细的手指紧攥,指缝间根根带着剧毒的银针已透出,眼看徐子文得手之后也不缠斗自己,而是继续向卯蚩那边跑去,她手一颤,本已下了狠心要使银针刺死徐子文,也不知为何却收了手,是不忍?抑或没戏够? 阿香卡冷哼道,“这个男人好特别,走着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没有继续追他。 “丫头退后,看我的。”徐子文眼见骨刺直追林忆茹不放,心里一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两柄军刺和飞龙打斗时丢了一把,还剩一把别在腰间,忙伸手一探,“飒!”地飞刀掷出,那柄三棱军刺直向骨刺飙去…… 骨刺本已腾在空中,披风一展,由空而下一剑透向林忆茹天灵,恰在此时听到风声袭来,骨刺心道“好疾的暗器”,身子竟在空中倒旋一圈,疾挥一剑,“铮”的将那柄军刺挡开。 林忆茹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寻声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情切地向自己跑来。 第55章 系统关闭 - 克隆武尊 - 会凯 骨刺挡开徐子文掷来的三棱军刺,见他手持一柄亮晃晃的大刀向这边跑来,只将披风一抖,剑指徐子文道:“胆敢暗器伤我?找死……” 林忆茹轻纵而出,霍地掠到徐子文跟前,瞳仁闪闪,泪眦滢滢,喑哑道:“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丫头我好想……,莺儿她们快不行了,你快去救她们……” 徐子文只在林忆茹飞身靠近时轻抚了一下她肩头,还不及安慰,又见骨刺戴着圆顶的武将帽,披风在身后一抖,挥剑向自己刺来,急忙对她道:“丫头先躲开,我先对付了他再去……” 骨刺飞身而来,剑尖直对准徐子文,快接近时,陡地收剑,却先将披风甩在身前,遮蔽了徐子文的视线。 林忆茹哪肯听他的话,忙道:“小心他的剑会透出。”说着凭空跃起,接连“探头击鼓”的打法直将哨棒戳了出去,如敲鼓般连续探打骨刺抖出的披风。这种棒法是为了抑制骨刺冷不防从披风中透出的剑,以免他伤到徐子文。 徐子文“随意”地挥刀而上,尽量使自己移动得快些,心道,“好奇特的功夫,竟以披风作掩护,暗剑从披风的‘浪海’里面刺出,还这般得快!” 霎时间刀剑击撞声“铮铮”乱响,徐子文的刀极具威力,密不透风地挡隔着骨刺的剑。可也只能勉强挡隔,却寻不到进攻的机会。 实际上徐子文在提示系统和强悍基因的辅助下,武功已能排在武侠世界的中游水平,只是和顶尖高手较量时明显力不从心,而骨刺算得上顶尖高手,他能和骨刺短暂的抗衡已是难得。 这样一来,场面上变成了徐子文携林忆茹力拼骨刺,而赵真嵩、孙铁手、葛先通、成谦之和杨清平、吕文定一齐对抗雷山六蛟中的卯蚩、龙尤儿和石各野。 此时龙麻阳还混在锦衣卫群里游走,格支已经被飞石击伤,躲在一边喘息,阿香卡正在不远处观望战局,一时还没上来。 阿香卡观望半晌,心道:“呵呵!骨刺确实有些能耐,那小白脸和他的小妮子以二敌一都落了下风,眼见是抵不住了,看来老大的本领略在赵真嵩之上……,老四老五以二敌五,竟也如此威力,看样子不用我掺合了……”阿香卡刚要转身离去,“咦”了一声,陡然憬悟,“那个小妮子分明中了我的金蚕蛊,怎么还好端端的在这里?难道她有解药?无情门的其他女子呢?小白脸又为何匆匆而来?……且看看再说。” 骨刺力战二人时发现徐子文的功夫别有不同,他手中的刀沉浑刚硬,而他的出招完全没用内力,都是靠外在的刚劲和速度来支撑,这种刚劲难得的强悍,确实在不会内功的人里鹤立鸡群。 阴雨连连,寒气在诸位武者超凡的内功催迫下一浪一浪地向周围荡漾,传入花厅里使得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更加冰冷。 屋内众多无情门的女子戴着冰冷的面具盘膝而坐。时辰将至,众女子眼见无救,按孙铁手的话说她们将化为堆堆白骨。眼下已经出现了征兆,她们的肌肤开始有溃烂的迹象,丝丝奇怪的烟气从诸女子身上散发而出,无需多久,噬骨的焦烟就会更猛烈…… 再这样缠斗下去就来不及了,徐子文和林忆茹心急如焚,可又摆脱不了骨刺的追击,林忆茹喊道:“公子快去救她们,这里交给我。”徐子文何尝不想尽快救人,可骨刺这会儿偏偏缠住自己不放,而且若只留下丫头一人,定不是骨刺的对手。 万般焦急时,徐子文看见赵真嵩和孙铁手领着诸道长左支右绌,也颇为吃力,他心里无奈,只得为保护丫头而力战不退。 披风一展,徐子文的视线又被遮挡,骨刺抓住时机,一剑堪堪从披风的正中央刺出,他知道徐子文的反应速度极快,是以出招更是奇快,抢在了徐子文反应之前便已刺出,随着“刺啦……”一声扯碎布料的响声,白刃已透出了尖,凶险只在当头。 徐子文本来就敌不过骨刺,又兼心神不定,慌乱之下更乱了章法。系统嘀嘀急报:对手战力完胜自己,危险,躲避,危险,躲避…… 徐子文已来不及去看骨刺的剑招,幸好反应速度能让他稍稍避让,让开了心门,那剑直从左肩胛处刺入。 骨刺的“鱼梭穿天”剑法精要在于“出剑如梭不留痕,刺入血肉不待血”,那一剑刺进徐子文身体后不待血涌,立即撤剑而出。 按照骨刺的习惯,这一剑刺中后,趁对手伤痛难忍,阵脚稍乱时,接连还有七八剑如鱼潜水,紧刺对手要害,可这时他却收了手,心神一顿,“这人身体好奇异,分明没有至强的内力护身,可却剑透不深。这一剑已入肌肤,再往进刺时,却像戳在了裹着棉布的石堆里,这是哪门子功夫?……” 徐子文着实中了一剑,惨呼一声,鲜血从伤口激溅而出,此刻面目狰狞,自打穿越到武侠世界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遭到重创,疼痛由伤口迅速扩散。 系统嘀嘀鸣响:警报!警报!系统提示功能发生紊乱,这种紊乱来自于内在以及外在的双重刺激,内在原因是由于自己练习了《随意》中的功法,反应力迅速提高,反向刺激了系统异变,系统已经达到了升级的临界点。 外在原因是身体受到了敌人攻击,大量失血以及阵痛刺激了细胞中的系统传感源,导致了功能受损。在这种情况下,系统需要暂时关闭提示功能进行自我保护。当内因和外因再次起到作用时,系统会重新启动,如果能顺利启动,预测系统将会到达新的高度。 徐子文脑海里顿然一暗,耳朵里听到“咻……”的一声,声音渐渐转弱,像是一台机器关机了。 徐子文听完了系统播报,惨然一笑,随之呲牙搐面,冷冷瞪着骨刺,嗓子里发出骇人的嘶声,转而变成狂吼。林忆茹从未见到他温文尔雅的面容也能出现如此疯狂惨烈的神情,不由心慌地说不出话来。 骨刺本就诧异他的身体为何强悍的奇异,此刻见他狰狞地瞪着自己,左肩处流出的血更狂烈了,染红了他半边胸臂,原本白皙儒雅的书生面孔,此刻已成呲着獠牙的狼面。 骨刺号称“第九滴血”,唯有见了血才能激发他的凶残。他瞅着徐子文,嘴角阴邪地一撇,冷哼道,“过瘾。”长剑陡地前指,身子化作虚影,影子保持前刺的动作竟奇快地刺向徐子文。与此同时,徐子文的超能力也被激发了。 第56章 突如其来的狮吼 - 克隆武尊 - 会凯 骨刺毕集内力于剑锋,单臂前指,身子拖着数道虚影向徐子文极快地滑行过来,徐子文狂吼一声,猛猛地单刀劈向骨刺,只在这刹那,骨刺感到徐子文的刀竟然释放出一种强烈的“光气”,似要爆炸,急忙挥剑抵挡,登时刀剑相击,“砰!”的一声如惊雷炸响,同时光波四震,极速向周围荡开。 骨刺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他使劲攥紧本要脱手的剑,一条臂膀麻疼难忍。 徐子文也同时倒栽了出去,在地上倒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勉强立稳。光波震荡,也将周围所有的人震了出去。 赵真嵩、卯蚩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所震撼,纷纷运气止步,急寻徐子文和骨刺,只见两人皆摔倒在数丈外,想必是用了极限的内功相持的结果,心下唏嘘不已。 赵真嵩心道,“那个东厂的血滴子连我也不是对手,徐子文怎会有这般能耐,居然和他斗成平手?……” 林忆茹离他二人最近,也是被震开最远的,她看着单膝跪地抚胸的徐子文,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心里始终惦记着众姊妹的安危,不及多想,得此空当,急忙纵到徐子文跟前,道:“公子怎样了?我们快去救人。” 徐子文倒也没大碍,他知道自己在被逼的情急下会爆发出超能力,可惜这种能力不能持久,经林忆茹提醒,也恍然有悟,道:“好,你随我来。”二人便向花厅跑去。 骨刺艰难地站起来,心道,“这小子居然有如此本事?……不,他调集的绝不是内功,这种力量很奇特,像是炸响的惊雷。他简直不是人……”又见他与林忆茹急往花厅里跑,哪肯放过,缓过劲来的骨刺轻轻一纵,直追了过去。 一场震惊过后,孙铁手回过了神,是他给众女子施了冰凌神针的,晓得众女子藏身在花厅中,想必徐子文得了解药,正是去救她们的,又见骨刺飞身过去再战,心一横,也腾身纵去欲阻挡骨刺。 阿香卡一直在不远处观望战局,先是被徐子文突然爆发的强大所震惊,这种震惊愈加勾起了她对徐子文的好奇心,又见他和林忆茹飞奔去了花厅,前后想想,揣测那间屋子里定有猫腻,便也直追了过去。 赵真嵩看到师弟孙铁手不顾一切地去阻拦骨刺,知道无情门的女子大限已至,他是去帮助救人的,便也要过去助力,可刚想移步,卯蚩等人又缠了上来,揪住他继续拼杀,却也无奈。 孙铁手哪里是骨刺的对手,饶是他拼力飞身追赶,也是望尘莫及。林忆茹和徐子文已跑到门口,听到背后风声,回眸一望,见骨刺和阿香卡竟一先一后飞纵而来,大叫不妙。林忆茹道:“公子先进去救人,这里交给我。” 徐子文已迈过门槛,就在林忆茹对他说话的同时,发现盘膝而坐的众女子身上已经冒起了丝丝青烟,不由大惊,也不顾和林忆茹推让了,只得先跑进屋中救人。 林忆茹持棍守在门口,眸中两道人影愈来愈大,其中较大的那个人影便是骨刺,她几乎能看清骨刺邪笑着向自己探出利剑,猥琐的笑容里充满了对自己的轻视。 心中的恐惧使得她紧闭了双眼,“看来是躲不过了……,反正已经见到了公子,死在他前边也好,为了救姊妹们……”她心一横,怒睁双目,潇洒地左右抡起哨棒,摆出了死拼的姿态。 骨刺已一剑刺来。阿香卡紧随其后,手中拈起几支带毒的银针也准备刺死林忆茹。林忆茹喝道:“来吧!……”正欲主动迎战,恰在此时一道黑影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蹿到林忆茹面前,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声音已至:“就你那两招来个屁!小妮子靠边站。”林忆茹惊疑一声,这才看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跃至眼前。 人甫落地,二指已钳住骨刺的一剑,瞬间一记鞭腿便向飞在空中的骨刺踢去,骨刺急忙抽剑,剑却被突如其来的“神圣”夹得死死的,又见他势大力沉的一腿摆来,忙挥臂挡隔,只这一触,骨刺已感到对方的强横,不及多想,那人已接连攻他三四招,骨刺也慌乱接了三四招,心下暗叫不妙。 趁对手伸张五指,暗含如狮吼之威的一掌推来之前,他先虚晃一招,使对方迟滞了片息,抢先逃了出去。 恰在此刻,阿香卡从骨刺身后掠了过来,由于骨刺匆忙逃脱,等于将阿香卡白白亮在了“神圣”的面前,正迎上了那“狮吼”的一掌,风起云涌,如浪拍击,“唬”的一股掌风直将阿香卡震出,她已知难逃厄运,紧忙闭气护身,同时也机灵地将手中银针掷出…… 阿香卡倒仰着飞了出去,面目惨白,嘴角溢血,眸中只有阴沉的天,还有淅淅沥沥,时密时疏的雨滴敲打在面颊上,将嘴边的血反弹在空中,溅成了花。 一挥衣袖,那人已将几支银针拈在了手里,眼珠骨碌转了两转,将银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疯喊道:“甚么?居然敢拿毒针要了我的命,哎呦!你这臭婆娘心好毒,好毒,好歹毒呐……”随之将腰间的葫芦拽在手,揪起葫芦塞,直往嘴里灌酒。 林忆茹见这个疯子的出招又疾又快,知道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不在当世几大高手之下。既然他拦住了骨刺和那个苗女,定是来帮自己的,于是对他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我……”“你个屁呀,还不快去救人。”酒疯子抢话道。 这时孙铁手也赶了过来,方才的情景他都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突如其来的这人是哪一派的?又怎么会出手帮林忆茹?只抱拳作礼,道:“贫道孙铁手,见过见过。” 酒疯子斜瞥了一眼孙铁手,将手里的银针递给他,摇头道:“全真派现今真的没人会打架了,唉!”说罢又瞅着不远处的骨刺道,“嗳!你这人倒有两下子,来来来,接着干。”提溜着酒葫芦追了过去。留下孙铁手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银针,不知所以。 林忆茹跑进屋子,一见徐子文的举动惊呆了,他居然将所有女子的面具给摘了下来,直往她们嘴里塞药丸。 “公子,不可。”林忆茹急忙喊道,“无情门立下规矩,死也不能摘除面具,若是被别人强摘了面具,唯有以死抵抗,要么杀了摘下面具的人,要么自尽,你……” “这都是甚么破规矩,看看她们都成甚么样了,如果不除掉面具,我怎么给她们喂药?”徐子文不懂这个世界,也对各武林门派的所谓帮规和一切繁文缛节不屑理会。 林忆茹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们的真容,只见莺儿面色惨白,皮肤已开始溃烂,溃烂之处冒着青烟,她已经想到了她们会如何化作白骨。 都这样了,林忆茹也就不再拦着徐子文行事了。徐子文给她们一一喂了“克蛊还魂丹”,拔掉了插在身上的冰凌神针。林忆茹也跟着他逐一辨认这些熟悉的陌生人。莺儿和方水月虽然面露惨相,但那掩盖不住的美貌依然给林忆茹留下了难抹的印象。 徐子文也在盯着她们看,唏嘘道:“真是可惜了。”又对林忆茹道,“丫头,这些丹药是正一派的顶级炼师所炼,起不起作用听天由命吧!” 第57章 丢了一个人 - 克隆武尊 - 会凯 原本众女子中了阿香卡的“金蚕飞蛊”,七日后必死。 先是孙铁手给她们施了冰凌神针,可保得七七四十九日性命无虞,若是四十九日一过,众人还未找到解毒之法,则会化为一堆白骨,若是能顺利解毒,虽保全了性命,但极有可能留下难以预计的后遗症,或武功尽失,或毁掉容貌,或是残疾,这些情况是孙铁手早已告知给徐子文的。 冰凌神针的作用相当于是多抢到了四十二日的存活期,同时付出相应的代价。 两害相权取其轻,当时徐子文也是考虑为众女子赢得时间,先保住性命再说,若说死,囫囵的死和化为白骨在他的意识里并无太大区别,若说活,即便留下难以预测的后遗症也总比丢了性命划算。当时由于众女子已经昏阙,是以徐子文便替她们做了主。 附身在徐子文身上的T800是一名克隆军人,生命的遵旨仅仅是服从军令,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个“杀人机器”,所以过去的他在对待生命的态度上有些麻木不仁,在对别人的情感上比较冷漠。 可克隆人毕竟是正常人的复制体,也有正常的感情思维,随着他的成长,他的情感线也在慢慢的觉醒。直至来到当下的世界里,遇到了林忆茹,他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爱,可这种爱也是针对林忆茹的,对其他人的博爱稀少的可怜。 他之所以拼命要救无情门的女子,皆是因为林忆茹爱护她们,本是为满足心爱的人的心愿,到后来,林忆茹对无情门这些无情的女子的博爱反过来感染了徐子文,激发了他原本已经渐渐萌发的情感之花迅速成长,直到此时,他看着这些女子,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也是由心而发的对她们有了关怀怜悯的心。 这一切都拜林忆茹所赐,而林忆茹长得和穿越来前的林茹院士一模一样,使得他总是回想起林茹院士,林院士对自己莫名的关心,和看自己时那种牵恋的眼神令徐子文久久不能忘怀。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克隆原体就是林茹院士的恋人,科学家们正是利用了这位已故特种兵的DNA克隆出了T800,因此每当林院士看到他时尽显一种莫名的伤悲和留恋。 可他也总在猜测命运为何会这么巧合?难道自己和林忆茹之间的故事是一种对“前世未了缘”的延续?当然他无从得到肯定的结论,这一切只有等到“机缘巧合”时再去证实了。 林忆茹对他无微不至的爱护唤起了徐子文的真爱,一发不可收拾,他牵住林忆茹的手,道:“丫头,见到你真好,我也希望她们能活过来。”想了想,不禁又问,“那个东厂的将官没有追过来么?”林忆茹这才将有“神圣”前来救驾的事说了,徐子文一笑,道:“真是一路奇缘,定是那个疯子酒家跟来了,唔……对了,还有陈小婉呢,竟把她给忘了……” 林忆茹不禁问道:“陈小婉是谁?”徐子文方要回答,只听有女子的呻吟声传来,寻声望去,只见莺儿身子晃了晃,无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徐子文,又虚弱地靠在墙上。 徐子文和林忆茹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有救了。”忙跑去照看她们。 半晌,众多女子都渐渐有了复苏的动静。林忆茹“呀”了一声,道:“不好!公子,我们快把面具给她们戴上,以免她们清醒后迁怒于我们。”说罢便趁着众女子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赶紧把面具又给她们戴好。 外边大战还在持续,由于酒疯子驾到,战局得以扭转。骨刺不是酒疯子的对手,抵敌不过时卯蚩又加入战团,和他携手对抗酒疯子。阿香卡被他如狮子吼的一掌击成重伤,此时隐藏在谷内一处花草丛中用蛊疗伤。 这样一来,赵真嵩、葛先通、成谦之和杨吕二人便能腾出手来力压龙尤儿和石各野。直到这会儿,受了伤的格支才护着龙麻阳远远跑来。 只是方才谷口一战,全真龙门派的道士们响应成谦之的号召,退出谷后纷纷逃散保命,这便使得锦衣卫大获全胜。 此时锦衣卫的兵士们又重新涌向谷中,眼见要向花厅这边杀将过来。纵是酒疯子和赵真嵩几个人再厉害,若要阻止这么多锦衣卫的人冲杀也会破费周折,更何况还有骨刺卯蚩几个高手存在,如此计较还遑论什么获胜? 眼看情势再次发生变化,孙铁手便进了花厅,看着无情门众女子已经渐渐恢复了,便对徐子文说道:“少侠,锦衣卫的人马全部杀过来了,这些姑娘体弱无力,我们人少,难以和锦衣卫周旋下去,还要尽快想办法护着她们离开才是。” 徐子文道:“是啊,只是我们已经被包围在谷中,也不知哪里能藏身?” “这……”孙铁手捻须摇头,不知所以。林忆茹憬然道:“我知道有一个去处可以藏身。”她想起了在百花谷的西北角有一处非常隐蔽的曲径通幽处。 又过良久,十几个女子皆能走动了。时间紧迫,林忆茹只对莺儿匆匆诉说了事情的原委。 莺儿已恢复了神志,不知为何她正了正面具,冷瞥了一眼徐子文,犹豫再三终没有说出话来。她继续和林忆茹商议。众女子本来就知道林忆茹所说的地方,情况紧急,也只有去“曲径通幽”处藏身了。 由林忆茹和莺儿带路,徐子文持刀护卫,其他女子皆互相搀扶着出了花厅,由百花谷的东边逶迤着向西北角疾行。 雨还在下,道路泥泞,油亮的泥面上立即被众人踩出了一片杂沓的泥坑。泥坑不断的延长,不多会儿,末尾的凹陷里已经盛了半截新落下来的雨水,而最前端走着的姑娘们已经被淋得漉漉娇弱。 可众人不顾理会冰雨带给她们的难受,因为刀剑击撞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们从花厅逃出来时已被所有人看见,孙铁手寻机告诉了赵真嵩和酒疯子情况,这边的人立刻投入到掩护她们逃离的厮杀中。 骨刺和雷山六蛟也判断出这一战的焦点皆是为谷中女子展开的,是以大呼小叫的招呼锦衣卫的人立即去阻拦她们。 徐子文也不知道那么多道士都去了哪里,怎么会让锦衣卫的人又杀了回来,眼看酒疯子和赵真嵩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这么多人的冲击了。他只得催促姑娘们快行,自己在一侧警惕着局势。 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方水月竟然不见了。当队伍逃离出花厅后,没走多远,方水月突然发现自己挂在腰间的一个香囊不知去向,香囊是姑姑留给她的念想,方水月实在不敢丢下,便离开了队伍,悄悄返回花厅中去寻找。 当她找到香囊,急忙转身离开时,一个人影挡在了花厅门口。墙上两道暗影,一个是急于逃离的小白兔,一个是如邪魔般的大手,手影变得愈来愈大,幽长地伸向这只小白兔,直到小白兔的脖子被魔爪钳住…… 徐子文亲眼看到酒疯子拼命地阻拦着敌人,只见他挥动衣袖,连续出掌,周围的人就像筛豆子一样被他接二连三地轰飞。饶是如此,也有诸多“漏网之鱼”不断向自己这边涌来。个别武功好的已经凌空腾跃而来,眼见是跑不掉了。 林忆茹边在前边跑,边急促地道:“快,快点,就要到了,快!”莺儿她们紧随其后,也已经拼了力气。 恰在此时,五六个东厂番子如幽影般腾飞过来,徐子文大喝一声“找死”,宝刀出鞘,使“随意”心法疾快地向空中刷了几道亮芒,影过人落,三个番子惨呼几声,扑倒在杂乱的泥脚印后边。 第58章 曲径通幽处 - 克隆武尊 - 会凯 一行人紧随林忆茹和徐子文来到百花谷的西北角,那一处非常隐蔽的所在。 这是一处被藤萝枝叶遮蔽的狭窄山口,拨开如门帘状的藤萝,逶迤屈曲的走廊便呈现在面前。徐子文急忙召唤这些步行竭蹶的女子进入,他持刀在后护卫。 只听“呼……”的风起,两个锦衣卫的人杀了过来,那两人武功不凡,极快的一刀已经掠向了徐子文,他急忙挥刀挡拆,斗了七八回合才刀毙一人,而另一人已将一名走在末端的面具女子挟持,以绣春刀逼其颈,对徐子文喝道:“住手。” 徐子文知道,就凭自己极限的速度也不可能从刀口下夺人,遂不知所措。 霎时间,一道黑影袭来,锦衣卫兵士已经耳闻,忙挥刀掠去,“砰!”地将黑影隔向一边,徐子文心有灵犀,抓住时机一个迈步上前,只一刀直戳进那人面门,刀尖从脑后透出,登时血溅一片,连同被胁持的女子和徐子文的身上都已染红。那人连一声呜呼都不曾发出,便软倒于地。 “咣咣当当!”徐子文寻声看去,只见那横飞而来的黑影原是一杆哨棒,兀自在地上弹跳。原来是林忆茹返身回来救人。他吁了口气,道:“好险!”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应变,恰是将“随意”心法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他自觉只迈出一步,实际上在那一刻,他的身形已“忘我”地滑出两三丈远。 林忆茹向他一笑,道:“武功又进益了。”徐子文遂将沾了血的刀在那人身上擦净,合刀入鞘,赶紧护着众女子走进山口。 进入藤蔓遮蔽的山口,内中情形四处石壁,曲径通幽,越往深走,光线也愈加得暗淡,幽仄的长廊宛如暗雾中盘横的蛇身,一股股阴风卷着潮气迎面扑来,直令走在“蛇身”中的人胆寒。 实际上就连莺儿等人也不曾踏入过这里,她们只是听方十三娘说起过,百花谷的曲径通幽之地总会出现一些奇异的景象,莫要擅入。 前方吉凶未卜,后方已无退路,徐子文道:“我在前边开路,大家跟着我走。”林忆茹也道:“也好,既如此,我来断后,公子千万小心。”说罢各自行动。 众女子虽已恢复了体力,可浑身却异常难受,此时除过听他们指挥,再也无力主张。 自从徐子文给她们服了还魂丹,拔掉身上的冰凌神针后,她们的身体已开始出现了奇异的变化。原先在身上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结成了疤,身上散发出噬人的烟气消失后,全身都起了五颜六色的斑痕。 这是由于冰凌神针为孙铁手独创,他将全真龙门派的独门暗器冰凌针和《九阴真经》里的疗伤奇法相结合,悟出了这么一种至寒至毒的疗伤之法,虽可于危急时挽救性命,但其毒害可见一斑。 事实上在众女子服下“克蛊还魂丹”后已经化解了“金蚕飞蛊”之毒,引起身体溃烂的原因完全是因冰凌神针而起。此时,众女子忍着身上如同蚁群蚕食肌肤的痛楚,跟着徐子文走向未知的世界。 莺儿性子坚毅,戴着她的狐妖面具走在最前面,见徐子文在身前开路,突然想到了那个情景:众女子中毒昏迷时,徐子文挨个查看了她们的伤情,他走到莺儿身边,捋起她的衣袖,握住莺儿的皓腕…… “当时他没有料到我从昏迷中苏醒,看到了他的举动,他居然敢在我昏迷时趁人之危,玷辱我的清白,他破坏了我无情门的规矩,这个账定要找他算来……”心里本就有恨,身体的难受又如火燎般烧灼了“恨”,她此刻咬牙切齿地盯着徐子文,恨不得将他一剑穿透。 “啊……呜……呼……”接连的怪声在耳旁荡漾,细细一听,这种声音犹如苏醒的女鬼在哈气,在低吟。眼前尽是暗雾,众人拨雾而行,没有了落雨,脚下已不那么泥泞,仿佛这片天地与外界隔绝了。 徐子文紧握刀柄,万分警惕着向前迈步,偶尔回身看看莺儿她们,众人彷如半身漂浮在暗雾中的幽影,他也倒吸一口凉气。 又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迷雾渐渐稀疏了,光线愈加明亮了。 方迈出暗雾,映入眼帘的是万般翠绿,凝神细看,这里出现了一个较广阔的空间,抬头不见天,而是藤萝搭成的“棚”,光芒透过密密匝匝的藤叶射下来,使得“绿叶之巢”泛起一片幽绿的光雾。 “快看。”林忆茹遥指前边道。徐子文随之看去,只见“绿棚”的尽头是一块石壁,那石壁上清晰的刻着一面巨大的仙女面容,徐子文不由一惊,立马想起了曾在蓝水世界中看到的情景,水底世界的石壁上也雕刻着一个仙女面容,竟然与眼前的这一幅一模一样。 莺儿等一众女子也为之惊叹不已。徐子文正在思想这前后的事物,只听林忆茹喊道:“姑射仙子,一定是……”“嗯?……嗯!……”徐子文憬然看着林忆茹,突然想起了《搜神记》中关于姑射仙子的记载,随后点点头道:“没错,相传这百花谷乃姑射仙子洒泪而开的道场,依我看,这并非只是传说,而是事实,只是不知这一幅仙子面容是何人雕刻上去的?” 莺儿见此处幽静,又与外界隔绝,进来这半天了,也不见敌人追杀进来,想想事有蹊跷,但此时众姊妹都疲弱无力,也只得暂避于此了,她便招呼着众人各去休憩。 而外边的情景确有蹊跷,当徐子文护送着众女子进入曲径通幽之地后,锦衣卫的人马便掩杀过来,可当他们揭开遮蔽山口的藤萝,正要追进来时,乍然从曲径中有黑风直往外灌,黑风中还夹杂着隐隐的女子哭嚎声,竟将进入“通幽”之地的人倒掀了出去。是以再也无人敢入半步。更奇异的是,外边的这些动静,徐子文一众人却没有丝毫察觉。 “曲径通幽?原来是通向了这片幽绿之地,可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吧,也不知外边的战况如何了?锦衣卫的人为何没有追进来?……”徐子文边想心事,边往凿刻着仙女面相的石壁处寻视,陡然间,在仙女雕刻旁的藤萝丛生处,遍地紫色白色的星光猛然闪亮,光如兰花,愈加旺盛。 徐子文讶然叫道:“好美!这些是?……”“幽灵兰花。”莺儿紧跟了过来,见状道,“忆茹,这就是幽灵兰花,我曾和你们说过的。” 那是无情门众姊妹在“忘情湖”中疗毒之前,在林忆茹的恳求下,莺儿给徐子文介绍了百花谷中花草的情况。徐子文需要七种花植来恢复丹田功能,唯有这幽灵兰花、月光昙和火玫瑰是需要机缘才会得到的。 眼下机缘神幻的出现,徐子文心奇不已:“该死的系统偏偏在此刻关闭了,也不能帮我分析一下。我会不会是和姑射仙子有奇缘?……上回在蓝色水底世界看到她的石像后,我神幻般地潜出了深渊,得以活命;此时又在这里见到她的刻相,然后幽灵兰花就开了?……我总觉得命运像是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向某个方向走……” 徐子文沉思半晌,对她们说道:“我敢断定,这幽灵兰花是姑射仙子为我准备好的。现在,我要吸取它的精华。” 第59章 幽灵兰花的符文 - 克隆武尊 - 会凯 论武功,徐子文现在需要从两方面去提升,一方面是恢复原有的高武战力“粒子对撞拳”。 这首先需要修复人造丹田的功能,系统提示他需要吸收七种花植的精华因子来滋养受损的丹田,现下已经汲取了星光莲、鹦鹉草、水杉茎、铁树根四种花植的精华,此时幽灵兰花又神幻般的出现了,眼看离初步修复丹田功能为时不远了。 另一方面由乞儿阴生给他的《随意》心法,也是一本难得的武功秘诀,需要徐子文反复练习才能提高功力。 从某种角度来讲,“粒子对撞拳”的恢复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完成的,而他原有的特种兵军体拳并不足以和顶尖武林高手对抗,是以《随意》心法可谓是他在恢复高武战力期间的一个极有益的补充,若能全然练成此中窍门,于当下武林中足矣林立高手之列。 眼前这一片闪闪耀目的白色和紫色,如兰花般夺目,光辉中却又透出一股淡雅文静之韵,宛如在幽幽绿雾中闪耀的明星。 徐子文盘膝坐在仙女雕像之下,双手虚握于丹田处,闭目凝神,开启了他的“冥想”智慧。登时,在他的“视界”里,诸多星星点点的幽灵兰花散发出如仙子飘带般的雾气,从他的鼻息中进入到体内。 在他的神思里,自己体内的每条经脉都愈加的清晰凸显,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网”,只是这些网状的经脉还未畅通,呈现一片暗淡。一旦经脉回路打通,便可以使丹田内的真气灌入,催发中丹田内的粒子发生对撞。 再往下看,徐子文的丹田充满着光气,坚实了许多,不像最初时的那样剥噬不堪了,这是因为已经吸收的四种花植因子将原本千疮百孔的丹田填补得光润了许多。眼下,无数白色和紫色的颗粒形成了一股雾流,在他的身体里流淌,沉积。 徐子文在吸收鹦鹉草精华时就已经掌握了凭借意识来调动“气流”在体内周转,此时他再次凝神,指挥着幽灵兰的精华因子无微不至地在丹田处弥着,一种温暖之息由腹腔升起,向周身传递,顿感浑身舒泰。 不多时,一种从未有过的现象发生了,幽灵兰花的精华因子在修复完丹田后,开始向上返流,股股颗粒形成的气流直冲“天眼”处涌动,徐子文感到眉间麻嗖嗖一片。 莺儿早就告诉过他,传说幽灵兰花能使人开启天眼,有缘遇到幽灵兰花的人可以看到一些古怪的符号,解破这些符号,就能看到另一个神奇的世界。 此时徐子文将全部精力集中于“天眼”处。“视界”里是一道漆黑的门,门的边沿有淡淡的光影,幽灵兰花的精华因子开始在“天眼之门”周转,登时,一串串怪异的符号在“门板”上浮现。 徐子文心下“咦”了声,仔细识别“天眼”处的这些符文,神思里却出现了百花谷地下洞天里的情景,那些石壁上刻画的怪异符文,还有符文上边的刻画犹历历在目,两相比较,他惊奇的发现,这些符文的形态极其相似。 “视界”里看到的这扇门,毫无疑问该是“天眼之门”,若是能打开这道门,外边会是怎样的情景?为何幽灵兰花会给自己的天眼之门附上一系列的符号?难道这些符号就如同开启大门的密码,解开了密码就能够开启这道门,同时也能了解石壁上所表达的故事?…… 他突然想起《搜神记》中记载的内容,说这些奇异符文乃是天机文字,而《奇门术藏》里有对这些天机文字的解释。参透玄机者或可与未来生灵通冥。现在看来,识破这些符文还能解密地下洞天石壁上的故事。 “《奇门术藏》中一定有解密这些符文的译文。可惜赵道长的那本书中并没有这些记载,而此书传至今时,各种版本纷乱,又被各门各派收藏,看来我必须留意打听还有谁藏有此书,好尽快解破这些秘密。”徐子文暗自想道。 良久,他睁开双眼,平定气息,摄取幽灵兰花的步骤已然完成。他确实想尽快恢复丹田功能,尽快恢复高武战力,成为当世之武尊,完成军方交给他的任务。 徐子文睨了一眼在他身边守候的林忆茹,道:“丫头,系统提示我……呃……系,咳咳……吸取幽灵兰花是为恢复我的内功,我需要七种花植,眼下仅剩火玫瑰和月光昙没有遇到了,而火玫瑰却要……”他在口误的慌乱中本想说火玫瑰需要真心相爱的情侣携手握着花杆,遍布在谷中枯萎的玫瑰花才能重新绽放。 只是话还未出口,只听莺儿惊叫道:“不好,大事不好了。”众人闻声相看。 林忆茹原本也在想着帮徐子文找到火玫瑰的事,她内心羞臊的情丝却被莺儿的惊叫声打断,急忙道:“怎么了?” “水月她……”莺儿四处张望,道,“水月不见了!” “甚么?”林忆茹也跟着急道,“谁见水月了?”又看看徐子文,接着道,“难道她没跟进来么?” “她们都戴着面具,加上一路逃来情势紧急,我并没甚么印象。”徐子文道。 莺儿瞥了徐子文一眼,冷哼道:“强迫人除去面具你在行,侮辱人的清白你在行,偏偏保护她们你没印象。”说罢径自要去寻人。 “你说甚么?……”徐子文不解她为何这样抢白自己,面对转身离去的莺儿,一时又骂不出话来。林忆茹听她这样说,估摸是莺儿率先醒来时看到了姊妹们的面具皆被解下之故,此时情急,不便多问,忙跑去拦住她道:“莺儿,你有伤在身,哪里去寻人?还是我去吧!”又睨了徐子文一眼,道,“公子,她们交给你照看。”随手抄起一把剑,便要出去。 徐子文哪里愿意丫头去冒险,喊住她,道:“不可。丫头,你是她们的代掌门,理所应当留下来照看她们,让我去看看。”林忆茹深情地望着他,想道,“这许久不见,公子的武功确是进益了,何况强留下他在这,莺儿也不喜欢。”只得点点头,道:“好,只是你千万多加小心。” 徐子文扶着林忆茹的肩头,对她甜甜一笑,侧过脸看看石壁上的仙女雕像,心道:“姑射仙子,倘若你我真有缘,请在冥冥中指点我找到方水月吧。”说罢提着宝刀径自要去,方迈开两步又转过身来,对石像说道,“请仙子保护她们平安。”这才离开。莺儿“哼”了声,瞧他出去也不再说话。 徐子文小心翼翼地走出曲径通幽之地,外边的景观已大不相同。大雨还在下,地面愈加泥泞,只是没有了打斗的人,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满目狼藉。 徐子文回身看了看被藤蔓遮蔽的山口,也未发现任何异样,只这会儿功夫,外边动静全无,使他不禁有隔世一梦之感。 徐子文只得向花厅返行,又行半晌,只听有人呼喊:“喂!恩公,你原来在这里。”遂寻声看去,原来是陈小婉在雨地里独行。 二人相会,问明情由。原来是陈小婉一直和众道士在一起与锦衣卫厮杀,道士们溃散后,她便追随着锦衣卫人马跑进花谷。 大战良久,双方僵持不下。骨刺和酒疯子两边的人一齐战到了曲径通幽之地,可万没想到企图闯入这块秘境的人都被黑风倒卷了出来,即便酒疯子这样的高手也不能踏入半步。 骨刺一心要抓到徐子文,赵真嵩等一心是为保护无情门女子,既然所有目标都人间蒸发了,再战下去也就失去了意义。于是双方默契罢战,各自去寻出路。而陈小婉却不愿意离开,依然在寻找着恩公。 徐子文道:“那你可曾见过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孩?” 陈小婉道:“有。我留下来找你,就是为说此事。” 第60章 搏杀的前奏曲 - 克隆武尊 - 会凯 陈小婉跑进花谷时恰好看到龙麻阳肩扛着方水月往外跑,当时混战,自己又不知戴着面具的女子是何底细,也就疏忽了。 可毕竟是一个面目奸猾的男人绑缚了一个女子,想想有疑,便随便拦住一个道士说明了情况,她所拦之人正好是杨清平,晓得是雷山六蛟的人强抢了无情门女子,便一路追随而去。 徐子文道:“好,你自己小心。”说罢急往花谷外跑。 “嗳!恩公,你去哪里?” “救人。” “带上我。” 徐子文情知她有粘人的本事,顿足回身,道:“锦衣卫和雷山六蛟的人怕是把那姑娘绑去了老巢,那里全是凶恶的男人,你在他们眼里就是小羊羔,他们会吃了你,我可管不了你,你不怕么?” 陈小婉浑身一颤,嗫嚅道:“我……我才不怕……” “到底怕不怕?”徐子文大喝一声。“怕!呃……”陈小婉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瞟着他。徐子文欲转身离开,陈小婉喊道:“恩公,你肯丢下我不管么?我怕。” 徐子文却是疏忽了她的安全,一拍脑门,道:“好吧,你随我来。”直引着她进了曲径通幽之地。说来也奇,徐子文随意进出这块秘境却丝毫不受黑风干扰。 直至见到了林忆茹,把陈小婉交给她照看。林忆茹怎会想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见陈小婉如玉精美的模样,两弯小酒窝若隐若现俏皮动人,不由撅起小嘴不解地盯着徐子文看。 陈小婉看到林忆茹的神态,便猜出一二分她和徐子文的关系,也不自然的语塞起了,可转眼一想,“咦?……我干嘛不好意思呢?倒像是我和恩公之间有甚么见不得人似的……”咳了一声,对林忆茹道:“我是来报恩的……”便绘声绘色,啰哩啰嗦地讲述着她和徐子文之间的故事。 莺儿满腹狐疑,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浑身绵软无力,多次尝试了运功调理内息,却连内力也似消失了,此时又见徐子文带来陌生女子,几处闷气加在一起,对他喝道:“快说,你对我做了甚么手脚?我一点气力也提不起来。她又是谁?无情门的规矩,非我门人不得擅入,你竟敢接连违抗我门的规矩,你……你这个淫贼……” “你说甚么?”徐子文愠怒道,“你一个女人满嘴……嗯?……”他语气一窒,突然想道,“孙道长曾说过,她们用了冰凌神针后,身体可能会出现一些不测的变化,可能武功尽失,也可能有损容貌,抑或残疾,也可能甚么变化都不会发生,说到底全靠运气。难道说,莺儿已经出现了武功尽失的征兆?” 徐子文与林忆茹讶然相视,都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担忧…… …… …… 天更黑了,大雨瓢泼,雨在惊雷的助威下有恃无恐地拍击着大地。屋顶上湿漉漉一层,溅着泡儿的雨水使劲往屋檐边上流淌,滴水檐下水流成河,连线的雨帘如打碎的玻璃一样将房屋遮掩起来。 屋内三个人。龙麻阳和石各野围着一张小圆桌兀自吃酒取乐,其言词轻浮,笑声浪荡。另一间屋内,方水月被反绑手脚,伏在墙角处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龙麻阳斟满两盏酒,递给石各野一盏,笑道:“兄弟,来,二哥敬你。”说罢一仰脖子,杯酒下肚。石各野吃下一盏后,笑道:“二哥掳来的这小妞模样俏得很,我老五不和你争,二哥自去快活吧。” 龙麻阳哈哈淫笑:“兄弟说哪里的话,那小妮子只不过是方婆娘的侄女,无情门的一个女人而已,玩玩罢了,等二哥我快活了,让给兄弟潇洒去。来,吃酒,吃嘛。” “啪嚓……”电光一闪,惊雷轰鸣。虬龙似的电花在天际间疯狂地攀爬,每一次闪烁都似将暮空扯碎一般,几近折磨后的苍穹也只有发泄似的将密雨挥洒下人间,不知是要涤荡罪恶,还是浇灭善良。 “啊哈哈哈哈……二哥说的是,要让兄弟我说,咱们六只蛟里,就属二哥最色了,整日里就琢磨着掳个女人耍,如今得逞了,还不快去,按你们汉人的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个逑,”石各野声音一顿,打了个酒嗝,接着笑道,“我石各野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太监,等二哥完事儿了,让……兄弟我去耍耍,‘嗝’……” “好个屁逑,啊哈哈,是君子好逑。好吧,趁着大哥他们各自去快活了,我龙麻阳也就趁此良辰美……”“啪嚓……”又一声闪电打断了他的话,把他那句“良辰美景”的“景”字硬是打回了肚子里。 龙麻阳三摇四晃地推开里屋的门,只见已被除下面具的方水月倚在墙角瑟瑟发抖,饶是嘴里塞着棉布团,也阻拦不住她惊慌哀鸣的颤音闷闷地透出。 龙麻阳长吁一口气,走过来摘掉她嘴上的棉布,邪笑道:“乖乖!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呐?是不是你们百花谷里的女人成日里都被那花汁浸泡的醉香迷人的,哈哈!快让大爷我尝尝,快……” “你……你不要脸。”方水月挣扎地道,“你答应我的,只要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会放我走,你、你……”原本是方水月在龙麻阳的哄骗下,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关于徐子文和林忆茹的来历。 “啪!”方水月挨了一记耳光。龙麻阳一扯衣襟,狠狠地道:“告诉你,别以为我甚么都不知道,在百花谷里,你们精着身子在温泉里泡澡,还和那个徐子文狎戏,居然还在大爷我面前装纯,再告诉你一句,我龙麻阳从来说话不算数,何况是哄骗你这个嫩嫩的香草,我的乖……” “放手,你放手……”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伴着阵阵惊雷,还有如筛豆子般响动的密雨,种种声响凝合在一起,形成了节奏鲜明的搏杀前奏曲。一名锦衣卫力士端着盛放酒壶的托盘走了进来。石各野醉眼惺忪,只随便扫了一眼,道:“放下吧。”径自撕着手中的肉吃。 那人也不说话,又向前迈了几步,“咣”的一声,却将手中托盘摔在了地上。“嗯?”石各野这才抬头一瞟,只见锦衣卫力士两眼翻白,双手空举,已面无血色。 石各野见他模样甚为吓人,猛晃脑袋,再定睛一瞧,只见那人胸口前却透出了一寸刀尖,兀自滴血。 石各野大吼一声:“啊呀!……”恰在此时,那锦衣卫力士只被身后的一只大手向旁侧拨拉开,身后那人顺势将插在这人身体里的刀抽出,狠狠地道:“雷山六蛟,徐子文来也。” 当时,徐子文将陈小婉留在了百花谷,只身寻迹追来,直至巴蜀某镇府衙附近,却见到杨清平独自逡巡,拦下问明原由。原来是杨清平听陈小婉告诉他说,有无情门的女子被人掳掠走了,他便一路尾随龙麻阳而来。 直到了府衙处,杨清平趁着暮色藏匿于屋顶上偷觑动静,又见雷山六蛟里的卯蚩对龙麻阳和石各野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六蛟中的其他几人跟随骨刺离开了。 后他俯伏在屋檐上,偷听龙麻阳和石各野吃酒说话,这才知道卯蚩他们被骨刺宴请去别处商议要事,只留下龙麻阳在此折腾他掳来的女人。 龙麻阳向来奸诈多疑,总觉得留自己一人安危不保,便好言恳请石各野一同留下,许以“好事”,石各野被他说得春心荡漾,也就留下了。 杨清平晓得自己的武功绝非二人对手,这便想先行离开去请救兵,恰好遇到了徐子文赶来。徐子文了解了情况,告诉杨清平只要二人合力便可得手,这便趁着雨夜惊雷,先挟持了名送酒的锦衣卫力士一同混入府衙。 临到门前,徐子文只一刀便将那人捅死,推着个死人走进屋中。杨清平哪里知道,附身在徐子文身上的T800原是一个“杀人机器”,此时杀性已起,为确保完成任务,多杀几个敌人算得了什么。 第61章 刀战(一) - 克隆武尊 - 会凯 石各野大呼一声,瞬即将桌子掀起,徐子文只一刀,将桌子劈为两半,酒罐碗碟纷纷翻落于地,登时碎响连连。 龙麻阳正欲对方水月施暴,忽听外间动静,急忙出来探视,方见徐子文一身湿漉,血染的衣衫尽是剑痕,缕缕散发滴答着雨水,凶狠地向他一瞥,模样煞为骇人。 龙麻阳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的徐子文显然比当初在百花谷口败给卯蚩时强横了许多。 可毕竟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徐府公子,较之“雷山六蛟”的手段尚不足一提,龙麻阳定了定神,对石各野道:“兄弟莫慌,这人正是厂公要的人,他不是你的对手,你只一刀将他削了,为我雷山六蛟抢下头功。” 话至此,只见从徐子文身后徐徐踱进一名道士,长剑一指,喝道:“全真龙门派杨清平在此。”龙麻阳眉目紧凝,心眼飞动:“杨清平?没听说过,估摸也就是全真派的小辈,这二人竟敢杀上门来抢人?以我和老五的能耐联手杀他两个应不足虑。” 徐子文背对着杨清平,冷冷道:“你去对付那人,方水月在屋里,这里交给我。”猛然一声响雷,伴随着电光疾闪,几人身上被映的明暗交替,更激起了令人窒息的杀气。也正是天地间剧烈的轰鸣,掩盖了这里发生的拼杀。 骨刺带来的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本就不多,从百花谷厮杀一场后,大多兵士皆有伤情,来到这里只是暂借府衙营房休憩,健全的兵士又随骨刺离开了,留在此处的伤兵在一片惊雷密雨中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别处的动静,这便使得徐子文和杨清平有机可乘。 “好。”杨清平几乎在惊雷鸣响的同时脚蹬墙壁,飞起一剑直向龙麻阳刺去,龙麻阳眸子一睁,急向旁侧翻滚开来。杨清平不愧是赵真嵩的得意徒弟,一剑刺空后足不沾尘,再借墙壁一踏,调转方向再寻龙麻阳刺去。 龙麻阳寻到自己的苗刀,见杨清平已闪身而至,只得拿出看家本事应对,他虽说是雷山六蛟中武功最差劲的,可若与杨清平相比,武功还在他之上,如此拼杀有顷,杨清平已显吃力。恰在此时,屋内的方水月叫道:“快来救我,我来助你。” 杨清平知道无情门的女子都会武功,只寻机夺入里屋,将绑缚方水月的绳索斩断,这便形成了二人合力战龙麻阳的局面,龙麻阳也就占不到优势了,只急道:“老五快来助我。” 五蛟石各野正是硬掌打死方十三娘的人,他原是苗疆雨花寨的高手。苗疆雨花寨四寨门之一的黑衣寨以修炼硬功见长,以霸道的铁掌铁拳闻名。而石各野不但拳脚功夫凶狠,于刀法上也堪称高超。 徐子文横握一柄显眼的宝刀,宽宽的刀身在雷电的照耀下闪烁着明暗呼合的光芒,那沾染在刀刃上的血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兀自滴淌不尽。 这种气魄震撼着石各野的心神。听到龙麻阳唤自己,石各野眉毛一挑,便也按捺不住紧张,直想挑来兵器先取了徐子文性命再去助他。 “够了!”徐子文大喝一声,伴随电光闪闪,劈头的一刀极快地剁了下来,石各野非等闲之辈,侧身急避的同时,撩起“铁腿”直踢徐子文膝弯。 此时的徐子文已是苦练了“随意”心法的人,他已具备了转瞬间捉住八九只飞蝇的反应力,是以在石各野端来一腿时已提前察觉,只在这瞬息之间,徐子文用力紧绷膝弯,硬生生抵挡住了石各野的一脚。 石各野的铁腿犹如踢在铁柱之上,他哪里晓得徐子文的“硬功”来自于体内的强悍基因。躲过一刀的石各野反应奇快,迅速腾向一旁。徐子文哪肯放过,以最简单实用的劈砍紧追石各野不放,登时屋内“咣啷咣啷”声不断,所有器物皆被徐子文劈碎于地。 徐子文的功夫完全是特种兵的军体格斗术,而这种格斗术的一部分却来自于少林功夫。 在他那个时代,古武之风在全世界再次盛行,结合了先进科技的古武技击术重新展现出威猛的战斗力。中国军方便从少林寺中选取了一种自古传承下来的功夫“心意把”,又进行了最实用的改良,形成了特种部队的军体拳。又根据这种功夫的搏杀原理衍生出特种兵的兵刃搏杀术。 徐子文之前用的三棱军刺和眼下的刀术,其实都是特种兵兵刃搏杀术的技能,也可以说是少林功夫的改良版。 如此一来,他的刀法看似简单,却非同小可。石各野躲避之时心下暗想,“这小子的招式看似简单,反应速度却极快,需得全力应对。”他被徐子文激起了杀性,嘶吼一声,就手掠过一柄苗刀回身一记“旋风斩”直削徐子文脖颈。 石各野所学的武功流派是将肌体磨炼得至坚至刚,磨炼的方式多样,基本功的锻炼便是赤身在碎石堆里挤压磨砺,百炼成钢。 在雨花寨黑衣寨中,能称为“入门”的,已不知皮肤被磨掉过多少层肉皮。等将肌体磨炼得如穿山甲般坚硬后,才是托举巨石练蛮力,拳掌开碑练刚劲,直至学有所成。是以,石各野的功夫完全是刚猛的硬功。 实际上这种打法反而是徐子文喜欢的类型,因为徐子文没有内力,他的人造丹田里的真气仅仅是为了激发粒子对撞拳的,他的经脉只需要有“回路”,使得“真气”畅通无阻就成了。 在他失去粒子对撞拳功能后,反而难以适应靠深厚的内功隔空袭人的打法,而对石各野这种硬碰硬的近战却很在行。 两个人都是霸道的刚劲搏命近战。一时间屋子里满是刀与刀相撞的火星,“铮铮”声不绝于耳,在雷电的催促下又愈来愈急。 徐子文的招式从不花俏,他毕集全身的强悍气力极快地向对手头颅连劈五刀,由于刀劲过猛,使得刀刃旁侧的空气被划出嗡嗡的声响,像是空气被刀骇得哭了似得。 石各野双手执刀,使劲地向上抵挡,顿时随着“咣咣”之声,对撞出数道星火,激烈摩擦下的刀身变得滚烫,滚烫使得空气燃灼般的窒息,好似要冲破这间屋子,将杀气抛洒入九天一般。 石各野边抵挡边暗想,“这人的肌力强劲,硬功果然了得,看似平凡的劈砍却在急速下刀刀致命,想必他的功夫只讲求快、狠,如此我需要更快更狠才可以胜他,该我发力了……” 两人边追逐边劈杀,徐子文一连五刀皆被抵挡,转念间又使出了特种兵刺杀术里的翻身劈杀,只将身子连续翻转,随身体的旋转带动手中的刀,由上而下斜劈敌手头颅、锁骨,只是现在的徐子文使刀的速度更快,翻身的动作极其敏捷,这连续的翻身刀逼迫着石各野只得屏息相搏。 石各野连续接刀,护住自己头颅,大喝道:“看我苗疆的刀法。” 随之腾身高高跃起,来了个空中燕子展翅,这一跃恰恰将徐子文的刀让在了脚下,随他双臂向开一展,手中的苗刀也顺势切向徐子文的侧脸,而且一连贯的动作矫捷能追风,比起徐子文的快又胜过一拍,迫使徐子文急忙收刀一隔,护住侧脸,心下一惊:“啊?!这厮居然比我更硬,更快……” 徐子文直感手中的刀一沉,手腕发麻,确是被石各野的硬功所震,急向后退了两步,分出了些许距离,石各野抓住机会,落地的同时双脚再一蹬,如蜻蜓点水一般,双手握刀向前平伸,横展着身子直向徐子文怀里钻了过去。 徐子文正却步间被他偷袭一刀,眼见已来不及抵挡,慌乱下微微侧避,说时迟那时快,那一刀已堪堪贴着肉皮划拉过去,徐子文直感到腹部热辣辣一片,闷哼一声,情知已中一刀。 他只得边挥刀挡隔,边往旁侧退步。只是石各野的身手比他想象的还快,徐子文不及眨眼的功夫,睫毛却是一抖,耳旁刀风起,犀利的刀风逼出了泪花。 第62章 刀战(二) - 克隆武尊 - 会凯 犀利的刀风是石各野劈来的一刀带起的,这一刀直劈了下来,徐子文急忙将刀横举挡隔,“咣”的震响,却没料到石各野的刀劲硬而疾,饶是自己有强悍基因的辅助,手中的刀还是被石各野一刀强压了下来。 石各野靠硬功和蛮力强压下徐子文护住肩头的刀,顺势便将刀刃嵌入了他的肩膀,徐子文惨呼一声,“啊呀!……”急退半步,也是疼痛激发了他的血性,他伸右手牢牢抓住了石各野嵌入自己肩头的刀背,企图把刀从肩膀中拔出来。 石各野拼命地向下强压,想将徐子文的肩臂削了。一个是向上拔,一个是向下强压,二人皆是咬牙切齿,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徐子文左手还拿着刀,他强忍着肩头的疼痛,心中一激灵,趁着石各野双手执刀全力强压的时机,挥刀,顺着石各野的胳膊向他胸膛划拉去,在他刀动之时,石各野眸子一闪,已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急忙腾出一只手反抓牢徐子文的刀刃,靠硬功死死抵住。 至此,二人皆是一手握刀,一手抓住对方的刀,唯一不同的是石各野的刀刃已嵌入徐子文肩头。 徐子文被逼无奈,使出军体格斗近战中最实用的绝活“飞膝顶裆”,右膝绷劲,“呼”地顶向石各野胯间,由于距离太近,兼之徐子文身手敏捷,眼看一击要命中,果然顶中了,“嗯?”徐子文心下诧异,他直感膝盖沉闷的一下,像是顶在了一块裹着石头的被褥上面,石各野却是憋着气“嗯”了一声,随即眉头一紧,皱眉再展开时,他仍自轻松泰然,道:“我苗疆雨花寨的硬功如何?” “连这里都练了?……”徐子文心下暗想,他机警地收了膝,想换作“钩镰腿”将石各野拦脚脖子钩倒,以擒拿的方式制服敌人,可正在他转换招式间,石各野却猛松开了握住他刀刃的手,抢先使“开碑掌”向徐子文胸膛震去,这一掌毕集了石各野极限的能耐,“砰!”一掌命中,徐子文“啊”了声,连刀带人被击飞了出去。 要知道石各野的功夫来自于苗疆的雨花寨四寨门中的黑衣寨,其寨门以硬掌功夫著称,石各野曾以一掌震碎了雷山的凶兽“鬼面熊”的臂膀,救出了苗王的公主,得立大功。 他又是以同样的一掌震毙了方十三娘。随后又是一掌与救护方十三娘的赵真嵩相对,当时赵真嵩与他对了一掌后,也感到从手掌至胸腔承受了一种霸道的劲力,似要把手臂震脱,已然震伤了脏腑。 如此这般,徐子文也扎扎实实的承受了石各野的一记硬掌,登时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一种肌肉的痉挛之痛遍布全身,“哇、哇……”徐子文狂吐几口鲜血,在雷电的闪耀下,那血透着残忍的亮芒滩了一地。 石各野哈哈狂笑:“徐子文,你不是我的对手,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我便割了你的首级送给骨刺,为我雷山六蛟立下一功。” 言犹未尽,腾空而起,更犀利的一刀直向徐子文劈来。其刀之快,已不见刀身,只是晃动的光影。徐子文疼痛之极,伴着惊雷轰鸣,猛向门外跃出,立时被淹没在暴雨之中。 屋内,杨清平联手方水月还在与龙麻阳争锋。屋外,徐子文独立雨中,任凭雨水洗刷着自己身上的血渍。石各野紧追出来,与徐子文拉开距离对峙而望。 徐子文遍体鳞伤,左肩胛处原本已被骨刺的一记“鱼梭穿天”杀伤,现在小腹被石各野的刀划伤,肩膀又被一刀割裂了锁骨,胸膛又被重重一击,若是他的肌体中没有人工植入的“强悍基因”,恐怕早已命陨。 “咔嚓!……咔嚓!……”激烈的电闪伴着雷鸣,大雨倾盆,在锦衣卫来到巴蜀地界后就从未停歇过,天公便以阴雨的形式拉开了护谷之战的帷幕,至此刻,才显得悲壮万分。 徐子文虽痛,却不再嘶喊了,他浑身的血已经被大雨染抹成一片,发髻凌乱,搭在前额的缕缕长发不断流淌着雨水,顺道洗刷了面颊。冰冷的雨滴打在他睫毛上,“蓬!”他眨了眨眼,神思中却出现了一个景象: 一个人盘膝静坐于丛林间,闭目凝神,任由大风从他身边袭掠而过,掠起了满地的落叶和草屑,刮的树木“簌簌”作响,吹拂着他的发缕随风抖抖颤颤,陡地,这人猛然伸手,“嘭!”衣袖发出抖动的声响,随着他极快的一抓,随风卷起的落叶被他拈在手中…… 徐子文正神思间,陡然耳朵一颤,一股风推动着落雨向他面颊斜洒过来,恍然定神一看,珠帘般的雨滴中一簇闪亮荡魂的锋芒削来,那是石各野的刀,将粒粒雨珠斩成碎沫,霎时间,刀影已至徐子文眼前,他猛地后仰,“铮”手中宝刀与之挡隔,无数的雨沫从两刀相撞间溅开,不等激溅的雨星落地,石各野腾身跃起,凌空连续翻滚,那苗刀就像是闪烁在他周身的寒芒,直向徐子文旋来。 徐子文连续挥刀挡隔,连挡数刀后,手腕已是麻痛无比,而且对手的刀舞的越来越快,每一刀都暗含了强劲的硬朗,自己快要全面落败,心下着急,他只得拼命地闪身躲避,这便形成了石各野疯狂挥刀追逐徐子文的场面。 雷山六蛟的人是苗疆的高手,武功各个不凡,其中以“大蛟”卯蚩最为出众,石各野的武功仅在卯蚩之下,可与其他几只蛟齐平,若是放在中原武林中比较,也可谓是三流中的顶级高手,若是徐子文能打过他,亦可步入二流武者行列。可现在的徐子文还不是他的对手。 厮杀有顷,徐子文满身皆伤,他只得凭“随意”心法中能捉住飞蝇的灵敏步法闪避,同时尽力挥刀抵挡。 石各野使出看家本领取他性命的同时,心下不禁骇然:“听锦衣卫的人说这徐子文只是一届书生,原本不会武功,后来死而复生,从土坟里钻出来时便有了武功,而现在看,他不但有了武功,怎地身体还如此强悍,身中我数刀而不倒,血流成河还能战?……他身体里究竟有甚么奇特?……” 石各野直追的徐子文避无可避,身子一纵,随之一刀佯攻徐子文心窝,徐子文忙支刀一挡,出手时却感到石各野手中刀一顿不前,倒觉得此招像是圈套,果不其然,石各野见两刀相并,立即翻转手腕,反而以手中刀缠住了徐子文的刀。 他将刀反复缠卷,绕着圈转,卷动徐子文的刀也跟着转,登时两柄金属刀片缠卷在一起的摩擦声“森森”响起,徐子文手腕发酸,直感到石各野将一种能开碑裂石的硬劲通过刀传到自己胳膊上,使自己清醒的认识到雷山六蛟中的“五蛟”本事要在自己之上,倘若这么打下去,定会一命休矣! 石各野趁着他被自己的刀缠卷住,使不出刀法的空当,飞起一脚,直踏中徐子文胸膛,硬是将他踢飞出去,“呃!”徐子文仰身摔倒,在雨地里滑行出几丈远方才止住。 徐子文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他看到暮黑的天空拼命地将雨水挥洒下来,厚厚的云遮挡了月光,因此雨水变得也黑暗了,只是将近落地时,才被四处房屋中透出的灯火照耀的有了倾泻的痕迹。 闭起双眼,方才神识里的场景再此出现: 坐在丛林中的人,先是极快地出招抓住了随风卷起的落叶,霍地!那人平地而起,紧接着是衣衫的抖动声,以及身体跃动的虚影。他在追风,渐渐地,他追上了风,风是无形的,可风带走的草屑是有形的,他已超过了草屑飘飞的速度。 第63章 刀战(三)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脑海中出现的情景是《随意》中的心法,这本书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武功秘笈,更准确的说是一部武功哲学书,它以哲学的思维去理解了高绝武功的精髓,又教给习武者如何通过“冥想”去感悟其中的奥妙,学会“随意”的要诀。 《随意》中最为核心的武功哲学便是“随心所欲”的“快”,如果要达到武尊的高度,就要求习武者不要用刻意的招式去阻碍“快”。要学会用冥想的方法感悟、领会这种“快”。 眼下,徐子文就在通过自己的冥想来感悟它。意识中的这个人在丛林中追风,身法愈来愈快。初始,徐子文只能看到他晃动的虚影,渐渐地,他的“视界”开始主动地捕捉这个人的身法,像是给徐子文播放慢镜头一样,使得他能清楚的看清“追风人”的动作,看清之后他便开始模仿这人的动作,腾、跃、转身、追逐。 由于他身处的现实环境并非丛林,而是风雨交加的夜,身边只有连线连片的雨,因此徐子文在下意识中便把雨滴当成了落叶,他拼命地在随风追雨,身法愈加快了起来。 原本石各野一脚踢飞了徐子文,见他倒地不起,料想他已无还手之力,便飞跃起身,一记“凌空霸王斩”,双手高举苗刀向徐子文劈杀下来,企图一刀毙其命,眼看刀已至,霍地,徐子文却猛然从地上跳起,奇快地躲过一刀。 石各野空刀劈在地上,瞠目结舌地看着徐子文像傻子一样奔跑在雨中,着了魔似地在大雨中腾跳,敏捷地挥臂捉雨,且速度愈来愈快,他心下暗道,“这小子难道真着魔了?!……他怎么会这么快?这样下去我还能杀了他么?不能给他机会,趁他魔障之时一刀结果了他。”石各野猛步蹬出,大吼一声,单臂挥刀急向徐子文杀去。 他的吼声是对迅速提升武功的徐子文的惶怕,也是在给自己壮胆,同时也将在“神游”中的徐子文唤回到现实中。 蓦地!徐子文猛睁开眼,视线里还是瓢泼大雨,再一定神,那雨,仿佛突然定格在了他的“视界”中,使他能看清颗颗雨滴如珍珠般闪亮在暮色里,密密匝匝的,被大风疾荡着。 风在吹,徐子文伸展手掌将眼前的一颗雨露轻拍,那一滴雨露顿时化作无数细沫,微小的雨沫太轻了,遂被大风激荡了出去,他眸子一闪,寻着风吹散雨沫的轨迹追了出去,追上了,挥手之间雨沫被他掠在了手心里。 徐子文下意识的动作看在石各野的眼里,竟然是他瞬间疾步,躲开了自己劈向他的刀,他如此之快,如一股劲风一颤而过,“甚么?……他怎会提升得这么快?” “咔嚓!”又是一道电闪,密集的雨珠拍击在地上,仔细聆听,那声音如战鼓在敲打,又如铿锵有节的激战曲,一浪一浪将搏杀的气息推向高潮。 徐子文随着激战曲的节奏踏步向前,尽显英武,他对愣怔在一旁的石各野“哈哈”大笑道:“‘雷山六蛟’,你们一共六只虫,我徐子文立誓,将你们逐个剪除。现在,就取了你的性命。”说罢右臂展开,将刀斜举,摆出终极一战的架势。 徐子文知道他已从“随意”心法中的“捕捉飞蝇”提升到第二层境界“追风”。现在的自己,使刀的速度有了质的提高,他需要拿石各野来当试金石。 石各野虽说心有惶恐,但也知避无可避,只得拿出全力来搏杀。登时,两人又激战在一起。再次交手,石各野感到徐子文的出刀太快了,他也只得拿出绝活,将刀法使得妙道毫巅方可与之一战。 徐子文边劈边喊:“你太慢了、太慢了,这么慢怎么打?”在他眼中,石各野所出的每一刀似乎突然间变慢了,原本的快疾如光变为有迹可循,而自己劈向对手的刀却开始快疾如光,如此一来,哪能不力压他一筹。 正由于徐子文的快,迫使石各野边战边退,他已经将武功发挥到了极致,却愈加感到力不从心,每当他想出杀招进攻时,徐子文总能快他半拍,迫使自己弃了攻招疲于接挡。 两人的刀碰撞、搅缠、摩刃,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倾盆雨帘,激荡之音,和刀与刀之间的“叮当”对撞,时而两刃间摩擦出四溅的火星,两双眼睛隔着刀火对视,眸中都是火影,一面是困兽之斗的残冷,一面是舍我其谁的搏命。 石各野连连却步,边抵挡边喊:“我慢?我慢、慢,啊呀……”他被徐子文的言语挑衅得恼羞成怒,疯狂地嘶喊,旋转着身子,手中刀如转风车般与徐子文拼杀。 这是他最后的招式,这种招式也是雨花寨黑衣寨中的精绝刀式,原理是身子直立着旋转,带动刀也在周身旋动,极快时刀如匹练,护住周身,无论敌手是攻是守,皆难敌密不透风的旋风刀,这相当于是攻防合一的保底招式。 徐子文挥刀搏杀间略退了半步,只见石各野疯狂地旋转着身子,刀也随之转成一圈一圈的白芒,活像个蚕茧,心道:“嚯!这么转头也不晕?简直不可思议……” 徐子文定睛一看,石各野的招式明显加快了许多,与自己的“快”不遑多让,而且他这种急速的旋转增大了刀劲,若是硬碰硬的去对刀,毕竟输面大些,这可如何是好?…… 石各野趁徐子文思谋之间,便主动向他旋了过来,徐子文哪敢接刀,只得急速后退,石各野确也难以迫近,如此又形成了相持的局面。 蓦地,徐子文直感大脑间电光石火一闪,接着“嘀嘀嘀嘀!”系统再次播报:系统重启中,系统重启中…… 石各野使劲全力逼迫徐子文,心下也着急起来:“这小子武功竟然在瞬间提升了,身法这么快,我追不上他,这么下去我的气力就耗完了……”也确实如此,他这种打法太耗气力和心神,若再追不上徐子文,他自己也真转晕了。 徐子文只退不说话,他在凝神听系统的播报,“由于自己练习‘随意’心法,导致反应力有了质变,从而刺激了已经处在升级临界点的系统完成了升级,升级后的系统提示速度将会发生质变; 另外,由于敌人拥有强大的攻击力,导致己方身负重伤,失血过多,系统中的生命挽救功能启动。请注意!自救完成后,生命体需要尽快补充火玫瑰和月光昙花植的精华因子来促进肌体修复,否则生命体征将会消失,极其危险! “原来如此。”徐子文心道,“那就先来测试一下新系统的功能吧!” 提示系统回答他:由于语音播报功能速度缓慢,新的提示功能将在战斗时启用‘视界’捕捉功能,请注意…… 徐子文大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石各野旋转的动作被定格,而一个十字坐标却突然出现在石各野的腿部,上下搜索后定格在了他的脚踝处。 更加神奇的是,徐子文感到有一种外来的“认知”强加在了自己的思维中,导致他马上做出了判断:由于石各野的刀是拿在手中的,因此他飞速旋转时,身体的上三路被防护得最严,不易被攻破,而脚踝部位相对薄弱些,若从这里攻击对手,可破了对手招法。 这种提示只在一念之间就生成了,徐子文陡然提刀向前,就势一个前滚翻迎了上去,人至刀影没,只一刀便将石各野的双脚斩断。 石各野没料到他会攻击自己防护最薄弱的脚踝,只见光影一闪脚就断了,等回味过来徐子文的招式后,剧痛才传来。 徐子文翻起身,喝道:“你伤了我,现在加倍还来。”遂反身一扑,如饿虎扑食般一刀剁向倒地不起的石各野,他痛楚地挥刀一隔,“咣!”徐子文重重一刀竟将石各野的苗刀斩断,手中刀未停,继续向下劈去,“噗”,刀刃已切入石各野肩头。 “哇呀!……”惨呼声盖过了雷雨声,“咣咣啷啷”被斩成两半的苗刀还在雨地里弹跳,“你敢,呃……”伴随着一声疾呼,又是一声响雷,随之金属刀片弹在地上的铮铮尾音消尽了,而另一个沉闷的“嗵嗵”声却又传来,那是石各野的人头,在雨地里凄凉地滚落。 第64章 从天而降的掌门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挥刀斩了石各野的头,正欲去帮杨清平干掉龙麻阳,恰好迎面碰到从屋里出来的杨清平和方水月,一问得知龙麻阳武功并不容易对付,二人合力也只能勉强与他周旋,后来龙麻阳利用喘息之机,踱到窗下,瞧见石各野被杀,大惊失色,这才甩开二人纠缠,攀上里屋的天窗逃了。 方水月的面具早已毁坏,此时只得素面示人,可她受尽委屈的面容依然清秀稚嫩,任凭雨水洗刷,盈盈动人,她被冰雨浇透了,对徐子文颤声道:“大哥哥,你……杀了……杀了掳走我的人,救了水月,我真不知该如何报恩呢!” 徐子文被他甜甜地唤了声“大哥哥”,倍感舒心,又见她惹人怜爱的样子被大雨摧残,哪里舍得,浅笑一声,道:“既然那人逃了,此地不能逗留,我们这就走。” 杨清平一直没说话,瞅着地上断了头的尸体,心里在想,“看不出来,徐公子一届书生,不但武功了得,杀起人来眼都不眨,手段这般狠辣,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听见他说要走,这才偏头一看,又见他遍体鳞伤,血染衣襟,连眼都不眨,十分纳罕,想想自己武功低微,竟要和一个女子联手还叫贼人跑了,只得轻叹一声,跟着徐子文往府衙外走。 方迈出府衙大门,五六个锦衣卫的人听到院中打斗声这才赶来巡视,喝道:“大胆贼子,敢闯入官衙作乱,还不受死。上!” 狂风起,将雨帘“哗”地斜斜一吹,刀光几旋,闷哼几声,几个人横尸衙口。徐子文说了声“好刀”,收刀入鞘,对身后发呆的杨、方二人道:“赶紧走。” 按照特种兵作战守则的要求,完成任务撤退时,无论善恶,需除掉所有阻拦,保证安全返回交付成果。兼之徐子文杀性已起,此时佛拦杀佛,魔拦杀魔,哪里还有留活口一说。 三人一路赶回百花谷,进了曲径通幽之地,将方水月“完璧归赵”,唯一少了一副面具而已,莺儿问明救人经过,扶着方水月的脸颊,心下叹然:“这难道都是天意么?”林忆茹一见徐子文满身是伤,遍身是血,不由大惊失色,不顾外人在场急扑在他怀中,泪泫欲滴,关怀之情宛然,只是被徐子文含笑阻言,这才没有哭出声来。 方水月情知自己以面视人,坏了无情门的规矩,可她的面具毕竟是龙麻阳除去的,只得对莺儿道:“掌门,除掉我面具的是雷山六蛟的那个人,他趁乱逃了,我和杨道长没能杀了他,大哥哥杀了另一个武功更厉害的人,也没来及杀了他,水月唯有以后找机会除掉那人了,若是不能如愿,我就……自刎以全门规。” 莺儿轻轻点了点头,道:“你不用叫我掌门了。大哥哥?……以后你也不能这样叫他了。”遂一转身,向所有人亢声道:“凡无情门弟子听令!” 十几个病怏怏的女子听莺儿这一呼,围拢过来,跪地聆听。莺儿接着道:“依方掌门遗训,若是谁杀了那个掌毙她的人,谁便是下一任无情门掌门人。”她走到徐子文面前,轻轻跪下,抱拳一揖,道:“请掌门受弟子一拜。” 十几个无情门女子也都相信方水月证言,便围着徐子文齐刷刷跪地一拜,道:“请新掌门受弟子一拜。” 徐子文“啊”了一声,他可从未听人说过方十三娘还有这条遗训,慌道:“不可不可,你们这是?……”急忙将求助的目光投给林忆茹。 林忆茹起初也是一惊,听莺儿一说,才想起来方十三娘死前确有此遗训,敛去泪花,心中豁然一亮,自己这个代掌门是临时的,由公子来做掌门,自己在他身后默默帮衬,岂不美哉!若是如此,自己也愿长期留在无情门照顾这些姊妹们,而且这也是公子正式步入武林的开始。林忆茹向徐子文使劲点点头,便也拜倒于地,欣然道:“掌门在上,请受忆茹一拜。” 众人齐齐拜倒在地,唯有陈小婉是局外人,惶惶不知所措,只得不自然地向边上挪了挪步子。徐子文道:“你们先快起来,谁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甚么?” 两个代掌门,林忆茹和莺儿相视一眼,由莺儿将事情的经过粗略说与徐子文知道。了解了经过后,徐子文仰天长吁,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不能当这个掌门,一来这事儿也从未有人和我商量过;二来,我也不知道这掌门该怎么当;还有这第三嘛,我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去做,没功夫管你们。不成不成。” 林忆茹是他的丫鬟,见他不允,又不能强求,正踌躇间,只见莺儿无奈一哂,蓦地抽出利剑,横架在颈前,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道貌岸然的淫贼,敢违了方掌门的遗训,便是与我无情门为敌,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既不能成全方掌门的遗志,那我只有率众姊妹们以死守志,赴泉下追随掌门便了。” 徐子文听莺儿又骂自己这么难听,本想发怒,可听完她全部的话又哭笑不得,咧着嘴说道:“这都是甚么规矩,哪有强人所难,还要以死守志,按你的意思,我不当这个掌门都不行了是么?哼!我偏不,看谁能强加给我规矩。” 莺儿冷瞥着他,道:“正好,你之前亵辱过我,我本要杀了你,怎奈不是你的对手,既然杀不了你,那我也只有自刎以全清白,如今你又违抗方掌门的遗嘱不尊,那便是我们做弟子的不能成全掌门之志,罪在我们,两笔帐累到一起,我便带她们一齐走了便是。” 说罢只一剑便要抹过秀颈,“铮”的一声,莺儿已掠出毫厘的剑被徐子文打落在地,就连林忆茹都没看清徐子文是何时抽出刀的。 莺儿自尽未遂,怔怔然跪在地上,心下诧异:“他的武功竟然这么高?!我……为何一点气力都没了,难道我的武功被废了?……” 徐子文现在的反应力极快,在莺儿手腕一动之间便已察觉到了,凭意念地拔刀,一掠,便阻止了莺儿自尽,可他也的确不解莺儿的行为,更是对武侠世界中人的思维的不解。非常鲜明的“快意恩仇”,“舍身守诺”。 林忆茹急忙劝慰莺儿几句,又对徐子文道:“公子,来这边说话。”便将他拽到一边,道:“公子,如今我们被厂公害得家破人亡,又被锦衣卫四处追杀,既然能有这机缘带领无情门立足于武林,将来得同道相助,壮大帮派,才有实力杀了厂公为老爷报仇,你却为何犹豫不决呢?” 徐子文一叹,道:“丫头,你可不知我的苦衷啊!” 徐子文的苦衷正是他的特殊身份,由于他来这个世界只为完成寻找尸香魔芋的任务,这就需要他随时要离开百花谷,去天涯海角寻找任务线索,侦查员是需要隐瞒身份的,越少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越好,哪可能率领着一个大帮派去招摇过市?再说了,无论任务能不能完成,早晚有一天,军方会派人来找到他,并且强制性的接他回去,他怎可能长期守候一个门派? 这段时间,他也正为此事惆怅,因为军方一旦找到他,他和林忆茹的爱情便要终结了,这个世界已经有值得珍惜的东西牢牢地栓住了徐子文的心。 第65章 执手相看泪眼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的心事并不能告诉林忆茹,想了想,只得敷衍道:“丫头,我……我们不能长此以往留在这里,我要杀了厂公为老爷,为阖府上下报仇,若是我当了无情门的掌门,是必会连累她们受到朝廷的迫害,再说了,我的武功路数与你们都不同,我若做了掌门之位,实在是没办法教她们习武,所以嘛,这个掌门还是不要的好。” 林忆茹当然不知道他还要去西域之端调查尸香魔芋的事,只就他所说的顾虑回道:“公子,当今武林对朝廷同仇敌忾,许多名门正派早有揭竿而起,共举大义之志,杀了厂公,不只是为我们一家报仇,也是天下义士共同的夙愿,即便为此舍身,也没人会责怪我们。 无情门众姊妹要么身世可怜,要么被情所伤,大多心灰意冷,对世人充满排斥,若是你当了掌门,我们可以挽救她们,用真情去感化无情,丫头想让她们快快乐乐活着。 既然公子的武功不适宜她们习练,还有我呢,我可以教她们武功,等她们武功都增进了,公子可理直气壮的带领我无情门弟子与厂公决战,也不该有甚么愧疚,愿意成为我门中人,理应听从掌门号令,这也是千百年来江湖的规矩。公子还犹豫甚么呢?” “用真情去感化无情……”徐子文重复着林忆茹的话,想了想也不无道理,再者,自己若带领一个帮派,也有更多的人手来帮自己完成任务,至于牺牲,那是在所难免的,人在江湖走,哪有不牺牲?凡自愿加入我门派的,理应为帮主效力,再为此事存妇人之仁的念头,那便是我的思想不合时宜了。 至于杀厂公嘛,本不是我的任务,那是为我的附身体完成的任务,更是为有侠肝义胆心肠的忆茹完成的任务,虽说等我的高武战力恢复了,想杀掉他轻而易举,可是,如果我当了一帮之主,就无需单打独斗了。 借此良机,我无情门可与天下武林各派多打交道,寻机壮大实力,弘扬名声,武林若要揭竿而起,我就扛起这面大旗,再与厂公争锋更会得心应手,或可连朝廷的牌也给洗了。皇帝炼丹?不务正业?我倒好奇得很,早晚揪出他来问问,为何把天下大权交给厂公? 还有……,据传说,西域尽头的迷藏妖洞要来中原作乱,若是我能一统武林,各大帮派同心同德,共同抵御迷藏妖洞的入侵,不但能保卫中原,还能协助我寻找尸香魔芋,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想了许久,徐子文牵着林忆茹的玉手,莞尔道:“嗯,丫头的见识反倒比我更深远些,既如此,那我就堂堂正正的当了这个……啊呀!……” 徐子文直感眼前一黑,眩晕难稳,用力握了一下林忆茹的手,眼看是要摔倒。 T800系统突然播报:由于身负重伤,生命体征即将消失,现在急需吸收火玫瑰与月光昙的精华因子,从而使体内的七种花植的精华因子聚齐,才能恢复生命。 徐子文终于坚持不住,晕倒在地,林忆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也意识到他的伤势太重了,哭喊道:“公子,公子,你坚持住,快,来人呀!” 徐子文感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像是陡然蒸发了一般,再也无力睁开眼睛,只握紧林忆茹的手,用尽最后的气力,道:“火……火玫……”言未尽,彻底昏死过去。 “七”乃是阴、阳与五行之和的数,也是儒家所谓的“和”的状态,正如北斗七星的存在一样,因“七”而存在或命名的事物不知凡几,这些都说明自古以来,“七”这个数玄妙有深机。 为什么系统自一开始便让他采集指定的这七种花植来,正由于应了“七”的这些花植精华,暗合天理玄机,同时这七种花植各合阴阳五行,又是当下这个世界的奇珍花植,每种花植又是难得的“仙药”,“和”在一起,对人而言,正是“生命之源”。 其实在许多书籍中都有关于这七种花植的记载,被附身之前的徐子文是一届书生,在他的原始记忆里便储备了这些知识,附身后,系统从徐子文的大脑记忆中搜索到了这些知识,反过来又指导了T800。 现在看来,“生命之源”不仅仅只是为修复丹田的,还在徐子文身负重伤,生命耗尽之时可以挽回他的生命。现在,他已经吸取了七种花植中的五种,只差火玫瑰和月光昙了。 徐子文,自打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 林忆茹听徐子文在昏死之前说了“火玫”两字,惊然有悟,“火玫?……火玫瑰!……”又急忙喊道:“快!快来人啊!” 陈小婉见到恩人如此这般,捂住嘴巴快要急哭了,忙跑到林忆茹身边,慌道:“姐姐,恩人他……是要死了么?” 林忆茹瞟她一眼,不顾计较她的失言,对莺儿喊道,“快啊!我们扶着掌门去花谷外面有火玫瑰花的地方。” “掌门?”莺儿道。 “是。”林忆茹急道:“公子方才亲口告诉我,愿意继任掌门之位。掌门有难,你们还不快来?” 莺儿听闻,愣怔片刻,“喔”了声,忙对其他女子道:“快,一切听林姑娘的,快来救掌门。” 百花谷内,在布满枯萎的火玫瑰之地。 徐子文面色苍白,平躺于花地间,再也没有了动静。林忆茹丝毫不顾众位无情门“无情”的女子在场,悲楚地紧握他冰凉的手,时而伏贴于他的胸口,默默倾听他的心跳。看着徐子文遍体刀痕,血染衣衫,林忆茹哽咽道:“公子,公子你快醒醒。” 徐子文只说了“火玫”两字后便昏死了,林忆茹猜出他想要的是火玫瑰,又一想莺儿曾告诉自己,已经枯萎的火玫瑰需要情侣共握住花杆才能绽放。 林忆茹心道:“公子会不会是要火玫瑰花开起来,要吸收花蕊的精华来救命?……”此刻唯有一试了,她强握住徐子文冰冷的手,紧攥花杆,良久,玫瑰花依旧凋残。 雨渐渐小了,苍凉的风习习掠过,将一片杂草间垂头枯萎的火玫瑰花荡得瑟瑟发颤,像在哭泣一样。陈小婉躲在林忆茹身后,看到她的身子也如玫瑰花般在抖动,林忆茹呆呆地盯着徐子文的脸看,轻轻道:“公子,你方才说的是火玫瑰么?为甚么火玫瑰不能为我们绽放?……你……真的爱我么?” 林忆茹“吸溜”了一下鼻子,紧握住徐子文的手,看到一片枯萎的火玫瑰花叶被凉风吹送到他的额头上,便轻轻地替他拂去花叶,美如柔荑的玉手在他脸颊上划了下来,轻轻地道:“还记得么?是师傅让我跟着老爷来到徐府的,那时丫头还小,有歹人要害我们,是徐老爷救下我和师傅,我便听师傅的话来到你家。 呵呵,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满心的不喜欢,嫌我脏,嫌我粗枝大叶的样子,还是老爷强命你收下我,也就在那天,丫头第一次听到公子念书,年少的你在朗朗月下,像个小大人似得背手而立,你念书的声音真好听,我虽然甚么都听不懂,可就觉得好听,自那以后,我……是真的愿意跟在公子身边做丫鬟,真的。” 林忆茹看着紧闭双眼,面无血色的徐子文,双眸已被笼上了厚厚的雾水,轻叹一声,她将徐子文扶起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胸口,眼中一滴晶莹悄然滑落在徐子文的脸上,溅成了花儿。 她呜呜咽咽地自顾言语:“……到后来,公子终于接受了我,公子说过,喜欢看丫头练武,每次忆茹在院落里舞刀弄枪,公子就在边上为我鼓劲叫好,你越是叫好,我就越舞得来劲,结果步法乱了,我一头撞在了树上,撞得晕乎乎的,怕公子失望,还强忍着头疼,编谎说这是师傅教我的铁头功,嘿嘿!然后公子难以置信的非要让忆茹再撞一次,为了讨公子欢心,丫头就忍着疼又撞了一次,直到头破血流,公子还是说是我功夫不到家才会流血。 晚上我独自在房中哭了一宿,埋怨公子为何不心疼我?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公子十六岁那年去外出游,被几个地痞欺负,他们还打伤了几个家丁,当时忆茹被公子派去采买东西,匆匆赶来后见公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公子居然还在和人讲圣贤书中的道理,丫头气得要死,抄起棍子将几个地痞暴打一顿,逼着他们跪在地上,让公子打他们解恨,公子居然抹去鼻血,教训几个地痞说‘君子度于礼,约于礼,君子上不僭上,下不逼下’,还替他们擦拭了伤口,把人给放了,气得我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林忆茹已是泪眦滢滢,抽泣着道:“自那次以后,公子对……忆茹,呜呜……就像……对亲妹妹一样照顾有加,还吩咐我不能干重活,可你……知道么?那时的我并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想…… 公子还对我说过,平生最喜爱的一首词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公子喜欢的我就喜欢,每次公子念起这首词,忆茹好开心啊,好像是公子专为丫头写的一样……” 淅淅沥沥的雨为这片枯萎的火玫瑰蒙上了一片氤氲,呜呜泣泣之声悠悠飘荡,俨然断了弦的古琴在诉说着衷肠。 初始,莺儿见到林忆茹竟敢公然违抗无情门规,当众与徐子文卿卿我我,怒由心生,本想斥责她一番,可又一想如今是徐子文即了掌门位,新掌门上任还没颁下新规矩,只得暂且隐忍下来。 直到此时此刻,向来冷漠的莺儿也被林忆茹诉说的话感染了,她发觉自己的心湖里好像泛起了那么点涟漪。 陈小婉早已掩面而泣,只是她的泣如人一样,活蹦乱跳地从指缝间飘飞开来,又传染给十几个无情门的女子,冰冷的面具还戴在她们脸上,只是面具的边沿,颗颗亮珠垂悬欲滴。 “……直至徐府蒙难,厂公假传圣旨害得我们家破人亡,锦衣卫要对你下毒手,我拼命地将你从杀戮中救出来,背你到山上躲避时,你也像今天一样不省人事,我真着急,看着你苍白的面容,也悄悄念了那首词……”林忆茹用手背拭去了遮目的泪水,热泪在冷雨中立即挥发成袅袅薄雾。 “可没想到公子居然从我埋葬你的土坑里坐了起来,还像换了个人似的,施展高超的武功将锦衣卫的人打死了,反倒是你救下了我,从那天开始,公子不苟言笑,沉默寡言,总是一副走神的样子,可是,丫头能感觉得到,你开始喜欢我了,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直到我肯定你对我是……爱! 直到我们翻山跃谷,我两不慎陷落地井,就在那一刻,是你不顾一切的将丫头托到了井外,而你却落入深渊……。我不确定你还是不是过去的公子,而我却更喜欢现在的你……” 林忆茹再也忍不住了,将脸紧贴在徐子文面颊上,体会着他的冰冷。随着落雨纷纷,冷风翛翛,热泪在她急促的颤抖间滑淌于两人的脸颊间,粘连成片。 “我不要,我甚么都不要,我只要公子你陪伴在我身边,没有你,忆茹绝不一人苟活在世,你要是狠心离开我,我就……我就,对,是雷山六蛟害得我们成这样,丫头定要为公子报仇,杀了他们,然后……丫头会追随你而去,跟着你,无论去哪里,我都跟着,我想,我们会骑着仙鹤飘飞在云端,那里好美,有你相伴……好美!” 陈小婉蹲伏于地,泣不成声地喊道:“忆茹姐姐,你不要这样惹得人哭好不好,呜呜……” 莺儿狠狠攥住自己的狐妖面具,像是要一把扯下来一样,十几个女子没人能看到她掩于面具下的泪容,只能听到彼此间起伏的悲泣声。 “……还记得么?方掌门离开赵道长后,道长念给她的诗:‘山河难载悲哀,岁月不禁愁肠,一世虚荣,一世糊涂,如今向谁诉?海水无尽,望天难穿,唯盼红尘一笑,与你同苦同甘。’公子,公子,你醒醒,快醒醒,忆茹还要和你同苦同甘呢!你难道真这样狠心的要抛下我,独自离去?……” 她悲痛欲绝地喊道:“公子,你告诉我火玫瑰怎样才能绽放,到底怎样才能?……呜呜……” 陈小婉拼命地擦拭热泪,使得眼前的景物清晰了些,她“呀”了声,惊奇地发现一片火红映入眼帘,再揩了几把脸,喊道:“忆茹姐姐,快,快看……” 第66章 是非之争 - 克隆武尊 - 会凯 林忆茹听到陈小婉的呼叫,举目四望,顿时一片玫红色映入眼帘,原本枯萎了的火玫瑰花尽皆绽放,玫瑰花的芳香立即荡漾开来,将阴雨的沉重气息涤荡一空。 众女子皆感惊讶。林忆茹抹去泪水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谁也没有料到,正是林忆茹至诚直深的真情感化了无情,使得长期在无情的花谷中枯萎了的火玫瑰花重新绽放,真乃是通灵性的仙花。 陈小婉更是蹦蹦跳跳,跑过去抚着朵朵鲜花来看,她“咦”了声,发现这些火玫瑰花瓣娇艳欲滴,花蕊居然还闪着红光,不断向外散发着光雾。 林忆茹也看到这种景象了,想了想,忙扶起徐子文坐正,攥住他的手同时握在花杆上,登时,那玫瑰花朵光芒闪烁,由花蕊间飘出股股红雾弥漫在二人周围,飘荡在徐子文鼻息之间。 林忆茹深情道:“公子,快醒醒,花开了,属于我两的玫瑰花开了,你快起来看看,好美啊!” “嘀嘀……”T800系统提示音响起:由于吸入了火玫瑰的精华因子,使得生命体征复苏中…… 半晌,徐子文睁开了眼睛,眸中呈现的是林忆茹梨花带雨般的俏面,她激动不已,笑靥含露,说道:“醒来了,公子,你终于醒来了,快看你要的火玫瑰花,开得好艳丽。” 徐子文紧握住她的手,深情相望,一把将林忆茹揽入怀中,哽咽地道:“丫头,我的丫头,火玫瑰花是为我们开的,是你唤醒了它们吗?……我不知道该说些甚么甜言蜜语的话,我只能保证,从此一生,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 林忆茹甜甜一笑,眼睛弯如媚月,道:“忆茹只要公子和我执手相伴,永不分离。” “嗯!……” 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良久,徐子文在系统的提示下,盘膝而坐,打开冥想之门,继续摄取火玫瑰的精华因子,直至达到生命和丹田所需的量。 徐子文已经摄取了六种花植,只差月光昙了,因此,他现在的生命体征还不稳定,而月光昙花的出现也是要靠机缘的,除过耐心等待也别无他法。 莺儿率领十几个无情门女子一齐跪下,拜道:“掌门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徐子文淡淡一笑,道:“都起来吧。”莺儿等抱拳一揖,纷纷起身。徐子文又道:“我无情门先前有二十几个人,眼下也就剩你们十几位了,我知道都是雷山六蛟害死了她们,此仇必报,这也是我要办的第一件事,以此来告慰方掌门在天之灵。” 莺儿只微微点了点头,依然很难从心里接受这个“淫贼”做掌门。林忆茹依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他突然发现徐子文身上的刀伤愈合的速度很快,由此联想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公子的伤竟也恢复的这般快?难道他的身体和我一样奇特?…… 我胸前的那个花叶纹身也好奇怪,总在我身负重伤时给我疗伤,上回我分明也中了苗女的毒蛊,可在关键时刻,又是这片带‘眼睛’的叶子发作了,竟能将毒液从体内逼出来,这个秘密我始终不敢说给他知道,我怕他怀疑自己是妖女,可是,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常人……” 林忆茹的思绪被徐子文的说话声打断,只听他继续说道:“……另外,既然我继承了无情门掌门之位,我想重新定下几条门规,这第一嘛,‘无情门’?为何要如此无情呢?诸位姑娘断然不可将自己拘束在无情之中,我看这名称也该改一改了; 这第二嘛,你们总是戴着冰冷的面具,我看着很不舒服,明明都生得美貌动人,偏要把自己遮蔽起来,我看以后都把面具除掉吧……” 莺儿已经听得咬牙切齿了,心道:“果然是心术不正之人,刚上任就要推翻前掌门立下的规矩,简直就是大不敬。 还有,他怎么知道众姊妹生的美貌?分明是借着给大家疗毒之机,偷偷摘下了我们的面具,‘淫贼’本色不改,天意怎会让他来当掌门?还有林姑娘,这么心善的姑娘,偏偏将真情给了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早晚也会为情所伤,可他现在是掌门,我该怎么办?……” 众姊妹也是诧然相视,只把目光投向莺儿。林忆茹已经察觉到了大家的不满,可他话已出口,自己只得沉吟着替他捏了把汗。 只听徐子文继续说道:“……第三,百花谷不应该拒人于谷外,更不该禁止男人进入,我本就是男人,既然我是新的掌门,以后百花谷应该敞开门户,迎请……” “住口!”莺儿怒叱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淫贼!你才刚刚当了掌门,居然敢彻底推翻方掌门立下的门规,真是厚颜无耻。 还有,你竟敢趁人之危,强摘下我们的面具,偷窥我们的容貌,如此心术不正之人还如何继任掌门之位?”她急火攻心,愈加感到身体虚乏,像是内力尽失的样子,语气一窒,继而道,“你,你究竟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我……好没力气,像是失去了内功,你……” “莺儿不要这样说话。”林忆茹实在听不下去,挺身而出,道,“无情门门规改不改尚可一说,可是我能作证,公子不像你说得那般卑鄙无耻。 摘下你们的面具不假,可那也是为了给姊妹们服药,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众姊妹身重毒蛊,还是公子不辞艰辛,千里迢迢去龙虎山讨来‘克蛊还魂丹’救了大家的命,水月被掳,又是公子出手相救,还杀了打死方掌门的人,这些难道还不够么?倒是你口口声声诬陷公子,骂出那么难听的话来,你的心愧疚么?” “我……我有甚么愧疚的?”林忆茹字字诛心的话说的莺儿一时哑口无言,只得强争道,“即便如你所说,那他为何在我中毒晕阙时,偷偷捋起我的衣袖,还……握住我的胳膊看来看去的,你们以为我昏死过去没看见是么?不巧得很,偏偏在那时我强挣开眼,看到了他对我……,这让我将来还如何见人?” 徐子文根本都没留意这些事,只因他来的时代不同,根本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不就因为碰触了一下女人的胳膊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沉吟不语,努力回想着莺儿所说的经过。 可林忆茹确实记得这一幕,当时是众姊妹依赵真嵩的药方疗毒失败,徐子文去青城山请来孙铁手带着冰凌神针前来救人,莺儿她们都已昏迷不醒,徐子文捋起莺儿的衣袖是为查看中毒症状,当时莺儿的手臂上五彩斑斓的,肿胀如石块。 她记得很清楚,就为公子这一举动,孙道长还露出了讶然之色,自己也是心里一揪,只是她清楚,自从徐子文死而复生后,很多性格都改变了,在这件事上,徐子文确实鲁莽了些,但他对莺儿的行为确无恶意。 林忆茹解释道:“莺儿,你说的没错,当时我和孙道长就在旁边,公子他这么做都是为查看你的伤情,好让道长为你施冰凌神针。” 陈小婉在一旁很好奇地听着,她知道那些关于百花谷的流言,自打败了飞龙,和徐子文一路赶来时,她始终在追问关于他是“淫贼”的事,只是徐子文听后一笑了之,并未作答,她也只有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了。 “别解释了。”徐子文走上前来,对莺儿肃然道,“你这个女人,辱骂我很久了,我一直在忍,看你有伤在身,我也懒得和一个女人计较,你说我是淫贼我便认了,既然如此,这个无情门的掌门,我不当了,成么?” 第67章 苦水池中的惊喜 - 克隆武尊 - 会凯 莺儿沉思片刻,长剑横颈,跪在地上,说道:“你不当掌门,皆是弟子之过,那我只有以剑自刎,向方掌门谢罪。”说罢便要动手。 “嗳、嗳?等等、等等!”徐子文急忙制止,不解地道:“我说你也忒莫名其妙了吧?我说要当掌门,你又嫌我擅改规矩有辱前辈,我干脆不干了,你又要自刎,嘿!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啊。” 其余十几人一看莺儿如此,也纷纷以剑横颈,有人喊道:“掌门要卸任,都是因我们逼迫之故,既然掌门决意弃我们姊妹不顾,我们也只有共赴黄泉,追随方掌门去了。” 年轻的徐子文不说话了,他实在不懂这些女人的逻辑,略显稚气的面容却呈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其实徐子文的心理年龄远比十七岁要大许多,因为克隆战士T800穿越来时已是二十多岁的年龄,而他鸠占鹊巢,附身于年仅十七岁的徐子文身上,使得徐子文略显老成些。 林忆茹是懂得她们的,在这些江湖女子的思维里,唯“规矩”尊大,而开创门派的掌门所立下的规矩便是这个帮派的灵魂,后继者也只得遵从规矩,小改可以,大动为叛,那是对前辈的不尊,也是对门派的不敬。 而徐子文竟连门派名称都改了,其余内容也是彻底推翻了无情门创立帮派的立场,是以惹得众皆愤怒。那么,按此思路去考虑问题的众女子,当然也不会让新掌门随意卸任了,因为谁杀了石各野便继承掌门位也是方十三娘立下的规矩,按规矩徐子文必定是掌门,可掌门不干了,是谁破坏了规矩呢? 当然,莺儿她们认为是自己的行为不当,逼迫了掌门卸任,这个责任当然由众女子承担。可这一来就出现了矛盾,莺儿她们既要维护门规不被新掌门破坏,又要以死来谢徐子文撂挑子的罪,真正世之奇事。 “公子觉得她们的行止很奇怪是么?”林忆茹靠近他说道,“忆茹能理解她们,莺儿她们之所以这么做,只因为她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心有灵犀一点通,徐子文听后点点头,可他另有一番心思:“‘无情门’真就这么好么?这些女人身世颇为可怜,有些曾遭到污恶男人的欺辱,有些是被自己心中的‘梦郎’所背叛,这才有了对世事的无情,无情的连百花谷的玫瑰花都枯萎了。 我既然要当这个掌门,可不能由着她们无情下去,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存在,丫头说得好,‘以真情去感化无情’,这件事必须去做,只是我太心急了些,欲速则不达……” “好吧。”徐子文对诸位女子亢声道:“本掌门不撂挑子了,也不再强违方掌门定下的门规了,也请诸位弃了轻生的念头,可成?” “不成。”莺儿起身道。 “嗯?”徐子文眉头一拧,有些不耐烦:“你还要我怎样?” 莺儿道:“还有两件事,一件需要掌门澄清,一件需要掌门以身作则,以护门规。这第一件,掌门和林姑娘是用甚么办法为我们化去蛊毒的?为何我感到功力尽失?” 徐子文与林忆茹相视一眼,他知道这件事早晚躲不过去,可当初事急从权,自己替她们做主实属救命之举,便坦然将当初如何请了孙铁手带来冰凌神针,又因她们已经中毒昏死,为救众姊妹性命,自己不得已才替她们做了主,以及冰凌神针的副作用之事一一告知了她们。 徐子文猜测以莺儿的火烈性子,得知自己真的尽失武功全因自己所致,定要拔剑再来一次自刎,要么和自己拼命,便也硬着头皮等她发作。 可万万没想到,这次她丝毫没了怒气,也让徐子文莫名不已,只见莺儿轻叹一声,说道:“掌门,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便和这件事相关,本来你擅自做主,替我们施了冰凌神针,导致我们有种种不测,确是罪过,可如今你是我们的掌门,掌门之命定当尊从,替弟子做主也就罢了。 只是……按无情门规,疗毒期间,我们的真容都被掌门看过了,唯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掌门需在百花谷绝情苦水池中浸泡一日,若能生还,便可赎罪,也可摘下我们的面具,我们以后也就是……就是……” 后面的话莺儿实在羞于出口,只因当时方十三娘定下规矩,凡入无情门的女弟子皆须戴上面具,永生不得解除,但是,如果无情门的女子再恋红尘,有心爱的男子真心肯为她付出时,须得爱她的男子肯在“绝情苦水池”中浸泡一日不死后,才能给她揭下面具,携爱侣出谷去。 另有规矩,凡被男子揭开面具看到真容的,除非这个男人也愿意为她浸泡绝情苦水池,一日若不死,这个女人就必须追随他而去。否则,要么杀了揭开面具的人,要么自尽。 如今徐子文把所有女子的面具都摘除过,已经目睹了所有女子的真容,虽说他现在是掌门,可方十三娘并未规定若有男人来当掌门可以破此规矩,那么,要让众女子杀了这个掌门显然不合情理,变通一下,唯有一条路可行:徐子文泡绝情苦水池,然后所有女人也都是他的人了。 “从此我们都是你的女人”,这句话莺儿始终羞于说出口,只将必须泡在绝情苦水池的事儿详细说与徐子文知道。 “还有这种规定?”徐子文默然半晌,情知若是不答应,这些女人又要以寻死相逼,烦人啊烦人!想了想,道,“那么……‘绝情苦水池’在哪儿?我总得先去看看这池水有何凶险吧?” “绝情苦水池”坐落在百花谷南端,与谷口相间不远,说来也奇,这一池苦水乃浑然天成,并非方十三娘所造,至于是不是神话中的姑射仙子所设,已不得而知了。 一汪儿“苦水”占地不大,年久不干,呈现出冷漠的黑色,如墨染,如黄连之苦。徐子文走至池边,观看半晌,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徐徐伸手想去体会体会苦水的凶险。 “不要。”林忆茹急忙制止。徐子文回头向她一笑,又发现余光里的陈小婉咬住小手,像是在看虎噬小羊羔一般的惊吓模样,惹得徐子文呵呵了几声。什么凶险没有闯过来,何况一池无情的苦水? 他还是坚持将手探入水中,只一触,“嘀嘀嘀嘀”系统提示音响起:经检测,液体中包含了若干种毒草汁液,有剧毒,只因自己已摄取了六种生命之源的花植精华,足以抵抗毒素,又因体内的强悍基因本身具有一定的抗毒作用,所以池中的毒液不构成对自己的伤害。另外,根据检测,液体中含有‘龙涎汁’,可以无限增强自己的攻击力量,应当立即获取。 “哈哈!”徐子文心中乐开了花儿,“万万没想到啊,毒对我没威胁,反而去了毒的‘龙涎汁’增加了我的武力,那就不必客气了。” 徐子文暗对系统说道:“还有个事儿,你都已经升级了,语音播报的方式能不能改变一下,总是这么机械生硬,像机器人说话一样,能不能轻松自如一点?” 第68章 新掌门的誓言 - 克隆武尊 - 会凯 方十三娘当初之所以定下这条规矩,只因她心中还有赵真嵩,是以她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赵真嵩能为她浸泡在绝情苦水池中,而后带她双宿双飞。 如今这条规矩却给了徐子文机会,使他能痛痛快快的泡个苦水澡,然后解下她们的面具,成为她们的男人,而且武功还能增进。 只是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徐子文甩了甩蘸在手上的黑水,起身道:“好了,莺儿,本掌门答应各位,一定浸泡在这一汪儿绝情苦水池中一天一夜,以恕己过,也为各位摘下面具,若是我不幸被毒死了,那是自作自受,与各位毫不相干。” 徐子文一顿,瞧见莺儿微微点了点头,林忆茹则是一脸愁容,一副为自己担心的样子,陈小婉则是眨巴着眼睛看自己,好奇的眼神中充满着对他泡澡之后果的猜想。 徐子文淡淡一笑,接着眼神一冷,又道:“不过泡苦水池并不在今日,由于我杀了掌毙方掌门的人,雷山六蛟势必会来报仇,眼下我急需采到月光昙为药,才能彻底恢复身体,现在就凭我们这些人,真难抵挡雷山六蛟剩下的那五个人,所以嘛,我还得去请救兵来帮忙。此事,只得先放一放了。” “呃!……”“啊呦!……”“哎呀,不好啦!……” 徐子文正说到这里,众女子蓦然哀声连连,有的背过脸去摘下面具直往脸上挠,有的捂着胳膊腿显得很疼痛的样子,有的和莺儿一样,直感气力尽失。 林忆茹失声道:“啊?!公子,她们……” “一定是冰凌神针的毒副作用显效了。”徐子文担忧道,“快!丫头,我们先把她们护送进曲径通幽之地,那里可以藏身,再图计较。还有你,也来帮忙。”边说边睨着陈小婉。 “喔!”陈小婉赶忙应声,醒过神来,便帮着搀起身边的姐妹。方水月走了过来,疑道:“掌门,我怎么没甚么变化?”“还有我,我也没有变化……” 徐子文伸手扶在方水月肩上,说道:“那是因为冰凌神针的这种毒副作用并不一定对每个人显效,你们几个人运气好,应该没事了。”说罢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这才引着众人离开。 徐子文本是怜惜方水月被龙麻阳所掳,大难归来,担心她心中留下阴影,便以轻抚肩膀的方式安慰她一番,可他很自然的举动却在方水月心里泛起了水花:“啊!……大哥哥他,不,掌门他这是?……怎么会当这么多人的面碰触我的身体?……嗯,他是掌门,爱抚一下弟子没甚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等泡过苦水池后,我们就都是他的女人了,嘿嘿!掌门好神武好俊朗,是他救了水月的性命,以后要好好听他的话……” 进了曲径通幽之地,没有人再去责怪徐子文了,因为他现在是无情门的掌门,在江湖各大门派里仅有的一位十七岁的年轻掌门,手下仅有十几个女子。 徐子文看着她们,心道:“我救了她们的命,却让她们或多或少留下了残疾,有的已经失去了武功,无论如何,这都因我的主张而起,我发誓,自此后,一定要保护她们的安全,让她们放下无情的念头,有情的活着,也要让无情门立足于武林之巅,任谁都不敢欺负她们……” 当初一战,全真龙门派的道士在酒疯子的帮助下打退了锦衣卫,还百花谷以安宁,可赵真嵩也担心敌人再来袭扰,于是便派孙铁手、葛先通和杨清平、吕文定带着诸多道士留了下来,以帮助照看花谷。 为避免蜚语中伤,道士们并不敢滞留谷中,只在百花谷附近的丘岭中安营扎寨,暗中观察敌情。至于酒疯子又跑去了哪里?世上无人能知晓。 是杨清平和徐子文共同救下方水月的,回到百花谷口分别时,杨清平详细告知了他们的所在位置。这阵徐子文径自出谷,翻跃丘岭,找到了杨清平及诸道士,请众人去谷中保护众女子的安全。商议良久,孙铁手应允前往。 …… 卯蚩重重的一拳捶在桌子上,“砰”地将茶碗震碎于地,摔碎的瓷片还在地上“咯咯啦啦”地打着摆子:“那小子杀了老五,此仇不报,哼!我卯蚩决不罢休,我雷山六蛟还怎么在中原立足,让别人怕我们,吼吼,现在只剩五蛟了,吼吼……”说罢嚎啕大哭,倒是真性情的莽汉,只是汉话说的蹩脚,如牛吼般的哭声古怪些。 他身旁坐着二蛟龙麻阳、三蛟格支、四蛟龙尤儿、六蛟阿香卡,也跟着他悲嚎几声,只等他的指令。 “也好。”骨刺一抖披风,背对着他们,冷冷道,“本官接到老八的密令,说眼下武林各派蠢蠢欲动,有好些帮派已经派出人马来驰援青城山了,眼看就要到了巴蜀地界,为不打草惊蛇,让这些逆贼抱成团,好一网打尽,是以全真龙门派的那些臭道士眼下还不能死。 本官带领的先头人马也要往后退上一退,给逆贼们腾出地方来,这样一来,也只有你们六……咳咳……你们五人去百花谷杀了徐子文报仇雪恨了。若是能杀了那小子,也是为厂公立下了大功,来日方长,厂公定会重用几位。”他所说的“老八”自然是“第八滴血”。 如今锦衣卫的大队人马也已快到了巴蜀之地,后方人马早已知悉了骨刺攻打百花谷的情况,深怕赵真嵩等人被骨刺提早打死,那么匆匆赶来的武林各派也就散了,因此,一道密令快马加鞭地送给了骨刺。 那个雨夜,石各野被徐子文杀了,龙麻阳慌乱逃离,找到卯蚩禀明情况,其他几蛟大惊,实在不敢想象那个徐家弱少会有如此实力杀了五蛟? 卯蚩直扯住龙麻阳的脖领问得真切,又因失了石各野大悲为怒,当时便要去找徐子文报仇。骨刺并未阻拦卯蚩,因为在他的眼里,雷山六蛟不过是可利用的棋子罢了。倒是阿香卡仰仗平素与卯蚩暗通款曲得来的宠信,敢在大蛟怒不可遏的时候劝阻他。 阿香卡所担心的是徐子文和杨清平敢闯虎穴来救人,定有后手的防备,估摸那个酒疯子和全真龙门的诸道长会在后方接应,此时贸然去报仇,无疑自投罗网,不但杀不了徐子文,反会再吃败仗。 龙麻阳方出虎口,惊魂未定,哪敢再去送死?便也顺着阿香卡的话劝阻了半天,卯蚩这才罢手。 又过了几日,骨刺收到暂退的密令,卯蚩这才急了,看来求锦衣卫帮忙是指望不上了,便怒拍桌子,再提报仇的事。 阿香卡款摆腰肢,扭到骨刺身旁,瞧这人也不睬自己,心道:“不食人间烟火的镴枪头,枉为男人,活着还有甚么趣……”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我说大人呐,徐子文是朝廷通缉的重犯,眼下人就在那里,你带着锦衣卫撤了,却让我们几个去杀人,先莫说能不能得手,若是杀不了他再让人给跑了,我看你如何向厂公交代?哼哼?” 骨刺冷瞥着这个满头银饰的苗女,心道:“也是啊,出发前厂公再三说定要杀了徐家小子,以绝后患,若再有闪失,我们只得拿头去见厂公了,眼下指望这五人去除掉徐子文,难上加难,我若是能助他们一臂之力,除掉徐子文的功劳必定是我的,厂公定不会亏待于我……” “此言甚是有理,可是锦衣卫的大队人马还是要撤,只留下我一人来和你们联手,再去百花谷走一遭。”说罢一抖披风,持剑而去。 第69章 约一战 - 克隆武尊 - 会凯 骨刺和雷山六蛟再来到百花谷口,天依然阴霾,这里却空空如也,曾经的一场恶战留下的斑斑血迹早已被大雨冲刷殆尽,只残留着些潮冷的血腥味能使人回想起前日的激战场面。 骨刺骑在马上,心道:“看来全真派的道士们已经撤离了,难道徐子文敢独自留在谷中,看护那些孱弱的女子?……”其实原本他也不惧怕全真龙门派的道士,这些敌手里唯有那个酒疯子让骨刺稍怯三分,若是此人不在,捉拿徐子文有何难处? 龙麻阳四处张望一番,对卯蚩说道:“大哥,想来那徐子文杀了老五,该知道我们不会罢休,理应早做防范才是,可如今这百花谷门户大开,也看不见有全真派的道士们在,想必内中必有埋伏,大哥还当小心才是……” “住嘴!”卯蚩怒道,“老五是我们兄弟,杀了徐子文,还怕甚么埋伏,你……你要是害怕就滚。”说罢率先冲入百花谷中。 龙麻阳讪讪的呆立原地,脸烧的和猴屁股一般红,看着骨刺和格支、龙尤儿、阿香卡相继冲入谷中,也只得啐了一口,喃喃咒骂几声,留了心眼尾随而入。 他们没注意到,之前早有孙铁手的弟子发现了几人行迹,已返回谷中报给了徐子文和众道士知道。待几人踏入花谷,老远已见若干人守候于谷内,徐子文在前,众道士在后,分明是早有防备了。 卯蚩大喊一声:“徐子文,你敢杀我兄弟,我……我要杀了你……”展开轻功,直往人堆里腾去。 徐子文这几日一直留守在谷中,他和请来的救兵共议如何对付雷山六蛟和锦衣卫,依孙铁手之言,卯蚩武功不凡,兼之阿香卡能施放毒蛊,此二人已令人难于应付,如今又来了“第九滴血”骨刺,武功还在众人之上,仅凭眼下这些人是必难敌对手,还好凭众多徒弟辈的道士在,大家同心戮力,能不能与之抗衡也在两可之间,倘若骨刺再带来锦衣卫的大队人马,那这一战也不必打了。 为保万全,徐子文还是让林忆茹带着众姊妹躲进了曲径通幽之地,若是敌人来犯,打不过的话大伙就往百花谷外跑,最起码保证众女子的安全。 直至此刻,先由放风的道士急急跑入谷中,说敌人来了。徐子文霍地端起宝刀,便偕同众道士守候在此,又见来的人不过是雷山六蛟和骨刺,并不见锦衣卫兵马,这才略放松了些。 徐子文才恢复生命,他还没有摄取月光昙的精华,是以体力虚弱,反应力有所下降,并不敢力拼对手,可事情因他杀了石各野引起,孙铁手肯带着众道士前来相助,已经令他惭愧不已,此时他也只得奋力向前,尽量避免道士们的伤亡。 卯蚩以轻功跃来,徐子文主动迎了上去,寒光一现抽刀而出,甫一交手,徐子文直感力量、反应力和速度均有大幅得下降,卯蚩却挥舞着三尖虎叉虎虎生风,直逼的徐子文连战连退,毫无招架之力。 卯蚩心道:“都说这小子武功增进了不少,依我看也不比当初在百花谷口被我欺负时高出多少,就这两下子怎么会杀了老五?”心中这样想,可毕竟报仇心切,只大吼一声,便增了几分功力想将徐子文立毙当场。 趁此时机,骨刺亢声道:“那小子不过如此,这些道士也不堪一击,还不快上!”便一展披风,挥剑直挑孙铁手而去。 龙麻阳在一旁看得真切,对阿香卡道:“就是那个臭道士,和徐小子一起来杀了老五,你快去杀了他。”阿香卡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杨清平站在两位年长些的道长身后。 她瞟一眼龙麻阳,冷哼道:“若是老五被他两联手所杀,那二哥当时又在做甚么呢?”也不待他回答,阿香卡也已轻纵了过去,只将手向香囊中一拈,又想使出“金蚕飞蛊”来对付众道士。 一旁的格支、龙尤儿见大哥和老六已经杀了过去,又听龙麻阳所言,认定了杨清平也是凶手,便也展开轻功直向杨清平那里攻去。 孙铁手喝道:“我全真龙门派弟子听令,弘扬正义,只在今日奋力一战,全员不得退缩。”说罢“仓”地抽剑而出迎向敌人。 全真龙门派徒弟辈的道士拢共四五十人,加上徐子文和孙铁手、葛先通武功高人一筹,于此混战之下,却也不是这六人的敌手。 徐子文的提示系统不断报警,由于生命体征不稳固,战力本就下降,再这么耗费下去,生命危急。他懊丧之极,也确实感念诸道士舍命相救,恨自己不争气之余又瞅见阿香卡手拈毒蛊准备伤人,是以大喝声:“小心那蛇精!” “嗯?……”阿香卡手中一顿,瞄了徐子文一眼,心道,“怎么他敢骂我是蛇精?……要不是你杀了老五,我还真想劝大哥留下你玩玩,蛇精?哼,那就让你消受消受。”她只将手展开一掷,数道黑红的星点“嘶啦”一声向四面八方射出。 孙铁手大叫一声“不好”,情急间,只感到颌下胡须向旁侧一颤,随之发丝和道袍也被一股吸力拔了一下,再一看,阿香卡掷出的已分散开来的飞蛊重又聚拢一处,竟被这股旋风般的吸力卷走了。 其余人等皆有被一股旋风吸了一下的感觉,随之一看,毒蛊被卷走的方向,竟是一袭衣衫空旋在半空,竟旋出了如龙卷风一般的劲道,将阿香卡的“金蚕飞蛊”全然吸走。 骨刺正出剑力斗孙铁手和葛先通,本以将葛先通的剑震脱了手,随之一剑便刺向葛先通的喉咙,孙铁手急要去救,眼见来不及了,恰在此时,这股旋风般的吸力使得骨刺一顿,偏头看着飘飞在空中衣衫,“嗯?”了声,心知恐有高人来救,可得手的买卖哪里能放过?还是将剑刺了下去,葛先通避无可避,已是眉头一拧,闭上了眼睛,露出了待毙的苦楚。 “哈哈!”陡地笑声至,骨刺直感手腕一沉,一束黑影一闪即逝,“咣”地一声,那刺向葛先通的一剑已被硬物所击,些微偏离了些,紧贴着葛先通脖子抹了下去。葛先通颊上肌肉一颤,直感一股森凉由脖颈旁擦过,方才确定身体无恙,兀自惊吓得没有回魂。 骨刺追着那道黑影从剑身反弹出去的线路看去,才见一块方圆不定的石子在地上蹦跳了几下。 蓦然间,由空中掠过一人来,顺势将那旋飞的衣衫一拽,人还未落地,先是“哈哈”笑声传来:“喂!徐家小子,你的武功可退步了不少啊,我看你快要被那只虫打死了。” 随着话音传开,人们才看清原是那个酒疯子稳稳落在了地上,随之他一连贯的动作又将衣衫掷出,众人正在心疑这酒疯子说话的声音虽不大,可却震得自己耳膜发痒,“嗡嗡”之鸣犹在,还不及细思,只见那被抛出的衣衫,犹如疾飞的蝙蝠一般,直向卯蚩袭了过去。 卯蚩本已用虎叉逼住了徐子文的刀,正欲使“蚩钳手”取了徐子文的眼珠子,猛见“蝙蝠”飞来,“啊”了声,纵是不想罢手也不行了,那股刚力真似要拍碎自己一样,慌乱间架起胳膊一挡,“砰!”连人带兵器都被拍出了几丈开外。 徐子文长吁一口,不用猜都知道是酒疯子来了,心中真有一种大难不死得贵人相助的庆幸。酒疯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到来,使得众人都罢了手。 他三摇四晃地舞了过来,一拍徐子文肩头说道:“是你小子干了好事,惹得那五只虫子还有这个贱骨头特来寻你报仇的吧?哈哈!……嗳?怎么你有伤?好像身子骨软了许多,怪不得打不过这只大虫子。” 徐子文惊魂未定,也懒得和他耍贫嘴,只抱拳道:“多谢疯子酒家相救。” “疯子酒家?”酒疯子一怔,道,“不好听不好听,我是卖过酒,只不过是个幌子,人们都叫我‘酒鬼’,‘酒疯子’,第二个名字好,要得要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是名震江湖的酒疯子,啊哈哈哈哈!” 两拨人立马分开,壁垒分明的站在两端。骨刺心道:“果然这个疯子还在,此人武功高深莫测,眼看杀徐子文的计划要落空了,这可如何是好?” 卯蚩艰难起身,运功稳了稳心神,对酒疯子道:“你!武功比我高,中原武林确实藏龙卧虎,唉……”叹了一声又道,“只是这小子杀了我五弟,此仇非报不可。”遂忿忿地怒视着徐子文。 酒疯子笑道:“好,你这只虫子还算有些尿性,不错不错,依我看,不如你两单挑为妙,也少连累旁人性命,啊?如何?”说罢笑嘻嘻地瞅着徐子文。 听酒疯子随口这一通儿疯话,忽然一个阴险的念头从徐子文脑中闪过,琢磨有顷,又一想他说得不错,孙道长他们甘愿为我无情门力敌强敌,早已令我汗颜,祸是我闯下的,哪能再连累旁人,不若这样…… 徐子文想了想,阴狠一笑,对卯蚩道:“人是我杀的,你们来报仇我自当奉陪到底,只是我如今有伤未愈,你就算杀了我也胜之不武,不如我两相约……一月之后,在天府镇‘千里莺啼’相会,一绝生死,与旁人毫不相干,如何?” 卯蚩本就性直鲁猛,简单一想今日有这个疯疯癫癫的高手来帮衬,想必也杀不了徐子文,不如依约和他单对单一战,也是公平合理,以我的武功若是输给了他,那我们雷山六蛟也不必闯荡中原了,陪老五一起见阎王罢了。 卯蚩戟指徐子文喝问:“我问你,是你一人杀了石各野,还是有他?”随之手指移向杨清平。徐子文睨一眼杨清平,见他并不惶怕,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心想,“此人却是侠肝义胆心肠,不愧为全真龙门派弟子辈的人杰。”回过脸对卯蚩道:“小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尽管问问你们六蛟中跑了的那人,不是我真刀真枪的杀了人,还会有谁?” “好,既然你有本事单对单杀了我五弟,我也不占你受伤的便宜,那就一月后,‘千里莺啼’决一死战,生死自负。” “好。一言为定。”徐子文亢声道。 卯蚩狠狠点了点头,又对酒疯子道:“喂!你的武功比我高,肯不肯留下姓名?” 酒疯子道:“哎呦,这这这名字嘛,不过是个称谓而已,何况我早已没名没姓了,就叫酒疯子嘛!如果你想知道清楚些呢,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就这些了。” 骨刺心道:“此人武功高深,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得逞也不可能,卯蚩和徐子文相约一月后决战倒也好,届时我定布下天罗地网,再叫来我‘九滴血’的几个弟兄,万一卯蚩败了,谅徐子文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雷山六蛟的其他几人也是各怀心思,默然不语,唯有阿香卡扭着水蛇腰摆到徐子文跟前,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红唇轻启,挑衅地吐了吐香舌,媚声媚气地道:“为甚么叫我蛇精呢?嗯?咯咯,俊阿郎,我们走着瞧。” 第70章 瞄上了林忆茹 - 克隆武尊 - 会凯 生死决战已定,骨刺和雷山六蛟碍于酒疯子守在谷中,只得悻悻而退。徐子文将自己继任了无情门掌门之事告诉众人,又委托杨清平前往青城山务必请赵真嵩再来百花谷,参加他的继掌门位典礼,以作见证。 众道士皆知方十三娘和掌教真人的是是非非,已知徐子文杀了石各野为方十三娘报了仇,也相当于是代赵真嵩报了仇,揣测赵真嵩定然肯来参加他的继任典礼,于是孙铁手也道:“清平啊,既然徐掌门诚心相邀,那你就快去请你师傅吧。” 杨清平听师叔这么叫徐子文,等于是代表全真龙门派承认了徐子文的掌门身份,便也行了道礼,道:“少侠成为无情门掌门,可喜可贺。” 二人寒暄了几句,杨清平告辞而去。徐子文这还是第一次被无情门外的人称呼“掌门”,一时还不适应,这个身份与他穿越前的特种兵身份相差悬殊,细细品味,十分新鲜,却觉得自己怎么瞧怎么不像掌门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 孙铁手见他又在发愣,心道:“听掌教师兄说初识徐公子,定会给人以不懂礼数,心事重重的印象,若再交往些时日,会发现小哥儿其实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性子。如今他做了掌门,我不妨打探一下他的志向。” 想到这里,孙铁手说道:“少侠初任无情门掌门之位,对无情门的将来有何打算啊?” “嗯?”徐子文被孙铁手的话打断了神游,“唔”了声,道:“这个嘛,嗯……一来,我只想保护她们不受伤害,让这些女子快快乐乐的活着;二来,我既然是无情门的掌门,也想让无情门能立足于武林之巅,只是眼下自己武功还不够厉害,无情门也没甚么名气,这恐怕还要从长计议吧?” 孙铁手“哈哈”一笑,捻须颔首,看着疯跑在百花丛中,时而拿酒葫芦在吃酒的酒疯子,双眸微微一眯,对徐子文道:“你看他疯疯癫癫的样子,若是贫道料想不错,看其武功招式,这位定是少林寺的绝顶高僧,只可惜贫道未曾听说少林寺有一个还了俗的酒疯子,呵呵!…… 方才听少侠一言,果然是少年俊杰,确有凌云之志,只希冀无情门能在徐掌门的带领下,多行善举,弘扬正气,立下不世之功。 只是眼下江湖上多有对我教和少侠的流言蜚语,其污恶之词不堪入耳,无情门想要壮大,你这个掌门要想被武林同道认可,想来还要颇费些周折,唉!也不知是哪个贼子传出的谣言,有意与我们作对。” 徐子文去龙虎山前,已经和孙铁手分析过传谣的事,两人都怀疑最有可能造谣的是全真龙门派的道士,又联想到此次赴龙虎山时,孙铁手的表兄范知和给他透露的事,不由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哎呦!险些误了大事,道长,此次龙虎山一行,得悉一桩重要的事要向道长和掌教真人禀报……” 便把他去龙虎山,如何通过正一派的小道士丘渠把他引荐给范知和与张天师相识,又由打入“假天师”一派的卧底丘渠那里得知了在全真龙门派有一名奸细,定期向正一派郑少德汇报情况,且已经定下在锦衣卫攻打青城山时将发挥关键作用的事说与孙铁手知道,最后又道:“孙道长,如若真有此事,我倒是觉得传出谣言的人,莫非正是这名奸细?” 孙铁手闻言大惊,思谋有顷,道:“我全真龙门派居然会出这种事?此事非同小可,等掌教师兄来时,我们将此事说与他知晓,定要找出这个奸细来。” 他又细思当日掌教真人给无情门中毒的女子开下药方时,有哪些弟子在场?在场的人中又有谁最该被怀疑,随着心想目光向身后一巡,恰好投在吕文定身上,吕文定心事重重,无意间发现了孙师叔正在看自己这边,心下一颤,急忙别过脸去与杨清平闲谈几句。 “小子!快把你的宝贝小媳妇交出来……”酒疯子由空中纵了过来,人未至,话音先到,徐子文正在与孙铁手交谈,寻声而望,黑影已掠至面前,酒疯子揪住徐子文衣襟,接着道,“哈哈,快快快!让我看看你的心肝儿小媳妇,有好事,好事。” 徐子文见他已醉醺醺的,挣开他的手,道:“你这人,又吃醉了,整天说话没个正形,嚷嚷甚么?”孙铁手见他和这位算得上前辈的人如此说话,也不注重礼节,以为二人定是长幼知己,相交莫逆,又一想这酒疯子说的小媳妇定是林忆茹了,禁不住浅浅一笑。 酒疯子也不搭理孙铁手,打了个酒嗝,只对徐子文说道:“你……小子,想不想让你媳妇儿武功增进呐?就她现在那两下子,还怎么保护你门下的这些小娘们啊?” 原来是那日骨刺率领锦衣卫攻入百花谷中,与诸道士一战,当时徐子文和陈小婉匆匆赶回,酒疯子一路尾随二人,却先于他们入了花谷,便瞧见了林忆茹使棍恶斗骨刺的情形,他却从中看出了林忆茹的棍法颇像少林疯魔棍,而又在出招的细节上与之不同,看模样要比疯魔棍还犀利几分,这便对她的来历好奇起来。 这些时日,酒疯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知道他的行踪,可知道他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任何地点。实际上他也从未远离过百花谷,只在巴蜀地界游逛,暗中干自己的大事。 种种原因,使他认识到或许林忆茹就是她要找的人,又通过暗中观察,尤其是在徐子文昏死时,林忆茹泣诉对他的感情,使酒疯子对这个纯真善良的姑娘喜爱有加,之前他疯跑在花丛中,别人都以为他醉酒玩耍,实际上他一直在琢磨,直到下定决心收林忆茹为徒。 当然这些心事他是不会告诉徐子文的,只是似醉似真地告诉他林忆茹武功资质绝佳,不更上一层楼就可惜了,便想教教她。 徐子文一听,哪有不乐意之理,他正苦于自己的武功路数和这个世界的武者不同,无法教门下弟子们武功,若是林忆茹的武功再精进些,便能帮助姊妹们提高,对无情门立足于武林无疑好处巨大。徐子文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只说了一句话,“成交”。 …… 百花谷。绝情苦水池。 趁着去请赵真嵩的这一日,徐子文叫齐了门下弟子,来了一场公开表演“泡澡”的活动。林忆茹眼瞅着公子跳入苦水池,被一汪儿黑水淹过了脖子,以这种残毒的方式去赎他看了众姊妹真容的罪,忍不住闪闪晶莹遮目,小手放在胸口揪着心。 若不是徐子文反复告诉她自己有解毒之法,定不会有危险,以她的性格,还不自己跳入池中代替徐子文受罪才怪。方水月站在她身边,感同身受,一颗知慕少艾如嫩柳沐阳的芳心随之荡漾、担忧、感悟、憧憬,百感交集于一身地看着徐子文,又怕自己内心的情思被莺儿察觉,时而偷瞄她两眼。 莺儿铁石心肠,冷漠地看着徐子文泡在毒池中,自己此刻就是监视官,绝不允许徐子文耍花招。 在她心里,徐子文继了掌门位是规矩,偷看了姊妹们的真容得到惩罚也是规矩,若是被绝情苦水毒死了,那是规矩注定的报偿,面对所有的一切,她只是个冷漠的旁观者,哪怕是徐子文不远千里讨来克蛊还魂丹救了自己,哪怕是他舍命救了方水月,在她看来,那只不过是规矩之外的事,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干。 陈小婉冷瞥一眼被冰冷狐妖面具遮蔽的莺儿,轻啐一口,回过头来看着淹在池中的徐子文,心道:“嗯……他是我的恩公,如果他被毒死了,那我岂不是还没有报恩么?不过……要是让我替他就这么被毒死了,好像我也忒亏了吧!这该如何是好呢?……” 徐子文站在绝情苦水池中,脑海里只有两个疑问:我站在池子里,水面刚没过脖子,盘膝而坐的话,我就被淹了,难道我就这么站一天一夜,累也累死了;还有,龙涎汁是甚么东西?我要怎么吸收它? 第71章 顽皮的系统 - 克隆武尊 - 会凯 据《搜神记》中记载,“龙涎”是传说中龙的涎水,而“龙涎汁”则是一种叫“蟠龙树”分泌出的汁液,据说蟠龙树乃是上古时期的一只受了伤的天龙下凡,终被善良的人类所救,这条龙发现人类的肌体脆弱,不堪一击,为报答救命之恩,便化作此树。其树皮坚如石,硬如铁,其枝叶并不茂盛,但每片叶子却似穿山甲的鳞甲片模样,质地坚韧,刀剑难毁。 天龙由于化作巨树,扎根在人间,从此再也不能飞腾了,于是便叫了“蟠龙树”。“蟠龙”是指伏在地上的龙。他化为蟠龙树后告诉人类,他坚硬的树皮可作为铠甲,树叶可以制成兵器,以此来保护脆弱的人类得以生存。 最后他说:“我化作蟠龙树虽然保护了你们的安全,但天下之事并无十全十美,蟠龙树会在每年分泌一次毒汁,称为‘龙涎汁’,你们千万莫要碰触,凡沾上这种汁液的人便会立即死去,一个季度后龙涎汁便不再分泌,那时你们就可以取下树皮和树叶来利用了。” 这个故事只记录在《搜神记》中,而在现实中却没人知道有蟠龙树存在。百花谷的这一潭“绝情苦水池”又是天然生成,人们只是听了传说,约莫这池毒水定是当年姑射仙子在情恨销魂之时,以神术生成,以此来泄恨人间,可并不知这水中究竟含有什么毒液。 如今徐子文饱读了典籍,T800系统才会根据所记录的知识识别出毒水中确有龙涎汁存在,万万没想到自己摄取了“生命之源”其中的六种花植精华,得到了抗毒功能,这才能将去了毒的龙涎汁吸为己有,成为强化自己力量和坚韧度的补药。 徐子文静静立于苦水中接受着惩罚,他阖目凝神,开始“冥想”,靠意识指挥着肌体缓缓地吸收着龙涎汁。徐子文的“冥想”已修行出三种境界: 首先是“静心感悟”,他能使自己入定,进入“唯我”的状态,然后开始思考、悟道、明哲、参透,从而提升自己的意识境界; 其二是“开启视界”,在静心入定的基础上,他的意识里能出现种种画面,探视到各个方位,各个层面,各个空间,各个意识层的景象。眼下他就能看视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经脉穴位,还有天眼之门; 其三是“调动”,他可以靠意识来指挥周身气血运转,可以调动肌体去吸收外来物质,运化,并到达“目的地”。 徐子文便靠这种“冥想”将苦水中的龙涎汁渗透到肌肤中,再传至体内。系统不断在提示他,力量值正在增长,肌体坚硬度正在增强…… 由于龙涎汁是黯黑色的,所以在吸收的过程中徐子文的肌肤和脸上也出现了斑斑黑纹,模样甚为可怖,看得林忆茹揪心不已。她有多少次想展开轻功将徐子文拽出水面,可又怕因为自己的孟浪而闯祸,只能眼睁睁看着紧闭双眼,纹丝不动的徐子文,不知所以。 “喂!喂!哥们儿!……” “嗯”?徐子文眉头微皱,神识里问道:“谁?是谁在叫我?” “嘿嘿,是我,我是你的系统,你不认识我了么?” “哇!”徐子文差点晕了过去,心道:“你是我的系统?……甚么情况?怎么会发出这样的语音播报?” “难道你忘了么?那天你对我说过去的播报方式太机械生硬,和机器人说话一样,命令我改变一下。” “我……我……就无语了,你就改变成这样了?嗳?你是怎么完成改变的?” “这样不好么?显得我两更亲切些,语言也不生硬了。要说改变的过程嘛,由于你练习‘随意’功法,刺激系统基因发生异变,我就完成了升级。 现在的我可谓是以‘灵魂感知力’的境界为你发挥提示功能,上次你说我播报太生硬后,我就开始探寻新的播报方式,最终发现我可以由过去的‘被动’智能系统升级为‘主动’智能系统,从而有了‘灵魂’,因此我再不是你的附属品了,而是相当于附在你身上的‘智能灵魂’。 简单的说,还是因为‘随意’功法中的‘快’,加上你学会了‘冥想’,使我发生了异变,成为现在的样子。不过,眼下我还欠缺武功的知识储备,现在生成的灵魂感知力并不高明,如果你能多阅览些武学书籍,我就能成为武学知识储备系统,在与敌人搏杀时便能告诉你对方武功的优劣,那样的灵魂感知力才有武学宗师的味道。嘿嘿!” “‘灵魂感知力’?我曾听你提起过,很高大尚的名字,不过我已经明白了,我在与石各野拼杀时,你一直在强加给我意识,让我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招式间的破绽,予以打击,是么?” “对啊!而且这只是灵魂感知力的初级,只是通过传递‘意识’,让你能第一时间意识到对手招式的破绽,助你打败了对手。 由于你现在只练到了‘随意’中‘听风拈尘’的境界,反应速度和风速一致,等你练会了‘随意而动’时,就是你的速度已经超过风速,灵魂感知力也会上升一个层级,就可以做到预判对手出招,只要对手动作微起,我就能传递给你攻防意识,你就可以做到‘后发而先至’,使敌人难于应付。 再往后,就要凭你自己的悟性往上提升,最高境界是‘先发先至’,这是一种不可言传的意境,就像下围棋一样,你早知道了对手的棋步,提前在路上设围,等对手走到你所设的陷阱时,等于自投罗网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更能轻松自如的根据对手武功的弱点,提前打出压制他的攻招,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随意’的最高境界了。 另外我们还有‘粒子对撞拳’,等恢复了这个高武攻击本领,再结合你的‘先发先至’,可想而知,你会是佛魔都害怕的至高武尊。” “我说系统,我现在思想有些混乱,主要是你的突变令我猝不及防,我在这个古武世界,人们说话都古香古色的,你居然叫我‘哥们儿’?时不时还‘嘿嘿’笑几声,你这样会让我大脑奔溃的知道么?还有,过去你的提示都是‘自己’、‘己方’的,俨然我两是一体,现在你这么叫我,感觉你是独立存在的人了,这是更亲切了么?” “喂!说到底是你发出指令让我改变播报风格的,眼下我的‘主动智能’已经生成,不能再退回去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的语言风格随时可以调整。 我虽然这么称呼你,无论如何我也脱离不开你的细胞,永远不会是两个人的,放心好了。你现在立即集中精力,龙涎汁快要吸收完成了,你的力量将无比强大,肌体会更加硬朗,你身上的黑斑纹也会渐渐消失,只是在武力发挥到极限时,威武的黑色纹身会再现,像‘蟠龙刺青’一样美观。” “好。这样才过瘾,威武!”徐子文开心道。 “你别总是站着,快钻入水中,让头部也充分吸收龙涎汁来做强化。快!”系统轻松自如的播报。 “好吧!”徐子文和系统完成对话,毫不犹豫的潜入绝情苦水中。 林忆茹“啊”了声,眼看着徐子文被黑水淹没,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72章 徐掌门上任 - 克隆武尊 - 会凯 在环绕百花谷的一侧山壁上,刻着密密匝匝的文字,那是自丘处机游访百花谷后,历来慕姑射仙子之名的到访者根据种种传说和见闻,在山壁上刻的故事。 其中便有关于“绝情苦水池”的记载。说绝情苦水池中的水能在一日之内将绝情污恶之人毒死,倘若一日后不死的,莫非心地善良者,抑或衷情痴心者。 方十三娘便是根据这个说法断定了如果有男人肯为无情门女子浸泡苦水一日而不死,定是真情真意的男人,便可以将所爱的女子带出谷去,她自己也为此一直默默等待着赵真嵩,至死方休。 可毕竟这只是神话般的传说,也从未有人尝试过,而徐子文却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事实上常人要想不被池中水毒死,须得有高绝的内功,抑或克毒解药,像赵真嵩这样的高手有全真派的内功护体,能不能保证坚持一日不被毒死还在两说,像阿香卡这样的施毒高手或可用以毒攻毒之法保命,而大多数人只要接触了毒水必死无疑。 传说中的衷情痴心,真情真意之人不会被毒死,谁也没有试过,若有,定是奇迹了。 徐子文就在林忆茹的揪心下,莺儿的监督下,众女子的好奇下,在绝情苦水池中浸泡一天一夜而不死,当他安然上岸后,林忆茹满心欢喜,在她心中那个传说还是值得相信的,证明徐子文是真情真意之人,这份真情只属于林忆茹,为此,丫头的担心被真爱熨平了,心儿,已是醉了! 莺儿轻叹一声,喃喃道:“天意,一切都是天意,是方掌门在冥冥中让他不死的,成为我们的男人……”想到这里,先上前对徐子文抱拳一揖,道:“恭贺掌门。”说罢率先把自己的狐妖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久违的真容。 那是一张几近苍脆,依然露出几分姣美的面容,凝眸带着疑惑,在冰冷如寒梅的脸上恰如染霜的花蕊般有神,也令徐子文的目光情难自禁的在她尖俏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也不知为什么,徐子文被莺儿如点漆般的星眸所吸引,不自觉地向她颔首一笑。 莺儿也向他点了点头,以示回敬,然后转身对众人道:“掌门历经绝情苦水而不死,实在是天意,依我门规,现在大家都除掉面具,从此我无情门的女子再也不必戴上面具活着了,我们……”她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我们以后都是徐掌门的女人了,唯掌门马首是瞻。” 听了莺儿的话,十几个女子皆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尘封已久的真容,接受着阳光的滋润。可惜的是有些女子因用了冰凌神针,脸上起了道道五颜六色的斑纹,容貌被毁令她们灰心不已。 徐子文并没有留心莺儿的话中话,只在此刻一一识别着门下众女子。倒是林忆茹起了疑心,对莺儿道:“你方才说甚么?你们……从此后都是我家公子的女人了?” 莺儿羞颜一顿,这才将事情原委道出。不过是因为徐子文早先偷看了所有女人的真容,这次泡在苦水之中,相当于是对所有女人的一次真情赎罪,既然过了这一关,那就等于用真情赢取了所有女人,按理说大家都可以跟着徐子文出谷,群宿群飞了,可现在徐子文是掌门,是以大家就在无情门内成为徐子文的女人罢了。 “不成不成不成!……”徐子文急忙摇头摆手,对众女子道:“这个规矩要改改,你们不是我的女人,都是无情门的门人而已,将来你们遇到自己心爱的人,大可退出无情门,跟着爱侣出谷。”又一看莺儿似要争辩,不由分说地抢话道,“这条规矩是本掌门定的,不容争辩,就这么定了,走吧,去谷口迎客。” 林忆茹瞧他急切挣脱的样子,不由“吃”地一笑,暗自道:“唉!谁让我也是无情门的人呢,他是大男人,想要多少女人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到底选择谁,唯见他的真心了……,我相信他不会背叛我,嗯,一定!” 方水月最开心了,她本就不是被情所伤的人,长期被她姑姑压迫的心放飞了,又遇到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掌门,即便成为他的人,又有什么大不了? 陈小婉心道:“哇!他是这么多女人的头儿,群芳之首、群花捧月啊!还用得着我追着他报恩么?” …… 百花谷。忘情湖畔,依然雅香飘荡,沁人心脾,仿佛众女子在湖中疗毒沐浴时留下的体香还在。 徐子文端立于波光粼粼的碧波旁,无情门十几个女子立在他面前。左右两侧都是被邀请来参加他继掌门位典礼的全真龙门派道士,以及酒疯子和陈小婉两位宾客。 徐子文邀请赵真嵩站在身旁作为见证人,全真龙门派肯为他见证,无情门就等于被名门所承认,不再是野门派了。 徐子文昂然宣布了继无情门掌门位,接着封莺儿为左香主,林忆茹为右香主,香主是帮助徐子文统领门人的。徐子文取消了无情门师傅和弟子的划分,原先方十三娘的弟子,现在都成了门人,也就是说和徐子文没有辈分上的差别,唯有职位上的区别而已。徐子文实在不愿意林忆茹成为他的徒弟,再给将来积下伦理上的麻烦。 众女子随两位香主跪拜于地,高声道:“门下叩拜掌门,恭祝掌门带领无情门享誉武林。”遂要行叩拜大礼,又被徐子文扬手制止,他实在不习惯古人的叩拜,众多如花似玉的女子老是向自己跪来跪去的,无趣得很,于是当场宣布把这条规矩取了,改为抱拳一揖倒也说得过去。 徐子文又宣布了无情门规,首先是无情门人必须弘扬正气,导人向善,与朝廷奸佞及江湖邪恶帮派势不两立。 再者,无情门打开门户,广收门人,门人必须是女子,从此无情门弟子不必再戴面具。最重大的改动则是入无情门的女子不必再是为情所伤,为恶所伤,斩断情丝之人,不妨碍门下弟子有情侣相伴,现有弟子中凡找到真爱的,所爱之人也不必再泡绝情苦水池了。 为什么非要女子才能加入呢,一来是莺儿及众门人执意坚持前掌门定下的规矩,再则,徐子文也意识到这些原本心里不阳光的女子断然难以适应门下有男人进来,何况门下都是女子也不妨碍她们可以有门外的情侣,这也倒不妨事了。 不必再有人泡苦水池是因为徐子文已然以身试毒,替所有女子松了绑。莺儿却想着既然我们都是你的女人了,也不会再有男人为我们赎身,这条规矩不要也罢。 虽然徐子文在台上这么讲,可众女子都是一个心思:你是掌门,随你说好了,只是在我们心里依然认死理——非你莫属。 徐子文毫不在意地宣布着已被他简化了的规矩,并未留意观礼的道士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嘿!师兄,这可奇了,一个男人大言不惭的带着一群女人,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师弟,你快看徐掌门,好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理所当然要搀和在女人堆里,这是打造群雌粥粥之所啊!也不怕江湖上的那些传言更甚?” “我说师兄,你看清楚了,哪里是和一群女人,他方才不是说了么,将来要广收天下女子,这简直是要当女儿国国王呐!嗳?你说他的脸皮也……” “咳咳咳!……嗯嗯!……”赵真嵩放开了嗓子咳嗽几声,众道士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礼成。是夜,唯有赵真嵩留了下来,他有许多话要嘱咐徐子文。 二人漫步于忘情湖畔,赵真嵩道:“少侠荣膺无情门掌门之位,真是可喜可贺啊!贫道特地留下来,只为几件事情想与你说道说道。 这一嘛,无情门广收女子,是必江湖谣言更甚,你年纪轻轻,与众女子在一起,如何承担铺天盖地对你的谩骂嘲辱呢?如此一来,无情门再想为武林同道认可,再要发扬光大,定然会难上加难,不知你想过这些没?又如何打算呢?” 徐子文诧然望向赵真嵩,道:“掌教前辈,俗话说‘清者自清’,我分明不是谣言中所传的那样,诸位道长也不是谣传中的那样,何必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呢?难道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我就不信这个邪。” “喔……”赵真嵩捻须不解,忽又吃笑两声,道:“好个‘清者自清’,少侠如此不顾及名声,倒真活得自在,如此也罢了。 还有,你和孙师弟所说的我派有内奸之事果然重大,要真藏着这么一个人,定会暗箭难防,既如此,我必定要把这个混蛋揪出来,只是眼下还没有线索,贫道真要好好想想了……” 徐子文沉思有顷,道:“内紧外松最好。锦衣卫大队人马就要到了,这个奸细是必会和他们取得联系,尤其是夜深时分疏于防范,奸细常选择这时候给敌人交换情报,此时,若大放风声,反使真正的奸细谨慎起来,倒不如对外佯装不知,派得力心腹暗中探查,加强对山前山后的监视,或许有所收获。我观杨道兄为人忠直,不妨派他来执行此任务。” 赵真嵩瞄他两眼,感觉徐子文用词总是怪怪的,浅浅一笑,道:“嗯……此言有理,容我再细细思虑一番。 还有一事,你已经除掉了掌毙方十三娘的那个叫石各野的人,为前掌门,也是代我报了仇,贫道感激不尽,只是当初一战时,还有个叫格支的人先以刀伤了她,这一刀甚是凶险,致使十三娘重伤,也等于害了她半条命。如今你已继了掌门位,此仇必要讨回来,定不可让那六个贼人再为祸作乱。” 徐子文冷冷地哼了声,道:“那是当然,我早有了谋略将他六人一一铲除……” 第73章 流光溢彩的昙花 - 克隆武尊 - 会凯 “嗯?你真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了?”赵真嵩道。 “不瞒道长,有,只不过我还需要等候时机。”徐子文回道。 赵真嵩此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测试徐子文的武功。 初识他和林忆茹时,是在京郊的芦苇滩中,那时徐子文的武功平平,不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忠的对手,这几日听说他杀了石各野,赵真嵩心中半信半疑,想雷山六蛟武功何等了得,那个石各野当初一掌偷袭自己背身,是方十三娘替自己挡了一掌反而被害,之后自己又和那人对了一掌,直感对方掌力硬朗,震伤了自己脏腑,可偏偏这样的高手竟被徐子文杀了?! 赵真嵩也怀疑过是不是他和杨清平联手将人打败的,可杨清平武功泛泛,也助不上几分力,难道是徐子文武功突飞猛进?带着这样的疑惑,赵真嵩道:“徐少侠啊,石各野当真是你亲手杀的?” 徐子文一怔,被他这么一问反倒不知如何作答了。赵真嵩忙解释道:“喔!少侠不必误会,贫道从未怀疑过你,只是想那石各野武功高强,你若能单打独斗胜他,想来武功增进不少,是么?” 赵真嵩一路来都在帮助他和林忆茹,徐子文实是感激,是以并不想对他隐瞒,浅笑道:“是,晚辈去龙虎山的路上,确实得到一本武学奇书,这书叫‘随意’,使我受益匪浅,所以……” “咳咳咳……”赵真嵩一听书名,差点没咳出血来,忙止住失态,道:“你说的这……也是武功绝学?呵呵,贫道虽不敢自称是武学宗师,可……也知道些笑傲武林的奇门武学,像曾被我派所藏的‘九阴真经’,又如追风镖局的‘龙卷啸天诀’,再如邪派武功‘吸星大法’,等等不胜枚举,可你说的这也太随意了吧,听着倒像是哄小孩的把戏,唉!”说罢直摇头。 徐子文是军人性格,并不想过度谦虚,直言道:“道长,我倒是觉得武功的高低不在于名称多么华丽,着重在于实战,别看我这书名字凡俗,可仔细想想,当你出招若能随意而动时,岂不高绝?” 赵真嵩猛然止步,盯他有顷,笑道:“来,既如此,贫道倒要领教领教你的随意了,你我老少相识,脾性相投,也算是挚友了,我们只论武技,点到为止,来吧!” “这……”徐子文怕失礼,犹豫道:“不太好吧?” “呵呵!假谦让可不是你的性子。”说罢已主动攻了上来…… “那就领教了。”徐子文匆忙招架,只一出拳,系统立即喊他:“喂!喂!哥们儿,别介!打不过打不过,你还没吸收月光昙,生命体征不稳固,一旦发力就惨了,快收手!” “啊?”徐子文本已猛攻出的军体拳立即收敛了好几分力道,暗对系统道:“你吓我一跳,又这么说话!我不能打么?” “废话!本来就不能打,你又和卯蚩消耗了许多体能,再打下去连我的功能也消失了,快收手。” “奶奶的,主动智能系统原来可以对自己如此蛮横……”徐子文只得松了劲和赵真嵩应付。 可他还没意识到,由于刚泡了苦水澡,吸收了龙涎汁,所以身体异常坚硬,赵真嵩立即感到他的胳膊坚如生铁,甫一两招力道浑厚,出招迅疾,确令他刮目相看,可越往后打徐子文越显吃力,令赵真嵩大惑不解:“若说有伤在身,可他端好的站在这里,只是他招式虽快虽硬,到底没有丝毫内力,还是底气不足的缘故吧……” 赵真嵩为了应对徐子文的“快”,已使出了绝活“虚怀若谷”,猛地左右一晃,步法轻虚闪移,身形亦晃出朦胧的虚影来,步法之虚,颇有“凌波微步”之态。 徐子文见此招眼熟,分明是他在和陆炳忠拼斗时所用的招法,定神一看,赵真嵩闪出无数虚影,可在他的“视界”里却慢了许多,闪挪步法清晰,而且系统传递给他的意识里已经找到了对手的破绽,可徐子文是有心无力,不得不放弃了进攻,心中遗憾:“当初道长使出这招直将陆炳忠打败,现在看来,我有可能破了他的绝招,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打败道长,令他无颜……” 赵真嵩发觉他左支右绌,十分吃力,也不想拖延下去,闪挪两步,已至徐子文身后,探出两指疾在他穴位上一点,算是点到为止了,可这一点,赵真嵩也是心里诧异,本来自己想封了徐子文穴位,令他动弹不得,可他的肌体竟如此硬朗,连穴位处都有一股坚韧的弹力,再看他时,徐子文毫无反应,只对自己抱拳道:“掌教前辈!我们打完了么?” 这分明是自己的点穴法失效了,赵真嵩“喔”了声,一收拂尘,执礼道:“呵呵,你的武功是很奇特,身体磐石一般硬朗,只可惜终是没习练内功之故,单单靠外在的硬朗若想立足于高手之林,唉!看来这‘随意’嘛……”话没有说完,赵真嵩心道,“以他的武功怎么会打败石各野呢?难道那日对手有伤在身?抑或他两的这种硬朗对硬朗的招式相生相克?不懂不懂……” 仰天一望,皓月当空。徐子文虽未能发挥全力,可他不想让赵真嵩认为自己在找借口,所以并没有作有伤的解释,输了就认输吧,谁让他是救命恩人,又是全真龙门派的掌教呢,自己情愿甘拜下风。 赵真嵩道:“你方才说已经有了办法逐一除掉雷山六蛟,可千万莫要逞强啊……”说话间语气一窒,“嗯?”了声,两眼直视忘情湖中。 徐子文本来吹了“随意”的牛,此时输了,正惭然垂头,等道长教训,忽然听他话声一顿,惊疑声起,便抬头瞄了赵真嵩一眼,随他的愣神往湖中一瞅,也“嗯?”了声,只见湖心间,水面上,满是银月般的光芒,星星点点,又晕开成花朵,绚丽不可方物。 徐子文与赵真嵩互视一眼,皆不解这么美丽的银月之光是何物?陡地,只听到“公子……”清亮的喊声传来,闻声而望,原来是林忆茹和莺儿向这边跑来,后边还跟着酒疯子。 林忆茹气喘吁吁,边跑边喊:“莺儿说这就是……月光昙,月下美人花开,这都是机缘,真是天公作美。” “好。”徐子文眉目一展,情不自禁:“太好了!如此,我便可将七种花植摄取完毕!” 昙花素有“月下美人”之说,而月光昙只在皓月当空下偶然开放,仔细观看,它竟然没有实质,而是在虚幻的花枝上释放出如银月般的光芒,光辉形如昙花瓣,与皓月相辉映。确没想到这些星星点点的月光昙花居然从湖水中生长出来,真正是有神灵的仙植,它又长在姑射仙子洒泪而开的百花谷中,这种神奇便也能让众人接受了。 徐子文总感觉有神灵在冥冥之中指引着自己向一个方向前进,他怀疑这个神灵正是姑射仙子,那么这种机缘偏偏出现在他继任无情门掌门位后,是不是说明自己和无情门的结合是正确的呢? 徐子文二话不说,“扑嗵”一个猛子跃入湖中,拼命扑腾到忘情湖中心,使“月华美人”包围在身边,他细细端详着朵朵银花,只见月光昙流光溢彩,花瓣竟如丝丝流淌的银色月华,闪灼耀目。 湖水较深,徐子文索性潜入水中,姿势如盘膝拜佛状随水浮荡,很快进入“冥想”境界,他要开始摄取月光昙的精华因子了。 酒疯子跑到赵真嵩身边,一拍他肩头,道:“嗳!他在干甚么?” 赵真嵩瞥他一眼,闻到一股酒气,摇摇头道:“奇技淫巧吧……不懂不懂!” 酒疯子哈哈笑道:“你刚才不是和那小子比过了么?他功夫咋样?” 赵真嵩叹了一声,道:“难呐难呐!” 第74章 丹田初显效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潜在水中立即入定,神思静了下来,头顶上方的株株月光昙花出现在“视界”里,说来也奇,这些神幻般的银花专是为徐子文而开的,随着他的冥想思维,那些月光昙花光影一晃,便化作颗颗光点,如同闪亮月儿向人间洒下的仙露一般,立即钻入水中。 徐子文集中精力调动那些亮银的颗粒往自己身体里涌动,在神识的催动下,无数光点仿佛被遥控了,钻入水中后将徐子文包围起来,银辉染晕了暗绿的忘情湖水,将这一片照得通亮,徐子文飘荡在水中的神形清晰可见,宛如衣衫鼓鼓荡荡,吐着气泡的拜佛童子。 略一顿,无数的光粒子迅速向徐子文袭去,瞬即融化在他的身体里。徐子文清晰看到星星点点的光粒从四面八方涌向丹田处,将丹田包裹起来,滋润,弥合,一股暖流自腹中扩撒到全身,使徐子文倍感舒泰。 “嗨!哥们儿!好啦好啦,七种花植的精华因子已经全部吸收了,它们可是‘生命之源’的灵能,你的丹田功能已经初步恢复,只是还欠缺黑火石中矿物元素的强化,但你已经可以吸收真气了,只是未经强化的丹田,真气储存时间不会长久,明白么?” 徐子文一想恢复高武功能的五个步骤,第一步要找到七种植物(幽灵兰花、鹦鹉草、月光昙花、火玫瑰、星光莲、铁树根、水杉茎),摄取植物精华后初显效果。如今这一步已经完成。 第二步需要找到黑火石,碾碎成粉末,摄取矿物元素,完成这两步可以修复丹田功能。第三步需要吸收大量真气储存在丹田内,吸收真气的方法需要学习武功,有‘吸星大法’和‘九阴真经’可供参考。第四步需要修复储存粒子的中丹田;第五步,激活经脉回路。 眼下“生命之源”的七种花植已经吸收完成,可谓是丹田功能初步恢复,就如同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机能齐备,尚不坚强,而黑火石中的矿物元素正如同强化剂,能将脆弱的“婴儿”用钢筋铁骨保护起来才会坚固。 所以,徐子文的丹田已经可以储备真气了,但由于它的不坚固,使得真气只能短暂的保存,时间久了即会流失掉。 听懂了意思后,徐子文对系统道:“你啰嗦了半天,我现在吸收了真气还不是会像放屁一样泄漏掉,有甚么用?” 系统嘿嘿笑道:“你个傻子!谁说会是放屁?只是真气会从你丹田中挥发掉。如果你能吸收到大量真气,可以短时间内激发中丹田内残留的粒子,能发挥几成粒子对撞拳的威力,懂么?” 徐子文一愣,道:“你才是傻子,哪有这样骂主人的?你是说我的中丹田还能用?” “呃……好吧主人,开不起玩笑的主人。这么说吧,由于你附身在徐子文身上,当时他有伤在身,所以你的下丹田和中丹田都毁掉了,可是中丹田损毁并不十分严重,只是失去了吸收新的粒子的功能,它里面还有你原先未用尽的粒子依然停放着,只要你丹田中有够量的真气,再稍稍矫正一下经脉回路,便能将残留的粒子激发出来,打一两招粒子对撞拳不成问题,懂么,你个傻……喔,主人。” “哼哼!明白了。那我要去哪里找黑火石?” “多看书啊,我现在没有多少这个世界的相关知识储备,唯有你让我多阅读,我会第一时间发现。” “好,知道了,我要出去了。” “嗳,等等等等!慢着啊!武侠世界的武功是可以输送给别人的,真气也是可以输送给别人的,你去问那两个高手要些真气,试试有甚么反应。” “好啦!走……”徐子文迅速浮出水面,有力地扑腾上岸。林忆茹欢快地跑到他身边,见他浑身湿漉漉的,边替他拂去脸上的水,边莞尔道:“公子,你恢复了?” “嗯。”徐子文笑向她道,“之前一直有伤在身,现已吸收了‘生命之源’,你看,我身上的伤好多了,丹田的功……呃……受损的丹田也恢复了。” “军体拳派?……”赵真嵩在一旁喃喃道,“这就是你那军体拳派的武功习练之法?” “呃!……”徐子文听闻差点没栽个跟头,方想起和赵真嵩一同来巴蜀地界时说过自己的武功属于军体拳派,眼下只得将错就错了:“是是……这是我们军体拳派的武功修行之法。嗳?对了,道长,我想借你的内力一试,以道长浑厚的内力来催动我的内力,成么?” 赵真嵩“嗯?”了声,道:“你……居然有内功?”心下已有了测试他内力的想法,便道,“那就请少侠伸出手来,以掌心对我。”说着,单掌“霍”地沉于丹田,猛然提气,敏捷的上下翻动运功,使得宽袖“簌簌”抖响。 两掌相对,赵真嵩以全真龙门派浑厚的内力直注入了徐子文体内,一股压迫性的热息直往徐子文胳膊中灌,以至于他手腕处的经脉都在扭动,片晌,赵真嵩眉头一紧,手掌一颤,直盯着徐子文不语。 原来只因徐子文的经脉路径与常人不同,兼之附身在重伤的原体上时又有损毁,使得经脉滞涩,路径受阻,反使已经灌入体内的真气又反向回冲,迫的赵真嵩手掌发麻,他并未放弃,又加了几分内力硬是将反冲回来的真气逼了回去。 这一逼使得徐子文胳膊一颤,直感到体内分筋错骨般的疼痛,与此同时,T800系统一直在给他解释原因,并让他借助赵真嵩的内力将自己受阻的经脉回路冲开。 半晌,赵真嵩额上已是汗水涔涔,之所以这么用力,还是想帮徐子文提升武功,能让这位侠肝义胆的少年为武林多行义举。蓦地,他止息收手,已将许多真气输送给了徐子文。 酒疯子看似疯癫,只在这时也屏息观看,凝神思谋,见赵真嵩收了手,这才恢复了疯癫劲儿,上前来说道:“喂!你这个老道士,干嘛费这么大劲啊?是不是这小子资质太差,提溜不起来,啊?” 赵真嵩摇了摇头,问徐子文道:“少侠感觉若何?可不可以使出一两招来让贫道看看。” 在方才传送内力的过程中,徐子文受阻的经脉回路有了改观,有小部分真气已被他调转于丹田内,他的“视界”里已看到了一股真气在丹田里开始聚拢,被压缩,渐渐变成闪亮的蓝色小光团,这也令徐子文兴奋不已。 可毕竟他的人造丹田功能迥异,真气会在丹田内被压缩储存,直至足量时,才可以激发中丹田内的粒子,打出粒子对撞拳来。 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可以运气转为内功,催发拳掌招式。因此,徐子文明知赵真嵩想测试他的内功,可确也无法做到,又不好将自己身体的特异告诉外人,只得期期艾艾地道:“道长,之前……我的经脉受损,方才得益于道长所传内力,使我……使我在逐步恢复中,我……” “好了,少侠不必解释了,唉!”赵真嵩的感叹倒不是嫌徐子文吞吞吐吐似在说谎,而是彻底的对他的资质失望了,他终于肯定了徐子文经脉错乱,不是练高超武功的料,没有内功,还妄谈什么成为高手呢?至于什么“军体拳派”,纯属胡说八道,也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外家拳脚罢了,“拳脚虽然刚硬,只是没有内力毕竟走不长远,可惜了呀,可惜了……” “哦,还有一事,这些天将有陆续赶来救急的武林各派的队伍,届时我青城山定然门户敞开,欢迎天下英豪齐聚于此,我想也邀你一同前往,一来令尊乃是朝廷忠臣,徐公子也是栋梁之后,必然会得到武林各正派的认可。 再者,此次厂公派锦衣卫倾巢而出来袭扰我全真龙门派,多少也是因你之故,你来嘛,也好趁此机会打打无情门的名声,再由贫道鼎力相助,也能使你和门人得到各大派的庇护,不知徐掌门意下如何啊?”赵真嵩询问道。 徐子文估摸他是对自己失望了,再也不提无情门该如何让武林同道仰视,而是换成了谦婉的让他人庇护,谁让自己是克隆战士呢?怎能怪道长看不出自己的战斗力呢?徐子文浅笑道:“好。一定一定。” 直送走了赵真嵩,酒疯子一拍他肩背,道:“小子,我可是见过你和飞龙动武的,要说你的本事嘛,我晓得,只是也不怪那牛鼻子老道眼拙,本来你这个人就与人不一样,将来会如何,看你的造化了,阿弥陀……唉,算了算了,不念这经了。” 提到了飞龙,徐子文正想问他上次为救陈小婉与飞龙一战,最终是何下场,酒疯子哪里给了他发言的机会,忙道:“嗳!你这小媳妇儿也忒没眼力价了,我好心收她为徒,她拿不定主意,反倒要我来问你,你说说这事儿闹的。” 原本林忆茹为白捡了个高手师傅而欢心,可仔细想想,当初师傅把她扔下后也没说自己还能不能和别人学习武功,可又一想,师傅并不是某门派的人,自己的武功也就没有门户之分了,俗话说“学无常师”,再拜师学艺也不为过吧?林忆茹思前想后始终不得主意,便想让徐子文替她做主,这个师傅到底是拜或不拜? “那还用说么?不拜白不拜啊!”徐子文不由分说,强令林忆茹和酒疯子学武。三人边说边往无情门的房舍区走。 莺儿慢随其后,心有戚戚焉:“我的武功已经失去了,拜他所赐,听全真掌教的意思,他的武功好像也拿不上台面,鬼知道他是怎么杀了仇人的,以后我们能指望谁?……” 第75章 理清当下的任务 - 克隆武尊 - 会凯 翌日清晨。 徐子文徘徊在百花谷西面的山侧,那是他陷落于地坑的地方。徐子文小心翼翼地在此处做了只有他懂的标记,又用竹篱藤蔓将这里封掩,以防他人误入其中。 忙活完后,徐子文盘膝静坐在花丛边上,开始规划他崭新的人生。 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作为一名特种兵他始终没有忘记。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找到尸香魔芋交给军方。 眼下的问题是,虽然已经通过书中的线索判断到尸香魔芋很可能被迷藏妖洞所掌控,更怀疑尸香魔芋就是尸香女王的法宝。那么,如果自己主动出击,唯有踏上漫长的西行之路。 可迷藏妖洞是何等的神秘?又传说在五十年前,迷藏妖洞在西域之端大开杀戒,搅得人间血雨腥风,而且这一派的“妖女”武功诡奇毒辣,凡被杀者,皆被吸干了血,取尽脑浆,凡是西域高手寻踪觅敌前去挑战者,多是有去无回。 那么,凭自己现在的本事能不能是她们的对手,贸然去了又能不能完成任务?而且这些推理仅仅是根据《搜神记》中记载魔芋花的传说和尸香女王的存在推测出来的,并不排除推理错误。 饶是如此,去侦查固然很有必要,那么,现在有三个因素成为了去西域之端的阻碍,首先是林忆茹,因为她唤起了自己的真爱,使自己意识到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爱如潮水,一发不可收拾,林忆茹就像自己漫漫生命之路上点燃的灯烛,照亮自己前行的方向,如果失去了她,自己不确认是否会活得像死灰一般的苍白。 倘若带着她一起赴西域,林忆茹固然情愿,可要面对迷藏妖洞肯定危险难测,自己岂能置爱人性命于不顾,贸然赴汤蹈火?可不去能行么,自己终究是名克隆战士,是名特种兵,如首长所说,自己活着的价值就是为军方利益服务的,自己的神圣使命也不能因为爱而放弃。 这么想下去,等完成了任务,军方一定会通过先进科技找到自己,强命自己回去,岂不是还要和忆茹分开?……忠、爱真的不能两全么?…… 其次,如今还有无情门的十几个女子又怎么办?解散?令她们各寻归宿?可我已经当了掌门,这么做岂不成了不负责任,背信弃义的小人了么? 再者,众多女子因冰凌神针而失去武功,毁了颜面,身负残疾,这也是因我而起,她们如今需要我这个掌门照料,我却跑了,万万不可,可如果带着她们共赴西域,无疑是拿羊塞虎口,扼人性命。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又是因为我和众女子的武功不济所致。 再者,杀父灭门之仇未报。穿越来许久了,甚至都分不清自己该叫T800还是徐子文了,不管怎样,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徐子文,那么徐府被灭的仇怎可不报便不辞而别? 若是那样做了,定会让林忆茹失望,也会让无情门的姐妹们唾弃,令江湖豪杰耻笑。而仇人是厂公马谨,从未露过面,据说他武功绝顶,足以傲视武林,而以我现在的手段能不能打赢卯蚩尚在两可,倘若面对马谨那也会是螳臂当车。 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武功不够高,在这武侠世界里,武功就是绝对真理,唯武至尊。那么,要克服这三个不利因素,当务之急是习练绝顶武功,我现在有《随意》可练,高武“粒子对撞拳”的机能也在恢复中,掌握了这两样本事我就可以笑傲江湖了,也就可以去杀了厂公替徐府报仇,再去直面迷藏妖洞,看她们究竟是人是妖? 其实即便自己不主动去西域之端,迷藏妖洞也会重新出现,而且这次会来到中原刮起血雨腥风,也不知道她们为何而来?那么,倘若无情门能成为武林大门派,今后也要直面来犯的敌人。 如此,一定要让忆茹提高武功,再去教会姊妹们一起提高,等门人都是高手了,也就多了几分抗敌的把握。 可眼下是时不待我啊!厂公派锦衣卫来围剿青城山,又派了“九滴血”来缉拿我,若想自保,也只得尽快提高本领。 另外,自从我摄取了幽灵兰花后,天眼处总是出现神秘符号,这些符号看上去又和地下洞天中石壁上的符纹很相似,我总觉得这些符纹与我要完成的任务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要解破这些符纹还是要求助《奇门术藏》。 赵真嵩所藏的版本没有相关记载,我就要遍访武林,找其他的版本一睹。等解密了符纹含义,我就再跳到地坑里去探寻地下洞天的秘密…… 繁杂的思绪在徐子文脑海里波动着,直至最后才被他一一捋顺,最终得出了当前要做的三件事,提高武功;遍寻书籍;多打听迷藏妖洞的故事。 徐子文通过与石各野一战,已经将“随意”功法练到了与风齐平的速度,正所谓“听风拈尘”的境界,已经到了二流高手的行列,再下一步便是反应速度超过风,达到“随意而动”的境界,若能达到这一层,系统的“灵魂感知力”也会进一步提高,自己也就迈进了一流高手的行列。 与卯蚩的约战只在一月之后,当务之急是专心致志练习“随意”。只不过在与卯蚩决战之前,雷山六蛟,你们都得给我死,哼哼…… …… …… 时值正月,天气寒冷。巴蜀地界地处西南,虽没有鹅毛大雪,可阵阵寒风卷着冰雨拂过脸面,也令人打着激灵,毫无说话的心思。 一队队人马从四面八方向巴蜀地界纷至沓来,那是武林各大门派派出来支援青城山的队伍,而这一大队人马从东边逶迤赶来,领头的一名女子一袭芙蓉团花的玫红裙衫,外罩着粉梅色雪狐小袄,纤细的小蛮腰随着步伐一摆一摆,肌若凝脂我见心动,以一种顾影自赏的雅姿边走路边和旁边的一位壮汉说话,使噤若寒蝉的气氛陡然有了声息: “三哥!我们就快要到巴蜀之地了,据说前方不远处就是百花谷,再由百花谷行一日就是青城山了,可这百花谷说来也有名堂,听坊间传言,当日青城山的道士们还有一个蛮徒闯入谷中,胁迫许多女子在湖中狎戏,若是真的,这些臭男人真不要脸。” 三哥哈哈笑道:“唉呀我说五妹啊,这天下的男人呐都一个德性,见了娘们就他娘的只剩下半身得瑟了,所以说……” “住口!干嘛说得这么难听,三哥成日里就没个正形,不和你说了。”这说话的女子正是追风镖局常德分舵的头领,也是追风镖局掌门李长风的小女儿,名叫李楚楚,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她一路来摆着小蛮腰恰如其名。 和她说话的三哥名叫李腾虎,也是李长风的三儿子,和五妹李楚楚一同被派到追风镖局的常德分舵把持一方。 李腾虎“哧”地一笑,揶揄道:“我没个正形?切!还不知道是谁和人家打赌,把自己的婆家都给定好喽,没羞没臊的……” “你……”李楚楚怒指三哥说不出话来,吹弹得破的俏脸“刷”地泛起了红晕。 李腾虎的话如同投了一颗石头正打在了她心中的难堪处,这种难堪包含了当初冒失的与徐子文打了疯狂的赌,也包含了她心中对自己的孤芳自恋,清高之极,正因为有了这种清高,才觉得把赌注定为把自己嫁给徐子文是对他的恩赏,也把自己当成了世间难求的珍宝,拿珍宝当赌注,还真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每每想到这里,李楚楚也自觉好笑,极度自恋的好笑。 第76章 百花谷新貌 - 克隆武尊 - 会凯 李楚楚和李腾虎带着一百多人的镖师队伍逢人打听,一路前行,终来到了百花谷山脉处,由于百花谷口隐于起伏环绕的山丘之间,并不容易被发现,因此众人路过,并未意识到已经十分接近了这处“仙境”。 李楚楚正迟疑之间,忽然看到有三三两两的道士出现在山岭下,上前询问,才知道他们正是全真龙门派的弟子,便说明自己是追风镖局的人,特来助青城山与锦衣卫一战,路经此地,听闻这里是传说中的百花谷,正想去游访一番。 道士们急忙谢过,指明路径,又对李楚楚道:“我全真龙门派掌教真人正在青城山恭候各位义士,还请诸位游访完百花谷后尽快赶去,与各路英雄共聚大义。” 李楚楚抱拳一揖,应声称是,与诸道士寒暄有顷,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被赵真嵩派来保护无情门女子的,如今无情门新换了掌门,敞开门户,欢迎四方豪杰参访。赵真嵩以为无情门女子大多因冰凌神针而突发副作用,掌门又不是练武的料,怕再被雷山六蛟和锦衣卫袭扰,便派了他们长期驻扎于此。 李楚楚按道士们指明的路径行走,暗自琢磨:“这还真是奇了?坊间传言全真龙门的道士和花谷中的女子那样……那样子……,可他们还这般坦坦荡荡,没有一丝做了坏事的羞惭。全真派向来重视清誉,可他们依然逡巡在这里,也不知避讳,难道那些传闻完全是假的了?……” 李腾虎是她三哥,好像也心甘情愿的跟在妹妹身后当个小跟班,领着众镖师们三五成群地翻丘绕岭,眼前豁然鲜亮,饶是寒冬季节,这里依然鲜香袅袅,五彩斑斓,正是百花谷口的景象。 两名无情门女子见有人来,上前问明情况,一人急去里面通报,不多时,林忆茹迎了出来,抱拳一揖:“听说诸位是追风镖局的人,有失远迎,恐怕诸位还不知道,你们是我无情门恭迎的第一批客人,这都得益于本派新掌门上任,百花谷才得以敞开门户,有请有请!”再一看李楚楚,眸如星月,鼻若凝脂,尖美的脸颊精致如玉,小蛮腰更是有姿有形,令人羡慕不已。 李楚楚也见林忆茹天生丽质,俊美有神,说话清脆毫不造作,登时有了好感,莞尔一笑,道:“见过姑娘,我们是追风镖局常德分舵的人,打东边来,特路过此地,慕百花谷之名而来拜访,只稍作停留便要动身赴青城山了,多有搅扰还请海涵。” 二人边寒暄边往谷中走,俨然要好的姊妹一样,看得李腾虎愣怔原地,心道:“乖乖!俺妹子和这姑娘长得真叫个俊呐!脾性还挺他娘的投合,百花谷百花谷,真是花如其人,名不虚传呐!” “嗳,三哥,兄弟我看你是瞧上人家姑娘了,要不让小姐给说说去,啊哈哈!”后边的镖师嬉笑连连。 “去你娘的,少在这瞎搀和,走走走……”李腾虎和一众兄弟嘻哈着跟了进去。 百花谷口即是山口,处于花谷的正南端,谷口四面山壁,走廊呈不规则的葫芦形状,穿行出来便是原先布下“空城阵”的所在,现已被徐子文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假山横于正中,起到了影壁的作用,假山石上新凿着鲜绿的“无情有恨何人见,君心一来草自春”两行大字。李楚楚默念一遍,沉吟不解。 绕过影壁,色泽艳丽的芬芳仙草直扑眼帘,开阔的花谷便一览无余,美不胜收之景令众镖师讶然瞠目。 百花谷四面环山,是以称之为“谷”,依着谷口的西侧山石上原本被方十三娘刻着“夜夜梦魂休谩语,恨知前事无情处”等等这样颓丧悲情的词文已被抹去。 如今焕然一新的气氛仿若被姑射仙子感知到一样,那些突兀颓败的山石上几夜之间竟然生满了花枝藤蔓,绿陪红肥,招蜂惹蝶之景处处可见,悠悠的暖绿雾气弥漫在整个花谷内,晕染如画,宛如仙界,使人立时忘却了外边的寒冬,真个世外桃源不假。 花谷如盆地一般,占据了偌大的地盘,足以容纳几千人在里边生活起居,可沿山的一带依旧是诸多毒水池组成了护城河,再有山林间被人为聚拢的豺狼虎豹,加之暗布的陷阱机关,足以起到防止外敌入侵的作用。 当日徐子文泡澡的绝情苦水池就在花谷的南端,谷口东侧环山一带,倚此处逶迤东行,转过弯来,便是百花谷的东边,一汪儿清清碧湖正在这里,湖面之上搭建着迂回长廊,楼亭阁宇,这里便是方十三娘的起居之所,也是当初她劝说林忆茹加入无情门的地方,水廊上修建的单檐阁楼上书写的“无情最是窗间雨,吹入空亭生冷苔”的牌匾也被徐子文换成了“碧波未肯无情思,暖风入亭亦醉人”。 再往深里走,就是十几个女子的起居房舍了,这一片又连着她们疗毒所在的花厅,于此便是无情门的居宿场所。沿此绕到山谷的北侧,便是曲径通幽之地了。最初徐子文和林忆茹是从花谷的西山翻山下谷的,那里的山林中尽藏毒蛇虎豹,是为险境之地。 其余地方皆是鲜香的花圃和野生的花丛,各种奇树藤木遍布四方,清泉由山上潺潺流下穿行百花谷的正中线,将花谷分为左右两半,颇有太极图的意味,整个构成了这一幅世外仙境的画儿。 一百多个镖师可以自行在谷中玩赏,李楚楚和李腾虎一路随林忆茹环游,却见诸多道士和工匠在花谷内忙碌着,一问才知是新掌门吩咐下来,请人重新修葺阁楼房舍,使无情门可以接纳四方来客。 林忆茹邀请他们入了花厅,吩咐门人取上百花谷独有的香茗入水,为他两各斟了一杯,还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方掌门故去以后,徐公子继承了掌门位,便将这里焕然一新,更是为了以真情去感化无情,为众姊妹赢得新生,故此,本门打算广招天下有侠义心的女子,壮大门派,也使姊妹们能立足于江湖,再不被人欺辱。” “噗!……”李腾虎听了这话,一口茶水喷出,接连咳嗽几声,惹得李楚楚狠狠睃了他一眼,他却浑然不理,朗笑道:“嗨嗨哈哈!你这妹子,方才不是说了你家掌门是男的么?后边又一口一个姊妹姊妹的,敢情你家掌门成日里招花引蝶,尽和娘儿们混在一起,看也不是个好东……” “三哥还不住口!”李楚楚打断他的话,怒叱了一声,可自己心里却也是这个想法,“一个大男人大言不惭的当了这么多姑娘的掌门?他想干甚么?他究竟要干甚么?……” “哼哼!来的既然是客,就请拿出些做客之礼来,别来这里是为找茬儿的,那本香主就只得赶人了。”林忆茹怒道。李腾虎知道是自己孟浪了,也不和她争辩,只呆呆地想着传闻里的事:一个男人,呃!不,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在湖中泡着……我的娘…… 李楚楚见林忆茹说话干脆,刚强利落,倒和自己有好几分相像,便有结识她的心思,浅笑道:“林姑娘莫要动怒,我这三哥啊,平日里就是个憨蛮讨人厌的直肠子,向来说话不带脑子,你只当他在胡吣罢了!我看姑娘爽快,倒有结识的心思呢!” 林忆茹听闻一笑,对李楚楚道:“楚楚姑娘也是爽快人,若是姑娘肯来我无情门中,自然再好不过了,呵呵!” 二人虽攀谈投机,可李楚楚终究不敢询问坊间的传言,也确实不好相问,自己也是女人,总不能拉着林忆茹逼问你们究竟有没有和一群道士和一个市井淫徒在谷中嬉戏,在湖中洗澡,抑或你们是不是被那些臭男人给胁迫了? 好奇害死猫,几次话到了嘴边,再三权衡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她想了想,道:“林姑娘,可不可以请出贵派掌门一见?” 林忆茹道:“不巧,全真掌教已经邀了他去青城山了,是为迎候各路来的义士们。” 李楚楚道:“啊呦,正好,我们这就动身,定要在青城山会一会你家掌门。” 正在这时,一个清婉的声音传来:“忆茹姐,酒疯子叫你去练功……” 第77章 初识仇家的妖女 - 克隆武尊 - 会凯 林忆茹听到陈小婉呼喊,忙唤她进来,给李楚楚介绍道:“瞧她,要说起来你们都是当今武林的名门大派,可不是我无情门能比的。古剑派掌门的千金,陈小婉。她们可是追风镖局的人,李楚楚,这是她三哥李腾虎。” “楚楚?你是楚楚姐?”陈小婉轻快地蹦了蹦,开心道,“听说你的飞刀好厉害,我还常央求爹带我去世伯那里找你玩耍呢,咯咯!” “?!……”李楚楚心中闪过一念:“怎么她也混在这里?难道也是为那个臭男人……来的?”回过神“喔”了声,忙抱拳一揖:“见过小婉姑娘,久慕芳名,小时候爹爹总是说陈世伯家的小女儿和我一样淘气,只是一直未能谋面,没想到我们都凑在百花谷里了,爹爹还说陈世伯的武功修为已是登峰造极了呢!” “嗨!我爹也说李世伯的武功天下第一呢,那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交情夸赞罢了,不是说当今武功第一的是那个死太监么?”陈小婉口无遮拦道。 林忆茹才晓得她们都是七大门派家族的子女,理应相识,便笑看她们也插不上话了。 李腾虎哈哈笑道:“要说还是这花谷神奇,把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妹子都召集在一起了,反显得我这个大老粗呆在这里不合时宜了。”陈小婉笑道:“瞧我只顾着和楚楚姐说话了,还没拜见三哥呢!” “拜不拜见也没甚关系,我可是见过你的,那时你还是小屁孩一个,我和爹去贵府上拜见世伯,还不就为了追捕那小妖女的事儿么,后来世伯与爹一起去了,让我留下来候着,我就看着你爬在院中捉蚂蚁,估摸你是不记得我喽!” 陈小婉听他言语粗鲁,“哼”了声,道:“还有这事儿?不记得不记得了,朗朗乾坤,哪来的妖精,三哥是在逗我说笑吧!” “哈!不信去问你爹啊,何况那也不是妖精,就是大家伙儿都说那女孩儿是迷藏妖洞的妖女嘛,反正我也没见过,后来听说那妖女被朝廷的徐尚书救走了的。” “轰!”林忆茹脑子里电光石火一现,陡地感到一阵眩晕,身子微微一仄差点没摔倒,她尽力稳住心神嗫嚅道:“你说……你方才说甚么……甚么妖女?还被徐尚书救走,哪个徐尚书?” “还有哪个徐尚书,朝廷的好鸟官不多,就这吏部尚书徐东阳在民间还有些口碑,嘿!你说这人也奇怪,当了一辈子好人偏偏救了一个小妖女,惹得武林众怒,最后还不是惨死在厂公太监手里。”李腾虎道。 “忆茹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哪儿不舒服么?”陈小婉问道。 “呃,没事,我没事……”林忆茹强压住心中的慌乱,道,“小婉,我去找酒疯子练功了,你陪客人多说会儿话啊!” 忽然想了想,徐子文如今是无情门掌门,他们终究会在青城山上得遇,所有人都会知道是赵真嵩救了徐公子和我,他和我的身份想瞒也瞒不住,且走一步说一步吧,便对李楚楚说道:“还请楚楚姑娘和三哥多坐会儿,我想来日我们定会再见……”说罢径自去了。三人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始终不解,倒也没有往旁处联想。 是夜。 林忆茹独自来到浴房,将百花谷的清泉水烧热后倒入浴桶中,先自站在一面立地铜镜前,端看镜中的自己,顾影自悲:“徐老爷对我和师傅有救命之恩,师傅为此让我去徐府当一名丫鬟来报恩。 那时我还不到十二岁,记得师傅说有厉害的仇人寻上门了,只得带着我跑,我们一路骑马远遁,不料还是被好几个仇人追上,可能怕别人记住我的样子,师傅用围巾裹住我的脸,让我自己逃走,他以一己之力与仇人厮杀,有人追上了我,我使棍和那人斗了好几个回合,后来……我被打晕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徐老爷和师傅,我已经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房子里,这才得知是吏部尚书徐东阳老爷救了我们。 以后,师傅便让我留在徐府当一名丫鬟与公子相伴。师傅他不愿对我提及这些事情,后来师傅走了,把我扔在徐府再不过问……” 林忆茹心中酸楚,忽又想起在无意间偷听到徐老爷和夫人的谈话,“……她幼小时,她师傅为了保护这孩子,终被武林高手围攻而死,忆茹这孩子命也真苦……” 心念至此,心里陡然憬悟:“师傅保护我被杀害?……这说明我的师傅绝不止一人,把自己留在徐府的师傅肯定是第二个师傅,若徐老爷所言是真,那之前肯定还有个师傅为保护我而死……。 徐府上下这么多丫鬟,从未听说还有别人曾被老爷所救,那么李腾虎所说的妖女……除过我还能有谁?……妖女?妖女……”林忆茹狠狠一把扯开衣裳,娇体呈现,柔腻如玉,胸前的一片花叶纹身清晰可见,那片花叶绿边包围着妖异的玫瑰红,中心的“眼睛”向外看着,越看越显诡异。 “就是这片带“眼睛”的花叶屡屡救了我的命,为救徐公子和锦衣卫拼杀时受了伤,是它让我迅速康复,在百花谷中了苗女的毒蛊,是它替我解了毒,这是何等神奇的纹身,可是常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李腾虎说的‘迷藏妖洞’果然是真,和赵道长说的一样,难道我和迷藏妖洞有甚么关联?……妖女?我是妖女么?……”林忆茹望着镜中被热气染抹过的影像,雾腾腾的镜面里自己不那么清晰的浮现其中,纤巧细腻的身材,楚楚翘美的凹凸都不如那片妖异的红叶显眼,心想:“早晚公子看到了我的秘密,他会如何对我?……” “霍”地,镜中人影闪开,又听见“哗啦”一声,林忆茹跳进了宽大的浴桶里,一头埋在水中,秀发披散浮荡于水面,伴随着一波一波的轻颤,如诉如泣:“师傅……走了一个,死了一个,都是为我?难道他们这些人就是我的杀师仇人?不,他们更是为了杀我……” …… …… 说来也怪,自从锦衣卫大举向蜀地进犯开始,天气总是灰蒙蒙的,阴雨连绵,使人倍感压抑。可今日的青城山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冲破了压抑的气氛。 各路来的武林义士成群结队,不知凡几。七大门派中唯有少林寺不愿参与江湖纷争,并没派人前往。断刀帮地处西北一带,较少卷入中原江湖事务,眼下还没见到人来,其余五派皆有人马陆续开往巴蜀之地。 正一道的张天师原本由于道派间的争议并不打算派人前来,可后来一想,毕竟自己一系被假的“张天师”排挤出山,而如今武林同道齐聚巴蜀地,若自己肯派出人马助战,一来可以扭转武林人士对正一道的看法,再则广交人脉,也可以号召各大门派帮自己夺回龙虎山之位,于是便派了孙铁手的表兄范知和带领有限的人马赶来。由于这层关系,加之张天师毕竟是来帮忙的,赵真嵩也只得拱手欢迎,好生款待诸位。 赵真嵩有意引荐徐子文给武林同道认识,便携他紧跟在自己身后。徐子文是见过范知和的,忙抱拳一揖:“见过道长,上回带来的‘克蛊还魂丹’已救了我门人的性命,万分感谢,但凡有道长用得着的地方,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若是公子不嫌,改日我两痛饮畅谈一宿最好不过,哈哈哈哈!”范知和与徐子文寒暄半晌,帮助徐子文研究如何给无情门女子解除冰凌神针危害的孙铁手才急忙赶来,行了道礼,笑道:“表兄前来,未曾远迎,还请责罚。”两人见过,孙铁手又将徐子文已是无情门掌门的事宣扬与众位。 各位急忙道喜,徐子文抱拳还礼。只是在众人离去时,偶尔传来窃窃的议论之声,“嗳?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无情门’的?” “怎么没呢?不就是范道长炼丹救下的那些女人么?最近坊间传言,说那姓徐的和那些女人在花谷里……” “还不止这些呢,还有全真派的道士也和他一起……” “嘘!……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我可听说这徐子文就是徐东阳的儿子,正是被锦衣卫追杀的人,一届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当甚么掌门呐……” 第78章 今非昔比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听闻一哂,心道:“怪不得说谣言可畏,看来凡是越丑陋的事情越具有传播力,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害苦了门下的女子。那造谣之人定然对我和全真龙门教别有用心,也不知杨道兄暗中查访的怎样了?” 恰在此时,忽有沉浑之声传来:“古剑派部众在此,特来知会全真龙门派掌教真人,还望接纳……”这声音似从大老远飘荡而来,却十分清晰,仿若说话之人近在眼前。清净子葛先通道:“破空传音之法,好深厚的内力。”只与掌教师兄互视一眼,赵真嵩亦点点头,一抖拂尘,只等来人。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有十几人上至山门,领头一位白衣长衫的儒雅之士哈哈畅笑,及近跟前,亢声道:“古剑派封隐山携三百弟子前来助阵,不知哪位是全真掌教啊?” 赵真嵩见这人面目清瘦,神采奕奕,两鬓细髯轻飘,顾盼神飞,睥睨自傲,忙行了道礼:“古剑派乃是当今武林之魁首,此次能派员前来助我全真龙门以解灾难,贫道感激不尽。” 封隐山抱拳还礼,随之一抖衣袖,带着十足的自傲神态,道:“有我古剑派的人在,料想锦衣卫也不敢等闲视之,何况我义兄不出几日就要到来,还怕不能成事?” 原来这封隐山是古剑派掌门陈沧海的拜把兄弟,也就是陈小婉的叔父了,只是他本人并不出名,以至于赵真嵩揣摩不透他所说的义兄是指何人,只得打马虎眼地笑道:“喔!如此甚好甚好。” 这一来封隐山颇为不满,情知诸道士无一知道自己名姓,眼也不瞧赵真嵩,傲然道:“我古剑派乃是天下第一的名门正派,不出则以,一出么,我便先带来了三百之众,众多弟子都在山下候着,我只想问,道长这山上可曾安排好这么多人的食宿么?” 这还真是难为赵真嵩了,如今本门弟子不过四五百众,除此之外以备迎客的房舍不敷使用,哪里还能一次接待三百来人,即便能勉强容纳,可还有其他门派的人陆续赶来,倘若一两千众都要挤在青城山上住下,唯有露宿了。 赵真嵩心道:“这不是故意刁难人找茬么?当今武林各大门派也不缺钱,这种派大队人马来江湖救急的事向来都是各门派自管食宿,这也是慨然助人的道义,往往尽地主之谊的一方只需盛情款待各派的领头人物就好,哪有一窝蜂地挤在受难人的家里,这……明白了……,怪不得这人用了破空传音之法报响名声,想必是特为显摆他的本领过人,看来此人喜好被夸赞,自傲清高,目高于顶,又见我等不知他的名号便有了刁难泄愤的心思……” 正在这时,封隐山旁边站着的一位青年男子恭卑地道:“叔父,不是方才说让师姐他们自行去巴蜀镇上找住的地方么?怎么又……” “住口!”封隐山蚕眉倒竖,怒道,“总改不了多嘴的毛病,一点没有城府,就这做派还指望找到你妹妹?” 赵真嵩忙以咳嗽忍俊,偏头看了看葛先通,趁此说道:“葛师弟啊!我让你备下宴席来款待各方义士,可准备妥当?”葛先通情知师兄有意借此话题让封隐山下台阶,呵呵笑道:“区区小事哪敢让掌教师兄操心,贫道得知古剑派来人,特备下薄酒以款待封大侠及众位,”又笑向封隐山道,“还望尊驾莫嫌茶粗饭淡。” 徐子文在一旁好笑,心道,“这个人太好面子,被自己人揭破了底恼羞成怒了。古剑派……找他妹妹?难道是在说陈小婉?或许这位小哥儿是她兄长?……” 徐子文早已知道陈小婉从家中偷跑出来的原因,这位仗剑江湖的少女意气风发,只是想来百花谷擒自己这个淫贼救出姐妹们的,如今知道真相的陈小婉倒觉得是自己误会了徐子文,一副很对不起他的样子,于是旧恩未报,平添新悔,只一心留在百花谷大有乐不思蜀的模样。 听到封隐山和这位小哥儿的对话,徐子文倒想好心告诉他们陈小婉的所在,见封隐山正讪讪的借坡下驴,对葛先通道,“呵呵,这个……啊,方才呢,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古剑派从来不缺金银钱财,这么多弟子赶来也早已安排好住宿,方才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这个这个……啊……” 徐子文见他话说的不知该怎么收尾,便想替他解围,上前道:“这位尊驾,在下无情门掌门徐子文,请问你们方才所说要找这位兄长的妹妹,可是……” “啊哈哈哈!”封隐山蓦然大笑,打断了徐子文的话:“‘无情门’?是做甚么买卖的?恕我孤陋寡闻只知道有七大门派,其他犄角旮旯的帮派从未听闻,也从不关心。这位小哥儿年纪轻轻,怎敢在诸位道长面前大言不惭的自称掌门,岂不知世间有‘羞耻’二字!” “完了!”葛先通瞥了徐子文一眼,心下叹然:“这两人,嘿!一个只听奉承的话,刚想傲气一番,被自己人整的下不来台,心里本来就憋火,又遇到徐子文是个不懂谦让礼数的小辈,还真把无情门掌门的名号挂在嘴上,拿芝麻官当宰相使,正好给了他泄愤的借口,真是一个愣头青,一个青头愣,这再不拦着恐怕要掐架了。” “你大爷的!”徐子文腹诽一句,还好没让后世的文明词从嗓子眼蹦出来,心道:“我本好意要告诉你陈小婉的下落,你却拿方才失了面子的羞恼发泄在我身上。大爷我是无情门掌门怎么了?你古剑派很了不起么?早晚让你这厮尝尝我的厉害!” 他的军人性格使得他不想和封隐山打嘴仗,只拿冒火的眼神瞪着他,像是要喷出火来烧死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 封隐山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身旁的这位小哥儿,陈小婉的兄长陈天择不安地瞅着徐子文,见这翩翩公子一脸怒相,眼神中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刚毅沉稳,怕他冒犯了叔父引起争斗,是以有些担心。 赵真嵩睃着徐子文,道:“来的是客,是有恩于我的义士,徐少侠不可无礼。” “哼!”徐子文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拂了赵真嵩面子,心道,“既然你不领情,我还偏就不告诉你陈小婉的下落。”急忙敛了怒容,灵机一动,单膝跪地,对封隐山抱拳赔礼,语气温和的揶揄道,“封前辈大人大量,恕晚辈孟浪了,不过我能保证,无情门定会成为天下第一门派,那时还请封前辈光临我门,庆贺的筵席上定会为古剑派留下一个座位。”这时的徐子文又摆出了一副十七岁少年的顽皮情态。 “你……”封隐山本想发作,可又见徐子文跪拜于地,语气温和,还直言前辈应该大人大量,这要再和他计较反显得自己与一个小辈勃谿斗口,斤斤计较了,可又听他的话委实恼人,正不知所从间,只听赵真嵩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懂甚么!还不快来人,请古剑派封大侠上山一叙。”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并不怪罪徐子文,谁让这人忒拿大了,活该! 当晚徐子文也留宿在青城山上,由于白天与封隐山斗口,为避免尴尬,他并没有参加宴席,只独自在道观间观览,悠悠踱步于后山一带想寻个没人的地方练习武功。 徐子文盘膝坐在一块岩石之上,双掌沉于丹田,阖目冥想,他想再一次尝试突破到“随意”心法中的“随意而动”阶段,之前他已在百花谷中练习了多次,均告失败,要想达到身法速度快过风,能晃出如“凌波微步”的虚影来,那需要冥想智慧和出招均能“悟道”,非要捅破那层看似快要参透可始终不得法的窗户纸才行。 《随意》是乞儿阴生专程来给他的,说明他和这门武功心法有缘,有缘便练得快,他去龙虎山找到范知和时就已经练会了凭空拈飞蝇,在斗石各野时当场练会了“听风拈尘”,能杀了石各野说明他已是二流高手了。 如果说“二流”是有宽度的话,卯蚩的武功应在二流高手的巅峰,与“第九滴血”骨刺不遑多让,还要略在赵真嵩之上,如果徐子文能突破到“随意而动”的阶段,便步入到一流高手的末端行列,战胜卯蚩当不在话下。 可是如果他再练会“随意”中的刀招,以及有强悍基因和“灵魂感知力”级别的系统辅助,综合实力定能与一流顶级高手持平,可是,眼下他费尽心血,尝试了多种方法还是不能突破到这一层。 徐子文只得暂时放弃了,他睁开双眼,蓦地在岩石上站了起来,用力绷紧肌肉,已在“绝情苦水池”中浸泡多次的徐子文肌体异常强悍,等于把他的强悍基因的效力增强了何止几倍。 如今的徐子文是特种兵军体拳的招式和刀式,“听风拈尘”的反应速度,“灵魂感知力”的提示系统,“龙涎汁”催化过的强悍身体,再配上飞龙的宝刀,更关键的是丹田初步修复,可以临时借他人的真气激发一两次粒子对撞拳,实力已今非昔比。 徐子文紧攥右拳,大喝一声,倏然飞身而起,将全身的力量毕集于拳锋,落下时重重一拳砸在了岩石上,只听“轰”的一声,犹如钢杵敲山之响,登时岩石震裂,石破天惊。 “兄台的武功又进益了。”暗处一个声音传来,徐子文惊道:“谁?” 第79章 引火烟雨楼 - 克隆武尊 - 会凯 “是我。”杨清平闪身而出,向徐子文一揖。徐子文已与杨清平熟识,且对他的为人十分欣赏,一笑,道:“原来是杨道兄,吓我一跳,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在跟踪我么?” “是在跟踪你。”杨清平徐徐走近几步,接着道,“还不是拜你所赐,举荐我来干这个苦差事么?” 徐子文恍然大悟,是他向孙铁手举荐杨清平来暗中查访那名奸细的,想必是他夜里在山前山后巡查,看到自己往后山走,一路跟随来了。 “在我看来,唯杨道兄为人正直,武功高超,这找奸细的重任非你莫属啊!”徐子文笑道。 “少来,大言不惭,累活我干了,还来取笑我,若说武功么,恐怕五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杨清平乜着他说道。 徐子文呵呵一笑,也不想对这个知己隐瞒,道:“你说对了,我承认我的武功进步了,嗳?你看我现在的本领比起你师傅如何?” 杨清平琢磨有顷,“嗯”了声,毫无征兆地猛然出招,以赵真嵩教他的二指禅法直点徐子文喉头…… 系统早已反应,根本不用语音播报,以一种“意识”强加在徐子文头脑中,使得杨清平出招的动作在徐子文“视界”里变得那么缓慢,如同苍蝇的眼睛看到有人伸手打自己一样,其实人的动作在苍蝇眼睛里犹如播放慢镜头一样,这就使得苍蝇能提前反应,然后很轻易的躲开。 徐子文“霍”地抬起胳膊一挡,便将杨清平的招式化解,只这一下,杨清平闷哼一声,直感到一阵刻骨铭心的痛,心想这小子的胳膊怎地犹如钢筋铁打,他硬忍住疼痛,拳脚并用,接连出招猛攻徐子文要害。 徐子文当然不会真动干戈了,只凭能追风的反应速度和强悍的体格与他周旋,在系统的“灵魂传感”下很轻易的将杨清平制服,最后轻出右掌,至杨清平肋下一推,只听“哎呀”一声,杨清平已被推倒在地。 “怎么样?”徐子文道。 “哼!”杨清平揉着肋下,坐在地上说道:“太欺负人了!” “我……呵呵,承让承让!” “承让甚么?输了就是输了,我武功不如你,现在看来师傅的武功也不能胜你。”杨清平略一顿,又道,“只是……听师傅说你没有内力,所以不是练武的料,怎么会这般厉害?你的武功究竟是甚么路数?” “军体拳,你没听你师傅说过么?啊哈哈哈!”徐子文大笑。 “傻子。”杨清平啐他一口,道,“没有内功的人武功也能练到登峰造极,可怕可怕,将来你定会成为一代武尊,只是这话别对师傅他老人家说,他不会相信。” 徐子文道:“我知道我能。”他的自信来源于他对自己高武能力的肯定,等到自己恢复了“粒子对撞拳”后,秒杀一切高手不在话下。杨清平笑了笑,他倒对徐子文的这种不懂谦让不以为逆,说道:“有机会教我几招。” “不成,”徐子文道,“不是我吝啬,其实单从我的武功招式来讲并没有高过他人之处,只是……怎么和你说呢,我的一整套武功体系和正常人不同,所以才有我的不同,我的武功你练了没用。” 杨清平道:“小气,你是说你不是正常人喽?” 二人又互相讥诮玩笑一会儿,徐子文才正经地道:“查那名奸细的事儿可有了进展?” “唉!没有。”杨清平憾然道,“好像这个奸细突然蛰伏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发现。” “喔……”徐子文回想了一下当日与张天师和范知和的对话,对杨清平道:“据我所知,那名奸细很有可能是受正一派郑少德的指使,对他唯命是从,所以他不会直接和锦衣卫的人联络,如今锦衣卫已撤回人马包围在巴蜀地界外围,更不太可能派人来青城山上和奸细联络,倒是要谨防正一派的假张天师派人逡巡在这里……” 想了想又道,“如今正一派来了孙道长的表兄范知和,我建议你去和他商议一下,由他派门下弟子配合你暗中查访,如果郑少德来了,或者又派来其他正一派的人,他们定然一捉一个准,你说呢?” “嗯……喔!废话,我早也想到了。” “哈哈!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胡扯,是脸皮厚的略同。” “嗯?”徐子文愣怔片刻,笑道:“你少来,假惺惺的虚让也不见得好。嗳,不和你斗嘴了,这些天我要下山去办点大事,有甚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喽!” …… 这些时日武林各派的人齐聚巴蜀之地,赴青城山接受了众道士致谢后又下山来,自行在巴蜀各镇上居住下来,访朋聚友,互相联络,一派热闹的景象。 要说除过七大门派外,江湖上还有很多中小帮派,乃至独行侠客们闻听全真派有难,也都各怀目的赶来,有的正义之士是为了与名门大派共举义旗,推翻厂公霸权的,有的则是来刷存在感的,好像参与了这次盛会就能标榜自己是武林豪门一样,这就不乏有歪门邪派也趁机混卷进来,纯是为了瞧热闹,甚至惹是生非以此来叫响名号。 巴蜀地界最有名的三个地方,一是青城山,因全真龙门教而闻名遐迩,二是百花谷,因神话般的传说而广为人传,三是天府镇,风景宜人,又因“千里莺啼”而招徕着各路客人。 除此之外,巴蜀小镇上还有一座“烟雨楼”,楼如其名,在烟雨濛濛的锦绣之地婉约雅致的伫立在一片梧桐树之间,这些日子本就多雨,又是冬日,到黄昏,真个梧桐更兼冰雨,点点滴滴。 烟雨楼分前后两座,前院的一座是纯粹的酒楼,这里有巴蜀地界最优秀的厨师烹饪的美食,酿成的美酒,是宴请亲朋的佳地。后院的一座则是吃花酒的地方,“花酒”之意醉在其中,也不比“千里莺啼”逊色几分。 这日,众多武林侠客鱼贯烟雨楼,寻欢作乐,豪气畅饮,又不乏冷酷狂人将兵刃往桌上一搁,独自呷着酒睥睨四匝,像极了武松醉打蒋门神时挑衅的姿态,大有谁敢横我一眼老子拔刀灭你的酷。 前院的正楼进来三人,正是卯蚩带着龙尤儿和阿香卡,而龙麻阳和格支自去了后边那座红楼吃花酒。正楼起楼三层,雕梁画栋,较之后院的红楼少了些丝竹雅乐,只有醉酒落碗时的“叮铃咣啷”,和众多醉汉喧哗的场面。 “三哥,你看这三人,打扮异类,不知是哪里来的人,尤其是那女子,这身装扮,呃……好美啊!”李楚楚和李腾虎带着几个镖师慕名而来,只在楼下吃酒。 李腾虎“啊”了声,放下酒碗,这才在喧嚣的酒楼里找到阿香卡的身影,“啧啧”道:“嚯!瞧这娘们,头上插的是甚么东西,银光闪闪的,瞧着眼晕,你还别说,真他娘的俊呐!” 阿香卡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边走之间目光也端端地投在李腾虎身上,见这汉子虎头虎脑地瞪着自己,不由一哂,再瞧瞧李楚楚,倒是如花似玉的模样,难免多看了几眼。 卯蚩三人进来,吸引了众多酒客的目光,尤其是阿香卡的存在,引得无数英雄尽折腰,原本喧闹的声音在某个瞬间陡然一窒,换来诸多直勾勾的眼神已经把她给吃了。 第80章 火燃烟雨楼 - 克隆武尊 - 会凯 锦衣卫撤了,可雷山六蛟没撤,一来是因为卯蚩和徐子文的约战,二来是这五人想留下来会一会中原武林各派,尤其卯蚩自认武功盖世,正想寻机打出名声,让中原武者见识见识苗僵的武功。 三人选了烟雨楼二楼坐定,吩咐小二上了两荤三素五盘菜食,要了一小坛“剑南烧春”酒,卯蚩将三尖虎叉往桌边上一靠,端起酒碗一干而尽,哈着酒气抹去下颌的残酒,道:“好醇的酒,哈哈,果然巴蜀之地出好酒,是这个……”说着伸出大拇哥来。 阿香卡已接连喝了三碗,面眸微醺,呵气如兰,四下里瞥了瞥,娇媚地道:“大哥,妹子我倒是瞧着这些中原武士都在虎视眈眈地横着我们,像要张口把我给吃了一样。” 龙尤儿冷笑几声也不说话,只听卯蚩发话:“怕甚么?老五死了我一直郁闷,只可惜还要二十天才能杀了徐子文,火又没处撒,如果谁要是找我的不快,我就杀了他,吼吼!” 三人只顾吃酒,阿香卡玉颊透红,醉人的半阖媚目,向四下里吃酒的人如勾欲火地扫了几眼,哂笑一声,夹起菜来送至红唇边上,巧舌缠卷,细嚼慢咽起来。 不远处被她一眼扫过的一人如触电一般的抖了几下,忙端起酒碗喝尽,往桌上“咣”地一掷,对同桌的几人道:“瞧,那一桌的异族小娘子煞是个货色,哥哥今天想去招惹招惹,搂得美人归,也不枉来巴蜀一趟。” 旁边一人道:“大哥,那娘们是个尤物,可她身旁的两人似乎不是省油的,还是小心些好。” “怕个屁!”另一人道:“瞧见没,这间楼里尽是中原侠客,那三人分明是苗疆的人,若是动起干戈来,其他人没有不帮我们的道理,还……还还能吃了啊……” “亏!”要去招惹阿香卡的大哥抢话道。这个有口吃的应和道:“啊是,亏,吃了亏。”几人嘻嘻哈哈一阵,那大哥蓦地起身,三摇四晃地往卯蚩那桌去了,其他几个同伙转过身来,直瞧着动静,大有一哄而上的架势。 远处一桌坐着四人,为首一位长发披散,只在额头上匝着一道两指宽的发箍,那一头黑白夹杂的卷曲长发将脸面半遮起来,愈加可怖。同桌三人皆面目凶异,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对周围动静浑不在意的样子。 这四人来自湖广地界的荆州,号称“荆州四阎罗”,大阎罗真名叫孟不回,练得一身拍案叫绝的轻功,二阎罗曲海量,已使剑擅长,三阎罗张蛮子,以拳掌功夫独霸一方,四阎罗廖石头,练得一手飞石打人的本领,不可小觑。 这四人原本不叫“四阎罗”,亦不是荆州本地人,只因初来荆州乍到,遇到独霸本地多年的“鬼头帮”寻衅,鬼头帮帮主名号“赛盘斧”,擅使一柄开山斧,自诩比盘古神的斧子更具威力,手下百十号人,俱各在额头上纹着一道“鬼符”,以此来叫响名声。 然当地官府因惧怕鬼头帮凶赫,还要定期向赛盘斧纳贡以图安生。江湖上有言“荆州厉鬼常自在,哪有阎罗聒噪声”,就是对鬼头帮畏惧的写照。 孟不回四人来到荆州,由于打扮过于显眼,走在路上时就引起了鬼头帮的人注意,便呼号兄弟三五成群的围住四人索要买路钱,以至引起纷争,双方大打出手,没想到孟不回和手下三个兄弟武功超凡,将十几个鬼头帮的人毙命当场。 孟不回便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打到鬼头帮老巢将他一门灭绝,以后独霸荆州好不快活。四人果真强横,还没等到仇家寻上门来便找到了赛盘斧,亮明身份与他一战。 赛盘斧确非浪得虚名,狂使开山斧当仁不让,直逼得曲海量、张蛮子、廖石头连连退却,他的绝活“飞斧劈空”尤为了得,那斧头被他掷出,劈旋在空中犀利无比,又被他使内功以控制,旋在空中劈砍一匝竟能径自旋回他手中。 孟不回见这人手段非凡,便与他打赌,说你的斧子如若能快过我使轻功飞腾,我便砍下自己头颅给你,如若我的轻功比你的斧头还快,你就把命给我。赛盘斧一生还未遇到能快过自己飞斧的人,无不应允。 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赌命厮杀展开,赛盘斧使尽极能,将开山斧掷出,那霸道的斧头破开风尘,“呼呼”直啸,直向孟不回旋去。 孟不回大呼过瘾,展开轻功,足不沾尘地飞腾而起,身姿如轻展翅翼的大雕,速度却比雕还快,饶是飞斧疾快,也不能碰触其身。 赛盘斧以极限的内力驱使斧头飞旋,那斧子亦如飞碟卷风般掠向孟不回,孟不回则变换身形,以滚绣球的姿态在空中接连前翻,忽左忽右,忽高忽低,那柄开山斧也紧随其后,一个追,一个躲,奇快地在空中绕着圈,两人的本事令其他几人亦拍案叫绝。 随着孟不回的一声“够啦!”,其人以绝妙的轻功眨眼便从空中掠至赛盘斧跟前,施展点穴法连封他几道血脉,只在刹那间,那斧头也直追而来,孟不回趁机向旁侧躲避,被点了穴的赛盘斧已动弹不得,“噗!”霸道的斧刃极快地抹过脖子继续向前旋出,直至斧头落地时,赛盘斧的头颅才徐徐从脖子上跌落下来,嘴巴圆张,只冒出了半个“我”的发音就此断气。 孟不回仰天狂笑,将他的头捡起来原安在冒血的脖子上,说了声“想必你想说我输了命归你吧,那我就替你收了这颗头”。随后四人杀性大起,将鬼头帮的所有人马屠戮干净。 孟不回见这些人额头上都有个鬼符纹身,看去十分威赫,便道“你们既然败给了我,就不配纹身了”,四人又将每个人的额头皮肉剜去。 因江湖有言“荆州厉鬼常自在,哪有阎罗聒噪声”,孟不回偏就给自己四人取名“荆州四阎罗”,又道“荆州来了四阎罗,收了厉鬼做无常”,一时名声大噪,引得湖广一带的武者闻名胆寒。 只皆因赵真嵩向天下发了英雄帖,一只信鸽悠悠落在了他霸占的鬼头帮老巢中,孟不回取下绑缚在鸽子腿上的信笺,看罢一笑,正愁无事可做,何不趁此机会赴巴蜀地界参与这场武林盛会,四人就这么来了。 孟不回不但轻功了得,而且隔空听声辨位的功力不凡,早已听到那个要去招惹阿香卡的醉汉所说的话,冷哼道:“有好戏要上演了。”曲海量、张蛮子、廖石头听老大如此说,也转身相看,只见那一桌的大哥摇三晃四的已走到了阿香卡身旁。 孟不回耳朵一颤,听到那位大哥醉气熏天地说道:“小妞,怎么着拿眼睛瞄了哥哥我浑身痒痒的,既然瞄了,就陪哥哥我消魂一夜吧,啊哈哈哈……” 阿香卡一直盯着他走过来,听他如此说话并不愠怒,拉着长音笑道:“你……去问问他。”妙手一指卯蚩。这位大哥也不知是武艺高强,还是酒壮怂人胆,朗笑几声,真踱步到卯蚩身边,还不断色咪咪地逗着阿香卡,一拍卯蚩肩膀,道:“兄弟,看你这模样是苗疆的人,这里是中原,来了就要懂规矩,哥哥我想借你家妹子一用,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卯蚩将酒碗缓缓放下,也不瞧他,拿起筷子去夹菜,说道:“报上姓名。” 这位大哥就手拿起卯蚩的酒碗,一饮而尽,哈了口酒气,才道:“话都说不清来我中原做甚,告诉你也无妨,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拳无影’的便是……呃……” 话音未了,卯蚩已极快地出招,将筷子硬生生插进了这位大哥的喉咙,然后用流利的苗语说道:“看我出招有没有影子啊?” 不远处他那几个同伙根本没有看清卯蚩出招的细节,只感到他大袖一拂,他们老大已经瞪着个死鱼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卯蚩,然后口吐酒沫,缓缓倒下。 “好本事!”孟不回惊道。登时酒楼里喧嚣声起,很多人已看到了这一桌的情形。死了的大哥手下的兄弟们惊呼几声,纷纷抄起兵刃冲了过来,卯蚩和龙尤儿不慌不忙,连兵器也不拿只徒手迎战,三下五除二地便将这几人重伤在地。 那个口吃急欲呼喊他人帮忙,亢声大叫:“快快快快快……这个蛮子说,他他要脚踩中原武武啊……武……”终究话没说完,已被龙尤儿一重脚踩得满口喷血,一命呜呼。 酒楼已由喧嚣声起变为沸反盈天,本来就是武人聚会之地,兼之都在酒浪里,酗酒易于闹事,加上打人的是几个边夷蛮人,阿香卡诱惑大家的姿态早被多人看到,分明是这个尤物挑衅在先,也就没人怪那个大哥去找茬儿了,再一听那个口吃喊话的意思约莫是蛮子逞凶不说,还要脚踩中原武者,何等之狂? 挑衅的火焰燃烧了烈酒,多人大呼道“杀了人的莫走,小觑我中原武林,找死”,便一拥而上,几乎要把卯蚩龙尤儿和阿香卡包了饺子。 唯有孟不回端坐桌旁,稳如泰山,他清楚地看见阿香卡从腰间猛然捋出数支银针,“嗖”地向众人撒开…… 第81章 群雄战 - 克隆武尊 - 会凯 阿香卡所使的银针不但淬了毒,而且其细无比,状若头发丝一般,以她毒辣的手法掷出后会悄无声息的扎入人的经脉要穴,瞬间毒散,重则毙人性命,轻则封滞麻痹经脉,使人丧失武力。 众多中原武者纷纷围了过来,拳还没打出来,已有多人中了阿香卡的银针,立刻觉得浑身奇痒奇麻,使人瘫软无力,揭开衣衫看时,只见伤口处淤了一片黑血,细细如发丝的银针扎在肉里颤颤摆动,哪里还能施展武功。 阿香卡轻轻一纵,已跃至众人头顶上,飞跃的身姿优雅如仙女散花一般,“飒”地抽出弯月苗刀,手起刀落,光如匹练,多人惨呼一声“啊呀!我的眼睛”,皆捂着脸面嘶喊,鲜血从指缝里渗出。 孟不回冷声道:“好歹毒的婆娘……”其他三人也没料到阿香卡美貌如仙子,却如此心狠手辣,皆唏嘘不已。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卯蚩大有一种被中原武者合伙欺辱的感觉,想自己领头的雷山六蛟不远千里来到中原,在汉人眼里自己的人始终是蛮夷异类,处处遭人鄙夷,如今又死了石各野,这些日子以来积累的郁愤终于在此刻爆发了,他“啊……”的大呼一声,抄起三尖虎叉,尽使武力,杀得众武者血溅当场,毙命无数。龙尤儿亦是大发蛟龙之威,使双刀力战群雄。 烟雨楼正楼爆发的这场大战很快吸引了上上下下,四邻八方的武者赶来围观。习武之人本就好斗,又都是吃醉了酒的,边往过来赶时又听说是有三个异族蛮子大逞淫威,竟要脚踏中原武林,拳打中原武者,已当场杀了多人,狂妄至极,这一下便引起了更多的人急于加入这场争斗,为中原武林正名。 能在巴蜀地界开起这座烟雨楼的也非等闲之辈,当下酒楼老板闻听前楼有人闹事,便纠集护院武士急急赶来,甫进大门,只见一楼不断有人想往楼上冲,还未挤上楼梯,又被从二楼跌落下来的人砸得东倒西歪,只这一会儿功夫烟雨楼已是满目狼藉,惨不忍睹。 如此慌乱之下,酒楼里依然有几桌人纹丝不动。有一桌坐着六个戴着斗笠的人,皆一身劲装,披风下半掩着别在腰间的绣春刀。这六人吃酒不多,亦无喧闹,他们稳如泰山地盯着这场打斗,偶尔交头接耳几句,神色凝重。 角落里的一桌只坐着一个人,戴着一顶草帽,还将帽檐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眼睛,他只顾小口呷酒,不时抬头看着三个苗人逞凶。在激战正酣的酒楼中无人注意到犄角旮旯的这一张桌子,以及桌子旁坐着的人。 在一楼的李楚楚、李腾虎带着追风镖局的几名镖师正在吃酒闲话,忽然听到二楼的厮打声,又见诸多武人鱼贯登楼,李腾虎哪里能忍耐的住,一摔酒碗也要赶上去瞧热闹,几名镖师也手痒难耐,有跟随而上大干一仗的架势,李楚楚忙喝止道:“三哥莫要生事,都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别看李腾虎身怀霸道的武功,可向来对小妹惧怕几分,闻言便又讪讪地坐了回去。李楚楚随手摸了摸腰间插满飞刀的皮囊,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方见酒楼老板领着打手进来。老板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蛮子,敢在烟雨楼闹事?晓不晓得我乃……” “哐”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语,只见二楼楼板颤了一下,楼板木缝间的浮灰陡地荡出,老板愣了片刻,接着道:“我乃……”“哐哐”接着又是两下震颤,更多的浮灰从楼板接缝和楼梯接缝间弹了出来,老板与手下的护院面面相觑,心道这是谁用蛮力踩楼不成?可他的话始终未说完整,于是又道:“我乃……” “哐……”的又来一声,随之二楼的地板“啪嚓”一声脆响,整块地板连同人和桌椅板凳一同灌了下来。李楚楚惊呼一声“小心!”几个人急忙向一旁连翻带滚地跃开,险险地避开了灌下来的事物,几人趴滚在地上确认已经安全,兀自心惊不已。 李腾虎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残桌断椅,破木板子,和灰头土脸的人,抹去脸上的浮灰骂道:“入你娘的,谁施展了千斤坠的功夫?” “霍”地,卯蚩、龙尤儿和阿香卡从楼顶塌方的豁口处一跃而下,危棱四射。卯蚩睥睨着满地负伤的人,狰狞狂笑:“看我雷山六蛟何等霸气,哪个还敢不服?中原武林只不过都是一群不经打的孬种而已,啊哈哈哈哈……” 酒楼老板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烟雨楼就这么成了塌方楼,直愣在原地,喃喃道:“我乃我乃是‘伏虎铁砂掌’的真传弟子,你们竟敢拆了我的楼……”一时激愤心起,回过神来大喝一声:“蛮子,拿命来……”说罢并拢两掌飞身袭去…… “伏虎铁砂掌”讲究“气从丹田出,吐气须开声,指掌绷刚劲,气贯断虎筋”。是以店老板的每次出招都伴随着震天的呼吼,那呼声“呀呀呀呀”的很有节奏,听得李楚楚忍俊不禁。 卯蚩见来人有些能耐,并不持兵器,一掌斜行向自己脖子砍来,估摸他也是以拳掌见长,正合自己心意,便也弃了虎叉以“蚩钳手”来战敌人。 霎时间,卯蚩将内力运至臂掌,变掌如钳,硬碰对手铁掌,“嗵”地闷响一声,如同两块裹着棉布的铁块相击,卯蚩已将那人铁掌紧紧钳住,双方甫一触,皆感到对方的硬功了得,店老板急欲抽掌而回,却没想到对手的钳子手有如此劲道,将自己的铁掌死死得钳住,根本动弹不得。 店老板忙出第二招,以另一掌直劈对手天灵,卯蚩以臂挡隔,硬生生抵回了铁掌的力道,他本想以钳子手将对手的手掌钳碎,可对手的铁砂掌也确非镴枪头,饶是自己钳爪功夫高超也不能得逞,这便松了劲,腾出双手来,拳掌交加,击、钳、擒、点使出蚩钳手的精妙招式接连攻打对手。 店老板心下一惊,没料到这蛮子也是以铁臂铜拳擅长,且内力浑厚,招招疾快,只得收了进攻的心思疲于拆挡。卯蚩轻纵向前,极快地移步,像脚下踩着滑车一般边打边逼迫对手后退,店老板也就边退步边慌乱挡拆,登时两人间的招架挡隔快若冰雹击鼓,直发出拳掌胳膊碰撞的“咚咚”声。 李楚楚对三哥道:“这两人都是阳刚折木的硬功,可蛮子的内功更深厚,掌指如锁,变换多端,眼见店掌柜抵不住了。”李腾虎直看得眼馋,恨不得亲自去试一试卯蚩的武功,捋了捋胳膊也不答话。 那些看护酒楼的打手见自己老板渐渐吃不消了,呼喝一声,一齐抄起兵器打了上去。龙尤儿和阿香卡毫不畏惧,皆使出看家本事迎战来敌,随着一道道银针撒出,随着龙尤儿的双刀劈砍,那些打手挨不到半晌已有多人丧命。 店老板练得是“伏虎铁砂掌”,他想把卯蚩当虎来打,可惜卯蚩不是虎,而且比虎还厉害,只短暂的交锋他已吃不消了。 卯蚩抓住对手破绽,翻腕将店老板的双掌锁死,使劲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分明是手腕处断骨错筋之响,老板惨呼一声,痛得面部狰狞惨白,如被夺魂,还不待他体会断骨之痛,卯蚩又出一招,一把钳住对方喉咙,如钢钳一捏,“呃”,那老板双眼翻白,嘴角溢血,再没了生息。 “哈哈哈哈……”看你们这些中原武林的饭桶能耐我何?”卯蚩仰天狂笑,以内功催发笑声,震耳欲聋,酒楼内的诸多侠客武士皆耳膜生痛,脏腑欲裂,只得捂住耳朵,屏息运功,尽量护住心神。 “好强的内力……”李腾虎喃喃一声,心急难忍,再也不顾小妹拦阻便要上去打人,方迈出半步,只见由二楼闪下一道黑影,比蝙蝠还快,而且身法极其诡异,由二楼飞了下来竟然在半空中突然变了轨迹,又平掠而出,轻盈地在墙上一点,随即反弹回来直冲卯蚩袭去…… 卯蚩已感到来人的强横,遂戛然止笑,只听如蝙蝠般飞在空中的人说道:“不要猖狂,尝尝荆州四阎罗的手段……” 来者正是大阎罗孟不回,见卯蚩本领超凡,酒楼里已经没人敢上前一战了,毕竟自己也是中原汉人,只想出来压一压苗人的风头。 孟不回有令人叫绝的轻功,轻盈而又疾快地剪了过来,犹如夺魂幽影,至卯蚩近身,“夺魂剑”出,道道光锋直刺卯蚩,卯蚩以蚩钳手对敌,腾挪躲闪间已将来人数剑挡回,瞬即翻身,抄起三尖虎叉再次迎敌,刺、掠、摆、抡直与孟不回交战,一时间兵刃击撞声铿铿作响。 只斗片晌,卯蚩占了上风,这也令孟不回大惊,没料到自己这个大阎罗居然难压下这个异鬼,可孟不回毕竟轻功超凡,原地斗不过便以轻功辅助,身如幽影,每当卯蚩刺出一叉眼见得手时,孟不回却能轻盈的向后跃起,堪堪躲避开来,令卯蚩大为光火。 阿香卡在一旁注目良久,冷哼一声,心道:“谅你轻功了得,也休想避得开我。”随即手持弯月苗刀,如仙女飞天般轻盈跃起。孟不回哪里晓得阿香卡的轻功亦是一绝。 第82章 五蛟大战四阎罗 - 克隆武尊 - 会凯 阿香卡展开轻功,与孟不回在酒楼里角逐,就这么大些空间,两人时而脚踏墙面,时而轻点扶梯,你追我逐,一个将弯月苗刀挥至毫巅,一个将夺魂剑使到极致,一时战得难解难分。 孟不回自诩轻功天下无双,没想到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阿香卡的轻功好是因为她的绝活是施放毒蛊,手掷银针,这就需要她要以绝佳的轻功来与对手拉开距离,以便于自己施放暗器能射杀对手,而敌人却够不着自己。 孟不回能杀了赛盘斧所仰仗的便是轻功,纵然武功亦是不凡,可要想胜过雷山六蛟绝非易事。若说卯蚩的武功已是二流高手的巅峰,那么阿香卡的本事在雷山六蛟里也仅次于他,孟不回若想战胜阿香卡并不容易。 荆州四阎罗里的二阎罗曲海量,三阎罗张蛮子,四阎罗廖石头见老大径自攻去,便也一跃而下,与卯蚩和龙尤儿交起手来。 莫小看这三人,联起手来足以令他们头疼,尤其是四阎罗廖石头,撂得一手好石头,大有梁山好汉中“没羽箭”张清的本事,且比之更具威力。 三阎罗张蛮子也以拳脚功夫见长,袭至卯蚩跟前,先是接连凌空侧踢,加上一记“霸王劈挂腿”,直向卯蚩头顶劈砍下来,卯蚩以“蚩钳手”先挡住了他的侧踢腿,又见他高抬一腿,直向自己天灵挂了下来,看似极其凶猛。 卯蚩灵机一动,微微一避,猛然沉腰踢腿,直踹对手膝弯,那一腿势大力沉,腿出直线,犹如猛然弹出的铁杵,迎着张蛮子往下“砍”的劲道,反向踢中他的膝弯,等于是两力相迎,正中软肋,张蛮子“啊呀”惨呼一声,想必那腿已是废了,还未等他落稳,卯蚩起左腿一记横扫,正中对手头颅,张蛮子猝不及防之下,直被扫出好几丈开外,生死难料。 廖石头见三哥被他踢飞,情急之下大喝一声:“蛮子看招!”探手在布囊中一摸,手起石飞,几颗石子“嗖”地向卯蚩飞袭过去,疾若流星,仿佛冲破了空气,卯蚩耳朵一颤,急忙看时,瞳仁中几颗黑点由小及大,似裹挟着追命的杀气,乍然已飞近眼前,状若焦灼的火石,若被命中,惨烈可想而知。 他“霍”地闪身,紧接着“噼里啪啦”声起,几枚石子均打在他身后的墙上,墙面被砸得坑坑洼洼。 卯蚩尽量避开,却难防万一,终是被一枚石子打中,闷哼一声,只感到肩头火辣辣的麻疼,在一看捂住肩头的手掌,已沾满了鲜血。 二阎罗曲海量剑法不俗,这阵只与龙尤儿厮杀的难解难分,其他人见荆州四阎罗已缠住了三个蛮人武士,便趁此时机一哄而上,形成了群狼斗蛟龙的局面。 “啧啧!难得难道……”李腾虎喃喃道,“没想到这几个苗人的武功这般厉害,乖乖……” 李楚楚直盯着那个飞石打人的廖石头看,听到三哥喃喃自语,道:“可他们也忒歹毒了,取人性命连眼也不眨,如此杀伐成性的人迟早被仇人所杀。” “大哥,我们来了……”正当卯蚩三人竭力战群雄时,一声呼喝吸引了众人眼光,只见由楼门外先后飞进来两个人,二话不说,立即加入到这场厮杀中。 原本格支被龙麻阳邀至后边那幢红楼里吃花酒,听到前楼的打斗声,起初并未想到和卯蚩他们有干系,直到楼里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慌乱一片,嚷嚷着“杀人了,几个南蛮把店掌柜打死了”,二人这才晓得出了大事,慌乱中提起裤子,拿上兵器这才赶了过来。 格支抡起长杆刀,使出“蝎尾刀”的功夫来,“飒飒”之声伴随着刀光抹出的数道光影,立时惨呼声接连传来,又有几人命归地府。 格支和卯蚩曾经都是苗疆拜月教的人,习得拜月教的武功,他便是以“蝎尾刀”重伤了方十三娘,武功自然不差,加上龙麻阳的本事对付中游的武者也绰绰有余,这两人的及时加入,正好解了卯蚩的燃眉之急。 眼下又形成了雷山六蛟的五个人与荆州四阎罗撄锋相对,可惜方才被卯蚩踢飞的张蛮子终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很简单的丢掉了性命。其余跟战的散兵游勇已被格支一阵蝎尾刀给吓退了。这样一来,又形成了“三阎罗”对战“雷山五蛟”,又斗半晌,三人已是左支右绌,相当吃力了。 阿香卡在空中旋了几旋,喝道:“玩儿够了!”随即甩开了些距离,一把拈出几支银针,向孟不回哂然一笑,眸中毒火一闪,犹如要发威的蝎子,手起针出,“飒飒飒!”几支银针微不可察的向对手射去。 孟不回先前已观察到了这个女人的毒辣本事,见她故意与自己拉开了距离便知不妙,只这刹那间,他急忙向后掠起,速度之快仿如受惊逃跑的蝙蝠,那道道银针紧追他不舍,极近了,孟不回甚至感到了针尖儿上的毒气已经触及到了皮肤,森麻麻一片,蓦地!他极快地脱下衣衫,“啪”地一甩,将几道银针从面前掠开。 阿香卡轻盈地落下,看着孟不回也翻身落地,微微一笑,妖声妖气地道:“感觉到痒了么?咯咯!” 孟不回以为凭借自己敏锐地感知力已将那几支毒针荡开,哼哼两声道:“臭婆娘,你以为能伤得了我?……看招!”这次他变换了身法,不再以直线向对手飞去,而是在空中不断绕着“S”形,闪出几道虚影,像踏着“凌波微步”的厉鬼很快地飘了过来。 他不明白,阿香卡为何站在原地不动?他更不明白,这个蛇蝎女人明知自己必然搏命反击,居然还有心思冲着自己笑?当然,他也没必要明白了,因为当他接近阿香卡时,忽然感到浑身绵软无力,肌肉像是瘫了,只剩下了出招的心思,没有了实际行动,“呃……”孟不回坠了下来,摔在了地上,露出了难以置信而充满惊疑的表情。 阿香卡一动不动,睥睨着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孟不回,说道:“瞧瞧你的‘鸠尾穴’,是不是奇痒无比,啊?呵呵。” 孟不回听她如此说,急忙伸手在此处一探,才感到有细若发丝的针在晃动,这一晃动,穴位处立刻泛起一阵蜇痛,方知这女人的暗器好厉害。 他匍匐于地,缓缓抬头,顺着阿香卡的靴子向上瞄去,这女人的身姿完全纳入自己眼底,而她连躲都不躲,那摆荡的裙子上面是妙曼娇躯,直至蛇精般的俏脸……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敏捷地以衣衫一掠,分明将所有毒针挡开,怎么会有一支“漏网之鱼”呢?而且仅仅被扎了一针,怎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正在此时,传来廖石头的一声呼喝:“二哥!……” 孟不回偏头看时,只见“二阎罗”曲海量已然倒飞在空中,犹如被夺了魂的僵尸径自投向地府,“嗵!”曲海量一头撞在了房柱上,鲜血四溅,已被真阎罗收了去。 格支收了刀,龙麻阳搓搓手,看样子是二人合力将他打死的。孟不回眼睁睁看着兄弟接连死去,惨烈地苦笑一回,想去救无奈自己已动弹不得了,而阿香卡却高高举起了苗刀,那刀正向他劈下来。 第83章 三种暗器 - 克隆武尊 - 会凯 廖石头很诧异地看到孟不回趴在地上起不来,然后那个苗女举起刀便砍了下来,他顾不得多想,右臂一展,随手一掷,几枚石子疾疾打出…… 阿香卡十分警觉,刀劈至半空,察觉到有暗器袭来,忙弃了孟不回闪身躲避,同时以刀挡隔,这种警觉出于自己同样是擅于“暗箭伤人”的人,是以对飞袭而来的东西异常敏感。 几枚石子齐齐打来,阿香卡躲开之时“铿”地挥刀一隔,又改变了石子的飞行路线,恰恰有一枚向李腾虎这边袭来,别看石子弹在刀上卸了几分力道,可依然含着迫人的威力骇的人毛孔沁出汗来。 李腾虎原要跃跃欲试去会一会卯蚩,所以站得靠前一些,凭他的武功本也能躲开这颗飞石,可当他正要闪避时耳朵一颤,忽然感到从另一侧有一物袭来,慌然“啊”了声,头向后一仰,余光里瞥见李楚楚张开的一臂还未收回,而一簇闪亮在眼前如流星破空般一闪,堪堪与飞来的石子击撞在一起,火光一现,“砰!”孟不回直感面前焦灼之息扑面而来,再一看,一柄飞刀旋转而出,刹那间又剁在了房柱上,嗡嗡地震颤。而一颗黑石子已在地上兀自弹跳着。 “嗯?……”阿香卡惊然看着李楚楚。“甚么?……”廖石头难以置信的也盯着她。“喔!”李腾虎左右环顾几眼,笑道:“还是我家妹子的本领高!” 李楚楚收回胳膊,望着一众人也不言语。方才正是由于她看到廖石头高超的飞石袭人的本事,本就眼不错珠地盯着他的手法,又见他飞石向阿香卡打去,被那女人一挡竟向三哥飞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动作,手起刀飞,直将飞石拦了下来,其飞刀本事可见一斑。 可卯蚩愣了,心想这伙人是帮谁的?若说是帮自己的,可他们分明是中原武者,若说是帮他们的,可那女子偏偏是冲着掷石头的人去的?这…… 李腾虎正愁没机会出手,见妹妹反而先施展了武艺,这便堂而皇之的跳起来去寻卯蚩打架,卯蚩虽还在愣怔之中,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二话不说也只有应战了,登时两人交战在一起,甫交手几招,均感到对方的蛮强,一个是拜月教“蚩钳手”的刚硬手段,一个是追风镖局“龙卷啸天决”的硬功,这一仗真有得打。 李楚楚随意地飞出一刀,本是为救三哥,多少也有那么点巧遇两个使暗器的人,也想一展身手的心思,可这一来促使了三哥加入战团,眼下说什么也晚了,只得硬着头皮多管闲事了。 阿香卡原本也在发愣,那人飞石打自己,这姑娘飞出一刀究竟是冲着谁去的? 她不明其理的瞟了眼廖石头,正在此时李腾虎已飞身而来和卯蚩斗在一起,这下也不必再理清是非了,忽地心生一计,阿香卡先向李楚楚腾去,手拈几支银针,“飒”地掷出,李楚楚眸子一亮,她同样也是擅于飞掷暗器的人,对阿香卡的手段同样敏感。 那道道闪亮的银针划出丝丝细影,如离开蜜蜂身体的蜇刺,离自己愈来愈近了,李楚楚暗道“好手段”,探手入插满飞刀的皮囊,拇指按住飞刀的刀柄,四指并拢,贴着刀锷,轻喝一声,“出!”平展手臂,那柄小飞刀光芒一现,离开了她的手掌,“嗖嗖”声起,飞刀在空中不停地旋转,将亮芒旋成了圆影,犀利散向四边...... 阿香卡也暗叫一声“好本事”,亮眸明睁,紧盯着两种暗器的运行轨迹,瞳仁中的光影里自己的几支针和李楚楚的那柄飞刀极快地接近,再近些,“铮!”金属之间轻细的碰撞,发出细若游丝的清脆声,那飞刀堪堪拦截了一支银针,可是由于飞刀在旋转,刀旋的气流同时将另外几支银针“呼”地荡开,不但改变了它们的飞行轨迹,而且缓冲了力道,再也伤不了人了。 飞刀体积大,力道足,拦下银针后并为停止,继续向阿香卡旋了去。 “有些能耐。”阿香卡只说了一句,身子一顿,反身向后方翩翩跃起,李楚楚的飞刀则紧随其身,人在逃,刀在追,她的后退恰好挡住了廖石头的视线,李楚楚紧盯着施展轻功后退的阿香卡,只见那蛇精女人冲着自己一笑,那笑容里包含着一种阴谋得逞的幸灾乐祸,李楚楚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暗叫一声,“不好。” 飞刀已追上了阿香卡,几乎擦上了她的衣衫,霍地,阿香卡向旁侧急闪,正好将她身后的廖石头亮在了飞刀前面,廖石头“啊呀”一惊,同时以自己最快的反应挥手将飞刀一挡,万分紧要关头,阿香卡几乎同时的皓腕一扬,一支银针飞出,直向廖石头要害射去,饶是廖石头侥幸的伤其手掌挡住了那柄飞刀,可他已无力再应付这个蛇蝎女人了,“飒”地,那支带毒银针戳进了他的穴道,顷刻间,廖石头一阵痉挛,软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老四!……”孟不回惨烈地呼喝一声,面容苍白凄楚,又见另一个苗人持一杆长刀紧跟过去,手起刀落,将廖石头毙命当场。 孟不回想重重捶打地面,以发泄自己的懊悔,可他的身体绵软无力,悲催的连泄愤都不能尽兴,都是因为自己莽撞,才导致了兄弟们跟自己来战苗人,只片息之间,三条人命与自己阴阳两隔,这种恍若隔世的悲愤和悔恨使得他真想自刎。 天外有天真个不假,想当日战胜赛盘斧的威风在此刻怎么显得那样的苍白,被嘲讽的苍白。 “好歹毒的女人。”李楚楚伸出俏美如莲瓣的玉指,怒指阿香卡骂道。她是真的恼了,虽然不知道那个飞石头的人是什么来历,是善是恶,可这苗女的手段也委实阴毒。手下的镖师们已先后冲了过去应战龙麻阳、杀了廖石头的格支和龙尤儿,三哥正和卯蚩拼了个旗鼓相当,那么这个蛇蝎女人只好交给自己了。 李楚楚向前接连翻滚,身子如打车轮一般,又是那样灵巧敏捷,她清脆的“呀”了声,凌空弹起,人在空中,手起飞刀出,“嗖!”“嗖!”接连两声,意味着接连掷出两柄飞刀,那刀竟像含着怒气,将企图减慢自己行进的空气吓开,以更快的速度,疾如电光般向阿香卡飞去。这次的刀没有旋转,笔直的蹿飞过去。 阿香卡并不敢大意,急忙躲开,与此同时掷出几支银针还以颜色,李楚楚也得集中精力避开阿香卡不断变换手法掷出的针,两人就这样你腾我跃的在酒楼里施展着独门暗器,一时间寸寸光芒四射,骇的围观的人四散逃离。 徐子文将草帽微微抬起,他一袭土黄色的短打扮,将宝刀靠在身边,偏头一瞧,那六个戴斗笠的人也是按兵不动,可他们的绣春刀还是被徐子文看在眼里,拿绣春刀的,不是锦衣卫又能是谁? 徐子文自和杨清平分别后,独自下山,此行真正的目的就是跟踪雷山六蛟,要摸查清楚他们的作息时间,行止规律,以便在和卯蚩生死约战之前寻机剪除之。 他的灵魂是特种兵T800,杀人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你们千方百计的与无情门为敌,是敌人我就要杀了你们,何必再等到和卯蚩决战之后,血刃敌人,只争朝夕。 第84章 楚楚被擒 - 克隆武尊 - 会凯 徐子文以他特种兵的侦查技能很快在巴蜀小镇找到了“雷山五蛟”,看来他们并未随锦衣卫一同撤离,这便一路乔装跟踪来到了烟雨楼。 实际上六个锦衣卫的到来卯蚩他们并不知情,这六人是被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忠特派来的,目的正是监视武林各派的动静,也为与卯蚩他们取得联系,从中了解情报,打探徐子文的下落。 本来六名锦衣卫是想先观察一下五个苗人的行踪,若无异样,待到时机成熟时便亮明身份出来相见,这便也跟踪到了烟雨楼,又遇到了群雄战。 这下六个人反而没有主意了,是帮雷山六蛟么?那便会暴露身份;是莫管闲事,坐等五个苗人被杀么?那回去后可没法向上面交代。几人在踌躇间幸好见到五个苗人占了上风,中原武人们接连死在他们手中,这便放下心来稍安勿躁了。 二楼的地板虽被卯蚩使“千斤坠”的功夫震落了一大块,可其余地方还能坐人,大多数人已经纷纷逃离,唯有不多的几桌人依旧泰然自若地自斟自饮,这里不乏自认武功佼佼,视尔等三脚猫功夫不以为意的清高之士,还有就是带着任务来的徐子文和锦衣卫了。 楼下激战正酣,楼上的徐子文思谋许久,拿定了主意,从怀中取出一面布巾,以巾遮面,在脑后打了结,活像个刺客。 他将草帽再往下压了压,余光斜扫,看到六个锦衣卫也在看他,哂然一笑,这便取刀起身,从另一侧下楼去了。 六个戴着斗笠乔装打扮的锦衣卫立即议论,都觉得徐子文举止有异,要说今日的酒楼里大多是习武之人,即便要参与这场厮杀也不必掖着藏着,干嘛要以布巾遮面?他是怕被谁认出来么?领头的一人立即向同伙一扬下巴,其余人便纷纷起身,紧随徐子文而去。 卯蚩和李腾虎尽使浑身解数,拼斗了几十合,还是卯蚩渐渐占了上风,他明显感到李腾虎招架的有些烦躁了,趁机使出“蚩钳手”的绝招“无影螯钳手”猛向李腾虎攻去。 此招乃是蚩钳手的上乘功夫,讲求虚实结合,反以实招做掩护,以虚招来攻,这里的“虚”并非虚晃的障眼法,而是以气推招,出手快似虚影,寻不到踪迹,在拳风臂影的忽闪间“钳”伤对手。 按理说“龙卷啸天诀”是追风镖局的护门功夫,堪称当今武林巅峰级的武功,而追风镖局中全然掌握这门神功的唯有掌门李长风,李腾虎毕竟所学有限,不能尽显其威。 只见卯蚩连出三掌,分取自己头颅、心窝、丹田,这三掌确也不甚疾,李腾虎还能应对,同时还使出了和方十三娘一样的“金蝉指”功夫,想封住卯蚩的穴位,可他始终没有找到对手的破绽。 陡然间,卯蚩忽变手法,以实招掩护,从中拳掌闪若虚影,令对手极不适应,李腾虎疲于挡隔间忽感胸口处一阵疼痛,如被螯钳刺中,“啊呀”了声,却步闪避,暗运内力护住心门。 虽然卯蚩施展“无影蚩钳手”得手,可也在以气推招,钳到李腾虎之时感到对手内功的强大,伤害其身的效果也大打折扣了。 李楚楚正和阿香卡酣战中,两人的远程“暗箭”已经消耗殆尽,唯有使近战本领相持,二人的功夫也确实在伯仲之间,一时半会儿皆不得便宜。 正在此时,李楚楚见三哥挨了卯蚩一招,被打得趔趄后退,又见卯蚩并未收手,疾步跟了上去企图趁胜伤人,她暗叫道“不好”,只得甩开阿香卡,探手一摸囊中仅剩下最后一柄飞刀,二话不说手起刀出,“飒”地亮芒一现,飞刀直向卯蚩背心袭去。 卯蚩闻得耳后风声,向旁侧急闪,以他的本领躲开这道暗器并非难事,可难的是当他避开后,那柄飞刀却在空中打了个回旋,悄无声息地再向他袭来。 飞刀在李楚楚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从卯蚩背后飞来时还略带风声,可旋回来后竟如人一样“屏息”而行,这就使得卯蚩难以察觉,纵然难以察觉,可卯蚩还是凭其出众的反应捕捉到了飞刀的痕迹,匆忙间再躲,只听他“啊呀”一声,那一刀已扎在了自己胳膊中,鲜血汩汩透出。也幸好是这“再躲”,否则这一刀是冲着心脏去的。 卯蚩是什么人,自打他带着雷山六蛟闯荡中原以来,何曾吃过败仗?何曾被人伤过?如今却中了小姑娘的飞刀,是以大怒,将戳进臂膀的小刀拔出,哪管血冒,狂吼一声便向李楚楚腾了过去。 阿香卡见状,亦从另一侧向李楚楚袭来,这便和卯蚩形成了一种对她的夹击之势,李楚楚已经没有飞刀了,仅凭手中剑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饶是李腾虎飞也似的赶来要救小妹,为时已晚,其他镖师又吃了龙麻阳、格支、龙尤儿的败仗,倒霉的李楚楚左支右绌几招,便被卯蚩擒住。 “都别动。”卯蚩扼住李楚楚脖颈,大喝一声。他想必是打累了,借此机会喘口气,顺便观察一下局势。 李腾虎虎扑在半途中,忽见妹妹被擒,只得趔趄止步。这一来,酒楼里的打斗喧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向卯蚩,还有被他扼住玉颈的靓丽女子。 李腾虎定了定神,戟指卯蚩道:“你这蛮子,敢伤了我妹妹,我扒了你的皮!” “你扒了我的皮?”卯蚩怒吼道,“你的武功还是比我差些,想扒了我的皮,你没有这个本事。”李楚楚尤为不服气地瞟着卯蚩,又看看阿香卡和靠拢过来的另外三个苗人,道:“你们若是敢伤了我,我们追风镖局誓死拿你们五个偿命。哼!” “追风镖局?”卯蚩惊道,“你们是追风镖局的人?”上下打量李腾虎几眼,颔首道,“难怪武功不凡……。我们‘雷山六蛟’来到中原,就是想会一会中原的武林大派,可你们几个武功毕竟有限,除非叫你们掌门李长风出来与我比试一番,若是我输了,便放了她。” “荆州四阎罗”的老大孟不回身中银针,这会儿功夫稍微恢复了些气力,忽闻他们是追风镖局的人,便步履竭蹶而来,对李腾虎道:“这几个蛮人杀了这么多人,可谓是我们中原武林各派的仇人,如今你家妹子又被他所擒,我们何不同仇敌忾,一齐上去取了他们性命,啊?” 李腾虎拿不定主意了,心道:“你倒说得轻松,这几个苗人的武功了得,就凭你这只只会到处乱飞的蝙蝠能打得过人家么?再说还有小妹被擒,我更是施展不开拳脚,这该如何是好?……” 徐子文趁着乱哄哄的场面悄然挤在了人后,他一眼瞅见了被卯蚩扼住的李楚楚,忽然觉得这女子似曾相识,登时有悟,心道:“是她么?……” “废话,哥们儿,这女子就是要急着嫁给你的人,啊哈哈……”T800提示系统顽皮地说道。 第85章 救人 - 克隆武尊 - 会凯 “我知道了,当日我在常德地界的‘追风楼’遇到了他们,追风楼是追风镖局的酒楼,想必是赵掌教向天下发出英雄帖后,追风镖局决定派人前来,常德距离青城山略近些,便派来了他们。”徐子文暗自道。 他向四下里斜瞥,又见那六个锦衣卫的人也跟了过来,遮蔽在面巾下的面容一哂,早已拿定了主意。 酒楼里已是残木满地,碎屑横飞,死伤者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地上漫流的血混杂着酒气,使得整个大厅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李楚楚真想作呕,可又被卯蚩一只铁手钳住,她能感到对手的强横,恐怕自己稍稍反抗,对手便会轻而易举地捏碎自己喉咙。 卯蚩也在观察着局势,虽说自己五个人大获全胜,可四下里围拢过来的人也愈来愈多了,这里面尤其是这个追风镖局的莽汉,武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他手下的人也能缠住格支他们,若是其他围观的人再一哄而上,群起攻来,我们几个就会很吃力。这里地方狭小,何不先挟持这姑娘出去,即便打不过时也可以逃走…… “呃……你……”李楚楚忽感身子麻痛,已被卯蚩接连点了三处穴位,已然动弹不得。卯蚩将她挟持,施展轻功向门外腾去,同时说道:“你们跟我出来……” 在场的人并不明白卯蚩是说给谁听的,再一琢磨也无需明白了,他挟走了李楚楚,无论是他手下的几个苗人还是追风镖局的人,再不追出去大事去矣。一众人面面相觑,争先恐后地跟随而出。 徐子文睨了一眼锦衣卫的人,也便跑了出去。别人均施展了轻功,他不会轻功,所以比别人慢,等他跑出去时,只见烟雨楼前的开阔地面上卯蚩挟住李楚楚,其他四个苗人紧随其后。追风镖局的人和其他中原武者们紧随不弃,都嚷嚷着要为同伴报仇。 李腾虎戟指卯蚩喝道:“你这蛮子,还不快放了我妹妹,你若敢胡作非为,追风镖局定饶你不过。” 卯蚩却动起了心思:“今日一战真是过瘾,想我‘雷山六蛟’虽然去了老五,可我们五个竟然在烟雨楼力战群雄,杀了这么多人,此一战后,‘雷山六蛟’定会名声远扬,让这些瞧不起我们的汉人提起我的威名便会胆寒。 至于这个小姑娘么……她是追风镖局的人,我若杀了她,李长风定然不会放过我们,这不利于我们在中原站稳脚跟,何况我刚才已经说过,约李长风出来一战,如果我输了便把这小女子放了。我何不打问清楚她的身份,押解她回去再说。我卯蚩是条铮铮铁汉,说话要算数。” “啊哈哈哈哈!”卯蚩阵阵狂笑,指着李腾虎道:“你是说如果我杀了她,你们追风镖局定不会饶过我,好得很!我正想寻个事由惹一惹你们武林大派,现在我就杀了她给你看。”说毕佯装动手。 “你敢!”李腾虎大喝一声,急得汗如雨淋,心里突突直跳,他真怕妹妹命丧他手,可此时人在他手上,救也救不得,说软话自己也不是那块料,一时竟也无可奈何,只得站在这里干瞪眼。 卯蚩道:“让我不杀她也行,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她是谁?” 李腾虎心里暗想:“何不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小妹和我的身份,或许还能恫吓他不敢动手。”便说道:“好,我告诉你,她是我小妹,我叫李腾虎,他叫楚楚,家父正是追风镖局掌门,你若是胆敢胡作非为,家父怎会饶你。现在我说了实话,你最好放了人。” “原来她是李长风的女儿,还和我打赌要嫁给我,嘿嘿!”徐子文心道。 卯蚩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堂堂追风镖局掌门李长风的女儿竟然落在了我手中,好呀,那就依我所说,叫你老爹亲自来见我,和我比试一场,如若我输了自然会放了你妹妹,如果我赢了,就让李长风当着所有武林同道的面给我磕头,然后领走他的乖女儿,啊哈哈哈!” 听他如此说,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行凶了,李腾虎吁了一口,拭了拭汗,道:“你口出狂言,胆子倒不小,你方才已经和我打过了,以我的武功都令你大费周折,你根本不是我爹的对手,不如早点把人放了,以免被我爹所伤。” 卯蚩听他所说在理,黯自神伤,道:“中原武林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不过我要是输给了李长风也算不得丢人,届时自然要放了你家妹子的,眼下只好委屈她跟我走了。” 徐子文蒙着面,草帽又压得很低,除过锦衣卫的人外并没有别人注意他。 他暗自想想不免好笑,其实自己和那姑娘无冤无仇,当日只是因为乞儿阴生吆喝着卖《随意》,引起了正一派的道士和镖师们大动干戈,事后也不知为何她骂自己道貌岸然,这便争执起来,吵着吵着怎么就约到比武上了呢?然后自己的赌注是在追风楼裸.奔,她的赌注是要嫁给自己,冲动是魔鬼啊,荒唐荒唐。 徐子文心道:“‘雷山六蛟’作恶多端,是必惹怒中原武林,有我在你们休想得逞。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出这姑娘才是……” 他转念又问系统道:“我行么?” “等等啊,让我计算一下……”系统已顽皮轻松的语气道,“可以。不过嘛,你不能直接冲上去从卯蚩手里救人,你可以凭借‘随意’心法中追风的速度去绑了他们一伙的那个女人,迫使对方和你交换人质。” “……”徐子文暗自琢磨着,边悄然向阿香卡靠近…… 卯蚩睥睨四匝,大喝道:“识相的都给我让开,谁要是胆敢从我手中抢人,哼哼,她的小命就是我的了。” 李腾虎着急道:“你先放了我家妹子,你不是只想和我爹比武么?我自然会如实禀报爹爹,他老人家也自然会找到你来较量,你快放人。”几名镖师持兵刃在手,只听三哥的吩咐。 众多中原武者将卯蚩他们围成一圈,皆不敢上前,他们倒不是怕伤了李楚楚,只是担心自己武功不济,莽然上去也只会送死。 徐子文就在人群的外围悄然踱步,试图找到离阿香卡最近的地方。要知道阿香卡轻功不俗,为人机警,他并不知道系统为何会让自己选择这个女人下手,估摸一个女人更易使男人心生怜香惜玉之情吧。 卯蚩不会蠢到等这些人主动让开一个缺口,然后挟持李楚楚徐徐踱步的离开,他瞥了李腾虎一眼,道:“只要你不逼我动手,你妹妹就暂时不会有事。告辞了。”说罢展开轻功,携着李楚楚便飞了起来。 “不能放了他们。”孟不回喊道。又有几个被卯蚩打死的人的同伴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时机成熟了,你倒是快啊!”系统提示道。“你给我闭嘴。”徐子文飞快地跑了过去。他第一次尝试用意念在跑,意念中是“随意”里“听风拈尘”的意境,所以他跑起来疾如追风。 按理说以阿香卡的本事并不能让他轻而易举的靠近自己,只是在这一刻,她有所分神,一方面自己正要展开轻功随卯蚩而去,另一方面还有强敌先后追来,是以雷山六蛟的几个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空中飞的人,而忽略了地面还有只“耗子”跑得这么快,当她有所察觉时徐子文已靠近了自己身体。 “啊呀!”阿香卡惊呼一声,已被人搂住了腰肢,紧接着一柄闪亮的刀便横在了自己颈前。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