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也不作血包！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死了，死在腊月二十六的前一天。 乡亲们准备杀猪宰羊迎接新年，却发现她倒在猪棚里的尸体，早已被啃得骨肉分离。 家人得知消息后， 父亲四处借钱，只为给她举办最风光的葬礼； 母亲吃斋念佛，只为给她求得来世好命； 哥哥无法接受她的离世，跪在墓前不愿起身； 弟弟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险些生生饿死； 养姐闹着悔婚，哭着喊着要下乡赎罪…… 周家成了十里八乡口口相传的好人家，待恩人的女儿如同亲生骨肉，对死去的女儿更是尽心竭力。 一年后，周蔓的忌日，全家人齐聚一堂， 养姐顶替了她的工作，被团长夫人看上，嫁入高门； 父亲因为善待养姐，得到组织提拔，带着一家人搬到了省城； 母亲因为日日礼佛，与丧母的首长小姐结缘，攀上高枝； 哥哥常常将她挂在嘴边，营造出顾家的好男人形象，成功打动了厂长女儿； 弟弟借着她的名义，接近她的恩师，最后学得一门手艺，发家致富； 最后养姐忍不住举杯许愿，“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还能跟妹妹成为一家人。” 外人眼里重情重义的周家，不仅吸干了她的血，还踩着她的尸骨，过上了幸福生活，而这一切都是从她放弃进修，将工作让给养姐开始…… 周蔓猛然从梦中惊醒，那种被啃食的痛苦才堪堪散去。 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血浓于水的至亲！ 然而第二天早上，父亲跟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周蔓，你今天去跟厂里申请，把工作让给秀莲。” …… 1977，春。 车间主任办公室。 “周蔓，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去外省进修？这一次起码要去三年。你一个小姑娘，离家这么远，你家里人能放心吗？”。 家人？ 在昨夜的梦中，她拒绝了进修，在家人的逼迫下，不仅让出工作，被代替养姐下乡，最后死得格外凄惨。 周蔓想着自己梦中的绝望，内心泛起一丝苦涩，语气却越发坚定：“我确定。他们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我。” 主任叹了口气：“既然你决定好了，半个月后我安排你出发。” “谢谢主任。” 离开办公室，周蔓望着天边残阳，竟感受到几分解脱。 她是有家人，但还不如没有。 她刚出生时，宋秀莲的爹为了救她爹牺牲了。 夫妻俩一商量，就把她送回乡下老家，把无父无母的宋秀莲抱回家。 她被遗忘在乡下好多年，直到家里又多了一个弟弟，才被重新接回帮着带孩子。 刚回家时，她不安又恐惧，急着讨好每一个人，换来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冷脸。 父母嫌她嘴笨不会讲话，哥哥弟弟嫌她从乡下长大，丢他们的人。 他们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宋秀莲。 即便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想要融入这个家， 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包揽所有家务。 冬天热水不够，就用冷水给全家人洗衣服，冻得满手冻疮。 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从来都轮不上她，她也不争不抢。 工作后，还把所有的工资全部上交补贴家用。 她本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家里人总有一天能看到她的好。 可没想到，在梦中，他们踩着自己的尸骨上位，害她惨死猪棚。 既然如此，这个家，她不稀罕了。 这些不在乎她的家人，她也不要了！ 思绪回笼，已然回到家门口， 周蔓平复好心情，麻木地推开门，这个时间段，他们要催她赶紧做饭了。 却没想一家人已坐在桌前，早早做好了饭，周母不耐烦地对她招手。 “死丫头，傻愣愣没点眼力劲儿，过来吃饭。” 难不成他们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十八岁成年生日？ 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从心口蔓延开来。 周蔓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下酸涩又忐忑。 或许那只是个噩梦？她没有被家人遗忘！ “拿着。” 周母塞给她一个鸡蛋。 鸡蛋稀罕，向来都是先给养姐宋秀莲，大哥，三弟，从来轮不到她这个老二。 不等她多想，周父沉声道，“你今天有没有跟你们主任说，让秀莲代替你去上班？” 手里的鸡蛋忽然变得烫手。 周蔓眼底一片冰凉，果然啊，他们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对她好。 一个鸡蛋就想换她松口同意让工作给宋秀莲？ 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好事。 “没说。” 周父一拍桌子，“周蔓，这件事由不得你不同意。我是在通知你，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什么叫通知？ 周蔓脸色一片惨白，一字一句颤声道： “让了之后呢？我待在家里伺候你们，让你们继续骂我是吃白饭的？” 周母闻言一怒，骂出声：“反了天了！你是我生的，我们生你还养你，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周蔓咬着牙强忍住眼泪。 怎么就还有半个月呢，她恨不得今天就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周蔓死死盯着周母，反问她，“你真的是我亲妈？我有时候真的不懂，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女儿？” 周母一愣，随即像是被激怒一样猛地抬手。 “啪——” 周蔓猝不及防，被这一掌打得侧过脸。 “妈！” 一直沉默的大哥周文书终于开口，“周蔓年纪小不懂事，你别打她。” 他看向周蔓的眼神带上几分探究，周蔓从前向来是说什么应什么，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竟然还会硬气地顶嘴了。 周文书心下生出异样，却一闪而逝，让他来不及深思。 周蔓忍着泪抬头，望着周文书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原来她一直以为，大哥是这个家里对她最好的，所以最爱缠着他。 周文书说什么她都听，为此还被弟弟周文哲骂，说她是周文书的狗腿子。 可她错了，大哥和父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只是为了将她哄得团团转。 果不其然，周文书话锋一转，看向她为难道： “蔓蔓，你仔细想想，秀莲爸对咱爸有恩，我们不能忘本啊。” 周蔓心里“嗡——”一声，只觉得周文书虚伪的令人可笑。 争执间，门被敲响。 “老周啊，这申请书我给你捎过来了，记着早点转，要不然半个月后秀莲还是得下乡！” “你对秀莲真是好，舍得让亲女儿替她下乡，还把工作也让给她，真不愧是我们院里的周大善人，今年评先进，肯定少不了你！” 周父脸上褶子笑得堆起来：“应该的。” 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那点虚荣得到了极大满足。 下乡！？ 周蔓怀疑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周父，周父眼神发飘，却依旧一副“我是你爹”的派头。 心脏一跳一跳鼓动的惊人。 周蔓整个人像是丢了魂。 梦中的事情一件件对上，她如坠寒窖。想起梦中的自己惨死，冷意顺着心口蔓延开来，冷得她指尖发麻。 屋内突然一片安静， 周父叹口气，看着周蔓脸上不同于往日的反抗和愤怒。 这才感觉自己逼得太紧，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也缓下语气： “你大哥到了结婚的年纪，你弟弟年纪还小，他们都去不了。秀莲身体一向虚弱，这是我们家欠她的。” 周蔓扯扯嘴角：“我就能去？我大冬天跳湖救厂长女儿落下病根，一直没好，你们送我下乡，就是送我去死。” 他们是要逼死她！ “什么死不死！”周父震怒，“我是你爹，你敢跟我顶嘴？” “我今天就一句话，这工作，你不给也得给！半个月后的下乡，你也必须去！” 周蔓抹干净脸上的泪，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无所谓，总归半个月后，他们也不会找到她的人。 第2章 要把她压榨干净？她绝不会让他们如愿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一言不发，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说是房间，但这里仅仅能放张床，是用宋秀莲的大房间给她隔了一个小床位，门也就是块木板。 她步子快，周父大怒：“把这个不孝女拦着！” 小弟周文哲人小跑得快，下手又狠，直接拽住她的衣服。 “刺啦——” 周蔓狠狠后仰摔在地上，疼得眼前一黑，身上穿着的宋秀莲剩下的旧棉衣直接被撕开。 周文哲拽着几片布料愣了愣，看着周蔓摔得脸色发白，心里吓一跳，嘴上却倔强，“你看我做什么，周蔓，是你自己不听爹的话，要不然我怎么会扯你？” 周蔓心冷得厉害，死死盯着他。 周文哲生下来就身体弱，周母因为生他吃了苦，对这个孩子也不亲热。 多少次，她背着快烧成火人的周文哲走几公里路去卫生所打针。 他吃不下饭，也是她偷偷给别人洗大半个月衣服换了点麦乳精，藏着让他喝。 周蔓摸了摸后脑勺，手心湿润，她愣愣地看着一手心血，心疼得像是被砸了一拳头。 “周蔓！你这个丧良心的东西，还敢怪你弟弟？” 周母看不得她瞪人，上前又要扬起巴掌。 周蔓避开，冷冷道：“你要是打我，这个月别想拿我的工资！” 所有人一愣，看着她居然敢反抗，心里莫名一刺。 周母回过神咬牙切齿道：“贱丫头，你人都是我生的，这工资不给我给谁！” 周蔓冷下脸，眼底一片讥诮，“谁家女儿把工资全交家里，还能饿得去厂里蹭饭？” 周父更怒，周文书连忙拦着他，朝周蔓使了个眼神，劝他，“爹，小妹跟你都是犟脾气，但你们都没啥坏心思。你们现在火气上头，少说两句，明天再商量，好不好？” 周父本来就担心周蔓闹，如今有了台阶，他又坐回餐桌前，对周蔓威胁道：“死丫头，你今晚回去好好想想！” 周蔓嗤笑一声，转身回屋。 她只恨自己还差半个月才能拿到进修资格，要是今天就能走，她一定头也不回直接跟着领队走。 她为周家人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又往家里交了所有工资，她不欠他们的！ 周蔓望着自己的一张床，想着怎么提前领工资。 后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原来都是周母直接去给她领了，明天，她必须先一步找厂里的财务说清楚。 想着，周蔓饿得胃直抽抽，又直接出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鸡蛋拿回来，又在他们的怒瞪下盛了满满一碗饭。 她交了工资，这都是她该吃的！ “呸，这死丫头就知道吃！” “妈，你少说两句，周蔓累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说着，周母心里犯嘀咕，这死丫头怎么忽然这么硬气，是不是在外面跟人学坏了？ 早知道她当时不如直接跟厂长要一笔谢礼，把钱收进兜里！ 听着外面的吵嚷，周蔓心下讽刺，也不愿多想，闭眼就睡。 第二天，周蔓起了个大早，把自己的重要证件收拾好带身上，经过昨晚的事情，她已经不放心将这些留在家里。 她找到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岳小敏，恳求她帮自己保存。 随后赶去办公室，周蔓问，“能不能提前一天，今天就把工资领了。” 财务上下扫她一眼，像是婆婆看儿媳一样挑剔的眼神，看完翻个白眼，“不行。” 周蔓心一下子沉下来，可也清楚财务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于是正色道：“明天我的工资要自己领，麻烦您别听任何人的话，把我的工资给她。” 她还是不放心，却只能急匆匆赶回厂房开始工作。 忙了一整天，她心里始终惦记着工资的事情，平时回家半小时的路硬生生走了一个小时。 等到家，她正要推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事办好没？周蔓这死丫头犟，肯定不会让工作了。还好我留了一手，把这死丫头工资收着，要不然还得我们出钱。” “妈，你放心，事已经办成了，我昨天去的时候，厂里的人让秀莲后天就去报道。” 她这一整年的工资被周母拿去给宋秀莲买工作？！ 他们真是要把她最后一点价值都榨干净啊！ 凭什么，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周蔓脑子里“嗡——”一声，所有气血冲上脸，气得身体发抖。 她和宋秀莲，到底谁是周家的女儿？ 他们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他们怎么能逼死她，拿着她的血肉去养宋秀莲！ 她咬了自己手腕一口，才找回几分理智。 “谁在门口？” 门被推开，周文哲呆愣了一下，随即扬声道：“周蔓回来了！” “你个死丫头！垮着张脸给谁看！” 周文书拦下要动手的周母，“周蔓还小，脾气大，你别生气。” 要是换做平时，周蔓肯定会感激周文书。 但今天她听着，心里只觉得好笑。再一想，梦中他就是凭着这虚情假意的样子抱得美人归，她忍不住作呕，怒意上涌。 这时候他倒是做上老好人了？ 她一声不吭，周文书盯着她的背影，面上不自知地露出几分不安。 小妹今天有些不对劲，原来要是听见他为她说好话，她肯定会眼巴巴朝他掉眼泪。 他总觉得不对劲，一时间心像是被闷在锅里，甚至怀疑是不是这次太过分，真把她逼急了。 周母骂骂咧咧，周蔓全当没听见。 进门，宋秀莲拉着周文哲紧随其后。 “妹妹，你不要怪大哥他们，他们也是为了我。” 周蔓嗤笑，“那你来我面前炫耀什么？炫耀他们偏心，全都宠着你？” 宋秀莲一噎，“这，这不是炫耀，我只是……” 周蔓指指门外，面无表情。 “死丫头，你还敢回来！” 周蔓面无表情地开门，周文书和周母吓一跳。 “蔓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看着周文书眼里的试探，周蔓竭力压抑着怒火一言不发，转身进屋。 见周蔓没来跟他们质问，周文书松口气的同时，心里浮现出几分奇怪。 为什么周蔓这次没闹，她是懂事了？ 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周蔓年纪小，不懂得人情，他们家欠宋秀莲这么多，给她买个工作算什么？ 第3章 她是我们家功臣，你不准惦记！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她收拾起床，想着看看把能带走的东西都收起来。 周文哲看得生气，“秀莲姐都道歉了，你还要怪她什么。周蔓，你从小在乡下野惯了，但是你不能把这些狗脾气带回家！” 周蔓抬头，冷漠道：“你一口一个秀莲姐，倒是叫得亲热，周文哲，谁才是你亲姐？” 周文哲立刻回嘴，“爹说了，秀莲姐和我们是一家人！” “哦。” 周蔓语气越发冷淡，“你快病死的时候，家里谁都有事顾不上你，结果你还敢挑嘴不吃东西。我给李大婶在大冬天洗了大半个月衣服，换了点麦乳精给你灌进去。” “你秀莲姐当时在哪里？” 周蔓面色平静，周文哲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秀莲姐，秀莲姐身体不好，怎么能大冬天去洗衣服？” “你的秀莲姐当时拿着爹塞给她的巧克力去找陆岭了，她给外人都没想起你，你不觉得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 周蔓越说越心冷，扯了扯嘴角。 虽然她已经彻底对周文哲不抱希望，但是见他双标成这样，她还是被恶心得慌。 周文哲脸色顿时又青又白，周蔓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像吃了炸药一样。 宋秀莲没想到火能烧到自己身上，瞬间就眼睛一红， “文哲，我不知道……” 周文哲嘴硬，“不怪你，周蔓是我姐，她本来就是从乡下来的，她不做谁做？” 宋秀莲松口气，朝着周蔓挑衅地看了一眼，又挑火道：“我今天才知道，文哲你给我的麦乳精，居然是从妹妹这里来的。” 什么？ 周蔓麻木的心猛地一刺，又泛起细细密密的痛。 她感觉自己的手好像又疼了，大冬天洗衣服多冷，她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被冻白，之后又冻成紫红，最后像死人一样肿白，疼进骨头里。 周文哲明显心虚，避开她目光不说话了。 周蔓掌心掐出红痕，拼尽全力压住自己的怒火， “我后悔，当时为什么大发善心救你！” 闻言，周文哲猛地抬头，盯着她怒道：“你后悔救我？你是想看着我死了？” “周蔓，爹没说错，你就是白眼狼，我可是你亲弟弟，你居然跟我说这种话！” 宋秀莲看着两人闹得厉害，忽地往前一步，下一刻尖叫道：“啊——” 门忽地被推开，周父看清屋内情形，顿时大怒，“秀莲怎么摔了！” 宋秀莲说哭就哭， “不怪妹妹，是我没站稳。” 周蔓声音冷漠： “她自己遭报应平地绊倒了，能怪我头上？” “周蔓，你别阴阳怪气，让秀莲自己说！” 周父心疼地将宋秀莲扶起来，问道：“到底是不是周蔓欺负你？” “周蔓，你这个不孝女，一回家就惹事，有你这个女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周蔓冷冷看着他们，心下再无波澜。 她原来讨好周父和宋秀莲，不就盼着他那句，周蔓，做得很好，不愧是我女儿。 她现在已经不想当他的女儿了！ 还好，还有半个月她就能离开。 “周文哲，你也在，你说说到底是谁的错？” 周父这才注意到周文哲，眉毛一横就看向他。 周文哲一愣，下意识朝周蔓看了一眼。 确实是秀莲姐自己摔了。 他又想起周蔓原来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不是滋味。 可宋秀莲朝着他投来一个哀求的眼神，他张张嘴，本来要说出的话又被咽下去。 秀莲姐最怕爹生气，爹现在气成这样，要是说清楚，她肯定得不到好脸色。 周蔓不一样，她敢跟爹吵，骂了就骂了。 再说，周蔓是他亲姐姐，就算他撒谎，她气一阵也就过去了。 周文哲咬咬牙， “反正我看见周蔓在秀莲姐摔了之后笑了。” 好笑，不敢直说怕她戳破，就说得棱模两可，刻意暗示是她做错了。 这比直接污蔑她更让人恶心！ 周蔓冷笑一声， “我还看见你在爸妈丢钱第二天拿着零嘴。” “你！” 周文哲气得脸色涨红， “你放屁，那糖是秀莲姐给我的，你才偷钱了！” 周蔓将他的气急败坏看在眼睛里，语气冷淡，“我又没说你偷钱，有种你就仔仔细细说清楚，到底是宋秀莲自己摔了，还是我推的。” 周文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却不敢再开口，就算宋秀莲扯他袖子，他也死死闭着嘴。 他心里觉得今天的周蔓不太对劲，完全没了原来逆来顺受的样子，这样的周蔓，他光是站在这里都心里犯怵，莫名不敢惹她。 周父看见周文哲心虚地低头，气得吹鼻子瞪眼，脸上过不去。 被闹了这么一通，周蔓心烦意乱，语气带刺地嘲讽不肯出去的宋秀莲， “怎么，要是那么喜欢我房间，我跟你换。” 宋秀莲脸色一变，连忙道：“这里采光好，我住惯了自己那里，还是不换了。” 听见她提到宋秀莲，刚才误会了周蔓的周父又恢复了硬气， “周蔓，换什么房间？你不要惦记秀莲的东西，她是我们家的功臣！” 宋秀莲闻言，娇滴滴感激道：“谢谢爸，但是如果妹妹真的要……” 周父一拍门，“她敢！” 结果木板做的门应声而倒，周父愣在原地，面上浮现出一分尴尬。 今天周蔓不像原来，挨了骂就红着眼不说话。 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看得他心里发毛。 第4章 她要把户口迁走！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被周蔓这么一看，他发火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虚张声势，怒火不上不下。 这死丫头！他当年就不该把她从乡下接回来！ 周蔓心下讽刺，冷笑抬头对周父说：“挺好，门没了，以后我跟宋秀莲住一起，房间比原来大不少。” 周父还没说话，宋秀莲就尖叫出声，“不要！我才不跟你一起住！” “秀莲。”周父皱眉，却还真想了想，想着周蔓这几天确实委屈，就打算补偿她， “其实住一起也好，你们是姐妹，正好趁这个机会亲近亲近。” 宋秀莲绷不住了，眼睛一红，“我才不和这个乡下人一起住！” 周父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忽然语气刻薄的宋秀莲，心里倏然生出几分异样。 只是他还来不及多想，宋秀莲就急匆匆跑出去，哭道：“你们不要我就算了，我回家也好，不惹人嫌弃。” 要是宋秀莲一闹，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周父连忙追出去，周文哲狠狠瞪了周蔓一眼，匆匆跟上。 周蔓没有理会，等听着屋里所有人都追出去院里哄宋秀莲，她就去厨房里不客气地升起灶火，给自己烙了几个平时根本吃不上的白面大饼。 第二天一早，刚到厂里她就听见平日对她热情的人正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 “诶！她看上去不像是这种人啊，欺负宋秀莲？不可能吧，宋秀莲可是他们家的恩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昨天周家闹了一晚上，宋秀莲嚎得我都能听见，吵死了！” “就这？” “你别说，我悄悄去周家门口听了听，就听见周蔓她妈在骂周蔓狼心狗肺，什么白眼狼。亲妈都这么说，能假？” 周蔓听得心里一刺，生出几分苦涩。 在这名声大过天的年代，周家人根本不顾及她的名声，也不介意别人听了怎么想她。 不，或许他们本来就希望自己的坏名声传出去，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嫌弃她。 周蔓想着，却还是有些难堪，在众人的注视下手脚发凉。 没事，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只有半个月了。 刚坐下，小姐妹一脸同情地来找她说：“周蔓，厂长叫你。” 周蔓一惊，“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小姐妹撇撇嘴，“怕是厂里传你那些事情传得太难听，你也清楚，厂子里名声很重要，你小心点。” 周蔓刚放下的心猛地一揪。 这会不会影响她的进修！ 敲门。 王厂长坐在桌子前面，见她来了就沉着脸指指椅子，“你坐。” 周蔓心一沉。 “你别怕，其实今天我找你，说要提醒你户口的事情。你这事儿还真麻烦，我就怕到时候，你父母不肯放人，拿着户口本去报警找你。” “你刚入厂时候还宽松，能把户口迁进集体，但你爸妈听了就说你不愿意，现在要迁，难啊！” 周蔓错愕抬头，心底骤然蓄满怒意。 她胃里抽痛，手心更是掐得发麻。 原来周母这么早就做好打算，防着她翅膀硬了偷偷逃跑。 她甚至不知道这些，没人和她提过。 她有些绝望，千算万算，她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一茬上。 要是没办法离开…… “等等，你先别急，这事儿我还真有办法。“ 周蔓猛地抬头，声音颤抖，“您说。” “你要是结婚，也能把户口迁出来。周蔓，你救过我女儿，我信你人品，所以给你介绍个好青年，他长辈最近不好了，走之前就惦记着他成家。” 听见能解决，周蔓先是一喜，听完之后又苦涩道：“我家这样子，半个镇子都知道，谁敢娶我这个麻烦？” “这有啥？我不瞒你，那孩子是我老战友的儿子，绝对是个出色青年，只是他妈家里有点资本问题，其他家姑娘不敢嫁，才能让他剩下了。” 周蔓红了眼，“谢谢，我愿意见面。” “行，等我约好人就通知你。好孩子，想开些，老天不会让好人白白吃苦！” 周蔓踏出办公室，她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将怒意压下，心里苦涩得像是吞了黄连。 周家到底还背着她做了多少恶心事？ 等到了下午能领工资时候，周蔓最早往办公室冲。 一进门，财务看她一眼，没耐心地说： “周蔓？你妈刚才来帮你领了。” “什么？” 周蔓心瞬间凉到脚脖子，死死盯着她，“我昨天来说过，这个月我要自己领。” 财务闻言上下扫她一眼，面上不屑，“我认识你妈，知道她是你亲妈，她领怎么了？她是你妈，还不能拿着你工资？” “哦，对了，你是不是记不得我？我叫张娟，是你妈的朋友。” 张娟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像是在挑选一块猪肉一样直白。 周蔓心一冷，沉沉吸口气才缓过神，看着她反问，“厂里有规定，工资必须自己领，我不认！” 张娟一拍桌：“你再闹，我找你妈告诉她，你要偷偷领工资！” 周蔓冷笑一声，压着声威胁道：“你说就说，我也要告诉厂里，你自己把我的工资给别人领了，你这是违纪，到时候我看看我们谁倒霉！” “你个死丫头！”张娟骂出口，“呸，心机深又刻薄，你进不了我家门！” 神经，谁要进她家的门？ 周蔓冷笑， “谁稀罕？” “你要再闹，我就不给你彩礼！”张娟也怒，瞪着她说；“要不是看你屁股大好生养，你妈又非要说亲，我才不要你这种女人当我家儿媳！” 周母把她卖了！？ 周蔓刹那间回过神，原本已经麻木的心又像是被狠狠捏碎。 她手都在抖，气得眼泪直掉。 张娟看她哭，语气得意，“啧，知道害怕了？滚吧。” “噔——” 周蔓听见自己心底紧绷那根弦断了。 “该滚的是你！”周蔓怒极，反倒心里冷静下来， “我管你什么彩礼，把我工资还给我，你要是发不出来，我现在就去找厂长！” 张娟欺软怕硬，吓得倒退一步，“你你你，你别乱来！救命啊——” 周蔓直接上前捂着她的嘴，压低声音，“闭嘴，要是有人来了，我举报你乱发工资，贪污厂里的钱。” 第5章 她一定要拿回被周家吞掉的工资！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张娟吓得一哆嗦，满肚子话憋回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和周蔓对视。 “给你个机会，不管你怎么弄，把工资发给我，不然我就去举报你！” “明天……我……” “什么明天？厂长还没下班，要是让他知道你敢不按厂里的规章制度办事，肯定会把你送去公安局，让警察同志好好审你！到时候，别说当会计，就算你去掏粪，大家都嫌弃你这个进过局子的女人！” “现在就给我，刚才那三十五是你自己给出去的，关我屁事，我现在就要拿，不然……” 周蔓眼睛红得滴血，张娟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补给她，心里把周蔓妈骂了个半死。 要不是周蔓妈主动找上门，说周蔓办事利索又听话，根本不会反抗，她打听之后发现她说的是真话，才肉疼地给了三百彩礼。 看看!这和周蔓妈说那个老实人有一点相似吗？ 天杀的，赔钱！ 周蔓接过，一言不发地离开，心里却满是讽刺。 彩礼？她就为了彩礼要把自己嫁出去！ 听张娟语气，那彩礼给的肯定不少，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用这种威胁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周蔓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一点一点用力，最后直接捏碎，疼得她麻木。 她以为周家已经够过分，没想到他们还能更没底线！要不是厂长提醒了她户口本的事情，她岂不是真的要被卖个干净！ 她白着脸回到工位，岳小敏看见她脸色不好看，连忙凑上来装作没看见，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蔓蔓，我刚刚可听见别人说那个财务的事，你要不要听听？” 周蔓怕她担心，强撑起笑，“小敏姐听见什么？” “厂里那个寡妇财务刚把自己傻子儿子从乡下接回来，张罗着给儿子找媳妇，呸，镇里谁家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乡下都找不到，还想来这里挑！” “蔓蔓！蔓蔓？你别吓我，是不是饿了，快点吃口东西，脸怎么这么白，走我带你去卫生院！” 傻子？ 周蔓捂住脸，喘不过气。 周母为了彩礼，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 刹那间，她的心像是被泥潭，一点点往下沉，压得她喘不过气，眼底浮现出几分血丝。 李慧娟真的是她亲妈？ 上一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猪啃食的绝望一点点将她淹没，周曼浑身上下抖得厉害，手脚冰凉，双唇发僵。 岳小敏看着她忽然落泪颤抖，慌了神，连忙把自己的水杯递给她，“喝口温水缓缓神，蔓蔓，你遇上什么事，跟姐说！千难万难不都过来了？” 她看一眼四周，才压着声在周蔓耳边低低说：“你下个月就能去进修，回来之后能涨工资，大好日子等着你，哭什么？” 周蔓闻言一顿，任由岳小敏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哽咽，“我知道，我知道好日子就要来了。小敏姐，我出生时候你来看过我？我真的是我妈亲生的？” “还能不是？你刚生下来时候瘦得像个老鼠，你妈急得到处借奶，结果大半个月之后，我再见你，就见你妈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要不是亲生的，能把你养那么好？” 说完这句话，岳小敏一想周蔓平时在周家受的委屈，又一时间语塞，叹口气抱着她不说话。 是啊，周蔓确实是周家的，可那一家子怎么就这么狠心，不把她当做亲女儿，连家里的养女都过得比她舒坦，吃的穿的都是周蔓不能碰的，咋就这么过分？ 周蔓眼里的泪干了。 有一瞬间，她甚至希望岳小敏告诉自己，她不是周家的孩子，是他们捡来的。 可她偏偏就是她的女儿。 她沉默了一会儿，嗓子干涩，“我没事了，谢谢小敏姐。你快去领工资，别因为我耽搁。” 岳小敏不放心，把杯子塞给她，看着把水喝下去，眼泪擦干，才松口气说：“怕啥，工资就在那里，还能跑了？你坐着自己歇会儿，等下我送你回家，好久没跟你说说话，眼看着你又要去进修，我心里难受。” 周蔓点点头，僵冷的心颤了颤，望着岳小敏的背影，鼻子一酸。 …… 回家路上，岳小敏家离厂子更近，周蔓咬死不让她送自己，岳小敏没辙。 她拧眉看着周蔓，“你要不……蔓蔓，你离进修还有小半个月，要是家里不安生，你就来住我家。” “我妈天天在我嘴边念叨，说你勤快又招人喜欢，恨不得你才是她亲女儿。” 周蔓笑笑，没把话说死，不想让岳小敏晚上也为她担心，于是答应说，“好，那你先回去，别担心我。” 岳小敏动了动鼻子，然后忽然惊喜道：“欸，你等着！” 话说完，她一溜烟回家，没一会儿就拿着两个大白面馒头出来，塞周蔓怀里，塞完就跑，等周蔓回过神，她已经跑进家，隔着门对她吼，“拿着！给你晚上加餐。” 哪是加餐，她只是怕自己难为情，才这么说。 岳小敏知道，周家人但凡对她不满意，就不给她留饭，她今天回去肯定会饿肚子。 周蔓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揉揉发红的眼睛，将岳小敏的恩情刻在心上。 等回家，屋里所有人已经吃完饭，只给她留了些需要洗的脏碗。 周蔓看都不看，转身就要回屋。 “周蔓！给我去洗碗，要不然你今晚别吃饭了！” 李慧娟气势汹汹地拦在她面前，伸手就要打她的脸。 周蔓避开，冷笑一声，“我又没吃，凭什么洗？” “呸，你有骨气就别吃，一直饿着！”李慧娟冷笑，另一只手上端着一碗稀粥，在周蔓面前晃了晃，“你洗不洗？” 说是粥，其实更像是米汤。一碗稀得透明的米汤上面飘着几粒米，她一眼就能看见碗底，下面还沉着几片青黄的菜叶子。 周蔓被气笑了，“你拿洗碗剩下的水给我当饭？” 李慧娟脸上没一点心虚，声音更大，“这是大白米熬的，你个死丫头片子还挑上了？” 周蔓冷笑，她本来打算歇口气想想理由再找她要回工资，现在看来，李慧娟倒是给她送了个好借口。 她一手夺过稀粥，李慧娟得意地笑笑，白她一眼说：“还以为你是天皇老子？跟我闹脾气，周蔓，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周蔓看她一眼，快步走出门，尖叫道：“我每个月的工资全部上交，连午饭也不在厂子里吃，把补助拿回家，你就给我喝洗碗水？” 李慧娟大惊失色，脸上的肥肉乱颤，“周蔓，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闭嘴！” 周蔓灵活地后退，继续大喊，“来人评评理啊，周家这是要饿死我，连饭都不给亲女儿吃！” 第6章 亲妈居然拿账本记养她的帐？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这会儿正是大家伙吃完晚饭时候，周蔓一嚷，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都围上来，议论纷纷。 李慧娟晓得自己男人好面子，看着围起来看热闹的人，顿时慌了神，伸手把周蔓往屋里扯，一边扯一边喊，“你闹什么？自己回来这么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男人鬼混，还怪我不给你留饭？” “我给你留的大白米粥，周蔓，大白米粥你都看不上，你是不是要吃龙肉！” 谁亲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造谣女儿出去跟男人鬼混？ 周蔓听得心下生寒，望着李慧娟的眼神越来越冷。 周围人一听，看着周蔓的眼神一变。 “周家这女儿也20了？这么晚回来，是不是找哪个男人去了，要不然李慧娟会发火？” “白米粥也不吃？要是我家二丫嘴巴这么挑，我非要好好饿她继续！” 议论声入耳，周蔓面上神情不变，任由李慧娟拉扯间将碗摔在地上。 “叮——” 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汤水流一地。 李慧娟要借此发火，周蔓却指着地上先大喊，“什么大白米粥！大家伙来看看，这不是洗碗水吗？还有两片菜叶子，算什么粥？” 一行人聚过来，看一眼。 稀粥洒地上，更是看不出一点粥的样子，确实像周蔓嘴里说的洗碗水。 他们脸色一变，看着李慧娟的眼神带上几分责怪。 周蔓嗤笑一声，继续扬声说：“我一个月35，加上肉票布票，就只能吃这点东西！” 李慧娟脸色青紫，咬牙切齿倒打一耙说：“这不是你回家晚？周蔓，你出去跟野男人鬼混，我还没怪你，给你点小教训，你还来说我？” 平时热心肠的江大婶上来劝，“周蔓啊，你妈也是担心你，只是做的有点过。但她是你亲妈，你咋能对她发脾气？再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哪能这么晚才着家？” 李慧娟听她说，已经开始揉眼睛嚎哭，“我命苦，生个姑娘不孝顺，怪我跟她爹当年为了秀莲把她送老家，记恨这么久。” 宋秀莲的名字一出，大家更是对周蔓生出责怪。 周蔓听着，面上一片平静，心底却渐渐在最深处蓄起惊涛骇浪。 每一次，但凡她因为区别对待不满，李慧娟就拿出这一套话，次次说得她语塞。 若她真的计较，就是她不义，居然嫉妒父亲恩人的女儿； 她若计较，就是她不孝，不懂父母难处，只知道争宠！ 每次都是这一套话，如果她没做梦，是不是就会像梦中一样让出工作，又被迫下乡，最后死在冬日的猪圈，连个全尸都没有？ 周蔓攥紧的手垂在两侧颤抖，闭了闭眼，抬头时，面上冷静得令人莫名心下一冷，“哪个亲妈会说女儿跟男人鬼混？李慧娟，还钱，我一个月工资35，这一年六个月一共有630，我吃住在家，所以其中一半就算家用，剩下315，还给我。” “35？我养你这么大，花了多少个35？”李慧娟怒得整张脸涨红，尖叫着，“周蔓，你要钱干什么，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想拿家里的钱给外人！” 周蔓淡声，“好，那我们今天好好算算账，我把你养我长大的钱全部还你。” 李慧娟脸上露出了然，指着她鼻子冷笑，“你是不是以为我算不清楚这些账？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账本拿出来！周蔓，我今天就要让院子里的人看看，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贱丫头！” 她怒气冲冲地进屋，周围人哗然，目光变了个味道。 哪有亲妈这么跟孩子计较的，还列了个账本，多让孩子伤心？ 一行人看着周蔓，莫名心里一沉，这周家闺女到底过的什么日子，一家人都白白胖胖，就她瘦成竹竿。 周蔓妈还老在院里说她挑事，才瘦成这样，现在看来，怕是她丧良心不给周蔓吃饱啊！ 周蔓对周围人的变化浑然不觉，她下意识朝人群里看了一眼，看见那熟悉的脸，心下稍定。 梦中的这个时候，她已经被迫让出工作，在家里当周家人的丫鬟。可现在，她可以跟李慧娟面对面对峙，要回属于自己的钱！ 所有人看着她嘴角的笑，心里莫名跟着一刺挠，原本的责怪也咽下去。 周家这个丫头平时多懂事，他们也看在眼里，虽然李慧娟是她亲妈，这次也确实过分，干了大半天活，回家只有留点洗碗水，换谁不生气？ 刚才还一脸责怪的江大婶也叹口气，拦着气势汹汹出来的李慧娟，“周蔓她妈，算了算了，一家人哪能算账？这账本要是算清了，感情也淡了，你在气头上，冷静冷静。” 周蔓阻止，“算，怎么就不算了？” 李慧娟一怒，把账本甩在周蔓脸上，“你自己念念！大家伙也去看看，我到底对她咋样？” 周蔓忍下怒意，将账本翻开： 回周家前，每一年，李慧娟都记上一笔生活费：100。 周蔓笑了，眼底却没有一点温度，“一百一个月？这些钱在哪里？” “你住的吃的用的，不要这些？你爷奶年纪大，不还是我们出钱养你！” 周蔓看着她一脸得意，淡淡道：“哦，养得我面黄肌瘦，回大院时候大家都看着，我当时是啥样？从我记事起，我天天只能吃点糙面饼，一年不见肉，每天天不亮就上山砍草喂猪，然后回去给他们做饭，完了又得去洗衣服，家里活计都是我做，这就是养我？” 李慧娟咬牙，“周蔓，你要赖账！” 周蔓淡定地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女人，“春丽姐当时住爷爷奶奶隔壁，来镇子时候，你们都没来接我，还是春丽姐捎我一程，才让我少走两天路。大家可以问问她，春丽姐的为人，大家不都清楚？” 王春丽是嫁到镇上，性格老实又热情，听见这句话立刻站出来，擦擦手上的水，大声说：“刚才我洗碗没听见你欺负蔓蔓，我给蔓蔓作证，她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我王春丽今天说谎，立刻天打雷劈，这辈子……” 周蔓脸色一变上前捂住她的嘴，“姐，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王春丽爽朗一笑，“当年你小小一个，我病了你也来帮着我做活，我嫁来这里时候，一个人不自在，看见你不晓得多开心。” “你帮姐洗衣服，喂猪，你都不嫌弃我，我受了你的好，哪能这么丧良心，帮着别人欺负你？”王春丽说得激动，脸色涨红，声音更大，“今天我话说在这里！周蔓在乡下时候，不仅没花啥钱，还帮着周家两个老人做事，一年一百这笔账，她不能认！” 周蔓眼底微热。 连王春丽一个她仅仅算是搭把手的人，都能把她记在心上。 她为周家人做了这么多，他们却一点不记恩，还反过来想把她害死！ 她恨啊！ 她忍下怒意，转头，李慧娟很明显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顿时有些慌了神。 第7章 她要跟周家把帐一笔一笔算清楚！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李慧娟，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做事，没有一天能休息，要伺候家里的地，要伺候爷爷奶奶，到头来还念着攒野货，托人捎来镇里，给你们过年吃。”周蔓算着，心里生寒，“吃是我种的，穿的是别人送的，我所有衣服都是三堂姐送我的，你可以去问问。” “这些年的衣服也是宋秀莲不要的旧衣服，一共有两条裤子，一件上衣。我身上这件倒是新的，但是是厂里发的，和周家没关系，所以这些年的衣服，我给你多算点，算你五块钱。” 李慧娟憋得脸红，周蔓淡淡扫她一眼，继续看着念账本，“这是什么，打碎的碗筷花瓶，90？” 李慧娟来了劲儿，“那花瓶可是我陪嫁的物件，碗筷也不便宜，就值这个价！” 周蔓忽地轻笑一声，眼底含着几分森冷，“但是我记得这些东西都是周文哲打碎的，我只有打碎过今天这个碗。” 旁边人帮腔，“这碗也不是你打碎的，大家伙都看着呢，李慧娟来拉扯你，这也该算她的！” 李慧娟涨红了脸，略过别人的话，指责周蔓，“还不是你没看好弟弟，那些东西才会被打碎！周蔓，你别给我赖账！” 王春丽看不下去，上前护在周蔓身前，指着李慧娟鼻子骂，“少给我来你那一套！要这么说，你儿子的爹是不是住你家隔壁的陆团长？” 李慧娟一愣，随即气得跳起来，“你放屁！” 王春丽堵回去，“别给我赖账，按你这一套，你能怀上你俩儿子，不都是因为陆团长给你男人放假了？” 此话一出，所有围观的人哄堂大笑，笑得李慧娟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气得她说不出话，恨不得冲上前就给王春丽一巴掌。 结果她刚抬手，就被周蔓握住手臂，动弹不得。 “周蔓！你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亲妈！给我放开！” 周蔓不松手，“别耽搁正事，大家伙还看着，你别赖账！” “蹭——” 李慧娟眼前一黑，浑身上下的血都冲到脑袋上，听见赖账俩字，她就脸疼，对周蔓更是厌恶。 这死妮子，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还好她当年没让周蔓把户口迁走，不然按照她今天这样子，还不得跟男人跑了！ 她死死瞪了周蔓一眼，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想想才到手一半的彩礼钱，在看看旁边人盯着她的鄙夷，李慧娟咬咬牙对周蔓说：“一家人不算两家帐！周蔓，你跟妈回去，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不也是为了你好。” 周蔓挑眉，不理会李慧娟眼底的求饶，继续念账本，“收音机300，皮鞋20……” 一连串念下来，旁边的议论声根本压不住。 “收音机？这帐哪能算在周蔓头上？李慧娟是不是年纪大了，脑袋糊涂？” “糊涂什么，我看她精明着呢，帐还能这么算，真是长见识了。我天天看着周蔓大早上去上班，没见她穿过皮鞋，倒是周文书爱穿，她居然把周文书的帐记在女儿上？” “还有围巾，是不是宋秀莲冬天用那块？当时她拿来院子里绕了一圈，说是省里的新货，可是花了不少钱，害我家二丫看得眼睛红，闹着想要。” “这一家子咋能那么黑心！” 说完，周蔓将账本合上，淡淡看向李慧娟，“这账我要重算。” “欸！该重算，你婶子我刚才嘴快，冤枉了你，实在是对不住，这帐我来算！”江大婶连忙站出来，“我也是纺织厂的会计，蔓蔓你尽管放心！” 周蔓笑笑，将账本递给她。 闹到这种地步，已经由不得李慧娟喊停。 她咬牙切齿地凑上去，压低声对周蔓威胁，“死丫头，你敢闹成这样，等着你爹回来收拾你！” 她说话间带着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脸上心虚，对周蔓更是厌恶。 有种她算完账就滚出周家，这辈子别回来！她倒是要看看，大晚上的，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周蔓站在原地，听着所有人对周家的指责，讽刺地勾了勾唇。 梦中，所有人都站在李慧娟那边，指责她不孝顺，不顾家，一点点把她逼下乡。 替她说话的王春丽，也被婆家责怪她多管闲事，害高嫁的她更抬不起头，日子过得越来越苦。 手心被指甲掐破，周蔓却一点不觉得疼，只是呼吸越来越沉，心上涌出恨意。 “算好了！” 江大婶动作利索，没一会儿就解释，“按你从小做活，这几年没工作时候也天天在院子里找活做，给周家补贴，你算起来，居然就用了十块钱！” 她算完也惊讶，看着周蔓的眼神带上几分怜悯。好好一姑娘，咋就摊上这么一家人？ 要周蔓是她闺女，从小打到这么懂事，她都舍不得骂。 要仔细算，其实周蔓还给周家补贴了不少，真是…… 周蔓接过账本，转头，“我花了十元，所以你该还我620。那些肉票粮票，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李慧娟眼前一黑，大声嚷起来，“周蔓，你人都是我生的，十月怀胎，你怎么还我！” 怎么还？梦中那样惨死猪圈，周家所有人都踩着她上位，才算还清？ 周蔓心口的痛意传遍四肢百骸，连带着指尖都疼得发麻，她缓缓吸口气，定定看着李慧娟说：“我这么多年当牛做马，不算还清？” 她说出这句话时面无表情，却莫名让人心疼，看得大院众人叹口气。 “全都聚一起做什么？什么还钱，谁欠钱不还？” 李慧娟脸色一变，看着开口的人，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唯唯诺诺压低声说：“陆团长，周蔓这孩子胡闹，您别放心上，我这就把她带回家。” 陆团长是周伟明上司，李慧娟不敢在他面前闹，生怕自己男人被连累，被上司穿小鞋。 重复间，众人七嘴八舌。 “周蔓她妈做事不地道，不给孩子饭吃！” “周蔓这孩子平时多老实，今天被逼成这样，可怜啊，李慧娟到底是不是她亲妈，这么狠心！” “就是，居然还记账？哪个亲妈会把孩子从小打到的花销记下来。这就算了，她还瞎记，把大儿子跟小儿子的账，家里收音机的帐，七七八八瞎记在周蔓上。” 是啊，哪有亲妈这么跟孩子算账呢？ 周蔓讽刺地笑笑，一时间说不出心底滋味，看着她脸上的刻薄，忍不住攥紧手心，只觉得钻心地难受。 这就是她的亲妈？ 李慧娟彻底怕了，脸色惨白，扯着周蔓说：“走走走，回去我就还你！” 第8章 周蔓什么时候变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被扯得一个踉跄，回神连忙甩开李慧娟的手，冷冷说：“一码归一码，你别赖账。” 李慧娟气急，“好好好！你今天要是拿了这钱，以后别回家！周家庙小，容不得你这个祖宗！” 她声音尖得像是有人在拿指甲刮玻璃，听得人难受。 周蔓笑笑，还没说话，一旁的陆团长倒是拧着眉心沉声说：“周蔓，李慧娟是你亲妈，你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她神情稍冷，梦中，宋秀莲嫁给了陆团长的儿子，陆岭。 陆岭…… 她心下一恍，回想起那人，竟是觉得恍若隔世。她刚来大院时，谁都不认识，周家几个人谁也不说带她去认识认识人，把她当做个好用的仆人。 陆岭是当时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比周文书更像她的哥哥，他们渐渐走近，可陆团长一家看不上周家，更看不上她这个长大才从乡下接回来的村姑，那一丝少年情愫被压下。 今天陆团长帮着李慧娟，到底带着些个人情绪，高高在上地审判她。 可凭什么？！他又什么资格！ “陆团长，你住在我家隔壁，应该是最清楚周家人怎么对我的。”周蔓眼神骤冷，声音也沉下去，“你说她是我亲妈，可她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她的亲女儿！” “您是领导，难不成要在大家伙面前拉偏架？这事儿要是传回部队，让您手底下的兵知道，以后谁会信您？帮亲不帮理的人，是思想败坏，沾染了旧社会的腐败，不能让组织信任的！” 话音一落，陆团长脸上的笑骤然消失，额角不自知地冒出些冷汗，望着周蔓的眼神带上沉思，还有些不敢置信。 周家姑娘木讷老实，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副利索的嘴皮子？ 这几句话分量不轻，要是真的砸在他身上，怕是…… 风一吹，陆团长顿时冷得一震，拧眉沉声撇清说：“周蔓，你说的没错，可我的初衷只是希望你与父母不要生出嫌隙，你知道，组织看重大家的家庭关系，我不想看着周家在我眼皮子底下闹矛盾。” 周蔓神情间含着几分说不出的冷锐，笑着说：“哦，是我误会了陆团长的好心。不过您既然来了，我也就不客气，请您为我和周家决断，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 她咄咄逼人，陆团长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丫头片子唬住，偏偏旁边一堆大院的人盯着，刚来时候他就认出好几个熟人，真是一句话不能错。 他压着心底怒意，正色道：“可以。” 周蔓笑笑，将手中账本和刚才江大娘算的账递给陆团长，“谢谢您。” 江大娘见状，凑上去指着账本给他讲。她是大院里长大的，父母都是离休干部，现在父母退休，丈夫和儿子还在部队上，谁都不敢明面上给她不快。 不然依照她这热情却有些鲁莽的性格，背地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哪能安稳到现在？ 片刻，陆团长压着声，“我看，李慧娟同志过分，那除扣除周蔓的花销，只用额外给李慧娟同志150补偿，怎么样？” 周蔓颔首应下，“谢谢陆团长。” 她转头，李慧娟白了一张脸，脸上露出些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周蔓会有翅膀硬了那天，原来从来不会反驳自己的人，现在居然敢在所有人面前下她面子，甚至敢朝她伸手要东西。 她怎么敢？ 李慧娟现在不是不愿拿，而是没有钱。 家里男人刚压着她给宋秀莲买了工作，走动时候花了大半，这几年家里花销越来越大，几个孩子吃用都是最好的，她哪里能扒出470还给周蔓。 这是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啊！ 李慧娟沉默间，大院里的人嚷起来。 周伟明一进大院，就见到所有人围在里面，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震天。 越凑近，他脸色越难看，甚至阴沉得能拧出水。 “周家不地道，没想到周伟明表面上是个老好人，对养女这么好，对自己女儿却刻薄得像个后爹，啧啧啧。” “别说爹是后爹，妈也是后妈！家里几个孩子，就周蔓一个饿得面黄肌瘦，这周家也不怕半夜鬼敲门，简直丧良心！” “呸，对女儿都能下这么狠的手，这家人简直不要脸！” 周伟明浑身烧起来，烧得他恨不得转身就走，装作没看见。 偏生李慧娟六神无主，一看见自家男人就连忙喊人，“伟明！孩子她爹，你来看看，周蔓趁你不在家就要闹翻天！我不活了！” 周伟明一僵，还没开口，一边的人就拉着他把刚才的事情讲明白，最后咂舌道：“老周，我看你不是这种人啊，你是不是不咋管家里的事？ 电光火石间，周伟明猛地抬头，朝李慧娟怒吼，“我在外面奔波，你在家里就这么对孩子？要不是今天大家看不下去，你还要背地里欺负周蔓多久？” 李慧娟愣住，慌得哆嗦，声音立刻弱下去，“明伟，我怎么可能……” “李慧娟！” 周伟明一声暴喝，堵住她的话，“这种事情，组织上知道了，是要通报批评的，你怎么能瞒着我这么做！” 李慧娟一听见被通报批评，顿时所有反驳的话都咽了下去。周伟明正在风头上，要是这一阵安稳些，这位子能往上再升一升，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咽下罪名。 周蔓听得轻笑一声，周伟明脸上表情更僵，颇有几分虚张声势。 好一个狗咬狗，周伟明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平时牺牲她来成全宋秀莲，为他博了个好名声，今天又牺牲李慧娟，保全自己的名声。 不过她看破不说破，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乐得看他们夫妻一直狗咬狗，今天只会是开始。 “蔓蔓！我做主，让你母亲将钱补给你。” 周蔓笑了笑，“好，那现在就给？” 李慧娟红了眼，颤抖说：“五天，五天之后，我一定给你。” 她现在手里没钱，但是…… 一想到答应张娟的彩礼还有一半没收，结果钱没到手就得赔给周蔓，她气得直咬牙，心像是被捏碎了一样疼。 周蔓清楚，周家平时花销大，又刚给宋秀莲买了工作，这笔钱肯定是需要去筹一筹，所以没继续逼她，说：“行，那我五天之后找你拿。” 眼看着闹剧散场，看热闹的都被周伟明劝走，李慧娟一进门恶狠狠地转头盯着周蔓，“现在闹得收不了场，你得意了？” 这眼神不像是看亲女儿，更像是看仇人。 “你有种就给我滚出周家！这辈子别回来！” 周蔓心下一顿，解脱地笑笑，“好，我现在就走。” 第9章 我连你妈一起收拾！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呸！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外面勾搭男人，才想着出去？”李慧娟恨不得上手扇巴掌，但碍于刚才所有人的围观，只能憋屈地压低声音骂人，不敢再闹出大动静。 “真是在乡下学了一身臭脾气！滚出去就别回来，我周家没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周蔓看着眼前的人，心口已经麻木，只平静反问，“这是一个母亲会对女儿说的话？” 她说完就转身回房收拾东西，没看见李慧娟听完这句话之后忽然颤抖的手。 等收完东西，她转身就走。 在周家这么多年，属于她的只有一床被子，还有个床单，加上些零碎简单的生活用品。 周蔓索性直接拿床单把东西裹起来，往背上一垮，跨出周家大门那一刻，眼睛一热。 她离开周家了？ 她离开周家了！ 想起梦中的绝望，周蔓的手微微颤抖，往前的步子却坚定，风吹过，她才发觉自己脸上一冷，泪水落下。 出门时，周伟明顾忌她刚才的疯狂，没有开口，只冷冷地盯着她，却又带着几分笃定，觉得她迟早会自己灰溜溜回来。李慧娟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静得像是墓地。 她就这么踏出困了自己八年的牢笼，一点点远离梦中惨死的结局。 走到大院门口，周文书带着周文哲还有宋秀莲，三个人笑着进门。 “真好，谢谢大哥给我买的新裙子！就快入夏了，大哥对我真好，还惦记着我新裙子！” “哼，我就说秀莲姐穿这条裙子好看，大哥你说是不是？” “好好好。”周文书对两人一脸宠溺，温柔说：“只要秀莲开心就好。” 三人和乐融洽，忽地，周文书一抬头，笑就僵在了脸上，顿时慌乱地对周蔓解释，“蔓蔓，我今天带着文哲和秀莲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不是故意不带你，你不是得工作？” 说出来，他也觉得借口牵强，于是又找补，“过几天等你有空，我就带你一个人去，给你补件裙子。” 宋秀莲也一愣，抬头时候立刻笑起来，娇滴滴说，“妹妹怎么在这里啊？快看看大哥给我买的新裙子，好不好看？” 她把裙子拿出来展开，周蔓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不理会几人。 “周蔓！” 周文哲看不得她这幅样子，立刻来了气，扯着她的袖子骂，“大哥还有秀莲姐跟你说话，你是不是聋了？” 周蔓两只手扯着包裹，被周文哲一拉，手里东西差点掉地上。 “啪——” 她利索放下包裹，转头给扯着自己袖子的周文哲一巴掌，然后冷冷说：“松手，你们周家人的事，别来攀扯我。” 周文哲呆住，眼泪说掉就掉，“你！你！你怎么敢打我！呜呜呜，周蔓，你这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回去就告诉妈，让她好好收拾你！” 听见这么无力的威胁，周蔓不怒反笑，“那你告，到时候你跟你妈，我一起收拾！” 周文哲平时对周蔓的态度轻慢，甚至带着几分支使，今天周蔓忽然变了一副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反倒心里发虚，没顶嘴。 “妹妹哭了？” 宋秀莲像是才看见周蔓的狼狈，挑眉说：“难不成你是看上了这条裙子？这是大哥给我的礼物，如果……如果你想要，我就送给你吧。可文哲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打他？”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含上些哭腔。 周文书下意识就拧眉呵斥，“周蔓，你怎么连秀莲的东西都要抢，能不能懂事些！” 话一出口，他才正眼看向周蔓，看清时反倒愣住，眼底闪过一丝后悔。 周蔓拿着一个大包裹，脸上还有泪痕。 看见周蔓的第一时间，他甚至没注意到她的狼狈，心里只有被抓包的窘迫，不敢直视她。 “你……你怎么拿着这么多东西，还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大哥给你撑腰！” 周蔓眼神冷冽，拿起地上的包裹，轻嗤一声，“谁欺负我？那你先给自己一巴掌，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她原来就是被他这一副好哥哥的样子迷惑，以为他夹在她跟宋秀莲之间为难，不忍心看见他伤心，所有委屈都往肚子里吞。 给她补件裙子？ 这句话多耳熟，她听过多少次。 每次受委屈被抢了东西，或是宋秀莲和周文哲都得了她没有的新东西，周文书都私底下来找她，一脸愧疚地告诉自己，辛苦她受委屈了，但是周家不能怠慢宋秀莲，等过几天有空，他一定会带着她去买。 周蔓怎么忍心让哥哥为难？ 所以这个过几天就一直往后循环，从来没有个头。 梦中，直到她去世那一日，还止不住地想着下乡前周文书红了眼，对她发誓，“蔓蔓，我一定会想办法通关系，早些把你接回家。过几天，我就去给你找关系！” 她没等到“过几天”，就孤零零地看着头顶遮不住雪的猪棚，听着耳边令人发麻的啃食声，闭上了眼。 思及梦中，周蔓的心像是被猛地戳了一下，疼得她脸色微白。 凭什么，凭什么惨死的人是她！他们凭什么踩着自己上位？ 她恨啊！ 周文书看她愣在原地，立刻上前要接过她手中的包裹，一边拿一边叹口气，“怎么还闹着离家出走？蔓蔓，离开家你又能去哪里？你不要闹了，回家跟妈服个软，她也是为你好。” 周蔓听完忽然冷笑一声，任由周文书拿过她手里的包裹。 “这不就好了？“周文书以为她服软，温柔地说：“来，大哥给你拿着。” 接过东西，周蔓抬头看着他，然后果断抬手。 “啪——” 一巴掌下去，她手疼得像是被火撩了一下，心里却无比快意。 周文书被扇得侧过脸，白皙的脸上浮起一个红红的掌印。 他僵在原地，良久才抬头，“周蔓，你疯了？我是你哥哥！我们都是为你好，难不成还能害你？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周蔓又果断地一巴掌，语气颤抖，“周文书，我恨你，恨你装得道貌岸然，明明你和周文哲没区别，可还非要装作担心我的样子，让我更痛苦。” 她看着梦中哄着她下乡的亲哥哥，整个人都要被恨意吞噬，语气里只有冰冷，“你比周文哲更恶心。” 她怎么会这样？她听见这句话，不是该反过来担心他，然后说她不需要吗？ 刹那间，周文书看着她脸上的冷沉，心里的不安盖过愤怒，甚至下意识后退一步，对她只有陌生和慌乱。 似乎，有什么彻底地改变了，他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心猛地一坠。 第10章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自己结婚？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他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嗡——”第一声，莫名有些喘不上气。 周蔓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担心，心疼，反倒是隐隐流露出几分刻骨的恨。 可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下乡的事情不是他决定，而是父亲决定的。父亲说，秀莲妹妹从小娇惯，受不得乡下的苦，再说，他们家亏欠宋秀莲，绝对不能让她下乡。 周蔓不一样，周蔓从小在乡下长大，又是个会干活的，她去总比宋秀莲好得多。 从头到尾，周文书一点没有想过，他也可以代替宋秀莲。 他只是对周蔓的恨感到不解，甚至愤怒。 不就是这一点事情，至于闹成这样吗？周蔓真是跟文哲说的一样，在乡下养野了，心里没有一点家人。 “怎么，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知道疼了？” 周蔓笑，面上流露出几分讥笑，望着道貌岸然的周文书狼狈捂脸，继续说：“你们周家人，都给我滚！” 说完，她利落地拿起地上包裹，直直离开。 敲门。 岳小敏看见她，惊了一下，连忙把她手里东西接下来，“蔓蔓，进来进来，我家就是你家，你就安心待着，先进来喝口热水暖暖。” 她一句话没问，满脸担忧，周蔓知道她的关系，脸上有些羞惭，“小敏姐，这次真要麻烦你了。” 岳小敏听了就眼睛一红，“怎么叫麻烦？站在做什么，今天我妈做了红烧肉，刚才还说让我给你送过去。” 她看周蔓一脸泪，又只带着个简单的包裹，忍不住心疼，忍着泪对里面喊，“妈！蔓蔓来了。” 周蔓被她的热情弄得不自在，心里却已经软成一团，眼睛发酸。 连不是家人的小敏姐都对她这么好，周家人真的是豺狼转世吗？ “欸！这孩子愣着干嘛，赶紧进门。” 岳小敏妈惊讶，却也一句话没完，从女儿手里接过周蔓的包裹，对女儿叮嘱，“赶紧给周蔓去倒杯热水，然后热热菜饭。” 说完，她看向周蔓，“蔓蔓啊，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好好住着，有啥跟我讲，我家岳小敏不靠谱，她这些年真是麻烦你照顾了！” 周蔓刚才对周家人哭时候只是麻木，现在却真的哽咽，被岳小敏抱在怀中，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谢……谢谢。” 她哭得喘不上气，岳小敏心疼得跟着掉眼泪，“哪有什么谢谢，蔓蔓，我以前糊涂，要不是你路过看见不对劲，把我拉着跑了，我就要被那个丧良心的糟蹋了，哪还有现在？” 她一说，更是愧疚，对周蔓的心疼更深。 岳小敏是干部子女，又是父母两边唯一的女孩，从小都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宝贝，过去做事傲得不行。当时听见周蔓救了大伯的女儿，她就对周蔓存了几分好奇。 但周蔓性格冷，不理会她，她心里就来了气，从此见面就对她冷嘲热讽。结果她前几年谈了个对象，油嘴滑舌最会哄女人开心，哄着哄着就要把她哄去小树林。 她脑子一糊涂，结果周蔓路过，任由她骂，都把她扯回家交给爸妈，害她被家里人狠狠收拾了一顿，从小不会骂她的妈妈都亲自拿笤帚给她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结果她养好伤正要去算账，就听厂子里的人说那男人背地里哄骗了好几个小姑娘，前几天有人怀孕了，找上门来才暴露。 岳小敏光是想起来这件事都怕得不行，当时她对周蔓那么坏，周蔓大可以不管她，结果问起来，周蔓只是平淡地对她说：“我背地里见过他和好几个小姑娘走得近，你大伯对我有恩。” 又问，其他人才告诉她，她没去厂里那半个月，周蔓天天被那个男人为难，却一句话没说。 岳小敏这辈子都欠她。 等回神，周蔓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从岳小敏怀里起来，擦擦泪水，“小敏姐，我不跟你客气，我现在确实遇到难处，所以来找你。” “找我就好，遇上难处尽管找我，客气什么？” 岳小敏知道她被周家为难，没问细节，只是担心，“闹起来他们会不会去找你麻烦，我待会儿去跟保卫科说一声，你还有小半个月就去进修，不会让那些人再来烦你。” 周蔓笑了笑，“暂时不敢，我今天闹得大，连陆团长都出面了。” 岳小敏倒吸一口冷气，周蔓却深深吸口气，压着心底的不安，声音还有些哑，“小岳姐，我这么一闹，算是彻底跟周家撕开脸，我怕他们拿着我的户口……” 岳小敏一声应下，“别怕！我听大伯给你介绍了一个靠谱的，要是不行，我直接让我哥娶你，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 她话出口，眼睛一亮，“不行，这真是个好主意，你要是能嫁进我家，我们一家子都乐意至极，就是不知道你乐不乐意？” 周蔓本来心里还难过，被岳小敏这么一说，忍不住笑，“小敏姐，我饿了。” 先不说岳家是干部家庭，就是她今天找上门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要是再麻烦她哥哥娶自己，耽搁了他哥哥的大事，那她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岳小敏被移开话题，一看她现在的狼狈样子，顿时心疼得不行，赶紧说：“都怪我都怪我！你还饿着呢，我这张嘴就是管不住，我马上去热菜！” 周蔓望着岳小敏急匆匆往厨房跑，嘴角笑意一点点黯淡，想着户口的事情，刚才那一分脱离周家的轻松荡然无存。 她没想到，岳小敏是真的上了心，把菜饭端给她，就急哄哄去找亲妈说让周蔓嫁给她大哥的事。 …… 周家。 周文书推门时，李慧娟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 李慧娟听见动静一抬头，顿时慌了神站起来几步跨到门口，嗓音一尖：“文书！你的脸！” 周文书没说话，周文哲就哭着把周蔓刚才对两人动手的事说出来。 李慧娟更怒了，咬牙说：“这死丫头，闹着要离开家，还要我赔钱！现在她居然还对你们动手？” 宋秀莲一愣，“赔钱？” 李慧娟气得眼前一黑，一字一句说：“是，她翅膀硬了，要我把她上交的工资还回去，还让陆团长出面，五天之后就得还！得给她470！” 让陆团长都出面？ 话一出口，周文书顿时沉声问：“必须给？” 李慧娟一僵，最后忽地冷笑一声，“呸，我给她，她要得起？” 周文书看着她脸上的冷戾和算计，下意识拧眉问：“妈，你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第11章 谢同志，我结婚只是为了挪户口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李慧娟冷哼，见所有人脸上都有对周蔓的不满，才冷声说：“周蔓年纪大了，既然她不愿意留在这个家，那也到了出嫁时候，我给她找了门亲事。” 周文书看着母亲嘴角渐渐上扬，明明是笑，却让他的心忽然冷了一下，不寒而栗。 “那家人答应给500彩礼钱，加上三转一响。” 宋秀莲一愣，原本的不在意顿时消散，开口时候有些急，“妈，这……我也到了年纪，你怎么越过我先给妹妹张罗起来？” 怎么说这都是亲妈，李慧娟在这种大事上，就是更心疼周蔓！ 她眼睛红了，委屈地掉眼泪。 周文哲连忙哄她，对李慧娟不满说：“妈，周蔓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婚事？这样好的事情，也该秀莲姐先来啊。” 李慧娟是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宋秀莲就沉不住气，一时间对着她有了些不满，耐着性子解释，“就是男方脑子有点单纯，以后需要周蔓多照顾。但是她手脚利索，出不了大问题。” 宋秀莲还在哭，周文书在“脑子有点单纯”这六个字上琢磨了一会儿，才猛地一震，一拍桌，“不行！小妹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就是1000彩礼也不行，她是周家的闺女，我们不能害了她一辈子！” 宋秀莲已经呆住了，可不忘记边掉眼泪边娇滴滴地说：“大哥，你等等妈解释，她是周蔓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害她？” 这话一出，李慧娟刚才对宋秀莲那点不满也没了，满意地瞥她一眼，随即看向不争气的儿子，“就周蔓这性格，嫁到谁家有好日子？我打听过，那家人关系简单，周蔓嫁过去，头上只有一个婆婆。” 她说着顿了顿，“她婆婆是个利索人，也在厂里上班，有公职呢，全部钱最后不还是进两口子兜里。那男人虽然傻一点，但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很听话，周蔓嫁过去日子不会差！” 周文书陷入沉思。 倒是宋秀莲听得一身冷汗，望着李慧娟的目光带上几分畏惧。 这真的是亲妈能做出来的事情？ 平时对周蔓狠心就算了，这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除了家里没条件还得饿肚子的，谁家会把女儿嫁给傻子？ 再说，还是个寡母带着的傻子，周文书他们大男人的不懂，可她心里却是清楚的。带着儿子的寡妇对儿媳妇要求最高，周蔓嫁过去，简直就是去当丫鬟，伺候两个主子。 不，这比旧社会的丫鬟还不如。 宋秀莲后背一冷，可一看周文书脸上的迟疑，把自己刚才的心思全都抛之脑后。 好处反正都是落在她手里，她怎么可能为周蔓说话。 周文书沉默了一会儿，“周蔓不可能同意。” 李慧娟冷笑，“她同不同意都没辙，我早就让街道打好证明，到时候可以直接领证。” 周文书愣住，“她怎么可能去领证？再说，她不还得替秀莲下乡？” 李慧娟冷下脸，“去省城领，到时候谁知道周蔓是谁？下乡也要下，到时候事情都定了，那家人还能咋办，谁敢反对下乡建设，谁就是人民的敌人！” 这就是打算两头吃，把周蔓啃个干净？ 宋秀莲冷汗直冒，结果下一刻就见到李慧娟看向她，“秀莲，这件事交给你！” 她顿时一悚，摇头带着哭腔道：“妈，什么事情，我害怕。” 周文哲一听她哭就拍拍胸脯，“妈，秀莲姐胆小，交给我！” 李慧娟声音更冷，“你是女的，你还能去扯证？秀莲，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拿着户口和证明去把证扯了。” 宋秀莲害怕，一个劲儿哭，就是不应声。 “哭！哭什么哭！这次要不是为了你的工作和下乡的事情，周蔓能跟家里闹成这样？” 李慧娟越说越生气，抬起手，旁边的周文哲立刻反应过来，叫嚷道：“妈！你冷静一下，你怎么能打秀莲姐？” 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周蔓，李慧娟憋着一口气放下手，盯着宋秀莲说：“秀莲，这事儿只能你来，你要是不去，那买工作的钱还有些没付。” “今天大院所有人都看着，等几天周蔓闹上门，我们拿不出钱，那陆团长是你爸上司，我们不按照他说的办事，就是打他的脸，你爸那边就交代不了。” 宋秀莲一听，眼泪更是大滴大滴往下掉，最后咬咬牙说：“我……我去还不行吗。” …… 醒来，周蔓脑子昏昏沉沉。 昨夜她又做了一整夜的梦，和上次的内容相似，却更详细些。 梦中，她下乡时，一家人承诺一定给她寄肉票粮票，早些想办法把她调回来。 陆岭，也就是陆团长的儿子，追着火车红着眼对里面掉眼泪的她喊，“蔓蔓，你自己保重，我等你回来！” 岳小敏也哭，骂她蠢货，骂她自己被吃了都不知道，结果周蔓兜里唯一的肉票粮票和钱还是她塞进去的。 可后面…… 岳小敏家里出了事，她家忽然被人举报，她父亲接济因为成分问题被打成黑分子旧友的事情暴露，一家人自顾不暇，她更不敢联系周蔓，最后事情解决时，她只有找到周蔓的衣冠冢。 她是唯一在自己墓碑前掉眼泪的人。 不，周蔓暗下决心，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岳小敏一家人也绝不会重新陷入这样的困境！ “蔓蔓，醒了没？” 周蔓猛地回神，连忙说：“好了。” 门外岳小敏听见她声音哽咽，暗暗叹口气故作开心说：“今天可是你相亲的大日子，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你还能再歇会儿。” “不过……” 话说到一半，周蔓推门出来笑道：“小敏姐不放心？” 岳小敏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哭，才松口气继续说：“我昨晚还是不放心，特意找人给你问了问，我大姑说了，谢言华是首都大学毕业的，从小到大都不爱说话，但是人特别实在，谁家有事都愿意搭把手，所以当年他家出问题，街坊领居都没落井下石的。” “不知道为什么，毕业时候他工作分配出了问题，一回家，奶奶也病重，父亲被下放，他就被绊住，在机械厂找了份工作照顾亲人。” “据说他长得也好看，还比我高两个头呢！”岳小敏咂舌，“他父亲下放到了内蒙，家里有两位老人，是他奶奶和亲妈。” 说到这里，岳小敏凑近压低声音，“蔓蔓，你听着，当年他家出事是因为他外公家的资本成分，谢言华外公在建国前是个大资本家，出事时候连累了他家。” 周蔓顿时感激得鼻子一酸，这些消息太详细了，岳小敏到底费了多大功夫才问得这么明白？ 这点消息一晚上根本找不齐，岳小敏怕是知道这件事时候就在努力，不仅费功夫，怕是还贴上不少钱。 周蔓光是想着都忍不住落泪。 岳小敏沉默了一会儿，“蔓蔓，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虽然现在情况特殊，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如果谢言华不成，还有我哥哥，我们家都欢迎你的加入。” “行了，我还得上班呢！走了，早饭给你放桌上，自己热一热！” 周蔓看着门关上，忍不住捂着脸哭出声，已经碎成一块块的心像是被岳小敏拼上，又变得完整。 她本来还因为户口在周家的事情沮丧，可还有小敏姐一家人为她担心，她怎么能停滞不前，被周家人再次困住！ 谢言华吗？ 她洗漱好，往约定好的地点赶去，心里已经下定决心。 第12章 这就定亲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王厂长告诉周蔓，两人相看的地方在他家院里，到时候门一关，还有他老婆看着，这样别人也看不见，即使不成也不会被人说闲话。 但周蔓想着岳小敏说的话，离王家越近，心里越是不安稳。 谢言华是大学生，这事儿王厂长没跟自己说，是担心她听见不敢去？ 念头一出，周蔓出门时候的自信没了大半，心里犯愁。 王厂长的老婆笑吟吟地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看见周蔓就笑，“来得这么早，吃饭没？没吃婶子给你端碗粥。” 王婶看看周蔓红肿的眼睛，顿时对周家那些人更看不上。 好端端一个孩子，又听话又懂事，做起活计手脚利索，还心地善良，周家这些遭了天谴的，居然这么对她！ 周蔓笑笑，藏在袖中的手却不自知地攥紧袖口，抿抿唇问，“谢谢王婶关心，我吃过了，他……他来了吗？” 王婶眨眨眼，压低声凑上去对她说：“来了来了，就在院里，看起来是个挺利索的小伙，你快进去，婶子给你看着门。” 这么一说，和谢言华相看的事情倒是带上几分暧昧。 周蔓耳朵一红，点点头往里，跨进门，就见着王婶朝她笑笑，轻轻掩上大院门。 一进门，她就看见了站在房子门口的健壮男人。 谢言华生得高，肩宽腰窄，眉目间带着几分在普通人身上不多见的冷沉，转头，周蔓愣在原地，看着他那一张脸，耳根烧得厉害。 这……王厂长和岳小敏也没说，谢言华长得这么好看呀？ “周蔓？” 谢言华走近，停留在她三步之外，看她愣住，眼底闪过几分微不可查的笑意，颔首淡声说：“我是谢言华，今年25岁，家里有两位长辈，是我的母亲和奶奶，父亲和爷爷在内蒙外放。” 他说着，看周蔓脸上没有异色，语气里的冷淡稍减：“家里这几年条件还行，我在江省二厂工作，我的母亲在镇上的卫生院工作，奶奶今年身体不太好，需要慢慢养着。” “我结婚，是为了让她安心养病。” 他说完，就颔首示意周蔓开口。 但看见周蔓进门时就不大好看的脸色，谢言华唇角紧绷。 他说的好详细。 周蔓顿时对他有了一点好感，索性也敞开直说，“我是周蔓，今年20岁，在纺织厂工作，家里……家里条件不差，但是闹得不好看，从父母到哥弟都排斥我，我嫁人就是想把户口迁出来。” 其实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周蔓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抿了抿唇，暗暗叹口气补充，“而且我下半个月就要去省城进修，可能需要个一年半载，照顾不了家里。” 这句话说完，院里陷入沉默，安静得周蔓听见了自己心口砰砰的跳动声，像是有人在她耳边敲鼓。 她咬咬牙，想了想自己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解决户口问题，还是想争取一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哄家里开心，还愿意给你一些金钱上的补贴，等你不需要结婚证时候，我可以配合你离婚。” 又想着谢言华刚才要结婚的理由，周蔓补充： “彩礼不需要，毕竟我俩都是需要这本证，不是真结婚。” 谢言华会答应吗？ 周蔓攥紧手心，甚至不敢看他的脸色。 谢言华上过大学，在这个年代，上大学的都不是一般人。他算是家道中落，听人说前几年才迁到云省，又因为家里成分遭了些罪，这么好的学历只能当个工人。 可周蔓心里清楚，就算是这样，谢言华的条件也是自己难攀上的。这年头结婚，都看家里条件，她后面这一家子甚至都不算拖累，而是要她命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得人皮开肉绽。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 王厂长没告诉自己谢言华是大学生，怕是也担心她听了不敢再来，如果不是岳小敏打听，她怕以为谢言华只是个普通的工人。 算了，谢言华不说话，怕就是再找借口怎么拒绝她。 周蔓想清楚之后，叹口气打算先开口解释，却没想到谢言华“嗯”了一声，然后说：“我知道，王叔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 什么？ 她听出谢言华并没有嫌弃，惊愕抬头，和他对视，一时间心里更是砰砰跳。 “奶奶的病时好时坏，我要这结婚证，也只是想让她安心，并不是想真的娶一个女人。”谢言华语气间流露出几分黯然，“你都说到了我心口上。” 周蔓有些不敢信，迟疑道：“那……那按你的话，这件事……” 那两个字堵在嗓子口，让她说不出任何话。 “成了。” 谢言华露出两人见面一来的第一缕笑，伸出手，“谢谢周同志，以后我们还得多多合作，辛苦你了。” 周蔓惊得愣在原地，良久才将手伸出来，和谢言华握了握手。 男人的手粗粝而温暖，指尖划过指腹时像是被粗布擦过，让周蔓心都跟着一痒，缩回手时微有些局促，耳根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又一点点升起来。 “我知道你的事，所以我们是不是要尽快扯证？”谢言华看出她的局促，装作不知道，“你可能不清楚，王厂长说，他悄悄给你弄好了证明，只要你答应，我们明天就能去省城扯证。” 这下周蔓是真的要掉眼泪了。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件令她绝望的事情，居然能这么胜利地解决。 她立刻应下，因为谢言华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心里一松，“行，感谢谢同志配合，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哪里见？” 谢言华思忖片刻，“我等下去把车票买好，让王婶给你送过去。” “好，票钱我明天给你。” 谢言华一僵，看着她眼底的认真和执拗，没反驳，点点头告别。 等出门时候，周蔓拿着谢言华塞给自己的糖，一脸呆愣地应下王婶的道喜，深一脚浅一脚往岳小敏家走。 这，这真的成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掐得太用力，顿时疼得眼里一热，唇角却渐渐上扬。 “蔓蔓。” 忽然有人叫她，周蔓一回头，看清人脸时转头就走。 是陆岭和宋秀莲。 宋秀莲像是看不出她脸上的冷意，直直追上来要扯她袖子，嘴上焦急道：“你昨晚去哪里了？爸妈担心了一整晚，你这次太胡闹了！” 担心一晚上，却没人出门找她？ 听了这虚假的关心，周蔓脸上神情更冷，宋秀莲刚扯到她袖子，就想起来昨晚那几巴掌，又猛地收手，红了眼睛。 “蔓蔓。” 陆岭大步跨过来挡住她的路，看清宋秀莲和她之间的僵冷气氛，立刻一皱眉，“听秀莲说，你在跟家里闹脾气？” 第13章 把周蔓嫁给傻子？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两人只是半年没见，但周蔓在他靠近时候，忍不住一恍惚。 他一身军装板正俊朗，看着她时候微微皱眉，带着几分不认同。 看见他脸上的不认同，周蔓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皱着眉冷声说：“让开。” 在她心里，陆岭和周家其他人不一样，两人第一次认识，就是因为周蔓大冬天洗衣服洗得一双手肿得疼，周家那些人就当做没看见，倒是路过的陆岭不忍心，直接把兜里的冻伤膏递给她。 每次她因为家里人的偏心难过，陆岭就拿着一颗糖来找她，说些安慰的话。周蔓很少吃糖，可陆岭的话一出口，她听着却觉得比吃糖还甜。 对她好的人少，但凡别人对她有一点好，她都恨不得把心掏给别人。 想起过去的自己，周蔓心一颤，苦涩顺着心口蔓延到口中，苦得她脸色微白，却又让她更坚定。 这是她的人生，她绝不会再让周家人踩着她的血肉上位！ “蔓蔓。”陆岭听了没让开，反而盯着她问，“你原来一直很懂事，到底怎么了？” 周蔓不想再跟他说话，动作灵活地一转，就要从他旁边溜走。 却不想陆岭动作更快，直接拎住她的后领，拽着她不松手。 周蔓下意识就握拳往他肚子上一拳，怒气冲冲地咬牙，“别动手动脚！” 陆岭从来不敢想周蔓居然会对他动手，一时间猝不及防，狠狠的一拳砸在肚子上，疼得他后退一步。 宋秀莲也一惊，回过神赶紧揉着眼睛冲上来，扶着陆岭心疼地冲周蔓骂，“你这个疯婆子！这是陆岭哥，你怎么能打他！” 陆岭也震惊，声音里没了平时的冷静，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她，“周蔓！我刚才听秀莲的话还不信你会跟家里闹脾气，结果现在一看，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一脸失望，“你原来最乖，是不是跟外面的流氓学的！走，我带你回家，你不能学坏了！” 周蔓冷笑，看着陆岭一脸痛心疾首，他身边的宋秀莲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往陆岭身上靠，不免有些恶心。 呸，她算是看清楚了，陆岭关心她，可一见面看她眼睛还红着，根本没一句关心，反倒跟着宋秀莲一起质问。 王婶看见她都心疼，走之前趁着她还愣神往她兜里塞了个热鸡蛋，让她回去滚滚眼睛消肿。 兜里的鸡蛋更是坠坠地往下拽，周蔓心里压抑，直接离开。 陆岭还要拦，周蔓作势握起拳头，宋秀莲连忙护在他面前，惊声叫，“疯子！周蔓你这个疯子！陆岭哥对你一片好心真是喂了狗！你不准打他！” 纠缠间，周蔓已经走远。 陆岭脸上沉肃，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心里生出几分异样。 周蔓原来从不会这样，她最乖最听话，虽然家里有些偏心，可她心疼父母，受了委屈就自己跑到树底下看蚂蚁，每次他看了都心疼。 可周蔓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刻薄，居然还学会了动手！ 陆岭满肚子火，可想起刚才周蔓冷漠的眼神，心又跟着一沉，总感觉心里不大舒服，像是莫名失去了什么。 可她原来不这样，难不成宋秀莲撒谎，那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站定，对周蔓的背影扬声道：“蔓蔓，我答应你，这次回团就去打结婚报告！你等我。” 周蔓脚步都没顿一下，倒是宋秀莲听完慌得手抖，眼圈又红了。 不行，陆岭哥那么好的男人，周蔓一个乡巴佬怎么配得上他？ …… 等回岳小敏家，周蔓盯着那个男人塞过来的糖，往嘴里塞了一颗。 嘴里甜起来，她忽然对明天的事情有了些期盼，谢言华和陆岭不一样，他将自己当做可靠的合作对象，这点关系远比男女之间那些暧昧可靠得多。 再说，陈厂长和岳小敏都认可他的人品，周蔓信他们。 他见面就把话敞开了说，也没因为自己家庭条件嫌弃她，故意打压她。 也好，这事情早点定下来，她也可以放心去进修。 等进修回来，她说不定能从生产科调到技术科，学习的机会不容易，她一定会好好珍惜。小时候她悄悄趁放牛时候去学校偷听，上课的知青都是好人，看见她也当做没看见，让她学。 最后沪市来的陈知青心疼，直接给她开小灶。 周蔓忽然意识到，其实对她好的人也有好几个，可她就因为从小不在家人身边长大，所以格外渴望亲情。 是她给自己困住了。 …… 眼看着天色渐昏，宋秀莲缠了陆岭一整天，心里一直庆幸，还好大哥拜托陆岭带她在镇上逛逛，要不然陆岭今天一上头，怕是刚跟周蔓说完话，就急哄哄去打结婚证明。 宋秀莲提心吊胆一天，回家时候累得喘不过气，倒在沙发上，对周蔓恨得牙痒痒，越想越生气。 她最好像自己说那样，这辈子都别回周家！她就是个乡下来的村姑，所以爸妈和文书文哲都更喜欢自己，她活该！ 本来她还纠结昨天的事，今天听陆岭提结婚报告，顿时心里慌得烧，再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只希望早点去把周蔓跟那傻子的结婚证领了。 陆岭哥是团长儿子，长得周正，自己也争气，年纪轻轻就成了中尉，前途不可限量。 光是想着，周蔓都觉得心里急得慌，等吃完饭，就拉着李慧娟问，“妈，什么时候去领证？” 李慧娟诧异地扫了她一眼，“我正打算去跟张娟商量，下个月去领证。” 还有一个月？！ 宋秀莲深吸一口气，“妈，那我跟你一起去。” 今天宋秀莲怎么这么积极？ 李慧娟急着去找张娟，没多问点点头，边走边交代，“今天我去，想让她再多给点彩礼，你学聪明点儿，有点眼力劲儿。” 宋秀莲连忙应下，忍不住说：“能不能过几天就去领证？” “你急什么？” 宋秀莲挤出笑，“最近周蔓闹成这样，我不是担心她发现之后又闹，不如早点定下来，我们也能早点安心。” 李慧娟这几天也被周蔓闹得不耐烦，听了也同意，“也行，到时候结婚证都领了，她就是要跑，又能跑去哪里？这个死丫头，真把镇里当村里，到处乱跑，简直就是个野人！” 宋秀莲听着她骂周蔓，心里忍不住笑，周蔓这个连家人都不喜欢的可怜虫，拿什么跟自己比，她亲妈都这么不把她当人，她真活该。 等到了张娟家，李慧娟一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谁啊。” “我，李慧娟，亲家，我来找你谈谈正事儿。” “李慧娟？！”里面声音一下子尖起来，下一刻，门被猛地推开。 宋秀莲跟李慧娟差点被门砸到脸，狼狈地后退一步。 李慧娟心里不舒服，可想着要多从她手里掏点彩礼，立刻挤出笑，“哟，亲家你这是激动的？” 她的声音在张娟越来越阴沉的脸上中渐渐变小。 这是怎么了？ 第14章 下个月去领证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你还有脸来找我？” 张娟阴沉着脸，“呸，你周家都是些爱算计的，你女儿周蔓不是好东西，我看你们娘俩就是一路人，就是来骗我彩礼钱！” 她越想越生气，那天周蔓威胁她拿工资，把她气得够呛，一回家居然气病了，还病得不轻，只能找厂里请了几天假。 结果她还没去找周家人算账，李慧娟还有脸装成没事人一样找上门？ 张娟一想更生气了，直接指着李慧娟的鼻子骂，“给我还钱！李慧娟你这个不要脸的破烂货，卖女儿还卖得比人贩子狠，呸，一家子烂货！” 饶是李慧娟因为要加彩礼钱压着脾气对张娟说话，现在被指着鼻子骂，她也受不了，叉着腰把张娟的手打回去，声音含怒，“还什么钱！你还欠我一半彩礼钱，你再这么闹，我就不把女儿嫁给你了！” 张娟冷笑，一口唾沫吐在李慧娟脸上，“呸，谁稀罕？我看别人说的没错，周蔓就是个乡下来的，跟乡下那些嘴碎的老婆子一样，都是泼妇，谁把她娶进门，真是倒大霉了！” “你！” 脸上黏腻感让李慧娟尖叫出声，她反手扯住张娟头发，咬牙切齿，“你才是泼妇，呸！你居然敢朝我吐唾沫！” 她在镇上过了这么多年，又有个好丈夫，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气？ 李慧娟急了眼，张娟也惦记着钱，两个人顿时闹起来。 宋秀莲急了，连忙上去拉架，“妈，张姐！大白天的闹什么？别让外人听见，我们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一想这门婚事要是不成，宋秀莲头皮发麻，红着眼就拉偏架，生怕李慧娟把张娟打急眼，真不愿意要周蔓这个儿媳妇。 “张姐！是不是妹妹和你说了我们的坏话？妈对这门亲事多满意，你也见着了，怎么会跟妹妹一起骗你？” 宋秀莲忽视李慧娟被扯疼的痛呼，继续劝，“妹妹这几天跟家里闹脾气，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但扯了证就好，扯了证她就是你儿媳，嫁过去的儿媳就是面团，你要怎么揉就怎么揉，她还能反抗？” “您快想想，原来我妹妹多听话，家里谁病了她都伺候得好，你要是因为几句话不要她，那哪儿还能找到这么听话又会伺候人的？” 张娟手一松，脸色还是不好看。 宋秀莲见状连忙继续哄，“再说，早点把她嫁过去，你不就能早点抱孙子？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张姐，你找不到比周蔓好的儿媳！” 李慧娟疼得龇牙咧嘴，但是惦记着钱，只能恨恨说：“你去问问，镇上哪家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儿子？愿意那些，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真当我稀罕你这点破钱！” 她吃定张娟，刚才那些隐忍全部消失，反倒嚣张地朝她吐了口唾沫。 宋秀莲心里一条，赶紧拿出手绢忍着嫌弃给张娟擦脸，“张姐，您想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再说，我们周家怎么可能跟周蔓一起算计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娟脸色难看，“不是你们？周蔓发工资那天找上门骂我，说不给她发工资她就要告诉厂里，我自己掏钱补上，硬生生气病了，还没来得及找你们周家算账！” 周蔓自己把工资领了？ 怪不得她翅膀硬了，居然敢回家顶罪！ 李慧娟怒极反笑，咬牙强压着火气，接过宋秀莲手里的手绢，给张娟擦脸，“哎呦！真是个误会，怪不得周蔓这几天翅膀硬了，原来是找你领到工资了。” 呸，就是拿了工资，她难不成还能离开镇上？ 李慧娟这回是想清楚了，这事情确实跟宋秀莲说的一样，早点办好早点能安心，于是她说：“亲家，那过几天我们就去领证，怎么样？” 张娟一愣，“周蔓闹成这样，咋领？” 宋秀莲一笑，给她慢慢解释她去代替周蔓领证的法子，说完叹口气，对张娟说：“张姐，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张娟把她上下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她屁股上，顿了顿，才冷笑说：“行，五天之后去！我回厂给我儿子开证明，开好证明就走！” 宋秀莲一喜，跟李慧娟对视一眼，才像是为难般开口，“可我跑这么一遭，张姐，你得加点吧？” 张娟见她眼底贪婪，更是不屑，“我还没找你们要周蔓拿去的工资，你们还有脸开口？” 李慧娟和宋秀莲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见张娟不松口，顿时不乐意地插话，“秀莲说得对，这事儿需要她帮忙，得额外加钱，这份钱是给她的。” 想清楚是张娟求到自己头上，李慧娟得意起来，“至少加两百！” 这不就是坐地起价？ 这李慧娟卖女儿还卖出学问了，一点一点追着自己要钱！ 张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蹭地冒出来了，跳起来指着李慧娟鼻子骂，“我还没找你要周蔓领走的钱，你还好意思开口？” “算了，你不乐意就算，周蔓每个月有工资，还能吃苦，想娶她的人多得是。” 张娟一个人拉扯大一个傻儿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现在一冷静下来，就清楚李慧娟是吃定自己，顿时一怒，“行，不成就不成，我去跟妇联的人说，你要卖闺女，周家不要脸，你这个亲妈比后妈还刻薄！” 李慧娟心一紧，却看见张娟已经要关门。 她慌张间手被门狠狠一砸，疼得瞬间嚎出声。 张娟见状，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她，“现在能好好说话不？” 她看着李慧娟，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算计。 周蔓现在不听话，要是等领了证还拿捏不住她，那自己也能借此闹大把儿媳妇换成宋秀莲。这宋秀莲被周家养得白白胖胖，就算不会干活，肯定也是个能生儿子的。 她不亏！ 等李慧娟和宋秀莲从张家出来，已经换了一张脸，一路走回大院，都没人上去跟他们打招呼。 李慧娟的手被门砸伤，现在已经肿起来，一只手就像猪蹄，火辣辣地疼。 宋秀莲也沉着脸，张娟不仅没加钱，还在原来的基础上减少到400，一眨眼就少了一百块，这听了都得心疼。 一想，她抓心挠肝地难受，没想到李慧娟指指屋里，对她命令道：“秀莲，我这手伤了，从今天开始，家里的活儿得你干。” “洗衣服做饭，不难吧？”李慧娟一翻白眼，“周家养你这么多年，你要是连这点活计都不愿意做，传出去，谁敢娶你？” 宋秀莲眼睛立刻红了，“妈，我真的不会这些。” “你来周家，还把自己当大小姐？” 看见李慧娟眼底的不屑，宋秀莲这下是真委屈了，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妈，我……我这就去洗衣裳。” 等洗好衣服，她平时养尊处优的一双手又僵又疼，宋秀莲委屈得哭个不停，对周蔓更是恨。 边想着，她忽然看见陆团长的老婆跨进大门。 宋秀莲立刻把衣服撇一边，急匆匆追上去，喊道：“陆姨！” 陆岭他妈不喜欢周蔓，要是让她知道陆岭对周蔓说要打结婚报告的事，陆岭肯定会被他妈盯着，这报告没办法弄！ 第15章 成功结婚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卢秀云皱起眉，看着宋秀莲急匆匆追上来，没说话。 周家的闺女她是一个看不上，先说周蔓在乡下长大，没规矩，就是这个在镇上长大的宋秀莲，也是个心思深的女人，他家陆岭可不能被这种人缠上。 宋秀莲没看见卢秀云嘴角渐渐下沉，只急着抿唇说：“陆姨，我……我今天听到些大事，心里不安稳，想着得跟您说一声。” 卢秀云语气淡淡，“没事，不说也不要紧。” 她要走，却没想宋秀莲立刻红着眼睛哽咽，“陆姨，今天我听见陆岭哥说收假了要去打结婚报告，他想跟周蔓结婚！” 一句话，卢秀云顿时没了刚才的冷淡，有些慌乱地转头问：“你仔细说，我家陆岭说什么？” 宋秀莲看她急，心里的巨石渐渐放下，一句句添油加醋。 卢秀云脸色越难看，她心里越舒服，她恨不得卢秀云冲去打周蔓一巴掌！ …… 一大早，还没听见鸡叫，屋内黑沉沉，周蔓就已经起身，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今天是领证的日子，谢言华昨天只买到最早一班车的票，所以她得早起，收拾好不打扰岳家人睡觉，悄悄出门。 结果一推门，灯就啪地一亮。 周蔓愣住，困得睁不开眼的岳小敏连忙冲屋里喊，“妈！蔓蔓起来了！” “别出声！”周蔓无措，连忙压低声音，“才四五点，你们还能睡会儿。” 岳小敏甩甩头，终于清醒了，“这不成，我妈让我喊她，你可是去结婚，我们不得准备？” 她说着，拿出一套新衣裳塞周蔓手里，朝她眨眼笑，“快去试，今天领证也得穿新衣服。” 周蔓连忙后退，不接，“不行，衣服能穿就好，你收回去。” 这年头布票难得，就算岳小敏家条件好，这一出手就是一套新衣服也算得上超级大手笔，周蔓本来就感激她家，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收。 “唉，你这孩子！”岳小敏妈从卧室出来，赶紧把衣服直接塞周蔓怀里，“快去换，晚了就来不及了。要是心里真过意不去，等回来了多陪我说说话。” 这哪能一样？ 周蔓一下子慌手乱脚，偏偏鼻尖还忍不住发酸，心里更是软得厉害，像是被浸在蜜里，甜得她掉眼泪。 岳小敏妈把哭出声的周蔓往屋里推，“你要是把衣服还回来，就是伤了我的心，这是我们一家子给你的新婚礼物，蔓蔓，快去。” 等周蔓换完衣服，岳小敏把六个精面做的大白馒头塞她怀里，赶紧催促，“去吧去吧，等你领证回来，我可看见谢言华等在外面。” 周蔓哽咽，朝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小敏姐，谢谢岳姨，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记着，以后只要……” “快去，别让人等急了。” 岳小敏没让她说完，笑了笑，“你叫我一声姐，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掉进火坑？” 周蔓被推出门，出门瞬间泪流满面，满心感激。 岳家的人对她怎么这么好？ 明明周家才算是她家，周家的人才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他们对自己就像对仇人一样刻薄，从没关心过她。 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岳家，她只是顺手帮过岳小敏，这跟她对周家做的事情来说简直不值得一提，可岳家人对她好得她心里惶恐，他们更像是自己的家人。 她何其有幸？ 周蔓努力平息着心里的颤动，更是下定决心要报恩，更要离周家远远的，绝不会重蹈覆辙。 等缓过神，她走出院子才发现谢言华站在不远处，顿时一愣，连忙上前问，“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过，他刚才要是一直站在这里，是不是看见自己掉眼泪了？ 周蔓顿时耳根一热，别开头没好意思看他。 谢言华态度不变，从怀里递给她两个馒头，“我昨天没买好票，抱歉。你先吃点馒头点点肚子，等到了地方，我带你去吃饭。” 周蔓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这个，愣了一下，才沉默着把自己怀里的馒头也拿出来，给他分了两个，“谢谢。” 他心下微顿，看着周蔓不自知地温和几分。 他刚才看见周蔓在门口哭，纠结了许久，又担心她哭，又担心自己上去会伤她的自尊，等纠结完，周蔓已经朝着他走过来。 但他没想到周蔓这么快就调整好情绪，还反过来递给他两个馒头。 谢言华心莫名一软，想想周蔓的背景，心里有些怜惜。 他没多说，见她手上这么多馒头，也利索地把手里馒头收起来，“走吧，周同志。” 明明谢言华一句安慰都没说，周蔓却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安慰。他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坦然，在她狼狈时候也一样。 周蔓跟他并肩走，看着远处昏沉的天色走神。 忽地，她兜里一沉，转头，谢言华声音淡淡，“吃点糖，心里舒服。” 周蔓一抹，兜里满满的橘子糖。 “谢谢。” 谢言华没转头，“周同志，不要跟我说这么多谢谢。” 周蔓点点头，“谢……不是，谢同志给我的糖很好吃。” 谢言华笑了笑，“喜欢就好。” 天色昏暗，周蔓跟着谢言华一步一步往前，她只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还有谢言华的呼吸声。 走着走着，天光渐亮，终于隐隐约约能看清身边的人。 周蔓的目光在谢言华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停留片刻，又飞快别开目光。 谢言华注意到她的目光，没有转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 等到了省城，已经是中午。 周蔓下车就开始打听怎么去领证处，谢言华等她问完，才柔声说：“周同志，我先带你去吃饭。” 周蔓摇摇头，外面吃饭不仅要票还贵，这几个馒头够垫一天了。 谢言华看出她心思，指指自己，“是我饿了，麻烦周同志陪我去吃饭。再说，中午办事处不开门，不会耽搁。” 周蔓稀里糊涂被谢言华拉着去吃了一顿饭，还点了好久没吃的红烧肉，一顿饭下去，她脸色都红润些。 接下来她整个人被谢言华带着走，舒畅地到了地方，领了证又盖好章，然后把自己户口迁到他的本子上。 等回过神，周蔓拿着手上新鲜出炉的结婚证，下意识朝身边的谢言华看了一眼。 却没想谢言华也回头看她，眼底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周同志，以后多多合作。” 周蔓心一动，脸上却也正色道：“谢同志，以后我们也算是战友了，还请多多指教。” 第16章 他的结婚报告就是厕纸！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谢言华平时很少笑，却被拿着结婚证说战友的周蔓逗乐，索性伸手，“证给我吧，你最近可能不方便，我给你拿着，你需要时候来找我。” 周蔓感激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太阳，“那我就不跟谢同志客气了，走吧，今天天气忽然热起来了，我请谢同志喝汽水。” 谢言华听了微微一笑，脸上的冷漠稍淡，“还是周同志细心，这个天气，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着，周蔓脸有点红。 她囊中羞涩，谢言华请她吃了一顿大餐，但她现在只请得起他一瓶汽水。 结果人谢言华也不嫌弃她寒酸，也不跟她计较钱，他真是个好人啊！ 买了汽水，谢言华没接，看了一眼供销社，然后对周蔓交代，“麻烦周同志等我一会儿，我需要顺路买东西。” 周蔓连忙点点头，让出路不耽搁他正事，“行，我在对面大树下面等你。” 看着谢言华转身，她忍不住伸手从兜里拿出一颗橘子糖，剥了皮塞进嘴里，味道比汽水还甜。 户口的事情办好，她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倒是看看周家现在要怎么卖她。 想起厂里的张娟和她的傻儿子，周蔓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开始闹腾，沉沉往下坠，沉得她喘不过气。 梦中似乎没有这回事，周蔓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反抗，使她的生活走上了一条更加光明却更曲折的路。 她逃离了一开始的困境，可周家人总能出乎意料地给她挖一个新坑，这次要不是她正好硬气起来去讨要工资，逼得张娟口不择言，她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被卖了。 所以，自己支棱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沉思间，地上停住一个影子，和一双虽有些旧却洗得很干净的胶鞋。 周蔓抬头，谢言华朝她笑笑，“走吧。” 不知怎么的，刚才沉思时候的忧愁居然随着谢言华的笑消失大半。 周蔓想，她现在有了一个靠谱的同伴，确实比一个人单打独斗更安心。 下了大巴，谢言华快要把她送回纺织厂时，周蔓攥紧微微有些湿的手心，压着声音问谢言华，“谢同志，你那边需要我配合些什么？” 谢言华一顿，转头“嗯”一声，“需要你大后天应付一下我妈，还有一件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当然可以！”周蔓毫不犹豫开口，目光灼灼，“你帮我这么多，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心里难受得慌。” 不过什么事情能让谢言华忽然迟疑？ 他被她明亮的眼睛看得喉咙一紧，有些为难，别开脸才继续说：“可能……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搬到我这里，做戏做全，到时候我睡地铺，你睡床。” 周蔓一开始还好奇是什么事情能让谢言华一脸不自在，听完，她也连忙慌乱地别开头，脸“唰”一下红了大半，耳边是心脏的狂跳声。 她下意思伸手放在心口，想要压着狂跳的心，半晌之后清清嗓子正色说：“当然！我们互帮互助，再说我现在被赶出家门，谢同志愿意收留我，实在是谢谢！” 一句话说得堂堂正正，周蔓想着谢言华跟自己本来就是合作伙伴，他帮自己搞定户口，她当然得帮着他糊弄奶奶，跟他做的相比，自己能帮上的忙不够分量。 得把谢言华的恩情记着，以后慢慢还。 脑海中思绪一转到恩情上，周蔓心里的不自在全无，等谢言华说大后天来帮她搬家时候连忙应下。 “行，送到这里就好。” 周蔓笑着朝他告别，谢言华把手里从供销社出来之后拿了一路的纸包递给她，“嗯，今天辛苦周同志了，你拿着给朋友分一分。” 低头，兜里是满满的水果糖。 她愣住，谢言华解释，“结婚到底是大事，无论如何也得有糖，你收着，要是我奶奶和母亲知道我连糖都没给你买，肯定生气。” 周蔓心底那股悄然生气的杂念消失，点点头应声。 谢言华真好，连面子功夫都愿意做得这么足。 一转身，还没进厂她就被拦下。 她急着去找厂长报喜，顺带着问问进修的事到底几天能定下来，所以根本懒得理会眼前的宋秀莲陆岭跟周文哲三人。 宋秀莲刚办完入厂手续，虽然只能买了个临时工的位置，但是以后迟早能转正，是个好差事，正是高兴得意的时候，一遇见周蔓就忍不住想跟她炫耀。 “妹妹，我今天刚手续，明天就能跟你一起上班了。” 她笑得春风满面，娇滴滴看了一眼陆岭又红着脸对周蔓问，“今天陆岭哥陪着我来办手续，我们可是姐妹，妹妹你不会介意吧？” 周蔓扫了一眼恨不得粘在陆岭身上的宋秀莲，不禁有些恶心，冷笑一声就要走。 “喂，周蔓！”刚才一直默默看着不说话的周文哲忽然拦住她，脸色愤怒，朝她大吼，“秀莲姐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 “呸，乡下人就是没规矩，你赶紧跟秀莲姐道歉。” 周蔓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忽然唇角上扬，眼底却不带一丝温度，“让开，你是脸痒了？” 提起这件事，周文哲一哆嗦，想起来周蔓那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总感觉脸又疼起来，但一转头看见刚才笑着的宋秀莲又一脸委屈，梗着脖子叫，“你敢在厂子门口打我，我就去厂里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秀莲委屈，却像是担忧一样指指周蔓的手，“妹妹，我只是担心你，你去哪里拿了这么多糖，偷东西可是大罪，爸妈跟我们都担心你。” “你平时在家偷……不是，在家拿我的东西没事，但是你不能拿别人的啊。” 陆岭眉心紧皱，“周蔓，我不是跟你说了，你这几天安安生生待在家，等我去打结婚报告？” 他就这样一句话没问，就信了宋秀莲的话。 周蔓看着陆岭，眼神越来越冷，刚才还轻松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说不出的烦闷。 “给我！” 趁她不备，周文哲抢过糖果，打开一看顿时更生气了，躲到陆岭身后告状，“陆岭大哥！这还是最近流行的橘子糖，可贵了，周蔓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糖，这些肯定是她偷的！” 第17章 谢言华强势护短！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一怒，听见周文哲那句话，沉寂已久的酸涩痛苦又涌上心头。 她大步上前，要从周文哲手里把糖抢回来，声音含怒，“我买的，关你屁事，还我！” 周文哲仗着陆岭，嘚瑟地摇了摇袋子，“呸，就不还！” 宋秀莲也在一边故作惊慌，“妹妹，你不能再像前几次那样打文哲了，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忍心。” “周蔓！” 陆岭拦住她，皱眉失望地看着她，“文哲是你弟弟，一个小孩子而已，你看看你的表情，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别把孩子和秀莲吓到！” 周蔓嗤笑，“让开，你算什么东西，还来教训我？” 陆岭不肯，望着周蔓的目光满是失望。 一段时间不见，周蔓怎么成了这样？ 她原来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就算家里对她不好，她也从不会像个泼妇一样对家里人撒脾气。 尤其眼前对周文哲，周蔓总是更多几分耐心，连重话都很少说，更别说动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命令她，“周蔓，你……” 话没说完，周蔓一个肘击，陆岭毫无防备，当即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从吓傻的周文哲手里抢过纸袋，然后一巴掌甩过去，“周文哲，你才是手脚不干净，居然明抢？” 周文哲这次被打，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慌乱地发现，周蔓好像真的变了，不像是在跟他们闹脾气，而是动了真格。 她原来是家里最心疼自己的，自己生个病，周蔓能心疼得整夜守着他，就怕他半夜想喝水没人端，就算她自己饿肚子，也要买糖给他甜甜嘴。 可现在…… 周文哲捂着脸，脑海中一片空白，嘴上却重复着刚才的话，“肯定是偷的，你怎么舍得买……” 周蔓冷笑，又给他一巴掌，眼神冷漠，“我为什么舍不得买？” 周文哲噎住，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话。 因为他嘴馋，周蔓舍不得买这些精贵的东西，却舍得给他买。 这年头，任何东西都紧俏，买了他的，哪还有钱和票买周蔓自己的？ 周蔓嗤笑，“对啊，你自己明白，因为好东西我都紧着你，自己舍不得吃，所以我在你眼里，也不配吃这些。” 周文哲心上涌出一股难言的恐慌，让他脸色越来越白，甚至顾不得脸上胀痛的巴掌印，就忍不住朝周蔓哽咽，“你怎么舍得打我？” 周蔓看着他变脸，甚至朝她一脸委屈地哭出声，心里痛快，淡淡说：“怎么舍不得，这次又不是我第一次打你。” “你！” 周文哲气得大哭，陆岭更是阴沉着脸，才从刚才的巴掌中回神，不敢置信地质问她，“周蔓！你疯了！你连我都打！” 周蔓挑眉，揉揉手回头笑了笑，眼神冷漠如刀，“打的就是你。” 不不不，周蔓打周文哲就算了，可她怎么舍得打自己？ 他不信，甚至呆呆地摸着脸，想起来自己上次负伤回家，周蔓看见他撩起裤腿时候露出抱着纱布的腿，脸色唰一下白了，眼泪无声无息就掉下来。 他当时先是吓一跳，随即哭笑不得地揉揉她的头，心里却甜得像是喝了蜜一样，“一点小伤而已，别哭。就是逮人时候被划了一刀，放部队里不是啥大事。” 周蔓一听，眼泪掉的更厉害，哽咽说：“陆岭哥，是谁那么狠心居然伤你？” “怎么，你是替我报仇？” 周蔓红着眼睛，急匆匆起来，“你还说这点话，我赶紧去买点大骨头给你熬汤，你多补补。” 可今天，她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对他动手时没有一点犹豫，就像是看敌人一样看他。 心上的疼远比脸上更难受，陆岭一时间攥紧手心，脸色越来越阴沉，甚至来不及发火，只是一想到周蔓这几天的冷漠，就心里一乱。 他紧紧攥住周蔓的手，嗓音沙哑，“蔓蔓，你到底怎么了？” 周蔓要甩开他，可陆岭是经过训练的健壮男人，无论她怎么用力，他都不肯松手。 “滚，松开我！” 周蔓怒了，威胁他，“你再不松手，我就咬你，到时候别怪我把你手咬断了！” 现在是午后，厂里都忙着做活，门口守卫科的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他们几个僵持。 陆岭还是不松手，眼神复杂，“蔓……” 这次他都没叫完，周蔓一口要在咬在他小臂上，动作快又狠，疼得陆岭闷哼一声，额角渗出汗珠，痛苦道：“松开，周蔓！” 他不松手，周蔓就更用力。 宋秀莲完全也想不到周蔓舍得对陆岭下狠手，尖叫地上前想要把她扯开，尖叫着骂人，“周蔓！你松嘴，你疯了？快点松开，你没看见陆岭哥疼了吗？” “疯子！你这个疯子！” 血流下，宋秀莲一呆，随即崩溃地哭出声，“松开啊！你这个贱人，陆岭哥你快打她，把她踹开啊！” 周蔓咬得狠，陆岭脸色越来越白，忍痛说：“蔓蔓，懂事些。” 他盯着周蔓，心像是被针戳一样疼，疼得他喘不过气。 周蔓怎么这么用力？ 她是真要想伤他！ 他越想，越不愿松手。 忽地，陆岭手臂一麻，力气全部被卸，紧接着，腰上像是被人狠狠一踹，疼得他不得不松开周蔓。 “谁！” 他暴怒，周蔓也抬头也惊讶，却反应更快地扯住陆岭，护在来人身前。 谢言华怎么在这里？ 周蔓警惕地抹抹嘴边血迹，警告一脸狂怒就要动手的陆岭，“不准动！你要是敢对他出手，我就去团里举报你违背妇女意愿，要对我进行人身囚禁，跟人一起来威胁我的人生安全！” “你疯了！” 宋秀莲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你自己不要名声，还想拖陆岭哥下水！周蔓，你怎么能为了一个野男人威胁陆岭哥！” 野男人三个字一出，宋秀莲脑海顿时清明，连忙质疑，“你是不是跟这个野男人勾搭上了，才会闹着要离家，还对家里人动手？” 陆岭眼睛猩红，死死盯着谢言华，对周蔓伸手，“蔓蔓，不要信外面的男人，快过来！” 他的心乱作一团，看着谢言华，就像是在看着杀父仇人，恨不得将他剥皮抽骨！ 怪不得周蔓最近对他这么冷漠，原来她是被这个野男人骗了！ 第18章 还当她是在意周家的周蔓？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静静地看着他，欣赏着他脸上的不敢置信，嫉妒，痛苦，面上忽地生出笑意。 所以，她当初怎么会觉得陆岭跟宋秀莲走得近，是因为他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他对宋秀莲其实并没有其他心思？ 陆岭现在不是很清楚吗？ 光是看着谢言华维护她，他都会感到不舒服，那原来他义正言辞维护宋秀莲，却说他只是因为邻里从小的交情才对她多些照顾时，心里是不是在欣赏着两个女人为她明争暗斗？ 虽然两人之间算不上明争暗斗，但周蔓还是被恶心到了，脸色顿时沉下来，冷笑一声，“怎么，允许你们两个勾搭，就不允许我跟谢言华这对……” 夫妻两个字被她咽下去，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周蔓清楚自己不该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又惹些不该有的麻烦。 谢言华察觉她险些失言，当即轻轻拍了拍周蔓的肩，随即冷漠地看着陆岭嗤笑道：“首先，对我们来说，你才是外面的男人。其次，蔓蔓手里的糖是我给的，你们还管到她头上？” “当街抢劫，你胆子不小。”谢言华眼神彻底冷下来，眉锋间锐气凌冽，竟是看得陆岭下意识后退一步。 察觉到自己的退缩，陆岭咬牙怒吼，“你再靠近她一步，我就……” 周蔓这次没让谢言华开口，直接对陆岭几人怒道：“滚！一群碍事的东西，别来挡着我们的路！” 陆岭一口气上不来，顿时白了脸，险些倒在地上。 宋秀莲不敢说话，扶着他哭出声，最后叫上周文哲把像是被抽了魂的陆岭扶走。 “谢谢。” 周蔓看人走远，这才转头看向身后的谢言华，问道：“谢同志还没离开，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 谢言华顿了顿，点点头，却一时半会儿没编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最后别开目光，声音淡淡道：“你惹了周家那些人，我担心他们下黑手，这几天我接送你回去。” 周蔓没答应，“没事，还有小敏姐跟我一起，你还得上班，别耽搁。” 她笑笑，朝他挥挥手，“走了，这次多谢。” 跟王厂长报完喜，周蔓松口气，追问他，“王厂长，还有几天可以去进修？” 王厂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抬头说：“还有八天，过几天我把火车票和介绍信给你开好送过去，然后你带着票和钱，不用带太多东西，直接去省城的厂里，会有专人解决你的生活问题。” 周蔓没想到这次待遇这么好，愣了一下，眼睛发热，“谢谢王厂长。” 王厂长笑了笑，“以后你私底下叫我一声王伯伯，都跟言华结婚了，以后都是自己人。” 周蔓抬头缓缓看着他，总觉得眼前人对自己的友善，或许还有一层别的原因。 可这又怎么样，他不像周家人一样伪善，实实在在对她好，她不想去计较任何别的事情！ 她拿出喜糖递给王厂长，郑重地叫了一声，“王伯伯。” …… 周文哲回去时候，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愣是一句话没说，整个人一直缓不过神。 周蔓……周蔓怎么会这么对他？ 周明伟回家时，家里气氛沉闷，只有周文哲跟宋秀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下意识皱起眉，“怎么了！一个个丧着脸！” 周文哲一抬头，露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顿时惊得他声音一怒，把手里的衣服一丢，“谁打你！” 周文哲抿抿唇，周蔓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可一想起今天周蔓的不留情，他又把话咽回去。原来他最喜欢告周蔓的状，今天却一个字说不出口。 他总觉得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慌乱，像是彻底失去了什么。 宋秀莲忽地哭出声，哽咽说：“爸，今天我看见周蔓拎着一兜糖往厂里走，我们担心她，问她糖哪里来的，她居然对文哲和陆岭哥动手。” 她低着头，想起谢言华的俊美，眼底闪过些嫉恨，哭得更投入，“结果忽然冒出来个男人，流里流气，帮着周蔓打了陆岭哥，说糖是他给周蔓的。” “什么？打了陆岭？” 周明伟脸色一变，“陆岭生气没有！逆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她好大的胆子！” 陆岭是他上司的儿子，要是这件事传进陆团长耳朵里，他少不了被穿小鞋。 周蔓！周蔓！！！ 周明伟怒到极致，“今天起，我没有这个女儿！居然跟男人鬼混，下次见到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你们就报公安，说他们耍流氓！” 他咬着牙，额头的青筋爆起来。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 …… 回到厂里上班时，周蔓刚坐下就忍不住晃神，总觉得日子才过去两天，却像是过去一年那么长。 一群人看她的脸色有些奇怪，周蔓没理会，准备准备去找组长问一下这几天的交接。 结果刚站起来，她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昨天爸被她气得昏倒了，妈也天天盼着她回家，哭得眼睛都要看不清东西，大哥更是天天找她。” 宋秀莲抹着眼泪，声音娇滴滴，“可妹妹就是不愿意回家。钱的事情是妈不对，可妈也只是想着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得互相帮扶，没想到她居然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商量一声，把家里闹得乱糟糟。” 抬头，宋秀莲被一群人围着，一边揉眼睛一边说周蔓的坏话，说得旁边人义愤填膺。 “是啊，一家人哪能闹成这样？我大哥刚工作时候，也把钱全交家里，家里日子这才慢慢好起来，等我工作了，不也往家里交工资？” “一家人不在一块儿使劲儿，哪能过好日子？周蔓也太自私了，我一开始还觉得她委屈，可闹得这么大，就是她的不对了。” “呸！这种败类，就该撵出厂子！” “对！就该让她滚，厂里不能有这种道德败坏的人！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主任，一个人要是连基本的良心都没有，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损害厂里的利益！” 周蔓把所有话都停在耳中，忽然冷笑一声。 所有人听见笑声，转头，就见周蔓冷着脸站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少。 第19章 所有人都会像周家人一样惯着你？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刚才还说着她坏话，没想到一转头人就在背后盯着他们。 气氛瞬间冷下来，大家不自在地对视一眼，不吭气了。 宋秀莲是故意的，见到周蔓来，立刻故作关心地迎上去要拉住她的袖子，“妹妹，我终于见到你了。爸妈他们都很担心你，你下班之后就回家看看他们，好不好？” 几句话下来，宋秀莲又哭了。 男同志看着她娇滴滴地掉眼泪，顿时有些心疼，跟着应声。 “太过分了！看小宋哭成这样，她在家时候肯定被周蔓欺负过！” “周蔓！今天我们给小宋撑腰，你别太过分！” 宋秀莲躲在男人们身后，眼底露出几分得意，火上浇油，“不是，不是这样的，妹妹没……没欺负我，是我在周家占了属于妹妹的东西，不怪她。” 一句话出来，所有人怒瞪着周蔓，没了刚才说坏话被当事人逮到的不自在。 周蔓冷笑，“怎么，周家和陆家还不够你演戏，你还要跑到厂里演给别人看？” 宋秀莲真把她当做没脾气的泥人，还把她当做原来在乎周家名声那个周蔓？ 就因为她天天把“是我占了妹妹的东西，不怪她”这句话挂在嘴边，周蔓原来生怕别人以为自己欺负了宋秀莲，次次这句话一出就沉默，担心坏了周家名声，让周明伟不高兴。 现在，谁在乎？ “呸，你当着大家的面，居然还敢欺负小宋！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主任！” “厂里可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周蔓！你这种坏分子，就该滚！” 一群人怒了，越来越生气，嚷着就要去告状。 周蔓淡定地指指主任办公室，“走呗。” 这件事闹大，该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张嘴就来只敢在背后耍小聪明的宋秀莲。 她真当厂里是家，还拿这一套想糊弄人。 果然，一转头她就看见宋秀莲脸色一白，慌乱地说：“不行！真的不怪妹妹，她没有欺负我，都怪我。” “大家不要因为我耽搁了正事，快，快准备上班吧。” 大家嚷嚷起来—— “小宋，今天有我们，你别怕！” “就是，走，快走！” 宋秀莲近乎是被架去办公室，周蔓看得好笑，朝跟上来一脸火气的岳小敏笑了笑。 岳小敏凑上来压低声音，“要不是我来晚了没看见，我刚才就把她嘴撕了！” “还敢闹来你面前？”岳小敏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声音嘲讽，“宋秀莲是不是没脑子，前几次亏白吃了？别怕，东西我担心丢了，一直给你贴身拿着。” 周蔓闻言，不自知地攥紧手心，心底怒气渐渐上涌，“不是，怪我原来太能忍了。” 忍到周家所有人都踩到了她头上！ 一进门，主任看见一群人哗啦啦涌进来，顿时一皱眉，站起来砰砰砰拍桌子，“安静！一大早的闹什么？把我这里当成菜市场？” “主任！我们是找您做主啊，周蔓在家里欺负宋秀莲，这不就是旧地主做派吗？我们厂里可不能有这种人！” 率先开口的人是江小花，她最看不上周蔓，她想不明白，一个乡下来的心机女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哄得大家都喜欢她。 主任皱眉，“周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话间，他扫了一眼宋秀莲，眼中带上不喜。 一个花了钱买进来的临时工，入厂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把他们纺织厂当做什么？ 宋秀莲脸色一白，周蔓倒是淡淡说：“主任，今天我一来，就听见宋秀莲在跟大家说我坏话，说我不孝顺。” “她没说错！”周蔓话没说完，江小花就猛地扬声骂道：“你看看小宋，上班第一天就被你说哭了，当着我们的面，你都这么大胆子，谁知道你背地里会不会悄悄打她！” 这句话就严重了。 所有人怒火都被挑起，一句句开始骂。 宋秀莲本来还急，她最近挺怕周蔓，一想她在家里闹得爸妈生气就心慌，可一看所有人都支持她，她顿时松口气。 周蔓听着耳边的谩骂，连脸色都没变，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那些人骂着骂着，忽然一停，看见周蔓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心里莫名倒吸一口气，嘴巴像是被粘住。 这，这周蔓眼神怎么这么吓人？ “骂完了？” 周蔓接过岳小敏递过来的账本，对主任说：“麻烦您看看，这是院里会计算出来的，下面还有陆团长的签名。” “这是啥？” 有人一愣，问宋秀莲，“小宋，你快看看周蔓是不是要讹你？” 宋秀莲呆住，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账本怎么会在她手上？ 那天妈没把账本收起来吗！ 周蔓瞥一眼她的慌乱，一字一句说：“说来话长，我给您慢慢讲清楚。” 主任点头，周蔓缓缓把与周家决裂那天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等听完，大部分人已经换了一副嘴脸。 “这……谁家爸妈还记账，关键她乱记，把小儿子的帐挂在周蔓头上，连家里的大件都算她头上，这太过分了吧！” “嘶……宋秀莲真比周蔓更像周家亲生的，她没说错啊，要是换我是周蔓，我肯定也会觉得是她抢了东西，咋可能对她有好脸色？” “宋秀莲不是故意的吧？” 周蔓听见别人骂宋秀莲，脸色也没有一点变化，淡淡地看着宋秀莲脸色由红转青，由青变白，心里嗤笑一声。 主任听完，砰地一拍桌，声音愤怒，“一大早你们就听外人的话，冤枉我们厂里的人？” 一个“外人”，骂得宋秀莲和刚才还激动跟着嚷嚷的人低下头，满眼心虚。 周蔓没打算放过他们，“主任，今天我由着他们骂了这么久，确实委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听公安提过，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以告他们诬陷。” 她一说，所有人慌手慌脚地拦她。 周蔓后退一步，“诶诶诶，离我远点，你们是不是要罪加一等，囚禁我的人身自由？” 天呐！周蔓到底怎么了？ 她原来不是脾气最好，话最少的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居然把大家伙都唬住了？ 她刚才不吭声，是不是已经打好主意要告他们？ 大家冷汗哗哗往下淌，有人一急，在宋秀莲背后推了一把。 “都怪宋秀莲啊！要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骂你？都是她误导大家伙，这个骗子！” “就是就是，我们都被她骗了啊！” 一时间，局势逆转，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的人成了宋秀莲。 第20章 一笔一笔向周家讨债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宋秀莲从小到大算得上顺风顺水，周家所有人对她更是小心翼翼，连周文哲这个最受宠爱的小儿子都捧着她，什么时候被一群人指着鼻子骂过？ 她慌了神，说着就抹眼泪，娇滴滴地哭起来，“我没说……我不会撒谎，把爸妈和文哲文书请来不就清楚了？” 大家伙对视一眼，面上撇撇嘴。 真把纺织厂当做自己家，说叫人就叫人？ 主任更是有些火了，“该干活干活，再耽搁扣工资！” 宋秀莲听完，狠狠松了一口气，暗暗得意地朝着周蔓撇撇嘴。 周蔓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就算她能嚷嚷又怎么样，只要没人给她撑腰，她这辈子都得被自己踩在脚底下。 周蔓把宋秀莲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却再没有了原来的不安和难过。 宋秀莲原来因为有人给她撑腰，一直压她一头，周蔓怎么可能不难过？年纪差不多，她甚至还是有周家血脉的孩子，可两人境遇算得上天差地别。 更别说她看见梦中自己顺着周家人意思往下走，成为他们血包后惨死的结局，现在对周家人的偏心根本不在乎。 她不需要周家人来给她撑腰，她自己就能立起来！ 吵嚷间，门外忽然传来吵嚷声，周蔓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诶诶诶！公安来了！公安怎么来厂子里了？” 这可是从来没见过的热闹。 刚才还顾忌着主任的人全都留下来了，哗啦啦给公安让路，一脸激动。 主任看着公安就要走到门口，皱眉朝周蔓扫了一眼。 周蔓平和地朝他颔首，脸上没有一点后悔，主任看着她叹口气，转头站起来伸手，“同志，请问你们来厂里办什么事？” 来的有两个人，一高一矮。 矮个子笑笑，跟主任握握手，“有人报案，说厂里有人污蔑她，还涉嫌敲诈勒索，人呢？” 啥？还真是周蔓报的警，她居然还会说什么敲诈勒索？ 说不定周蔓今天还真能把宋秀莲送去局子里啊？ 场面顿时有些控制不住，高个子公安扬声，沉着脸朝人吼，“安静！谁要妨碍公安办案，一起抓紧去！” 人群里面安静下来，跟在后面的岳小敏终于挤进来了，指着宋秀莲就大声说：“我跟小姐妹报的案！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女的平白无故说我小姐妹拿家里的钱，还想赖账不还钱，昨天又在厂子门口把我小姐妹拦下来，非要抢她兜里的糖。” 一看报警的人是厂长侄女，大家伙不说话了。 岳小敏说着就怒了，“呸！她说不给糖就要让我小姐妹好看，拿家里那些破烂事情勒索！” 周蔓感动得不行，连忙擦擦有些发热的眼角上前，护在岳小敏前面挡住宋秀莲要吃人的目光，肯定她的话，“没错，刚才我被闹着没办法报案，所以才拖小敏姐去所里。” 她只让岳小敏去报案，没想到她还盯着这么多人的目光给她说这些话，甚至还敢往重了说，把责任担自己身上。 周蔓心里感动得想掉眼泪，她原来最不喜欢宋秀莲那种眼泪汪汪的样子，结果自己现在三天两头就想哭。 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高个子公安皱着眉，“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蔓点头，“账本在这里，昨天抢糖时候，我反抗时候把宋秀莲弟弟和她男人揍了，他们身上肯定还留着印子！” “啥！你揍了两个大男人？” 矮个子一呆，赶紧把账本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怒瞪向宋秀莲，“这位女同志，刚才那些情况属实吗？” 宋秀莲吓得哆嗦，一下子就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是，怎么可能是真的？周蔓是我妹妹，亲妹妹！她就是在闹脾气。” “警察同志，我们冤枉啊，您快回去吧，她……” 周蔓嗤笑一声，打断道：“不，是真的，您看看账本再说，或者您问问厂里的人，平时周家跟我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心里就能有个数。” 她说话时镇定自若，跟软在地上的宋秀莲天差地别，看得矮个子对她语气跟温和几分，问，“行，但是我提前给个警告，要是报假警，可是要关起来的。” 周蔓笑笑，“我知道，不过还有别的涉事人员，您要一起带走吗？” 矮个子看了一眼宋秀莲，“走，现在就走，我先带你们回所里，让我同事去叫其他几个。不过你想清楚没，这家庭矛盾怕是……欸，你现在要是不追究，我们还能当做没看见，给厂里一个面子。” “这事情闹大了也不好看，是吧？你看看要和解不？” 和解？ 周蔓一顿，心里沉思。 把宋秀莲关起来不容易，周明伟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可能让她真进局子。再说，昨天参与的还有陆岭，陆岭他爸比周伟明更难搞。 但浪费这么多功夫，也不可能只为了吓吓宋秀莲。 她顾忌周家狗急跳墙，所以没继续说，沉下脸等待着宋秀莲自乱阵脚。 “和解！和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宋秀莲眼泪哗哗掉，“周蔓，你快说你要什么？” 她绝对绝对不能进局子啊！要是进了局子，这名声就坏了，以后可怎么嫁给陆岭这个团长儿子？ 周蔓就等着这句话，装作不和解的样子冷笑一声，“呸！” 宋秀莲更急了，心神大乱，“你！我把新买的裙子给你，那可是的确良做的！” 周蔓没说话，又冷笑一声。 宋秀莲眼圈一红，“那……我再给你一双鞋，那鞋可是省城最畅销的运动鞋，新货，大家想买都买不到！” 周蔓还是没说话。 旁边人开始议论纷纷。 “诶！这么多东西，真是赚！” 6 “可不得赚，要真进了局子，她就是哭爹喊娘都没用。谁家敢娶这种女人，不得赶紧钱拿出来把人哄到位，赶紧撤案。” “我看她也是活该，要是自己不嘴贱，哪能有这么一出？” 宋秀莲听得脸色煞白，抖得像是地里遭了鸡瘟的小鸡，说话都哆嗦，彻底没了刚才的迂回试探，“给你！还有这个上海牌的手表，这个紧俏又得拿手表票买，爸说这手表至少花了230，这个也给你！” 周蔓看着手表，忽然有些想笑，眼底浮现出讽刺。 这块手表是宋秀莲的十八岁二十岁生日礼物。 而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烫手的鸡蛋，一个吃下去之后就要她让工作下乡，要了她命的鸡蛋！ 周蔓蹲下身，接过手表，却一眼不看，朝宋秀莲笑笑，笑得宋秀莲瞬间尖叫起来。 周家欠她的，她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第21章 答应和解，那必须让你肉疼！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同志，你是不是要和解？” 矮个子冷下脸，问周蔓，“你要是愿意和解，得写保证书。” 这次宋秀莲直接保住矮个子的腿，“和解！肯定和解，她都收东西了，我们和解！” 周蔓似笑非笑地站起身，对矮个子说：“麻烦两位跑了一趟，和解吧。” 主任找来纸笔，矮个子看了几眼写好，然后递给宋秀莲跟周蔓。 “不是说给手表吗？怎么还……” 宋秀莲看着保证书上的衣服，鞋子，忍不住咬咬牙。 矮个子不乐意了，一把将两张保证书抢过来，作势要撕，“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耍我？带走！” 宋秀莲一个用力把保证书夺回来，尖叫，“我答应的，是我答应的，我脑袋被吓糊涂了！对不起，警察同志！” 她这次毫不犹豫按下手印又签名，周蔓接过来，同样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其中一张递给矮个子，“麻烦您了，这张给您留档。” 宋秀莲气得磨牙，周蔓瞥她一眼，故作不经意地问，“既然签了名，如果反悔……” 矮个子还没说话，旁边的高个子冷冷说：“你当我们公安是猴子？谁敢耍赖，下次抓了直接关！” 周蔓没因为他的态度生气，“谢谢您回答，我就是随意问一句。” “我送两位同志出门吧。” 周蔓看了一眼宋秀莲，发现她刚才剩下那点不服气也没了，低着头一个劲儿哭，于是收回思绪，将两个公安送走。 出门，她笑着从兜里掏出两把糖，两个人都不收。 这年头买糖得要票，再说这新来的橘子糖卖得紧俏，光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要是给人看见，还真能闹到局子里。 周蔓解释道：“我清楚局里的规矩，两位同志**亮节，当然不会拿群众一针一线。但这是喜糖，我结婚了，结果结婚第二天就闹出这种事，唉，麻烦两位收着，今天要是没你们，我这……” “结婚了？” 两人听着，也没继续推辞，笑着接过糖，“那就沾沾你的喜气。” 送走两人，周蔓看了一眼手表，心里微微有些膈应，没直接戴上。 等去了省城，她就把表拿去信托商店卖了。 回到厂里，所有人都开始上工了，周蔓不关注旁边的窃窃私语，直接回到岳小敏身边。 “我怕她又去找周家人闹，你今天早点下班，我陪你回去。” 岳小敏担心，周蔓倒是松口气，摇摇头，“没事，条子还在公安局，她不敢。” 听她一说，岳小敏也放下心，拍拍周蔓的肩膀感叹，“不错，今天真爽！你没看宋秀莲那张脸，都快拉地上了！” “你刚才一走，主任就打算开除她，结果那个会计张娟忽然冒出来，好说歹说给宋秀莲一个机会。啧，张娟也不是好东西，你小心！” 张娟愿意保下宋秀莲？ 按理来说，上次张娟把工资还给自己，最后听说被气病了，请了好几天病假，两家应该是彻底闹崩了，但今天一看，怕是没那么简单。 周蔓心里一咯噔，郑重地点点头，“谢谢小敏姐提醒，我会小心。” 一想李慧娟打算把自己卖给张娟那傻儿子的打算，周蔓后背一凉，还好她昨天结婚了，就算他们强行一群人把她押去结婚，也没办法领证。 她心里庆幸，回神时赶紧继续手上工作。 …… 另一边，宋秀莲气得眼前发黑，教她的人也不上心，看她是个事儿多的，直接敷衍了事。 等快下班时候，宋秀莲才肿着眼睛，憋着一肚子气，心里又不甘心。 呸！她迟早让周蔓付出代价！ 她愣在角落里，没人注意。 “二组那个机器得清理了，今晚谁值班？” “周蔓那组，等下去说一声，那台机子是厂里新来的，但弄起来麻烦，组里会弄的师傅病假，明天下午回来。” “出事咋办？” “不会，把刷子的盖板掀起来就行，这个必须交代，要是盖板没掀就麻烦了，没几下就能卡死。” 盖板？机器卡死？ 宋秀莲眼前一亮，默默蜷在角落里，听着面前两人议论，心里开始沸腾。 呸！老天有眼，机会这不就来了？ 周蔓今天害得她差点被开除，这仇她记着，明天一定要让周蔓被开除！ …… 第二天一大早，厂里刚开工就闹起来，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车间主任看着停住的机子，压着火气，“昨晚谁值班！” “是周蔓，她刚下班，还在休息室喝水。” “让她滚过来！” 宋秀莲揉着黑眼圈，熬得脸色发白，心里却乐得不行。 眼看着周蔓就要滚蛋，这机器可值不少钱，要真坏了，她拿一辈子都赔不起，说不定还得进局子！ 一边想，宋秀莲开始插话，“怕是昨天闹了一整天，还拿了个手表，工作就不上心了！” 所有人听见这句话，都回头看她，看清是宋秀莲时候，脸上都露出些鄙夷。 昨天的事情闹得大，厂子里就没人还没听过，谁都看不上宋秀莲这种明摆着找上门的，现在一看人倒霉，她又沉不住气跳出来了，真是膈应。 吵嚷间，周蔓来了，扫了一眼车间的情况，不自知地攥紧手心。 “周蔓！这机器什么时候坏的！” 周蔓一顿，上前看了一眼，“我刚刚下班时候，检查过没问题。” 她拧着眉心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忽地眼神一冷，“盖板怎么盖上了？” 车间主任气急跳脚，“呸！昨天不是交代过，尤其你们这几个守夜的，怎么还会出问题！” “主任，我下班时候写了日志，所有情况都标在上面。”周蔓把本子拿出来，指指说：“这台机子需要清理。” “那盖板呢？” 宋秀莲忽然插话，“是不是你没盖，自己忘了就在这里找借口？” 她一说话，旁边忽然有人附和，“这可不能怪我，我昨晚交代过，你当时在忙，说忙完就弄，周蔓，你自己一转头忘了，可不能赖我头上！” “不会真是周蔓忘了吧？” 一行人哗然，惊呼起来。 “这机器坏了，周蔓肯定得调职吧？” “别说调职，不开除就好了！” 周蔓从踏进大门那一刻，就清楚这件事怕是不简单。 她朝宋秀莲看了一眼，看见她眼底的得意，眼神一沉。 果然…… 只是下一刻，车间主任怒得脸红脖子粗，“周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忘！我看你是不想干了！现在就给我滚！” 这就是要开除的意思。 一旦被开除，进修的机会和她的饭碗全都没了，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周蔓沉沉吸口气，压住狂跳的心。 第22章 周蔓一个乡下人，不可能会修机器？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她攥紧手心上前，站在机器面前仔细扫了一眼。 “还看什么看？” 宋秀莲嘲笑，“难不成你还会修？周蔓，你自己工作不负责，弄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还要狡辩？” 周蔓淡淡扫她一眼，目光犹如寒冰般冷戾，刮过宋秀莲身上，惊得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的得意没了大半。 不对，周蔓这个乡下人，什么时候这么有气势？ 她咬咬唇，厂里机器坏了，周蔓等下肯定会被开除，到时候她一走，厂里就多出一个正式工的位子，爸妈就能再托关系让她转正。 这么一想，宋秀莲又不急了，朝着周蔓撇嘴。 “周蔓！” 车间主任也气得跳脚，脸上红得像是喝了酒，“你平时最细心，怎么今天就犯了这种大错？快点，找人去把修机器的师傅叫回来！” 他一拍大腿，“哎呀！周蔓啊！这次谁也保不住你。” 周蔓一直在查看机器，甚至没听清周围人说了什么。 她只是拼命地想，额头冒出汗珠，背上也微微发凉，整个人的脸却热起来。 在那个惨死的噩梦中，她丢了工作下乡，生活过得格外艰难。可同样，她遇见一个在乡下改造的教授。 那教授还背着一个黑五类，受人白眼，日子不比她好到哪里。偶然中，周蔓救下差点自杀的教授，两人关系渐近，她才知道，这位教授原来竟然是留学回来的京大教授，研究纺织类机器。 教授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把周蔓当做自己的学生，教得格外用心。两人都清楚，这些本领在乡下几乎一点用的没有，可她们或许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儿。 梦的最后，周蔓确实没能离开。 周蔓心里发沉，看着看着，她眼前一亮，抬头对车间主任正色道：“主任，机器不是我破坏的，不过我有办法修好它。” 这个问题教授提过！再说，她进了厂子之后经常为了钱和各种票子帮同事代班，半夜无聊，修机器的师傅们看她认真，也乐意带着她到处看看。 她现在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修好机器。 车间主任愣住，随即更怒，“闹什么闹！你又不是修机器的师傅！” 周围人也跟着附和。 “周蔓是不是急疯了？厂里这新机器只有李师傅会修，周蔓一个小姑娘，怕是用都用不利索，还说修？” “这不是急眼了？” “周蔓！”宋秀莲抬抬下巴走到她面前，冷笑嘲讽，“你要是现在跟我跪下来道歉，我待会儿找爸爸帮帮你。” 周蔓低头，心里有了打算，转头问车间主任，“主任，我的表现您一直看在眼里，您清楚，我不是那种张嘴就来的人。” 车间主任叹口气，看见后面拼命暗示自己的厂长侄女岳小敏，咬咬牙说：“行，你试试。” 这句话一出，周围人炸开了锅。 “这咋能随便试？坏了怎么办！” “妹妹，你不要挣扎了，老老实实承认是你的疏忽造成机器损坏，说不定厂里能少罚你点钱。” 所有话，周蔓都当做耳边风，她仔细看着手里的部件，微微屏住呼吸，开始动作。 “不是，看样子她真会？” “咋可能会，周蔓原来可是乡下长大的，哪能学这些？” 她怎么会的？ 宋秀莲不信，心里却莫名涌上一股不安，她上前就要把周蔓扯开，结果岳小敏眼疾手快，反手先把她推到一边。 “周蔓！” 周蔓不搭理她，手下动作不停，宋秀莲心里越来越慌，扯着嗓子喊，“快把周蔓拉开！要是她真把机器弄坏了，大家都得赔钱！” 岳小敏皱眉，扯住宋秀莲的领子，“关你什么事？就你一天到晚话最多，屁事不会还给人添堵！又虚伪又恶心，看不得周蔓好就直说，还一嘴一个妹妹，恶心谁呢？” 宋秀莲被骂得脸红成猴子屁股，眼泪唰一下就往下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从来没人这么骂过她！ 宋秀莲心里的火蹭地烧起来，气得她浑身颤抖，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给岳小敏一巴掌。 可还有这么多人盯着她，她得维护自己的形象，而岳小敏是厂长亲侄女，自己要是敢打她，明天就得滚出厂子！ 一想，她只能装作被欺负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哭着说：“我知道你跟周蔓关系好，平时她经常在背地里说我坏话，你才对我有误解。” 岳小敏冷笑，耐着性子跟宋秀莲东一句西一句，一直拖下去。 要不是这样能把大家注意转移，让周蔓能好好修机器，她才不想跟宋秀莲说这么多话，膈应死她了！ 岳小敏咬咬牙，等见到周蔓收手，立刻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宋秀莲，快步走到周蔓身边关心道：“怎么样，修好没？修不好也不怪你，你又不是厂里的师傅。” 她其实心里也没底，所以凑到周蔓耳边低低问，“要是有事我去找我叔，查清真正弄坏机器的人！” 周蔓笑了笑，“嗯，修好了。” 她说话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在喧闹的人群中顿时显得有些小，可这三个字一出，所与人猛地静下来，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盯着她。 怎么可能？ 宋秀莲第一个反对，“妹妹，就是修不好你也不能撒谎！爸最讨厌撒谎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你肯定会被教训！” 与她的激动相比，周蔓淡定地对车间主任说：“您看看。” 车间主任也瞪着眼，迟疑了一下，最后上前启动机器。 “嗡——” 机器又开始转起来，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修机器是多复杂的事情，周蔓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哪儿学的？ 宋秀莲更是呆住，愣愣地看着周蔓，心顿时像是被放在火上烤，难受得她想哭。 周蔓哪里学的修理？ 不可能，自己都不会，她到底是哪儿学的？ 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围住周蔓，夸起来。 “了不起！周蔓同志，你是哪儿学的这门手艺？” “太厉害了，我刚才还以为你被吓糊涂了，说假话呢！” “主任，咱们车间这是又多了一个人才啊！” 周蔓听着夸赞，面上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转头，宋秀莲像是看见鬼一样盯着她，眼里的嫉妒几乎要涌出来，一副恨不得把她撕碎的样子。 “机器修好了。” 周蔓扬声打断所有人的议论，然后正色道：“既然这样，主任您是不是得还我一个清白，把真正弄坏机器的人找出来？” 她说着，冷淡地朝宋秀莲瞥了一眼，目光如刀一般锋利。 第23章 周家和宋秀莲肉包子打狗！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宋秀莲一抖，心里慌得不行，却还得装作清白地扯着嗓子大叫，“这只能证明你会修机器，又不能说明机器是你弄坏的！” 这句话就像是石头一样，把刚才还安静的人群砸出涟漪。 周蔓嗤笑出声，“宋秀莲，既然我会修机器，那我怎么可能让你们看见机器被我弄坏了？” 一群人大笑起来，笑死里满是嘲讽。 “宋秀莲，你别为了针对你妹妹连说话。” “就是就是，好歹是一家人，可我今天看着你是一点见不得周蔓好，怪不得周蔓不愿意认你。” “嘶，今天你一直在阴阳怪气，谁都没说话，就你急着喊。难不成这事是你干的，所以你才上蹿下跳？” 宋秀莲一听别人这么说她，顿时急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明明就是周蔓弄坏机器，跟我又什么关系！我……我只是为了维护厂里的利益，哪像你们说的那么恶毒！” 她越说越急，带着哭腔委屈道：“妹妹，你怎么能带着外人一起欺负我？你快说话啊，要是爸妈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周蔓眼神骤然一冷，宋秀莲真是没死心，居然还想拿周伟明和李慧娟压她。 她一时间冷笑出声，对主任说：“麻烦您了，这件事看起来不简单，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损害机器，那这样不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损坏集体利益，厂里绝不能有这种自私的害群之马！” 这年头，损害集体利益是大事，周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宋秀莲。 “说得好！” 岳小敏鼓掌，跟着附和，“厂里绝不能有这种害群之马！” 大家伙也跟着喊起来。 “揪出害群之马！” “绝不能让这种人损害集体利益！” 宋秀莲顿时脸色微白，想了想自己小心翼翼避开巡视的人，又缓缓松口气。 车间主任一听，脸色越来越沉，“你说得没错！厂里绝不能有这种为了一己私欲损害集体利益的人！” 可这人该怎么找？ 车间主任头大，一转头，看见一脸镇定的周蔓，忍不住问，“周蔓，上一班是你值的，你说说，交接之前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一句话出来，宋秀莲顿时死死咬住下唇，脸色发白。 “没看见。” 她听完周蔓的回答，猛地松口气。还好，她可是好不容易让人拖住接班的人，趁着周蔓走了才赶紧下手，谁能发觉她？ 她有些不安，可一想自己的计划实在是天衣无缝，又渐渐松口气，等周蔓跟她对视时，露出一个阴沉的笑。 就算周蔓看出来是自己又怎么样，她又没有证据，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但是我知道是谁。” 周蔓笑意却不达眼底，朝主任摊开双手，解释道：“昨天有人给机器上了油，这油粘上之后必须用特定的药水才能洗干净，主任让所有人伸出手看看，说不定凶手还在这里呢。” 宋秀莲猛地一低头，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连忙往后一缩就想跑。 怪不得她刚才急匆匆洗手，却什么都没洗掉！ 刚才周蔓修机器之前，是不是已经看清自己的手粘上油了，所以她才一直这么镇定，就像是看耍猴一样看自己？ 宋秀莲气得脸色涨红，却急着跑。 “主任，怎么有人要跑？” 周蔓没放过她，指着宋秀莲说：“你跑什么，是不是心虚？” 话音刚落，宋秀莲就被身边的人扯住，那女工一把扯住她的手，往上一拽，所有人就看见宋秀莲被油染黑的手，顿时哗然一片。 “怪不得宋秀莲刚才那么激动，我就说，肯定是她干的！” “我原来听说宋秀莲文静乖巧，经常被周蔓欺负，没想到这些都是假的，看她今天这样，周蔓背地里怕是要被她欺负死了！” “这种女人最要不得，我儿子以后娶媳妇，绝对不能娶宋秀莲这样的！” 宋秀莲崩溃，“不是我！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我怎么可能……” 周蔓打算她的话，“不要狡辩了，宋秀莲，你有胆子做，就该有胆子承担后果。” 她说完，看向车间主任，“主任，您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车间主任脸色表情不太好看，宋秀莲昨天才进厂的，还是拖关系进来的，他第二天就把人撵出去，这不是得罪人吗？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 岳小敏冷哼一声，“主任，你要是处理不好，我愿意给你跑个腿，让厂长来处理。” 主任一愣，赶紧说：“不不不，这点小事怎么需要厂长出手？这样，今天宋秀莲所做就是在危害集体利益，简直自私至极！厂里绝不能留这样的毒瘤。” “你收拾收拾。” 车间主任指指宋秀莲，“现在你就滚！” 宋秀莲惊呆了，一下子语无伦次，凑上去就要拉住车间主任，“这，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而且我昨天才进厂，今天才是第二天！” 车间主任不耐烦，“你要是还不走，等下我要找公安同志了！” 宋秀莲整个人一软，瘫倒在地上，看着所有人的鄙夷，终于彻底崩溃，眼皮子一翻就昏过去了。 周蔓揉揉眉心，对岳小敏冷静说：“走吧，小敏姐你先回去休息，我赶紧找周家把钱要回来。” 要是周家人知道宋秀莲买来的工作没了，怕是咬死不会还钱。 “哪能让你一个人？” 岳小敏挑眉，周蔓却笑了笑，“你看看我今天的样子，你觉得他们还能欺负我？” “快回去休息。” 周蔓神色温柔，岳小敏还是不放心，可看着她眼底的坚定，最后还是点点头，“那你有事记得找我！” 分别前，岳小敏忍不住转头，周蔓还站在原地，似乎打算目送自己离开。 她身形微瘦，面上笑意浅淡，却多出几分原来不见的坚韧锐利，跟过去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让岳小敏都恍了一下，对她生出几分陌生。 她心里一酸，挥挥手又转头快步离开。周家太过分了，把周蔓逼成这样，虎毒不食子，周家父母真是畜生不如！ …… 周蔓到周家时，李慧娟和周文书正在屋里。 敲门而入，两人看见她时候一僵。 “你去哪里鬼混，还敢回来！” 李慧娟猛地跳起来，扬起手就朝着周蔓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周蔓看着她一脸刻薄，心里却没了原来的慌乱。 第24章 李慧娟的门牙没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她指指敞开的大门，语气冷淡，“门还开着。” 李慧娟脸色一僵，指着周蔓气得脸色发红。 她怕来来往往的人看见，只能压着声音，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闭嘴！周蔓，我恨不得当初生下来就把你掐死，你就是个天生的讨债鬼，只会给我找麻烦。” 周蔓听着，本就平静的心里生不出一点波澜，只是心里坠得发沉，让她嗤笑出声。 李慧娟以为，自己想当她的女儿？ 李慧娟被这一声嘲笑弄得更是愤怒，气得脑子里嗡一声，理智全部消失，咬牙切齿说：“周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你不是我的女儿！你……” “妈！” 周文书冷下脸挡在李慧娟面前，沉声说：“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该跟蔓蔓说这句话！” 说完，他转头对周蔓愧疚道：“蔓蔓，你别听妈说，她也是担心你，才会一时说错话。你不在家这几天，妈天天担心得吃不下饭，你快进来坐，我给你倒水。你就是我的小妹，你就是妈生下的孩子！” 李慧娟本来还一脸火，听见这句话却忽然闭上嘴，阴沉沉地盯着周蔓。 看着母子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周蔓只冷笑一声，伸手，“钱给我。” 周文书一僵，“蔓蔓，你……我们是一家人，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话，好不好？” 坐下说话？ 周蔓不信他，脸上露出些厌烦，“快点，白纸黑字写着，你们要是不给，我直接喊，让院里人都听着你们要赖账！” “你敢！” 李慧娟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把推开周文书就指着周蔓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跟着野男人跑了，还敢有脸回来拿钱！” 她说话时候口水直喷，眼里只有恨，看她像是看仇人。 周蔓后退一步，冷下脸看向周文书，“不给我就去你上班那里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周文书不要脸，居然欺负亲妹妹！” 周文书脸色一变，惊声怒道：“周蔓，你怎么变成这样！” 他一脸失望，好像是真的替周蔓担心一样说：“我们是你的家人!” 他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周蔓更没耐心，伸手，“最后一次，不给我直接闹。” 周文书咬紧牙关，扯住即将动手的李慧娟，“妈，给小妹吧。” 他在县里的小学当老师，最近正要转正，如果周蔓真的闹，自己转正的机会肯定没戏了。 “文书！” 李慧娟咬牙，“你也帮着这个小贱人？” 周文书冷下脸，“先把钱给周蔓！” 他平时很小冷脸，李慧娟被儿子忽然发火的样子吓一跳，心里有些慌，顺着他的意思去拿钱。 周蔓冷脸看着母子两人，心里满是讽刺。 周文书最自私不过，平时装得道貌岸然，可只要遇见损害他利益的事，谁都没他狠心，能瞬间变脸。 “蔓蔓。” 周文书盯着她，眼里浮现出几分凶狠，再没了平时那副温柔哥哥的样子，“你听话，赶紧回家！到底是谁把你教坏了？” “教坏？” 周蔓听得好笑，语气讽刺，“合着我不给你们吸血，不当你们的血包，不为你们周家人当牛做马，就是学坏了？” “你！” 周文书涨红了脸，周蔓瞥他一眼，“我说错了？你看，你周文书最自私，我一说要去学校闹，你就立刻让李慧娟去找钱。” “明明吃着全部好处，还要装成好哥哥的样子，周文书，你原来是真的把我当做傻子糊弄。” 周蔓说话时候语气冷戾，望向周文书的目光再没了原来那样对兄长的孺慕，只有冰冷和厌恶。 周文书一愣，心里猛地往下一沉，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难受。 就像是……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空落落。 周蔓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是周蔓的亲哥哥，是她原来最信任的兄长。过去，周蔓只要受了委屈，都会忍在心里，只有在面对他这个亲哥哥时才会露出些真实情绪，对他没有一丝隐瞒。 原来周蔓也不是没闹过，只是每次都算小打小闹，只要自己一开口，她就为因为担心自己难做，立刻把所有话咽回去。 在周文书眼中，周蔓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妹妹，他从没想过会有今天，周蔓会跟全家闹翻，连他的话也不听，甚至用看仇人的目光看着他！ 周文书心里抽疼，正要说话时，李慧娟气势汹汹地从屋里冲出来，把钱甩在周蔓面前，“拿着滚！以后别回来求我！” 她光是看着地上的钱都心疼得直抽抽，心里对周蔓恨得要死。 看她嫁给傻子之后还能威风到哪里！ 周蔓没捡钱，指着对周文书说：“自己捡起来递给我。”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一听她使唤自己的宝贝大儿子，李慧娟直接脸色一沉，一副要吃了周蔓的表情。 周蔓却神色淡淡，对周文书说：“你进去小学的名额是哪里来的，你自己清楚。” 周文书脸色一白，顿时惊慌地叫出声，“周蔓，你要干什么！” 周蔓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捡起来。” 周文书白着脸，拦住一脸愤怒要骂人的李慧娟，蹲下身捡钱。 “你这个小贱人！我当初抱你时候，就应该把你丢进茅坑淹死！” 李慧娟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火气，上前就要给周蔓一巴掌。 周文书一直盯着两人，见周蔓不怒反笑，顿时头皮发麻，一把抱住李慧娟的腿。 李慧娟猝不及防，被抱得狠狠再在地上，摔得她眼前一黑，惊叫，“文书，你疯了？” 周文书也狼狈地摔在地上，看周蔓时满眼忌惮，强压着不耐对李慧娟吼道：“闭嘴！要不是你把钱丢地上，能闹这么多幺蛾子？” 李慧娟被吼得一愣，一捂嘴巴，才发现自己一嘴血，往外一吐就吐出一颗牙。 “周文书！你也帮着这个小贱人欺负我！”她崩溃地捂着门牙，眼泪唰一下子掉下来。 文书是她最爱的大儿子，今天他怎么会帮着周蔓欺负她，还害她把牙摔断了？明明她不愿意拿钱，也是为了他好啊！ 这笔钱要是不给周蔓，留着给周文书结婚该多好！她也是为了周文书好，他怎么能这么凶她？ 李慧娟从没这么委屈过，哭得一脸泪，眼看着就要闹起来。 周蔓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文书，想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对李慧娟。 要是闹大，周文书害李慧娟摔掉门牙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他大孝子的名声可就完全保不住了！ 第25章 当初换孩子时候，就该把周蔓捂死！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文书猛地一抬头，就看见周蔓眼底的讽刺，顿时一怒，直接捂住李慧娟的嘴狠狠道：“别说了！你要是想害我丢掉工作，就继续闹！” 丢掉工作？ 李慧娟哭声都一下子止住，抖着不敢吭声。 周文书能当上小学老师这事，被她拿出去翻来覆去说了好几年，要是周文书真没了工作，她都不敢想平时那些人要怎么嘲讽她！ 她甚至顾不得门牙还在疼，被周文书捂在伤口上，却一动不敢动，刚才的满肚子火气全部没了，慌得手脚冰冷。 怎么会这样？ 周蔓看得好笑，周文书看李慧娟不说话，才蹲下身把钱捡起来，递给周蔓，一句话没说。 接过钱，周蔓忽然笑了，问他，“你没看见李慧娟摔伤了，在流血？怎么不关心一句，你刚才明明可以站起来再拉住她，但你没有，一急就直接上手，根本没为她考虑过。” 李慧娟捂着脸的手一点点下滑，直接愣在原地，下意识回头看向周文书。 是啊，周文书明明可以换别的方法拉她。 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最宠爱的大儿子，心里不舒服。 周文书脸上露出恼怒，“周蔓，你别挑拨离间！” 周蔓瞥一眼李慧娟此刻的茫然，嗤笑一声，“周文书，你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伪君子，还装什么？” 她说完就直接离开，母子两人平时融洽的气氛彻底僵冷，甚至隐隐透出几分愤怒。 周文书冷着脸，攥紧手心，等周蔓离开才走到门前。 “砰——” 门被砸上，他脸上满是冷色，一句话没说。 李慧娟本来心里不舒服，可一看周文书的脸色，她没说话，心里有点慌。 周文书沉默了好久，才将脸上的怒色掩住，转头对李慧娟说：“妈，刚才是我不对。但我怕周蔓被你惹急了，直接把我工作撸掉。” 李慧娟一急，“咋回事儿啊？文书，你到底瞒着妈什么事，是不是周蔓拿着你什么把柄？” 她急起来顾不得牙齿，说话时候嘴巴漏风，含含糊糊又口水往外飚。 周文书下意识后退，避开李慧娟的关心，沉声说：“妈，别问了！” 李慧娟又一愣，“好，妈不问了。” “周蔓她该死啊！我上辈子欠她，她这辈子讨债来了！早知道当时换完孩子，我就该把她捂死，或者直接丢茅坑淹死，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她哭起来，周文书头皮一紧，怒道：“妈！别说了，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对我们不好！” 李慧娟恨周蔓恨得眼睛发红，被儿子一吼，捂着嘴呜呜哭，根本止不住泪。 忽地，宋秀莲一推门就进来了，哭着说：“妈！大哥！周蔓害我把工作丢了！” “什么？” 周文书脸色大变，“你不是昨天才进厂，怎么可能今天就被开除！” 李慧娟更是气得瞬间从地上跳起来，“什么！我花了大价钱给你买的工作没了！” 周蔓！周蔓！！！ 她恨不得把周蔓撕了，这个小贱人就是来找她讨债了，她恨啊！ 李慧娟噗嗤噗嗤喘气，血水从门牙漏出来，看上去像是恶鬼一样吓人。 宋秀莲这才看清里面一片狼藉，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一句关心都没有，对李慧娟哭着说：“妈！我不能下乡啊，我去了乡下会死的！” “不是还有钱吗？前几天张娟不是又给钱了？你快点去重新给我买个工作，不然我必须下乡！” 她哭得撕心裂肺，李慧娟也恼了，恶狠狠说：“钱钱钱！你这个废物，连工作都受不住，连周蔓那个小贱人都斗不过，怎么还有脸来找我要钱？” “我家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李慧娟恨得磨着后槽牙，怒骂，“宋秀莲！你在周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年，一点脸都不要，居然还找我要钱！你就是个不知恩情的白眼狼！” 宋秀莲被骂得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怒火猛地冲上心头，她尖叫着冲向李慧娟，声音尖锐，“我爸妈都是周家害死的，你居然跟我叫！你才是白眼狼，你要逼死我！” “我不活了！我现在就要去死，告诉大家伙你们周家是怎么欺负恩人女儿的！” 两个人叫得格外大声，周文书拦不住，脸上露出疲倦，心里痛苦。 他看着打起来的母亲和妹妹，忍不住想，如果周蔓没跟周家闹掰，今天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如果周蔓那天乖乖让出工作下乡，怎么会闹成这样？ 她怎么就不能一直乖乖的呢？ 下一刻，院里的人听见动静，连忙赶过来，赶紧把宋秀莲和李慧娟分开。 “天呐！李慧娟，你咋能打秀莲！这孩子可是老宋的遗孤，老宋对周家有恩，你不怕晚上心虚啊？” “快去把老周喊回来，李慧娟疯了，居然打秀莲！” “宋秀莲是周家的恩人！老周家这口子，你不能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 所有人都站在宋秀莲那一边，指着宋秀莲骂，脸上表情难看，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李慧娟崩溃地捂住脸，整个人都在抖。 一句句指责入耳，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当初周蔓被指着骂必须让着宋秀莲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 拿到钱，周蔓把东西收拾好，第二天请假麻烦谢言华帮她搬家。 临走前，她把布票跟粮票还有一百块压在岳小敏枕头下面。 岳小敏肯定不乐意收，但她白吃白住这么久，还收下她一声新衣服，欠了她这么大的恩情，哪是这么一点钱能还清的？ 不给这钱，她心里不安。 谢言华似乎看出她失落，也没有多说话，直接像前几次一样往她兜里塞了一把糖，“走吧，接下来几天，就要麻烦周同志了。” 不知怎么的，周蔓看着兜里的糖，心里微有些甜，对谢言华的印象越来越好。 能找到这种善良的帮手合作，真好啊！ 谢言华还不知道自己被发了一堆“好人卡”，等到了家，他顿了顿，转头对周蔓温声道：“周同志，我母亲知道你要来，所以正在屋里等着。” “啊？” 周蔓猝不及防，整个人僵住，有些手足无措。 她还以为谢言华的母亲要下班之后才回家！ 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瞬间崩塌，望着门忍不住心口狂跳。 谢言华看出她的局促，笑笑说：“她脾气可能有些……但是她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周蔓听懂了，谢言华这是临时给自己打预防针呢。 她更慌了，站在门口听着心口砰砰跳。 第26章 凭什么，她才是周蔓亲妈！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手放在门上，下一刻门却忽然打开。 周蔓本来就紧张，见状险些跳起来，深吸一口气。 “你就是周蔓？” 门后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神情温和的中年女人。 她眉眼间与谢言华相似，举止从容，虽然微有些憔悴，却不损她的美丽。 周蔓顿时局促得说不出话，谢言华的母亲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像是一个大城市来的大家小姐，比李慧娟和宋秀莲那种刻意装出的气度更令人喘不过气。 “妈。” 谢言华上前，轻笑道：“先让蔓蔓进去吧。” 女人扫她一眼，淡淡说：“进来吧。” 周蔓抿唇跟着她进屋，心里忐忑。 她知道自己看上去配不上谢言华，谢言华的母亲对她有意见，是正常的。 她坐下，谢言华为她倒了一杯茶。 方华苑扫他一眼，“从来没见你这么上赶着。” 周蔓更局促，燥得脸上发热，忍不住转头飞快地瞥一眼谢言华。 方华苑看见她的动作，没说什么，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然后牵起周蔓的手，“送你的礼物。刚才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周蔓下意识低头，看见那个金镯子时一惊，连忙缩回手要褪下，可手却被紧紧拉着。 “方阿姨！”她急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周蔓看着这个镯子，心口狂跳，朝谢言华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看他干什么？” 方华苑淡淡说：“给你的，收着。” 谢言华也朝她眨眨眼，点点头。 周蔓只能收下，想着等下偷偷还给他。 她明白了，刚才谢言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华苑虽然看起来难相处，实际上特别好，这年头，金镯子都是各家悄悄藏起来的传家宝，谁能像方华苑一样见面就送，就算她态度冷，可一句奚落她的话都没说过。 不像周家有些人，表面上关心她，关心得恨不得挂在她身上，实际上恨不得吸干她的血，一点好处没见过。 周蔓想着，刚才的局促没了大半，忍不住抬头感激地朝着方华苑一笑。 方华苑嘴里的话被这一笑压下去，这姑娘笑什么，刚才不还怕她，现在怎么忽然朝她笑。 她顿了顿，忽然抬头对谢言华说：“不是说好了，今天我们带周蔓去供销社转转，走。” 周蔓一呆，立刻拉住方华苑，“阿姨！我什么都不缺，您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方华苑没见过这么实心眼的，按理说大部分姑娘都想着从婆婆身上捞钱，这姑娘倒好，说什么都一脸紧张，拿镯子给她一脸惊恐，说带她去供销社也一样，好像钱是什么毒药。 她皱皱眉，“走，你男人掏钱，跟我不自在什么？” “你男人”三个人让周蔓耳根一烧，所有话都憋不住出来了，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头，疼得她下意识倒吸一口气。 谢言华清了清嗓子，装作没看见，对她温和道：“走吧。” 周蔓没办法，只能跟上去，只是脚步稍稍落后，等谢言华靠近，才压低嗓音说：“待会儿我买点带去省城的生活用品，买完我把票和钱给你。” 谢言华一向冷漠的面庞上浮现出几分无奈，没应声。 另一侧，周家闹翻了天，闹到最后，周明伟不敢让宋秀莲下乡，生怕大院里的人指着他鼻子说他亏待恩人的女儿，最后咬咬牙拿出一笔钱，让李慧娟带着宋秀莲去买一份重礼，给厂里的人事送去，想办法搞定宋秀莲的工作。 等到了供销社，李慧娟冷着脸，看着手里的收音机票和钱恨得咬牙，一句话不说。 宋秀莲急了，可宋秀莲一直青着脸不说话，她就算是急得心里像是有猫在挠，也只能咬着唇吸气。 一旁的周文哲看不下去，扯扯李慧娟的袖子说：“妈，赶紧买完东西回去，爸不是叫你早来早会，别让人看见。” 最疼爱的小儿子居然向着宋秀莲，不向着自己？ 李慧娟脸色更难看了，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揪住他耳朵，“急急急！你个小兔崽子急什么，有蠢货自己把好不容易买的工作丢了你都不急，你来催你老娘！” 周文哲疼得一哆嗦，“妈！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看看秀莲姐，一句话没说等着你呢！” 李慧娟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宋秀莲到底给周文哲吃了什么药，让他连亲妈都不要了！ 她恨得喘粗气，动作更慢了，这摸摸那问问看半天，就是不看收音机。 她现在不舒服，宋秀莲也别想好过！ 三人就在这里僵持着，忽然，她听见一道冷淡的女声。 “要不要这个？周蔓，我是在问你，你看谢言华干什么。” 方华苑像是恨铁不成钢，直接把雪花霜塞周蔓手里，“拿着，我给你买，别看他。” 那女人叫什么，周蔓？ 周蔓怎么可能来供销社？ 李慧娟想着原来周蔓穷酸的样子，就是裤子坏了也补来补去，补到最后不知道怎么短了一截都舍不得换新的样子，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就算周蔓现在手上有钱，可她不信，周蔓那种穷酸抠搜的人舍得买什么雪花霜。 一瓶五块钱的雪花霜，连自己跟宋秀莲都舍不得买。 心里这么想着，可她还是忍不住朝着声音传来那里靠近，等看清那人时如遭雷劈，瞬间愣在原地。 真是周蔓！ “嗡——”一声，李慧娟猛地就要冲上前，可下一刻，她眼睁睁看着平时抠搜的周蔓毫不犹豫拿起两瓶雪花霜，又拿起旁边那根从新来的，据说十五块一根的口红，后退一步悄悄把票子塞进售货员手里。 “阿姨，您也别跟我客气。” 周蔓笑得眉眼弯弯，把东西全部塞进方华苑手里，“我还没来得及给您送礼物，小小心意，您拿着吧。” 刹那间，李慧娟觉得一盆冰水从她头上浇下来，把她浇了个透心凉，凉得她双唇颤抖。 周蔓怎么对这女人这么好？ 她才是周蔓亲妈，雪花霜，口红，这是她都没收到的东西！ 她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死死盯着方华苑。 第27章 周蔓怎么可能不认她这个亲妈？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没想到李慧娟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把礼物递给方华苑，生怕她不接受，下意识后退一步，所有心思都集中在面前，心里怦怦直跳。 跟方华苑送她的礼物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尤其她清楚并不是谢言华的对象，算是骗了方华苑，心里一时间有些难过，愧疚地想要去弥补。 方华苑像是愣住，回过神倒也接过她手上的东西，随即转头对售货员说：“我记得前几天来了批新料子？你找找，把青色和浅绿的拿出来，还有什么适合小姑娘穿的，也一起找找。” 周蔓连忙要拦她，却忽然听见一道气势汹汹的女声。 “周蔓！”李慧娟咬牙切齿地冲过来，举起巴掌就要打她，“你亲妈还在这里，你疯了，给外人花钱！” 周蔓脸色一变，一旁谢言华已经伸手拦住李慧娟的巴掌，冷脸沉声警告，“你敢动手，我就叫公安！” 他身形高大，李慧娟看他还得仰着脖子，顿时就气势一弱，嘴上却不依不饶，“呸，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我跟我女儿说话，你插什么嘴！” 她说完，一看方华苑手里的口红，更来气了，指着谢言华的鼻子骂，“就是你！你这个不三不四的流氓，把我家周蔓拐来大街上，她被你迷得家都不知道回！” 李慧娟骂得口水死溅，周蔓脸色越来越白，难堪地低头。 她咬咬舌尖，抬头就一步跨到谢言华面前，把李慧娟的手打下去，冷声说：“你再闹，我就回大院给大家看看你们周家的好戏！” 她一脸维护，李慧娟心里看着这样的周蔓，总觉得眼熟。 一回神，她就想起来当初自己跟院里那些泼妇吵架时候，周蔓这是这么护在她面前。 周蔓又瘦又小，院子里那几个泼妇出了名的凶，宋秀莲看见她被骂，直接远远地避开，一句话不敢说，只有周蔓毫不犹豫冲上来，对着那群人一句话说不出来，却还是倔强地喊： “你们不准凶我妈！” 李慧娟忽然喉咙一窒，愣了一下。 周蔓攥紧手心，死死盯着她，一副生怕她欺负后面那两人的样子。 “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宋秀莲发现这边动静，走过来，顿时故作惊讶说：“你怎么能这么看妈？她又不是你的仇人，你瞪她干什么？” 周蔓一句话没说，眼神里满是警惕。 李慧娟一听，整个人顿时像是点燃的炮仗，尖笑一声就拉着宋秀莲，咬牙对周蔓说：“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己有妈不认，非要找别的妈！” 宋秀莲听清这句话，立刻亲昵地靠在李慧娟肩上，对周蔓挑衅一笑，“妹妹，你别跟我妈闹脾气。” 周蔓还没说话，身后的方华苑忍不住了。 她上前就把周蔓揽在怀里，挑眉看一眼宋秀莲跟李慧娟，轻嗤一声。 方华苑高挑秀美，就是宋秀莲跟李慧娟平时想要模仿的那种人，她一笑，两个人像是吃了药一样瞪起眼。 “周蔓，叫妈。” 方华苑伸手拍拍周蔓的肩，对售货员说：“有的确良的料子没？我要蓝色白色和灰色，有什么明艳的，一起拿来，我给我女儿买衣服。” 她说完就看向周蔓，像是在等什么。 周蔓已经被她上一句话惊得脑子一片空白，愣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喊，“妈？” “欸！” 方华苑毫不犹豫应下，冷淡的脸上付出一丝笑，伸手又拍拍周蔓的肩，“看看喜欢什么，妈给你买！” 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口红和雪花霜，笑着说：“我的宝贝女儿今天给我买了口红和雪花霜，真是破费了，妈哪能让你吃亏，一定给你补回来！” 她是故意的！ 李慧娟看着方华苑故意朝她这个方向展示手里的礼物，心里头清清楚楚，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蹭又冒上来，气得眼前一黑。 这女人算什么，她才是周蔓亲妈！ 她急了，“周蔓，你给我过来！” 周蔓看过来，却还是挽着方华苑的手，看她的目光犹如看陌生人一样冷淡。 不知怎么的，李慧娟心猛地一沉，心里莫名跳得厉害，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难受。 她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冲周蔓怒道：“你要是不过来，我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话一出，周蔓身形顿了顿。 李慧娟心里涌出一阵喜悦，已经想好等回家之后怎么收拾周蔓，却没想接下来她根本没理会自己，挽着旁边那个女人的手，一脸亲昵。 “售货员！” 李慧娟咬牙，“我要给我女儿买布料，你家有那些的确良的料子，我选选！” 周蔓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讽刺。 她从乡下被接回家这么多年，宋秀莲从来没想过给她买衣服，她穿的衣服都是周文书的旧衣服拿来重新缝的，或者是哪个表姐可怜她，送给她的。 今天李慧娟一张嘴，就要给宋秀莲买的确良的料子做衣服。 可是…… 换做以前，她心里肯定会难受，可现在，方华苑挽着她的手，刚见面时候还冷淡的女人此刻温柔得能掐出水，像是对亲女儿一样对她。 周蔓心里清楚，方华苑这是在给她撑场子，所以心里更是发酸，眼里都有些水雾，舍不得松开方华苑的手。 “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方华苑指了好几个，笑了笑说：“就这些吧，将就将就，等过几天去省城，妈给你买更好的。” 周蔓嗓子发涩，闷闷地应了一声，“谢谢妈。” 谢言华一直沉默地跟在后面，等方华苑一指，他飞快从将手里的票和钱递给售货员，颔首淡淡说：“我付。” 周蔓心猛地一跳，看着眼前两人满脸维护，揉揉发酸的鼻子，忍不住红了眼。 一侧，宋秀莲气得咬牙切齿。 这些可是的确良的料子，这女人一次性买那么多给周蔓，周蔓这种穷酸鬼，根本配不上这料子！ 买这么多不说，这女人居然还说这些料子只是将就，过几天要带周蔓去省城买新的。 看着料子被包起来送到周蔓面前，宋秀莲只觉得心里抓心挠肝一样地难受。 她咬咬牙，拦住方华苑，“阿姨，您不要被周蔓骗了！” 第28章 周蔓不是她亲生的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宋秀莲像是为难一样咬咬牙对方华苑说：“阿姨，周蔓跟家里闹掰了，她就是个搅家精，还对大哥和小弟动手，一家人被她闹得不得安宁。” “她今天这么扒着你，就是为了用您刺激妈，根本不是真心对您好。” 刚才李慧娟那么一闹，弄得周蔓给方华苑买东西好像真的别有心机，像是在利用她。 周蔓心一紧，下意识要解释，方华苑却冷笑一声，“关你屁事，我们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 外人？ 周蔓鼻子微微发酸，宋秀莲彻底呆住，李慧娟听了这句话，也像是失心疯一样尖叫起来。 “周蔓！我才是你亲妈！” 她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声音尖锐，“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儿动静不小，没一会儿就引来一群人围观。 李慧娟已经忘了出门时候周明伟交代的话，不管不顾地冲着周蔓嚷，“小贱蹄子，啥都没有你就往男人家跑，还叫别人妈，你要不要脸！” 售货员也不买货了，跟着看起热闹。 “这是咋回事儿，女儿跟野男人跑了？那这男的不是耍流氓吗，你快去找公安啊！” “就是就是，唉，咋就养了这么个女儿，真是倒大霉。” 李慧娟听见别人附和，顿时挺直腰板，冷笑说：“可不是，我命咋就这么苦，摊上个讨债鬼。” 周蔓一听李慧娟把无辜的谢言华扯进来，顿时脸色大变，一改刚才的冷漠，忍着怒火扬声说：“呸！你们周家把我当做血包，要我把工作让给养女，代替她下乡，我不跑还等着你们把我卖了？” “什么叫让给她？秀莲爸救了你爸，她是我们家的恩人，别说一个工作，要是她需要，我们一家子的命都能给她！” 这句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倒是不说话了，看着周蔓的目光带上几分谴责。 虽然让工作确实有点过分，可这工作是让给她亲爸的救命恩人。 李慧娟演得重情重义，周蔓笑出声，“我不让你不也给她买了个临时工，说到底，你不就是想逼着我下乡？她自己不争气，进厂第二天就因为损害厂里重要生产器材被开除了，活该！” 周蔓扯扯唇角，“再说，我是被你大半夜撵走的，要不是别人收留，我说不定都被冻死了，你现在看见我给妈买东西就跳出来装好人，你自己不心虚？” 她说完就挽着方华苑转身离开，一点眼神不给李慧娟留。 李慧娟要继续骂，宋秀莲冷着脸扯住她，压低声音说：“妈，爸让我们悄悄买好东西就走，别闹大。” 她满肚子火气发泄不出去，一听就把宋秀莲甩开，狠狠白她一眼。 “买买买！我看你才是来周家要饭的，非要把家里搬空了才满意！” 宋秀莲被骂得一脸难堪，低着头掉眼泪。 一直沉默的周文哲忽然开口，一脸不满，“妈，你别因为秀莲姐脾气好就给她气受！” 李慧娟气得脸色一白，指着周文哲说不出话，最后把钱和票一甩，“滚！我看你是被妖精迷了心，连自己亲妈都不要，眼里只有你秀莲姐！” 她大步离开，气得直哆嗦，出门前下意识一转头，周蔓正挽着方华苑的手在说什么，满眼笑意，就像是…… 就像是原来看自己的目光一样温柔，小心翼翼又含着几分期盼，带着女儿对母亲的深情。 李慧娟心里一堵，再一看周文哲根本没追上来，气得脸色发青，心里第一次觉得周蔓其实也有点用处。 另一边。 周蔓挽着方华苑，目光却不自知地悄悄瞥向门外，看见李慧娟终于离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阿姨。” 她赶紧愧疚地松手，“谢谢您给我撑腰，可这些东西确实太贵重，我不能收。待会儿我去把东西退了，把钱和票还您。” “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差点让您跟着我一起丢脸。” 方华苑看她愧疚得抬不起头，叹口气，“刚才还叫我一声妈，怎么现在又变阿姨了？” 周蔓怔住，抬头，方华苑看她的目光没了一开始的生疏，多了几分宽容，把她刚刚抽回的手又挽起，动作温柔。 她鼻尖一酸，喉咙像是堵了棉花一样说不出话。 谢言华附和道：“蔓蔓，叫吧。” 周蔓猛地一回神，对上谢言华眼底的暗示，鼻尖更酸。 方华苑对她好，是因为她是谢言华的妻子，可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跟谢言华只是合作关系，她其实只是个骗子呢？ 她笑意顿时有些勉强，那一声妈最后还是没叫出口。 …… 眼看着夕阳西下，周家屋里静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聚在客厅，气氛阴沉。 “砰——” 周明伟一拍桌，“让你带着秀莲去买个礼物送人，你自己半路跑了？李慧娟，你这么大一个人，天天在家里白吃白喝什么都不用你做，结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李慧娟好久没被他这么指着鼻子骂，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下意识看向客厅的角落，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心猛地一沉。 自从把周蔓接回家，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她做，出什么问题周明伟也是找周蔓，好久没往她这么骂。平时有点什么事儿，周蔓也会护着自己，看不得他们吵架。 李慧娟忽然想起周蔓刚回家时候，对自己是一嘴一个妈，一脸想要亲近她的想法。 可周蔓越是这样，她心里越不舒服，烦躁得不行。 因为周蔓根本不是她女儿！ 生孩子那天，她带着周文书从乡下回家，没想到遇上泥石流，母子两人差点死在里头。好在一群军人护着一个同样怀孕的女人经过，救了他们。 可那女人跟自己月份都不小，一出去就受惊见红，两个人挤在山上一间破草屋就要生。那女人看着娇生惯养，李慧娟撑着大肚子帮她接生，最后两人都生了女儿。 可李慧娟才怀了八个月，孩子生下来就不对劲，看着像是活不了。 周文书进来，看见自己瘦弱的妹妹和旁边健康的周蔓，对李慧娟说：“妈，妹妹嘴巴青，看着像有心脏病，我们没钱救她。但是这女人不一样，她看着像个团长夫人，肯定有条件救妹妹。” 李慧娟转头，那女人累得睡着了，门外响起敲门声，催促着问她那女人和孩子怎么样，他们能不能进来。 她没回答，下一刻，门被推开。 第29章 冒充周蔓领证，被发现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李慧娟抖着手说不出话，身边的周文书却已经抱起青紫的妹妹，哭着递给进门的军人说：“叔叔，阿姨生下来的这个妹妹不对劲，我害怕。”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梦，等李慧娟回过神，她已经抱着那女人的孩子被送回家，她甚至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 等周伟明把宋秀莲接回家，家里养不了三个孩子时，她第一个提出把周蔓送回乡下。眼不见心不烦，她甚至想着，周蔓那么小一个，送回去说不定也活不成。 她厌恶周蔓，她也恨，自己的亲女儿在周蔓亲妈身边，她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到她，是她害自己母女分离！ “李慧娟！哭有什么用，你亲女儿也管不住，秀莲的事也办不好！”周明伟怒了，拎起李慧娟的领子就骂，“你自己看看，事情闹那么大，现在你们把收音机送上门人也不敢收，秀莲的工作怎么办！” 亲女儿？ 亲女儿！ 李慧娟已经没心思想宋秀莲，整个人陷入梦魇，眼前一会儿是二十年前躺在她怀中嘴唇青紫瘦弱的亲女儿，一会儿又是小心翼翼，对她满眼孺慕的周蔓。 周文书看出母亲的不对劲，拧眉拉开父亲，沉声说：“爸！事已至此，你骂妈也没用。” “那人不收收音机，那单车呢？说到底还是钱不够，要是东西多了，他哪管得了这么多！” 李慧娟猛地一哆嗦，赶紧接着大儿子的话说：“是是是，我娘家妈前几天说手里有个自行车票，我等下赶紧去弄，再想办法凑凑钱。” 周明伟冷笑，一拍桌，“你个娘们儿懂什么，自行车多少钱，你去哪里借这么多！” 李慧娟沉默了一会儿，“可以，有家人看上周蔓，约好明天去领证，到时候我带着秀莲去省城，把证领了，钱就到手了。” 周明伟紧皱的眉头一松，“多少钱？” “刚好够自行车。”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李慧娟带着宋秀莲去车站。 张娟早就等在那里，手里牵着个又肥又壮的男人，见她们松口气。 “我要回家！糖！” 男人口水乱喷，闹起脾气，张娟连忙收回放在宋秀莲身上的目光，对儿子说：“乖乖，我们今天去娶媳妇，娶了媳妇妈回家给你做红烧肉！” “媳妇？是不是娶了媳妇，我就能让她生儿子？” 张娟听了就笑，“当然，妈等着明年抱大胖小子！” “好！娶媳妇好，媳妇！你是媳妇！” 男人忽然指着宋秀莲嘿嘿傻笑，口水流下来，说着伸手一把扯住宋秀莲的手。 “啊！” 宋秀莲被黏糊糊的手拉住，尖叫出声，“滚啊！臭傻子，我才不是你媳妇！” 张娟听不得别人说她儿子，当即一巴掌甩在宋秀莲脸上，“臭不要脸的小**，敢骂我儿子！” 宋秀莲被打得一愣，李慧娟冷着脸说：“快点上车，晚了这证领不了了！” 张娟咽下怒火，宋秀莲委屈得掉眼泪，等到了登记处，李慧娟不耐烦地吼她，“哭什么，你要是再哭，扯证的问你，你怎么解释！” 宋秀莲把眼泪憋回去，张娟冷笑一声，领着儿子先往里走。 “你是周蔓？” 办事处坐着穿着浅灰色上衣的中年女人，看见张娟手里的傻儿子就皱眉，看看宋秀莲红着眼睛，就又追问，“你是自愿的？” 宋秀莲心里不愿意，可还是憋着一口气点头，见浅灰色上衣的女人不信，赶紧出声，“我是自愿的。” 浅灰色衣服的女人又扫一眼，脸上露出几分鄙夷，“你想清楚，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 张娟火了，指着她鼻子骂，“你是不是嫌弃我儿子！呸，一个臭办事的，好好盖章就行，还管东管西，就你事儿多！” 浅灰色衣服的女人把单子往桌上一拍，站起来骂，“你说谁臭办事的！盖章之前得先问，这是办事流程！” “再说，你儿子一看就不正常，人小姑娘眼睛都哭红了，我问问怎么了？”浅灰色衣衫女人越说越怒，“我看你们就是在逼迫良家妇女，我要报公安！” 宋秀莲一下子脸色惨白，拦着女人，“我是自愿的，我就是要嫁给他！你凭什么管我，我跟谁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浅灰色衣衫一急，“你不识好人心！我也是担心你一个小姑娘被骗，你还骂我！” 场面瞬间混乱，旁边的人赶紧来问，“什么情况！这里是办事处，不准吵闹！” 浅灰色衣服一见领导来了，指着宋秀莲告状，“这个叫周蔓的红着眼睛，要跟傻子结婚，我担心小姑娘是被逼，关心了两句。我看他们就是做贼心虚，居然闹起来了！” 领导脸色一沉，“周蔓？哪个周蔓？” 浅灰色衣衫把表递过去，“这个！” 不知怎么的，宋秀莲心里一跳，赶紧上前装作生气说：“我领结婚证，你们凭什么拦着？快点给我盖章！” “要不然我就去投诉你！” 浅灰色衣衫脸上一变，领导却冷着脸把表扫完，抬头，“去叫公安！” “什么？”浅灰色衣衫一愣，“领导，什么情况？” 领导怒声说：“前几天周蔓才来领过证，是我亲自办的！怎么今天又冒出来一个周蔓，两个人资料还一模一样！给我找公安，有人冒充别人领证！” “什么！” 宋秀莲跟李慧娟大惊失色，对视一眼白了脸。 周蔓跟别人领了结婚证？ 一想昨天在供销社遇到的那个女人，两个人心里一咯噔。 “不可能，周蔓是我亲女儿，我咋不知道她领结婚证！”李慧娟抖着手，“肯定是你看错了。” “不办了，我们不办了。” 她生怕公安来，脚一软就要出门，结果被闻声而来的工作人员拦着，出不了门。 “我说我们不办了！”她急了，“你们是土匪吗，凭什么拦着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张娟眼看情况不对，赶紧说：“我咋知道她冒充别人，晦气！” 她说着就要把傻儿子带走，但刚才被她指着鼻子骂的浅灰色衣衫记着仇，扯着她领子说：“你们一伙的，谁都别想走！” 所有人白了脸。 第30章 找周蔓算账！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李慧娟急了眼，“我带着户口本，周蔓就是我亲女儿，你们自己把人认错了，咋还把事情推到我们身上？” “救命啊，大半天的，公安和办事处的人要害我，我们好端端来领个证，怎么就要被抓起来？” 李慧娟声音大如牛，张娟一看，也跟着开始嚷，越嚷越大声。 公安一来，看着她们闹成这样子，直接没了耐心交代道：“全都抓起来带回所里，李云来办事处之前可是军队里的侦察兵，他还能认错人？” 侦察兵？ 李慧娟脸一下子惨白如纸，腿一软就倒在地上。 这可怎么办？ 宋秀莲已经彻底慌了神，只知道抱着李慧娟哭。 …… 眼看着时候越来越晚，天边暮色已经彻底消失，昏黑开始吞噬天光。 周家此时一片黑暗，父子三人对坐，死死皱着眉。 “你妈还没回来？” 周明伟不知怎么的，心里头发慌，说话时候忍不住咳嗽两声。 “妈一大早就带着秀莲姐去省城办那件事，现在没回来，怕是没赶上末班车？” 周文书稍镇定些，劝两人说：“等妈和秀莲带着钱，小心点是好事，不急。” 周明伟听了大儿子的话，倒也没再说什么，周文哲听两人说完话，立刻嚷嚷道：“爸，大哥！我饿了！” 周文书一愣，这才意识到平日早就摆满菜饭的桌子，此刻空荡荡，父子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会做饭。 周蔓没回家前，有李慧娟做饭，周蔓回来后，他们一家人就再也没踏进厨房一步。 周文哲看着两人不接话，又捂着肚子说：“爸，大哥，我好饿。” 周文书拧眉，“我也不会做饭。” 周文哲一呆，震惊道：“怎么可能！周蔓都会做，你可是大哥，你怎么不会？” 周文书沉下脸，训斥道：“周文哲，我是你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可话出口，他心里还是莫名一动，生出几分难受。 周蔓在乡下长大，四五岁时，他跟着爸妈回去过一趟，当时她矮矮小小一个，连灶台都够不到，却熟练地抬了一个椅子站在上面垫高给他们做饭。 家里的四个孩子，只有周蔓会做饭。 一想，他居然生出些愧疚，想着李慧娟和宋秀莲这次去省城领证，让周蔓嫁给了一个傻子，心里更是憋得难受，越想越心烦，懒得理会缠着他要吃饭的周文哲。 周文哲还在长身体，饿得心慌，看周文书不理他就要出门。 “站住！”周伟明叫住他，声音严肃，“大晚上，你去哪里？别跟着周蔓学坏了，到处乱跑，简直胡闹！” “爸，我去外婆家吃饭！” 周伟明顿时冷下脸，“滚回来！你妈跟秀莲去办正事，本来就是瞒着人的，你非要闹得大家都知道？” 周文哲不乐意，哭丧着脸，周伟明自己也饿着，一看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没了耐心，吼道：“饿就自己去做饭！这么大个人，连粥都不会熬？” 周文书叹口气，主动说：“爸，文哲还是孩子，你别怪他。我去弄吧。” 等到了厨房，他点上火煮米，等时间差不多，打开灶一看，却发现一锅粥糊了大半。 周文书手忙脚乱，慌忙间热腾腾的粥洒在裤子上，烫得他惨叫出声。 怎么这么烫？ 原来做饭这么难？ 刹那间，他忽然想起周蔓手上烫伤留下的疤，心竟是猛地一颤。 周家一夜忙乱，天亮后，宋秀莲和李慧娟还是没回来，父子三人耐着性子等到中午，结果还是没见人。 周文书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心猛地一跳，“不会是出事了？” 周明伟皱着眉，“能出什么事？领个证还能把人领没了？” 周文哲饿得眼前发黑，说话时候有气无力，忍不住怨起周蔓，冷笑说：“妈跟秀莲姐有任何事，那肯定是周蔓干的！” “少说几句。” 周文书拧眉，却不想门忽地被敲响。 开门，一个公安黑沉着脸，冷漠地问：“这里是不是李慧娟和宋秀莲家？” 周文书心里一咯噔，点点头问：“公安同志，我妈和妹妹怎么了？” 周明伟也一惊，赶紧站起来走到周文书身后，沉声问：“同志，我是第三军团的……” 公安瞥他们一眼，打断周明伟的自我介绍，直接说：“是她们的家人就好，这俩人冒充他人领结婚证，情节十分恶劣，被办事处的同志报警捉到了公安局，需要你们去保释。” “什么！” 周文哲猛地窜出来，惊声说：“肯定是周蔓干的好事，是不是她害妈跟秀莲姐被抓起来了！” 公安一听，顿时冷下脸，“你们知情？” 周文书一慌，赶紧解释道：“周蔓也是我妹妹，她跟家里闹矛盾，前几天把爸妈气病了，我弟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为周蔓又起坏心！” 公安态度冷淡，交代说：“你们明天之前去省城的公安局报道。”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父子三人沉下脸对视。 “肯定是周蔓！” 周文哲气得咬牙，“家里除了她，谁会这么狠心，这个白眼狼！” “走！我知道她住在哪里。” 他扯住周文书的袖子，阴沉沉说：“大哥，我们先去算账！” …… 进修通知书入手，后天就是去进修的日子，周蔓忍不住心里一阵轻松，光是看着这张纸都忍不住笑。 回去路上，她脚步都轻快起来，没想到刚走到拐角处，就有人叫住她，“谢家孙媳妇，你娘家人找你，刚进去呢！” 什么？周家人来找她做什么？ 想着梦里的惨死，她这几天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又跳个不停。 她连忙道谢急匆匆往谢家跑。 “周蔓呢！让她给我滚出来，我是她亲爹，她这个不孝女是不是要跟家里断绝关系！” “我来找我女儿，我女儿跟着男人跑了！” 周蔓看着阴沉着脸要往谢家闯的周伟明，深吸一口气，几步跨上前拦着他，“你要干什么？” “你还有脸过来？” 周伟明暴怒，一看周蔓出现顿时大吼，“你跟男人跑了不说，还把你妈跟你妹妹送去公安局关着，周蔓，你个白眼狼，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 公安来时候没避开人，现在全大院都知道他老婆跟养女被公安抓了，周伟明光是想想都气得喘不上气，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维护的好名声居然全没了！ 周蔓冷声，“放屁，我这几天都没见过他们！” 但她心里忍不住一惊，李慧娟跟宋秀莲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公安抓了？ 第31章 只要周蔓服软，就还认她这个女儿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她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动容，冷着脸怒道：“你来闹事还有理了？周伟明，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再来烦我，我真要找公安了！”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谁知道李慧娟跟宋秀莲做了什么亏心事，居然被公安逮了！” 周伟明看她不承认，顿时脑子“嗡——”一声，暴怒道：“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你妈跟秀莲是去给你领结婚证，结果去了就没回家！” “你现在就跟我走！去跟公安说，是你跟你妈说，让她帮你领证的。你说了，那前几天的事情一笔勾销，我还当你是我女儿。” 话一出口，一直沉默的周文书脸色稍变，赶紧压低声，“爸，小声点！” 结婚证？ 周蔓一想，就想起来领工资时候遇到的事儿，顿时婚事一冷，寒意后知后觉地顺着心口蔓延至全身。 周家是真的要把她卖给傻子啊！李慧娟肯定是打算让宋秀莲冒充她领证，事情暴露了才被公安抓起来。 她的心冷得生疼，目光直直迎上周伟明，不掩饰眼底恨意，“活该！你还有脸来找我？呸，我看公安就该把你们都抓进去，一家子禽兽！” “周蔓！” 周伟明一声怒吼，眼睛赤红，“你是我们生的！” 周蔓死死盯着他，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字一句坚定道：“我恨不得我是你们捡的！凭什么你们生了我，就能决定我的生死，我是你们的女儿，不是你们的奴隶！” 周伟明对外人时一向温和敦厚，对她却严肃苛刻，她很少见到他的笑脸，也从没得到过他的肯定。 被接回周家前，她对这个传闻中重恩善良的父亲有无限想象。她听说，周伟明对宋秀莲很好很好，给她买最新的衣裳，就算家里条件苦，也想办法让宋秀莲吃上肉。 她忍不住想，周伟明对宋秀莲这么好，那自己是他的亲女儿，他对自己也会这么好吗？ 周蔓很快地晃了一下神，那一丝深埋的苦涩骤然弥漫到口中，她想到梦中惨死后，周伟明一脸悲痛欲绝，借钱给她办丧事，天天都在忏悔，让所有见了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痛失爱女的可怜父亲。 就这样，他顶着这个名号步步高升，所有人都知道周伟明有一个早逝的女儿，却不知那个女儿从没得到过他的父爱，从生到死都在为周家人铺路。 “你有脸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吗？” 她毫不犹豫拾起一旁的扫帚，指着周伟明，“滚！你们卖女儿，找人冒充我去跟傻子领证时候被公安抓了，你们活该！你跟周文书也知情，你们就该一起被抓进去！” 旁边看热闹的人哄一声嚷起来，看着周伟明的目光满是鄙视。 “这男的是哪个单位的？” “我看着怎么觉得眼熟？好像是军区大院的人，叫什么周，周什么明？” “我想起来了，叫周伟明，可我不是听说这人收养了恩人的女儿，对人女儿视若己出，是团里出了名的好人。不会吧，世界上真有这种把别人女儿当宝，把自己孩子当草的男人？” “太离谱了，我看啊，说不定那个养女才是他亲生的，他怕是给恩人带绿帽子了！” 眼看着众人越说越离谱，周伟明彻底僵在原地，惊慌地解释道：“我咋会卖女儿！是周蔓不乐意把工作让给秀莲，代替秀莲下乡啊。秀莲是我恩人的女儿，我们周家都欠她的，我们是一家人，周蔓帮秀莲是理所应当的事啊！” 有人嚷嚷，“这也说得没错啊，都是一家人，这周蔓不得帮着还他爹欠的恩？” 周蔓听了就冷笑，举着扫把冲到说话那人面前，“你这么大度，怎么不愿意把工作让给别人！宋秀莲可是战士遗孤，你怎么不可怜可怜她？非要我来可怜？” “再说了，为什么非得是我让？我大哥不行吗？” 一番话说下来，周蔓大半说闲话的人都闭上嘴。 周蔓转头，周明伟孤零零站在人群里，刚才跟着他的周文书兄弟已经躲到了远处。 她嗤笑一声，扫帚指指躲起来的两人，扬声说：“周文书，周文哲，你们跟着周伟明过来找麻烦，怎么说着说着就躲到那里了？” “轰——” 所有人目光转到兄弟两人上，周文书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紫，愣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周文哲已经被看得哭出声，连滚带爬就跑了，从见面到离开，没敢跟周蔓说一个字。 “蔓蔓。” 周文书白着脸说：“我是担心你，你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跑来这里，我一直放心不下。” “呸，那我回家等你们把我卖给另一个陌生男人？周文书，你装什么好人，还说什么关心我？关心关心你的好秀莲妹妹去吧，实在不行你也去公安局陪陪她。” “我话放这儿了！以后我跟你们周家人没关系，过几天我就去登报断绝关系，要是你们敢来硬的，我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让你们沾到我半点便宜！” 她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一瞬间，所有沉积在心里的委屈和恨意汹涌而出，震得父子三人和旁边围观的人瞪大眼。 周伟明被旁边人看得脸上发臊，他这辈子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在旁边的奚落声中，他明白自己被彻底认出来了，以后所有人都会说他是个卖女儿的恶毒父亲，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他。 他苦苦经营半辈子的名声，毁了！ 他盯着周蔓，眼神凶狠，下一刻就高高扬起巴掌，“逆女，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周蔓没想到周伟明居然气得失了理智，下意识心底一冷，握紧手里的扫帚跑起来尖叫道：“救命啊！有人要拐卖我，把我绑去跟傻子结婚！” 闹大，她要将这件事彻彻底底闹大，让周伟明吸她血换来的好名声彻底灰飞烟灭！ 还没跑几步，她忽然听见后面“噗——”一声，随即传来周伟明的哀嚎。 第32章 把周伟明送进局子！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一转头，谢言华带着两个公安把周伟明按住，周伟明像是杀猪一样惨叫，嘴上骂骂咧咧。 “周蔓！你爹别人按地上了，过来把人撵走！” “你是不是要看我死了才舒服？” 一句句谩骂入耳，周蔓甚至没给他去办点眼神，只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谢言华。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言华此刻正在跟身边的公安交代，说话时神情冷漠，棱角分明的侧脸被光影分割出阴暗，更显得他气势迫人。 周蔓的心忽地狂跳了几下，她抿唇，压住脸上表情才走过去感激道：“谢谢你，谢谢两位公安同志。” 谢言华转头，刚才还冷漠的表情顿时化冰，语气稍缓道：“别客气，我们商量好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周蔓压着心里的感激，先继续处理周明伟。 她毫不犹豫把周明伟所做，还有周家人要把她卖给傻子的事情交代出来，然后问，“这样能判几年？” 公安冷着脸，回答时带着几分感叹，有些同情地说：“请放心，如果证实周伟明的罪名，再加上今天闹事，他至少要关一年。因为周伟明是你的父亲，所以……” 周蔓一时间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讽刺，攥紧手心，却还是忍不住咬咬牙。 周伟明他们害她时，并没有因为她是他们的家人而有半分手软，结果她追究时候，这点反倒成了他们减轻罪名的关键。 “谢谢您。” 周蔓说完，转头对谢言华说：“谢同志，你先回家吧，我跟两位公安同志回去做个笔录。” 谢言华看出她脸上失落，点点头没继续多说。 等做完笔录出门，时间已经不早了。 周蔓看着昏黄夕阳从屋檐上一点点滑走，等暮色渐落，才发觉自己在公安局门前愣了好久。 现在周家人进去了大半，刚才周文哲跟周文书不知道去了哪里，从周明伟被公安按地上起，她就没见到人。 她心里清楚，周文书现在怕是急着想办法跟父母撇清关系，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名声。 看来她去进修之前，还得补个举报信，送去周文书的学校。 脚步声渐近，周蔓这才听出来后面有个人跟着自己，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唰——”一下冒出来。 谁在她背后！ 会不会是张娟的人？ “周蔓。” 周蔓听见，猛地一转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惊呼出声，“谢言华？你不是在家？” 怎么会是谢言华？ 她震惊之余狠狠松口气，明白自己今天是有些草木皆兵，怕是让跟在后面的谢言华吓一跳，不免愧疚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是你。” 谢言华几步走到她身侧，“没事，是我没反应过来，一声不吭跟在后面，吓到你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 一放松下来，周蔓的思绪就开始乱飞。 她想，谢言华虽然看上去很凶，又冷又不好相处，实际上内里却很热心，跟自己合作时候也尽心尽力，跟他母亲一样都是好人。 她更愧疚了，转头珍重道：“谢同志，你对我的恩情，我无以回报，只能……” 她深吸一口气，发觉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嘴上的话瞬间被堵住。 一想谢言华对她的恩情，甚至不好意思跟他对视，心里的愧疚浓得她心上沉甸甸。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周蔓伸手揉了揉鼻子，看着脚尖，僵在原地。 自己能为谢言华做什么？她这几天住在谢家，清楚谢言华不缺钱和票，也没什么需要的，相反，自己现在什么都缺，连个落脚点都没有，算是半个流浪汉。 越想她心里越难受，把周伟明送进局子的轻松荡然无存。 “救命之恩无以回报？” 轻笑声传来，周蔓抬头，却见谢言华严肃的脸上出现几分笑，眨眨眼对她说：“那你要以身相许？” “啊？” 周蔓脑子一昏，整个人更呆了，惊得合不上嘴。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刚才沉在最低处的心猛地蹿上来，在她耳朵边跳得咚咚咚，瞬间脸色爆红。 “抱歉。”谢言华看她表情，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耳根红了红，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很少跟人开玩笑，吓到你了。” 原来是开玩笑！ 周蔓狂跳的心终于缓下来，脸红得发烫，赶紧摇摇头，“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把气氛搞得那么僵，你也是被逼无奈。” 话是这么说，但这么一闹，周蔓心里刚才的压抑没了大半，不知不觉间又笑起来。 谢言华眼底神色稍暖，“谢谢周同志体谅。” 周蔓听见“周同志”三个字，脑海里就想起谢言华把周伟明按地上的动作，刚刚才缓过来的心又猛地跳起来，跳得她手足无措。 “那个……”周蔓咬咬舌尖，转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坦然些，转开话题说：“谢同志，你不是在家吗？” 谢言华笑了笑，没说自己根本没回家，找了个借口，“妈担心你，让我跟过来。” “妈知道了？” 周蔓一下子从微热的气氛里醒过来，问他，“今天的事情没打扰到她吧？” “嗯，妈见过大风大浪，你不用担心。” 话说完，周蔓才发觉自己刚才嘴一快，居然当着谢言华的面叫他母亲一声“妈”，整个人瞬间又不自在起来。 谢言华装作没发觉，不着痕迹地挑开这个令她不自在的话题，“我听说你今天拿到进修通知书了？后天就走？” 提起这个，周蔓忍不住扬扬嘴角，“嗯！后天就能走！” “谢同志！进修期间也能休息，我一定会找机会回来，不会让你母亲他们怀疑你！” 谢言华听见她提起这件事，一看她脸上洋溢的笑，喉结动了动，把正要说的话咽回去，毫不犹豫应了一声好。 他也要去省城，不过刚才两人之间闹了尴尬，他现在还是先别提，让她先松口去吧。 …… 一大早，天还没亮，周蔓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火车站等着。 今天就是去进修的日子！ 可…… 今天也是梦中她被逼下乡的日子！ 她看着空荡荡的火车站，昏昏沉沉地想起那个梦，不自知地绷紧脸，心里发冷。 第33章 宋秀莲也看见了那个梦！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她深深吸口气，总觉得忽然有些分不清梦里跟现实，又忍不住紧张起来，手心直冒冷汗。 “周同志。” 身边的谢言华忽然出声，摊开的手心里放着一颗糖，“尝尝，起得早容易嘴里难受。” 周蔓剥开糖纸，入口时，一股甜蜜的味道冲到天灵盖，让她整个人像是如梦初醒般找回思绪，心里的紧张消失大半。 “谢谢！” 她挤出笑，“时间还早，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睡个回笼觉。” 谢言华摇摇头，“妈要是知道我没送你，该生气了。” 一想方华苑，周蔓脸上的笑意真切些，点点头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车站忽然涌入一大批人，吵吵嚷嚷。 “妈，你记得多给我寄点钱和票，听说乡下日子苦，我就怕饭都吃不上。” “我不想下乡，呜呜呜呜呜……爸爸，我不要去！” “小华，你等我回来，我们就去领证！你一定要……” 是下乡的知青们！ 周蔓猛地抬头，一群红着眼的人正在告别，离别的情绪让人心里发沉。 她心里忽地狂跳起来，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梦中的惨死，真的这么容易摆脱吗？ 这段日子的顺利顿时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紧绷起来。 …… “周蔓这个贱丫头！” 李慧娟骂骂咧咧地回到家，结果一个人都没看见，顿时气得咬牙，“家里人呢？” 宋秀莲白着脸，脚步晃悠地跟在她身后，一脸恍惚，看着宋秀莲的眼底带上几分恨。 “老周也不在，肯定是保释了我们之后生气了，不愿意见人。” 从头到尾，李慧娟最后是被自己的娘家人保释出来的，一直没见到周伟明的影子。 她这颗心七上八下，手忙脚乱地拉着宋秀莲回家，看不见人，心里更急了。 周伟明知道自己没把事办成，还被逮进公安局，肯定要发火！ 她现在只庆幸，还好自己当时存了个心眼，带着宋秀莲去省城领证，这样被逮的事情也传不到大院里，要不然周伟明知道她进局子，怕是要跟她闹离婚。 做了那么多年夫妻，她哪能不知道周伟明是个多好面子的人？ 李慧娟心里想好了一切，想着息事宁人，所以现在一心只想着赶紧把事情办好，让一切回到周伟明一开始设定的结局—— 周蔓让出工作，代替宋秀莲下乡。 越想越急，李慧娟猛地一哆嗦，抓着宋秀莲的肩膀问，“今天几号？” 宋秀莲疼得一抖，正要闹起来，却忽然意识到今天就是周蔓该代替她下乡的日子！ “妈！” 这几天两人闹得鸡飞狗跳，宋秀莲一直连名带姓地叫李慧娟，现在回过神却不得不赶紧红着眼睛焦急说：“今天就是下乡的日子！我们赶紧想办法把周蔓送走啊！” “什么？” 李慧娟猛地蹿起来，看一眼天还没亮，赶紧扯着宋秀莲往外走，“去我娘家叫人！今天必须把周蔓送走！” 她现在一心只想着把周蔓送走，脸上浮现出几分癫狂。 周蔓必须走，她生下来就是克她的！ 李慧娟带着娘家人和宋秀莲一路找周蔓，找了好久终于听见个人说在车站见到了人，她一听就脸色发白，尖叫起来，“快点去车站！这个贱丫头肯定是跑！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宋秀莲也急，要是周蔓不代替她下乡，她现在进公安局背了案底，肯定找不到工作，知青办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一改平时的柔弱，急匆匆往车站跑，连鞋掉了都不管。 等到了车站，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朦胧晨光中的周蔓—— 她微微靠在椅背，风吹过，衣衫勾勒出她消瘦的身形，却不显得单薄。 周蔓像一棵极有生命力的野藤蔓，下面是枯枝，是被虫蚁啃噬得伤痕累累的黄叶，可往上，她延伸出柔韧又强劲的枝蔓，一寸寸往上爬，藤上是嫩绿的新叶。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周蔓，宋秀莲忽然恍惚了一刻，头像是针刺一样地疼，眼前发黑的几秒钟，她看见了一个既然不同的未来，脑海中猛地冲进一段记忆—— 阴沉的车站中，周蔓麻木地拖着一个旧旧的废料袋，眼圈泛红，忍着泪一句话没说。 她的身边，是冷着脸训斥她的周家人。 周伟明指着她鼻子，怒骂道：“周蔓，秀莲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们都欠她。你从小在乡下长大，不仅没规矩，我看你就连做人都没学会，就是个不懂报恩的白眼狼！” 李慧娟白她一眼，尖酸说：“死丫头，丧着脸给谁看，又不是回不来了，别想着卖可怜从我这里讨钱讨票，我就是上辈子欠你这个讨债鬼的！” 周文书一脸不认同，叹口气安慰她，“蔓蔓，我们会早些想办法把你接回来，你受苦了，大哥都看在眼里。可……大哥知道你是为了大哥好，我到了结婚的年纪，要是替秀莲下乡，肯定会耽搁大事，是大哥对不住你。” 周文哲一脸不屑，“呸，能为秀莲姐办事是你的荣幸，周蔓，秀莲姐才是我的姐姐，我才不认你！” 她也掐着手心忍住笑，对周蔓说：“谢谢妹妹，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陆岭哥，你别担心，我会替你盯着他，不会让别的女人靠近。” 片段最后，周蔓被挤上火车，破旧的废料袋子却被车门上的铁片刮破，她狼狈地拾起行李，被所有人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脸色惨白。 宋秀莲直愣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秀莲！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帮着抓周蔓！” 李慧娟一嗓子将宋秀莲扯回现实，她愣愣低头，发现自己这件衣服穿了快五六天，又馊又蔫巴，可那段记忆中的自己却穿着供销社最新来的裙子，像是公主一样被周家人簇拥着。 宋秀莲的心忽然猛地狂跳起来，她忍不住想，这才应该是她的未来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蔓只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乡下妞，她却是周家人捧在手心上的恩人遗孤，现在该哭的人应该是周蔓，担心自己下乡之后回不了家的人也是周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那天！ 宋秀莲猛地一抖，想起周蔓第一次拒绝周伟明的要求，跟他顶嘴那天！ 第34章 她彻底解脱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不远处，周蔓莫名背上一凉，握了握拳，深深吸口气，看着不知去做什么的谢言华背影发愣。 等火车到站，她就能去省城，从此跟周家恩断义绝！ “周蔓！” 一道凄厉的女声猛地刺入她的心口，周蔓猛地一回头，李慧娟像是个疯子一样坡头散发地朝着她跑过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应该还在看守所吗？ 周蔓从头到脚，瞬间像是被冰水淋湿，咬紧的牙关开始战栗。 “死丫头！今天是你要下乡的日子，你怎么跟着男人私奔！” 李慧娟看出她想跑，扯着嗓子就叫起来，“赶紧来人帮忙啊，我女儿不愿意下乡，要跟男人逃跑！” 这一嗓子把其他下乡的知青喊过来了。 所有人围着周蔓，一脸不善，将她牢牢围在里面，开始指着鼻子骂。 “呸！你这种没觉悟的人，就是被小资本思想侵蚀了，就该下乡洗涤！” “知青办的干部呢？这里有人要跑，不愿意下乡！快点来逮人啊，要是她不下乡，是要坐牢的！” “就是，我们绝不能放过这种败类！” 谩骂声入耳，周蔓攥紧手心，竭力抑制着心里的颤抖说：“我没有报名下乡！我有工作，我是纺织厂的工人！” 可一群急了眼的人根本不听她的话，眼看着火车渐渐靠近，他们不由分说地挤上前就要扯着周蔓上火车。 周蔓额头顿时冒出冷汗，她当然清楚，自己现在对着一群上头的人，根本说不清楚。 关键时候，谢言华不知从哪里挤过来，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冷声吼起来，“你们要做什么！拐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们要拉着她去哪里？” “呸，什么拐卖，这种逃兵就是败类，老老实实下乡改造，大家都得下乡，凭什么她就能跑！” “大家伙都看着呢！你必须跟着下乡！” 所有人眼睛发红，盯着周蔓，像是在看一块肉。 周蔓浑身发冷，强忍着镇定大声说：“我有工作，今天就要去省城进修，我旁边的男人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报名下乡！” 李慧娟尖着嗓子叫，“不要信这个贱丫头的话！她是我女儿，我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结婚？她根本没结婚，非要跟这个男人私奔，不愿意下乡！” 宋秀莲也跟着叫，“妹妹！你不要家也要跟这个男人跑吗？我们都很担心你，以后我绝对不会跟你抢东西，全部都给你，好吗？” 三两句话，周蔓就被她们污蔑成一个不顾家人要私奔逃避下乡的女人。 周围人顿时又嚷嚷起来，百来个人挤在一起，就算周蔓心里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忍不住直冒冷汗，心里一沉。 不，她绝不会认命，她今天就是死，也绝不会再让两人如愿！ 周蔓咬紧牙关，扯住谢言华不让他说话，生怕他被愤怒的旁观者误伤。 她面上出现几分决绝，心里渐渐被绝望吞噬。 “这是结婚证！” 谢言华猛地从怀里拿出一对红本本，高高举起来，“这是我和我妻子的结婚证！” 结婚证？！ 周蔓猛地抬头，一脸不敢置信，看着谢言华高举的红本本，眼睛一红。 谢言华沉下脸，解释时不忘拍拍她的肩，朝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才转头对众人冷声说：“我翻开给你们看！这就是结婚证，我的妻子是纺织厂的骨干，领导欣赏她的能干稳重，把进修的名额也给她。她又刚刚跟我结婚，怎么可能忽然提出要去下乡！” 周蔓忍着泪水反握住谢言华的手，大声说：“逃避下乡的人是宋秀莲！他们一家子逼我让工作，逼我下乡，你们不信就去问问公安，她们今天刚被放出来，还穿着前几天的衣服，你们快看！”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含着哭腔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众人见状，一转头看见李慧娟两人的邋遢，又看见她们眼神闪躲，顿时怒了，回过头指着她们骂。 “两个臭娘们儿，居然敢耍老子！” “恶人先告状，你们是不是当大家都是傻子，居然把我们当枪使！” “他大爷的，老子马上就要下乡了，现在就打你们一顿！上啊，谁都别放过这两个恶毒的娘们儿！” 李慧娟和宋秀莲顿时被围住，男同志还碍于男女之别只敢踢几脚，女同志却急了眼，直接上手她们的头发，扯得两人鬼哭狼嚎。 李慧娟的娘家人急得团团转，结果挤都挤不进去。 一片吵嚷中，周蔓擦擦眼泪，对谢言华认真说：“谢谢。” 她后退一步，深深鞠了一个躬，却在起身时彻底绷不住泪，哭得泣不成声。 如果今天谢言华不在，她无法证实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就会被…… 周蔓光是想到那个结局，都开始抖起来。 她忍不住想，那个梦真的只是梦吗？ 梦怎么可能那么真实，在猪圈被啃食的那一刻，她甚至像是真的听见了血肉被咀嚼的声音，感受到了身体彻底麻木，再不受支配的痛苦。 而周伟明他们的反应，也跟梦中一模一样，周蔓清楚，如果她没有反抗继续被周家人吸血，那梦中的结局或许真的是她的下场！ 她现在更相信那梦或许真的发生过，她从来不相信神神鬼鬼，可现在看着平时冷着脸的谢言华柔声安慰她，听着越来越近的火车呜呜声，她忽然相信梦是她的前世！ 那她现在是彻底改写了自己惨死的结局，逃离周家了吗？ 周蔓猛地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宋秀莲两人。 宋秀莲被打得鼻青脸肿，看见她转头，立刻尖叫起来，“周蔓！你怎么没把工作让给我！下乡的人是你啊！明明，我明明看见全家一起来送你下乡！你也老老实实把工作让给我了啊！” “周蔓！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这个贱女人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你是不是跟什么神婆商量好了给家里人下咒！周蔓，你怎么可能忽然结婚了，怎么可能去进修！” 现实与梦境交织，宋秀莲彻底崩溃，冲着周蔓大喊，“不！你是不是也看见了！你是不是看见那些了！你肯定看见了，对不对？” 她一脸癫狂，谢言华拧眉，不解地安慰周蔓，“别怕，火车到了，你走吧。周蔓，到了记得给我写信。” 周蔓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谢言华没听懂宋秀莲的话，她听懂了。 宋秀莲也做了跟她一样的梦？ 她整个人屏住呼吸，头皮发麻，刚才还大滴大滴往下掉的泪水全部消失。 “宋秀莲！” 周蔓大笑出声，眼神狠戾如刀，对宋秀莲无声地张唇做出口型，“我看见了！” 宋秀莲看清她的话，一瞬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眼珠直愣愣地瞪大。 她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喷出一口血，却浑然不觉，冲着周蔓不敢置信地叫骂，“是你在捣鬼！周蔓！你不得好死！” 周蔓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随着知道宋秀莲也看见那个梦，压抑在她心上的巨石骤然消失，让她彻底解脱。 “宋秀莲！” 周蔓盯着她，扬声叫，“大家看，这个女人还造谣，居然公然宣扬这些早就该在破四旧时候丢掉的东西，她犯罪了，快叫局子把她抓起来！” 这一刻，她的噩梦成了刺向仇人的一把刀。 周蔓想，她和周家的仇，绝不会这么算了！下次回来，她不会再一味逃避。 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第35章 是不是周蔓跟你说我的坏话？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宋秀莲被打得哀嚎，李慧娟也尖叫起来，彻底慌了神，不敢置信地骂，骂着骂着居然开始求周蔓。 “周蔓！蔓蔓，我是你亲妈啊，你快救救我，我快被这些人打死了！” “妈知道错了，你赶紧救妈好不好？” 话说完，她脸上被人狠狠呼了一拳，听见“噔——”一声后，叫起来时忽然发觉门牙漏风。 她的牙被打掉了！ “我是你妈！周蔓，来救人啊！妈都是被宋秀莲骗了，等回去妈就给你做主，让宋秀莲老老实实下乡！” 周蔓无动于衷，立在吵嚷声外直直地看着宋秀莲和李慧娟挨打，心里满是解脱。 活该！原来不可一世的李慧娟和宋秀莲也会哀嚎，也会跟她求饶！ 火车入站，她赶紧地接过谢言华手上的包，郑重地又要鞠躬，他却像是有所察觉一样趁她还没弯腰就扶紧她。 “周同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向来冷峻的脸上带出几分愧疚，“抱歉，我刚才回去拿结婚证，想着给你带上，没想到被人趁虚而入，差点害你受罪。” 周蔓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谢言华继续说：“我本来是想着把证件让你带上，如果遇上什么特殊情况，你也能……” 他飞快地瞥一眼李慧娟，眼神骤冷，“现在看来，你是用不上了。” 周蔓笑笑，要从他手里拿过属于自己那一本结婚证，却没想谢言华没松手。 她微有些错愕地抬头，谢言华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堆糖，把她衣兜塞得满满当当。 “快上去吧，东西我给你收着，你一个人在外面，不方便带这些证件。” 周蔓忽然发觉上车的人已经没了大半，心里一堆话来不及说，“好，我到了给你写信，谢谢你！” 她离开时候脚步匆忙，再也没转头看一眼李慧娟和宋秀莲。 身后，谢言华看着她跨进火车，脸上所有的柔和瞬间消失，眼神森冷。 刚才对宋秀莲和李慧娟动手的知青已经趁机跑了，这次他们是下乡，就算这两人想追究，也找不到人，只能吃下这一个哑巴亏。 想起周蔓刚才轻松几句话把知青们的怒火挑起，他唇角微扬。 “得去找公安。” 他快步上前将想要逃跑的宋秀莲一脚扫在地上，对姗姗来迟的车站保安说：“这两个人造假不愿意下乡，打算用强绑人代替，得让公安同志和街道知青办来处理。” 保安一愣，脸上的同情顿时没了大半，冷笑说：“怪不得被打成这样！刚才还有个男把我跟我兄弟叫出去，怕就是这俩臭娘们儿故意把我支走！活该被打成这样。” “谢谢兄弟，还好你在，要不然这女人还想跑！” 保安吐了一口唾沫在宋秀莲脸上，恶狠狠说：“老子现在就把你抓去局子！” 李慧娟已经被打昏了，宋秀莲还清醒着，一听这句话，却恨不得自己也跟李慧娟一样昏过去，满眼绝望。 她才刚从公安局出来啊，怎么能再进去？ 宋秀莲急得不住发抖，哭着哀求，“这都是我妈的主意，我不敢反抗，怕她骂我。这位同志，我也是受害者啊，我才二十岁，如果进了局子，以后怎么嫁人？” 她被打时候一直护着脸，现在哭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楚楚可怜。 保安一看，死死皱着眉，有些迟疑，“你说真的？” 他心里忍不住咂舌，这小姑娘看上去确实可怜巴巴的，她妈倒是凶得很，他刚才老远就听见这女人一直在叫骂，说出口的话难听又下流，他都不好意思复述。 宋秀莲一看，赶紧哭着说：“我哪能骗你？” 一边说，她忍不住瞥了一眼身侧的谢言华，在看清他面庞的瞬间呆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伸手要扯住他袖子，哭得更大声，“这位同志，你认识我妹妹？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掏空了家里要跑，就因为我父母去世，爸妈把我接回家，她就觉得我抢了她的好处，总是为难我。” 宋秀莲用这一套，尤其是将这一套用在男人身上时，就没失败过。 她哭着，心里却气得牙酸，周蔓找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长得好，可再好又怎么样，陆岭哥年少有为，比这个野男人不知道好到哪里！ 保安一听，忍不住问，“你是被收养的？” 宋秀莲哭着点点头，却发觉自己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谢言华不知什么时候跟她拉开一大截距离，看她的眼神冷漠无比。 她差点没维持住脸上表情。 “同志，事情到底怎么样，你该把人带去公安局，让公安来问。”谢言华一句话打住保安想要放水的心思，语气微冷，“再说，今天车站动静闹得不小，你不早点把人送过去，难不成等着公安来人把你一起带走？” “这位大哥！” 宋秀莲急了，扑上去娇滴滴说：“我是无辜的，你们带我妈去就好，不要带我啊。” “求求你，我不想进局子，要是真进去，我名声就毁了，这样我还不如去死！” 谢言华冷嗤，“带走。” 他眼神冷戾，想起周蔓受的那些罪，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让他语气更沉，“自作自受。” 这个男人怎么不吃这一套？ 宋秀莲彻底呆住，心里涌上铺天盖地的绝望。 怎么可能，难不成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周蔓，所以才对她这么凶？ 肯定是这样，周蔓有什么好，这个男人既然看得上周蔓，那她比周蔓强这么多，岂不是…… 宋秀莲咬咬牙，彻底豁出去了，凑上去低低对谢言华说：“同志，我是周家名正言顺的女儿，父亲是干部，生父生母是烈士，你只要放过我，我愿意跟你处对象。” “我这样的家世，一定能帮你在军队里找个一官半职！周蔓能给你什么？她这次得罪这么多人，以后只会拖你后腿！” 谢言华脚步顿住，宋秀莲一喜，上前就要搂住他的腰。 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进局子，这个男人先吊着，以后打发了就行！ 第36章 周文书被学校开除！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宋秀莲楚楚可怜地咬着唇，清秀的脸上遍布泪痕，看上去就让人忍不住怜惜。 她想，谢言华绝对不可能拒绝这个交易，她打听过，他家里成分不好，要不然他有工作又长得俊美，早就结婚了，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只要娶了自己，她身份特殊，谢言华就能借此洗干净家里的成分。再说她比周蔓这个乡下来的根本不是一路人，聪明人都知道该选她！ 说话间，宋秀莲满心不甘，却完全不觉得谢言华会拒绝她。 “谢哥哥。” 谢言华猛地一转身，毫不犹豫推开她，眼底的冷漠像是刀刃一般将宋秀莲的心砍成几半。 他一句话不说，脸上的表情写着明晃晃的拒绝。 宋秀莲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不敢置信地尖叫道：“你疯了？周蔓哪里比得上我？” “她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你瞎了？” 她恼羞成怒，谢言华却只嗤笑一声，“你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虚伪、卑鄙、贪婪的斑鸠，企图鸠占鹊巢的吸血鬼，你哪来的自信？” 宋秀莲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瞬间眼神空白，直直瞪着谢言华，“你闭嘴！周蔓算什么，你肯定是被她骗了！她肯定在背后说我坏话，她不得好死！她以后肯定会断子绝孙，这辈子都没人要！”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宋秀莲脸上，她捂着脸抬头，谢言华脸上的冷漠和毫不在意全部消失，变成了沉沉的冷戾，一双眼睛如狼般令人后背发凉。 “闭嘴。” 他淡淡说：“我从不打女人，但是你这么骂她，让我不得不破例。” 怎么会有人这么维护周蔓？ 宋秀莲此生第一次在被人面前被周蔓比下去，此刻心里满满都是说不出的烦躁，几乎要尖叫出声。 “既然已经破例，那……”谢言华冷笑，“我不保证会不会有下次。” 她满肚子的叫骂都被谢言华这个狠戾的笑堵在了嗓子里，浑身冒冷汗。 等到了局子，她已经虚脱，谢言华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便打算走。 “等等！” 宋秀莲慌了神，尖叫着喊，“你不会后悔吗？她有什么好，你只要娶了我，一定能平步青云！你再仔细想想啊！” 如果谢言华不肯撤诉，那她…… 却不想谢言华淡淡瞥了一眼，随即转头对一旁的人说：“公安同志，这个女人当着你的面要行贿，还威胁我的人生安全，我要报案。” “啊——” 宋秀莲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跟周蔓是一伙的，一群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公安冷脸，“闭嘴，当众威胁行贿，再加十五天！” —— 到了省厂，周蔓看着这高大气派的门，手心微微冒汗，心却飞快地跳起来，越跳越快，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兴奋。 “你是？” 旁边有个穿着蓝布衣服的中年圆脸女人拉着她，问，“来进修的？叫什么，哪个厂来的。” “你好同志，我是周蔓，是县棉厂来进修的。” 圆脸女人顿时笑起来，“你好，我是省棉的江迎，依厂里的安排，接下来由我带你去宿舍。” 周蔓点点头，整个人有些雀跃。 这可是省棉厂，是她梦中没能踏足的遗憾！ “宿舍是两人一间，厂里发了一条毛巾，一个盆，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其他你得自己买，你看看还差什么，待会儿我带你去逛逛？” 周蔓感激，连忙摇摇头，“没事，被子这些我都带着。” 江迎笑了笑，“行，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车间转转？” 周蔓惊喜，“现在就能去？” “按理是明天去，不过你现在闲着也没事情做，走吧。” 看来江迎人不错，而且手上有实权，能带她进车间。 周蔓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抿唇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生机，看得人莫名想跟着笑。 “这么开心，不想家？” 江迎看着周蔓，忍不住笑笑，“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要是她一个人出门，能拉着我哭半宿。” 周蔓一顿，脸上笑意未散，将话题挑开，“啊？我今年二十，江姐你女儿怎么可能跟我一样大？” 江迎乐开花，“你这小姑娘，嘴怎么这么甜？” 话是这么说，江迎脸上的笑却更真实几分，等带着周蔓在车间转了一圈，又看着她仔细跟工人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脸上笑意更深。 回宿舍前，她拍拍周蔓的肩，凑到她耳边低低说：“小周啊，你好好学好好做，不要将这次进修当做普通的学习。” 周蔓转头，江迎继续说：“厂里这次打算留几个人，省厂条件比县厂好多少，你应该清楚。” 可以进省厂？ 周蔓整个人像是被一团天大的棉花砸到，整个人晕乎乎地张大嘴，一脸震惊。 要是进了省厂，她就能留在省城，以后再也不会跟周家人有任何交集！ 天呐！周伟明可是做梦都想被调到省城，带着一家子在省城定居，结果他努力了大半辈子都没有任何头绪，自己却说不定能先一步定居？ 她拍拍烫呼呼的脸，眼睛亮晶晶，“谢谢江姐，我会努力的！” 她干劲十足，心里最后一点郁郁消失干净。 她一定要留下，等周家人知道还不得气死！ …… 周家。 此刻家里一片愁云惨淡，一家人前前后后被抓进所里，周伟明被部队保出来，又腆着脸麻烦人把宋秀莲接出来。 李慧娟就没这么幸运，她被周伟明劝着承担下所有罪名，被判了一年。 此刻，周伟明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跟宋秀莲，一脸阴沉。 周文书脸上没了平时的温文尔雅，满脸阴郁。 周文哲短短几天没爹又没娘，被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神呆滞。他还是靠着邻里接济才有口饭，一身衣服大半个月没洗，靠近就一股酸臭，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宋秀莲一个劲儿扯着他哭，说不愿意下乡，求他救命，说自己下乡会没命的。 他深深吸口气，用尽全部力气才没对宋秀莲动手。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还管得了宋秀莲？ 偏偏门忽然被敲响，周文书先去开门，看清来人时脸色一变，连忙低声解释，“校长，前些日子我家里出了事，没来得及跟您请假，你看看……” 不等他把话说完，校长抬抬手，“周老师，你被学校开除了。” 什么！ 周文书僵住，脚一软就倒在地上。 第37章 让周文书代替宋秀莲下乡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校长！我家里是真的出了事，我妹妹离家出走，我们全家人都去找她了，你看看，这一屋子全落了灰，我们刚回家啊！” 周文书说得情真意切，眼里甚至带上泪光。 周伟明一听儿子工作要丢了，赶紧跟着附和道：“对啊，那个死丫头跟着男人跑了，我家文书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从来没失职，您能不能体谅体谅？” 校长一听，脸上的客气也没了，顿时沉下脸呵斥，“周文书！身为老师，你谎话连篇，简直就是学校的败类！我本来念着你这几年的功劳，还想给你留点情面，可你配吗？” “你自己看看！” 他直接把信甩在地上，“你的举报信比你先一步到学校，你怎么不说你家打算把自己妹妹换了卖彩礼？还有你的入职资格……” 他脸色骤沉，没继续说。 这件事如果扒出来，他这个校长也要担责，周文书好大的胆子，这辈子他在学校一天，都不会让他再回来。 周文书愣住，颤抖着手打开信，匆匆看了几眼就祈求道：“校长，都是假的，周蔓她记恨……” “谎话连篇，谎话连篇啊！” 校长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把我当傻子，说什么信什么？滚，你这种败类，不配为师，学校以你为耻！” 周文书腿一软，彻底瘫在地上。 周伟明看着校长走远，恨不得追上去把人喊住，却拉不下这个脸，只能狠狠踢周文书一脚，压低声音骂，“废物，追上去啊，你愣着干什么？” 周文书被踢得一哆嗦，一肚子火却只能听话追上去。 眼看着周文书工作没了，现在李慧娟得坐一年牢，家里的天算是塌了一大半。 周伟明颓废地瘫在椅子上，满肚子郁闷。 这件事到底是哪里开始不对劲的？ 怎么原来家里日子都好好的，现在却忽然乱成这样？ 耳边宋秀莲还在哭着求他，说自己不愿意下乡。 他忍不住烦躁，心里却莫名想起周蔓。 原来自己因为部队上的事情烦躁，周蔓就会给他泡杯茶，然后默不作声地为他按头。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手法，他偏头疼的毛病在她的照顾下好了大半，每次周蔓都能一句话不说地按两个小时，他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不像宋秀莲，遇见事只会哭。 他深深吸口气，“有什么办法！秀莲，你就老老实实下乡吧，我也没办法啊！” 宋秀莲哭声戛然而止，没安静一刻就骤然尖着嗓子叫，“不行，我身体不好，你让我下乡就是要让我死啊！爸爸，我亲爸救了你的命，你现在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要是外人知道你这么对我，会怎么说？” 她说完就又哭起来，哭得周伟明猛地一拍桌，眼里满是失望，“秀莲！这么多年，我算是把你当做我亲女儿啊，连我亲女儿都没你这待遇，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话，就不怕我寒心？” 这哪能一样，周蔓本来就比不上自己，明眼人都知道该对谁好！ 宋秀莲不服，哭着说：“爸，你要是让我下乡，我就不认你这个父亲。” 周伟明不敢置信地抬头。 要是宋秀莲去一哭，别人会怎么看他？ 他们肯定会觉得宋秀莲一个小姑娘是受了委屈，才会不认他。宋秀莲父亲对他有恩，她在自己受了委屈的事情传出去，多少人要戳他脊梁骨！ 短短几息间，周伟明像是老了十岁，整个人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他忍不住想，要是当时他不听李慧娟的话，大方点拿钱给宋秀莲买个工作，不想着让周蔓让出工作下乡，家里是不是就不会闹成这样？ 后悔的念头一出，顿时压都压不住，像是小虫一样啃着他的心，啃得他抓心挠肝，恨不得给当初出意见的李慧娟一巴掌。 女人家家，坏了他大事啊！ 他后悔啊！ “现在文书没了工作，你妈还在里面，家里哪有钱？” 宋秀莲听着，沉默片刻说：“既然大哥没了工作，不如让他代替我下乡。” 周伟明猛地一震，转头盯着宋秀莲，张着嘴没说出话。 宋秀莲看他没反驳，继续说：“大哥身体好，不像我一样挨不住。再说，他没了工作，留在家里也会被大院的人笑话，不如下乡躲躲，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好办法。” “回来之后，大家怕都记不得这件事了。” “爸，你难道就想看大院里其他人怎么嘲笑大哥吗？笑他连工作都保不住，当初他当老师，可给你和妈长了脸，但工作一丢，你……” 周伟明满心的愤怒被最后这句话压住，他不想啊。 他光是想想自己被大院人在背后笑的事情，都恨不得一头撞死。 沉默许久，他点点头，“行。” 墙角眼神呆滞的周文哲忽然抬头，嗓音沙哑，“爸，你还没跟大哥说一声，大哥会愿意吗？” 他现在正在发抖，整个人像是被丢进地窖，抖得眼前发虚。 秀莲姐怎么会这样，毫不犹豫就开口让大哥下乡。大哥平时对她多好啊，她怎么舍得让大哥走？ 他忽地心里一冷，有些喘不上气。 “什么我愿意不愿意？” 周文书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宋秀莲被吓得一跳，惊叫出声。 “怎么了？” 他看一眼宋秀莲，已经没精力安慰她，转头对周伟明说：“爸，我工作保不住了，你早点帮我想想办法，得给我找个新工作。” 不知怎么的，周伟明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生硬地点点头，一句话没说。 “大哥。” 周文哲叫了一声，顿时让周伟明和宋秀莲汗毛倒立，直直瞪向他。 周文书疲倦，直直往房间走，没回头冷淡说：“饿了自己想办法，你前几天不也活下来了？周文哲，不要给我找事。” 甚至不用周伟明和宋秀莲开口，周文哲满肚子的话都堵了回去，心里也跟着堵得厉害。 “文哲。” 宋秀莲等周文书走远才哭着压低嗓音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去送死，你不想要我活，是吗？” “你是不是后悔，想让你的亲姐姐周蔓回来！” “怎么会！她才不是我姐！” 周文哲下意识回答，话出口，心里却生出一股难言的痛意。 第38章 谢言华写信给她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文哲近乎茫然，说出这句话时第一次觉得不对劲，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口，他莫名心慌，像是彻底失去了什么。 可周蔓确实是他的亲姐姐，他们有相同的父母，身上留着一样的血。 他或许……或许不该这么说。 宋秀莲一直紧绷着，见到周文哲说完话就不吱声，顿时心里一跳，“文哲，周蔓是你的亲姐姐，你不能这么说。就算她现在离家出走，可你无论如何都改叫她一声姐姐。” “我才不要！” 提起周蔓这些天做的事情，周文哲心里那一丝不对劲消散个干净，像是被戳到的猫一样猛地抬起来，大声反驳，“她不配当我的姐姐！秀莲姐，你才是我的亲姐姐。” 他说完，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补充道：“这次她敢这么对我们，我绝不会原谅她，就算她哭着回来跪在我面前，我也不认她！” “都怪她，如果她答应替你下乡，家里怎么会闹成这样！” 周文哲红了眼，一把抱住周蔓哭着说：“她才不是我的姐姐！” 宋秀莲看他现在对自己又恢复了原来的亲热，狠狠松口气，抬头看向周伟明，就见他正皱着眉，对视时朝他点点头。 看来他答应让周文书替自己下乡了。 可一想到周蔓，她脸上刚露出的笑顿时消失，满脸阴郁，下意识狠狠攥紧手心。 在车站恍惚那一刻，她是真的看见了自己笑着送走下乡的周蔓，看着面色焦黄的她拖着一个要破不破的农药袋，拽着往车上走。 可为什么现实中，却是周蔓踏上去往省城的火车，家里被她搅得一团糟，自己也差点下乡！ 周蔓是不是也看到了她看见那一幕，于是从中作祟，让她逃脱了下乡的结局。 周蔓到底做了什么？ 宋秀莲满眼恨意，心里对周蔓的憎恨中更多了忌惮。 …… 进修这几天，周蔓一直马不停蹄地跟在各个师傅后面转悠，学得头晕目眩，根本分不出半点精力去想周家。 等一回神到了休假那天，她才来得及静下来喘口气，结果刚睡醒就听见有人敲门，“有人吗，周蔓是不是住这屋？” 周蔓连忙推开被子，披上外衣不好意思地扬声说：“麻烦稍等，我就是周蔓。” 等开门，她惊讶地睁大眼，“江姐！” 门外江迎笑了笑，“刚起？” 睡懒觉被逮到，周蔓脸微微发热，点点头，赶紧转开话题问，“江姐，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说着，她拉开门，“和我住一屋的姑娘是省城人，今天回家了。您进来坐坐，喝杯水慢慢说。” 江迎没拒绝，进门坐下之后才对周蔓说：“不好意思啊，小周，我前几天忘记带你去收发室，你这几天等信没等到，急坏了吧？” 说着，她把信递给周蔓，微有些愧疚，“我这脑子！唉！” 周蔓一脸意外，“我的信？江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有人跟我一个名字，不可能有人给我寄信啊。” 低头，信来自镇上，周蔓心猛地一跳，脸色微变。 不，周家这些人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江迎意识到她整个人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猛地绷紧身体，顿时皱眉，看小周表情，这封信她怕是不想要，自己冒冒失失把信送过来，是不是太唐突了？ 她没说话，心里叹口气。 周蔓这个姑娘合她眼缘，只是今天听她一说，她就猜到周蔓家里情况不大对。 怪不得她一个小姑娘，大老远地跑来进修，嘴上一句想家的话也没有。 她没说话，看着周蔓又看了几眼，忽地“咦”了一声，“还真是我的信！谢谢江姐，您大老远给我送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周蔓看着看着，自己都不知道她笑起来，眼底像是照进光一样，亮晶晶的，声调也微微上扬，“不好意思啊江姐，刚才闹了个乌龙，让您吓一跳。” 江迎松口气，看她表情变化这么快，忍不住问了一嘴，“还真吓一跳，我还以为我坏事儿了。谁的信啊，小周你笑成这样？” 周蔓一顿，忍不住别开头，心里迟疑。 是谢言华寄来的信。 可她该怎么描述他？ 是……是她的朋友？可谢言华和自己是约定的夫妻，还有红本本。 “是我的丈夫。” 她说出这句话时候心口砰砰跳，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冲出来，耳根也热起来，“谢谢江姐！” 江迎忍不住笑了，“一看你，我就想起我年轻时候。” 周蔓不好意思地笑笑，“江姐，我送你回去吧。” “行啊！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江迎神情温柔，周蔓对她的热情感到意外，可心里莫名生不出什么隔阂。 或许这就是人之间的缘分？ 江迎健谈，往回走的路上就拉着周蔓谈天说地，等说得差不多，看着进了家属院周围人少下来，就对周蔓问，“我看你前几天对留省厂的名额感兴趣？” 周蔓心里猛地一跳，没否认，坦诚地点点头，“对，让您见笑了。” 江迎像是松口气一样，“你们以后每半个月会有一个考核，我这几天在办公室都听见你名字了，小周，你好好学。” 半个月会有一次考核？ 这件事还没人通知，怕是江迎看她对厂里感兴趣，才悄悄给她露点消息。 周蔓感激，“谢谢您，我真是……” 江迎摆摆手不在意地说：“没事儿啊，不过你说你结婚了？小周啊，你和爱人两地分居，怕是会影响感情，你得想清楚。” “没事的。”周蔓提起谢言华，脸上表情不自知地温柔些，“他理解我。” 江迎一看，没继续说，走了几步就拉着周蔓的手，“走，我到家了，留你吃顿饭。” “别和我说客气话啊。” 她看出来周蔓不好意思，直接抢先说：“我让你一个小姑娘送这么远，还不留你吃顿饭，要是说出去，我脸往哪儿放。” 周蔓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整个人被江迎的热情温柔裹住，晕乎乎地被她拉着进门，忍不住想—— 她看李慧娟就是这么对周文哲和周文书的，江迎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温柔，像是…… 想起李慧娟，周蔓心里微微一冷，她没有母亲，李慧娟不将她当做亲女儿，要吸干她的血，她不认她。 门一开，开门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妈？” 女孩一脸爽朗的笑，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却一顿，脱口而出，“欸，妈你哪里拐了一个跟姨妈长得那么像的小姑娘！” 第39章 周蔓比程明月长得更像大姨！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怔住，女孩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摸摸头后悔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我这张嘴！唉唉唉，我就是嘴上没个把！” 她朝周蔓伸手，“初次见面，我是蒋允玫，你叫我一声姐姐就行！” 她看周蔓愣着，更不好意思了，赶紧解释，“我没恶意啊，我大姨是个超级大美人，可能世界上的美人都有几分相似，唉，怪我！” 周蔓是没见过这么热情的人，见愣神时候蒋允玫都开始道歉，连忙摇摇头伸手和她握住，“抱歉，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故意不搭理你。” “你是第一个夸我好看的人。” 她忍不住笑，“谢谢，初次见面，我是周蔓。” 江迎这才找到机会说话，白了一眼女儿，“冒冒失失！要是换个人，你看看别人会怎么想你！对了，蒋允玫，你还得叫小周一声姐姐，她比你大一点！” “你们聊着，我去做饭。” “妈！今天有客人，我要吃糖醋排骨，红烧肉！” “得了，是你要吃还是客人要吃？”江迎又白了女儿一眼，却没说拒绝的话，脸上带着几分宠溺。 蒋允玫说完才回头，又看了一眼周蔓，心里诧异，周蔓看上去年纪比她小啊，还有点瘦，一看就像在抽条的十六七岁妹妹。 但她这次没多说，笑着把周蔓拉进屋，忍不住压低声音说：“小周姐姐，走走走，我给你看看我大姨的照片，我真没说假话！” 周蔓被她拉着，被传染了几分活跃，脚步轻快，笑着回答：“好，麻烦你了。” 她心里羡慕，蒋允玫性格热情，比她母亲更胜一筹。她说话时候，总带着几分天真明媚，跟母亲撒娇时候更是让人跟着笑，一看就知道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真好，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母女感情。 周蔓羡慕，对江迎和蒋允玫的喜欢更深。 “你看！”蒋允玫费了找出相册，指着上面的女人说：“这是我大姨年轻时候的照片，要是你多笑笑，那简直一模一样！” 看蒋允玫极力证明自己刚才说的不是假话，居然连老相册的翻出来了，周蔓也认真凑上去，目光却在看清女人的脸时猛地一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高领毛衣，踩着小皮鞋，笑得明媚温柔，目光像是透过照片后直直看向她。 不知怎么的，周蔓彻彻底底愣在原地，对着照片里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想见她！ 念头一出，周蔓被自己吓一跳，赶紧收回目光，转头才发现蒋允玫一直看着她，语气轻快，“是吧，你也愣住了，我没说谎吧。” 周蔓点点头，心里却没了一开始的轻松，忍不住问，“那……你大姨也住在省城？” 自己是不是问太多了！ 她问完心一紧，转头看向蒋允玫。 蒋允玫还在翻照片，闻言头都没抬，“没啊，大姨在沪城。我表姐身体不好，他们一家都在沪城待着，好多年没回来了。” “你看。” 她手里的动作停下来，“这是我大姨今年寄回来的照片。” 周蔓低头，这次是一张家庭合照。蒋允玫的大姨和一个像是她丈夫的儒雅男人坐在前面，后面站着两个男人，应该是她的儿子，两个男人中间，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女孩。 但女人脸上没了刚才那张照片上的明媚，神情含郁。 蒋允玫抿抿唇，看出周蔓的诧异，闷闷说：“大姨这几年身体不好，我表姐也不省心，当年她生下来就心脏不好，大姨这些年为了她费了不少心。” “结果……” 蒋允玫深吸一口气，“算了，不提这种人！” 她忍不住抬头，“奇了怪了，我看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但一看见程明月就头大。你长得比程明月还像我大姨，唉，要是你是我表姐就好了。” “你都不知道程明月多烦！”蒋允玫提起来就脸色一沉，“一个白眼狼，从小打到就自私，现在为了个男人，恨不得逼死大姨！” 明明都是陌生人，但周蔓听着蒋允玫的话，莫名跟着心里难过。 江迎对蒋允玫这么好，那她大姨对女儿肯定也很好，周蔓没办法不羡慕，心里微微叹口气。 世上怎么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总把爱给了不需要她们的人？ 明月，一听就知道这个女孩很受家人喜欢，是怀着期待降临的，不像自己，仅仅用一个蔓字，比起来就是路边的野草。 “蒋允玫！” 江迎敲门，“你又在背后说明月！” 蒋允玫不服气，“她还需要我说？等她逼死……算了！提起来就生气，妈，我来帮你做饭。” 江迎本来还有些生气，但一听这句话却忍不住叹气，隔着门，周蔓都感受到她此刻的低沉。 “别来了，你陪小周说说话，跟她学学，以后别一惊一乍。” “好！我挺喜欢小周姐姐。” 周蔓默默听着，对两人口中的那个女人生出些好奇。 这世上居然有长得这么相似的人，她很难不对她的名义产生好奇。 再说，怪不得江迎一开始对她这么亲热，原来是因为她跟她姐姐长得那么像啊。 但周蔓也没觉得不对，江迎家庭氛围好，对跟自己姐姐长得像的她多几分照顾是正常，倒是她，这么幸运又轻松地得到她的喜欢和照顾，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 从江家离开，周蔓脚步轻快。 身后，蒋允玫忍不住撇撇嘴，“妈，你说小周姐跟大姨长得那么像，倒是程明月，跟大姨没一点相似，你说，会不会小周姐才是大姨的孩子？” 江迎被气得笑了一声，“蒋允玫！你脑子放哪儿了？你就是再讨厌明月，她也是你大姨的孩子。再说，你大姨当年哪来过……”咱们这儿。 话没说完，江迎像是被雷劈一样愣在原地，甚至不敢呼吸。 不，是她忘了，姐姐已经十二年没来过她这里，可她生明月前，每年都会来看她！ 蒋允玫以为她是生气了，赶紧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叫，“反正小周姐就是比程明月更像大姨！” 江迎望着周蔓背影渐远，心跳得越来越快，垂在两边的手微微发抖。 这不可能！ 第40章 小心周伟明把你也卖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回宿舍，周蔓进门就几步走到床上，拿起信。 他应该是想跟自己交代交代周家人的事情？ 心里是这么想，可周蔓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心里抹了蜜一样甜。 这信来得太快了！说明谢言华把自己的事情看得很重。 信打开，周蔓扫了几眼，就猛地顿住，眼底蓄满惊涛骇浪。 周文书马上就要替宋秀莲下乡？ 再往下看，李慧娟被判了一年，周伟明被部队停职察看，原本到了年底他就能晋升，但闹出这种事，他下半辈子怕是没什么前途了。 周蔓心里涌起一股快意，忍不住轻笑出声。 应该她寄给周文书学校的举报信也起了作用，要不是他被停职，周伟明怕是舍不得让他代替宋秀莲下乡。 不过周文书会愿意？她都不用想，就知道周家接下来肯定得闹得鸡飞狗跳。 周蔓一直盯着信，想起梦中的后续—— 她下乡后，周伟明因为这件事被部队里的人称赞，说他对待两个孩子不偏心，善待战友遗孤，让他的好名声更上一层楼，年底的晋升机会稳稳当当落在他身上。 周文书也因为“好哥哥”的形象被校长赏识，被派来省城高中进修，在这里结识了他未来的妻子，一位厂长的女儿。 宋秀莲借着自己靠近陆岭，两人都是适婚年龄的男女，干柴烈火，她还没下乡几天就在一起了。 回神，周蔓才发觉自己扯着手里的信纸愣了半个钟头。 不过这信纸上都是好消息，看完她心里顿时像是放了个定海神针一样静下来。短时间周家掀不起什么风浪，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想办法在进修的人里脱颖而出，得到留在省厂的机会。 她正打算把信纸装回去，打开才发觉里面居然还有一张更小的纸。 这张不同，上面写的全是谢言华对她的关心，叮嘱她多吃肉多睡觉，遇到难事一定要跟他说，信的最后，他附上一句—— 母亲与我都很牵挂你，周同志，有空我们会去省城看你。 周蔓看着最后这句话，心一下子就飞起来，忍不住掐着手算了算下次放假的日子。 要是自己抓紧，来得及回去一趟。 不知怎么的，周蔓光是想起来谢言华这三个字，心里就莫名狂跳，光是想着都觉得脸上微热，脑海里不住地闪过他的影子。 应该是因为谢言华救了自己太多次，所以自己才一直惦记他，担心还不上这份恩情吧。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然后压在自己的枕头下。 …… 周家。 眼看着今天就是下乡的日子，周伟明起了个大早，守在周文书屋子里盯着他，担心他跑了。 周文书一夜没睡，眼底下蓄起两团浓浓的深黑，眼神无光，望见周伟明时嗤笑一声，冷笑道：“怕我跟周蔓一样跑了？” 他的天在得知周伟明要让自己替宋秀莲下乡那一刻已经塌了。 周文书反抗，却被周伟明一句话压回去，“你没工作，留在大院也只会被人笑话，丢我的脸，还不如赶紧下乡躲一躲！” 丢他的脸！ 周伟明在说这句话时候，从来都只有想过他的面子，根本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他今年26岁了，如果下乡，结婚的事情肯定被耽误，以后怎么办？再说，下乡得吃多少苦头？ 就算丢脸，他也绝不下乡！ 他要反抗，可周伟明直接趁着停职的空闲天天守着他。这几天，周文书一共逃过三次，每次都被周伟明逮回家。 他彻底死心了，知道自己跑不掉，对家里所有人都没了好脸色。 想着，他伸手冷笑说：“钱，票，给我。” 周伟明一愣，掏了掏兜，兜里啥都没有，他立刻用暴怒掩饰尴尬，“你几岁，还来跟我要钱和票！你工作这么多年，就一点没攒下？周蔓工资全部交给你妈，都能自己再想办法攒点，你怎么就不能！” 这句话一出，周伟明和周文书都僵住，气氛骤然冷下来。 这些天，周蔓这个名字成了家里的禁忌，谁都没提。 “周蔓？” 周文书一改平日的孝顺温和，脸上怒气狰狞，“周伟明，你根本就不把我跟周蔓当你的孩子，所有人都是你作秀的工具，你还有脸提她？” 他说着就忍不住嗤笑一声，“为了你的面子，我们就得代替宋秀莲下乡，除了你，谁会做这种蠢事。你知不知道，大院里的人都在背后笑你，说你是个糊涂蛋，对外人比自己孩子亲热，假得很！” 一提起这件事，周伟明立刻一拍桌，“逆子，你给我闭嘴！我是你爹，我的命令你必须服从！” 周文书冷笑，起来穿好衣服，咬着牙开始收拾行李。 周伟明不像李慧娟，还会为他准备行李，他要是自己不收拾些东西，等下怕是只能空着手离开。 父子二人之间完全没了平日的温情，甚至像是仇人一样针锋相对。 刀子只有戳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多疼，周文书当时支持周蔓代替宋秀莲下乡，但事情落在他头上，他才意识到这多么不公平，周伟明多么令人作呕！ 凭什么？ 明明他才是周伟明的亲儿子，从小到大，宋秀莲在家里吃香喝辣，他们生怕亏待她，结果到头来，自己居然还得毁了前程替她下乡！ 就为了周伟明的面子，他就必须下乡！ 周文书现在满脑子怨恨，收东西时候一点不留情，把李慧娟的屋子全部搜刮了一遍，一分钱一张票都不给他们留。 周伟明要说话，他就冷冷瞪回去，“你要是拦我，我就跟周蔓一样闹！” 话是这么说，可他却没那个胆子。 周蔓能豁出去，他不能，他在大院活了这么多年，一向是别人口中的优秀孩子更别说，他现在没有工作，李慧娟也关起来了，要是他跟周伟明闹，肯定落不着好。 等周文书收好东西，他冷冷对周文哲说：“以后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周文哲，你是我亲弟弟，所以我给你最后一个警告，小心点，别跟我一样被亲爸卖了。” “逆子！” 周伟明大怒，周文书大步离开，往火车站赶去。 他忍不住对周蔓也生出怨恨，如果不是周蔓，他也不需要代替宋秀莲下乡。 第41章 他对周蔓不仅仅是关心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文哲听完这些话，只呆呆地坐着，一句话没说。 这几天的事情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一夕之间，家里天塌地陷，他整个人像是被放弃一样，根本没人管。 就连吃饭，他都是腆着脸去到处蹭，现在大院里谁见到他都忍不住皱眉，前些日子他因为父母不在蹭了不少，可现在周伟明回来了，他还是到处蹭饭，大家没办法不烦他。 周伟明担心周文书半路逃跑，急匆匆追上去了。 家里又猛地静下来，周文书一脸呆滞，眼里却发热，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他好饿，他好害怕。 他忍不住想，如果周蔓还在家，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只要他叫一声，周蔓都能直接把饭菜端来他屋子里。 他能一边吃一边嫌弃她手艺差，然后把下一顿饭想吃的东西想好，命令周蔓做。 可周蔓已经走了！ 周文哲这几天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难受得喘不过气，哭得眼睛肿得像金鱼，却憋着话不知道该跟谁说，满肚子委屈。 “文哲。” 宋秀莲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周文哲还穿着酸臭的旧衣服，忍不住有些嫌弃地后退一步，捂了捂鼻子才继续说：“你是不是担心大哥？如果有人代替我下乡，那大哥就不用去，我好难过。” 周文哲眼泪一顿，第一次没附和她的话，“秀莲姐，我饿了。” 宋秀莲看着邋遢的周文哲，看他擦擦鼻涕的手要扯她袖子，吓得蹦起来，赶紧说：“我给你做，我给你煮粥！” 想着自己的算盘，她咬牙给周文哲煮好粥，看他狼吞虎咽把半生不熟的粥咽下去，才说：“文哲，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了，你想不想周蔓？” 她这些天一直在翻来覆去地做梦，梦见她踩着周蔓一步步往上爬，最后嫁给了陆岭，成了团长夫人！ 梦中，周蔓好像是她的血包，次次能给她带来好处，有周蔓当她的垫脚石，自己就没遇见过挫折！ 可现在，周蔓去了省城，冥冥中，宋秀莲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只觉告诉她，她必须离周蔓近一些才能翻身。 宋秀莲思来想去，周蔓原来最在乎这个弟弟，周文哲算是她一手带大，在她眼里更特殊。 小孩子犯错，情有可原，如果周文哲愿意把周蔓哄回来就好了。 话一出，周文哲僵住，看着碗里硬得梗脖子的粥，眼泪又止不住了，掉进碗里。 周蔓在家时候，他怎么可能吃这种粥？ 宋秀莲看他哭，连忙继续说：“文哲，我也知道你担心她，毕竟她是你的亲姐姐啊，再说，现在大哥和妈都不在家，我照顾不好你。” 周文哲听完，瓮声瓮气地说：“可她生气了，怎么可能回家？” 宋秀莲摇摇头，“文哲，你想想当初周蔓对你多好，她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你好好道歉，去把她哄回来，不行吗？” 周文哲不愿意服软，尤其是跟周蔓服软！可他真的受不了这几天的日子了，他不想穿蔫巴的脏衣服，不想到处找饭吃，不想被院子里的孩子嘲笑。 “可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宋秀莲听出他愿意，赶紧说：“厂里的人都知道周蔓最疼你，你去想想办法，找个人问问她在哪里进修，我直接带你去找她，把人喊回家。” 周文哲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他想周蔓回家，想吃她做的菜饭，想让她给自己买零食了。 …… 眼看着下一个休息日快到了，周蔓赶紧收拾好东西，打算明天一下班就坐最晚的班车回镇。 没想到第二天，她刚收拾好东西出了厂子大门，就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隐隐有些眼熟。 她的心猛地一跳，不自知地屏住呼吸。 怎么有点像……像谢言华！ “周同志。” 谢言华腿长，几个跨步就走到她面前，上下仔细将她扫了一遍，才微微扬唇说：“妈让我来看看你，顺带给你送点东西。” 周蔓心里怦怦直跳，跳得嗓子眼干涩，用力掐了一下手心才震惊道：“谢同志，我正要回去。” “啊。” 谢言华一向镇定，闻言却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看来我们很有默契，走，那我们得快些，不然赶不上末班车。” 他一句话都没多问，但心里却不自知地泛起几分甜蜜。 临走前，他叮嘱周蔓有空回家看看，可他也清楚，周蔓到时候肯定很忙，这句话大概率只会成客套话。 但他没想到，周蔓当时答应下来之后，就根本没打算糊弄自己。 他心里微微悸动，其实周蔓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大半，可她却没有跟自己疏远，他很惊喜。 周蔓就这么把满肚子不知该怎么说的话咽下去，跟在谢言华身后大步往车站走。 夕阳缓缓落下，余辉映出脚下的金黄，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缠在一起。 余光间，她看见两人交叠亲密缠绕的影子，匆匆别开头，耳根发热。 快步走了一截，谢言华忽然转头，“时间不早了，需要跑几步。” 说话间，他已经把周蔓手里的包袱接过来，然后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周蔓愣了一下，落后几步。 谢言华见状微微绷了一下唇角，朝周蔓颔首说：“周同志，得罪了。” 他说完就飞快地扯住周蔓的袖口，“跑！” 周蔓毫不犹豫跟着他跑起来，整个脑子愣愣的，心里还沉浸在刚才遇见谢言华的惊喜中。 她没想过谢言华会来。 他怎么这么好？ 明明没有牵手，可跑起来时，周蔓的手总是不经意间擦过他，谢言华的心跟着脚步快起来，用尽全部力气才止住自己想要转头看周蔓的冲动。 他带着周蔓在夕阳下狂奔，凉爽的风划过耳边，他却觉得脸越来越热。 这一刻，他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消失了。 他想，自己对周蔓的关心，不仅仅是因为周蔓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更因为…… 他的心狂跳着，转头要开口。 下一刻，一道含怒的男声传来，将两个人钉在原地。 “蔓蔓，你怎么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他转头，陆岭站在车站外，大步朝两人走来。 谢言华下意识转头，看向周蔓。 第42章 周蔓，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额角是刚刚一路狂奔时流下的汗珠，脸色微红充满朝气，却在听清那道声音的瞬间冷下脸。 谢言华见状，拧眉先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周蔓，“擦擦汗，风一吹我怕你头疼。” 周蔓颔首接过帕子，闻言转过头不再看陆岭，对谢言华笑道：“谢谢。” 她根本不打算理会陆岭。 却不想陆岭不依不饶，看见她转头朝谢言华笑，顿时心口“轰——”一声炸开，整个人脸色涨红，呵斥道：“你是谁，怎么敢把蔓蔓拐来车站！” 他一边说，大步朝周蔓跨过去，伸手就要把周蔓扯到自己身边，结果谢言华动作更快，上前一步挡在周蔓身前，沉声说：“滚！我身后是我的妻子，关你什么事？” 陆岭顿时瞪大眼，“放屁！周蔓怎么可能是你妻子，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我这次已经打好结婚报告，等回部队就去申请跟她结婚！” 他一脸理所当然，看谢言华像是在看奸夫，死死瞪着他，恨不得从谢言华身上扯下一块肉。 这个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上次周蔓也跟在他身边，难不成他们真的…… 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岭瞬间将它按下去，他不信周蔓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有足够自信，周蔓绝对是爱他的。 陆岭忽视心底那一股妒火，咬牙看向周蔓，厉声质问：“你到底在闹什么？周蔓，你今年二十岁了，还要像小时候一样因为跟宋秀莲争风吃醋，就跟别的男人鬼混？” “我跟你说过，上次我是受周文书所托带宋秀莲入职，你能不能懂事点，理解理解我？” 周蔓觉得陆岭有病，皱着眉大声说：“他就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领结婚证了！陆岭，你不准对他大呼小叫，放礼貌些！” 她的目光冰冷如寒潭，陆岭猛地一震，对这样的周蔓感到陌生，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恐慌与愤怒。 “你怎么能为了一个野男人指着我？” 陆岭不敢置信，匆匆翻出背包里的结婚证明，递给周蔓，“我已经把结婚报告写好，等组织允许我就能跟你结婚，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为了气我，就假装跟这个男人亲密？” 周蔓心里狠狠骂了无数个神经病，碍于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她不想跟着陆岭一起丢脸，只能压着声音警告他，“你爸妈知道了？” 一句话，瞬间把陆岭接下来的所有话堵回去。 他噎住，顿时显得有些滑稽，再开口时候已经变了语气，“这是以后的事，你这么说，是不信我真的写了结婚报告？” 周蔓彻底没了耐心，“陆岭，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已经结婚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陆岭不信，将结婚报告递到周蔓面前。 周蔓冷笑一声，伸手接过。 陆岭手上一松，随即猛地松口气，看来周蔓确实只是在赌气。 却不想下一刻，“刺啦——”一声，结婚报告被撕成两半。 周蔓面无表情地对折，又在陆岭震惊的目光中继续把它撕成纸条，然后松手。 纸条飞落，她眼神冷淡，警告道：“陆岭，我是真的不想在任何地方看见你，你让我恶心。” 陆岭的脸“唰—”一下由红转白，嘴唇微微颤抖。 这次似乎不太一样，周蔓原来再生气，也绝不可能对他这么冷漠，居然还撕了她盼了好久的结婚证明。 而且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跟那个野男人结婚了这种胡话？ 陆岭心慌得厉害，强撑着继续说，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战友的声音，让他不得不离开。 “蔓蔓！” 他软下语气，“我这次任务太紧，等我下次带着结婚证明回来，把所有事情跟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我跟宋秀莲没有任何关系！” 周蔓没忍住，对着急匆匆离开的陆岭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说：“谁在乎他跟自己的情妹妹有没有关系！他是不是聋了，我们不都说我们结婚了，他听不见吗？” 谢言华看着陆岭背影的眼神冷沉，一听周蔓语气里的厌恶和抱怨，眼底骤然温和，转头安抚道：“有些人是这样的，看上去正常生活能自理，实际上却是傻子。” “噗——” 周蔓轻笑出声，捂着嘴遮住疯狂上扬的唇角，“骂得好！” 她眉眼弯弯，谢言华忍不住跟着笑出声，一扫刚才的不快。 看着周蔓伸手接信那一刻，他的心脏甚至漏跳了半拍，明知道周蔓绝不会接受陆岭，但他还是忍不住一慌。 他向来理智，如果换做以前，知道不会发生的事，他绝不会再担心。 可今天不一样，他光是看见那封结婚申请到了周蔓手上，就险些没抑制住将它一把夺走的冲动，心下慌乱。 谢言华想，他是明白自己心动，所以才忽然变得优柔寡断。 要怎么才能将心意挑明？ 他转头看了一眼周蔓的侧脸，抿了抿唇。 …… 等到家，已是深夜，周蔓轻手轻脚地拿着行李，让谢言华清点开门。 却没想一开门，方华苑就朝两人招招手，“饭菜准备好了，先吃了再睡觉。言华，你奶奶也醒着，说要等你们。” 周蔓完全没想到她还在等着，被这扑面而来的温馨气息弄得心里一软，连忙放下东西去帮方华苑盛饭，弄好又将谢言华的奶奶扶到桌边。 谢言华的奶奶身体不大好，现在时不时开始犯糊涂，却在看见周蔓时候眼前一亮，叫道：“诶，孙媳妇回家咯！” 周蔓被叫得脸色一红，应了一声，“奶奶好。” 老人乐呵呵，周蔓一看，亲热地坐在她身边，为她夹菜盛汤，动作利索又温柔。 她想，谢言华对自己这么好，现在正是自己好好表现让老人安心的时候，她得做得好些。 方华苑看着，眼里浮现出几分认可，朝谢言华点点头说：“帮帮你媳妇，你就看着她一个人动手？” 周蔓听了，当即就拒绝道：“没事，当初周文哲大呼小叫，脾气上来就掀桌子，我早就习惯了。” 话出口，她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低头解释，“我没有说奶奶麻烦的意思，陪她一起吃饭，我很高兴。” 第43章 不仅仅想当你名义上的爱人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还是谢家的气氛太温馨，她说话时候没有一点防备，居然在那一瞬间想起原来的事情。 “这里也是你家，你解释什么？” 方华苑不在意地给周蔓夹了一筷子炒肉，“想说什么就说。” 周蔓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方华苑是真的不在意，甚至夹完菜就冷笑一声，“我听言华说过周家的事，一家子神经病，听说那个什么周文哲现在都十多岁了？居然还会在饭桌上闹，简直就是个蠢货！” 啊？ 周蔓一愣，方华苑也顿住，迟疑片刻，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说周家人。” 她平时很少跟人交往，刚才光想着给周蔓解围，让她别那么紧张，没想到自己一张嘴，居然当着她的面骂她的娘家人。 方华苑尴尬得脚趾扣地，狠狠瞪了谢言华一眼，示意他赶紧开口。 谢言华看着自己媳妇跟亲妈都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给对方解围，结果却弄得更尴尬，顿时哭笑不得，开口说：“嗯，怪我，我跟妈说时候形容得太……极端，妈听了直接把他们看做黄世仁，心里气着呢。” 周蔓抬头看见方华苑眼底的懊悔，心里也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顿时暖得她鼻尖发酸。 “妈，没事，您骂得好，周家人都不是东西！” 她点点头赞同，“我以后慢慢跟您说，他们做得特别过分，您今天没骂错！” 方华苑松口气，岔开话题说：“你们的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不过家里其他杯子还没来得及晒，你们今晚挤一挤，用那床小的。” 周蔓差点被饭呛到，猛地抬头看向谢言华。 上次来周家，他还借口自己害羞，所以两人分开住。 但是今天方华苑把屋子都收拾好了，要是不住一起，她会不会怀疑？ 周蔓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放在蒸锅上，头都呼呼冒热气，她光是想想自己要跟谢言华住一个屋，甚至还要盖同一床被子，就忍不住心慌。 谢言华也一愣，见状先应声说：“行，妈你辛苦了。” 周蔓知道谢言华不可能拒绝，但是听见他应下，还是忍不住伸手捏捏脸，紧张得随便扒拉几口饭就吃饱了。 吃完饭，她就被谢言华先送回屋。 “你先休息，我去收拾。” 谢言华说完，看见周蔓的欲言又止，笑着俯身在她耳边低低说：“别担心，今晚我打地铺。” 目送他转身，周蔓整个人同手同脚地走向床，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虽然他这么解释，可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是止不住狂跳？ 周蔓强迫自己回神，一低头，就看见床边放着一双新勾的棉拖鞋，拿起来试了试，正好是自己的码。 她愣住，想起来上次谢言华奶奶摸到她手凉，就说要给她勾一双暖暖的鞋，顿时眼底微热。 奶奶时不时犯糊涂，连人都认不清，却没忘记这件事。 这就是家吗？ 在这一刻，周蔓恨不得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里就是她从小到大都想要的家，有关心她的家人，深夜回家也有人等待，有人关心她饿不饿冷不冷。 可…… 她是一个骗子，她欺骗了方华苑和谢奶奶。 周蔓看着脚上的棉鞋，整个人瞬间被愧疚和不安包裹，现在得到的所有温暖，都是她偷来的，这些根本不属于她。 谢言华推门而入时，周蔓正看着手里的鞋愣在那里，听见动静，她抬头，眼底微微泛红。 “睡吧。” 他装作没见到她眼底闪烁的泪光，担心她因为落泪被自己见到而感到难堪，语气正常道：“明天你也多睡会儿，妈说了，午饭她不会等我们，让你多休息。” 周蔓一听，心更是被猛地一刺，沉默了一会儿，抿唇严肃说：“谢同志。” 谢言华正在铺地铺，听见她严肃的声音，心里一咯噔。 “怎么了？” “你的母亲和奶奶对我太好了。”周蔓掐紧手心，嗓子微有些干涩，“我很愧疚，因为我清楚自己是一个骗子，她们对我好，是因为她们认为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谢言华哑然，他没想到周蔓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更没想到她会因此愧疚，顿时哑口无声。 “我并没有毁约的意思，但……” 她垂眸，脸色被落在床边的月光映得微微发白，“你真的打算一直骗下去？如果哪天真相被戳破，她们该多难过？” 这番话用尽周蔓全部的力气，她说完就卸掉全部力气，颓然地坐在床边，盯着手中的棉鞋。 谢言华等她说完，才正色道：“周同志，是我疏忽，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不不不！是我太矫情了。” 周蔓赶紧道歉，她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说这么多，可她清楚，自己今天必须跟谢言华商量出一个合理的办法。 “周同志，或许我现在开口会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想把事情说清楚。” 周蔓抬头，谢言华此刻已经走到她身边。 他身形高大，整个影子将她笼住，无端带来几分压迫。 可下一刻，他蹲下身，和她平视，语气温和道：“请你不要对接下来这些话有负担，拒绝与接受都是你的选择。周同志，我喜欢你，你是否愿意跟我谈一场婚后恋爱，我不仅仅想成为你名义上的爱人。” 他说的什么？ 周蔓呆住，脑子一片空白。 谢言华的意思是，他喜欢自己，他现在是在告白？ “谢同志，抱歉抱歉，我今天不该想这么多，你没必要为了我撒谎。”她紧张地要站起来鞠躬，紧张得结结巴巴，“我……你帮我这么多，抱歉！” 谢言华忍不住在心里轻轻感叹，周蔓怎么这么可爱，看来自己原来的每一次示好，怕都被她在心里记了一份恩？ 他无奈地笑笑，仰头看向忙着给他找台阶下的周蔓，继续说：“不，我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撒谎，我发誓，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谎言，我……” 周蔓连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要乱拿自己发誓！” 下一刻，两个人都僵住。 周蔓感受着掌心的温软，那是谢言华的唇，此刻正源源不绝地将他的温度传到她手心。 第44章 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言华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屏住呼吸，耳边是如雷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重重砸在她的心上。 对视间，她慌乱地收回手，“我……对不起！” 谢言华耳根红得发烫，抿了抿唇，尽量镇定道：“是我今天太突然，吓到你了。抱歉。” 周蔓别开头，“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 谢言华闻言抬头，扬起的脸被月光映得明明白白，连脸颊上微小的绒毛都能看清，俊美的脸毫无瑕疵，周蔓甚至看见他眼尾小小的泪痣，不禁下意识往后仰。 “周同志，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一声谢言华，或者跟母亲他们一样叫我言华。” “今晚的事不急，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的答案。” 他声音温柔，在周蔓即将萌生退缩的下一刻站起身，后退一步，“睡吧，祝你好梦。” 直到躺下身，周蔓忍不住卷了卷被子，扯着被角脸红扑扑地睁大眼盯着墙，脑子里全是谢言华刚才说的话，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的家庭这么……这么不堪，谢言华怎么看得上她？ 她想不通，心里的喜悦稍散，已经生出退缩。 谢家的家庭氛围太好了，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悄悄钻进屋里的老鼠，光照过来，只会让她狼狈逃窜。只要看见方华苑，她就忍不住想起李慧娟，心里一阵发抖。 似乎当初李慧娟的辱骂声永远没有消散，光是想起，这些骂声就在她的脑海中回响，让她整个人自卑到了极致。 她渴望谢家的温暖。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周蔓的心一点点沉默下来，跳动渐渐平缓，最后不知不觉间坠入沉沉的梦中。 梦中，她看见自己刚回周家的一幕。 那天是宋秀莲的生日，家里所有人都去国营饭店了，没人通知她。 周蔓急得浑身冒汗，跑遍大街小巷，才发现周家人正巧从饭店出来，宋秀莲众星捧月地扬着笑脸。 不经意间，她们对视，宋秀莲对她挑衅般地笑了笑，随即大声说：“怎么办啊，我们忘记告诉妹妹了！” 周伟明淡淡说：“没事，周蔓没来过饭店，今天跟来了也只会畏畏缩缩，丢我的脸。” 周文书脸上笑容温和，“秀莲真贴心，那下次我们再叫上妹妹吧。” 周文哲不耐烦，冷笑说：“她一个乡巴佬，肯定没见过这么好吃的，我们不是打包饭菜回去了？把这些给她就行了，她肯定喜欢！” 那一刻，周蔓浑身一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等到家，周家人先一步回去，李慧娟端着饭菜，对她冷淡说：“来吃饭。” 一旁的宋秀莲娇声冲她笑着说：“妹妹，这是我们从国营饭店专门给你带回来的，你怎么不吃？你是不是嫌弃这些是剩饭剩菜，嫌弃我们？” 一句话，周伟明勃然大怒，对着周蔓怒吼，“不吃就滚！” 低头，碗里的饭菜是难得的大荤，放在平时，周蔓根本不会犹豫。 现在她找人跑了半天，饿得眼前发黑，胃里泛酸，可看着这些饭菜，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钉在原地，眼里像是被小刺戳着，不住地发酸发疼。 争吵爆发，等一切事情结束，她饿着肚子坐在河边。 陆岭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住在周家隔壁的他听见了所有动静，心疼地拿着两个馒头，塞在她怀里，“他们太偏心了！你叫周蔓？这馒头你拿着，以后你喊我一声陆岭哥，我罩着你！” 一转眼，梦又跳到她十八岁，陆岭红着脸，他不知从哪里买了一块圆形的鸡蛋糕，上面不伦不类地插着几根蜡烛。 他说：“蔓蔓，许愿吧，我听战友说，洋人就是这么过生日，这么许愿可灵了！” 周蔓闭着眼，在心里念：希望爸爸不要再生气，希望妈妈少咳嗽，希望大哥工作一切顺利，希望小弟健健康康，希望……希望家人能对她越来越好。 她想着，猛地睁眼，望见同样闭着眼的陆岭，闪烁的烛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她心里一动，忍不住贪心地想：希望陆岭也能……也能像今天这样永远对她好。 可愿望没能实现，那天之后，陆岭与她渐行渐远。原来因为周家人偏心而生气的陆岭，逐渐觉得一切都是她不懂事，嫉妒宋秀莲才说了那些话。 又一转，她看见被迫下乡的“自己”躲在屋里，绝望地给陆岭寄出一封信。 这封信最后到了宋秀莲手里，她冷笑着撕碎信，“我不想看见她回家！呵，那个岳小敏简直不自量力，居然想把周蔓捞回来？看我不让郑春花弄死她一家！” “我一定会嫁给陆岭，成为未来的团长夫人！” 梦的最后，“她”被宋秀莲安排的人陷害偷生产队的粮食，撵到猪圈，大病一场。 而宋秀莲收到她的消息时，正巧是她跟陆岭订婚当天，原来说过要一辈子保护她的陆岭，成了欺凌她凶手的未婚夫。 “蔓蔓？周同志？” 周蔓猛地醒来，全身冷汗涔涔，脸色发白，捂着脸止不住地喘气。 “做噩梦了？” 睁眼，谢言华担忧地拧眉，转身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压压惊。” 周蔓胡乱地擦擦脸，小声哽咽说：“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天亮了。” 谢言华叹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怜惜，“还早，你再睡会儿吧，等我做好饭叫你。” 现实与梦境交织，周蔓转头看向照进屋内的晨光，恍惚了一刻。 梦太真了，前面那些是回忆，后面像是对第一次那个梦的补充，她闭上眼，似乎还能感受到自己重病躺在猪圈时，熏人又刺骨的冷风。 尤其是这次的梦大多与陆岭有关，他曾经是自己以为能相伴一生的良人，而眼前的谢言华昨夜刚和自己表白。 她忍不住想，谢言华会和陆岭一样吗？ 不，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 她狠狠掐了一下手心，将水一饮而尽，“没事，我没事！”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岳小敏，她昨天居然梦见到底是谁陷害岳家了！ 周蔓瞬间清醒，心里的压抑没了大半，甚至有些激动地对谢言华交代，“别担心，我刚刚就是做了个噩梦！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有点事情要处理。” 谢言华一愣，有些担忧地点点头，没拦她，却在她出门时叮嘱道：“有难处，记得回家找我。” 周蔓跑得恨不得飞起来，等到了岳小敏家，还没敲门，她就听见里面传来哀怨的哭声。 “岳大哥，你也知道我家老王性子直，宁愿打断脊梁都不低头，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啊！求求你，念在旧情上，能不能帮帮我家老王？” “春花婶，你先起来。” 春花，郑春花？ 周蔓脑子“嗡”一声，整个人头皮发麻，僵在门口。 第45章 一定要救岳小敏！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她毫不犹豫敲门，扬声叫；“小敏姐，我是周蔓，我回来了！” 屋内哭声瞬间一停，紧接着传来岳小敏的欢呼和急匆匆的脚步声。 “嘎吱——” 门一推开，周蔓就被岳小敏抱了个满怀，“蔓蔓，我都快担心死了，快让我看看，你瘦了没？” 屋里的岳小敏父亲也有些惊讶，开口道：“周蔓回来了？小敏，你带她回屋，我这里还有点事。” “走走走，我带你进去。” 岳小敏挽着周蔓的手，脸上满是笑，一进门对她介绍道：“蔓蔓，这是春花婶，她丈夫是我爸的战友。婶子，这是我叔叔的干女儿，周蔓。” 郑春花满脸泪水被周蔓的到来截住，现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时间冷下脸，有些勉强地对周蔓点点头。 周蔓一顿，压住满心的想法，跟在岳小敏身后打算先进房间。 听岳小敏介绍，郑春花丈夫是她父亲岳答民的旧友，自己要是贸然冲出去说什么，怕是岳答民和岳小敏也会为难。 她开始回想昨晚那个痛苦的梦，不放过任何细节。 没想到郑春花或许是听见周蔓也算岳家的人，顿时没什么顾忌，直接继续说：“岳大哥，你知道，矿上太苦了，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老王他妈也一直病着，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只能带着一家子去死啊！” 岳答民叹口气，把郑春花扶起来，“春花，你先起来，老王是我兄弟，你说吧，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想想办法。” 郑春花哭出声，“不是钱的问题啊，我就是要你帮个忙，给老王带点钱带点东西。他还在跟我闹，我送过去他不收！” 周蔓猛地拧眉，岳小敏看见她脸色，以为她好奇，就低声解释，“我爸也是不好掺和他们夫妻间的事，春花婶跟王叔在闹脾气，听说王叔病了却不肯收她的东西，春花婶着急，就想拜托我爸寄。” 但是周蔓记得，岳小敏的父亲性格跟她一模一样，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受罪，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隐情，让他不愿意帮郑春花。 她顿了顿，故作不经意地提起，“那叔叔听见朋友受罪，心里肯定难受。” 岳小敏也沉沉叹口气，压低声音，“王叔走之前，让我爸绝对不准备他寄任何东西，也不要再跟他那边有任何联系，要不然他就跟我爸绝交，这辈子都不会见他。” “你不知道，王叔性子特别倔，他被迫去矿场，也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谁，根本不愿意让旧友沾边，而且我爸说，他跟王叔这么多年感情，听出来这句话背后怕是还有什么隐情，唉……要是我爸真的帮忙，王叔绝对会说到做到。” 周蔓心里一颤，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难不成郑春花的丈夫，早就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咬死不让岳答民靠近？ 那是什么事情，能让岳小敏口中性格刚直，不肯低头的王叔跟妻子郑春花闹到不愿交流，甚至警告朋友也不许理她的地步？ 她心口砰砰直跳，刹那间，周蔓冷汗直冒，忽然从梦中找到一丝线索！ 在宋秀莲的订婚宴上，郑春花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看不到一点在矿场受苦过的男人出现，藏在袖里的手腕抬起时，隐约能看见藏着的金镯子。 周蔓一悚，“小敏姐，你说得王叔长什么样，是不是有点矮，比你爸矮，还有个将军肚？” 岳小敏一愣，当即摇摇头，“王叔是我爸战友，又高又壮，他一向自律，怎么可能有将军肚？” 周蔓瞬间眼前一亮。 是郑春花勾搭别的男人被发现，夫妻两人才会闹成这样！而从岳小敏口中，周蔓也对王叔的形象有了几分了解，这样的男人发觉自己被戴了绿帽，肯定不愿让外人知道。 正要开口，门外又传来哭声。 “哥，你要是不帮我，我也只能……” 岳答民惊呼，“快起来，我答应你！春花啊，你家老王是我兄弟，你怎么能跪我。” “那好，我现在家里没男人，天天往你这里跑也不好。哥，这是我给老岳准备的东西，还有几封道歉信，麻烦你给他寄过去。” “行，我现在就去邮局，免得你担心。” 不好！ 周蔓猛地抬头，拉着岳小敏的手，“来不及解释，小敏姐，你快把岳叔拦下来，绝对不能让他动摇，让他帮这个忙。” 岳小敏迟疑，却在周蔓坚决的目光中点点头，冲出去叫，“爸！我不答应！” 周蔓紧跟在她身后。 岳答民看着女儿一改常态，顿时眉心紧皱，语气含怒，“岳小敏，你是你王叔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郑春花也一慌，擦擦眼睛哭起来，“小敏啊，是婶子对不住你，拖累你家了。” “岳小敏！” 岳答民沉声说：“给你婶子道歉。” 岳小敏现在也一头雾水，但她不信周蔓会害她，所以硬着头皮不吱声。 周蔓看岳小敏对自己的信任，心里一暖，连忙上前解围，“岳叔，我听小敏说了，她也是担心你跟王叔绝交。” 岳答民脸色稍缓，叹口气说：“小敏啊，你王叔嘴上不愿意，难不成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别说我，就是你，从小打到看着你王叔往我们家跑，现在听见他受苦，你心里不难受？” 岳小敏张了张嘴，嗓子发酸。 岳答民说完就要拿起包裹离开，周蔓看岳小敏为难，立刻对岳答民说：“岳叔！我今天也有事要找你，你先别出去，等我说完再走，行吗？” 岳答民皱眉，“周蔓，我得早点帮你们婶子寄东西，我晚一步，她就多担心一天，唉，你等我回来行吗？” 郑春花是真没想到事情就快成了，现在半路跑出来个周蔓，顿时头上冒汗，沉下脸说：“你是小敏的朋友？怎么这么不懂事？” 岳答民摇摇头没再说话，望向周蔓的眼里有几分失望。 周蔓心猛地一疼，却还是强忍着挡在门前，咬牙说：“岳叔！我也急，你就等我把事说完，我骑着单车带小敏去寄，行不行？” 虽然她不清楚郑春花为什么要害岳家，但这个包裹肯定有问题，她绝对不能让包裹从岳答民手里寄出去。 郑春花一看，坐在地上就哭起来，“哎呦，你是故意为难我，小姑娘，我一个老女人，哪里碍着你的眼了？” 饶是岳答民脾气好，这时候面对搅局的周蔓，也不禁生出几分怒火，冷下脸。 第46章 岳小敏对她的无条件信任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岳小敏也下意识皱眉，拉拉周蔓的袖子，随即上前扶郑春花，为难道：“春花婶，蔓蔓就是说个事，耽搁不了多久，你也知道我爸不会蹬单车，只能走着去。” “说完我立马跟蔓蔓去给你寄，绝对在今天之前把东西送到邮局！” 周蔓也为难地叹口气，“婶子，你的事情要紧，可我的事情也赶，我说完还得赶车回家呢。” 郑春花脸色难看，盯着周蔓嚎，“你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狠心，看着我跟……” 周蔓打断她的话，“行，那我跟小敏姐先帮你寄东西。” 反正这东西只要不从岳答民手上寄出去就行。 她说完就伸手，对岳答民郑重道：“岳叔，我赶紧跟小敏姐把东西寄了就回来找你，我确实有急事要说。您看，我俩去肯定比您去更快，是吧？” 岳答民叹口气。 周蔓原来也不是这种不懂事的孩子啊，怕是今天真的遇上难事，才急成这样。 “行吧。” 他把包裹递给周蔓，严肃交代道：“你和小敏办事，我放心，但是我还是要强调一声，这包裹非常重要，你们必须慎重。” “听见了吗，岳小敏，周蔓。” 周蔓一喜，连忙说：“好，岳叔放心。” 郑春华本来一听，也打算答应了，反正这东西寄出去就行，她也没必要跟个小丫头计较。 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猛地蹿起来，拦在周蔓面前，尖声质问，“等等，你叫什么？哪个周蔓，是不是军区大院周伟明家那个？” 岳答民以为郑春花是听见外面风言风语，所以对周蔓有偏见，忍不住正色道：“春花！周蔓是我女儿的朋友，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同志。” 这就是默认周蔓身份的意思。 周蔓听着他话里的维护，忍不住心里一暖，对眼前的郑春花更警惕，紧紧抱住怀里包裹。 “不行！” 郑春花冷汗瞬间下来了，上前就要抢过周蔓手里的包裹，“我不要你去？” 周蔓被她挤得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岳小敏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扶她。 “蔓蔓怎么不行？” 她有些生气，望着郑春花冷下来，“婶子，蔓蔓是我朋友，不但因为你耽搁了自己的事情，还愿意帮你送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凶她？” 郑春花的脸瞬间红了黑，黑了青，最后咬咬牙说：“就是不行！” 她眼珠乱转，冷汗淌了一身，事情都要办好了，怎么周蔓忽然冒出来了？ 她完全想不到，自己一开始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岳家亲戚的女人居然就是宋秀莲口中那个难缠又冷血的周蔓。 她的心凉了大半，一把从周蔓手里抢过包裹，骂骂咧咧说：“呸，谁知道你是谁，这可是我寄给我家老王的东西，要是你手脚不干净，我上哪里找人？” 岳小敏被气笑了，“婶子，蔓蔓好心帮你，你太过分了！” 周蔓深吸一口气，没有说半句话。 现在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能缠一会儿是一会儿，既然现在放心郑春花不愿意让她碰包裹，那说明这包裹肯定有问题。 她心里有了主意。 周蔓忍着岳答民含怒的目光，还有岳小敏维护她时候的颤声，装作生气的样子大声骂道：“就是！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说着，她就要上手抢，“快点，给我！我还急着找岳叔办事，你要不要脸，在这里磨磨唧唧！” “周蔓！” 岳答民黑下脸，“你们都是我家的客人，但你不该这么说话！” 抱歉，岳叔，实在是对不住。 周蔓强忍着咬牙顶嘴，“是她先骂我的！再说，我跟小敏怎么就不能去？岳叔，你看看她，我们好心帮忙她还对我们露出这幅嘴脸！” “这种肯定会恩将仇报的人，你犯不着帮她！” 话一出，郑春花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指着周蔓鼻子骂，“你个小娘皮，给老娘闭嘴！老娘早就听说你是个跟男人跑了的浪货，要不要脸！” 周蔓毫不犹豫地骂回去，岳家瞬间乱作一团。 她有意激怒郑春花，说着又开始上手抢，两个女同志打架，岳答民不好上手，急得脸色乌青大声阻止。 岳小敏拉偏架，让周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包裹撞在地上，破衣服破裤子什么的掉一地。 “呸！” 周蔓指着地上的东西冷笑，“你让岳叔费心费力，就为了寄这点垃圾？我看你才是浪货，对自己男人都这么抠！” 岳小敏惊呆了，她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周蔓，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赶紧护在她面前，紧紧盯着自己父亲，她还没见过岳答民气成这样！ 郑春花恼怒，但看着东西掉一地，忍不住心里慌得手抖，赶紧把东西捡起来，指着周蔓对岳答民骂，“老岳！我家跟你家这么多年交情，今天怕真要断了！” 岳答民急得满头大汗，连忙说：“春花，你别生气，孩子不懂事，你先回去，我教训教训她们。这样，我明天亲自让小敏妈上门找你拿包裹，让她给你寄，行不？” 郑春花抱着箱子，愤愤地瞪了周蔓一眼，“老岳！你明天必须给个交代！” “好好好！”岳答民脸上满是羞惭，“我送你出门。” 看着岳答民去送人，岳小敏赶紧摸着心口对周蔓说：“你也走！快走快走！有什么事下次再说，我爸生气了！” 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岳答民脸黑成这样。 看着岳答民送人，周蔓反而狠狠松口气，整个人瞬间歇力，靠着墙就缓缓摸着狂跳的心，摇摇头说不出话。 还好，还好她今天来得及时。 要是晚一步，这包裹就寄出去了，岳家还会陷入梦中一样的困境。 岳小敏急了，扯着她的手要把人扶起来，“走走走， 我送你出去，我爸不好意思当着别人面骂你！” 周蔓摇摇头，还没解释，就听见岳答民一声爆喝，“岳小敏，你给我过来！” “还有你，周蔓！你是我家小敏的恩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把你当成我半个亲女儿，可你今天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岳答民眼里满是失望，指指门，“小敏说的没错，你走吧。” 第47章 周蔓，我们心有灵犀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虽然周蔓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在听见岳答民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鼻尖发酸，短暂地愧疚了一下。 刚才是她太急了，或许冷静下来，还能找到别的办法，让岳答民不必这么丢脸。 她叹口气缓缓说：“岳叔，其实我没急事，你先坐下我慢慢说。” 她看着岳答民对自己的失望，就清楚他确确实实如嘴上所说一样，把自己当做他的半个女儿，一想梦里岳答民被陷害之后大病一场，差点没了命，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你！” 岳答民气得脸一红，“周蔓，你就是仗着岳小敏，也不能这么做！” 岳小敏也心虚，看一样暴怒的岳答民，想把周蔓扶出去，没想到一碰她，就摸到周蔓手心几乎要流下来的血。 “蔓蔓！” 岳小敏急了，“你怎么把手掐成这样？” 岳答民顺着岳小敏的目光低头，整个人一僵。 “没事，你等我先说。” 周蔓终于从噩梦里缓过一口气，解释道：“岳叔，我见过郑春花，当时她在小树林跟一个男人……今天看见她，我瞬间想起来了。等回屋听小敏一说，我就觉得不对劲。” “听小敏说，王叔是个非常耿直的人，而且长得高壮，不像我当时看见那个贼眉鼠眼的胖子，而且小敏还提王叔去矿场之前交代你不要理郑春花，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 岳答民瞬间瞪大眼，沉声问，“你怎么确定小树林里面的人是郑春花？” 周蔓从梦里知道郑春花现在已经跟奸夫搅和在一起了，但是刚才这句话确实是胡编的，差点被他问住，僵了一下。 好在她反应快，赶紧说：“我第一看见那种……肯定记得清楚，再说，郑春花屁股……” “行行行！” 岳答民被这一句话炸得头皮发麻，赶紧止住她的话，扶着头缓缓坐下，“我缓缓。” 岳小敏目瞪口呆地听着，听完才哑着嗓子让周蔓赶紧坐着喘口气，给两人倒了杯水，又急匆匆去翻箱倒柜地找消毒的药给周蔓清理伤口。 回来，她就打断父亲的沉思，正色道：“爸，你刚才的话太重了。蔓蔓这次真是豁出去了，你看看她平时什么样，今天又是什么样？要不是她发现不对劲，你怕是已经把包裹寄出去了。” “谁知道郑春花给王叔寄了什么坏东西？” 岳答民也后怕，但周蔓先一步说：“不怪岳叔，我今天做事没头没脑，也是岳叔脾气好，要是换一个人，我怕是要被打出去。” 岳答民活了这么多年，想了这么会儿，再想想刚才郑春花在包裹掉了之后的态度，顿时心里一寒，意识到不对劲。 “蔓蔓啊！” 他疲倦地揉揉眉心，“这次事情要是真的，岳叔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要是这东西寄出去害了你王叔，那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心，死不瞑目啊！” “爸！”岳小敏连忙给岳答民递水，打断道：“你不准说丧气话！” 周蔓摇摇头，“岳叔，你先缓缓，你们上次收留我的恩情，我都还没还清楚。你跟我说这些，我心里才叫过意不去。” 她说着，心里忍不住对宋秀莲生出恨。 岳答民这种善良大义，遇上今天这种事也先担心会不会伤害朋友的人，在梦里被她害得大病一场，从此生活不能自理。 她怎么能不恨！ “蔓蔓，我让小敏先送你回家。” 岳答民叹口气，“接下来我得去找人办事，这次就不留你了。” “欸，您快去！” 周蔓松口气，笑着答应说：“岳叔，您没事就好！” 岳答民心里难受，但一看她笑得真诚，心里一暖，温和道：“蔓蔓啊，以后就把这里当你家吧，家里还有间屋子，待会儿我让小敏收拾收拾，你有空来住几天。” 周蔓一愣，正要拒绝，却不想岳答民已经摆摆手起身，急匆匆离开。 “蔓蔓！” 岳小敏红着眼睛，“怪不得你今天这么不对劲，我刚才居然还在心里怨你！我真不是东西！” 周蔓赶紧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哎呀，当初你帮我都没说这些话，你要是现在跟我客气，那我自己走了。” 岳小敏一想，还是呜呜哭出声，抹着眼泪问，“我看郑春花是不是认识你，你今天坏了她的好事，她会不会给你使绊子？要不你别走了，住我家吧，我害怕。” 有人为她挂心的感觉真不错。 周蔓笑着摇摇头，“说什么呢，我得去省城进修，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哪里找得到我，你别自己吓自己！” “对了。”她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又提醒，“郑春花不一定是为了王叔，也有可能想针对你们家，你们小心！” 岳小敏一听，哭得更止不住，抱着周蔓就哽咽道：“我知道了，蔓蔓你真好，居然一大早从省城跑回来看我，还帮我家这么大一个忙，呜呜呜……” 周蔓哄她哄得手忙脚乱，一听她误以为自己是大早上回来的，心猛地一跳，顿时想起来另一件事。 昨晚，谢言华跟她表白了。 想起这件事，周蔓脸上的笑容稍淡几分，心莫名坠坠地难受。 …… 等回到谢家，已是黄昏。 周蔓敲门，门内立刻响起脚步声。 “蔓蔓？” 谢言华手里还拿着锅铲，见到她就笑道：“来，我们心有灵犀，饭菜刚刚好。” 今天的谢言华一改平时的淡漠，整个人像是猛地剥掉外壳，全然将自己展现在周蔓面前。 “好，辛苦了。” 周蔓抿抿唇，跟在他身后进屋，闻到屋里传来的饭菜香，不禁微微恍惚。 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吧。 还没关门，门缝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周蔓吓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冷声骂道：“干什么！家里有人！” 听见动静，谢言华几个跨步就挡在周蔓面前，警告说：“谁在外面！家里有人，小心我把你送去局子！” 周蔓紧张，这年头小偷猖狂，居然敢趁着他们在家时候上门，她就怕他们手上拿着武器。 冷汗唰唰下来，这时候门却被嘎吱一声推开。 “诶呦！大侄子，你这是要干嘛？我是你刘婶子啊，你不记得了？” 门外，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看向他们的目光堆满讨好。 周蔓看见那女孩望向谢言华时发红的脸，心不自知地一沉。 第48章 他绝不会让周蔓受气！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你是谁？” 她还没说话，那女人倒是先一步说话，眼底带着几分审视，盯着周蔓上下打量，“你是言华的同事？哎呦，我不懂你们这些城里的小姑娘，但要是换成我们村里，自己跑去男人家还不肯走，是要被浸猪笼的！” 周蔓蹭地火气直冒，冷笑一声说：“你也说那是你们村，这是城里。还有，现在滥用私刑违法，你说说你到底是哪个村的？我要去公安局举报，你们犯法了！” 神经啊！上来就指着她骂，真当自己是软柿子？ 她可不惯着。 “你你你！” 那女人指着周蔓，气得翻白眼，“你简直……” 眼看着骂人的话就要说出口，谢言华不着痕迹地挡在周蔓面前，冷冷看着她。 他此时目光冷戾，警告道：“你是谁？我不欢迎你，再不离开，我就要找公安了！” “言哥哥！你怎么能帮这个女人骂我妈？你是不是这个狐狸精迷住了？我是云云啊，哥哥你还记得我吗？你十岁时候……” 周蔓下意识皱眉，却没想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她转头，看见谢奶娘从屋里出来，赶紧上去扶着她，担心道：“奶奶，外面风冷，您穿一件衣服再出来吧。” 谢奶奶笑呵呵地摆手，“还是蔓蔓最贴心。” 等周蔓帮谢奶奶把外套穿上，才发现门外的人居然还没走，尤其是那个女人，一看见谢奶奶的脸，瞬间嗷一嗓子冲进来，嚎道：“妈！妈！我是刘红啊！是你二儿子的老婆。” 谢奶奶犯了糊涂，一看刘红，忍不住皱眉想了想，回过神才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妈，我带小云来看看你，小云，快过来看看奶奶，想不想她？” 还真是妹妹？ 周蔓哑然，下意识抬头看向谢言华，微有些尴尬，却不想他直接不理会那两人，直接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解释：“不是我妹妹，是这个女人嫁给我二叔时候带过来的孩子。” 谢奶奶呆了呆，“小云？你不是才五岁，怎么这么大了？” 刘小云哭着，连一声问好都没有就对着谢奶奶说：“奶奶，我跟妈大晚上没住处，能不能在你这儿住几天？” 刘红一听也跟着抹眼睛，哭着说：“妈，我是你二儿子的人，你可不能不管我。” 谢奶奶一听，脸上浮现出几分伤感，叹口气说：“老二的人？唉，住着吧，家里还有屋子。” 刘红一听就来劲儿了，冲周蔓冷笑说：“听见没！你这个女人哪儿来的，赶紧出去，这里是我家！” “妈，这女人怎么离言华这么近，要是坏了咱言华的名声可怎么办？”她将身后的刘小云拉出来，指指她，“妈，您看看咱小云，性子好还勤快，十里八乡的媒人都把咱门槛踩破了。” “小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跟言华配，不像这个女人，居然眼巴巴贴上来，真不要脸！” 原来这女人上门是为了把自己女儿嫁给谢言华。 周蔓了然，不自知地攥紧手心，看向此时犯了糊涂的谢奶奶，心里稍紧。 她看出来谢言华不喜欢她们，可谢奶奶现在认不清人，要是把这两个人撵出去，让她伤心就不好了。谢奶奶心脏不好，刚从医院回来没几天，绝对不能受任何刺激。 但是…… 她叹口气，凑到谢言华耳边，“实在不行我出去住一晚，奶奶的身体最要紧。” 谢言华猛地转头，眼神晦暗不明，周蔓蓦地心口一颤，莫名察觉到他此刻的烦躁。 “奶奶。” 他牵起周蔓的手，十指交握，“我让蔓蔓带你回去，你今天不是念着要找孙媳妇？蔓蔓回家了。” 说完，他不留情面地对两个女人冷笑，“二叔？我哪里有二叔，给我滚出去，谢家不欢迎你们！” 这几句话一出，刘家母女两人脸上的得意瞬间凝住，双双不敢置信地盯着谢言华，惊声道：“什么孙媳妇！你怎么能撵人？谢言华，我可是你二婶！” 谢言华指着门，“滚，不走我喊公安，别忘了我十岁那年怎么处理三叔的。” 母女两人脸色瞬间白了大半，刘小云这下是真哭了，眼泪鼻涕抹了一身。 刘红勉强挤出笑，不肯死心，凑到老人面前说：“妈，我带小云来看看你，你咋能把我们往外撵？” 谢言华面色不变，“奶奶，我不认识她们，这是骗子，你别理。” 他心里已经暗暗记下这个仇，计划着明天把周蔓送走，就给她们一个教训。 谢奶奶从来不会怀疑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一听见就点点头，赶紧摆摆手，“快走！怎么还骗到家里了，言华，快点把人撵出去，别让我孙媳妇看见，省得她害怕。” 周蔓一怔，抬头时眼睛微微泛红，对谢奶奶认真说：“我没事儿，奶奶，我就在这里呢，我跟谢言华一起把人撵出去。” 刘家母女二人一看，只能咬咬牙离开，只是走之前一脸怨恨，双双怨毒地朝周蔓扫了一眼。 人一走，这里瞬间静下来，周蔓深深吸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还被谢言华牵着，顿时下意识一抽，却没抽动，反而让男人挑眉看向自己。 他似乎有不少话要说，冷峻的眉锋紧紧皱起，唇角下沉。 就在周蔓以为他要开口时，他松开手，“我送奶奶回去。” 她微微一怔，点点头。 吃完饭，两人都沉默得可怕。 周蔓有些无所适从，谢言华则是无奈，心里还微微有些泄气。 刚发生冲突，她就打算委屈自己，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给周蔓的安全感还不够，才会让她这么做。 他心里不免有些挫败，不知不觉间就陷入沉思，想着到底该怎么办。 周蔓也叹口气，却不知道谢言华是因为自己的回避难受，还以为他在为了那两人生气，所以没多说话，想让他先一个人缓缓。 她长在周家这样的环境里，当然能看出来刚才自称是谢言华二婶的那人对他满是算计，再看谢言华态度，也清楚这里面肯定有些不快的过往。 想了想，她快步回屋。 或许她能让谢言华稍稍开心一点。 身后，谢言华看着周蔓一句话不说就往屋里跑，顿时一愣，随即猛地心里发紧。 她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一直憋着不舒服？ 第49章 周蔓回家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屋内，周蔓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盒子，嘴角上扬。 这盒子里是手表，是她打算送给谢言华的礼物。 前几天，她打算把从宋秀莲那里薅的表拿去全部换成钱，没想到那表实在紧俏，好几个人都看上了，有人见自己带的钱不够，就提出再加一张手表票来换。 周蔓不需要表，但是那女人看她愣了，赶紧凑上来说：“妹子啊，这手表票多难得，你也晓得，你舍不得用这块女表，那不如给你家男人换个男表？” “你家男人要是看见，不得心疼死，自己媳妇儿把自己的表还给他，哪个男人不感动？以后，你指东他都不敢往西，婶子是过来人，哪会骗你？” 鬼使神差间，周蔓已经从女人手上接过表，心怦怦直跳。 她想，以谢言华对她的恩情，她送十块表都不为过，就当这是她脱离周家之后，送给他的礼物吧。 只是这张票一直揣兜里，她想去买表时，总是想起来那婶子扯着她说的话，满耳朵都是那句“你们小夫妻”，票就不知不觉放到了现在。 但昨晚谢言华忽然表白，周蔓从岳小敏家出来那一刻，就想到手上这张票。 回神，她拿着手里的表，紧张得手心微湿，还没转身却听见脚步声匆匆。 “蔓蔓？” 谢言华紧张地大步跟进来，嗓音微有些沙哑，“你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难过？抱歉，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他后悔了，一开始他就该让周蔓进屋。 他心里对母女两人的厌恶更甚，打定决心绝对要让这两人以后不敢出现在周蔓面前。 “我二叔家早就跟我家断交，当初我爸妈在沪城，奶奶不愿意跟着去，最后商量好让他们照顾老人，我爸妈定期汇款汇票，结果我们回家，才发现奶奶一直过得不好，她脑袋上的毛病就是因为给她们做饭跌了一下才落下的。” 他语速极快，将事情全都解释清楚，生怕周蔓误会。 周蔓呆住，片刻才轻轻地张嘴，“啊？” 什么生气？生气的不是谢言华吗？ 什么啊，原来他以为自己生气，自己以为他生气，所以两个人刚才都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不开心？ 想清楚的周蔓哭笑不得，忍不住轻笑，难得开玩笑，“你伸手，我给你一个教训。” 谢言华毫不犹豫伸出手，周蔓心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看着他眼底的真诚，总觉得自己止不住唇角的笑意。 “蔓蔓，你能原谅我吗？” 这句话一出，周蔓只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难言的悸动，蔓延到全身，让她指尖微微发麻。 谢言华怎么这么好？ 这一瞬间，周蔓甚至希望时间永远静止，永远留住谢言华的温柔。 “蔓蔓？” 见她愣住，谢言华忍不住心一紧，“你……” 他平时的冷静瞬间被抛之脑后，他止不住地回想平时同事讨论那些曾让自己嗤之以鼻的男女话题，脑子像是被什么糊住。 下一刻，他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周蔓把一个盒子放在他手上。 她说：“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谢言华微微睁大眼，平时所有的冷静自持全部变成呆呆的笑，他不敢置信地低头，反问，“给我的？” 周蔓送自己的礼物？ “对，给你的。”周蔓看他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松口气解释道：“是一块手表，你别担心，我没挖空自己的小钱包，这钱和票是白来的。” “手表！？” 谢言华彻底呆住了，抬头抿唇，“你也给自己买了吗？” “啊？” 周蔓被问得一愣，回过头笑道：“我天天在厂里，给我也没用。” 这一瞬间，谢言华心里所有的念头都消失，他心里又感动又心疼，想着想着居然眼睛微热，心像是被紧紧拧了一把。 今天起冲突时候，周蔓下意识就为她委屈自己，现在，她自己都没买手表就给自己送了一块。她总是这么好，不为自己着想。 但谢言华心疼得难受，因为他知道周蔓的这种下意识先为别人担心的性格，都是被该死的周家人压出来的！ “谢谢。” 他没拒绝，嗓子发干，小心翼翼打开表看了一眼，郑重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礼物，非常感谢你，蔓蔓。” 周蔓忍不住笑，自己送的礼物被喜欢，她瞬间来了劲儿，“这才到哪里呢，原来你喜欢表啊，以后我有钱了，一定给你送一块更好的！” 谢言华摸摸自己的唇角，不敢想自己现在笑得有多傻。 …… 郑春花从岳家逃出来，被气得眼前发黑，越想越火大，直接大白天就找上宋秀莲。 “谁啊？” 一开门，宋秀莲呆住，回过神猛地把郑春花一推，“谁让你大白天来找我？” 郑春花真满肚子火没地方发，一听这句话，直接“砰——”一声踢在门上，“老娘辛辛苦苦办事，你给我露这张死脸？宋秀莲，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宋秀莲顿时头皮发麻，一把将郑春花扯进来，压低声质问，“被人看见怎么办？你疯了？” 郑春花翻了个白眼，“呸！我还要问你，怎么周蔓忽然跑去岳小敏家坏我好事！就差一点，老岳就同意帮我寄东西，就一点！” “结果我东西差点暴露不说，还被那个小娘皮骂了一顿！” 什么？周蔓回来了！ 宋秀莲猛地一哆嗦，“你确定真是周蔓？” “岳家那两个说的，天底下还有几个周蔓？” 郑春花抓着宋秀莲就狠狠把她骂了一顿，她性格泼辣，平时又混在一群婶子里，一番话下来，把宋秀莲骂得脸色发白，捂住胸口喘不上气。 “呸，老娘不干了！” 宋秀莲刚才憋着被她骂都没吭声，现在一听，瞬间急眼，“你要是不做，我就去举报你跟男人乱搞！” 郑春花的脸唰一下冷了，宋秀莲咬牙说：“再说，听说你男人要从矿场回来了？等他回来了，怎么可能放过你！我可答应你了，要是你把这件事办好，我就让我爸压着你男人，不让他回来。” 郑春花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不远处，周文哲把两人的争吵尽收耳中，脑子里却只有“周蔓”这两个字。 她们说，周蔓回来了？ 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第50章 八级钳工要收周蔓当徒弟？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他缩在墙角，竖起耳朵听，几乎抑制不住想要冲出去质问宋秀莲的冲动，身体颤抖。 “宋秀莲，你这个**！” 郑春花一只手扯住宋秀莲的头发，被威胁得彻底炸毛，咬牙切齿道：“你阴险得很，自己缩着不做事，却一直怂恿我。怎么，老娘是你手上的枪，你真把老娘当傻子？” 宋秀莲被扯得惨叫一声，担心外面有人，只能强忍着泪愤愤说：“蠢货，你给我松开！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成，还有脸怪我？” 两个人又打起来，这次宋秀莲也下了死手，打到最后，她前面的头皮硬生生被郑春花薅下来一块，秃得一眼就能看见。 打到力竭，宋秀莲才死死咬着郑春花的胳膊，红着眼睛阴狠道：“郑春花！你只要十天内把事情办成，我就想办法让你男人彻底回不来。” 郑春花一惊，猛地一撒手，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宋秀莲惊声道：“你这意思……你要把老王杀了？”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心里后悔自己为什么跟宋秀莲混到一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宋秀莲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能一张嘴就说出这种要人命的事情。 宋秀莲冷笑一声，威胁她，“你以为周蔓没起疑心？等她发现真相，你就等着跟你那个奸夫一起进公安局吃枪子儿吧！” “你！” 郑春花指着宋秀莲，“你别吓唬我！” 宋秀莲眼神发冷，“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一家人被她算计成这样，大哥被迫下乡，妈进了局子，她对家人都能下狠手，难不成还能对你一个外人留情？” 郑春花冷汗唰地下来了。 把人送走，宋秀莲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她忍不住摸了一下头，顿时倒吸一口气，看着手心的血迹气得直哆嗦。 周蔓！周蔓！！！ 为什么每次快要成功时，她都能跳出来当这个拦路虎！ 自己好不容易才从梦里发现郑春花搞婚外、情的事情，在梦中，她借郑春花除去周蔓，郑春花借她除去自己男人。 一想起来这件事，宋秀莲就忍不住激动，因为梦中除去郑春花男人的那场矿难中，部队上一个新兵机缘巧合下救了不少人，得了一等功，最后被省城驻军挑走。 她绝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周伟明在上次的事情结束后，部队虽然念着旧情没在明面上处罚他，但却让他这辈子都晋升无望，算是废了。 她是周伟明的养女，如果周伟明在部队被边缘化，她也讨不到好。 所以她一直等着矿难到来，顺带和梦中一样利用郑春花，打算把岳小敏一家除去。 要不是岳小敏帮忙，周蔓怎么可能有机会逃跑！ 宋秀莲想到这里，忽地冷笑一声，眼神越来越冷。 昨天，她终于问出来周蔓在哪个厂子进修了。 有梦的帮助，她绝不会让周蔓再坏自己的好事！ …… 另一侧，郑春花从周家出来就黑着脸，越想心里越不安稳，最后忍不住找到王大军那里，心里发慌。 “大军！” 王大军是供销社的会计，有个单独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成了他跟郑春花厮混的场所。 看见郑春花大白天就找上来，他的绿豆眼里忍不住冒出淫、邪的光，搓搓手笑着说：“春花啊，怎么大白天过来了，是不是想男人的滋味了？” 郑春花哭着就扑到他怀里，“大军啊，我俩的事儿好像被人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啊？” 王大军的手已经摸上了郑春花的屁股，闻言一惊，瞬间坐起身问：“谁知道了？” “周蔓！” “周蔓是谁？”王大军一听这名字，忍不住撇撇嘴，掐了一把郑春花的屁股，“你男人我可是供销社的，周蔓算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郑春花一听，还是忍不住头上冒汗，“可周蔓跟岳小敏认识，岳小敏他爸是……” 话还没说完，“砰——”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屋里衣衫半褪的两个人就这么呆在原地，郑春花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去地上捡衣服，结果却被冲进来的女人按在地上。 “大白天的，你们居然敢在办公室偷情！” 郑春花脸色煞白，王大军更是吓得腿软，像是死猪一样捂住心口倒在地上抽搐。 “把人都带回所里！” 公安冷着脸，白他们一眼说：“敢乱搞男女关系，你们等着吃枪子儿吧！” 怎么会这样？ 郑春花不敢置信，尖叫道：“是谁告诉你们的，是不是周蔓？是不是她！” 她完了！ …… 眼看着回厂时候又忙了几天，周蔓又有了半天假，于是买了些糖和水果领着去拜访江迎。 上次自己白白从江迎那里听了不少重要的消息，那这次必须得带点礼物去拜访她，有来有往，关系才能长久。 敲门，蒋允玫一看她就惊喜道：“哎呀，蔓蔓姐你快进来，我还想着过几天去厂里找你呢。我妈出门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坐。” 她亲热地牵着周蔓，“走走走，我这几天得了个八音盒，我带你去看看！” 看着蒋允玫一脸热情，像是小朋友一样期待地想要跟她分享玩具，周蔓忍不住笑着点点头，被她拉进客厅。 “你看，这是我爸带回来的。” 蒋允玫眨眨眼，拿起桌上的八音盒拧了一下，一松手，上面的蝴蝶开始扇动翅膀，里面流淌出一阵舒缓的乐声。 周蔓第一次见八音盒，微微睁大眼，“这是什么歌，真好听！” 蒋允玫得意挑眉，“叫《白桦林》，是个苏国的曲子，你喜欢吗？” 周蔓看着这么精巧的物件，惊叹道：“当然喜欢，真漂亮，等以后我有钱了也要去买一个！” 蒋允玫一听，忍不住高兴。 其实这个八音盒就是她为周蔓准备的。 正要开口送东西，八音盒忽地“嘎——”一声，紧接着乐声消失，只剩下奇奇怪怪的卡兹声。 蒋允玫猛地瞪大眼，忍不住哀嚎，“不会吧，怎么坏了！” 她不死心，尝试了好几次，最后泄气地抱怨，“这本来是我打算送给你的礼物。” 啊？礼物！ 周蔓看着她手上的八音盒，心里也跟着遗憾，她看着蒋允玫费力把八音盒拆开，又捣鼓半天，目光渐渐专注。 “算了，看来是修不好了。” 蒋允玫叹口气，“你等我上楼找个东西。” 周蔓一顿，看着一桌子小零件，心莫名跟着痒痒，问她，“我能试着修修它吗？” 蒋允玫以为她是真的特别喜欢这个八音盒，所以才跟自己一样不死心想试试，不禁点点头，安慰道：“没事！你试试，要是不行就丢着，等我爸回来修！” 周蔓一听，忍不住开始尝试。 那一刻，所有厂里师傅教她的小技巧，全都在她脑子里打转，周蔓盯着这些小零件，聚精会神地尝试把它们凑起来。 等回过神，她一抬头才放心蒋允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眼睛发亮地盯着她手上的八音盒，震惊道：“你修好了？” 一旁还多了两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男人。 其中一个下巴上有些发青的硬胡茬，气息严肃的男人皱着眉问她，“小同志，你对机器感不感兴趣？” 另一个男人听见他开口，猛地一惊，不敢置信地惊呼，“蒋工！您想收徒弟？” 天呐，这小姑娘是什么运气，蒋工可是八级钳工，去哪个厂子都是香饽饽，从来只有别人求着他收徒弟的份儿，从没见他主动开口问！ 这小姑娘有什么好？ 第51章 放弃工作还是放弃这个机会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也愣了一下，随即从那男人的惊呼中听出硬胡茬男人的身份，迟疑地开口道：“您是……蒋允玫同志的父亲？” 蒋建良点点头，目光停留在她手上，随即开口，“给我看看。” 周蔓递过去，蒋建良双手像是有魔力一样，刚组好的八音盒瞬间又被拆开。 “爸！” 蒋允玫气得一跺脚，“这是蔓蔓姐好不容易组起来的，你怎么能拆！” “没事没事。” 周蔓赶紧摆摆手，“说不定我是修错了，蒋同志在给我收拾烂摊子呢。” 蒋建良闻言抬头，严肃地扫了她一眼，心里有点满意。 这个小姑娘性子稳重，相当沉得住气，他刚才一直看着她组装，从头看到尾，这小姑娘硬是没发现他们的到来，全部心思都放在八音盒上。 他看得出，她手法相当生疏，但竟然在组装时，轻轻改动了一下其中一个零件，让八音盒更流畅。 他忍不住问，“你在哪里上班？” “我在纺织厂上班。” “哪个维修组？” “啊？” 周蔓呆了一下，连忙回答，“我是来省场进修的车间女工，不是维修部的人。” 这回换两个男人惊讶了。 蒋建良旁边的小张瞪大了眼，“不可能吧！你肯定学过！” 他瞪大眼睛的样子有些滑稽，看着周蔓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看得周蔓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是学过点。” 小张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我就说嘛，不过你也很厉害了，是跟着家里哪个长辈学的？” 周蔓揉揉鼻子，“是我去年进了纺织厂之后，跟着车间的几个师傅学了一点皮毛，让二位见笑了。” “啊！？” 小张一口气没上来，哆哆嗦嗦地惊呼，“这不可能！” 他又不是不知道车间那些师傅的样子，怎么可能教她这么多东西，难不成这些都是她自己琢磨的吧？ 天啊！这小姑娘知不知道她对面的蒋工是八级钳工，要是她真能当蒋工的徒弟，那以后可以在省里甚至全国横着走啊！ 蒋允玫也惊呆了，赶紧叫起来，“爸！快点把蔓蔓姐收下！你不是缺一个徒弟吗？” 周蔓连忙摇头，耳根发热地无措道：“不不不，您真的高看我了。” 她就算再愚钝，从小张的态度里也能看得出眼前的蒋建良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不过从师傅们手里学了点皮毛，又自己琢磨了一下，不可能…… 可她想着想着，心却猛地一颤，摇头的动作渐渐停下。 她心动了。 周蔓知道，自己对这些机器很感兴趣，可现在的师傅都是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儿子侄子，不可能教她。 这样的机会，她这辈子绝对不可能遇见第二次！ “老蒋，你站着干什么？别吓到孩子！” 江迎一进门就见到所有人都站着，赶紧走上来皱眉，“回家你也这么严肃，把家当做厂子了？” 她拉住周蔓的手，对蒋建良介绍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周蔓，周蔓啊，这是你蒋叔，你以后单车收音机什么的坏了，就来找他。” 小张惊掉下巴，江嫂子不愧是蒋工的老婆，也只有她能说这种让蒋工修单车的话，这不是杀鸡用枪吗？ 他一脸敬畏地看着江迎，忍不住跟她解释，“嫂子，蒋工是看上这小姑娘了，想收她当徒弟。” 江迎一愣，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严肃下来，“你认真的？” 蒋建良点点头，直直桌上散开的八音盒，“这个姑娘性子稳，颇有巧思，很适合做这一行。” 他说完，又对周蔓问，“你家的长辈呢？等我哪天上门拜访拜访，只要你愿意，如果你家里不同意，我会为你搞定。” 他也清楚，周蔓长得好性格好，不像是一般家庭出身，家里不一定同意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跟着他去厂子受苦。 但他确实看上这个徒弟了。 周蔓攥紧手心，“我……我没有家人了，自己能做主。” 蒋建良一愣，江迎知道周蔓家情况复杂，瞬间担心她想起事情难过，见状忍不住瞪了蒋建良一眼，亲昵地拉着周蔓坐下说：“哎呀，有什么事也吃完饭说，老蒋，你别让蔓蔓空着肚子陪你。” 周蔓清楚她的好意，顺从地坐下，心却怦怦直跳，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 她到底要不要拜师？ 可…… 自己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从周家拿回的钱，如果跟着蒋建良学手艺，那短时间未必能有工资，而且还得辞掉纺织厂的工作。 如果她去了之后才学不会，那以后…… 周蔓脑子里乱作一团，心动得不行，却又因为担心以后的事情，犹豫不决。 直到吃完饭离开，她都没说几句话，蒋建良看出她的心思，郑重说：“周蔓同志，我接下来一周都不出差，只要你决定拜师，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在203厂工作，你要见我，告诉门卫你是周蔓就行。” 周蔓一愣，攥紧手心同样郑重道：“谢谢您的好意，我会仔细考虑的！” 她的心狂跳，恨不得跳出心口。 往厂子里走的路上，周蔓满脑子都是一些挫败的念头，手心掐出个青色的指印。 203厂是相当厉害的军工厂，蒋建良能在里面做事，肯定相当厉害，相对的，想学会他的手艺，肯定相当难。 周蔓逃出周家后，一心想着该怎么安定，计划着在省城定居，想着自己留在厂里之后就能排队，迟早能拥有一套直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是她做梦都在想的事，可如果她放弃厂里的工作，那房子肯定没了，要是学不会…… 刹那间，她心里涌起无限悲观的想法，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到，如果谢言华在就好了，他做事果断又考虑周全，肯定能给帮她一起想想。 可念头一出，周蔓忽地意识到，她就是想跟着蒋建良学习！ 她想学！ 这三个字一出，周蔓顿时忍不住了，甚至想下意识重回江家，告诉蒋建良自己的决定。 就算以后她分不到纺织厂的房子，就算她可能学不到手艺，就算她手上只有这些钱，可她想学！ 过去她什么苦日子没挨过？ 没钱那她就想原来那样努力攒，她现在只需要养自己，不用再养周家那些吸血鬼，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她离开周家，不就是想让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再也不受别人压制吗？ 她豁然开朗。 第52章 周蔓肯定舍不得看他遭罪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第三大队。 这几天下雨，知青处的破草屋早就挨不住风吹雨打，早就开始漏雨，屋里又湿又冷，穿上衣服之后，没一会儿就湿了大半，粘在身上，风一吹冷得人哆嗦。 周文书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多的苦。 大部分知青都想办法去村民家里借助，但周文书初来乍到，没几个人愿意收留，他在学校教书多年，习惯端着架子，自然也拉不下脸去求助。 “周知青在吗？” 推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些羞红，朝他娇羞道：“我爹听说知青点漏雨了，邀请你去我家住一晚。” 周文书抬头，看见她眼里的爱慕，心里不禁浮现出几分不屑。 这女人是大队长弟弟的女儿，长得清秀，据说是村花，但他根本看不上她，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就是个村姑。 他早就习惯了其他女人的爱慕，但他知道，自己未来的妻子家世不能比他差，必须知书达理，贤惠得体，绝不能是这样的出身。 他没说话，女人忍不住别开头，声音有些低，“周知青，我爹担心你初来乍到，要是冷病就麻烦了。” 她说着，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周文书，心猛地一颤。 其他人不清楚周文书的出身，可她是大队长侄女，却知道他家世不一般，父亲是军队的干部，听说这几年还能晋升，以后前途无量。就是周文书，下乡之前也是高中里教书的文化人，跟大队里这些男人不一样！ 她要是能嫁给周文书，就能让大队长把下次回城的名额给他，自己也能跟着他去城里过好日子！ 周文书一顿，看着其他知青眼底的嫉妒，故作不好意思说：“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 女人立刻进屋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外扯，“周知青你别不好意思，要是冻坏了才不好呢。” 她力气不小，周文书被扯得一个踉跄，险些没忍住心里的嫌恶将她的手甩开。只是感受着紧贴在身上的衣服，他被冷得一哆嗦，还是跟在女人身后离开。 他忍着厌恶跟女人回家，被安排跟她弟弟挤在一起，小床拥挤，上面铺着的棉布不知道多久没洗，闪着乌黑的油光。 周文书差点吐出来，可一想知青点现在的样子，他还是咬牙感谢，闭上眼躺下，用力让自己不要注意一阵阵挤入鼻子的骚臭。 半梦半醒间，他陷入一个古怪的梦—— “蔓蔓，要是你不下乡，大家都会说爸对秀莲不行，你也清楚，爸好面子，他听见这些话，心里肯定要难受。” 梦中，他皱着眉劝周蔓，一脸无奈，“算了，如果你不愿意，大哥也可以替你下乡。不过我结婚年纪到了，乡下没办法，下次你再见到我，我怕是要被别人叫成娶不到媳妇的老男人了。” 周蔓缓缓抬头，眼里氤氲着朦胧水汽，声音颤抖，“大哥，不行！不能耽搁你。我……我愿意。” 周文书感动地红了眼，“蔓蔓，辛苦你下乡了。你别害怕，等你去到地方，记得先写信给我，到时候我给你寄票子寄钱，保准你过得不比在城里差。” 他说着，一边安慰她，“蔓蔓，你放心，大哥不会让你受委屈！” 画面一转，周蔓已经下乡了，他收到信，却没按照约定给她寄票寄钱，因为他恋爱了。 他的对象是厂长女儿，去取周蔓给他寄来的信时，他遇到同样去取信的女人。出乎意料，女人的哥哥也代替体弱的她下乡，她对哥哥愧疚又担心，一听周文书的妹妹也替他下乡，顿时共情。 一来二去，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周文书计划着早点结婚，当厂长的女婿，所以手头紧，等再收到周蔓求助的信时，他装作没看见，偷偷把信丢了。 他想，蔓蔓最关心自己，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为了结婚大事才不给她寄钱寄票，肯定能理解。 再一转，他跟厂长的女儿订婚，校长看他是厂长女婿，毫不犹豫地将本来该落在同事身上的年级主任位子给他，他成了学校里最年轻的年级主任。 没有一个男人不羡慕他，他未婚妻是厂长女儿，父亲是干部，他自己也是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年级主任，前途无量。 不，这这才应该是他的未来！ 周文书猛地惊醒，一身冷汗，却只闻到一股骚臭，顿时像是被人在头上大了一棒，失神地盯着破旧的乡下小屋，整个人陷入恍惚中。 不，他怎么会在这里，下乡的不该是周蔓吗，他现在不该在镇上，跟厂长女儿恋爱吗？ 不！ 他一个打挺从床上翻起来，直直往知青点冲去，不顾身后一家子人的叫喊声，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给周蔓寄信，梦中周蔓愿意为他下乡，他相信周蔓绝不会不管他！ 周文书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写信时候手都在颤抖，神情癫狂。 不对，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那梦才应该是自己的未来，为什么他会沦落到乡下，为了一个不漏风的屋子就必须忍住心里的厌恶跟那个村姑回家。 周蔓原来这么信任他，只要他用力挽回，再卖卖惨，周蔓肯定不忍心看他受苦！ 他想起梦中周蔓对他的关心，心里顿时满是希望，写完就迫不及待地打算请假去寄信。 但他不知道，周蔓早就不愿意当他们周家人的血包。 可过去周蔓对他们太好，一心奉献，他甚至不会怀疑周蔓真的会放弃他。 …… “你要辞职？” 车间主任震惊地瞪大眼，盯着周蔓，“同志，我记得你是镇里来进修的，你的表现非常出色，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一顿，咬咬牙还是开口，“跟你说，下周厂里就要告诉你们，进修结束之后，会有几个留在省厂的名额。依照你的表现，只要你不走，名额绝对有你一个！” “你想清楚啊，周同志，咱省厂可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大厂，待遇也排得上号，外面的人挤破头想进来，你入职之后还能申请分房，多好啊！” 第53章 她终于能为自己活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笑着将申请书递过去，声音不大，却坚定地说：“谢谢您挽留，但是我有别的事情，必须辞职。” 就在昨天，她正式成为了蒋建良的徒弟，辞职之后就能去203厂。 不过初期她只能当学徒，一个月只有十块钱，工资还没现在的五分之一多。但她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激动，心里没有一点犹豫。 她想过，从周家离开之后，她难不成还要和原来一样优柔寡断吗？ 她不要！ 车间主任左劝右劝，硬是没劝到周蔓松口，脸上的恨铁不成钢也成了生气，狠狠道：“算了！那你就走，以后别后悔！” 这小姑娘本来是他看好的人啊，又好学又有干劲，好像跟家里关系也一般，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他好不容易把人调来这个车间，没想到还没干几天，她就要跑了。 周蔓接过盖了章的文件，温声道：“谢谢您的欣赏。” 车间主任一只手摸着心口，一只手指着门口，“去去去，你赶紧走，我看了心里烦！” 周蔓快步出门，却见到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群人。 那群人里面有同样来进修的几个女工，还有些车间的同事，看着她的目光都像是看见鬼一样，瞪着眼睛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 这可是留省厂的机会，周蔓是不是疯了，居然直接辞职！要知道，她如果辞职，那连镇厂都回不去，这份工作算是彻底没了！ 一个月五十六，还有各种补贴和票的工作还能上哪里找？ “你……” 进修的同事忍不住问，“是不是有别的厂子挖你，开了什么条件，你居然愿意走？” 周蔓摇摇头，“没人挖我。” “不信。”同事忍不住试探，“他们给你多少，一个月七十，八十，还是九十？天呐，你跟我差不多，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哪个冤大头出这么多挖人？” 话一出，一堆平时跟她不熟悉的人挤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什么？到底是哪家在挖人啊，小周啊，你来厂里时候我也带过你，你能不能帮我也问问，愿不愿意要我？” “真的这么多？你肯定被骗了！” “你说说呗，到底是哪家，大家比你先入行，给你看看到底是不是在骗人？” 周蔓忽视所有人各异的试探，淡淡笑着说：“没有，没人挖我。” 她不至于被别人激两句就把事情全部交代干净，去203厂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宋秀莲迟早能打听到她在省厂进修，她暂时不想让宋秀莲知道她的下落。 羽翼未丰，她没必要为了意气之争去跟那几个疯子硬碰硬。 这么想着，周蔓脸上神情稍淡，旁边忽然有人尖声说：“周蔓，我上次可见到你下班就跟一个男人走了，你不会为了个男人辞职吧？” “啧啧啧，**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这些话像是在为她痛心，可周蔓却看出这个同事的幸灾乐祸，于是淡定笑笑，“关你屁事。” “你！”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周蔓嗤笑一声，一点不搭理她，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淡定离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议论起来，周蔓表现亮眼，其实已经招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没一个人想到她会在这时候离开。 简直就是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周蔓蠢到极点，信了刚才那个人的话。 谁会花钱挖她一个新人？周蔓肯定是为了男人辞职，做黄脸婆去了。 平时嫉妒周蔓的人忍不住幸灾乐祸。 一出门，周蔓就见到门口的小张，忍不住加快脚步上去叫了一声，“师兄。” 小张顿时一震，摸摸头说：“哎呦，你才是蒋工徒弟，我就是个厚着脸皮蹭学的，你叫我张哥就行，我可不想被蒋工惦记上。” 话是这么说，但小张就算羡慕嫉妒恨，对周蔓的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笑着说：“走，我带你回厂，蒋工让我给你安排地方，你平时要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 他是靠着厚脸皮才蹭到蒋工这里的，周蔓现在这么得周工欢心，他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姑娘说酸话。再说，以后自己多帮帮周蔓，还能在蒋工面前刷刷脸，有益无害。 周蔓忍住雀跃，压着唇角欢喜道：“谢谢张师兄。” 这次小张没拒绝，笑着答应了一声，一路上把203厂的事情讲得清清楚楚。 203厂是驻省军队的厂，厂里负责武器或是一些秘密仪器的研发和加工。有几个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名字的武器，就是203厂出去的。 厂里机会多，竞争也大，但周蔓现在是蒋建良徒弟，以后肯定比大部分人起点高。 但小张还隐晦地提醒她，厂里想当蒋建良徒弟的人不少，所有人估计都没想到会半路冒出来个截胡的周蔓，所以一开始肯定会对她不满。但她只要自己稳住，没人敢这么动她。 等事情交代完，小张已经带着周蔓去到大院，带她去到二楼，然后把钥匙递给她，“这是蒋工给你安排的住处，就你一个人住，以后你有什么事也方便。” 周蔓受宠若惊地微微睁大眼，心里跳得厉害。 这可是单人宿舍啊！ 小张见她激动，笑了笑继续说：“对了，蒋工还说，厂里的钱不多，但你为了过来还把工作辞了，所以以后他一个月给你三十五，肯定没你原来工资多，但是这样你就可以认真学习，不要为杂事费功夫。” 什么？！ 周蔓猛地一震，下意识拒绝，“没事，麻烦你告诉师傅，我手里有大几百，真的不会因为钱耽搁学习！” 小张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你傻啊，蒋工给你你就拿着，你们是亲师徒，要是还计较这点？你多拿点，蒋工心里也不会记挂你辞职的事，更能不遗余力地教你。你可得知道，学这一行，要是蒋工舍不得下狠手，你肯定学不到真本事。” 还能这么想？ 周蔓忍不住感激，“谢谢周师兄提醒。” 这一声师兄叫得情真意切，小张听完脸上笑容微深，眨眨眼，“别急着谢谢，你进门看看吧，蒋工给你准备了不少书，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必须记下来，到时候他会亲自考你。” 啊？ 周蔓呆滞地看着推开门后露出的一摞书，整个人下意识后退一步，笑容骤然消失。 怎么这么多？她真的能用一个月时间记下来？ 小张看她表情，笑了一声，“欸，加油啊周同志，你没基础，上手之前必须心里有点数，这些书难得，你多看看肯定没坏处。” 不过他看蒋工的意思，确实这算是个入门考试，蒋工嘴上说着需要周蔓把书全部记下来，但应该只是想让她看个大概，就算他严苛，也不至于变态到这个程度。 周蔓猛地深吸一口气，虽然感觉压力天大，但还是干劲十足地说：“谢谢师兄，我会努力的！” 真好啊！她终于能为自己活了！ 她看着满满一摞书，眼底微热。 第54章 周伟明要一等功？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省纺织厂。 “什么，周蔓不在这里？不可能，是不是她不愿意见我们？” 宋秀莲不敢置信，扯着人不肯松开，“同志，这孩子是周蔓的你弟弟，你看看他想姐姐想得眼睛都要哭瞎了。周蔓跟家里闹脾气不愿意见他，可千错万错，也不该怪在孩子身上啊！” 那人本来还不耐烦，一听宋秀莲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啥？周蔓跟家里闹脾气？” 周蔓这几天可是省厂的大红人，现在谁不知道有个来进修的女工放着转正留厂的机会不要，连原来的工作也辞了，跟着男人跑了！ 原来她还是跟家里闹脾气跑出来进修的！ 宋秀莲看她感兴趣，赶紧把她平时抹黑周蔓的话又讲了一遍，最后红着眼睛说：“麻烦您把她叫出来跟弟弟见一面吧，我们就是想看看她，看一眼就行。” 旁边的人听见周蔓的名字，也忍不住停下来，听得兴致盎然，听宋秀莲一说，就搭话—— “周蔓还真不在厂里了。” “可不是，她前几天辞职了，妹子啊，真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 宋秀莲听着一群人七嘴八舌，顿时不敢置信地尖声问：“什么？那她辞职之后去哪儿了？” 怎么可能，周蔓辞职之后又能去哪里？ 难不成她跟自己一样做了梦，然后在梦里看见什么好机会才辞职了？ 宋秀莲险些咬碎了后牙，心里瞬间慌作一团。 一直不说话的周文哲被宋秀莲骤然收紧的手掐得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刷白，却只低着头不说话，不敢反抗她。 家里现在只有宋秀莲管他，他怕自己惹她不开心，这些天活得小心翼翼，全然没了前段日子的顽皮活泼。 他摸摸扁下去的肚子，眼睛一红。 他真的想周蔓了，他好后悔当时为什么会跟着其他人一起骂她，要是周蔓在家，他怎么可能饿肚子？ 秀莲姐说，这次来省城他们一定能把周蔓带回家。 他想，这次周蔓回家，他一定不会像原来那样惹她伤心了。 旁边人一听宋秀莲的话，居然都对视一眼，全都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她没说，但是厂里有人看见她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啧啧啧，现在的小姑娘啊，简直伤风败俗，就不怕别人举报她乱搞男女关系？” 周蔓跟男人走了？ 宋秀莲脑海里浮现出谢言华的脸庞，一想上次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冷脸，顿时心生气恼，磨了磨后槽牙。 她有心追问，连忙可怜兮兮地红着眼说：“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是不是一个长得很高，脸也很好看的男人？爸妈和我们都很担心她。” 她一边说，忍不住继续，“她本来就是为了那个男人跟家里闹翻了，把妈气得不出门，爸的脸丢光了，大哥下乡那天她都不愿意来送送。” 一句话，场面顺价哗然，所有人都义愤填膺，一时间对宋秀莲生出无限同情。 “不是吧，那个男人长得普普通通，应该不是妹子你说那个。” “哪有这样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说大家伙都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你们家真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孩子，周蔓要是我生的，我打死她！” “小姑娘你别难过，我们绝不会再让周蔓这种社会败类继续嚣张下去！你们留个地址，大家伙平时上街时候也帮你看着，要是见到周蔓，一定会寄信给你！” 周蔓平时独来独往，来省厂的时间不长，宋秀莲三言两语就引得那些嫉妒她的人附和。 宋秀莲听有人帮忙，又听见带着周蔓走的男人长得一般，顿时一喜，揉揉眼睛娇滴滴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家，我替爸妈谢谢你们。” 她必须早点找到周蔓！不把她带回家，她不放心。 谁知道周蔓有没有做那个梦，如果她也梦到什么好事，抢了自己的机会可怎么办？ 宋秀莲离开省厂时，脸色沉得难看，彻底维持不住平时的样子，一把甩开周文哲的手大步往前。 “秀莲姐！” 周文哲慌乱地追上她的脚步，他没想到周蔓居然辞职了，一时间慌了神，忍不住带着哭腔问：“怎么办，周蔓到底在哪里？” 他一想他们或许真的找不到周蔓，心就像是被大石头压住，慌得他想哭。 周蔓不在家，他的生活一团糟，没人给他做饭，没人给他洗衣服，他真的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你问我有什么用！” 宋秀莲顿时不耐烦，等看见周文哲哭出声，才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怒火说：“文哲，我知道你想她了，我会努力帮你找人的，好不好？” 周文哲一挤鼻子就要哭，但他只能忍着所有委屈，点点头乖乖地跟着宋秀莲。 宋秀莲想，周家现在要是一直没起色，她不如去姑姑家住，听说姑父刚升职，从县城调到了省里的203军工厂。 但她上次委婉开口时被姑父听见，跟她说：“秀莲啊，周家养你这么多年，现在你到了结婚的年纪，忽然又来我家，我们怕是要被外人指着鼻子骂摘周家桃子啊。”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又骤然阴沉。 她必须劝周伟明去矿场救难。 一回家，周伟明已经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宋秀莲见状心里一跳，忍不住问；“爸，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她瞒着周伟明自己带着周文哲去找周蔓了。 “今天有个矿场出事，我想着还得照顾家里，就没主动去。” 宋秀莲听得一咬牙，忍不住心里暗骂周文明净给自己找借口。 他明明就是胆子小不敢去，真当她不知道他拿自己当了多少次借口，让组织不要派危险的任务给他？ 要不是这样，周伟明能这么多年没一点升职的希望，只能借这些旁门左道？ “爸！” 宋秀莲把周文哲关进屋子，赶紧出门劝他，“我跟您说，您一定得去。” 周伟明拧眉，宋秀莲却咬咬牙把自己做梦的事情说出来，然后把梦里得了一等功那个人发现矿工的位置交代清楚，赶紧劝周伟明，“爸，你信我！” “您是不是在家里的花盆底藏了点钱？还有茶几里面也被您掏空了，是吗？” 宋秀莲盯着周伟明瞬间犀利的目光，继续说：“这都是我梦见的，您要是赶紧去，这一等功就是您的！” “一等功啊！您要是拿了一等功，那下半辈子都不用再为工作上的事情发愁，以后谁不叫您一声英雄，您肯定能调去省里当领导！” 周伟明被一连串的事情砸得发懵，但一等功三个字就像是金子一样闪得他理智全无。 要是他能拿一等功，以后大院里还有几个人能跟他比？ 他攥紧手心，一想矿场的危险，却还是犹豫不决。 宋秀莲看着他懦弱的样子，气得直咬牙。 第55章 他就知道，周蔓值得！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爸！我可把位置都告诉您了，您实在担心，就凑近看看，先让别人去，您就跟在后面，要是有危险就赶紧跑，没事儿您就赶紧上啊。” 周伟明不信宋秀莲的话，但是他知道，自己藏钱的事情家里不可能有人知道。 再说，要是她说的是真的呢？ 谁不眼馋一等功！ 周伟明一想宋秀莲说的话，下定主意，跟她交代，“行，我现在就去！” “爸你快去，要是有人把功劳抢了可怎么办？” 宋秀莲送走周伟明，焦急地等在家里，生怕错过消息。 周伟明离开的第三天，宋秀莲终于听见有人敲门，连忙去开门。 来人穿着一身军装，脸色严肃，“请问这里是不是周伟明家？” 宋秀莲点头，看清来人的军衔跟周伟明平级时，心猛地狂跳起来。 周伟明立功了？！是不是一等功！ “您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周伟明同志在医院，腿受伤了。” 宋秀莲脸上笑意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我爸受伤了？他平时最好心，这次是不是为了救人受伤的！” 来人点点头，一脸沉痛，“周伟明同志这次有功，部队不会亏待他。” 宋秀莲一听，终于松口气，甚至没注意到这人眼里的同情。 立功就好啊！ …… 一连一个月，周蔓对着一屋子书，看得头晕眼花。 看不懂的地方，她就厚着脸皮去找蒋建良或者小张。其实看懂的地方远比看不懂得少，看不懂的，周蔓就默默死记硬背，先记下再说。 “咚咚咚——” 门敲响，小张站在门口，笑吟吟地对她说：“蒋工这几天忙，交代我先带你去基础车间干几天活，能有点基础了解。” 周蔓连忙起身，跟在小张后面，忍不住有些紧张。 “这段时间住得还习惯吗？” 小张对周蔓的态度比一开始亲近不少。 相处下来，他发觉周蔓确实是个实心眼的姑娘，一心想着学，知恩图报，小事上也不计较，值得好好相处。 这么想着，他对着周蔓交代，“别人要是问你什么，你不乐意说，直接当没听见就行。这几天有人知道蒋工收徒弟，结果一直没见到你，心里憋着劲儿呢。” 周蔓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郑重点头，“好，谢谢张师兄关心。” 到了车间，周蔓一进门就感受到一排目光齐刷刷朝她看来，就算她心里早有准备，也莫名一紧。 “诶！张师傅，你怎么来车间了？” 里面一个男人见小张就笑着跑过来，瞥见他身边的周蔓时一怔，试探道：“这个小同志是……蒋工的徒弟？” 小张进来之后就收了刚才的温和，微有些严肃地介绍，“是，这位周蔓同志是蒋工亲自收的徒弟，这今天蒋工有事，让我带着小周在各个车间转转，认一认基础的工具。” “小周，这是基础车间的刘主任。” 周蔓颔首，脸上镇定地回应道：“您好，刘主任。” 刘主任心里惊掉下巴，赶紧点点头答应，然后忍不住问，“认工具？难不成小周同志是什么都没学过的新手？” 这句话他是看着周蔓说的。 周蔓心里门儿清，看他不问小张反而问自己，就清楚眼前人在试探自己，于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小张见她这么沉得住气，笑笑打破沉默说：“行，那刘主任您先忙，我带小周转转。” 刘主任脸上看不出什么，听了就利索答应，“去吧去吧，我也不耽搁你们的事情。要是张师傅有什么问题，来找我就行。” 看着刘主任离开，周蔓心里微微松口气，抬头就见张师兄看着她，对视时候压低声音对她说：“刘主任是个人精，你以后少跟他打交道，别一不小心被他绕进去。” 周蔓赶紧答应，跟在小张后面，“谢谢张师兄，我会小心。” 小张松口气，带着周蔓在车间转悠。 周蔓聪明就好，他就怕周蔓性子跟蒋工一样，一转头为人处世也跟蒋工一样直，到时候她受了委屈，自己这里也难交代。 车间东西基础，小张基本就是带她认工具，周蔓看得挪不开眼，一点点把记在脑子里的书本内容跟眼前的工具对应上，眼睛越看越亮。 第一个车间转完，小张有点不敢置信，出门才问周蔓，“你原来真没见过这些？小周，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刚才一边看居然还能一边问，我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带着个有童子功的小师傅。” 这句话一出，周蔓这几天紧绷的心稍稍放松，她忍不住笑道：“我爸是军队上的，我妈是家庭妇女，家里没人干这行。张师兄你夸人夸得太夸张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她说着，忍不住揉揉发热的脸，雀跃道：“今天还有去其他车间吗？” 小张摇摇头，“我没想到你这么顺利就能转下来，所以没跟其他车间打招呼。走，我现在带你去蒋工的工作室看一眼。” 能去蒋建良的工作室？ 周蔓一惊，“会不会不太好？师傅的工作室东西多，还有些重要的图纸，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回去继续看书。” “没事，反正你是……” 小张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嗓音。 “张理，几天没见，你去哪里找了个漂亮姑娘？”说话的男人吊梢眼，身材细高像是根竹竿，挑剔地扫了一眼周蔓，“这里是203厂，别随随便便把人往厂里带。” “你居然还要带她去蒋工的工作室？我可提醒你，你别天天追在蒋工后面就觉得自己真是蒋工徒弟了，居然还敢带人去办公室？要是泄密，你等着吃枪子儿吧！” 周蔓冷下脸，张理翻了个白眼，“我带蒋工亲徒弟去他办公室，怎么了？让开，别挡路。” 吊梢眼一惊，死死盯着周蔓看了好几眼，随即猛地笑出声，“你开什么玩笑，蒋工怎么可能收一个小姑娘？你别把我当傻子，这小姑娘要是蒋工徒弟，那我不得是蒋工亲儿子！” 听着眼前人对小张的挑衅，周蔓彻底冷下脸，上前一步护在张理面前，“我是蒋工的徒弟，你要是怀疑我的身份，可以直接去问厂长。” 吊梢眼脸色稍变，下意识闭嘴。 周蔓平静地继续道：“还有，跟张师兄道歉，你平白无故冤枉他，这些话我都记下了，你要是不肯道歉，那我亲自去找你领导，告诉他，你无端辱骂师傅的助手，还瞧不起我。” 张理惊呆了，看着周蔓的背影，微微张大嘴，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他就知道自己眼光不会差，周蔓真靠谱！ 第56章 你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当蒋工徒弟？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这个女人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 吊梢眼气得脸色涨红，抬手指着周蔓骂起来，“女人懂什么？这里是工厂，不是你绣花的地方，你是张理的女人，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给他做饭带孩子，居然还想着去蒋工的工作室？” “你还是不是女人了！” 他恼羞成怒，最后这几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直直瞪着周蔓，气势汹汹。 这几句话下来，他不信周蔓一个女人还能扯着脖子跟他喊！ 他声音不小，周围渐渐围上来一群人，看着吊梢眼和张理，不由得问，“这是怎么了？哎呦，这动静，大老远都听见了。” 吊梢眼一看人围起来，顿时像是找到救兵一样指着张理愤怒道：“张理把女人带来厂里想带她去蒋工的工作室，简直就是疯了！要是泄密，谁担待得起？” “张理！我有理由怀疑你的成分不干净，今天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踏进蒋工工作室半步！” 他一脸义愤填膺，旁边人听了，脸色微变，看向张理两人的目光带上几分不悦和警惕。 张理一听他还敢倒打一耙，顿时火蹭地冒起来，捋捋袖子就要上手。 这时候，周蔓转头看他一眼，对他摇摇头，随即冷声说：“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你别想着把大家当猴子耍！” “大家评评理，张师兄带我去师傅工作室看看，结果这人莫名其妙冒出来，上来就给师兄扣了罪名，我能忍？” “这位同志，你刚才听见这人说的话没？” 周蔓说着，眼神直直看向人群中一个满脸看热闹的人，挑出他说：“我刚才说的对吗，你应该听见他骂我了吧。” “唉……这……”那人瞬间语塞，没想到周蔓会扯上自己，支支吾吾了几句，还是说：“确实听见了。” “听见有怎么样？” 吊梢眼正义凛然地怒声道：“我说的哪句话有问题？这工作室，乃至203厂，不是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该来的！” 周蔓闻言笑笑，一字一句地说：“是吗？” “你说女人会什么？” 周蔓缓缓扫了一眼人群中的女同志，脸上流露出几分平时不常见的沉肃，声音如冰，“**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觉得**说得不对？ 再说，在场的女同志哪个不是厂里的骨干，或者是舍弃自我来照顾战士的伟大家属。我们女人会的不比男人少，你一张嘴就看不起所有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女人们一怔，面面相觑。 她们刚才也听见了吊梢眼的话，虽然心里不舒服，可这些年她们听得太多了，已经无意去反驳。 尤其是几个随军的嫂子，经常被婆家念叨自己是来过好日子的，在大院里靠着自己家男人养活。可她们心里清楚，除去级别不低的军官，她们一大家子怎么可能就靠一个人的补贴过日子？ 她们哪个不是天天想办法找活计，又得照顾好自己家男人和孩子的生活？ “这个女同志说得没错啊，我刚才也听见他说这句话了，他把女同志当成什么了？” “可不就是？我婆婆天天说我是来过好日子的，可我家那个的津贴，一个月得寄一半回去，我带着四个孩子，又得洗衣服做饭，都没人搭把手，日子哪有这么好过？” “你一说我都难过，唉！” 周蔓眼神淡淡，短短几句话直接将吊梢眼架在火上烤，被她拦在身后的张理险些没惊掉下巴，跟着兴奋起来。 吊梢眼听见女人们对他的不满，瞬间急眼了，赶紧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有说这个女人的意思，没有骂大家伙啊！” 周蔓挑眉，“你确实没骂大家伙。” 吊梢眼以为她要和解，连忙接话，“就是就是！这女人都这么说了，大家被……” “但是人无意时候往往说出来的都是真话，你不敢得罪大家，但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吊梢眼瞬间气得跳起来，“你放屁！” 结果话刚说出口，他就被旁边愤怒的女同志们团团围住。 他气得脸色涨红，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混进来的间谍，大家伙别被她蒙了，她可是要去蒋工工作室啊！” 这时候，张理缓缓开口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周蔓同志是蒋工亲自收的徒弟，已经跟厂长以及部队领导们打过招呼。蒋工最近出差，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把徒弟交给我。” “真的，蒋工真收徒弟了？收了这个小姑娘？小张，你当了蒋工这么多年助手他都没收你，这小姑娘有什么能耐？” “不会吧，这小姑娘是谁家的？我记得蒋工有个女儿？但我刚才听见你说，这个小姑娘姓周啊？” “眼看着蒋工不是要把你收下了，怎么忽然冒出来个姑娘？小张，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啊？” 这句话把刚才还在沉默的男人们也唰地炸出来了，一群人围着张理和周蔓，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张理当然听见那些酸话，心里却没如那些人所想一样对周蔓生出不满。 那些人没说错，他给蒋工当了这么多年助手都没转成徒弟，眼看着蒋工对他态度越来越不同，大家都觉得他要成功了。 可周蔓却横空出世，成了蒋工徒弟，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被这些话挑拨得恨上周蔓。 但现在不同，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看清了周蔓的为人，再说，蒋工走之前把徒弟交给自己，也是把他当做亲信，何必去钻牛角尖？ 周蔓其实微微有点担心，不自知地攥紧手心，转头看向张理。 张理笑了笑，随即严肃下来，“谁说蒋工要收我当徒弟了？根本没影子的事情，到底谁传的，比我跟蒋工这两个当事人更清楚啊！” “周蔓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给给大家伙打个招呼就被蒋工布置了任务，实在是不好意思。等她任务完成，到时候我帮她请大家伙去做客，暖暖屋。” 张理安慰地朝周蔓看了一眼，担心她被这些人说得心里不舒服，结果一看，周蔓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儿，看他望过去还疑惑地眨眨眼。 行，没事就好。 张理说完，扬声喊，“还有谁不信？不信我现在就带着他去厂长办公室问问。” “不可能！” 刚才一直沉默的吊梢眼嗓子都喊破音了，“我刚刚看见了，她在车间时候连钻孔和挫削都不会，这种人怎么可能是蒋工的徒弟？” 第57章 周伟明瘸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眼神彻底冷下来，看清眼前人眼底的妒忌，顿时心里明了。 她来203厂的事情不算秘密，蒋建良和张师兄都没对外人隐瞒她身份的想法，有心人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她是蒋工徒弟。 与其说今天这吊梢眼是来抓张理过错的，更不如说他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在见面之后才会句句贬低自己。 说她只是个女人，说她该在家洗衣做饭，说她不配来。 要是周蔓脸皮薄一点，指不定就被骂走了，要是她好面子，那蒋建良徒弟刚来就跟人吵起来的事情肯定会穿得满天飞，无形中让她在众人面前掉好感。 这男人跟周家那些人一样，都试图用打压来让她低头，让她顺从。 这人看似蠢，其实纯纯是坏，恶心得很！ “张师兄，你等我先说。” 周蔓拦住撸起袖子的张理，对眼前人冷笑，“怎么，关你屁事？我配不配你自己跟我师傅说去，在这里对我吼什么？” “怎么了？” 看见吊梢眼瞪她瞪得眼睛发红，周蔓笑出声，“你不敢？哦，所以你就是欺软怕硬，不敢找我师傅就来欺负我，怎么样，想捏软柿子结果撞在石头上的感觉如何？” “你你你！” 吊梢眼一口气没上来，恨不得把周蔓吃了，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搞？嘴皮子利索成这样，她还要不要脸？ 他急眼了，脑子忽地一转，眼前一亮道：“你跟我比比！我就是不服气，这种事不该用技术服人吗？你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 张理脸色微变。 他没想到吊梢眼这么不要脸，三四十岁的人，居然好意思跟一个小姑娘杠上，也不怕传出去别人说他倚老卖老！ 偏偏他这几句话说得没错，他们这些搞技术的，本来就是以技术服人。今天周蔓要是不答应，肯定会被他到处传，说周蔓技不如人连挑战都不敢接。 要是接下…… 这几天周蔓是他亲手带的，张理能不清楚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新手？ 他急了，正要直接豁出去把人骂走，没想到周蔓先一步挑眉，上下打量吊梢眼，看了好几眼才淡淡说：“哦，比比？” 吊梢眼挑衅，“你不敢？” 这时候，已经有人附和他。 所有人都好奇，蒋工收这个徒弟到底是什么水平。 周蔓脸上笑容不变，淡定地一摊手，“凭什么跟你比，你算什么东西，上来就骂张师兄，还看不起女人，谁要跟你比了？” “再说了，你都说了自己在车间看见我什么都不会，所以要跟我比，你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欺负我，让我在大家面前丢脸吗？” “你瞪我干什么，我没说对？”周蔓淡定地把吊梢眼气得摸着心口喘不上来气，语气仍然淡淡，“你都把要让我丢脸的事情摆到明面上了，我傻啊，浪费时间跟你这种小人计较？” 这次吊梢眼彻底气炸了，几个快步冲上来。 张理动作比他更快，几息间就把人放倒，把他按在地上，“你等着，等蒋工回来了，我要把你欺负小周的事情告诉他。” “给小周道歉，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送去警卫处！” 吊梢眼被张理按得感觉全身骨头都要碎了，最后惨白着脸，“我，对不起，对不起小周。” “叫什么小周，那是你能叫的？叫人名字，不会吗？” 吊梢眼咬牙，“对不起，周蔓同志。” 张理把他放开，吊梢眼灰溜溜地在众人的嘘声中离开。 周蔓微微松口气，正打算跟张理离开，一抬头，女同志们齐刷刷围上来，看着她一脸热切。 “小周同志，你真厉害，居然成了蒋工的徒弟？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人就是嫉妒你呢，他想当蒋工徒弟都快想疯了，不过蒋工看不上他，宁愿要退役下来没基础的张理，都不乐意收他。” 张理还是退役下来的？ 周蔓微惊，下一刻却被她们夸得抬不起头。 “小周同志，你真给我们长脸！你今天说得好，女同志不必男同志差！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们！你这话说得明白，思想觉悟也高，怪不得蒋工收你！” “就是就是，小周同志啊，以后你要学会了，我们厂里又要有一个女钳工！” 周蔓红着脸，正色道：“谢谢大家，等我有空了，请你们来家里吃顿饭，就麻烦大家给我暖暖房。” “诶呦，该的该的，小周同志啊，我叫王云红，就住在……” “让开让开，我也要跟小周同志认识认识，我是……” 等周蔓被救场的张理拉走时，她已经被夸得脚步发虚，等走远之后狠狠松口气，忍不住惊叹，“大家好热情。” 张理笑出声，“可不是，你今天这一骂真漂亮，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一个小姑娘脸皮薄，被这个不要脸的欺负。” 周蔓撇撇嘴，“呵，就这么点，还想让我难受？想当初，周家那些……” 周家那些人说的比这过分不知道多少，他们甚至能拿亲人的身份道德绑架她，只要她不顺从，就是不孝顺，就是不懂事。 她光是想起来都忍不住恶心，脸上的笑微微一淡。 话说一半，周蔓还是顿住，忍不住嗤笑一声，“算了，大好日子不提这些晦气的东西。麻烦张师兄带我去工作的办公室转一圈。” “走走走。” 张理摆摆手，“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呸！我今天就先教教你上手！” 周蔓一喜，满脑子不悦全都烟消云散，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 医院。 宋秀莲不敢置信地看着病床上的周伟明，嗓音瞬间尖得刺耳朵，“怎么可能，我爸的腿断了，以后还会瘸？” 天呐，要是周伟明瘸了，以后还怎么留在部队，怎么晋升？ 她整个人崩溃，眼泪唰地下来了，“医生呢？我爸不能瘸啊，他还年轻，他要是瘸了，我们怎么办？” 旁边的人以为她是为周伟明难过，忍不住劝道：“孩子，你冷静冷静，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等你爸先醒过来。” 宋秀莲猛地一转头，死死攥紧手心。 那周伟明这次立的功还有什么用？ 他岂不是白折腾，还赔上一只腿？ 宋秀莲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第58章 如果周蔓在，肯定能照顾好他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宋秀莲猛地转头，看清周伟明的腿就眼前一黑，崩溃地质问，“医生呢，我爸怎么可能瘸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一转眼就成这样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 她明明已经把所有的关键点都告诉周伟明了，他怎么还会受伤，宋秀莲敢肯定，只要周伟明照着自己说的做，绝对不会有一点伤！ 是不是有人害他？ 要是……要是周伟明真的瘸了，那她以后怎么办，陆岭父母怎么可能接受她有一个瘸子父亲的她？ 实在不信…… 她想起大姨夫的话，下定决心，如果周伟明这边不行，她就去203厂投奔大姨。 “同志，同志！” 一边的军官叹口气，安抚道：“部队不会亏待周伟明同志，等调查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后，我们一定会给周伟明同志应有的待遇，绝不会让功臣寒心！” 这句话一出，宋秀莲骤然一顿，心底的绝望稍稍褪去几分。 还有机会，只要周伟明能趁着这个机会拿到补偿再转业，说不定能当上粮站的站长！ 她呼吸一滞，抬头追问，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娇柔，“可我爸腿都瘸了，以后又能怎么办？大哥也自愿下乡了，家里现在只有我跟弟弟，这日子又要怎么过啊？” 军官一看宋秀莲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不免生出些怜惜，压低声暗示道：“别担心，只要事情调查结束，按照军队上的流程，周同志最少也是个二等功，以后转业说不动能直接转到省城。” 什么，省城？！ 宋秀莲险些笑起来，顿时眼前一亮，强压着上扬的嘴角问，“省，省城？可爸爸醒来能接受吗？唉，我没有埋怨的意思，为部队牺牲是值得的。” “可……” 她话锋一转，又掉起眼泪，“我只是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我的生父也是军人，只是在我刚出生时牺牲了，生母也……是爸收养了我，我一想爸伤成这样，心里难过。” “什么？” 军官震惊，“你还是烈士遗孤？” 宋秀莲看着他眼底震惊和怜惜，心里微松。 无论如何，她希望周伟明的补偿越丰厚越好！ 果然，她终于等到自己想听的那句话。 “好，请同志放心，我已经清楚这个特殊情况，会尽力向部队争取。” 宋秀莲松口气，这才擦擦眼角的泪，娇柔地感激道：“谢谢您。” 等着天色渐亮，周伟明醒来，被腿上传来的剧痛撕扯得忍不住痛苦嚎叫。 “我的腿！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宋秀莲猛地睁眼，哭着冲上去，“爸，你终于醒了，你都躺了两天了，我好担心你！” 周伟明疼得喘不过气，赶紧问，“我的腿怎么了？” 他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刻倒塌的隧道，现在看见宋秀莲，语气中渐渐带上些责怪，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听了她的话。 宋秀莲当然听出他的不耐烦，不禁攥紧手心，一脸悲伤地开口，“爸，你受伤了。医生说，你以后很难恢复，可以走，但是……瘸了。” 什么？！ 周伟明被这句话炸得呆在原地，整个人像是狠狠砸了一下头，一片茫然，只听见耳边“嗡——”地一声，手脚冰冷。 他瘸了？ 不！那他这么多年的打拼算什么，要是真的瘸了，他甚至不能留在部队，原来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 “不可能！” 周伟明挣扎着就要站起来，结果却腿如刀割，没站起来反倒滚在了地上，疼得他脸色惨白。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秀莲。 自己摔倒时，她甚至下意识后退一步，连手都没伸！ 他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怪异，对宋秀莲瞬间没了原来的信任。 可宋秀莲下一刻却撕心裂肺的尖叫，“医生！快来啊，我爸摔了，你们快来啊！” “爸，你没事吧！我害怕！” 这么一吼，周伟明心里的怀疑没了大半。 宋秀莲被他养得好，今天肯定被吓到了，才会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 可自己的腿怎么办！ 这时，宋秀莲像是看出他的崩溃，哭着说：“爸，部队听说我是烈士遗孤，您这次还残疾了，就说一定不会让您寒心，至少给您一个二等功。” “爸，以后我带您去省城养老，再也不会让您受伤了！” 去省城？ 宋秀莲的意思是，他这次立功之后能转业到省城，再也不用待在镇上？ 周伟明狂喜，可一低头看着裹满了纱布的腿，一时间不知道该悲还是喜，脸色古怪。 医生过来时候，忍不住责怪道：“家属是干什么的，大白天找不到人，晚上需要陪护时候又不小心，居然让病人摔了！” 周伟明听了拧眉，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宋秀莲，心里莫名想—— 如果在这里的人是周蔓，她肯定不会离开，更不可能看他摔倒还吓得后退。 刹那间，他脸色沉下来，宋秀莲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哭着说：“爸原来最疼我，我也是第一次照顾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爸，您能原谅我吗？” 周伟明一句话没说，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腿上像是被刀一直捅，疼得直抽抽。 一听宋秀莲又像以前一样遇到事就哭，他心烦意乱，止不住地想起周蔓—— 周蔓就很少哭。 腿上一疼，他甚至又后悔起来，这双腿换二等功和转业进省城，真的值吗？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他应该是立功后步步高升，从此顺风顺水进入省城，等退休后身体也健健康康，不可能遭这样的大罪。 念头一出，周伟明脸色更难看，宋秀莲没听见他的原谅，心里不安，哭得更大声。 忽地，旁边的人忍不住了，吼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只会哭！我说啊，你这个女同志很有问题，白天你爸需要照顾时候你见不到人，你看看，你爸躺了这么多天，结果衣服都没换，脏得像是从垃圾堆找回来的。” “他上厕所你也不来，你这边多臭自己闻不到吗？现在你倒是哭起来了，假惺惺！” 周伟明猛地低头，看见棕黑交错的床单，顿时恶心得干呕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秀莲。 宋秀莲慌了，赶紧要解释。 “砰砰砰——” 门敲响，她一抬头猛地松口气。 来人是上次说了愿意为她努力争取补偿的军官。 却没想那人看见自己就皱眉，像是在愧疚一样，叹口气说：“同志，我努力过了，但是……” 宋秀莲心里一咯噔，腿一软就倒在地上。 第59章 我要告状，周蔓走后门！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什么情况！” 宋秀莲顿时顾不得周伟明，踉跄着冲上前扯住他袖子，“能有什么问题，我爸是救人的英雄啊！” 军官脸上愧疚，任由宋秀莲扯着，“抱歉，经过组织调查，周伟明同志在这次事故中并没有立功，反倒是他的鲁莽，导致另一位同志受伤。” “但是结合周伟明同志的伤，组织决定不追究他的责任，并且……” 什么？ 宋秀莲脸色周蔓一白，死死盯着眼前人一开一合的嘴，彻底崩溃。 周伟明还没从腿瘸了的打击中反应过来，现在听见自己没立功，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塌陷，整个人被无尽的后悔淹没。 不！ 他不该相信宋秀莲的话，要不是宋秀莲撺掇自己去矿场，他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再抬头时，他眼底满是恨意，盯着宋秀莲的目光让人胆战心惊。 …… 周家生活彻底在周蔓离开后乱成一锅粥，但是周蔓不知道，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老天开眼，活该这群人自己作死。 今天是蒋建良出差回来，等下就要回工作室，她光是想着自己还要面临一场考验，就忍不住心里跳得厉害，不住地拿起工具又放下。 “怕了？” 张理看得稀奇，忍不住打趣她，“你这几天学什么都气定神闲，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周蔓紧张得有点冒汗，一听赶紧求饶，“张师兄，你别笑话我了。趁着师傅还没过来，你再给我讲讲这些。” 张理咂舌，“不错不错，你还静得下心学，是好事。” 没将多久，周蔓正仔仔细细看着，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 “不错，讲得很清楚。” 蒋建良风尘仆仆，披着卡其色风衣，把重重的工具箱放地上，“小张，以后麻烦你给小周讲基础吧。” 张理连忙点点头，笑着说：“诶！蒋工您放心就好，我肯定会认真教。” 他答应得这么顺畅，倒是让打算讲条件的蒋建良一怔，看向两人的目光微微有些诧异。 看来自己这个徒弟人缘不差。 这么想着，他看向周蔓的目光稍稍带上几分温和，开口问：“怎么样，这几天在生活上还习惯吗？” 周蔓连忙点点头，“师傅放心，张师兄在生活上特别照顾我，我很喜欢203厂的氛围。” 说完，她就等着蒋建良开始考察她最近的学习成果。 结果蒋建良没问，直接丢下一个惊天巨雷，“行，习惯就好，那你俩收拾收拾，现在就跟我去今天的交流会转转。” 什么交流会？ 周蔓下意识转头，张理此时涨红脸，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掐着自己手臂深深吸口气才张嘴道：“蒋工，是不是首都那边来主持的那个交流会。” 蒋建良点点头，对两人说：“走吧。” 一向稳重的张理猛地捂住嘴，瞬间瞪大眼。 周蔓微微倒吸一口气，在张理耳边压低声音问，“张师兄，你怎么这么激动，这个交流会是做什么的？” 张理声音兴奋，看着周蔓的眼神发光，“首都总厂派人来交流技术，请的人都是省里的精英，各个名号响当当！天呐，到时候可以看那些厉害的师傅们展示，这机会简直太难得了！” 周蔓也忍不住激动，结果张理看着她，忽然拧眉，“嘶——你是蒋工带着去的，怕是不少人对你好奇，你到时候跟紧我，我怕有些人不讲武德，来欺负你一个新手。” 原来蒋建良去参加交流会，都是带厂里安排的人，他一向对这些人情世故不感兴趣，全听厂里安排。 张理清楚，自己今天是拖了周蔓的福，可不得好好把人看住，别让她受欺负了！ 蒋建良听得诧异，没想到张理对周蔓那么上心，心里顿了顿。 妻子交代好，他必须看住周蔓，不能让她受委屈，所以他对周蔓除了师徒之情外，还多几分照顾，这次主动开口把自己带人的名额要回来。 他忍不住想到妻子哭着对他说的那些话，又忍不住头疼。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周蔓居然跟妻子的大姐长得像，就被妻子怀疑是大姐的女儿。 太荒谬了。 他心里不信，但看着江迎折腾也没反驳，只是叮嘱女儿看着些，不要出什么大事。 一回神，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交流处。 厂里特意腾出几个车间，放满各式机器，往里走还放了不少新出的武器，旁边都有部队的人把手，气氛严肃。 周蔓心里激动，跟在蒋建良身后看着这些书上出现过的东西，心都要跳出来了。 “多看看，不难，我以后教你。” 周蔓知道蒋建良厉害，可看着他对着这一排泛着森冷金属冷锐气息的复杂器械说这些话，她刚刚平静的心又猛地跳起来，心生期待。 她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 “蒋工，您果然来这里了。” 忽然有人出来，叫住蒋建良，“我正好有事儿跟您说，您听……” 眼看着那人有些急切地凑上来，蒋建良听得皱眉，张理直接带着周蔓走，解释道：“估计是急事，没事，以后你习惯就好，蒋工忙起来时候都来不及说话。” “走，我带你……” 张理话没说完，猛地捂住肚子，倒吸一口冷气，“小周！你自己看一下，我有点急！” 他这一紧张就想拉肚子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掉！ 周蔓赶紧点点头，“没事，张师兄赶紧去。” 等他离开，周蔓将目光收回，忍着心里的激动望向眼前的一排排器械。 不远处的机床上，正有一个大师傅在师傅，她加快脚步走上前，看得聚精会神。 “你怎么在这里？” 周蔓正看得仔细，被一拍肩，立刻皱眉转头。 吊梢眼站在她后面，像是惊讶般扬声，“天呐，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凭什么进来？这不是在浪费机会吗？” “你就仗着自己师傅是蒋工，所以把别人参观交流的机会抢走了？厂里这次可安排了别人，我还奇怪刚才他为什么进不来，原来是你！” 这都什么话？ 周蔓眉心紧皱，还没开口，就听见吊梢眼谄媚地转头，对身后人说：“陈副司令，您看看，这小姑娘明目张胆走后门，真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陈副司令盯着周蔓，心里不悦。 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 他平生最讨厌走后门的人！ 第60章 女人不还得等着男人干活！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吊梢眼是故意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周蔓就回过神，镇定地看向那个被吊梢眼叫做陈副司令的人。 陈副司令约四五十岁，一身军装穿得杀气凌然，嘴角下垂，额头皱纹纵横，一看就知道他平时很少笑，脾气也不太好。 “您好。” 周蔓板板正正行了个军礼，刚出口，她就听见旁边传来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嘶，这女人什么来头，陈副司令可是出了名的讨厌关系户，她都撞在枪头上了，居然还敢笑？” “完了，这小姑娘不会被骂哭吧？” 将这些议论声收入耳中，周蔓仍是面色镇定，一点不露怯，跟陈副司令对视后微微颔首，随即对吊梢眼冷笑说：“你还是改不了污蔑别人的坏毛病，上次我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非要跟我说女人什么都做不了。” “这次，你明明知道陈副司令讨厌关系户，却还是要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她说着，眼底不免流露出几分讥笑，“我最讨厌你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非要凑上来恶心人，你是蟑螂吗？” 吊梢眼猛地睁大眼，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 她怎么不害怕？ 自己站在陈副司令身边说话时候都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还敢反驳？ 意料之中的画面没出现，吊梢眼心里有过很多设想，比如周蔓会吓得花枝乱颤，哭着说她不是关系户，或者她干脆被吓得不敢说话，直接被陈副司令轰出去。 结果她居然还敢提上次的事？ 但这次不一样，他可确定了周蔓一定是新人，绝对错不了，她怎么都躲不过陈副司令的问责！ 吊梢眼不由得更忌惮她，连忙说：“你别给我造谣，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再说，你本来就什么都不会，今天来这交流会的，都是京市来的师傅，或者省里各个厂子的精英，你怕是连这些工具都认不清！” 他说着说着居然真的觉得自己占理，手指着周蔓一脸愤愤，“你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人，进来就是抢占别人的位置，你知不知道厂里的一个骨干因为你失去了一次宝贵的交流机会，你不愧疚吗！” 什么歪理？ 周蔓并没有被他激怒，眼神淡淡地回答道：“愧疚什么，愧疚前几天没有让保卫科的同志把你抓起来？” 她越是冷静，吊梢眼越生气，“陈副司令！我们队伍里绝对不能有这种擅长狡辩关系户，您得为厂里被她挤走名额的人做主啊！” 周蔓脸色微冷，看向陈副司令，手心濡湿。 她就是担心会不会给师傅带来麻烦。 陈副司令盯着周蔓，一双虎眸不怒自威，“你叫周蔓？你父母是谁，为什么蒋工会收你当徒弟？” 一番话问下来，周蔓还没说什么，周围一群人已经被陈副司令的冷脸吓得嘘声，顿时安静下来。 “回长官，我是周蔓，父母已经跟我断绝关系，我来203厂之前是县纺织厂到省城进修的女工，蒋工机缘巧合之下看见我动手，决定收我为徒。” 其实她不大想提起周家人，但她得说清楚自己家的长辈跟蒋建良没关系。 “断绝关系？” 陈副司令微惊，周蔓却没解释，只是看着他不卑不亢道：“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态度镇定，不像吊梢眼一直在上蹿下跳，陈副司令眉心皱得跟紧，对周蔓却没了一开始的不喜。 “我没有质问的意思，但是还是需要把事情搞清楚。” 他声音里的冰冷稍缓，“周蔓，你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什么都不会，甚至认不清楚工具？” 周蔓点点头，“我是新手，但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什么都不会。” 说着，她指指一边的工具，全都认了一遍。 “能认工具有什么用？” 吊梢眼声音尖锐，“你就是抢了别人的资格，这点你怎么反驳？” 周蔓笑了笑，“抢？蒋工是我的师傅，他愿意带我来，那是他的事，在场的哪个徒弟不是跟着自己师傅来的，难不成我师傅不带自己的徒弟，非要带别人？” 这句话有道理，手艺活的师徒大多关系密切，没见过把好处给外人不留会自己徒弟的。 再说…… 周蔓继续镇定道：“至于我能力如何，那是师傅该考虑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吊梢眼被气得跳起来，指着她骂，“强词夺理！你们女人就是嘴上功夫厉害， 到最后做事的还不是我们男人？” 周蔓听完扯扯嘴角，“您看，我刚才说他看不起女同志，没说谎吧。” “不是！我没有说别人的意思，你这个贱人！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闭嘴！” 陈副司令声音严肃，“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无端辱骂别人？” 吊梢眼的脸唰地白下来，整个人瑟瑟发抖。 “陈副司令发火了！唉，这事儿闹的，我看这男的就是故意想欺负这个小姑娘，结果踢到铁板了吧，活该！这种看不起女同志的男人，就是被旧社会的思想污染了！” “你别因为你也是女同志就支持这个小姑娘啊，他没说错，这小姑娘确实是个新手，光会认工具有什么用，这行可不是光会认就行的，得看手上的真功夫！” “就是，这小姑娘嘴巴利索有什么用，得看手上有没有真功夫！” 就算周蔓再镇定，现在也不免有些紧张，沉默着没继续说话。 吊梢眼一听有人支持他，顿时又嘚瑟起来，“大家伙说得对，这一行就是看大家的手上功夫，你现在说这么多，还不是什么都不会，最简单的切割锯削你会吗？” “陈副司令，要是她连这都不会，就说明她确确实实是走后门的，您知道，今天参会的都是咱们钳工队伍里的中流砥柱，就算有新手，但也不该连最基础的都做不到！” 陈副司令也拧眉，又看向周蔓。 虽然吊梢眼咄咄逼人，但是他说的这些话也没问题。 周蔓听他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会，顿时明白这人怕是早就想好打算怎么对付自己了，才会选了这么一个她几乎没办法辩解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心口跳个不停，想想这几天张理对自己说的话，终于下定决心。 她今天一定要让吊梢眼付出代价！ 第61章 蔓蔓，是我想见你（夫妻见面）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吊梢眼看着她不说话，就以为她没办法了，不禁冷笑一声，眼底浮现出几分得意。 周蔓抬眼，镇定道：“既然考验手上功夫，那我光说不做也不行。但是还请陈副司令为我作证，今天这人莫名其妙来诋毁我，如果我能证明自己并没有走后门，那他是不是也得付出相应代价？” “就你？” 吊梢眼捧着肚子笑起来，结果笑半天才发现周蔓根本没理会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陈副司令看着周蔓眼里的坚定，点点头，“好，我为你作证。” 话音刚落，周蔓毫不犹豫走向一侧的机房，对刚才还在示范的大师傅说：“您可以借我用用这些工具吗？” “行，尽管用。” 周蔓松口气，等接过东西又抬眼道：“麻烦师傅您给我出个基础的考题吧。” 大师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出了个简单的活儿，犹豫片刻又说：“你看着做，这些活计都得练，手稳心明才能做好。你别看这是基础功，里面门道可没那么简单。” 周蔓察觉到他的善意，不由得感激道：“行，谢谢您。” 所有人都屏息盯着她。 周蔓深吸一口气，就投入其中。 她手上动作极利索，一群人看着看着，居然下意识屏住呼吸，心里惊叹。 太干净太利索了！ 这不像是一个新人，倒像是一个磨练了很久的老师傅！ 良久，周蔓在所有人惊叹的目光中抬头，“我好了。” “小周！” 张理擦着头上的汗水，急匆匆冲过来，“我就走了一会儿，谁欺负你？” 他冷下脸，对着吊梢眼冷笑，“不要脸，你明明知道她是新人，还要为难她。蒋工收徒关你什么事，就因为收的不是你，你就非要来欺负人！” 他憋了一肚子气，刚刚才过来，他就看见周蔓被一群人围着在机床操作，顿时清楚怕是有人为难她，心里急得不行。 周蔓这些天都是他亲手带，他当然知道周蔓多有天赋，手多稳！ 可她是个新人啊，被一群老师傅围着看，心里能不犯怵吗？ 他光是看着都心里捏了一把汗，恨不得按着吊梢眼狠狠揍一顿。 “不错。” 刚才那位大师傅上前看看，对周蔓的目光带上几分赞赏，“是个静得下心的，基础不错，练了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 张理听人夸，忍不住骄傲地挺胸，“五天！周蔓就练了五天！” 他把所有人的震惊都收入眼中，心里喜滋滋。 天知道他看见周蔓亲自上手时候多震惊，也得让这些人狠狠看看什么叫有天赋，什么叫老天赏饭吃，看以后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什么？” “天呐，五天？我当年刚开始手都不稳，感觉这手不像是自己的，这小姑娘力气咋这么大，真是老天赏饭吃！” 吊梢眼彻底白了脸，灰溜溜地低着头打算溜走。 “站住！” 周蔓冷笑，指着他，“别想跑！” 张理几个跨步冲上前把他摁住，恶狠狠说：“让你欺负人，你等着，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恶意造谣，还污辱女同志，大家都看见了，你别狡辩！” 周蔓扬声道：“陈副司令，我希望他能给我道歉，在203厂的午间广播上念，不准偷懒，不仅得向我道歉，更得向全体女同志道歉！” 话一出，吊梢眼白了脸，他要是真这么做，那以后203厂的所有女同志都会视他为眼中钉。 周蔓是要他死啊！ “此外，他对我的恶意不浅，所以我希望以后他不许踏入蒋工的工作室半步。” 这次吊梢眼是真的急了，但还没叫出声就被张理捂住嘴。 陈副司令点点头，“可以，他还需要停职一年，一年后等组织审查后再决定他能否再次返工。203厂是一个团队，我不允许任何人当着我的面，去无端指责自己的战友。” “你被自己的嫉妒驱使，竟然敢破坏团结，这放在军队里，是要吃枪子的！” 吊梢眼腿一软就倒在地上，一句反驳都不敢说，下一刻裤子上浮现出一团深色，一股尿骚味紧随着传开。 周蔓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顿时惊讶地朝张理看了一眼。 张师兄给他说过，这个吊梢眼有背景，不然也不敢这么嚣张。 现在一看，他活该自己一头撞死！ 周蔓心里高兴，忍不住轻笑。 光是看吊梢眼倒霉不够，她更高兴自己的手艺得到了大师傅的认可。 真好啊！ 陈副司令看一眼围观的人群，冷脸扬声，“好了，散了！” 人群散开。 周蔓正打算跟张理解释解释，就忽地听见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 “蔓蔓。” 她转头，谢言华笑着看向她，面上神情温柔，“刚才做得很漂亮，我为你骄傲！” “谢言华！” 周蔓惊讶，忍不住加快脚步，“你怎么来了？” 谢言华笑笑，“我听见这次交流会在203厂，就跟着来了。” 他说完，耳根稍稍浮出几分微红，微微俯身凑到周蔓耳边，“我很想你。” 砰—— 周蔓听见自己的心口炸开，整个人飘飘然，被谢言华这句话哄得脸色爆红。 “你……你！” 她刚才还利索的嘴巴瞬间打结，“还有这么多人，被听见怎么办！” 谢言华从善如流，立刻道歉，“对不起。不过我很小心，凑得很近，只有你才能听见这句话。” 周蔓听了忍不住白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完全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天呐，谢言华怎么忽然来啦！ 谢言华看她笑，心里一软，眼底是满满的骄傲。 他到时候，周蔓正开口让大师傅布置任务，他看她眼底的忐忑正打算解围，可一想，她才不是菟丝花，而是迎泥泞而上可以绞杀巨树木的野藤，既然她开口，自己就绝不能去破坏。 只是周蔓的出色让他震惊。 谢言华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一句句应和着周蔓抛过来的问题，忍不住庆幸—— 还好他毫不犹豫选择调来203厂，不然以她的优秀，自己以后怕都挤不到她身边。 不过调职书还没正式下来，他暂时不打算将自己即将调来203厂的事情告诉她。 第62章 她愿意把他介绍给师傅吗？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此时已是五月，微风吹起时捎来些凉意。 周蔓说话时鬓角的散发被风撩起，谢言华看着发丝划过的莹白耳垂，喉结微微滚动，迟疑片刻伸手为她将碎发撩到耳后，抿唇说：“头发散了，平时会觉得挡吗？等我回家让母亲给我参谋，过几天给你寄几个发卡。” 他的指腹上是茧子，划过耳边时激起一阵涟漪，让周蔓下意识伸手捂住耳朵，此刻那里的肌肤还残留着粗粝指腹划过的热意，烫得她心里发紧。 “不，不同。” 她局促地摆摆手，别开目光说：“过几天我打算剪个短发，这样好打理。” “短发就更需要发卡了。”谢言华笑笑，温和提起，“母亲原来很爱折腾她的头发，她剪短发那段日子总是抱怨头发太散太碎，需要天天用发卡固定。” 周蔓的心还停留在耳上的触感里，闻言一顿，“原来是这样。” 她刚才满肚子的话被卡住，整颗心像是要飞起来一样飘飘然，忍不住想—— 所以，谢言华这次是特意来看她吗？ “小周？” 一旁的张理憋了一肚子疑问，终于等到两人说完话，赶紧凑上来好奇道：“这位是你……” 他看着谢言华，不免心里惊讶又好奇。 谢言华这一身气势可不像普通出身，可周蔓不是说自己跟家里闹翻了，这个相貌出色的男人应该不是她哥哥，难不成这男人是她对象，小周这么早就找对象了？ 周蔓猛地回过神，红着脸低声说：“张师兄，这位是我的爱人，谢言华。” 说完，她终于稍稍缓过那股劲儿，和谢言华飞快地对视一眼，“这位是我的师兄，张理。” 爱人？ 周蔓结婚了？！ 张理瞬间被这惊天霹雳炸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彻彻底底愣在原地，等谢言华朝他伸出手才连忙回过神，瞪大眼道：“幸会！谢言华同志你好，我是张理。” 他说完忍不住感叹，随即郑重道：“谢同志，你能娶到咱们小周可真是走了大运，一定要好好对她，不然师傅跟我都不会放过你！” 谢言华闻言根本遮不住嘴上的笑，连声附和道：“对，能娶到蔓蔓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绝不让师傅跟师兄有教训我的机会！” 听见他跟着自己叫师兄，周蔓脸颊上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热度又猛地窜上来。 “小周。” 转头，蒋建良神色匆匆地大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冷色，“抱歉，我刚才有事没顾得上你。怎么回事，听说有人欺负你？” “师傅，我没事，欺负我的人已经被陈副司令处分了。” 周蔓看着蒋建良对她的担忧，心里一暖，连忙继续解释：“不信你问张师兄，我真的没被欺负。” 张理见状点点头，“师妹没说谎。” 谢言华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互动，终于松一口气，心里为周蔓开心。 “你是？” 蒋建良说完，才注意到周蔓身边的蒋建良，不免一顿，眼神里带上几分探究。 周蔓还红着脸，但是闻言抬头郑重道：“师傅，他是我的爱人，谢言华。” 短短一句话，谢言华顿时没了刚才的镇定，对蒋建良恭敬道：“师傅好，我是蔓蔓的丈夫。” 这算是他跟周蔓结婚后，第一个见的长辈。 谢言华现在只恨自己来得突然没什么准备，居然没给蒋建良和张理带一份礼物。 蒋建良扫他一眼，看出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情愫，挥挥手说：“你们也不容易见一面，小周，你带着他在203厂转转吧。” “谢谢师傅！” 展会的内容已经看了一部分，这个展会要持续好几天，她急不在这一时。 出门，周蔓忍不住转头低低问，“你……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下午走，但我不能离队。” 明天下午就要走吗？ 周蔓遗憾地叹口气，谢言华看着她遗憾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猫尾巴挠了一下，忍不住发痒，笑着说：“我给你带了点小礼物，放在招待处。本来想着如果见不到人，就拜托别人送给你，没想到……” 谢言华说着，脸上笑意越来越深，“奶奶也让我给你捎了些东西。” “奶奶？” 周蔓一愣，“她这几天还好吗？” “别担心，她自从知道自己有了孙媳妇，精神比原来好了很多，这次的东西是她亲手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等到了招待所时，周蔓打开包裹，心猛地一颤。 这是谢奶奶亲手给她做的衣服！ 这是她自有记忆以来，收到的第一件由长辈亲手所做的礼物。 周蔓鼻尖微酸，再抬头看向谢言华时，眼底多了几分别的情绪。 …… 医院。 周伟明郁郁地躺在床上，眼神发空。 一等功没了！ 他这几天彻底怨上宋秀莲，但心里却不愿意承认一个事实—— 是他没有按照宋秀莲所做，贪了功。 而且这次要不是他一口咬死自己这些年对部队的贡献，再用上抚养遗孤宋秀莲的同情牌，那他连现在这个转业到省城粮站的机会都得不到。 可如果能得到一等功，他说不定就是省城粮站的二把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 周伟明越想越忍不住咬牙切齿，恨得脸色发青，连宋秀莲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都没发现。 “爸。” 宋秀莲小心翼翼，低声说：“您今天好些了吗？” 周伟明心里有气，冷淡地瞥她一眼，指指地上的尿盆，一句话没说。 宋秀莲看见尿盆时猛地后退一步，捂着鼻子仓皇道：“爸等我一下，我去找护工来处理。” 周伟明冷笑，“你自己没手？” 宋秀莲僵在原地，顶着周伟明阴沉沉的目光，心里发麻。 不行，她绝对不能再留在周家，她得想办法去203厂投奔大姨。 可周伟明现在没人伺候，绝对不可能把她放走，自己又能找谁？ 关键时刻，宋秀莲脑子里蹿过周蔓的脸，顿时眼前一亮道：“爸，不是我不想伺候你，我只是忽然想到周蔓。她是你的亲女儿，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又在哪里？” “自己亲爹受伤也不来，我想起来就难受。您可是养了她整整二十年啊，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地说走就走！” 周伟明好久没听见别人提起这个名字，此刻听见周蔓两个字从宋秀莲嘴里冒出来，最先感到的居然不是愤怒，而是一股难言的怅然。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泛黄发黑的裤脚，心想，要是周蔓在这里，肯定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可能让他十多天没件换洗的衣服。 一想，他心里更复杂。 第63章 周蔓居然成了他最出色的孩子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宋秀莲见状，赶紧趁着他走神提出，“爸，你现在受伤在床，周蔓一个亲女儿却面都不露，实在说不过去。如果您跟部队开口，他们肯定愿意帮你找人。” 周伟明罕见地没像原来一样听人提起周蔓就怒骂，沉默着。 “我知道您也担心她，现在正是您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找她这个亲女儿来，谁不说一句这是应该的。” 这时候护士推门进来，皱着眉，“3床周伟明，该换药了。” 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掀起周伟明的被子，干呕一声说：“家属是干什么的，十多天不换一次衣服，床都馊了！” 周伟明老脸顿时红得像是猴子屁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宋秀莲也羞愧地低头，心里狠狠给这个护士记上一笔，打算带会儿去找部队上的人投诉她，说她看不起周伟明这个干部。 让她多嘴！ “这已经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天热了，如果不保持卫生，伤口感染会截肢的！” 周伟明闻言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惊声道：“截肢？” 护士点点头，被熏得眼角发红，不打算再多说，飞快换完药就离开。 周伟明这辈子什么时候别人这么明晃晃地嫌弃过？ 他怒得脸色发青，良久，抬头对宋秀莲说：“去吧，周蔓好久没回来，我也担心她。” 宋秀莲大喜，连忙去找人。 她得赶紧把周伟明这个包袱甩开，早点去203厂找大姨说服她帮自己跟陆岭议亲。 等得到周蔓的消息，已经是一周之后。 “周伟明同志，您的女儿周蔓如今在203厂工作。” 203厂？ 宋秀莲猛地瞪大眼，“203军工厂？”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是。” 宋秀莲猛地攥紧手心，转头，周伟明跟自己一样脸色阴沉。 “周蔓真的在203厂工作？” 周伟明先忍不住，问出口时候语气复杂，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怅然。 周蔓比他想象中出色得多，原来她居然这么厉害？ 他一时间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家里现在一团乱，原本让他引以为傲的周文书被学校开除后不得不下乡，宋秀莲一事无成，照顾他时一点不上心，周文哲更是过分，自他受伤之后，他就只来看过自己这个亲爹一趟。 但他也不想，没人在家里，周文哲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该怎么活？ 似乎一夕之间，他所有的子女都像被翻了个面，最让他嫌弃的周蔓居然成了最优秀的孩子。 他嗓子干涩，问完就沉默下来。 “爸。” 等人走远，宋秀莲才压低声音说：“等您好些，我带您去203厂找周蔓，好不好？你再怎么说都是她亲爹，她不可能不管你。” “只要她不想让203厂的人知道她多不孝顺，她就绝对不可能放着您不管。” “您真的甘心不去找她吗？爸，我也努力了，可我笨手笨脚，真的没办法照顾好您。” 良久，周伟明沉默着点点头。 宋秀莲用尽全力才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沉思道：“我记得我大姨前段时间给我写信，说她男人进203厂了，不如我先去203看看，等找到人就来接您去？” 周伟明目光骤然阴沉，看得宋秀莲心里发麻。 “好。” 他想，宋秀莲说的没错，自己是周蔓亲爹，她就该好好照顾自己！ …… 把谢言华送走，周蔓回屋时微有些失落。 她把那件谢奶奶亲手给她做的衣服翻出来，打算好好洗干净就穿上，没想到摸到衣兜时，手摸到一封信。 打开，信像是吃撑一样吐了一地票子，周蔓惊愕地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米票，糖票，布票…… 一堆票散在地上，不知道谢言华攒了多久，才攒出这么多票。 再一摸，里面还有一张跟票相比薄得差点被忽视的信纸。 谢言华短暂地写了几件事。 1、他即将调职到203厂。 2、这些票都是他攒下来的，希望周蔓能好好收下，因为他是她的丈夫，理应把工资和票都交给她。 他居然要来203厂！？ 周蔓看着信纸，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明明谢言华才刚刚离开，可她却已经开始想他了。 她想，虽然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但看上去却像刚刚陷入热恋。 明天是展会最后一天，十分重要。 她猛地灌了好几杯水，才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 到了203厂后，宋秀莲想尽办法，最后松口告诉大姨夫自己手上还拿着在周家攒的积蓄，才能留下。 203厂的家属大院排外，宋秀莲根本没办法融入，等找到周蔓消息时，已经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她不敢相信周蔓居然成了一个八级钳工的徒弟，心里嫉恨交加。 八级钳工是什么概念？ 他一个人就能养活一大家子，她原来还听大哥提过，一个厉害的八级钳工甚至能手搓机枪，这辈子都不愁没饭吃！ 一听见这个消息，宋秀莲就完全坐不住，急匆匆回镇上把伤好得差不多的周伟明接来，打算让周蔓在众人面前丢个大脸。 “爸，听说这几天203厂还在办什么交流会，周蔓愿意去参加这些破事都不愿意给您写封信，实在是太过分了！” 周伟明冷下脸，一句话不说。 一旁的周文哲忽然抬头，“周蔓真的在这里吗？” 几个月过去，他的脸已经从圆润变得瘦削，看着人的目光再没了原来的活泼，一双眼睛死气沉沉。 他问出这句话时，阴郁眼中缓缓浮现出几分亮色，眼也不眨地盯着宋秀莲。 宋秀莲看着他眼底的期待，暗骂他一声蠢货，淡淡道：“在。” 说话间，有人见到周伟明瘸着脚缓缓在两人搀扶下前行，忍不住停下来皱眉道：“同志，你是那个团的？” 周伟明不耐烦地抬头，目光却在看清眼前人肩上的军章时一震，连忙道：“参见长官，我因伤退伍，刚刚转业到省城粮站。” 居然是个副司令！ 陈副司令听见“因伤退伍”，脸上的严肃稍缓，询问道：“你辛苦来部队找人，是有什么需要吗？” 周伟明还没说话，一旁的宋秀莲已经红着眼睛哭道：“我们是来找小妹的。爸受伤残疾了，妹妹却因为跟家里闹脾气没露面。” “可她到底是我们的家人，所以爸放心不下，刚能下床就想来见见她。” “什么？” 陈副司令震怒，“部队里怎么会有这种不孝的败类！” 第64章 还当她是原来那个逆来顺受的周蔓？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宋秀莲一听，哭得更起劲儿了，“您别这么说她，妹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被外面的男人骗了，她以后会慢慢理解我们的苦心。” “岂有此理！” 陈副司令双目怒睁，“走，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他完全没想到，宋秀莲嘴里描述这个无情无义又冷血的女人，居然是前几天令他欣赏的周蔓。 “谢谢领导。” 周伟明眼神一闪，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担心周蔓不认他，但是现在身边有个副司令，他不信周蔓敢不认！ 一边走，他忍不住想，待会儿周蔓看见自己受伤，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原来执行任务负伤回家，周蔓总是默默在角落里注视着他，当所有人都在关心他时，周蔓一句话没说，却在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温存之后，为他端上一碗热乎乎的大骨汤。 他接过汤，对周蔓却不满意。 他想，周蔓连点漂亮话都不会说，真是连宋秀莲的脚指头都比不上。这孩子真是在乡下养坏了，木讷得不讨喜，他不喜欢这样的女儿。 他的女儿就该像宋秀莲一样大大方方，娇柔活泼。 可现在，他总是在深夜肚子饿得泛酸时，想起周蔓熬的大骨汤。 越想，周伟明心里对周蔓的感情越复杂。 他想，只要这次周蔓认错，他就原谅她，以后也会一视同仁地对待她和宋秀莲。 宋秀莲是着实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意外之喜，脚步越来越快，扶着的周伟明差点被她扯倒，一时间还没好完全的伤口撕心裂肺地疼起来，疼得他脸色惨白。 但宋秀莲只顾着往前，根本没留意周伟明的情况。 陈副司令转头，无意间瞥见这一幕，眉心皱了皱，这个女儿怎么这么粗心，没看见她父亲疼得脸色都变了？ 又一想，这一家子怕都急着去见那个跑路的女儿，才会这么不管不顾。 到底是什么女人，居然会放弃家人跟一个男人私奔？ …… 周蔓没有参加最后一天的展会，而是选择留在屋里休息。 这几天她白天学晚上复习，连续熬了几个大夜，现在走起路都脚下虚浮。 不过感兴趣的都已经看了，她心满意足，坐在桌前一遍看资料，一边忍不住拿出谢言华送来的票不时瞥一眼。 “咚咚咚——” 门被敲响。 她放下书连忙问：“谁啊？” “小周，有人带着陈副司令来找你，快下楼。” 陈副司令？ 周蔓顿了一下，随即想起展会第一天遇见那个气势冷肃的长官，立刻理理衣服，对门外喊道：“我马上就来，劳烦您跟陈副司令说一声。” 陈副司令找她做什么？ 她心里满是疑问，急匆匆下楼，穿过家属院，却看见大门前站着三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短短几个月不见，周伟明完全没了原来的干部气质，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脸上神情复杂，看见她的第一眼居然像是要落泪般红了眼，嘴唇颤抖。 周文哲更是落魄，还在生长期的孩子瘦成竹竿，像是小耗子一样露出几分胆怯，完全没了原来那种小皇帝一样的嚣张，看见她时更是激动得哭出声。 宋秀莲红着眼，眼底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身上的娇柔消失了大半，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刻薄，完全不像原来那样高高在上。 活该。 周蔓心下嗤笑一声，想起自己梦中的落魄，对周家人此刻的凄惨生不出一点同情，心里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原来他们也就这样，离了自己这个血包，瞬间什么都不是了。 周蔓将他们当做空气，转头对陈副司令行了一个军礼，随即淡淡问：“请问长官找我，是要交代什么事情？” 陈副司令眉心皱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看着周蔓的目光有些探究，沉吟片刻缓声道：“我在门口遇到这几人，说要来找抛弃他们离开的女儿。” 说完这句话，他目光中的探究更浓，紧紧盯着周蔓，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不等周蔓开口，宋秀莲倒是哭着冲上来，“妹妹，爸受了重伤，你怎么这么狠心，都不愿意回来看他一眼？他担心你担心得没时间养伤，刚能下地就来找你。” “呕。” 周蔓毫不留情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干呕一声，随即在周伟明瞬间青黑的脸色中嗤笑道：“别恶心我，你说周伟明恨我恨得没时间养伤我倒信，想我？” 她语气中是浓浓的讥诮，“想我回家给你们当牛做马？” “周蔓！” 周伟明刚看见周蔓时候生出那一丝复杂瞬间消失，像原来一样对着她暴怒道：“你不准这么对秀莲说话！” 好笑。 周伟明真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周蔓？ 话音刚落，周蔓就转头对陈副司令道：“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我记得203厂不允许外人进入？副司令随意带人进出，是否说明您能随意违背部队规则？” 陈副司令一顿，心里清楚自己怕是掺和进别人的家事了，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张了张嘴。 周蔓是他欣赏的小辈，可眼前这三个人又说得声泪俱下，他一时间有些头疼，沉沉叹口气。 “妹妹，陈副司令也是好心，你怎么能这么威胁他？”宋秀莲善解人意地冲着陈副司令笑了笑，随即继续哭起来，“而且他是在进厂之后才遇到我们的，我知道你误会我们，可你不能把对我们的怒气发泄在别人身上啊。” 大院门口人来人往，宋秀莲哭得大声，没一会儿就聚了一堆人看热闹。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面面相觑。 “就是，203厂谁不知道陈副司令刚正不阿，这女人怎么能诬陷他？” “呸，我看这个叫周蔓的就是狼心狗肺，你没见她弟弟跟父亲都憔悴成这样？她爸还瘸着呢，她也不知道去扶一扶，真不是东西！” “我来得早，听见这女人的姐姐说她是因为男人跟家里闹翻了，啧啧啧，我们厂里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女人？谁的家属？” “不对啊，这不是小周吗？叫周蔓！这不是蒋工的徒弟吗，怎么会闹成这样？” 这句话一出，旁边围观的人哗然，纷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周蔓面上神色越来越冷，看着周家三人说：“钱没了，来找我要钱？还是……” 她看着宋秀莲眼底露出的得意，原本毫无波澜的心顿时一震，渐渐蓄起怒意。 宋秀莲每次拿这些借口绑架自己，得逞之后就爱这么盯着她。 周蔓不自知地掐紧手心，想起梦中的惨死，深深吸口气才压住动手的冲动。 “保卫科！” 她不想跟周家人多说一句话，直接喊话，“这几人冒充我的亲人进203，我怀疑他们是来窃密的！” “逆女！” 周伟明看见她脸上对他的不在意，彻底暴怒，几个跨步踉跄着冲到她面前，高高扬起巴掌—— 他今天一定要狠狠给周蔓一个教训，她真是反了天了，他辛辛苦苦来找人，她居然敢让保卫科撵他！ 周蔓真是翅膀硬了！ 宋秀莲差点笑出声，等着这巴掌落在周蔓脸上。 第65章 请您帮我跟周家断绝关系！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啪——” 巴掌声响起，众人惊愕地瞪大眼，看着周蔓毫不犹豫将周伟明伸过来的手打落。 周伟明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摔得鼻血直流。 “周蔓！我是你亲爹，你是不是疯了？” 他眼底红得滴血，指着周蔓，恨不得狠狠撕下她的血肉，“逆女！你怎么能对你亲爹动手！” 他想要爬起来，可一动就扯得伤口发疼，脸上顿时龇牙咧嘴，表情难看。 周蔓轻笑一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伟明在地上狼狈挣扎，心生快意。 多好，周伟明原来这么不堪一击，他挥向自己的巴掌那么轻，轻得她能反手将他推倒在地，看他气得脑袋充血，却只能破防地大骂。 可她忘不了，原来周伟明的巴掌扇在她脸上时，她骤然火辣刺痛的脸颊，和充血紫红的脸颊。 原来那么重，重如泰山的巴掌现在却变得轻飘飘！ 周蔓忍不住笑出声，笑得眼底微微发红，嘲笑道：“周伟明，原来你打我时候，会不会想到居然有今天？” 宋秀莲尖叫，“周蔓，你居然打你亲爹！” 所有人哗然，议论声顿时骤变，刚才还有人帮周蔓说话，现在却全都指着她开始骂。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周蔓疯了？怎么敢对父母动手！” “陈副司令，我们203厂不能有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您必须处分她，大家伙都看着呢，您不能包庇啊！” “丧良心啊！蒋工简直瞎了眼，千挑万选找她当徒弟！” 周蔓一点没有被这些话影响，脸上神情不变。 周伟明被她的平静激怒，大骂道：“周蔓，老子没有你这个女儿！” 周蔓听见这句话，平静道：“我也希望没有你这个爹。” 她闭了闭眼，抬头时眼底满是坚定，扬声道：“大家给我做个主啊！我是为了逃婚才跑来203厂。” “我妈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换彩礼，我爸要让我把纺织厂的工作让给养姐，还得代替她下乡，他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我狠心？” 周蔓说到这里时语气微顿，忍不住嘲讽道：“我要是不狠心，今天还能站在这里说话，继续任由这些人污蔑？” “他们已经毁了我的前半生，我不跑，难不成还要留在家里任由他们吸我的血？” 周蔓扫一眼众人眼底的震撼，轻飘飘地抛下一个炸弹，“随便找个人去省城办事处问问，你们猜猜为什么闹事的只有他们，我妈怎么没跟着来？因为她入狱了！她带着别的女人冒充我跟那个傻子领证，被公安同志发现，判了一年！” “什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不可能吧，编也编得真一点，这不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吗？” “再说，她父母这么做，她也不该对他们这么绝情。她这条命是父母给的，她有什么资格不听话？” 周蔓径直走到说这话那人面前，冷笑一声，“是吗，那你父母开口，让你把老婆儿子让给你兄弟，顺带死远点别给他们添麻烦，行不行？” 这人被周蔓气得跳脚，下意识大骂，“怎么可能，老子的老婆儿子，怎么可能让，还想让我死？呸，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哦，你这条命都是爸妈给的，怎么可以不听他们的话？” 此话一出，大伙哄堂大笑，笑得这人满脸难堪，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瞪了周蔓一眼，逃也似地离开。 看着这场闹剧差不多该结束，周蔓抬眼对陈副司令说：“长官，这是您带来的人，就由您带出去吧。我听说您刚正不阿，可今天一看，却对此怀疑。” 陈副司令脸唰一下黑沉沉，一双虎目瞪向周蔓。 刚才还在大笑的众人闻言一惊，纷纷捂住嘴不敢说话。 天呐，周蔓是不是气疯了，敢这么对陈副司令说话！ 不等他发火，周蔓镇定自若道：“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您仅仅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言，就开始怀疑我，根本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知道我只是203厂一个不起眼的临时工，所以就算心里不服气，也只能忍着，因为您可是副司令，我怎么能指责您？” “可这不是小事！”周蔓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声音坚定，“如果您也这样管理军队，但凡有误会，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她说完，忍不住嘲讽一句，“我这个小临时工好解决，但战战兢兢为军队奉献的战士们呢？您难不成也要这么对待他们？” 这些话太大胆了！ 所有人震撼，场面静得吓人。 陈副司令脸色白了青，青了又黑，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 周蔓看似镇定，可风一吹也头上发冷，心里跳得厉害。 陈副司令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从张理的话中拼凑出一个贫农出身的战士形象，他带得最好的一个团因为关系户在战场上暴露，死伤大半，他险些疯了，不顾一切报复，最后主动下放到云省。 从此，他行事更刚直，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周蔓不信自己挑明后，他会真的生气。 “你！” 陈副司令抬起手，跟周蔓对视后又颓然地放下，“好，好，好！周蔓，我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一个好苗子！说得好，说得好啊！” “多少年，自从那群小兔崽子离开，多少年没人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错了？” 嘴上叫着小兔崽子，周蔓却看见他眼底骤然闪过的泪光。 她松口气。 “你说得很好，是我的错。” 陈副司令低头，对着周蔓行了一个军礼，郑重道：“周蔓同志，对不起！” 所有人震惊，看着向来像是煞神一样的陈副司令居然对着周蔓低头，彻底炸开锅。 蒋工这个徒弟是要翻天啊！ 周蔓瞥见他低头时露出脖颈处那道深深的伤痕，不免心猛地一跳，避开道：“您不要折煞我。” 陈副司令是从战火里走出的英雄，这声道歉她能收下，可这个军礼却不能。 只是…… 她顿了顿，抬眼正色道：“这声道歉我收下了，可我也有事求您。” “我想请您调查清楚周家跟我的事，然后为我做主，跟周家断绝关系，可以吗？” 话一出，疼得说不出话的周伟明猛地抬头，满眼惊骇。 第66章 心疼这东西，是对着在乎的人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怎么可能，周蔓怎么可能对自己说这种话？ 周伟明脑子里嗡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甚至下意识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心一下子凉了大半，却仍是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带着几分训斥的味道对周蔓道：“你是我的亲女儿，周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话是这么说，可跟他刚才的话相比，这句话已经带上几分示弱的味道。 他说完就在周蔓冷漠的眼神中一顿，随即压着心里的不安咬咬牙改口：“你不要为了让我难受，就说这些赌气的话。” “只要……算了，蔓蔓，我是你的父亲，我们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你只要好好跟我回家，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你原来的错，好吗？” “蔓蔓，我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忍心看着我继续为你的事情忧心吗？” “蔓蔓……” 他说着这些时候，眼神一直紧紧盯着周蔓，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周伟明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心慌些什么，甚至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就好像他即将失去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难不成他觉得周蔓真的是想跟自己断绝关系？ 念头一出，周伟明瞬间一颤，盯着周蔓的微微发红。 周蔓还是第一次听见周伟明服软。 她对周明伟的亲情早就被仇恨抹去。 要是换做过去，她听见周伟明对自己服软，又看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绝不可能不可能不原谅他。 可过去的自己之所以会选择原谅，也是因为她将周伟明当做家人，她被周家人欺骗，竟是真的以为他们也将自己当做亲人，所以才会任由他们吸自己的血。 但现在，她绝无可能让周家人再沾自己半点好处！ 现在不急着报复他们，不过是因为自己羽翼未丰，相比报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完成。 周伟明现在一句又一句的忏悔，对她来说就是鳄鱼的眼泪，她欣赏着他的演出，心里满是讥笑，等看够了他的狼狈，才淡淡开口。 “周伟明，闭嘴吧，我不想听这些假话，” 她语气冷漠，“你原来有千百次机会对我说这些话，可你都没有说。够了，我没有空陪你演戏。” 周伟明脸色煞白，脑海里更是空荡荡一片。 一股锥心的痛顺着他的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勾起他对过去的回忆。 明明，明明周蔓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孺慕，最渴望他的认可。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对自己这么冷漠？ “陈副司令，您愿意帮我吗？” 周蔓再问，语气认真，“您先将事情调查清楚，然后我会将断绝关系的协议交给您，由您帮我送去给周伟明签字，可以吗？” 这个周蔓！ 陈副司令无奈地叹口气，眼底对周蔓的欣赏却越来越浓。 她就是在明晃晃地利用自己此刻的愧疚，想要借他的手去强迫周伟明签下断绝关系的协议。 偏偏他也清楚自己不会拒绝。 “可以。” 陈副司令点头，随即对周蔓愧疚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会把人送走。” 周蔓颔首，毫不犹豫地离开。 却不想下一刻，刚才毫无存在感的周文哲忽地冲上来，紧紧抱住周蔓的腿大哭，“二姐！二姐我好想你，你不回家就算了，那你把我留下好不好？” “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绝对不会再跟你顶嘴，求求你收留我，好不好？”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没了原来那副小霸王的模样，看得周围的人心生怜惜。 “这孩子几岁？看上去才十来岁吧，怎么瘦成这样？唉，大人的事何必牵扯到孩子身上，你看他这么亲你，不如把人留着吧。” “是啊，这孩子一看就想你想坏了，你咋舍得？” “太可怜了，换我肯定舍不得对这么个小孩子狠下心。” 周蔓有些嫌弃地皱眉，将这些人的话听进去，冷笑道：“可怜？他当初帮着宋秀莲欺负我时候一点不可怜，我大冷天被撵出去时候，他还在一边叫好，恨不得我死在外面。”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姐姐。” 周蔓原来多渴望周文哲能好好叫自己一声姐姐，可现在，这句姐姐却把她恶心得想要干呕，让她的语气越来越冷，“不明白吗，这就是撞在墙上知道掉头了，孩子死了来奶了，除了感动一下自己和骗骗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蠢货，有什么用？” 攻击力好强的一张嘴！ 旁边的人被周蔓骂得心梗，捂着胸口一句话说不上来。 “张师兄来了？来得正好，麻烦你把我把腿上的东西扒拉下来，我昨晚又熬了个大夜，现在回去补补觉。” 张理来得晚，但是对师妹的话是无条件服从，立刻应了一声好，用力钳在周文哲的手上，让他疼得自己松手。 “姐姐！周蔓！你忘了，我是你一手带大的？” “你看我瘦成这样，你不心疼吗？爸受伤的日子里，我被他们忘在家里，顿顿饭都是盯着大舅妈的白眼去蹭的，我真的好饿啊。” “姐姐，我想你了。” 周蔓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淡淡留下一句，“周文哲，我怎么可能心疼？心疼这东西，是对着在乎的人。” 所以她的意思，是不在乎自己了吗？ 周文哲崩溃地尖叫出声，抱着头大哭，“姐姐！我要姐姐！你不准走！” 周蔓听着，心里再生不出一丝波澜。 今天这一闹也算闹得好，她正愁怎么想办法跟周伟明断绝关系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回屋，周蔓坐回书桌前，低头就看到自己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不免微微愣神，心里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 她吃的苦已经够多了，这双手以后的每一道茧子，都不会像原来那样毫无意义。 它们会成为她通往成功的见证。 …… 周伟明浑浑噩噩地给陈副司令留下地址后，被保卫科的人从203厂撵走。 他这辈子都没被那么多人鄙视，光是那些人嘴里的谩骂，都能让他直了半辈子的脊梁弯下去，颜面扫地。 宋秀莲更是抬不起头，不等保卫科来人就急匆匆自己离开，生怕自己被更多的人看见，以后在203厂抬不起头。 她想，自己必须想个办法离开周家！ 周伟明还不知道，被他宠成小公主的宋秀莲也下定决心抛弃他。 第67章 周蔓，你是我表姐该多好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回到家，周伟明看着空荡荡的家，胸口一震窒息，整个人有些喘不过气。 不到半年时间，原本美满的家支离破碎。 妻子入狱，大儿子下乡，亲女儿跟他断绝关系，养女变脸…… 他木着脸走到房间，躺下，伤口疼得他开始脑袋发昏，不知不觉间就彻底昏过去。 宋秀莲看着他进房间很久没动静，再目送周文哲哭着离开家，忍不住轻轻推门进去，周伟明躺在床上，呼吸急促。 她走近，就看见周伟明似乎在抽搐，脸上红得像是从刚从蒸笼里出来，已经烧得失去了理智，如果再不管，肯定会出大事。 这是个好时机！ 她心里狂喜，连忙冲回自己屋里，把早就偷偷收拾好的行礼拿上，再去周伟明平时藏钱的地方把他的积蓄找出大半，留下一封信就急匆匆离开。 周伟明不会有能力来找她。 宋秀莲心知肚明，周伟明这次得罪了陈副司令，能保住刚到手的职位都不错，不可能再有进入203厂的机会。 而她不能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周家，她必须去203厂找大姨！ 这么想着，宋秀莲毫不犹豫地跨出大院，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像丧家之犬一样滚出大院的人该是周蔓啊！ 她心里的不甘像是虫蚁一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宋秀莲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周蔓，她一定要将今天的耻辱一点点还回去！ 等周文哲回家，才发现家里像是遭了贼，乱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爸？秀莲姐？” 他心里一急，赶紧推开宋秀莲的屋子，却见到里面比客厅更乱，所有贵重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衣柜里的新衣服，桌上柜子里的发绳首饰，还有…… 难不成秀莲姐跑了？ 他崩溃地尖叫出声，“爸！秀莲姐跑了！” 宋秀莲怎么能跑，他为了她，可是跟周蔓离心，失去了自己的亲姐姐啊！ 她怎么能跑！ 即使他尖叫，也没有任何人回答。 他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推开周伟明的屋。 周伟明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眼睛紧闭。 “爸！” 他冲上去，周伟明的头烫得像是烧红的炭，让周文哲瞬间无措地尖叫出声，叫声引来了周围的邻居。 一行人把周伟明送去医院。 周文哲六神无主，缩在角落里一个劲儿地发抖。 “家属呢？快来签字，病人感染很重，必须截肢，不然这条命肯定保不住了！” 护士冲出来，叫了半天都没人回答，看见周文哲时连忙问，“小朋友，你有没有看见刚才是哪些人送icu里面那个病人过来的？” 送周伟明来的人眼看情况不对，已经全都跑了。 他们不是傻子，换做以前，周伟明可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好人，他们绝对不可能走，但是现在不一样，周家的事情闹得太热闹了，现在人人都知道周伟明是个不疼亲女儿，反倒对养女掏心掏肺的狠心亲爹。 偏心就算了，但他居然想把亲女儿逼死！ 再说，周家现在下乡的下乡，入狱的入狱，全都没好下场。 他们才不会傻到惹一身腥，再跟周伟明这种对自己亲生孩子都狠得下心的人接近。 护士急了，“人呢！小朋友，你说句话啊小朋友，刚才这么多人，怎么会一个都不见了？” 周文哲惨白着脸，“我，家里只有我了……” 他崩溃地抱着头，痛哭道：“我是他的家属！” 为什么，为什么家里会乱成这样？ 周文哲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滋味。 …… 眼看着好不容易得了个假，周蔓毫不犹豫地拿着布票去挑了几尺布，再偷偷摸摸去黑市买了点新鲜的蔬果，就带着东西去拜访江迎。 入厂这段时间，蒋建良这种性格能对她细心到这个地步，周蔓就是再自信也不可能觉得这是因为她本身。 这绝对是江迎的功劳。 再说，就算不是，江迎对她也有天大的恩情，她理应过去。 敲门，江迎看清门外人的脸，顿时一惊，“小周？” 周蔓一顿，点点头笑道：“师娘，我今天的空，厚着脸皮来找你蹭饭。” 为什么江迎开门时候一脸愁绪，难不成蒋家遇到什么困难了？ “哎呦！你这孩子！” 江迎指着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惊呼，赶紧对着里面叫：“允玫，快出来帮小周提东西！” “快放着，你怎么提着这么多东西来了？手酸不酸？” 周蔓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力气大，我能提进去。” 江迎不由分说地把东西抢过来，赶紧吩咐，“允玫，你赶紧带着小周去屋里喝水，外面这么热，小周肯定热坏了！” 周蔓心里感激，蒋允玫也跟她母亲一样，满脸担心地把周蔓扯进自己屋里，赶紧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说：“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能来吃饭，我们就很高兴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没事，一点新鲜的蔬果，大家一起尝鲜。” 周蔓没错过蒋允玫眼底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时间心里一沉，担忧地抿了抿唇。 难不成蒋家真出事了？ 不等她说话，蒋允玫就狠狠叹口气，抱怨道：“诶，你是我表姐就好了，你来我家，我一万个欢迎。你都不知道，能找着你这样一个靠谱的人聊几句，我心里多高兴。” 周蔓看见她一脸的欲言又止，不由得心下稍顿，像是不经意般问：“你说的表姐，就是上次提到那个？” “对啊！” 江迎本来不打算当着周蔓的面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可这种家事她又不能跟外人说，这几天都快把自己憋死了，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下，不知道多烦！ “算了，我给你说说，你就当听个笑话！” 看来蒋家气氛不对劲，就是因为蒋允玫表姐。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表姐脑子昏了头，追着一个要下乡的知青连家都不要？” 周蔓点点头，蒋允玫猛地站起来，泄愤似地跺了跺脚，才继续说：“你说她在沪市追着人就算了，反正我看不见，听见也就糟心个三五天，结果她追男人追到云省来了！” “她一个沪市人，居然追男人追到这里！你说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蒋允玫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气得喘不上气，狠狠灌了一杯水才继续，“这样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她八百年没给我家写过信，这次追着男人过来，倒是忽然想起她在云省还有一门亲戚，人还没到，大小姐的架子先到了！” “说我家得给她准备好房间，还要给她准备新衣服，顺带这大小姐不习惯跟别人住一间，必须一个人一屋！” 周蔓目瞪口呆。 怪不得脾气这么好的江迎和没心没肺的蒋允玫能气成这样，这个程明月还真是…… 蒋允玫咬牙，“真的，你跟我大姨长得那么像，还这么优秀，你要是我表姐就好了！” “我大姨和大姨夫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生出这么一个混蛋！” 第68章 她想写信给姐姐，问当年生孩子的事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微微顿了顿，没接话，心里却叹口气。 等程明月来蒋家之后，江迎和蒋允玫怕是不得安宁。 说话间，门外江迎敲门道：“饭好了，允玫，快带着小周来吃饭。” “诶诶诶！来了！” 蒋允玫抿抿唇，对周蔓说：“没胃口，我这几天都不想吃饭了。” 周蔓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大夏天的，你要是一直不吃东西，身体怎么扛得住？” 话是这么说，蒋允玫也清楚，可等坐在饭桌前，她还是一点胃口没有。 “妈，程明月什么时候来？” 江迎脸上笑意微顿，“昨天你大姨给我发了电报，说明月大后天到。” 话说完，蒋允玫猛地睁大眼，顿时笑出声道：“妈，我大后天有演出，就不跟着你去接人了。诶，团长说给我在前排留了一个位子，你跟爸都不来，那我就邀请小蔓去，好不好？” 江迎怎么可能看不出蒋允玫不想搭理程明月，就找借口逃避。 可一想程明月的性格，她倒觉得女儿的主意不错，转头对周蔓抱歉道：“小周啊，又要麻烦你了。” 这算什么麻烦？ 周蔓望着两人，不由得笑道：“我还要谢谢允玫给我一个偷懒的借口呢，再说，我还没看过文工团演出，这次可是沾了她的光，这句谢谢该我来说。” 江迎看着周蔓，忍不住一晃神，想到女儿那句—— “要是周蔓是大姨的女儿就好了。” 确实，周蔓跟她姐姐长得像，性子也好，不骄不躁，脚踏实地，不像是程明月，从小到大就没让他们一家子省心过，她就是再爱屋及乌，也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 唉！ 周蔓还不知道江迎在想什么，看着母女两人脸上散不去的愁色，心里对程明月更是生不出好感。 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居然能让一向脾气好的江迎母女发愁？ …… 火车站。 江迎脸上神情淡淡，看着从火车上挤下来的人，寻找着程明月。 “小姑娘，你这是拎不动？我帮你。” “烦不烦！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行李！” 江迎下意识转头，程明月指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农村妇女大骂，看见周围人看过来，继续刻薄道：“我们无亲无故，谁知道你是要帮我，还是要偷我的东西？呵，我可告诉你，我是从沪市来的，这些东西随便坏一样，你这种乡下人都赔不起。” 那女人脸瞬间涨红，大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说我要偷你的东西？” 江迎听完这句话，才看清程明月的脸，顿时头皮一炸，连忙上前挡在两人面前，对女人道：“抱歉，抱歉。我家孩子第一次出门，不懂规矩，我替她跟您说一声对不起。” 程明月一愣，看着江迎居然跟一个自己看不上的乡下女人道歉，心里瞬间不乐意，嚷嚷道：“小姨，你凭什么替我道歉？你看看这个女人穿的什么衣服，她肯定是看我这一身打扮，就想上来摸东西。” 江迎听完脸色骤然一沉，怒道：“程明月！给我道歉！” 没想到几年过去，程明月的脾气越来越过分。 没一点证据就诬陷别人是小偷，她太过分了！ “我才不要！” 程明月冷下脸，“你到底是不是我小姨，居然为了一个乡下土包子欺负我！” 江迎气得眼前一黑，伸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厉声道：“你要是不道歉，今天就别跟我回家。你妈把你交给我，我就有资格管你，给我闭嘴好好道歉！” 凭什么，她才不要给一个土包子道歉！ 程明月眼里满是鄙夷，却瞥见江迎脸色黑沉沉，心里有些急。 但她还是不愿意低头，倔强地咬着嘴不说话。 这一闹，闹得旁边那女人冷笑出声，指着程明月对江迎说：“你是个明事理的，可惜家里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算了，我也赶时间，懒得跟神经病计较。” 女人翻了个白眼，“好心没好报，今天运气真差，一出门就遇上白眼狼。” “你！” 程明月气得脸色涨红，嘴里骂道：“你这个……” “程明月！” 江迎彻底火了，也不去帮她搬行李，直接冷声道：“跟我走。” 她说完就转身，程明月看她真的发火，才心里一急，赶紧忍着怒火追上去。 江迎太过分了，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小姨？ 等回去，她一定要写信告状！ 往前走了一截，江迎忍不住转头，程明月气喘吁吁地拖着行李，一脸大汗，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她心里叹口气，一句话没说，转身帮她搬起来。 结果程明月理所当然地把手里东西递过去，一句谢谢都没有。 江迎心里发冷，对程明月的耐心越来越少。 “小姨。” 等到家，程明月死死皱着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接我，表妹呢，小姨夫呢？” 听见她终于问起其他人，江迎语气稍缓，回答道：“你大姨夫又出差了，今天允玫得参加汇演，没办法请假。” “汇演？” 程明月脸上的笑意一僵，心里顿时不舒服了，“我可是她亲表姐，她宁愿去参加个破演出，都不来接我？太过分了！” “她是团里的女主角，没办法请假，明月啊，你先歇会儿，我让她演出结束就赶紧回来。你们表妹好几年没见面，怕是都生疏了。” 女主角？！ 程明月本来就因为车站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一听自己看不上的蒋允玫居然成了文工团的女主角，瞬间止不住心里的怒意。 她的亲妈江瑜也是沪市文工团的台柱子，但她不仅没遗传亲妈的舞蹈天赋，还怕累，一点沉不下心学东西，就算江瑜手把手教她，都没把她送进文工团。 她本来就不喜欢能进文工团的蒋允玫，现在一听她是为了演出才不来接自己，顿时一股气摁不下去，直往她脑子里蹿。 “小姨，我也想去看表妹演出。” 江迎惊愕，“你刚来，不如先休息，下次再演出，我让允玫给你留个位子，好不好？” 程明月不乐意，撇撇嘴跺脚道：“小姨，我才来你就欺负我，我就是想去看看表妹演出，怎么了？算了，你不欢迎我，我现在就回家！” 江迎头疼，看着程明月闹起来，担心她又给还在养身体的江瑜写些莫名其妙的信，还是答应说：“行，我带你去。” 程明月看自己得逞，瞬间遮不住脸上的精明，神色间出现几分令人不喜的市侩。 江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起那个念头，可转头一看糟心的程明月，心里乱成一片。 程明月这孩子跟江瑜没半点相似，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谬，可她这次终于下定决心，打算给姐姐写一封信，问问当初她生程明月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第69章 程明月去的就是周文书下乡处！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文工团后台。 蒋允玫表演完，这次的汇演也就结束了。 周蔓就被一个小姑娘喊出去，说蒋允玫在后台等着她。 “小蔓！” 蒋允玫对着镜子欣赏今天的妆，一看见镜子里出现周蔓的影子，瞬间跳起来问：“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跳得好不好？” 她自信又明媚，周蔓听着她说话，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太阳晃了眼，忍不住笑起来，“特别好，我一眼就看见你了。” 蒋允玫开心，赶紧对她说：“等等我，我卸完妆就走。我给你准备了糖水，你喝一口垫垫，我看你今天都没带水，渴了吧。” 好贴心啊。 周蔓接过蒋允玫递过来的杯子，心里一暖。 “唉，我不想回家。” 蒋允玫笑完了才想起今天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脸上的笑瞬间变成了愁，“我实在是不想见程明月那张脸。” “要不……” 她忽然停住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周蔓，有些迟疑道：“你方便吗，我想在你那里借住一晚？等明天，团里给我分配的宿舍就安排好了，我立马搬过来。” 蒋允玫在知道程明月要住进家里后，立刻跟文工团申请宿舍了，可宿舍没那么好申请，团长想了想办法，才给她腾出一间，明天等人搬走了她才能住进去。 她本来想着自己今晚忍一忍，就忍一晚上。但她现在正在兴头上，一想自己今天晚上回去得看见程明月，只觉得整个人都难受。 周蔓惊讶，随即也有些迟疑，“你不回去的话，师母怕是有些不好办。” 蒋允玫顿时垮下脸，心碎了一地，“好吧，还是你想得仔细，我还真不放心让我妈跟程明月住一起。我妈脾气好，跟大姨的感情也特别特别好，不知道要被程明月欺负成什么样。” 周蔓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虽然不喜程明月，却还是对着她生出几分羡慕。 说话间，两人都没发现不远处的动静。 江迎带着程明月来到后台，刚进门就听见女儿这句话，顿时脸色微有些尴尬。 程明月则是气炸了，眼睛死死瞪着蒋允玫。 呸，蒋允玫凭什么嫌弃自己，她待这个文工团算什么？不过就是个穷山僻壤出来的烂团，哪一点能跟沪市的比？ 妒火瞬间把她烧得失去理智，她大步走上前，对着蒋允玫冷笑说：“好久不见，原来表妹对我这么不满。” 蒋允玫僵了僵，转头时瞬间头皮发麻，在自己亲妈的压迫下挤出笑，对程明月说：“好久不见。” 这个烦人精怎么来了！ 蒋允玫心里烦的要死，剩下的妆也懒得卸，直接对江迎说：“妈，我先把小蔓送回去，你们先回家吧。” 听她完全不理睬自己，却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程明月瞬间觉得自己的脸被踩在了地上，猛地瞪向周蔓。 目光相接时，周蔓跟程明月都一怔，心下浮起一分怪异。 周蔓看着程明月，不自知地拧眉，总觉得眼前人似乎有几分熟悉。 程明月也险些惊叫出声，看着周蔓这一张跟母亲相似的脸，心里像是被狠狠拧了一下，瞬间感到几分不安。 太像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人？ 她想起平时其余人在背后的议论，说她跟母亲不像，说母亲那么优秀却生出她这样的孩子，说…… 都是这些人嫉妒自己！ 程明月骤然对周蔓生出浓浓的敌意，冷笑一声，指着她对江迎说：“小姨，这人谁啊，蒋允玫说我坏话就算了，她凭什么说？” “你给我道歉！” 她态度强硬，颇有几分不依不饶，“小姨，你给我做主啊！” 周蔓脸上神情不变，却猛地攥紧手心，眼神微冷。 她看出了程明月眼里对自己的恶意。 “程明月，你要是有火就冲我来，欺负别人算什么本事！” 蒋允玫下意识就护在周蔓身前，咬牙道：“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惯着你，刚才那些话是我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程明月没想到蒋允玫敢直接跟她撕破脸，顿时气得眼前一黑，指着她们，“小姨！我心口疼！” 话一出，江迎脸色微变。 程明月刚出生时候心脏不好，之后江瑜废了不少功夫才把她养得跟正常人差不多。可正因为这一点，大家知道她脾气坏，也很少有人教训她，就怕出什么事。 周蔓见状，似笑非笑道：“哦，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程明月同志，你怎么对我这么不满。” 程明月被她的淡定气得咬牙，恶狠狠说：“第一次见又怎么，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看你就是因为蒋允玫家世好，就上赶着讨好她，要当她身边的狗。” “她说什么，你应什么，恶不恶心？” 周蔓冷笑出声，直直看着她，“我看是你平时当狗当惯了，天天跟在谁后面，才看谁都是狗。换个正常人，谁说得出你这些话？我跟允玫的关系，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 “你这个贱人！” 这句话算是戳在了她心上，她天天追着男人，从沪市追到了云省，可那人不为所动， 程明月瞬间脸色大变，“看我不手撕了你！贱人啊啊啊啊！” 周蔓力气不小，毫不留情地把程明月的手打回去，对江迎说：“抱歉，师母，今天给您找麻烦了。” 江迎从程明月这些刻薄话里回过神，跟蒋允玫把程明月拉住，脸色难看，对周蔓抱歉道：“小周，今天是我对不住你，你先回去吧，过几天我带着允玫和程明月来给你道歉。” 她看程明月这脾气真的得好好教训教训了！ 姐姐舍不得，她舍得！ 程明月一脸愤愤，江迎见此直接冷声说：“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亲自买票把你送回沪市！” “不行！” 程明月惊呼，“我还要去第三大队找轩哥哥！” 第三大队？ 程明月去的居然是第三大队！ 她梦中就是惨死在第三大队！ 周蔓微有些错愕，回过神对蒋允玫两人温和道：“行，那我不耽搁你们处理家事，师母，允玫，我们过几天见。” 出门，周蔓不免皱下眉头，心里有些不安。 她来省城前，想办法让人照顾照顾梦中在第三大队时，对她有师徒之谊的那位知青。 程明月这种人去到哪里都是个搅屎棍。 她担心程明月会给那位知青带去麻烦。 第70章 一切的不幸，都是从周蔓离家后开始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一时间心下微紧，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写一封信，麻烦岳小敏帮个忙。 …… 周伟明醒来时，已是一周后。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顺利晋升，成了大院里人人巴结的大红人，连陆岭他爹都成了讨好自己的一员，赶着要让陆岭跟自己的养女宋秀莲结婚。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他前半辈子的努力都没白费，之前所有的苦心经营，为他换来一个绝世好名声。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亲女儿周蔓代替养女下乡了，日子过得苦。可他清楚，周蔓本来就是乡下回来的，这次下乡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困难，就是她好日子过习惯了，学会了偷懒！ 要不是周蔓下乡给他带来了疼爱养女的好名声，他绝对不可能忍受她叫苦！ 他昏了太久，整个人昏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甚至下意识放纵自己沉溺在与现实截然不同的美梦中。 腿上传来剧痛，他迷迷糊糊地睁眼，下意识喊，“周蔓！人呢，我要喝水！” 这是怎么一回事，平时他有个头昏脑热，周蔓都会在旁边老老实实伺候着，这次怎么不在，难不成她是因为下乡的事情记怪自己？ 他真是把周蔓宠坏了！ 旁边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猛地转头，心里满是愤怒—— 周蔓去哪里了？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居然敢把自己丢在医院？ “她早就不要我们了。” 周文哲递过来一杯水，声音沙哑，“爸，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他边说话边颤抖，声音里是止不住的哭腔，抬起的手也不住地抖，整个人脱力。 没有人知道他这几天过得多艰难，医生说，周伟明如果今天还不能醒过来，或许就凶多吉少了。 从他把周伟明送来医院到现在，宋秀莲面都没有露过，周文哲虽然不想相信，但是那天他看见宋秀莲的房间翻箱倒柜，一点东西都不剩，就清楚她可能是丢下他们逃跑了。 他不敢想，如果父亲也没醒过来，那他怎么办？ 周文哲无声地落了一脸泪。 周伟明还有些恍惚，一时间没能将现实和梦境分清，看着跟梦里那个白胖机灵的福娃娃完全不沾边的周文哲，甚至有些怀疑这才是梦。 “周蔓呢？” 他还是不信，声音里带上几分颤抖，“是不是去做饭了？” 周文哲哽咽，“爸，你是不是糊涂了！姐姐不要我们了，她一个人去了203厂，要跟我们签断绝关系书！”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彻底把周伟明劈醒。 怎么会！ 明明在梦中，他马上就要调往省城，官路越走越宽，是人人羡慕的长官！ 他顿时心口一疼，脸色微白，挣扎着要站起身，“不，周蔓怎么可能跟我断绝关系，我要去见她！逆女，我看是我把她惯坏了，一点苦都吃不得！” “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苦心！” 不就是要她下乡吗？ 周伟明出奇地愤怒，下一刻，他的手猛地一空。 他整个人呆住，低头，疯狂地摸自己的右腿，掀开被子，只见右腿那里空荡荡，膝盖以上屁股以下开始什么都不剩，只有纱布裹在截肢处。 “我的腿呢？” 周伟明瞬间崩溃，一脸绝望地尖叫，“我的腿呢！我的腿在哪里！啊——” 周文哲看着父亲又哭又叫，慌乱地大哭，“医生！医生救命啊，我爸疯了！” 周伟明不敢面对自己空荡荡的裤腿，看医生进来立刻愤怒地大喊道：“我的腿去哪里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你们故意把我的腿截了！庸医，你们这群庸医！” “我要去告你们，让你们给我的腿陪葬！” “公安！公安在哪里，我要告这群庸医，还我的腿啊！” 他周伟明怎么能是一个没有右腿的残疾人！ 他癫狂地大喊，眼里猩红，恨不得咬住医生的脖子，让他们为自己的腿陪葬！ 不，明明梦中这时候，他已经要调往省城晋升了，为什么他现在不仅没升职，还被迫瘸了一条腿只能转业成一个粮食站的普通员工。 甚至现在，他连右腿都没了，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不可能！！ 医生一脸愤怒，叫来保安把他按住，然后打了一针镇静剂，冷声道：“周伟明同志，如果不截肢，你现在已经因为感染去世，不可能还有机会跟我们发火！” “你知不知道，你送到医院时，已经高烧烧到了四十度，整个人都在抽，腿上的伤口都发臭，开始生蛆了！” 镇静作用下，周伟明眼神虚浮，听着医生的话，整个人心里只剩下绝望。 医生对他没了好脸色，任谁看见自己辛辛苦苦熬了一周抢救过来的病人，见到自己第一面却指着他鼻子骂，心里都不会舒服。 “周伟明同志，您得快点结账，欠费太久我们也很难办。” 周伟明这辈子没因为缺钱的事情为难过，现在一听护士的催促，顿时破口大骂，“滚！老子会缺你们这点破钱？周文哲，你给我回家拿钱，去把我房间床底下的箱子打开，钱都在里面！” 还好他退伍之后有一笔不少的补偿。 “爸。” 周文哲声音很小，却带着几分讽刺，“钱没了。” “怎么可能！这么多钱，你全部用完了？是不是你乱花钱，还是医院给我乱开药？” 他不信，指着护士骂，“你们真不是东西，连老百姓的钱都坑！” 周文哲已经彻底麻木，看着他闹，心里彻底没了羞耻感，对着他冷笑：“钱都被你的好女儿宋秀莲卷走了，家里被她搬空了！” 什么？ 周伟明整个人呆住，崩溃地大喊，“不可能！秀莲不是这种人！” 可他心里却清楚，宋秀莲就是这样自私，完全不像周蔓，虽然话少却做事踏实。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周蔓的好，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 不，他明白了，自己必须让周蔓原谅他。 明明周蔓还在家时，他一切顺利，从来没有任何坎坷，一切意外都是从周蔓离家那天开始。 周伟明想到梦中风光的自己，一时间恨不得回到那天，拦着周蔓，绝对不会让她离开家半步。 可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没了钱，他住了最后三天院，就不得不出院。 而军区大院的房子时分给在编军人的，他转业到了省城，一回大院也得赶紧搬走东西。 周伟明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后悔。 可他没想到，刚踏入大院，就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等候他多时，手上拿着断绝关系书。 第71章 你们要不要申请夫妻宿舍？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请问是周伟明同志吗？” 军官脸上严肃，一张脸晒得黢黑，更让他气势骇人。、 “是我！” 周伟明看见他身上的军装，顿时一喜，赶紧问，“是不是团里来了新通知？” 军官摇摇头，“您好，我是陈副司令的警卫员。我已经在这里等您三天了，这里有一份文书，需要您签字。” 陈副司令？ 周伟明有些愣神，还没反应过来，一旁沉默的周文哲瞬间尖叫起来，“滚！这里不欢迎你，我们才不会跟姐姐签断绝关系书！” 他整个人一改刚才的阴沉，直接冲上去将军官推开，凄厉第尖叫，“你滚！周蔓是我姐姐，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掺和我们的家事，滚啊！” 他记得陈副司令这个人，就是这个人答应，会帮周蔓跟他们断绝关系！ 周伟明也猛地回过神，厉声道：“你是什么人，周蔓是我亲女儿，我绝不会签！她这辈子都是老子的女儿！” 军官不语，看着两人的目光却从一开始的冷漠变得威严，语气不善，“这由不得你。” “周伟明，要是你不签这份断绝关系书，组织上就会调查矿难当天的事。” 军官眼神冷戾，像是刀子一样直直刺进周伟明的心，“你为什么知道那下面有人？又为什么会……” 他的话没说完，周伟明却已经抖得摔在地上，大声叫，“闭嘴！” 他摔得头晕眼花，却吓得不敢再说任何话，赶紧说：“我签！我现在就签！” 要是不签字，被组织查出来他知情不报，还试图用那几人的命立功，那他连转业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下半辈子都要待在牢里反思！ 周文哲尖叫，“不准！我不准你签字！周伟明，姐姐是我亲姐姐，你不准签！” 他没来得及阻拦，就被军官眼疾手快地摁住，绝望地看着周伟明接过笔。 他一边写，一边安慰自己，就算签字又怎么样，反正周蔓身上还流着他的血，她就是自己的亲女儿！ 等人离开，周伟明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拐杖被摔断了，他甚至没办法爬起来。 周文哲一脸恨意，盯着他说：“凭什么，你为什么要签字！” 周伟明大怒，这些日子所有积攒的怒火都发泄在周文哲身上，举手狠狠给他一巴掌，“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闭嘴！老子做事需要你教？” 父子两人在这一刻几乎反目成仇，死死盯着对方，恨不得撕碎彼此，眼里只剩下恨。 周文哲想跑，但是他这些日子蹭吃蹭喝，已经没人搭理他，离开周伟明，他连饭都吃不上。 他咬紧牙关，只能逼迫自己留下，心里想起周蔓在家时对他的宠爱，心里疼得喘不过气，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良久，周伟明率先冷静下来，“扶老子起来！周文哲，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先去省城，等有机会，立马去找你姐姐！” 他想清楚了，这个梦肯定不简单！ 他必须找回周蔓！ …… 拿到断绝关系书，周蔓瞬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口的酸涩。 她等了多久才拿到这封心心念念的纸。 从今天开始，她跟周家彻底一刀两断！ 她送走警卫员，回屋时揉揉酸涩的眼角，久久地看着上面的字，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真的做到了，跟周家彻底断绝关系，想办法过上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忍不住又想起那个梦，和梦中截然不同，她现在前途一片光明，再也不用被周家那些吸血鬼纠缠，再也不用为别人而活。 周蔓憋回眼睛里摇摇欲坠的泪滴，把断绝关系书小心地收起来，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警卫员还说，周伟明截肢了，而宋秀莲却卷走了所有的钱，一声不吭地离开周家。 活该！ 她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周伟明不是最爱说宋秀莲贴心孝顺吗？ 他估计想不到，自己原来恨不得宠成公主，甚至不惜吸干亲生女儿养大的宋秀莲，居然会在这么致命的时候给他沉重一击。 周蔓笑了笑，随即收回自己的思绪，不想再为周家这些人费一点心思。 今天是谢言华来203厂的日子，她已经请好假，准备带他在203厂转一转，顺带给他准备一下生活所需。 她没想到，一下楼，谢言华已经等在楼下。 数日不见，谢言华身上多了些疲倦，一脸淡漠地站在原地。 似乎是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转头看清自己时，淡漠的脸色骤然温和，语调温和道：“蔓蔓，你来得正好，我也是刚到。” 周蔓的心被他脸上的笑撩了一下，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房子分好了？” 谢言华笑笑，“还没有，他们知道我们是夫妻，所以让我来喊你，一起去看看到底要怎么分。” 周蔓的心被“夫妻”这两个字狠狠地撞了一下，耳根后瞬间烧起来，烧得她脸色发红，连忙对谢言华说：“走，那我们赶紧去。” 她和谢言华是夫妻！ 周蔓想着这句话，心里像是抹了糖一样甜，让她根本压不住脸上的笑。 侧头时，她瞥见谢言华额角留下的汗珠，忍不住说：“你很怕热吗？” 要是这样，自己得问问能不能去给他换一张电风扇票。 宿舍都不大，屋里很容易闷得人喘不过气。 她体寒，倒是还好，但谢言华光光站了一会儿都冒那么多汗，怎么受得住？ 周蔓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为谢言华费心思了。 谢言华摇摇头，“没有，我是怕耽搁时间，所以一路跑过来的。” 其实他在楼下等了好久，但是他看见警卫员给周蔓送东西，就知道她有事要办，所以不想去打扰她。 这句话本来是打算让周蔓放心，结果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么说好像显得他特别急，急着来见周蔓，居然在大夏天一路跑过来。 他愣住，浑身更热了，热得他下意识避开周蔓目光，有些牵强地解释，“我怕耽搁时间。” “嗯嗯嗯，我知道。” 周蔓红着脸点头，“那我们赶紧。” 两人一路沉默着去到办公室，虽然一句话不说，粉红泡泡却冒得到处都是。 “来了？” 主任抬头，看见他们红着脸，忍不住打趣，“果然是新婚小夫妻啊，一看就甜蜜，不像我跟我老婆，结婚二十年，都没热情了。” 周蔓跟谢言华瞬间哑然，平时利索的嘴被这句话堵得严严实实。 主任笑出声，指指椅子，“你们坐下吧，今天喊你们夫妻一起来，说想说说分配宿舍的事。” “周蔓，你刚来时候是一个人，所以分配了一个单身宿舍。但是现在，你男人也跟着你来203厂了，你们俩要不要申请一个夫妻宿舍？” 啊？ 周蔓整个人呆住，脸色爆红。 第72章 周蔓，我从没想过跟你逢场作戏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下意识朝谢言华扫一眼，两人目光相撞，又双双别开头，空气中顿时溢满甜蜜的气息。 主任看得笑出声，对着两人说：“来来来，先选房，你们小夫妻以后日子长着呢，现在天天想黏在一起，以后呐……” 周蔓强迫自己回神，纠结片刻对主任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这房到底要怎么分？” “小周你虽然是蒋工徒弟，可到底还没转正，所以你现在的宿舍只有四十平，你能理解吧？” 周蔓连忙点头，“我知道，谢谢您费心。” “你爱人是其他厂子转进来的，算是正式工，夫妻两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工，就能分一套两室一厅。” 两室一厅？ 周蔓心里的羞涩稍稍散去些，忍不住松口气。 一想到自己要跟谢言华住一间屋子，她就整个人都不自在。 “但是最近盯着你的人多，蒋工是我爸的朋友，你们小年轻不知道这些门道，所以我得看着，你还没转正，我想把房子分给你，但确实无能为力啊。” 周蔓愣了愣，想了想对谢言华说：“不如……你先住单身公寓吧。” “我们两个人挤一间屋子，没自己一个人住着舒服。” 嘴上是这么找借口，可周蔓心里却是真的觉得太快了。 她跟谢言华这段关系真是兵荒马乱，快进结婚，婚后又莫名其妙开始恋爱，现在又忽然要同居，实在是让她有些没准备。 但是…… 谢言华听见自己拒绝，心里会不舒服吗？ 周蔓想到谢言华刚才为了见自己急匆匆跑了一路，心里一紧。 谢言华看出她的不愿意，也没勉强，立即应声道：“嗯，都按蔓蔓说的吧。麻烦您给我分一间单身公寓。” 听他答应，周蔓心里一松，抬头却对上他此刻微有些深沉的目光，无意思地抿了抿唇。 “行！” 主任看着她俩没在房子的问题上纠缠，立刻爽快答应，“本来小周你爱人不能按道理不能分到家属院，不过我看你们新婚小夫妻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说出去大家也能理解，所以我就把他分到你隔壁那间？” “那间屋子可能比其他屋子条件都差点，但是近啊！” “一开门就能见面，你说是不是？” 周蔓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愣了一下。 谢言华听完，淡漠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好，谢谢您对我跟蔓蔓的照顾。” 从办公室出来，周蔓还沉浸在这个惊天大事中。 不是，谢言华怎么瞬间住到自己隔壁了？ 她惊愕地转头，忍不住问了问，“你是不是……怎么说调到203就能调到203，刚才那个主任对你也那么客气。” 她原来懒得多想，总觉得谢言华跟自己只是同伴，自己如果问得太多，只会让他反感。 但是现在不一样！ 而且，她记得厂长介绍自己跟谢言华相亲时，简单地提过他家的情况，周蔓想，或许谢言华家的情况比她想象中更不简单。 周蔓问出口时候有些紧张，谢言华却点点头，没用任何话搪塞，只是叹口气解释，“以后慢慢告诉你，这些事太杂，我都不知道从哪里给你讲。” “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再过段时间爸就能回家，我家的帽子很快就能摘。” 果然。 心里那一丝猜测被证实，周蔓有些意外，“那……以后你会离开吗？” 谢言华父亲能摘掉头上的黑帽子，就说明他们家彻底安全了，甚至前途不可限量。 她心里微有些复杂，可为谢言华高兴。 这下轮到谢言华僵住，错愕地转头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周蔓闻言抬头，谢言华正皱眉盯着她，脸上的温和全然化作严肃，眼底甚至流露出几分受伤，眼神微冷。 “我……” 谢言华不等她解释，打断道：“结婚证还在我手里，周蔓，要是你真的想走，我不会拦你。但是你真的打算反悔，想要我离开？” 不知不觉间，谢言华渐渐逼近，周蔓几乎能看见他鼻尖的薄汗，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洒在她额顶，然而他的目光比这更烫，烫得她心里无措。 “不是。” 周蔓攥紧手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忽然意识到，从周家离开之后，她或许对任何亲密的关系都不大信任。 所以她才会这么抗拒谢言华跟自己的亲近吗？ 周蔓愣住，谢言华却更近，牵住她的手，“嗯。” 他不开心了。 谢言华不打算再说，但周蔓一看他此刻的沉闷，咬咬牙解释，“抱歉，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跟你说这句话，我只是……才意识到，我现在很难信任别人不会离开。” “而且你说过，不会拘束我，结婚后我想做什么都行。这话虽然是我们还没正式坦白前说的，但是我非常认可你这个观点。” “谢言华，我知道你是从沪市来的，还是很厉害的大学生，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你的过去，我对此一无所知，但光是听着你跟厂长的描述，我就知道过去的你一定生活在一个我无法想象的幸福环境中。” “我不可能阻拦你奔向你光明的未来，但你知道，我很喜欢203厂，很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 她隐晦地告诉谢言华，她不可能放弃跟着蒋建良学习的机会，跟他离开。 周蔓从没在这一点上纠结过，在203厂的人生充满希望，是她辛辛苦苦改变自己惨死的命运，主动争取的人生。 她这辈子绝不会再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人生。 所以，如果谢言华要回沪市，她不会跟他走。 谢言华愣住，微微低头跟周蔓对视。 周蔓脸上的局促已经彻底消失，一脸坦然地跟他对视，她的一双眼睛圆而亮，像是雪山上一眼能望到底的湖泊，谢言华从她眼底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他的心猛地一震。 “不，该说道歉的人是我。” 他牵着周蔓的手更紧，“怪我从来没跟你解释过那些事情，我想你不愿意提起你的家庭，所以我也不想让你想起那些不快乐的事。”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周蔓没想到他一直这么细心，心顿时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 “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从今天起，我一定会跟慢慢把过去交代清楚。” “周蔓，我从没想过跟你逢场作戏。” 第73章 周文书要跟乡下女人结婚？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在这一刻，似乎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谢言华毫无保留地对她坦诚，她心里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爸写信给我，说他再过两个月就能来跟我们团聚，在这之前，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跟你交代清楚。” 周蔓在他郑重的目光中点点头。 她想，她应该对他们这段关系更自信些。 等安置好谢言华，张理正巧上楼，看见她就叫，“小周！蒋工让我跟你说个事！” 周蔓愣了愣，“麻烦张师兄跑一趟了，是什么事？” “唉，第三大队为首的几个大队农耕用的机器不明原因，都出了问题。厂里派我去解决，不过师傅说，这个可以上手的机会难得，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周蔓惊喜，连忙反问，“第三大队？” 张理点头，“是啊，得跑一趟。这大夏天的，确实有些难搞，山里的雨说下就下，你要决定跟着去，就得做好风餐露宿的打算。” 第三大队，就是她上辈子被逼下乡时待的地方。 她一直想办法托人照顾上辈子对她有恩的那位知青，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亲自去看看她。 周蔓不会忘记仇恨，也绝不会忘记恩情。即便她从没跟这位知青见过面，可她依靠梦中学到那些知识，顺利来到了203厂。 这次有机会去看看她，周蔓当然会珍惜这个机会。 “不去？” 看周蔓愣住，张理笑笑说：“没事，下次有更好的机会，我也带你去。” 周蔓连忙回神，赶紧说：“去去去！张师兄你什么时候走，我赶紧收拾行李！” “啊？你要去啊。” 张理顿了顿，也有些紧张，“行，那我去跟蒋工说一声，我们后天出发，安全上你别担心，厂里会有人一路接应，不会有问题。” 周蔓感激地道谢，心里忍不住一颤。 这么快，就要跟那位恩人见面了吗？ …… 第三大队。 知青点有些破旧，夏风一吹，一点没凉快，反而把屋里的汗臭均匀拌开。 周文书被熏得险些干呕，心里更是不耐烦，想想回城名额，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忍着肉疼拿出好不容易得来的桃酥，出门往最近常去的那个小院走去。 “哟，咱们的牛家女婿又要上门吃饭了。听说牛二花叔叔可是大队长，怪不得周知青愿意放下身段呢？” “可不是，周知青，你可得把人哄好了。我们就学不来这种事，唉，怪不得不能跟周知青一样吃香喝辣，原来周知青比我们想象中还好呐。” “这桃酥可不得把女人哄得乖乖听话，我看周知青天生是吃这碗饭的料，啧啧啧。” 一关门，屋里恶意放大的议论声传来，周文书死死咬紧牙关，逼着自己别在意。 这些人就是嫉妒牛二花只缠着自己！ 这段日子，牛二花帮了他不少忙，他甚至可以少干活，吃得也比他们好，这些人看见后，就在背后阴阳怪气。 这些人懂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这次可听见纠缠自己的牛二花说，第三大队这次有三个回城指标。 他心里对牛二花厌恶到了极点，可却得想办法哄哄她，看看能不能让她开口，让她那个大队长大伯把回城名额给他。 他必须回城！ 周文书走远才听见那些诋毁声渐渐远去，心里的怨恨却越来越深，甚至对周家其他几人生出些恨意。 这不该是他的生活！ 明明周蔓才是代替宋秀莲下乡的人，自己本该踩着周蔓往上爬，成为厂长的女婿啊！ 只觉告诉他，他必须早些回家，想办法找到周蔓。 下乡这些日子里，周家人一点东西都没给他寄，周文书怎么可能不怨他们？ 他也写信给周蔓了，可周蔓已经离开纺织厂。 他忍不住想，如果周蔓还在，如果她亲自收到那封信，看见自己在乡下受苦受累，那她肯定不会像周家其他人那样冷漠地看着他受苦。 她才是家里最关心自己的人啊！ 周文书想着，心里涌出无限的后悔。 等到了牛二花家，他在牛家小弟的起哄声中进屋，把桃酥递给牛二花，故作关心地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这几天都没见到你？” 牛二花连忙点点头，却没敢解释是自己大伯不让自己去找他。 因为知青回城的名额下来了。 周文书看着她羞涩低头，心里暗骂一句蠢货，脸上却笑得纯良，轻声细语说：“这是我大姨寄来的桃酥，我听说你喜欢吃甜的，就送来给你。” 牛二花瞬间心花怒放，一个劲儿地看着周文书，脸上绯红。 这世上怎么会有周文书这么好的男人，出身好，人也斯文俊秀，她是真的想跟他结婚啊！ 周文书哄了好一会儿，才装作忧心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上次给父母写信，他们没回我。” “我想跟他们亲自说一声，我遇到了喜欢的姑娘，想娶她回家。” 牛二花呆住，不敢置信地问，“你……周知青，你……” 周文书忍着厌恶点点头，牛二花瞬间睁大眼，眼里浮现出几分泪光。 “算了，还是算了吧。” 他话锋一转，感叹道：“我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城里的老师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乡知青，只会让你吃苦，还是算了吧。” 牛二花瞬间中计，连忙说：“怎么会，这次回城的名额下来了！我让大伯给你一个！” “名额哪是那么简单就能拿到的？” “怎么不行！” 牛二花一咬牙，“其他两个名额不能动，但是有一个我能想想办法！有一个沪市来的知青，听说她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就算我把名额给你，她也没办法！” 周文书一喜，装作为难说：“哪有那么简单？你大伯不可能同意的” 牛二花拍拍胸脯，“呵，她要是不让给你，我就让她断条腿，到时候她就算拿着名额也走不了。” “至于大伯那里就更简单了，只要你跟我结婚，大伯就会把你当做自家人，绝对不会说半个不行！” 跟这个乡下女人结婚？ 周文书僵住。 第74章 城里来第三大队的专家叫周蔓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不行！ 周文书险些没绷着脸上的嫌弃，连忙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语气微沉道：“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你结婚？” “等我回家，我会厚着脸皮找父亲帮忙，让他同意我的婚事。他原来想让我娶他上司的女儿，可二花，患难见真情，你如果帮我拿到回城名额，父亲对着你也挑剔不起来。” 牛二花被说动，周文书见状，连忙乘胜追击，“你想我娶你吗？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住在军区大院，不好吗？” “我现在就去跟大伯说！” 周文书看着牛二花急匆匆出门，心里松口气，他想，只要拿到回城名额，一切都好说。 只是没一会儿，牛二花就带着大队长回来了。 大队长一双眼睛市侩又精明，上下扫周文书一眼，“想娶我家二花？哼，二花可是我们家的心肝儿，哪是你想娶就娶的？” 周文书立刻许诺，“只要我娶了二花，一定会带她进城过好日子。再等我父母同意，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出三转一响，让二花风风光光嫁过来！” 大队长心动。 周文书的父亲不简单他是知道的，而这小子原来是在高中教书的老师，有他们这种庄稼人最羡慕的读书气，二花要是能嫁给他，那牛家算是一家子跟着攀上高枝了。 到时候别说二花，就是他跟二花他爹，说不定都能靠着二花公爹捞一个官当当！ “行，我看你小子确实对我家二花不错，我允许了。” 他眼珠子一转，又接着说：“但是你下周就必须跟二花结婚，等办完喜酒，我就把回城名额给你！” 周文书当即点头，“好！” 摆个喜酒算什么，第三大队位置偏，这些乡下泥腿子怎么知道还有个东西叫结婚证？ …… 一大早，周蔓就跟着张理上火车，身边还跟着两个警卫员。 “有什么想问的，你先说说，我给你先讲。” 周蔓一听张理这么说，赶紧开口，“张师兄，昨晚我提起看了书，有本书上说……” 一时间，两人直接在火车上聊起来，张理听得认真，给周蔓讲得格外细致，一边讲还一边拿出纸笔开始画草图。 周蔓听得如痴如醉，等讲完，张理才喝口水，忍不住感叹，“不知道我还能教你多久，小周啊，你赶紧努力当上八级工，以后我就是教过周工的人，说出去能吹一辈子。” 他说着，周蔓笑了笑，“行！张师兄别客气。” 张理还是第一次听见周蔓跟自己开玩笑，一时间有些惊讶，随即笑着说：“不错不错，看来小周你心情很好嘛。对了，这次下乡中途会有空闲，你可以想想怎么打发时间。” 周蔓一听，心里微微一动，问道：“张师兄，我在第三大队有熟人，等到第三大队时候，我能不能请个假去看看她？” 张理听了就点头，毫不犹豫说：“行啊，你到时候让警卫员陪着，你一个女人，别一个人出去就行。” 就这么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快到第三大队时，周蔓竟是没有感受到丝毫疲倦，甚至心里止不住地颤动着。 她或许马上就能见到她，来自沪市的王曦，她现实中素未谋面的恩人。 下牛车，周蔓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第三大队，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刚才那一丝喜悦荡然无存。 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不远处的河边，再往下有一个猪圈，那里就是…… 痛苦的梦境袭来，周蔓回过神才发句自己手心满是冷汗，深深吸口气才强打起精神，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事。 “哎呦！这位就是203厂来的张专家吧？” 听见这道声音，周蔓心猛地一颤，抬眼就见到大队长一脸谄媚地朝张理走去，将跟他并肩的自己当做空气。 “你好。” 张理态度淡淡，没跟大队长握手，转而对他介绍道：“我姓张，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同事，姓周。” “请问大队哪些机器有问题，麻烦你带路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大队长这才注意到周蔓，不由得心下一惊，他刚才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张专家的姘头，没想到她也是203厂的专家！ 只是…… 即使张理那么介绍，他对周蔓态度还是不大热切，眼里带着几分对女人的轻视。 “诶，你们走了一整天，该累了吧？”大队长笑着招呼，“张专家，你们不如先跟着我去休息一会儿，等缓缓再弄也不迟。” “我们这里偏，比不得城里，但这些山珍野味可是城里找不到的。” 张理没应，“先带着我们去看看。” 大队长这才死心，带着一行人往第三大队的农仓赶。 周蔓并没有将大队长的轻视放在眼中，梦中，这人市侩刻薄，跟梦中的他相比，现在他这个态度甚至算得上慈眉善目。 他被宋秀莲买通后放纵别人欺负自己，周蔓对他生不出半点好感。 只是走得越近，她看着熟悉的景象，心里忍不住颤动，甚至脊背上都浮出几分森冷，甚至有些战栗。 痛苦的记忆渐渐袭来，她攥紧手心，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等到了地方，张理扫了一眼，就对周蔓说：“来，小周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处理？” “嗯。” 周蔓收回散乱的思绪，立刻上前查看，眼神专注。 这台收割机的情况不复杂，或许是因为今年多雨，又加上这台机器平时一直很少抹油，周蔓看出它的老化和锈迹，心里有了底。 需要替换零件，这些零件他们都带着，很快就能解决。 “这……” 看她一直盯着机器看，大队长有些不乐意，忍不住开口说：“张专家，我们向203厂求助，你们可是说一定会给我们好好解决的。但是您不上手，反倒让一个小姑娘在这里看，这不是拿我们开玩笑吗？” “您不知道，这机器对农民来说可是命根子，唉！” 一个女人能干嘛？这不是胡闹吗！ 周蔓不理会他，抬眼对张理说：“张师兄，我看出来问题了，你带着零件吗？” 张理笑笑，对警卫员道：“麻烦同志把工具箱送过来。” 他们二人将大队长忽视了个彻底，大队长更不乐意，堵在周蔓面前，不让她动手，“诶诶诶！你这个小姑娘要胡闹什么？” 眼看着他大声嚷起来，围观的村民立刻围上来，眼神不善。 不远处，周文书正强忍着恶心跟牛二花说话，心里呕得要死。 第75章 周蔓，你去跟牛二花住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听见动静，牛二花对周文书娇滴滴说：“文书，我想去看看。” 周文书一听，心里着急，掐紧手心说：“二花，我想跟你单独待会儿，我们不去凑热闹了，好吗？” 呸，要不是为了打听回城名额的事，他才不会来找牛二花。 明天就是两人的喜宴，结果大队长那个老东西贼得很，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自己，周文书急得直冒汗，刚才一听见有专家来第三大队，就赶紧把这几天被严防死守的牛二花喊出来问情况。 “好好好。” 听周文书这么说，牛二花赶紧点点头，一脸娇羞，“我也想跟你待在一起。” “二花。” 周文书深情款款地问她，“回城名额的事情搞定了吗？这名额一直没下来，我担心你嫁过来之后，得跟着我过苦日子。” 牛二花忍着娇羞说：“我大伯不让我告诉你，但我知道，沪市那个知青昨晚摔断腿了，文书，你就放心吧，明天安心结婚，有大伯在，他现在把你当自家人呢。” 周文书心里一松，脸上的笑都真实些，温和道：“好，明天我们先结婚，等过了明天再去找大伯问这件事。” “走，你爸不让你出门，我送你回家。” 牛二花看不出周文书的嫌弃，听了就遗憾道：“再待一会儿吧。” 周文书摇摇头，“我不想让你爸生气。” 牛二花顿时红了脸，点点头。 一进门，牛小弟急匆匆冲过来，看见牛二花就兴冲冲地说：“姐！快跟我去看热闹，城里来了两个专家，有个还是女的！那个男专家不动手，让那个女人弄，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大队吗？” “大伯跟他们吵起来了！” 周文书不耐烦地听着他咋呼，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只当做没听见道：“那我先回家，二花，明天见。” 他绝不会想到，牛小弟口中的女专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亲妹妹周蔓。 …… 仓库前。 周蔓接过工具，仔细看了几眼就要动手。 大队长急了，“你干什么呢！” 张理皱眉，上前护着周蔓，怒道：“她忙着给你们修理机子，没看见吗？” “不是我不信她啊，这姑娘太年轻了，还是个女人，张专家，就当我小老百姓求求您，别拿我们开玩笑啊！” 周蔓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不过张理已经破格带她出差，她也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争一口气，就平和地说：“你们放心，张师兄肯让我动手，说明我们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要是有任何问题，你可以来203找我。” 大队长不肯，张理严肃说：“是你们来请人，同志，请相信我们。” 周蔓拧眉，朝张理看去。 要是实在难搞，那就让张理来吧，上手的机会不多，但她还不至于为这么一个机会让张理跟着自己为难。 张理坚持，一脸严肃，“你来，今天要是有任何问题，都算在我的头上，欢迎你们随时来203找我！” 大队长一脸为难，最后咬咬牙说：“您小心些，让她试试吧，不过要是有任何不对劲，那……” 张理摆摆手，“我还在这里呢！” 周蔓心里感动，格外珍惜这个机会。 她拿起工具就上手，动作干脆利落，完全不像是新人。 “难不成这女的是真会修？她才几岁，比我闺女大不了多少啊！顶多二十来岁，不可能会吧！” “但是这个张专家不都说了，出了问题让我们找他，话都说死了，这女人不可能不会。” “啧啧啧，谁知道呢，指不定是这男的为了讨她欢心，就拿这种大事开玩笑，我看不靠谱！” 周蔓动作快，没一会儿就修好了。 她回神就听见这些议论，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同样是城里来的专家，大队长他们对身为女人的自己总是带着异样的目光，好像因为她不是男人，就天生矮一头。 可她不觉得自己差。 她收敛心下不快，对张理说：“张师兄看看，我好了。” “行。” 张理眼底带上几分欣赏，忍不住夸她，“小周，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天赋。” 这孩子，他都已经想好如果周蔓太紧张没弄好，他该怎么给大队长解释了。 不过周蔓是什么人啊，能紧张？ 他一边检查，一边忍不住想，上次遇见陈副司令他都没见到周蔓害怕，这次更不会。 是他白白担心！ “真好了？” 大队长惊讶，连忙招招手，“你们来看看？” 启动机器，平时卡顿的机器忽然流畅起来，甚至跟刚来时候一样好使！ “天呐，这女人真的会修！她真是专家，咋那么厉害！” “唉唉唉，专家，您能不能来我家看看，我家那个……” “呸呸呸，你家那些小东西哪用得上专家？你别忘了你刚才咋说人家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了态度，眼神中多了不少热切，甚至急着想要邀请周蔓去家里吃顿饭。 还有人看见周蔓长得好又有能力，大喊，“专家！你这么年轻，是不是没结婚！你看看我儿子，牛高马大，又能干又老实，你嫁过来肯定能吃香喝辣！” 有人起哄，“专家，你别听她说，我侄子才……” 谁不心动啊，这专家这么能干，虽然大家都清楚她不可能跟乡下人结婚，可万一呢？ 眼看着话题就要跑偏，周蔓正色道：“我已经结婚了，到第三大队是为了工作，请大家尊重！” 她年纪轻，可冷下脸时莫名带着几分气势，眼睛扫过来，像是冷风一样戳人。 大家伙瞬间静下来，嘴里那些话莫名咽下去，心里犯嘀咕。 说是专家，可她不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咋眼神那么吓人？ 周蔓没再理会这些，跟张理分配好工作，一前一后地开始上手维修。 等天黑时，眼看着已经来不及回去，大队长提议，“两位专家，你们来我家住吧，现在路黑没办法走了，我家有空屋。” “或者周专家可以去我弟弟家住，我弟弟家的女儿自己住一屋，你去了两个女人家也方便。” 周蔓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抿唇说：“没事，我们去知青点将就将就，就不上门打扰你们了。” 第76章 他想，周蔓怎么可能是专家？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哎呦，知青点条件简陋，两位是来咱第三大队帮忙的专家，哪能让你们将就？” 周蔓轻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为人民做事，哪有什么将就，能休息就行。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享受的。” 这女人怎么这么油盐不进？ 大队长头疼，转而对张理为难道：“张专家，周专家还在怪我吧，唉！我是一个粗人，满脑子都是大队跟大家伙，刚才说话不过脑子，实在是对不住。” “这不，你们还是给我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吧，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张理闻言面上神情不变，转头看向周蔓，眼神间带着几分询问。 周蔓微有些纠结，拧了拧眉。 大队长这句话一出，如果她还非要去知青点，那就是在怪他，这样只会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张理也难办。 她本来打算一个人去知青点。 想起王曦，周蔓的心一颤，她想见她。 “好。” 她没再纠结，抬眼对大队长笑笑，“那我们就厚着脸皮去您那里住一晚上了。” 大队长点点头，满意道：“您别跟我客气！” 一行人往大队长家走，一路上，周蔓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心里越来越难以平静。 应付着吃完饭，她看着脸色因为酒气而微红的大队长，试探道：“大队长，我现在想出去转转，吹会儿风。” “诶，周专家您去吧，小心啊，最近是夏天，路上又湿又滑，最容易摔了！” 大队长见周蔓对他态度好些，顿时止不住话头，“这不，前几天还有个知青不小心摔断了腿，要不是这事儿，她说不定就能回沪市喽！” 周蔓顿时僵住，心像是在那一刻骤然冻住，手脚冰冷。 大队长嘴里的人，会不会是王曦？ 明明是微热的夏夜，周蔓却猛地起了一身冷汗，凉爽的风一吹，瞬间让她整个人如坠寒窖。 不，梦中没有这件事。 她记得很清楚，王曦在今年的十月回城，临走前给她留下消息，说她母亲病重，她不得不回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咬了一下舌尖，挤出笑想套话，“回沪市？唉，也是倒霉，熬了这么多年居然又倒在这种关头上。” “可不是？” 大队长忽然笑了，眼底带着几分深意，举起酒杯朝周蔓感叹道：“周专家，你说这人啊，还是得看命。这王曦命不好，挡了别人的路，能怪谁呢？您不一样啊，您年纪轻轻就成了203厂的专家。” “我一把年纪，都得叫您一声周专家，您这命好啊！” “周专家啊，明天是我大侄女的婚礼，您能不能赏个脸？” 周蔓毫不犹豫地点头，不自知地攥紧手心。 大队长一看，顿时高兴坏了，“好好好！您能赏脸，我一定给您安排在贵宾席！” 他喝多了。 周蔓看着大队长眼里的得意，心却坠到了最深处。 受伤的人真的是王曦。 现在是七月末，她腿受伤，在第三大队这种地方很难好好养伤，甚至受伤这段日子还得担心她吃饭的工分该怎么办。 而且梦中并没有这件事，王曦到底是挡了谁的路，还是说，是因为自己的觉醒才导致事情有所变化，害她受伤？ 周蔓顿时觉得自己头上被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人头晕目眩，手微微颤抖。 她挤出笑，应付大队长两句，就带着警卫员往知青点赶，心急如焚。 …… 另一侧，周文书赶回知青点，就听见屋里的人正在议论。 “今天来那个什么专家，听说才二十来岁，真有本事啊。我看她被大队长捧着，大队长平时就是个势利眼，能让他这么捧着的人，不晓得家里多厉害。” “呵，大队长捧着的人也不止一个吧，我们这里那个周文书不也是？听说周文书要跟大队长的侄女结婚了，正巧王曦出了事，那个回城名额肯定落在周文书头上。” “呸！吃软饭的小白脸，刚下乡就吃软饭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周文书装得清高，实际上比咱现实多了，居然能拿结婚换个回城名额，真膈应人！” “你说王曦出事，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好端端的人，怎么忽然就摔了，难不成……” “嘘，别说了！要是软饭周去跟大队长告状，我们一个都落不着好！” 周文书面无表情地推门，原来还热闹的屋子瞬间一静，整间屋子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不过是一群嫉妒他的小人，他现在拿到回城名额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心里这么想，可周文书还是记下这个仇，打算处理完回城的事就想办法给他们找些麻烦。 他安静地回屋闭眼，躺下打算入睡，明天还要早起准备结婚的事。 那群人一呆，看他没反应，有些像是掩饰一样地聊起刚才谈的另一个话题。 “我就说，那个专家可不得了，我看大队长挺想让自己儿子娶她。” “那人叫啥？我在外面听了句，她好像姓周，叫什么……周蔓？” 周蔓！？ 周文书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坐起身惊声问：“周蔓在哪里？” 他的心狂跳起来，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睡意全无，甚至有几分亢奋—— 周蔓是不是知道自己在乡下受苦，所以亲自来看他？ 在聊天的几人被他吓一跳，撇撇嘴解释，“周蔓是城里派来大队修机器的专家，咋了，你认识？” “这女的特别厉害，诶！周同志，你要真认识，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 城里来的专家？ 那或许是名字相近吧。 周文书心里的希望瞬间消失大半，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那个周蔓几岁，是哪里派来的？” “好像二十多岁，是203厂派来的。那可是203厂呢，家里没点关系绝对进不去，尤其她这种能进去学手艺的，家里关系不知道多硬。周同志，你要认识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 一群人对周文书瞬间变了态度。 他们要是能娶到周蔓，那以后肯定能借着她家的关系回城。 周文书听了却瞬间泄气，嗓音微有些沙哑，摇摇头，“不认识，是我认错人了。” 周蔓怎么可能进203厂，还能成为这些人嘴里的专家呢？ 大喜大悲下，他一时间心里乱作一团，已经想好结婚后该怎么回城，怎么样打听周蔓的消息，去求得她的原谅。 但是他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周蔓，此刻就在第三大队。 第77章 看见周蔓的第一眼就感到熟悉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知青点。 周蔓带着警卫员，按照自己梦中的线索找到女知青的住处，心落到了最低处。 第三大队只有两个女知青，另一个女知青跟村里人结婚了，所以王曦甚至是一个人住，现在她受了伤，根本没人搭把手。 敲门。 “请问有人吗？” 门内传来两声咳嗽，随即她听见王曦嗓音疲倦道：“直接进来吧。” 周蔓的心在颤抖，推开门，险些没抑制住自己的泪。 屋内光线昏暗，王曦疲倦地躺在床上，一条腿裹着厚厚的纱布，耷拉在床边，听见开门声，她眼神黯然地抬头，看见周蔓时也只有一脸麻木，显然是绝望到了极点。 “你是谁？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王曦看了她一眼，眼神疏离，“我不认识你。” 她当然不认识自己。 周蔓揉揉眼角，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203厂来的修理员，正巧路过。” 路过会跑到这里？ 王曦想到这一点，却没有心情去纠结，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一样麻木地躺着。 周蔓心如刀绞，对警卫员道：“麻烦您出去一趟，我有点话要说。” 这个警卫员是师傅的人，信得过。 等门关上，王曦才扯扯嘴角，讥笑道：“虽然我是沪市来的知青，但你看看我这样子，怎么可能还藏着什么好东西，你白来了。” 周蔓听得心像是撕裂一样痛苦，她忍不住想，会不会是自己的觉醒改变了王曦的人生，让她失去了回城的机会？ 她沉默了一会儿，想着梦中王曦的为人，心里酸涩异常。 “曦……王曦，你不认识我，但是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收到了一笔钱，还有些布票，一罐麦乳精？” 这些东西，是周蔓托人伪装成王曦的家人寄给她的。 “早就没了。” 王曦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指指不远处的柜子，“不信你自己看。” 周蔓顿了顿，抬头在她冷漠的目光中，说出一句让王曦险些跳起来的话，“是我寄给你的，虽然我让人伪装成你家人寄来的，可是，你觉得他们真的会给你寄东西？” “那罐麦乳精的罐子上不小心磕了一个口，钱都是你在第三大队能花出去的零钱，票子很旧，是我跟人换的。” 她说着，一边起身看向王曦指着的柜子，一边说：“虽然屋里只有个柜子，但是你从来不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你把你的放在柴房，或者拿油纸卷起来埋在河边。” “你的小名是惜惜，但是不是王曦的曦，是珍惜的惜，你今年33岁，未婚，家里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你排行老大。” 她现在需要取得王曦的信任。 周蔓彻底豁出去了。 王曦不敢置信地听完，瞪大眼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说的全对，更何况惜惜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这件事，第三大队根本没有人知道，就连家人，也彻底忘了这个名字，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 而且周蔓说得没错，家里人不可能给她寄东西。 大喜大悲下，王曦异常地平静，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我叫周蔓，蔓草的蔓，我是来帮你的，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原因，你能理解吗？” 王曦沉默了一会儿，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良久忽然笑一声，“我就是个废人，什么都不能给你。” 周蔓听见废人两个字，心彻底颤抖起来，几乎要被愧疚淹没 刹那间，她像是做梦一样，忽然看见梦中的后续—— 梦中，王曦听见母亲重病就急匆匆回家，却在回沪市的当天被逼结婚，嫁给一个家暴嗜酒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挣了一笔大钱，发妻意外去世，他忽然想起来上学时爱慕的王曦，找上王家。王曦家人听说她能回城，顿时欢欢喜喜收下巨额彩礼，催她回家。 王曦过得不好，可她没有放弃，甚至在困难的生活中仍然想要跟第三大队的周蔓联系上，可惜，周蔓死在一月，王曦这辈子都联系不上她了。 周蔓看见，王曦临走前把大部分钱和票留给她，鼓励她坚持，当着她的面大骂周家人，说等她回家之后，会想办法给她寄东西。 两人虽然是离别，心里却满是对未来的期盼，没人想到，这就是她们此生的最后一面。 那天以后，两人本就艰难的处境更是急转直下，周蔓不敢想，王曦收到她的死讯时，会是什么心情？ 所以，王曦这次不能回城，居然成了一件好事！ 等再回神，周蔓眼里骤然蓄满泪花，声音哽咽道：“你信我吧，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害你。” 王曦语塞，看着周蔓眼里的泪，莫名跟着心里发酸。她语气有些生硬，摇摇头，“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周蔓起身，把怀里的钱和票塞给她，温和道：“我还要在第三大队待一天，我会想办法让你找到一个能养伤的好地方。” 她说着，想起王曦的性格，立刻继续说：“我上次给你寄东西花了不少钱，你如果想还我，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这一次，王曦没再开口，直直看着周蔓离开，心里颤抖。 她不认识她，可在看见她的第一眼，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熟悉？ …… 周蔓在牛二花家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牛二花就被催促着起床，准备婚礼。 昨夜周蔓跟张理商量，昨天的事情完成得非常顺利，有周蔓搭把手，原本是三天的计划缩短到了一天，所以他们有空余时间，可以在第三大队留几天。 张理没问周蔓她要做什么，周蔓心里感激，默默记下这一份恩情。 住在牛二花家，周蔓到底要搭把手。 等新郎来接人，她跟着牛二花一起出去，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大队长是个人精，只要有好处，他就乐意为自己办事。原来周蔓无比痛恨这一点，现在却感到庆幸。 她能利用这一点，让大队长给王曦找出一个养伤的地方。 一出门，她抬头，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周文书僵在院子门口，同样不敢置信地盯着周蔓，瞬间红了眼。 第78章 周蔓肯定还在乎他！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隔着热闹的人群，周文书近乎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她是来看自己的吗？ 周蔓是不是从哪里听说自己要结婚，或者说他下乡之后，其实她一直都在关注自己，所以才知道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所以来偏僻的第三大队找他？ 周文书平生第一次对周蔓的出现感到狂喜，甚至恨不得脱下自己身上这件喜服，去求得周蔓的原谅。 他的梦隐隐约约暗示他，只要能求得周蔓原谅，只要能不离开她，那他还能跟梦里一样顺顺利利。 周文书在下乡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跟一个泥腿子结婚的那一天，明明在梦中，跟他结婚的人是厂长的女儿，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他红了眼，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几个跨步就走到周蔓面前，哽咽道：“蔓蔓，大哥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放弃我，你知不知道，大哥这些日子遭了多少罪，心里却只惦记着你，担心我不在家，你会不会被别人欺负。” 周蔓听得作呕，还没开口就听见旁边的新娘尖叫起来，指着她尖声质问，“周文书，她是谁，你今天是要跟我结婚的，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大队长也惊呆了，连忙上前隔开周文书和周蔓，脸色不大好看，“周专家，今天是我大侄女结婚的日子。” 周蔓挑眉，似笑非笑道：“别担心，我对周文书只有恨，我恨不得他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周文书却不信她的话，他知道，周蔓一向嘴硬，不可能真的不在意他。 如果她不在乎，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么偏僻的第三大队？ 周文书脸上浮现出喜色，对着大队长介绍，“这是跟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周蔓，我下乡之前跟她闹脾气，这丫头现在还没消气呢。” “蔓蔓，是我对不起你，哥哥今天在这里跟你道歉，好不好？”周文书真诚地看着她，眼里几乎要落泪，“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周蔓居然是周文书的亲妹妹？ 大队长大喜，一时间对周文书的身份更满意，赶紧道歉，“对不住啊周专家，我一个粗人平时太担心这侄女，又不会说话，刚刚差点错怪你。” “文书啊！你不早说，周专家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成了203厂派来的专家，你真是有个好妹妹！” 周蔓居然真的是昨晚那几人谈论的周专家？ 周文书猛地僵住，下意识就反驳道：“不可能，周蔓明明是在纺织……” 话没说完，他就对上周蔓冷漠的眼光，心里猛地一沉。 为什么周蔓离开家之后过得这么好？ 周文书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苦难，险些没绷住脸上的笑，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周蔓那么木讷，根本不如自己，可当年203厂招人时，他连第一关都没过。她到底是怎么进的203厂，又是怎么成为大家口中的周专家？ 周蔓嗤笑一声，将目光从周文书身上移开，眼神淡淡道：“不，我已经跟他们签了断绝关系书，他不是我哥。” “什么？” 周文书大惊失色，“谁跟你签的？这怎么可能！” “问我干什么，关我屁事。” 周蔓对着周文书时，没有半分耐心，甚至心里已经满是厌烦，恨不得直接扭头就走。 大队长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赶紧笑着上前劝，“哎呦，兄妹哪有隔夜仇？这些事情先不说，今天可是我侄女跟文书大喜的日子，文书啊，你赶紧去接新娘子，别耽搁了！” 他一边说，忍不住看向周蔓，“小周呐，我年轻时候也喜欢跟我弟弟闹，现在年纪上来了，你看看，我把他女儿当做亲闺女。你得明白啊，这世界上只有你的亲人才能信，只有亲人最亲。” 周蔓不耐烦，打算转身就走，却没想大队长的下一句话让她定在原地。 “别担心，这次文书拿到了回城名额，以后你们兄妹有得是时间，好好把误会说开。” 回城名额？ 周蔓眼神彻底沉下来，面对周文书时冷漠的心瞬间狂跳起来，语气微冷，“他才下乡多久，怎么可能回城？” 难不成大队长昨晚酒后吐真言，说王曦挡了别人的路，挡的就是周文书这个大队长侄女婿的路？ 她压着心里的愤怒，如果王曦受伤真的跟他有关，那自己绝不会放过周文书！ 大队长一听，以为周蔓是在意周文书这个亲哥，赶紧邀功道：“哈哈哈，我想着文书以后跟我们就是一家人，这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是吧？” 最后一句话带着点暗示的味道，自从知道周文书跟周蔓的关系之后，大队长对周蔓的称呼也从“周专家”变成了“小周”，毫不掩饰他的讨好。 周蔓却在听清这句话的瞬间一僵，整个人瞬间被怒火点燃，怒意顺着心口烧到了四肢百骸，让她指尖微微颤抖。 周文书，他怎么敢？！ 他居然还敢对自己的恩人王曦下手？ 她压抑着怒火，继续追问，“我记得你昨晚说，那个知青腿断了？” 大队长听见她在意这件事，脸上顿时笑得满是褶皱，继续邀功道：“咳咳咳，这件事呐，小周你该感谢我，但是咱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周蔓勾唇，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她知道了，周文书为了回城名额答应跟大队长的侄女牛二花结婚，而大队长为了名额，害王曦断腿。 周文书跟牛家人简直就是臭味相投，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周蔓听完就淡淡说：“张师兄在等我，我先去办事，待会儿来。” “诶诶诶，小周的正事要紧，你别担心，这里有我呢，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尽管对大伯放心！” 周蔓忍着心里的厌恶，脚步微快，眼神却冷到了极致。 周文书！周文书！！！ 她今天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她想，周文书不是想回城吗，那自己就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还有牛家，他们臭味相投，就该成为一家人，以后永远绑在一起，纠缠到死！ 转瞬间，她已经有了主意，找了张理求助。 第78章 周文书自己送上门？她才不客气！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文书瞥见周蔓离开，不由得心急如焚，偏偏所有人都在催他，所以他只能压着心里的不安继续婚礼。 他想，周蔓既然来了，就是在乎自己的，不然她一个203厂的，为什么会跑到第三大队这么偏僻的地方？ 周蔓现在进了203厂，对自己也是件好事，等他回城，他就能找周蔓帮帮忙，想办法把他也弄进203厂。 她根本不如自己聪明，既然她都能进去，那自己肯定也不成问题。这可是203厂啊，比他原来在高中教书的职位更吃香！ 他光是想着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心里更是后悔。 他当初不该跟着周家人为难周蔓！ 如果自己当时帮了周蔓，他现在肯定也在203厂了，怎么可能被困在乡下，为了回城还得娶一个让他倒胃口的村姑！ 但他想不到，周蔓根本不是为他而来，她甚至不知道周文书就在第三大队。 而且在刚才那个短短的会面中，周蔓已经对他起了恨。 等周蔓跟张理又回到婚宴，大队长一看见他们就丢下一桌子人端着酒跑过来，激动道：“贵客啊，快进来！” 村里有人不知道刚才接亲发生的事，一看大队长对周蔓的态度，瞬间好奇起来。 “咋回事，周专家和张专家咋来了？大队长昨晚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居然愿意赏脸？”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刚才周知青说自己是周专家的亲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啊！大队长这次还真是押对宝了，我就知道他这个人精吃不了亏。没点好处，他咋可能把侄女嫁给个小白脸知青？” “真是！大队长一声不吭和203的周专家攀上关系了！” 大队长一听别人议论，更觉得长脸，忍不住笑着对周蔓说：“小周，你别客气啊，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周蔓没说话，倒是张理笑了笑，“牛队长，那他们的结婚证扯了没？” 大队长一顿，挠挠头，“我们乡下人不讲这些，办了酒席就算结婚了！” 张理一听，正色道：“没扯证怎么算结婚？城里不是村里，你在这里办个酒席，大家伙谁知道？” 周蔓忽然出声，语气间微有些慌乱，像是在急着打断张理的话，“张师兄！那结婚证没什么用，你别想到什么说什么，让大队长烦心！” 张理顿时一拍脑袋，像是懊悔一样给自己找补，“呸呸呸，我这张嘴。” 大队长脸色微变，看着周蔓的目光带上些警惕。 她这话的意思，不会是看不上自己家二花，打算回城以后不让周文书认这个老婆吧？ 他心里一急，随便跟两人应付几句，就急匆匆离开酒席去找牛二花亲爹。 不行，这结婚证必须扯！他可不想让周文书拿着回城名额跑了！ 看着人跑远，周蔓眼里浮现出几分嘲讽，转头对张理感激道：“谢谢张师兄。” 张理闻言点点头，“小事，你要真感谢我，等回去之后我带着酒，去找你们两口子蹭一顿饭。” 周蔓听见两口子，就想起谢言华，脸上的冷漠稍散，对张理笑道：“行，你尽管来，到时候我露一手，让你看看我在其他方面的手艺！” 张理看着她笑，心里却忍不住心疼。 他现在把周蔓恩人，都是因为她，蒋工对自己越来越看重。 能学一门手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张理想着，压低声音对周蔓说：“你刚才说的事情，我让警卫员去传电报，正巧的有个老朋友就在第二大队，他相当厉害，肯定能把姓牛的老底摸出来。” “你放心，光是一个私吞回城名额，就能让他丢掉大队长的帽子。” 周蔓感激，连忙道一声谢，随即和张理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等着今天的好戏。 姓牛的不会放过攀扯自己的机会，待会儿肯定能在结婚证的事情上做文章。 周蔓知道周文书多狡猾，所以决定留下，绝不给他任何机会。 等待了一会儿，在新人敬酒时，周蔓看着周文书下跪的动作微顿，就看出他眼里对牛家的嫌弃，心里忍不住嗤笑一声。 “文书啊！” 牛二花爹忽然开口，声音严肃，“你以后能好好对二花吗？” 周文书毫不犹豫点头，“爸，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二花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 一句干脆利落的爸，把周蔓恶心得够呛，一段时间不见，周文书真是越来越虚伪了。 “好啊！那你明天就带着二花去城里扯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啊！” 什么，扯证？ 周文书脸色一变，下意识抬头，就对上大队长脸上的严肃。 不是，他们怎么知道扯证的事情？ 大三大队就在个山旮旯里，怎么可能讲究这些？ 不行，要是扯了证，他以后怎么把牛家和这个让人倒胃口的女人甩开！ 周文书一时间慌了神，下意识就四处张望，在看见周蔓的那一刻，心里瞬间一松。 蔓蔓在这里，她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跟着打圆场。 大队长看出他眼神飘忽，顺着他目光，就看见周蔓，顿时脸色发沉。 还好他今天留了个心眼，要不是张理说漏嘴，他怕是要被周家兄妹骗走个回城名额！ 好啊，他刚才还费心去周蔓面前说周文书好话，担心两个人一直闹矛盾，没想到这两人估计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明明就是一伙的，还要装成关系不好的样子！ 他越想越生气，开口暗示周文书，“文书啊，等扯了证，我们才是一家人，到时候你拿着证来给大伯看看，我把二花当亲闺女，还给她准备了一份嫁妆，今天人多，不方便带着来。” 什么嫁妆，明明就是自己的回城名额！ 周文书手上暴起青筋，强忍着不安对他笑笑，说：“让我妹妹也过来这桌吧，我爸妈今天不能来，就让小妹代表他们。” 周蔓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见周文书一脸为难地朝她投来求救的眼神，顿时心里一乐，起身向着主桌走去。 得，周文书自己送上门，省得她待会儿还要费功夫。 一走近，大队长就指指椅子，语气微冷，“小周啊，这结婚证的事情，你咋想？” 周蔓坐下，瞥见周文书求救的眼神，叹口气说：“您不是说，乡下不讲究这个，我哥跟二花刚结婚，要是为了一张纸到处跑，对新婚的小夫妻多不好。” 周文书瞬间松口气。 他就知道，周蔓是在乎他的！ 周蔓看见他此刻的放松，心里讽刺更浓。 第79章 耍周文书如耍猴一样轻松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大队长听见周蔓这么说，心里一咯噔，顿时沉下脸。 他就知道，这两人是穿一条裤子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文书还没察觉到大队长突变的目光，只是心里窃喜，对周蔓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行！” 大队长猛地一敲桌，站起来指着周文书瞪眼道：“明天，我必须看见你带着二花去领证！” 所有人吓一跳，牛二花急了，生怕周文书因为被大队长甩脸色就生气，赶紧上前把大队长扯开，语气焦急，“大伯，你怎么能对文书这么说话？结婚证又不是个要紧的东西，我也嫌麻烦懒得去领！” 周文书见状，赶紧附和道：“是啊大伯，是我跟二花都不想折腾，这证有啥用？不就是一张废纸吗？” 大队长可不信他们的话，要是刚才周蔓没拦着张理说话，他可能还不会在意，但现在一看，只要他提出结婚证，这兄妹俩都一副做贼的样子，说明这俩人就没点好心思！ 周文书越不愿意领证，就说明他心里越有鬼！ 大队长沉声，“老二家的，你把二花先带回屋里。” 牛二花母亲连忙应声，“好好好，二花不懂事，不明白你都是为她好，这孩子！” 大队长脸色越来越沉，指着周文书鼻子质问，“你到底去不去！要是不去，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们第三大队。周文书，老子跟你说话，你别想着糊弄我！” 完了！ 周围的人听见动静，都放下手里的碗筷，将主桌团团围住。 在大队长的暗示下，周文书这才知道，自己不领结婚证，那他绝不会放过自己！ 他心想不好，一时间整个人有些无措。 等等，周蔓也在，周蔓看他不愿意领结婚证，肯定会帮他！ 周文书猛地一震，想起原来的一件旧事，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当初周伟明要让他跟下属的女儿相亲，那个女人说家世没家世，说长相没长相，他听见就要拒绝，周伟明却说自己已经替他答应下来了，让他过几天就去跟女方见面。 他才不愿意娶这么一个女人，他未来的妻子必须家世出众，至少也不能比周家差，而且必须知书达理，不能是个文盲！ 私下打听后，他才知道那女人的父亲牺牲了，周伟明放话要照顾好下属的女儿，所以才打算牺牲他的婚姻，让他把人娶回家，为自己换一个好名声。 那几天，他想起这件事就着急，但也知道忤逆周伟明的下场。 是周蔓把他所有的绝望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不愿意娶那个女人，就在相亲当天扮演了一个蛮横的小姑子，让那女人落荒而逃。 事后，周文书对周蔓无比感激，而周蔓也因为他被周伟明狠狠收拾了一场，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地。 思绪回笼，周文书连忙看向周蔓，满眼哀求。 大队长也跟着他看过去，见他还想跟周蔓商量，瞬间冷下脸对着周蔓威胁道：“小周，你觉得这证是不是最好明天领？明天天气好，要是不领，我怕过几天下雨路上出个什么事，最近雨多，那个沪市来的知青刚刚摔断腿，好不容易能回城，现在全打水漂了。” 周蔓心里冷嗤一声，看出周文书这是又想把锅甩在自己头上，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庆幸。 还好自己终于看清周家人的面目早早离开。 周文书也是真的恶心，看来是她原来对周家这些人太好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周文书居然还想把自己当做血包，遇见事情就拿她出来挡灾。 “大队长。” 周蔓露出为难的脸色，叹口气说：“既然我哥跟二花都不愿意领，那你也听听他们的意思呗？这婚是他俩结，你掺和多了，我就怕二花跟你离心。” 这个周蔓！ 她居然还敢反过来拿二花威胁自己？ 大队长气得脸色青黑，“我说领就领！小周，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当你周家不同意这门婚事，那这次结婚就算入赘，以后文书再也不是你们周家人了！” “不行！” 周文书急得满头大汗，“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入赘？” 周蔓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说的话却句句挑火，“那不如不结婚了！我哥可是我家的长子，怎么能入赘！”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气氛瞬间冷下来。 大队长脸上已经没了好表情，看着周蔓的眼神微有些凶狠。 “诶！周蔓，赶紧跟我走！这是你哥结婚，你一个小姑子哪有掺和的立场？” 张理从人堆里冲出来，指着周蔓“骂”道；“你是他妹妹，又不是他亲妈！他结婚也没跟你说一声，现在闹起来关你屁事！再说了，你昨天还没看出来大队长有多好吗？” “有这么一个岳家，你哥还有什么不满足，居然还不乐意领证，我可听不下去了！” “他自己没嘴吗，还需要你帮他说话？” 周蔓看着张理两句话把周文书说得脸色煞白，险些没绷住脸上的怒意，清清嗓子才愤怒道：“凭什么！我是他妹妹，我……” 张理打断她，对大队长愧疚道：“不好意思啊，我小师妹不懂事，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看好人，您别介意。” “这样，我承诺从现在开始一定看好周蔓，不会让她搅和亲哥的婚事，作为补偿，我明天再留一天，给村里的大家伙修几个大件，怎么样？” 大队长脸上怒意稍缓，看着周蔓对张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忍不住责怪她，“你现在就把人领回去！张专家啊，你们这也太过分了！” “是，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 张理挥挥手，又加重语气说：“周蔓，你要是还敢插手，我回203就写报告，说你泄职，到时候你给我收拾收拾东西滚出去！” 周蔓低下头，一句话没说，身子微微颤抖。 大队长满意了，目送着两人离开，看向周文书的目光再没有一丝温度。 这证，他必须让他领！ 走远，周蔓才抬起头，眼里笑出泪水，被自己呛得咳嗽两声，忍不住对张理说：“张师兄，您的演技真好，还自由发挥了！” 张理也乐，摸摸鼻子笑得一脸狡猾，“承让承认。” 没看出来，周蔓居然这么聪明，他在一边看着周文书被周蔓带进坑里还一脸感激，差点没笑场。 这么想着，他话锋一转，正色道：“你说那个沪市来第三大队的知青也懂些机械，而且本事不小，是真的？” 80章 有人要娶周蔓？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连忙点点头，“张师兄，我敢打包票，你信我！” 她不放心让王曦待在第三大队。 想了一晚上，周蔓终于找出个办法把人带走。 王曦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师傅，如果没有她梦中的教导，周蔓绝无可能进入203厂，从此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能力。 她该报恩的，这次，她也要给王曦一个离开低谷的机会，让她进入203厂。她相信王曦不会让自己失望，一定能靠自己在厂里立足。 她忍不住想，那个梦真的只是梦？ 冥冥之中，她是否真的成为过梦中的周蔓，最后依靠她觉醒，摆脱了自己本该被吸血致死的人生？ 无论如何，周蔓想，她一定会过好自己的人生。 …… 在大队长的强压下，周文书今晚被好几个人守着，等天一亮，他就得带着牛二花去领证。 他不愿意啊！ 可自己要不去，大队长绝不会放过他！ 周文书想得眼睛都红了，满眼仇恨，对周家其他人生出满满的怨气。 从他下乡到现在，他们没有给自己寄过一封信，甚至连钱和票都不知道给他寄！ 他们简直冷血至极！ 原来周伟明还骂周蔓冷血，现在看来，最冷血的人明明就是他自己！他肯定是看自己下乡了，又被学校开除，就嫌弃他丢人，不想认他这个儿子！ 周文书光是想着，都觉得自己整颗心像是被泡在油锅里，让他无比煎熬。 天黑得彻底，他根本睡不着，只闭着眼躺在床上。 牛二花被关起来了，她爹在门口守着，自己根本跑不掉。 不知道几点，门口忽然传来说话声。 周文书昏昏沉沉，却在听见周蔓这两个字时猛地惊醒。 “明天我没空，你要是真想过上好日子，就想办法把周文书押着去领证。” “大哥，我办事没你利索，我……” “不行！” 大队长的声音冷漠，“你为二花谋算，我不也得为我儿子想想？明天就是周蔓留在大队的最后一天，我得帮着他找个机会，把人睡了。” “除非周蔓不想要脸也不想要203的工作。” 他冷笑一声，语气阴沉，“她会乖乖跟我儿子结婚的，等把周家兄妹拿下，还怕周家不肯帮扶我们？” 什么，大队长要让自己儿子睡了周蔓，让周蔓跟他结婚？ 周文书心猛地一颤，顿时睡意全无。 不行，周蔓是他亲妹妹，绝不能嫁给大队长那个打死过老婆的家暴儿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意识到一件事，周蔓后天就要离开第三大队，而自己跟牛二花扯了结婚证，要是被好面子的周伟明知道，他肯定会被放弃！ 不是他不相信周蔓，只是周蔓如果走了，他也怕周伟明他们拦着人不肯让她帮忙。 如果周蔓真能留在第三大队，就凭她的手艺，以后十里八乡都愿意请她去修各种机子，不愁吃喝。 而大队长算是这里的地头蛇，周蔓成了他大儿媳，日子不会差。 再说，当初那个女人是她偷男人被逮到才会被打，她娘家没人撑腰。可周蔓不一样，自己也在第三大队，又是一家人，他绝不会看着她受委屈。 不过片刻，周文书就决定不吱声。 他想，周蔓在他面前待着，有他这个哥哥撑腰，总比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203厂好。 …… 天一亮，周蔓就跟着张理去找王曦。 王曦这几天有了盼头，瞬间恢复了精神，看见周蔓推门进来时，脸上满是笑。 “来坐！” 周蔓坐下，还没说话就被王曦拉住手，“周蔓，你的大恩我不会忘记，我发誓，我这辈子只要能离开第三大队，就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 “我会想办法走的！” 她语气坚决，听得周蔓心下微微有些颤抖。 不，她现在就有机会离开。 周蔓笑笑，对她说：“王曦姐，203厂还在招临时工，工资很低，而且活很重，但是如果肯学，就会有转正的机会，你要不要跟我走？” 刹那间，王曦彻底呆在原地，像是一个石雕一样连眼珠子都没动。 “什么？” 她回过神来，泪水瞬间迸出，颤抖道：“不可能，我是下乡的知青，哪能私自跟着你们走。你别想那么多，别到时候还连累你们！” 周蔓摇摇头，脸色镇定，“我有办法，只要你说愿意。” 王曦不敢信。 这是多难得的一个机会，就算只是临时工，也比这里好得多。可她熬了快十年才得到这个回城名额，周蔓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把她带去203厂？ 可周蔓的眼神里只有镇定。 良久，王曦嗓子沙哑地说：“我愿意！” 周蔓松口气，看着王曦一脸的泪水，心也忽地一颤，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王曦现在的表情，跟她离开周家时一模一样，她光是想起自己那一刻的狂喜，就心口狂颤。 张理跟王曦简单地谈了几句，试探了一下她的水平后，心里微定，对周蔓点点头，“行，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 “周蔓，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张曦很久才把眼泪擦干，忍不住对周蔓问出声，“难不成你真的认识我？” 周蔓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的事，你赶紧养好身体，要不然你怎么去203？” 张曦点点头，眼里又渐渐溢出泪水。 周蔓看着她满脸感激，心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王曦在梦中教她的手艺成了自己的引路明灯，现在，她又成了王曦的救命稻草。 这是好人有好报。 周家人现在全都没好下场，这算是恶有恶报！ 离开王曦住处，周蔓心里那口浊气渐渐散了些。 她终于能放下心去想这次出差的内容。 张理已经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所以昨晚主动提出要在第三大队停留，等她事办完。 这次自己欠了他一个巨大的人情，得想想怎么还。 沉思间，周蔓没发现自己身后跟上一道不善的身影。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跟在后面，望着她窈窕的身影，忍不住舔舔嘴唇，笑得一脸邪气。 这个女人看上去还真是傲，爸说了，只要自己今天能把她办了，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她留下给自己当老婆！ 第81章 周蔓，你难不成想畏罪潜逃？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现在天色将暗。 他看着周蔓的背影，下腹越来越火热，脚步也越来越急促。 眼看着周蔓走到一处柴垛前，他直直大步跑过去，伸手就捂住周蔓的嘴，厉声威胁道：“闭嘴，要不然老子把你杀了！” 周蔓死死咬住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咬得男人作痛，一松，她果断就要挣扎开，没想到身后男人发了狠，反手死死绞住她的脖子。 “呸，浪货，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不就是为了勾引我？” 牛大富被周蔓咬得倒吸一口冷气，怒得眼珠子发红，手上越发用力，“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这人是谁？ 周蔓被绞得缓不过气，整个人紧紧绷着身体，几乎有些绝望。 到底是谁想杀她？ 她下意识就想到周文书，可这不是周文书的声音，村里还有谁跟自己结怨？ 难不成是大队长？ 不，自己身为203厂派来的人，如果死在这里，身为第三大队大队长的他，肯定逃不过追责，他就算再恨，也绝无可能敢让自己死在第三大队的地盘上。 周蔓明白自己挣脱不了，直接放弃挣扎，嗓音嘶哑道：“我……我不动。” 不能硬碰硬！ 牛大富已经红了眼，只是一想周蔓刚才的身段，心里又火热起来，冷笑一声，“你给我乖乖听话，让老子爽够了，老子就放过你。” 是为了色！ 周蔓心里猛地一沉，手脚发凉，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她工装裤的侧边口袋里有一把很小的随身钳，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周蔓死死咬住下唇，竭力深吸一口气，伸手向下。 这把钳子很小，但是她必须让男人一瞬间脱力，才能挣脱逃离。 从哪里下手？ 周蔓浑身都是冷汗，脑海中一片清明，寻找着眼前人的破绽。 忽地，她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人路过，连忙不顾刚才的警告大喊，“救命！救——” 牛大富毫不犹豫地给 她一巴掌，将她打得头晕眼花。 周蔓不肯放弃，又要呼救，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哑了嗓子，她嘴边的求救声僵住，如坠冰窖。 怎么会是周文书？ 听见她的求救声，周文书甚至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骚货，你就是喊破喉咙都没人救你，再不老实，老子弄死你！” 勒住她脖子的手用力，周蔓又在那一刻窒息，眼前一黑，心里绝望。 昨天，昨天周文书还对她装出一副深情哥哥的样子，今天就无视她的呼救，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在远处看着。 在窒息的那一瞬间，周蔓只感到无尽的讽刺，她对周文书早就失望到了极致，但此刻在绝境之下，她还是心里刺痛，只余下无尽悲凉。 这就是她从前的亲哥哥！他爬在自己身上吸血时候不会愧疚吗，他忽视自己求救时候不会不安吗？ 他就不怕自己亲眼看着妹妹被这个男人掐死，从此以后夜晚都不得安眠吗？ 身后男人迫不及待地喘着粗气，把她转过身，带着猩臭气息的嘴巴急不可耐地往周蔓脖子放。 周蔓在看清男人的脸时一惊，认出他是大队长的大儿子牛大富。 怪不得！怪不得周文书不肯来帮忙，说不定他也是帮凶，帮眼前的男人放风！ 周蔓心里一阵清明，装作吓呆的样子盯着他一动不动，手已经趁机摸到了钳子。 “骚娘们儿。” 牛大富冷笑一声，“以后你就乖乖当老子婆娘，不准出去抛头露面勾引别的男人。” 下一刻，他低头，周蔓毫不犹豫地抽出钳子，狠狠将钳子扎在男人的后脖颈，然后屈膝狠狠在他小腹下一撞。 “啊——” 牛大富瞬间哀嚎着倒地，周蔓毫不犹豫撒腿就跑，甚至根本不看倒在地上的牛大富是生是死。 她知道，刺在脖颈后，牛大富大概率不可能活了，可她要活，她好不容易从周家逃出来，她不想再跟梦中一样，永远困在第三大队！ 但是她在颤抖，她听见身后牛大富像是濒死一样的喘息声，手心满是他的血，濡湿粘稠，死死地缠着她。 她杀人了。 周蔓整个人处于崩溃的临界，脑子里却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 她绝对不能被周文书追上！ 没想到下一刻，她扯住，整个人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放开我！” 周蔓猛地起身，一口咬在死死扯住自己衣领的周文书的肩膀上，瞬间，他疼得脸色扭曲，猛地把周蔓摔在了地上。 “松口！你疯了？” 周文书疼得冷汗直冒，“周蔓，你杀人了，不准跑！” 周蔓摔得腿上生疼，一瘸一拐地撑起身体要爬起来，威胁他，“他先动手，你这个帮凶！周文书，我今天要是死了，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疼得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倒在地上，终于绝望地咒骂道：“我要缠着你，让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宁！” “你疯了？” 周文书不敢置信，“你是我亲妹妹，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杀了人，要是再跑就是畏罪潜逃，我是在救你！” “放你大爷的屁！” 周蔓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用疼痛让自己恢复冷静，“帮凶有脸说这种话，好笑！” 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一个帮凶，一个想要阻止自己逃跑的人，有什么脸说出这种话？ 只要她今天能逃出去，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的仇。 她必定让周文书血债血偿，她不要周文书为今天的事情感到愧疚，她要他害怕，要他恐惧，要他从此想起这件事都恨不得死在今天！ 周蔓用尽全部力气压住心里的恨，现在激怒他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摔了腿，周文书只是伤了肩膀，好在刚才自己那一口肯定把他的肉咬下来了，周文书这个软蛋，现在肯定疼得站不起来！ 周蔓眼神狠戾，最后狠狠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就站起身朝村里跑！ 身后传来周文书的脚步声，周蔓嘶声力竭道：“你敢拦我，我今天就算不活了也要把你咬死！周文书，我要你跟我一起死！” 这句话一出，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 “周蔓，我怎么会害你，你快停下来！你杀人了，要是畏罪潜逃可是要吃枪子的！”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蔓凄厉地尖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第82章 周文书，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就快靠近村里了！ 只要有人听见，肯定会过来看看！ 周蔓心里燃起希望，不管不顾地尖叫，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是要炸开一样，喘息间有无数刀子在割，疼得她脸色苍白。 周文书吓得眼神发直，还在试图让她闭嘴，“周蔓，你悄悄的，我们悄悄把他处理了，好不好？” “我不会害你，我是你的大哥啊，周蔓！我是你的大哥啊！” 他宁可毁尸灭迹，都不敢赌周蔓逃回去之后会对其他人说些什么。 要是他成了帮凶，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没了，说不定大队长也会把亲儿子的死记在他头上！ 绝不能让周蔓回去！ 他眼神发狠，对周蔓生出杀意。 下一刻，一道明亮的光打过来，有人拿着手电筒大声呵斥，“谁！给我停下来！” “救命！” 周蔓毫不犹豫，“这个人强奸不成要杀我！” 她一身血，跑得跌跌撞撞，过来那人毫不犹豫，一棍子敲在周文书腿上。 周蔓终于停下来，整个人颤抖得停不下来。 明明是夏夜，她却冷得上下牙打颤。 “咋回事啊！嘶，周专家，哪个兔崽子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对你下手？” 来人不敢置信，都顾不得被打断腿的周文书，赶紧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周蔓，惊慌道：“周专家！这人肯定不是我们大队的，我们大队的人谁敢这么做？哎呀，您一身血，没受伤吧？” 要是周专家在第三大队被杀，以后203厂绝对不会再管他们！ 天啊，对周专家下手这个人肯定是其他大队来的，农民不就是盼着收成，这些保收成的机器要是修不好，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周蔓应激般地后退一步，没让人扶她。 那人也没对她生气，起身就毫不犹豫往周文书腿上又敲了两棍。 周文书惨叫一声，彻底昏过去。 村里的人听见动静，已经举着火把急匆匆赶过来。 “小周！” 张理大惊失色，看她一身血甚至不敢动，生怕造成二次伤害，惊声大怒道：“谁干的！” 周蔓在看见张理的瞬间才松懈些，整个人脱力地滑在地上，虚弱道：“张师兄，是牛大富，大队长的儿子。” “地上是周文书，帮凶。” 她嗓子已经彻底哑了，说出这两句话都用了全部力气。 张理顿时气得脸色涨红，赶紧对警卫员说：“快点拿药箱！” 说完他蹲下身，压着满肚子怒火对周蔓问，“小周，那牛大富呢？” 今天他要是不把周文书跟牛大富收拾干净，那他就不叫张理！ 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人，甚至这两人还是在明知周蔓是203厂技术人员的情况下动手，他们是不是要反了天了，连203的人都敢动！ 他瞬间被怒火淹没。 “我拿钳子扎在了他后脖颈上，张师兄……” 尽管周蔓说话还十分有条理，声音却不自知地带上些哭腔，“我不知道他死没死？” 张理心下一惊，“别怕，你是203厂的人！” 一句话，周蔓瞬间红了眼，身上终于有了几分温度。 “什么人，居然敢伤周专家？” “这人肯定是其他地方来的！刚才的救人时候，周专家说了这人是要先奸后杀，我看见周专家一身血都害怕。天啊，周专家要是在我们大队出事，那我们以后咋办？” “打死他个鳖崽子！” 有人狠狠在周文书身上踢了一脚，狠狠骂道：“这人是要害死我们第三大队啊！” 周文书脸朝下，被这一脚踹得闷哼一声，痛醒看清大家的脸时，连忙呼救，“我是周文书，我是周蔓亲哥！误会啊！” 一群人震惊，不敢置信地惊呼，“啥？周专家的亲哥？” “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啊？周专家是不是搞错了？” “亲哥咋可能……不是打错人了吧？”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误会，周蔓眼神却越来越冷，对周文书生出杀意。 是啊，一听见他的身份，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意外，毕竟亲哥怎么可能对亲妹妹痛下杀手？ 她冷嗤一声，忍着嗓子传来的剧痛道：“就是他！他跟牛大富合谋要害我！” 瞬间，周文书不敢置信地看向周蔓，眼神惊骇。 她怎么敢提牛大富，牛大富大概率是死了啊，她亲手杀了人，就没一点害怕？ “不是我！” 周文书想不通，明明周蔓只要停下，他们就能好好商量，毁尸灭迹，这样谁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她怎么就不愿意相信自己，相信他这个亲哥哥呢？ 既然她不愿意跟他合作，那他也只好把事情都说出来了。 周文书脸色阴沉，“是我看见周蔓杀了牛大富，才追着她不放。我是她的亲哥哥啊，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畏罪潜逃？我要抓她去自首啊！” “牛大富死了？” “天啊，大队长儿子被周专家杀了？” 瞬间，所有人脸色大变，后面赶来的大队长也变了脸色，惊叫道：“我儿子呢！你个小贱人，我儿子在哪里！” 周蔓眼神冰冷，指了指牛大富倒下的方向，对大队长冷笑道：“赶紧过去吧，说不定还有口气。” “你这个杀人犯！” 大队长急了，指着周蔓大骂，“要是我儿子有事，你给我偿命！” 他说完就命令村民守住周蔓一行人，然后跑着去找儿子。 周蔓看着周围眼神不善的村名，心里沉了沉，却没有一丝惊慌。 逃出来就好，她有信心，这些村民不会帮大队长。 下一刻，周文书煽风点火，“周蔓！当初你跟着一个男人卷走家里钱跑路，我也没怪过你，可你怎么能杀人？” “我知道你性格冷漠，从小到大都不怕任何事，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敢杀人啊！” 他这几句话极有煽动性，村民顿时信了大半。 周文书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心里狠狠松口气，装作失望的样子痛苦道：“你还对我这个亲哥下手，要掉我一块肉！周蔓，你是我的亲妹子啊，你怎么对我都这么狠心！” 是周蔓先动手的。 周文书心里没有半点愧疚，他肩上的伤还在疼。 周蔓怎么就不信他？ 他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恼怒，却在触及周蔓眼底的杀意时一顿，心里复杂。 过去的周蔓怎么会这么看他？ 她原来最相信自己这个亲哥哥啊！ 第83章 周蔓真的杀人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来得好！”籍戡虎目一瞪，随手抄起身边的环刀刀。急匆匆的冲到城墙上。然而让刘孟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 那双火苗霎时熄灭，处于劣势的络耶反手一击，苏江烈便跌入黑暗。 算是警告，江睿轩恶狠狠的盯着唐如烟。在他心中，母妃温柔贤德，从他有记忆开始便一直吃斋念佛，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当然，母妃给他的那粒药丸，让他的心中有些别扭，不过他仍然相信母妃，一定是为了他好。 “萱姐姐，不是说教训他吗？怎么就久仰大名了？”武绯夏不由问道。 马成腾不去想假设性的话，这会皇帝心情不好，他也不敢请假回家，按耐住想回家的冲动，老老实实地处理好自己分内之事。 “去，听我讲。”刘羽萧轻轻地拍了一下蓝蕊的头，“你知道‘蝴蝶效应’吗。”刘羽萧低下头，用手揽了一下蓝蕊的腰，让她更靠近一些他。 “那好，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倘若今后让我发现你们白家有丝毫的怠慢，后果我就不说了，你心中应该清楚。”宁潇淡淡道。 山口由美子怒气腾腾的看着自己手下被杀，当即命令大部队全体冲击上去。 孙大立谈妥了生意，带着满心满肺的高兴走了，还自发自动的包揽了姚甜甜他们的住宿问题。 在奶奶家里，上午，蓝蕊辅导妹妹的作业。下午，妹妹一直缠着蓝蕊，要她陪着她玩。再次，奶奶见羽萧来看望她，心里非常高兴，便一再挽留蓝蕊和羽萧一定要吃过晚饭后才回去。 随着黑雀开口断言，就算是之前一直几乎毫无情绪变化的紫鹃，在此刻，也仿佛在言语间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说起来就连伊安此刻的状况看起来也要比他们好上不少，毕竟他实际上已经算是接受了[晨晖之鸦]的传承，因此虽然此刻实力不过是学徒级，但实际上他在精神层面来说已经突破到了精英级了。 除非狗王的双脚不仅仅可以前后弯曲，还可以像螃蟹那样左右屈伸！否则的话，这一插同样是因为身在半空当中，避无可避。 但是这一物质在接触到生物的汗液后，却会发生急速的化合反应，旧的分子式被替代，新的分子式成型，最后便会成为黏附在人体之上就连用肥皂都洗不掉的顽固恶臭异物了。 其他的三种植物没什么特别的了，紫萱和菰兰他在姜黎给的资料里见过，唯独荆棘树是第一次见，这种植物七八分其父的样貌，树干粗壮一些。树皮还是暗红色，树叶却是深绿，其父正常了许多。 这里靠海，并且还是林封谨的师兄徐康坐镇，也是有码头可以停靠，并且作为吴作城和上茂城中间非常重要的交通港，林家在这里还是常驻有人手的。林封谨的船队在当地人的帮忙下，可以很轻松的被隐藏起来。 即使以他尊者级的实力也被这股劲风吹的身体发冷，张墨和赛男更不用说了，两人都催动神力苦苦支撑着。 另外几人都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赛台上的情况，似乎这玄液修士的比斗很是吸引这几个元魂修士。 梁善虽然已经才二十出头，但之前接触的都是上千年的老妖怪，冷芊芊虽然比他大一些，但看着却还比较稚嫩，让他叫她姐实在是有些违和。既然冷芊芊叫他哥哥，他也乐得如此。 “那好，我尝试帮你修复，此刻雨已停歇，你看看能否在附近找到些野味，我们今夜暂且在这祠堂里借宿吧。”李天启说道。 就在马振林想要出门去找梁善认错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屋内的三人向外看去发现正是梁善提着修理工具回来了。而梁善看到屋内的场景也是一愣，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白楠楠根本不会出事，她的身手弱不了。杜涵跟杨雪娥出去旅游了，自然也没事。 韦琨一一记下，拜别了炎黄二帝及风后力牧二相，似旋风一般向幽云洞飞腾而去。 赤血烈焰？李天启对这名字非常熟悉，因为少年时就曾亲身经历过暗影魔踪对漫天鬼手施展过此法。 因为没被戴面罩蒙头的原因，孟凡看得清楚，路虎一直向西行驶，从两边高楼大厦渐渐变得低矮可以看出，已经到了西郊。 功法等级分为凡阶，天阶，地阶，玄阶，黄阶。林语梦学习的是天阶高级修炼功法，就算林清炫是武学院校长的徒弟，想要弄来高级一些的功法也是相当困难，为了凑够这几本功法，几乎花光了他数次探险得来的收藏。 他一心贪念捉定青龙，只见青龙出招时破绽百出，已无反击之力。 当林子航再來这里的时候。早已经跟年玥分手。云姐不是个多话的人。她也不了解年玥的突然转变。只是叹息了几声年玥沒有福气的话。 一些大喇嘛将那些灵童的候选人带了上来，巴哈看着众人大喊道，“现在举行班禅活佛转世灵童海选现在开始！”说完之后带领那些灵童的喇嘛对那些候选人低语了几声，路岩也恰好在其中，候选人足足有几十人之多。 “你真没见识，此物又不是凶器，还没有开刃呢，是挂在床头辟邪的，怎么不吉利？你不中意吗？”颜浧双目一瞪，反问道。 “仔细聆听，来自死亡的召唤。”风影洞主的身体，完全融入了黑雾中。 第84章 迟来的忏悔，狗都不要！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亲哥？ 周蔓本就平静的心里没有半分动容，甚至有些想笑，看着他挑了挑眉。 这时候知道他是自己亲哥了？ 周文书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又自私，从来只会为他自己考虑。 她想，当初自己被周家人冤枉时，他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她的亲哥哥，给她说一句话呢？ 当初她在大冷天被赶出家时，他怎么就没有半点担心，追出来找找她呢？ 当初周家冒充她去跟傻子领证时，他怎么没有半句阻止呢？ 当初…… 周蔓看着他，眼神间却再没有半分波澜，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过去的好全都是喂了狗，周文书这样道貌岸然的自私鬼，早就该像今天这样墙倒众人推！ 周文书被村民和知青们唾骂，他被大家拿一条捆猪的绳子拴起来，绳子上捆着猪的排泄物，粘稠恶臭在他的衣服和脸上抹开，让他像是一头真正待宰的猪。 “呸，我就说周文书平时人模狗样，结果一下地就成了个废物，就这样的废物，居然还能被大队长弄成记公分的！我看他早就有问题了，当初我不服气，去找大队长，他还拿周文书原来是高中教书的老师这一套来唬我！” “什么老师！他这种货色不得把孩子都教坏了！我可听说了，周文书是被学校开除才下乡的！” “小白脸！跟大队长一样是剥削人民的资本家！你们该死！” 周文书绝望地抬头，一时间全世界都暗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他听着耳边的谩骂，整个人甚至渐渐麻木。 他完了。 周文书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仰头看见周蔓脸上的冰冷，忍不住后悔。 要是周蔓还像当初一样对他，那现在…… 他后悔啊！ 片刻，他猛地抬头，大声喊，“我真的不知道啊！大队长是听说我爸是军官，才非要我当女婿！我一个人势单力薄，都是他威胁我啊！” 他要撇清所有的罪名，声音越来越凄厉，“我真的不知道啊！周蔓，蔓蔓！我怎么可能害你？” “我就是听见大队长要让他儿子上了你，然后把你留在第三大队，我才会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啊！” 他说着，不由得眼前一亮，对着周蔓露出了以前那副恳切的神情，“蔓蔓，大哥就算再狠，也不可能对亲妹妹下手。如果我真的想害你，那我肯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跟上去？” 原来是这样啊。 从他的谎言中，周蔓拼出了事情的真相。 周文书听见了大队长的计划，但他装作不知道，甚至尾随在牛大富后面，想要借此确定牛大富有没有得手。 至于为什么？ 他想将自己彻底留在第三大队，然后像从前那样，将她当做血包。 她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普通的纺织厂女工，而是203厂前途无量的周专家，是连大队长都要低声下气哄着的大人物。 他和牛二花领证之后，已经彻底跟牛家绑死，与其如此，他不如将自己也拽入牛家，然后用自己为她夺取更多的利益。 周蔓想清楚之后，甚至惊讶于自己对周文书的了解，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 眼前痛哭流涕的男人渐渐跟记忆中永远温柔的大哥分割开，他的假面已经被看破。 原来的周文书，还能利用自己对兄长的孺慕，利用自己对亲情的渴望吸她的血，可现在，他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一个谎话连篇又毫无能力的废物。 过去周文书所有的好，都是因为她眼中的滤镜！ 周蔓瞬间豁然开朗，看着周文书挣扎，心里甚至有一丝前所未有的放松。 张理看她松口气，才赶紧压低声音问，“伤哪里了？赶紧去处理，这里我守着！” “天呐，我还想着等我们回去再找人来处理第三大队的事，结果你……” 张理眼神复杂，“小周，跟我相比，你更像军人。” 他是从军队退下来的，这次既然知道了大队长的阴私，就不可能当做没看见。 而且，周蔓这次是他的副手，今天她立下大功，将第三大队这些年的事情处理个干净，是大功一件，自己算是平白无故捡了个大便宜啊！ 张理良心不安，已经想好最后该怎么处理，于是赶紧安慰她，“别怕，这算是大功一件！你等着我回去给你讨好处！” 这次回去，周蔓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 她看向张理，不知道自己转正的事情已经十拿九稳，有些疲倦道：“今晚怕是个不眠夜，又麻烦您了。” 张理摇摇头，还没说话，就忽然听见一阵哀嚎。 “我的儿子！是不是那个女人杀了你！你睁开眼看看爹啊！大富啊！你咋说没就没了！我要那个女人给你偿命啊！” 哭叫间，大队长已经冲回来，身后跟着几个牛家人。 他怒得脸上红紫，指着周蔓大喊，“把这个杀人凶手绑起来！你们愣着干什么！绑人啊！” 他没发觉，所有村民看他的目光都已经变了，眼里带上几分仇恨。 下一刻，大队长和身后几个牛家人被村民们一哄而上，按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老子是大队长！你们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大队长不敢置信，眼睁睁看着平时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村民你一脚我一脚地往他身上踢，疼得大骂，“格老子的！你们疯了？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老子是大队长！再敢动手，我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他的反抗激怒了所有村民，一时间，大家伙打得更起劲儿，一边打一边骂。 “还大队长？我呸，要不是你，我们早过上好日子了！你还有脸说？” “要不是你，我们咋可能比第二大队差那么多？你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钱，一家子吃得肥成猪，真该死啊！” 大队长瞪大眼，“你们说的什么屁话，这个贱女人杀了我儿子啊！你们疯了！包庇一个杀人犯！” “啊！不准打我，啊！” 周蔓听着他们叫声渐渐低下来，才开口，“可以了，人不能死。” “今晚大家辛苦了，先把人都绑好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就把他们带去公安局，让他们老老实实认罪！” 她语气镇定地宣判了周文书从此惨淡的前途。 第85章 不，他忘了，周蔓不是他的亲妹妹！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是夜。 夏夜燥热，今夜的风却不解暑，反倒像是刮骨刀，一刀刀刮在所有人的心上。 周蔓微有些疲倦地伸出手让人包扎，等差不多才靠在草垛上，微微闭上眼。 梦中的此时，她在做什么？ 梦中的周蔓现在被为难，正在等待着家人和旧友的回信，一遍又一遍地拿最后的积蓄给大家写信。 可周家人全都当做没看见，岳小敏一家陷入泥潭只怕再将她拖下水，不敢跟她有半分关系。 她脑海里一片混沌，似醒非醒，等再睁眼时，不远处传来鸡叫。 “出发！” 周蔓站起身，对所有人说：“带上这几个地主派，我们现在就去县里找公安！” 她语气镇定，一旁的张理微有些担心，忍不住拧眉，“能走吗？我去给你找个牛车，昨天乡亲们都看见你受伤了，都能理解你的难处。” 周蔓摇摇头，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再难的路我都走过，这点不算什么。” 她此刻的笑意真诚又和煦，眼底绽放的光芒让张理为之一愣，对她生出些敬佩。 却没想没走几步，一个村民就上前挡住周蔓，摸摸头红着脸说：“周……周专家，去县里的路还长，大家伙给你准备了牛车，你跟我去坐车吧。” 周蔓正要拒绝，旁边所有人却在此刻大声劝：“周专家，您快上车吧，以后您就是我们第三大队的恩人，做个牛车算什么。” “就是就是，昨晚我还看见您受伤了，您要是不上车，我们咋能安心？” “恩人，您快上车吧！” 周蔓愕然，抬头，村民们真诚的面庞映入眼中，她不由得一怔，心里涌出几分前所未有的触感。 “快上车！” 一个婶子急了，直接跟儿媳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周蔓架上车，一边走一边夸她，“周专家！您就安心坐着吧，这牛劲儿大拉车稳，大家伙最喜欢它。” “你可是我家的恩人啊，要不是你，我家姑娘迟早被牛家老大糟蹋。” 她说着就红了眼，周蔓连忙开口，“婶子，您别急，公安肯定会给第三大队一个交代！” 婶子抹抹眼泪，“周专家，要不是你，大家伙哪有那个胆子反抗？您就是我们的恩人啊！您歇着吧，我不耽搁您清静。” 周蔓心里微微发颤，看着周围人时不时朝她投来目光，心里那些压抑的痛苦渐渐消失。 他们离第三大队越来越远，周蔓没有回头，倚在牛车上听着大家的脚步声，心里越来越轻松。 她彻底摆脱梦中的阴影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走了一半路，周文书晕倒，一行人骂骂咧咧地把人拖上牛车，绑死他的手脚，对周蔓说：“对不住啊周专家，但是这个软蛋晕了，要是不把人拖上来，我们今天怕是到不了县城。” 周蔓笑笑，“没事，放着吧。” 她低头俯看周文书，他一身泥巴和猪粪，手脚被死死捆住，脸上青青紫紫，就算是熟人来了也认不出眼前这个猪头居然是温文尔雅的周老师。 周蔓心里没有半分波澜，随意瞥了他一眼。 “嘶——” 周文书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睁眼，就看见周蔓正俯看着他，眼神冷漠，淡淡地别过头。 “周蔓！” 他痛苦地**，心里还是崩溃，不敢置信道：“你是我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亲妹妹？” 周蔓闻言忽然笑了笑，眉梢间流露出几分周家人身上没有的傲骨，“我可不是你妹妹，以后有机会，我会改掉这个姓氏。” 改姓？！ 周文书心里猛地一震，瞬间瞪大眼，忽然想到一个被自己忽视已久的真相—— 周蔓不是他的亲妹妹，他的亲妹妹早就跟那位团长夫人离开，不知道去哪里享福了。 而周蔓，这个被他们狸猫换太子的无辜孩子，她本应该是家人的掌上明珠，而不是…… 或许是清楚自己的未来，周文书忽然一阵茫然，看着周蔓面上掩不住的意气风发，不由得心下微颤。 其实她说得没错，她确实不是周家人。 他忍不住想，如果周蔓当年没有被自己跟母亲换走，那她现在过得又该是怎样的人生？ 这个念头一出，压抑多年的愧疚终于涌出，周文书忽地有些崩溃，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却发觉自己现在被死死绑住，动弹不得。 他张了张嘴，沉默许久，不甘心地开口，嗓音沙哑，“周蔓，如果我能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把我放走？” 周蔓嗤笑出声，冷淡地扫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就算周文书真的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她也不信眼前人会老老实实把事情告诉自己。依照周文书的人品，他定然会用这一点要挟自己，得寸进尺。 周蔓是这世上最懂周文书的人。 果然，话一出口，周文书就瞬间闭上嘴，一句话不敢说。 如果真的把这件事告诉周蔓，那自己跟周家都彻底完了。 周蔓的亲生父母不会放过他们，周蔓也不会善罢甘休。 再说…… 周文书苦涩地想，他和周蔓之间，只剩下这点虚假的血缘关系，如果戳破这个真相，那她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妹妹。 他不住地想到过去的周蔓，痛意瞬间顺着心脏传遍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脸色惨白，身子开始发抖。 为什么，明明贴心的周蔓才是应该下乡的人，他现在应当在准备和厂长女儿的订婚宴啊！ 周文书痛苦地闭上眼。 等到了公安局，一行人阵仗不小，一进镇子就把所有人都吓住。 公安急匆匆赶来，对着他们警告：“你们要做什么！一群人大白天上街，是要聚众闹事吗？” 村民们看着公安出现，犹如看见救兵一样，齐刷刷地跪下，哭起来，“公安老爷救命啊！我们大队长就是旧社会的地主，剥削我们这么多年，第三大队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啊！求你们做主，把大队长抓走吧！” 除村民外的所有人震在原地，他们还以为这些人是来闹事，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来诉苦的！ 他们忍不住看了一眼。 被那些人指着说是大队长的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他肥头大耳，还穿着一身的确良的衣服，一看就跟周围这些瘦弱的村民不是一类人。 公安从没见过这样的事，连忙紧张道：“你们跟我去局里慢慢说！小刘，你赶紧去叫局长，出大事了！” 到了公安局，一群人已经等候多时，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沉着脸，语气严肃，“你们是第三大队的人？知不知道聚众闹事是多大的罪？” 第三大队偏僻，村民们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触，看眼前这个明显身份不一般的男人冷着声问他们，顿时有些腿软。 这时，周蔓站出来严肃说：“同志你好，他们确实是第三大队的村民。” 不等她自我介绍，警服男人顿时冷声道：“你不是村民？那你来做什么！小姑娘，你要是再来掺和这些事情，那我可不客气了！” 来者不善。 周蔓心下微微一沉。 第86章 恭喜，周文书，你家破人亡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村民们听见眼前人语气中的威胁，顿时脸色发白，紧张地盯着周蔓。 周专家会不会不管他们了？ 他们不禁有些绝望。 周蔓听完，直接镇定道：“我是203厂派来协助几个大队修理机器的，确实不是第三大队的人。不过第三大队大队长的儿子意图奸、杀我，这和我还没关系吗？” “203厂？” 局长不信，瞬间警告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是……” 这女人闹出这么大的麻烦，居然还想假扮203厂的人来浑水摸鱼？ 他看着周蔓年轻的脸，再见她是个女人，心里不禁满是轻视，一点不信她的话，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把她关起来。 省里多少年没出现过村民集体上诉的事，今天这一出，不是平白无故让他背上一个大麻烦吗？ 刚才他说话时，村民明显都往这个女人看，足以说明她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他的话被张理从兜里掏出的工作证打算，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嗓子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你好。” 张理语气淡淡，“我已经让警卫员向203厂的领导们传信，告诉我厂同志周蔓在出差途中遭受的生命威胁，还请你配合。” “调查的人已经在路上，你只需要秉公办事。”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是203厂的人！ 局长愣在原地，等核实张理身份后，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震惊道：“胆大包天！他怎么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几位同志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平！” 周蔓看出他态度，似笑非笑道：“不仅我，还有乡亲们也在等着你。” 局长一脸汗，赶紧点点头。 等做完笔录，周蔓的心彻底定下来，下意识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彻底沉下去。 周文书跟牛家完了。 想起梦中的惨死，她不由得一阵恍惚，望着远处最后一丝浅紫色的天光，陷入沉思。 “周同志。” 有人忽然叫住她，为难道：“您送来这个周文书要找您，说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 周蔓嗤笑一声，下意识就要拒绝，只是想到周文书现在怕是不知道周家人的现况，她又点点头，“行，我去看看他，麻烦您带路。” 隔着阴森的牢房，周文书在看见周蔓的瞬间激动起来，大喊道：“周蔓！蔓蔓！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有关于你的身世！” 身世？ 周蔓骤然心下一紧，死死盯着周文书脸上的癫狂，原本平静的心口掀起惊涛骇浪。 “我不会骗你啊！” 他拽着铁栏杆，整个人挤在上面，挤得面目狰狞，“蔓蔓，我要告诉你真相！” 听见前一句话，周蔓反倒忽然平静下来。 就算周文书知道，他也绝不会轻易告诉自己，就像原来的他，利用自己渴望亲情的弱点，害她一步一步走入深渊，却从没给出她一点温情。 或者他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是周家的孩子！ 可周蔓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脑子无比清醒，周文书不会将真相告诉她，与其落入圈套，不如多想办法套一些话。 她死死掐紧手心，装作不屑的样子，冷笑一声说：“你骗我多少次，真把我当成傻子？” 周文书瞬间激动起来，指着她说：“你不觉得你跟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吗？” 周蔓嗤笑，攥紧的手心传来刺痛。 她当然知道。 她甚至因为这一点，在无数个夜晚都幻想过自己或许真的不是周家人，不然他们怎么会对她这么狠心，将她当做踏脚石呢？ “就凭这一点？” 她维持着冷静，看着周文书的目光只剩下冰冷，“这句话很多人说过，可就算是双胞胎，都有长得不一样的，我从出生就在周家，所有人都看着我出生，又看着我长大，我怎么可能不是周家人？” 她说着这句话，心里早已不平静，那一丝难言的钝痛隔着时光传到此刻的她身上。 周蔓忘不了过去自己多么绝望又迷茫，每次对周家人失望时，她都只能用血缘来麻木自己，可如果他们真的不是自己的亲人呢？ 她指尖发麻，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窜到了心口，托着即将要跳出喉咙的那颗心。 “你……” 周文书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沉默，“蔓蔓，给我签下保证书，我会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 这句话，周蔓半点不信。 但凡她答应，周文书就能拿这一点钓着她，再次从将自己当做血包。 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周蔓一点不上当，冷笑道：“那你好好坐牢吧，你的鬼话，我半句不信。” 而且日子还短，如果周文书没有胡说，那她迟早会一点点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老老实实吐出真相！ 周文书不信，试图诱惑她，“这世上只有我知道真相，你如果错过，那这辈子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人。” 周蔓笑了，“周文书，你知道周家人为什么没联系你吗？因为他们都废了，周伟明受了伤，转业成一个普通工人，还截肢了；宋秀莲卷钱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于周文哲？”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只能跟着一个残废，没本事，还好面子的父亲，会有什么下场？” 她说着就又笑起来，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差点忘了，你妈也关着呢，好久没听见她动静了，不知道还活着吗？” 她紧盯着周文书，看见他脸上的崩溃，不由得笑道：“你知道吗？从你妈被关起来之后，根本没人去看她，她原来可是把你们当做心肝啊，现在呢，她如果还能出来，又会怎么样？” 周文书的世界天塌地陷，他死死盯着周蔓，眼里的红血丝爆开，拼命地摇头，“我不信！不可能！不可能啊！” 周蔓摇摇头，“不不不，周文书，你可以问问旁边的公安同志，现在镇上谁不知道周家的事？恭喜，你真的家破人亡了。” “不可能！不可能！” 周文书像是疯了一样死死要从铁栏杆里挤出来，尖叫道：“你在骗我，你是要套我的话！” 是啊，她就是在套话，周文书现在不肯说，可以后呢？ 他现在孤立无援，只能将自己当做救命稻草。 周蔓转身离开，压抑住心里的所有情绪。 出门，她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朝她伸出手。 第87章 周家落魄，周蔓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蔓蔓！” 岳小敏看她呆在原地，立刻赶过来将人一把抱住，带着哭腔激动到：“我刚才听见有人说你的名字，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真是你！” 周蔓满心的疲倦在被岳小敏抱住那一刻消失大半，她意外又惊喜，加深了这个怀抱，“你听谁说？我还想着这次事情结束，一定要来看看你。” 松开手，岳小敏眼睛有些发红，“我爸的一个朋友就在公安局上班，蔓蔓，你这次可是办了一件大事！我真为你骄傲！” 刚才被一群人围着时候，周蔓满心镇定，现在岳小敏一夸，她却微有些脸红，揉揉脸说：“也是意外，对了，你家的事情……” 岳小敏赶紧笑着说：“就知道你在乎这个，事情一解决我就写信给你了，算算日子，这信今天应该刚到，但我没想到你出差，居然忽然回来了！” “那对狗男女被下放，走之前，那男的老婆把他狠狠揍了一顿，一分钱没给他，王叔也成功平反了，他知道你帮了这个大忙，写信说等回来了一定会报答你！” 周蔓看她脸上轻松，跟梦里憔悴疲倦的那个女人一点不沾边，心才彻底放下，点点头说：“那就好。” 知道岳家的事情解决，她算是彻底放心了，倒也没惦记王叔这句话。 但她没想到，这份让她忽视的恩情，居然在以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岳小敏还要继续说，结理从派出所大步跨出来，一脸紧张地擦擦额头的汗，“天呐，我一直在里面等着，还以为你没出来。” 这次周蔓做了这么一件大事，他还真怕有人狗急跳墙。 周蔓看他紧张，赶紧愧疚地道歉，“张师兄，我错了，刚打算在门口吹吹风，没想到正好遇见朋友，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张理一顿，岳小敏听见周蔓叫师兄，立刻也跟着郑重道：“谢谢师兄对蔓蔓的照顾，我是岳小敏，算是周蔓的半个姐姐。现在时候不早了，您不如跟蔓蔓一起回家，我爸妈已经准备好饭菜和房间。” “招待所哪有自家舒服？您是蔓蔓的师兄，我们早就应该好好招待您一顿。” 周蔓听得心里微颤，伸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尖，对岳小敏的这一份维护感动。 张理倒是不在乎这些，点点头，“行，没事啊妹子，既然你是小周姐姐，那咱都不是外人，别跟我这么客气。小周这次确实受苦了，你带着她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出发时候，我来接人。” “您也忙了一整天，一起来吃一顿吧。” 岳小敏听着张理对周蔓的关系，对他的印象瞬间好起来，热情道：“客气啥，你都说了大家不是外人，那你也别客气。” 张理说不过岳小敏，被热情地邀请回家。 周蔓跨进岳家，就感受到回家一样的温暖，岳家夫妻和与岳小敏将她当做亲人，她没想到自己原来渴望的亲情，居然轻易地在这里得到。 晚上闭眼睡觉时，周蔓脑海里异常平静，只剩下周文书白天说的那几句话。 她不是周家的亲女儿。 那她到底是谁，她的父母又在哪里，如果周文书在明知她身份的情况下，看着她以周家女儿的身份吃了这么多苦，那是不是证明她这些年的苦难都是早有预谋。 李慧娟对她的刻薄，也终于能解释明白。 可是，她受了二十年的苦，却在浴火重生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周文书将一切告诉她，可她真正的家人为什么在这二十年来不闻不问，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他们是出事了，还是…… 周蔓的心猛地一痛，她将头埋进枕头里，嗅到上面传来的洗衣粉味道，眼角微微湿润，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不要抱太高的期望，或许她的家人并不欢迎她的存在，或许她是被遗弃的，或许她的家人已经…… 但她不会放弃寻找真相！ 至于亲情？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洗衣粉混着被子被太阳晒完留下的干燥温暖气息涌入，这床被子很新，一看就是岳家特意为她准备的，他们上次的话都是发自内心。 她已经有家人了。 第二天离开时，岳小敏送她离开，塞了一个包裹给她，哽咽道：“我有空就去看你，蔓蔓，保重身体，下次尽量不要再受伤。” 等她走远，张理才忍不住感叹，“小周啊，这家人对你挺好，我看着也为你开心。” 周蔓忍不住笑，唇角上扬，眼底满是闪烁的喜悦。 …… 等所有事情解决，县城派出所那边因为第三大队的事，又打电报麻烦周蔓过去一趟。 到了派出所门口，周蔓正打算进门，却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她。 “周蔓！蔓蔓！” 她转头，陆岭穿着一身军装大步朝她跨来，眼底满是激动，却在看清她那一刻沉下脸，质问道：“这些天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家人都出了事？你音信全无，对得起他们吗？” 周蔓胖了些，脸上终于不再瘦削，终于能撑起她出色的五官，看得陆岭心一颤，怒火也莫名散去几分。 算了，他们算得上青梅竹马，只要周蔓知错就改，他会给她一个机会。毕竟周家现在彻底落魄了，周蔓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结婚对象。 神经病啊！ 周蔓白他一眼，转身就走。 陆岭脸色大变，扯住她的手，“周蔓！先不说别的，你现在怎么会在派出所，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说：“你先说，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周蔓沉默了一会儿，反手一个飞踢把毫无防备的陆岭踹得捂着裆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冷漠开口道：“哦，我杀人了，今天是来自首的。” 陆岭痛呼声瞬间消失，瞪大眼看着周蔓，大口训斥道：“这些话是能乱说的吗！周蔓，你这些天到底去哪里鬼混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得周蔓冷笑出声。 陆岭跟周文书一样，口口声声说关心自己，结果一开口就是责怪，试图打压她，用打一棒子再给一颗枣的手段驯服她。 她还没说话呢，陆岭就觉得她犯错了。 周蔓欣赏着陆岭捂着裆痛呼，忍不住夸自己—— 学得好啊！这段日子她跟着警卫员学了一点点防身小技巧，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 欣赏了一下自己这些天的努力成果，周蔓正打算离开，不远处急匆匆走来一位穿着军装的黑脸大汉，在看见她的瞬间问，“您好，请问您是不是周蔓同志？” 这人是？ 周蔓下意识后退一步，只是看清他衣服上的勋章，便点点头，镇定道：“您好，我就是周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倒在地上的陆岭在看清来人的瞬间脸色大变，猛地从地上蹿起来，敬礼道：“刘团长！” 嗯？这人是陆岭的上司，难不成他是看见自己对陆岭动手才过来的？ 周蔓还没说话，陆岭就连忙故作大度地解释，“团长！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是闹着玩的，您不要怪她” 一瞬间，周蔓是真的想反手给陆岭一巴掌。 他可闭嘴吧！ 第88章 周蔓怎么可能这么优秀？肯定是假的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直接翻了个白眼，“滚，谁跟你有关系，你再说一句话，我报警了。” “您是陆岭的上司？” 她转头看着刘团长，一点没有胆怯，坦然道：“人确实是我揍的，不过他骚扰我在先，如果您觉得不行，我们可以去公安局里慢慢说。” “蔓蔓！不准胡闹！派出所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陆岭已经彻底沉下来，用一副长辈的姿态训斥道：“看来我今天必须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闭嘴！” 陆岭听刘团长开口，立刻接话道：“对！周蔓你给我闭嘴！你……” 话没说完，刘团长冷冷道：“我说得是你，陆岭，你给我闭嘴！” 陆岭脸上的表情僵住，不敢置信地转头。 团长刚才是在吼他？ 不对啊，是不是他听错了！ 周蔓也微有些惊讶，刘团长却已经上前，对她敬了个礼，郑重道：“周蔓同志，您好，我是203厂派来协助查清第三大队贪污案的刘明，也是刘副司令的下属。” “长官交代，这次事情严重处理，您一定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还需您再给我提供信息，麻烦您了！” 啊，原来是203厂的人，还是刘副司令特意交代过的？ 周蔓微有些错愕，随即脸上神色微暖，笑着对他敬礼道：“抱歉，我刚才还以为您是来给陆岭撑腰的，对您态度不大好，实在是对不住。” 刘团长一听，瞬间脸色臊得慌，狠狠踹了陆岭一脚，“丢人！身为军人，你居然不会尊重女性，实在是军队之耻！” 陆岭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刘团长对下属非常严格，最注重纪律，自己这次回来本来是可以晋升的，今天这么一闹，他还能顺顺利利往上爬吗？ 他慌了神，连忙解释，“长官！周蔓是我的邻家妹妹，还是我以后的未婚妻，我们之间闹了些矛盾，您……” 刘团长一个眼神扫过去，陆岭刚才对着周蔓那一张喋喋不休的嘴瞬间合拢，站在原地发抖，白着脸冒汗。 周蔓看得嗤笑一声，眼神上下扫了他一眼，含着几分轻蔑，看得他心里更是难受。 陆岭不敢信，为什么周蔓会忽然跟203厂扯上关系？ 而且刚才刘团长为什么会说，刘副司令特意交代他照顾周蔓，她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纺织厂女工吗，凭什么得到长官的特殊照顾？ 陆岭满脑子乱得理不清，看着周蔓的眼里只剩下惊骇，还有一份说不出的后悔。 他是第一次看见黑脸的刘团长这么有耐心。 他看着两人进了公安局，整个人如坐针毡，在门口呆呆站着，像是被放在热锅上的蚂蚁。 他想不通为什么周蔓能得到那个什么刘副司令的青眼，这次周家因为周伟明的转业元气大伤，绝对不可能勾搭上这样的大人物！ 周蔓就是个平庸的女人，难不成…… 难不成她是靠着一张脸，得到了刘副司令的维护？ 不！周蔓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这么堕落！ 陆岭越想越崩溃，脑海里不住地闪过周蔓那一张比原来更昳丽的脸，心里痛苦。 满脑子痛苦渐渐化作恨意，他下意识就觉得周蔓出卖了色相，才会比他先一步得到长官的维护，甚至跟203厂扯上关系。 等周蔓跟刘团长出门，陆岭已经在原地硬生生站了三个小时。 看见周蔓的瞬间，他满腔怒火猛地爆发，却在靠近时被刘团长冷眼一扫，整个人又僵在原地。 周蔓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般，淡淡撇他一眼，讽刺地挑了挑眉，大步离开。 陆岭心如刀绞，他想追上去问她为什么这么堕落。 他不是都说好了吗，只要等他这次回来，就会想办法打结婚报告跟她结婚，她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当上副司令的至少是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她怎么敢？ 他的心像是被撕扯一般疼，脸色惨白。 “陆岭，我对你很失望。” 刘团长等周蔓走开，才转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他看重的后辈，眼里满是失望，“你知不知道周同志是什么人？” 他怎么不知道！ 陆岭不愿将周蔓是刘副司令情人的话说出口，对刘团长更是一脸痛苦。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一向公正的长官都会为了前途讨好上司的情人？ 却没想下一个，他整个人被刘团长嘴里的话钉在原地。 “她的师傅是203厂数一数二的钳工，别说云省，就是在全国都排得上号！人周同志也争气，这次下乡为几个大队维护设备，人刚离开就有人写了感谢信送去203，都夸她技术好，对乡亲们有耐心。” “更别说她这次还破了个大案，以后就在203彻彻底底站稳脚跟了！” 刘团长脸色冷冽，“她这么优秀，你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己，一上来就说些莫须有的话？” 什么？ 陆岭听完这些话，脑子里“嗡——”地一声，头上瞬间像是被狠狠锤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 周蔓在203厂站稳脚跟了？！ 怎么可能，她那么平庸，性子也寡淡，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注意的？ 他下意识不信，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像是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可能啊！ 他脑海里只剩下这四个大字。 “陆岭！回去给我写一份思想报告，再加练！你身为一个军人，居然不懂得尊重女同志，这简直就是把纪律喂进狗肚子了！” 陆岭满身冷汗，唇哆嗦着说：“不，长官，我们只是……您……” 不，如果写了思想报告就得领处分！那他这次晋升彻底没了！ 别说这一次，备一个处分，那他接下来三年都只能坐冷板凳！ 他急得说不出话，刘团长却已经离开，根本不理会他的忏悔。 怎么会这样？ 周蔓怎么会这么优秀？ 陆岭整个人被后悔吞没，一头栽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他想着周蔓原来对他露出的温暖笑意，更是心如刀割。 他当初就不该跟着周家人一起说她！ 可他不也是为了她好，要是她听话些，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怎么会闹成这样？ 不！ 他想着刚才刘团长说的话，想想周蔓如今的出色，在晕倒前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一定要把周蔓追回来！ 第89章 周蔓是夺了她的气运，才越来越好！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搬到203大院半个月，宋秀莲还没彻底融入这里，不免有些心急。 大姨对她挺好，大姨夫是个古板寡言的男人，家里其他几个孩子性格跟他相似，都是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这样一来，就显得她格外嘴甜懂事。 所以当她提出想找个工作，大姨直接就让大姨夫想办法，昨天大姨夫回来时，说给她在车间找了一个临时工，等后天就带她去入职。 宋秀莲听见工作在车间，心里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她可是迟早要当官太太的人，怎么能在那么脏的地方工作？ 可转念一想，要是她没工作，那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无所事事，不利于名声。 宋秀莲硬是咬碎一口牙才把这工作答应下来，心里想着得讨好大姨家，有机会了再换一个好工作。 “回来了。” 大姨夫推门进来，脸色不大好看。 宋秀莲大姨沈菊秀一听见动静，赶紧一脸心疼地上前给自己家男人倒水，看着他脸上的沉色就心口一咯噔，问，“这是咋了？是不是有人看你是新来的，就给你穿小鞋？” 孙林摇摇头，看向妻子的目光有些为难，叹口气说：“秀莲的工作怕是没办法了，今天车间主任忽然来找我，说上头安排了人，他也没辙只能听安排，说让咱家秀莲先等等，下次有机会他会先跟我说。” “什么？” 宋秀莲彻底变了脸色，一脸错愕道：“谁把我工作抢了？” 她好不容易才劝住自己接受这份又苦又累的工作，结果她还没说什么，工作反倒被关系户挤走了？ “秀莲，咱先等等。” 孙林脸色也不大好看，却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听说新来那女人不简单，走了厂里一个大领导的路子。” 沈菊秀一脸紧张，“叫什么名字？” “王曦。” 沈菊秀一听顿时皱眉，“厂里没哪个领导姓王，是不是咱家给的钱不够，那黑心眼的两头吃？” 宋秀莲眼圈一红，“大姨夫，我要是还没工作，肯定会被当做来投奔你们的穷亲戚，那我的婚事怎么办？您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啊，大姨，我不想听人在背后念叨我。” 沈菊秀心疼地给宋秀莲擦擦眼泪，看着她跟自己亲姐姐相似的一张脸，一咬牙对自己家男人说：“咱再加点儿！再苦不能耽搁秀莲，老孙啊，我这大侄女可怜，你是知道的。” 孙林看着妻子心疼得掉眼泪，最后还是为难地点点头，“我明天再去试试。” 听见他答应下来，宋秀莲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心里却气不过。 还不是因为孙林职位低，才会这这一档子事？ 如果孙林是个大领导，哪咋可能连个临时工的职位都能被截胡？要不是周家没了，她是真的不想来大姨家，孙林辛辛苦苦半辈子，也就当了个丢进厂里找不出来的小领导，简直就是个废物！ 她越想越气，吃完饭就出门直奔大院里乘凉的大榕树。 她倒要打听打听，这个王曦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此刻是黄昏，这个院里的婶子姑娘都聊得火热。 宋秀莲刚靠近，就听见一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被大家伙念叨。 “周蔓同志要回来了吧？这小姑娘真是厉害，当初我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还以为蒋工一把年纪老房子着火，正想着该咋跟他家江迎提一嘴，没想到这小姑娘是真厉害！” “可不是？人还没回来，下面几个大队的感谢信已经寄过来了，我听我家那口子提，领导打算用周蔓当典型，让大家学学她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嘶——才来就这么大阵仗？不得了不得了，周蔓结婚没？我家儿子可优秀，实在不信，我娘家侄子也不错，我得好好想想，这肥水不流外人田。” “唉，我家儿子要有周蔓一半好，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一句又一句对周蔓的夸奖像是不要钱一样冒出来，宋秀莲光是听见周蔓这个名字都要气得冒烟，更何况还有几个平时对她这个外来户看不上的婶子对周蔓是赞不绝口。 这群没见识的人，周蔓这种人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厉害，她不过就是运气好，被厉害的师傅看上了，要是换做自己，肯定比周蔓出色！ 梦中，现在大放异彩的人本该是自己！ 肯定是周蔓夺走了自己的气运，害自己过得越来越差！ 宋秀莲一肚子火，脸色阴沉沉，等那些人说得差不多才凑上去，挤出一脸无害的笑。 “诶！小宋，你咋才来？” 杨婶子看见她就眼前一亮，把人扯过去一脸激动，“你知不知道隔壁院子住那个周蔓？啧啧啧，她也是前几个月才来203的，结果现在可不了得哦！” 宋秀莲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心理防线差点被这一句话击溃，瞬间气得脸色扭曲， “小宋？小宋！你咋愣着？” 宋秀莲赶紧低头，擦擦气得发红的眼睛，委屈说：“婶子，我工作没了。” 杨婶子本来就是个爱打听事情的，昨天宋秀莲因为弄到个临时工嘚瑟了一整天，她可听了一晚上，烦得不行。 结果才一天的功夫，这工作就没了？ 她嗓门大，顾不得跟宋秀莲八卦周蔓，赶紧问，“啥？这啥情况，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搞你吧？” 一瞬间，旁边听见的人停止了八卦，凑上来好奇地盯着宋秀莲。 宋秀莲的眼泪说掉就掉，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我也……呜呜呜我命怎么这么哭，我还没见过我爸妈，他们都牺牲了。好不容易大姨愿意收留我，，还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 一群人听着宋秀莲的诉苦，误以为她是个烈士遗孤，又一直寄人篱下，不免对视一眼，心里对她的意见没了大半。 他们看着这女人娇娇弱弱就不喜欢，没想到她命这么苦，父母还是烈士！ “哎呦，小宋你赶紧说，到底咋回事儿。” 有人忍不住了，热心道：“你说的要是真事儿，那婶子们给你做主，咱不能让军属寒心啊！” “就是就是！” 宋秀莲感激地抬头说：“谢谢婶子们，是……” 话没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男孩猛地蹿过来，扯着喉咙喊，“妈！婶子们，周蔓回来了！” 宋秀莲面色大变，险些掐断指甲。 周蔓是不是成心要坏她好事，在这种时候回来！ 第90章 谢言华这鼻子，肯定很行吧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她气急，眼前的婶子们瞬间心飞到了门口。 宋秀莲不得不咬咬牙，装出善解人意的样子说：“婶子们先去吧，我这里不急。” 她现在还没把工作搞定，不敢跟周蔓这个疯子见面。 宋秀莲心里又千万个不情愿，但只能忍着，看着婶子们一脸笑地跑到门口。 周蔓！周蔓！！ 她这么平庸，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不喜欢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 她离开周家后过得越来越好，自己反倒越来越差，跟梦里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肯定是周蔓用什么办法夺走了她的气运！ 宋秀莲深深吸口气，藏到人群中，看着周蔓的目光中满是仇恨。 她迟早会将这一切都夺回来，这万人瞩目的风光，本应该是自己的！ 另一边。 周蔓疲倦地揉揉眼睛，对张理问，“张师兄，明天我跟你请个假。” 张理一脸诧异，“请假？等等，你请啥假，出差回来之后能休两天，你想哪里去了？” 两天？ 周蔓心里一松，赶紧笑着说：“行，那张师兄你后天有空吗？我跟我……我丈夫打算请你吃顿饭，就我们三个人，当做朋友聚一聚。” 张理笑了笑，“我一个孤家寡人，当然有空，行，那你赶紧回去，别让你家男人等急了！” 听见“你家男人”这四个字，周蔓耳根一热，脸上的镇定消失，刚才还平静的心开始躁动不安。 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和谢言华见面，不知道他会不会……会不会想她？ 周蔓被这个想法弄得脸上烫得慌，赶紧往前走，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大院门口，聊得火热，看见她走近时眼睛一亮，齐刷刷凑上来。 “小周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可不知道，几个大队的感谢信都寄来厂里了，你就等着领导表扬吧！” “没想到你本事不小，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个，我当初还以为你是关系户呢！小周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我跟你说，我儿子……” “呸呸呸，你们一边去！你儿子没个正经工作，整天到处转悠，咋比得上我家大云！” “小周啊，我侄子也……” 周蔓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刚回来，一群人就上赶着给她介绍对象。 她莫名心里一紧，赶紧抬头一扫，没看见谢言华才稍稍松口气，正色道：“婶子们，我已经结婚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这句话她说得毫不犹豫，想起谢言华的脸，周蔓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笑得多温柔，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结婚了？天呐，小周你才20，咋就结婚了，你不会是看不上婶子介绍的人，故意诓我们吧？” 刚才还说她年纪不小了，现在又说她才20？ 周蔓哭笑不得，摇摇头说：“我确实结婚了，我丈夫是谢言华，也刚来203厂，一来我正好下乡了，没来得及给婶子们介绍介绍。” 一群人呆住，看着周蔓的目光里满是惋惜。 这谢言华她们也知道啊，新搬来的男人，不晓得多大本事，上次有人看见他在厂长办公室，跟厂长还有几个领导说话时候一点不露怯，反而比那些人气势更强。 一群人顿时沸腾了，紧赶着想要抓住这个看上去就不简单的金龟婿，结果问清楚之后才知道这谢言华家里成分不好，亲爹还被下放了，除了一张好脸，简直一无是处。 结果现在周蔓说，她居然嫁给了谢言华？ “小周啊。” 有个婶子忍不住了，叹口气惋惜道：“你年纪小，咋就跟这么个……唉，你别忘了婶子，要是以后有啥想法，婶子随时欢迎。” “是了，你这么优秀，以后铁定是厂里的骨干，配那男人太可惜了，小周啊，你还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生活，这……” 周蔓听着这些话，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悦，看着那几个开口的人淡淡说：“婶子，不用了，我这辈子用不上。” “谢言华同志非常出色，并不比我差。再说，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忠诚，我相信谢言华对我的心意，也绝对不会有半点越矩。他永远是我的丈夫。” “婶子们，我把你们当做长辈，所以也希望你们尊重我的丈夫，以后不要说这种话。”周蔓眼神渐渐冷下来，语气也稍沉，“如果你们还要提，那别怪我脾气直，说话太气人了。” 周蔓心里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担心过这些人被自己得罪会有什么后果。 因为她不愿意当任何人手里掂量的一件东西。 这些婶子看她条件好了，就急着给她介绍对象，无非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或者把她当做人情卖掉。 这样做，跟李慧娟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谢言华对她的恩情，她这辈子都难以还清，这些人怎么能知道他帮自己获得了新生，却从不愿意用恩情绑架她的真挚爱情？ 一行人看着周蔓说完这话，不免脸色稍变。 有几个脾气直的拍手叫好，笑着说：“行！就冲小周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人是真好，又真诚又有能力！谢言华同志能娶到你，真是不晓得他上辈子积攒了多少福气。” “你们几个嘴巴天天管不住，现在好了，明知小周有男人还要去说这些屁话，活该被人说一顿！” “换谁说我男人，我也要跟人急！小周跟自己男人感情好哟，算算年纪也没结婚多久，新婚小夫妻就是不一样！” “我看也该！小周男人看上去壮，我男人年轻时候胳膊腿都没他粗，我看他鼻子也挺，小周有福了！” “啧啧啧，咋样啊小周，婶子应该没猜错吧？你们一晚上……” 周蔓被其他几个嫂子一嘴一个你男人说得落荒而逃，脸上止不住地冒汗，第一次感受到结婚的中年妇女嘴上的话多荤。 连滚带爬上楼，站在屋子门口时，周蔓才捂着心口站定，脸红得像是在烧。 什么鼻子挺，什么大腿粗？ 她怎么知道谢言华怎么样！ 一想，她瞬间更脸红了，止不住地想起谢言华轮廓分明的脸，心里跳得厉害。 嘶——还好刚才谢言华不在！ 松口气正要开门，“嘎吱——”一声，门开了。 “怎么站着不进来？” 谢言华上身光着没穿衣服，就系了一件自己的围裙。 她比谢言华矮一截，围裙穿在他身上顿时成了紧身的，勾勒出他健硕流畅的肌肉。 周蔓脑子里“嗡——”一声，想起刚才婶子们的荤话，鼻子一热。 谢言华手忙脚乱，瞬间一脸担忧，“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上火了！” 第91章 是谢言华技术不行？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没事，没事！” 周蔓下意识后退一步，仰头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估计是今天太热，今晚我多喝水就行！” 谢言华急匆匆去给她拿来毛巾冷水，绞干水的冷毛巾敷在后颈时，周蔓耳根烧起来的燥热渐渐消失，让她不自知地松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 她看着满桌子热腾腾的菜，不免惊讶，“你会做这么多菜啊？” 谢言华笑了笑，眼底含着几分温柔，“嗯，我知道你今天下午回来，但是不知道具体时间，所以打算先把菜饭做好，等你回来热一热就能吃，没想到你回来得正好。” 一回家就有热饭原来这么快乐！ 周蔓忍不住嘴角弯弯，眼底满是笑意，毫不保留地夸赞道：“真棒，你太厉害了，这饭菜看上去就好吃，待会儿我得好好尝一口！” 谢言华一听，眼底笑意更深，“你喜欢就好，只要喜欢，以后我经常给你做。” 等吃完饭，谢言华坚决不让周蔓洗碗，把她推去一边坐下，态度坚决。 周蔓累了一整天，也没在这一点上纠结，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去推开窗，屋里实在是闷，简直让人喘不过气。 “蔓蔓。” 谢言华看向她的目光温柔，“我父亲大后天回家，你有空跟我一起去接人吗？” 这么快？ 周蔓为他高兴，点点头说：“当然，我一定会去。” 这个假她倒是必须请，谢言华父亲好不容易回家，一家人能团聚，她现在跟谢言华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当然得露面。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忐忑，跟谢言华问，“叔叔喜欢吃什么？平时有什么喜好吗？” 谢言华看着她一脸认真，心里瞬间一软。 他拖了一个椅子到周蔓身边坐下，抿唇道：“不用这么紧张，有我在，你人在就很好了。” 话是这么说，周蔓还是忍不住紧张，缠着谢言华问了不少，越问，两人凑得越近，等回过神，周蔓看着自己跟谢言华之间的距离，心猛地一跳。 隔得近，她嗅到谢言华身上浅淡的皂角香，他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透过屋里昏暗的灯光，周蔓从他乌黑清亮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让她的心更是狂跳不止。 “怎么了？” 谢言华看她愣住，有些紧张地伸手摸了摸脸，“有什么脏东西？” 周蔓猛地回神，伸手说：“有，有一小块黑色的东西，我帮你拿掉。” 其实谢言华脸上干干净净。 周蔓指腹触到他唇角，迟疑片刻，飞快收手说：“可以了。” 却不想谢言华比她快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沉如湖水的眸底显露出几分与平时不同的情绪，他嗓音微有些哑，喉结微微滚动，开口道：“蔓蔓，我很想你。” “砰砰砰——” 那一瞬间，周蔓听见了自己的心口在狂跳。 鬼使神差地，她没收回手，入迷般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我也很想你。” 谢言华弯了弯眼角，扣在周蔓手腕上的掌心下滑，跟她十指交扣，然后低低问，“可以吗？” 两人越靠越近，周蔓甚至感觉自己也听见了谢言华的心跳声，两人生涩又紧张，却依照着自己的直觉没有松开对方的手，手心传来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热度。 周蔓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嗓子发干，最后只能点点头。 下一刻，唇上传来一阵温热，周蔓闭上眼，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谢言华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掌控者两人之间的距离。 等松开那一瞬间，周蔓微有些脱力，屋里又燥又热，她微有些缺氧，索性一偏头亲昵地靠在谢言华肩上。 男人的身体僵了僵，周蔓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的悸动，心里莫名有些想笑，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得肩膀微微颤动。 她就是好想笑，这一刻，周蔓整个人被浸泡在甜蜜和幸福中，这一切的美好都胜过她这些日子的疲倦。 谢言华听见笑声，更紧张了，直接像是石雕一样直挺挺地立着，心里懊恼。 会不会是自己什么都不会，所有周蔓才笑他？ 一瞬间，他甚至后悔原来没听几嘴结婚那些朋友的话，顿时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得找书看看，到底该怎么做。 可周蔓笑个不停，他越听越不自在。 周蔓笑着笑着，被谢言华捏住肩，两人瞬间对视，谢言华抿着唇，盯着她的表情就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怎么了？” 周蔓笑得眼底满是潋滟水光，在加上水润的红唇，看得谢言华心里一紧，那些不自在顿时消失大半。 他迟疑片刻，还是深吸一口气说：“抱歉，我确实不擅长这个，以后我会多看书的。” 啊？ 周蔓一脸惊愕，忽然又笑起来，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嫌弃你，所以才笑？” 谢言华绷了绷唇，叹口气又点点头。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可爱！ 周蔓从没想过自己会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谢言华，回想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对谢言华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严肃冷淡，没想到现在他彻底反过来了，跟原来没有一点相似。 她看着谢言华脸上的懊恼，忍着笑，“不……不是，哈哈哈哈真的不是，我就是忽然好开心，所以想笑，真的……真的不是在笑你……笑你技术差。” 她也同样青涩，哪能分得出好与坏？ 谢言华一愣，莫名被自己气笑了，看着她娇媚的脸，心下一动，又毫不犹豫地俯身。 “啊。” 周蔓惊呼，下一刻就被他抱到腿上。 男人的大腿肌肉紧实，她彻彻底底感受到谢言华此刻的紧绷，瞬间不敢笑了，局促地想要离开。 “那你再陪我练一练，好吗？” 话一出，谢言华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捧着她的脸，周蔓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热呼吸，心又开始狂跳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两人纠缠许久，最后谢言华紧急刹车，忍着胀痛遗憾地说：“你累了大半个月，今晚先休息吧，我去冲个凉。” …… 周家。 等周伟明醉醺醺地回家，屋里一片死寂，他倒头就睡，却坠入一个沉沉的梦中。 第92章 爸，她是我媳妇儿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梦中，他送周蔓下乡后，顺风顺水地因为这些年的好名声得到大家的认可，成功晋升，并带着一家人调到省城定居。 周伟明看着梦里的自己被所与人夸奖，说他仁义，将救命恩人的女儿养得比自己的孩子还好，说他正直，这些年恪守本分，在本职上战战兢兢，就应该晋升。 他的大儿子跟厂长女儿订婚，亲家家底丰厚，并且对他这个名声远扬的亲家非常重视，表示愿意陪嫁大半家底让女儿嫁给周文书。 他的小儿子是出了名的神童，在省城入学后得到老师欣赏，就算性格桀骜不驯，也得到所有人的一致夸奖，人人都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他的养女高嫁，并且在婚礼当天在所有人面前感谢她的恩情，让来宾都知道他这些年的丰功伟绩，无人不夸赞。 梦的最后，领导把他喊道办公室，一脸欣赏地说：“小周啊，我就要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了，这些年思来想去，只有你适合接任。你本心善良，默默做好事，这个位子就需要你这样能坚守本心的人！” 多美好的梦！ 他从办公室出来，心里狂喜，却收到一封信。 信里说，周蔓死了，还死得格外凄惨。 周伟明看见就是一个激灵，忍不住后背一凉，周蔓死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还死得那么惨，简直就是成心要坏他好事！ 他满心责怪，最后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去为她收尸，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他为此花了大半身家，但周伟明知道这多值。 因为一年后，在周蔓的忌日当天，他的领导正式退休，并且将他叫去，递给他一封聘用书，祝他成功接任自己的位置。 他成功了，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都没有白费。 他一边狂喜，一边又有些愧疚。 周蔓这孩子真好啊，每一次都帮了她不少忙，她入城时，帮着自己带小儿子，让家里的矛盾少了大半；后面，她让出工作下乡，让自己晋升之路更加顺利。 最后就算是死，她也最后帮了自己一回！ 周伟明越想越愧疚。 惊醒。 他猛地一哆嗦，感受到幻肢痛，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美梦中不愿醒来。 这才应该是他的人生啊，他本来就该步步高升，不该变成一个平庸的残废啊！ 周伟明泪流满面，意识到一件事—— 似乎所有的不顺，都是因为周蔓离开，从她离开周家，说要彻底跟他们断绝关系开始，他就事事不顺，跟梦中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哪是梦，这才是他的人生啊！ 周伟明颓废地看着空荡荡的右腿，整个人崩溃地大叫出声，哭声引得屋里一直装作不存在的周文哲冲出来，冲他不耐烦地大吼。 “安静点！再喊隔壁要来骂人了，你的酒疯要发到什么时候！爸，就当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全街道的孩子都在笑我不仅没妈，连亲爹也是个只会喝酒的废物。” 周文哲跟着哭起来，“求求你了，不要让隔壁再来骂我，好不好？” 周伟明整个人瞬间呆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与梦中那个天才小儿子相差甚远的周文哲。 周文哲瘦弱又邋遢，好久没理的头发油油地贴在头上，神情阴郁，跟梦里那个让他被所有人羡慕的张扬小天才判若两人。 “文哲。” 他忽然对周文哲说：“我知道了，我今天开始不会再喝酒。” 周文哲一脸错愕，脸上却写满不相信。 周伟明看着儿子心里的不信任，满心苦涩，语气沉沉，“我一定要好好恢复，然后去找你姐姐，让她原谅我们，好不好？” 梦中的所有似乎都跟周蔓有关，所以，只要他找回周蔓，那一切是不是都会回归正轨？ 周伟明看着这一间旧得一股霉味的一居室，再低头看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腿，心里无比清楚，他这辈子如果只靠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翻身的。 他必须找回周蔓！ 想着这一点，他眼底甚至浮现出几分癫狂。 难不成他以死相逼，周蔓还能真的看着自己这个亲爹死在她面前？ …… 去周家的路上，周蔓满心忐忑。 方华苑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在周蔓下乡那段时间带着谢奶奶搬来省城。 今天，他们就要去火车站接谢言华的父亲。 就算是平时淡定的方华苑，今天都一直红着眼睛，有些紧张地挽着周蔓。 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不知道他好不好？ 周蔓跟着忐忑，又温柔地轻轻拍着方华苑的手背，给她一些安慰。 火车到站，一群人熙熙攘攘地从车上挤下来，方华苑眼睛一直盯着人流，生怕错过。 忽地，她哽咽道：“谢爱国！” 是谢言华的父亲！ 方华苑带着哭腔，赶紧招手，“我在这里！” 周蔓有些紧张地朝谢言华看一眼，他正巧看她，见状微微勾唇，示意她别担心。 谢爱国年纪不算大，但下乡多年，头发白了大半。 周蔓没打扰夫妻两人叙旧，跟谢言华站在一旁，心里发酸。 这么多年的挫折，一家人还能相见，她是真的替谢言华开心。 她忍不住转头，轻轻地拍了拍谢言华的肩，一句话没说。 谢言华心里一暖，朝她偏了偏身体，跟周蔓十指相扣。 等方华苑擦着眼泪转头，周蔓才猛地一紧张，对谢爱国开口道：“叔叔好。” 谢爱国没说话，眉心却皱起来，上下扫了她一眼，问方华苑，“她是谁？” “谢伯伯，这个姐姐是谁，难不成是您朋友的女儿吗？” 周蔓这才注意到，谢爱国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皮肤微黑，一双眼睛上勾，天然地带着几分冷漠，看着她满眼审视。 一瞬间，方华苑也呆住，看着丈夫身边的女人，忍不住问：“这个小姑娘又是……” 谢爱国颔首，“这个小姑娘是我朋友的女儿，她父亲母亲都去世了，临走前把人托给我，说希望我能带她离开，不然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困在乡下，这辈子该多难。” 方华苑显然没想到这件事，甚至谢爱国也没在信里提过，心里一咯噔。 老谢这是什么意思，带着一个小姑娘回来，还对她儿媳妇一脸不喜欢？ 刚才他又不是没看见周蔓牵着谢言华的手，何必明知故问？ 老谢不会是想让小姑娘嫁给自己儿子吧！ 方华苑心里一紧，还没说话，就看见自己儿子上前，语气坚定道：“爸，她是我媳妇周蔓。”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见了谢爱国的唇角一压。 周蔓心里一沉。 第93章 周蔓的手精贵，绝不是用来做家务的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谢言华态度坚定，说完不管谢爱国的脸色，继续说：“父亲，您舟车劳顿，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他接过谢爱国手里的行礼，然后又问，“那您打算把这位女同志安排在哪里？家里房间不够，将就几天还行，时间长了就不大好。 我待会儿去找前段时间看房的阿婆问问，看看她愿不愿意租一间房。” 他做事妥当，既考虑了谢爱国的面子，也没忽视这女人的安全，让她跟一个本地阿婆合住，谢爱国就算对他再不满，也挑不出错。 家里挤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方华苑，拧眉为难道：“要不让丽茹跟你挤挤，她一个小姑娘初来乍到，要是我直接让她住外面，怕是……” 说着说着，他心猛地一跳，急急刹住话头说：“算了，我差点忘了你的大小姐性子，不乐意跟别人住一间屋子，那这几天先让丽茹跟妈住，我明天就想办法给她找房。” 周蔓听得心里狂跳，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方华苑。 谢爱国这几句话不中听，居然暗暗讽刺方华苑是大小姐脾气，要知道在方家出事之后，方华苑最忌讳提起大小姐这些词，谢爱国身为她的丈夫，又是个靠笔杆子吃饭的，难不成不知道？ 她看谢爱国对这个什么丽茹句句维护，甚至怀疑他对这个女人别有用心。 但仔细看，谢爱国对这个女人没有半分爱慕，只有对小辈的关切，可这一份关切甚至超过了他对谢言华的父爱。 思及此，周蔓指尖轻轻地在谢言华手背上一拍，担心他心里难受。 谢言华毫不在意，直接打断谢爱国跟方华苑之间的僵冷，开口说：“先回家，奶奶还等着看你。” 听谢言华提起自己母亲，谢爱国瞬间一僵，把所有话憋回去，沉下脸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气氛异常僵硬，只有谢爱国身边的林丽茹时不时说两句，面对她时，谢爱国一改严肃，表现得像是一个慈父。 谢言华会不会难过？ 明明他才是谢爱国的孩子，可从下火车开始，谢爱国对他没有半句关心。 周蔓最明白这种感受，不由得担心，从兜里摸出一颗糖，然后塞进谢言华手心。 男人一怔，转头就看见一张明媚的笑脸，心像是被轻轻地撩动，骤然一扫刚才的阴沉，忍不住唇角上扬。 看他笑又开始剥糖纸，周蔓松口气，下一刻却唇上一亮，口中随即泛起甜丝丝的橙子味。 “别担心。” 谢言华语气轻快，“蔓蔓，你先垫垫肚子。” 周蔓整个人像是被浸在蜜糖里，甜得满眼都是幸福。 方华苑本来沉着脸，转头瞥见两人的甜蜜小互动，脸色稍稍好看些。 谢爱国也跟着她的目光转头，看见谢言华给周蔓喂糖时脸色一沉。 这样的儿媳不能要！他谢家不能让一个长得妖妖娆娆的女人进门，他的儿媳，必须像林丽茹一样能担事，性子大方。 这个什么周蔓，长得太妖了，一看就不是老实的，谢言华还年轻，会被这种女人迷惑，也是情有可原，等他到了自己这种年纪，就知道有一个能同甘共苦的实在妻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着，心里不免有些惆怅，脑海中闪过一道倩影。 他后悔收到信时，没有及时让谢言华悬崖勒马，不然林丽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谢爱国不知道，他所有的沉思都被一旁的方华苑看在眼中。 等回家，谢奶奶颤颤巍巍地等在门口，一看谢爱国，顿时红着眼睛伸手，“我儿啊！爱国，娘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等到你！” 这一瞬间，谢爱国才真的表现得像是一个很久没回家的人，红着眼睛跟母亲说话。 谢奶奶身体不大好，说了一会儿就累了，方华苑把她扶进屋休息。 “饭怎么办？” 谢爱国看着母亲进屋，下意识就看向捂着肚子的林丽茹，随即对周蔓说：“家里现在是你做饭？快点吧，丽茹受过苦，胃不好。” 周蔓还没说话，林丽茹就笑着开口说：“没事，谢伯伯，周小姐一看就是城里女人，怕是不会做饭，我在乡下做惯了，手脚利索，今天饭菜就交给我吧。” 谢爱国顿时一怒，眼睛一转瞪向周蔓，“去坐着休息，家里轮不到你干活！作为谢家女人，绝不能跟外面女人一样只追求享乐，一点苦都吃不得，周蔓，你要向丽茹学习！” 周蔓一怔，看着谢爱国，感受到一丝久违的爹味。 谢爱国和周伟明真像啊。 她还没来得及生气，谢言华已经冷下脸，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语气冷冷道：“爸，你刚回来不知道，周蔓这双手非常精贵，绝对不是用来做家务的。” 林丽茹打断谢言华的话，装作大度地解围，“没事！我知道，周小姐是城里女人嘛，没事没事，我来做，我这双手砍柴打水做饭啥都行，粗得很。” 谢爱国一听，顿时怒得脸色涨红，指着谢言华鼻子骂，“谢言华，老子是你爹，几年不见，你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作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周蔓心里一紧，她现在已经强大到不稀罕别人的评价，但是面对谢言华时，她心里总是不同些。 沉默片刻，她解围道：“没事，我们出去吃，正好今天国营饭店不挤，我们可以慢慢吃一顿。” 谢言华听她没委屈自己去做饭，心里才稍松口气，正要解释周蔓的身份，却听见谢爱国已经彻彻底底撕开脸，眼底阴沉。 “周蔓同志，我谢家早就不如原来风光，如果你是想靠嫁给谢言华来享福，那你真是嫁错人了。”他眼底满是不屑，语气高高在上，“我谢家需要一个正直能干的儿媳妇，我刚才听你说，要出去吃饭？” “你出去吃饭，用的是谁的钱？” 他就差要把“周蔓是个贪慕虚荣的坏女人”这行字写在脸上，顺带把他想让林丽茹当他儿媳妇这件事告诉所有人。 谢言华不怒反笑，骄傲地握住周蔓的手，一字一句说：“周蔓的手就是精贵！她的师傅八级钳工，她以后是要接任师傅衣钵的女钳工！” 什么？ 谢爱国僵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第94章 我会用一辈子来说尽关于你的情话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八级钳工是什么概念？ 他心里最清楚不过，要是能给八级钳工几块铁和工具，他们能手搓出一把枪，甚至…… 谢言华说，周蔓是八级钳工的徒弟？ 他下意识就大声说：“不可能！” 这女人长得就不像能当钳工的样！ 林丽茹也惊讶地捂着嘴，看似好心地建议，“言华哥，你别说这些话了，谢伯伯只喜欢脚踏实地的人。” 周蔓脸色镇定，语气更是不见半分心虚道：“谢叔叔，我确实是203厂的钳工，需要我拿工作中给您看一眼吗？我的师傅是蒋建良，以后有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 她坦然地将工作证递过去，眼神冷淡，再不见一开始的温和。 她犯不着为了一个对自己表现出敌意的人为难自己，谢言华的态度也非常明确，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谢爱国脸上红紫交加，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长得妖娆的女人打脸，一时间心里难受得厉害，憋着一口气下不去。 林丽茹也没想到周蔓没骗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又忍不住开口道：“看来周小姐家世很好，都不用打拼就能站在别人的终点。不过我也不差，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凭借自己的双手获得成功。” 周蔓四两拨千斤，淡淡挑眉笑着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丽茹一口气憋得头晕目眩，攥紧手心说不出话。 谢爱国也憋屈，而且一听周蔓没反驳有关家世的问题，心里瞬间将她一票否决。 周蔓家世好，那更不行了。 他这么多年过来，就明白了一点，娶媳妇绝不能娶一个家世太好的！ 周蔓倒是不知道谢爱国把她当成千金大小姐，淡定地收回工作证。 “怎么全站着不动？” 方华苑出来时候一怔，看出气氛僵冷，也拧眉说：“谢爱国，你是回家还是来当领导，非要闹得孩子们不开心？” 谢爱国憋红了脸，咬咬牙说：“我不过就是让周蔓去做饭，你儿子偏要说她娇贵，两个人都跟我唱反调！” “她是谢家的媳妇，做顿饭怎么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跟丽茹这样懂事又勤奋的孩子真是半点不能比！” 方华苑不是能忍的性格，一听也跟着冷笑，“行行行，就你的丽茹好，你要是再说半句话，你就带着她滚出去！谢爱国我可告诉你，这里的房子是我租的，你妈是我照顾着，你这些年也是我寄钱过去养着的。” “你要是看不惯我，直接收拾干净滚！” “你这个大小姐脾气什么时候能好！”谢爱国暴怒，指着她鼻子骂，“方华苑，你爸跟大哥都跑了，方家早就没了，你看清楚，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方大小姐了！” 一句话，说得一直镇定的谢言华面色大变，沉声愤怒道：“父亲！” 谢爱国忽然沉默，冷着脸不说话。 林丽茹也急了，她可知道现在谢爱国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于是赶紧说：“谢阿姨，谢伯伯也是说的气话，他就是被儿媳妇气到了，才迁怒您。” 方华苑不听她挑拨，指指门外，“哦，迁怒我？林小姐，我用最后一丝善良告诉你，限你十天之内搬出我的房子。” 说完，她再不看一眼谢爱国，对身后的周蔓和谢言华说：“走吧，今天辛苦你们跑一趟，妈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你！你一把年纪，还这么幼稚，你们去饭店了，那我和丽茹怎么办？” 方华苑轻轻扫一眼，“你不是说她能干？那不正好，现在买菜也来得及，去吧去吧。” 说完，方华苑抬脚就走，一点不犹豫。 周蔓和谢言华对视一眼，赶紧跟上方华苑的脚步。 “啧。” 出门，方华苑冷笑了一声，对周蔓歉意道：“别听他的话，蔓蔓，我认你这个儿媳，谢言华也认你这个媳妇。” 她说完，忽地静下来，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她等了谢爱国这么久，怎么会…… 她擦擦眼睛，却没后悔刚才跟谢爱国争执。 她只是忽然想起当初父亲和哥哥跟自己说的话，心里不免微痛，鼻尖微微发酸。 谢言华抿唇，“妈，我找人去问问，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要是爸真的有什么花心思，我会支持您做的任何决定。” 良久，方华苑点点头，面上流露出一份怅然。 当年自己选择下嫁，真的错了吗？ 周蔓看着她伤心，也跟着心里难受。 等吃完饭把方华苑送回家，周蔓和谢言华并肩，慢慢往203厂走。 “别担心。” 谢言华看她脸色，叹口气说：“妈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她从大风大浪里出来，伤心也只是一时的。” 周蔓也跟着叹口气，问，“那以后……算了，我知道你的态度，也知道你的性格，所以今天听见他说这些话，虽然心里有些难受，却没有产生过半分动摇。” 谢言华心猛地颤了一下。 他偏过头，此刻正是黄昏，昏黄的暮色浅浅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此刻的复杂面色，和那一双满是坚决的眸子。 光是听着这句话，他都要为此心动，更何况此刻暮色太美，他近乎是痴迷地看着周蔓的侧脸，只听见自己的心口在跳个不停。 还好。 他想，还好自己当时莫名心里一动，没有拒绝周蔓的相亲。 要是错过她…… 他忽然牵住周蔓的手，十指相扣，“嗯，我知道，周蔓同志，我也很爱你。” 周蔓惊讶转头，却看见谢言华眼底闪烁的情意。 “我认为世间所有的誓言都太过虚伪，所以我现在不想说太多听上去过于虚浮的话。” 他握着周蔓的手，第一次这么坚决地说出这些曾被过去的自己唾弃，嫌肉麻的情话，“但是我会用这一辈子告诉你，关于我今天想要跟你说的话。” 周蔓的心在狂跳，她的脚步已经彻底停住，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她感受到谢言华此刻紧绷的指节，就知道他多么紧张。 良久，她笑了笑说：“好，那我会用这辈子耐心听。” 第95章 参加全国的交流会？能行吗！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等第二天，周蔓刚跨进大门，就被一群人围起来。 “小周，你真是不得了，才来203不到半年，居然就转正了！怪不得蒋工愿意收你当徒弟，这转正速度可是咱们厂里头一遭！” “你是不是跟那些人说什么了，我都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办法，小周你到底是年轻，脑子就是活络一点。” 这句话就是明明白白在暗示其他人，她周蔓给了几个大队好处，才让他们写感谢信。 周蔓转头，看向那个意有所指的人，淡淡嗤笑一声说：“确实，我年轻脑子也活络一些，以后还有得进步，倒是您，满脑子只剩下这些东西，不想着怎么进步，满门心思都在这张嘴上。” 那人一噎，指着周蔓，“你！周蔓，你别以为你转正了就了不起！” 周蔓看出来，这人算是个出头鸟，她转正速度这么快，背后的红眼病绝对不少，要是她现在服软，那以后少不了拉踩。 她想着，语气稍冷些，“转正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我为人民服务，得到了乡亲们的认可，这就是了不起！” 几句话下来，所有人都看出来周蔓虽平时沉默寡言，很少跟人起争执，但她也不是好惹的，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那种不通人情世故，任由拿捏的小姑娘。 周蔓说完，一抬头却发现蒋建良正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听了多少，顿时微有些羞，捏捏手才开口，“师傅。” 刚才被骂那人不服气，一听周蔓叫师傅，顿时扯着嗓子喊，“呸！厂里谁不知道蒋工在出差，你唬谁呢！” 周蔓忍不住嗤笑一声，怪不得一堆人在背后眼红她，却只有这个人跳出来。 “闭嘴。” 那人一呆，转头，看清蒋建良的表情时顿时脸色一白，双腿哆嗦，“蒋……蒋工，我这不是跟小周闹着玩呢，您不是在出差吗，怎么回来了？” 周蔓双手抱在胸前，那人急得额头直冒冷汗，一脸哀求地看着她，“是吧小周，我们开玩笑呢，我在203厂做了十来年，怎么可能真的跟你一个小年轻过不去？” 旁边有人帮着他说话，“老江是老前辈了，刚才都是玩笑话呢，小周你别放心上，他一个大男人粗得很，嘴巴不利索。” 怎么不利索，刚才暗戳戳说她时候可没见。 这话一出，周蔓笑了笑对蒋建良说：“师傅，确实没说什么。” 一群人顿时一喜，老江更是伸手擦擦额角的冷汗，心里对周蔓却更加轻蔑。 这种小姑娘就是立不住，随便两句话就能让她老实。 却不想周蔓话锋一转，挑眉说：“不过就是说我花心思贿赂几个大队的大队长写感谢信，确实不算什么，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种话多好笑。” 蒋建良颔首，赞同道：“是，你要是想转正，哪需要费这种功夫。” 老江一愣，刚刚擦干的冷汗又唰地掉下来了，手也跟着开始哆嗦。 旁边围观的人看起热闹。 “也是啊，蒋工可是八级钳工，安排个正式工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小周可是他第一个徒弟，我上次可看见蒋工媳妇给小周送菜饭，对她像是对亲女儿一样好。” “真让人羡慕啊，这亲徒弟就是不一样，我看这转正的机会绝对是小周自己努力来的，听说她那屋半夜两点都不关灯，她就在屋里看书，白天又去蒋工工作室练手。” “嘶，怪不得蒋工愿意收她，这姑娘确实是有天赋又肯吃苦啊！” 有个老师傅笑了，对蒋建良说：“蒋工啊，你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蒋建良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颔首肯定道：“嗯，确实是个好徒弟。” 周蔓一听师傅夸自己，心跟着怦怦跳，整个人像是要飞起来一样飘飘然。 “回工作室。” 蒋建良转头正色道：“以后不要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我有事要交代。” 周蔓点头，“谢谢师傅教导，我知道了。” 一进工作室，张理正在给蒋建良收拾工具，看见周蔓就顿时笑着恭喜说：“小周啊，恭喜你，你成咱们203厂的大红人了，人人都说蒋工眼光好，挑了个好徒弟。” 周蔓耳根有些发红，“张师兄，别说了。” 蒋建良坐下，给周蔓倒了一杯茶。 周蔓受宠若惊，蒋建良却止住她的感谢，温和道：“很好，你做得很好，周蔓，你非常好！” 三个好，夸得周蔓面红耳赤，赶紧小声低着头说：“师傅，我的水平您清楚，您就别打趣我了。” 另一边，张理听得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蒋建良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他跟在蒋工身边这么多年，可没听见他这么夸人。 蒋建良要求严苛，别人听见他淡淡的一句“不错”，都得开心得飞上天，这一连三个好，足以说明他对周蔓多满意。 蒋建良看周蔓不骄不躁，眼底欣赏更甚。 看来他的妻子说得没错，周蔓这孩子确实需要鼓励，江迎让他多夸夸周蔓，确实夸对了。 他想到这里，稍稍收敛思绪，正色道：“周蔓，下半年有一个全国钳工交流会，在沪市举办，我有名额可以带上你一起去，但这交流会没那么简单。” 全国！？ 周蔓瞬间呆住，屏息听蒋建良解释。 “到时候对你们这些小年轻，会有一个切磋。来自全国的大师傅都会看着你们操作，一个一个亲自指点，有些人嘴上不留情，如果你水平不够，那这次交流会过后，怕是会成为全国的笑料。” 来自全国的钳工啊。 周蔓光想着都觉得手心冒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师傅，那去的学徒大概都几岁？” 蒋建良笑了笑，“有些可是童子功，子承父业，有些也是十来岁就跟着师傅学，能去参加的，都是水平不差的年轻人。” 说完这些，蒋建良倒是有些后悔。 其实就算周蔓水平差一点，有他蒋建良在，估计大家也都乐意卖他一个面子。再说了，周蔓才学了多久，那几个老家伙还能腆着脸骂人？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周蔓。 不会把这孩子吓得不愿意去参加吧？ 第96章 单李慧娟，就能害周蔓政审不通过！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听得心口狂跳，迟疑片刻，试探性地抬头问，“师傅，要是……我说的是一个假设啊，我要是丢脸了，您不会跟着我一块儿脸上没光吧？” 这就是要去的意思。 蒋建良看着她脸上的试探，不由得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小辈的纵容，“哼，真当你师傅我是个摆设！去吧，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看向张理，“小张啊，今天开始也辛苦你了。帮我一起盯着这个孩子，要是我顾不上，就麻烦你搭把手，去沪市你也一起跟着，看看到底能教出些什么。” 张理本来满心羡慕地看着周蔓，恨不得问问自己能不能当周蔓的助手一起跟着去，结果一转头，蒋工居然让他跟着！ “谢谢蒋工！我一定倾尽全力教小周！” 他一脸狂喜，心里对周蔓更是感激得不行。 他就知道自己眼光差不了，周蔓才来203厂多久？ 自己已经从蒋工的助手快成他真正的心腹了，甚至能跟着蒋工一起去沪市参加全国交流大会！ 要不是周蔓，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机会？ 周蔓还不知道，张理已经下定决心，接下来的时间，就算是天天睡在工作室也要把她基础功教扎实，绝对不让她偷懒！ 说完，蒋建良抽空指导了周蔓几句，才转身离开。 张理激动得一张脸发红，恨不得把周蔓捧起来说：“小周啊！张师兄谢谢你啊，天呐，你真是我的福星！” 周蔓笑出声，“张师兄，你基本功扎实，性格稳重，师傅才会信任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张理忍不住夸她，“小周啊，你还是这么谦虚。” 周蔓哭笑不得，正要开工，就听见张理继续说：“诶，我跟你说，中午大广播那会儿，有个惊喜，你可得好好听一听。还有，你这次表现好，等第三大队那个案子结束，应该能考虑考虑入党的事。” 什么惊喜？ 难不成是厂里有什么新政策？ 离第三大队的事情结束还早，她倒是不急着考虑张理说的另一件事。 周蔓一脸好奇，但张理神秘地笑笑，一句话不肯透露。 就这样到了中午，周蔓刚好到食堂，就忽然想起今早张理说的事，于是顿了顿，一边打饭一边认真听广播。 “接下来，我们要表扬一位优秀的工人——周蔓。周蔓同志于今年三月进入203厂，学习中……尤其是……” 大广播表扬！ 周蔓呆住，心里猛地狂跳起来，被夸得耳根微热，甚至有些想低头。 还是把饭带回工作室吧。 往前走，耳边满是议论声。 “好久没听见大广播表扬了，这周蔓了不得啊，但是也没听说厂里哪个大领导姓周，她是哪来的？” “我知道！听说是蒋工蒋建良的徒弟，不得了啊！当年多少领导干部千方百计想把孩子送去蒋建良那里，没一个成的，现在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捡漏。” “不得了，能上大广播表扬，这小姑娘不错啊，蒋建良这徒弟真没收错，他这个师傅都跟着脸上有光。” 原来所有质疑的声音都变成了表扬，周蔓听得心里一热，瞬间更有干劲儿了。 结果没走出多远，她就被人叫住，“诶！周蔓同志在这里！” “哪里哪里？” “是这个小姑娘？天呐，怎么这么年轻？” 没回过神，她就被团团围住，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多人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 这边周蔓被所有人热情地围住，另一侧，宋秀莲得知自己临时工的职位彻底吹了，气得脸色发青，差点没忍住在大姨面前发脾气。 不就是一个临时工的职位，大姨夫是废物吗？ 她气红了眼睛，一出门就撞见隔壁的牛婶子。 “小宋啊，大白天的你要去哪里？” 宋秀莲心里不耐烦，但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还是转头应付，“婶子，我心里难过，出去吹吹风。” “这是咋了？” 牛婶子一张嘴厉害又爱凑热闹，一听宋秀莲难过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凑上去问，“你跟婶子说说，难不成……难不成你叔叔婶婶不乐意让你待家里？” 宋秀莲摇摇头，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哽咽道：“前几天叔叔不是帮我联系了一个临时工？结果事情都定下来了，又半路跳出来一个截胡的。” 牛婶子眼睛一转，“是不是第六车间的临时工？” 宋秀莲赶紧点点头，“婶子，您这么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求求您帮帮我吧，我叔叔婶婶现在对我没想法，可不保证以后没有啊，我老待在家也不是一回事。” “可怜我父母都牺牲了，要不然……” 她说完就哭起来，牛婶子本来都不打算说，一听牺牲，又叹口气，对她说：“小宋啊，新来那个王曦好像跟张理认识，就是蒋工的助手张理，保不齐那姑娘就是蒋工的亲戚？” “这话你别乱说，婶子也是意外看见张理跟她说话，看上去客客气气的。你别难过，婶子给你留意留意别的地方，你这个好姑娘知道担心自己的前途，真是不容易。” 张理？ 就是那个被周蔓叫张师兄的男人！ 一瞬间，宋秀莲险些没能抑制住脸上的扭曲神色，整个人被怒火淹没，狠狠咬紧后槽牙。 怎么什么事情都跟周蔓有关？ 周蔓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抢走了本属于自己的大好前途！现在，她连个临时工的位置都要抢，她要不要脸？ “小宋啊……” 牛婶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有那么一瞬间被宋秀莲脸上的阴沉吓到，背后像是吹过一阵阴风，让她一哆嗦，“哎呦，婶子还有事，先走了。” 怪她多事！这宋秀莲看着柔柔弱弱，可这种女人最要命，她现在跟宋秀莲不熟，还是先小心些！ 看着牛婶子离开的身影，宋秀莲脸色骤然扭曲。 她满心都是恨意，为什么当初她没让周伟明打死周蔓？ 当初周蔓离开周家，她就该让所有人把她关起来，打断她的腿，不该给她任何机会啊！ 这一刻，宋秀莲对周蔓生出杀意，满心都是该怎么把周蔓拖入泥潭。 许久，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周蔓还没入党，但她亲妈宋秀莲可是还在坐牢的罪犯，单单是政审这一关，就能把她绊死！ 第97章 周蔓要是他亲侄女就好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夏日炎炎，周蔓从人群里挤出来时，已经满头大汗，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慢一步就被热情的同事们拦下来。 结果一推开工作室的门，江迎就站在桌前，冲她招招手，“小周，来来来，这几天我休息，正好有空给你们加个餐。” 周蔓从人堆里挤出来的不耐烦都瞬间消失，心里惊喜，连忙上前感激：“大热天的，师母你怎么来啦！师傅那里的饭菜还没送？您摆着，我现在送过去！” 江迎牵过她的手，仔细扫了她一眼，“不错，下乡一趟没瘦，虽然黑了一点，但是精神多了！” 她眼神温柔，就像是母亲一样，周蔓抿抿唇，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分笑意，“看来黑了不少，不然您怎么会看得出来？” 江迎笑了，一边去把带来的饭菜摆桌上，一边叮嘱周蔓，“赶紧吃，你多吃点肉，别跟蒋允玫学，天天嚷着不吃饭想减肥，唉！” “来来来，上次我看你喜欢红烧肉，这次带了两盒，还有一盒你今晚带回去热一热，还能吃一顿。” 周蔓转头，江迎满心满眼都是温柔，说话时语气更是带着几分长辈独有的关切，让她鼻尖微微一酸。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心里的喜悦比刚才被表扬时更多。 “你这孩子，愣着做什么？” 江迎一回头发觉周蔓呆呆看着自己，不免笑了笑，赶紧拿出一双筷子给她夹肉，“快吃，我看着你吃！” “嗯。” “小周啊，我刚才可听见你被表扬了，真棒啊！我当时就说，老蒋要是错过你这个徒弟，肯定得后悔一辈子！” 一句话，周蔓被夸得面红耳赤，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行，明天我跟老蒋说好了，你跟小谢有空吗？下班之后一起去家里吃顿饭，小谢来厂里这么久，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没见个面，听上去都不像样。” 周蔓不禁心里一紧，愧疚道：“抱歉，是我……” “嘘嘘嘘！” 江迎打断她的话，皱起眉正色道：“你忙成这样，都记得让人给我捎些从乡下带来的土特产，说得什么话！小周啊，把我当成你的长辈就行，别那么客气。” 周蔓眼睛微红，点点头干脆地叫了一声：“师娘，我明天就带着谢言华去家里吃饭。” “对对对！”江迎瞬间又笑了，这些天被程明月折腾出的不悦没了大半，忍不住感叹一句，“我看着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呢，如果……”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或者侄女就好了。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心里却微有些发沉，想起女儿那几句不着边际的猜测，更是开始走神。 她可不是特别热心的人，可看见周蔓第一眼，她就觉得这孩子合眼缘，看她像是看见自己的侄子侄女一样亲切，越看越喜欢。 人跟人之间的缘分，真的能深到这种地步？ 她失神地看着周蔓微微低头吃饭的侧脸，恍惚中竟是猛地一惊，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亲姐姐江瑜，瞬间心里狂跳，莫名有点急。 “小周你先吃着，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得回去一趟。” 江迎猛地起身，伸手揉了揉额心，走得很急却不忘记叮嘱一句，“记得明天一定要来，还有，不准带礼物，你的土特产还在家里堆着，再买东西我就生气了！” 不行，她得去邮局问问，数数日子，江瑜的回信应该快到了。 她上次写信时，在蒋允玫的念叨下鬼使神差地问了些关于江瑜生程明月时候的事情，江瑜不会瞒自己任何事，看见也只以为她这个小妹又想一出是一场，会把事情都告诉她。 不知怎么的，她回去的路上心里发闷，手心止不住地冒冷汗。 另一边，周蔓看着江迎急匆匆离开，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眼角。 她在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身上没得到的亲情，却在她离开家之后真正地得到，从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蒋家和岳家得到。 她想起周家就觉得讽刺，离开周家这个原以为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庇护所之后，她才发现外面根本没下雨，甚至暖阳高照。 她想，她或许比自己想象中更优秀，才能收获岳家人和蒋家人的亲情。 当初她在周家只受到了打压，可真正爱她的人，怎么可能认为她平庸呢？就像隔壁的牛大婶，就算她儿子再普通，在她也是个金疙瘩。 这一瞬间，周蔓猛地一震，彻彻底底对周家人没了半分纠结。 她想，周家和自己只剩下没有还清的恨了。 …… 第二天，下班后。 一出工作室，周蔓就看见谢言华穿着一身平时难见的白衬衫黑裤子，一脸端正地立在大树下，站得板板正正，不像是在等人，更像是在站岗。 莫名地，她连忙伸手捂住嘴，看他紧张险些笑出声。 “走吧。” 蒋建良慢她一步，看见谢言华时也微微一顿，嘴角难得浮现出几分笑意，对周蔓调侃道：“不错，这小子态度很端正，让我想起来当年去见岳父时候，也跟他一样恨不得走正步。” 周蔓没忍住，“噗呲”笑出声。 走近的谢言华看两人都在笑，不免心头一紧，赶紧跟蒋建良问了一声好，就凑到周蔓耳边问：“我脸上是不是脏了？” 周蔓知道他紧张，摇摇头解释道：“没事没事，刚才师傅说了个笑话，你今天穿得特别帅气！哎呀，这一身衣服真板正，你穿上去就像电影里的男演员，真好看！” 谢言华伸手揉了揉耳朵，清了清嗓子说：“不行，蔓蔓你……你别，算了，你夸吧。” 他被周蔓夸得害羞了，可也不想让她停下来。 周蔓看他脸红，心里顿时玩心大起，凑到他耳边低低说：“谢同志，我还是觉得你更好看，电影里的男演员不如你。” 一句话，瞬间把谢言华说得溃不成军，他猛地别过头，再也不敢跟周蔓对视。 走在前面的蒋建良并没有像周蔓想象中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难得见周蔓这么活泼，这孩子确实惹人喜欢，谁看了都一样。 他笑着笑着，却忍不住想—— 如果周蔓是她侄女就好了，女儿没说错啊，周蔓跟自己的妻姐确实长得像，比程明月更像。 想着这段时间把他跟江迎都折腾得睡不着的程明月，他心里憋着一口气，第一次对妻姐把孩子交给他们的事情有些不满。 要是周蔓才是江瑜的孩子，那依照她的天赋，自己说不定早早就能把她收为徒弟，指不定周蔓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他这辈子的手艺都有人接班，还会因为有个好徒弟被人羡慕一辈子。 就算她不当自己徒弟，能有一个这么乖巧又懂事的侄女，不就跟多了一个女儿一样吗？ 唉！！！ 第98章 程明月，你亲大哥马上来收拾你！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蒋家。 江迎不敢置信地夺过程明月手中的车票，一改平时的温和，将车票撕碎，气得脸色发红，抚着心口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你干什么！” 程明月大惊，“这是我花自己钱买的票！你凭什么撕!” 江迎被折腾那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失望。 她看着程明月，颤抖着声音问，“你的钱？程明月，你的钱都是你爸妈，你大哥和你小弟给你的！你这辈子哪有挣过一分钱！” “你拿着他们的钱，去倒贴一个只有一张脸的穷小子，从沪市跑到云省，现在还要跑到大山里面，你真的是疯了！” 程明月气得大叫，“你们什么都不懂！他才不是只有一张脸的男人，要是还能高考，他绝对是省状元，他这么又才华，甚至从来不接受我的帮助，他就像是白鹤！” 江迎就听见“嗡——”一声，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白鹤？只有你把白毛鸡当成白鹤！他不接受你的帮助？你是不是瞎了，他从你这里拿了那么多好处，一家子都因为你过上了好日子，从臭水巷子搬到新房，要是他不下乡，你现在怕是恨不得送他一套房子！” 程明月声音更大，“那是我强制他收下的！再说，他就是因为条件不好，不愿意拖累我才一直拒绝我，他多好，你们懂什么？” 江迎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被气得冒烟是什么感觉，整个人瞬间恨不得尖叫起来。 她江家的孩子几乎个个出色，就算有些平庸些，但性格绝不会差！ 气急了，她甚至苦中作乐地想，是不是老天爷看他们江家祖坟一直冒青烟，终于忍不住给他们送了个蠢货。 这么一想，她终于冷静下来，不跟程明月这个听不进去人话的蠢货计较，冷声说：“今天开始，你要是离开这里半步，我就强制把你的钱收掉，然后把你锁起来，以后没我允许，任何人不会给你半毛钱！” “程明月！你大爷的再敢倒贴男人，我就算跟江瑜闹掰了，也要给你个教训！” 她江迎是家里的小女儿，这辈子还没被家里人指着鼻子骂过！ 江迎脾气彻底上来了，继续说：“再过一段时间你大哥结束军演，会亲自来云省一趟，我不想跟你再说半句话，你好自为之！” 程明月脸色煞白，心里不服气，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还嘴硬，那江迎是真的做得出这些事。 外公外婆不是没和她说过江迎过去做的事，但江迎对她从来温柔，她没信。 而且大哥要来！？ 程明月甚至顾得不江迎，瞬间慌得手抖，整个人后悔得恨不得立马回家。 早知道她刚来时候忍着点，江迎这个贱女人，居然写信告状。 大哥眼里容不下沙子，从小到大，她甚至怀疑他就没把自己当亲妹妹看，看见她犯错，收拾起来毫不留情。 她是真的怕了，要是大哥过来，不会一气之下不允许她回家，让她一辈子待在这穷山僻壤吧？ “不行！” 她越想越急，直接对江迎吼起来，“你不准让大哥来！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回家！” 江迎冷笑，“你大哥发电报了，说你要是不等着他来，他会亲自请假回沪市找你。” 程明月气疯了，要不是江迎告状，大哥怎么可能来！ 僵持间，门忽地被推开。 门外，蒋建良一看里面被摔碎的盘子就脸色一沉，吸口气才转头对周蔓两人说：“见笑了。” 周蔓来了？ 江迎一愣，赶紧对程明月说：“你给我老老实实上楼，我会给你送饭，再闹，我立刻给你大哥拍电报！” 程明月气得脸色青紫。 周蔓和谢言华对视一眼，心里微有些尴尬，却又对蒋家夫妻有些同情。 这对夫妻脾气多好，他们都知道，能把其中脾气最好的江迎气成这样，她都不敢想程明月到底做了什么。 “呵！” 程明月正一肚子气没处发，一听周蔓名字就冷笑出声，转头嗤笑道：“上赶着来要饭的乡巴佬又来了？” 周蔓听得脸色淡淡，心里忍不住为江迎捏了一把汗。 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她早就不在意了，程明月明显就是冲她撒火，自己要是给半点反应，她绝对更来劲儿。 但她没反应，不代表蒋建良跟谢言华没反应。 蒋建良第一次对这个侄女怒吼，“程明月！这里是我家，他们是我的客人，你给我闭嘴！现在就上楼！” 谢言华也脸色微沉，轻轻一勾，勾住周蔓的手，对江迎建议道：“师母，您也累了一天，不如我今天请您和师傅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也当我替蔓蔓对你们这些天的照顾说一声谢谢。” 谁敢替周蔓说话！ 程明月怒火瞬间蹭地冒上来，一转头看见谢言华，却猛地一怔，整个人愣在原地，盯着他的脸瞪大眼。 这男人是谁，怎么长得比…… 她呆住，满腔怒火没了大半，声音也低下去，反驳道：“我不上楼，我要跟你们一起吃饭。” 江迎忍着最后一分耐心警告，“我数三个数，你不上楼，我现在就去拍电报。” “三、二……” 程明月死死咬紧下唇，不愿意在谢言华面前丢脸，怀着满心对江迎的恨意跑上楼。 “抱歉啊。” 江迎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小周，师娘对不起你。” “没事没事。” 周蔓一边说，一边捏了一下谢言华的手安慰他，语气轻快，“允玫跟我说过，我都知道，你们这些日子不容易。” 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己家的！ 江迎和蒋建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句话。 叹口气，江迎挤出笑，“走，我煮了海鲜粥，还准备了红烧肉，都是按照小周口味做的。小谢，对不住啊，下次师娘再补偿你一顿。” “刚刚你做得很好，以后谁欺负小周，你就该站在她这边。” 江迎说着，心里的郁气因为这件事散了大半。 本来她听说谢言华身世之后，心里有些不满意，但是看周蔓跟他甜甜蜜蜜，他对周蔓也句句维护，听老蒋说，这孩子还是个大学生，她哪里还说得出不满意？ 江迎看他莫名想看女婿一样越来越顺眼。 周蔓看大家都开心起来，不免松口气。 楼上，程明月悄悄推开门，听着他们说话。 这个维护周蔓的男人是什么身份，难不成他是周蔓哥哥？ 她第一次对自己欺负周蔓这件事有些后悔。 她根本没往两人是夫妻这一点上想，在她心里，这样的男人不可能看得上周蔓。 第99章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程明月的家世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看她，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楼上的门缝越来越大，没一会儿，下一刻，她跟程明月对上视线。 “砰——” 偷看被发现，程明月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猛地把门关上。 “这人！” 敲门声突然，江迎心都跟着跳了一下，眉心紧缩道：“算了，小周你别生气，过几天有人来收拾她。” 谁还能收拾程明月？ 周蔓顿了顿，倒是好奇地问了一句，“难不成她的父母追过来了？” 江迎摇摇头，“她的亲大哥要来。对了，凌云虽然看上去性格冷，但是为人稳重，又重情义，等他来了，你们小夫妻再来家里吃顿饭，就当认人了。” 认人？ 周蔓心里微动，江迎给她夹了一块肉，又继续道：“你别因为程明月而对凌云有意见，他相当出色，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去。” “当年……当年程明月差点害死凌云，现在程明月惹出事情，他还是……唉，你说怎么就这样呢，明月出生时候身体不好，一家子都为她操碎了心。” 江迎说起来时有些感伤，叹了口气，“可没想到，这一操心就操到了现在，二十年啊，这孩子真的是江家的债吗？” 周蔓听得心里一跳，尤其是听见程明月险些害死她亲大哥时，心里更是莫名一拧，总觉得闷得慌。 “算了，不说这些事情。” 江迎笑了笑，看着周蔓的眼神更温柔，“你要是江家的孩子……” “小迎。” 一直沉默的蒋建良忽然开口，打断江迎的话，“现在周蔓是我亲徒弟，她要叫你一声师母。” 江迎心里豁然开朗，点点头，“说得好！” 等吃完饭，江迎牵着周蔓的手笑吟吟道：“走，我有些事要说。” 她说着就朝蒋建良吩咐，“老蒋啊，照顾好小谢，我带小周上楼讲点事情。” 会是什么事情？ 周蔓没问，心里却有些担心，只是江迎现在脸色不算难看，说明事情应该不严重。 等推开门，周蔓忍不住低低问，“师母，你是不是担心允玫？” 她今天一踏进大门，就意识到蒋允玫不在家，估计是嫌程明月太闹腾跑出去住，她听江迎提过，蒋允玫从小到大都很依赖她，现在忽然出去住，江迎肯定放不下心。 一说，江迎听得心里一暖，温和道：“不，是你的事情。” 周蔓怕是刚进门，就意识到允玫不在家，跟着自己一起担心了。 她想着，心里对周蔓更喜欢，一想她的经历，心疼得心口发颤，在周蔓疑惑的目光中继续道：“小周，我现在是你的师母，是你的女性长辈，有些事情得教你。” 周蔓茫然，“您说就好，我都听着呢。” 江迎迟疑片刻，将一个小册子塞在她手里。 周蔓低头，小册子上俨然写着一行字：《婚前教育手册》。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江迎是打算教自己关于夫妻的事情，不禁有些脸红，耳根子渐渐烧起来。 江迎语气温柔，“小周，我今天好好跟你讲讲这些，你自己很重要，不能任由男人胡闹，知道吗？” “自己才是最要紧的，要是遇上任何不对的事情，你一定要及时说。” 周蔓已经顾不得害羞，鼻尖微微一酸。 江迎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周家人是怎么对她的，也知道李慧娟是多不称职的一个母亲。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填补了李慧娟的空缺，告诉周蔓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女儿在疼爱。 “谢谢师母。” 周蔓揉揉眼睛，心里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酸涩感顺着心口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不自知地蜷了蜷指尖。 江迎笑笑，装作没看见她红了的眼眶，开始一句句耐心地讲起来。 …… 楼上，程明月憋了一肚子火。 关门之后，楼下的动静更听不清楚，她气得下意识就要摔东西，结果手一抬，就想起来江迎说大哥要来，只能憋着一口气把东西放回去。 上楼声传来，随即是周蔓和江迎的说话声。 又一会儿，蒋建良也上了楼，咳嗽几声后脚步声渐近，然后又传来门关上的声音，他应该是去了书房。 她轻轻推开门，顺着门缝往外看。 楼底下静悄悄，只有谢言华一个人。 她毫不犹豫就推门，脚步声轻轻地下楼，眼底满是期待。 这个男人实在是…… 越近，她的目光落在谢言华的宽肩窄腰上，男人身材挺拔，站直时犹如青松，气质斐然。 再靠近，谢言华转身，她看见他紧扣的衣领，往上是一张俊美的面庞，轻轻扫她一眼，便看得她心口狂跳。 “你……你是叫谢言华？” 程明月一改刚才的嚣张跋扈，娇滴滴地说：“我是程明月，家在沪市，我母亲是沪市文工团的团长，父亲和大哥是军区领导，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她伸出手，眼神含着几分娇羞。 程明月有自信，只要说出自己的家世，没有一个男人可以不心动。 谢言华眉梢微拧，后退一步，根本没有伸出手的意思，甚至语气更冷，“程小姐，请保持距离。” 程明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却更加心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沉住气，因为周蔓一个乡下土包子就在谢言华面前露出这么凶悍的样子。 “你不要叫我程小姐。” 她撩了撩头发，“你叫我一声明月吧。” 谢言华顿时更不适，冷声道：“程小姐！我是周蔓的丈夫，还请你自重。” 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惊天霹雳，霹得程明月一瞬间呆住，等回过神来，她顿时满心怒火。 谢言华为了不跟自己接触，居然连这种谎都撒？ 她怎么可能相信谢言华跟周蔓会是一对？ 周蔓这种女人只有一张好脸，据说出身也差，谁知道她是怎么跑到大姨夫身边，成了大姨夫徒弟的？江迎也是个蠢货，一点不知道防着别的女人，要是换做她，怎么可能让这种长得好看的狐狸精靠近自己男人半步？ 程明月又气又恼，一看谢言华面上的冷意，只能压下心里的怒火。 她不信，这个男人真的舍得放弃家世这么优越的她！ 第100章 我程明月可是程家的掌上明珠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谢言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甚至还要防着程明月忽然做些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一时间脸色更难看。 程明月憋不住气，又说：“我大哥可是东部战区的……哼，我就算说了你也不懂，他过几天就会来接我，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周蔓有什么？听说她家里人都不要她，肯定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语气中毫不避讳的优越，让谢言华连带着对还未见面的程凌云都有些厌烦。 等听完后半句话，谢言华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炮，死死攥紧手心忍住要动手的冲动，对她冷笑道：“哦，你爸妈这么厉害，你大哥这么厉害，那你呢？” 程明月一愣，以为他心动了，赶紧说：“我当然也不差呀，我可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只要我一句话，他们什么都愿意为我去做。你看，就算小姨生气，但她也不敢对我做什么。只要你愿意，我肯定让爸爸帮你。” 谢言华嗤笑一声，一改平日的沉默寡言，语气轻蔑，“哦，我听明白了。你就是什么都不会，所以总是提家里人。你除了好家世，又有什么？” “蔓蔓能力强，除了她家里人眼睛瞎之外，没有任何缺点。不过这不是她的缺点，是那些人脑子不好使，才会觉得她不好，跟你相比……” 谢言华第一次正眼看程明月，用眼神把她毫不留情地扫了一遍，“不不不，你怎么能跟蔓蔓比？容我直言，程小姐，你连蔓蔓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程明月的脸白了红，红了紫，一瞬间就像是调色盘，五彩纷呈。 她死死瞪着谢言华，不敢相信看上去冷淡寡言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刻薄，说自己不如周蔓那个泥腿子。 谢言华是不是瞎了！ 程明月气得快疯了，指着谢言华，手一个劲儿地哆嗦，“你……你！谢言华，你再说一句，等我大哥来了，我一定让他好好收拾你！” “哦。” 谢言华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冷漠，“那我等着。”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 程明月根本想不通谢言华为什么拒绝自己，他到底在想什么，要是他能答应下来，以后程家就是他的靠山。 她只要开口，绝对能带着谢言华去沪市。 他知道沪市到底是什么地方吗，他知道沪市多繁华吗，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程明月死死咬紧牙关，看着谢言华这高傲如青竹的模样，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给我道歉！” 谢言华这么高傲，她想，或许是自己太直白，直接把好处讲出来，让他误以为自己要以势压人。 谢言华闻言，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神似笑非笑，一个字不说。 在场气氛瞬间僵持，静得针落可闻。 “小谢？” 上楼找书的蒋建良在楼梯上，看见两人的脸色时心里一跳，冷声问，“程明月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谢言华抬头，语气这才稍稍温和些，“没事，师傅，我现在有点热，去门口吹着风等蔓蔓吧。” 蒋建良看他不说，也就没追问，只是朝程明月冷冷地扫了一眼，才把手里的书递过去，无奈道：“行，我也挺热，跟你一起出去吹吹风。” “小谢啊，你列的书单很好，绝对是废了大功夫的，小周跟着这些看，绝对能把外文学好。” 蒋建良赞赏地拍拍谢言华的肩，“小周有一个好丈夫！” 谢言华听见这句话夸奖，不禁露出些笑意。 一旁的程明月猛地惊叫，“什么丈夫？！” 蒋建良冷下来，对着她威严道：“小谢是我徒弟的丈夫，怎么了，你对他有意见？” 在他眼里，程明月就是看不惯周蔓，连带着对周蔓的男人也态度差。 “他怎么能是周蔓的丈夫？” 程明月心里的不甘和愤怒瞬间爆发，积攒了一晚上的憋屈更是让她眼睛发红，“周蔓就是个乡下的土包子，怎么……” “啪——” 程明月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的江迎，声音尖锐地大叫，“江迎！你怎么敢打我！我要给我妈写信！” 江迎眼神冷漠，指指书房，“现在就去写。” 周蔓拧眉，靠近谢言华，低声关系道：“她找你麻烦？” 谢言华低头，这一晚上都对程明月的挑衅不在意的周蔓变了脸色，满心都是对他的担忧。 他心一暖，摇摇头。 两人的互动落入程明月眼中，让她更崩溃。 “周蔓！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去！” 江迎毫不犹豫地抬手，“啪——”一个巴掌，干脆利落。 周蔓听得心里一跳，谢言华看着却总觉得眼熟。 他觉得，江迎这干脆利落扇巴掌的样子和周蔓有点像。 “小周，你先回去。” 江迎转头，尝试对周蔓挤出笑，却发觉自己的脸已经气僵了，只能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捂着心口说：“家门不幸，等我过几天给你个交代！” 周蔓担心她气坏了，赶紧说：“没事，师母别生气，我什么话没听过，这点算什么？我跟言华先走，您跟师傅千万要保重身体。” 江迎艰难地挤出笑，死死开始叫骂的程明月，眼神越来越冷。 就算程明月是自己亲侄女，她这次也绝对饶不了她！ 出门，周蔓有些紧张地又追问谢言华，“她真的没来烦你？” 她就怕谢言华为了自己忍着不说，白白受程明月的气。 谢言华看见她的维护，刚才面对着程明月的一脸寒霜已经尽数消失，脸上笑意渐浓，生出逗弄的心思，故意说话大喘气，“什么都瞒不过你。” 周蔓脚步一顿，牵着他的手就转身：“走，我给你讨说法！” 谢言华赶紧扯住她，“没事！你看刚才那阵仗，到底是谁吃亏？” “不能回去，程明月被我气坏了，要是我回去，她不得动手？” 周蔓目瞪口呆，“真的？” 她不太相信，毕竟谢言华的话不多，再对上程明月这种尖酸刻薄又爱无理大闹的，相当吃亏。 谢言华看得心里一软。 周蔓或许都不知道，她现在多在意他。 她动心了。 第101章 涨工资，可以养小谢同志喽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第二天一早，周蔓想想今天是月底就忍不住激动。 今天发工资了！ 就这么干劲满满地学了一天，等中午去领工资时，财务处的办事人员递给她一个信封，笑着说：“小周同志啊，你先核实一下，然后在这里签字。” 周蔓接过来，数清楚钱时一呆，“75？” 她哪里有这么多工资啊？ 办事人员笑了，对她解释道：“小周同志，你虽然是这个月的月中才正式转正，但是厂里领导为表扬，特意给你发了一整个月的正式工工资，并且额外奖励你糖票和布票，恭喜啊！” 周蔓这下是真的克制不住心里的高兴，走出门时候脸都笑僵了，心里飞快地跳个不停。 看着手里的信封，她忽地想起几个月前，自己为了三十五块钱工资在办公室和财务张娟对峙，当时她甚至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疯狂，下定决心要拿回那笔钱。 而现在，她手上拿着翻倍的钱和满满的一沓票，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抢走她的工资，所有的工资都在她手里，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去买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服，再也不用等着周文书用“下次带你一起去买衣服”这句话骗她。 果然，离开了周家，她的日子真是越过越好！ 周蔓满心雀跃，等到了食堂，难得大方地把饭票和钱递过去，“要四两米饭，二两红烧肉，一份炒茄子，一个鸡蛋。” 她说完就低头思考着今天的工资该怎么花。最近花的家用都是谢言华出，周蔓每次提起来，都被他用各种借口堵回去，这次她发工资，谢言华肯定找不到借口推辞。 他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想着想着，周蔓接过餐盘时，顿时拧眉，下意识质疑道：“这里的饭真的有四两？红烧肉也不够数，二两红烧肉只有这么点？” 因为最近天天接触一些小零件，她对重量的感知越来越敏感，这明晃晃不对数，难不成打饭的人是看着她走神，就想要糊弄人？ 周蔓拧眉，心里已经生出不喜，等看清打饭那人的脸时，眉心皱得更深了，语气冷淡道：“林丽茹？” 林丽茹不是应该和谢爱国一起待在谢家吗，怎么会出现在203厂的食堂？ 她是故意的！ 不等周蔓说话，后面的人不耐烦了，扬声喊，“前面的别堵着啊，我们也要吃饭呢！” “就是就是，干嘛呢，大家伙都等着呢，食堂又不是你家！” 周蔓眼底神色更冷，大声质问，“我打了四两米饭，二两红烧肉，大家伙来看看，就这么一点哪够数？” 这时候旁边正好有个打完饭的，瞥一眼，不由得接话，“诶，我也打了四两米饭，你这顶多二两吧，咋这么少。” 眼看着旁边人都要骂起来了，林丽茹赶紧解释，“我看着她就是个女同志，哪里吃得完这么多饭菜，要是吃不完，这不是浪费了吗？我也是为了她好！” “这位女同志！” 林丽茹的声音在说“女”子时候加重，看向周蔓的目光带着几分嫌弃，“难不成你一顿能吃四两米饭，二两红烧肉，还得加一份烧茄子，一个鸡蛋？” “我也是女的，我当然知道女同志都天生饭量小。再说，男同志天生饭量大，干的活更多，所以需要吃得更多，我也就多给一些。这是尊重性别差异，你有什么意见吗？” 林丽茹挑眉，“再说了，你吃这么多，就不怕吃成个大胖子？那得多难看啊。” 她这一番话引起了旁边男人的共情。 “这位女同志说的没错啊，我们男人就是得多吃点。怪不得这几天我总觉得干活更有劲儿了，原来是这位女同志的功劳！” “就是就是！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这打饭的女同志真聪明，居然能发现这一点！” “啧啧啧，我说女人怎么可能吃得下四两饭，居然还要一个人吃二两肉？真败家，要是让她男人知道，少不了一顿收拾。” “哪有这样的女人？自己吃那么多，都不为家里人着想，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居然娶了她，惨啊。” 周蔓眼神冷淡地扫了一圈排队的人群，才发现在这个窗口打饭的大多是男人，跟其他几个窗口对比明显。 就这么几天，林丽茹到底克扣了多少女同志的饭菜？ 周蔓气笑了，“啪”一声把餐盘放下，“我吃多少，关你什么事？别说四两，就是我吃十斤你也管不着？” “你脑子是不是抽了，克扣女同志的饭菜额外加给男同志，就是去村里抓个傻子都想不出你这么损的招。” “你！” 周蔓攻击性太强，林丽茹被她两句话气得脸色发白，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才继续说：“我这是尊重男女差异！你问问其他人，到底是不是这样？” “再说了，女同志们也得感谢我！要是吃太多，那身材怎么办，大家难不成都要跟你一样吃成大胖子？要是在乡下，吃得这么多的女人可嫁不出去！” 她这句话一出，这几天占了便宜的男人瞬间附和，仗着其他女人脸皮薄就大喊起来。 “对对对，这位女同志说得对！” “哪家女人吃那么多，要是我老婆吃那么多，我一定要跟她离婚，简直就是个败家娘们儿！” “我看打四两饭这个女人也太能吃了，她好意思吗？一个女同志，饭量这么大，简直就是头肥猪。” “她还好意思跟打饭的同志计较？啧啧啧，她要是我女儿，我肯定打死她，也不知道丢脸。” 甚至有一些女人跟着附和。 “确实，我一顿真的吃不了这么多，吃得太多容易胖，我才不想变成大胖子。” “胖了怎么办，胖了可不容易减下来，唉！” 周蔓听得眼神发冷。 这个林丽茹简直又蠢又坏，非要拿出自己那一套歪理来给别人洗脑。 凭什么女人必须吃得比男人少？ 她嗤笑一声，其他人的冷嘲热讽对她没有半分影响，甚至让她心里的怒火更加高涨。 她今天就要给林丽茹一个教训！ 第102章 只有敌人，才希望你瘦弱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首先，你刚才这么说，就是承认你缺斤少两，没有按照我给的票和钱打满饭菜，是吗？” 林丽茹在她冷静的目光中猛地一慌，回过神却赶紧回答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呸，她差点被周蔓吓住了，这个女人真邪乎，眼神看上去这么吓人。 周蔓闻言就指着她说：“那你还钱！我给了钱，你凭什么只给我这么点东西！” “你一点诚信都没有，还非要扯到其他地方。明明就是你偷了我的肉，还非要扯这么多大道理，林丽茹，你要不要脸？你这个小偷！” 什么小偷！ 林丽茹急了，涨红了脸说：“我才不是小偷！” 周蔓听得好笑，眼神扫了一圈旁边的人，扬声道：“那刚才大家伙有没有听见，刚才她可亲口承认自己给我缺斤少两，这话可不是我逼她说的！” 有些人看着不对劲，开始劝和。 “哎呦，这位女同志你就别计较了，人小姑娘也是为了你好，实在不行让她把票和钱还你呗，一顿饭都要闹得沸沸扬扬，你们女人真是爱斤斤计较。” “就是，一点小事非要闹成这样，一点没有打饭这个女同志识大体。” 周蔓把这些话都听在二中，下意识看了一圈周围的其他女同志。 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林丽茹，可她们被那些话影响，脸皮薄，就都没说别的话。 在所有的质疑声中，周蔓微微垂眸，眼底所有的神色都被长睫投下的阴翳遮住，像是示弱般沉默着。 林丽茹得意，指着她的餐盘说：“你别挡着其他人吃饭！” 话音一落，周蔓抬头定定看着她，大声道：“我才不走，一顿吃四两饭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吗？身体是奋斗的基石，我吃得多，代表我身体好，这是一件大好事！” “其他女同志呢？大家难不成都被林丽茹的话绕进去了？多吃一点又怎么了，大家都在为了社会主义奋斗，没有吃白饭，凭什么要羞耻！” “吃了就是吃了，你反复拿我的饭量说事，到底是想强调什么？难不成你也以为我会在意其他男人的眼光，会因为几句话就不吃饭，担心自己成一个胖子？” 周蔓说着说着，眼底的光越来越亮，灼灼如星子，“我们女同志就是要吃，要吃得好好的，吃得壮壮的！身体好才能继续奋斗，只有敌人才希望我们瘦弱！” 说完，她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刚才赞同林丽茹的男同志，语气更冷，“刚才说话的几个男同志，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得了好处就跟着说瞎话，脸皮简直比203厂的墙还厚。” “为了几块肉，几口饭，你们就打压厂里的女同志，打压伙伴，你们的意志这么薄弱，真的能抗住敌人的渗透吗？” 几句话下来，原本吵嚷的食堂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喘气声。 所有人都瞪大眼看着周蔓，刚才说话那几个男人是难堪和愤怒，其他女同志则是大受震撼。 “你说的好！” 忽然站出来一个女人，指着林丽茹大叫，“我就说我这几天的饭菜怎么少了，要不是今天这个同志发现不对劲，你还要偷我多少肉！” “还钱！” 女人满脸愤怒，恨不得冲进去把林丽茹撕了。 食堂管理人发现动静，过来时候已经晚了。他焦头烂额地混在人群中，恨不得叫周蔓一声祖宗。心里对这个新来的林丽茹也生出不满。 这个林丽茹是关系户，他本来对她态度不错，但是这事情一闹，他简直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同意把人塞进来。 哪有这么蠢的人，克扣女人饭菜然后给男人额外加上，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说得没错！这位女同志简直是我们的代表，食堂负责人呢，快出来给大家伙一个交代，我们女同志的菜饭凭什么比男同志的少！” “负责人！快出来！” 一瞬间，刚才脸皮薄没出声的女人们纷纷开口，语气愤怒。 “我在这里！” 负责人看着不对劲，最后硬着头皮站出来，赶紧说：“哎呦，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简直太过分了！” “这样，同志，我们给你补偿一份同样规格的饭菜，然后刚才这份缺斤少两的就当送你，可以吗？” 食堂负责人生怕周蔓不满意，害怕她一张嘴又说什么，赶紧继续说：“当然，我们商议过后，也会再给你一些钱和票上的补偿。至于打饭的这位同志，从今天开始，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任何一个打饭窗口，食堂也不允许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周蔓点点头，“后面一点我同意。不过前面就不用了。你现在帮我打饭，把我的四两米饭，二两红烧肉补上，我只要属于我自己的，不需要其他。” “但是！” 她语气加重，对负责人质问道：“这个人应该不是第一天来窗口打饭吧？据我观察，已经有发现不对劲的女同志选择去其他窗口打饭，却碍于面子没有挑明，她们的损失该怎么办？” 负责人真的是怕了周蔓，连忙说：“这一点您放心，我们的工作人员核查之后，一定会补偿其他女同志的损失。” 周蔓满意了，指指餐盘说：“行，那麻烦您现在帮我重新打一份饭，我要四两米饭，二两红烧肉，一个鸡蛋，一份茄子。” “诶诶诶，好！” 接过饭菜，周蔓打算离开，接过一群女同志急匆匆地跟在她旁边，有人扯扯她的袖子。 周蔓转头，一个眼睛圆溜溜的小姑娘盯着她，涨红了脸说：“同志，你真厉害，我一定要向你学习！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吗？” “同志，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一群小姑娘热情如火，周蔓被这一双双满是仰慕的眼睛看着，最后心一软，点点头跟着她们找了一张桌坐下。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你好厉害啊！” “我是周蔓。” 周蔓开口，一群小姑娘瞬间惊讶地捂着嘴巴，震惊道：“你就是前几天被大广播表扬的周蔓同志？” 提起这个，周蔓耳根微热，点点头赶紧说：“大家快吃饭，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天呐！” 圆眼睛小姑娘脸更红了，“你就是周蔓同志！哇啊啊啊，怪不得你刚才一点不怕那些男人说，原来你本来就很厉害！” 周蔓还没开口，后面忽然有人叫她。 “周蔓同志。” 她转头，看见一个短发圆脸，约四五十岁的利索女人看着她，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203厂的妇联干部，金胜男。” 妇联干部？ 她找自己做什么？ 周蔓一顿，最后站起身伸手道：“您好，我是周蔓。” 第103章 谢言华怎么娶了一个泼妇！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金胜男扯了扯嘴角，应该是平时很少笑的缘故，她笑起来显得有几分僵硬。 周蔓心下微微一顿，问道：“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金胜男这才看见她还没吃完饭，就关心道：“周同志，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去办公室详谈。” 她说完，看见周蔓点头答应，就稍稍坐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椅子上，态度十分友好。 会是什么事情？ 周蔓加快速度，旁边几个小姑娘一脸激动，等金胜男坐远才一脸惊讶道：“哇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金主任对谁笑着说话！周蔓同志，你真厉害！” “简直太厉害了！金主任平时可严肃了，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看见她时候吓了一大跳，已经在想如果她骂你，那我该找谁帮忙了！” 周蔓被几个小姑娘一嘴一个厉害夸得脸色发红，抿唇笑着说：“谢谢。” “那……我们能做朋友吗？” 一开始搭讪的小姑娘红着脸，在伙伴的催促下继续道：“我是后勤部的李晓红。” 周蔓第一次看见别人明晃晃的示好，就答应下来，眼里不禁带上几分笑意。 金胜男办公室。 周蔓坐下，金胜男不住地打量着她，像是老师盯着学生的眼神，看得周蔓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下意识就抿了抿唇。 “抱歉。” 金胜男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看得太入神了。周同志，你有所不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上次我听见你当众告诉大家，妇女能顶半边天那件事，我就打算去找你，结果你正巧下乡，我扑了个空。” 周蔓惊讶，问她，“您是想要我配合厂里妇联干部的工作吗？” 金胜男眼底不自知地浮现出浓浓笑意，颔首道：“对，我还希望周同志能加入妇联，跟我们一起工作。” “我们每个月会有额外的津贴，周同志也不必担心工作，我们会在闲暇时开展妇联工作。” 周蔓听得微有些心动，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迟疑片刻，还是摇摇头说：“抱歉，谢谢您的推荐，但是我平时很忙，工作之余也需要跟着师傅和师兄继续学习。您或许也听说过，我是个半路入行的半吊子，所以必须比其他人更努力。” 金胜男听见拒绝，并没有生气，反倒对她更喜欢了，一脸感叹道：“要是换一个人，听见又津贴还是妇联，肯定已经答应下来。你是一点都不愿意敷衍我，只懂脚踏实地，是吗？” 周蔓被夸得脸色微红，“有多大能力就揽多大的活儿，大家都这样。” “好！好！好！” 金胜男鼓掌，大笑道：“不错！我决定了，我要做你的入党推荐人！” 入党？ 周蔓的心猛地狂跳起来，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一时间竟是下意识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天呐，自己才进203厂半年，居然就能得到大家挤破头的入党机会？ “相信自己！” 金胜男笑声爽朗，“周同志，虽然你时间少，但是我能不能厚着脸皮提一个请求，如果你有空的话，愿不愿意配合我们妇联活动？” 周蔓连忙点头。 “好了，等我有空找人给你送资料，你记得先找人问问该怎么写资料，除了我之外，还需要两个推荐人，你自己找吧。” 周蔓答应下来，走出门时候心跳得嗓子发干，恨不得尖叫出声。 天哪！她真的能入党？ 这么快！ 等下班之后，她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谢言华！ …… 203厂门口。 谢爱国手里提着从国营饭店打包的饭菜，一脸关切地盯着林丽茹出门。 眼看着林丽茹已经来203厂上班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样，有没有习惯里面的生活？ 要是她过得不好，他日后该如何面对她的母亲？ 谢爱国又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想起林丽茹母亲的一颦一笑，不由得心生酸涩，对林丽茹更多了几分喜爱。 “谢伯伯。” 林丽茹走出来时，一双眼睛通红， 谢爱国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蹿起来，愤怒道：“小茹，谁欺负你？快告诉伯伯，我现在就去给你撑腰！” 他满心愤怒，恨不得去把欺负林丽茹的人撕碎。 林丽茹揉揉眼睛，故作大度道：“没事的，伯伯，你不要因为我和言华哥起争执，就是一点小事，我没放在心上。” 她说完，谢爱国一时间更怒，气急道：“谢言华那个混蛋，居然敢欺负你？你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林丽茹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伯伯，言华哥没欺负我，他真的很好。” 想起谢言华冷峻的侧脸，林丽茹的心微微一动，心里对周蔓更厌恶。 这个女人不就是凭着谢言华喜欢她，才敢这么对自己？但谢言华算什么，难不成他还能为了一个女人跟谢爱国决裂？ 只要谢爱国站在自己这边一天，她迟早能让周蔓滚出谢家！ 到时候，她嫁给有203厂编制的谢言华，等分配好房子，她就是彻彻底底的城里人，再也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想到这里，林丽茹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眼里瞬间冒出泪花。 谢爱国险些没抑制住心里的怒火，声音冷冷道：“小茹，你告诉伯伯，谢言华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你不要怕，伯伯承诺过，一定会把你当做我的亲女儿，我给你撑腰！” “伯伯。” 林丽茹露出一脸感动，哽咽着说：“不是言华哥，是周蔓。今天她来我窗口打饭，我看她打了四两米饭，二两红烧肉，还加了鸡蛋和茄子，就知道她吃不完肯定要浪费，所以少打了一些。” “没想到她就大吵大闹，非要在所有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害我被调去后厨，从今天开始必须天天早起洗菜做饭，再也不能在窗口打饭。” “什么？” 谢爱国震怒，脸上鼓起青筋，“这个周蔓真是个祸害！就凭她那张脸，我就知道她绝对不是好货！你等着，伯伯现在就去给你撑腰！” 林丽茹心里一喜，嘴上却担心道：“伯伯，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但你要是为了跟言华哥闹脾气，我会难过的。言华哥听见，肯定会觉得我告状，您别去了，好不好。” 谢爱国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闻言冷笑一声，承诺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言华怪罪你！我倒要看看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娶了这么一个泼妇！” 第104章 没想到谢言华是个隐藏富豪！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另一侧，谢言华刚刚下班，就听见门卫来喊人。 “谢言华！诶，谢言华在不在，门口有人找你！” 他应声，“好， 我马上去。” 是谁？ 他快步出门，一到大门口，就见到谢爱国站在外面。 谢爱国也看见他了，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走近，他才看见谢爱国此刻脸色发青，不由得脚步一顿，“爸，你找我？”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谢爱国看见他就来气，咬牙切齿道：“谢言华，我看你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就因为一个狐媚子，你居然跟我作对！” 谢言华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见这无端的指责，他的眼神还是渐渐冷下来，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逆子！” 谢爱国被他的反应激怒，怒吼道：“我命令你，半个月之内必须跟周蔓离婚！” 如果说前面那几句话只是让谢言华不耐烦，那后面这句话，算是彻彻底底戳到了他的死穴上。 他后退一步，跟谢爱国拉开距离，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然后呢，听你的话跟林丽茹结婚？” 谢爱国表情僵了片刻，“我也是为你好！小茹才是真正能过日子的人，当年如果不是你母亲，我肯定……” 话说到一半，谢爱国紧急刹住车，表情难堪。 谢言华嗤笑出声，“哦，怪不得您这么宠她，原来她是你初恋的女儿？” “谢言华，我才是你老子，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谢爱国已经很久没跟谢言华交流过，几年不见，父子之间无形地多了一层隔阂。 他死死瞪着谢言华，怒声说：“小茹母亲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革命友谊，你不准胡说。” 他说得又急又快，谢言华从其中听出几分气短，顿时心里一沉，生出几分说不出的讽刺。 “你回家吧。” 他冷着脸，“我跟蔓蔓的事情，不用你插手，你也不可能插手。妈很喜欢蔓蔓，你也该抛开偏见，好好看看她多么优秀。” “这还用看吗？长得跟狐狸精一样，还敢在背地里欺负小茹，这种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谢言华了然，这十有八九是林丽茹在背后告状了。 可谢爱国就这么拎不起，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来为难他这个儿子，甚至把自己的儿媳叫做狐狸精？ 他强压着怒火，“你是我父亲，可你也不能平白无故骂她！您回去吧，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见您一面，如果您一直带着偏见去看蔓蔓，那我们短时间内还是不要见面了。” “你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唱反调！” 谢爱国大怒，面红耳赤地指着谢言华鼻子骂，“谢言华，你真的是被狐狸精迷住了，那个周蔓除了一张脸又有什么好，你简直愚蠢！” 谢言华冷着脸，“她哪里不好？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给蔓蔓做饭。” 谢爱国瞬间气得跳脚，“你还给那个女人做饭？谢言华，你给我站住！” 谢言华头也不回地离开，眼神冷漠。 他想，谢爱国眼里真的有自己这个儿子吗？ 他现在恨不得让自己成为林丽茹的血包，好让自己初恋的女儿过上好日子。可他已经跟母亲结婚二十余年，若不是外公，他的仕途绝无可能一帆风顺。 他又有什么脸，带回初恋的女儿，让自己和母亲为她铺路呢？ 谢言华从没有这么疲倦过，他天生性格冷淡，所以对原来很少陪自己的谢爱国，生不出太多的感情。 可他为母亲难过，谢爱国下乡后，母亲接到他寄来的信，说自己的母亲病重，希望方华苑能帮忙。母亲看完信，毫不犹豫带着自己回云省赡养奶奶，如果不是她，奶奶或许早就被大儿子一家饿死。 他今天甚至忍不住想，这样的谢爱国，真的值得母亲的付出吗？ 他疲倦地回家，在切菜和做饭时候才渐渐找回几分宁静，眉心却一直紧紧皱着，心里说不出地沉闷。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说谢爱国是在乡下跟初恋重逢，那他们的重逢到底是巧合，还是他故意设计？ 被下放到同一个地方的概率很小，他向来不是相信概率的人。 他的心猛地一沉，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事情查清。 “砰砰砰——” 门敲响，周蔓推门进来，脸上满是笑意，雀跃道：“我回来啦！” “谢言华！我这个月居然领得是正式工的工资，还有额外的票！” 周蔓一脸兴奋地把信封塞到谢言华手里，“快数数！” 谢言华看着她满脸笑意，心里的沉闷一扫而空，忍不住唇角上扬，认认真真数了一遍，感叹道：“好厉害！这么多工资，你才用了半年就转正，我真是捡到宝了！” 周蔓笑得更得意了，眼角弯弯，像是小狐狸一样狡黠地抽出一沓钱，然后指指谢言华手里剩下的说：“收着吧，这就是我交的家用。” 谢言华心里一暖，却还是摇摇头把信封递回去。 周蔓没接，一直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狐疑，“不对劲，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不对啊，按照惯例，谢言华绝不会放过这个跟自己开玩笑的机会，指不定还会趁机跟她讨要一个吻。 谢言华惊讶于周蔓的敏锐，迟疑片刻，还是选择坦诚道：“跟父亲起了些冲突，不过我已经解决好了。” 他当初就跟周蔓承诺过，绝不会跟她隐瞒任何事。 周蔓下意识就想到林丽茹，顿时深吸一口气，“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谢言华哑然，笑着说：“不，我只后悔没在现场，不然我也会帮你骂她几句。” 周蔓瞬间惊讶，问，“你不喜欢林丽茹？” 谢言华点点头，“事情有些复杂，等我查清楚再告诉你。” 说话间，他已经趁着周蔓愣神，把信封塞回她手里。 “你干嘛！” 周蔓猛地一回神，看着手里信封拧眉，“全都是你花钱，我就不可以交点家用吗？” 谢言华没回答她，唇角微微上扬，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然后拖出底下的几个木箱。 “哪来的？” 周蔓一脸震惊，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自己收拾屋子时候，根本没见到这些东西吧。 谢言华把木箱打开，露出里面一张张票和钱，下面还压着不少麦乳精和各种糖，看得周蔓震惊地呆在原地，瞳孔微缩。 “你！你！” 周蔓指着里面的钱，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是你从沪市带来的？” 怎么这么多！ 第105章 我们离婚吧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下意识捂住心口，看着谢言华的目光中满是震惊。 “不是沪市带来的。” 他笑了笑，眼神淡淡，“黑市挣的。” 周蔓猛地瞪大眼，眼底是满满的震惊。 在她印象中，谢言华一直是个稳扎稳打，从不冒进。那可是黑市，逮到是要进局子，还会被打成坏分子的，他胆子真大！ 谢言华看她眼底的钦佩，伸手指指箱子里的东西，“别担心，结婚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黑市了。” “当时刚跟母亲来云省，手头确实紧，趁着自己会捣鼓些电器，收收铁皮和零件组东西卖。” 周蔓这下子是心服口服，忍不住说：“你真厉害。” 这不仅要胆子大，能力也要够硬，周蔓自认自己心理素质不过关，从来没往这里想过。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谢言华一样，忍不住又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越看越觉得心口微微跳动，生出几分捡到宝的窃喜。 “看看，需要多少你自己拿，平日吃东西上根本不用省，钱就是用来花的。” 谢言华说这句话时候，语气不禁带上几分宠溺，感叹道：“你要是能再长点肉，那这些钱才算没白挣。” 周蔓被说得脸色，赶紧别开目光说：“你先收好，这就当是你的积蓄，我们别乱动。” 谢言华摇摇头，“不不不，这不是我的积蓄，这是我们的积蓄，蔓蔓，我们已经结婚了，这些钱都是我们的。” 周蔓的心狂跳起来，远比刚才看见钱那一刻还跳得厉害，她看着谢言华眼底的专注，忍不住庆幸地想，还好她当初选择应下厂长的相亲。 谢言华的信任远比这些钱更宝贵，周蔓离开周家之后，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就算是谢言华，她心里也还是藏着几分怀疑。 周家带给她的阴影太深。 但谢言华却这么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地盘全盘托出，对她满是信任，周蔓不禁心里动容。 “先收起来。” 她抿唇，等收好钱才问他，“其实我对你的过去一直很好奇。” 谢言华闻言，面上浮现出几分笑意，“那我今天慢慢说一说。” 这句话他等了很久，她终于对自己的过去有所好奇，好奇越深，了解越多，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会越深。 他想到这里，说话的语气都轻快几分，就算说出的事情不大愉悦，他面上也含着笑意。 “大约是65年，我的外公和舅舅一家计划出国，母亲因为我还有父亲，最后选择留在沪市，可……后面局势变得太快，外公他们从此再无音讯，好在他们曾多次捐赠物资，甚至倾家荡产过，是有名的爱国资本家，国内资产抛售得及时，我们一家并没有受到太多震荡。” “我十五岁时，受教授邀请，进入京大学习，主修法律，辅修机械工程。不过当时我只把后者当做补充和消遣，谁能想到最后，后者居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他说起旧事，面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周蔓却听得心底发沉，整颗心像是被大手攥紧一样闷得慌。 她能想象，谢言华原本是天之骄子，一朝沦落，心里不知道多难受。 她有些心疼。 谢言华叹口气，继续说：“我们一家生活还算平静，直到父亲被人举报，他私底下与下放农场的黑分子有往来，还被人找到了信件，我们一家的生活从此支离破碎。” “云省的亲戚知道他被下放，就一改原来的讨好，不肯为奶奶养老，母亲得知这件事，又生怕再次陷入风波，就带着我从沪市来到云省，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也没有太多值得说的。” “所以我跟你说，我并不打算回沪市，并不是假话。” 周蔓看他平静地说完，心里对谢言华的敬佩更深，也多了些心疼。 “你辛苦了。” 她握住他的手，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到他的手背，好像这样就能带去几分安慰，“没事，以后我们一起面对，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谢言华听见“我们”两个字，不免唇角微微上扬，温和道：“好，都听蔓蔓的。” 只是…… 周蔓想，怪不得她在谢言华身上看不见太多干劲，原来他当年主修的竟然是法律，如今从事的工作却跟法律一点不沾边。 人如果没有个目标，总是容易空虚。 可是，如果辞掉现在的工作，谢言华也没办法回到原先喜欢的领域。 周蔓心里遗憾，没把这些话说出口。 却不想谢言华也想到了这件事，看着她满脸心疼，心里有了几分别的想法。 …… 谢家。 自从谢爱国回家后，家里并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反倒是蒙上几分说不出的压抑。 谢老太太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谢爱国什么都不会，帮不了什么忙，看着方华苑忙得脚不沾地，心里久违地生出几分愧疚。 他下放这些年，真的辛苦她了。 好在他成功平反，又调回云省，已经就能得到工作。 天黑后，方华苑伺候着老太太睡下，等回到客厅时，愧疚了一整天的谢爱国就坐在沙发上。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愧疚道：“辛苦你了。” 方华苑不语，沉默地在他对面坐下，眼神沉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久违地感到几分煎熬。 她想，他们之间是时候做个了断。 她绝不能让谢爱国拖累自己的儿子！ “谢爱国。” 她嗓音微有些干涩，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们离婚吧。” “什么？你疯了！” 谢爱国猛地站起身，满脸都是被背叛的怒意，死死盯着方华苑，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我们一家好不容易能团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方华苑听见团聚两个字，原本麻木的心颤了颤，嘴角笑意苦涩，“我们和你已经不是一家人了，谢爱国，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个林丽茹比你的亲儿子还重要吗，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到去203厂闹自己的亲儿子。” 方华苑满眼失望，“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不会让他为难，如果这些被领导看见，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又该怎么办？” 谢爱国像是被戳到痛脚，瞬间冷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因为丽茹吃醋？” “老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已经过了情情爱爱的年纪，你不相信我？” 方华苑想，这并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比起谢爱国的承诺，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第106章 她不忍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你回来之后，有关心过言华吗？” 方华苑一句话，就把谢爱国问住，问得他所有质疑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一时间心里憋得慌。 “我是言华的父亲，怎么可能不担心他！” 谢爱国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可他从来不喜欢跟我交流，好不容易回家，我还能让他不舒服？” 听着这句话，方华苑忽然笑了一声，随即淡淡道：“是啊，那你去国营饭店给林丽茹打包饭菜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的亲儿子也在203厂上班，你怎么不想着给他带一份？” 谢爱国脸瞬间涨红，指着方华苑说：“你……你居然跟踪我！” 方华苑眼神平静无比，手却紧紧攥着袖口，“我不至于做这种事。太巧了，不是吗，我想这件事或许是上天给我的提示，谢爱国，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我们好聚好散吧。” 她不能忍受一个撒谎的男人，更不能接受他想要毁掉谢言华！ 她甚至不敢深究，谢爱国对林丽茹母亲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深到足以让他想要毁掉自己的亲儿子。 逼自己儿子离婚娶林丽茹，亏他想得出来！ 方华苑想着，平静的心里又蹿出一股怒火，“回来到现在，你也没有关心过母亲，更没有关心过我，你只是围着林丽茹转圈，恨不得把自己的亲儿子都送到她床上。” “你知道母亲一天睡多久吗？你知道她有那些忌口吗？你知道这些年我们也不容易吗？” 方华苑失望地看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自己在农场遇见的初恋多么不容易，所以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她女儿，以此弥补你心里的遗憾。” “说到底，你其实是后悔跟我结婚的。” 谢爱国被一句句质问问得哑口无言，心里越来越慌，反问她，“我这些年也很不容易，你也没关心过我！” 方华苑笑了，讽刺道：“如果我没有关心过你，那寄去农场的那些钱和票，又算什么？” 谢爱国一震，良久缓缓道：“抱歉，是我做得不对，我对不住你们。” “但是我不同意离婚。” 方华苑站起身，冷冷看着他，“这婚必须离！” 谢爱国有些急了，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方华苑最在乎谢言华，于是赶紧说：“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言华，如果他的父母离婚，对他的前途又会有多大的影响！” “以后人人都会知道，他的父母离婚了，其他人又会怎么看他？” 方华苑只感觉一盆冰水狠狠浇在心口上，冷得她脸色微白。 看她沉默，谢爱国乘胜追击道：“我会改的。我只有言华一个儿子，怎么可能真的害他？前几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深，这都是我的错。” 方华苑看着他满脸陈恳，心里却一点不相信，摇摇头说：“算了，我先回去休息，你让我静一静。” 谢爱国如蒙大赦，连忙点头答应。 门外，本打算回来要钱的林丽茹听着里面的动静，狠狠松了一口气，心里窃喜。 看来方华苑只是看上去厉害，其实她根本拧不过谢爱国。所以，只要谢爱国支持她跟谢言华结婚，那这件事迟早能成。 再说，弄清楚这一点，自己以后也不用对方华苑唯唯诺诺。 林丽茹瞬间心情通畅，又掉头去旁边转了转才敲门回谢家。 …… 眼看着好不容易又有一天假期，周蔓毫不犹豫和谢言华商量，打算一起回谢家看看方华苑和谢老太太。 两人去买了些菜，提着往谢家走。 敲门，方华苑开门时，不免惊讶，憔悴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怎么忽然回来了？” 谢言华看出她的神情不对，眉心微拧，却没追问，“蔓蔓好不容易放假，昨晚就跟我商量要回来看看你和奶奶。” 方华苑听得心里微动，露出这几天以来唯一一次真心的笑，“好孩子，蔓蔓，你快进来，我去做饭，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定要好好补补。” 谢言华一顿，像是不经意般问道：“妈，你今天不上班吗？” 方华苑的背影僵了僵，语气却没有半分改变，“这几天你奶奶晚上不安稳，我有些担心，就请假在家照顾几天。” 谢言华颔首，心里那一丝不对劲消失。 周蔓却听得拧眉，总觉得方华苑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顿饭吃完，周蔓忍着心里的疑惑，悄悄趁着谢言华会自己屋里，走到方华苑身边担心道：“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华苑一愣，麻木的心中久违地生出些酸涩，叹口气笑笑说：“这几天睡得不好，所以脸色不大好看。” 周蔓闻言一顿，压低声音问，“林丽茹没有搬出去吗？” 她记得方华苑跟谢爱国警告，必须让林丽茹在一周内搬走，可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她刚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居然看见了几件一看就知道不属于方华苑的衣服。 “暂时没办法搬。” 方华苑脸色不变，“我不好为难她一个小姑娘，等她找到合适的地方再说吧。” 周蔓听得心里一跳，沉默片刻道：“妈，谢言华跟我说过，只要您想做什么，他绝对赞同。我跟他意见一致，您不要让自己受任何委屈。” 在周家这些年，周蔓比任何人都清楚感情上的不对等多么窒息。 她也看见，谢爱国对林丽茹的偏爱早就超过了正常的关心范畴，方华苑是谢爱国的妻子，对这件事的感受肯定比自己还敏感。 她光是想着都忍不住为她担心。 方华苑没想到周蔓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心莫名一颤，苦涩渐渐从心口蔓延来开，让她嘴里都开始发苦。 却没想两人没说完话，谢家的大门就被推开。 林丽茹站在门外，盯着周蔓的眼神满是挑衅，“我就知道背后肯定有人作怪！周蔓，你为什么要教唆伯父伯母离婚？你知不知道伯父这几天多难过！” “原来就是你这个搅家精在作怪，我要去告诉伯父！” 周蔓眼神一冷，方华苑却因为刚才的话，心里的底线被触动，厉声呵斥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的儿媳妇！” 林丽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方华苑疯了，她就不怕谢爱国教训？ 第107章 好一对狗男女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方华苑缓缓扫了她一眼，神情更冷漠，“明天，我必须看见你搬出去，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把你的行礼丢在大院门口，让大家看看你多死皮赖脸，非要待在我家。” 林丽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被气得鼻孔一鼓，咬着牙说：“凭什么！谢伯伯才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你只是他的妻子，他说好让我住下，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周蔓微有些担心，方华苑却从容地拍拍她的手背，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哦，是吗？要是他不愿意，那他也跟你一起滚出去！” 她说着都觉得好笑，“租房子的钱都是我儿子付的，我儿子说了，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做主，我让你们滚，你们就得滚！” 哇啊啊！ 周蔓看得心里惊讶，不免想起第一次见方华苑时候的震撼。 第一次见面，她就被方华苑身上的气质镇住，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跟谢言华的结婚交易，差点露馅。 虽然有些犯怵，但周蔓其实很喜欢她身上这股子傲气，很喜欢方华苑黑白分明，在爱恨上干脆利落的态度。 说话间，林丽茹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猛地一咬牙就要上前给方华苑一巴掌。 方华苑没想到她还敢动手，一时间猝不及防，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 电光火石间，“啪”一声，周蔓重重打在林丽茹的手背上，打得她一个哆嗦，捂着手哭出声，“你居然敢打我？” 林丽茹红了眼，一改平时的假惺惺，怒瞪着周蔓说：“我要告诉谢伯伯，你以后别想进谢家的门！” 周蔓冷淡地瞥她一眼，又淡淡挪开目光，瞬间让林丽茹心里紧绷的那根线彻底断了。 “你个小贱人，我今天就要给你一个教训！” 话刚说完，她眼前一花，人已经被周蔓摁在地上，双手绞在背后，疼得嗷嗷叫。 “妈，现在就收拾收拾行礼？” 方华苑没想到周蔓动作这么利索，一瞬间看呆了，回过神赶紧点点头，“好好好，今天收好东西我就让她滚。” “言华！言华！你跑一趟。” 她完全不见平时的从容，索性大声喊，“去把谢爱国叫回家！” 谢言华听见喊声，几个跨步就来到客厅，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微微一呆，赶紧问，“蔓蔓，妈，你们没事吧。” 他刚才在专心挑零件，根本没留意外面的动静。 “言华哥。” 林丽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救救我，周蔓疯了，我被她打得好疼啊！” 方华苑闻言拧眉，冷嗤道：“你别乱叫，什么言华哥，我儿子跟你没关系，别当着我儿媳妇的面乱说！” 林丽茹进门时候没关门，现在这么一闹，隔壁婶子开门就对上几个人的目光，哎呦一声，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这是咋了，咋还把人摁地上了？” 方华苑表情淡定，目光落在隔壁婶子壮实的体格上，微微一顿，下一刻开口道：“婶子，麻烦你来帮我儿媳妇搭把手，我这里还有罐麦乳精，我记得你小孙子不是挺喜欢喝？” 隔壁婶子一听，赶紧上来帮周蔓把人摁住，然后紧张地问，“小方啊，我看你平时是个讲究人，你可别害婶子啊。” 地上的林丽茹被压得闷哼一声，顿时疼得脸色惨白，一句话说不出来。 “谢爱国带回来这个女人要打我，我儿媳妇看不下去直接把人撂地上了，现在正我们正等着谢爱国回来处理。” “天老爷啊！” 隔壁婶子瞬间眼睛一亮，加大手上力道，“小方她儿媳妇，你让开吧，婶子年轻时候还摁过猪呢，你休息休息，看看有没有哪里擦着皮。” “大柱，赶紧出来，去把隔壁家的谢爱国喊回家，就说他媳妇出事了，快点去！回来给你冲麦乳精喝！” 大柱一听，扯着嗓子边跑边喊，“奶奶放心，我马上去！” 周蔓哭笑不得，看隔壁婶子干劲十足，心里对方华苑不免生出几分佩服。 “有没有受伤？” 方华苑表情微有些紧张，拉着周蔓的手看了看，又想撩她的裤子看看腿。 “妈，你放心，我前段日子跟警卫员学了一手擒拿，一点事儿没有。” 方华苑这才松口气，忍不住感叹，“蔓蔓啊，还好言华把你这个宝贝娶回来了，你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特别对胃口。” 谢言华眼看插不进嘴，也就没说话，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周蔓身上，认认真真看着她到底有没有受伤，心里慌慌的。 隔壁婶子看两人一点不紧张，好奇问道：“小方，你男人带回来这个女的敢打你，你咋不生气？要我说，这男人真不是东西，你辛辛苦苦照顾他亲妈，他还敢带女人回来，就不怕公安找上门说他耍流氓？” 方华苑笑笑，“婶子，我打算离婚了，儿子儿媳都站在我这一边，我气什么？” “啊？离婚！” 隔壁婶子瞪大眼，“这都一把年纪了，这日子还能咋办，继续过呗！这次趁着你儿子还在家，你狠狠给他个教训，以后他就不敢了啊！” 方华苑嗤笑一声，“婶子，我肯定会离婚，你不用劝我。” 谢言华听完，颔首道：“我和蔓蔓都支持妈的决定，婶子，您不用劝。” 这句话一出，隔壁婶子看着几人的目光都有些怪，重重地叹口气，没再多说。 等待谢爱国回来的路上，方华苑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忽然问，“林丽茹，你是不是谢爱国的女儿？” 谢言华脸色微变，连带着周蔓都猛地皱眉。 林丽茹脸色发白，恨恨说：“滚！我爸妈生的我，跟谢伯伯没有半点关系！” “哦。” 方华苑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妈跟谢爱国搞一起了？你爸知道吗？” 林丽茹脸色一变，一字一句地咬牙说：“你不准污蔑我妈和谢伯伯的革命感情！我妈和谢伯伯本来就是旧相识，我们一家和他只是在农场凑巧遇见！” “这么说，你爸是知道的。” 方华苑叹口气，“你爸真能忍，我就不能。” 林丽茹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尖叫起来，“你闭嘴！我都说了，我妈跟谢伯伯什么都没有，你这个贱人啊啊啊！” “行，既然说你妈和谢爱国是清白的，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谢爱国还有你妈这么一个朋友？我可没见过你们一家，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不会在谢爱国结婚之后吧。” 不知怎么的，周蔓听得心里一紧，总觉得方华苑话中有话。 谢言华更是心口猛地一震，看向母亲，瞳孔微缩。 母亲在怀疑。 谢爱国当年是因为跟黑分子联系被发现，才不得不去农场改造。可他们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是恶意污蔑，甚至怀疑背后的人是因为外公才对谢爱国下手。 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呢？ 如果谢爱国是因为和被打为黑分子的林丽茹母亲联络被发现，才去农场改造，而他去农场之前又运作一番，最后甚至刻意去到林丽茹一家待的农场呢？ 第108章 一次不忠，从此不用！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林丽茹冷笑，“你当然不认识我，你这种资本家留下的祸害，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谢伯伯担心你看不清我们一家，所以才不让你跟我们见面。” “谢伯伯一直跟我们家有联系，他跟我妈可是大学认识的，比跟你认识的时间还要早！他真惨，到最后娶了你这个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你不知道吧，谢伯伯每年都会在大年初一来拜访我们，给我们拜年，他对我们可好了，今天你敢这么对我，他绝对会生气的！” 方华苑听着，本就麻木的心猛地一颤，疼得锥心，最后那一丝犹豫彻底消失。 她看得出谢爱国是真的喜欢林丽茹的母亲，可她没想到，两人的感情居然很久以前就开始，甚至她与林丽茹父亲都被两人蒙在鼓中，充当着这一对狗男女的见证人。 她死死攥紧手心，最后问，“你说他在意你们，可你们一家子不是全被下放到农场了吗？也没见他救人，不是吗？” “才不是！谢伯伯一直给我们寄东西，还写信说他一直在努力帮我们救回沪市！在他眼中，我们才是最重要的！” 方华苑听完，看着林丽茹这一张脸，想象着她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可她只从林丽茹脸上看见歇斯底里，一张脸对她而言称得上平平无奇，不算什么美人。 她移开目光，对谢言华吩咐，“你去把他们两个的行礼收拾好，蔓蔓，你帮他收一下林丽茹的东西。” 一侧，周蔓听完就满心震撼第点点头，下意识握住谢言华的手，试图用这个方式给他一些安慰。 谢言华回握，汲取着周蔓掌心的温度，心里滔天的怒火却越烧越盛。 “奶奶，我找到人了！他就在后面，马上就到！” 大柱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兴奋地问，“我要喝麦乳精！” “麻烦婶子了。” 方华苑快步从柜子里拿了一瓶麦乳精递过去，“您带着小孙子回去吧。” 隔壁大婶还想再听，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小方啊，婶子力气大，我不放心你们啊。” 谢言华眼神微沉，“婶子，您孙子等着喝麦乳精，就不继续麻烦你们了。” 他的目光冷沉，看得隔壁大婶心里直跳。 “诶诶诶，那我先走了。” 隔壁大婶赶紧牵着孙子，“有事再叫婶子啊，婶子一直在。” 地上，林丽茹被隔壁大婶压得想吐，就算人走了也直不起身，一脸恨恨地等着眼前三人。 “怎么了！” 谢爱国一脸紧张，“老婆，你没事吧？” 话没说完，他看见地上的林丽茹，瞬间脸色大变，把人扶起来大怒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欺负丽茹一个小姑娘？方华苑，你是不是疯了？” 方华苑眼神平静，“谢爱国，你当年不是被污蔑的，你是因为跟林丽茹的亲妈联系，才被放到农场改造，是吧。” 虽然是问句，但方华苑说出口时，语气里满是笃定。 谢爱国猛地一震，看着方华苑脸上的肯定，再想想她平时的性格，愣了愣才咬咬牙说：“是又怎么样？” 方华苑忽然笑了，讽刺道：“原来真是啊，我就是诈你，谢爱国，你做亏心事时候还真不会心虚。”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我连累你，所以对你百般愧疚，你听我说，也从来不否定，就让我认下这个罪名。” 方华苑说着，语气微有些颤抖，“你真是聪明，把我耍得团团转。” 谢爱国一慌，心里后悔自己刚才自乱阵脚，一看她脸上的表情，赶紧忏悔道：“可我跟林丽茹母亲真的什么都没有过，你不信我？我上次说了，以后会改正，不会再让你多想。” 方华苑讽刺勾唇，“所以你还是默许她一直住在家里。” 谢爱国哑然，片刻后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她，“你原来不是这么爱斤斤计较的人。” 方华苑摇摇头，“行了，不多说了，我们离婚。” 谢爱国一拍桌，“你疯了！离婚，什么离婚！” 他现在才注意到谢言华，赶紧大声道：“谢言华，你妈疯了，赶紧劝劝她！” 谢言华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眼神冷漠道：“我赞同妈的所有决定。” “我是你老子！” 他嘴唇哆嗦，指着谢言华骂，“你个白眼狼，自己亲爹都不认？” 这时候，林丽茹才憋着一股怒气说：“谢伯伯，都是周蔓乱说，我回家听见周蔓劝你们离婚，才跟他们起冲突。” 谢爱国所有怒气瞬间转到周蔓身上，他不顾一切地抄起手边的花瓶，朝着周蔓狠狠砸去，“你这个狐狸精！我就知道，这家迟早被你弄散了！” “砰——” 花瓶重重砸在了谢言华的肩膀上，碎瓷飞溅，在他左眼尾留下一道血痕。 “言华！” 周蔓脸色大变，连忙冲上前把掰过他的头，看清伤口就在眼尾时彻底红了眼，惊慌道：“你拦什么，要是砸到眼睛怎么办！” “谢爱国，你给我滚！” 方华苑刚才还能压着怒火讲话，一看伤口的位置，瞬间气疯了，进厨房抄起菜刀就冲出来，“刚才我儿子要是伤到眼睛，我今天就把你眼珠子也戳破！” 她气势汹汹，谢爱国和林丽茹被吓得连滚带爬，几步就急匆匆出门，把门死死关紧不让方华苑追出来。 “放下刀！方华苑，你是我老婆，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们女人怎么这么爱乱想，非要把家里搅得一团乱才满意吗？” 方华苑大声说：“谢言华，把这对狗男女的行礼丢出去！” 谢言华应声，拍拍周蔓肩膀安慰道：“马上就好。” 门打开，方华苑握着刀，冷冷盯着谢爱国，“滚吧，过几天我去你们单位找你离婚。” 谢爱国什么时候见过方华苑这么不顾姿态的疯狂？ 他一想方华苑雷厉风行的性格，心里还是怕了，不敢硬对硬，终于软声说：“老婆，你听我……” 话没说完，方华苑提着刀就往外追了一步，谢爱国吓得猛地一个后退，就被自己绊倒在地上，摔得捂着腰痛叫出声。 “老老实实拿着东西走。” 方华苑说：“这两天我会一直拿着刀，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我就不客气了。” “谢爱国，你可别忘了我是什么人。” 一句话，谢爱国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跳得厉害。 方华苑年轻时候出身好，又被家里宠得厉害，从小什么都学，连枪都会用。 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她带着游击队冲进土匪窝，把他们一群大学生救出来。 谢爱国灰溜溜地带着林丽茹离开。 方华苑看着两人走远，沉沉吸了口气，转头看着谢言华，颤声道：“过来我看看。” “妈，真的没事。” 谢言华握紧周蔓的手，对她说：“麻烦您等一下，我先让蔓蔓给我上药。” “赶紧去！” 方华苑看着那道伤口离眼睛近，声音都越来越抖，止不住地催促：“快去！” 周蔓擦擦眼睛，“妈，别担心，我先去给他看看。” 这一刻，方华苑是真的想让谢爱国永世不得翻身。 第109章 他再也不会让周蔓受半点苦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进屋，谢言华背着光，面色隐藏在阴翳的昏暗下，周蔓只看见他的背影，下意识顿了顿脚步，在原地停下。 谢言华此刻或许很需要安静。 周蔓看着他的背影，心却不自知地微有些痛，甚至下意识咬住唇，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刚才在谢爱国与方华苑对峙的几句话中，她飞快地瞥到了谢言华这些年的经历，越听越觉得心口剧痛。 原来，他与母亲一直都以为是外公家遗留的因素拖累了谢爱国，所以一直在愧疚。可偏偏这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谢爱国活该，自己不顾家人安危跟初恋来往，害了自己！ 面对方华苑的愧疚，谢爱国也不曾反驳，享受着母子两人对他的愧疚，甚至下放农场前还想办法让自己去到林丽茹母亲在的那个农场，两人旧情人在那里相聚。 而他们相聚的日子里，谢言华丢掉了大好前程，方华苑丢掉了医院的好工作，两人甚至为了他，来到偏远的云省照顾他的母亲。 周蔓不敢想谢言华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光是看着他的背影就感到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迟来的夏雨在窗外淅淅沥沥，谢言华始终沉默着，良久，周蔓上前抱住他，环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在呢，我们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谢言华，这句话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这怀抱出乎意料，谢言华僵在周蔓的怀中，竟是不自知地眼眶微红，最后低低地应了一声，坚定道：“一定会越来越好。” 他想，以后再怎么艰难，他也绝对不会让周蔓再受半点苦。 她多好，刚才毫不犹豫地护住自己的母亲，平时看见谁针对他，甚至比针对她自己更让她生气，谢言华心里清楚，周蔓的感情纯粹而真切，不掺任何杂念。 是周家那些混蛋没有良心！ “没事。” 他很快平息下心里的痛苦，反手环住周蔓，“你说了，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周蔓没想到谢言华能语气不变地说出这些肉麻的话，不禁心里稍动。 “先上药。” 周蔓从他怀中挣脱，抿唇担心道：“我看看。” 谢言华闻言，任由周蔓动作。 掀开他的衬衫，周蔓看见谢言华肩膀上的一大片肿起来的淤青时眼角微微一酸，揉揉眼睛说：“下次不准挡在我面前。” 谢言华看见她眼底的在意，却忍不住笑了，“不行，今天我要是看着你受伤，不光是我心里难受，妈也得把我狠狠撕了。” “蔓蔓，你知道妈今天看你的眼神，就跟她原来看见自己发小一样，很不得给你鼓掌，对你喜欢得不得了。” 谢言华说起来就想笑，面上笑意温和，“你太好了，值得所有人喜欢。” 周蔓听见最后一句话时，心不禁微微颤抖，沉默许久，红着眼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很好。” 她想，遇上谢言华和方华苑是自己的幸运，可她本来也是很好的人，所以他们才会对她不同，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她周蔓值得这一切！ 她光是想着，眼前就浮现出周家人令人痛恨的嘴脸。 周伟明说：“周蔓，你在乡下跟人学坏了，多跟秀莲学一学。” 周伟明说：“小妹，你不懂事，我不怪你，可你得为我们想想，我也很为难。” 周文哲说：“呸，我才没有你这个姐姐，我的姐姐是宋秀莲，你就是个乡下土包子！” 就连她的母亲李慧娟都说：“我恨不得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周蔓光是想起来这些人的嘴脸，都觉得窒息，可这些真的是她错了，才会让家人们对她百般嫌弃吗？ 不是的。 她今天从谢爱国身上找到了答案，有些人天生自私，就算做出违心事也能百般递来，张口闭口都是为你好。 这就是旁观者清。 她想清楚这一点时，心狠狠地一颤，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松快。 一侧，谢言华看着她沉思，眼底柔情越来越浓。 他想，他不该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如今他有蔓蔓了，一定要想办法给她带去最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眼神稍稍一黯，终于下定决心不再逃避。 周蔓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话，让谢言华终于振作，从此开启了一个奇迹。 …… 客厅中，方华苑静静地目送儿子和儿媳妇离开，低头，看见自己粗粝的掌心，不由得一怔。 她今年几岁了？ 出嫁前，她是沪市风光的方小姐，父亲兄长都是顶顶有名的爱国商人，她自己也早早投身于革命队伍，腥风血雨中，从未有过半分犹豫。 每次濒临死亡时，她都没有恐惧，因为她永远有目标，甚至和所有人都向着前进，知道最后总会见到光明。 可自从结婚后，她的世界无限缩小，最后居然只剩下了谢爱国，再也没有任何的目标，眼前只有四季三餐。 她不该！ 方华苑心里痛苦，可却又感到一丝解脱。 忽地，她听见了“嘎吱”一声，转头，对上一双浑浊的眼。 “妈！” 谢老太太推门，方华苑彻底僵在原地，沉默许久，心忽地狂跳起来。 谢老太太是谢爱国的母亲，她听见刚才那些话了吗？ 谢老太太看着她愣在原地，瞬间老泪纵横，颤巍巍地走上前，“辛苦你了！是谢爱国该死啊！儿媳妇，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照顾我，比我几个儿子都孝顺。” “要不是你，老婆子我早就埋土里了，哪还有现在？” 方华苑眼眶微红，谢老太太更是哽咽，拉着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同意离婚，绝对不能再拖累你。” “苑苑啊，跟这几个儿子相比，你更像是我的亲女儿，我这个老太婆又傻又没用，拖累了你。” “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找他说，给你一个自由。” 刚才得知真相时她没哭，但现在，面对着谢老太太满眼泪意，方华苑彻底控制不住心里的泪意，痛哭出声。 第110章 周蔓，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世！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等回厂，周蔓把谢言华送进房间，才回屋休息，心里感慨万分。 她没想到，看似在这么幸福的家庭长大的谢言华也会有这么一个父亲，好在她还有一个优秀的母亲。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起李慧娟，本已经平静的心口微微一颤。 她们母女才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为什么李慧娟能如此果断地将她当做工具，榨干她的所有价值，却心里没有半点愧疚？ 还有周文书和周文哲，他们身上与自己流着一样的血，他们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吸干她最后的血？ 周蔓久违地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怅然，看着窗边的月沉默片刻，心里那一丝波动又渐渐归于平静。 没必要想那么多，马上就到开庭的日子了。 虽然她不会有任何罪，但涉及人命，还是需要她去一趟。 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第三大队的那件事终于开庭，她等着看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周文书到底会怎么挣扎。 …… 开庭当天，万里无云，蝉鸣阵阵。 开庭之前，周蔓听见周文书要找自己，最后还是选择跟他在开庭之前见一面。 她心里没有半分心软，她只是好奇，周文书到底能狠心到什么程度。 进屋，开门时周蔓只见到一个瘦弱的背影。 周文书穿着囚服，身影枯瘦，像是风一吹就能吹散，他听见声音，转头看清她是眼睛瞬间亮起来，显得有些吓人。 “蔓蔓！你怎么才来看大哥？” 他大步要跨到周蔓身边，却被狱警警告道：“周文书，老老实实别动！好好说话，老实点！” 周蔓表情淡淡，欣赏着周文书此刻的狼狈。 这算是报应？ 梦中，是自己代替宋秀莲下乡，最后一身病痛惨死在第三大队的猪圈。 此刻她看着周文书憔悴，只觉得活该，甚至想起他说那句，“蔓蔓，下乡没什么，你就当是为了我们，稍稍忍一忍，过段日子我就想办法接你回家。” 这就是他口中的下乡没什么。 周蔓嗤笑出声。 周文书却没察觉她的冷漠，近乎崩溃地诉苦道：“蔓蔓，只有你是在乎我的，我看透了周家那些人，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他们，可周伟明和周文哲甚至不愿意给我回信，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还有宋秀莲！” 提起她，周文书脸上瞬间狰狞，“这个贱人，我原来可是把她当做我的亲妹妹啊，我对她哪有半点不好！她连信都不愿意回，也不愿意来见我，甚至告诉公安，让他们不要去找她，她不是周家人！” 周蔓看得心里好笑，淡淡道：“不不不，她就是周家人，她是你的亲妹妹，是周伟明的亲女儿，怎么不是周家人？这不是你们说的吗？” 周文书忽然落泪，“不！蔓蔓，我明白了，只有你才是我的亲人，只有你是真的在乎我，只有你真的把我当做亲哥哥！蔓蔓，原来家里只有你对我最好，我后悔啊，我当初为什么就看不破他们的虚伪，居然伤害你！” “蔓蔓，只有你愿意来看我，你是不是心疼了？” 周文书被关了太久，濒临崩溃，“你把哥哥救出去，好不好？以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哥哥，我一定会对你好！” “蔓蔓，哥哥以后会娶厂长的女儿，到时候我会带着你一起去过好日子！” 周蔓心里猛地一震，所有的冷漠在他这句话中破碎，心里掀起如巨浪般的怒意。 周文书在现实中，没有跟任何一个厂长女儿有交集。 他娶厂长女儿是梦中的事，难不成他也看见了那个梦？ 所以眼前的周文书，也知道了梦里的事情，知道她被他们丢弃在乡下，惨死在猪圈，最后所有人踩着她上位的事情？ 周蔓紧紧盯着他，这一刻，所有仇恨都有了清晰的目标，她再也没有半分犹豫，甚至恨不得让周文书尝遍自己梦中所受的痛苦。 “你活该。” 她冷笑，语气越来越冷，“你根本不是因为我而愧疚，你只是因为自己棋差一招后悔，后悔没有洗干净我的血，后悔周家其他人没能像当初的我一样，乖乖地给你吸血，不是吗？” 周文书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个梦的？ 周蔓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可很快，她又觉得这不重要。 无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都不重要了，周文书没有一点愧疚，也没有半点弥补的想法，他只是后悔自己没能吃到所有好处，踩着她步步高升。 “蔓蔓，你在说什么？” 周文书心里猛地一沉，却还一脸沉痛地哭诉道：“我怎么可能吸你的血？我是你的亲哥哥啊！你救救我，以后我会娶厂长女儿，到时候，我只会让你一个人享受好日子，绝对不会再看周伟明他们！” 周蔓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狱警摁住的周文书，看着他眼底燃起希望，才缓缓开口道：“你还想娶厂长女儿？周文书，你应该先去坐牢，然后在牢里好好想想下半辈子怎么过，是饿死还是去种田。” “就是不知道你能关多久，等你出来之后，先不说我，就是大队长一家也绝不会放过你。” 周蔓嗤笑一声，继续说：“还有，我今天不是来看你的，周文书，你忘了，今天是开庭的日子，我是来送你下地狱的！” 周文书瞬间睁大眼，心像是被狠狠捶碎，瞬间疼得喘不过气。 她怎么能那么说？ 这么久了，周家没有任何人搭理他，他渐渐把周蔓当做最后的希望。 毕竟当年的周蔓多听话，只要他稍稍周蔓，周蔓都会担心他为难，立刻去把事情解决，或者忍着委屈不再追究。 所以他根本不后悔当年换了孩子，让周蔓来到周家。 她原来那么听话，怎么就不能一直听话下去？ 周文书近乎癫狂地看着她，死死盯着周蔓眼底的冷漠，心口疼得他面色扭曲。 他不能坐牢！ “周蔓！” 他终于忍不住，看着周蔓要抬脚离开，心里慌了神，大声说：“你到底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救救我，这世上只有我和李慧娟清楚，李慧娟就算死都不会告诉你！” “只有我！只有我能告诉你！” 第111章 他要让周蔓这辈子都找不到亲人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文书的话可信吗？ 她甚至不需要半分迟疑，都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从他口中得到半句真相。 可她的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文书将这当做可以要挟她的工具，甚至屡屡在关键时候想要以此做交易，说明这件事在他心里的分量不轻。 可这件事的分量越重，周文书就越不可能真正告诉她。 就算她今天把他保下，出门之后周文书保准开始说谎。一个没有同理心，对与自己相处了十余年的妹妹没有本分怜悯的人，嘴里不会有半句真话。 只是她停在那里，周文书一看，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希望，连忙喊话：“蔓蔓！我真的把你当做亲妹妹，可……这件事家里只有我清楚，你就算去找周伟明他们也不可能问出半句真相。” 他死死挤在铁栏上，挤得面色扭曲，眼底满是癫狂，“蔓蔓，你就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你就不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吗？你真的不在意吗？” “我知道，你最重感情了。你刚回家时候，看着家里的每一个人眼神都是带光的，都希望我们能看见你，不是吗？” 周文书清楚，当初的周蔓将亲情看得无比重要，所以他有自信，周蔓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动摇。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周蔓对亲情那份渴望有多浓烈。 所以，当她知道周家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亲人，肯定会更加渴望找到真相，找到自己真正的亲人！ 只要他能利用这一点，那周蔓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他，他一定还能像梦里那样踩着她步步高升！ 周蔓脚步顿了顿，随后转身对狱警说：“你好，我怀疑周文书还跟儿童拐卖案件有关，要再次报警，刚才的话您都听见了，能当做证据吗？” 狱警点头，郑重道：“周同志放心，我们为人民办事。” “什么！” 周文书不敢置信，瞬间破音，“周蔓！你！狱警同志，刚才那些话都是我乱说的，周蔓就是我的亲妹妹啊，她从小到大都有人看见，邻居们都能作证。” 他恨恨地盯着周蔓，眼神冰冷刻骨，“你真是一个白眼狼，当初我家里只有我对你好，你就一点不记得？” “周蔓！周蔓！你这种白眼狼就该一辈子孤独终老！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亲人，也绝不可能有人愿意对你敞开真心，没有人为你收尸！” 周蔓听得面色平静，等他崩溃竭力躺倒在地上，才忽地笑笑，“周文书，你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已经不成立了。” “我现在有了真心接纳我的家人，岳家为我准备了一个房间，随时欢迎我回家，就算我不在家里也不会有人占据的房间； 我还有了爱我的丈夫，他愿意把自己的所有过去都告诉我，还非常出色，能挣钱养家，也能洗衣做饭，对我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我能健康平安，跟他相伴一生； 或许你也不知道，我现在多么优秀，我是203厂冉冉升起的新星，我是被表彰的优秀员工，以后还会是师傅的接班人，所有人都不会也不能忽视我的光芒！” 周蔓说着说着，是真的笑出声，眼底笑意真切，“周文书，离开你们周家，我过得很好，以后还会更好！你就是个阴沟里的老鼠，我绝对不会被你蒙骗，也再不会让你吸我半口血！” “至于真相？” “我相信公安同志，等今天庭审结束，我就去立案，我绝对会找到真相！如果是真的，那我绝对会让所有跟这件事相关的凶手付出代价，如果是假的，那你企图编造事实做假证，这足够让你再多吃几顿牢饭！” 周文书像是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听着周蔓一字一句地阐述事实，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丢入冰天雪地，从心口到四肢被一点点冻上，冷得他直大哆嗦。 他绝对不会说出真相！ 他要让周蔓这辈子都后悔，这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亲人！ 他心里这么想，却下意识看了一眼狱警，整个人一抖，心神恍惚。 他真的能在公安的调查下守住真相吗？ 他开始颤抖。 周蔓满意地看了一眼，周文书鼻子眼泪唰唰往下掉，根本看不出他原来是个文质彬彬的老师，脸上只剩下囚徒末路的癫狂。 “谢谢您。” 她对狱警颔首，温和道：“麻烦您待会跟我一起去公安局，帮我录一段口供。” 狱警笑了笑，故意加大音量说：“这都是我该做的，周同志，203厂的领导们早就交代大家伙照顾您，您可是上边所有人都重视的明日之星，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争取早日让您早日找到真相！” 周文书闻言猛地抬头，看着周蔓大步走出阴暗的牢房。 一束光刺眼地照在门前，隔开牢房与门外世界，周蔓走到光影分割处时，他恍惚了一下，随即像是被阳光刺到眼睛的老鼠一样，死死蜷缩起来。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周蔓没离开周家，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就会和梦中一样，成功娶到厂长女儿，又成了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导主任？ 他这一下才觉得痛苦又被无限放大，像是野兽一样呜呜地呜咽，满心绝望。 门外，周蔓看见谢言华在等着，加快脚步，忍不住笑起来，“走，我跟他说完了，你都没看见，周文书现在多活该！” 谢言华笑着点点头，拨开一颗糖塞进她口中，“尝尝，待会儿我只能在听众席等你。” 说到这里，他沉默片刻，无声地将周蔓眼角的泪水拭去，然后轻轻抱住她，“但是我一直在，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原来她哭了？ 周蔓下意识伸手擦擦脸，掌心骤然传来一阵凉意。 她有些苦涩地笑笑，其实她很在意这个真相，但她不信周文书会告诉她，只能求助公安，再尽全部力气寻找。 某种意义上，周文书确实成功让她痛苦了一瞬。 她在意亲情，所以这句话无论是真是假，都会让她纠结。 可她绝不会为了真相就放过他！ 不远处，一身军装的壮硕男人神色冷然，伸手微微调整了一下腰侧的配枪，转头问：“今天有案子要开庭？是什么事。” 警卫员行礼，看见男人肩上的勋章，瞬间立定道：“报告程少校，今日审理一起自卫反杀案。” 程凌云眉心一拧，“反杀？告诉你们长官，我先去看看，过会儿再去找他。” 第112章 他发誓，要把最好的全送给妹妹！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这倒是稀奇。 程凌云听见了屋里传来的痛苦呜咽，下意识走近，门口守着的狱警下意识堵住门，“办事重地，不得闯入！” 待看清程凌云的军衔，他顿时一凛让开门，正色道：“长官，您要看嫌疑人？” 这个案件牵涉多，关注的人不少。 但是这么年轻军衔又这么高的少校，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心里看着都直打鼓。 他们这里哪有这么年轻的少校，不会是上头派来审查的人吧？ 他心一紧，赶紧问，“您想看卷宗？” 不知怎么的，程凌云目光落在周文书身上，心里莫名一紧，对狱警问，“不用这么麻烦，你简单跟我说一说。” 狱警立刻开口，“长官您不知道，这件案子典型且复杂，是这几天上头重点关注的对象。嫌疑人周文书与另一嫌疑人牛大富及其父亲枉顾纪律，意图强奸203厂派去的钳工周蔓，目的是把周蔓留在第三大队。” “周蔓反杀牛大富，周文书穷追不舍，甚至利用他是受害者亲哥哥的身份，想要洗脱罪名，没想到牛大富一家在第三大队剥削老百姓已久，最后他们所有人都被村民协同203厂的几位师傅拿下，并被带到公安局报案。” 程凌云一顿，在听见亲哥哥三个字时神色一冷，“兄妹？亲兄妹还是……” “回长官，是亲兄妹，周文书是周家老大，周蔓是周家老二，两人同父同母。”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刚才那一幕—— 那个穿着绿色工装的女人大步跨向树下的男人，隔着一段距离，他听见男人声音温柔地哄她，脸上满是柔情。 他没看清女人的脸，可他从她沉重的脚步声中感受到了她心里那一分绝望痛苦。 甚至…… 甚至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下意识生出些愤怒，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心口发闷。 “什么时候开庭？” “就在二十分钟后，您要是感兴趣，我让其他人带您去。” 程凌云想，他从来不是八卦的人，也不该去掺和其他军区的杂事。 “麻烦了，给我带路吧。” 他忍不住又问，“刚才出去那个女人，就是受害者周蔓吗？” 狱警点点头，“是，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同志，所以领导们非常愤怒，加快了案件进程。” 周蔓，周蔓。 程凌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心猛地一拧。 …… 开庭，案件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定下几人的罪名时，周蔓下意识回头看向谢言华，眼底含着几分笑意。 厅上，法官大声道：“嫌疑人牛大富的父亲牛军，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剥夺终生政治权利；嫌疑人周文书，因证据不足，但涉嫌危害受害者周蔓人身自由，判处一年有期徒刑，并剥夺……” 不错，牛家一家子除了牛二花一家，基本都进去了，周文书判的时间不长，但周蔓清楚，相比坐牢，还是出狱后的白眼更能让他痛不欲生。 她想着，目光却在寻找到谢言华之前一顿，停留在旁听席的一位军官上。 男人目光凌冽，坐在简陋的座椅上像一头微蜷着身体的猎豹，压迫感十足。 周蔓不自知地被他的眼睛吸引，心不自知地一跳。 这双眼睛和她有些相似。 念头一出，周蔓猛地想起周文书的嘶吼，心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可年头刚出，她就觉得自己今天受周文书的影响太深，都魔怔了。 她想，或许这个男人跟自己是同类，所以她才有所触动。 收回目光，周蔓与谢言华对视，唇角微微上扬。 不远处，程凌云盯着周蔓的脸，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这个女人跟母亲生得这么像？ 他这辈子第一次想尽办法悄悄去偷看一个女人，越看越觉得心跳如擂，心里跳得发疼。 太像了！ 他记得，这个女人叫周蔓，是203厂的员工。 离开时，程凌云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心里满是冲动的念头，驱使着他一定要去跟周蔓见面。 可理智告诉他，他这个行为非常冒犯，于是他只能压下心里的所有冲动，对身边的警卫员说：“麻烦你去一趟，把这个案子的卷宗放去军区办公室。” 程凌云去到江家时，脚步还像是踩在毯子上一样飘得厉害。 他敲门，然后静静地立在门口，想起屋里的妹妹程明月，也只觉得满心疲倦，再没有了刚来时候的怒火。 “凌云？” 江迎开门看见他，瞬间红了眼，“我听你受伤了，怎么不先来家里休息？” 程凌云强迫自己回神，对江迎勾了勾唇角，“小姨，就胳膊受了点小伤，没必要惊动你们。” 他说着，愧疚道：“非常抱歉，这段时间打扰你们了，我等军区住处安排好，就把程明月带回去，应该三天内能解决。” “还有，我收到上级命令，将在云省待至少一年，以后我都有空来看望您和小姨夫了。” 江迎又惊又喜，追问，“你升了？” 程凌云点点头，“嗯，小姨你放心，要是妈那边有空，我可以申请家属看望，让妈也来云省跟您聚一聚。” 江迎瞬间红了眼，“好孩子，你辛苦了，别跟我说客气话，快进来先休息，快进来。” 她跟姐姐的感情深厚，这么多年的分别，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思念。 江迎揉揉眼睛，程凌云进屋就抿唇，叹口气说：“小姨，程明月又摔了多少东西？过几天我亲自带着她去买上补给你。” 江迎听见这句话也没反驳，叹口气，“没事，她是我侄女，你能管得住她，以后费点心思。” 话刚说出口，楼上“砰——”一声，程明月气势汹汹地冲下楼，“我要去203厂看小姨夫！” 她这几天一想起谢言华就心里难受得厉害，再一想周蔓，更生气了。 她一定要让那个男人知道，跟自己相比，周蔓什么都不是！ “程明月。” 程凌云眼神冷漠，指着楼梯口，“滚下来，给小姨道歉！” 程明月所有的笑意僵在脸上，猛地一抖，“大哥，你不是过几天才来吗！” 看着她脸上的惊愕，程凌云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厌恶。 可他怎么能厌恶自己的亲妹妹？ 他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忍不住想起程明月还没出生前，他多期盼这个妹妹的到来，在得知她真是一个女孩时欣喜若狂，心中发誓要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让她成为程家的公主！ 可现在，他们为什么会闹得比陌生人还要疏冷，甚至他在程明月眼中看不见半分亲情，只有恐惧。 程凌云不自知地攥紧手心。 第113章 这是曾经带着他期待降生的妹妹啊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刹那间，疲倦猛地将程凌云吞噬，他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了片刻才抬头和程明珠对视，问她，“你不希望见到我吗，明珠？” 说起来，程明月的小名还是他起的。 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父母向来尊重他的意见，他千盼万盼都希望母亲肚子里能生出一个妹妹，孩子还未出生，他一改平时的稳住，缠着母亲，希望如果真的是一个妹妹，那她的小名就叫明珠。 她理应是程家的掌上明珠，得到他们所有人的宠爱。 他甚至回想起第一次看见妹妹时，她那青紫带着病气的小脸，和旁边白白胖胖的孩子相比，她显得那么瘦弱，那么让人心疼。 这是他们家费尽所有手段，辗转于各家医院才救回来的明珠啊。 程凌云性格淡漠，已经很久没有在程明月的事情上纠结，可今天不知怎么地，他心里莫名生出一股颤动，近乎耗尽最后一丝感情，看向这个曾经带着他全部期待降生的妹妹。 “肯定不想……” 程明月瞥见程凌云面色大变，立刻改口，“不是，我肯定想见大哥，就是……” 她所有的话都被程凌云冷戾的眼神堵住，一时间心头发颤。 大哥生气了？ 程明月先是一惊，随即赶紧像原来那样撒娇道：“大哥，我真的很想你，你看看我，最近都晒黑了，可难受了。” 她一边说，一边露出委屈的表情，“我还被人欺负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过分，我……” 程凌云冷漠地移开目光，朝江迎颔首道：“小姨，我先回军区，事情办好就来接她。” 江迎敏锐地察觉其中的不对劲，却也为程凌云难受，沉沉地叹口气，“留下来陪我吃顿饭吧，凌云，我也很久没有见你了。” “好。” 程凌云只感到疲倦，直接将程明月忽视，跟在江迎身后。 “我给你准备了房间，你可以在家里住几天吗？凌云，我已经五年没见你了。” “还有允玫，她这段时间住在舞团的宿舍，听见你回家，她肯定要来见你。” 听见蒋允玫，程凌云面色稍稍好看些，“嗯，表妹现在很出色，我肯定要看看她。” 江迎一路带着程凌云上楼，等进房间，才将门关上，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 程凌云先开口，语气愧疚，“表妹也是因为程明月，才住在家里？” 江迎没应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把程明月送回沪市，还是想要让她留在云省？凌云，你要在云省待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程凌云哑然，“是，不瞒您，我本来打算用这一年时间好好管教她，然后再带她回沪市。” “但……” 他手攥得嘎嘣作响，指节发白，“刚才我只觉得心凉，小姨，她看我像是在看仇人，她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说到最后，程凌云语气中甚至带上几分痛苦。 谁都不敢想，一个被队友称为“孤狼”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孩变得如此脆弱。 江迎看得心疼，鼻尖发酸，“凌云，我们家不欠她，你跟大姐都尽力了，这可能是老天对我们江家的报应吧。” 她说得苦涩，想起程明月这些年闹出的事情，心里更不是滋味，“你是一个好哥哥，凌云，你尽力就好，所有人都不会怪你。”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程凌云低着头，脸上所有表情都被阴影遮住。 良久，他终于开口，嗓音微有些沙哑，“好，小姨，我听你的。” 江迎看他神情倦怠，叹口气说：“等允玫回家，我让她带你去年轻人的地方转转，你好不容易能休个假，一定得舒心。” 程凌云看出江迎对他的担心，点点头应声说：“好，都听小姨安排。” “对了，老蒋收了个徒弟，过几天我安排你们吃顿饭，就当认识认识。那孩子相当出色，我有预感，你肯定能跟她说得上话。” 江迎说着，想起周蔓的笑脸，不禁面色一软，“老蒋和我都把她当做亲女儿。” 换做平时，程凌云肯定会诧异，他清楚江迎的性格，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容易对其他人敞开心扉的。 但今天他实在是无力再去思考，疲倦地又点点头，“嗯，您安排就好。” 他目光游离，脑海中却猛地回想起今天的匆忙对视。 那个叫周蔓的女人被亲哥哥谋杀，他想着，竟是诡异地从她那里感受到一分共情，心里忍不住感叹命运的不公。 …… 办完案子，周蔓又去派出所立案，接下来几天简直是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懒散气息。 蒋建良难得看她放松这么多天，一时间担心周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周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师傅？” 周蔓一回头，看见蒋建良就笑起来，“是我的错，我最近办成一件大事，瞬间松懈了，今天一定赶紧恢复状态！” 蒋建良听完松口气，点点头要离开，却又忽地想起刚才厂里交代的事，于是问，“我现在要去军区，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军区装备都更复杂些，周蔓暂时不可能上手，但是能看看也不错。 “去去去！” 周蔓赶紧站起来，“谢谢师傅！我赶紧找人跟言华传个信。” 蒋建良平时话不多，对上周蔓却耐心十足，“对了，你师娘叫你明天去家里吃饭，允玫是不是来跟你说了？” 周蔓点头，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意，“允玫亲自来说了，我一定会去！” 蒋建良说完就对她吩咐，“待会儿上车，你就少说话，多看，如果有不知道的，记得拿本子记下来，回来慢慢问我。” “对了，你本子带了吗？” 周蔓指指自己的工装裤，“带了！笔和尺子这些都有。” 蒋建良一看，不禁笑出声，“不错，你这裤子挺全，看起来方便。你找谁做的，我让你师娘也去找她缝一条。” 周蔓沉默片刻，“咳，是……是我丈夫缝的。” 嗯？ 蒋建良一愣，向来灵光的脑子宕机了。 第114章 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啊！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裤子，还是止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这主意也是他想的，我有时候忽然有灵感，找不到工具，确实有点烦。” 她心里泛甜。 蒋建良感叹，“不错，小谢也是个会用心的好青年，手也巧，不错不错！确实不错啊！” “你们小年轻真不错，想当年……” 话头一开，蒋建良就有些止不住，周蔓听得认真，等到军区下了车，蒋建良才意犹未尽地止住话头，对她吩咐，“跟紧，今天看的都是些大家伙。” 周蔓正色道：“是！” 军区戒备森严，她跟在蒋建良身后看得眼里发亮，手里本子写得飞快，全部思绪都集中在蒋建良的手上。 任何零件，只要他放在手心掂一掂，就能指出到底合不合格。 周蔓看得心里越来越火热，对蒋建良佩服得五体投地。 等一圈看完，又亲眼看着蒋建良现场补了几个零件，周蔓本子写满了一大半。 再一抬头，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走，去家里吃饭吧。” 蒋建良也没想到今天折腾那么久，“家里饭菜绝对够，你吃完饭再跟我回厂。” “到时候哪里不清楚，我慢慢给你讲。” 周蔓一听蒋建良要给她讲解，顿时眼前一亮，“好！那我不跟您客气。” 蒋建良笑笑，“行，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去找人给侄子传句话，告诉他明天来家里吃饭。” 周蔓点头，看着蒋建良走远，心里还沉浸在刚才的知识中，手痒得恨不得立刻找机床尝试一下。 忽地，后面有人叫她，“周蔓？” 转头，程明月抱着手看她，眼神不善，“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可是军区，你要干什么？” 她越说，语气里的轻蔑越浓，“哈，周蔓，私闯军区是要枪毙的，你胆子不小。” “求求我，我让你一马。” 她是故意吓人，从小长在程家，程明月早就在权势中浸透，就算自己不成器，吓唬人是也有七分真。 周蔓闻言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不说话。 “你！” 程明月冷下脸，“小李！我的钢笔不见了，你快来帮我找找，我怀疑被这个女人偷了！” 无聊又蠢笨的大小姐。 周蔓眼神疏冷，看向警卫员，“我是203厂派来的。” 警卫员一顿，程明月却叫嚷起来，“小李！我大哥让你保护我，现在我的笔被偷了，你居然干看着？我要找大哥告状！” 小李心里叫苦不迭。 他听说新来这个少将让人畏惧，行事干脆，他只是个小兵，哪敢得罪他亲妹妹？ 说话间，周蔓眼神微冷，“你无权对我搜身，跟没有任何正当的线索可以证明我的罪行。” “谁举报，谁举证，程明月，拿出你的证据。” 程明月气急，上前就高高扬起手，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 “啪——” 忽然渗出一只大手，狠狠把她的手拍下，疼得程明月瞬间脸色发白，尖叫道：“谁敢打我！我大哥是程凌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周蔓看见她被教训，收回打算往她脸上呼的手，满脸冷淡。 目光相接，她一顿，想起眼前男人就是开庭当日和她对视那位军官。 周蔓诧异于自己对他的印象这么深，仅仅见了一面，她居然能立刻认出他，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你！” 程明月的话僵在口中，她脸色更白了，抢先告状，“大哥！是她先欺负我，我的钢笔别她拿了，你要给我做主啊！” “抱歉。” 程凌云甚至没有看程明月一眼，愧疚地望向周蔓，“这位同志，是我管教不严。” 程明月红着眼睛大叫，“大哥！她就是我这几天跟你说的人，她一直在欺负我，小姨也帮着她，为什么你也站在她那边！” “你是我的亲大哥，怎么能帮她！” 这就是江迎提过的程凌云？ 周蔓倒是没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不免微微叹口气，对他生出些同情，“没事，我是周蔓，江姨跟我提过你。” “你好，程凌云同志。” 周蔓看着程凌云脸上的疲倦，就清楚他被折腾得不轻，短暂地同情了一下。 有个程明月这样的妹妹，这程凌云确实有点倒霉。 本来她对程凌云印象很差，毕竟任何熊孩子背后肯定都有个熊家长，程明月能这么目中无人，肯定是被惯坏了。 但江迎上次可能担心她对程凌云印象不好，昨天让蒋允玫送口信时候特意跟她聊了几句。 只能说，程明月能长成这样，还真不能怪程家人。他们虽然因为她身体差，对她稍微宽松些，可江家和程家最注重孩子的品行，所有人都想不通明明是同样的教育，为什么程明月能养成这样。 “周蔓？你……” 程凌云惊愕，脑海中飞快闪过江迎的话，微微睁大眼，“你是小姨夫的徒弟？” 他伸手，郑重地握了握，“你好，周蔓同志，我就是程凌云。” 一时间，歇斯底里的程明月被晾在原地，像是空气一样没有半点存在感。 她看着两人间的融洽，心里瞬间难受得厉害，尖叫道：“程凌云！大哥！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我的亲大哥，不是周蔓的大哥！” 她没错过刚才程凌云眼中对周蔓的欣赏，眼底不禁满是嫉妒。 程凌云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这个周蔓有什么好，凭什么她能让程凌云另眼相看！ 而谢言华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也会看上周蔓，她出身那么烂，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优点！ 她不就是凭着一张脸吗，这个狐狸精！ 刹那间，程明月被妒火烧得理智全无，指着周蔓厉声大骂，“你这个狐狸精，不准靠近我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大哥以后绝对不可能跟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有联系！” “你这个……” “啪——” 程凌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在程明月脸上，失望地说：“程明月，我救不了你。” “现在，立刻，给周蔓道歉！” “大哥！” 程明月快疯了，“这个狐狸精有老公，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居然连亲妹妹都不要了！” “大哥，我才是程明月，我是你的亲妹妹，我是明珠啊！” 周蔓在一旁冷眼围观，听着这些话，心里竟是感到一股无端的荒谬。 第115章 叫程凌云一声哥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眼前的兄妹两人间，完全不见一点温情。 周蔓看着她们，就不住地想起周文书，心里冷意稍浓，甚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都不自知地眉心紧皱。 她想，但凡周文书有程凌云对程明月的半点真心，她或许都狠不下心见他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对往日的周蔓来说，收获的每一分温情都像是即将冻死之人碰到的火光，炽热而难忘，仅仅一点，就能让她飞蛾扑火般地想要将自己全部的心送给对方。 周家多可恨！ 她眼神渐冷，看着程凌云的目光带上几分不自知的复杂，心里思绪杂乱。 她想，如果程凌云是自己的哥哥，那她…… 周蔓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停止幻想，冷眼看着面前的闹剧。 “我是程明月啊！” 程明月忽地大哭出声，指着程凌云，“要是爸妈和爷爷奶奶知道你欺负我，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程凌云垂眸，月光绰约，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勾勒出一股冷沉。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程明月，你该庆幸你是我的亲妹妹，不然你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勾勾唇角，心里被疲倦淹没，“小李，把人送回招待所，然后让一个女同志看守，绝对不允许她离开房间！” 小李赶紧点头，“是！” 程明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近乎歇斯底里地冲着周蔓大喊，“你满意了吗？周蔓，看我这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连我大哥都能被你勾得神魂颠倒，你这个狐狸精，你给我等着！” 等她写信回家，告诉父母和其他长辈，程凌云居然被一个狐狸精勾住，居然欺负她这个亲妹妹！ 她心里满是委屈，死死盯着周蔓，要不是周围有人阻拦，她现在已经冲上去狠狠咬在周蔓脸上，让她再也不能用这张脸勾引男人。 “大哥！” 她在程凌云冷漠的眼神中心口一痛，最后还是浮现出几分慌张，大哭道：“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欺负我？就算你真的喜欢她，可你说过，我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妹妹啊，你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我！” 程凌云冷漠地和她对视，嗓音冷戾如刀，“程明月，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机会。” “不回去？那你从今天开始，别想从我这里拿半分钱。” 是她不想要自己这个哥哥。 程明月一听，心里莫名有些慌，可一想，从小到大自己闯了不知道多少错，大哥从来都没有真的跟她计较。 虽然她很怕程凌云，可她不得不承认，程凌云对她这个妹妹非常上心，只要她不犯错，她要什么，程凌云都能给她找来。 “你……” 程明月想到这里，心里松口气，不愿意服软，狠狠瞪了周蔓一眼就离开。 她离开，像是带走了所有的声音。 四周瞬间静下来，周蔓的目光下意识停留在程明月的背影上。 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周同志。” 程凌云高周蔓一个半头，此刻看向她时却心里却有些紧张，嗓音稍暖，“抱歉，程明月不懂事，我会补偿你。” 他看着周蔓和母亲相似的一张脸，心里不住地颤抖，陡然生出些莫名的期待，“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 周蔓回过神，笑了笑，“没事，你是江姨的侄子，我怎么可能跟你计较这点小事？程明月的事情，我都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做的事，不该牵扯到你们身上。” 程凌云哑然，看着她满心不在意，不自知地叹了口气。 若是程明月能有她半分懂事，他都不至于寒心到这种地步。 程明月未出生前，他曾有过千百种设想，可所有幻想都随着程明月长大而一点点粉碎。 他有时甚至会想，程明月真的是自己妹妹吗？ 但很快，他想到程明月的心脏病，就暗骂自己混蛋，把这点想法全部收回。 程凌云心里的苦涩又一点点蔓延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其实开庭那天，我也在现场。” 周蔓颔首，“嗯，我看见你了，不过当时我们还不认识，不知道你就是江姨的侄子。” 听见她说还记得自己，程凌云语气不自知地更暖，“周同志，你非常勇敢。” 勇敢吗？ 周蔓听着这句话，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问或许有些冒昧，可……” 程凌云看着她那一张跟母亲相似的脸，还是又问，“周同志，你从小是跟大哥生活吗？开庭那天，我没看见你的家人。” “你是云省人？” 听人问起这些，周蔓已经不觉得悲伤，语气淡淡道：“我已经跟周家断绝关系了。我的生父刚和我签下断绝关系书，我的生母因为想要把我卖给傻子换彩礼，现在还在牢里关着，至于我的哥哥？” “他叫周文书，你在法庭时应该都听见了，他现在是我的仇人。” 周蔓说完，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一向不喜欢跟陌生人说太多，可今天面对程凌云，她居然这么毫无防备地把自己所有背景都说完了。 或许是她从程凌云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她原来对周家人感情的渴望，也和程凌云对程明月的一样，他们都没有得到回应。 周蔓想清楚，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礼貌地笑笑，说：“我在这里等师傅。” 话说出口，她顿了顿，忽然有些尴尬地说：“抱歉，我刚才居然忘记说，师傅去找你了，想要邀请你明天去家里吃饭。” 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好了，周蔓揉揉鼻尖，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一次性想太多事，不然脑子会罢工。 “嗯？” 程凌云看她脸上不再是一贯的冷淡，忍不住笑笑说：“没事，警卫员在。” 说完，身后传来一道惊愕的嗓音。 “小周？怎么凌云也在？” “师傅。” 周蔓笑着说：“我正在这里等你，没想到程同志正好路过，他把我认出来了，问我是不是你的徒弟？” 她没提刚才程明月闹的事，程凌云也跟着点点头，“嗯，我前几天开庭时候见过周蔓，上次去家里也听见小姨念叨，所以才能把人认出来。” 蒋建良一点不怀疑，妻子天天把周蔓挂在嘴边，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错，看来你们相处得很融洽。” 他点点头，看向程凌云，“看来我刚才跑了个空？明天去家里吃饭，你小姨和我都想好好看看你。” “对了，我再为你们正式介绍一下，周蔓，这是我的徒弟，也算我跟江迎的半个女儿。” 说着，他看向周蔓，“小周，你可以叫凌云一声哥，凌云相当出色，你们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叫哥？ 周蔓微微一顿，下意识抬头看向程凌云。 第116章 他和周蔓的事，跟程凌云有关系？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却不想程凌云也转头，两人目光相接，竟是微微一愣。 程凌云率先反应过来，想到两人直接发生的尴尬，解围道：“没事，让周同志怎么顺口怎么来，就是个称呼而已，不影响大家的关系。” 蒋建良正要应声，却听见周蔓开口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大哥，你以后叫我蔓蔓或者小周，都可以。” “说起来，你这么出色，还是我占了便宜。” 虽然不是哥，但光听见这个哥字从周蔓嘴里说出来，程凌云都莫名心里一颤，忍不住嘴角上扬，“嗯，蔓蔓别跟我客气，以后把我当大哥就行。” 几句话说完，几人告别。 程凌云看着周蔓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似乎刚才被程明月影响的心情都渐渐恢复，他想到周蔓那一声周大哥，就心里微喜。 许久，他才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性格冷漠，从来不爱跟别人称兄道妹。 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 周蔓从工作室回家时，已经是深夜。 开门，锁芯“咔哒——”一声，开灯时，周蔓才发觉沙发上躺着一个影子，等看清人脸，微微吃惊，“谢言华？” 听见声音，谢言华猛地睁眼，对上周蔓眼底的诧异，笑了笑说：“抱歉，等着等着不小心睡着了。” 他说着，起身问，“忙完了？吃饭没有？” 他低头，看清腕表上的时间，顿时一怔，“这么晚了？” 周蔓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心里发暖，有些心疼，“吃过了，我让人给你捎口信，那人没说吗？” 谢言华摇摇头，眼底笑意温和，“我知道，但是你一忙起来就顾不上这些，我还是准备着。” 周蔓是真的心疼了，“你傻不傻？就这么等着，要是我不回来你怎么办？赶紧去睡觉，下次不准等我！” 说着，她忍不住白他一眼，推着人往房间走，“去睡觉！” 谢言华笑着说：“蔓蔓，我住在隔壁。” 周蔓一怔，这才久违地意识到一件事—— 夫妻好像都是得住在一起的，而且还要…… 想起来上次江迎语重心长地教她那些，周蔓耳根骤然一热。 原来她和谢言华只是合作，现在却是真夫妻。 一直就这么分开住，会不会不大好？ 她迟疑，下意识抬头看向谢言华。 谢言华还以为她不好意思了，温和地笑笑，“你快休息，我自己回去。” 说完，他正要转身，手就被周蔓拉住。 “蔓蔓？” 他微微睁大眼，有些懵，“是不是有事要说？” “你……你今晚别折腾了，就在这里睡吧。” 周蔓说完就恨不得把话吞回去，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等我等那么久肯定很累，大晚上别跑来跑去了。” 谢言华的心像是别猛地撞了一下，语气越来越柔，“好，我知道你关心我。” 却没说要不要留下。 周蔓难得生出些忐忑。 “好，我就留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不过我没有换衣服，去拿拿衣服就回来。” 周蔓别开头，嗯了一声，等谢言华出门才猛地回过劲儿，尴尬得脚趾扣地。 不是，她说这个借口也太牵强了吧，还不如直说。 谢言华肯定听出来了！ 周蔓恨不得抓耳挠腮，纠结半天，又索性直接洗洗脸等着。 算了，反正两人是夫妻，这都是迟早的。 谢言华回来时脚步很轻，轻得周蔓完全没有察觉。 她专注了一整天，刚才一放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谢言华看着她的睡颜，眼底笑意越来越深，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边，掖了掖被角。 他刚才当然听出来周蔓话里的意思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他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今天周蔓累了一整天，晚上不可能再折腾，所以他刻意换得慢些，等她睡着才慢慢进屋。 他偏过头，看着微抿的唇，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 她怎么这么可爱？ 好在没惊醒她，谢言华又收回手，眼底不知不觉间已经满是笑意。 真好，他们的进度比他想象中快得多。 …… 醒来，谢言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周蔓看着旁边多出来的枕头，才意识到昨晚的事情，瞬间睡意全无，伸手捏了捏侧脸。 不是，她居然在谢言华回来之前睡着了？ 周蔓莫名牙痒痒，叹了口气，才翻身起来穿衣服。 今天下班还得带着谢言华去师傅家吃饭。 想到这里，周蔓脑海中浮现出程凌云的影子，心里不免微微一动。 等下班，两人和蒋建良一起回家。 刚进门，先迎上来的不是向来活泼的蒋允玫，而是昨天见到的程凌云。 他朝蒋建良叫了声小姨夫，就转头看向周蔓，眼底含笑说：“蔓蔓，又见面礼。” “程大哥。” 蔓蔓？ 谢言华一怔，心里一咯噔，看向程凌云的目光带上几分审视，下意识握住周蔓的手。 “蔓蔓，这位是？” 周蔓这才想起来还没跟谢言华说，赶紧笑着跟他介绍，“这是江姨和师傅的侄子，程凌云，你跟我一起叫他程大哥吧。” 说着，她看向程凌云，“程大哥，这位是我的丈夫谢言华。” 丈夫，周蔓这么小就嫁人了？ 她家里人怎么放心！ 一想到这里，他又记起来周蔓的身世，心里一刺。 程凌云心里窜起一股不满，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伸手跟谢言华用力握了握，“你好，谢同志。” 谢言华也笑笑，“你好，程大哥，你叫我一声小谢就行。” 周蔓不知道两个男人已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较了一次劲，趁他们说话已经看向蒋允玫，“允玫，我来了。” 蒋允玫近乎是冲过来，像是热情的小狗一样牵住周蔓的手，把她往楼上扯，“我好久没跟你说话了，蔓蔓，你终于来了！谢同志，麻烦跟你借一借蔓蔓。” “凌云哥，你帮我招待一下谢同志。” 周蔓被她的热情感染，朝谢言华眨眨眼就跟着她上楼。 谢言华看她开心，也跟着勾了勾唇，待她的身影消失，才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是蔓蔓的丈夫？她今年几岁，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察觉他语气中的审视，谢言华顿了顿，淡淡说：“今年开春结的婚，不过当时因为条件不允许，没能办酒，等过段时间我们有空办酒，一定会邀请程大哥一起来。” 居然还没办酒？ 程凌云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 谢言华心里也警觉，下定决心回去就要让周蔓离这个心怀不轨的男人远一点。 他们结婚的事，和程凌云有什么关系！ 但今天的谢言华没想到，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这个坑在以后差点没把他摔死。 第117章 你不会喜欢周蔓吧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看见谢言华此刻流露出的攻击性，程凌云眼神稍暗，颔首说：“当然，现在蔓蔓算是我半个亲妹妹，她结婚我肯定会去。” 说完，他指指客厅，“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聊？” 他想看看，这个男人对周蔓到底是不是真心。 …… 楼上卧室。 蒋允玫满脸兴奋，“天呐，那个烦人精终于走了，还好她不是我亲妹妹，要不然我得烦死。凌云哥也是真能忍，唉，当年要是我被亲妹妹害成这样，我……” 话说到一半，蒋允玫飞快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立刻转移话题道：“算了，不说那个烦人精。” 说完，她指指桌，“蔓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这些都是大姨从沪市寄来的发绳，样式比我们这儿新。” 周蔓笑笑说：“这是长辈送你的礼物，我拿算什么？” 蒋允玫赶紧摇摇头，“不不不，这有你的一份，大姨知道我爸收徒弟了，寄礼物时候连带着给你选了一份，她还特意寄信给我，说正式的礼物等她认真选一选再送给你。” 周蔓一怔，蒋允玫却已经把发绳一股脑地摊开，“一人一半，来来来我们一起挑。” “我大姨就知道我喜欢折腾头发，所以才买这么多发绳。” 蒋允玫说起来就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又说：“这次凌云哥调职来云省，我听我妈说，大姨说不定能借着随军的机会来住一段时间。” 听见这个消息，周蔓微微一顿，笑着说：“那很好啊，江姨一直惦记着姐姐，这下终于能见面了。” 蒋允玫点头，“可不是，我妈最近老是给大姨写信，一来一回就没停过，上一封信还没回，下一封信就寄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居然有这么多写的。” 周蔓听得忍不住笑笑，心里对江迎的姐姐有了几分好奇。 她想，除了程明月，江家几人似乎都跟她挺有缘。 …… 屋内，江迎把饭菜准备好，就听见有人敲门。 “江大姐，你的信又到了。” 江迎连忙擦擦手里的水，笑着说：“麻烦你了。” “大姐别客气，你上次送我的肉票可不便宜，给你跑个腿简直轻轻松松，我先走了啊，再有信我一定给你送过来。” 江迎点点头，身后，蒋建良微有些诧异，问，“是大姐寄来的？” “对。” 江迎也顾不得里面还有一桌子人等着吃饭，将信拆开匆匆扫了一眼，“太好了，姐姐说她过段时间会来云省！” 蒋建良闻言笑笑，面上倒也浮现出几分温和，“到时候你们姐妹就能见面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封信一出，江迎整个人瞬间雀跃起来，这一份雀跃一直维持到吃饭时，她笑得合不拢嘴。 “妈，你怎么这么高兴？” 蒋允玫最先发现她的开心，一边看着碗里堆起来的菜，一边摆摆手，“您别给我夹菜了，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 江迎笑，“你大姨过段时间要来云省。” 闻言，程凌云忍不住勾唇，“妈都没跟我说一声，看来这次就算我没调职来云省，她肯定也打定主意来看您了。” 江迎笑，笑着笑着却看向扫向周蔓，目光在她那张与江瑜相似的脸庞上停留了许久，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会儿。 “妈，你看什么呢？蔓蔓姐脸上有东西？” 周蔓下意识伸手擦擦脸，低声对谢言华说：“快给我擦擦。” 她凑近，谢言华闻言低头，看见她皱起的眉心，温和道：“没有东西。” “抱歉抱歉。” 江迎猛地回神，察觉到自己闹了个乌龙，忍不住笑笑说：“我就是忽然想到蔓蔓和大姐长得像，到时候一定要让大姐和你见一面。” “肯定能吓她一跳，她说不定还会怀疑自己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她说着就笑出声，周蔓也笑，“那我也要看，允玫和您一直说我和她长很像，可我想不出到底多像，居然能让你们一直惦记。” “难不成还能跟双胞胎一样？” 一旁，程凌云却听得心里发紧，手心渐渐冒出些冷汗。 是啊，为什么周蔓跟母亲长得那么像，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他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周蔓的脸上，一点点划过周蔓的眉锋、鼻尖、唇角…… 越看，他心里越吃惊。 江迎笑完，回过头看见程凌云的目光紧紧粘在周蔓身上，顿时心里一跳，赶紧打断所有人的思绪，“先吃饭！先吃饭！” 她侄子不会对周蔓有好感吧？ 要是周蔓没结婚，那她绝对是一百个赞同，可周蔓已经结婚了，这小谢也是个靠谱的男人，程凌云这是怎么一回事？ 后面这顿饭吃得和乐，除了江迎和程凌云，每个人都笑着。 等送周蔓离开，江迎满心担忧地叫住程凌云，对他说：“凌云，我有事想和你说，你上楼去书房等我。” 程凌云一顿，随即点点头上楼。 江迎心情复杂，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才上楼，推门。 “小姨？” 程凌云正在沉思，看见江迎进门时从椅子上起身，先一步问，“您要不想想，当年江家有没有什么亲戚来云省？” 江迎一怔，摇摇头，“江家人不多，每一个都在族谱上，我可以确定周蔓不是江家的旁支。” 程凌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微微一沉，眉心紧皱。 江迎看他表情，试探道：“凌云啊，你也到该结婚的年纪了，有没有喜欢的？” 程凌云一怔，笑笑说：“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他说完，下意识看向江迎，心里诧异。 江家长辈在结婚的事情上向来顺其自然，几个长辈很少提及，今天江迎这件事问得太突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想了想，忽然想起餐桌上的事，清了清嗓子，“小姨是以为我喜欢周蔓？” “没有的事情，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 程凌云说得坦然，江迎看了心里一松，“周蔓这孩子确实招人喜欢，她跟我们家有缘。” 程凌云点头，“对，我相信妈也会喜欢她。” 提及江瑜，江迎心里一紧，迟疑片刻朝程凌云问，“凌云，小姨要问你一件事。我记得当初程明月出生时，你就陪在她身边？” 第118章 她为周家牺牲了自己的亲女儿啊！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程凌云有些诧异，却还是耐心回答，“嗯，当初父亲在出秘密任务，没想到营地被间谍暴露了，我陪着妈一起转移。” “但是中途我们失散了，等汇合时，程明月已经出生了。” 程凌云说着说着，脸上不免浮现出几分复杂，“或许是因为这次转移，程明月生下来就身体弱，差点没了。” 江迎一怔，没想到从程凌云口中问出真相，眼睛不免一红，“你妈都没跟我说过，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在一起。” 怪不得前几次写信回去问程明月生产的过程，江瑜都浅描淡写，没写出个所以然。 所以她才一封又一封信往沪市寄。 程凌云摇摇头，“都过去了，您别难过，妈不愿意说，也是因为不想让我们担心。” 江迎擦擦眼角的泪，却忍不住问，“那……那程明月是在路上出生，所有警卫员都盯着吗？” 程凌云点点头，“确实是在路上出生的，所有警卫员都看着。” 江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那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这样的话，她心里那个本就荒谬的想法彻底不可能实现。 程明月就是他们江家的孩子。 可真的…… 江迎心里万分纠结，看着程凌云的目光也带上几分怀疑。 说不定江瑜担心他年纪小，所以没把事情说全？ 不，她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 …… 监狱。 李慧娟双眼无神，一身囚衣穿在身上，显得她空空荡荡，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短短半年，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彻底从富态的官太太变成了吃不饱的老太太，老了几十岁，面色枯槁。 她呆呆地看着脚下。 “李慧娟，你男人和儿子来了。” 话一出，她猛地站起来，直直看着门外。 她等了半年啊，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甚至她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给一个消息。 她急得上火，满脑子都是他们几个人，生怕自己男人和儿子过得不好，急得满嘴水泡。 还有周蔓，她到底有没有老老实实回家了！这个小贱人，天生就是跟她作对的，早知道她当初就该把她扔了，现在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她满脑子的复杂想法在看见周伟明父子二人时瞬间僵住，她呆呆地看着周伟明拄着拐杖，右腿空空荡荡，脸上也早没了原来的气势。 周文哲也苍白着脸，进门时一句话没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老周！文哲！你们怎么了！老周，你的腿，你的腿呢？” 她瞬间崩溃，甚至站不住，直直摔倒在地上，眼底通红。 “老周！你怎么这样了，你……” 她整个人滑在地上，抓着铁栅栏恨不得挤出来，脸色扭曲，“你！” 为什么会这样！ 周伟明一脸漠然，“没了。” 李慧娟双手颤抖，眼泪大滴大滴砸下来，心疼得她恨不得呕血，“为什么，你们……” 她又一扫，没看见周文书，一瞬间慌了神，“文书，文书呢！他在哪里！” 难不成…… 难不成文书没了？ 她崩溃地捂着脸，眼珠子快要翻出来，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 “他下乡了。” 周伟明说完，旁边的周文哲忽地嗤笑，淡淡说：“他代替宋秀莲下乡了。” 什么？！ 李慧娟天旋地转，死死盯着周伟明，“周伟明，你让你亲儿子下乡！你怎么能让你亲儿子代替宋秀莲下乡？到底谁是你的孩子，你分不清吗！” 周伟明看着她，忽地觉得好笑，“周蔓也是我的女儿，她能替宋秀莲下乡，怎么周文书就不行。” 李慧娟捂着心口喘气，冷汗将所有衣服浸湿。 怎么会有这种事！ 可周蔓根本不是他的亲女儿啊！ “你怎么舍得让我儿子下乡！” 李慧娟整个人都在抖，“你疯了！你疯了啊！” 在这一刻，她心里所有对周伟明的担忧都变为愤怒，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狠心，居然能让自己的亲儿子代替别人的女人进入火坑。 “妈。” 周文哲开口，又淡淡说：“爸和我搬去省城了，你出来之后不要回大院。” “到时候只会让人笑话。” 李慧娟一时间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喘着气，眼神却已经涣散，呆呆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家子会闹成这样？ 她这辈子为老周家劳心劳力，对谁都费心了，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一瞬间，她脑海中浮现出周蔓的脸，整个人猛地抖起来，抖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昏过去。 “妈，我和爸只能跟你见半小时，我们快回去了。” 周文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她，“你知道二姐喜欢什么东西吗？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李慧娟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周文哲，眼底满是惊骇。 她的儿子在问什么？ 周文哲没察觉李慧娟的恐惧，继续说：“要是她回来就好了，要是二姐没走，我们家肯定不会变成这样。妈，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把二姐赶走？” “她在家时候，大家都过得很好，她一走，我们家瞬间成了这样。大哥怪爸让他下乡，已经很久没跟我们联系了，宋秀莲这个白眼狼也走了，只剩下我和爸在一起过日子。” 李慧娟听着他质问的语气，嗓音尖锐道：“我是为了你们啊！文哲，你怎么能怪妈？” 她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们周家吗，为什么周文哲会怪自己！ 就连…… 就连当初调换孩子，她也是为了周家啊！ 李慧娟的心开始渐渐崩塌。 却不想周伟明也开口责怪她，“李慧娟，要是你没那么多事，我们家不会过成这样！我真是娶了个败家婆娘，把我一辈子都害了啊！” 他怪她？ 李慧娟只觉得万箭穿心，忽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喷出一口血，尖叫道：“你们怎么能怪我，我都是为了你们才会这么做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为你们做了什么！” 她为了让亲女儿活下来，为了让家里不被拖累，忍受着和亲女儿分别的痛苦，不得不把她送去别人怀里啊！ 一旁的狱警看她吐血，立刻厉声道：“探监结束！你们出去！医生，快点叫医生！” 看她吐血，两个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听见狱警开口就转身离开。 李慧娟看着他们的冷漠，眼底彻底没了光。 她想，她为周家牺牲了一切，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啊！ 第119章 他忘了，自己还有个天才小儿子！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文哲听着李慧娟的哀嚎，脚步不停，心里甚至生出几分快意。 当初逼周蔓最狠的人就是她，要不是她，周蔓怎么可能离开？ 一想到原来的日子，周文哲低头看看自己破旧的衣服，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后悔了，周蔓才是家里最在乎他的人啊。 只有周蔓天天都在关系他冷不冷，饿不饿。母亲忙着关心周文书，父亲忙着照顾宋秀莲，夫妻二人表面上对他也关心，但从来没有亲自做过什么，都是周蔓在照顾他。 周文哲久违地想起自己病重那一次，周蔓给大院里的婶子在大冬天洗了不知道几件衣服，才换来他想喝的麦乳精还有糖，结果他一转手居然把好东西全部送给宋秀莲。 他现在光是想起来，都觉得万箭穿心，恨不得回到那一刻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过去视作寻常的关心，却成了如今不可触及的梦。 周文哲跟在父亲身后，父子两人都沉默着往住处走。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伟明，心里也有些怨他。 当初宋秀莲排挤周蔓时，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因为手头上拮据，两人没有买车票，走了很久，从午后走到天色渐黑才回到住处。 一进院子，大树下乘凉的婶子们目光齐刷刷看向父子二人。 周文哲局促地避开她们的目光，可交谈声却不能避开，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哦呦，这两个是不是新搬来的？这男人叫周伟明？家里没个女人，不会是因为腿断了女人也跑了？带着这个小孩子，可怜啊。” “就是了，肯定是老婆跑了，这男人整天阴着脸，家里那个小孩也阴渗渗的，有一次我在路上看见他，这孩子不打招呼就算了，居然还瞪我。这么小一个孩子，居然瞪得我后背发凉，真吓人。” “我都不敢让我家小虎跟他玩儿，小小年纪就这样，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去偷鸡摸狗？太吓人了。” 所有话传入周文哲耳中，他听得面上一抽，心里不住地想起原来大院里的人是怎么夸他，当初所有人都说他虽然顽皮，但相当机灵，以后肯定比周文书还会读书。 可现在！ 他忍不住抬头，狠狠朝着树下瞪了一眼， 跟他眼神对上的婶子们后背一凉，瞬间闭上嘴。 周伟明也听见了这些话，却一句话没说，等进门才冷下脸对周文哲骂道：“我怎么教你的？周文哲，这么大一个人居然不知道懂礼貌，你不知道跟邻居问好吗？” 周文哲冷笑一声，“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们，我凭什么跟他们问好！” 周伟明压抑许久的怒火在这一刻蹭地冒出来。 “啪——” 他毫不犹豫地在周文哲脸上甩了一巴掌，冷声说：“就是因为你不懂礼貌，他们才会这么说我们！” 周文哲捂着疼得发胀的脸，眼泪唰地往下掉，想要开口，却对上周伟明此刻恨不得杀掉他的冰冷眼神，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他明白，自己是被迁怒了。 “混账！” 周伟明看他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就心里来气，“你这么大，连衣服都不会洗？脏成这样，你跟大街上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周文哲红着眼睛，“我就是不会洗，原来都是周蔓帮我洗，现在你花钱找隔壁的寡妇给你洗衣服，怎么不愿意帮我的份也一起送过去！” 他看着周伟明，心里再没了原来的崇拜，只剩下满满的怨恨，“你都不管我，又有什么资格骂我？” “你这个废物！你会些什么，你成天只知道在大街上混！” 周伟明在听见周蔓的名字时彻底暴怒，脸上的青筋像是要爆开，一脸狰狞，“老子是你爹，周文哲，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 周蔓！离开周蔓他周文哲就不活了吗！ 周伟明死死盯着周文哲。 才短短半年，他记得半年前的周文哲还是白白胖胖的，又机灵又活泼，大院里的人都羡慕他有一个好儿子。 可现在，周文哲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一双眼睛阴沉沉，像是要咬人的野猫。 可在他的梦里，周文哲最后读书读得顶顶好，连部队里的领导都来找他请教怎么教孩子。 他脑子里忽地一个激灵，瞬间意识到一件事—— 周文哲在梦里读书厉害，可今年因为周蔓的事，周文哲已经大半年没有去学校了，他不去学校，又怎么可能跟梦里一样？ 他想到梦里让校长上门，求着让他不要转学的周文哲，脸上的怒意稍散。 “周文哲，收拾收拾，我明天联系学校，给我回去读书！” 周文哲今年快十二岁，这次去了就要上小学六年级。 “我不去！” 周文哲反抗，“我才不去读书！” 他都不敢想，要是学校里那些人知道他家里的事情，会怎么嘲笑他。 现在，周家随便提出一个人都能让他颜面扫地，李慧娟在牢里，周文书下乡之后没了消息，周伟明成了瘸子，唯一优秀的姐姐周蔓，却选择跟他们断绝关系。 周文哲一想，就头皮发麻，眼底抗拒更深，“我死也不去！” 他才不要看那些人的嘴脸！ 周伟明大怒，又甩他一巴掌，不容置疑道：“你不愿意去，那就死！老子没有你这种废物儿子！” 周文哲不敢置信地抬头，“爸！” 周伟明脑海里只剩下周文哲的成功，此时听见他不愿去上学，眼神瞬间阴沉，继续说：“你要是不去，从今天开始就别回家，别想吃家里半口饭！” 他冷笑一声，“考不到第一名你也别回家了！连书都不读不好，不如滚去要饭！” 周文哲到底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此刻所有强装出的镇定都被周伟明碾碎，他哭着跑出家，在大院里婶子们惊愕的眼神中离开，满心愤恨。 他忍不住想，如果周蔓在就好了，如果二姐还在家，他肯定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原来周伟明教训他，都有周蔓在前面顶着。 他越想心里越疼，最后居然一瘸一拐地跑到了203厂，却不敢进去，趴在不远处的墙角边紧盯着大门，盼望周蔓能看见他。 他不知不觉间睡着了，梦里是周蔓满脸讨好地看着他，叫他小弟。 第120章 她进城，可不是为了伺候谢老太太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醒来，周文哲看清周围，心里猛地一跳。 他怎么会在医院？ 完了，周伟明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他！家里那还有钱给他交医药费？ 周文哲不自知地开始颤抖，翻身下床就要开始逃，却不想刚出门就有个男人摁住他，冷着脸说：“你这小孩，蹲在转角干什么，差点害老子绊死，你是谁家的？” “老子手表都摔了，你给我赔钱！” 周文书脸色一白，瞬间崩溃。 他哪里有钱？ 一瞬间，他想到了周蔓。 …… 眼看着夏意渐深，周蔓得为下半年的全国交流会做准备，整个人越来越忙，白天跟着师傅学手上功夫，晚上跟着谢言华学外国语。 越学，她才发觉谢言华简直就是深藏不露，一口英语比蒋建良的听上去更厉害。 屋内灯光昏暗，她拼尽全力记单词，记着记着，目光却不住地往谢言华身上飘。 却没想谢言华居然撑着脸，疲倦地闭上眼，像是睡着一样长睫微颤。 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周蔓抿唇，心里微有些不安。 谢言华最近似乎很忙，她从他眼底下的青黑和磨损严重的鞋子上看出他似乎每天都在外出，却从没跟自己透露过半句话。 周蔓本来打算装作不知道，她相信谢言华不会害自己，所以选择等他自己开口。 可今天看他居然撑着头就睡着了，她心里又担心又难受，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昏昏欲睡中，谢言华总觉得脸上发热，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睁眼，就看见周蔓满脸担忧地看着他，顿时愧疚道：“抱歉，是不是有哪里不会？我不小心睡着了，来，我看看是哪里不会。” 周蔓摇摇头，心里纠结。 她在想，谢言华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那她如果追问，会不会显得自己在怀疑他？ 她捏了捏书角，最后还是担忧地问，“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有人为难你？你这几天看上去总是很累，我有些担心。” 谢言华哑然，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周蔓反问，“那你想告诉我吗？” 谢言华在她略有些不满的眼神中轻笑出声，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才不开心，心口顿时一软，语气温和道：“当然想。” 他起身，“你等等，我回去拿个东西。” 周蔓惊讶，谢言华却已经出门去了隔壁，不等她深思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 “你试试？” 他笑着牵过周蔓的手，打开盒子，“我最近去黑市转了一圈，给你选了一块表，你看看喜欢吗？” 表？！ 周蔓一惊，拧眉说：“这么危险，就为了这块表？” 只是话说出口，她才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补充说：“我只是觉得这块表没有你重要。” 谢言华整颗心瞬间在周蔓此刻的眼神中化成了一滩水。 她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听着周蔓直白的话，他知道周蔓从没看过描写爱情的书，可这些情话却比书上的还要动人。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情话。 谢言华脸上笑意更深，“你不是说，希望我有些目标？我去黑市不是为了表，这块表是我凑巧遇上的，感觉不错，就正好买下了。” 周蔓不信，但谢言华拿出表给她带上，继续说：“你看，这个表上面的牌子你见过吗？这就是个不出名的小牌子，不像梅花牌一样贵。” 真的？ 周蔓低头，看了看，却忍不住问，“那花了多少钱？你手上的钱还够吗？” 谢言华巧妙地避开第一句，对她笑着说：“当然够，我买的表根本没有你送我的贵。蔓蔓，等以后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买最好的表！” 周蔓安心了，耳根微微发热，看着手上的表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夸，“不用，浪费钱做什么，这块就很好看！” 听见她喜欢，谢言华眼底笑意更浓。 看来他的眼光还不错。 他撒谎了，这块表不是什么杂牌子，而是瑞国进口的好东西，放在外面没几个识货的能认出来，他才放心地买给周蔓。 这块表花了他一半积蓄，但看见周蔓眼底的满意，他觉得自己这点钱花得值，甚至恨不得现在继续去挣钱给她买东西。 周蔓还不知道自己一句喜欢，就让谢言华在未来下定决心从商，只为给她买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 说话间，谢言华担心周蔓继续问，赶紧转移话题说：“好几天没回家了，下次放假要回去看看吗？” 周蔓一顿，迟疑道：“妈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我们现在回去，会不会让她面上过不去？” “离了，妈让我叫你回去吃饭，说要庆祝庆祝。” 谢言华说起来时语气稍松，“以后谢爱国再也不能去烦她了。” “奶奶呢？” 谢言华沉默片刻，“奶奶说，她要跟着谢爱国，妈说了希望她留下，但是她不愿意，必须跟着谢爱国走。” “妈能顺利离婚，奶奶也帮了不少忙，我知道她一时间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担心拖累我们才这么说。” 谢言华叹口气，“缓一缓，等她缓过这口气，妈说一定要想办法接她回家。” 虽然谢爱国不是好东西，可谢老太太对他们母子都是真心的。 方华苑自己心里清楚，她在感情上从来不拖泥带水，所以谢爱国是一回事，老太太又是另一回事。 她母亲已经去世，父亲出国，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一面，谢老太太这个长辈成了她仅剩不多的长辈，她很珍惜两人间的感情。 周蔓听得心里微沉，点点头说：“行，那我们后天就回家。” …… 谢爱国租的房子中。 林丽茹盯着谢老太太，恶心得不行，却只能强压着不满对谢爱国说：“伯伯您安心去上班，我会照顾好奶奶。” 谢爱国一脸欣慰，“好孩子，伯伯没看错你，你这么孝顺又懂事，是那个臭小子眼瞎！我迟早让他和那个搅家精离婚！” 林丽茹故作担忧，“伯伯您别说了，快去上班吧，不要再为我的事情为难。” 谢爱国一听，心里对周蔓更不满，甚至隐隐生出些恨意。 如果不是这个搅家精，自己怎么可能跟方华苑离婚？ 都是周蔓在背地里搅和！ 他离开时脚步发沉，林丽茹看着他走，才一脸嫌弃地扫了一眼正在犯迷糊的谢老太太，缩了缩鼻子。 这个老太婆怎么还不死！ 她跟着谢爱国是回城过好日子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越想她心里越不舒服，盯着谢老太太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她伸向自己的手。 下一刻，谢老太太扶空，瞬间摔在地上。 林丽茹吓得脸色一白，张口就要喊人救命。 但话到了嘴边，她忽然捂着嘴，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挣扎。 不行，这个老太太要是救过来了，那她还得去医院伺候她！ 倒不如……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定决心，又后退一步。 第121章 她不愿意跟谢言华去沪市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林丽茹盯着谢老太太，眼神越来越沉，甚至已经想好借口。 她正在给谢老太太做饭，没看见她摔倒了，也因为厨房里的动静没听见她求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她彻底下定决心。 …… 谢家。 周蔓和谢言华到家时，方华苑正在厨房忙活，看见两人进来，脸上顿时绽开笑意，“回来了？正好，我今天要炖肉。” “言华，待会儿你和蔓蔓去隔壁一趟，给你奶奶送炖肉。” 谢言华颔首，“嗯，您好了叫我就行。” 他说完，方华苑朝周蔓招招手，又对自己儿子说：“你出去坐着吧，我跟蔓蔓说几句话。” 周蔓微有些疑惑，走近，方华苑脸上笑意更温和，“我还想着你们最近忙，打算今天炖好给你们送过去，没想到你们居然来了。” “谢谢妈。” 周蔓听见她惦记自己，不禁关心道：“您一个人住，会不会孤单？如果您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住几天？等接回奶奶，您再搬回来。” 方华苑摇摇头，“算了吧，我待在这里还能偶尔去隔壁看看，谢爱国就是个废物，我不信他能照顾好妈。” 她叹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脸上不免浮现出几分悲伤。 只是下一刻，她朝周蔓问，“你年底要去沪市？” 周蔓点点头，随即有些紧张。 方华苑为什么问这个，会不会她不想要自己去？ “别紧张。” 方华苑摆摆手，笑着说：“女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你这么出色，我支持你还来不及。只是……言华和你提过方家的事情吧？当年我以为是方家这边的资本成分害得谢爱国前途尽毁，所以再也没有跟故人联系过。” “我也担心自己拖累他们，所以来云省后再没有跟沪市那边联系过。可那些世交都记挂着我们，时不时会想方设法给我和言华送东西，偶尔又带封信。” 方华苑说着，不禁有些伤感，“蔓蔓，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有人来信，说局势或许要变了，问我要不要回沪市。” 周蔓微微睁大眼，迟疑片刻问，“您说的要变，是上头要变天？” “嘘。” 方华苑说起来也忍不住心惊肉跳，“就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们家在沪市其实有一处房产，是个小洋楼，你和言华可以回家住。” 周蔓心下微惊，能在这种特殊时期保住一栋小洋楼，方家定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 “房子交给我们家的江婶打理着，因为我父亲是爱国商人的缘故，就算有人惦记那里，也会有人帮我们守住。” 方华苑说得唏嘘，想到当年自己因为谢爱国的隐瞒就背井离乡，心里到底是难受，说着说着微有些哽咽。 周蔓听得为她难过，安慰道：“妈，您想回去吗？不如等接回奶奶，您就回沪市吧。” 方华苑迟疑片刻，“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老人家年纪大，经不得折腾，还是缓缓再说吧。”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唏嘘。 “算了，不说这些。” 方华苑笑笑，“那小洋楼可是我当年的嫁妆，这地方还在是一件大好事，你跟言华去看看，有哪里不喜欢的还能改改。” 周蔓听见这句话，下意识抿唇，“妈，我现在不能跟着你们回沪市。” 方华苑会不会生气？ 她从这次离婚看出方华苑对感情的重视，她放不下相伴多年的谢奶奶，又怎么可能放谢言华这个亲儿子留在云省？ 可她不能走。 方华苑看着她别开脸，忍不住笑笑说：“你当然不能回去，你可是203厂的大红人，是以后的大师傅！但那里是家，你总得看看家里是什么样。” “如果我以后回沪市，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你跟言华就好好做自己的事情，我们方家可从来没有让孩子放弃自己事业的前例。” 周蔓吃惊地抬头，方华苑已经笑出声，“想当年，我可是走遍了大半个华国，但如果没有我父母和大哥的支持，我也做不到。” 她看着周蔓，眼底浮现出几分浅淡的泪意，不知父亲和大哥在海外如何？ 周蔓也心口颤动，鼻尖发酸。 这样来自家人的支持，是她前二十年一直在渴望的，如今，她终于从自己的新家人身上得到了这一切。 说话间，方华苑看周蔓也难过，赶紧低头看看锅，转移话题道：“肉炖好了，言华，你进来。” 她说着，拿抹布把碗里的炖肉戳出来，然后放在碗里用筷子撕开，边动手边解释，“言华她奶奶牙口不好。” 谢言华进屋，看见两人眼角微红，不免愣了一下，看她们不愿意说，也就没追问，结果母亲手中的碗说：“妈，我跟蔓蔓送过去，然后跟奶奶说两句话就回来。” 方华苑点头。 周蔓和谢言华并肩离开，走到隔壁楼时叹口气，说：“他为什么非要租在这里？” 她一想刚才方华苑说的事情就忍不住难受，她居然被谢爱国骗得背井离乡，还白白愧疚那么多年，谢爱国真不是东西！ 谢言华听完也皱眉，嗤笑一声，“他以为妈离不开他，还想等她回心转意。” 周蔓听得翻了个白眼，想起周家人，跟着嗤笑道：“男人都这样，周伟明他们也以为我离不开他们，真恶心！” 话说完，她又咳嗽一声改口说：“说错了，是世界上恶心的人都这样，你就不像这几个男人一样，你最好了。” 谢言华听得好笑，敲门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门没关。 他敲了一下就开了一条缝，周蔓一顿，拧眉问：“家里没人？会不会都出去了？” 不知怎么的，谢言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推开门，就看见谢老太太倒在椅子前生死不明，不远处林丽茹看见他，瞬间一脸慌乱。 “怎么回事！” 周蔓大惊，连忙拍了一下谢言华，“快，快送奶奶去医院。” “不是我！” 林丽茹慌了神，赶紧解释，“我正在给奶奶做饭，一出来就看见她躺在地上。” 周蔓不信，谢言华也不信。 可他们现在得快点把人送去医院，没有功夫跟林丽茹耽搁。 “你送奶奶，我去叫妈!” 周蔓语气急迫，“来，我帮你把奶奶背起来。” 林丽茹见状，下意识要上前阻拦。 周蔓毫不犹豫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威胁道：“你再靠近半步，别怪我不客气。” 第122章 她进城，可不是为了伺候老太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林丽茹捂着脸大怒，“又不是你奶奶，关你什么事！说不定奶奶只是不小心在地上睡着了，你们送去医院干什么？” 要是这个老太婆抢救过来，她以后肯定得端屎端尿！ 林丽茹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眼神不住地往谢老太太身上瞥，恨不得她下一秒就断气。 她挑衅，“周蔓，你来家里，就不怕谢伯伯发火？我们家不欢迎你这个狐狸精！” 却不想谢言华跟周蔓一点不理会她。 她急了，还想上手，周蔓见状毫不犹豫一个擒拿，把她摁地上，然后说：“言华，你先去医院！” 等谢言华背着奶奶跑远，周蔓才狠狠给林丽茹一巴掌，冷笑着说：“你等着吧，林丽茹，等奶奶好转，我跟谢言华都不会放过你。” 她说完就离开，眼神狠戾，竟是看得林丽茹后背一凉，整个人心里发冷。 这个周蔓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林丽茹的脸被打得肿成猪头，气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周蔓怎么敢对她动手！ 她心一横，直接出门朝谢爱国上班处跑。 不行，她必须先想办法把这件事跟自己撇清关系！ 医院。 周蔓带着方华苑跑来时，谢言华站在抢救室门口低着头。 “言华！” 方华苑一急，冲上去问，“到底什么情况？蔓蔓说你奶奶摔了？” 谢言华攥紧手心，语气含怒，“他们没关门，我和蔓蔓一进门就看见奶奶倒在地上，那个林丽茹就站在边上看着，我们送奶奶来医院时候，她还想拦着！” 方华苑瞬间暴怒，整个人颤抖起来，“好！好！谢爱国这个废物，连自己亲妈都保护不好，他自己带回来个什么东西！” 周蔓无声地叹口气，上前握住谢言华的手，低低说：“别急，奶奶这些年被你们照顾得很好，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话说出口，她想起来谢言华当初就是因为奶奶病重才去相亲，一时间心里复杂，忍不住跟着担心。 她抬头看着抢救室上的灯，心里难受得像是要炸开，脑海中不住地浮现出谢奶奶对她的照顾，越想越难受。 三人不语，都沉默着站在门前。 忽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谢言华！” 谢爱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奶奶怎么了？” 他还有脸来？ 周蔓猛地抬头，谢爱国大步跑来，身后跟着个林丽茹，两人对视，林丽茹朝她勾了勾唇角，面上露出几分有恃无恐。 周蔓深吸一口气，压住怒气。 谢言华脸色骤然一沉，甩开谢爱国伸向他的手，“你不问问自己的女人？谢爱国，你知不知道医生说，要是我跟蔓蔓晚去一步，奶奶已经没了！” “林丽茹就站在旁边看着，还要拦着我跟蔓蔓送人！” 他此刻彻底爆发，伸手扯住谢爱国的领口，“你知不知道奶奶差点没了？” 谢爱国心里一惊，没问谢老太太现在的情况，反而先为林丽茹狡辩，“这是误会！丽茹在厨房做饭，没看见听见外面的动静！” 没救了。 周蔓看着他，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三个字。 谢爱国真是自私得没救了，满脑子都只有自己，无论当年还是现在，他只担心自己的事情。 他和周家那几个一样无耻。 “啪——” 方华苑毫不犹豫地冲过来，狠狠甩了谢爱国一巴掌，“今天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谢爱国，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要不是你信誓旦旦说自己能照顾好她，我怎么可能让你把人接走！她是你亲妈啊，你就没有一点愧疚？” 谢爱国被打得一愣，旁边的林丽茹这才冲上来委屈道：“你们干什么，打谢伯伯干嘛？这件事就是误会啊！我当时在厨房做饭，真的没听见外面动静。” 她说着说着就哭出声，想要扯开谢言华捏着谢爱国领子的手，结果方华苑直接反手给她一巴掌，“滚！你跟谢爱国都不配来医院。” “谢爱国。” 方华苑手在颤抖，“管好你的女人，等言华他奶奶脱离危险，我再慢慢跟你们扯这些破事！” 谢爱国被她这句话戳中，怒道：“方华苑，你别给脸不要脸！什么叫我的女人，我和丽茹清清白白！” 一瞬间，方华苑死死盯着他，眼里渐渐浮现出几分杀意。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前半辈子可笑，恨自己嫁给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里面是你亲妈！” 她又给谢爱国两巴掌，然后冷漠道：“清醒没？醒了就去一边站着，别吵！” 谢爱国暴怒，正要扬起手。 “嘎吱——” 手术室的门打开。 方华苑瞬间丢下谢爱国跑过去，“医生，手术成功吗？” 医生摇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但病人的基础条件差，又耽搁了太久，实在是……” “去病房吧，可能……可能还有机会再见一面，节哀。” 方华苑瞬间脱力，周蔓连忙扶住她，忍着泪意说：“妈，奶奶还在等着见你。” 谢爱国满肚子愤怒也瞬间消失，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了好一会儿才上前问，“医生，耽搁了太久是什么意思？” 医生叹口气，“病人来医院之前，应该已经摔了快半小时，再加上送来的路上又耽搁了一会儿，唉！” 谢爱国如遭雷劈，林丽茹心里一喜，装出难过的样子。 还好没抢救过来，不然她以后还得给这个老太婆端屎擦尿，这算什么？ 她进城是为了过好日子的，绝不能一直把时间浪费在这个老太婆身上。 她只是后悔自己大意，居然没注意谢爱国出门时候忘记锁，最后让谢言华跟周蔓发现。 谢言华在和他们擦肩而过时，眼神冷戾道：“谢爱国，林丽茹，你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林丽茹瞬间哭出声，“谢伯伯，我真的没听见，我还想着奶奶牙口不好，所以特意去厨房给她准备软一点的饭菜。” 谢爱国沉下脸跟在谢言华后面，听见林丽茹哭，忍不住冷声道：“谢言华，丽茹的话你没听见吗，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你不能因为难过，就迁怒一个无辜的人！” 林丽茹听见他维护，彻底放下心。 只要她咬死自己没听见，谁能又能证明她是故意的？ 第123章 谢言华，我是你老子！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谢言华把所有的话听在耳中，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想，如果谢爱国没回来就好了。 周蔓拧眉，看见他攥紧的手心，担心他掐伤自己，于是无声地牵住他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 谢言华脚步微微一顿，任由周蔓牵着自己，一步步地往前走。 身后两人还在急着争辩。 谢爱国大怒，“谢言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你爸，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这样算什么！谢言华，你非要给我和丽茹定罪，是不是？” “谢伯伯，您别生气，言华哥只是太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当时周蔓也在场，不知道她跟言华哥说了什么，她……” 不等她的话说完，周蔓挣开谢言华的手，转身给林丽茹一巴掌，然后对谢爱国冷声道：“蠢货，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急着给你的林丽茹脱罪？” “谢爱国，病房里面的人是你母亲，你到底在想什么？孰轻孰重，你现在还分不清？” 周蔓甚至有些怀疑谢爱国是不是疯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不在乎亲妈的安危，忙着给林丽茹脱罪？ 可一想，他这种自私的人，做这样的事也正常。 谢爱国被这句话刺得一怔，像是骤然回神般闭上嘴，脸色微沉。 母亲年纪大了，他当初都没想到自己回来时候还能见到她。 谢言华张了张嘴，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堵住，最后他只是牵起周蔓的手，一句话没说。 进入病房，屋内只余下死寂。 方华苑蹲在床前，无声地落泪，谢言华站在她身后，眼角微红。 周蔓擦擦泪，又给谢言华也擦擦泪，对一旁的护士问，“同志，请问病人还能醒过来吗？” 护士叹口气，“看看吧。” 周蔓的心无声地一沉。 几人就静静地立在房中，目光全部放在谢老太太身上。 周蔓感受到谢言华的掌心发冷，于是双手将他的手包住，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感到几分安慰。 谢爱国怎么能狼心狗肺到这种地步！ 周蔓毫不怀疑，如果谢奶奶能醒来，那谢爱国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林丽茹脱罪。 可她和谢言华进屋时，林丽茹就冷眼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屋里也没有任何烟火气，说明她根本没在做饭。 她就这么看着谢老太太摔倒，等着她去世！ 周蔓心里一阵发冷，她没想到林丽茹能狠到这种程度。 谢爱国忍不住开口，“事已至此……” 忽地，方华苑惊呼，“妈？” 周蔓猛地低头，谢老太太缓缓地睁开眼，眼底是许久没见到的清明。 谢爱国看见亲妈醒来，赶紧凑上去着急道：“妈，醒了！医生，医生快来，我妈醒了！” 谢老太太握住他的手，“不要折腾了。” 她预感自己已经到了离开时候。 谢爱国被母亲牵住，才久违地感受到几分痛苦，眼睛微红，颤抖道：“妈，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 他承认，将谢老太太带来身边时，他确实没想到她已经糊涂了，居然还需要人一直守着，所以心里也有些不喜，觉得谢老太太成了自己的负担。 可他没想到，谢老太太会这么快病危。 谢老太太定定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松开他的手，颤巍巍叫，“小方啊。” 方华苑瞬间落泪，“妈。” 谢老太太也落泪，“你别叫我妈，我对不住你！我教了一个混蛋，我们谢家都对不住你啊。” 方华苑说不出反驳的话，她心里对谢爱国不是没有怨恨，可这份怨恨和谢老太太带给她的温情并不冲突。 谢老太太弥补了长辈的角色，让她过去几年里难得能找回几分安心。 “别哭，我到时候了。” 谢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你以后别管谢爱国，带着言华好好过日子，还有蔓蔓，蔓蔓是个好闺女，能进我们家，是我们家的福气。” 周蔓听得眼热，上前蹲下握住她们的手，“奶奶，我听见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言华和妈。” “妈。” 谢爱国被谢老太太无视，不免生出些不满，“我是对不住方华苑，可我才是您的亲儿子啊，您都不愿意原谅我吗？” 谢老太太虚弱地摇摇头，“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一直沉默的林丽茹听见这句话，心里陡然一沉，竟是感到一股浓烈的不安渐渐在心里弥漫开来。 下一秒，谢老太太看向她，脸上神情含怒，“我摔倒了，林丽茹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一句话没说，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看见了啊，谢爱国，你为什么不信你的亲儿子，不信你的亲儿媳，反而相信一个外人的话！” 谢爱国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大声道：“不可能！妈，您不能为了给谢言华他们出气，就……” 话没说完，谢老太太瞪大眼死死盯着他，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 “奶奶！” “妈！” 周蔓心猛地一跳，连忙接住即将摔倒在地上的方华苑。 医生急匆匆赶来，一番抢救后只能叹口气，“节哀。” 方华苑险些晕倒，最后强迫着自己站起身。 她眼底满是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强硬地让谢老太太留下。 谢爱国落泪，“妈！” 这一声呼唤落在周蔓几人耳中，简直就是鳄鱼的眼泪，虚伪得令人作呕。 方华苑听完更是脸色一沉，转身毫不犹豫地甩了谢爱国一巴掌，冷冷道：“你不配叫她一声妈！” “谢爱国，她去世前还要因为你的事情担心，她最后都没能安安心心走！” 方华苑说得脸色煞白，指着谢爱国的鼻子怒骂，“你该死啊！你就不该回来，你要是没回来，妈现在还安安心心和我们住一起。” 谢爱国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反驳，“可我是她亲儿子，我不回来，她怎么可能安心？” 周蔓听得嗤笑一声，满心讽刺。 谢爱国不过是仗着自己是谢老太太的亲儿子，才这么有恃无恐。 他和周家那些人一样恶心！ 方华苑不想再和她说话，立刻啪啪啪几巴掌甩过去。 谢爱国要回击，谢言华立刻上前把他按住，冷声说：“你活该！” 林丽茹尖叫着要上前，周蔓眼疾手快地把她也按住。 “你们！” 谢爱国被气的脸色发黑，“谢言华，我是你老子，你放手！” 第124章 二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谢言华没听，直到方华苑示意他松手，他才将谢爱国放开，眼神里满是警告，“你敢对我妈和蔓蔓动手试试？” 他眼神冷戾如刀，谢爱国满腔怒意在对上他时僵住，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嗓音沙哑，一张脸已经被打得满是巴掌印，“我信丽茹的人品。” 林丽茹不会做出这种事。 谢爱国心里是这么想，脸上却露出几分不自知的慌乱。 他现在只能一口咬死这件事与林丽茹无关，不然别人以后会怎么看他？ 他带回来的孩子看着亲妈摔死不吭声，这不就相当于他间接害死亲妈吗？ 再说，他更相信谢老太太是为了维护周蔓才撒谎，她多喜欢周蔓，他当然知道。 可他也是为了谢言华好，周蔓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以后怎么可能跟自己男人同甘共苦？ 方华苑不再看他，直接对谢言华道：“你守着吧，我回家给你奶奶找一套干净衣服。” 她一出门，谢爱国就追上去，他一走，林丽茹也慌慌张张地追上去。 周蔓心里一紧，谢言华却拦住她，“放心，妈心里有数，她年轻时候干过革命，不会被谢爱国欺负。” 周蔓在心里叹口气，握住他的手，“嗯，那你呢？” 谢言华沉默片刻，才缓声说：“蔓蔓，我恨他。” 这一刻，周蔓瞬间共情，感受到几分和过去相似的恨。 谢言华恨谢爱国害死谢老太太，她恨周家人杀死了“自己”。 “恨吧。” 她哽咽道：“我们迟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谢言华苍白着脸点头，目光落在谢老太太身上，转头对周蔓扯扯嘴角，“蔓蔓，能麻烦你去给我找医生倒杯热水吗，我有些话想和奶奶说。” 周蔓站起来，去旁边给谢言华搬了一个小板凳，“好，我去倒水。” 她脚步发沉，踏出病房时只觉得难过。 如果他们早到一步，谢老太太是不是就…… 不。 她闭了闭眼，这不该是他们两个人的错，如果他们自责，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高兴。 她缓步靠在不远处的墙上闭眼，压住即将掉落的眼泪。 “姐姐！” 周蔓睁眼，看见周文哲时一愣，下意识拧眉冷声道：“放开！”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段时间不见，周文哲瘦得颧骨突出，一双眼睛阴沉沉，身上更是脏得靠近就能闻到汗臭。 他现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的，完全看不出原来那副小霸王的模样。 周蔓恍惚了一下，想到门内的谢老太太和当初的周家人，心里有些讽刺。 “姐姐！” 周文哲像是看见救星一样，腿一软就哭倒在地上，扯着周蔓的裤腿，“救命！姐姐救我！” 紧随而来的大汉看见周文哲扯着周蔓叫姐姐，立刻冷下脸，“好啊！你是这小子的姐姐？你们姐弟不会是要赖账吧！” “这小子害我把表摔了，你是他姐姐，那你来替他还！” 怪不得周文哲哭成这样。 周蔓冷笑一声，“我不认识他，你自己找他亲爹亲妈去。” “滚！” 她甩开周文哲，眼神厌恶。 大汉见状一愣，下意识反问，“你真不是他姐姐？” 周蔓摇头，周文哲却哭得更大声了，“姐姐救我！二姐！我错了，你不要不认我！都怪宋秀莲，我原来不该跟着她欺负你！二姐，我只有你一个姐姐，你不要放弃我！” 他哭得可怜兮兮，大汉一听有些不信周蔓的话，“小子，这女人到底是不是你姐姐？” “是是是！她就是我亲姐姐啊，她叫周蔓，我叫周文哲，我们是一家人啊！” 周文哲说着就恨不得扑上去抱住周蔓的腿，结果周蔓避开，他顿时哭喊道：“二姐！我错了，你别不认我！” 来来往往的人顿时冷下脸，看周文哲一个孩子哭得那么惨，都有些不忍心。 “都是一家人，就算闹脾气也该有个度，这是你亲弟弟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连亲弟弟的死活都不管？” “就是！这孩子怎么惨成这样？一看就好久没吃饱饭了，唉，千错万错你也不能怪罪一个孩子啊！” “来来来，我这里有个馒头，给这孩子垫垫肚子。” 周蔓听得心里没有半分波澜，直直离开。 大汉见状赶紧扯住她，“你别走！你走了谁赔钱！” “我就再问一句，小子，她到底是不是你亲姐姐！” 周文哲一见周蔓与大汉挣扎间露出手腕上的手表，眼神一暗，立刻大声哭着说：“是！她就是我亲姐姐啊！她左手手背上的伤还是原来救我留下的，二姐，你救救我好不好！” “好啊！你果然是他亲姐姐，我居然差点给你放跑了！” 大汉低头看见伤口，顿时大怒，“还我手表钱！” 再一看，他见到周蔓手上的表，瞬间更生气了，“呸，你不也带着块表？自己人模狗样的，却把亲弟弟饿成小乞丐，你这个女人真不是东西！” “要么还钱，要么把手表给我！” 周蔓听见他的话，瞬间明白周文哲为什么忽然提到自己的左手，心里恶心得反胃，趁大汉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她的表上时，干脆利落地一个擒拿，瞬间把他踹在地上，挣脱出来。 “我不是他姐姐，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把他揍死，我都不会说一句话。” 周蔓眼神冷漠，“你要是再纠缠，我要叫公安了！” 大汉惨叫出声，瞬间相信周蔓不是周文哲的亲姐姐，“臭小子，你敢耍老子！我打死你！” 周文哲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哀求道：“姐姐！你不是有一块表吗？你救救我！不然这个人要打死我啊！不就是一块表，还比不上我的命吗？” 他痛哭出声，“姐姐，你忘了当年我生病时候，你是怎么照顾我的？你忘了你为了我大冬天去给院里人洗衣服，忘了你背着我冒着大雨去卫生站？” “姐姐，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我原来不懂事，你原谅我吧！” 他哭得撕心裂肺，想起周蔓当初的好，瞬间觉得觉得万箭穿心，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第125章 周蔓火力全开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为什么当初他会跟着其他人这么对周蔓？ 周文哲越哭越绝望，满心只剩下后悔。 如果周蔓对他还跟以前一样，那他现在是不是可以跟着她一起在203厂生活，而不是被迫待在周伟明身边，只能天天想办法蹭饭，自己洗衣服烧水。 明明当年周蔓那么宠他啊！ 哭叫间，大汉拎着他的后脖颈就把他拖起来，恶狠狠道：“你敢耍我！” 旁边人看他急眼了要动手，赶紧上前帮忙。 “快快！怎么能打孩子呢！这儿可是医院!” “你住手！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就算这女人不是他姐姐，你也可以报警找他父母啊！万一打出事儿可怎么办？” “快去喊保安！” 周文哲猛地摔在地上，疼得脸色骤白，最后却只能强撑着哭叫：“姐姐，别走！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好不好，要是爸知道我把人的表摔坏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姐姐！而且我们家已经没有钱了，我们真的没有一点钱了！我好久没吃上一顿饱饭了！” 他哭得实在是太惨，就算周蔓表现得冷漠，还是有人开始怀疑。 “你到底是不是这小子的姐姐？” “你就忍心看着弟弟哭成这样？” 一时间，一半人扯着大汉，一半人上来想要围住周蔓。 大汉看情况不对，又听见周文哲哭着喊家里没钱了，赶紧也急着想要把周蔓留下来，大喊道：“你站住！把表还我！你这个女人，怎么能因为弟弟闯祸就不认他，你就不怕我写举报信去你工作处告你！” 周蔓面色不耐，忽地嗤笑一声，“保安来了吗？麻烦能不能帮我报警，这里有人要讹我。” 大汉已经满脸都是冷汗，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大爷的，这女人和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要是把这个女人放走了，那这小子家赔不起表怎么办？要是不放人，那这女的报警又要咋办？ 他抹了抹鼻子上的冷汗，咬咬牙说：“算了，我这块表是230块钱买的，你给我130算了，剩下这些就当我倒霉，行了吧！” 周文哲一听，立刻哭得更大声，赶紧说：“姐姐，你现在是203厂的工人，这130块钱你肯定拿得出来！求求你。” 周围人一听哗然，看着周蔓的目光顿时一变。 “这女人居然还是203厂的？203待遇多好，就算是一个临时工的名额，都能让大家伙挤破头，天呐，搞半天这女人居然那么牛！” “呸，都是203的职工了，居然还不管自己亲弟弟，简直不是东西！” “你敢不敢说自己叫什么？我要写举报信，举报你抛弃家庭，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弟弟遭罪！” “你就不怕你爸妈骂死你！你弟弟可是你家的男丁，你一个姑娘家就该以家里的男人为重！真不像话，要你是我闺女，我肯定打死你！” 周蔓本来就因为谢家的事情憋了满肚子气，现在一看这群人被周文哲三言两语影响，心里的火终于蹭一下冒出来了。 她大步上前，指着说出最后一句话那人的鼻子，冷笑说：“关你屁事，你还骂上了？你要是真的善良，就帮他赔钱，别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指点我。” “男丁又怎么了？还有，你生不出我这么出色的闺女，你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个听了三句话就跟着当帮凶的蠢货！” “你你你！” 那个男人瘦削，脸上却挂着一对厚厚的大嘴唇，生气时候尤为滑稽，“你是不是女人了！” 周蔓此刻火力全开，冷笑一声说：“我刚才是不是说了，让你别多管闲事，我是不是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缓缓抬头扫了四周一圈，眼神里满是讽刺，“你们要是真同情他，就帮他赔钱。算起来，我跟他一家子都是仇人，他亲妈差点把我卖给傻子，他亲哥又帮着别人想杀我，我现在没给他一巴掌，已经算我素质好了。” 周围人不吭声了。 周蔓太凶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再一想她刚才居然把一个大汉撂倒在地上，也心里犯怵，不敢再说什么，生怕下一个被追着骂的人就是自己。 “还有你！” 周蔓指着周文哲，眼神冷戾，“看着我有表你就替我赔出去了？这表是你的吗，你就吱哇乱叫上了？周文哲，如果你是个成年人，我现在就扇死你！” “我说过了，我跟你们周家已经签了断绝关系书，你们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管！你别一口一个姐姐，要找姐姐就找宋秀莲去！” 周文哲被骂得嘴唇颤抖，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周蔓眼神越来越冷，最后淡淡说：“不过我挺意外的，你居然还有脸提当年你生病的事，你这么厚的脸，不去讨饭可惜了，把我害那么惨你还敢说，你真把我当傻子？” 一通骂下来，大汉已经彻底放弃在她身上费功夫，讪讪地笑笑，一脸勉强道：“同志，刚才对不住啊。都怪这小子乱说话，害我错怪你了。” 周蔓扫他一眼，挑眉说：“哦，我还以为你看见我是个女的，就想着浑水摸鱼先要钱呢。” 大汉硬是被她这一眼看得后背发冷，脸上笑容勉强。 周文哲呆愣住，目光发直。 他看出来了，周蔓说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她是真的一点不在意自己。 可他不是道歉了吗，他年纪这么小，她身为姐姐，就不能体谅体谅吗？ 他满心恐惧硬生生变成怨恨，盯着周蔓的目光犹如蛇一般阴冷。 周蔓也没走，就静静站了一会儿，等公安来了才招招手，“同志，是我报警。” “没报警！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大汉瞬间脸色发白，赶紧上前解释，“刚才闹误会了，不好意思啊，您回去吧。” 周蔓嗤笑一声，“什么误会，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到最后看着说不过我也打不过我，就嘴巴一张说是误会？” “公安同志，这个男人讹我钱，想把我的手表抢了。” 第126章 吃软饭还想立牌坊的凤凰男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公安眼神一变，“手表？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汉急了，他承认自己朝周蔓和周文哲要钱，确实因为看她们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就带着几分讹人的想法，但他心里也虚啊。 这事儿要是闹到公安那里，那……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再掺和进来。 他脑子一转，赶紧扯着警察说：“同志，真的是误会啊！是这小孩把我的表撞坏了，非要扯着这个女人叫姐姐，我就想着让她赔钱。” “真是误会啊！不信你问旁边的人，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周蔓想追究到底，但是她想了想病房里谢言华，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对，是这样。” 要是追究，她得跟着去做笔录。 “行，那你带着这小孩跟我走！” 公安问了几句，顿时拧眉，“孩子，你父母是哪儿的？在哪里上班？” 周文哲一听，瞬间红了眼，赶紧抬头找周蔓。 家里真的没钱了，要是让周伟明知道自己摔了表，肯定会打死他。 他整个人开始抖起来，结果周蔓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留。 周文哲心下生出绝望，意识到周蔓不会再救他时，他只觉得自己彻底完了。 他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被带回警局，他麻木地说出周伟明的名字，等公安把周伟明带来时，周文哲愣愣地抬头，满眼绝望。 “你去哪里了！” 周伟明上来就是一句劈头盖脸的骂，“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你居然还把别人的表弄坏了！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等等！” 公安赶紧把周伟明拦下，警告道：“这里是公安局，你要做什么？同志，你儿子刚从医院回来，他今早被送到医院，才刚醒没一会儿！” 周伟明听了一愣，却一句关心都没有，怒瞪着他，“你一天天不读书，只会闯祸！周文哲，你这个废物！” 周文哲听见这句话，已经哭不出声了，肿着眼睛抬头，声音沙哑，“你是我亲爸，从妈他们走了之后，你就没管过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你！” 周伟明大怒，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结果被公安拦下，挣扎间直直摔在地上。 他没了一条腿，现在连站稳都有困难。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裤腿，苦涩地笑了笑，意识到一件事—— 他现在靠自己是绝对没希望了。 只有周文哲还在他身边，未来，这孩子会是云省最有名的学神，会是教育厅厅长亲自上门求见的未来之星，会是所有学校出钱抢着邀请入学的好苗子！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周文哲，难得软下语气，“算了，多少钱，我给你赔。” 周文哲闻言，不敢置信地抬头，沉默了很久，看着周伟明跟大汉商量好，又赔了钱，才默默跟在他身后离开。 他有些恨周伟明，要不是他，周蔓不会走，他也不会被人嘲笑。 可…… “儿子。” 周伟明难得软下语气，“你好好学习，以后爸会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再忍半年，等周文哲在学校里出了名，他就能靠着他改变现在的一切了！ 到时候，他一定要想办法在学校找份工作，粮站的人都看不起他！ 这对一向最好面子的周伟明来说，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他这辈子辛苦那么久，亲女儿也推出去了，亲儿子也下乡了，弄到最后只落了一身残疾。 他不甘心啊！ 光是想想梦里的风光，他就不甘心啊！ 周伟明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周文哲身上，对他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温柔，“儿子，是爸这段时间没照顾好你，爸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以后好好上学，好吗？” 周文哲惊疑不定，看着周伟明忽然温柔下了，心里不安，却只能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 谢老太太下葬那天，阴雨绵绵，周围又闷又热。 谢言华和周蔓立在两侧，方华苑红着眼，捧起一抷土，洒在木棺上。 谢爱国穿着一身黑，难得安静下来，红着眼上前帮忙。 等人下葬，又送走宾客，一行人彻底静下来，场面肃静。 谢言华从始至终都没给谢爱国任何一个眼神，反倒是谢爱国，一直往他这里看个不停。 “言华哥。” 林丽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红着眼睛说：“节哀。” 谢爱国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出声，“丽茹！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去！” 林丽茹红着眼，“谢伯伯，我是担心您，您不好意思开口，那我来替您说！” “方华苑，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可你不能占着谢伯伯的钱不还！你现在吃的住的，都是谢伯伯当年下乡前的积蓄，你嘴巴一张就让他净身出户，凭什么！” “妈！” 周蔓一个跨步扶住方华苑，冷下脸，“要饭要到葬礼上了？” “滚。” 谢言华没了耐心，眼神冷戾，“谢爱国，我回去就跟你些断绝关系书，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半分关系！你怎么想得出，在奶奶的葬礼上找妈要钱？” “你到底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 方华苑被周蔓扶着，缓过一口气，厉声说：“好！好！好！谢爱国，我们今天就彻底把这笔帐算清楚！” 林丽茹一听，终于松口气。 她就知道得趁着今天开口，不然谢伯伯现在虽然有工作，却没有一点积蓄，他们这个日子怎么过？ 这段时间就够难受了，她眼睁睁看着隔壁谢家吃香喝辣，家里却什么都没有，憋了一肚子气。 谢家的钱就该有谢伯伯一份，方华苑他们别想把钱贪了！ 一行人回家，林丽茹跟着进门，扫了一圈谢家的装饰，忍不住露出几分贪婪。 她现在跟谢言华这边绝对是闹翻脸了，所以她不会再想着嫁给他。自己要是想过好日子，必须抓紧谢爱国，必须让他拿到钱！ 找出账本，方华苑丢给谢爱国，冷声道：“你自己先看一遍，这本帐是我们结婚那天开始记的。” 谢爱国一听，瞬间吹胡子瞪眼，“方华苑！你就是看不起我，居然从结婚那天就记账！” 方华苑听了，嗤笑一声说：“你忘了？你娶我时候说了，以后绝对不占我一点便宜，让我把账记好，以后你每年看一次。” 她眼神戏谑，“怎么，这账本第一页还有你的签名，不认了？” 谢爱国瞬间脸一青。 第127章 他知道又怎么样，我们不会放过你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他想起来了，这句话确实是自己说的。 结婚那年，身边不是人都眼红他能娶方华苑，酸话像是不要钱一样天天讲，讲得他心浮气躁，甚至一度想要悔婚。 他谢爱国也不差，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吃软饭？ 于是左思右想，他跟方华苑说出这句话，等她答应之后，就将这件事告诉所有认识的人，以此告诉别人他谢爱国也不是吃软饭的。 但日子过着过着，到底是捉襟见肘。 他跟文字打交道，少不了人情往来，最后也就当做没有这件事，等谢言华一出生，方华苑再也没提这账本。 他还以为她没记账了！ “怎么不看？” 方华苑嗤笑一声，指着账本说：“这不是你要的东西吗，你谢爱国不吃软饭，那今天我们就把账算清楚。” 谢爱国整张脸涨红，脸红脖子粗地扯着嗓子吼，“算！必须算！” 打开账本，他一行行开始看。 一开始他还得意，指着账本说：“哼，我就说了，我根本没用你一分钱。” 方华苑笑笑，眼底满是嘲讽。 越往后，谢爱国忽然变了脸色，甚至忽地抬头看了一眼方华苑，满眼震惊。 “怎么了？哪里不服气？” “这笔钱……” 谢爱国咬咬牙，还是说：“谢言华去首都上学的钱，怎么这么多，你是不是做假账？” 话一出，方华苑直接大笑出声。 谢言华脸色骤沉，周蔓更是眼神微冷，握住谢言华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动了手脚？” 林丽茹死死盯着方华苑，“说，你笑什么！” 方华苑没给她任何眼神，等笑完才看着谢爱国铁青的脸一字一句说：“我都说了，让你自己算清楚，算你自己的帐。言华是我亲儿子，我给他花钱，你不满意？” “这关你屁事，难不成你想跟我平摊？” 谢爱国瞬间大骂，“谢爱国也是老子儿子！” 方华苑淡淡道：“那你给钱。” 他瞬间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一样，一句话没说，额头上青筋大爆。 他想跟方华苑狠狠吵一架，告诉她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一看账本，他底气没了大半，甚至说不出他也愿意付谢言华那一半开销。 “谢伯伯，言华哥的开销随方华苑，她是资本家大小姐，生活小资，所以才需要这么多钱，您要是真把这钱给她，才是真的上当了。” “养一个孩子哪需要这么多钱？” 林丽茹说这句话时候凑上前，看了一眼谢爱国手上的账单，看清楚之后瞬间心里气得发酸，恨不得让林丽茹把钱吐出来。 她怎么能花这么多？ 听完这些话，谢爱国又挺直腰板，“哼，丽茹说的没错，方华苑，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方家大小姐了，按你这种花销，迟早去大街上讨饭！” 方华苑淡淡扫他一眼，索性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算账就算账，你是不是心虚了，找那么多话。” “还有你。” 她看向林丽茹，“你再多一句嘴，就给我滚出去。” “谢爱国。” 谢言华定定看着他，“是你要算这份帐的。” 谢爱国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硬着头皮往下看。 看完，方华苑拿来纸和笔，摊开账本，“来，我们一笔一笔加。” 谢爱国脸色发青，垂在两侧的手在抖。 “方华苑，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感情，都是假的吗？要不是你大小姐脾气，斤斤计较，我们怎么可能闹到今天这一步？” 方华苑根本不接茬，“你要赖账？” 一句话，让谢爱国深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坐在她旁边开始算账。 谢言华看着两人开始，对周蔓说：“蔓蔓，我去书房拿个东西。” 周蔓颔首，目光落在方华苑身上，心里复杂。 算账这一幕很熟悉，她恍惚像是看见自己和李慧娟，一时间心里发颤。 李慧娟记账，是因为不爱她，所以想要将对她的付出算得清清楚楚，最后加倍讨回来。 方华苑记账，却是为了维护谢爱国的自尊，二十余年的下嫁，到头来只剩下一地鸡毛。 这世上的帐，只要算清，到头来都是这样。 她为方华苑难过，却也庆幸她能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像自己离开周家一样迎来新生。 “你是不是很得意。” 周蔓转头，林丽茹一脸嫉恨地站在她身边，眼神刻毒，“你以为方华苑能护你一辈子？她只是你婆婆，现在对你好，也是为了让我不舒服。” 她冷笑，继续说：“现在她跟谢伯伯离婚了，以后什么也不是，呵。” 周蔓淡淡瞥她一眼，冷声道：“这些关你什么事？”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再说，谢爱国这么一个吸血的凤凰男，有什么好的？你非要赶着上前抢，这和抢狗屎有什么区别？” 周蔓说着都想笑，被自己恶心得捂了捂嘴，才继续说：“林丽茹，我们不会放过你，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你真的以为没人看见那天的事？” “我们问过旁边的邻居，你已经好多天没买菜，厨房里也从来没动过火，出事那天，厨房一直没有动静，你根本没有做饭。” 林丽茹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猛地一颤。 但这又怎么样？ 林丽茹定定看着周蔓，“就算你们知道又怎么办？谢伯伯只信我。” 周蔓扯扯嘴角，“对，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真相，所以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 林丽茹气急，心里说不出地发虚。 忽地，谢爱国“砰——”地一拍桌，不敢置信地盯着方华苑手里的笔，“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还欠你这么大一笔钱！” 他不信，方华苑眼神冷淡，指着问，“那你说，哪笔帐不对？” 谢爱国瞬间说不出话，脸色越来越青，甚至下意识咬紧牙关，满脸不服气。 他今天是来要钱的，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大的缺口！ 他死死咬着牙，又沉着脸拿起账单，一笔一笔看。 谢言华又回来，轻轻地捏住周蔓的手。 周蔓低头，就见到谢言华手里拿着一张纸。 这是…… 第128章 恢复高考？不可能！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没等周蔓问出口，谢言华已经正色道：“算完了吗，算完了就签名吧。” 他把这张纸递过去，望着谢爱国的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样，不含半点感情。 谢爱国抬头，下意识接过谢言华手中的纸，却在看清上面的字时猛地一怔，怒吼道：“谢言华！断绝关系书，你是老子的儿子，你要反了天了？” 谢言华没说话，只是嗤笑一声，眼神讽刺。 “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 谢爱国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猛地站起身，抬手就要打他。 “谢爱国，你不要无理取闹。” 方华苑也站起身，淡淡道：“可以啊，不签也行，那你把谢言华的开销出一半，怎么了，你自己的亲儿子，你不养有得是人要。” 谢爱国被这一句话戳到心窝子，整个人捂着心口就要倒在地上，死死盯着方华苑。 “好了，签吧。” 方华苑知道谢爱国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语气更冷漠，“就当我拿钱给我儿子买个清净，你以后别来烦我们。” “谢伯伯！” 林丽茹看谢爱国气得倒在地上，瞬间急了，冲上去扶着他说：“你怎么能这么过分！言华哥也是谢伯伯的亲儿子啊，父子亲情怎么是钱能买断的！” 周蔓看谢言华此刻神色，开口道：“既然买不了，那就把钱还上。” “怎么了谢爱国，你不会是没钱还要装面子吧？” 方华苑眼神越来越讽刺，“你要是不愿意给钱，也不愿意签这个字，那我明天就去你们单位告诉他们，你谢爱国是个吃了二十多年软饭，还要继续啃前妻的凤凰男！” 谢爱国死死咬紧牙关，最后像是吼一样叫起来，“老子签！你们方家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资本家，血管里流淌的都是没有温度的钱！你们毫无人性，更没有一点感情！” “老子这个儿子也被你教废了，我谢爱国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周蔓听得好笑，方华苑更是嗤笑出声，“行行行，知道你谢爱国兜里掏不出两个钱还死要面子，行了吧。” 谢爱国被刺激得眼睛发红，狠狠接过笔签字，签完之后狠狠把笔砸在地上，怒吼道：“老子以后没有你这个儿子！” “谢言华，你这个亲爹都不认的白眼狼！方华苑，你就是个资本家大小姐，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周蔓没忍住，笑出声，“你翻来覆去就只会这两句话？” “行了，你出去吧，这里是我们家，你一个陌生人别进来。” “你这个小**！” 谢爱国话音刚落，方华苑又果断地一巴掌甩过去，然后趁着他没回过神，又反手一巴掌，“滚！言华，把他给我丢出去！” 谢言华直接扭着谢爱国，趁着他没回过神，直接把人丢出门。 “谢言华！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你这个白眼狼！” 一件件谩骂传来，方华苑冷笑一声，对着外面喊，“叫，你再叫大声点！把所有人喊来最好，到时候我给大家伙讲讲你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 骂声戛然而止。 看着屋里瞬间静下来，谢言华和方华苑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周蔓看她们眼底的疲倦，为她们倒了一杯茶，温和道：“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刚才骂了那么久，嗓子干着难受。” 谢言华颔首，接过来，“辛苦了。” 方华苑更是温和地看她一眼，招招手，“来，蔓蔓，来我旁边坐。” 周蔓走过去，方华苑握住她的手，“好孩子，我能遇见你这么个儿媳妇，真是老天给我的补偿。” 她甚至没想过周蔓会维护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谢爱国一点不害怕。 她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一开始，你和言华是假的，对吗？” 这一句话问得猝不及防，周蔓顺价愣在原地，支支吾吾没一声，下意识朝谢言华看了一眼。 “妈。” 谢言华站起身，“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但现在蔓蔓就是你的儿媳，你放心，我们对彼此都是认真的，不会轻率地对待感情。” 但是，方华苑是怎么知道的？ 解释清楚，周蔓心里刚才的狂跳还没停止，眼底流露出几分疑惑。 方华苑见她好奇，忍不住笑着说：“他是我儿子，我能看不出来？” “这混小子，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生怕你们年轻人胡来 。” 她叹口气，“后面想了想，言华是我亲儿子，我不可能教出一个玩弄女同志感情的人渣。” 周蔓听得莫名有些想笑，瞥谢言华一眼，果然见到他耳根发热。 “妈。” 谢言华有些局促地打断，“是我错了。” 方华苑笑了笑，点点头，“行，妈不说了。这下妈安心了，你跟蔓蔓两口子能好好过日子，谢爱国这祸害也彻底扫走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检查了一下门窗，才回来继续说：“言华，有件事情妈一直没告诉你。” 谢言华一顿，周蔓也跟着心里一跳。 “你外公和舅舅给我们写信了。”方华苑眼底露出几分泪意，语气哽咽，“他们说，他们这辈子都会一直等着，等到能回来，我们一家子一定要团聚。” “你知道吗，他们或许真的能回来了。” 方华苑越说，语气越颤抖，“或许十年？他们还告诉我，家里在沪市的产业可以放心处置，不会让我沾麻烦，我们家的地下室有满满一箱小黄鱼。” “言华，妈总觉得你是不是想做什么事？这笔钱我迟早要给你们小夫妻，你们想想要怎么处置。” 什么，满满一箱小黄鱼？ 周蔓愣住，谢言华也呆了一下。 “你们先休息吧，累了一整天，我也想躺会儿。” 方华苑起身，把地方留给小两口。 周蔓和谢言华还有些呆，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能收到一笔天降财产。 “等回沪市，我带你去看看吧。” 谢言华捏住周蔓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缓缓道：“妈也说了，或许上面真的要变天了，蔓蔓，或许我们可以早做准备。” 周蔓一连被两个重磅消息砸到，脑子里懵懵地，问：“什么准备？” 谢言华一顿，“蔓蔓，你想成为最优秀的钳工，不仅仅需要手上的功夫，也需要脑子里的积累。如果真的……高考肯定会恢复。” 周蔓猛地瞪大眼，看着谢言华的目光中满是惊骇。 恢复高考！？ 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不可能，可说这话的人是谢言华，她几乎是无条件地相信他。 第129章 程凌风看上去很眼熟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沉默了一会儿，对谢言华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言华正色，“不许和我说这句话。” 周蔓看着他眼底的神情，忍不住也笑起来。 无论如何，未来总是越来越好。 …… 蒋家。 江迎呆呆地坐在客厅，面前摊开一份信纸。 “妈？” 蒋允玫下楼，一看她愣住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问，“哪儿不舒服？” 江迎这才回神，神情复杂地说：“你大姨过几天就来。” “啊？” 蒋允玫莫名，盯着江迎问，“这不是好事儿吗？你怎么这个表情？” 江迎点点头，心里说不出地发沉，“你大姨夫也给我寄信过来了，说你大姨身体不好，这次来云省也是想着这边环境好，让她养身体。” 蒋允玫听得心里一跳，“大姨不会是因为程明月才……” 江迎点点头，眼底神色发沉，却又止不住地感叹。 程明月真是老天给她们江家的劫，要不是姐夫写信过来，她怎么可能想得到，程明月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姐姐写信告状，说她在这里受他们欺负，这才让江瑜气成这样。 这孩子到底要怎么办？ 江迎现在光是想着都头疼，缓了口气又说：“对了，你大姨这次把凌风也带过来了，凌风不愿意让她一个人过来，他不放心。所以我们得先把学校联系好，等凌风来了就能直接入学。” 蒋允玫想了想，“不如就让表弟去云省大的附属小学？那儿离家近，生源也好，表弟那么聪明，必须得上一个好小学。” 江迎同意，“对，凌风这么聪明，绝对不能因为学校的事情耽搁了。你说，同样是江家的孩子，怎么凌风凌云还有你和你哥就这么优秀，程明月却……” “妈，你别想了！” 蒋允玫听见江迎提起这人头疼，“实在不行，以后咱就当不认识她。咱家没有这种人，你看大姨夫不都写信给你了，这意思不是很明白吗？” “不就是担心大姨又被程明月气到，让你盯着点，不要留情。” 江迎听得心里发沉，最后应声说：“算了，就当是命吧。” …… 云省大学附属小学。 周文哲穿着一身旧衣裳，一脸阴沉地坐在角落，听着其他人的议论。 “这小子是不是刚来的？” “可不是，我上次见他来了一次，结果后面一直没见人，不会是不想读书，结果又被父母逼来的？” “没见过穿成这样的，好可怜啊，他是不是家里困难？” 议论声入耳，周文哲的神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甚至死死低下头，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自己。 他根本不想来学校，要不是周伟明逼他，他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周伟明根本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说他的！ 说话间，班主任进门，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男孩。 周文哲听见拍桌声，下意识就抬头，对上那个男孩冷漠的面庞，心里莫名一动。 他长得……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熟悉？ 周文哲不自知地拧眉，心里微微发沉。 “同学们！这位是咱们的新同学，以后大家一定要和他好好相处啊，来，同学，你自我介绍一下。” 程凌风点点头，微有些稚嫩的脸上含着几分冷漠，“我是程凌风。” 他转头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说：“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周文哲盯着他，旁边的议论声又传入耳中。 “嘶，他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我还没见过这个款式。” “他长得真好看，就是不知道学习成绩怎么样？” “诶，你们说，都是转学进来的，这新同学和周文哲相比，谁更……” “你别说了，周文哲哪能跟新同学比，你看看他们身上都穿的什么，周文哲都快捂臭了，我这几天被他熏得难受，他看人还阴沉沉的，我都不敢多说话。” 周文哲听得握起拳头。 “行了！” 班主任敲敲桌，“上个月的月考成绩出来了，咱们班成绩很好啊，其中一个同学让我非常意外。” “第一名本来是周文哲同学。” 周文哲闻言，抬起头，听见入耳的赞扬声，心里才稍稍舒服些。 “不过……咱们新同学程凌风入学当天也考了一次，和大家用的是同一套卷子，最后得了满分，是第一，周文哲同学语文扣了两分，所以是第二。” 什么？！ 周文哲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抬头盯着程凌风。 他的第一被抢了！？ 想到周伟明的交代，他脸色微有些发白，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第130章 程凌风长得像周蔓！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伟明当时说：“文哲，你必须考第一名，我就只要你了，你必须成器！” 他说话时候满眼癫狂，眉目之间流露出几分说不出的恐惧神情，周文哲现在光是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才决定好好上学。 因为他清楚，如果不按照周伟明的要求做事，他或许真的会杀了他！ 但是现在，这个新来的程凌风居然把自己的第一名抢了？ 凭什么！？ 他下意识死死盯着程凌风，眼底流露出几分刻骨的恨意，看了许久，就在程凌风即将回座位时，他猛地站起身，看向班主任说： “老师！程凌风是在我们考完试之后才到校的？” 班主任诧异，点点头说：“对，周同学，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周文哲咬咬牙，开口道：“既然我们先考试，程凌风在这之后才做试卷，那他会不会是作弊！老师，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他话说完，扬声道：“各位同学，大家觉得呢？谁知道程凌风到底有没有看过试卷！我认为这样对大家都不够公平，如果我能最后一个做试卷，我还能做满分呢！” 话一出，所有人都哗然。 一群十来岁的小孩子聚在一起，本来就容易别人撺掇，更何况程凌风是个请来的转学生，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不情愿，吵嚷声渐起。 “老师，我觉得周文哲说的没错！这样对大家都不公平，谁知道程凌风会不会为了分班考试先找人要题！” “不行，这次的排名不公平，老师，必须重新排，哪有这样的事情！我们社会主义不允许这样投机倒把的事情！” “重新排名！重新排名！” 班主任脸色微变，扬声说：“程凌风同学刚从沪市来，怎么可能看过我们的题？” 有人忽然嚷嚷，“沪市？谁知道他是不是背后有关系，不然怎么可能从沪市来我们这儿？” “老师，你为什么要包庇这个关系户，是不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周文哲看大家都不乐意，心里微微松口气，下意识看向程凌风。 讲台上，程凌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像这件事跟他无光一样，只是淡淡地看着所有人，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看着他这张脸，周文哲越看越觉得熟悉，可他怎么可能见过程凌风，他是刚从沪市来的小少爷，一看家境就不一般，他们绝对不可能见过面。 他到底像谁？ 周文哲短暂地盯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竟是被一张脸弄得惶惶不安，顿时有些恼怒。 班主任被学生一句又一句的恶意揣摩弄得焦头烂额，等听见有人嚷嚷着要去举报他走后门时，他终于没忍住，下意识看了一眼程凌风，低声道：“程同学，这……” “嗯，那就不作数。” 程凌风扯扯嘴角，“老师不用纠结这件事，就这样吧，我的座位在哪里？” 班主任看他这么好说话，终于松口气，赶紧指指座位，“那里，程凌风同学。” 程凌风颔首，走下讲台回到座位。 “好了！” 班主任被闹得脸色不好看，“那这次我们就不排名！下次考试，程凌风同学会和我们一起考试一起做试卷，下次再好好排名，可以吗？”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周文哲没想到程凌风像是一点不在意自己的排名，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恼怒，眼神发冷。 他是不是看不起他？ 不知怎么的，他光是看见这一张脸便感到烦躁，于是根本不满意班主任的处置，大声叫起来，“不行！不能作废，我们好不容易考一次试，他就算了，可我们的成绩是真的！” 这句话说出来，话里意思就是程凌风的成绩是假的，是作弊得来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满，班主任冷下脸，“好，周文哲同学说的没错！” 他看着周文哲的目光微微冷下来，眼底带上几分不喜。 本来这次周文哲算是班上冒出来的好苗子，他看着他的试卷都觉得心里舒坦，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必须好好培养他。 但他没想到周文哲是个硬茬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还为难第一次见面的新同学，这样的性格，以后绝对是个白眼狼。 想到这里，他原本对周文哲生出的喜欢没了大半。 周文哲还不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老师的喜欢，听见这句话，心里终于定下来。 好了，这下他就是第一名。 他想着，前面的同学忽然转过身，对他兴奋道：“周同学，没想到你是个敢说真话的好同学！前几天是我们错怪你了，你愿意跟我们做朋友吗？” 周文哲微微一怔，不自知地拧眉。 “哼，一看这个程凌风就是个关系户，我们最讨厌关系户，今天开始，所有同学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听到这里，周文哲终于赞同道：“对！不能让这种走旁门左道的人尝到甜头。” 一时间，周文哲感受到同学们对程凌风的不喜，心里瞬间生出些难言的快意。 等放学后，他把成绩单递给周伟明。 “好！很好，不愧是我儿子！” 周伟明大喜，直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砸在桌上，大笑道：“好儿子，这点钱是爸爸奖励你的！只要你永远是第一名，这点算什么？” 他脸上满是狂喜，死死盯着周文哲说：“文哲啊！教育局局长来家里找你，我们就去203找你姐姐！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周文哲听得茫然，可听见周蔓的名字，他瞬间一颤，心猛地一动。 他想起来新学生到底像谁了。 他像周蔓！ 刹那间，他整个人如坠冰窖，指尖发麻，一股难言的恐慌顺着心口渐渐往上。 …… 工作室。 周蔓正看着手上的工具凝神，忽地，有人敲敲门问：“周蔓在吗？” “请进。” 她开口，转头就见到蒋允玫大步朝她走来，满脸为难。 “要找师傅？” 蒋允玫摇摇头，迟疑片刻说：“蔓蔓姐，我是有事要找你。” 周蔓看着她满脸为难，笑着说：“什么事？” 蒋允玫支支吾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能不能跟我去开一个家长会？” 啊？ 周蔓瞬间呆住，愣了一下忍不住问，“江姨在你后面还生了别的孩子？” 她怎么没听说过？ 第131 周蔓，我总觉得你才是我表姐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蒋允玫皱着脸，“不是不是，是我表弟。” 她说着就叹口气，“你知道的，我大姨要来云省，前几天她带着我表弟过来了，可能是一路颠簸，她刚过来就生病，这几天一直在家休息。” “我表弟很乖，但是他来找我帮忙，说他和同学起了矛盾，不希望他妈妈难过，就麻烦我去给他开家长会。” 蒋允玫说得有点急，“他绝对不是会跟人起冲突的性格，我就担心这孩子被人欺负，急死我了！但是我单枪匹马去，又怕对方家长不讲理，才来找你帮忙。” “蔓蔓姐，程凌云也去出任务了，不然我不会麻烦你。” 周蔓被她说笑了，应道：“你姐姐都叫上了，我还能不答应？” 蒋允玫猛地松口气，眨眨眼，“那你别跟我爸他们说，跟他们一说，他们不可能瞒得住大姨，唉。” 周蔓点点头，忍不住问，“我上次听江姨说，你大姨不是十月份或者年末才会来？” 蒋允玫听见这件事就犯愁，长长地谈了口气，面露怅然，“她被程明月气坏了，不放心让她一直待在我们家，担心我们被她连累，所以急急忙忙就来了。” 不知怎么的，周蔓听得心里微微一颤，下意识对这个听说好几次的江瑜生出几分好奇。 “对了，等大姨身体好了，我妈肯定会叫你来家里吃饭。我先跟你说好啊，你千万别带礼物，直接来就行，不然我妈得跟你急。” 蒋允玫说完就擦擦汗，“不行！我下午还得上班，得赶紧回去！蔓蔓姐，家长会在后天下午，我到时候骑着单车来找你！” “行，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周蔓看着蒋允玫风风火火地跨出大门，微微有些失神。 江瑜会是什么样？ …… 两天后，周蔓刚下班就见到蒋允玫在门口等着，看见她就一个劲儿地招手，满眼兴奋。 “你吃饭没？” 蒋允玫拍拍自行车后座，“来，我载你。蔓蔓姐，你先吃几个包子垫吧垫吧，等事情办完，我带你和凌风去国营饭店吃大餐！” 周蔓笑了笑，接过包子，“没事，言华在家里等我，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哦哦哦，姐夫在啊。” 自行车蹬起来，蒋允玫说的话都好像被风吃了一半，有些飘忽，“蔓蔓姐你和姐夫感情真好，不过姐夫娶了你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要是敢对你不好，哼！” 周蔓被她逗笑了，耳根微有些发热，转开话题说：“你刚刚说凌风，是你表弟的名字？” “对。” 蒋允玫说：“他叫程凌风，从小到大都特别厉害，不喜欢跟人玩，爱一个人琢磨学习，真的是个特别乖的好孩子。” 她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咬牙，“他这么乖，要是真的被欺负了，我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不过程凌风到底有没有被欺负还没确定，蒋允玫叫周蔓，一是人多撑场子，而是如果遇上程凌风被欺负，那她必须得有个人跑腿，去告诉父母孩子被欺负了。 要是她帮着程凌风瞒着他在学校被欺负的事，别说大姨了，江迎和蒋建良都能把她这种分不清轻急缓重的行为打成死罪。 光是想着她都忍不住拧眉，心里紧张。 “你大姨的身体好点了吗？” 周蔓觉得前面的蒋允玫紧张得不行，单车都快赶上飞机了，又跟她搭话。 “好多了。” 蒋允玫一听，叹口气，“唉，要不是大姨身体不好，我绝对不会帮表弟瞒着家里人，唉。你说，程明月是不是我家的报应？” “我们江家个个小辈不说优秀，但是品德上绝对不会有瑕疵，为什么程明月就是这样？” 周蔓听见程明月这个名字，也跟着叹口气，“谁知道呢？可能你们都太优秀了吧，你小小年纪就是省歌舞团的台柱子，程凌云也出色，你刚说程凌风也爱学习。” “其他家能出一个这样的孩子都是祖坟冒青烟，你们家一连出了这么多个，可能青烟冒着冒着就恰好停了？” 蒋允玫被逗笑了，“谢谢安慰，下次我妈再为了这种事情纠结，我就用这句话安慰她。” “唉，你都不知道，我妈最最重视大姨，对她的孩子爱屋及乌，就这种情况，我妈最近都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你和大姨长得那么像却不是我家的孩子？” 周蔓听得心里一紧，笑道：“哪有这么巧的事？但现在我是你爸爸的徒弟，也算江姨的半个孩子。” 蒋允玫也笑了，“这话我爱听。” “到了。” 说话间，蒋允玫指指不远处的大门，“今天是家长会，开完会我们得留下来再跟其他老师谈话，要是待会儿老师跟我说程凌风被欺负了，那麻烦你骑着单车回去找我妈告状。” 周蔓点点头，“行，你先别担心，我还在这里呢。” 蒋允玫深深地看她一眼，挽上周蔓的手臂，低低地哀嚎一声，“天哪，蔓蔓姐，为什么我看见你就像是吞了定海神针，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我总觉得你才是我亲表姐。” “好好好，你要叫我表姐也行。” 周蔓没遇见过人这么跟她撒娇，被蒋允玫三言两语说得心里发软，“不过你妈那边你自己去解释。” “行。” 蒋允玫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瞬间应下来，“我去说！” 周蔓以为她开玩笑，忍不住轻笑一声。 却没想她刚踏进教室的大门，就忽地一顿，脸上笑意渐渐冻结。 第一排，周伟明坐在座位上，旁边站着满脸得意的周文哲。 不知道父子两人是不是听见她的说话声，忽地一转头，三人目光对上，整个教室像是瞬间被冻住。 周蔓心里不悦，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要是待会儿这两个人来打扰她跟蒋允玫，她绝对不会客气。 蒋允玫察觉到她的僵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清父子两人时一怔，凑到周蔓耳边问，“蔓蔓姐，你们认识？” 认识？ 岂止是认识，周伟明可是她的生父，周文哲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 周蔓心下讽刺，冷淡地移开目光，“没事，我们关系有点复杂，以后跟你解释。” 周文哲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周蔓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大喊姐姐。 可他的话僵在嘴边，因为程凌风在他开口之前走到周蔓面前，一改平时的冷淡，乖巧地笑着叫了一声“姐姐”。 什么姐姐！周蔓是他周文哲的姐姐，程凌风算什么东西，也敢叫周蔓姐姐！ 刹那间，周文哲脸色大变，整个人瞬间被嫉妒撕碎，捏碎了手里的试卷。 第132章 周蔓居然说他是自己的弟弟？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他下意识就攥紧拳头，死死盯着那边。 下一刻，周伟明扯住他的手，脸色阴沉沉，“坐着，等结束再去找你姐姐。” 他也想上去找周蔓，可今天是家长会，这次周文哲考了第一，他打算让周蔓好好看看自己弟弟周文哲多厉害。 周文哲算是周蔓带大的，他不信周蔓对这个孩子没有一点感情。看见周文哲现在这么出色，她也会动容。 周伟明已经想到周蔓的动摇，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一想梦里的美好，更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要是周蔓真的回来，那他的好日子肯定又来了！现在周蔓可是203厂的工人，待遇好，到时候她能补贴不少钱和票，日子很快就能好起来。 另一侧，周蔓看着程凌风，心莫名颤了一下，对这孩子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 怪不得蒋允玫刚才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个表弟的喜欢，一看上去就这么招人疼的孩子，换做她要是有个这样的弟弟，肯定也喜欢。 想到弟弟，她瞬间想起周文哲，下意识瞥一眼，周文哲正一脸激动地看着她，似乎想冲过来，但不知道怎么的，他没过来。 周蔓巴不得他别来，于是转头笑笑对程凌风说：“你好，我是允玫的朋友，周蔓。” 程凌风也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姐姐，微微睁大眼。 周蔓长得漂亮，皮肤微有些黑，能看得出她平时肯定受了不少风吹日晒，但程凌风看见她第一眼只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一颗饱满的麦穗，生机勃勃。 尤其是她的眉眼，程凌风看见的瞬间甚至恍惚了一下，还以为是母亲江瑜亲自来了，不由得心下微微颤动。 他将自己心里的颤动归结于周蔓长得太像江瑜，于是没多说，朝周蔓笑了笑，“我知道你，周蔓姐，小姨总在我耳边提起你的名字。” 是这样吗？ 周蔓忍不住轻笑出声，一想到江迎对自己的维护，脸上笑意更暖，“嗯，就是我。” 她一笑，程凌风更是一顿，迟疑片刻才看向蒋允玫，“允玫姐，你和周蔓姐一起先坐，我再去搬一个椅子。” 好懂事的孩子。 周蔓原来见得最多的就是周文哲，他别说主动提出照顾其他人，就是她去照顾他时候，他都不配合，平白无故给人添麻烦。 话一出，周蔓立刻对他生出好感，笑着说：“没事，你带路，我去搬。” “允玫蹬了一路车，让她歇会儿，我跟你走。” 换做平时，程凌风肯定会拒绝，他不喜欢跟任何陌生人交流。他天生是这样的性格，总比程家江家其他孩子更冷静，或者说是冷漠。 是江瑜的照顾，才让他一点点有了自己的感情，能够共情。 他的冷漠与程凌云不同，程凌云是傲，而他只是单纯的不感兴趣。 但他此时看着周蔓，竟是鬼使神差地点点头，“行，那周蔓姐你跟着我来。” 蒋允玫惊讶，看两人相处这么愉快，忍不住感叹，“凌风，当年我为了让你开口说句话可是用了十来天。” 周蔓下意识要说话，以为蒋允玫是吃醋，没想到她满脸惊喜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我就说吧，你就是和我们家有缘，是我们家的人。” 程凌风也没搭话，一直站在旁边等着。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周蔓上，手不自知地攥紧。 看着周蔓，他忍不住想起程明月，他的亲生姐姐。 或许是因为他比江家其他人更冷漠，他最早看清程明月的自私、冷漠、虚伪、愚蠢，所以他一直不喜欢她。 周蔓没想到程凌云看着她想了这么多，见蒋允玫不介意，就笑几声跟着程凌风出门。 “周蔓姐。” 程凌风忽然开口，语气微有些好奇，“小姨说你和妈妈很像，但是我没想到能这么像。你是云省人吗？” 周蔓一看他怀疑，笑出声，“对，我就是云省人。这世上的巧合太多了，江姨和允玫也问过好几次，就连凌云哥也问过，现在你又问。” “看来我和江瑜同志真的长得很相似。” 程凌风听着她语气轻快，心里跟着微微愉悦，点头说：“是很像。看见你第一眼，我就想到了程明月，相比她，你更像我的姐姐。” 周蔓听见“程明月”三个字就下意识皱眉，语气稍顿。 程凌风敏锐地转头，看见她表情，就拧眉问，“你见过程明月，她还得罪你了吗。” 这句话是问句，但他语气肯定，让周蔓不由得一怔，“是，你怎么知道？” 程凌风笑了笑，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几分讽刺，“我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 周蔓听出他对程明月的不喜，心里微微叹口气，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她看着程凌风的冷漠，程凌风的挣扎，还有江瑜的痛苦只感到羡慕，她想，程明月人品低劣，可确确实实有很多爱她的家人。 相比周家，江家简直就是天堂。 “好了，就在这里。” 程凌云指指办公室的椅子，却拦住周蔓，“周蔓姐，你刚下班，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可以搬动这个椅子。” 周蔓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萌得忍不住笑，最后想了想程凌风的性格，妥协道：“好，那你注意安全。” 程凌风对她的不干预感到愉悦。 刚搬起椅子，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孩子，眼看着就要直直撞在程凌风身上。 周蔓眼疾手快，扯住那孩子的衣领，“小心！” 程凌风看清那孩子，瞬间冷下脸，对周蔓说：“周蔓姐，不用理他。” “呸！” 那孩子看着程凌风就翻白眼，“你这个作弊的投机分子，来办公室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来偷卷子！” “我看见了！我要去告老师！” 程凌风满脸不在意，对周蔓笑着说：“周蔓姐，我们走吧，别让允玫姐等急了。” “你心虚了！” 那孩子大笑，“你果然是小偷！” 程凌风不在意这个孩子的指责，却对周蔓的反应有些在意，甚至第一次感到难堪。 他抬头，却不想周蔓脸色比他还难看。 程凌风呼吸一窒，莫名生出些委屈。 周蔓姐也相信他的话，认为自己是小偷？ 第133章 他嫉妒程凌风，他才是周蔓弟弟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那孩子看见程凌风难得动摇，瞬间更得意了，“你这个小偷，居然带着人来偷试卷，我现在就要……” 话没说完，他被周蔓提起来，整个人勒得脸红脖子粗。 “说够没？” 周蔓脸色难看，语气瞬冷，“什么叫小偷？你有什么证据？” “他就是！” 那孩子有些胖，脸上憋得发红，却还在扯着嗓子喊，“要不然他怎么考的满分！” 周蔓却嗤笑出声，“那你怎么这么胖，你爸妈是不是去偷粮食，才把你养成这样？” 小胖子震惊，程凌风也难得呆呆地愣在原地，脑子宕机。 周蔓在维护他。 他想到这一点，竟是不自知地眼角微热，抿唇说：“周蔓姐，没事，我都习惯了。” 话一出，周蔓瞬间更生气，指着小胖子冷声说：“你平时也这么欺负程凌风？” 小胖子一看她不好惹，着急地挣扎，“不，不是我！大家伙都这么说！” 周蔓冷笑，“走，那你带路，把你说的大家伙全都指出来，我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在欺负我弟弟！” 小胖子眼泪吧嗒吧嗒掉，周蔓不为所动，“带路，不然我今天就逮着你一个算账。” “哇啊啊啊啊。” 他哭出声，指着周蔓说：“你怎么这么凶？” “你欺负我弟弟，我不凶你凶谁？” 她继续说：“别哭了，是不是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小胖子一听，瞬间不哭了，一边抽噎一边说：“还不是你太凶了。” 周蔓深吸一口气，“带路！” 程凌风已经看呆了，盯着周蔓满脑子震惊。 还能这样？ 她还说自己是她的弟弟？ 一瞬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流言蜚语难受过的程凌风委屈得鼻尖一酸。 周蔓一看，赶紧接过他手里的椅子，“走，今天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看他红了眼眶，周蔓心疼，“都说说，他们怎么逮着你欺负，谁带的头？” 程凌风沉默了一会儿，旁边带路的小胖子猛地说：“是周文哲！是周文哲先说他作弊的！周文哲没说错，要不然程凌风怎么能刚转过来就考第一！” 周蔓眼神冷冷地转过去，“第一就是作弊，有没有想过，他第一是因为你们水平不行，考不过就说别人作弊，你们丢不丢脸？” 小胖子被她瞪得又开始抽泣，“大家，大家都是这么说。” 周蔓嗤笑，“大家都这么说你就信？以后你不被骗谁被骗，以后我是骗子的话，专逮着你一个人骗。” 小胖子又哭了。 周蔓心里却不再平静，满是对周文哲的厌恶。 她知道周文哲不是东西，可他这次又欺负到程凌风身上了，她真的是想着都火大，恨不得现在就狠狠教训他一顿。 周家这几个人，真是聚是化粪池，散是屎漫天！ 放哪里都恶心人！ 她端着个椅子，一进门，所有人目光蹭地看过来。 “你干什么！你是谁？” 班主任吓得一头汗，“这位同志，这里是学校！” 周蔓放下椅子，笑笑，“我是程凌风的家长，刚刚教室里椅子不够，我去搬椅子了。” 班主任松口气，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抽抽噎噎的小胖子，瞬间惊呼，“你做了什么？” 周蔓放下椅子，转头对小胖子说：“说说吧，到底是那些人欺负我家程凌风？” 这话一出，班主任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蒋允玫，满脸为难。 蒋允玫也愣住，班主任赶紧说：“蒋同志，你快……” 话没说完，被班主任寄希望稳住周蔓的蒋允玫“砰——”一拍桌子，就站起来，“程凌风被欺负了？谁！” 这下，整个教室瞬间炸开锅。 小胖子也精明，只喊，“大家都这么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李正阳！” 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也唰地站起来，“你在学校欺负同学？” 这下小胖子彻底哭了，“爸，我错了，你别揍我，爸……呜呜呜……” 周蔓皱眉，对班主任说：“您是班主任吗，您知不知道程凌风被欺负的事？” 班主任苦涩地笑笑，“我这次找家长，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周蔓眉头皱得更深，“你就看着他们欺负程凌风？” 班主任摇摇头，“大家都没动手，只是对他不友好，一群半大孩子不听话，我也……唉！” 周蔓瞬间明白了，对班主任说：“如果我追究责任呢？” 班主任心里一沉，下意识就想劝和，但他一看蒋允玫和周蔓的穿着和言行，为难地说：“我去找主任说说，这事情我做不了主。” 说话间，李正阳的父亲大步走来，把李正阳拧住，一脸愧疚，“抱歉！是我没教好孩子，我回去就收拾他！” 这个家长倒是不错。 但周蔓还是没说话，冷着脸。 李正阳父亲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声对自己儿子说：“李正阳，你指指，你是和哪些人一起欺负这个同学的？” 李正阳嗷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你平时不是教我要讲义气吗？我不能把我兄弟供出来的！” 李正阳父亲气笑了，狠狠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老子是教你对朋友讲义气，不是教你跟犯罪同伙串通！你爹我当了半辈子军人，半辈子的脸都被你小子丢完了！” “说不说！” 李正阳哭着把人一个个指出来，被指到的孩子一个个变了脸色。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啊！再说了，要不是看了答案，程凌风怎么可能考满分？” “就是！他是在我们之后才做试卷，肯定不对劲！” 一群孩子嚷起来，蒋允玫气得脸色涨红，对周蔓说：“蔓蔓姐，你蹬我单车去找我妈！今天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蔓冷静地拍拍她的肩，“我在。” 她扬声道：“各位家长，你们都听见了吗，你们的孩子在学校一起欺负同学。这件事性质恶劣，小小年纪就敢伙同起来做这种事，长大了还得了？” 有些家长一脸羞愧，有些却扯着脖子喊，“人人都欺负他，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敢说你家孩子没错？” 周蔓眼神一冷。 第一排，周文哲看着周蔓维护程凌风的样子，心像是被敲碎一样，疼得厉害。 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心里的嫉妒，想要上前把程凌风撕碎！ 第134章 连天才弟弟都不要，她疯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凭什么？明明他才是周蔓的亲弟弟，现在站在周蔓后面被她维护的人，应该是他啊！ 他看着程凌风，眼底满是嫉恨。他刚到这个学校时，多少同学也欺负自己，为什么当时他就没有被周蔓撑腰？ “现在，我要求所有污蔑程凌风的人给他道歉！” 周蔓脸色发冷，“你们凭什么说他作弊？有什么证据？” 一群人看着她据理力争，一时间都不愿意当出头鸟。 李正阳父亲狠狠给儿子头上一掌，怒声道：“李正阳，给同学道歉！” 自己儿子到底什么样，他能不知道？ 光是看见李正阳这副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家不占理，再说，事情要是真的跟程凌风姐姐说的一样，那李正阳他们这样就是明晃晃的拉帮结派，以他们家的特殊，迟早出大问题！ 李正阳嗷地哭出声，大声道：“对不起，程凌风同学，我不应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跟着其他人起哄。” 程凌风没应声。 李正阳父亲看他应对从容，心里头对儿子更是恨铁不成钢，叹口气说：“抱歉，程凌风同学。” 见有人开口，其他有些明事理的家长也按着孩子来道歉。 等这些人说完，程凌风心里满是震惊，盯着周蔓的背影，竟是眼睛微微一热。 要是…… 要是周蔓真的是他的姐姐，该多好？ “其他人呢？” 周蔓看这么多人道歉，更心疼程凌风，语气也更冷，“不打算道歉？” “谁知道你家孩子到底有没有作弊！” 有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开口，指着周蔓嚣张道：“仗着自己声音大就有理？” 一个老太太也急切地嚷嚷道：“就是！我家乖孙不可能做这种事，肯定是你家孩子的问题，别讹上我孙子!” “就是！你说你家孩子没作弊，那你拿出证据啊。” 程凌风扯扯周蔓的袖子，抿唇说：“周蔓姐，我可以配合你。” “再做一遍试卷也行。” 话一出，这些人像是找到了破绽，叫起来。 “呸，你这不是心虚了吧！” “都是做过一遍的卷子，别说你，我孙子肯定也能拿个满分！” 程凌风听见，瞬间心一紧，明白自己说错话了，顿时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没事。” 周蔓温和地摸摸他的头，才继续说：“谁举报谁举证，你们拿不出证据就想为难我家孩子，还反过来让我们自证清白，世界上哪有这种倒反天罡的事？” “我就先问，到底是谁最先说程凌云作弊的？” 一句话出来，刚才道歉那些孩子已经纷纷看向周文哲，指着他说：“都是……都是周文哲说的。” “周文哲本来考了第一，程凌风一来，他就成第二了。” “肯定是他嫉妒程凌风才会这么说！” 周蔓听得脸色越来越冷，下意识看向周文哲，眼底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原来是周文哲做的，那她就不奇怪了。 周家那种大染缸，没有一个正常人，周文哲原来就从来不曾掩饰自己的恶劣性格，现在他初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恨不得露出全身的刺，这只会放大他的可恨。 周伟明本打算让周蔓看看自己儿子有多优秀，一开始就没跟她相认，却没想周蔓居然跑去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孩子撑腰，眼看着现在还把锅甩到了周文哲身上。 他心想的风光场面全没了，瞬间恼怒地瞪了所有人一眼，大声说：“跟我家文哲有什么关系，周蔓，到底谁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亲弟弟？” 周文哲听完，也哽咽着说：“姐姐，我好想你。” 两句话，瞬间让这件事变了性质。 周蔓嗤笑一声，继续问，“老师，是周文哲先传出谣言，现在班上大半同学都愿意为我们作证，那您打算怎么处理？” “难不成要让我弟弟白白受委屈？” 程凌风震惊于周伟明的话，一时间呆愣地看着两人，心里生出一股浓烈的不安。 原来周蔓是周文哲的亲姐姐？ 那他…… 他心一颤，抬头看向周蔓，却见她脸上没有一丝犹豫，甚至已经开始追究周文哲的责任，瞬间鼻尖微酸。 周文哲听见这句话，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样痛，痛得他红着眼问，“姐姐，二姐，你为什么要帮着程凌风欺负我？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姐姐，是你亲手把我带大的，你怎么能不认我？” 周蔓听得厌烦，“不要将一些和这件事无关的事情。” 旁边围观的人不乐意，顿时嚷嚷起来。 “你这个女人，怎么不管自己兄弟带着外人来欺负他！太过分了，你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人，呸，我看你旁边这个孩子也不是个好的！” “自己亲爹亲弟弟都不认的，肯定有问题！” “就是！我看她旁边那个孩子一点没礼貌，打招呼都不会，对谁都一副瞧不起的样子，小小年纪就这样，以后长大了也不会学好。” 说她可以，但是因为她连累程凌风不行。 周蔓的怒火被点燃，正打算开口，程凌风已经跨步上前，挡在她面前对所有人说：“闭嘴！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姐姐！” “怪不得你们的孩子能张嘴就造谣，原来你们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们都跟着你们学坏了！你们不信我能考满分，那现在我就请班主任去随便拿一份试卷，我当面念答案。” 程凌风想到周蔓因为自己被骂，满心怒火，“只要我能考满分，你们所有人必须给我姐姐道歉！” 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小小身影，周蔓心里一怔，竟是不自知地鼻尖微酸。 她想起来过去的无数个瞬间，每次自己被周家人为难，或是被大院里的其他人非议，周文哲从来没有维护过她，甚至只会说：“周蔓就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秀莲姐才是我姐姐。” 她的亲弟弟原来恨不得跟她撇清关系，而今天刚见面的程凌风却愿意维护她。 程凌风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班主任看见事情有解决的办法，赶紧说：“我现在就去拿卷子！” 他还必须把校长请过来。 这一屋子孩子大半出身好，尤其这个程凌风还是校长亲自带来交接的，现在出了事，他可担不了责。 周蔓想要拦住他，程凌风却笑笑，扯住周蔓的衣角，“周蔓姐，你放心，这些都是我早就学完的，我已经学到初三的内容了。” 蒋允玫也点点头，“你放心，凌风特别优秀，我们心里都有数。” 周文哲在不远处听着这些话，心里几乎要被妒火吞噬。 他才不信程凌风比他更优秀！ 周伟明也冷笑一声，比比也好，让周蔓这个死丫头看看到底谁才是天才！ 自己的弟弟不要，非要去护着一个外人，简直就是疯了！ 第135章 难不成周伟明也重生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听见蒋允玫的话，周蔓算是放心了，于是转头看向周文哲父子，嗤笑一声道：“什么叫我的家人？周伟明，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还需要我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再说一遍吗？你们试图把我卖给傻子，让我把工作让给你们的养女，然后代替别人下乡，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可没忘。” 周蔓说到这里，忍不住挑眉，“你们要是还要脸，就别跟我提这些。” 程凌风听清这些，瞬间心像是被狠狠砸在地上，疼得微有些喘不过气。 他转头看向周蔓，满眼震惊。 明明周蔓和程明月的年纪差不多，程明月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从小到大最大的挫折就是父母不同意她喜欢上一个人品低劣的男人，而周蔓却经历了这么多。 她的家人居然这么狠，如果周蔓心慈手软，或许她今天都不能站在这里。 可，可她这么好，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莫名生出好感，甚至希望她是自己的姐姐。程凌风没想到周蔓受了这么多苦，一时间心里比刚才被冤枉时还要愤怒。 蒋允玫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从来满是明媚笑意的脸上冷得惊人，指着周伟明的鼻子骂，“原来你就是周蔓那个不要脸的爹！你们都要害死她了，今天还好意思跟她说话！” “呸，你们居然还欺负我表弟，我不会放过你们！” 周蔓看着两人对自己的维护，不免心里一暖，拍拍蒋允玫的肩，“没事，不要跟这种人计较。” 几句话，局势已经逆转。 众人看着周文哲父子的目光瞬间变得满是深意。 “这不是卖女儿吗？怪不得这个女人进来就对他们这么冷漠，换我，我这辈子都不会跟这些人见面，这哪是家人，这不是仇人吗？” “就是！我刚才还想着她弟弟那么可怜，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缺德哦，这男的腿瘸了，说不定就是报应。” 周伟明听得脸色涨红，难堪地低下头，最后听见议论声越来越大，忍不住抬头对周蔓说：“蔓蔓，原来我们都是被宋秀莲利用，你能不能……” “你看，你弟弟现在这么出色，我们老周家后继有人，你回来吧，不然你一个女人孤零零的，都没娘家撑腰。文哲是你亲弟弟，以后绝对能为你撑腰啊。” 周蔓听得想笑，周文哲此时已经哭出声，像是不敢置信一样盯着她，满眼委屈。 她想，她或许真的是铁石心肠，此时看见周文哲落泪，她不仅没有半点怜悯，心里反倒更愉悦，生出几分复仇的快意。 他活该！ “我腰杆硬得很，不需要别人撑，周伟明，现在一落千丈的是你们。” 她说完就别开头，懒得再跟眼前几人浪费时间。 程凌风还记得周蔓刚才的控诉，听到这里就一改平时的冷淡，直接高调地嘲讽道：“周蔓姐，我学得更好，能稳定满分。我已经自学到高中了，以后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亲弟弟，我给你撑腰！” 周蔓转头，程凌风显然平时从来没说过这种话，说完已经耳根通红，有些为难地咬着唇。 但他还是说出口了，只因为刚才周伟明那句挑衅，他就愿意忍着为难替她说话。 周蔓感动，“好，你这个弟弟我认了。” 不知怎么的，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就感到亲近，甚至有些喜欢。 这种感觉……似乎和她第一次见到程凌云的感觉类似。 周蔓想到这里，不禁一怔。 看来自己跟江家人的缘分真的很深，江迎蒋允玫程凌云等等，每一个都很对她胃口，相处起来格外愉快。 她想，这或许就是上天对她的补偿吧。她前半生不幸，遇见周家人，之后遇见的江家人和岳家人应该都是老天对她的补偿。 她心满意足。 说话间，班主任拿着一沓试卷回来了。 校长跟在后面，看见屋内闹剧就大声说：“这试卷是我刚出的，谁都没见过！今天这件事必须有个了结，如果我们冤枉了程同学，那所有人都要给他道歉。” 周文哲看他满脸笃定，不禁怒道：“如果不是冤枉呢？” 校长不喜，拧眉看着他，“程同学上次的满分试卷就是我批改的。” 他记下周文哲的脸，满心不悦。 程凌风伸手接过试卷，扫了一眼就说：“数学太简单了，我直接说答案吧。” 班主任一怔，点点头，程凌风就一个个说。 他的速度相当快，快得就像是照着试卷念。 有人不相信，就凑上去看，一看见试卷真是空白的，瞬间满眼震惊。 没一会儿试卷就说完了，程凌风抬头，“这些都对。是吗。” 校长震惊地点头，“最后那几题超纲啊，这可是我照着初中教材出的思考题。” 程凌风淡淡点头，“嗯，我已经学到高中了。” 瞬间，整个教室都静下来，只剩下大家咽口水的声音。 周蔓跟蒋允玫对视一眼，满心都是惊喜，恨不得将程凌风举起来夸一遍。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厉害！ 在两人喜悦的目光中，程凌风忍不住低头，连带着脖颈都烧起来，不好意思地揉揉发烫的脸。 “各位。” 李正阳父亲忽然开口，沉声道：“程凌风同学这样的水平，我想，接下来的试卷对他来说也易如反掌，我们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也不能再让无辜的程凌风同学受累。” “我提议，这一切到此结束，其他没有道歉的人赶紧跟他道歉！” 校长点头赞同，“李营长说得好。”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点头，刚才还不情不愿的人也上前道歉。 到最后，只剩下周文哲父子还坐在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看得周文哲满心恨意。 凭什么，明明他才是周蔓的亲弟弟啊！ 他恨恨地抬起头，周伟明当众丢脸，更是忍不住警告，“周蔓！文哲以后可是个大学神，你不要后悔！” “他以后可是要给我们老周家挣大钱，挣面子的！以后教育局局长都要亲自上门求我们！” 周蔓心微微一动，眯了眯眼睛。 周伟明嘴里说的未来，目前来说毫无苗头。但是，这些都是梦里发生的。 难不成…… 周蔓猛地一震，死死盯着周伟明，心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第136章 我知道你死了，只有我可以救你！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伟明也知道了梦里的内容？ 周蔓攥紧手心，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惊骇，冷笑说：“什么教育局，现在是你儿子欺负我弟弟，你们必须道歉！” “姐姐！” 周文哲大哭出声，“我原来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姐！我真的好想你！” 他哭得撕心裂肺，周蔓脸上却没有半分动容，只是冷淡地注视着眼前两人，等待他们给出一个答案。 她想，如果周伟明也知道了梦里的内容，那他会做些什么吗？ 但一想，就算他知道或许也做不了太多事情，他甚至没办法改变现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周文哲身上。 反应过来，周蔓心里微微松口气，却对父子两人多了一份警惕。 “周蔓！” 周伟明也大怒，冷笑说：“你就算死也没办法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就是我的亲女儿，你身上流着老子的血！” 周蔓抬眼，“哦，所以呢？” 她轻瞥一眼周文哲，然后转头对班主任说：“麻烦您处理一下，这件事我们需要一个交代。” 班主任闻言，也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而对周伟明父子说：“周伟明同学，还有周伟明同学的父亲，这件事既然已经清楚了，那你们给无辜受罪的程凌风同学道个歉吧。” 他语气微有些沉，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离周伟明父子远一些，不然谁知道他们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话间，周文哲死死盯着周蔓，满心都是痛意。 “如果我道歉，姐姐，你愿意原谅我吗？” 不等周蔓回答，周文哲跑到程凌风面前，“程凌风同学，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但是你不能抢走我的姐姐！” 程凌风眼神冷淡，没应声，反倒是抬头看向周蔓，问道：“周蔓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周蔓摇摇头，“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周伟明大怒，猛地一巴掌打在周文哲脸上，“蠢货，你凭什么道歉！” 周文哲却顾不得脸上的痛，看着周蔓眼底的冷漠，只觉得心如刀绞，一瞬间，他的心传来一阵猛烈的绞痛，捂着心口一恍惚，在这刹那间，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从未发生过却真实万分的画面—— 画面中，周蔓放弃工作，又代替宋秀莲下乡。 她去到第三大队后，生活十分艰难，她写信向家里求助，但这些信都没被家里人放在心上。因为宋秀莲说，周蔓原来也是在村子里过了十余年苦日子的，现在非要写信，不过是因为在城里这几年把她养得太娇惯，等她习惯就好了。 周文哲最相信宋秀莲，从来没质疑过她的话，甚至心里觉得周蔓矫情，还写了一封信嘲讽她。 之后，他因为父亲升职，也来到了这一所小学，从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仿佛开了挂一般顺利，一路拿奖，校长将他视为心尖宝，教育局局长也在他成绩出来时上门恭喜。 他成了所有人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而周蔓死在下乡第一年的除夕，他们都痛苦了很久，却没想之后的生活像是得到周蔓的庇护，越过越好，他们就渐渐忘了她。 甚至，周文哲见到了高考恢复，他成为了最小的高考考生，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大学，成为了云省的传奇！ “周文哲！” 一巴掌扇过来，周文哲猛地从画面中清醒，看见周伟明因为怒火而扭曲的脸，一瞬间恍惚了一下，甚至怀疑梦里才是真实的生活，而他现在是在做噩梦。 明明，明明他马上就要进入名校了，怎么会…… 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他现在早就跳级进入初中，成为了所有人口中的小神童，而不是和现在一样被所有人鄙视，是一个瘸子的儿子！ 不，现实和那个片段的区别在于周蔓的选择，似乎一切都是从周蔓离开周家之后急转直下，那么，只要他找回周蔓，是不是就能找回梦中的荣誉！ 他苍白着脸看向周蔓，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慌乱，大步跑过去抱住她哭着说：“姐姐，我真的好想你，你相信我好不好，你未来会去世，我一定会保护你！” “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会保护你，你别放弃我好不好？” 在那一瞬间，周蔓心骤然冷到最深处，甚至感受到几分死亡的窒息。 她没想到，居然连周文哲都知道了梦中的一切。 “周蔓姐。” 程凌风看她表情不对劲，拧眉把周文哲拉开，一脸担心地说：“周蔓姐，你没事吧？” “你松手！” 周文哲沉浸于刚才那种成功的感觉，现在一离开周蔓就满心恐慌，忍不住尖叫，“你还我姐姐！你这个小偷！” 周蔓看着他胡闹的样子，心里一跳，转头对蒋允玫说：“我在外面等你们吧，他们这么闹，再闹你们也为难。” 程凌风当即看向班主任，“老师，抱歉，这次家长会我们能先走吗，周同学一直在闹，打扰大家的正事。” 蒋允玫也正色道：“抱歉，老师，我们还是先走吧，不能再耽搁大家的正事。” 班主任忙不迭点头，蒋允玫见状对周蔓温和说：“走，回家吃饭！” 周蔓看着两人对自己的照顾，心里忍不住一暖，勾唇点点头。 “姐姐！” 周文哲哭得像是要喘不上气，“只有我能帮你！你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姐姐！” 他像是疯了一样满眼通红，大家伙都后退一步，忍不住皱眉。 不能让这个小疯子跟自己家孩子待在一个班上啊。 周伟明意识到周围人变化的目光，顿时火上心头，上前把周文哲拽住，猛地给他一巴掌，怒喝说：“闭嘴！蠢货，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一天天只会给老子丢脸！” 周文哲满心慌乱，想要从周伟明怀里挣脱，狠狠地一口咬在他手上。 周伟明下意识就一巴掌，周文哲被扇得踉跄，瞬间一头栽到桌角，眼前一黑就倒下。 不，不能晕，他还没跟周蔓离开！ 周文哲看着周蔓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慌乱。 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慌，似乎只要他不能回到周蔓身边，就会失去刚才看见的风光！ 但他只能不甘心地闭上眼，彻彻底底昏过去。 瞬间，教室炸开锅，周伟明看自己把周文哲打成这样，才猛地回过神，脸色大变。 第137章 大姨，你该和周蔓见一面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走出门，周蔓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 或许周伟明和周文哲都和自己一样知道了那个梦的内容。 她光是想起来都忍不住心悸，庆幸自己跑得快，不然依照他们的性格，她这辈子还会沦为周家的血包！ 也好，这下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他们拥有了梦中的记忆，那她就能彻彻底底将仇报干净！ 周蔓攥紧手心，一直沉默地走着，直到走到自行车前在猛地回过神，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姐弟两人。 “抱歉。” 她轻声说：“刚才走神了。” 蒋允玫满脸担忧，“你……蔓蔓姐，你要不跟我回家吃饭吧？” “没事。” 周蔓笑了笑，“言华还在家里等我呢。” 蒋允玫听完忍不住抿唇，“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计都发现不了凌风居然一直被欺负。凌风，快跟你周蔓姐姐说声谢谢！” 程凌风应声，“谢谢蔓蔓姐。” 说完，周蔓温和地笑笑，安慰他，“一点小事，你都跟着允玫叫我姐姐了，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以后不用因为我对周文哲手下留情，他要是还敢欺负你，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他性格恶劣，恃强凌弱，我不大放心你。” 程凌风听得心里一软，点点头，眼里生出几分眷恋。 “行，那我先回去了。” 周蔓心里有事，说完就转身。 没想到她刚转身，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低头，程凌风扯住她的衣角，对视时匆忙收回手，一脸愧疚道：“蔓蔓姐，我不是故意的。” 蒋允玫看得心里吃惊，“还没见过凌风对谁这么亲近，蔓蔓姐，你最近有空多来家里玩。” 周蔓笑了笑，“行，不过下个月我要跟着师傅去沪市，走之前一定会去看看你们。” 蒋允玫听周蔓提过这件事，闻言点点头，“来，你骑着自行车回去，我们近，一会儿就到了。” 说完她就牵着程凌风走，生怕周蔓不愿意，直接走着回去。 “你很喜欢周蔓？” 回去的路上，蒋允玫总觉得吃惊，还是忍不住问，“凌风，为什么？” 程凌风一怔，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允玫姐，我看见蔓蔓姐的第一眼就想跟她亲近，就像……就像对姐姐那样的亲近。” 蒋允玫沉思，忽然语出惊人，“我也是，而且我总觉得周蔓似乎……凌风，她和大姨长得太像了，第一眼看见她，我还以为大姨还有别的孩子，吓了一大跳。” 程凌风听见就一怔，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我也希望她才是我的姐姐。” 他想不通，为什么程明月这样的人居然是他的亲姐姐。 程凌风一想到蒋允玫就心里发沉，和蒋允玫对视一眼，都见到了彼此眼里的心酸。 回家，江瑜就坐在客厅，看见他们时转头，温声问，“怎么今天回来得那么晚？” 蒋允玫吓一跳，“大姨！你怎么起来了？今天有没有舒服点？” 江瑜笑，朝他们招招手，“嗯，今天好多了，凌风，你是不是有事情，去麻烦允玫了？” 蒋允玫一想到程凌风被欺负的事情就纠结，想着到底要不要坦白，结果程凌风看出她的意思，立刻捏捏她的手，对江瑜正色道：“妈，允玫姐去给我开第一次家长会，这次我考了第一，你要看看我的试卷吗？” 江瑜把姐弟二人的小表情看在眼里，笑笑说：“好，那你先上楼做作业吧，我帮你允玫姐一起做饭。” 说话间，蒋允玫纠结得不行，程凌风心里微有些发紧，却担心露出破绽，不得不上楼。 “允玫。” 等程凌风上楼，她才缓声问，“是不是凌风遇见什么事？” “没有啊，凌风成绩那么好，怎么会……” 话说一半，蒋允玫和江瑜顿时一眼，瞬间捂着嘴巴说不出话。 江瑜生得好，年轻时是沪市文工团的台柱子，向来说一不二，气势惊人。 蒋允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从小到大最佩服的人就是江瑜，把她当做自己的偶像，所以一看见就心里发虚。 “没事，你说吧。” 江瑜无奈地笑笑，“你们姐弟还想瞒着我？是担心我的身体？” 蒋允玫抿唇，心虚地点点头。 “没事，我身体好多了。” 江瑜脸上露出几分释然，“这次我想通了，一切事情都不该强求，我以后不会再因为程明月伤神了。” 蒋允玫听得心里发酸，“大姨，我会陪着你的。” 江瑜听了笑，看得蒋允玫猛地一恍惚。 这个笑和周蔓刚才的笑太相似了，两人露出这个表情时，她险些以为眼前人就是周蔓。 “怎么了？” 江瑜察觉蒋允玫的失神，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慢慢说，我们是一家人，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怪你，别怕。” 蒋允玫捂着心口，还是把藏在心里那句话说出口，“大姨，我总觉得你该和周蔓姐见一面。” “嗯？” 江瑜看她话题跳得快，还以为她想找借口把事情一言带过，忍不住无奈地笑笑，“允玫，我真的不会怪你。” “不。”蒋允玫严肃地摇摇头，“大姨，我是说真的，你问问凌风，他今天也见到周蔓了，你知道凌风很少跟外人亲近。” “但是他今天跟周蔓特别亲近，你看了也会吃惊，他还跟我说，见到周蔓就像见到姐姐，忍不住想要跟她亲近。” 江瑜愣住，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会见面的，周蔓是你爸的徒弟，也是我们家的人，我们迟早见面。” 不知怎么的，蒋允玫心里有点急，“大姨，你别生气，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话没说完，程凌风“噔噔噔——”地下楼，严肃着小脸坦白，“对不起，妈，我跟你撒谎了。今天允玫姐是替我去开家长会，因为我跟班上的同学闹矛盾了。” “你不要生气，允玫姐也是为我好，她真的没有做什么。” 话一出，江瑜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姐弟两个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怪你们？” “允玫，几年没见面，你怎么忽然跟我这么生疏？” 蒋允玫被一打岔，连忙摇摇头，“怎么会嘛！大姨最好了，每年都不忘记我的礼物。” 江瑜笑得温柔，看向程凌风，轻声问，“凌风，你是受欺负了吗？” 程凌风摇摇头，“没有，妈，今天周蔓姐给我撑腰，让所有人造谣的人跟我道歉。” 周蔓？ 乍然听见这个名字从儿子嘴里说出来，江瑜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感受。 第138章 周文哲也找到了前世记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看见她愣住，程凌风解释道：“周蔓姐就是小姨夫的徒弟，妈，她人很好。” 周蔓？ 江瑜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一听自己儿子对她这么喜欢，顿时也生出几分好奇，点点头说：“你们没被欺负就行，但是下次做事不许瞒着家里，自己受了委屈，不能憋在肚子里，知道了吗？” 蒋允玫和程凌风对视一眼，都松口气，齐刷刷点头。 “妈，周蔓姐周末要来家里吃饭。” 程凌风忍不住说了一嘴，然后问，“这次我从沪市带来的笔能不能送给她？” 江瑜心里更惊讶，“就是你爷爷送你那一对？你要送一支给周蔓吗？” 程凌风微微睁大眼点点头，眼里满是期盼。 江瑜忽然说不出话，心里微微生出几分难言的感叹。 当初这一对笔在家里闹出不小的风波，程明月看上，闹着让程凌风让给她，但是程凌风一口回绝，甚至为此直接跑回江家，生怕程明月悄悄跑到他房间把笔偷走。 江瑜知道程凌风和程明月不和，可她也不能怪他。程凌风小时候就不爱说话，一个人能坐一整天，不喜欢别人去打扰他。 结果有一次他不小心摔进枯井，一家人晚上才发现，把他救起来之后，他病了大半个月，醒来就再也不跟程明月说话，江瑜在很久之后才从他口中知道，其实当时程明月路过，但是忽视他的求救，看了一眼就跑了。 她怎么这么失败，教出这么一个女儿？ 江瑜光是想起来都觉得窒息，现在看见程凌风主动叫周蔓一声姐姐，当然不会阻拦，于是点点头说：“可以，这是你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可以送给任何人。” 程凌风笑了，向来冷淡而显得有些早熟的脸上露出些平时少见的稚气，“嗯，我想送给周蔓姐，希望她能喜欢。” …… 医院。 周文哲像是睡了一辈子那么长，梦中，他看见了无数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以至于醒来时，整个人还沉浸在进入京城大学的喜悦中。 睁眼，他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忍不住骂，“我今天不上课，别烦我！他算哪门子教授，让他滚！” “老子是首都大的第一批天才，他一个大学都没上过的人，凭什么教我？” 下一刻，他睁眼就见到周伟明满眼震惊，扑上来问，“文哲，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周文哲震惊地睁大眼，周伟明颤抖着激动道：“爸跟你说，只要我们追回周蔓，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啊！你想想，所有事情是不是从周蔓离开时候变化的？” 周伟明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打算发泄，结果在听见周文哲那句话的瞬间只剩下惊喜。 看来他不是做梦，那些都是真的，连文哲都梦到了！ 周文哲像是遭了当头一棍，愣愣地看着周伟明，满眼惊骇。 梦中，父亲已经跟着自己去京市就任，前途大好。 但他现在只是个粮站的瘸子，手里没钱，还被部队撵出来了，完全就是个废物！ “儿子！你聪明，你赶紧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啊？” 周伟明像是找到救星一样扯着周文哲大声问，“你是天才，以后所有人都会佩服你，你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文哲被他扯住衣领，晃得头晕眼花，“哇——”一声吐出来，难受得脸色发白。 “你——” 周伟明下意识扬起手要扇巴掌，却在回过神那一刻忍住脾气。 他告诉自己，自己儿子是个聪明的，他不能再像原来那样对他，不然会让他记仇。 “爸，我们先回家。” 周文哲扶着头，“我得想办法联系教授。” 想起这个人，周文哲脸色不大好看，这人很喜欢他，但他可是考入京城大学的天才，怎么可能去他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人那里搞研究？ 一群老师里面，就他什么都不参加，他又不是傻子，放着一群好老师不选，选他一个老头子。 但周文哲清楚，现在只有教授能帮他。 他讨厌他，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惜才。 自己还记得梦中在实验室做出的成果，只要他写信寄给教授，肯定能得到他的帮助。 现在周家什么都没有，他缺钱又缺帮助，绝不能放过。 周伟明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儿子的强求下带着他回家。 “文哲啊，你说那个教授真的能行？” 自从知道周文哲也知道了梦，周伟明对他的态度瞬间好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你们无缘无故的……” “呵，他知道之后肯定会求着我当他徒弟，这点帮助算什么？” 想起来梦中教授对他的喜爱，周文哲不免松口气，却在这时候猛地想起周蔓。 “周蔓也知道梦了？” 他有些怀疑，但是却又觉得不可能。 周蔓在跟他们争吵时候，从来没有透露过半点破绽，但周蔓现在的路走得太顺利，就像是有人帮助。 可就算是梦中，她也跟江家还有她的老师蒋建良没有半点交集。 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打算写完信就去找周蔓试探。 拿出信纸，他开始回想梦中那些实验数据，一开始他写得很流畅，可还没写满三行，他手上的笔忽然像有千斤重，让他没办法继续写。 他丢了这支笔，换了一支，没想到刚才还清晰的步骤瞬间变得模糊。 而且这些记忆不是瞬间消失，而是像被橡皮擦擦到一样，一点点在记忆中变得模糊。 “不！” 周文哲一头冷汗，抓紧把关键数字记上，等写完，他满身衣服都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 还好，还好这些足够了！ 他写完时不住地颤抖，双眼无神。 没事，就算剩下的东西记不得，他这辈子也还有机会重新做，写下这些足够让教授心动。 “文哲！” 周伟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书桌边，盯着他写的东西拧眉问，“这些是什么？你是不是在乱画，别玩了，正事要紧，你赶紧写完，爸给你炖肉！” “你懂什么？” 周文哲眼里闪过不屑，“这些都是大学内容，你看不懂别乱说。” “是是是，爸先去炖肉，等你好消息。” 周伟明担心他生气，赶紧出去。 蠢货。 周文哲在心里暗骂一声，想起来前些日子在周伟明那里受的委屈，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让他沾到自己半点好处。 这么想着，他一低头，却瞬间像是被冻住般僵在原地。 纸上所有的重要数据，都成了他看不懂的鬼画符。 他甚至知道这些是重要数据，但是完全没办法理解这些公式，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学生一样对着这些数据陷入惊恐中。 第139章 原来高考恢复是真的！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文哲满心惊恐，死死盯着纸上的公式，手微微颤抖起来。 不，他不可能不会。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纸对折放进信封，然后写好地址，出门把信交给周伟明，冷声说：“把信寄到这里。” 他指指写上的地址，“最多两个月就会有回信。” 周伟明笑得脸上皱纹绽开，双手接过儿子手里包好的信说：“好好好，好儿子，你就放心，爸一定会把信寄过去！” 他看着手里的信，几乎已经想起梦中的风光。 他忍不住想，院里那些嘲笑自己和周文哲的人要是见到教育局局长上门，还不得眼红？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羡慕他有个好儿子。 他乐得险些撞在门框上，周文哲满眼阴郁地盯着他的背影，面色越来越沉。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可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上工农大学不是需要推荐吗，为什么他能…… 念头一出，他的头瞬间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疼得他满头大汗，捂着头蹲在地上。 好一会儿，他终于缓过一口气，跌跌撞撞踉跄着躺到床上，眼前一黑，就彻底昏死过去。 他不会想到，一切馈赠都是命运附带的厄运，所有让他自傲的，都会在未来让他万劫不复。 …… 回家时，周蔓还没敲门进屋就听见谢言华的声音，步子微微一顿。 “小谢啊，你老婆厉害，你心里就没点想法？” “哦呦，你娶了这么厉害的婆娘，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你可是男人，就愿意这么过一辈子？” “要我说，女人还是顾家贤惠的最好，你想想……” 周蔓微有些好奇谢言华的回答。 她清楚，自己和谢言华不仅仅是夫妻，更是携手共进的伙伴，他们只会因为对方的进步而庆祝，绝不会心生不满。 果然，那人话没说完，谢言华冷冷的声音传来，“抱歉，我不想和你们聊这些，你们请回吧。” “我还要做饭，没有空。” 这个谢言华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周蔓捂着嘴，险些笑出声。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那几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是，你居然要做饭！这不该是女人的事情吗？” “谢言华，你是不是男人！你真给我们男同志丢脸！” 谢言华冷笑一声，“我就乐意给她做饭，你管得着吗？滚，我家不欢迎你！” “你你你，不知好歹！” 谢言华语气中已经透露出几分不耐烦，“周蔓出色是我们共同的喜事，她工作上累，那我就在生活上多做一些，有什么不对？” “伟人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对这句话有意见？” 周蔓听他语气，直接敲敲门，眼神淡淡地扫了一圈屋内几个男人，语气疏冷，“几位同志是对我有意见？” 几个男人一惊，脸色一垮就急急忙忙解释说：“误会啊！周蔓同志，这都是误会啊！” “我们没这个意思，就是……” 谢言华在看见周蔓的瞬间眼神一亮，语气不自知地温和下来，“累吗？先吃饭吧。” “几位同志，请你们出去。” 谢言华转头望着几人，脸上对着周蔓时的温和瞬间消失，“你们当着我的面议论周蔓，以后我们家都不欢迎你们。” 周蔓则似笑非笑，也不说话，目光虽然淡漠，却看得几人像是浑身上下都被虱子咬，刺挠得厉害。 他们灰溜溜地离开，周蔓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先在客厅歇口气，我去炒菜。” 谢言华无奈地笑笑，先解释道：“这几个人似乎想跟咱们搭关系，找了个愚蠢至极的借口来找我套近乎。” 他脸上微有薄怒，周蔓看得心里一软，脚一勾把门关上，顺势环住谢言华的脖颈，然后在他侧脸大大地印上一个吻，“不错，小谢同志相当棒，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蔓蔓？” 谢言华错愕，不自在地别开脸，耳根微热，“你先松开我，吃饭完再闹。” “今天你很开心？” 周蔓笑着松开谢言华，语气轻快，“对啊，我和允玫去给她表弟开家长会，没想到他弟弟特别可爱，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小朋友。” 她说着，想到了和程凌风的可爱形成强烈对比的周文哲，语气一顿，“我还遇到周文哲和周伟明，一段时间不见，他们比原来更下作，尤其周文哲，造谣鼓励允玫表弟，被我教训了一顿。” 谢言华听见她没吃亏，就松口气笑着说：“周家那两个混蛋算是鸡蛋撞在石头上了，活该。” 周蔓一愣，疑惑地看向他。 谢言华见状，开始耐心解释，“江迎是江家人，蒋允玫同志的表弟，应该是江迎大姐的小儿子，程凌风。” 周蔓点点头，“那个小孩确实叫程凌风。” “这就对得上了。” 谢言华眼神微有些幽深，语气却不变，“江家不简单，程凌风的父亲程骁也厉害。他是南部战区有决定权的几人之一，却比其他几个人年轻不少，前途不可限量。” 周蔓知道程凌风出身好，却没想到能这么好，忍不住想到程凌风对她的态度，一时间心里对他更多了几分好感，忍不住说：“我没想到，程凌风看上去很乖也很聪明，不像周文哲这个蠢货。” 谢言华想起周文哲对周蔓做的事，不免一脸厌恶，“确实是个蠢货。” 说完，他赶紧催促，“我得赶紧去炒菜，你饿了吗，忙活一个下午还没吃饭，你先吃几个糖垫垫肚子。” 周蔓唇角微扬，“行，麻烦小谢同志。” 目送谢言华进厨房，周蔓抱手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思绪杂乱。 她在想，程凌风和程凌云的母亲，江迎的姐姐江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第一次对两人的见面感到期待。 眼看着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晚上，周蔓准备好带去江家的礼物，打算早些休息。 刚躺下一闭眼，她就忽地像是下坠般堕入沉沉的梦中。 梦中，憔悴又双眼通红的岳小敏呆呆坐在桌前，桌面摊开一张报纸。 “高考恢复了！”她满眼通红，双手颤抖，“我得赶紧告诉蔓蔓！让她想办法考回城里！” 她猛地起身，冲出房间大叫，“妈！妈妈，快写信给蔓蔓，高考恢复了！蔓蔓有办法回城了！” 话一出，旁观视角的周蔓满心惊骇。 已经被取消近十年的高考，恢复了？ 第140章 母女错过第一次见面？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岳小敏脸上被风吹得皲裂，一点不见平时的娇，一哭，被泪水刺得捂着脸，话越说越抖，“我不放心，妈，我亲自骑着自行车去找她。妈你这几天看着点书店好不好卖资料，下次见面我把书带着。” 岳母也红着眼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样了，周家这些白眼狼，一家子把她一个姑娘啃得骨头都不剩，造孽啊！” 周蔓看得捂脸，泪水从指尖溢出，大滴大滴落下，却化作虚无不留一点痕迹。 岳小敏就算去第三大队，也见不到她。 因为现在是1977年的夏，她在1976到1977的除夕夜去世，甚至没能留下全尸。 她捂着眼睛的手更用力，耳边传来岳小敏的哽咽。 “太好了！太好了！我知道蔓蔓担心连累我，所以不敢跟我们联系。其实不联系也好，要是她知道我们家出事，不知道该多急。” 周蔓透过泪，看见岳小敏也痛哭出声，“妈，以后我们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只可怜蔓蔓，她一个小姑娘下乡了，不知道瘦成什么样？” 岳母抱住落泪的女儿，“你爹也清白了，小敏，蔓蔓是个聪明孩子，妈知道你最惦记她这个朋友，所以你以后可以把她接来家里，周家不要她，我们要！” 周家不要她，我们要！ 周蔓彻底痛哭出声，却什么都做不到，冲上前抱住岳家母女二人。 她没等到她们！ 岳小敏这么好，要是知道自己去世，心里该多难受？ 忽地，窗外传来“哗啦——”一声。 雨划破夏，近乎要将这个世界淹没。 岳小敏忽然急了，“怎么忽然下这么大的雨？天呐，我明天还要去找蔓蔓！” 她脸上满是焦急，那一瞬间，周蔓心里只剩下痛苦，恨不得冲出去告诉她，不用去第三大队了，雨大路又泥泞，路上危险。 她急得满身汗，画面却又一转—— 穿着黑衣的岳小敏站在一块墓碑前，缓缓跪下，“蔓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救你。” 周蔓想紧紧拥抱她，结果双手却从她身上穿过。 小敏姐！ 她颤抖着落泪，听见岳小敏像是发誓一般坚决道：“我会给你报仇！蔓蔓，周文哲去首都大学了，周伟明也调职升官，宋秀莲嫁给陆岭，周文书成了教导主任。” “但他们该死啊！我会为你报仇！蔓蔓，你在天之灵，请保佑我一切顺利！” 岳小敏这次红着眼睛，却没掉眼泪，“我听说南方沿海开放了，遍地都是机会，我是个不适合读书的笨人，只能从那里找机会。” 不要！不要为她报仇，周家人是没有道德和良心的混蛋，她不该为自己放弃原本的大好生活！ 可惜所有话都没办法让岳小敏听见。 周蔓这次的梦格外久，她跟着岳小敏一路到了南方深市，看着她在遍地是黄金却又危机重重的深市摸爬滚打，受了不知道多少苦，终于开了属于自己的厂。 周蔓第一次感到欣慰，却听见事业有成的岳小敏拿着手中的照片，喃喃道：“蔓蔓，我终于能给你报仇了。” 周蔓满心欢喜瞬间凝结，整个人如坠冰窖。 醒来。 周蔓还没睁眼就大喊，“不要！” “蔓蔓。” 谢言华焦急地抱住她，“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就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这是梦！ 周蔓睁开眼，看清谢言华时忍不住痛哭出声。 为什么梦中的一切这么不公，岳小敏怎么这么傻？ 谢言华一僵，轻轻环住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一言不发地安慰着她。 周蔓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缓过神，她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绝望中，想到岳小敏，不禁满心庆幸。 还好这次岳家不会再像梦中那样被人陷害！ “几点了？” 她嗓子有些哑，“今天还得去师傅家。” 谢言华担忧，“现在已经是周天了。” 什么？ 周蔓呆住，谢言华解释道：“你昨天发烧，一直在哭，但我一打算送你去医院，你就像醒了一样不肯去，我本来打算强行把你送过去，没想到你昨晚开始退烧，医务室的医生也说没事了，让我不要折腾你。” “别担心，我已经拜托人去告诉师傅和师娘，说你忽然有急事不能去。” 周蔓听完松口气，却满心疲倦，看着外面的太阳，猛地就想起梦中岳小敏收到消息的那一天，顿时心一跳，赶紧对谢言华说：“言华，我想看看小敏姐寄来的信。” 谢言华没多问，立刻去拿信。 周蔓的心慌得发虚，一想梦中的事情，就忍不住说：“言华，或许……你上次说得没错，高……”考就要恢复了，而且南边居然还放开，允许个体经营。 “高什么？” 谢言华转头，将岳小敏的信递给她，“抱歉，我刚才没听清。” 周蔓心里莫名一咯噔，又复述了一遍，却发现谢言华笑着说：“怪不得你哭得那么厉害，原来是梦见岳小敏出事了。别担心，我待会儿去给岳小敏家发封电报，问问他们近况。” “再说，你们不是每个月都要写信？我回来的路上看看这个月的信有没有到，顺路给你捎回来。” 周蔓眼底一震，指甲狠狠掐紧手心，才维持住脸上的神情。 谢言华听不见，或者说，她这次没办法把事情说出来。 原来高考恢复和未来南边开放贸易都是真的。 她展开信，看得恍惚，忍不住对谢言华说：“言华，麻烦你去给我发一封电报，告诉小敏姐我马上就要去沪市，问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好。” 谢言华看出她眼底担忧，没有半句推辞，“你休息，厨房有饭菜，记得吃点缓缓。” 周蔓点点头，心里忍不住颤抖。 还好！还好她离开周家时没有一点犹豫，还果断救下了岳小敏一家！ 她心里只剩下庆幸，对周家的恨更深。 她不会放过他们！ …… 江家。 家中气氛微妙，程凌风说不出地消沉，程凌云踏入大门那一刻，忍不住一顿，问，“凌风，发生什么事了？” 程凌风抬头，小脸上满是纠结，摇摇头，却又说：“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个人？” 程凌云拧眉，“谁？” “周蔓姐。” 听见这两个字从弟弟嘴里说出，程凌云不由得一愣。 第141章 不，他在程明月身上见过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 他向弟弟确认，“你说的周蔓，蔓是那个蔓草的蔓？” 程凌风点点头，微有些诧异，“大哥知道她？” 居然真的是周蔓。 程凌云看着弟弟眼里的期盼，心里忍不住吃惊，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觉得她怎么办？” 程凌风毫不犹豫地说：“周蔓姐很好，她那天给我撑腰，让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羡慕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她。” 程凌云听见后半句话，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忽地跳了一下，生出几分莫名的感受。 他知道程凌风不是自来熟，为什么他也会对周蔓生出好感？ 仅仅是因为她和母亲长得相似？ “大哥。” 程凌风语气微有些遗憾，扯扯他的袖子，“你忙吗？要是忙，我们下次再去吧。” “没事，大哥带你去。” 程凌云笑笑，摸摸弟弟的头，“你去和妈说一声，告诉她我要带你出去玩一趟。” 程凌风兴奋地笑起来，“好！” …… 眼看着天渐渐暗下来，周蔓微有些恍惚地推开门，静静看着窗外的夕阳。 “小心风凉。” 肩上一重，一件大衣搭在肩上，周蔓回头就见到谢言华微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问，“现在还难受吗？” 她摇摇头，谢言华松口气，语气温和道：“少吹一会儿风，我先去收拾行李，周三我们就得出发去沪市，等我收拾完，你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周蔓心里一暖，笑道：“辛苦小谢同志。” “砰砰砰——” 门被敲响。 谢言华一顿，起身去开门，看见来人时笑意微微一散，“程同志怎么来了？” 周蔓吃惊，快步关上窗往门口走，“凌云大哥来了？” 她看清两人，惊讶道：“凌风也来了！” 程凌风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礼貌地点点头，抿唇说：“蔓蔓姐，我听说你生病不舒服，就求大哥带我来看望你。” 这孩子怎么这么贴心？ 周蔓一看见程凌风就忍不住想起周文哲，明明是相似的年纪，程凌风却这么乖巧，周文哲冷血无情，两人根本不能比。 “快进来。” 她脸上笑意更大，温声说：“我没事，估计是前几天吹了冷风，不小心着凉，你们别担心。” 程凌风听完，郑重地轻声说：“那也得注意身体。” 谢言华和周蔓并肩，看着程凌云的目光微有些发冷，心里一紧。 他很难不警戒。 进门，周蔓才看见跟在哥哥身后的程凌风手里居然提着一只鸡，看上去不大，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只小母鸡。 “来就来了，怎么还拿东西！” 程凌风看看她脸上的表情，然后心下一动，将鸡塞进谢言华手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就是蔓蔓姐的丈夫谢大哥吗？” 谢言华看他这么乖巧，也冷不下脸，就算程凌风是程凌云弟弟，他也忍不住心里一动，点点头。 “姐夫，你把鸡收下来吧。”程凌风很少撒娇，现在紧张得手心冒汗，“蔓蔓姐病刚好，必须补补身体，是吧，姐夫也觉得蔓蔓姐应该补补身体吧？” 周蔓被程凌风的机灵弄得轻笑出声，和程凌云对视一眼，忍不住笑道：“凌风真聪明，知道我不收就找上言华。” 谢言华看周蔓一眼，才笑着接过鸡，“行，那我替蔓蔓谢谢二位。” “好的，辛苦姐夫了！” 程凌风微有些雀跃，这才看向周蔓，一张小脸上满是期待，“蔓蔓姐，听说你周三就要出发去沪市，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我就是沪市人，可以给你带路！” “不行，你得好好在学校学习。” 周蔓毫不留情地否决，“放心，言华也是沪市人，我不会迷路的。” 话一出，程凌风和程凌云都顿了顿，后知后觉地发现谢言华这个名字确实有些耳熟。 忽地，程凌云眼神一凝，抬头问，“谢同志的母亲是方华苑女士吗？” 谢言华颔首，“是。” “怪不得。” 程凌云心里惊讶，面上却完全不显，“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重名，没想到你真是。方姨这些日子还好吗，好久没见，改天我一定会带着凌风上门拜访。” 谢言华跟他客套了两句，就对周蔓说：“蔓蔓，你先聊，我去收行李。” 程凌风闻言扯扯程凌云的袖子，“大哥，那我们也先走吧，蔓蔓姐和谢大哥过几天得去沪市，还得准备，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怎么好意思。” 周蔓连忙拦人，“你们才来，连口热水都没喝。” 程凌云站起身，语气轻快，“没事，我们现在顺路去给小姨夫送东西，本来就该走了。” 周蔓心里过意不去，想着想着，眼前忽然一亮，“诶，等等，我有个礼物要送给凌风。” 说完她进屋，急匆匆从自己的工作台上找出几个草编，“一点小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程凌风看见就一呆，忍不住惊讶道：“这些都是用草编的吗？” 周蔓看他喜欢，笑着把几个草编小动物放在他手心，“对啊，你喜欢就好。” 莫名地，看着这几个草编，程凌云若有所思，总觉得眼前的东西很熟悉。 沪市繁华，江家程家条件不差，他自小什么都见过。 可这几个草编似乎格外…… 等等！ 他心里忽地像是被揪了一下，忍不住问，“这草编真好看，我记得小时候来云省时候也见过，是你跟长辈学的吗？” “是，我小时候跟村里人学的，当时条件差没什么有意思的，别人编这些东西哄孩子时候，没人给我编，我就在旁边看着，自己学会了。” 说起这些，她也已经不觉得难过，反倒是笑出声，“没想到凌风喜欢，也算是没白学。” 草编，小山村…… 程凌云脑海中乱作一团，似乎有什么记忆即将冲出，让他心生战栗。 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草编？ “谢谢蔓蔓姐，我好喜欢。” 程凌风小心翼翼地把草编护在怀里，然后郑重道：“我一定会好好保管他们的。” “蔓蔓姐再见，我和大哥去找小姨夫了。” 关上门，程凌云还是一改常态地拧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程凌风手里的草编，看来看去，忽然一震。 他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才在哪里见过这些草编了！ 就在二十年前，那个母亲和他因为基地被间谍暴露，被迫分开许久之后才相遇那天！ 第142章 路遇人贩子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他在小妹程明月的襁褓中见到过这样一个类似的鸟儿样式草编！ “大哥？” 程凌风看程凌云不对劲，敏锐地察觉到他此刻的心境，低声问：“你是想到什么事？” 这也不算什么。 程凌云想，如果不是当初那个草编就被放在襁褓中，扎得刚出生的程明月皮肤微破，他或许这辈子都记不得起来当时还见过这样的草编。 但看着程凌风眼中的担忧，他还是耐心解释道：“我见过类似的草编，当初程明月早产，我和母亲再见时，我在程明月的襁褓中见到。” 他一顿，却又觉得自己今天想得太多，拧眉说：“不算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 程凌风却拧眉，等走远才忽然问，“可是，母亲将程明月当做心尖，她不可能把那么粗糙的草编放在程明月旁边。” 不知怎么的，程凌云一悚，整个人心猛地颤了一下。 程凌风思及此，想了想又问，“大哥，我相信你的预感，或许真的有哪里不对不对劲。你要不今晚就去问问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程凌云就越不安，“可是……这算是完全没有关联的两件事，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程凌风说：“好，凌风，你比我聪明得多，这些话大哥记住了。我打算先从周蔓那边下手，先调查她小时候是在哪里长大，弄清楚位置，再去问母亲。” 程凌风和他对视一眼，一张小小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难言的沉色，“嗯。” …… 一眨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结果厂里忽然有事，只能周蔓和谢言华先出发，蒋建良去处理器械。 刚上火车，周蔓心里微有些雀跃，她和谢言华都是卧铺，正好一上一下。 火车“呜——”一声就直直往前，周蔓忍不住转头问谢言华，“沪市有什么好吃的吗？” 谢言华想了想，“你吃过，大白兔奶糖，还有些糕点，到时候我带着你去买。” 周蔓压着心里的兴奋点点头，又缓缓拿出课本。 得坐好几天，她总不能一直发呆。 “怎么忽然想看这些？” 谢言华凑过来看了一眼，“高中的？” 周蔓有些不好意思，“嗯，是高中的。” 这些书是她这几天从废品站收的旧课本，她没忘记高考的事，虽然说不出口，但也得准备着。 谢言华听完也没多说，“你看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周蔓一顿，猛地想起来谢言华还是个大学生，连忙翻开书，“这里这里！” 她才不会因为面子问题就放弃谢言华这么好一个老师。 两人都年轻，又长得亮眼，这时候拿着书凑在一起，引得车上人目光纷杂。 路过大半，周蔓和谢言华都面带疲倦。 这时候，谢言华从包里拿出糖糕，笑着递给周蔓说：“来。” “哎呦，妹子，你男人真疼你。” 周蔓没伸手，抬头，一个抱着孩子的灰衣服女人盯着她手里的糖糕。 她抱着的孩子应该还小，看上去不到两岁，要不是这个女人开口，周蔓甚至都没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孩子。 “你们都是文化人，我看你们看书看了一路，真稀罕。” 女人看她没说话，有些拘谨地笑笑，“我是去沪市投奔我男人的，大妹子，这个是你男人还是你哥哥？” 周蔓礼貌地笑笑，没说太多，“他是我丈夫。” “哎呦，你们小两口一起可真好，不像我，还得抱一路孩子，真是遭罪。哪像你，有吃有喝还有男人伺候，这日子真是滋润。” 周蔓闻言心里不舒服，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的孩子，随即夸道：“你家孩子长得真白，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听见这句话，女人有些不自在地笑笑，“大家伙都这么说，我倒觉得还是黑点好，我们是要干活的，那么白不像样。” 话一出，周蔓心下微动，把糖糕掰开递过去，“嫂子，你抱孩子也辛苦，唉，我小时候也带过弟弟，清楚这感觉。” 女人这才笑了，伸出手接糖糕。 这时候，车猛地震了一下，女人下意识就伸手要扶着扶手站稳，怀里的孩子一颠。 周蔓扶住她，却无意中狠狠还孩子小腹上膈了一下。 “没事吧！” 她赶紧低头看孩子，却发现本应该大哭的孩子居然没有一点动静，瞬间心里一颤。 女人也察觉她的失神，连忙摆摆手，“哎呦，谢谢大妹子，要不是你，我怕是要摔着孩子。” 周蔓生怕露出破绽，对她说：“没事没事，你这孩子又白又长得乖，摔了我看着也心疼。真招人喜欢啊，要是以后我孩子也能长这样，那我和我男人都得乐。” 女人顿时笑起来，“可不是，这孩子……可是我小心养着的，生怕哪里磕磕碰碰，所以看着可不比城里孩子差。” 说着，她又像是心虚一样解释，“我男人虽然不在身边，但是钱全都寄给我们娘俩，我又舍不得花在自己身上，可不是得把孩子精养着。” 周蔓听着也笑笑，“您一看就是个疼孩子的。” “行，那您坐着，我继续看书了。” 她手心微有些冒汗，心里跳个不停。 谢言华从她开始搭话那一刻，就察觉到不对劲，目光一直放在女人身上，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一顿审视下来，他也心里跳个不停，下意识攥紧手心。 不对劲，就算女人解释过，可这孩子和她长得不像，而且从上车到现在就一直在睡觉，按理说，都做了大半路，就算再听话的孩子也该抱怨，可谢言华有印象，这孩子似乎只在吃饭时候迷迷糊糊从女人怀中坐起来过，之后一点动静没有。 他很难不怀疑，孩子是被下药才会这么安静。 等女人别开头，周蔓一抬头就和谢言华对视，两人都是眉心紧皱。 周蔓看着两人讲题用的废纸，赶紧写字递给谢言华，“这里我不会。” 谢言华接过来，“来，我给你讲。” 两人一路上经常这么对话，所以也没人怀疑。 纸上写着—— 孩子中药，人贩子？ 她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谢言华眼神一凝，故作思考地看了几眼纸，然后开始写—— 同，午饭，列车员，报警。 周蔓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再给我讲讲这里吧。” 她又凑过去在纸上写—— 担心走，你盯我找。 谢言华在纸上打了个勾，又继续装作讲题一样写写画画。 一番交流下来，两人都紧张起来，尤其是周蔓。 她不敢想，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人贩子，那她的其他同伙又在哪里。 一边想，她一边装作不耐烦走神，将旁边所有人的脸记在心里。 煎熬地等到饭店，她神伸懒腰，一副疲倦地样子站起来拍拍谢言华的肩，“不行，我真的坐不住了，你守着行礼，我去到处走走，顺带看看今天餐车上有没有新鲜菜。” 不远处，一个男人紧紧盯着她的动作，见她起身，也站起来。 第143章 她为什么和妻子长得那么像？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火车上人不少，周蔓偏过身体在人流中穿梭，装作一副新鲜的样子到处看，手心却渐渐满是冷汗。 好一会儿才到餐车，她装作要买饭的样子上前问，“同志，有些什么？” “红烧肉，一份……” 边听，周蔓目光在周围巡视，列车员不耐烦了，打断她，“诶！你要什么，怎么跟人说话还要到处看？你懂不懂得尊重人？” “同志，请……” 周蔓已经要开口，下一刻，眼神忽然一沉，话锋一转，“拿一份红烧肉，两份米饭。” 她看见一个和自己同车厢的男人！ 那男人身型剽悍，看上去像是个农民，穿着一身汗衫。 不能有半点疏忽。 周蔓瞬间收回话头，心里戒备。 “拿着！” 周蔓递过钱，那男人看她买饭，才收回目光，然后又慢慢往这边靠近。 看来她被盯上了。 周蔓心里发紧，拿着盒饭就往回走，心里思忖着到底该怎么办，目光在人群中巡视。 忽地，她瞥见不远处几个坐得腰板挺直的男人，下意识就心里一喜，说不定这几人是军人！ 她往后一瞥，身后跟着自己的男人和自己隔着些距离。 好时机！ 周蔓心里说了声抱歉，下一刻就“啊——”一声，手里红烧肉打翻在几个军人面前，一脸心疼，“哎呦！哪个丧良心的挤我！” 她说着就要去拿桌上掉落的肉，旁边军人猛地站起身，拦住她，“同志！” 周蔓不依不饶，“你拦着我做什么？” 她抬起头，和为首的男人对视，故作蛮横，“你们赔我！” 刚站起来的高个子军人一脸为难，旁边几个人冷下脸，对她说：“你是不是纯想讹人，自己打翻的，怎么还怪在我们身上！” 另一个人站起来，冷声掏出证件对周围人说：“别看热闹！该做什么做什么！同志，我们是军人，你居然讹人讹到我们头上了？” 旁边人齐刷刷别开头，周蔓余光间看见那个男人在听见这几个人是军人时，瞬间像是做贼心虚，消失在视线中。 她狠狠松口气，然后砰地一拍桌，把手里的纸条摁上，“呸！谁才是讹人的？” 为首男人目光微动，默不作声地接过纸条，瞥一眼，瞬间眼神一凛，朝高个子军人使了个眼色。 高个子赶紧站起来说：“对不起，确实是我不小心绊倒你了，我赔钱行不行？” 他扯住旁边同事，满脸愧疚，“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同事没看清，都怪我！” 为首中年男人肃声说：“抱歉，这位同志，你是哪个车厢的？是我们失礼，待会儿我让这小子去打两份肉还你。” 周蔓赶紧报出自己的车厢，“我看你们是军人才不计较啊，待会儿你们要是不来找我，别怪我不客气！” 她走时候步子发沉，心里发虚。 他们真的会相信自己？ 另一侧，为首男人盯着周蔓的背影，心里不自知地一颤。 太像了，这个女同志怎么和他的妻子江迎长得那么相似？ 他只是飞快一晃神，回过头低声对旁边人交代，“你们看，有没有人跟着那个姑娘，然后去两个人买红烧肉，看看其他车厢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程首长。” 旁边人心里发紧，“您怎么办？” 程骁无声摇摇头，“这是命令！” 等几人离开，程骁忍不住陷入沉思，想起周蔓那一张脸就心神不安。 而且，这一出人贩子的戏码，到底是阴谋还是巧合？ 这些年他身边间谍不少，他完全不敢掉以轻心。 这么想着，他心里发沉，无端地露出些凝重，看得旁边的警卫员后背一凉。 自己家首长从来是泰山崩于前不变脸色，要刚才那姑娘撒谎，那他都不敢想她会多惨；如果人贩子是真，那这些人贩子可真是撞在枪头上了。 …… 周蔓返回时面色难看，还没走近，那个女人就凑上来，一脸殷切，“妹子，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你是不是买肉了？” 周蔓一听，瞬间冷哼一声，“呸！被个不长眼的撞翻了，等下他们要是没还我两份，他们就等着我收拾吧！” 女人听了脸一耷拉，不敢置信地说：“你就这么回来了，不守着人，就不怕他们跑了？ 周蔓故作神秘地摇摇头，“你等着瞧，跑不了。” 她没说出军人的存在，担心打草惊蛇。 回到座位，她拿出书写—— 有人跟踪，遇军，已告知。 遇见军人了？ 谢言华心下微松，接过书无奈说：“别气了，不是说会还你？你先安心看会儿书，我给你讲讲这里。” 他写—— 中药，孩子挣扎，确定人贩子。 周蔓整个人都一悚，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是听见谢言华这么确定，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这孩子几乎没醒过几次，这女人到底给他下了多重的药？ 说话间，女人又凑上来，故作腼腆地问，“妹子，你们也是去沪市？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方便，能不能跟你们结个伴？ “你别看我穿得旧，但我男人的钱都在这里。” 她拍拍兜，“我看了一路，你和你男人都是好人，肉被打翻了脾气还能这么好，唉，我就想麻烦你们待会儿帮我搬一下行礼。” “也不是白帮忙，我会给钱，不用搬太远，估计也就二十来分钟的事。” 周蔓一顿，抬头，那女人瞬间盯着她的脸笑，“哎呀，妹子你长得这么漂亮，你男人娶你真是有福。” 莫名的，周蔓心里微有些不舒服，旁边的谢言华却几乎要炸开。 天杀的人贩子，居然盯上周蔓了！ 谢言华用力，手背青筋爆开，强忍着暴怒对女人笑着说：“行，你一个女人带孩子不方便，我一个大男人听着还能不答应？” 说着，他忍不住握住周蔓的手，以此平息着心里的不安。 女人一喜，夸道：“妹子你长得真好看，男人也心善。” 说话间，她的目光一直在周蔓的脸上游离，心里掂量着该怎么把她卖个好价钱。 这女人长得太俏了，不像城里姑娘一样白，看上去健康得很，一定能生儿子，谁家都喜欢。 几人各怀心思，没一会儿，刚才见到那个高个子军人来了，周蔓眼前一亮，招招手，“这里！” 第144章 我是程骁，小姑娘你叫什么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对不起，同志，这是两份肉，你看看。” 周蔓伸手接过去，男人见状还掏出一张大团结，“求你别计较，这点就当是我的赔礼。” “行行行，你走吧。” 周蔓接过票子就往兜里塞，摸着票子不同寻常的厚度，心里一紧。 女人凑上来，“哎呦，还真是两份肉！” 周蔓笑笑没说话，递给她一份，“嫂子你带孩子辛苦，唉，也是缘分，您别跟我客气。” 她在女人心里瞬间变成人傻好骗，一时间，女人狂喜，连忙接过肉，“好好好！嫂子不跟你客气啊。” 周蔓笑笑，见她转开注意力，赶紧打开纸条。 谢言华也微微低头。 纸条展开—— 有同伙，还有一孩，车下即走，拖。 周蔓心里一紧，下意识和谢言华对视一眼。 接下来的行程格外煎熬，周蔓一直等着，时不时跟女人搭话，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姑娘，说自己是要跟谢言华一起去探亲。 女人似乎信了，对她越来越热切，妹子长妹子短，已经打定主意不放过这个肥羊。 等快下车时，周蔓对女人说：“嫂子，我帮你抱着孩子，你告诉我男人行礼在哪里，我们帮你搬。” 女人犹豫，她抱了一路孩子，手早就酸了。 周蔓赶紧催促，“嫂子，你愣着干嘛，我们帮你搬完行礼，还得去找我男人家那个亲戚到底住哪里呢！” 她一脸急切，女人现在把周蔓当做碗中肥肉，没一点戒备，看她这么说就把孩子递过去，“行，妹子你人好，我待会儿多给你张票子。” 周蔓伸手接孩子，等把孩子抱在怀中，整个人才猛地松口气。 终于！ 她一直都怕女人直接抱着孩子跑，到时候火车站人杂，一出去，就再也找不着。 忽地，远处传来一阵嚷嚷，“人贩子！啊，他有刀！” 周蔓心猛地一沉，赶紧把孩子抱紧对女人说：“嫂子，我们赶紧走，车上居然有人贩子，太吓人了！” 女人已经慌了神，一听这句话甚至没能维持住脸上笑容，心里发虚。 是不是她的同伙被发现了？ 她想着，伸手就想从周蔓手里接过孩子，打算抱着孩子就跑。 女人脸色大变，伸手，“还我孩子！” 周蔓手心微冷，一直看着她，生怕她身上带着刀子，“婶子你干嘛？” 不远处的惊呼声越来越近，女人越来越急，伸手就要抢。 周蔓抱着孩子，动作不利索，赶紧后退一步。 女人急了，掏出刀子，“还我孩子！” “啊！救命啊，怎么有刀子！” “让让，快让！” 车厢顿时乱作一团，周蔓不再伪装，大喊出声，“这女人是人贩子！大家小心，军人同志待会儿就来了！” 女人刀子刺眼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凑上去，一瞬间，几人僵持住。 “让路！” 她见状不对，立刻就要跑，谢言华毫不犹豫地上前夺刀。 周蔓险些惊呼出声，整个人一冷。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等回过神，谢言华已经把刀拍在地上，死死用胳膊绞住女人的脖颈，大声喊，“来帮忙按人！” 一群人见刀子没了，赶紧凑上去帮忙。 等高个子几人过来时，周蔓正一脸惊慌地给谢言华扎紧染血的手臂，眼里满是心疼。 “同志！” 高个子震惊，赶紧上前拷住女人，“抱歉，隔壁车厢有好几个人贩子，带刀还都是男人，我们来迟了。” “这位同志受伤了，你们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带你们坐车去包扎。” 周蔓不敢拖，点点头，看着谢言华就忍不住眼睛发酸。 “没事。” 谢言华说着还要扬一扬受伤的左手，周蔓赶紧摁住，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敢空手接白刃！好歹哪个衣服遮着。” “这不是着急吗？” 谢言华笑笑，语气温和，“你去抱孩子，我这里没事。” 周蔓闻言，这才把孩子抱起来，对高个子军人交代，“我看这孩子的药快散了，刚才还睁眼哭了声，你们赶紧派人送去医院看看。” 高个子连忙点头，扬声道：“小李！过来帮忙！” 一行人到警局时，谢言华被带着去医务室包扎，周蔓和几个军人坐一起录口供。 “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周蔓回答，“这孩子一直在睡觉，我带过孩子，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什么样，心里感觉不对劲。” “而且这孩子长得太白了，跟这个女人没一点相似。不是我歧视，但这孩子不像是在田里长大的，我是村里的孩子，怎么可能连这一点都不清楚？” 警察点点头，又说：“那你为什么……” 不知不觉间，一个中年***在周蔓身后，眼神沉沉地注视着她，目光微闪。 他心里正在经历一场风暴，看着周蔓的脸，只觉得这半辈子的第六感都在尖叫。 程骁已经靠着自己的第六感自救不知道多少次，他是一个相信直觉的人。 直到周蔓说自己也被人贩子盯上时，他瞬间气势一变，呼吸声一沉。 “程首长！” 录着口供的警察看见他，赶紧说：“您怎么来了？” 这人还是个首长？ 周蔓心里吃惊，转头就忍不住感激，“谢谢您帮忙，不然今天这孩子和我们都是凶多吉少。” “这都是我该做的！” 程骁颔首，“你是云省人？” 周蔓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疑惑了片刻解释道：“对，我代表云省的203厂来沪市参加钳工交流大会。” 警察见她局促，刚才又听见周蔓这么勇敢，笑了笑给她解释，“同志，你别担心，程首长身份特殊，问你这些，也是担心你是别人故意派来的。” 别人？ 周蔓一顿，才意识到程骁担心她是间谍，笑了笑说：“没事，这种事情确实还是得小心。” 她对程骁印象不错，两人配合得很好，救下两个孩子，此时一看他脸色严肃，周蔓倒也不害怕。 程骁听见警察解释，就下意识拧眉，心里有些发沉。 他担心这小姑娘因为自己被怀疑而不快。 看周蔓不在乎，他心里一松，温声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不远处，看着自己家铁面无情的首长柔声说话，高个子军人惊掉了下巴。 第145章 程骁怀疑，周蔓是江家人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微微颔首，“您好，我是周蔓，蔓草的蔓。” 程骁温声道：“我是程骁，周蔓同志，我代表组织对你这次的见义勇为进行奖励，麻烦你给我留一个住址和单位，稍后我会寄去感谢信。” 做了好事，又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周蔓欣然同意，也清楚这次没有程骁自己不可能成功，于是同样感激道：“谢谢程首长的帮助，不然我和我的丈夫绝对不可能对付这么多人贩子。” 她顿了顿，又问，“请问刚才那个孩子还好吗？他醒了吗？” 门外的警卫员见状，扬声道：“醒了！首长，我刚刚从那边过来，那孩子好像记得自己的名字，听口音像是沪市人，但因为受了惊吓，不肯再开口。” 听见孩子没事，周蔓心里松口气，于是对程骁礼貌道：“既然您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程骁眼底含着几分说不出的深沉，甚至还没开口，就已经下意识挡在周蔓身前。 “首长？” 周蔓疑惑，程骁猛地回神，正色道：“我看见你丈夫受伤了。” “周蔓同志，我那里刚来了一批特供的药膏，对外伤有奇效，麻烦你等等，我让警卫员去拿。” 周蔓一听，就算心里不好意思拿，但一想谢言华的伤，还是点点头说：“行，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待会儿她得问问警卫员，等开完会回云省，她找江姨商量商量，自己该怎么送一份回礼。 说话间，警察已经离开。 屋内只剩下程骁和另一个警卫员。 周蔓微有些局促，程骁见状，温声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大，看着你我就忍不住想起她。” 提起程明月，程骁原本含笑的目光中浮现出几分愁绪，微微叹了口气。 难不成她女儿出了什么事？ 周蔓担心冒犯，只点点头说：“看您年纪，也和我生父差不多。” 闻言，微有些愣神的程骁一顿，敏锐地察觉出她话中对父亲的疏离。 他想开口问，却又担心周蔓觉得冒犯，最后只淡声说：“周蔓同志，你非常出色，我作为一名长官，非常欣赏你这样的下属。” “当然，作为一名父亲，我也格外渴望拥有你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儿。” 周蔓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您说笑了，要是我有您这样的…… 话说到一半，周蔓没继续说，笑着摇摇头。 不知怎么的，程骁看着她就心口微颤，生出几分说不出的酸胀。 他想，周蔓完完全全就是他想象中的女儿，在他的计划中，女儿程明月本该成为周蔓这样。就算程明月平庸，她也该是一个有同理心的女同志。 为什么同样的年纪，周蔓就这么出色，程明月却一点不像是程家的孩子，只知道纠结于情爱，恨不得将自己的特权发挥到极致却不懂得守住本心？ 他原来从没有将程明月与其他人对比过，可今天，他看见周蔓就忍不住这么想。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周蔓太像妻子了，他甚至生出一丝错觉，仿佛她才是自己的女儿。 回过神，程骁忍不住温声又问，“这么晚了，你们有落脚处吗？” 周蔓颔首说：“谢谢您的担心，我们已经被主办方安排好，待会儿就过去。” 说话间，警卫员敲门，“首长，您要的药膏。” 程骁接过，递给周蔓，“拿着吧，然后我安排人送你们去住处，周蔓同志，我再次替孩子和组织感谢你的挺身而出。” 他说得认真，周蔓也就没拒绝，敬礼道：“谢谢首长。” 她离开，程骁盯着她的背影失神。 一旁的高个子警卫员看得心惊肉跳，想了想自己这么多年陪着程骁风里来雨里去，忍不住提醒道：“程首长，您一直在关注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有别的问题？” 程骁转头，似笑非笑，“你是怀疑我想老牛吃嫩草？” 高个子瞬间站直，一言不发。 程骁看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小高，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看出来这个姑娘和谁长得像？” 小高一愣，想了想，猛地睁大眼，脱口而出道：“和您妻子江女士像！” 程骁点点头，“我当时就想，这个小姑娘会不会是江家的人。” 高个子立刻正色道：“您稍等，我这就去调周蔓同志的档案。” 程骁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面色淡淡，嗯了一声之后就不再多言。 …… 周蔓跟谢言华坐着军区的吉普，被送到主办方安排好的招待所，下车时候惊起一群人的目光。 还没进门，她就听见这些人的议论。 “天呐，这不是军区的车吗？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明晃晃坐着车来招待所？” “嘶，胆子这么大，肯定出身也不简单，少说两句吧，小心……” 周蔓和谢言华对视一眼，都当做没听见，在接待员错愕的目光中办好入住。 进入房间，她长长地松口气，连忙拿出药膏对谢言华招手，“来，首长给你的药膏，我现在给你涂。” 谢言华眼底含笑，语气轻松道：“没事，一点小伤，你怎么这么紧张？” 周蔓暗暗咬牙，“你敢空手接白刃，现在倒来担心我紧张？” 谢言华摊开手，“没有下次。” 周蔓白他一眼，招手，“过来。” 谢言华眼底满是温柔笑意，像是一只乖顺的狼王，大步朝她走去。 “首长有没有问你别的事？” 周蔓一边涂药一边回答，“没事，就在旁边听我录口供，这事情巧，也不怪他怀疑我们是别人安排的间谍。” 谢言华一顿，拧眉说：“间谍？他有没有为难你？” 说话间，他想到程骁那张脸，心里止不住地拧眉，最后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 他语气微松，“程骁首长？” 周蔓惊讶地抬头和他对视，“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谢言华看着她眼底的好奇，缓缓说：“程骁首长是江瑜同志的丈夫，也就是江姨的姐夫。” 周蔓瞬间一愣，随即彻底松口气笑道：“怪不得，他还问我家里长辈是不是云省人，看来我和江姨的姐姐长得真的很像，估计他怀疑我是江家的人？” 第146章 程首长说，周同志有难处可以找他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谢言华倒也不奇怪，心里唯有感叹。 他知道周蔓的过去，所以清楚她曾经对亲情的渴望，如今，江家人给了她亲情，他对他们当然满心感激。 “看来我和程江两家的人都很有缘。” 周蔓忍不住笑，想起江迎便眼神柔和，“要是江姨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要吓一跳。 …… 一大早，周蔓昨天和谢言华累了一整天，所以醒来时已经是正午。 收拾好下楼，刚到楼梯口他们就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眼神各异。 周蔓和谢言华对视一眼。 “这就是周蔓？一个云省来的，真是好大的能量，居然能让军区的人开车送她来。” “我看她长得挺好看，说不定……” “对对对！我听见蒋工收了个女徒弟就感觉不对劲，现在一看，这哪是女徒弟，肯定是……” 周蔓听得心里毫无波澜，甚至隐约有些想笑。 类似的话她听得太多了，听多了她只觉得可笑，这些人与其说是不信她的实力，更不如说他们其实是嫉妒她。 这种人，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周蔓懒得理会，转头对谢言华问，“是要在这里吃？还是你想带我去哪个饭店？” 谢言华听得心里火气蹭蹭蹭，但一对上周蔓眼底的平和，面上骤然一暖，温声说：“中午先去隔壁国营饭店将就一下，晚上带你去吃别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谢言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蔓听出这人语气中的不善，抬头，一个白胖的龅牙男人盯着他们二人，对谢言华露出一丝鄙夷。 “哟，居然还有女人跟你？” 白胖子挑衅道：“你都滚出沪市了，居然还能靠着女人回来？真厉害啊谢大少，是个当小白脸的料子。” 周蔓一顿，眼神骤然一沉。 谢言华微微碰了一下她的手背，低声说：“不用理，暴发户。” 两人说话时视若无人，白胖子瞬间被激怒，扯着嗓子叫，“谢言华，老子喊你是给你面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原来那个谢家少爷？” 周蔓嗤笑一声，语气冷淡，“什么少爷，这都是旧社会的陋习，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这些！” “这位同志，我怀疑你的成分。” 白胖子一听，冷汗唰地流了一背，指着周蔓就有些慌乱地说：“呸！你这个女人说什么，别莫名其妙给人扣帽子！” 周蔓瞥他一眼，“那么多人听着你喊少爷呢，你要是不服气，我们找……” “得了！” 白胖子变了脸色，指着两人怒骂，“怪不得你们能搅到一起去，都是一路货色！谢言华，你现在给我道个歉，我就原谅你女人，不然……” 他说着说着笑了一声，语气满是轻视，“我舅舅已经调到那里了，你一个沪市人，应该明白吧。” 他指指北方，笑得周蔓起了一身无名火。 谢言华俯身温和说：“走吧，先吃完饭再说。我有办法。” 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挑起怒火的人。 白胖子火了，指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谢言华大喊，“谢言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靠着这个女人才回来沪市的！这个女人也不干净，一个云省人，昨天坐着军区的车回来。” “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捅到军区？到时候我倒要看，你一个被别人情人养着的小白脸要怎么跪着求饶。” 谢言华听见这句话，脸色瞬间骤变，猛地几步跨上前冷笑说：“蠢货，我不搭理你是因为你不够格，但你居然敢这么说她！” 他压低声音，“我记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杨家的事，你现在就滚回去吧，等我送你一份大礼。” 白胖子被他脸上的冷戾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瞬间从头冷到脚，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谢言华怎么像是要杀了他！ 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谢言华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谢家少爷，还是被他此时的气势镇住，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你说些什么狗屁！我家清清白白，你别张嘴就来！” 谢言华嗤笑，松手，扫他一眼，“你不知道，你是因为你不够格。一个被放养的蠢货，别人一怂恿上当的出头鸟，你以为杨家真的把你当成人？” 周蔓听明白了，也就站在一侧不吱声，眼底露出几分沉思。 眼看着白胖子就要暴起，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请问周蔓同志和谢言华同志住在这里吗？” 周蔓转头，昨天见过的高个子军官笑着对她招招手，然后走过来行了个军礼，“周同志，谢同志，我代表部队来表扬你们！” “表扬？” 他一来，进门就露出手臂上明晃晃的几道杠和星星，这次活动的主办方也坐不住了，赶紧上前伸手笑着问，“同志你好，我是沪市钢铁厂的王益，也是这次交流会的负责人，周蔓同志是咱们云省203厂的代表，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刚才看热闹，现在倒出来了。 周蔓对整个人的印象不大好。 “嗯，你是负责人？” 高个子军官又问了一遍，见王益一个劲儿点头，才对外面的人招招手，然后把手里的信郑重递给他，“这是部队的表扬信，周蔓同志和谢言华同志昨天见义勇为，赤手空拳与带着凶器的人贩子搏斗，救下被拐儿童，值得所有人尊重！” “今天，我也是替程首长来感谢周蔓夫妻，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贩子在眼皮子底下拐卖儿童，性质极其恶劣！感谢周蔓夫妻的帮助！” 周蔓听着笑了笑，“这是我们该做的，谢谢您走一趟。” 高个子军官又敬了一个军礼，声音更大说：“程首长交代，以后周蔓同志和谢言华同志有任何难处，随时可以写信给他！” “这些是部队给二位的奖励，过几天我们打算将两位同志的事迹登报，让所有人学习！” 周蔓知道有感谢信，但是没想到部队那边搞得这么轰轰烈烈，一时间愣在原地，耳根微有些发热。 谢言华看她脸上神情，笑着俯身说：“你看，这就是好人有好报，你值得最好的。” 另一边，白胖子在听见程首长三个字的瞬间脸色唰地一白。 高个子军官也收回目光，这才发觉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胖子，皱着眉看向他。 白胖子一个激灵，拔腿就想跑。 第147章 谢家人都要回沪市？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站住。” 高个子军官冷下脸，几个跨步就把白胖子拦住，问，“你是什么人！跑什么？” 这人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见了他就跑！ 高个子军官心里一凉，甚至想到自己是不是遇上了间谍。 没想到白胖子瞬间怂了，哭丧着脸说：“同志，我就是一路过的。” “那你跑什么？” 白胖子不敢吱声了。 王益见状，想要上前息事宁人，没想到旁边忽然有人煽风点火说：“他刚才骂人呢，说被你夸奖这两位同志跟军队里的人有不明不白的关系，见了你肯定心虚，怎么可能不跑。” “就是就是，刚才大家伙都听见了，他说这个女同志说得可难听了，我在旁边都听得火气直冒。” “军人同志，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被冤枉吧。再说了，这个女同志刚给你们部队立了功，绝对不能看着功臣被欺负！” 高个子军官听了几句，旁边人你一嘴我一嘴直接把刚才白胖子说的话完全复述一遍，听得他下意识握紧拳头，脸上怒色渐渐阴沉。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 白胖子冷汗直冒，边擦汗边凑上去压低声音说：“同志，我舅舅是刚调到京市那位杨……” 话没说完，高个子军官直接打断，冷笑一声，“杨？他的交接手续还没办好，今天我过来时候，正好看见文件在首长桌上压着。” “能养出你这种外甥，看来他也不是省心的货色，你叫什么不重要了，我现在就回去报告首长，让他再考虑考虑你舅舅的事！” “我认为，他既然愿意当你的保护伞，那绝对做不到一心为群众！” 白胖子在听见交接手续四个字时候，就脚一软彻底倒在地上，整个人脸色白得像是纸，眼神发虚。 他们杨家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如果他今天害舅舅不能调京，那以后杨家所有人都会把他当做眼中钉。 他整个人抖得像是落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死死抱住高个子长官的腿，哭着说：“同志啊，这真的是个误会，你松个口，我都能办到！” 高个子长官不语，朝周蔓两人那边看了一眼。 白胖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连滚带爬地冲过去道歉，“对不起啊！两位同志，谢言华同志，周同志，刚才是我这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们别怪罪啊！” “我明天就上门道歉，你们要什么赔偿，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给你们送过来！” “你们就开个恩吧，我们杨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谁都不容易。谢言华同志，你也是沪市人，也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俗话说做事留一线，以后我们也好商量，是不是？” 一股腥臊味传来。 周蔓下意识拧眉捂着鼻子后退，低头，白胖子裤子尿湿了，尿顺着裤脚滴答滴答往下淌。 谢言华转头，两人对视，他看出周蔓的不耐。 周蔓点点头，谢言华心领神会，“长官，我们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白胖子听见两人要走就绝望，赶紧补充，“好商量，万事好商量，你们开个价啊！” 谢言华冷笑一声，掩住心底的讽刺，看着他的眼神间满是冷色。 白胖子一哆嗦，不情不愿地离开。 “周蔓同志。” 高个子军官眼里带上几分欣赏，“我们首长说，你是一位相当沉得住气的战士，我现在觉得，他说得非常准确。” 周蔓听着这几句恭维的话，礼貌地笑了笑，“谢谢夸奖，您还有事情要处理吗？要是有空，那我们一起去隔壁吃顿饭？” 高个子军官笑笑，“我得回去复命，行，那两位同志再见！” 目送他离开，招待所瞬间炸开锅，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盯着周蔓和谢言华，眼里满是敬佩。 “周同志，谢同志，我要跟你们道歉。原来你们这么勇敢，居然敢跟人贩子斗智斗勇，救了他们手上的小孩。” “我也要道歉，是我们狗眼看人低，原来你们这么厉害，怪不得部队这些人对你们恭恭敬敬，我也佩服你们！” “是啊，人贩子凶得很，你们真是伟大！”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变了一张脸，对周蔓和谢言华满脸热切，恨不得将他们拉着不走。 周蔓心里微有几分惊喜，任谁做了那么大一件好事都会忍不住雀跃，但她心里更多的还是自己及时救下那孩子的庆幸。 救下那孩子，就相当于救下三个家庭，更别说军方还能顺着这几个人贩子往下找，指不定还能找到其他被拐卖的孩子。 她想到这里，下意识抬头和谢言华对视一眼，朝外面偏了偏头。 该走了。 谢言华了然，扬声说：“谢谢大家，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麻烦让让。” 好不容易挤出来，周蔓看着谢言华额角即将坠落的汗，下意识就伸手。 指腹触及他额角的汗滴，周蔓猛地一回神，触及他肌肤的指腹发烫，像是摸到了炭上。 谢言华微微一愣，随即屈膝和她平视，“谢谢关心。” 对视间，周蔓看见他眼底满满都是自己，心跟着一颤，气氛瞬间升温。 谢言华轻笑，又直起身体对她说：“先吃饭，然后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他这么一说，周蔓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问他，“离这里远吗？” 谢言华摇摇头，“如果我没记错，应该走半小时左右就能到。” 吃完饭，谢言华带着周蔓慢慢往过去的家走，望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归乡的愁绪。 当初他跟母亲去云省，其实就没想过会有回家这一天。 但他更没想过自己会结婚，结婚对象还是他一见钟情的周蔓。 “小……小华！” 周蔓转头，不远处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带着一副眼镜，瞪大眼睛看着她身边的谢言华，瞬间眼睛一红，“真是你？” 谢言华一顿，转头看清人时面色一暖，带着周蔓走过去，介绍说：“郑奶奶，好久不见，这位是我的妻子周蔓。” “蔓蔓，李奶奶是住在我们隔壁的邻居，你跟着我叫她一声李奶奶就行。” “你还结婚了！” 李老太太本来就瞪大的眼睛瞬间又一睁，泪水也跟着大滴大滴往下掉，“好好好！结婚好，结婚好啊！” “你回来了，那你妈呢？” 李老太太握住谢言华的手，“你们一家子都回来了？” 第148章 她想让李家帮自己查清身世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谢言华摇摇头，“只有我跟蔓蔓回来，我妈还在云省，暂时没回来的打算。” “这次回来也是凑巧，蔓蔓被云省的203厂选做代表来沪市参赛，我跟着沾光一起回来，顺带着看一下老房子怎么样。” 李老太太听着就重重地叹口气，最后转头看向周蔓，满眼都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不说这些虚的，小华他对象，你是叫小周是吧？小周啊，你们先回家看看，明天来奶奶家坐坐，行不？” 周蔓朝谢言华看一眼，温和道：“李奶奶，我得替厂子参赛，这次可能没时间来。” 李老太太一脸爱护，“好孩子，你跟小华一样，年纪轻轻就能替厂子参赛，真厉害啊。” “妈！” 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道呼唤声。 李老太太一听，朝着他们招招手，随即解释道：“唉，我今天有点事，不然我今晚就想留你们在家里吃饭。” “说起来也是巧，我小孙子前些日子丢了，找了整整一个月，还好最后在火车上被恩人救下了，不然我们一家子后半辈子怎么过？” 李老太太想起来就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我们一家子今天得去找恩人说声谢谢啊，那就下次见，对了，你们现在住在哪儿，过几天我让人给你们送点家常菜。” “小华怕是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了，也是一份心意。” 谢言华听完却下意识一怔，确认道：“李奶奶，你说的小孙子丢了，是不是在云省到沪市的火车上找到的，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身上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衣服？” 李老太太一愣，“你们当时也在那车上？” 这么巧？ 他们救下的孩子居然是李老太太的孙子！ 周蔓震惊，谢言华更是险些没抑制住脸上的错愕，片刻后惊讶道：“李奶奶，你知道救下小孩的人叫什么，是谁吗？” “知道啊，据说是有两个人，那位男同志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另一位女同志叫周蔓，等等，周蔓！” 李老太太捂住嘴，“小周？！你的蔓是不是蔓草那个蔓？天呐，我的小孙子就是你救下来的？” 这天地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周蔓也震惊，赶紧摆摆手，“奶奶，是我和谢言华一起救下来的，那孩子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谢言华也颔首，确认道：“还真是巧，原来那个孩子是您的小孙子。” “哎呦！” 李老太太一辈子嘴皮子利索，到了今天却忽然上下打颤说不出话，就是一个劲儿地握着周蔓的手，“小周，哎呦，你就是小周，天呐！小谢这个媳妇找的好，找的好啊！你就是我家的恩人啊！” “老头子！铁柱！咱家的恩人就在这里啊！就是住在隔壁的谢言华和他媳妇周蔓救的人啊！” 刹那间，整个场景都像是安静了一刻，随即猛地响起几声粗犷的嗓音和尖叫。 “妈，你说啥！” “什么？恩人就在这里！” 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和一个健步如飞的白头老人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女人，一行人猛地跑起来，一瞬间居然跑出来几分千军万马的气势。 “您真的是周蔓！” 李老太太已经换了称呼，刚才收回去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天呐，上天有眼啊，真是我们两家的缘分。” 她看着就要跪下来，周蔓跟谢言华跟紧扶住，结果一转头，另外一个女人抱着她的腿就哭出声，“恩人，你是真的救了咱家啊！快快快，我们家就在隔壁，您现在有没有空，跟我们一起回家坐坐。” “你们别哭啊，孩子救下来是大喜事，怎么还哭了？” 周蔓被他们的眼泪浸得心里发软，看着一行人对那个孩子的疼爱，鼻子跟着有些发酸。 “我跟你们回去看看孩子吧。” 她赶紧岔开话题，“我当时忙着，没来得及看看孩子怎么样。” 李老太太擦擦眼泪，赶紧说：“行行行，您是我家小宝的大恩人啊！” 到了李家，李老太太一直紧紧抓着周蔓的手不放，照着刚才谢言华的话，给家人介绍周蔓。 几句话下来，一家人无论男女，都红了眼。 “谢谢您。” 刚才抱住周蔓大腿的女人揉着眼睛，“周恩人，我是小宝的亲妈，您叫我一声王悦就行，以后您遇到任何事，尽管跟我们开口。我都不敢想，要是没了小宝，我真的不想活了。” “谢言华！” 一个长得壮硕的大汉几步上前，“兄弟！谢谢你们！你都不知道，小宝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我们李家就绝后了！” 谢言华闻言错愕，周蔓更是转过头。 李旺看他们目光，也一点不避讳地解释，“我爱人生孩子时候大出血，医生说，她不能再生了。” “兄弟！我爹在沪市也叫得上号，这样，我妈说你和你爱人现在都在203厂工作？你们想不想调来沪市钢厂？沪钢待遇好，按照你们的本事，以后肯定能往上升，前途无量！” 一直安静没说话的李老爷子忽然开口，嗓音嘶哑，说话时候格外费劲，“你，现在去，小谢，小周，我李成才一辈子没白混，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一定想办法办妥又！” 李旺一听李成才的话，立刻转身打算去办事。 谢言华拦住他，郑重道：“你们的感激，我和蔓蔓都收下了，但是蔓蔓喜欢203厂的工作，而且我们现在过得很好，真的不需要这些。” “至于孩子的事，就当我们两家缘分深吧。” 周蔓笑着接话，“能救下那孩子也是为我和言华积福，部队还说要给我和言华写表扬信寄到单位，你们要是过意不去，那就一样写个感谢信吧。” 这些信相当重要，周蔓现在正在入党的紧要关头。 她来沪市之前，问了问张师兄，他说这次入党人选不多，但是竞争相当激烈，每一个人都不差，虽然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进，但周蔓心里清楚，她入203厂还没满一年，按理说至少得满三年才行，她差得不少。 “一封信怎么够！” 李旺长得人高马大，听完这句话瞬间一拍桌，急了，“言华，小谢同志！你们要是跟我们客气，我们这辈子都难安心啊！” 眼看着就要陷入僵局，谢言华像是沉思片刻，才缓缓说：“行，那我不跟你们客气，这件事我记心里。我和蔓蔓现在什么都不缺，但是以后说不准，只要以后事，我一定找你们！” 好说歹说，推脱了好久，周蔓两人才从李家出来。 一出门，谢言华松口气，转头对周蔓解释，“蔓蔓，刚才的李成才和李旺都是部队的人，但他们是在首都部队，这次估计都是为了孩子的事才从首都回来。” “李成才老爷子在首都的地位，比程骁还要……” 他的话没说说完，周蔓却已经明白了，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真是这样…… 那她或许真有一件事需要麻烦李家。 第149章 李慧娟又犯事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蔓陷入沉思，下意识攥紧手心，心里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这件事她纠结了很久。 她想，这件事到底是周文书刻意撒谎让她心里不安宁，还是她真如他所说，并不是周家的孩子。 可她从有记忆那一刻，就一直一直在周家，邻里之间更是从来没有半点关于她身世的传闻。 她心里觉得不可能，可最深处，却仍是不安。 犹豫了这么久，她终于打算想办法找找线索，周文书的苦还没受够，暂时不可能开口，如果朝江家求助，她又担心江家这段时间为程明月的事情腾不出手，如果她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 想着，她就纠结到了上火车前。 可今天见到自己救下的孩子和他的家人团聚，见到李家人对孩子的视若珍宝，她心里忍不住羡慕。 谢言华微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纠结，沉默了一会儿，问，“蔓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真的遇上了什么困难？” “没……确实有一件事。” 周蔓猛地一回神，抬头看他，“但我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假，所以一直没跟你说。周文书说我不是周家的孩子，但是我不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他从小到大都聪明，一向擅长撒谎，我想，他到底是为了想要让我救他离开监狱才这么说，还是真的……我真的不是周家的孩子。” 什么？ 谢言华心里一震，缓声劝说：“所以你刚才纠结，就是想让李家帮你寻亲？” 周蔓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谢言华一顿，叹口气说：“蔓蔓，你怎么不和我说？别担心，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们就去验证。” “母亲和我在沪市都有不少旧交，虽然这些人都不在云省，但或许他们在云省有认识的人，能够帮得上忙。” 谢言华说着，周蔓抿唇阻止，“算了，如果是假的，那……” “你在害怕？” 周蔓闷闷地说：“如果我真的是他们亲生的，那寻亲这件事就显得像个笑话。” 谢言华没说话，心里忍不住难受。 他不敢多想，周蔓今天的纠结和痛苦，到底是过去受了多少苦形成的。 “算了。” 谢言华以为她要放弃，一时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蔓忽地说：“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丢脸又不是什么大事，周家人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都不丢脸，我怀疑我不是周家的孩子又有哪里不对？” “等这次活动结束，言华你再陪我来李家一趟，我确实想麻烦他们。” 她想得这么快，谢言华见状立刻点点头，“好。” 周蔓说着就笑，“走吧，带我去看看房子，你不是说你从小到大都住在哪里？我很想去看看。” 转身离开前，她还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家的房子，凝神想要听些什么。 她想，刚才李家所有人都把找回来的孩子当做宝贝，如果她找到家人，那…… 周蔓掐了掐手心，遏制住自己凌乱的杂乱想法。 “就是这里。” 方家的房子和李家离得很近。 周蔓刚才一直想着事情，没太注意李家的小楼，可当她站在谢家的小楼面前时，才忽地意识到这一整栋小别墅居然都是方家的房产。 她惊讶地看着小楼，西洋风的小楼精致漂亮，往里看，院里光秃秃，显得有些冷清，没有人气。 谢言华拿出大门钥匙，“原来院子里种了不少花，但妈担心有人举报我们小资作风，所以把花都拔了。” 大门推开，谢言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还请这座宅子未来的主人进门，看看你以后的住处。” 周蔓就算心里多凝重，被他这一打趣，也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你的房子，你才是主人。” 谢言华挑眉，“连我都是你的，我的房子当然也是你的房子。” 周蔓噎住，用一种新奇的目光定定看着谢言华，良久缓缓道：“你变了，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话。” 谢言华听了这句话，心一紧，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己那些书藏好，对周蔓打岔道：“走吧，先看看房子。” 他迟疑了一会儿，又说：“当初妈跟我去云省时，拜托家里的姆妈照看，但前些日子姆妈写信，说她要回家准备儿子结婚的事，得暂时离开宅子，所以今天我没办法给你介绍她。” 周蔓听完，对方家的阔绰有了更深的认识，点点头，“没事，我们不缺这点时间，以后机会有得是。” 小别墅有三层，进了屋子，周蔓抬头那一刻就被震住，眼底流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惊讶。 方家当初到底多有钱？ 谢言华没打断她，等见周蔓回神才慢慢介绍说：“这栋房子是妈的嫁妆之一，之后，她把房子作为我的成年礼物，过户到我名下。” “我慢慢带你看，你看看你喜欢那些东西，不喜欢那些，以后有机会来住，你可以慢慢布置出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周蔓听见“家”这个字，心猛地一颤。 她嗓子微有些干涩，缓缓说：“好，你给我介绍介绍吧。” …… 云省女子监狱。 将近十个月过去，李慧娟的下巴越来越尖，眼里阴沉沉，脸上只剩下刻薄。 在牢里的每一日都度日如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知道了她是卖女儿进来的，所以个个都看不起她，甚至背着狱警对她下阴手。 她现在看上去只是憔悴，可大片大片的淤青藏在衣服下，一不小心碰到就疼得她脸色煞白。 她真的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只要能出去，她做什么都行！ 所以当狱警敲门时，她枯槁的面色瞬间一亮，尖声大叫，“是不是我儿子来看我了！” 狱警推开门，冷笑一声说：“什么儿子，你这种连亲女儿都卖的女人，谁会认你这个亲妈！” 李慧娟瞬间满心愤怒，但不敢反驳，忍着憋屈狠狠瞪了一眼狱警的背影，然后讨好地问，“同志，请问是谁找我？” 狱警回头瞥她一眼，满眼嘲讽，“是公安，看来你进来时候没交代干净啊，你到底还犯了什么罪？” 什么，公安？！ 李慧娟瞬间如坠冰窖，腿一软，一哆嗦就坐在地上满眼惊慌。 第150章 她的亲女儿程明月可以救她！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不可能！” 她大叫，“我真的没做过错事，公安找我做什么？” 狱警冷笑，“没做过错事，那你怎么会被关进局子里，你是想说，我们冤枉你了？” 李慧娟哪有这个胆子说这种话，眼泪都掉下来了，“同志，我真的没做别的事情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狱警没耐心了，“你不去？那……” “我去！我现在就去！” 李慧娟一把鼻涕一把泪，“真的是误会啊，我都在这里住了十个月了，怎么可能犯事？” 这些絮絮叨叨全都被狱警忽视，李慧娟自顾自地辩解，越说越急，等走到会见室时，脸色发白，全身冷得像是被冻住。 “李慧娟？” 出门，她见到的却不是公安，而是一个高大的军装男人，眼神冷漠地扫她一眼，“你是不是李慧娟？” “我……我是。” 李慧娟支支吾吾，白着脸试探，“军人同志，我都在这里关了十个月，去哪里惹事，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生出一股隐秘的不安。 这股不安在过去二十年里一直啃噬着她的心，让她在每个惊醒的夜晚都不得安宁。 李慧娟越想越难受，可她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和周文书不说，没人会知道他们调换孩子的事。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渐渐平静下来。 那个高壮的军人不说话，似乎有意用沉默来让她服软。 一时间，屋子里面的气氛沉得可怕，李慧娟不敢和他对视，甚至开始颤抖。 只要自己和文书不说，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这件事！ 她死死咬牙，一直在心里强调这句话，想着想着，她心里却咯噔一声，瞬间沉到最低处—— 可周伟明让周文书强行下乡，他在乡下不知道遭了多少罪，会不会…… 她瞬间就抖得更厉害了，狱警看见，忍不住冷笑一声，“还说你没犯错，心虚成这样了，谁信你的鬼话？” 李慧娟猛地一抖，脚一软倒在地上。 “同志，你出去吧。” 高壮军人礼貌道：“这些事情需要保密，麻烦您在门口看着点。” 等狱警离开，高壮军人冷下脸，严厉道：“李慧娟，周蔓是不是你的亲女儿！” 听见这句话的刹那，李慧娟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一身冷汗唰地下来，立刻大声尖叫，“这个小贱人就是我女儿！她怎么可能不是我亲女儿！她就是我生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女儿！” “是不是那个小贱人乱说？军人同志，你不要信她啊，你去我家附近问问，谁不知道周蔓是我生的，她就是我女儿！” 她越说越大声，像是将自己说服，语气坚定。 高壮军人却冷笑一声，反问，“你是她亲妈？那你为什么想亲手卖掉她？李慧娟，据我最近查证，从周蔓同志出生起，她就不被你喜欢。” “当年，你居然狠得下心把还没断奶的周蔓同志丢到乡下，一直不闻不问，等她好不容易回家，你把她当做奴隶一样虐待。” “可你对其他几个孩子不是这样。” 这句话一出，李慧娟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画面，刚到家里的周蔓骨瘦如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满眼欣喜地叫她妈妈。 还有她哭的样子，周蔓哭起来没有一点声音，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家子团团圆圆。 她忽然意识到，在她所有的记忆中，几乎没有任何一个画面是周蔓真正开心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李慧娟心猛地一痛，甚至忍不住地想起周蔓对她的关心。 她身体不舒服时候，周蔓总是第一个发现，然后默默为她熬汤端药。 还有无数次，她和大男子主义的周伟明起冲突，她知道周蔓害怕周伟明生气，但她还是一次又一次想办法缓和两人之间的矛盾，担心她。 周蔓是她的女儿。 这句话冒出来的瞬间，李慧娟摸了摸额头，摸到一大把冷汗。 “她就是我女儿！” 她咬牙抬头，“她叫我妈，因为她是女儿，所以我才不喜欢她！” 这个借口足够了！ 李慧娟想起原来周蔓对自己的关心，甚至眼底流露出几分真实的痛苦，忽然问，“军人同志，是不是有人骗我女儿？说她不是我亲生的！” 高壮军人表情不变，看着她问，“李慧娟，你说谎了。我这次还找到了你二十多年前的邻居，他们说，你一直盼着这个孩子，甚至跟他们说过，是儿是女都好，只希望她健健康康。” “你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李慧娟一抖，下意识要否认，一抬头对上高壮男人的目光，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一句话说不出来。 “而且……” 高壮军人顿了顿，一字一句强调道：“李慧娟，这件事是周文书说的，他跟你一样犯了罪，也被关进监狱。他想要减刑，所以跟我们说了这件事。” 其实周文书只说了一句，周蔓不是周家的孩子，其他一句话都问不出。 可李慧娟听见这句，只觉得在自己头顶悬了二十年的刀猛地砍下来，张大嘴愣在原地。 “我时间不多，没空跟你浪费。” 高壮军人眼神冷冽，“李慧娟，你仔细想想，是要加刑还是减刑？” “我再来。”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如果你说的话和周文书的口供对不上，那你这次加的刑，够你剩下一辈子都在这里待着。” 李慧娟要一直在这里，瞬间崩溃大喊，“不不不！我要见周文书，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他！” 她发疯般地冲上去，却被狱警双手一绞，锁上银手铐。 “放开我，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 不可能，周文书当时承诺，他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就算死， 他也绝不会松开！ 可李慧娟清楚，如果周文书也像自己一样感受到了坐牢的痛苦，他真的会动摇！ 怎么办，到底说不说！如果说出口，她亲女儿的好日子怎么办？ 她的亲女儿现在是干部子女，前途一片光明！ 但只要自己说出口，亲女儿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的三个孩子，文哲还小，文书犯事坐牢，就算出狱也绝对不可能和原来一样优秀。 不！ 李慧娟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的亲女儿现在是干部子女，说不定已经结婚，嫁给了同样是干部子女的男人。 她肯定可以把自己救出监狱！ 第151章 老周，周蔓不是我们的女儿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李慧娟眼前一亮，脑子里瞬间只剩下这个念头，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人。 可是她只知道那个女人叫江瑜，她还有一个大儿子叫程凌云，家住沪市，就这么一点线索，她真的能找到人吗？ 李慧娟回到牢房，看着角落里钻出的蟑螂，吓得一哆嗦，最后看向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碗，下定决心把碗摔碎，然后用碎瓷片对着手腕狠狠一划。 就算希望渺茫，她也必须试试！要是能找回女儿，那她下半辈子一定会荣华富贵享不完！ …… 周伟明赶来监狱时，满脸都是怨怼，面对着自杀未遂的李慧娟，他甚至没有一句关心，冷着脸怒道：“你折腾什么？非要闹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坐牢的老婆？” 那一瞬间，李慧娟满脑子的思念瞬间被浇灭，看着周伟明的脸瞪大眼，身体颤抖。 “李慧娟！你是三个孩子的亲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居然还完自杀这一套！” 周伟明光是想想刚才的画面就窒息。 警察当着大院的面把他叫走，谁知道等回去之后大家又会怎么看他！ 而且，他跟李慧娟老夫老妻几十年，能不知道她的性格吗？ 李慧娟这种人，怎么可能自杀！不过就是受不了苦，非要折腾点动静！ 警察一皱眉，咳嗽一声，“注意！她刚刚抢救回来，不许再刺激她！” 周伟明被警察一瞪，脸上表情顿时变为讨好，赔笑说：“同志啊，我这不是心疼她，不小心说了重话。” 李慧娟白着脸，“公安同志，您能出去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和我男人说。” 警察皱眉，李慧娟虚弱地咳嗽几声。 算了，他就在门口守着。 警察出门，李慧娟转头看向周伟明，眼泪唰一下往下淌，低声哭，“老周啊，我这些日子受了多少苦，你是一句话不问。” 周伟明满心烦躁，“这不都是你自找的！本来日子过得好端端，你非要去找麻烦，不然周蔓能这么折腾？” 李慧娟的心一冷，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这怎么能怪她？ 不都是周伟明说，得想办法让周蔓替宋秀莲下乡，事情才会闹成这样吗？ “你到底要闹什么？” 周伟明想走了，李慧娟见状赶紧强忍着满心委屈叫住人，低声说：“老周，我真的有事要跟你说！” “周蔓不是我们亲女儿！” 话一出，已经转身要走的周伟明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扬声叫，“什么？” 警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门又砰一声打开，“干什么？” 李慧娟和周伟明这辈子第一次这么默契，两人双双装作愧疚的样子，李慧娟更是哭着说：“同志，我在进来之前还欠了债，现在日子到了，我怕……” 周伟明也装作愤怒，呵斥道：“你还有脸说！” 说完他看向警察，又客客气气说：“实在不好意思，同志，我必须好好跟她说这件事！” 眼看着两人一副要爆发的样子，想着是家事，门又被关上。 “咔哒——” 关门的瞬间，周伟明猛地瞪向李慧娟，大步走到床边，额角爆出青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蔓不是他女儿，怎么可能！ 梦中，他是靠着周蔓步步高升，最后走上人生巅峰。自从周蔓离开周家，他的一切都落空，像是踩了大坑一样一直往下掉。 他现在已经相信，周蔓身上是有些气运的。 结果李慧娟这时候说，周蔓不是他们的孩子？那周蔓真正的家人找来，她身上的好运气不就全都跟着跑了！ 他一时间恨不得掐死李慧娟，让她这辈子都不要让周蔓知道这个真相。 “不是啊！老周，她不是我女儿啊！我们的女儿现在是沪市的干部子女，前途无量啊！” 周伟明猛地瞪大眼，“干部？” 李慧娟哭，又怕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捂着嘴大喘气，“我们女儿生下来就身体弱，我怕她跟着我们活不了，就把她和旁边那个团长夫人的女儿换了，她现在正在沪市过好日子啊！” “你都不知道那女人多厉害，身边好几个警卫员，肩上有星有杠，一个个对她却恭恭敬敬。她身上的东西也不便宜，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她脖子上那串珍珠更美的首饰！” 周伟明不知该喜该怒，伸手狠狠摁了几下跳得厉害的额头，“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把我女儿换了啊！这么多年，难怪你一直把周蔓当成家里的丫鬟，原来她真的不是你女儿！”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道周蔓现在多厉害？你给我捂住嘴，这辈子别让周蔓知道！” 李慧娟听得一愣，赶紧说:“老周，你是不是傻？我们女儿现在说不定也是个干部，要是找回她，我们是不是就能过上好日子？” “就算她不愿意认我们，可我们到底是她亲爹亲妈，她也得养老啊！” 听完这句话的瞬间，周伟明只觉得脑袋中蹭地窜上一股热意，猛地一拍大腿。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你不想让周蔓知道，难不成是觉得她还会认你这个亲爹？” 李慧娟一咬牙，戳破周伟明的所有幻想，“你为了宋秀莲把她欺负成那样，就算周蔓真的是我们亲女儿，也绝对不可能再认你！” “闭嘴！” 周伟明恼羞成怒，手已经抬起来打算一巴掌下去，结果一想到门外还有个公安，他才忍着怒，“别给我废话！那我们女儿到底在哪里，叫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李慧娟看他动摇，立刻说：“那个女人叫江瑜，是沪市人，她男人是个大领导，有个大儿子叫程凌云。” 她连女儿现在叫什么都不知道，他去哪里找人？ 周伟明满脑子高兴被浇灭，恨不得掐死李慧娟，怒声问，“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去哪里找？这里是云省，你跟我说人在沪市，就告诉我一个名字，让我怎么找？” 这种感觉就像是眼前放着一座金山，但旁边却有警察看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还能怎么办？” 李慧娟又哭出声，“老周，你现在没了一条腿，文书也不在，我还关在这破地方，除了女儿，还有谁能指望？” 第152章 不知谁死了，当时江家人都疯了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周伟明绷着脸，质问她，“你还有脸说我？你是不是孩子亲妈，居然舍得？” 李慧娟立马像是被戳了痛脚，“我就是为了她才这么做！不然我们有钱救她吗？” 说话间，门被敲响。 “周伟明，看望时间到了。” 周伟明不死心，“真的不知道别的事情了吗？” 这让他怎么找？ 李慧娟咬咬牙，“我还能瞒着你？老周啊，你快找吧，不然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办？” 周伟明听见她说没别的线索，转身就走，一点不留情。 李慧娟望着他的冷漠背影，心里忽然副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这些年为了周家，为了周伟明做下这伤天害理的事，真的值得吗？ …… 一离开监狱，周伟明心里砰砰砰跳的厉害。 他该去哪里找人，李慧娟这个蠢货，当年也不知道留个线索，至少得留个联系方式啊！ 他气得脸色涨红，回到家时正要发火，一看周文哲在书桌前，只能把满肚子火气咽下去，不敢打扰他学习。 小儿子也是他的指望。 到底要怎么找人？ 周伟明知道，当年那个女人肯定相当不一般，不然李慧娟也不会起这份心。 到底是多高的地位，才会让李慧娟铤而走险？ 他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对周文哲问，“文哲啊，爸要问你一个事？” “别打扰我！” 周文哲猛地一起身，脸色难看，“不是说好了，我学习时候别打扰吗，不然我怎么学？” 周伟明脸色不大好看，但一想以后周文哲给他带来的荣耀，还是咬咬牙说：“是我错了，爸下次会注意。” “但是儿子啊，你想想，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户人家，在沪市，应该是军队里的领导，那个领导姓程，老婆叫江瑜，有个大儿子叫程凌云，家里还有个女儿，叫……不知道叫什么。” 他说得满心复杂，心里一时间生出几分久违的怅然。 原来周蔓不仅不是他的亲女儿，自己的女儿还代替她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 这一瞬间，他这辈子第一次对周蔓生出几分浅薄而虚伪的愧疚。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年李慧娟没换走孩子，那周蔓现在会不会是沪市的干部子女，家里千娇万宠，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事实上，周蔓从小在乡下长大，很小年级就学着照顾别人，甚回家之后也得照顾弟弟，没有一天清闲。 他心里复杂，不禁有些恍惚。 “程家？江家？” 一旁，听见这几个名字的周文哲瞬间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他们？爸，你不会在梦里看见了什么好事？跟这两家有关？” 看见周文哲脸上的惊喜，周伟明当即就睁大眼，“这两家很厉害？” 周文哲毫不犹豫点头，“那肯定啊，这两家后面都从沪市搬去首都，是数一数二的两家。” 周伟明一时间不敢相信，心猛地跳了起来。 所以，他亲生女儿原来是真正的大小姐？ 就凭这个，他下半辈子都能过得衣食无忧！ 瞬间，他心里对周蔓那一丝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满心都是惊喜，像是被一个天大的馅饼砸中，头晕眼花。 “爸！” 周文哲忍不住了，拍拍他的肩不耐烦地大声问，“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我以后可是天才，你不说我怎么处理？” 周伟明有些犹豫，看着周文哲脸上的不耐烦，心里直打鼓。 这小子上次对周蔓表现得这么亲近，要是让他知道周蔓不是他的亲姐姐，怕是要闹出大事。 要是他一气之下把真相告诉周蔓，那他亲女儿的好日子怎么办？ 周伟明试探道：“文哲，你现在对周蔓是什么想法？” 周文哲听见周蔓两个字，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咬咬牙说：“她就是我亲姐姐，沪市转来那个狗东西也好意思叫她姐姐？我迟早让他滚！” 说完，周伟明已经彻底打定主意不让他知道，然后对周文哲问：“你再说说这两家的事，我似乎隐隐约约想起些什么，但是不确定，你说说，我再仔细想想，试试能不能把梦里的事情想起来。” 周文哲抬头，“我们在梦里遇见过这两家的人，我记得不他们长得怎么样，但是……” 他拧眉去回忆几人形象，却越想越头疼，“我只记得江家似乎出过事，这件事闹得不小，他们像是疯了一样到处咬人，要不是程家，江家怕是也倒了。” “不过我还清楚，程家现在的掌权人应该叫程骁，现在是沪市的***。” 好像……好像是江家死了个人？ 他想不起来，但想着刚才周伟明说的话，立刻反问，“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周伟明听得心里一跳，有些生硬地转移开话题，“文哲，你老师昨天找我，说你不做作业。” 周文哲瞬间沉下脸，冷笑说：“这么简单的东西，我不想在上面浪费时间！” 他可是天才，根本不需要学这些！ 周伟明听见，下意识就说：“是，我家文哲是天才，跟学校里那些蠢货不一样，你以后是要去首都高校的人，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文哲啊，你看书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伤了眼睛。” 周文哲不耐烦，“行行行，你别打扰我了。” 周伟明回屋时候，心口狂跳个不停，甚至跳得有些想吐，整个人处于极致的亢奋中。 他的亲女儿现在居然是沪市***的孩子！ 天呐，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绝对不会简单，没了周蔓这个锦鲤，他还有亲女儿这个底牌！ 现在他知道女儿在沪市***家里，找起人虽然麻烦，但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没点头绪。 这么想着，他赶紧去找纸笔，打算写信让自己沪市的旧友打听一下程家和江家的背景，还有自己亲女儿的情况。 …… 午后，屋内热如蒸笼，却丝毫不影响程凌云眼底的冷色。 “报告长官，李慧娟闹着自杀之后，监狱破例给了她一个见人的机会，她男人来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走时候满脸亢奋，似乎遇见什么大事。” 李慧娟？ 程凌云抬头，瞬间想起李慧娟是周蔓的亲妈，脸色一时间不大好看。 他听着就不放心，叮嘱道：“找人看着她男人。我记得那个男人叫周伟明？一定要盯紧，不要给这对夫妻靠近周蔓的机会。” “是！” 第153章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亲妹妹寻亲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说完这些，程凌云忍不住皱眉，又问，“刚才我还没回来时候，谁打电话找我？” 警卫员一怔，连忙解释，“我正要说这件事，程首长打电话交代，他前些时间出差回沪市，在返程的火车上遇见一伙人贩子，被绑的孩子是李家小孙子，李老爷子放话，不管是巧合还是真的有人在背后作祟，他一定不会放过。” 李家小孙子？ 程凌云心里一凛，随即问，“父亲有没有受伤？” “回长官，程首长没受伤，他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提前给您一个提醒，程首长说，过些天李家可能会找您帮忙，具体他不清楚，但如果不是违背原则的事情，您尽量帮忙。” “没说是什么事？” 警卫员说：“程首长说，李家人现在不肯说，他们可能会写信或者打电话来找您帮忙。” 程凌云颔首，“我知道了，要是李家来消息，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他想，李家大概率是想要让他协助，找出云省到沪市那一条线上的人贩子，程骁打电话交代，怕也是担心他不知道这件事的缘由。 这么想着，程凌云回神，不知为什么叹了一口气，又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他绝不会想，李家麻烦他的事情是帮忙查清周蔓的身世。 …… 蒋建良在展会开始当天才急匆匆赶到，周蔓去车站接他和张理，接到人就一起往展会赶。 张理满脸疲倦，上车就交代，“小周啊，今天展会我就不去了，我熬不住，休息休息，明天我俩一起啊。” 周蔓点头答应，看他说完立刻倒头就睡，有点好奇这几天他到底跟蒋建良做什么去了。 想着想着，蒋建良忽然问：“这几天有没有人来主动找你？” 他微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语含担忧，“这次来展会的有几个老家伙和我不对付，我不在这几天，辛苦你了。” 周蔓当即摇摇头，“没事，师傅您放心，这几天我真的一点麻烦都没遇到。” 听见这句话，蒋建良忍不住从副驾驶位转头，看了一眼周蔓的脸色，见她不像是受了委屈忍着不肯说的样子，才渐渐放心。 到达展会时，周蔓一下车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周蔓同志？你怎么在这里，走走走，展会快开始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谁在喊？我是不是听错了，周蔓同志在这里？” “真是周蔓同志！走走走，一起去打个招呼。” 周蔓还没回过神，面前就围了好几个，一脸期待地盯着她，齐刷刷问，“周蔓同志，展会就要开始了，不如你跟我们几个一起去？沪钢你是头一回来，我们带你转转。” “周蔓同志？” 蒋建良惊讶，忍不住问周蔓，“你这几天交了这么多朋友？” “您好！” 旁边几个人这才看见蒋建良站在周蔓不远处，一副长辈的样子，于是问，“您是周蔓同志的长辈吗？我们可不是她的朋友，但现在来参加展会的人，谁不认识周蔓同志？” “周蔓同志有勇有谋，从人贩子手里救下孩子，简直就是我们的楷模！” 周蔓被这几个人夸得耳根发热，见状赶紧打断说：“抱歉，这位是我的师傅蒋建良同志，我今天要和他一起参观。” 几个人脸上瞬间满是遗憾，但还是笑着和周蔓几人告别。 “人贩子？” 一回头，蒋建良已经惊呆在原地，一向严肃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错愕，眼尾和额头的皱纹又深了不少，语气担忧，“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说？有没有受伤？” 周蔓还以为他会先问自己这件事，一时间也愣了一下，心在这一刻暖成一滩水，笑着说：“师傅，我和言华一起呢，我没受伤，您别担心。” “你这孩子！” 蒋建良忍不住盯着一张严肃脸，絮絮叨叨地来回说，“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得跟我们说！见义勇为是好事，但这前提是保证你自己的安全，蔓蔓啊，师傅知道你心好，但你自己是最要紧的。” “现在的人贩子穷凶极恶，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掏出一把刀，你得小心啊！” 蒋建良看她没吭声，以为自己语气太严肃，让周蔓生出挫败，于是赶紧补充，“但这件事确实做得好，等回203我一定想办法给你要个表彰！” “其他事情你也别担心，不用怕那些人贩子盯上你，你是我亲徒弟，这点事情，你师傅我能给你兜着。” 周蔓忍不住掐紧手心，才忍住鼻尖的酸涩泪意，听蒋建良说完立刻点点头，“谢谢师傅。” 她忍不住一恍惚，蒋建良和她原来想象中的父亲一模一样。 这几天她一直在惦记身世，于是听见蒋建良这一番关心的话，心里不免触动。 她想，如果她能找回家人，那他们会是什么样？ 光是想着，周蔓都迟疑了一刻，看了一眼蒋建良眼里还未散去的关心，下定决心，等回云省之后一定要着手开始寻找真相。 交流会就在沪钢，往里走了一截路，远远地就有人招手，小跑过来笑着问，“蒋工，好久不见，我是上次给您带路的小陈。这个姑娘就是您说的徒弟？幸会幸会。” 蒋建良颔首，“是，她就是我徒弟周蔓。” “欸！周蔓同志，你好，我是沪钢的陈毅。” 他一边笑一边跟周蔓打招呼，然后跟蒋建良交代，“蒋工，待会儿厂里说要办一个小比赛，让几个年轻的小师傅切磋切磋。周蔓同志感兴趣吗？要是不想去，那我先去跟负责人打个招呼。” 他问着，目光却一直落在蒋建良身上。 这种事情一向是由师傅拍板，他嘴上是问周蔓，实际上却是在问她的师傅蒋建良。 出乎意料，蒋建良转头问周蔓，“想去吗？不想去就推。” 他语气中的维护明晃晃，让陈毅忍不住咂舌，心里对周蔓的重要程度又往上提了一个台阶。 他原来接待过蒋建良，也清楚他脾气，知道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看来他对周蔓这个徒弟是真的喜欢，居然愿意听她的意见。 像现在，他们这些没点家世背景又要当徒弟学手艺的，九成九都得给师傅当牛做马，师傅满意了，才愿意给教教他们。 他现在光是看着，都忍不住羡慕，这周蔓是真的命好，遇上蒋建良这么个师傅。 第154章 蒋建良这个徒弟跟他一样烦！ - 八零血包觉醒后，全家跪地求原谅 - 福来来 “去，当然去。” 周蔓不知道旁边的陈毅在刚才的短短几刻，心里掀起了多少惊涛骇浪。 陈毅听见，赶紧回神笑笑说：“行！那待会儿我给你带路。” 这么说着，几人已经到了厂房门前。 这次交流会规模不小，陈毅一边走一边介绍，说厂房旁边就是会议室。 周蔓记下大致位置，心里浮现出几分雀跃。 “蒋建良？” 忽然有人叫蒋建良名字，语气有些冷淡。 周蔓下意识拧眉，转头就见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带着一个瘦高个过来，直接忽视她对蒋建良说：“真是稀罕啊，蒋大忙人居然从云省回来了。” 这就是蒋建良刚才说的，和他不对付的人？ 周蔓转头，蒋建良也冷淡开口，没有给周蔓介绍那人的意思，却对那人说：“好久不见，旁边这个是我亲徒弟周蔓，想着带人来混个眼熟，看看能不能让她多学点东西，所以来了。” 微胖中年男闻言挑眉，上下打量周蔓，忽然语气轻飘飘地问，“小姑娘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 “走。” 蒋建良不再理会他，直接对周蔓说：“不喜欢就不用搭理。” 周蔓点点头，乖巧地应声说：“好，我都听师傅的。” 两人将微胖中年男忽视了个彻底，让他顿时一口气下不去，脸色晦暗不明。 “蒋工。” 他徒弟忽然开口，“您手艺精湛，这次遇见您带着徒弟，也想跟她切磋切磋，看看这位女同志是不是水平怎么样。” “周蔓同志，你愿意跟我切磋吗？” 听见切磋两个人，旁边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好奇地朝着几人看来。 周蔓转头，就看见瘦高个笑得不怀好意，“能让蒋工收你，那我猜周蔓同志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 蒋建良听见这句话，一直冷漠的脸色微有些变化，语气冷硬道：“邓爱国，周蔓是我亲徒弟，你别打她的主意。” 邓爱国一愣，随即心里对周蔓也满是厌恶。 他跟蒋建良不和，已经是持续了十多年的事，当初他们两人都在沪钢，都是徒弟。 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大师傅都更喜欢蒋建良，一转头，居然还有个富家小姐要嫁给他，那一瞬间，邓爱国瞬间像是被所有人遗忘，所有优点都被蒋建良的光芒掩盖。 再往后，沪钢要二选一只留下一个人，他和蒋建良的接触越来越多，对他也越来越厌恶，最后果然是蒋建良留下。 但出乎意料，蒋建良选择外调到云省，这留下的机会才落到他头上。 他这些年呕心沥血，才拿到七级钳工的证书，一转头，别人就告诉他蒋建良拿下八级证书，他怎么可能不恨？ 这些年，他收了个好徒弟，人人都羡慕他，这一点蒋建良绝对比不上他。 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蒋建良到底收了个什么徒弟！ 看热闹的人不少，尤其蒋建良和邓爱国都是行业里叫得上号的人物，旁边人一听他们名字，都心里好奇。 “老邓老蒋，这都多久没见面了，怎么一见面就火药味这么浓？” 有熟人上来递台阶，笑着说：“小辈的事情，我们这些长辈少掺和。老邓徒弟想找你徒弟切磋，那不得先问问你徒弟？她还没答应，你怎么就急了。” 蒋建良眼神微冷，“我不信他邓爱国不知道我徒弟是个新手，他徒弟都在这行干了多少年，明摆着欺负人，我哪能看着我徒弟被欺负？” “这件事没那么复杂。” 劝说的人又叹口气继续说：“如果真想比，不如比些基本功，到时候把他们的缺点和优点都找出来，也不分高低。在场这么多老师傅都看着，到时候指点几句，这机会多难得？” 周蔓听了倒是若有所思，迟疑片刻，看向蒋建良说：“师傅，我可以。” 蒋建良一听，没有一点迟疑地点点头，答应说：“好，那就比吧。” “既然考基本功，那就来最基础的零件加工吧。” 蒋建良稍加思索，对旁边人问，“这个怎么样？” “行啊！老蒋你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了，你徒弟确实是新手，我听说她才入行不到一年？就比零件加工！” 两人嘴里的零件加工，就是手工把一些不能用机械加工的零件加工做出来，虽然听着不难，但最考验基本功。 等待时，周蔓微微走神，想着蒋建良对她的肯定，心里安稳。 她一开始做出来的零件不行，蒋建良看一眼就让她丢，批评她时候没留半点情面。所以蒋建良夸她时，也不会说谎。 她相信自己的水平没问题。 微微侧头，她就看见邓爱国和他的徒弟正在窃窃私语，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两人双双转过头，对视时目光一沉，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怀好意。 周蔓面色不变，冷淡地看他们几眼，然后转头，像是完全不在意。 邓爱国和徒弟气得呼吸一沉，脸色瞬间沉下来。 “呸，她得意什么，我看她就是个胆大手艺差的新人，才学了多久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看她就是欠教训，待会儿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这辈子都不想碰机床。 “就是个女人，不在家照顾男人和孩子就算了，居然出来招人显眼，她要是我驾崩的人，那我们一家子得愁死。” 旁边有人听得心里不舒服，拍拍他的肩，“还没比呢，你就这么说人家，这算什么？再说了，女同志有自己的事业那是件大好事，女同志也不比男同志差。” “就是就是，你这人怎么性别歧视呢？” “等等，这个周蔓是哪个周哪个蔓？怎么跟前几天救小孩那个周蔓一个名字，是不是我听错了？” “还真是！你不提醒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周蔓！” 周蔓被人认出，在场所有人哗然，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听见这句话的邓爱国一愣，随即脸色瞬间沉下来，心里不舒服。 呸，蒋建良这个徒弟就跟他一样爱出风头！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