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尸白家 自唐代就有三十六行的说法,大约指的是街上的商铺如:肉肆行、宫粉行、成衣行、玉石行、球宝行、丝绸行、麻行、首饰行等三十六种,后又有七十二行的说法,最后演变成现在广为人知的三百六十行。 也许没有人知道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种行业,恐怕三千六百行也不止,只要有需求就有行业,如若是“刚需”行业,哪怕是坐牢杀头的刑罚也是不会被灭绝的。 今天我们讲的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行业,叫养尸,不同于东南亚的那些邪术领养供奉婴儿死尸等,这里所说的养尸是指的是用特殊方法供养尸体,这样的尸体其实并没有生命力,仅仅是一具可以生长的人肉而已,尸体既不会保佑养尸者,也不会尸变成僵尸。 也许就有人问,这样的尸体有什么用? 一具完好的尸体是可以贩卖的,如果命理八字很好的尸体价格昂贵,既然是行业都必定符合经济学定律,需求决定供给,那尸体卖给谁? 卖给一些有特殊需要的人或——鬼。 世界上有没有鬼,谁也说不清,鬼是离开身体的灵魂,灵魂分为三魂七魄,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灵,一名幽精;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一般认为人没有呼吸和心跳则会被认为是死亡,而西医有脑死亡一说,但由于不断有离奇的事件发生,诸如人被判定脑死亡后,又重新恢复呼吸心跳,这些让脑死亡产生一定的争议。 中医则认为三魂七魄离开身体,人即可判为死亡,甚至有经验的中医认为,只要胎光一魂离开身体,则已经无法医治,病人也会在几天内死去。 一般人死后,尸体会渐渐腐烂,而在养尸匠看来,灵魂可以脱离身体存在,同样身体亦可脱离灵魂单独存在,只要用恰当的方法保存,给尸体供给足够的养分,尸体可以万年不腐,栩栩如生看起来与活人无异,只是没有呼吸心跳而已。 高级的养尸匠可以让原先衰老损伤不堪的尸体重新自愈修复,尸体就像一个房子,灵魂就像一个房客居住在其内,房客走了,房子不能说就塌了,房子修修补补还能再住,房子和房客是可以独立存在的。 在古代有一些王侯将相之家都请过养尸匠,使得养尸的手艺经过千百年秘传至今,因为行业的特殊性,故几乎找不到文字记载。 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户人家,人称养尸白家,但只有老一辈人知晓这个称号,自经历新中国成立和文革浩劫,白家再也没有传出什么养尸的消息,已成为普普通通的农民,也从没有再有人提过养尸白家这个名号。 白家原本家境殷实,祖上留下大片的房产,后来家族破败不堪,白家二公子白小仙,外号小白不好好上学,高中毕业后,就在大城市晃荡了几年,什么工作都做,也没做出个样儿出来,所以他自觉没脸回家。 小白已经几年没回家了,由于他这人心不定,长期工作没一个干的长久的,后来就索性不找长期工作了,就天天混迹在闲散中年人的群体里,打打零工混生活。 这天他在天桥下等待零工,和他同等的还有一大票人,他们骑着电动车、三轮车,有男人也有妇女,有的还带着铁锹家伙,只要一有人来问,他们便蜂拥而上,把临时雇主围个严实,一齐上去讨价还价。 当价格谈拢的时候,他们便像打狼一样往工地赶去,工费一天一结,工期短则三五天,长则半个月。 这天,一老道从前面走过,小白眼睛一亮,心想道:这人不是九叔吗?怎么会在这个城市遇到他,小白疑心自己看花了眼,便没有喊出来,只是悄悄地跟着。 九叔并不是白家第九个儿子,小白的爷爷白瞎子一共只有三个儿子,九叔是老三,小白的父亲是老二,外号白皮猴,九叔作为老三为啥被称为九叔,也没人知道,据说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学习别人搞帮派,在帮派里排行第九,所以后来慢慢地被称为九叔了。 九叔几年前和家里闹翻了,离家出走多年没回来,有几年过年,村里人会说夜里起来尿尿见过九叔回来,他偷偷回来塞点东西放到门口,人就马上走了。 但小白并不确定眼前这干巴瘦的老道就是九叔。 小白跟着这老道走到市里的公园门口,老道停了下来,支起卦摊,整了整衣冠,坐定后,便一手用满是污垢的指甲剔着牙,在和旁边的剃头老头打哈哈。 小白观察许久,这老道干瘦干瘦的,眼睛贼激灵,一看就是老江湖,小白上次见九叔少说也有十年了,这人一老了容貌就基本上不会变化,这时小白心里已有七八分把握。 小白走过去,这老道便说了句顺口溜:瞎子走路不知坑,小羊上山遇虎行,鱼见食儿不见钩,只见利儿不见凶。小伙子,要算卦么? 小白说道:那你给我算一卦。 老道摆弄着卦摊说道:你是要看手相、求签还是八字算命? 小白随口道:算个八字吧,他便将八字告诉老道。 老道听了一愣,张开的口半天没合拢,又哆嗦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老道听后,脸色大变,急忙收摊就要走,小白便喊了句:九叔。 这老道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急忙欲走,边收拾边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什么九叔,我临时家里有事,今天不出摊了。 小白赶忙上去拉住他说道:九叔,你就别装了,我已经认出你啦。 老道的老脸黑里透红,道: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今天不出摊。 小白说道:难道你不记得你十年前离开的那个白家了? 老道听到这话,便站住喃喃自语说:不可能,不可能。 小白看老道神情紧张,想再和老道说话,只见他只是嗯嗯啊啊地应付,整个人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老道要走,小白就跟着走,老道停,小白就跟着停。 俩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走到一个城中村的小巷子里,这时候,四下没人,老道忽然扑通一跪,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说道:孩啊,你就饶了你叔的一条老命吧。 小白见此情景,被吓唬的一愣,忙说道:九叔,你这是干啥呢?我是你侄啊。 老道起身又厉声说道:你如果还胡闹,就别怪叔不客气了,你还是赶快回阴间赎罪,来世投胎好好做人。 小白听到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叔,那你就告诉我一个去阴间的法子,我可以去,只是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我现在从今往后就好好做人,行不? 老道叹气说:你现在还哪有机会做人啊,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么?你别耍叔。 小白听到这话更觉得奇怪,老道叹口气说道:我也只是听到传言,你,你真的是活着的么?你没死? 小白诧异道:我没死啊,不信你摸摸我,不大活人一个么?怎么说我死了?九叔,你赶紧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道上上下下确认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眼前的侄儿是活的,并不是鬼,接着他松了一口气说道:走,跟我回去慢慢说。 小白和老道拐弯抹角走到一处城中村,一排排的自建房,电线杆子上张贴着各种治疗奇葩疾病的小广告,一些路边的洗头小店里散发慵懒的红灯光。 老道一路走没说话,脚步走得很急,一进屋马上关了门,点上一根蜡烛,这屋里贴着各种黄纸符,道士用品一应俱全,黑暗处还摆着一口棺材,黑漆漆的棺材显得很吓人。 老道详细问了小白这些年都出门干了什么,俩人聊了家常,他乡遇亲人本非常难得,当然有很多话要说。 小白又问传言是什么,怎么会传言自己死了。 老道说道:咱们家发生了变故,难道你不知道? 小白一听就急了,忙问发生了什么变故,老道说,这些事情他也没弄清楚,有空带小白回家看看,一看便知。 俩人聊了半宿,又出去喝了几杯才沉沉睡去。 来到这陌生的环境,加上这个刚遇到的叔叔,小白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亭台楼阁 第二天,老道便甩手递给小白几本道教书籍,让小白拿去看看,小白接过书便两眼放光,老道说这些都是祖上留下来的书籍,小白心道难道家族传闻都是真的? 小白出生后,白家已经衰落多年,父母也都是农民,小时候小白曾经多次央求父母问关于家族养尸的故事,但都少不了一顿打骂,渐渐的小白也并不相信外界的传言。 老道说,那些传言未必是真,但白家会一些道术倒是真的,这些书籍都是九叔太爷爷那一辈流下来的,据说白家以前的确阔过,甚至跟皇帝还沾上一些关系,至于白家的养尸秘闻,九叔自己也并不了解,当年九叔小时候也问过长辈关于养尸的传说,但白家长辈口径统一都说没有,这些年九叔出来混,全靠这些道术书籍骗吃骗喝了。 小白看了这些书籍,本来兴致很高,但细看又觉得这书籍晦涩难懂,他每天跟九叔出摊,学九叔的一些顺口溜,算命这个行业三分靠技术,七分靠忽悠,小白也机灵,慢慢的自己也学的有模有样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白遇到九叔之前从未想到,这道士也有个圈子,而且各自有各自的地盘,公园门口、古玩市场、天桥下这些地方都有固定的算命看相的,谁也别占谁的地儿,同行是冤家,但由于算命这个行业日渐式微,算命的也会抱团了,平时没事几个关系好的也会出来聚聚。 本来小白和九叔准备第二天回老家看看,这时候忽然来了一桩生意,有一家人要看阴宅,九叔当时走不开,就让小白一个人去。 临走前,九叔告诉小白几句看阴宅的口诀,看阴宅相对简单点,有时候看相算命,客户会先考考你,比如先算算他有几个兄弟姐妹啦,父母健在否等等,你说对了,客户才会接着要跟你算,你说错了,客户就直接走了。 看阴宅不一样,你看的地点再差,死人也不会跳起来骂你,只要记得几个主要规则,剩下的就是拿着罗盘随便忽悠即可。 但要说完全没有风险也不对,这里有个风俗:看完坟地后,出殡人家就要打看阴宅的师父,还要给看阴宅的抹锅灰等。 这就是一种当地的风俗吧,意思就是我要打看阴宅的先生,让你以后再也不敢来我们家,就是我们家以后不再需要看阴宅的了(家里不再死人的意思),当然一般都是假打,做做样子而已。 这天小白带着家伙去给这客户看坟地,过程比较顺利,客户按照事先约定也给了钱,小白刚拿到钱正要走,忽然看到呼啦超一帮人跑过来,个个拿着棍棒,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 小白一看傻眼了,急忙转头就走,却发现路已经被堵住了,小白只好往村子里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村子里的有的妇女磕着瓜子看笑话,有的小孩子跟在后面起哄捡石头砸,加上村里死人搭台吹响,鸡飞狗跳,非常热闹,小白跑着跑着发现前面有一片坟地。 这时候的小白被逼急了,所以他也并不感到害怕,就往坟地跑去,忽然见到前面有个黑衣人,这人穿着黑袍子,看不见脸,直立在那里。 这时候是下午,天还是亮着的,但坟地里立着这么一个人仍然让人感到不舒服,何况还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现代人已经没有人穿这样的衣服了。 等小白走近了,这黑衣人说话了:你是白家二公子白小仙么? 小白一愣,这人声音低沉阴柔尖细,乍一听像是婆婆的声音,但声音比老婆婆的声音又略粗一些,小白随口应承了一下。 这时,村里人已经追到跟前,但抄着家伙的村里人都畏缩着不敢再前进,好像害怕这黑衣人,黑衣人并不理会村民,继续说道:家里有人病了,想请你去看病,还希望白公子你能帮个忙。 小白很诧异,心想:这个年代竟然还有称呼别人为公子的,但我并不会看病,一定他是认错了人,而家人生病了可以送去医院,现在哪还有请医生回家看病的? 小白连忙说:我不会看病,你认错人了。 黑衣人突然咳嗽了起来,显得很虚弱的样子,他又掏出手帕擦擦嘴,说道:没有认错人,我找你很久了,现在,还请你跟我上车,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时候,小白才看到他的手指细的跟鸟爪一样,脸很瘦,脸色惨白,看起来非常虚弱,黑衣人用细细的手指抓住小白的胳膊,小白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好像被人钳住一样,浑身使不上劲儿。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小白这时候转头看却发现村民早就溜的无影无踪了,小白挣扎着骂了几句,却只是发现手臂被钳的更狠了,手臂被抓的生疼没法动弹,只好被按进车里。 小白愤愤地想:想不到今天自己一个大小伙,竟然被一个看起来快病死了的人治的得服服帖帖,要是外人知道了,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上车的时候,车里坐着几个穿西装带墨镜的人,看着像是保镖,他们见到黑衣人毕恭毕敬,称他为老叔叔。 车一路开去,黑衣人脱下帽子,闷闷不说话,车里很安静,只是有时候,这老叔叔会突然吓人的咳嗽起来。 小白偷偷观察了黑衣人,发现他脸极瘦,嘴巴深深地凹进去,像个老奶奶,但又像是一个老头,雌雄莫辨,小白心说:车里的人称他为老叔叔,那想必他是男的了,只是这老叔叔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伪娘吧。 到了天刚黑,车停在一个大宅子门前,好像是一个旅游山庄,红漆大门,巨大的金黄色门钉整齐的排列显得很庄严,进了门,里面也都是古代建筑,亭台楼阁、金瓦红墙好像穿越到了古代。 小白很诧异,心想不知道哪个富人能有这样的雅兴建造这样的一片宅子,也许是房屋主人喜欢古代建筑风格吧。 走过开满荷花的池塘,又踩着石板,过了几处宫殿,远处见几个人走过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白白净净的小伙,老叔叔见到他对他非常客气,称呼他为王子,说人带来了。 小白听到这话,更诧异了,心想:只有古代皇帝老子的儿子才能被称为王子,难道他是皇帝的儿子么? 这个青年人仿佛看穿小白的诧异,说道:我姓王,家里起的名字叫王子,您不要多想。 俩人寒暄了一下,跨过很高的门槛进了房间,这房子屋顶极高,房间宽敞,人进去后有点冷飕飕的感觉,这就叫“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小白问道:“您家里有什么人生病了吗?” 王子答:“是的,而且病的很严重,非您不能医治。” 小白说:“额,可我不会医术啊,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先走了,您家里人生病我也很难过,但……” 王子道:“先不提,现在天也晚了,您可以先吃了晚饭,见了我家人再走。” 小白这只好应承,心里一直在嘀咕,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初次见面的人总是特别怕沉默,小白没话找话道:“你们加的房子挺大的哈。” 王子道:“这是我们家的祖宅,我们家在这里住上百年了,家里人多,房子小了住不下。” 小白诧异心道:他说在这里住上百年了,经历新中国土改什么的,还没见过哪个家族能在自己的族房里住上百年,那可不得从清末住到现在?再说,他说家里人多,房子小住不下,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这房子住千把人想必也够了,他家能有多少人? 小白说道:你家族够大啊,我家就几间大瓦房,一个院子,我要是从小住你这园子里,小时候出来尿尿,这也太吓人了。 王子笑说:“习惯了。” 正说着,里屋一老奶奶走出来,她手拄楠木龙头拐杖,精神矍铄,头发银白却梳的一丝不苟,好像还化了一点妆,一张老脸竟然也显得很精致。 复活 王子慌忙站起搀扶,说这是他母亲,老太太对小白也很客气,问了小白几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恰到好处,既不会有打探人隐私之嫌,也不会问些废话,总之就是让被问者觉得很浑身舒畅。 只有有涵养的人才能做到这样,小白对这老太太又多几分敬重,心想,果然是大家族的婆婆,见过世面的,不像有些老人一见面就问,你娶媳妇没有,收入多少,买房了么,诸如此类令人厌恶的问题。 不觉到了晚饭时间,老叔叔进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老太太便请小白一同去吃饭。三人一出门,只见院内红灯笼已经挂上,院子内也点各种样式的灯,显得很古朴,非常漂亮。 三人转弯又来到一个房间,这房间内的长桌上已经排好满满当当的菜肴,约莫有好几十盘菜,把小白吓一跳,乍一看误以为来到饭店后厨,小白转念一想,估计他们家人多,所以做这么多菜。 结果,晚饭就他们三个吃,桌子太长,小白很想走过起夹菜,但初来乍到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吃眼前的这几道菜。 桌子是长条型的没有转盘,老太太坐一端,王子和小白坐两边,吃饭过程中不停有佣人过来调换碟子,好让人都能够到远处的菜吃。 老太太说:“今天是贵客来了,所以做的菜比平时丰盛,我们平时吃饭也就像普通人家一样,几样菜就够了。” 小白嘴里嚼着肉,来不及咽到肚子里就连说,您太客气了,这么多菜吃不完。 小白心道:老子又不认识你,你却称老子是贵客,要是等会发现这一家人认错人了,那该不会让我赔饭钱吧? 正这时,有仆人报告说,夫人来了,这时一美女走进来,她看起来二十多岁,容貌美丽,身穿天蓝色的礼服,礼服白色花纹镂空,身材标致,礼服一顺而下显得端庄又性感。 老太太招呼她坐下,介绍说这位是王子夫人叫独孤氏,问她道:身体好些了么? 她说:身体好些了,听说今天又来了能医治老爷疾病的高人,希望真能治好。 老太太说:这次人是不会再弄错的,等会去带白公子去看看。 小白看这美女已经看的愣神,食物也忘了咀嚼,恍然回过神来,赶紧咽下,又擦了擦嘴,有美女在场小白就不自觉地注意形象,连忙说:我真的不会治病,我自己头疼发烧都得去诊所拿药的。 老太太打断小白道:此病非彼病,等会你一看便知。 小白发现这王子和独孤氏真的是天生一对,帅哥美女,看起来都是端庄大气,而且身上都有一种冷艳的气质,放佛不食人间烟火,这种人待人虽和善,但总感觉拒人千里之外。 小白隐约觉得这独孤氏好像在看自己,看得小白心猿意马,觉得自己三尺厚的脸皮都要红了。 吃了饭,四人一同去“老爷”房间,这房间清一色用大红的布匹铺满,地上铺着红地毯,门上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好像是要娶媳妇似的。 转进了里屋,发现一个人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被褥,病人脸色蒙着一片白布,看起来有些恐怖。 小白原本以为老爷要娶媳妇,现在看这样子,应该是病的不轻。 老叔叔慢慢把这老爷脸上的红布揭开,小白差点吓昏倒,床上躺着的人眼眶已经发黑,脸色铁青,牙关紧咬,貌似已经没有了鼻息,这不明明白白地死了么? 小白被吓得魂不守舍,心想道:我心说他能咋称我为贵客,如果我能治好这死人,老子就是神仙了。 老太太道:还请白公子费心了,如果需要我们提供什么,请直说,凡我们能做到的,必倾尽全力,只求您能医好老爷。 小白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脸憋得通红,又吓得一阵发白,说道: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会治,而且这人已经,已经…… 小白忍住没说这人已经嗝屁了,老太太接着说:没错,他已经死了,但求白公子相助,我们王家感激不尽。 小白心道这家子都神经病么,还是听不懂人话,都说死了还治个屁,小白说:人死不能复生啊,这没法治了! 王子这时说:“别人治不好,你白家还能没办法么?” 小白这时候才如梦初醒,原来白家养尸还有这样的功效,如果真的能让死人复生,那就是逆天之术了,看来他们已经调查自己家的底细,只是自己并不知道养尸的秘密。 小白忙说:“那些都是传闻,我从小也从未见到家里人有这样的方法,我们家也并不能起死回生啊。” 老太太说先让小白回去休息,待他好好想想。 说完四人就散了,有仆人带着小白转弯抹角又来到一个房子,这房子不像其他宫殿那么大,但依旧是红墙加上琉璃瓦,门前有好几根红柱子,台阶很高,屋内家具都很精致,床褥很干净。 不一会儿,有丫鬟送来一盆洗脸水,穿着挺复古的衣服,衣服上还绣着花,愣愣地走进来,好像模样挺俊俏的。 小白第一次接受一个年轻的异性端洗脸水,所以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小白向她道谢,她却并未回答,还是愣愣的头低着,很害羞的样子,小白这时候就想挑逗下她,心想说不定还能吃点豆腐。 小白再问她话,她低着头不答,转身就要走。 小白又说,她才转过头来,脸色惨白,好像没有灵魂,原来眼珠是全白的,并没有瞳孔! 这一吓差点把小白吓瘫坐在地上,小白猛地抽一口凉气,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喃喃地说:你,你快走吧…… 丫鬟愣住不动,小白拍床大喊,她这才慢慢转过头去,走出了房间。 这一吓比刚看到躺在床上的死去的“老爷”更可怕,小白对这家人的来历更加迷惑,躺在床上,小白却想到那独孤氏,她看起来美若天仙,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美貌的女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呆在这样的地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小白做了个梦,梦里听到到窗外有沙沙的声响,好像千万条虫子在地上爬的声音,这些虫子好像不急不缓地爬着,整个园子里都是虫子。 小白忽然惊醒,侧耳听窗外,似乎真的听到沙沙声音,原来梦里的声音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小白悄悄下床走到窗边,拨开窗户一角向外看,发现原来园子里有很多仆人在扫地,这些仆人低着头,拿着扫把慢慢地扫着。 小白很不解小白家为什么让仆人半夜起来打扫,这黑灯瞎火的如何能扫干净?仆人难道都不用睡觉的? 这时候,小白忽然觉得肚子一阵腹痛,想如厕,小白急忙推开门寻找厕所,走到仆人跟前,拍了拍仆人肩膀问道:打扰问下,厕所在哪? 仆人并没有说话,一抬头,让小白吓得菊花一松,差点拉一裤子,这写仆人眼球也都是白色的且没有瞳仁,看起来非常渗人。 这时,仆人们都停下扫地的活儿,愣愣地用白眼珠子看着小白,脸色或青或紫或黑,没有一点活人血色,小白吓得双腿发抖,喃喃道:你们忙,你们忙,不用理我…… 小白边说边退,走到阴暗的小角落,心想原来这个园子是活死人墓,这些仆人丫鬟都是死人,但死人又如何干活,世上难道真的有控制死尸的法术么? 小白夹着菊花到处找厕所,最后实在买找到,只好在花园的一处花丛里解决了,在解决了燃眉之急之后,借着月色看四周红墙高筑,内心绝望,心道:要是靠翻过这墙逃跑,绝无可能,看来还得想想别的法子。 正愣想着,忽听到背后有人说:白公子,半夜有兴致在园里散步么? 小白急忙转身,看到老叔叔站在背后,小白忙说:“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然后,看月色不错,所以在园子里走走。” 老叔叔阴阳怪气地说:“厕所在那头,我带你去,你在园子里没见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吧?” 独孤氏的秘密 小白一怔,心里已经知道老叔叔所说的“不该看到的东西”指的是什么,回答道:“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老叔叔领着小白去厕所,小白看着老叔叔的背影,心想:这老叔叔应该是人,只要这园子里有活人就好。小白原本觉得老叔叔阴森可怕,现在却觉得他可爱。 到了厕所门口,小白走进去,发现这厕所也雕梁画栋,十分精致,窗花、雕刻、绘画一样不少,空气里也绝无臭味,马桶上面铺着软软的丝绸垫子,小白刚已上过厕所,只好憋了几滴尿就出来了。 小白回房间的路上,再也没看到扫地的活死人。 第二天,一早丫鬟又送来早点,她也是低着头,有了昨晚被惊吓的经历之后,小白很小心翼翼,生怕又重复昨晚被丫鬟吓到的经历,小白让她把早点放在桌子上,就让她赶快离开。 这丫鬟却抬头看小白捂着眼睛,受惊吓的模样,笑道:白公子难道就不说一句感谢的话么? 这丫鬟很俊俏,白白净净的,笑起来如桃花盛开,小白稍稍放心了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辛苦了。 丫鬟说:在这园子里,您可得小心呐。 小白还想细问,丫鬟说:老太太还吩咐有事情要做,等今晚有机会再跟您细聊,我得先走了,否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又该骂我了。 她说自己的名字叫之遥,说完便转身而去,小白打开早点盒子,发现送来的早点非常精致,有甜点、也有肉和糯米蒸的糕点、粥等非常丰富。 吃完早点,王子又来拜访小白,先问候昨晚睡的怎么样,又问白家最近几年的近况,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小白道:你这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我忽然记不起来什么时候离家,最近一次回家探亲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家里人怎样了,前几天正想回家里看看,还没来得及去,就被你们这儿的什么老叔叔带到你家来。 王子听后觉得很疑惑,喃喃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小白忙问王子说什么,王子说,上次派人去你家……王子忽然止住不再说,把小白急的团团转,小白忙问:我家怎么了。 王子答: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更加强了小白的不安,王子道:你在我们家是最安全的,还有别人想请你去,你千万不要相信,否则后悔都晚了。对于你家人的安危,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要知道福祸天注定。 小白问及昨晚的那些扫地的仆人,王子沉思半响说道:“实不相瞒,这些人的确都是死人,他们都是忠于我们家族的老仆人,他们在世的时候,我们家对他们非常好,他们死后魂魄不愿离去,便在我们家继续做事,让你受惊了。” 小白听了感到非常诧异,又问:死尸怎么可能还像活着那样做事呢? 王子道:这是家族秘密,我不知道具体的方法,只知道我们家也是感念他们忠心,才让他们留下来。 过一会儿,那个丫鬟之遥又进来说老太太有请。 小白和王子去见老太太,老太太坐在堂屋,旁边站着老叔叔。老太太面前摆着一张雕纹紫檀木桌,上面摆着一个箱子。 老太太让小白坐下,然后让老叔叔打开箱子,给小白一看,里面竟然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钱,老太太道:如果白公子愿救老爷一命,这些钱就是先给公子的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小白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一个人不亲眼见到这么多钱,是不会感到金钱的威力,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小白心想:老子辛辛苦苦出摊,一天也挣不到2、3张,这一整箱够我挣好几年的?这是一单大生意,失去这个机会非常可惜,但自己的确没有救老爷的法子。忽然转念一想,何不让九叔来一趟,说不定他有法子。 小白答到:我不能保证治好,只能试试。我有一个叔叔,会一些道术,祖上的秘密他也知道一些,让他来一趟,或许能行。 老太太听小白这么一说,显得又高兴又惊讶说道:“你们白家竟然还有其他人?那快让他来,让他来。” 小白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她怎么这么说,难道白家都死光了吗?想到这里心里就堵得慌,瞬间对这钱也没了兴趣,只想赶快回老家看看。 老太太让人把钱送到小白房间,又问怎么联系小白的叔叔,小白问他们有没有手机,老叔叔就命人送来一部递给小白。 小白拨通九叔电话,却一直都没人接,小白心里着急:老子这么多天不回去,这个九叔也不来找,打电话也不接,自己在这里一个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就越想越气。 老太太就说让这手机给小白,让他回房再联系叔叔。 小白在房间里闷闷不乐,担心家里的情况,吃了丫鬟送来的午饭,去园子里逛逛,阳光很温和,小桥流水,繁花盛开,绿树成荫,又有廊腰缦回,假山楼阁非常漂亮。 小白随意走走,忽然看到独孤氏在池塘边坐着,像若有所思的样子,小白觉得她非常漂亮,简直是美若天仙。 当一个女人美若天仙的时候,必然有两点,一个是这人必须很美,且有气质,这自不必说;另一点就是,必须穿古装,同时具备这两点才能称作是美若天仙的看法,如果一个女孩穿现代超短裙短袖衬衫,无论多么美丽,也不会有人说是美若天仙,大概是因为人们认为仙女是不会穿现代服装的。 独孤氏道:老太太今天又找您了吗? 小白答:找了,我一定尽力而为吧。 小白又问她王子家族的来历,独孤氏说这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小白看她眼睛里似乎有一丝的忧郁,就问她是不是不开心。 她淡淡地说道:只是累了,找一个人找太久就会累了。小白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再问她,她说:请公子回去吧,否则让外人看到会产生误会。 说完独孤氏起身就要走,临走前,她低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救活那个老爷,否则事情就麻烦了,切记。 这句话把白公子愣在原地很久,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思忖了半天,并没有想到什么,心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这独孤氏好像于这家族格格不入,如果能带她出去也好。 但转念又想,人家美若天仙,未必看上自己,而且又已是人妻了,觉得自己想法很龌龊;再一想,万一她是被胁迫在此,她自己并不愿意的话,那自己救她出去就理所当然,等于是做了件好事,但一想到自己自身难保,何谈能救别人? 就这样,小白一整天都没有联系上九叔,给九叔发了短信也没回。到了晚上,吃了晚饭,小白躺在床上玩会手机,待正要睡的时候,想外面那些死去的仆人又该来打扫庭院了吧,想到这里,小白就很害怕,又下床看看门窗关好了没。 睡到半夜,小白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用手指轻轻地弹窗,小白猛地惊醒,恍然想到今天早晨那个叫之遥的侍女不是说晚上要来跟我详谈么?怎么自己给忘了。 小白急忙去开门,开了门才发现,来的竟然不是之遥,而是独孤氏! 她眼中含泪进来道:公子,你可打算逃出去么? 小白听到这话有些难以回答,实话实话道:有这个想法,可这里戒备森严,要逃走谈何容易。 独孤氏道:如若公子想逃走,请带我一起。 小白大惊,忙问为何,独孤氏只流泪不答,小白看着非常心疼。过了许久独孤氏才答道:“这地方阴森恐怖,王子一家面慈心狠,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被他们强行掠过来,父母都被他们害死,他们与我有深仇雪恨,多年来我一直忍辱偷生,以求将来能报仇,你若能为我报仇,我愿终生服侍您。” 长出眼睛 小白听到这话更是怒从心起,想到这朗朗乾坤,现代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能敢做出这样的恶事而不受法律制裁,觉得独孤氏十分可怜。 小白说:“我一定会帮你,但我不会趁人之危。” 独孤氏道:“白公子不喜欢我么?” 小白连连否认说道:“你美若天仙,我当然喜欢你,但你也得也喜欢我才行,否则,我就和王子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独孤氏没有说话,伸手抓住小白的手,小白浑身打一个激灵,只觉得她手指纤细,有点凉凉的,但细皮嫩肉,滑滑腻腻的。 小白这时候这儿头都酥了,已不知是惊,是惧,还是喜,惊的是听到独孤氏作为王子家族举足轻重的人,想不到竟然对自己说出托付终身的话,但一想到这仙女一般的女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对自己有意就更开心了。 独孤氏又说道:“我并没有骗您,为了表明我的真心……”说着,她轻解一颗纽扣,酥胸微露。 小白脸此刻都红了,尴尬地想:没想到这独孤氏看似冷若冰霜,非常高傲,原来这么开放。 小白尴尬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虚伪,想当然是想的,但口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独孤氏便拿起小白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小白此刻魂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这时候,独孤氏又说道:今晚我得走了,明晚再来,否则要是被人发现,那就闯大祸了。 小白点头说好,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精致的脸,她用手帕擦了擦残留的泪痕,转身而去。 小白一个人在房间里,许久睡不着,一直都在想着她,小白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纯洁的女孩,即使自己付出生命来保护也在所不惜。 晚上,小白做了许多美梦,床上也留下一片污渍。 第二天,老太太又派人来问小白联系上九叔了么?小白说没有,心里想着的是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 王子邀请小白去赏荷花,俩人在凉亭里坐着闲谈,王子说,如果还不能救活他的父亲,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时间不多了。 小白问,所谓“最后的方法”指的是什么? 王子这是眼中含泪,喃喃自语道:“这方法非常狠毒,可怜我的父亲,这一切都是命!” 小白听到这里,既疑惑又恐惧,想安慰王子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最后说:“既然您已经有别的方法,那,那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王子答道:“现在还不能放你走,你走不出这个园子的,倘若你走出去,必定会到更危险的境地。” 小白听到这儿又气又觉得好笑道:“我的安危,不必你们操心,我自己认命行么?况且难道说你们真的是为了我好?” 王子道:“实话跟您说,我们保护你的安危不完全是为了帮你,你的生死关系到很多人的命,有很多人想要找你,你能在我们这儿是最好的结果。” 小白道:“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听的我云里雾里的。” 王子却说在适当的时机一定会告诉小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俩人的谈话最后不欢而散,小白回房间的路上又遇到之遥,问她独孤氏的住处在哪儿? 之遥笑道:“你问她的住处干嘛?有什么企图么?” 小白连忙解释道:“我,我就是随便问问,只因为白天都没怎么见到她,所以觉得奇怪。” 之遥撇撇嘴道:“你昨天白天还不见到她了么?怎么你看上我们家太太了?你可要小心呐,要是被发现可是要浸猪笼的!” 说完之遥笑盈盈地看着小白,眉毛弯成月牙状,这几句话说的小白汗涔涔的,但见她只是开玩笑并无恶意,就说:“你不要取笑,我是真的有事。你来我屋里我送你点东西。” 小白进了房间,从那一箱钱中取出几千块给之遥,算是好处费,之遥白了他一眼说:“小气鬼,这么一大箱,就给我这么点,你这叫没诚意。”说完,她有伸手拿了两沓,说:“独孤氏的房间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我可以指给你看,你想对她说什么,我可以给你捎个信,但你万万不可自己偷偷去见她。” 小白听后自然万分感谢,面对钱财的损失,虽然心有点隐隐作痛,但又想到这些钱还没装进自己口袋,到时候自己跑的时候,也只能带两沓走,这么一想就不心疼了。 小白让之遥帮忙传话,希望独孤氏晚上再来,之遥说包在她身上。 之遥告诉小白独孤氏的房间,小白白天去她房间附近转悠,希望能一睹芳容,但无奈没见独孤氏出来,又想到之遥的告诫,不能自己去看她,最后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住处。 又到了晚上,小白坐立不安,心想万一自己的事情败露,会不会真的被白家浸猪笼,他隐约觉得独孤氏不是平凡人家的女子。 到了晚上,独孤氏又敲门进来,这次小白自然多了,独孤氏看着他笑道:你怎么使唤之遥这小丫头给你传话,这种事竟然还跟外人讲,不害臊。 小白道:我是太想见你,又实在没有法子才病急乱投医,但这馊主意不也让你来了么? 独孤氏道:今晚比较特别,可以在你房里久呆一些时间,只要天亮之前回去就行。 说道这里,小白隐约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心扑通扑通地跳,独孤氏道,我虽然与那王子有夫妻名分,但无夫妻之实,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小白听到这里吓一跳,难以置信地想道,这怎么可能呢,除非那王子不举,或他根本就是个gay。 独孤氏道:我和他的婚姻注定只是一种形式,也注定不会发生那种事,这都是前世注定的,你我都没法改变。 俩人都这么聊着,然后吹灯休息,俩人相拥一起的时候,小白才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原来独孤氏穿着貞懆带。 小白没想到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这么个东西,小白看着这貞懆带用一种黝黑的金属制成,上面有各种奇异的纹路,看着非常邪气。 小白只是在一些特殊古代影视剧里才见过这样的物件,愤然道:“他们为何这样对你?” 独孤氏道: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穿上了,因为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才会被要求穿上。 小白不解地问道:什么特殊的能力? 独孤氏答道:只是我母亲传授给我的一些花架子罢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小白又问:那王子家他们没有钥匙么? 独孤氏道:钥匙已经被毁了。 小白仿佛是烈火,但这干柴却被套上一层防火罩,怎么也燃不起来,俩人则蜻蜓点水般地过了一夜。 到了凌晨4、5点,独孤氏便起身,仔细梳洗头发,穿好衣服,开门而去,这时候天还未亮,园子里静悄悄的,小白说我不能送你了,独孤氏笑道,你是怕浸猪笼是不是? 小白连忙让她别瞎说,看着她远去后就回床睡个回笼觉,一觉睡到中午,小白起身觉得胸口痒痒的,挠了几下,便接过又一个新的丫鬟送来的水,洗了把脸。 吃了点早点,小白还是觉得胸口有点痒痒的,便掀开衣服一看,觉得好像胸口上有一颗颗芝麻粒大的小点点。 小白心道难道是胸口上有粉刺了么?到了下午才发现,胸口上的小黑点变大了,好像有绿豆粒那么大,黑黑的,有几十个聚集在那一小片地方,好像还会流出少量的液体。 小白吓得腿脚发麻,再仔细看差点昏倒,这些黑洞突然动了一下,原来这些并不是小黑洞,而是一颗颗小眼睛! 冰水溺死 这些眼睛小而圆,黑白分明,有微微的凸起,小白用手一摸,它们好像害怕似的,都纷纷闭上。 小白瘫坐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个事儿,难道昨晚是被独孤氏做了什么手脚才弄成这样的? 小白在屋里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恨不得马上去找独孤氏问个清楚,小白看着外面没人,便急匆匆地向独孤氏房间走去。 小白出了门向东走,过了一个池塘,走过弯弯曲曲的桥,来到一片园子,这园子繁花点点,非常精致,小白见房间的门开关着,就走过去敲敲门。 小白见里面没人应,就索性推门而入,这房间摆设非常精致,小白进去就觉得冷,仿佛一下进了寒冬腊月,小白不停地用嘴哈气暖手。 走到里屋,忽然见前面有个白色帷帐,透过帷帐好像看到前面有个木浴缸,里面有个女人在里面洗澡。 里面忽然洗澡的那人厉声道:“什么人?” 小白连忙报上姓名,那人喊了声来人,这时候六七个丫鬟婆子急忙赶过来,各个吓得扑通跪下说“该死”、“饶命”之类。 小白吓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时一个老仆人道:“你竟敢擅闯夫人房间,该当何罪?还不退下等夫人发落。” 小白被几个丫鬟扯到隔壁房间,小白连忙说是误会,一丫鬟道:你跟我们说有什么用,你犯了王家大忌,看待会怎么罚你。 小白内心直含冤,又问道:“这可是独孤氏夫人的房间?” 丫鬟气呼呼地说道,是又怎样?这么说你是明知故犯了? 小白连忙说不敢,心想,只要是独孤氏那就好办了,待会得好好问问她。 过了几分钟,一丫鬟走出来对小白说:夫人让你进去呢。 众人便压着小白进房间,但却被这传话的丫鬟制止了,说:“夫人说只让小白一人进去。” 小白走进房间,见独孤氏正装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看着自己没有说话。 小白心说,昨晚可没见你这么正经,看你还能装到几时?于是说道:“我不小心闯进夫人房间,实在是小心,希望您别生气。” 独孤氏冷冷地道:“你进来可看见什么?” 小白心想不如调戏下她,看她还装不装,小白笑道:“我眼神好,什么都看见了,就是隔着一层纱没看的太仔细。” 独孤氏怒道:“你擅闯我房间,又不思悔改,来人呐,把他押下去。” 这时几个婆子丫鬟走进来,扒肩的扒肩,拢臂的拢臂,把小白按在那里不能动弹,小白急忙喊道:“昨晚的事,你都忘记了?” 独孤氏一听这话,气得脸色煞白道:“什么昨晚的事?你在胡说什么?你还敢这样欺负我,你们几个把他溺了吧。” 小白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几个丫鬟婆子把小白向那大浴缸里一掀,小白普通翻进了水缸里,来了个透心凉,小白惊叫道:“哎呀,凉,凉,冻死了。” 原来这浴缸里的水是接近冰水的温度,房间温度又极寒冷,小白挣扎几下,被众人按着灌了好几口水,又呛又冷,小白虽然是个男的,但架不住女人多,而且婆子力气大下手狠,小白自觉无生还希望。 小白扒着桶边喊道:“让我说句话!!”独孤氏让众人先停手,小白问道:“你怎么下手这么狠?你真的不记得晚的事了么?” 独孤氏说道:“我自从那天吃饭后,再也不曾见过你,你在胡说什么?” 一手腕上戴着红绳的丫鬟道:“夫人是什么身份,怎么会与你有什么瓜葛?夫人昨天更是一整天没迈出房门一步,又怎么会见到你?” 小白听到这话猛地一激灵,那昨晚去自己房间的又是谁? 小白急忙道:“王子还要我给老爷治病呢,我不能死啊,我死了,老爷就死定了。” 独孤氏看他一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来骗钱的?你能治什么病?”这话把小白给问住了,只好说道:“你不能这么私下杀我,你杀了我就不怕王子和老太太问起来么?” 独孤氏挥挥手说,把他放出来吧,今天先饶了他。 众人就七手八脚把小白从桶里拉上来,小白浑身哆嗦,独孤氏就命人拿来炭火,又让众人出去。 独孤氏取笑小白问道:“这水冷么?” 小白边烤火边说:“废话,要不你试试?” 独孤氏道:“你刚不是见我在那桶里洗澡么?水温刚刚好,并不很冷。” 小白这才反应出来,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心想这独孤氏太奇怪了,这么冷的水,任谁也受不了的。 独孤氏又道:“你这脑袋经过这冰水刺激有没有想到什么事?” 小白被她这么问,心生疑惑,道:“我能想什么事?差点给我冰失忆了。” 独孤氏道:“这水比忘川河底的水如何?” 小白说:“你是不是整天洗这冰水,洗的脑袋坏掉了?什么忘川河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独孤氏说:“忘了好,忘了好,忘了就没有痛苦。”小白便怀疑这独孤氏有双重人格,晚上是一个样,白天一个样,小白说:我只是很奇怪,如果你没有去,那我昨天遇到的人是谁呢?我昨晚见过你,还和你…… 独孤氏脸红道:“和我怎样?” 小白连忙说没什么,只怕她又发怒,那自己就得闷死在这大木桶里了。 独孤氏问:“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么?”小白说句句都是真的,不敢骗她。 “这么说,有人冒充我,真的是胆大包天,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小白这才想起自己胸前长出的一颗颗小眼睛:“我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早晨发现自己胸口有点痒,没挠了几下,竟然发现胸口长出了……” 独孤氏问长出什么,小白嗫嚅道“眼睛!” 独孤氏也露出惊吓的神色,让小白脱下衣服给她看,她走下座位,来到小白跟前,仔细看小白胸口上长出的东西,脸色大变,眼里全是惊恐,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糟了,糟了。” 小白听到这话想死的心都有,而且看这眼睛似乎又大了一点。 独孤氏说:“这叫开天眼,这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蛊术,被开天眼的人身上会长出越来越多的眼睛,最后眼睛会密密麻麻的长满全身,有一天这些眼睛会全部张开,到那个时候……” 小白吓得魂飞魄散,急忙问怎么办? 独孤氏道:“我可以想办法试试救你,但你愿拜我为师么?” 小白一听原来还有救,扑通一跪,帮帮磕头,泪流满面,急忙拜师,这时候不说要拜师,就是认她做娘都没问题。 独孤氏笑道:“徒儿,乖,以后听我的话,我一定想法子救你。” 小白自然万分感谢,涕泪横流,心道:“我本想泡她,但现在却做她的徒弟,不过也好,以后接近她的机会也多了,只是那个王子不就成了我的师娘,不,师爷了么?” 独孤氏又说:“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要让这府里的其他人知道,你我心知即可。”小白连连称是。 独孤氏让仆人给小白带来几件衣裳,让小白回去,小白回去后心想,如果不是独孤氏,那会是谁呢?谁能装别人装的这么像?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化妆术能这么牛了,自己今天见独孤氏亦没有发现和那两天遇到的有什么区别。还是独孤氏真的是多重人格,晚上就说愿终生服侍我,白天却是我的师父?想到这里,小白就嘿嘿笑了,但转念又想,独孤氏虽然漂亮,但那貞懆带却是烦人的东西。 小白洗了个冰水澡,又换一身衣裳,感觉自己是大难不死绝处逢生,心道:想不明白那独孤氏开始要溺死自己,但后来为何又要收自己为徒弟?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独孤氏能早点治好自己的胸口上长着的眼睛。倘若这独孤氏真的是双重人格,那自然是好,倘若不是,那就说明那两晚来自己房间的独孤氏真的被人假冒的,想到这一层便不寒而栗。 第六章 冰窖 小白便在房间里等待之遥,希望能再找到她问个清楚,这件事核心人物便是这之遥了,话是她传的,人也是她请的,倘若那晚来的独孤氏是冒充的,之遥从中作梗嫌疑最大。 到了大概午饭时间,之遥来送午饭,小白便对之遥说:我让你给独孤氏传话,你传对了么? 之遥愣了下说:没错啊,我都是按照您的意思传的,怎么会错呢? 小白便将今天见到独孤氏夫人,她完全不知情的事说给之遥听,之遥听了,低声道:我偷偷告诉你,这独孤氏可是王家的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小白被她来这么一出吓到了,侧耳等她说出这个大秘密。 之遥继续说道:“这夫人精神不正常,是个疯子,曾经睡草窝,吃生肉,根本不正常人,她的话你可不要信,王子一家人看她可怜才收留她的,我们在王家呆久了的下人都知道。” 小白听了半信半疑问:那她现在好了么?我看她也挺正常的。 之遥道:那是你没看到她疯的一面,总之你不要信她,她没有对你说什么吧? 小白连说没有,心里却敲着鼓,不知道该信谁的话,独孤氏看起来并不像之遥说的这样,如果她真的是疯子,那事情倒简单了,只是自己悲催了。 小白心道:因为胸口上长出眼睛,只是那晚与“独孤氏”相处之后,第二天才发现的,罪魁祸首只可能是两个人,要么就是发疯后的独孤氏,要么就是那个冒充独孤氏的人,只是,假如她是疯子,那自己胸口上长得眼睛谁来医治? 想到这里小白马上又惴惴不安起来。 小白心想之遥的话也不能全信,于是试探之遥有没有骗自己,便说了个谎道:“那独孤氏我肯定是不信的,只是那晚约定今晚她还会来,麻烦你去跟她说,我今天乏了,让她不要来了吧。” 之遥道:这个好说,我马上就去。说完之遥便转身出门。 小白便偷偷跟在之遥后面,穿过花丛小桥,亲眼看着之遥走进独孤氏的住处,小白想或许这之遥的确没有骗自己。 到了晚上,小白发现自己胸口上的眼睛更大了,数量又增加了一些,周围又长出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小白吓得浑身酥软,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小白顾不得害怕迟疑,马上去独孤氏那里找她求救,走到独孤氏门前,踌躇着不敢进去,敲门怕遇到那些丫鬟婆子,少不了费口舌,敲窗户但独孤氏的房间在里屋,无窗可敲。 正来回徘徊着,门开了,出来一个丫鬟道:夫人请你进去,说你在这徘徊多时了,有事可以进去说。 小白便跟着进去,独孤氏摈退了仆人,道:徒儿,你来有什么事? 小白道便给她看自己胸口,独孤氏看了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道:你随我来。 随着走出房间,让仆人去打开藏冰窖,一个年迈的婆子便在前面打着灯笼带路,来到一个库房门口,婆子说:这位小公子要不要披一件棉袄?冰室内冷极了,怕你承受不住。 独孤氏道:他不用,正好天热,让他下去凉快凉快。 小白看着独孤氏还穿着薄衣服,想这冰室也没多冷,就接过话笑说“下去凉快凉快。” 老婆子道:我一把老骨头不禁冷了,你们等我去穿一件棉袄棉裤去。 说着老婆婆去旁边的小屋里穿上厚棉袄棉裤后,严严实实地走出来,好像数九寒天一样的打扮,小白看着想笑,老婆子掀开地板,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 老婆子道:夫人,里面的冰充足,够府里今年用的了。 独孤氏道:辛苦了,咱们下去看看。 三人一路踩着台阶下去,寒气逼来,越往下越冷,刚开始,小白觉得冷飕飕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再一会儿就缩手缩脚,再往下去便冷得浑身打寒颤,转身看独孤氏穿着绣花白色披肩,胳膊还露在外面,镇定自若地走着,老婆子穿的像个熊猫一样看起来也并不冷,只是小白在后面冷得牙齿打颤,凉气穿过并不厚的皮肉,直接刺入骨头里,这时候小白恨不得抱着婆子走,好分她的一点热气。 小白心里懊恼:这独孤氏还用冰水洗澡自然不怕冷,在上面的时候自己就应该也找那老婆子要一件棉袄下来。 三人就这样往下走了大概几十米,便到了这地窖的底部。 来到底部才发现这冰窖有多大,四周一排排冰室,中间是一个大厅,冰块都码的整整齐齐,寒冷无比。 独孤氏让老婆子打开最里面的一个小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取出一小块冰,独孤氏掰下一小块递给小白,说让小白服下它。 小白伸手接过冰块,手指马上感到刺辣辣的疼,这冰温度极低,小白连忙用迟疑的眼光看着独孤氏,独孤氏说:你先服下,这是雪山上极为罕见的植物熬制的药冻成的,可以暂时止住它恶化,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小白问:这能管用多久? 独孤氏道:这个不好说,它能让极度病危者延长个把月的性命,你这样的还没试过。 小白仰头吞下,冰块划嗓子而过,嗓子被冰的麻木无知觉,人也说不出话来,五脏六腑仿佛也都结成了冰,开始是凉的难受,过不一会儿,却感觉通体舒爽,好像把身体内的浊气热毒都祛的干干净净,人也不像刚才这么冷了,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冰室内,倒感觉神清气爽。 婆子这时候说:灯笼快没油了,我再去取一个灯过来。 说着婆婆转身向里屋去,拿了一个冰灯出来,这灯是用冰块做成的,里面盛满有不知什么动物的油脂,一根灯芯上突突地冒火苗。 冰块做成的灯竟然不会被烛火烤化,小白感到不可思议,独孤氏再让小白掀起衣服看看胸口,发现这些眼睛都闭上了,上面还结了一层霜,只是微微的凸起还在。 三人一行再走上台阶,回到地面上。 临走的时候,独孤氏又给了小白一颗冰药丸,让小白明天中午再服用一次,小白问这冰丸到地面上遇到热气不是要化了吗? 独孤氏道:不会,这冰极冷,再过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化的。 小白越发感到奇怪,对独孤氏自然满心欢喜,千恩万谢,回去便睡了个安稳觉,对独孤氏的好感更加深了一层,心想她不简单,首先耐寒就不是一般人可比,而且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看来以后得抱紧独孤氏的大腿,就高枕无忧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小白才穿衣起床,太阳这时候已经有些走到太阳下也不觉得热,身体感到凉爽通透,心情非常好,好像有无限的精力。 等到中午之遥来送饭的时候,小白按捺不住高兴,就说了句:独孤氏可不是疯子,我觉得她挺好。 之遥道:她怎么好了?你是被她迷昏了头吧。 小白说:她可帮我我大忙,救我一命,疯子会救人吗? 之遥问:他怎么救你了? 小白觉得这眼睛的事还是不要想外人说为好,有些后悔跟之遥提这事儿,便说小事,我随便说的。 但之遥便不依不饶地要求小白说,小白挨不过她纠缠,就把自己胸前的眼睛给之遥看,之遥看了并未太惊奇道:这并不是要命的东西,怎么说她能救你一命? 小白感到奇怪道:难道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之遥道:这在古书上有记载的,好像是一种脉象错乱的杂症,我也不记得了,有些特殊体质的人会得你这种病,拿干青葙子用火熏一熏就好了。 小白竟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自己身上长得并不是什么蛊咒,那就更简单了,小白不敢相信之遥竟然对这个有了解,心想反正多一个方法没有坏处,就让之遥帮忙找些青葙子来。 第七章 青葙子 小白让之遥找一些青葙子来,之遥说没问题,又说:你万不可用独孤氏的方法治疗,这寒冰会让人气血全无,普通人无法承受这样重的寒气,壮汉也吃不了2粒,身体会受到湿寒之气入侵,命不久矣。 小白听到这话更吃惊了道:可我吃完之后感觉却是很好,身体清爽,没有了前两天烦躁闷热的感觉。 之遥道:“这只是表象,这至寒之物对身体伤害极大,我给你指一下这里,你看看疼不疼?”说着便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小白的腹部的一个位置,小白马上哎哟了一声感觉疼痛难忍,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但因为吃了那冰药丸体寒的缘故,瞬间汗又消失了。 小白问:这是怎么回事? 之遥道:“这寒气进入你的腹内,从上往下沉,假如沉到关元、中极两穴,恐怕就命不久矣。” 小白听到这里还半信半疑,之遥见桌子上有一个小盒,伸手将这盒子拿在手里,打开一看道:这是她给你的另一粒是么?还是赶紧扔了吧,万一你身体出现什么好歹,王子他们该问罪我们这些下人了。 小白连忙制止,但之遥手快,拿在手里卡擦捏成了粉末,撒在地上。 小白心里有些恼火问:你怎么把它捏碎了? 之遥道:“我只知道为公子身体着想,没有恶意。”说着,赶紧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敢抬头看小白,小白虽然有些恼火,但看她这样心也软了下来,毕竟自己也半信半疑。 到了第二天,之遥拿来一些青葙子来,用火点着,然后吹灭,火星子冒出一阵阵浓烟,把这烟在小白胸前熏了熏,这些眼睛好像都害怕被熏似的,一颗颗都闭上了。 小白看这初有成效,也觉得如释负重,之遥说,只要每天坚持熏一次,过不几天就好了。 小白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之遥低头缓缓道:“只要公子明白之遥的心思就行。” 小白这恍惚间放佛明白了什么,之前只见这小丫鬟俊俏,但也没有太多非分之想,今天看来她的确是对自己好,小白隐约也挺感动。 小白不知怎么回答道:“额,那个,我也非常感谢你。” 之遥道:“我要的不是你感谢。” 小白觉得好笑道:“那你是要我怎样呢?” 之遥害羞地说:“你怎么非要我说么?你心里应该知道的。” 小白道:“我知道,但我们之间不可能,而且我已经对其他人有意了。” 之遥有些气恼道,“你说的是谁?是那独孤氏么?你对她有意,她可对你有意么?而且,你忘了她那时想要溺死你了?” 小白忙问“那天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之遥道:“那天的事,我们这些下人早就传开了,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她那时想害死你,这还不够明显么?你只爱慕她身份高贵容貌美丽而已,却不对我们下人多看一眼。” 这话说的小白脸上有些发烫,要她不要胡说。 之遥继续道:“王子家规非常严,你们断无可能,你也不要妄想了。可不要忘了会被浸猪笼哦。” 小白忙说道:“你可不要乱说,我并不是对独孤氏有意。” 之遥说:“只怕浸猪笼都是小事,还有更可怕的呢。” 小白忙问还有其他什么可怕的事,之遥低声道:“你知道么?独孤氏可不是人!” 小白听到这里惊讶的下巴快掉下来:“不是人,那是什么?” 之遥说:“她是鬼。” 小白听到这话被吓一跳,更不敢相信说:“你之前不是说她是疯子么?怎么又说她是鬼了?” 之遥说:“我之前因为怕你不相信,所以没敢直接告诉你,现在看你对她陷入已深,只怕再不告诉你真相,你以后必定会遭大祸。你如果不信,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之遥将青葙子叶放到一旁,说晚上会带着小白去。 小白虽然不太相信之遥说的话,但此时此刻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想赶紧看看之遥说的是什么地方,只是内心很怕真如之遥所说的那样。 这几天王子家也没再派人来催给老爷治病的事,所以小白便无所事事,一心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又因自己胸前长的眼睛而不得不留下来想办法,现在又加上与独孤氏和之遥的纠葛,就更是一团乱麻。 小白一整天都没事干,就在屋里玩手机,心里却想着事情,无法静下心来,只盼着天黑。 好不容易盼到了黄昏,天色渐晚,乌云蔼蔼,起了雾,这时才把之遥盼来,她身穿一袭黑衣,显得英姿飒爽俊俏可爱,一双小手拉着小白,宅子后面走,宅子后面是一片园子,里面花团锦簇有一股异香,草已经长得没过膝盖,花园的门锁已经锈迹斑斑,很久都没有人进来了。 小白看了看之遥低声说:这门锁住了怎么进去,要砸锁么? 之遥道:这铁栅栏并不高,砸锁肯定会被发现,我们就从这里翻过去吧。 小白看了看之遥说:我倒没问题,只是怕你能行么?别翻的时候崴了脚,想再出来都难了。 之遥说:你先别说大话,你只顾你自己就行了。 说着之遥让小白先怕,小白以前锻炼的也多,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只是这栅栏上都是一个个竖起的铁刺,铁刺很长且弯向外面,小白爬的时候异常小心,只怕一脚踩滑了,男人变成女人。 等小白翻过去,想在下面接着之遥,让她也小心点翻过来,转身回看却不见她的踪影,四下看看,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把小白吓的浑身一个激灵,转身看到之遥笑嘻嘻的说:“笨蛋,我可比你先过来呢。” 俩人再向前走十几米元,就见一个宫殿,这宫殿蜘蛛网密布,看来已经年久失修了,俩人迈步走进宫殿,黑漆漆的,之遥用火石点燃一根松枝,做成一个火把,小白看到宫殿的正中央是一个高台,有台阶是直通高台顶部的,绕过高台发现宫殿的正中央祭祀着几个排位,之遥用手一一拂去排位上落灰尘,其中一个排位上写的正式独孤氏的名字。 小白看到这里就傻眼了,这排位上写的明明白白,小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觉得有如晴天霹雳。 之遥道:“这个家族可邪气的很,不知干了多少罪恶的勾当,你愿意和我一起逃出这里么?” 小白已经无心再留在这里,虽然之前早就想走,但一则因王子家不放自己走,二则是自己胸口长了眼睛,又因拜了独孤氏为师,所以才拖延至今,现在有人说要和自己一同离开,当然是愿意的。 小白点了点头连忙说:明天一早可以走么? 之遥道:这是一个外界根本不知道的地方,想从这里逃走得计划周密才行,这里围墙高,每个大门都有人把守,想溜出去极难。 小白吃惊道:那怎么办?我们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么? 之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过几天王子家将要举行大典,那时候这里人会忙的团团转,又会来很多不干净的东西,看守就会松懈一些,那时候我们再趁乱逃走。 小白听到这里暗自佩服这个小妮子,心想她心思缜密,又是这里的内部人士,听她的一定能成。 之遥又说:实不相瞒,我来这里还要寻找一个东西带给婆婆。 小白问是什么东西。 之遥道:那是一个印章,这印章本身并不值什么钱,但却非常重要,这原本是我们家的,但祖上被他们掠去,我们家几世几代才寻得下落,但要想得到这印章,还得白公子您的帮助。 第八章 玉玺 小白忙问需要自己怎样做。 之遥道:我在这里暗查了许久,才找到蛛丝马迹,这印章一定藏在这个宫殿里! 小白说:那我们赶紧找吧。 之遥道:不必找了,一定在这高台之上。如果不在的话,我们肯定也找不到。 小白听到这话十分不解,心道:如果她知道这东西在这宫殿里的高台上,那不简单至极,自己上去拿不就成了?何苦还要说什么需要自己的帮忙?这小白家也太不会干事情,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么高的地方,不明摆着要给人偷么? 小白道:那我们上去取吧。 之遥道:我爬不上去,这东西邪气的很,我一上去就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浑身酸痛,没爬几个台阶就气喘吁吁,仿佛魂都要飞了,你帮我上去看看。 小白便往上爬,却没发现她说的这些情况,只觉得与普通台阶并没有不同,小白爬到顶上,发现这高台像个玛雅人金字塔的形状,台子顶上有大约四五个平米,落满了灰尘,小白用手擦擦灰尘,发现石板中间镶嵌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石,像是一枚玉玺,上面雕刻着两条龙,栩栩如生。 之遥在下面问上面看到什么吗? 小白便将这玉玺跟她说了,之遥说:你试试能不能把它拿下来。 小白攥着龙身向上提,发现提不动,用力一转,只听的咔嚓声响,这玉玺转动了,好像又传来什么铁门打开的声音,铁链子哗哗响。 之遥低声喊了一声道:“快下来,中计了。” 小白一听,慌忙连滚带爬下了高台,正要出门,门口跳出一只怪物。 这怪物长得浑身黑,脚长手短,极瘦,就像一个骨架抱着一层皮,虽然瘦,但看起来异常凶猛,龇牙咧嘴,眼露凶光,怪物在面前来来回回地走,看着小白俩人,仿佛随时都可能要扑上来。 小白这时候吓得浑身哆嗦,但这之遥倒是看起来非常镇定,怪物一点点逼近,小白连连后退,怪物猛地向小白扑过来,小白腿一软,摔倒在地,双手掐住怪物的脖子,这怪物力气极大,血盆大口就要向小白咬下去。 这时,之遥一把抓住怪物的后脊椎,怪物急忙向后咬之遥,之遥向后一跳躲开怪物,小白急忙爬起来,之遥急忙说快走,说完,之遥转身跑出大殿,怪物追了出去。 小白担心之遥的安危,急忙追出去,刚出门差点和这怪物撞了个满怀,这时外面黑漆漆的,之遥不知道去哪里了。 现在只有小白一人面对这只怪物,小白只好急忙向殿内跑,又向上爬那高台,这怪物扑向小白,一口咬住小白的小腿,小白忙用腿踢怪物,这怪物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咬的更狠了。 小白心生绝望,这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一声道:“爷爷,还请你退下,不要伤了他。”小白抬头一看,竟然是王子来了。 王子在门口扑通跪下,向这怪物边磕头边说,怪物仿佛听得懂人话似的,松了口,转身看着王子,就又回到宫殿里,不知去向。 小白忙捂住被咬的伤口,索性还是皮肉伤,并未将腿骨咬断,只是血流了不少,小白向王子道:“这是什么怪物,太可怕了。” 王子道:“你不要多问,你腿上的伤严不严重,我还是带你回去吧。” 王子扶着小白一瘸一拐地回去,送小白回到卧室,小白又忍不住问道:“你刚为何称这怪物为爷爷?” 王子道:“不该问的别问。我还没问你深夜为何私闯后花园?” 小白忙解释道是误入进来,走迷了路。 王子也不深究,将小白扶到床上,从怀里取一瓶药给小白道:“这药你每天擦在伤口上,过不两天就会好了,一定要记得擦,否则万一你腿筋肉坏死,这条腿就废掉了。” 小白对王子自然是万分感谢,心里只是不明白为何王子会突然赶到,那之遥又去哪里了?小白对王子家族感到更加疑惑,对王子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心想或许这个家族并非如之遥所说的那样邪恶。只是有太多疑惑解不开,这怪物太渗人,王子家族又怎么会养这样的东西,王子竟然还称它为爷爷,难道怪物真的是他爷爷么? 难道王子一家都不是人? 想到这里,小白感到浑身汗毛直立,又想到这之遥可真不够朋友,遇到危险自己跑得飞快,没了踪影音讯。 正想着,有敲门声传来,小白说声“进来”,门嘎吱开了,之遥慌忙走进来,看着小白关切地问道:“你现在好点了么?有没有被咬到。” 小白便将自己的伤腿给她看,之遥看后显得很焦急说道:“伤口还疼不疼?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小白便将被王子救出的事跟她说了,她听后并不很吃惊说道:“这里不便久呆,今天晚上去的那地方就是一个陷阱,后天会举行大典,在这之前,我们还可以再办法得到这玉玺。” 小白只想赶紧离开,并不想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但要离开就必须得借助之遥才行,只是觉得拒绝之遥,万一她一怒之下不带自己出去,那也麻烦。 小白只好说:“这王子已经发现我们去后花园了,他们不可能不对我们猜忌,他们肯定还会再多加防范,我们再想得到就难了。” 之遥道:“这是属于家族权力交替,他们在这之前一定会拿出玉玺,我们只要多留意观察,就一定还有时机。” 之遥看小白未置可否,就笑说:“怎么是不是今天晚上被吓怕了?” 小白说:“怎么可能,只是我想知道这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之遥缓缓地说:“你不知道这东西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它,曾经历史上又有多少人为之丧命。人愿意舍命去换的东西有多重要?它是无价的。” 小白听不懂之遥在说什么,之遥道:“你好好养伤,你这两天尽量不要出去,以免被人看见,被别人嚼舌根。” 第二天,小白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王子家族这几天里里外外都忙活着大典的活儿,没有人理小白,他也乐的自由。 王子家族已查清这小白的确对自己家族的秘密一无所知,又派人去查小白的九叔,知道这老滑头不会上当来这里,基本上就放弃了治疗老爷的希望,也没有再派人去找小白。 到了晚上,之遥来送饭时,从饭盒里掏出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方方正正的,递给小白,眸子笑成了月牙状说道:“你说这东西得来难不难?” 小白接过东西拿在手里一掂量,感觉有点分量,便问她是怎么拿到的。 之遥道:“今天我跟着老叔叔,看着他带着几个仆人去后花园,我就偷偷跟在后面,没想到他们真的是要取玉玺的,这玉玺竟然还是在昨晚我们去过的那个宫殿里,你猜他们藏到什么地方?” 小白摇头说猜不出。 之遥继续说:“他们竟然藏到那只骇人怪物的肚子里,一个小仆人拿着一只短刀,几个人先用铁链捆住怪物,在几个人合理抓住怪物的嘴,不让它乱叫,再用刀剖开肚子,就取出血淋淋的玉玺。那怪物也挺可怜的,一直在流泪啊。” 小白也隐隐觉得残忍,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得到玉玺的?难道是你把他们都杀了抢来的?” 之遥嗐一声又说:“我哪有这能耐啊,你不要小看那老叔叔,他可不简单,估计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我变作王子的样子,直接在路上拿到的。” 小白吃惊道:“你变成他的样子?你是猴子会变啊?” 之遥摆摆手道:“我只是会化妆而已,祖传手艺。” 第九章 登基大典 小白还是不相信,心想这之遥说自己化妆,那么短的时间化妆怎么可能来得及?要化成一个陌生人的样子,一方面还得自己长得像,即便长得像,要化好妆没个半天下不来。小白说自己不信,之遥也只笑不答。 小白打开黑布包一看,这枚印章底下是小篆字,上面雕刻着两条龙,看起来非常漂亮。就问这是什么玉玺,之遥说出四个字的名字,小白听了浑身打一个激灵,才知道这是就是大名鼎鼎的几千年来天下第一玺。 他不敢相信道:“历史上传说这玉玺早就失踪了,怎么会相隔千年又出现在这里,这说不定是假的吧?” 之遥道:“这是一个大将军去大漠深处追击蒙古军队的时候,偶然所得,得到这玉玺的过程可非常不容易,这玉玺又被下了血咒,所以一直被皇室秘密相传。这王家与一个朝代的皇室有有关系,这玉玺在他们家出现,才是最合理的。” 小白听后仔细把玩着这玉玺,心扑通扑通地跳,虽然这只是一枚印章,但它承载了太多历史,所以才珍贵无比,想象着那么多传奇的古代皇帝曾经摸过它,多少个皇帝想得却得不到它,小白把玩着这玉玺,不禁感慨那些皇帝当年不可一世唯我独尊,哪曾想到这玉玺几千年后又会落到老子手里呢? 之遥看小白的样子笑道:“看你这两眼放光的样子,是不是也被这玩意迷了心窍?” 小白道:“这东西又不能吃,其实也没什么用,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玉就像是古玩,对于不懂的人来说一文不值,对于玉痴来说却是天价,只是这东西被无数人抬高了地位,它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无论什么社会都是靠武力说话的,得到它也不意味着就能当皇帝,只是可以自己在家抱着做皇帝的美梦罢了。” 之遥摇头道:“你不知,得到这东西说不定真的能当上皇帝呢。” 小白道:“现在这个社会,皇帝都没了,有个别国家保留皇帝的虚位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得到它顶多值个锦旗,拿个红包而已,它的最终命运还是呆在博物馆里,怎么可能当皇帝?” 之遥道:“你不知其中的奥秘,算了,不跟你说了,还是我拿去吧,我得回去交给婆婆。” 小白道:“交给什么婆婆?她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之遥道:“这东西很邪气,也许对天下人都是无用的,但对王子家族却有极大的用处,万不能落到他们家手里,我千辛万苦找到它,可能会救很多人性命呢。” 小白听到这里更是觉得云山雾绕,说道:“哎,随你们怎么处置吧,我们还是想想明天晚上怎么逃出去吧。” 之遥道:“一切不劳你操心,包在我身上,你就等着我的消息,跟我走就行。” 之遥取了玉玺就回去了。 小白在床上躺着,想到明天晚上要离开了,忽然又有些惆怅,不知道为何,思前想后才知道自己想的还是那个独孤氏,也就是自己的师父,但又想到之遥给自己看的那牌位,心想独孤氏也许真的不是人类,自己还想念她干嘛呢? 第二天一早起床,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用手摸去还有一点疼,但走路也不碍事。 家里很热闹,红毯一直铺到门口,两边架起火炬,整个园子装点一新,仆人们忙来忙去的,小白转了转觉得百无聊赖,就回到房间里等天黑。 等天刚黑的时候,一个独孤氏那里的小丫鬟送来一盒点心,就说了一句“这是独孤夫人送来的,请公子务必细细品尝。” 小白不解她为何给自己送点心,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几个包子,小白取出一个慢慢吃了,觉得味道不错,是一种自己从来没吃过的口味,当吃到第三个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馅,而是一片纸条。 小白这才领悟到丫鬟让自己细细品尝的意思,纸条被卷成细细的一条,小白仔细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人已查明,小心之遥。” 小白看这纸条,脑袋嗡了一下,心道:这纸条是独孤氏送来的,只是不明变她为什么说要小心之遥。那“人已查明”又是什么意思,她要查什么人? 小白这时又慌忙打开第四个包子,发现里面只是馅,又细细翻找,也没发现其他纸条,小白想自己的师父独孤氏,真的是又爱又怕。 先不说她是人是鬼,单单想起那天她命人把自己往冰水里溺,就让自己回想起来非常后怕,但又觉得她貌美无双,有一种和这个宅子格格不入的气质。 小白心道,先别管之遥值不值得相信,且先跟她逃出园子再说,大不了出了这园子就跟她拜拜呗。 小白想到这里就踏实了,然后就安心地等之遥过来,到了半夜也不见之遥过来,整个园子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小白心想该不会之遥抛下自己一个人逃了吧,这也太不够仗义了,自己虽然没帮她什么大忙,但也起码出了力。 小白越等越心焦,坐立难安,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索性干脆出了房门,自己去园子里看看去,如果顺利的话,自己溜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小白独自在园子里走,发现园子里一点光都不见,心道,不是说今天要举行什么大典么?怎么漆黑一片不见动静? 小白越走越觉得奇怪,平时热闹闹的那么大的园子现在静悄悄黑漆漆,天上不见月亮,也无半点星光,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心里正疑惑,等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才看见这院子里好像站了满满的人,自己又差点撞上去,登时吓得我腿一软。 原来是刚才小白眼睛不适应黑暗,所以没看清状况,再细看,这些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一动不动,黑压压的一片,好像僵硬了一样。 小白疑心这些人都是鬼,感觉自己好像进了鬼窝一样,他便蹑手蹑脚沿着墙根走,生怕打扰到他们,希望能找到之遥,如果找不到便打算赶紧溜之大吉。 王子家确实大,小白怕走迷路了,正迷茫中突然间,礼乐齐鸣,整个园子瞬间淹没在一片音乐声里,有长长的号角、有沉闷的鼓点,声音低沉而宏大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有个声音拖着长长的音,喊着什么,像京剧台上的唱腔一样。这阵势把小白吓一跳,难道王子家的庆典都是不开灯的吗? 正想着,忽然,这声音上扬,似乎说“——叩——拜”什么的,只见周围的人都扑通跪下,园子灯火一下子全燃起来,非常刺眼,像白昼一样。 小白这才看到整个园子里满满的都是人,中间红毯两侧跪着的是穿着官服的人,园子四周都是手持大刀长矛的士兵,众多丫鬟仆人也俯首待命,整个园子里就小白一个人站着,小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小白心想自己又不是他们家族的人,又拉不下脸下跪。 眼前这阵势宏大,小白不自觉地腿有点软,因为中国人的从众心里,小白只好先蹲着。 只见园子里雕栏玉砌都挂着红灯笼,四周又燃着一圈熊熊火炬,张灯结彩,焕然一新,一个红毯一直延伸向远方的宫殿,这宫殿大概有4层,红毯也拾级而上,一直延伸到宫殿的最顶层,上面的人都变成了一个点那么大。 古代的房子就是高,虽然只有四层,实际上得有十来层那么高。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身穿金黄色的龙袍,缓缓走来,这不是王子么?看到这个情景,小白才知道原来这是王子的登基大典。 你别说这龙袍的确看着霸气,用上等蚕丝制成,上面纹着九条龙,象征着中国古代讲究的“九五至尊”,王子穿上它后整个人也瞬间威严高大起来,他一脸严肃,脸色没有表情,缓步向前走。 第十章 怪面仪式 看到眼前的情景,小白觉得不可思议,这封建王朝都灭亡几百年了,登基有个卵用?只觉得这家人可真的是自欺欺人。 王子迈步上台阶,每走一个台阶就跪拜一次,礼节非常繁琐,小白这才看到原来是老叔叔在那里叫魂似的主持大典,怪不得刚才的喊话那么恶心。 在王子走到最高点后,众官员又反复跪拜,不知道这些官员都哪里来的,平时王子家只见有些奴仆,不见这么多士兵和官员,一夜之间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宫殿前有个大台子,上面燃着熊熊大火,有一些带着狰狞面具的浑身黝黑的人,在上面以怪异的姿势跳着舞,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刚才的都可以理解,但眼前的画面看起来,却不像是登基大典,怎么看都像是邪教的什么仪式,而且这面具看起来有点怪异。 小白感觉这面具舞蹈绝不是什么汉人的传统,倒像是少数民族祭祀...... 再仔细看这些“人”其实并不是人,他们浑身黝黑,枯瘦如柴,小白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在后花园看到的怪物! 王子家族大典竟然让这些怪物带着面具跳舞! 它们难道还保存着人类思想么? 耳边的鼓点愈快,它们张牙舞爪也跳的越激烈。 舞毕,只见上去几个士兵,把其中两个跳舞的怪物抓起来,用铁链将它们捆绑住,这怪东西就开始喊叫起来,声音如一个婴儿在哭,令人不忍听…… 接着,一个扛着大刀,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上舞台,大喝一声,手起刀落瞬间就将这两个怪物头砍了下来,人群中这时候发出欢呼声。 黑色的血喷了出来,站在一旁的士兵赶紧用大碗接着,然后递一碗给已经走下来的王子手中,王子看了看众人,众人跪拜,王子一饮而尽。 看着这个情景,小白不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这怪物的血竟然是黑色的,而且他们凄惨的叫声像婴儿,让人听着都揪心,场面惨烈不忍直视。 台上血色的地毯上流着黑色的血,怪物的头和尸体横躺在台子上,场面看起来很恐怖。 接着,台上众人退下,一个人牵着一个铁链,牵着一个什么东西上来,这东西被一个红布盖着,四脚爬行。 到了舞台中央,一掀开红布,把小白吓一跳,这爬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老爷——那天在房间里看到的脸色铁青的已经病死的中年男人。 他脖子上系着很粗的铁链,像狗一样被牵着,面容憔悴,身体枯瘦黝黑,已经变成了怪物的身体,只是头还人的头。 小白这时候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 那老爷已经死了,现在怎么可能又被套着铁链像狗一样牵出来?! 难道他们已经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一个人又怎么能变成这个怪样子? 小白看着眼前的“老爷”,头和脸还没变,还是人脸的模样,嘴巴半张着,想说话好似又说不出,看起来异常痛苦,身体就是一副黝黑的骨架,包着一层薄皮,爬起来就像一只大蜥蜴。 小白看着王子的脸,虽然离的很远,他只是脸色铁青,眼神凄厉,再没有其他表情。 这时候,老叔叔走过来,恭恭敬敬地,拿起另一只盛着怪物血的大碗,对着老爷鞠了一躬,然后将这怪物血倒在他头上,霎时间,他嘶声力竭地喊起来,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脸迅速变的焦黑,痛苦地扭动着。 不一会儿,他的脸也变得像别的怪物一样了,痛苦的表情就在脸上凝结住了,怪不得这怪物的脸看起来如此可怕,原来就是一张没有肉的极度痛苦而扭曲的人脸! 小白现在对这个家族没有一丁点好感,只觉得阴森、恐怖,残忍,这登基大典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大会。 虽然他们没有杀活人,但是怪物不也是人做成的么? 想来怪不得那天王子称呼怪物为爷爷,原来,这写怪物原本都是人,只是不知为何要被制成这样的怪物。 很可能那天的怪物真的就是王子的爷爷。 一个家族为何把长辈都做成这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也实在让人费解。 接下来,王子带着众人一齐向前跪拜,这是跪天,接着王子拿着一束香,放在火里点着,然后恭恭敬敬地插到香炉里,继而再拜。 这舞台后面有一副画像,前面摆着灵位,灵位上面的字太远小白看不见,小白见这画像是一个白面将军,没有胡子,身穿铠甲,手持长矛,一身英气。 小白心想:这样子肯定不是关羽,倒有点像赵云,难道王子家另辟蹊径跪拜赵云么?没理由啊。 但细看之后,又不像赵云,就是一个俊秀的白面将军。 这些繁琐的仪式过后,仆人们便抬着食物酒水送上来,长桌一排排地排开,不一会儿食物便摆满了,就连士兵都有一块肉,一碗酒,他们便席地而坐大口肯起来。 也没人给小白安排座位,他就想凑过去也看看吃什么,肚子的确饿了。 走进一看,哪是什么鸡鸭鹅肉的,是一种黑黑的肉,隐约还有一些臭味,再看这酒也不是一般的酒,猩红浑浊,看着就恶心,他们却大口大口地啃着肉,大口喝着酒,好像吃美味佳肴一样。 这时候,有个人拍了小白肩膀一下,小白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却是之遥,她笑嘻嘻的挎着一个布包,说道:“怎么,你也想尝尝么?” 小白道:“你跑哪去了?你这想丢下我私自逃走是不是?” 之遥怒道:“你这人就是太狼心狗肺,我可是忙活了一个晚上,我要是想丢下你,干嘛还来费心找你,要溜我早溜了,真的是好心没好报。” 小白便软下来说:“好好,辛苦你了,那么现在我们赶紧走吧。” 之遥道:“怎么,你就想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么?你这么走会被人抓住打死的,跟我来。”说着之遥将小白带到自己丫鬟住的房间,丢下一副衣服给小白说:“你把这套仆人的衣服换上,我们等会装作仆人的模样从后边小门走,如果被人拦下来,就说奉主子之命出去办事。” 小白连忙换上衣服,扎上青布头巾,活脱一个仆人样子,之遥笑道:“这衣服你还蛮合身,索性你就在这当差得了。” 俩人扮着丫鬟仆人的模样,穿过忙忙碌碌的园子,来到后门,这时把门的士兵喝到:“你们两个要到哪里去?” 之遥道:“我们奉命出去迎接贵宾。” 士兵道:“现在大典已毕,还需要迎接哪个宾客?” 之遥道:“我们老太太的命令还需要向你汇报么?” 士兵道:“我们奉命守门,今晚人只许进,不许出,我不管你什么命令不命令,休想从这里出去。” 小白这时候汗涔涔下,士兵看着小白的脸忽然说道:“哎,哎,你不是那个谁么?你竟然这幅装扮,你要干什么?” 小白连忙说你认错人了。 这守门的士兵正要叫喊,之遥眼疾手快,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握在手里,向这士兵后脖颈上用力一扎,簪子尖便从喉结处冒出来。可怜这守门的士兵瞪大眼睛,嘶哑地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像个布袋子一样倒下去了。 小白这时候才对之遥刮目相看,之前只是觉得她可爱机灵又俊俏,今晚见识到她残忍心狠的一面,小白这时候就有点发怵,之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跑?” 这时候,后面的士兵好像听见了什么异样,都赶了过来,俩人急匆匆一路小跑,跑到山里的一个湖边,湖边停着一辆小轿车,之遥问小白会开车么? 第十一章 荒村女鬼 小白说会开车,只是还没拿到驾照。 之遥扔给小白一把钥匙道:“这深山开车还要什么驾照?” 正要上车,忽听见一声低吼,之遥抬头一看,车顶上竟然趴着一只怪物,这怪物向之遥扑过去,一口咬在之遥肩上,疼得之遥皱眉哎哟一声,忙用另一只手去抓这怪物。 这怪一跃到路旁的一棵树上,之遥急忙忍痛进入车里,关上门,小白急忙打着火,那怪物便在后面一路狂奔追着,不过最终比不过汽车,从后视镜里慢慢消失了。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小白连车灯都没敢开,之遥坐在副驾驶上指路,俩人一路借着月色开下山。 过了大概个把小时,车子才开到大路上,小白将车灯打开,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看之遥,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脸色直冒虚汗。 小白忙问她有没有事,刚在山里开车,小白心里紧张没顾得上问之遥,现在才见她捂着肩膀,好像受伤严重的样子。 之遥道:“你别分心,小心他们追来。” 小白道:“现在已经上了大路,即使他们追来也不怕了” 之遥声音虚弱慢慢说:“来人追倒是不怕,只怕他们有不干净的东西来。” 小白听她这么说,心里就很害怕,他当然知道所谓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之遥道:“等会如果你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拦车,你千万不要减速或者拐弯,直接撞过去就是,你如果被这些东西干扰了心智,就会冲下路出车祸。这深夜里,路上不会有行人,任何人拦车,你都不要信。” 小白点点头,心扑通扑通地跳,俩人不说话,车里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只有心跳和喘息的声音,在荒郊野外,只听得车窗外风呼呼地刮过。 忽然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个白衣女子拦车,小白因肌肉反应,一紧张就踩了刹车,之遥道:“不要停车,不是人,直接开过去。” 小白犹豫了一下,双手直冒汗,不敢踩油门,道:“万一真的是人怎么办?” 之遥道:“你怎么会看出她是不是人?你听我的,我并没有看到眼前有什么人,我只看到有空旷的大路,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小白便咬牙加速直接撞过去,所幸并没有什么撞击的声响,小白这才把一个悬着的心放下,可后视镜里再看这女子并没有渐渐远离,好像一直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 小白这时候心里已经明白这女子并不是人,就加大油门一路狂奔,但后视镜里的那女子身影好像双脚悬空,像一副人像画一样印在后视镜上,不近不远,再怎么加速也甩不掉。 小白这时候,心情极度紧张,心想:“没人知道鬼的速度是多少,只怕这女鬼会不会又突然出现在车前,到时候千万要镇定,车子高速行驶,不要被吓的手忙脚乱,否则小命不保。” 之遥道:“有的鬼是没有办法直接杀人的,它们只是会迷惑人的心智,让这些人看到幻象,自己杀死自己。有的人走夜路,走到河边发现河里会有小鬼向岸上扔泥巴,或者有人在坟地里被鬼掐死,其实都是幻象而已,是人自己被迷惑,实际是自己掐死自己,但在被鬼迷惑的人的眼里看到的,却是鬼在掐自己。” 小白没有转头,只是楞楞地盯着前方,神情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直冒汗,一转眼发现后视镜里没有那女鬼的身影了,小白松了一口气心想:也许那白衣女人发现自己跟不上就放弃了。 小白看着黑洞洞的田野和一望无际的公路,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要问之遥路怎么走,一扭头差点吓的方向盘失去控制,左边座椅哪里是什么之遥,而是就是那个白衣女人! 小白的心已经吊到嗓子眼,头皮发麻浑身手脚冰凉,默默扭过头去,嘴里牙齿咔嘣乱响,想说什么,但牙齿打颤嘴已经说不利索:“之……之遥,你可别吓我,我不禁吓,一下车子就失控了,咱俩都得撞死。” 小白不确定旁边的座位上是之遥还是后面的那白衣女子,就用余光看到她的脸惨白,嘴唇红艳,双眼无神,小白想停下车逃跑,但想自己刚开车都逃不掉女鬼的追击,下车靠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 小白结结巴巴地说:“之遥,我听你说过,你会变装,你昨天说过的,你可不要开这种玩笑。” 旁边的女人亦不答,小白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之遥是不是已被这女鬼杀死了,还是她自己变成了这白衣女人来耍我,只是稀里糊涂地麻木着开着车,突然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把车开到一个村口,小白这时候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打开车门,撒腿狂奔,心想随便找个村子里的人家求住一晚,也比在这车里跟这个不说话的女鬼呆在一起强。 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个活人气息,哪怕是个老太太小孩都能给自己壮胆,小白慌忙找村口第一家,马上拍门叫到:“有人么?” 正敲着,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大娘,大娘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面无表情,小白忙挤进屋里,边挤边说道:“大……大娘,打扰了,我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我来这里寻亲戚,天色太晚没路回去,就一晚就好。” 他边说边向里走,心想哪怕被这家人打骂一通也好,总比被那鬼抓住强,就是被打死也不走了。 正想着,转头看大娘并没有回答,她默默地关上门,在里屋咔嘣把锁一按,大门就被锁上了。 小白新生疑惑,这大娘难道是个哑巴?又想到哑巴好,少废口舌,看来她还是听得见人话的,心想这大娘心真好。 大娘默默地转头向里走,来到堂屋,走到一张椅子上就做下去,完全对小白没有理会,小白愣愣地也跟着来到堂屋,心想,这大娘不说话,那就等见到她的其他家人再做解释。 这大娘坐在椅子上就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堂屋旁边的侧屋里有一个老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昏黄的油灯下有个满是黑眼圈的小男孩在写作业,屋里静的出奇。 小白心想难道这一家人都是哑巴? 小男孩头也不抬,就是闷头写字。 于是,小白走过去关心地问道:“小朋友,你几岁了?这么晚怎么也不休息?早点睡觉明天再写?”这小孩也不答,只是闷头写。小白走过去看他写的字,发现铅笔竟然没有笔头,在一张已经烂掉的纸上乱写乱花,只有划痕没有笔迹。 小白这时候就觉得这家人精神都不正常,侧耳听整个村子里都静悄悄的,好像不是一个正常的村子,没有一点生气。小白就慢慢地退到门口,想开门溜走却发现刚才门已经被锁住了。 小白只好转身回到堂屋,看着那大门钥匙就在大娘腰带上系着,钥匙上拴着一个长长的线,一直垂到椅子上。他心想:暂时先躲一躲,等会偷偷拿到那钥匙去开门,然后一溜烟往大路跑,哪怕就是在田里大树下睡一夜,也比在这鬼地方强。 小白趴门缝向外看,天上有微微的月光,门外空无一物,就一些农具和草垛,就捻手捻脚回到堂屋去取钥匙。他边走边想:等会先跟大娘说一声,借钥匙用用,如果她说借就好,如果不借硬抢也得拿到,打开门就跑,临走时扔给她;如果她依然什么话都不说,我就向她先说明一声,总比什么都不说强,免得被人说偷。 小白走到大娘跟前道:“大娘,我……我还是先回去了,在这里打扰您了,能不能帮我开下门?” 大娘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说,像睡着了一样,小白心想难道这一家人都是聋哑人?或者是死人?! 还是——僵尸?! 第十二章 老鼠蟑螂 小白见她不说话,又说道:“大娘,您肯定是累了,我……我就自己拿钥匙去开门了啊,我开完门再给您送回来。” 见大娘没任何反应,小白边说边慢慢蹲下,手伸向钥匙,眼睛却盯着大娘,生怕她突然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这几天小白见到的怪事不少,所以心里一直有防备。 这钥匙的绳子竟然是用很结实的粗纺线系着的,线很脏,绳结又很老很陈旧,极其难解,小白满头都是汗,想找刀子隔断,眼下又没工具,又怕动作大了惊动大娘。 小白正解的心里焦急,突然一抬头,发现大娘转头看着自己,顿时吓的浑身酥软道:“我……我就是借用用……用用就好。” 大娘却依然没反应,双眼无神,用眼白盯着他,小白心急如焚,最后总算是解下钥匙,连滚带爬向大门跑,边跑边想,这一屋人难道都是死人么? 可怜这小白刚才急急忙忙要进来,进来后又急急忙忙要出去,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他打开门锁,侧身出去,却与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小白抬头一看,竟然是之遥,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之遥竟然还没走?白衣女人不见了,眼下是那个熟悉的之遥。 之遥嗔怒道:你跑哪去了?你叫我好找?怎么突然丢下我一个人就跑了? 小白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遭遇也实在够曲折离奇,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就只好苦笑道:“我开玩笑呢。” 之遥道:“你还笑?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车里,我还以为你下来嘘嘘呢,哪曾想你一下车就没了踪影。” 小白弱弱地问一句:“刚在车里的人是你啊?” 之遥道:“不是我还能是谁?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说着,之遥用手摸摸小白的额头,以确定他没有惊吓过度说胡话。 小白此时又遇到前日里那熟悉的之遥,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开玩笑道:“没什么,我还以为是鬼呢。” 之遥突然收住了笑容,小白见她手里还握着那个滴血的簪子,吓得自己魂不附体,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之遥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小白连忙点头,之遥又说:“这户人家是我邻居,小时候对我可好,婆婆就住隔壁,婆婆家地方小,你就在这家睡吧,明天我再带你去见她。” 小白听到这话,腿不由得感觉有些发软道:“之遥,我能不能找棵大树睡一晚,今天太热我想睡大树下凉快凉快。” 之遥笑道:“你不怕晚上打雷劈死你?说的什么话,有房子不睡为什么睡外面?” 小白低声道:“这家人不正常啊,一家三口都不说话的,见我就像空气似的,还有那个大娘有时候就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你,我心里发毛啊。” 之遥道:“这家人确实精神不太正常,但他们都是好人,只是不说话而已,在这村子里多年了,村里人都知道的,你第一次见难怪你怕,你胆子这么小,要不我今晚陪你睡?” 小白对之遥的害怕还未消除,对之遥的这个要求踟躇不定,之遥又说:“怎么,连我你也怕?” 小白连说不是,只好乖乖地返回这大娘家,之遥说:“我让他们给你做些饭给你吃,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你也该饿了吧。”说完之遥就转身离开,说自己晚点再过来,先回去看看婆婆。 小白回到大娘的客厅,却发现大娘不见了,那小男孩也不见了,只有那老汉还睡在床上,又听见厨房里有动静,小白起身去厨房门口看,发现大娘正在做饭,而那小孩在烧火。 小白心里稍微松口气,心想这一家人看来确实只是精神病而已,只是不说话,做起事来倒蛮符合逻辑,还知道给老子做饭吃。 小白就在客厅尴尬地坐着,这户人家非常安静,只有厨房有锅碗瓢盆的声音,这声音越发显得刺耳,过不了十几分钟,小孩端一碗菜上来,放在桌子上就回厨房去了。 只见眼前的不知道是什么肉,黑乎乎的,都炒焦了,隐约还有一些腐臭味,闻起来令人作呕,小白皱起眉头觉得这家人或许并不是人,具体是什么他不敢乱猜,但大门已经被之遥从外面反锁了,想走是走不了了。 饭菜陆陆续续地送上来,仔细一看却都是油炸死耗子、爆炒屎壳螂、清蒸蜥蜴之类,每样都黑乎乎的,而且都有腐臭的气味,大娘和小孩都站在一旁看着小白,小白尴尬地看着菜,笑了笑说:“我不饿,我不吃了。” 大娘不动声色地将菜又向小白跟前推了推,仿佛说一定让他吃,小白举起筷子却不知道夹哪一样,最终夹起一只屎壳螂,想忍住放到嘴里,却没有办法做到。 而这小孩却在一旁狂吞口水,小白灵机一动把这屎壳螂夹给小孩,这小孩张开嘴嘎吱嘎吱地像嚼蚕豆那样吃完了,脖子一仰咽了下去。 在这小孩张嘴的时候,小白借着油灯的光看了小孩嘴,只见他牙齿发黑腐烂,嘴里有粘液,整个嘴巴里面都黑乎乎的,大口大口地嚼起来,嘎啦嘣脆吃的非常香,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小白这时候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飘过,知道这小男孩绝对不是人,心想完了完了,这下成了瓮中之鳖,后悔没有听师父独孤氏的忠告,在这荒山村子里,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大娘看小白愣愣的害怕的样子,也没再管他,就径自坐下跟小男孩一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撕下一个蜥蜴腿递给小男孩,蜥蜴肉极其油腻,都是大团的饱满欲滴的脂肪,将大团的白肉往嘴里塞,俩人吃的满嘴油汪汪。 这大娘虽然双眼无神,但吃起来倒是不会抓错食物,一张嘴也是里面烂糟糟的,小白心想这家人一定是得了口腔疾病死去的。小白不敢乱动,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这娘俩吃东西。 过不了一会,这俩“人”已经将桌子上的食物都吃的差不多了,大娘便去那老汉的床上睡觉,小男孩带领小白去睡觉。 来到一个房间,小男孩掀开被子,下面成堆的蟑螂四下乱窜,小男孩赶紧用手抓蟑螂,抓到就塞在嘴里,又咯咯地笑起来,然后用手拨拉一下床铺,就上去盖被子睡觉了,然后也示意小白也躺下来。 小白只好忍住鸡皮疙瘩小心翼翼地躺在床边,和衣而卧。 突然这时候有大门的声响,小白赶紧起床去看,原来是之遥走进来,小白像见到救命菩萨似的连忙迎上去道:“这家人不是人啊,你多久没回家了?你不知道他们,他们都……你我都赶紧逃吧!” 小白这时候已经紧张地胡乱说了几句,就要拉着之遥想大门走,之遥说:“先别急,我去看看。” 之遥走到堂屋,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气愤骂道:“你们都给我爬起来,你们给客人吃的什么东西呀,真的越来越过分了,款待人要用点脑子好不好?”大娘和小男孩一骨碌爬起来,见到之遥都作出一副害怕和恭敬的样子。 俩人又跑去厨房要重新做饭,被之遥拦住了道:“哎呀,算了算了,我去给他带点吃的来,你们赶紧睡了吧。” 之遥走出去对小白连忙道歉道:“哎呀,我忘了,这家人脑子不太好,我给你去婆婆家带点吃的过来,你等我一会儿。” 小白还想问什么,之遥已经走开了,小白愣在原地等之遥回来,虽然内心对之遥也有非常多的疑问,但相比之下这家人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之遥真的太好看了。 不一会儿,之遥端了两碟菜过来,还有几个馒头,之遥收拾下桌子,摆上菜让小白吃起来,小白这才意识到自己也真的饿了,就大口吃起来,吃了几口问之遥:“他们都怎么这样子?难不成都是僵,僵……尸?” 第十三章 乌婆婆 之遥道:“不是的,他们精神受到严重的损害,已经不会说话,做事也都是非常奇怪,喜欢吃这些蟑螂啊,老鼠蜥蜴这些的,其实他们还活着,只是口味不同罢了。” 小白吃惊道:“世界上还能有这类人?怎么可能呢?他们是得了什么病么,怎么嘴巴里都烂糟糟的?” 之遥笑道:“如果让你整天吃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你嘴巴也会变成这样。” 小白吓得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嘴唇,更是不敢相信他们是活人。之遥说:“等会我带你去婆婆家睡,我的房间还是很干净的,你在这里睡估计也是睡不习惯。” 等吃完饭,之遥带小白来到婆婆家,这是一个普通的瓦房院落,之遥开门极其小心并对小白道:“婆婆年纪大了,睡眠不太好,我本来想和你一起睡在那大娘家的,就是怕打扰到她,你一定要小心点别发出声响,否则婆婆听到又要骂人了。” 小白点点头,俩人走进之遥的房间,这房间非常精致干净,窗户上贴着窗花,墙是用木头盖的,整个房间有一股古朴的木头的清香,床铺被褥也非常干净,梳妆台上摆着镜子,总之就是明窗净几的闺房。 小白松了口气,之遥脱了外衣躺下对小白道:“赶紧睡吧,太晚了,睡不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小白很在想到底是睡在和之遥同一头呢,还是睡在另一头,之遥仿佛看到小白的迟疑打趣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么?” 小白笑了笑,就在之遥旁边躺下,闻到一股女孩儿身上的脂粉香气和清新的体香。之遥好像是无意似的,头放在小白的胳膊上,转过背沉沉地睡去,小白开始是心猿意马,但实在是经历太多,感觉太困了,也睡了。 夜里小白做了个梦,梦见这村子里的人都死人,这些死人像活人一样吃饭,干活,睡觉,但他们都死了,他们见到活人,也会把活人变成和他们一样;村子里的人都张牙舞爪地一起来抓自己,小白赶紧跑,但是腿怎么都跑不快,但却感到身后的村民却跑得飞快。小白急的满头大汗,心急如焚,终于他被村民抓住了,这些死人抓的抓,扯的扯,一齐涌过来,将他淹没。 猛然间,小白恍然惊醒,醒来的一瞬间,小白看看天花板和房间四周,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还住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忘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像做梦一样。伸开腿蜷缩的双腿,见之遥还在旁边酣睡,才想起来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 小白觉得腹内翻滚,想上厕所,但之遥还枕着自己的胳膊,小白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收回来,之遥翻个身又将胳膊搭在小白身上,小白又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尽量不吵醒她。 小白小心地下了床,忽然见之遥的布袋还在旁边,这时候他心底有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不拿钥匙直接逃走呢? 想到这里,小白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一摸到一串冰凉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握住,尽量不发出声响,再小心地开门,就一路飞奔而去。 走出门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小白先找个草多的地方拉了一滩稀,拉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刚一时心急没带纸,就找写干草、石块来代替,但干草拿在手里没感觉,用的时候才知道这草的威力,草上带着倒刺,顿时觉得某处一阵火辣辣的。 正要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声,小白转身一看,吓得一个踉跄,急忙往后退,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怪物,和那王子家的黑漆漆的怪物一样,只是个头小了点。 小白心道:这怪物难道从王子家一路追到这里?这鼻子也太灵敏了。 借着月光,这怪物一步步向小白走来,龇牙咧嘴,看起来非常凶猛,小白害怕至极,连连后退,正要叫救命,这怪物一下猛扑过来,突然他一脚踩到地上的污秽,它低吼着向后退两步,脚在地上反复摩擦,好像要擦干净,小白趁这个机会,转头就像汽车跑去。 那怪物也不追,小白一路跑到汽车那里,掏出钥匙开车门,忽然才发现自己拿错钥匙了,拿的竟然是大娘家的门钥匙,并非车钥匙,小白懊恼不已,只好悻悻地返回房间,想着再找车钥匙,但又担心过了这么久之遥会不会已经醒了。 回去的路上,小白没见到那怪物,偷偷钻到房间里,房间黑漆漆的看不清,小白故意站了一会儿,心想之遥钥匙起床,就说自己刚去嘘嘘了,如果之遥还在熟睡,那自己就再慢慢地找钥匙。 小白屏气凝神站了一会儿,房间里不见动静,他才又偷偷翻之遥的布包,翻了一会儿,摸到车钥匙了,心里一阵狂喜。 小白转头就走,正被之遥撞了个脸对脸,小白吓得筋骨酥软,之遥面无表情,冷冷道:“你想到哪儿去?” 小白道:“没,没去哪儿,我半夜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之遥道:“那你手里拿的钥匙是要干嘛?你想不辞而别么?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不拦你,你为何不跟我说呢?” 小白叹口气道:“说实话,这村子里实在太可怕,我确实想走,对你帮的大忙,我实在非常感激。” 之遥道:“你如果真要走,就等明天见过婆婆之后,我再送你走吧。此后,你我别再见了。” 小白急忙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还是朋友嘛。” 俩人再睡觉不提。 第二天,天光大亮,小白才起床,之遥早已早起做好早饭,让小白吃了点早餐,说道:“等会我带你去见婆婆。” 这几天之遥反复提到婆婆,小白本想问但又各种情况下没有开口,这次小白忍不住问道:“你总是跟我提起婆婆,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要见我?” 之遥道:“你不认识她,她可却认识你,她念你很久了,你等会见到就知道了。”小白很疑惑自己竟然名声在外,之遥收拾了碗碟,就带着小白去里屋,之遥道:“等会你见了婆婆,不要乱说话,她问你你才说,要是不问,你千万不要乱说。” 小白点点头,心想这婆婆是何方神圣,搞的跟皇太后似的。 穿过院子,走到里屋门口,之遥先让小白在门口等候,之遥道:“我先去里屋跟婆婆通报一声。” 里面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的声音传出来道:“把帘子拉上,别吓着孩子,让他进来罢。” 小白在门口听到这说话声,心道:“难道这婆婆长着犄角,竟还说别吓着我,难道我是吓大的么?” 转身进去,以为婆婆身边还有其他年轻的丫鬟,刚那年轻女孩的声音是丫鬟说的,走进去看却发现却没有其他人,眼前有一个白布帘子,帘子背后坐着一个人,小白心想,那想必就是婆婆了。 婆婆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声音婉转清脆根本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说出来的,小白听了十分诧异,心想难不成这婆婆有永葆青春之术,这声音如此好听,说不定人也一样美貌动人。 小白悬着的一颗心就放下了,但这个问题却问住了小白,小白因多年没回去,也不知家里情况如何,家里人还是不是健在,只好如实说。 这婆婆听了十分诧异道:“你怎么竟不知道自己家人情况,父母在不远游,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么?” 这话说道小白的心坎上了,小白不知自己这些年浑浑噩噩的像梦游一般,放佛忘记了自己还有家人,有时候小白也对自己痛恨不已,为什么自己就没想过回家一趟?小白沉默不语,但心里却对这婆婆有了几分好感,这老人看来还是很懂得孝道的。 婆婆又让之遥送小白回家乡去看看,接着就让小白出去了。 之遥道:“婆婆要不要之遥给您沐浴?” 婆婆道:“你去打些水来吧,最近感觉皮肤干燥的很,又干又痒,之遥一挠身上的皮就往下掉,记得采一些花瓣来。” 小白听到这里头皮发麻,这婆婆怎么说自己身上的皮往下掉?皮掉了人岂不要死了? 第十四章 猫妖 小白便自告奋勇去打水,村口有一口井,井口很大,石头被磨得很光滑,小白将水桶挂在井口上的架子上,摇动把手,将水桶放下去,打上来的水清凉甘冽,小白连打了几桶水倒进堂屋的木桶里。 接着小白再和之遥一同去采集花瓣,院子后面是一大片花田,有各种各样的花,争奇斗艳非常漂亮,俩人正采集着,又听到一声低吼,小白赶紧四下看看,只见花丛一阵乱动,里面走出来昨晚看到的那只黑怪物,只跟一只大猫一样大,牙齿尖利,叫了一声就要上来咬小白。 这时候,小白急忙一躲,之遥忙说了声,“快回去。”小白以为之遥在跟自己说话,就想转身回去,却见那怪物马上收起獠牙,变得温顺的像一只小猫一样,纵身一跃像之遥扑过去。 小白吓一跳,急忙一把推开之遥,没想到之遥却一下把它抱进怀里,道:这是一只猫妖,你看它的样子像不像一只没有毛的猫?可不可爱? 小白忙问:“它只是一只无毛猫?” 之遥道:“很多年前,婆婆就领养了它,它很通灵性。” 小白道:“这东西你不觉得很像王子家的那怪物么?”之遥看了看说:“是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身材就是小了很多。” 小白道:“你知道王子家族的那些怪物是怎么产生的吗?他们为何制造那样的怪物?”之遥摇了摇头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怪物已经存在几百年了,据说它和家族发迹时候的命运相关。 小白看着这所谓的“猫妖”,内心七上八下地想:如果这真的是猫那还好,如果是人,那就太可怕了。 小白总觉得这猫妖和王子家的那些怪物有关系,不是像之遥说的那么简单。俩人采集了一篮花瓣,便往回走,又烧水,将花瓣撒在浴缸里。 小白内心还是很想看到婆婆的样子的,想看一下有这样悦耳声音的婆婆长什么样,之遥对里面的婆婆说了声水准备好了,然后就进去扶婆婆出来。 婆婆道:“先让白公子出去,别吓着孩子。” 之遥伸头出来对小白笑说:“听到没?婆婆让你回避呢,你还愣着干嘛?”小白心想难道这婆婆真的面目无法见人么?无奈自己只好出去。 只听的里面交谈的声音,“这些皮掉了又长出来,久不洗就会发硬发痒的难受。” “婆婆,以后我哪儿都不去了,专门服侍您。” “你要记得大事为重,别贪玩。”婆婆道,“我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婆婆您千万别这么说。” 小白在外面听到这些交谈,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一个人闲来无事,就出门走走。这时候大概是中午,田里还有很多人耕田,他们穿着很破烂的衣服,用最古老的农具耕种有木犁、铁耙、锄头,更奇怪的是,这些村民犁地竟然不用牛,而是人在拉梨,两三个人肩上套着绳子像牛一样弯腰弓背向前拉梨。 看着眼前的情景,小白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现代这个社会竟然还有用人来拉梨?小白自己也生活在农村,对农村近些年的变化也是非常了解的,现在一般很少有人家再用人力去割麦子、犁地了,而眼前的情景,不仅没有用机器设备,连耕牛都没有,就差点回到石器时代了。 小白就向耕地走去,想跟他们聊聊,同时心里还有些打鼓,这些人会不会像邻居大娘那样吓人。 小白走近一看,这田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活着的,而是一具具尸体。小白恍然大悟,这个村子像自己昨晚梦到的一样,根本就没有活人,他们是被人操纵的尸体,就像王子家族一样。 小白急忙转身离开,虽然是大白天,还是觉得手脚冰凉,脊背寒冷,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正想着,忽然路上遇到之遥,之遥心情好像非常好,见了小白说:“婆婆说了,让我送你回老家去。” 小白松了一口气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之遥说:“婆婆倒是没说让我们什么时候走。” 小白赶紧说:“那我们马上就走吧。” 之遥说:“不必着急,我回去给婆婆做个午饭,等我们吃完午饭再去吧。”小白只好答应,小白一路上见这村子房子都破旧不堪,有的门上都长满了蜘蛛网,一看就不像正常的村子,只感觉身在狼穴虎窝,非常害怕。 小白忍不住说:“那田里耕种的的人,是不是都不是活人?” 之遥看着小白,缓缓道:“活不活,又哪能说的清呢?难道说鼻孔出气,血液温热就是活着么?我却看很多人三魂七魄都散的差不多了,活着也如行尸走肉而已。” 小白道:“那这些人不都是行尸走肉么?” 之遥道:“这些人对村子有很深的感情,多少年来都每天辛苦劳作,用自己的双手生产食物,生活的可非常踏实,他们并不是行尸走肉,可以说他们其实是永生的。你可不要打听太多不该知道的,如果婆婆知道你问这些,估计又要生气了。” 小白赶紧闭上嘴,吃饭的时候,婆婆并不出来,由之遥送饭进去,小白和之遥在院子前厢房里吃过午饭,到下午,之遥跟婆婆道了个别,就和小白一同出发。 俩人坐在车上,这次和昨晚心情不同,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小白对之遥的恐惧心里也渐渐消除,可能有比较才有伤害,看着那大娘和行尸走肉的村里人,小白情愿跟之遥美女呆在一起。 回去的路小白都记不清了,因为当时天色太晚,现在开车回去才知道原来进村的路是如此崎岖,路上坑坑洼洼,长满了杂草,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的地方。 之遥只知道回城里的路,并不知道去小白家乡的路,之遥就指路先到城里,再由小白开车回村子,小白住的村子山路崎岖,一路上七拐八拐,小白凭借小时候的记忆,终于花费很久的时间到了通向村子的路口,心中感慨万千。 之遥道:“这村子可真的会迷糊人,怪不得那么多人想找却找不到。” 小白问:“哪些人想找到这里?” 之遥道:“这是一个传说中的村子,很多人只听的其名,却花费多年都没进来过。”小白听了很疑惑,难道还有很多人想来这里么,自己自幼生活在这个村子,除了路难走一些,没觉得这村子有什么特别的。 接下来的路车已经无法通过,俩人只好下车步行,小白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百感交集,这些年恍如隔世,现在回来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走到村子里正好路过小白家的几亩田,田上有座坟,小白看到那座坟头皮发麻,血液嗡的一下涌上脑袋,心想:难道家里死人了? 小白脑海中飞快地旋转,把自己的亲戚都过了一遍,在农村的风俗是,一般只有自己的至亲才能埋在自家的田里。 走到跟前一看,坟旁边有一块墓碑插在地上,上面写着的是小白自己的名字!看到这里又惊又惑,怎么是自己的坟,难道自己是死了么? 之遥看着眼前的坟也吓一跳,急忙问道:“难道你已经死了?” 小白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便拼命地回忆以前的事,脑袋里好像有一个记忆,像一只仓鼠一样探头探脑地出现,一去抓它,它又嗖地缩了回去,这样的记忆是最痛苦的,倒不如忘得干干净净来的痛快。 小白已经被这记忆的尾巴折磨很多年,每次在深夜或者某个突然的瞬间会冒出一点头来,但总是想不起来,小白拼命地用手拍打自己的头,希望能想起来,但越着急,脑海中越是一片空白。 第十五章 活埋 之遥急忙拦住他,忙问他怎么了。 小白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却流不出一点眼泪,只是低声痛苦地苦笑,心想难道自己多年未回家,就是要逃避这痛苦的回忆么?自己的记忆好像被人生生地切掉了一块,人生的痛苦莫过于此。 之遥问小白想到了什么,小白说:“脑袋里好像看到很多村民人痛苦的脸,那些都是在临死前哭号挣扎扭曲的脸。这个坟头也觉得好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之遥道:“这说明你以前经历过太过于痛苦的事,人的脑袋都会自我保护,也许你的脑袋为了让你能活下来,才选择刻意遗忘的。” 小白慢慢地心情平静下来,俩人来到树荫下坐着,农村的空气很好,田野很绿,天很蓝,微风拂面,小白不自觉地就睡着了,睡眠中浮现很多狂乱的梦境。 醒来的时候,天已将晚,夕阳西斜,之遥坐在旁边也眯着眼睛,见小白醒了,就问他有没有好一点。 小白说:“我想起来一些事。” 之遥低头道:“你有没有想起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小白疑惑地看着之遥,摇头道:“没有想到,难道我们之前?” 之遥低声道:“你我之前是曾经是情侣,因你家人反对,所以我们没能在一起,你还为我自杀过呢?后来我们两年不见,我再去找你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与你一同回来,就是希望你能回想起我,你怎么连这都忘了。” 小白看着之遥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之遥低头道:“有人能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人的么?” 小白愣了愣,缓缓将之遥搂在怀里,之遥低头将脸贴在小白的胸前。小白恍恍惚惚地觉得不太真实,事情发展的太快,一个自己有些恐惧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前女友,自己竟然还为她去死过…… 之遥又问道:“你刚才说你想起来一些事情,你想起什么事情了?” 也许是终于因为抓住了脑海中的那只记忆仓鼠的尾巴,小白显得极其平静,将那一段诡异的经历说了出来。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这是一段小白被活埋的经历: 小时候,村里老人说过一个诡异的故事,以前都是流行土葬,当时还没有火葬这一说,刚开始政府要求火葬的时候,都很多村民宁愿交罚款也不愿意“一把火把自己家老人烧了”。 但政府依然要求以前土葬的坟,都要重新下葬,新坟要挖坑挖的更深,把坟抹平了,这样的坟地不会太占耕地。 有的人家里在移改坟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打开棺材发现,棺材里的尸体不是躺着,而是坐着! 棺材里的尸体已经干枯,像肉干一样,头发显得好长,指甲也很长,衣衫破的一碰就碎,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棺材板上指甲的血色抓痕! 老人说是因为:棺材里的人没死透,埋了几天后又活过来了,一般死的都是老人,哪有劲能顶开棺材出来,最终闷死在棺材里,但临死前拼命挣扎,指甲在棺材上留下抓痕。 小白小时候听到这样的故事,总是吓得魂不附体,不敢想象那老人在棺材里绝望的心情,最后活活被闷死。 高中的时候,有次期末考试完了,几个哥们叫他晚上出去喝酒。 这时候应该算是小白人生第一次喝白酒,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喝了不少,估计有七八两白酒,喝着喝着就完全断片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阵漆黑,自己躺在被子上,周围有丝滑凉凉的席子,感觉这些好像还都是新的。 他当时醒来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只是肚子非常饿,强挣扎着要坐起来,嘭的一声,感觉额头被木板重重地磕了一下。 但是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用手触一下,好像是四周是个箱子,周围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小白慢慢地摸索这发现,这箱子长方形的,也挺窄,高度还不够人坐起来。 小白心想,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把自己装在这里,小白用力地敲这箱子,然后使劲叫喊,也没人回应。当他疑惑一会后,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子全凉了!! ——这是一口棺材! 那里人的有个风俗,儿子会在庆寿时给老人订一口棺材,这不是不孝,反而会被当地人视为孝子。 那时候都住在平房,每家都有个大院子,家里房间很多,所以很多有老人的村民家里都放一口棺材,也不碍事。 小白们家倒没有棺材,邻居家有一口,记得小时候和邻居家的孩子玩捉迷藏,那小子就藏在棺材里,小白也钻进去玩过,所以对棺材也熟悉。 小白知道自己没死,但被活生生地埋在棺材里,内心非常绝望。 其实,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小白因喝醉酒昏死过去四五天,父母把小白送到医院抢救,被医生确诊说是已经死亡,这才把他埋起来的。 他拼命地向上顶这棺材,新坟棺材上面会堆起很高的土,少说也有几百斤,一个人在棺材里想出去是不可能的。 他就这样折腾了半天,累得不行,关键还是肚子饿,使不上劲。 也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没有时间概念,棺材里面有崭新的被子,小白就包被子着睡会,时间越久,就觉得棺材里也觉得越来越闷。 在他意识模糊,想放弃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一声男人的叹息,小白听到这声音心里一惊,毛骨悚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到隐约坟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很多人在上面跑,小白心想难道爸妈带着村民来找自己了? 坟埋的地方是耕地,上面种着庄稼,平日里不可能有很多人跑过的,小白大喜就拼命喊了几嗓子,又使劲敲棺材,希望上面走过的人能听见。 这时,又有人在背后一声沉重的叹息,小白猛回头一看,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然后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手,在小白肩膀上一搭,手凉冰冰的,然后好像从后面抱住自己,感觉整个背都冰凉,慢慢的整个身体像掉进冰窟窿里,这样过了几秒才恢复原状。 好像有几秒钟的失忆,接下来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变了,仿佛空气里有细微的铃声嗡嗡响,肚子也不那么饿了,好像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小白一使劲,棺材一角有细细的土流进来,再一用力,就爬了出来,坟也塌了。 他站在浩繁的夜空下,星星很亮,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好像有千军万马从小白身边跑过,他们都是半透明的,穿着古代的衣服,有人骑着马,有人扛着长矛,急急忙忙地赶路,撞到小白也没什么感觉,好像透明人一样,过了好一会,看着它们渐渐远去了。 老人说,这就叫阴兵过路。 最后,小白一路走回家,敲了敲门,见到父母,见他们从惊吓,到惊喜,最后一家人抱头痛哭。 小白道:“记得当时县里电视台还有报道过这件事。” 之遥说:“既然这么说,如果你记忆是对的,那这其实只是一个空坟?” 小白点点头,之遥又说:“那我们把这坟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白说:“费那个劲干啥?” 之遥道:“哎,我也是为了你好啊,挖开看看心里不就放心了?” 小白同意了,准备找工具再来挖,其实他内心深处,有个更大的忧虑,他不敢回家看,不知道自己家人还在不在,心底有个声音好像在告诉他:家没了! 第十六章 鬼营 王子慌忙站起搀扶,说这是他母亲,老太太对小白也很客气,问了小白几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恰到好处,既不会有打探人隐私之嫌,也不会问些废话,总之就是让被问者觉得很浑身舒畅。 只有有涵养的人才能做到这样,小白对这老太太又多几分敬重,心想,果然是大家族的婆婆,见过世面的,不像有些老人一见面就问,你娶媳妇没有,收入多少,买房了么,诸如此类令人厌恶的问题。 不觉到了晚饭时间,老叔叔进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老太太便请小白一同去吃饭。三人一出门,只见院内红灯笼已经挂上,院子内也点各种样式的灯,显得很古朴,非常漂亮。 三人转弯又来到一个房间,这房间内的长桌上已经排好满满当当的菜肴,约莫有好几十盘菜,把小白吓一跳,乍一看误以为来到饭店后厨,小白转念一想,估计他们家人多,所以做这么多菜。 结果,晚饭就他们三个吃,桌子太长,小白很想走过起夹菜,但初来乍到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吃眼前的这几道菜。 桌子是长条型的没有转盘,老太太坐一端,王子和小白坐两边,吃饭过程中不停有佣人过来调换碟子,好让人都能够到远处的菜吃。 老太太说:“今天是贵客来了,所以做的菜比平时丰盛,我们平时吃饭也就像普通人家一样,几样菜就够了。” 小白嘴里嚼着肉,来不及咽到肚子里就连说,您太客气了,这么多菜吃不完。 小白心道:老子又不认识你,你却称老子是贵客,要是等会发现这一家人认错人了,那该不会让我赔饭钱吧? 正这时,有仆人报告说,夫人来了,这时一美女走进来,她看起来二十多岁,容貌美丽,身穿天蓝色的礼服,礼服白色花纹镂空,身材标致,礼服一顺而下显得端庄又性感。 老太太招呼她坐下,介绍说这位是王子夫人叫独孤氏,问她道:身体好些了么? 她说:身体好些了,听说今天又来了能医治老爷疾病的高人,希望真能治好。 老太太说:这次人是不会再弄错的,等会去带白公子去看看。 小白看这美女已经看的愣神,食物也忘了咀嚼,恍然回过神来,赶紧咽下,又擦了擦嘴,有美女在场小白就不自觉地注意形象,连忙说:我真的不会治病,我自己头疼发烧都得去诊所拿药的。 老太太打断小白道:此病非彼病,等会你一看便知。 小白发现这王子和独孤氏真的是天生一对,帅哥美女,看起来都是端庄大气,而且身上都有一种冷艳的气质,放佛不食人间烟火,这种人待人虽和善,但总感觉拒人千里之外。 小白隐约觉得这独孤氏好像在看自己,看得小白心猿意马,觉得自己三尺厚的脸皮都要红了。 吃了饭,四人一同去“老爷”房间,这房间清一色用大红的布匹铺满,地上铺着红地毯,门上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好像是要娶媳妇似的。 转进了里屋,发现一个人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被褥,病人脸色蒙着一片白布,看起来有些恐怖。 小白原本以为老爷要娶媳妇,现在看这样子,应该是病的不轻。 老叔叔慢慢把这老爷脸上的红布揭开,小白差点吓昏倒,床上躺着的人眼眶已经发黑,脸色铁青,牙关紧咬,貌似已经没有了鼻息,这不明明白白地死了么? 小白被吓得魂不守舍,心想道:我心说他能咋称我为贵客,如果我能治好这死人,老子就是神仙了。 老太太道:还请白公子费心了,如果需要我们提供什么,请直说,凡我们能做到的,必倾尽全力,只求您能医好老爷。 小白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脸憋得通红,又吓得一阵发白,说道: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会治,而且这人已经,已经…… 小白忍住没说这人已经嗝屁了,老太太接着说:没错,他已经死了,但求白公子相助,我们王家感激不尽。 小白心道这家子都神经病么,还是听不懂人话,都说死了还治个屁,小白说:人死不能复生啊,这没法治了! 王子这时说:“别人治不好,你白家还能没办法么?” 小白这时候才如梦初醒,原来白家养尸还有这样的功效,如果真的能让死人复生,那就是逆天之术了,看来他们已经调查自己家的底细,只是自己并不知道养尸的秘密。 小白忙说:“那些都是传闻,我从小也从未见到家里人有这样的方法,我们家也并不能起死回生啊。” 老太太说先让小白回去休息,待他好好想想。 说完四人就散了,有仆人带着小白转弯抹角又来到一个房子,这房子不像其他宫殿那么大,但依旧是红墙加上琉璃瓦,门前有好几根红柱子,台阶很高,屋内家具都很精致,床褥很干净。 不一会儿,有丫鬟送来一盆洗脸水,穿着挺复古的衣服,衣服上还绣着花,愣愣地走进来,好像模样挺俊俏的。 小白第一次接受一个年轻的异性端洗脸水,所以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小白向她道谢,她却并未回答,还是愣愣的头低着,很害羞的样子,小白这时候就想挑逗下她,心想说不定还能吃点豆腐。 小白再问她话,她低着头不答,转身就要走。 小白又说,她才转过头来,脸色惨白,好像没有灵魂,原来眼珠是全白的,并没有瞳孔! 这一吓差点把小白吓瘫坐在地上,小白猛地抽一口凉气,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喃喃地说:你,你快走吧…… 丫鬟愣住不动,小白拍床大喊,她这才慢慢转过头去,走出了房间。 这一吓比刚看到躺在床上的死去的“老爷”更可怕,小白对这家人的来历更加迷惑,躺在床上,小白却想到那独孤氏,她看起来美若天仙,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美貌的女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呆在这样的地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小白做了个梦,梦里听到到窗外有沙沙的声响,好像千万条虫子在地上爬的声音,这些虫子好像不急不缓地爬着,整个园子里都是虫子。 小白忽然惊醒,侧耳听窗外,似乎真的听到沙沙声音,原来梦里的声音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小白悄悄下床走到窗边,拨开窗户一角向外看,发现原来园子里有很多仆人在扫地,这些仆人低着头,拿着扫把慢慢地扫着。 小白很不解小白家为什么让仆人半夜起来打扫,这黑灯瞎火的如何能扫干净?仆人难道都不用睡觉的? 这时候,小白忽然觉得肚子一阵腹痛,想如厕,小白急忙推开门寻找厕所,走到仆人跟前,拍了拍仆人肩膀问道:打扰问下,厕所在哪? 仆人并没有说话,一抬头,让小白吓得菊花一松,差点拉一裤子,这写仆人眼球也都是白色的且没有瞳仁,看起来非常渗人。 这时,仆人们都停下扫地的活儿,愣愣地用白眼珠子看着小白,脸色或青或紫或黑,没有一点活人血色,小白吓得双腿发抖,喃喃道:你们忙,你们忙,不用理我…… 小白边说边退,走到阴暗的小角落,心想原来这个园子是活死人墓,这些仆人丫鬟都是死人,但死人又如何干活,世上难道真的有控制死尸的法术么? 小白夹着菊花到处找厕所,最后实在买找到,只好在花园的一处花丛里解决了,在解决了燃眉之急之后,借着月色看四周红墙高筑,内心绝望,心道:要是靠翻过这墙逃跑,绝无可能,看来还得想想别的法子。 正愣想着,忽听到背后有人说:白公子,半夜有兴致在园里散步么? 小白急忙转身,看到老叔叔站在背后,小白忙说:“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然后,看月色不错,所以在园子里走走。” 老叔叔阴阳怪气地说:“厕所在那头,我带你去,你在园子里没见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吧?” 第十七章 恶灵 这下鬼卒们蜂拥而上,之遥左踢右挡但却终因寡不敌众,被众人按住,小白大声喝骂,但也因被按住无法动弹。 押着小白的小鬼见小白还挣扎骂人,便道:“你小子老实点。”另一个鬼卒脱下自己的鞋子向小白脸上扇过去,小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只恨自己没能有绝世武功,将这些可恶的恶鬼士兵杀的干干净净。 鬼军官双手抓向之遥,之遥因挣扎头发披散,嘴角也有血迹,衣服被他一扯,上衣撕拉就烂了一块,之遥到底是女孩,这时只是嘤嘤地哭泣,众鬼见此情景便兴奋地嗷嗷直叫,这鬼军官将这撕烂的衣服扔向远处的鬼,他们便哄然争抢起来,纷纷拿到鼻子跟前来回嗅,放佛这不是女人的衣服,而是一片大麻。 这鬼军官又去撕之遥的衣服,正在这危机的时刻,小白恼怒绝望到极点,只感觉血液要冲爆头顶,血灌瞳仁,嗡的一声脑袋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这时,众鬼突然大声哇哇乱叫起来,好像又惊又怕似的。 这一阵阵鬼叫好似传染似的,连那军官都放开之遥,众人一齐涌向小白,众鬼一齐向小白下拜。 之遥理了理衣服,仔细看这众鬼才知道,其实他们拜的并不是小白,而是小白身上站着的一个恶灵,它身材高大,头上长着红毛,龇牙咧嘴,穿着金甲,威风凛凛,眼睛中有一股邪气,不怒自威。 这鬼军官吓得浑身哆嗦,拿起地上刚才打小白的那只鞋,不停地扇自己的脸,一边扇一边骂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白像着了魔似的,表情什么的全变了,旁边一个鬼卒哆哆嗦嗦地给小白递过来一个鞭子,小白拿起鞭子就抽那鬼军官,每抽一鞭子,这军官就疼得哇哇乱叫,身体就透明了一层,抽个十来鞭,这鬼军官就哇哇叫着消失了。 这鞭子是用黑犀牛皮制作而成叫做打鬼鞭,一般的小鬼撑不住两三下,成年老鬼也不过十几下就能魂飞魄散,众鬼都知道它的威力,所以都吓得哆哆嗦嗦浑身酥软。 小白拿这鞭子四下抽起来,不停地有鬼嗷嗷乱叫,跑又不敢跑,只得在地上打滚哭喊求饶,打了几百下,众鬼要么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被打散魂魄的鬼也有百十来个。 这时一个鬼卒跑到小白跟前跪下哭道:“将军,是小的们是有错在先,但将军如若将我们都打死,将来谁助将军成就大业?将军留小的们一条贱命,以后不敢了。” 众鬼都纷纷跪地求饶,小白刚才牙关紧咬,眼睛通红,脸上的肌肉紧绷抽搐,现在听到劝说后,也渐渐软了下来,慢慢地那恶灵便消失了,小白也恢复原状。 小白一个哆嗦回到原状,四下看看众鬼各个都伤痕累累,对小白都面露惧色,急忙去扶住之遥,帮她的嘴角擦了擦血迹,伤心道:“让你受苦了。” 之遥道:“我,我还好……他们并没有对我非礼,你刚才是怎么了?” 小白一脸无知反问道:“我?我刚才怎么了?” 之遥疑惑道:“你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白看看四周,拉起之遥就要跑说:“这些鬼怎么都七倒八歪的了?都是你把他们打成这样的么?车就停在村口,趁乱咱们快走。” 之遥道:“我可没这本事,你真的都忘了?刚才你拿着鞭子抽他们可是很威风呢。” 小白看着手里的鞭子,吓得往地上一扔道:“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鞭子,怎么会在我手上?” 这时一个小鬼跑过来抱住小白大腿哭道:“将军,我们等你这么久,你怎么才来?我们兄弟们日日夜夜盼望将军归来。” 小白听的头皮发麻,哆哆嗦嗦道:“我不是你们的什么将军。” 另一个鬼道:“将军你难道都忘了?你当年临走时,让我们等你还魂,今日归来,怎么又不认兄弟们?怎地说出这种话?” 这时候之遥给小白递了个眼色,小白心领神会,假意说道:“咳咳,我知道你们,额,等我等的很心急,但我还,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们再在这里等,我完成了事情自会来找你们。” 小鬼道:“将军有何事,为何不差遣小的们效劳?” 小白道:“我的事难道还要向你们汇报吗?这样的事怎么能交给你们,岂不误我的大事。” 小鬼连说不敢,又连连称是。 之遥道:“你们向西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驻扎,晚上不要唱歌扰人,知道么?” 小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道是。 一拍马屁的小鬼插话道“夫人说的极是,我们小的们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夫人,等会儿大家伙儿收拾打扫好房屋,让将军和夫人好好休息。” 众人齐声叫好,还没等小白说话,这一众鬼就一齐涌去小白家,搬桌子抹凳子,擦窗的擦窗,扫地的扫地,屋顶上,房梁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小鬼,不到三十分钟,之前布满灰尘的房屋竟然焕然一新,一尘不染,桌椅板凳也都码的整整齐齐,房屋宽敞洁净,看着就觉得浑身舒服。 之遥道:“有劳各位兄弟了,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 众鬼低头跪拜告辞说:“将军和夫人有吩咐尽管跟我们说,小的们一定不敢推辞。”说完众鬼推门而出。 小白看着之遥的嘴角,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血迹道:“你受苦了,都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之遥亦给小白擦擦额头上的血迹,说今天多亏了你了。 小白迷惑地看着她,之遥把小白如何生出恶灵的事,如何用打鬼鞭抽这些小鬼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听说那鬼军官被抽的魂飞魄散了,小白也感到出了一口恶气说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身体住着一个恶灵,那这恶灵是谁?” 之遥道:“看这些小鬼的言语,这恶灵应该就是这些鬼的头儿了,是个什么将军,他们误以为你就是那将军还阳后的真身,所以才对你言听计从。只是你那时候,好可怕,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满眼通红,六亲不认。” 小白道:“我哪里六亲不认了?我还不是打那些恶鬼,并没有伤害你罢?” 之遥道:“可你说不定那天把你惹生气了,你也这样对我。” 小白连忙说不敢,转身看到那打鬼鞭被不知哪个小鬼放到堂屋的正中央的桌子上,小白把这打鬼鞭拿在手里,感觉它分量挺沉,鞭子韧性极大,手柄是用熟铜制成,打在人身上想必也杀伤力极大。 之遥道:“你用这打鬼鞭,将那些小鬼打的哇哇乱叫,他们能不怕你么?我刚听到这群鬼在这里已经呆几年了,想必他们的出现应该就是导致村民消失了的原因。” 小白听到这里,又忧心忡忡道:“如果是这些鬼杀了村民,我绝不会饶了他们。” 俩人聊着就躺下睡了,因各自身上都有伤,就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小白听着她轻轻的鼻息睡了。 第二天一早,俩人起床洗漱,看到堂屋中间放着新鲜的早餐,打开看了看笑说:“这应该又是你的那些鬼手下准备的。他们倒是很会为人着想,都争着拍你马屁呢。” 小白看了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他们忠心耿耿;但另一方面,一想到他们可能是整个村子的凶手,就又油然生恨。 俩人吃着早餐,之遥道:“我进村的时候,见村子北头有个墓地,如果村民不见了,我们可以去那墓地看看……” 第十八章 鬼阴草 小白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很怕到那里一看,都是一座座亲人的坟墓!之遥仿佛看到小白的心思,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抓住了他的手。 俩人就出了门,向村子北走去,村子北头有个池塘,池塘西边是一片墓地,这片墓地当年也是白家的家族墓地,种满了松林,这些松树都有上百年的树龄,现在都一抱来粗了,但由于当年被村民砍伐过一次,松林面积减少了许多,但当年的繁盛景象依然在。 俩人走近松林,隐约竟然听到有细微的人声,好似人来人往的集市一样,小白忽然大喜道:“难道村民都在这里生活么?”说着就拉住之遥连忙向松林里面跑去,远远的就看前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急忙走到近前,正想着找自己的亲人,细看却傻眼了,眼前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他们穿着都很奇怪,有穿古代长衫的,有的穿着短袖的,有的衣着林罗绸缎,有的穿着破衣烂衫,这些人都面目茫然,脸色没有表情,目光呆滞,只是机械地来回走着。 之遥轻轻地拉着小白,低声让他小心点。 俩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松林转角处有一个茶馆,这茶馆由一个老婆婆招呼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都走进茶馆里要一碗茶喝,小白见这婆婆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老婆婆见到小白,就急忙踩着小脚走过来,拉住小白的手道:“你可回来了,还认得婆婆么?” 小白一时没想起来说:“我看您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婆婆道:“快进来坐,我给你倒碗茶喝。”说着,俩人进了茶馆,婆婆边抹桌子边说:“你呀那时候还小,你还记得我当年给你叫过魂不?你小时候去池塘边玩,回来就发癔症,多亏我我带着红鸡蛋和纸火去给你叫魂,你才能长大哩。” 小白恍然大悟想到,这婆婆就是村东头寡妇婆婆,能再见到她倍感亲切,只是忽然小白想到这婆婆已经死了十几年了,那眼前的她是鬼吗? 小白心知这婆婆是鬼,就有些畏惧,但因为昨晚见到那么多鬼,心里已经有些准备,再加上这婆婆以前非常和善,勉强稳住情绪。 婆婆见他害怕道:“你一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怕我这个老婆婆干啥?我一辈子行善,做鬼了还能害你么?” 小白尴尬地笑了笑说:“婆婆您说的是,”又问道:“那这么多人为何都在这里?” 婆婆道:“这些其实都是鬼,你仔细看他们走路脚步很轻,脚尖不点地,他们都在等一家人呢。” 小白下意识地看了看婆婆的脚也是不沾地的,心里不由得害怕,又问道:“他们在等谁呢?”婆婆道:“他们在等养尸的白家,这些都是来你们家买尸体的鬼,他们都是枉死的,不愿甘呆在地狱,就想借尸还魂从返阳间。你家大伯怎么好多年都没回来了?” 小白说不知道,又想到那个重要的问题,忙问道:“婆婆,我家人和村民怎么都不见了?” 婆婆叹口气道:“孩子,这事儿,实在是没法跟你说,你先喝了这杯茶吧。” 小白就呷了一口茶,觉得这茶中有苦味,一直苦到舌根,难以下咽忍不住吐了出来道:“婆婆的茶实在是喝不惯。” 婆婆慢悠悠地说道:“喝吧,很快就能喝习惯了。” 之遥在一旁不语,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些鬼来来往往,众鬼将银子放在柜台上,自己取茶喝。 婆婆又说:“人呐,真的不能从小看到大的,你小时候可是非常善良可爱啊。” 听这婆婆话里有话,小白抬头看婆婆,只见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笑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小白急忙道:“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婆婆道:“我在这里开茶馆,开了好多年喽,就是在等那个杀害村子人的凶手到来。” 小白一听这话,像晴空里出现一通炸雷一样,浑身骨头都凉了,急忙问道:“村民都死了?我家人也死了?” 婆婆点了点头道:“这个村子在这群山围绕的地方,上百年来外人都少进来来,特别是一些不该来的人更难进来,婆婆我千等万等,等的我呀好心焦。” 小白忙问:“那婆婆你等到那凶手了么?” 婆婆说:“等到了。” 小白急忙问:“凶手是谁?那人在哪儿?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婆婆冷笑一声道:“不用问了,白家是一家好人呀,为村子里做了不少好事,当年文革的时候,村民全体都保着你家,才让你们家不至于受人命迫害,没想到后世却出了那样的小崽子。” 之遥这时候立马起身,厉声问道:“你在说什么?难不成是他杀了村民?” 之遥指着小白。 婆婆苦笑了一声道:“婆婆我也有罪孽啊,我这么多年都在赎罪,要不是当年我救了他,他又哪有命长大?不长大又哪能做出这样天理难容的事?” 小白吓得头皮发麻,又惊又俱忙问道:“婆婆的意思是我杀了家人和村民么?” 婆婆没有回答,缓缓说道:“没事,你就快来阴间见他们了,这么多年,你也该向他们有个交代了。” 小白慌张到极点,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 婆婆道:“你刚喝的那茶,这是阴间毒草做成的,含有剧毒,活人喝了没有不毙命的,你刚又把茶吐了出来,但这毒沾舌即死,过不了几天你也该下来见我们了,婆婆心疼你,才让你死的没疼痛。” 之遥骂道:“好你个面善心狠的老家伙,竟然下此毒手,小心我要你命。” 婆婆道:“我的命十几年前就没了,我一把老骨头,都做鬼了还能怕死么?” 这时,周围的鬼好像都听到谈话,一个个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要抓小白和之遥,之遥一把拉住小白跳到一边,这些鬼又四下围了上来。 这时几个鬼跳上来抓住小白,其中一个吊死鬼舌头伸出老长,一把勒住小白的脖子,向上一台将小白悬在半空,把他勒的直翻白眼,痛苦异常。 之遥喝道:“你们是做鬼做的不耐烦了。”掏出那打鬼鞭,向那舌头一鞭抽过去,那吊死鬼看到鞭子忙收回舌头,但没来的及,被这鞭子抽了一下,便捂住舌头痛苦地哀嚎。 众鬼见之遥手中的鞭子厉害,都畏缩着不敢上前,小白掉落下来,捂着脖子使劲地咳嗽,然后跑到之遥旁边,之遥拿着鞭子道:“你们哪个不怕抽的就上来试试?” 正说着,不知哪边窜来一个顽皮小鬼,端着一盆夜壶,爬到房顶上,之遥俩人浑然不觉,这顽皮鬼将夜壶里的尿一整个都泼了下来,正泼在俩人头上,臭气不可闻。 顽皮鬼嘻嘻笑道:“这打鬼鞭不能见污秽之物,刚被泼了尿就没用了,你们尽情上吧,嘻嘻。” 众鬼听了都向前抓去,之遥抹了一把脸,忙用鞭子抽过去,虽然打在鬼身上,但被打的鬼都觉得不疼不痒。 这一鞭之后,众鬼见果然如此,就不再害怕打鬼鞭,纷纷向前抓他们。 之遥说不好,赶忙和小白向跑开去,众鬼在后面一众都抓过来,正危机时刻,婆婆说道:“你们都放了他们罢,我不忍心亲眼看白家后人惨死,你们且回去,他也活不过几天了。” 众鬼听到婆婆的话,都停了下来,一晃眼的功夫,这群鬼都各自走进一座座坟墓,刚才繁忙热闹的景象都消失不见,婆婆、众鬼、茶馆都消失了,只剩地上一片狼藉,眼前就剩一个茅厕和一片不知名的坟头。 小白这才知道,这茶馆原来只是一个茅厕,俩人回去洗漱不提。 第十九章 鬼脸 俩人并没有带其他衣物过来,只有身上穿的一套衣服,俩人把衣服洗了在院子里晾晒,只好又去屋里找出两件旧衣物裹在身上遮羞,好在天气并不太冷。 小白看到那打鬼鞭道:“这鞭子已经没用了,干脆扔了吧,还留着干吗?” 之遥却不同意说:“这鞭子洗洗,说不定还能有一些用处。” 两人在房内坐着,小白想到今天遇到的事情,不禁悲从中来道:“那婆婆说我家人和村民都死了,而且是被我亲手杀的……如果这是真的,我愿自杀谢罪,不过,也快了,婆婆说我喝的毒过几天就好发作,死了好,死了可以去下面问个清楚。” 之遥道:“你别乱说,婆婆说的未必是真的,人心隔肚皮,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要乱信。” 小白道:“这婆婆生前是个好人,如果不是我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她绝不会下毒手的。” 之遥又反复安慰他,又道:“眼前的事是尽快找到给你解毒的法子。” 小白叹口气说:“这毒是用阴间的毒草制成,想必阳间没有解药,要找就得去阴间,去阴间就得死,不过,这倒是个制毒的好法子。” 之遥道:“去阴间未必必须得死,你家之前不也反复穿越阴间么?活人也是可以去的。” 小白道:“说是这么说,但要去可是难了。” 之遥不置可否,俩人都闷闷不语,等着衣服晾干,又吃了点剩下的早餐和自带的干粮。 之遥道:“你的这鬼手下也不太会做事,既然给你准备了早餐,却为何不把午饭、晚饭也都准时送来?” 小白道:“还是算了吧,我宁愿啃干粮也不愿他们再来,万一他们要是被他们看出端倪,知道我并不是他们什么将军,再加上这打鬼鞭也不好使了,到那时我们就惨了。” 因为没有衣服,俩人便也没再出去,到了晚上,俩人又同寝,小白因在想白天发生的那么多事就睡不着,之遥钻过来进他怀里,小白被她弄得欲火中烧,之遥却推开他说道:“我们还未结婚,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小白道:“那要不我们就分开床睡吧,与你这样的妖精睡在一个床上,却不做也太困难,我岂不是要在大海中渴死。” 之遥笑道:“我这儿是淡水河,并不会渴死你,只是你真的爱我么?” 小白沉默了会儿,想说爱,但又说不出口,此刻他的心思很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爱她。 之遥嗔怒道:“好了,好了不问你了,人生苦短,管他以后如何呢?” 俩人调情说了许多话,但要真的做的时候,小白忽然发现自己不举,心中欲火焚身,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让小白几乎抓狂。 之遥道:“是不是你的毒性发作了?” 小白道:“可能吧……”小白最后终于放弃了努力,也明白了为什么太监是一群容易变态的群体。 俩人只好睡觉,第二天一早,之遥道:“我们去街上买些食物,顺便问问邻村的人知不知道这个村子发生的事。” 小白同意了,便收拾东西到村口开车出了村子,从这村子到最近的集市大概有30公里元,一路开车颠簸到了集市上,集市就是个破落的小镇,开着各种油烟熏得乌黑,苍蝇嗡嗡响的饭店,街道肮脏不堪,每当汽车开过,就会扬起一阵灰尘,行人不得不捂着鼻子。 因天气炎热,小白便让之遥在车里等着,自己先下车去买。走在街道上,小白觉得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那些街边倚着门框嗑瓜子的大娘,路边修理补胎的大爷,小镇杀马特小年轻好像都是不是地在瞅自己,而且面露惧色。 小白边走边想道:“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这些天都遇到各种怪事,只是好久没回到熙熙攘攘的现实社会了。” 走到天桥下,忽然遇到以前邻村卖猪肉的三胖子,三胖小时候就胖,特别在那个全国都不太富裕的年代,更是非常少见。 他胖是因为他爹是杀猪的,他从小便不好好学习,准备子承父业,小白今天见到他果然成功实现了年少时的理想。 小白急忙喊了一声:“三胖!” 那小子扭着硕大的屁股,推着猪肉车,一身油光,一看到小白却吓得扔下车子就跑,小白心生疑惑,不明白当年一起玩的小伙伴,怎么今天见了非但没高兴,好像避瘟疫似的躲着自己。 小白急忙追上前去,这三胖子平时干活力气大,但跑步却不在行,扭屁股扭了几十米就被小白撵上了,小白一把抓住他问道:“三胖,你见我跑啥?” 三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叫喊道:“杀人犯回来啦,杀人犯回来啦!”小白吓得马上捂住他的嘴,制止他喊,这三胖人胖力气也大,挣脱开来,掏出插在腰上的杀猪刀惊恐地对着小白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小白无奈道:“我没杀人,你乱说啥?” 三胖道:“你杀了全村的人,这附近十里八村全都知道了,你咋还敢回来呢?” 小白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个激灵,想到那鬼婆婆也许并没有骗自己,但为了稳住三胖又说:“三胖,你看我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么?我杀个猪都费劲怎么能杀得了全村的人?” 三胖又连连后退道:“谁知道你现在是人是鬼?当年你从坟里爬出来后,就不正常,常常做一些怪事。” 小白急忙道:“我现在不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吗?你看我现在像鬼么?” 三胖点了点头道:“像!” 小白道:“你胡扯啥,鬼走路脚尖不沾地,太阳下没有影子,你看看我站的踏实不?有没有影子?” 三胖看了看说:“有影子,但……但你确实像鬼。”说完三胖又转山就跑,外面大太阳地,三胖满身油光,像一个飞奔的皮球。 小白也懒得再撵他,再向前走,走到人多的地方,又一小孩子见他就跑,边跑边叫有鬼,小白觉得很疑惑,走到一家超市门口,看到超市门前的玻璃,照了照自己,竟然吧自己吓一跳,只见自己印堂发黑,两只眼睛像僵尸一样眼眶乌黑,脸色铁青没有一点血色,形销骨立,自己的一张脸竟然变成鬼脸一样。 小白吓得不轻,脑袋中飞快地转着,心想:也许是这些天见到太多的鬼,也许是喝了那婆婆的毒茶,看来也许真的活不过几天了。 小白愣愣地在街上走,又听见一声低声呼唤:“小哥,过来,过来。”小白转身一看,见一个算命先生在天桥下摆摊,小白走了过去,这算命先生看着,压低声音道:“你最近见鬼了罢?” 小白只好点点头说:“见过许多鬼!” 算命先生道:“见过鬼不会让你这样,鬼和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平常人每天都会碰到鬼,只是没有阴阳眼的人看不见而已。你一定是和鬼发生了肌肤之亲,才落下今天的下场。” “肌肤之亲?”小白念叨着,想到:那些鬼抓自己和鬼打架算是肌肤之亲么? 小白将这个问题问算命先生,这算命的笑着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咋能不知道这个词是啥意思?就是男女之间行那个事。” 说完这算命的捂嘴猥琐地笑着说:“小伙子,你能日鬼,也算你的造化,只是命不长喽,命不长喽。” 小白听到这里,浑身冰凉,喃喃道:“这么说这之遥是鬼么?” 小白内心的防线崩塌了,这几天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竟然是鬼?半信半疑道:“我并未与她发生那样的关系。” 第二十章 鱼精 算命的说:“那事儿要是发生了,今天也许都卧床不起了,你可得保住元阳,年轻人要快活也得知道保命要紧。” 小白想了想,自己的样子或许并非如这算命的所说,而是因为自己中毒的原因吧,但小白也懒得再跟这算命的胡扯,就要走。 这算命的说道:“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唉唉,算了,算了,我不收死人的钱,你快走吧。” 小白愣愣地走了,没走多远一个小女孩追上来拉了小白衣袖一下,说道:“大哥哥,有人要我给你这个。”说着小女孩递过来一把桃木剑,又说:“他说,你每天都得带着这剑在身上,不要忘了。” 小白忙问“谁让你送过来的?” 小女孩没有回答一转身就跑了,小白看着这个小姑娘消失在人群中,想了想或许这东西有些用处,就没有扔掉。 又买了些食物回去,到车里却发现之遥不见了,四下寻找也不见人,小白心里有些疑惑,想她也许去上厕所了吧。 小白就在车里等她,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就下车去找,因自己童年也常常在这里赶集,对这个街道还算熟悉,就沿着自己脑海中的印象随意走走,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唤起童年的一些趣事,只是感慨过去的时光不再回来,不知不觉中走到一处街边的树林边,远远地看着树林深处好像有人。 小白以为是偷偷跑去林子里尿尿的人,但仔细一看却不是,好像一个黑衣人和一个女子在那里,小白偷偷走过去,发现那女子就是之遥,而那黑衣人带着斗篷遮住了脸。 小白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蹑手蹑脚地躲在一棵树后面,发现之遥竟然跪着听这黑衣人讲话,这时候太阳被云遮住了,林子里也很昏暗看不清,只听得见讲话声音,小白听这黑衣人的声音是个女孩的声音,好像非常熟悉。 “让你来查的事情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么?” “之遥正尽力查,暂时还没有线索。”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小子,得以进入这个村子,这一天我们等了多少年?你不要误了大事。” 黑衣人又吩咐之遥一阵,之遥才起身,小白这才意识到,原来之遥来这里并不是送自己回家这么简单,原来还有其他的目的。 之遥又说:“他最近中了剧毒,我只想法子医治他,如果他死了,白家就断后了。”这黑衣人道:“你这么关心他的死活,是不是对他有了感情?” 之遥连忙否认道:“如果白家断了后,那我们的计划不也更困难了不是么?”这黑衣人最后又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其他的我不管,你要尽快办好事情,我们等了几百年了,再这么等下去,怕我的身子耗不起。” 这黑衣人又道:“丫头,你给我看看,我这背后怎么那么痒?”说着就撩起黑衣,露出后背,这时候正巧太阳从云朵的缝隙中露了出来,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直射到黑衣人背上,眼前的情景把小白吓得腿一阵哆嗦,差点跪在地上。 这黑衣人背上的皮肤竟然是全是鳞片,鳞片发黑,每一个都像大拇指甲那么大,密密麻麻的感觉硬硬的,手臂背上都是这样的鳞片,小白大惊失色地想:这黑衣人竟然是鱼精! 又突然联想到那个乌婆婆,对比这声音感觉很像,心道:“怪不得那天婆婆说自己几天不洗澡就浑身不舒服,这鱼能离开水么?” 小白看着她这密密麻麻的鳞片,觉得浑身不舒服,每个人都有程度不一的密集恐惧症,小白看到这情景,只觉得自己的皮放佛也很痒,忍不住用手挠了挠。 之遥轻轻地给这婆婆挠了挠,婆婆说还是痒的厉害,之遥只好继续用力抓,指甲摩擦鳞片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鳞片也窸窸窣窣地掉落在地上,黑衣人的鳞片间渗出血来,非常恶心。 黑衣人最后松了口气说道:“你回去吧,免得被人怀疑。”之遥点头称是,就转身走了,小白慌忙跑出林子。 小白先钻进车里,不一会儿就见之遥走过来,小白问道:“你哪里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之遥道:“刚才遇到个姐妹,跟她聊了会儿,所以来晚了。” 小白道:“是你姐妹么?怎么不让她来家做一会儿?” 之遥道:“不了,她还有事先回去了,你怎么满头大汗的?”说着就伸手给小白的额头上擦汗,小白连忙解释说天气真热。 之遥突然说了声别动,然后仔细看着小白的眼睛,小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现在对她又产生了怀疑,同时也有些恐惧。 之遥叹了口气道:“你的毒又严重了,我们今晚得分床睡吧,你这几天需要静养。” 小白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想完了完了,这之遥果然是鬼,看来那算命先生算的还是对的,这几天遇到的那些鬼都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与鬼有肌肤之亲,会被鬼吸走元气,身体真的要垮了,但转念又想,那毒已经足以要自己的命,其他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小白道:“为什么要分床睡?” 之遥道:“你的毒是来自阴间,你中了毒之后不能有那方面的欲望,否则毒性就会加重。” 小白心想:这辩解的倒是有些道理,对之遥是不是鬼这个问题又无法确定,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小白便决定,先不要揭穿她,看她要查什么线索。 俩人就开车回去,小白心事重重,之遥看起来也是若有所思,回到村子,俩人吃了饭,小白说自己有些困,就去睡会。 不觉间,一觉睡到晚上,小白看了看窗外的满天繁星,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多久没有抬头看星空了,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在夜晚,和大人们一同把藤床搬到门外,在大树下乘凉睡觉,听着大人讲着故事,看着天上的星空,微风拂面觉得生活无忧无虑,只觉得白天很长,夜很短。 正想着,小白忽然看到之遥不见了。 赶紧四下找找,几个房间里都不见之遥,忽然听到有细微的女孩儿轻声哭泣的声音,这声音极轻极脆,小白随着声音寻找,看到远处星光下坐着之遥。 她坐在一个光滑的石头上,背对着小白,头发垂了下来,轻轻地哭泣,小白这时候心里觉得她很可怜,也许世界上真正的痛苦都是这种最轻的哭,甚至是无法哭出来。 他已经忘记对之遥的所有怀疑,只知道她其实是一个极柔弱的女孩子,虽然有时候下手狠毒,遇到危险比自己还冷静,但她毕竟还只是个女孩。 小白走过去,看她右手好像在划什么东西,边划边哭泣,小白就轻轻地抚了下她的头发,问她怎么了? 之遥不语,继续割着,小白仔细看原来她拿着一把小刀,在一道道地割自己的左臂,边割边哭,赶忙握住她的右手,夺下小刀。只见她左手雪白的手臂上,竟然有一道道血痕,鲜红的血顺着刀痕往下流。 小白忙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不停地叫她的名字,之遥好像着了魔似的,没有回答,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也不用手擦眼泪,只是任泪滴贮满眼眶,再滑落下去。 小白把之遥抱进屋,又拿清水给她洗胳膊上的划痕,又找干净的白布,给她轻轻地包扎起来,再给她擦眼泪,过了许久之遥仿佛才回过神来。 第二十一章 千面鬼 之遥自己拢了拢头发,擦了擦眼泪,小白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对自己?” 之遥道:“没什么。”过了一会儿,之遥突然问小白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你知道地狱在哪儿吗?” 小白被问的云里雾里,就说:“不知道” 之遥道:“在人间。” 小白问:“为什么这么说?” 之遥道:“因为人心就是地狱,所以,地狱在人间。” 小白说“那人间的地狱到底在哪儿呢?” 之遥说:“我真羡慕你,你什么都不知道,痛苦来自记忆,如果没有记忆,也就没有痛苦。” 小白说:“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我家人都不见了,不知道是死是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自己又身重剧毒,无药可解。” 之遥缓缓道:“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你没到过地狱,所以你不知道。” 小白问:“你去过吗?” 之遥点点头肯定地说:“去过!” 小白想问她地狱是什么样子的,之遥不答,小白又问她为什么要割自己。 之遥说:“想到一些痛苦的记忆,所以就忍不住,那个时候心里只有痛苦,只有不停地让自己的皮肤感受到痛,才能让心底的痛轻一些。” 小白轻轻地搂过她,还是觉得她可爱又可怜,无法想象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 晚上小白出去嘘嘘,看到远处有个老人,她拄着拐杖慢慢地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见此情景,小白被吓得尿液断流,急忙转身回屋。 之遥在隔壁房间睡,看小白慌忙进来,就问他怎么了。 小白道:“外面有个老人来了,好像要来找什么东西。” 之遥慌张道:“婆婆怎么来了?完了,完了。”小白问她怎么完了,之遥道:“我好害怕,你把门和窗户都关好好么?求求你,快点,记得关的时候手脚轻一点,不要被她听见。” 小白就赶忙去关门关窗,关好门窗后,之遥问刚才的那把小刀呢? 小白说扔掉了,之遥焦急地说:“你怎么扔掉了呢?婆婆要我割100刀的,我还没割到呢,你扔掉了怎么办?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就惨了。” 小白震惊道:“原来是婆婆让你割自己的?她怎么这么狠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之遥伤心地说:“不是她狠心,只是我做的不对,是我不对。” 说完之遥就哭了起来,小白忙安慰她,突然间,之遥几乎跳了起来,抬起手指,手指上有一道血痕,是一道刚刚割出来的口子。 之遥指着小白腰间问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锋利?” 小白翻了下衣服一看,原来是那把桃木剑,就是在集市上,那个小女孩给自己的桃木剑,这把剑不长,小白就把它插在腰间衣服里面,一时间竟然忘了。 小白给之遥看这桃木剑说道:“就是一把普通的木头剑,一点也不锋利,不信你看看。” 说着,小白就将这桃木剑在自己手臂上划了划,一点痕迹都没有,接着小白就把这木剑递给之遥。 之遥接过剑,突然哎呀一声,赶忙将这木剑扔掉地上,慌乱间,她手臂上又多了一道刀痕,之遥疼得流下泪来问:“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这么锋利?你赶快将这剑扔了,这剑太邪气了!” 小白赶紧帮之遥用嘴吹了吹手臂上的伤痕,连忙说对不起,忽然,小白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坐的离她远了一些,没有说话。 这桃木剑是驱鬼的,小白已经知道她是鬼。 之遥也明白了,叹了口气。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在黑暗中,彼此的眼睛看着对方,窗外照进微弱的月光。 过了许久,小白鼓起勇气问道:“之遥,你……你是鬼吗?” 对面没有回答。 小白就感到一阵寒意,在这荒村里,在这个小屋里,小白自知倘若对方要害自己的话,自己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又鼓起勇气道:“你……你别担心,你就实话告诉我嘛,即便我死也死的瞑目。” 之遥低声说:“我是鬼!” 气氛又尴尬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尬聊吧,小白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虽然声音不高,但听起来却像天上的炸雷一般。 小白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脑袋中一片空白,说道:“那你为何要跟我来到这里?” 之遥缓缓地说:“我活了很久了,很久很久了,这么多年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复仇,要杀光一个家族的后人,这个家族几百年来苟延残喘,一直在躲避着追杀,近些年又壮大许多,复仇真的越来越难了。我们和婆婆相依为命,活在人间犹如行走在地狱,我们活着的时候都是最善良的人,仇恨让我们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小白听到这里,就稍微不那么害怕了又问:“你说你们,你们还有很多人吗?” 之遥道:“我就是我们,这说来话长了,你是不是很害怕?” 小白颤抖道:“没……没有。” 之遥说:“你害怕也正常,你们都觉得鬼是可怕的是吗?鬼都是无恶不作的?但是地狱是他们家建起来的,是他们先举起屠刀的,他们将屠刀砍向我们,他们是最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的人,他们是人间的魔鬼,地狱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小白听到这里已毛骨悚然。 之遥又问道:“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小白道:“很……很好。” 之遥说:“我也真的累了,伪装起来真的很累,你还记得那天你和我在后花园,遇到那怪物么?你有没有想过,在那王子家的怪物正在咬你的时候,王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小白摇摇头。 这时候,之遥的脸突然暗了下来,脸上的五官也模糊起来,好像一个白色的面团,脸上一张皮好像可以任意揉捏,那一张脸变幻莫测,脸上好像有一千张脸,这些脸不停地变化,之遥的面皮好像一个布袋子,里面有成千上万张脸你争我抢地要出来,各种轮廓在她脸上不停地变化,眉毛嘴巴鼻子眼睛好像顽皮的小孩,不停地跳跃着移动着。 小白看到这里,惊恐地简直无法呼吸,心想如果她突然要对我发狠,自己就赶忙捡起那地上的桃木剑,鬼心不可测,自己保住小命要紧。 之遥道:“你不要怕,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那晚王子就是我变化的,我知道以你我之力不好对付那怪物,我就趁夜黑跑出去,变成王子的模样走进来,我见那怪物咬你,知道这怪物是王子的爷爷,所以,我装作王子的样子称呼他为爷爷,让它放了你。然后我给了你药剂,带你回去后;我再以本来面目回来找你,你果然信了,我当时是真的担心你,怕你会害怕,所以才没告诉你。” “后来,我有次说漏了嘴,我说自己化装成王子的模样,去骗了他们家的玉玺,没错天下没有那样神奇的化妆技术,我还是变化成王子的模样骗来的。我的脸就是这样可以随意变化,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我自己。” 小白听她一一说来,才知道原来那晚回荒村的路上,之遥被怪物咬伤,疼痛难忍,恍惚间变成了一个白衣女鬼,把小白吓得不轻,后来看小白吓得跑下了车,之遥才知道自己失态,又急忙变回原来的样子。 眼前的这女鬼跟自己那么久,而小白一直把她当作是天真无邪的女孩,想想都有些后怕。 小白又问道:“你说的那个家族是不是王子家族?” 之遥点了点头。 第二十二章 变鬼 之遥看着小白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杀了你?” 小白不知如何回答。 之遥生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就是不爱我,你只是可怜我,现在又害怕我。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心么?你竟然因为我是鬼就觉得我会杀了你?” 小白连忙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 突然,之遥体内发出另一个声音道:“这个人不值得爱,还是杀了吧。” 小白听到这声音完全不是之遥的声音,好像之遥体内还住着另一个女孩,这时候又一个声音道:“杀了,杀了,哈哈。” 紧接着,好像有一千张口,一千个不同的声音都乱糟糟地说:“你不杀他,他杀你”“杀了你就心安了,哈哈。”“这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杀了,到底是个男的,杀了可惜。”“我们好无聊,你杀了他吧,好看看戏。” 小白听之遥体内发出不同的声音,嘈杂的说话声、鬼的怪叫声、怪异的笑声融合在一起,小白仿佛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这些人性格不一,说话声音也各不相同,她们都是女孩儿,仿佛都住在之遥体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鼓动着之遥,好像都是来看笑话的。 小白这才明白之遥说道“我们”是何意,又为何说“我”就是“我们”。 之遥这个时候,突然,脸色惨白,像抹了白腻子粉似的,头发像触电那样四下散开,头左扭一下,右扭一下,露出诡异的笑,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小白,小白看这情景,不禁毛骨悚然连连后退,一骨碌滚下床,一把抓住桃木剑对着之遥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眼前的之遥体内又开始议论开来了:“看啊,你变成这个样子,他可就要杀你了。” “他只贪恋你的美色,并不爱你。” “他只爱美的,不爱丑的。” 小白连忙反驳道:“胡说,我……我是怕你杀我,我才防卫的。”边说话双手边发抖,牙齿也乱颤,听起来咔嘣乱响仿佛都要磕掉了似的。 突然,之遥高高地升到房顶,一下子又猛冲下来,手指甲老长了,就要掐小白,小白一慌张,那桃木剑不小心掉了下去,脖子却被死死掐住。 这时,之遥体内又一个声音发出来,这声音正是之遥本人的声音道:“你们别吵了,别吵了,都下去吧,如果你们再这么吵,以后再也不让你们出来了,永远都别想再出来!” 这个时候,之遥体内的声音才停止,之遥眼睛一闪,恢复了原状,之遥赶忙松下手指,忙扶住小白焦急地问道:“我的姐妹们没有伤害你罢?你有没有事?” 小白弯腰使劲地咳嗽,之遥不停地用手轻轻地拍着小白的后背,小白忙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之遥道:“我的体内住着我很多的姐妹,刚她们都要杀你,都要涌出来,害的我变了本相,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她们在我体内呆的时间太久了,无比的孤独寂寞,所以都争着抢着要出来,你别害怕,无论我是人是鬼,之遥永远都不会害你。” 小白看着之遥现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就放松了许多,之遥道:“今晚我怕我的姐妹们都还要出来,你把我反锁在一个房间里,今晚我们各自睡了吧,明天我送你出城,就各自分别了吧,这一别既是永别了。” 小白忽然又有一种不舍的感觉,明知她是鬼,但心里有了一些不舍,想拥抱她但又不敢。 之遥看小白这样笑道:“分手前,你不该给我个拥抱么?” 小白走过去轻轻地抱了下之遥。 之遥道:“你知道我是鬼后,果然还是变了,连拥抱都这么蜻蜓点水般,怕我吃了你么?” 小白这才紧紧地抱住她,想到她可怜,她的美丽可爱,她多次救过自己,经过这么多天相处,只觉得自己非常地舍不得。 之遥走进里屋的一个房间,让小白从门外将门锁锁上,在锁上门的时候,小白突然问道:“我心中还有个疑问,你那天说过,你和我以前是男女朋友,这是真的么?” 之遥扑哧笑道:“骗你的。你怎么这么好骗,以后估计还会被各种女孩子骗。” 小白恍然大悟,放轻松了许多,接着就一个人回房睡觉。 睡到半夜,小白隐约听到窗外有弹窗的声音,小白便起身起透过窗户缝向外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独孤氏竟然站在窗前。 小白仿佛见到救星一样,急忙开门,独孤氏走进来说道:“徒儿,你怎么不跟师父告别就走了?” 小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当时觉得王子家实在太诡异,因为害怕才走的。您小声点,以免之遥听到。” 独孤氏吃惊地问道:“她也在这里?你们竟然一起住了这么多天?”独孤氏脸都涨红了,看着小白有些气愤地问。 小白没想到独孤氏竟然关心这个问题,感觉道自己的师父好像在吃醋,同时又庆幸自己幸好今晚和之遥分床睡了,否则她要是看到了,那还得了。 小白这时就撒了个慌道:“师父,我们一直都是分房睡的,从来没做过别的什么事。” 独孤氏道:“你还想做什么事么?我看看你的胸口怎么样了。” 说完她就伸手撩起小白的上衣,看他胸口上的冰还有一些没化掉,就放了心,调皮地笑道:“这冰不仅能冻住你体内的眼睛,还能冻住你的淫念,你即便是想做恐怕也不行吧?” 小白忽然想到那晚本想与之遥做那个事情,但发现自己不举,当时还很疑惑自己的鸟一次都没用过,为什么就不行了,当时还很担心郁闷,没想到原来是这寒冰的功效,这独孤氏真是奇怪,作为师父难道还有义务操心自己的处子之身么? 独孤氏脸色又一变急忙说:“你这眼睛是不是被用什么药草熏过了?” 小白想了想说:“是啊,那天被之遥用青葙子熏过了,当时看眼睛都闭上了,觉得很有效果。” 独孤氏恨恨地说道:“这个之遥,她是要害死你,你还不知道?那青葙子在中药中有明目的功效,她用青葙子来熏你胸口上的眼睛,这安的是什么心,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小白听到这话,心里吃了一惊,不明白之遥为何要这样做,虽然这么多天相处已经知道她没有害自己的心思,但在这件事上,她却故意给自己下了个套,实在是令人后怕。 小白道:“那我们今晚就走吧。” 独孤氏说:“不行,我们明天白天再光明正大地走,我倒要好好会会这之遥,看看她有何目的。” 小白担心她们明天会打起来,独孤氏又道:“你明天就能见到她的真面目了。” 小白道:“真面目我已经见过了。” 独孤氏忙问:“她没怎么着你吧?” 小白道:“她倒没有害我,我只是怕你打不过她。” “你多虑了”,说着独孤氏就要出门,又转身道:“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信的人,只有我。” 小白忙问她要往哪儿去? 独孤氏道:“你别急,我明天再来。” “有什么事不今晚解决,何必要等到明天?”突然,之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一脸紧绷地看着他俩。 独孤氏道:“你竟然还敢出来,你多次冒充我,毁坏我的名誉,该当何罪?” 之遥笑着说道:“冒充你?那只能怪你自己不好意思,还装作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你难道不也想与这小子做那事吗?” 第二十三章 锁魂链 独孤氏脸气得一阵红说:“你真的是口齿伶俐,鬼话连篇,你多次骗他有何居心?” 小白连忙劝阻二位不要打,坐下来好好谈谈,其实内心害怕独孤氏敌不过之遥,要知道之遥是鬼,独孤氏身体娇弱,从没见过她会功夫,再说凭借人的力量要想制服鬼估计是太难了。 但此时她俩如何听得进劝阻,各个都是面红耳赤,说道这时,之遥道:“打架,我也不怕你。” 之遥脸开始变化,目赤脸白,头发披散着,张牙舞爪,向独孤氏抓过来,独孤氏飘飘然向后退了两步,之遥便抓了个空。 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小白急忙在一旁劝架,独孤氏穿着绣着美丽花纹的蓝色礼服,肩上披着遮阳白色披肩,之遥全身衣服都变成白色,四下披散开来,之遥出招又快又狠,独孤氏则不紧不慢,身体好像变得很轻,在空气里飘来飘去,之遥怎么都抓不住。 之遥见怎么都伤不到独孤氏,便脚一蹬地直上而去,独孤氏抬头看看,之间四周树木浓密在这黑夜中看不见人影,小白忙问独孤氏伤到没有,独孤氏道:“没有,只可惜让她给跑了。” 正这时,之遥趴在树尖上看着下面,头发突然变的很长,慢慢地从树上蔓延下来,像一条条细蛇一样,只发出细细的丝丝声。 独孤氏突然道:“什么声音?” 小白不知道所以害怕地说:“好……好像有很多蛇。” 这时候,之遥瞅准时机直冲下来,头发也瞬间直直地伸向独孤氏的脖子,独孤氏急忙向后一跃,但已经来不及,这头发已经缠住了独孤氏的脖子。 之遥直冲过去,在这十来米长的黑发中间,便藏着之遥,她伸出锋利的指甲就要割破独孤氏的脖子,独孤氏在眼前的一团黑发中间见着之遥,右手轻轻一挡,之遥的指甲正刺在她手心,却发现她的手心硬的像一块冰一样,无法刺入。 独孤氏用手攥住之遥的指甲向前一拉,之遥正向前发力,正好被拉近了一步,独孤氏用手掐住了之遥的手腕,之遥只觉得寒冷无比,仿佛冷到骨头里,想挣扎却使不上劲。 之遥用头发缠住独孤氏的脖子,独孤氏则用手掐住之遥的手腕脉搏,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小白在两边急的团团转道:“二位,快都松手吧,别打了。” 之遥道:“休想,她松我才松。” 独孤氏道:“你这雕虫小技,我再一用力,你的手就冻成冰,手臂就废了。” 正这时,突然黑暗中一个老头的声音传来:“女魔头,我要你命!”,随着声音,一块搬砖从黑暗中飞了过来,正砸在独孤氏的手臂上,独孤氏哎哟一声,松开之遥,同时用手用力一扯,将自己脖子上的头发一并扯断,再向上一跳,就不见了。 之遥握着没有知觉的手腕,脸色惨白,受了重伤,向黑暗中厉声喊道:“谁?快滚出来。” 这时,黑暗中瑟瑟发抖走出来一个老头,小白一看失声叫道:“九叔,你怎么来了?”那老道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咳咳,我路过,路过,我不认识你,不是你什么九叔。”说着又给小白使了个眼色,这时转身就要走,小白在这黑夜中哪能看清他的示意小动作,就忙喊道:“叔,你咋又走了?” 之遥挣扎着站起来说道:“你给我站住”,说着就用头发伸过去去抓老道,老道拿着拂尘向前一扫,又向后撤了几步,就径直开了前门急忙要走,临走时向后喊道:“大侄子,叔回来再来救你,先走一步了。” 小白恨得牙齿痒痒,心里骂道:九叔啊九叔,俩女人打架你瞎搀和什么?你真的是老眼昏花了,砸这么歪,竟然误伤了独孤氏。 小白正骂着,老道就连滚带爬回来了,小白忙喊道:“九叔,你回来就好。” 老道带着哭腔喊道:“外面来了个更猛的。” 门口进来个黑衣人就是那乌婆婆,她今晚没有蒙着脸,只穿着一件黑袍,透着微弱的月光,众人看她的脸上鳞片整整齐齐,密密麻麻,鳞片都发黑发硬了,眼眶里竟然没有眼睛,就是剩两个黑窟窿,鼻子又小又尖,嘴巴深深地凹陷进去,她抬起手臂,手臂上也尽是鳞片,手指甲又硬又长。 之遥连忙下拜道:“婆婆,您怎么来了?” 小白心想:“这下完了,不知这九叔能不能敌得过受伤的之遥,加上乌婆婆这个老怪物,如果敌不过,我们两个估计都要死在这儿。” 小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九叔,谁知这九叔双膝一软,普通跪下,磕头如捣蒜道:“奶奶饶命,英雄饶命,小的我今天只是路过,不打扰各位了。” 说完,老道作势又要溜,小白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九叔啊九叔,你就不管你大侄子死活么?” 乌婆婆缓缓道:“慢着,我以为白家的传人,是怎么样的英雄好汉,没想到却这么没骨气。” 老道一愣道:“我不是白家后人”,他又指了指小白道:“他,他是最后一代传人,我不姓白。” 乌婆婆道:“古人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倒好,连自己的姓都不认了?” 老道又连连说道,你认错人了,就要走,但那大门却哐的一声关了,老道心理一横,已知道再装也瞒不过去了,只好来硬的,他转身用拂尘向乌婆婆扫去,乌婆婆拔下头上的簪子,这簪子有三寸来长,她用这簪子一档,老道的拂尘便缠住了这簪子,老道向后一拉,却发现丝毫拉不动,再一拉,乌婆婆便被拉过来,老道急忙丢下拂尘,从布包里掏出一道符,双指并拢向符上一指,掐诀念咒向乌婆婆那一扔,这符就着了火飘飘忽忽地飞向乌婆婆,乌婆婆张开一张没有牙的嘴,用力一吸,这符正进入她嘴里,嚼了嚼就咽了。 老道吓一跳,因为这符是自己照着古书画了三天才画成,没想到竟然这么不顶用,要是普通鬼被这符击中,会被先击昏,接着就会被烧的魂飞魄散,但老道见这乌婆婆如此轻松地就破了这符,心生绝望,知道这老家伙法力深不可测。 老道又掏出一条铁链,这铁链是用各种辟邪之物装饰,名叫索魂链,他拿这链子向前一挥,乌婆婆没有躲避,而是用两根长长的指甲一夹,就正正好好地夹住这铁链的另一端,老道用尽全力往回拉,却发现丝毫拉不动。 老道憋足了力气,知道这最后一件法宝不能放弃,如果放弃了,就等于认输,所以死扛着,又拉又拽铁链却丝毫不动,僵持了两分钟,小白暗暗地给九叔加油。 那只这铁链突然在乌婆婆捏住的那一端变得很烫,像被火烤过一样通红通红的,热很快传到老道那一端,链子上的纸符都燎焦了,老道急忙扔掉铁链,一边给手吹气,一边哎哟哎呦地叫着。 小白眼一闭念到:“这下完了” 乌婆婆看着老道就笑了,这笑却看起来十分渗人,她将这烧的通红的铁链攥在手里,却神情自若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烫,问道:“你还有什么法宝,都拿出来吧?” 老道又退了两步,恨恨地说道:“这是你逼我的,看来我得放大招了!” 乌婆婆一生做事谨慎,听老道说这话,心里暗自做好防备,想到:这白家几百年来深不可测,不能小看了这老头。 小白也期待着九叔还能有什么招,没想到,老道这时双膝又一软,扑通跪下道:“女侠饶命!” 之遥在后面靠着墙骂道:“你这老东西,真不知羞耻。” 乌婆婆便将那烧红的铁链抽老道,老道疼得哇哇直叫,直呼别打别打,乌婆婆道:“之遥,将这老头绑起来,明天再仔细审问。” 之遥便站起来,舀来一瓢水,泼在地上的铁链上,嘶啦一声,冒出一阵白烟,之遥摸了摸铁链凉了,才用手拿起来绑住了老道。 第二十四章 烟雾弹 之遥将老道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交给乌婆婆审问,乌婆婆说:“天气越来越热了,天还没亮,你们都先去睡下吧。” 说着乌婆婆便脱下外套,露出一身的乌黑鳞片,两个眼睛就是两个肉窟窿,鼻子又小又尖,所以看起来更是吓人了,根本没有人样,像个怪物,小白和九叔看起来更是心惊肉跳。 乌婆婆虽然没有眼睛,但走路做事却都无碍,这让人难以理解,老道这时候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乌婆婆将老道带进房内,房门哐的一声便关上了。 在这半夜三更时分,关门的一瞬间发出的声响划破宁静,小白随着门框声音也打个寒颤,见之遥还在墙根站着,再见她已经很尴尬,但又不能不说什么,就勉强自己问道:“你现在手臂好些了么?” 之遥道:“我手臂上的血脉已经被她用寒冰冻住,非常难受,疼入骨髓。”小白不知道再接下去说什么,就说:“过两天,能慢慢好了吗?” 之遥说:“这得看造化了,我从未与独孤氏交过手,不知她功力竟然如此了得。明天也许能好一些。” 之遥说着便走进屋去,小白也跟了进去,之遥打趣道:“我刚才那么凶,你还跟来,难道就不怕我么?” 小白内心当然是怕的,但又硬撑着说道:“之遥姑娘对我那么好,多次救命之恩,我心里只是担心您,都顾不上怕你了?” 之遥嗔怒道:“我都这样了,你也不来扶一下,还敢说担心我。” 小白便赶紧走过去扶住之遥,辩解道:“我看您受伤了,都不敢碰,生怕弄疼你了。” 之遥道:“你又是狡辩,我手都被冰麻了,外皮全无知觉,只是骨髓中感觉又冷又刺的钻心的疼,你摸摸我的胳膊是不是硬梆梆的?” 小白摸了摸果然如此,就想独孤氏确实厉害,之遥厉害因为她是鬼,那独孤氏这么厉害,会不会也是鬼? 小白问之遥:“那独孤氏这么厉害,会不会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之遥发怒道:“好呀你,你刚还说心疼我,感激我,你一句话就露馅了,你难道认为鬼就是不干净的东西么?” 小白吓得手一哆嗦,汗涔涔地下,心想这小妮子口齿真的是厉害,自己无意的一句话都被她看穿,自己放佛像那童话里的国王赤条条的,无处遁形。 小白连忙辩解道:“我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指的是什么黄皮子精啊,狐仙啊古灵精怪这一类,鬼可不在其内,鬼是最干净的。” 之遥被他逗乐了笑道:“你别耍嘴皮子,再胡说我就变原型吓死你。” 小白连忙求饶,虽然小白这时候嘴里跟她斗嘴,一方面只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其实内心自己也知道,自己真正担心的是独孤氏的安危。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跟眼前的人随意说笑,但内心关心是那个不在身边的人。 之遥道:“这独孤氏功力深厚,估计真打起来要超过我的,她到底是不是人,我也看不出来,八成是你嘴的那不干净的东西吧。” 小白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太舒服,心想:“假如独孤氏是鬼或者妖,那自己还会这么想念她么?” 小白便把之遥扶到床上,自己则很尴尬,按惯例应该躺在她旁边,但此时此刻,小白宁愿躺地上睡一觉,但又想到之遥之前说的二人得分床睡,就说:“那你谁这屋,我去隔壁屋去睡。” 之遥道:“你就在这里睡吧,婆婆是要我看着你呢,免得您半夜偷跑了。” 小白只好在旁边躺下,辗转反侧睡不着,看着黑洞洞的屋顶,想着自己跟着一个鬼睡在同床,就心里就膈应得慌,但一想到隔壁九叔跟那乌婆婆同处一室,心里就宽慰许多,小白想:“这乌婆婆还穿的比较简陋,与九叔会不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一想到这一层,小白就浑身又恶心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过了不多一会儿,就听隔壁有说话声,小白又开始想入非非,心里忍不住偷笑。 其实,隔壁房间乌婆婆坐在床上,老道则双手反绑着跪在地上,乌婆婆问:“你白家养尸的秘密在哪儿?” 老道说:“养尸秘密早就失传了,建国后我们家都改过自新爱党爱国,哪敢还有这些封建余孽?” 乌婆婆冷笑一声又道:“你这老滑头,看来你是不打不招了?” 说着,乌婆婆从门后找来一个扫把,作势就要打老道,老道这时赶忙跪地磕头求饶:“别打,别打,我是真的不知啊,如果我要知道白家祖传之法,还至于被你绑着打么?” 乌婆婆反问道:“你不被绑着挨打还要怎地?你要反过来打我么?” 老道就连说不敢。 乌婆婆站起身,拿起扫把就打老道,老道这时候只好嗷嗷直叫,乌婆婆使劲打了十几下,累的气喘吁吁才停手。 小白虽然听不清隔壁在说什么话,但听的到抽打声和九叔的呻吟声,渐渐也有些不安,心想:“这婆婆心狠手辣,下手要是太重,会不会把九叔打死?”转而又开始担心起九叔来。 实在不忍再听下去,就悄悄地下床,开门到隔壁站在门口偷听,过了不一会儿,里面就没声音了,想必是乌婆婆打累了,自己睡了吧。 小白听到没声音就放心了,正想回屋睡觉,突然乌婆婆房间的门轻轻地开了,眼前的这人小白差点都没认出来,鼻青脸肿的九叔双手反绑着从门缝里挤出来,他跟小白说:“快,给我松绑。” 小白连忙给九叔松绑,老道理了理衣服,小白低声说:“叔,你咋被打成猪头了?” 老道连忙把小白拉到远处,压低声音道:“你小子幸灾乐祸不是?忒不孝,叔来这里都是为了救你。” “你咋给独孤氏一砖头呢?”小白不解地问。 “咳咳,打偏了,我想砸那女鬼呢。”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小白问。 “我这些天一直在找你,还记得那桃木剑没,是我让那小女孩送你的,你那天在集市上跟我的一个同行算过命是不?那同行给我打电话,我就急忙赶到这里来了。快走,快走,有话回去慢慢说。” 突然这时候乌婆婆从梦中惊醒,发现九叔已经不见了,就大喊了起来,爬起来追至门口,老道急忙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爆竹一样的东西向乌婆婆一扔,轰隆一声,伴随着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睛,这叫烟雾弹,老道来的时候就随身带着一直没机会用,本来与乌婆婆斗法的时候就想用,但又担心大侄子安危不便使用,但现在挨不住乌婆婆的打,也就不顾上大侄子了,直到这时才派上用场。 老道早有准备,紧闭双眼,趁着浓烟,撒开蹄子,脚底抹油,带出一股黑烟一阵风似的跑了。 小白被这烟呛得直流眼泪,伸手不见五指,只听的耳边厢,老道的声音喊道:“大侄子,叔先走了。” 小白被呛的泪流满面,心里的眼泪也是哗哗的想:“叔啊,你这跑的倒是干净,我可咋办?” 过了一会儿,浓烟散去,乌婆婆与小白两人相顾无言,小白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叔他人就这样,您别见怪……” 乌婆婆气得脸色和往日一样的黑,用手抹了把鳞片,先把小白锁进房间内,说:“回头再好好收拾你,看他还敢不敢来。”接着就回房睡觉去了。 小白自知逃跑无望加上闹腾这大半夜的实在是累了,东方天已见白,小白也困的睁不开眼沉沉地睡了。 在睡梦中,听到声音“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小白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一觉醒来发现之遥不在身旁。 第二十五章 血狐狸 小白起身去房间,还未走到门口就听一块玉石被摔到地上的撞击声,乌婆婆骂道:“这玉玺是假的!” 之遥急忙跪下道:“奴婢无知,还请婆婆赎罪” 乌婆婆道:“我派你去王家这么久,你就给我带这么个东西回来,你是不是看我老眼昏花,成心想糊弄我?” 之遥连忙哭道说不敢。 乌婆婆便用她的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扇之遥巴掌,每一巴掌之遥脸上就出现一道五指抓痕,之遥边哭边求婆婆饶命。 小白在门外听的内心焦急,虽然知道之遥是鬼,但这场面听起来还是让他心疼,小白心一横走进去道:“之遥为你苦苦卖命,你怎么这样对她?你的心肠好狠毒。” 乌婆婆大怒骂道:“我自己的家事,还需要你小子来管吗?你替她出头,是不是想替她挨打?好,好,好那就把剩余的几十巴掌赐给你罢。” 说着乌婆婆走向前去,扇了小白一巴掌,小白立刻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几乎被扇的原地转了一圈,感到天旋地转,之遥连忙跪着走过去抱住婆婆大腿哭道:“婆婆,小白是人,撑不住你的打的,婆婆要打还是打之遥吧。” 婆婆气得七窍生烟道:“好呀,你们一个个的你情我爱的,成心要摆给我看是么?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现在有了小白脸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小白道:“我们两个都挨了你的打,怎么说反倒是我们来欺负你了?之遥对你忠心耿耿,你不配当婆婆。” 婆婆骂道:“你割小崽子,敢来教训我,之遥去教训他,扇他十巴掌。” 之遥此时流着泪,跪着不动。 婆婆见了气又不打一处来:“难道你还要让婆婆亲自动手么?” 之遥只好抹了一把眼泪,起身走到小白面前,一双泪眼看着小白,小白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心想:相比之下还是你来打吧,那老家伙手重。 之遥便伸手就打,巴掌扇在脸上声音很响亮,小白却觉得没那么疼,自然知道是之遥使的法子,但为了配合给婆婆看,就假装哎哟哎哟地哭天喊地,逗得之遥几乎破涕为笑。 接下来的时间,婆婆亲手拄着拐杖东敲敲,西敲敲,仔细检查了房子,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婆婆对之遥道:“你仔细寻找,找到了将功赎罪。” 婆婆知道小白这小一辈的,对自己家的秘密一无所知,从老道口中已难以问到秘密,这小白更不可能知道,所以也就没有再拷打小白。 找了半日,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婆婆心道:“这就奇怪了,白家的秘密不藏在自己家里,还能藏在哪儿呢?”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又响起嘹亮的军歌,小白心里一惊知道必定是那群鬼兵又来了,开心地想这些鬼士兵都听我的,这下有救了。 婆婆出门看了看,见大队的鬼兵马从村口进来,知道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就带着之遥小白二人先撤了,坐着村口的汽车,挟着小白开车离开了村子,一路开去婆婆住的荒村。 开车大概几个钟头才到这个小白既熟悉又心生畏惧的村子,小白被带到村子北头山上面的一个茅草屋里,这屋子人还没走近就觉得腥气冲天,臭不可闻。 小白感到一阵恶心,之遥推门而进,小白也跟着进去,这才发现这屋子里挂满了狐狸皮,火红色、黄色、白色各种毛色的都有,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血淋淋的挂在那里,还有的狐狸被铁钩子挂在梁上,皮被剥了一半,眼珠子还在转,口中吱吱地痛苦直叫。 屋里还摆了很多瓶瓶罐罐,都是被剥了皮的血狐狸泡的药酒,其中有一瓶特别大,里面泡着的狐狸有一人多高,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血人被泡在瓶子里,仔细看才知道这嘴尖爪利的是狐狸。 婆婆让之遥去舀那大瓶子的狐狸泡的药酒来喝,之遥应命去舀了一碗递给婆婆,婆婆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恍然间,小白见那一人多高的大玻璃瓶里泡着的巨大血狐狸好像眼睛动了一下,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心想:“难道这狐狸还没死?这么大的狐狸一定早就成精了,乖乖,这婆婆能拿狐狸精来泡酒,法力真是了得,想从这大魔头手里逃走可真的是难办。” “皮子,别鬼鬼祟祟地藏着了,出来。”婆婆对阴暗处说了一句,里面跑出来一个半人高的狐狸,这狐狸浑身金黄色,毛光油亮非常漂亮。 “你好好地看着这小子,要是他跑了,我唯你是问,之遥你跟我来。”说完婆婆起身带着之遥走出茅草屋。 小白被留在这屋里,门被从外面反锁了,口袋里空空如也,钱、手机、车钥匙早就被收走了,这下倒是一身干干净净。 小白坐在房间内也不算计着逃跑了,观察着房间四周,而这狐狸就一动不动地在自己腿变看着自己。 小白感觉这狐狸像是个人似的,极其通人性,老人都知道狐狸这种动物最邪气,小白试图跟它说说话,但狐狸一动不动地看着小白,眼睛滴溜溜地转,对小白讨好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过了一日,每天狐狸都从门缝里挤出去一次,叼回来一些干粮给小白吃,其他时间对小白是寸步不离。 小白啃那干粮,感觉好像是用一种粗粮做的饼,又硬又苦,极其难吃,但肚里饥饿只好硬逼着自己吃下去。 小白吃完干粮道:“狐兄,你好呀。” 狐狸歪着头看着小白,龇牙咧嘴了一下,露出尖利的牙齿。 “狐兄,你看这屋里腥气臭不可闻,真不是狐狸呆的地方,咱们出门散散步?” 狐狸也没反应。 “你呀你,你这样认真地看着我有什么好处?不出两年,你也得跟这屋子里其他的狐狸一样的下场,剥皮泡酒呀,想想就浑身疼哎。” 狐狸目露凶光,瞪眼看着小白,又吱吱叫了两声,吓得小白赶紧闭嘴,心想要是被这畜生咬一口,还没地方打狂犬疫苗。 小白看这屋里挂的都是狐狸,有几只狐狸皮剥了一半,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剥了一半的狐狸皮就像衣服一样褪在腰间,血顺着毛慢慢地滴了下来,这些狐狸红通通的肉身偶尔条件反射似的抽动一下。 他壮胆走过去看,发现皮和肉之间有细细的小钢珠,用手摸了摸,发现并不是钢珠而是水银,水银汇集的水滴看起来像钢珠一样,小白恍然大悟,原来乌婆婆用的是古代给犯人破壁的法子,在狐狸头上割一个口子,灌进水银,水银因为密度极大,会慢慢地往下坠,这样不出一天就完美地把皮和肉分开了。 小白看得浑身皮肉疼,仿佛自己也被剥皮了一样,想这婆婆真的是心肠狠毒,为何对这样无辜的小动物用这种酷刑。 到了半夜,小白忽然听到那大瓶子里有声响,好像是指甲敲击瓶体的声音,很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敲,声音很轻很轻。 小白轻轻地爬起来,看了看这瓶子,正好这晚月明星稀,透过月光小白看那大瓶子里的血狐狸瞪着眼珠子正看着自己呢。 小白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想像一下,在这荒山野岭,一个茅草屋里都是狐狸尸体,瓶瓶罐罐里放的都是血狐狸泡的药酒,还有很多被正在被剥皮的狐狸,本来就觉得渗人,又见这大瓶子里的成精一般的巨大血狐狸,正瞪着看着自己,更是毛骨悚然。 小白瞪着这血狐狸,难以想象它是不是真的没死! 此时,他已经汗流浃背,不知不觉间汗珠已经遮住眼睛,借着月光,小白仔细看那血狐狸的爪子,发现它竟然真的是在轻轻地敲击瓶体,似乎在向自己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