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大巫不当也罢!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东境的天火过后,圣兽城的大巫生了一场大病,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屋子,除了狐长老赤影,谁也不见。 但此时睿智稳重的狐长发疯一样,正在大巫的房中,欲与其强行交配。 “赤影!!你想强上我!?” 翎焰一把掀开在赤影,翻身坐起,掰着手腕警告他。 “巫已经离开我的身体,我不是她!你要是再发春,我也不怕再你打几架!与其囚禁我,不如去东境,探查天火的原因,说不准,巫就在那里。” 赤影追随的大巫,三年前的天火时,带着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进入翎焰的身体。 她赐下许多先进的技术,无数次守卫了圣兽城,被圣兽城的百姓敬仰,才成为大巫。 但现在,土著翎焰苏醒,除了脑子里的一部打不开的兽世生存手册,也只是一个实力较强的雌性羽族兽人。 大巫应该是沟通神灵,拯救兽族的领袖,她现在,并没有这个能力—— 她不想代替巫承受赤影的求欢,更不想冒名顶替,参加兽王会。 赤影跌坐在地上,扎在脑后的红色长发散开一缕,穿过他英俊诱人的脸庞,按着被捶痛的肩膀,仰头病态地描摹着翎焰的轮廓。 他的巫早就和他告别,任务完成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既然是这样,那巫的肉体,就要永远留在圣兽城,永远—— 属于他! 他们已经周旋许久,赤影不打算再理会翎焰,自说自话之后,撑着墙壁站起,掀开门,接着就是上锁的声音。 “阿翎,你就是大陆的巫,没有人可以替代你,你不用担心,明天的兽王会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出现就可以。” 帘子因为惯性晃动,外面传来赤影和亲卫叮嘱。 “大巫需要休息,各地的兽王都来朝见,一定盯死,尤其是今晚,不要任何兽人靠近。” 这些都是赤影的亲卫,除了赤影的话,谁的话都不听。翎焰之前尝试过闯出去,但失败了,之后守卫就又多了几个人。 以保护的名义,对她进行软禁。 但今夜和之前的时机都不同—— 兽王会在子夜点燃篝火,篝火会上兽王及侍从,还有城中的百姓都要去围观。 那时候就不能再调这么多守卫这里,是她逃跑的唯一时机。 翎焰从床底掏出自己的双刀,放在手边,躺回床上养精神。 眼睛看着屋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一直等待,屋顶被她磨出一块方口,只需要轻轻一顶,就可以顶破。 等到篝火会开始,借着声音的遮掩,离开屋子甩开守卫,她逃跑的计划就会成功大半。 夜渐深,声渐嚣。 最后一次亲卫来确认她的安全,等到子夜篝火会正式开始,翎焰张开翅膀,打开屋顶,钻过小洞,猛地飞出。 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她蹲在屋顶,在脸上画好彩泥,动身朝着圣兽城的城门飞去。 周围的守卫听见风声,擅长飞行的羽族便瞬间动身追去,还有人去找赤影汇报。 基于上次逃跑的经验,翎焰带着后面的几个羽族兜圈子,甩出一小段距离之后,一头扎进篝火会的人群之中。 剥去外衣,露出里面的彩裳,收起翅膀,在巨大篝火边和其他的兽人一样,对着篝火和天空唱歌跳舞。 篝火会可以和天空妈妈许愿,翎焰的愿望是—— “一定要一直勇敢坦荡下去!” 用的是独属于她的部落的兽语,诚心许愿过后。翎焰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老远看见赤影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翎焰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发现角落的阴影处有一个穿着青黑二色的高壮雄性,好几个雌性看中他的身板上前搭讪。 一看就不是圣兽城的人。 她心下一横,朝着那边挪过去,顺了别人的一朵花,举在自己的手中,直接扑到人家面前。 “你喜欢这朵花吗?我看你的身体很好,不如你做我的兽夫如何?” 翎焰压着声音,她站的方向是迎着火光,漂亮的彩条羽毛一样地起伏,脸上彩泥遮住脸颊,但掩盖不住明亮清澈的眼眸。 说的话直白但是面不红心不跳,还把花朝着人的方向递过去,惹得周围的雌性白眼。 雌性的数量稀少,但是实力强大,身体好的雄性也不多,大家都不会错过找到强壮配偶的机会,这样才能生下健康的幼崽。 大家都很挑剔,所以翎焰才会直接挤进这里,她如果他不答应,就强掳他走,利用他挡过追踪就好。 可谁知,那雄性竟然伸手一捞,直接把人捞进怀里,转身朝着更偏僻的地方而去。 这人黑衣黑发,身高肩宽,背对着篝火会将她顶在墙上,把人挡了个严实。 “好啊,那我们,就在这里成事怎么样?” 翎焰稍稍踮起脚尖,露出个眼睛,观察着篝火会上的环境。 这雄性的举动,也算是顺了她的心意,至于其他的,完全可以忽略。 但是等到赤影略过此处走开,她稍稍放松,才反应过来。 尤其是耳边,其他角落里传来声音,哼哈不断,还有勾人的闷哼。 腰际的一双手掌冰凉,刺激得皮肤发烫,感受到面前的人真的要压下来,翎焰吞咽着口水,灵机一动。 “你跟我来,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 稍稍将这人推开些,拉着他冰凉的手腕,朝着圣兽城的西门跑去。 彩衣的边缘,被依稀可辨的火光描出亮光,在身后人的眼中闪动着,叫他微微勾起唇角。 另一只闲着的手在背后打过手势,暗中的护卫得令,给他们清除前面的障碍,但是到城门口,就行不通了。 翎焰在城门边的一个死角窝停下,仰头去扒那人的脸。 “这里没多少人,僻静又刺激,没人能打扰咱们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看着身前的漂亮雌性,又拿自己当墙用,一边暗戳戳从边上去窥探城门,这人缓缓将翎焰抱进怀中,方便她窥探,也方便他动手。 一道闷闷的笑声从翎焰的耳后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做着自我介绍。 “我是沼泽之主,伏洲。很愿意做大巫的兽夫。” 翎焰身子一僵,双手自腰间抽刀,朝着伏洲的肩膀袭去,刀架顺利在他的脖子上,自己的颈边却先被咬出两个小洞。 伤口微微发麻,还带着几分异样的灼痛。 沼泽之主伏洲,是上古黑蛟的后代,是西南沼泽的兽王,传闻最是奸诈阴损。 翎焰嘴里面苦巴巴地,暗道自己运气真是烂,抬手把手上的刀往前送了送,神情早变得锐利,逼问伏洲。 “你,在我脖子上下毒了?!解药是什么?!” “是……情毒啊。” 伏洲稍稍向后退了半步,脸终于被夜半的月照亮,露出漂亮清俊的一张脸,抬手稍稍推开脖上刀刃。 “不过您放心,解药,就在您面前。” 幽绿的蛇瞳在黑夜中一闪,伏洲狡黠地朝着翎焰一笑,“也可以不用,但每月发作,月圆之时,您就会对我的身体日思夜想,除非……” 耳边传来依稀的欢愉之声,答案不言而喻。 第2章 突遇巨黑野猪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只要您答应,伏洲必会举全族之力支持您。只要不是违反兽神的事情,保证兽人大陆任您来去。” 伏洲说话笃定,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在月光下发誓,实在是太有诱惑力。 大多数雌性听见这句话,应该都会动心。 但可惜,翎焰曾经作为部落的少主人,几乎对所有身材好雄性,都说过这样的话。 她说话时可是走肾不走心的,要是一夜露水还好,兽夫可不行。 兽人的配偶要承担对方的因果,她要自己选择真正喜欢的兽夫,别人给的她不要,上赶着算计的,她也不要。 一个旋身飞踢过去,将人踢晕,毫不犹豫地张开翅膀,以迅雷之势飞过城门。 城中的兽人发现之后,立刻禀报赤影,数个擅长追击的羽族兽人,瞬间调转方向追逐。 没多久,就在圣兽城外的高地密林之中,不见踪影。 伏洲的手下从暗处走出,上前扶起他,却发现自己主子还在遥望远处,不解地问道。 “那雌性野蛮粗俗,真的是族巫说的大巫吗?您不会真的想找她做伴侣吧。” 夜色中,伏洲手腕上的飞鸟纹样,散发着隐隐的荧光,嘴角缓缓勾起。 要说一开始是无感,现在么——“老娘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一张臭嘴?”——这位大巫,和传言中的性格很不一样,有意思。 “圣兽城的废物追不上她,去找,务必在赤影之前找到她。” 话音落,夜风忽然变大,篝火会的巨大篝火被吹得更旺,圣兽城在高地的最高处,周围的整个密林之中,都能看到热闹的火光。 翎焰在在空中尽可能保持着高速低飞,耳边风声呼呼刮过,心情格外畅快。 回头看那火光已经离她好远,即使身后有人追击,她依旧觉得,这才叫天地广阔任她来去。 去他的囚禁,去他的许诺,等她去东境的天火降临处,找到真正的巫,她就真的自由了。 但可惜,豪言壮语好立,执行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 等翎焰甩开身后的追兵,她才猛然间发现,自己从未学过怎么分辨方向。 先找了几个果子吃着,翎焰落在树梢,不管怎么观察,四面八方都觉得是东。 不过她很确定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圣兽城的门朝向东北,那现在只需朝着反方向赶路,遇见部落的时候停下来询问,总能赶到东境。 一边赶路一边捕猎采集补充能量,翎焰一路飞了十几个日夜也没有遇见一个部落。 太阳正好的时候,翎焰落在一片湖泊边,回头看自己飞过的重重山峦,觉得自己简直太厉害了。 生火烤着抓来的野兔,仰躺在湖边的大石头边上,感受湖中湿润的风,忽然想起之前的部落。 “阿妈说过,高地冷寒,她是从东境嫁过来的,东境的兽人很多都吃草,没有这么大片的树林和高山,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兔子肉烤完还是有几分土气,翎焰撕扯着,回头望向高山,这里的地势已经很低了,离开这里,就是真的离开高地。 阿妈阿爸已经在山火之后,沉睡在地母的怀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看看。 “阿妈!阿爸!等我去东境找到巫,就回来看你们!女儿是大陆最勇敢的雌兽!!一定会成功的!” 翎焰吃完烤肉,站在石头上朝着高山的方向大喊,风穿林木震动,好像是在给她回应,胸间顿时气势暴涨,充满了干劲。 不过这声音不光是喊来勇气,一转头的功夫,一只巨黑野猪朝着她的方向直冲而来。 她连忙展翅飞起躲过,野猪直撞上岩石,一股烟气升起,石子乱飞,在湖中激起水花,没多久就又调转了方向。 翎焰不打算在这里纠缠,正准备继续赶路,却听见野猪的方向传来呼救声。 “羽族的朋友!救救我!救命!” 声音的来源处是一个瘦小的兽人,趴在巨黑野猪的身上,在野猪行动的时候上下颠簸,处境十分危险。 野猪还在左中右突,刚刚在岩石上的冲撞,只是在它的厚皮上划出一道不起眼的口子,反而激得它更暴躁起来。 后蹄子一撩,就要朝着一边的巨树撞去,试图把背上的兽人颠下来。 “救我!!!” 野猪的动作太猛烈,翎焰不敢保证自己能把这个兽人捞下来,但是眼看着野猪撞断一棵树,又要把人往树上甩,打算用木刺把背上的东西扎死。 不行!她十几天才遇见一个兽人,错过这个询问的机会,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遇见。 电光火石之际,翎焰一个猛子扎下去,双手抱住野猪呲起的兽牙,用力朝着反方向扳,将方向偏离几分之后,飞在野猪面前吸引它的注意力。 巨黑野猪体型庞大,是一地霸主,脾气暴躁,哪忍得了这样的气,瞬间被挑起怒火。 身子炮弹一样地朝着翎焰的方向冲去。 野猪背上的人也在此时看清,这羽族兽人是个雌性,看样子还傻傻地要和野猪肉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翎焰朝着原本篝火的方向疾飞,临近之时抄起一根还没燃尽的长火棍,在湖边急刹,转身朝后扑去。 借着野猪猛冲的惯性,木棍直直贯进猪脑,剧痛之下野猪身子挣扎得更加厉害,直直朝着湖中扎去。 背上的兽人感觉半边身子湿了,一定是那羽族兽人的血,但是血是凉的吗? 预想的死亡迟迟没有降临,甚至野猪也不再动作,那兽人这才睁开眼睛,却发现野猪已经倒在湖边,把半边身子,只是被湖水打湿。 他这才翻身,手脚并用地爬下野猪的尸体,四面环顾,发现刚刚的羽族兽人,就站在岸边。 健美的身姿站在被野猪撞过的岩石之上,呼吸还没有稳定下来,但神情骄傲,看着自己的猎物,爽朗地朝他喊道。 “朋友,你是附近部落的兽人吗?这野猪我带不走,要不叫上你们部落狩猎的勇士,把野猪抬回去吧!” 对面的瘦小兽人,怔愣两秒,打量起翎焰的翅膀,彩羽的羽族嘛,也是个雌性。 想起今天出门时听见老大说的消息,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邀请,语气里满是欣喜。 “好啊,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这野猪是意外之喜。我们是个小部落,离这不远,要不羽族的朋友和我一起回部落,叫我们部落的阿妈阿姐款待你如何!” 翎焰收起翅膀,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他是劫后余生高兴,从腰间抽出刀,把猪耳割下来丢给他,回答道。 “走吧,你这么瘦小,正好送你回去。” 第3章 首次被骗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一边走,翎焰一边用叶子擦拭手上的刀,然后收刀入鞘,别在腰间。 瘦小兽人叫库鲁姆,眨巴着小眼睛看着刀鞘,眼中闪过几分贪婪,羡慕地问她: “这把刀真锋利啊,我们很少见到这么好的武器,是在哪里买到的?” 翎焰的手指划过腰间的刀,刀鞘外的兽皮磨着手掌,想起刀的来历稍稍垂眼。 “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他亲手做的,只是现在,他已经变了。” 赤影是被翎焰父母收养的孩子,所以她一直把他当做兄长。虽然他身体不好,但是非常聪明,在翎焰眼里,不输任何一位勇士。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未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把刀也会和曾经的他一样,继续陪我走下去。” 库鲁姆可不在意这些,他想的是,如果这把刀能是他的该有多好,但是想到部落中的老大,又只能劝自己少看两眼。 库鲁姆说的部落,是在一片树林之中的木屋,就地取材建造,被灌木遮掩,木屋合围的中间,是一片用来燃烧篝火的空地。 篝火坑和屋子外围都挖了沟隔火,还有战士在屋子的外围放哨。 但对于森林之中的生活,这里并不像其他的部落那么安全,甚至房子周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库鲁姆回来了!老大不是叫你们去狩猎,还以为你在外面落单,已经没命了,怎么也带了个雌性回来?” 放哨的战士手上拿着一把粗铁刀,身材高大,能把库鲁姆整个套进去。 他说话时显然也没把库鲁姆当回事,甚至是见他劫后余生,却要为他没有猎物说些风凉话。 那战士言外之意显然是不再欢迎雌性,翎焰心中有些奇怪。 兽人大陆的雌性较为稀少,而部落或部落联盟的巫必须是雌性,按理雌性不该会被排斥。 但见库鲁姆已经习惯一样,缩着脖子走进去,显然是已经被瞧不起惯了。 翎焰在部落门口站住脚,叫住了库鲁姆。 “库鲁姆,听这位勇士的意思,部落不是很欢迎雌性,我就送你到这里,不用款待,只要告诉我东境在哪个方向就好。” 此时库鲁姆正想象着,老大因为自己的猎物,在大家面前夸奖自己,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在嫉妒。 完全没想到,翎焰会为了自己着想而停在门口,看着翎焰脸上温和的笑,他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去拉住翎焰。 “走吧,他们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之后,一直到翎焰被安排和一些雌性坐下,库鲁姆都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部落的中心,篝火的灰烬在一堆石子堆中间,几名瘦小的雌性在清洗采摘下来的果实。 她们根本不怎么交谈,也不爱笑,就算角落里的木屋传来暧昧的哼唧声,也丝毫没有停下交谈的意思。 “你们好……” 翎焰犹豫着搭讪,但是招呼还没有打完,从最大的木屋中走出一个慈善的阿嬷,在库鲁姆的陪同下,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令羽姑娘,感谢您救下我们部的库鲁姆,听说你要去东境?不如你留在部落里,我们用你猎得的肉,好好招待你。过了今夜,我再叫部落的勇士,送你一段路如何?” 看这阿嬷说话这么客气,翎焰听着自己的化名,倒有些不好意思。 但看着太阳将斜,她确实也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这些木屋虽然看着潦草,却好歹遮风挡雨。翎焰没再多想,就顺势答应下来。 却没有看到,那些女人悄悄瞥了一眼,看见她身上干净的兽皮和健美的身材,眼睛里莫名其妙的羡慕和惋惜。 这时,传来交配声音的木屋有兽人推门出来,紧接着把屋门关牢,插上门栓。 那是一个健壮的雄性,长相硬朗,算是有几分姿色,只是眉上长疤穿过侧颊,看起来有些狰狞。 翎焰想着一直盯着人家看,可能有点冒犯,收回视线之后,安排一切的老阿嬷给她介绍。 “这是我们部落最勇猛的战士,他叫翁杜,明天,就安排他来送你。” 库鲁姆在一旁,听着阿嬷的安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安静地听所有的安排,眼睛远远地落在翎焰腰间的刀上。 晚上,篝火中烤着最嫩的猪肉,因为撒了珍贵的粗盐,这顿肉格外地美味。 翎焰吃着猪肉,坐在离阿嬷最近的位置,扫视着整个小部落中的人,才发现这个部落的雌性很多,远远多于正常水平。 而且这些雌性都比较瘦,明明是在部落里,依旧疲惫忐忑,她心中有些异样。 但是有几个雌性,依偎在部落的雄性怀里,看着很是恩爱,她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正在她吃下第二块猪肉的时候,又有人问起她的刀。 “这个刀,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这次开口的是翁杜,那两把刀的刀把不怎么起眼,但是他觉得,雌性能救下库鲁姆,一定是这把刀很厉害。 “抱歉,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大概是翁杜说话的语气不太客气,翎焰不打算把自己的刀给他,还有就是—— 她直觉这个部落有些奇怪,想起之前木屋里的声音,翎焰转头对着阿嬷问起。 “翁杜的伴侣不出来吃饭吗?” 阿嬷和蔼的笑起来,那些依偎在雄性身边的兽人,也露出暧昧的神情,只说翁杜会给她带饭的,殷勤地叫她多吃一些。 酒足饭饱之后,阿嬷亲自将翎焰送到安排的木屋之中。 木屋简陋,但对于风餐露宿的人来说,应该算是一处安居所。 但是翎焰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半夜,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她翻身小心地推开门。 她打算去看看那个一直没有出门的——翁杜的雌性。 月黑风高,她没有从正门的方向走,而是悄悄绕到灌木之中,一来为遮掩身形,二来为遮掩气味。 翁杜是白狼族,嗅觉最是灵敏,她不得不小心。 刚刚走到屋后,就听得屋中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响声,紧接着就是反抗之后的撕斗声。 “滚开!恶心卑贱的流浪兽人,我哥哥一定会找到我的,到时候,他杀了你!”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之后,里面传来女人的闷哼,紧接着就是一声低吼,屋内又是白天时的那种规律,有节奏的声音。 只是在翎焰的耳朵里,从暧昧的情事,变成恶心的奸淫。 “老子不光要上你,还有新来的那个雌性。老大说是沼泽之主的伴侣,可我看她身上没有兽神的印记。嗯~” 一声爽到了的鼻音之后,翁杜才又夹着喘息说下去,声音更是黏腻恶心。 “沼泽之主看上的雌性,还是个会使刀的烈性子,一定够劲。” 翎焰脑海中浮起伏洲的样子,手指抹上衣料下面的两个小洞,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幸好是弯月。 心中恶心和愤怒交加,仔细观察着木屋的骨架,寻了最薄弱之处用尖刀刺入,挑起木钉和横骨,很轻易就拆出个窟窿。 也幸好流浪兽人只是驻扎,房子建的草率,不然也不能拆得容易。 屋子中,翁杜的身子裸着,压在一个雪白的雌性身上。 雌性身上还有拳脚伤,但还是梗着脖子咬着嘴唇,手被反剪在身后,看样子受了很多苦。 翎焰很想骂人,但这只会拉低她动手的速度,一刀砍断那指长的玩意儿,抬手捞住那赤裸的雌性。 身后的哀嚎声,马上就引起了放哨兽人的注意,翎焰也不顾不上自己的行李,振翅随便选了个方向飞去。 第4章 被捉回去之后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流浪兽人族类很多,所以翎焰抱着人向前飞,在空中飞得飞快,身后依旧有羽族兽人穷追不舍。 地面也奔跑着等待落地的兽人,库鲁姆也在其中艰难地跟着。 翎焰是他的猎物,他不能放下。 森林的夜晚很冷,飞行又快,翎焰很快就发现怀里的雌性在发抖。 她低头看过去,白皙漂亮的小脸上,嘴角青紫,却还是紧抿着,因为害怕而双目紧闭,手紧紧地环着翎焰的脖子。 这个雌性的身子很瘦,没穿衣服,不能在空中这么飞下去,会生病的。 翎焰一边飞一边寻找合适的地方,但这片森林的地势太过平坦,甚至没有什么沟壑和死角,怀里抱着人,体力也在飞速耗尽。 地面上的兽人还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像一群卑劣的鬣狗,随时准备一哄而上。 库鲁姆时不时仰头观察,却忽然发现翎焰猛地提速,竟然比一开始的时候还要快。 她是疯了么! 这样虽然是短暂甩开了地面的兽人,可体力也会很快耗尽,被追赶上之后,很快就会被抓住。 挣扎一通,最后受苦的还是她自己,为什么要反抗呢,就接受现实不好吗,起码有吃有喝,就算被卖到别的部落,雌性也不会饿死。 只要还有生育的能力,就一定能有雄性兽人愿意养着,还有什么不好? 库鲁姆不懂,但是他的视线里很快就没有了翎焰的身影,可猎物眼看就要到手,没人愿意离开。 “流血了!快!打起来了,一定很快就会落地!” 不知道多久,忽然地面上出现了零星滴落的血迹,嗅见血腥气之后,前面的兽人想到售价昂贵的猎物,开始兴奋起来。 库鲁姆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就算她有那么锋利的好刀,带着人在空中作战之后,也一定无法战胜这么多追击的兽人。 顺着血迹一路前行,血迹和羽毛多了起来,库鲁姆认识翎焰的羽毛,彩色的,以红色居多,和其他的羽族都不一样。 当他看到红色的羽毛逐渐变多的时候,不远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张开翅膀倒下的身影,在地上因为疼痛而呻吟。 是她? 想到那两把锋利的刀,库鲁姆心急地挤到前面去,翻开那个羽族的身体,手掌摸到满手的温热腻滑的血液。 “是阿桑,别管他了,去追那两个雌性。” 为首的健壮兽人冷漠顶开库鲁姆,捡起地上的羽毛,继续顺着气味追踪。 不多久,就在天上看见一个飞得磕磕绊绊的身影,忽高忽低,歪歪斜斜。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他们才终于等到空中的人,直直仰面朝下。 这可是他们的大鱼,卖了可以和沼泽的商队换好多珍贵的货品,一定不能死了! 追踪的兽人一拥而上,去接坠落的雌性,只有库鲁姆震惊地站在原地。 之前那个雌性不见了! 翎焰被接住,被粗暴地扯起深褐色的长发,检查身上的伤势,狠狠朝着面前的兽人啐了一口。 这种反抗没有实质的伤害,对于早就不在乎自尊的流浪兽人来说,也只是一时的愤怒,挨上之后,朝着翎焰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他奶奶的,刀不见了一把!说,另外一个雌性呢!” 翎焰不说话,只是从人群之中,捕捉到库鲁姆,那是她救下的第一个兽人。 那眼神如同祭祀兽神的篝火,炽热烫人,库鲁姆不敢直视,心头想到什么,在这些兽人拷问翎焰的时候,转身往回走。 “我去看看阿桑,阿嬷老大说了要是没死,要捡回去干活。” 等库鲁姆找到阿桑的时候,阿桑的尸体都硬了,赤着身子,肩膀和胸腹处许多伤口,周围一滩血迹。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听着像是中型的野兽,应该是闻着血腥味来的,库鲁姆害怕地向后缩进灌木丛。 向后退的时候,他手撑在地面上,发现一条脚印,小小的脚印,是雌性兽人的,他猜的没错! 翎焰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放走了那个小雌性,然后单独引来他们争取时间!! 追踪的念头刚刚爬上脑海,他又想起那把刀,就算追上这个不重要的雌性,也会被后面的那些兽人抢功。 他想要的,只是那把刀而已。 艳阳当空,是如昨天一般的好日子,库鲁姆满身鲜血,扛着一只肥壮的猞猁,回到临时的部落。 阿嬷坐在空地的正中,身后站着她的心腹阿德——是阿桑的哥哥。 留在队伍中的雌性,焚烧着翁杜的尸体。 尸体的致命伤不是根,而是喉口的割伤,而阿嬷,也早不是昨晚慈眉善目的样子。 库鲁姆有些害怕,但想着那把锋利的刀,心里灌满了勇气。 “阿嬷,阿桑追击的时候受伤,大家捉住那名羽族,我就先走一步寻找阿桑,发现阿桑被猞猁咬死,便打了猞猁给阿嬷,算是对阿桑的交代。” 猞猁被举过头顶,漂亮的皮毛油亮,阿德的手攥紧了腰间的匕首,库鲁姆都看在眼里,那是阿嬷在他立功时给的奖励。 前往捕猎的雄性的声音已经远远地传来,是欢呼的,雀跃的,印证着库鲁姆的话。 “你带回了那个雌性,随队捉人,带回猎物,说吧,要什么奖励?” “我要羽族雌性的刀,用这把刀,为阿嬷赚更多的猎物。” 翎焰被带回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她腰间的刀只剩下一柄,是她最后自保的武器。 她清楚,这把刀不可能留在她手里了,但是没想到,会是库鲁姆索要这把刀。 刀顺理成章地攥在库鲁姆的手里,原本最不起眼的鼠兽,代替阿桑,成了阿嬷新的心腹,原本那个位置,会是翁杜的。 夜晚的篝火依旧热烈,翎焰这次被和所有的雌性兽人关在一起,这些顺从的雌性虽然有些瘦,却都没有翎焰伤得严重。 “我今天阿嬷的屋子里干活,听说你是被沼泽之主重金寻找你,只要你不逃跑,他们不会动你一根指头,你根本不用担心被卖给低等部落,根本不用这么挣扎。最后也没逃掉。” 说话的是白天摘菜的几个雌性之一,按照那些流浪兽人的要求,给她敷药。 翎焰身上有很多深深的鸟爪伤,还有坠落的时候的摔伤。 就算兽人恢复力很快,她此时能动的部分,也只有嘴巴和酸痛的手臂而已。 “你们都是来自哪里,都不想回家吗?就甘心顺从被卖到西南沼泽,在瘴气里活一辈子?” 翎焰的问题太过直接,所有的雌性都闭上了嘴巴,就连眼神也躲闪起来。 谁不想回到自己的部落? 但是反抗就会被卖给下等部落,或者专门给单身雄兽使用的雌洞,一直生育到死亡。 “我们不甘心,但是反抗能有什么用,也只会和现在的你个下场,甚至更惨。你是救走那一个,不还是把你自己也搭了进来?” 敷药的雌性认命地干着手上的活,她早已麻木,就算有希望,她也不敢冒险。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翎焰竟然慢慢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夺过她手上的木碗,自己敷药。 “我既然用我自己引开他们,放走别人,就是因为除非他们弄死我,我总有机会跑出去。咱们这么多人,各有各的本事,又有什么好怕的,如果有些胆子就好好琢磨,兴许下次跑的时候,我还愿意带上你们。” 第5章 我要回家!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所有的雌性都陷入沉思,翎焰说的没有错,这些雌性的数量和流浪兽人的数量差不多。 甚至流浪兽人的两位厉害角色已经死掉,她们或许还有机会,但是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最后还是重归沉默。 翎焰不指望自己的一句话能有什么用,只是闭上眼睛,养足精神,尽量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兽人战斗的实力有九星,阿桑和阿德是兄弟,都是三星。翎焰回忆着昨夜和阿桑的战斗,记得此刻的困境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昨夜的情况,在有武器加成的情况下,能够战胜阿桑,这并不是侥幸,她的实力应该也在三星左右。 现在流浪兽人中最强的阿德,只要找回她的刀,闯出去并不难。 有些欣喜地稍稍攥拳,感受着手臂的酸胀,雌性几乎没有机会进行战士的等级测试。 虽然伤口很痛,但验证了自己的实力,救下那个叫阿夺的雌性,心头颇有几分成就感。 “你们几个出来,过来干活。” 库鲁姆拿着翎焰的刀,在雌性居住的木屋前,站直了身子去吩咐蹲坐着照顾翎焰的几个雌性。 流浪兽人的收入来源多半是灰色的,贩卖兽人,或者抢部落去另外的兽城交换物资,现在翎焰能够移动,不能再拖延。 而库鲁姆也因为接近阿嬷,知道了别的消息。 所有的雌性被安排在木屋外劳动,木屋中只剩下翎焰靠着木墙,这几天下来,眼神还是那么明亮坚韧。 “阿嬷已经把消息送往沼泽,最迟半月,沼泽的商队会先来接你。我昨天去最近的部落换屋子,听见了一个新的消息。” 库鲁姆心情复杂地蹲在翎焰的面前,试图看到翎焰的情绪出现变化,或者是祈求自己告诉她是什么消息。 但可惜,并没有。 “圣兽城也在找我,对吧。” 她的语气很平静,翎焰在被捉回部落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库鲁姆很聪明,却有着和实力不符合的贪婪。 “你回去看阿桑,应该发现了那个雌性逃跑的方向,你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好处?” 翎焰看着他腰间的刀,又游弋到他的脸上,流浪兽人之中实力至上,只要稍稍落后受伤,就会和阿桑翁杜一样被舍弃。 羸弱瘦小,库鲁姆在流浪兽人中活下来,靠的就是不断趋利避害。 “您是圣兽城的贵人对不对,我已经暗中向部落传信,我愿意帮助您逃离这里,一路护送您回到圣兽城。” 翎焰抬眼,看见木屋敞开的门口,投下一个灰色的影子,看着库鲁姆的殷切的眼神,如他所愿笑起来。 扶着木板墙站起,缓缓踮脚走到阳光之下,远远地看着外面的兽人在忙碌,木屋边的灌木晃动着。 心中出现一个念头,顺着库鲁姆的想法继续说道。 “好啊,我要,我的刀。” 库鲁姆欣喜地上前,又变成翎焰把他救下时的殷勤模样,如果留在部落,一把刀是好东西。 但这时候,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圣兽城的入场券,但是条件是,今晚联系好的部落来接她,等送到圣兽城再还给她—— 美其名曰,以刀保护翎焰。 库鲁姆欣喜地走远后,草丛里钻出来一个人。 正是给翎焰敷药的雌性,手上攥着干活用的木头器具,双眼中是失望和不可置信。 “你从来没想过带我们离开对不对?” 她这两天脑海中总是想起翎焰的话,想到翎焰救走那个新雌性的样子,她总觉得回到部落或许真的有机会。 想着悄悄回来打算和翎焰商量,却听说她是圣兽城的贵人,老早就会有人来接她,和这些小部落的雌性完全不一样。 所以雌性可以靠自己赢得自由,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都只是高高在上的怜悯和玩笑? 翎焰看着她腰间兽皮上露出一角的石片,被细细打磨过,看起来锐利异常,忽然有些欣慰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 那个雌性见她忽然笑起来,心中忽然生起一股火气。 “我们来自小部落,但是也有家人,也想回家,虽然胆子小,却也都有尝试,但是失败了会很痛,会受伤会被杀掉的!” 她气愤地迈了两步上前,却惊愕地发现翎焰松开撑着木屋的手,迈着步子走过来。 手和温暖的阳光一起落在肩膀上,凑近她的耳边,温和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告诉你知道的、想要一起离开的姐妹,今晚准备,明早就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 翎焰感受着阳光在自己身上照射,身体像是逐渐注入了温暖的能量,身上还残存的伤口的痛感也在慢慢消失。 “明早,库鲁姆说的人来的时候,我们趁乱离开,今晚做好准备。我不回圣兽城,你们也不应该被买卖。” 她面前的雌性眼中,忽然出现星星点点的欣喜,慢慢爬满整个脸庞。 害怕吗?怕! 但是更想回家。 黎明将至时,夜色最浓,大多数的雌性都打算和翎焰一起离开这里, 按照和库鲁姆的约定,在凌晨的时候离开,她要悄悄去寻找库鲁姆。库鲁姆会带着她,从暗中准备好的地方离开。 而在翎焰离开之前,她打算顺水推舟,去拿回自己的刀。 这时,翎焰已经离开好久,这些雌性从木屋的缝隙窥伺着外面,心中忐忑。 “她会不会丢下我们,自己离开了?” 不知谁听着外面的寂静,悄悄问出一句,但是没有人会回答,直到天边泛出一道轻白,屋子里的雌性才泄了气。 说好天亮的时候就离开,但是现在,翎焰并没有带着刀回来。 正准备关上门,在明天的劳累之前,赶紧歇息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 有流浪兽人惊呼着从屋子退出来,捂着身后捅出来的血窟窿,哀嚎着呼救。 “敌袭!!救命!!!” 剩下的流浪兽人也钻出来,朝着被袭击的方向一拥而上。 是翎焰?! 雌性们重新拉开门,一道黑影闯进空地之中,在扑上去的流浪兽人之中左冲右突,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快落下风。 “你干什么去!” 白天和翎焰说话的雌性摸出石刀,想要冲出去帮忙,却被身后的人拦住。 “她不会死的,你出去也打不过,她又快输了!” “不会死,但会痛!!她可以不受伤,可以不回来! 我是北境冰石城的兽人,有父母,我要回去!不想被卖到别的地方生不如死! 你们要心甘情愿,就继续怂下去,就算是死我也要试试!” 提着石刀冲出去,从后面死死抱住一个兽人的脑袋,锋利的石片划过喉口,用力推拉,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 她这才看清,被围攻的兽人根本不是翎焰,而是一个不认识的雄性兽人。 而眼前头顶,另外一个兽人的刀,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落下来,眼看就要砍上她的喉咙。 胸间的一口气瞬间失望地泻开,闭上眼睛,准备好迎接自己的鲁莽导致的死亡。 但是随即而来的,不是疼痛,而是接二连三的喊声,她睁开眼,从身后的方向冲过来很多瘦小的身影。 雌性们高喊着给自己鼓气,手上拿着几乎不能被称为武器的武器,朝着流浪兽人的方向毫无章法地击打。 也给那个雄性兽人减轻了压力,挣开封锁,继续冲杀。 本来被击倒在地上的雌性,蓦地看到一团火从中间的木屋中冲出,翎焰手上提着库鲁姆和阿嬷的头,手上是夺回的刀。 在将亮的黎明之中,张开双翼,冲向空中的阿德。 她重新摸起掉落一边的石刀,高喊着冲向将她掳来的流浪兽人,割向那些殴打过自己的拳脚。 “我是冰石城的兽人阿兰!!杀光这些恶兽,我要回家!” 第6章 兽世生存手册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阿德,三星的战士,早已能守护一方部落,阿桑与我作战当日,我并没有伤他要害,若是这些人中,稍有一名兽人良心,他都不会冻毙于夜。” 翎焰手中拿着两颗人头,飞在半空之中,手上尖刀滴血,声音嘹亮。 “我早已打听,你们兄弟二人被阿嬷所救,所以忠心于她,你却从未威吓虐打任何兽人。但阿嬷贩卖兽人恶贯满盈,今日已死,你若愿意自行离去,我们也无须一场恶战。” 翎焰是好心,她嫉恶如仇,但并不觉得,所有掺和的人都要死。 罪首该死,剩下的人,若不为恶,自当被放一条生路。 但阿德并不这么觉得,他后槽牙死咬,低头去看阿嬷的头颅,滚落地面之后,被地面上恨极了的雌性踢来踢去。 “阿桑因你而死,阿嬷被你所杀,我凭什么放过你们!拿命来!” 阿德生得比阿桑还要高大,迎着光朝着她扑过来的时候,显得翎焰格外瘦小,不堪一击。 闯进来的那名雄兽见此,不假思索地将手上之刀朝天抛去。 “我有利爪,刀还你。” 羽族之战,如非重伤落地,走兽很难掺合,阿克仰头望去,亮出自己的爪子,救下即将被打倒的雌性。 这些雌性心中怨气早已积压多时,他只是帮上几分,杀红了眼的兽人们,刚刚脱险,就又会扑上前去。 阿德力量占据上风,但翎焰有双刀傍身,又身形灵活,一时分不出高下。 空中激战正酣,领头的老大也死了,这些兽人与这些雌性手上,也得不到几分好,便一边支应,一边逃窜。 眼看着领头的阿兰还要继续上前追,阿克连忙收起爪子上前拦住。 “不要追了,你现在已经自由,身上伤痕累累,再有三长两短,又怎么回冰石城!” 阿兰手上的石刀,已经把手掌磨破,嘴角青紫,身子上也有不少的刮蹭伤,听见阿克的劝说,这才停住脚步。 转身回望,一众姐妹们也各自捂着伤口,甚至有几个,在刚才的胡乱反抗之下,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一根红色的羽毛从空中落下,阿兰伸手接住,仰头朝天上看去。 翎焰虽然有刀,但体力确实稍逊一筹,此时身上又添新伤,原本的伤口也是裂开,身上的麻衣全部被血渗透。 但对面的阿德俨然已经疯了,身上伤口也不少,仍然不顾生死地撞上去。 翎焰因为不愿取他性命,刀不砍要害,眼看再耗下去,必然会先死在这里。 余光瞥见下面已经打完,阿克站在那里,随时准备着,翎焰与他对视一眼,随即卖了个破绽给阿德,顺势朝着地面落去。 眼看挨着地面之时,瞬间弹起,翻身腾空,而阿德早已落地,狠狠在面部挨上阿克一爪,一只眼睛登时瞎掉,痛得重重跌落在地。 翎焰趁机在他颈后一击,阿德便瞬间没了动静,不知生死。 但此时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欣慰转身看这些雌性大多平安,终于晕死被阿克慌张接住。 翎焰迷糊着,这次受的伤实在太重,意识并不算清醒,只觉得眼前的光有些晃眼,耳边很吵。 翎焰昏迷之后,那个临时的部落因为血腥味浓重不能久留。 阿克就带着活着的几名雌性,暂时去了他和阿夺的暂住地。 但是阿克和阿夺出来游历,是因为阿克要磨砺战斗之术,最终要去东境的主城春穗城,认证等级,无法带着这么多的雌性走太久。 经过思索之后,阿克兄妹决定,将雌性带到北境和东境的边界,再带着受伤的翎焰去东境寻医。 而翎焰身上伤重,虽然还有呼吸,却不能等太久,阿克就选了一条走过的近路。 没想到,出了意外。 “为什么要带上她,就因为带了她,我们才选了这条路。现在好了,这山谷之中,两边的路都堵死了,我们怎么离开!” 他们在这片山谷之中,已经困了五日,附近能采摘的知道无毒的果实也全部吃掉了。 就算这山谷之中,植被丰富,她们也不敢乱吃,仅靠着阿克打猎所得,根本活不下去。 阿夺是个烈性子,她本身就是被翎焰救下来的,这两天劳动不少,自然不乐意听。 “若不是令羽救你们,你们不知道要被卖到哪个没有雌性的下等部落。你要是想离开,可以出去打猎,也可以去找出路,何必跟着我们!” 说话的雌性被噎得说不出话,但是心中还是不满。 其实这样的雌性不止一个。 她们前几日还是感激的,但是自打被隔在谷中,便渐渐生出抱怨,阿克阿夺阿兰都是醒着的,每日干着活养活大家。 可现在—— “她也只是引导大家反抗。不靠她,光靠我们自己,说不准也能逃出去,再说嫁给下等部落,说不定活得比现在还长。” 不知道谁嘟囔着说起来,被阿兰一个眼神逼退,只能继续坐在背阴的树下躲太阳。 翎焰贴心地被阿夺也挪在阴凉处,只有脚露在外面照得到太阳。 这几日都是这样,要不是她长得高,估计全身都要盖起来。 挣扎着动了动脚趾,脚掌上的擦伤全都好利索,脚踝和小腿上的伤也不疼了,但是身上还很痛。 幸好,给她留了只脚。 “咳,咳咳……” 翎焰被吵的头疼,确认了自己的状况,想说话,但是昏迷有些久,嗓子一时不适应,发出遗传轻微的咳嗽声。 阿夺和阿兰欣喜地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见她已经睁开眼睛,上前询问她觉得怎么样。 翎焰拼命地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太阳!我要晒太阳。” 阿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和阿兰慌里慌张地拖着,翎焰身下的草席子,将人拖到太阳底下。 暖融融的阳光照下来,翎焰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感激地对阿兰阿夺道谢,闭上眼睛,呼吸着。 她脑海里的兽世生存手册翻了一页,是在她昏迷的第一天翻开的。 翻开之后册子的扉页上,写着打开的规则:帮助大陆上的兽人,积累功德和被救人纯粹的感恩愿力,可逐页打开,获得页面上的能力。 而这一次打开的就是——可以从太阳或火焰中获得力量,修复伤口。 如果不是这个技能,她估计早死了。 而扉页的目录里,还有很多实用的技能,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嘴角缓缓勾起。 巫果然是神灵的使者,给她留下这么好的东西,等找到巫,一定要亲自感谢才行。 只是现在,应该想一想怎么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阿克的喊声,声音里满是惊喜:“阿夺!阿夺!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所有的雌性都站起身来,巴巴地朝外望去,这么开心,难不成是得了什么大猎物? 她们今日只吃了果子,实在是肚中空空,听见这声音,心里满是期待,嘴巴里也不由自主地生出口水。 可等看清阿克带回来的东西,大家齐齐把嘴巴里的口水咽了回去。 那是一个兽人,看起来虽然白净精神,但很单薄。站在阿克边上,就是让人毫无欲望的幼兽身材。 带回来个吃饭的家伙,有什么好高兴的。 大家如是想—— 第7章 是个小庸医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这是冰石城的药巫青崖,掉进我的陷阱里了,有他在,恩人一定能醒过来,恩人会飞,一定能找到路!” 阿克是个憨直的,拖着青崖扑到翎焰身边,见她眼睛睁着,一下朗声笑开。 “恩人!你醒了!快快快!给她看看!” 翎焰动了动眼珠,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好了小半,并不是很需要看病。 可那边青崖已经被按在她身边,手指按在她手腕脉搏之上。 经历过库鲁姆的事情,知晓一把刀都会被人觊觎。 翎焰心中已经有了戒备,一边控制着心跳,观察着青崖的表情,一边手摸上腰间的刀。 如果他表情有异,就借着身体遮挡,用刀威胁他改口。 青崖的眼珠是通透的褐色,虽然身体清瘦,却皮肤轻薄,显得五官非常鲜明,嘴唇红润,越看越漂亮。 像个小雌性。 约莫过了数个呼吸,青崖眼中闪过意外的惊喜,转身对众人回道。 “把我的药篓拿来,佐以族内的大萨满赐福,会很快好起来的。” 翎焰松开手指,躺在阳光下面,身上暖气丛生,整个人的力量都在慢慢充盈。 幸好…… 这是个小庸医。 太阳从日中,偏到西边,翎焰感觉自己虽外面看着还有血痂,但内里已经接近好全。 但那边,草药捣成汁液,就着草木灰,兑成一碗黑乎乎的糊糊端到翎焰的眼前。 “喝了吧,很快就会好起来。” 青崖的眼睛湿漉漉的圆,真诚地把木碗往她面前送,翎焰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可她此时还装着虚弱,这确实是个“恢复”的好时机。 酸苦的汁液从舌根滚到喉咙,囫囵吞下都还觉得恶心。 翎焰放下木碗,嘴里的酸苦味还在纠缠,眼神落在青崖的脸上,却看见他正笑着,顶着张人畜无害的可爱脸庞,似乎是在检查她的状态。 “是不是好些了?感觉身体里面力量狂涌,是不是伤口痒痒的!” 青崖的手指戳在翎焰露出的手臂上,那里一道血痂在他的触碰之下,微微翘边,激发密密麻麻的痒。 但是与搔痒一同出现的,是一阵剧烈的腹痛。 要真还觉得这是个庸医,翎焰就真是个傻子了。 伸手扯住青崖的粗麻衣服,翎焰僵硬地挤出一道微笑,张开翅膀,配合他演戏。 “真的!我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啊!不行了,我忍不了了!” 翅膀扇动,揪着青崖飞上半空,翎焰随便寻了个方向飞去,渐渐飞出大家的视线。 谷中有一瀑布,细长白练倾泻而下,激发出的水珠,溅上岸边犬牙交错的石头。 翎焰站在清凉的溪水中,将附在皮肤上的血痂撕掉,露出下面长出的粉色新肉。 用脏了的衣服在水中漂洗干净,一边背身朝向岸边说话,青崖被老藤绑着,正坐在那里。 “你明知道我现在已经好了,既然帮我隐瞒,却故意折腾我,在药里下了东西,就不怕我先活撕了你?” 清水洗过翎焰线条流畅健美的背,坐在水中石上,太阳照耀下,像是被天空妈妈赋予神力的美丽女巫。 是大陆之上,很标准的美丽雌性,充满力量。 青崖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 迟迟等不来回答,翎焰穿上拧得半干的衣裳,转身瞪他。 对面岸上,十七八岁的少年,干瘦地歪着脑袋,轻薄的面皮上飞上红霞,有些尴尬地避开眼睛去。 “族内的萨满预言,我会遇见浴火而生的巫。 我到时,你的状况在太阳底下恢复的非常迅速,你就是有神力的巫!当然不会撕了我。” 大巫两个字,和翎焰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一样,有些重,压得她胸口闷闷的。 烦躁地抽刀划开他身上捆绑着的老藤,翎焰环视地形,一边压着声音说话。 “我不是大巫,我只是身体比较好。你还没解释为什么要下药。” 听她语气不悦,那意味明显是在抵触这个身份。 但是青崖非常相信萨满,不愿意就这么罢休。 跟在翎焰的身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水岸的石头,沿着山石向上。 “你一定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身份!想着你重伤初愈,就算有萨满的本事,也得有点虚弱才是,我就下了泻药,装起来一定真真的!” 沿着水岸山石,脚下要很稳才行,气喘吁吁爬了很久,终于爬到最高处。 青崖停下脚步,抬头之时,恰好见太阳落山峦,一条大河奔腾而来,重重跌落成一道白练入山谷。 山川造物,钟灵毓秀,惊艳得青崖说不出话来。 “走吧,以后不要再提我是巫,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羽族。” 听见翎焰的声音,青崖以为她会和自己一起离开山谷,但是往前走了两步,却听见张开翅膀的声音。 他一转身,却见翎焰正要朝着山谷之中飞去。 “诶?!!” 惊讶之余,青崖只想着萨满的叮嘱,转身飞扑,一把抱住翎焰的小腿,挂在半空之中,坠得翎焰身子一歪,险些没有稳住身形。 “你干什么,都找到出谷的路,你还缠着我干什么!” “不行,你得跟我去冰石城!要不然,我就把遇见巫的事说出去!” 青崖不敢低头看脚下,只死死抓着翎焰,壮着胆子和她谈条件。 “你带着我,我会辨别植物是否有毒,我很有用的!你只要和我回一趟冰石城,见萨满一面就行!” 耳边风声呼啦啦地响,忽然感觉脚沾了地。 青崖睁开眼睛,发现是翎焰将自己送到地面,有些疑惑又期待地抬头。 “出了山谷再说,你先下来。” 惊喜地松开翎焰的脚,青崖欢呼着看向翎焰,却发现那人又重新飞了起来。 这次异常迅速,根本没有给他留下反应过来的机会。 总算甩掉那家伙,翎焰甩甩自己的脚,按照自己之前的观察,趁着天光捕猎。 临近天黑,翎焰将所获猎物,用老藤捆着,重新升空。 不经意间低头,却发现之前停留的地方,有一个小家伙还在移动,面前堆了一小片的果子。 正是青崖。 “坏女人,骗我。我就不信你会丢下那些雌性,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 絮叨着把果子一点点塞进自己的背篓,青崖把背篓背好,小身板被压得一个趔趄,又挺着站直。 “看我狠狠把这些吃食撂在你们面前,一定舍不得让我走的!” 翎焰停在树梢上听,觉得有些好笑,见他踌躇满志,出来游历这么远,定是有生存的本事。 她正欲振翅飞走,老藤末梢的一只山鸡,不小心脱扣。 不偏不倚,正好落进青崖的背篓。 第8章 “雌性”小舟:姐姐我怕~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青崖被忽然多出的重量砸得跌倒,慌张地护住身后的背篓,仰头望去。 恰好在夕阳之中,看见一双漂亮的彩色翅膀。 “令羽!!你回来了!你一定是去打猎忘了带上我是不是!” 刚才的碎碎念全忘在脑后,抱着背篓朝着翎焰举过来。 “谢谢你给我山鸡,但我是鹿族不吃肉,不过我采了能吃的食物,我们一起回去带给你的朋友吧!” 那只山鸡还活着,被绑着脚,拼命地扑腾着翅膀,青崖躲避着鸡翅膀,眼睛明亮纯净,巴巴地看着翎焰。 可耻地,翎焰对这双眼睛并没有什么抵抗力,想到他之前的威胁,和辨认食物的能力,最终还是决定带他一起。 赶在天光暗下去之前,终于回到落脚点附近,翎焰已经累了,青崖也并不轻松。 跨过几道扎脚的矮刺丛,终于看见火光,却也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天已经黑了,她会飞,那小兽人会医术,怎么还愿意回来管我们?你兄长去寻人也没回来,多半也是丢下你一起走了!” “闭上你的臭嘴!你凭什么污蔑哥哥和翎焰,如果不是她们,你现在早死了!” 反驳的声音是阿夺,但此时靠着烈性子,和生硬的呵骂,并没有办法说服这些害怕的雌性,就算有阿兰帮着劝说也没用。 噼啪爆响的木柴燃烧着,而里面的言语刺激,也开始变得激烈。 翎焰赶回来的时候,阿夺阿兰被围在中间,几乎要打起来。 “令羽!令羽回来了!” 阿兰眼尖,欣喜地上前,看到她手中拖着的猎物,还有青崖采摘的不知名的果实,眼眶微微有些酸。 “你们可算回来了!” 她虽然嘴上相信,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 毕竟她要是翎焰,听见中午的事情,或许真的会舍下大家离开。 但是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 周围的兽人们见她归来,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不知是被戳穿腌臜心思的羞,还是胡乱揣度人心的悔。 都偃旗息鼓,甚至看向翎焰时,有些心虚。 翎焰并不怪她们,毕竟这些人中,真正受过她恩的,其实就阿夺一个人。 本就相识不久,就又受伤昏迷,没有真的丢下她不管,已经很好,又怎么指望大家都死心塌地信任。 环视一周,翎焰并没有发现阿克的身影,结合她们的争吵,阿克并没有回来。 “阿克什么时候出去的?” 阿夺一直在与阿兰组织这些雌性,生火、在附近寻找食物,安置简单的落脚点。 她劝说自己强撑镇定,等待他们回来。 现在翎焰回来,自己的哥哥却不见踪影,不等阿兰回答,她就上前对翎焰说起。 “你走后,哥哥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是狼族,嗅觉灵敏,你带上我,我们一起去寻!” 估算时间,已经不短,现在天色已黑,谷中危险,不能再耽搁。 这处落脚洞穴虽然隐蔽,又有篝火,可全是雌性兽人,并不强壮,却也不算安全。 翎焰思索片刻,叫阿夺帮忙,在附近的找来一块大石头,准备挡上大半的洞口遮掩再离开。 就在这档口,她被阿兰拉住了胳膊。 “令羽,我知道大家埋怨你有错,这两次下来,也知道了你不会丢下我们。” 洞中的雌性和青崖都在看着翎焰,眼中是燃着火光,也有藏不住的忧虑和恐慌。 “但是我们担惊受怕太久了,能不能做事之前,先知会我们一下,不用全部都说,至少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阿兰是替大家在说话,翎焰回想之前,自己确实离开得太突兀,攥着石头的手微微收紧,斟酌一二,开口许诺。 “我已经找到出谷的路,等找回阿克,天亮之后,我们就出去。”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对于洞中的雌性来说,已经是这段时间,听过最笃定的承诺了。 石块放好之后,阿夺化形,身上灰白的被毛一抖,四肢一扬,迅速朝着阿克的气味追寻。 翎焰便升空,追在阿夺的前后,尽可能地利用空中的视野。 不知跑了多远,差不多是在翎焰之前洗澡的瀑布附近,下面奔跑着的阿夺一声狼嚎。 那是她们约好,发现线索的信号。 翎焰俯冲下去,却发现阿夺停下的地方,有一个昏迷的兽人。 并不是阿克,而是一个不认识的雌性。 “她身上有哥哥的味道,很重,应该是密切接触过。” 阿夺没有化为人形,四肢不安地踢踏着,在周遭嗅闻。 这里阿克的气味很重,每个方向都有可能,或许得等这个雌性醒来问问。 她们的运气不错,这个雌性在阿夺的踢打之下,悠悠转醒,看清阿夺的样子,旋即警惕地后退。 “你是谁!是不是和那白狼是一伙的!是抢掠落单雌性的流浪兽人!” 白狼!阿克! 阿夺凶悍地朝着这兽人吼起来:“胡说!我们只是误入山谷,怎么会是流浪兽人!快说!我哥哥在哪!” 谁知阿夺这么一吼,那雌性越发惊惶起来,朝着翎焰的怀里钻去。 “啊!这大狗好吓人!这位羽族的姐姐,你们真的不是流浪兽人吗?” 这雌性其实身量很高,估摸着比翎焰还要高一些,身上的温度凉凉的,说是缩进翎焰怀里,莫不如是强挤进来。 不过长相确实很美,雌雄莫辩,和清冽的声线相得益彰,身材也很不错。 只是翎焰总觉得有些眼熟。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翎焰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随即询问。 “你不要怕,阿克只是性子比较直接,或许是冒犯了你,但他没有坏心。你告诉我们他在哪里,明日带你和我们一起出谷。” 看翎焰把自己当成落入山谷的落单兽人,缩在翎焰怀中的雌性,眼中闪过得逞的得意。 抬手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趁着夜色深重,摸上翎焰的手,惊喜地攥住。 “真的吗!那我这就带姐姐去找大白狼!可是,我不小心把大白狼迷晕了怎么办?姐姐不会怪我吧……” 整个胳膊都被人缠住,翎焰有些不适应这么亲密的接触,即使同性,还是有些别扭。 伸出一只手撕开她,叫她只管带路,这才稍稍安生一阵。 阿克确实身上没什么伤,昏在上坡的一处草丛里,身边还有一些猎物,看样子应该是在回程的时候,遇上这个叫小舟的雌性。 小舟给阿克喂了解药,见阿克醒了,害怕似地缩在翎焰的身后。 “姐姐,他长得太凶了,我就是被他吓到,才跑下去摔晕的。” 小舟隔着翎焰的肩膀打量阿克,视线凉凉的,看得刚醒的阿克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头脑本就简单,自己没事,翎焰没事,妹妹没事,还救了一个人,现在正开心着,完全不知道小舟在想什么。 天上一轮将满的月亮,散着清冽的月光,照在一行人身上。 小舟仰头望了望,握着翎焰的手掌,又不着痕迹地朝着翎焰的方向靠了靠,狡黠地勾起唇角。 【幸亏他只是长的丑,身上只有一点点翎焰的气味,要不然……就不是被毒晕那么简单了。】 第9章 赤影和伏洲都来了?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小舟也是雌性,但是她回到落脚点之后,拒绝和其他的雌性睡在一起。 “姐姐,我害怕,我要和你睡。求求你了……” 青崖吃着自己摘的果子,蹲在自己的背篓旁边,看着那个叫小舟的家伙,拼命缠着翎焰。 小舟站在洞穴里顶天立地的,就算长得确实漂亮,没皮没脸地挤在翎焰身边,还是是有些辣眼睛。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机会问翎焰,关于巫的事情,连见缝插针都做不到。 果子嘎嘣脆,入口更是清爽。 青崖无处发泄,只能把果子啃得咔咔响,直到被阿夺一拳擂在手腕打飞,才终于停下。 他怨念地抱着膝盖,盯着篝火边睡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半夜好容易睡着,青崖迷迷糊糊间被靠近的阿克一脚踹醒,烦躁地睁开眼睛正要推人,却感觉哪里不对。 小舟的身体,好像扁扁平平没什么曲线,靠着翎焰的时候,脸几乎要和翎焰贴在一起,但是下半身好像长了三条腿。 正在他想看清黑色兽皮衣下面的凸起是什么的时候!!! 阿克又是一脚,狠狠将他踹晕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青崖!你醒啦!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怎么晚上睡觉这么不老实?” 见他醒了,阿克放下收好的背篓,上前把青崖扶起来。 嘴上担心,但是心里的喜气都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就等你呢。” 二人拿着最后的一点东西钻出山洞,迎着阳光朝前面看去。 小舟和翎焰就站在队伍前面,小舟和阿兰阿夺说说笑着,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昨夜是眼花了? 青崖如是想,但一转身,看见阿克那憨子,就来气。 咦,怎么睡觉这么不老实~要不是他,自己早就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 青崖一边背起自己的背篓跟上大家,一边撇嘴无语地重复阿克的话,远远看着已经完美融入队伍的小舟,更怨念起来。 这里距离瀑布附近的山路比较遥远,走路颇多,且并不平坦,但是这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抱怨。 等走到山谷之上,看着广阔的大路大家心中都充满了雀跃。 但想到队伍中的翎焰和阿夺兄妹,大家心中,又生出几分失落。 就算有过摩擦,但也是共患难一场,大陆那么大,此生或许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淮山部落就在附近,不如去我家坐坐,大家休整之后再商量怎么走?” 这些雌性之中,一个身材娇小的雌性开口说话。 那雌性名叫丁香,来自中等部落淮山,恰好是北境和东境交接之地,接纳往来商队和狩猎队。 算是一个中转地,好多小部落都会在那里交易,所以虽是中等部落,却也还算富庶。 确实是个不错的决定。 接下来就又是跋涉,但平原总要比山路好走,大家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就三三两两碰头,会说些话消磨时间。 “小舟,你一个人落进山谷,应该是附近部落的兽人吧,也是淮山部落的?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青崖站在翎焰的右边,隔着翎焰问另一边站着的小舟。 翎焰也比较好奇,毕竟雌性落单的概率实在是很低,小舟又会使毒,身子瘦高皮肤白净,不像是淮山部落附近的种族。 倒像是——沼泽的子民。 一不小心联想到某个糟糕的事情,翎焰的脸色一黑,即使很快调整过来,还是被小舟瞬间捕捉到。 眉毛一挑,就开始“讲”自己的来路。 “我是西南来的,和部落的商队一起出来见世面,但是贪玩一不小心迷路,现在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哪里了。” 趁着说话失落的劲头,朝着翎焰靠过来,顺带悄悄使暗劲把身边的青崖挤开。 “姐姐你知道的,商队游移不定,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你千万不能丢下我~” 翎焰的思索被打断,虽然不至于丢下小舟,但这份热情实在不是很能招架。 眼角看见一边的青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引开伤心话题的好办法。 “青崖,我看小舟很擅长用毒草,你不是药巫吗?你们两个好好聊聊草药,我先和丁香了解一下淮山的情况。” 丁香画了地图,翎焰拿上带着阿夺飞遁先走一步。 淮山部落确实不远,等阿夺落地的时候,松开套在翎焰脖子上的手,还有点没有飞够。 她上次被抱着飞的时候实在窘迫,但这次被翎焰稳稳托在怀里,看山小,看水蓝,翎焰身上非常温暖。 “这么近啊。” 阿夺捋过耳边的头发,脸颊微微有些热,有些遗憾地喃喃,跟在翎焰的身后进入淮山部落。 正好是春秋两季的交界,部落之间交易最为频繁的时候,部落中的大集市里面挤满了各种兽人。 翎焰总算躲开小舟和青崖的纠缠,深吸一口气之后,觉得呼吸都畅快了。 但是还没舒服几秒,却看见一队兽人在穿着标志性的墨绿衣裳,在集市的角落——是西南主城泽城的商队。 而另一边的族长模样的人,领着一个高大的人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那人身上,有圣兽城的徽记。 翎焰本来还往里面走的脚步一顿,拉着阿夺躲到稍隐蔽的商队之中,帮着那个商队的人搬着带来的货物。 商队的领队是个中等身材的雄性兽人,感激地和翎焰道谢。 “谢谢你们啊,我们本来打算走山谷的,但是沼泽的商队走过之后,山谷就被堵死,这才迟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估计要搬到天黑。” 沼泽的商队? 翎焰嗅出几分不对,继续蹲在他身边追问起来。 “我们是小部落的,没什么见识,做什么能把整个山谷的路都堵住啊?” 那兽人也没觉得不对,掏出几个新鲜的果子,清洗干净分给她们作为感谢,继续解释起来。 “说是沼泽商队和圣兽城的人,在山谷的谷口撞上,沼泽为了快些,就分开两波。一波堵住谷口,一波走近路抢时间。” 这雄性眼尖看到沼泽的人也在集市上,就拉着人走进小屋。 “但圣兽城的羽族战士,山谷怎么拦得住。所以两拨人都在山谷门前打起来了,导致两边的谷口山石滑坡,本来口子就小,现在全都堵住了。” 说着他还凑近了翎焰,声音压得更小了。 “听说这次圣兽城的狐长老和沼泽之主都来了,好像是一队流浪兽人劫走了大巫,他们都是来找大巫的。” 阿夺在一边听得入迷,听过之后,只觉得沼泽的人可太坏了,恶狠狠啃着果子附和着骂道。 “沼泽的兽人最阴险了,听说沼泽之主青面獠牙,长相恐怖骇人,还那么坏,难怪到现在都没有配偶。” 青面獠牙嘛? 翎焰回忆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坏归坏,但他长得,应该没有那么猎奇。” 不光不猎奇,还挺漂亮的。 第10章 我们去洗澡吧,小舟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令羽,你怎么帮他说话!?诶,你不也是高地羽族?听说圣兽城的兽王会,兽王们都会去,你是不是见过啊?” 阿夺好奇地把脸凑过来,翎焰轻轻推开她八卦的脑袋,淡定地解释起来。 “羽族不全住在圣兽城,我只是小部落的羽族,只远远见过一面。他长得好看的,但比起圣兽城的狐长老还是稍逊一筹。” “原来你们在这里呀~” 一声幽幽的问话,从翎焰的耳后幽幽地飘过来,是小舟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人。 或许是因为背光的缘故,明明嘴巴笑着,眼神看起来还是黑黑的。 翎焰想起小舟是沼泽的子民,伏洲到底是她的王,稍稍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转移话题。 “这位朋友来自东境,我们问一问东境的情况,你要不要进来坐?” 伏洲摆摆手,说话的声音凉凉的。 “阿克准备去打猎采些食物,不好在丁香家白吃白喝,我就是来告诉你位置,省得不知道被谁拐走了还在数钱。” 靠在门口的人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远离之后,翎焰才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话题,也就是关于东境和天火的事情,还有就是关于“圣兽城的巫”。 别人不知道,翎焰还是清楚的,被流浪兽人拐跑,多半是赤影为了寻找她的幌子。 而伏洲寻找得这么及时,多半是因为兽王会前夜,他们在篝火会上的见面。 老早就听说沼泽信奉暗力量,那他找自己干什么? “你问我找她干什么?” 小舟站在淮山部落外围的树林中,身边站着自己的亲信绿溪,漂亮的手指拂过伪装的面颊,露出伏洲的脸。 “找她,自然是族巫所说,命运安排,顺应命运,有错吗?” 伏洲的绿眸斜瞥一眼,绿溪抿嘴低下头,憋笑不说话。 这副情状,显然是有话没说,自然就惹来伏洲的一脚。 “有屁不放,憋坏心脏。一看你就没憋好屁,说。” 绿溪从小就在伏洲身边,也算是半个好友,这时候也不避讳什么,直接戳穿他。 “主人,你不是小时候走丢,被人家当成小蛇捡走来着,当时老主人偷了您两回,您都自己跑回去。发现族巫说的命定配偶是就是她,您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这话确实不假,在翎焰的部落被天火焚烧之后,他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现在嘛…… 他堂堂沼泽之主,也是要面子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一把抢过绿溪准备好的猎物,重新幻化形貌。 “你盯着赤影和族中,有什么消息就传信给我。不重要的你自己拿主意吧,别来烦我。” 左手拿鸡,右手是附近林中好吃的浆果,好吃的和一般的分开两个叶子包着。 伏洲一想到赤影那厮找不到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就舒坦。 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像他这么贴心的人,能打猎,会疼人,关键时刻还能暖床,他自己想想都要心动了。 可是等他美滋滋地走回丁香家的时候,阿克打了一只小猪,青崖采了好多果子。 更过分的是,青崖还洗好了,献宝似地蹲在翎焰的边上,往翎焰嘴巴里面送。 “姐姐!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伏洲故意把声音放得大大的,把手里的东西举过头顶,肉食和不太好的果子朝着阿克的方向一丢。 双手捧着美味、但稀少的红浆果到翎焰的面前,故意露出故意扎出小血孔的手指。 雪白的皮肤上,红浆果和小伤口一样显眼。 翎焰想到自己白天还嫌弃小舟吵闹,故意把她丢下和青崖在一块,还说人家兽王的坏话。 别人都还有认识的人,或者是老乡,但是小舟就只有最一个人,还找不到商队。 打猎也只能打到野鸡,采集浆果,这么柔弱应该是害怕的,所以才想着讨好自己。 忽然有点愧疚。 轻轻捏起一个洗好的浆果,送进嘴里,清新的带着微酸的甜在口腔炸开,翎焰惊喜地眼睛一亮。 “是不是很好吃,比青色的果子好吃多啦~” 伏洲把浆果放在翎焰的手心,趁机把青崖给她的青色果子塞进自己嘴里。 “谢谢青崖的果子,虽然味道差一点,但是也很不错呢~” 阿克和其他人都忙碌着,小舟和青崖已经吵了一路,他们早就习惯,自顾自地准备着晚上的食物。 翎焰见状也不好意思继续闲着,又吃了几个浆果,对伏洲道谢又安慰几句,上前去帮忙。 原地就只剩下青崖和伏洲两个人。 而此时,青崖看着他手里的青色果实,自以为很帅地笑起来。 就算是试图品尝红浆果,又被伏洲拍开手,依旧不生气,转身去收拾自己刚刚采来的草药,开开心心地碎碎念。 “小青果只能给雌性吃补身体,就知道你嫉妒巫跟我好,雄性吃了可是会发情的喔,要是我昨晚没看错的话,今晚你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桀桀桀桀…… 伏洲听不见他在念叨什么,忽然觉得这家伙看着脑子不太好,身体也不抗造,一看久久没有什么竞争力。 心情瞬间恢复良好,翎焰身边刷存在感去了。 身上热乎乎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漂亮的飞鸟纹样,感觉身体充满力量。 夜晚降临,正是淮山部落交易最好的时候,丁香一家又迎来失而复得的家人。 大家围着篝火,在夜空之下幸福地跳舞,所有的忧虑和未知,在当下的快乐和幸福中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伏洲混在大家之中,悄悄蹭到翎焰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头脑发热。 只是稍稍碰到翎焰的手,就觉得握上滚烫的岩石,热得他的心跳咚咚咚地响。 “姐姐,你好漂亮啊~” 火光照在翎焰的脸上,照得她褐色的眼珠,亮晶晶的,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天上的星星在她眼中复活。 心跳好快啊。 翎焰看着小舟的脸,忽然觉得心跳好快,正迷糊着,仰头往天空的方向看过去。 一轮圆圆的满月悬在半空之中,饱满无缺。 糟了! 翎焰瞬间一个激灵清醒了起来,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伏洲的脸,还有那副非常诱人的身体。 那可太坏了。 更坏的是,远远地,翎焰看见早上见过的部落中的人,领着一个红发的男人渐渐走近。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翎焰不会认错。 慌张之间,顺手捞着最近的人,翎焰打算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已经好几天没有换衣服了,听说淮山部落有温泉,我们去洗澡吧! 小舟!” 第11章 只能有我一个情人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青崖眼看着翎焰把小舟拉走,那边淮山族长领着圣兽城的大人物已经走近,想再走也来不及。 想到那个果子,青崖心中有些慌,要是小舟真的是雄性,那翎焰—— 不会的,她是巫,那么强大的巫,就算小舟真的是雄性,那个小身板也绝对打不过她。 月溶溶,落在山后的温泉边,夏日野浴大家都更愿意去清爽的溪边,又赶上有大人物前来,都在部落之中活动。 此时温泉边,只有伏洲和翎焰。 翎焰试探着用脚去找温泉的底,伏洲想起她小时候溺过水,所以进入比较深的池水会害怕。 不假思索地跳进水中,触底之后,轻轻拉着翎焰的脚踝,拖着踩到池底。 手指触上脚踝,细腻的皮肤,在水中传来温暖柔滑的触感。 稍长的一缕头发落在水面,发梢湿润,伏洲不自觉地仰头朝着坐在岸上的雌性看去。 她身后的天空上一轮满月,而那双漂亮的褐色瞳孔直勾勾盯着自己。 褐色的长发慢慢伏下来,在湿润的蒸汽之中,贴在伏洲的脸上,酥麻的痒一直从面颊涌进心头。 浑身上下的燥热几乎难以忍耐,本来是极其擅长克制的人,现在不知怎么,伏洲感觉中了情毒的不是翎焰,而是自己。 “阿翎……” 鬼使神差地想这么叫她,却没想到,翎焰真的应了。 “兄长?” 翎焰视线失焦,看着池水中紧贴自己的人影,喃喃出声。 而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瞬间让伏洲清醒过来。 情毒会唤醒中毒人对他人的想念,迁移到下毒人的身上,最终产生情动之相,所以翎焰最想念的人是赤影吗? 水波一漾,伏洲将她往岸上一推,划着水波缓缓朝后荡去。 水纹挡住水下身体的异样,然而这种原始的冲动,并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身上的障眼法也没有办法控制,几乎消失。 就在伏洲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岸上的人毫无预兆地朝着他扑来。 温热的身体,在耳边暖痒的呼吸,送出一句叫他心中荡漾的话。 “兄长很漂亮,可伏洲虽坏,看起来——更带劲。” 伏洲所有的防线一瞬间崩溃,隐藏身形的术法也消失不见。 腾地从水中站起,一双腿修长劲健,发梢微湿,却挡不住一双极富侵略性的墨绿色眸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只手搭在流畅紧致的腰际,一只手挑起翎焰的脸颊,白皙的手指和小麦的肌肤对比鲜明,伏洲身上心头的躁动早已复发平复。 对着那双有些混沌的眼睛,伏洲很认真地做着最后的确认。 谁料两条手臂湿漉漉地搭上肩头,鼻尖凑上鼻尖,双眸明明已经混沌,出口的话还是那样斩钉截铁。 “你是谁重要吗?身材这么好,至少我很喜欢,做我的情人,怎么样?” 手指从肩头游下,在透白莹润的皮肤上划过,伴随着劲道的深浅,留下不均匀的红痕。 嘴角一扯,伏洲认命地低笑起来,扶着她的身影,离开水岸,走向更隐秘的隐秘之处。 “好啊,但是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只能有我一个情人。” 从前就是这个样子,部落中身材好的雄性,都被她打扰个遍,不过好在那时候有人约束。 但现在她的部落亲人早已不在,他可不能离她太远。 伏洲如是想—— 就算自己很自信,也难保有其他的雄性趁虚而入,到时候,他这独一份的情人身份都难保了。 夜间鸟叫虫鸣不绝,溪水潺潺,温泉边的湿润土壤中,不该是这个时节开放的玉兰,在一夜摇动的春风中缓缓绽开花朵。 在夜风中送着最醉人的甜香。 “贵部落中,有什么这个时节开的花吗?” 赤影坐在部落的大空地中,族长为了招待他,将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进行盛大的宴会。 这个时候,正是淮山部落人最多的时候,载歌载舞不绝。 篝火的光将人的影子拉得不断变幻,夹杂着幽幽花香味的暖风,在这时带起恰到好处的暧昧。 许多本就心猿意马的情人,都开始互动,坐在高处的赤影看得清楚,不由想起不久前的篝火会。 视线转移之处,可见近处的树枝上的小花苞,将放未放,并不是这个时节该有的。 “部落之中喜好玉兰,所以除了玉兰少有其他花树,现在并不是开花的时间。” 玉兰? 赤影看着树梢上羞怯可爱的白色花苞,他之前从未见过,美则美矣,实在反常。 这般奇景,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指尖收紧,嘴角勾起,结合之前的情报,算算时间,她该已经行至这里。 “部落之中,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赤影的视线扫视一周,并没有发现那熟悉的身影。 “狐长老,部落近日商队往来频繁,能找到的人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叫来,并没有别人了。” 老族长尊敬地对赤影说着,听说圣兽城中的权力,早就被大巫交于狐长老手中。 圣兽城所辖高地众族被大巫赐福,人丁兴旺,又有大陆最强的冶炼之术,人强兵坚,他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但这位漂亮得过分的雄性喜怒不定,他实在拿捏不准怎么讨好。 只好听命,不做多余的事。 族长见赤影站起,正要跟上,却被抬手制止。 “不用跟上。” 淮山部落很大,为了方便交易,房屋安置成环形,一圈一圈规则排列,在中间形成一个巨大的交易广场。 而赤影越往外环走,花苞的绽放便越肆意,香味也越浓烈。 直到温泉边,几乎是浓烈的甜香浮动,对于狐族的嗅觉来说,香得有些过分。 而这里,有人声。 听墙角吗? 要是她,怎么办? 不可以! 就算灵魂永远不会回来,她的身体也必须是他的,即使—— 身体的主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赤影踩着温泉边的草叶,毫不犹豫地走去,挥拳在树上,将盛开的花击落。 而等他稍稍靠近,却见草丛之中站起一个瘦高雌性,身上包裹着黑色的原生兽皮,是沼泽兽人。 “怎么,这位漂亮的雄性,也想加入我们?” 伏洲身上的黑色兽皮闪着漂亮的鳞光,稍稍俯身,亲吻躺在干净石台上的人,却也恰好借机挡住翎焰。 赤影是非常厌恶冷血兽人的,见是一对野合的情人,雌性还是蛇兽,也不打算多做停留。 继续顺着部落的边缘寻找。 倒是伏洲,翘脚坐在石台上,温柔地抚摸过翎焰的脸颊,轻笑着将人打横抱起,往温泉的方向走去。 温水没过二人的身躯,清洗着身上的痕迹。 伏洲想起自己身上莫名的燥热,在脑海中筛选片刻,瞬间就定位到唯一一个不认识的食物——青崖给的青果。 嘴角愉悦翘起,真是要感谢那个庸医,白白送给自己一个好借口。 第12章 赤影追来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晨光熹微,丁香家的小院里,翎焰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前横着一条瘦长白皙的腿。 腿上有几条暧昧的抓痕,而后腰上贴着的明明是另外一个人裸着的皮肤! 转过身去,翎焰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是小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 翎焰感受自己身体的异样,又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惊异之间正要开口,却被小舟捂住了嘴巴。 “姐姐,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家,我从小长得就很像雌性总被大家欺负,所以阿妈说,兽神是想让我做一个雌性,把我卖给流浪兽人,做玩物。” 越说越委屈,稍稍停下来,泪水从漂亮白皙的面颊上滑下来,轻轻探头把自己埋进翎焰的怀里。 “昨天吃了青崖的果子,我就控制不了自己,都怪我。我可以做姐姐一个人的情人,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那小样子实在是我见犹怜,想到昨夜是月圆,应该是情毒发作,把他当成伏洲强上。 虽有青崖的果子在前,但错确实在她。 翎焰一下子心软,何况小舟干干净净,长得漂亮,昨晚的体验感也不错,她没有配偶,答应他也没什么坏处。 拉下他的手,轻轻点头,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清理干净,更觉得满意。 就在他们两个收拾干净,正准备出门的时候。 关着的门被青崖从外面推开,神色慌张地看向小舟。 “令羽,昨晚都没见你们,她吃了青龙果,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青龙果雌性吃了只是普通的果子,但雄性吃了会进入发情期。 翎焰还是知道一些的,转头看小舟垂下的眼睛,以为他是在暗暗伤心,更自责起来。 “我们都是雌性,能有什么?” 果子本身就是给翎焰的,青崖也没什么错,她又不亏。 “走吧,和阿克商议一下,接下来如何行走。” 伏洲看青崖眉头紧锁的样子,觉得自己心里实在舒爽。 想到昨夜旖旎,和满树盛开的玉兰,更是心情舒畅地跟在翎焰身后出屋。 院子中,阿克在帮忙劈柴,阿夺阿兰和大家在帮忙做饭,走到淮山部落,大家都觉得自己归家有望,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最近的琅山落群的阿珊阿慈姐妹,也开心地憧憬回家之后的场景。 “阿爹很宠爱我的,虽然兔族食草,但一定会尽量好好招待大家的。” “是啊,阿珊姐姐定下的配偶是族长,也会办一场篝火会给我们一起热闹!” 听着他们聊天,翎焰才知道,大家昨夜都被赤影叫到部落空地,还故意确认有没有人遗漏。 翎焰很确认他是在找人,若不是昨夜的青龙果和情毒,机缘巧合,她还真未必躲过。 既然赤影以东境寻巫的名义而来,势必会去东境,去东境只有一条路,她实在不敢冒险。 按照赤影现在的癫样,说不准会再将她关起来,就算找到新的巫,她也未必会有自由。 “阿兰阿克,我打算,继续北上,送大家回家。” 饭后,翎焰深思熟虑之后,郑重地做了决定。 剩下的十几个雌性,来自几个不同的部落,但都是北境冰石城属下的部落,最后将青崖和阿兰送回。 她可以赶在雪季到来之前,赶往东境,既可以错开时间,又可以探查东境天火之秘。 但是阿克阿夺,或许真的就是分别。 阿夺有些伤心,但是她也想去东境看看,听说春穗城是大陆最美的城池;阿克还要去东境去认证四星战士。 和丁香简单告别,翎焰和阿夺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不过矫情没有用,如果有缘分,自然会再相遇:“我们在春穗城等你。” 北上要穿过琅山,为防万一,大家身上会带着一些提前准备的吃食。 如此行进,大概要三日就会穿过琅山关口,却不想,在出淮山部落之后不久,就撞上另外的一波劫道狗。 “呦,是一群小雌性的队伍,去哪啊,要不要哥哥们护卫你们,去哪都成。” 为首的是一个面皮粗糙的兽人,发如蓬草,在额上横着一串绿松石珠,肩上扛刀,叉腰站在通往琅山关口的唯一小路上。 后面几个身材小一号的雄性兽人狂笑起来,手上尖刀戳地,一点也不把唯一的青崖当回事。 “大哥你忘了,还有一个青崖在呢,那可是冰石城大萨满的孙子,您就不怕他找到巫,叫神灵降罪处置您吗?” 翎焰余光扫过去,发现青崖整个人瞬间哆嗦起来,惊恐地紧攥着衣角,脸色很不对劲。 耳边是这些人恶心哄笑,显然是和青崖之间有过节,而且对神灵没有半分敬意。 “滚开。” 一只手朝着小舟的脸伸过来,眼看马上就要碰到,被翎焰挥手拍开,冷声喝道:“好狗不挡道。” 对面的十人左右,三人佩刀,剩下的虽没有武器,却也不瘦弱。 翎焰自己可以先扳掉为首雄兽,剩下两人,远没有阿克强,小舟应该可以将他们下毒迷晕。 剩下的,自然不足为惧。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翎焰身后传来一声羽族啼鸣之声,清厉的长啸直冲脑门。 ! 心里一突,翎焰搬着小舟的身子,遮挡着朝后看去,果然看见远处飞来一只完全兽化的羽族兽人,他背上之人红发鲜明。 怎么回事?!! “他怎么在这?!!” 正在翎焰焦灼之时,那拦路兽人的首领瞬间朝着他们袭来。 翎焰下意识地抽刀抬手,刀划破那首领的手,却也叫她身体失衡,脚下飘动之时,失手滑下山坡。 伏洲就在她手边,见她要倒,伸手去拉,想到身后赤影马上赶来,心思一动,顺势跟着她一道滑下去。 山石粗粝,要是划伤肯定是要疼上几日,伏洲伸手捞住翎焰,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翎焰有些意外,意外他竟然这么贴心,但还担心他受伤,故停下的瞬间,她就翻身起来,检查他的伤势。 只见他露出的手臂上,全是细密伤口,不深,但皮外伤最痛,沾着灰土,更是看着触目惊心。 “你怎么这么傻,用身体挡在外面。快,我看看,还有哪伤着没!” 伏洲故意在她的手碰上伤口时,痛得闭上眼睛“嘶”一声躲开。 “我怕我没用,姐姐会不要我了——” 漂亮纤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阴影,仰头的时候,或许是疼痛导致,眼睑微红,坠着泪水。 “而且,我好像闯祸了。” 伏洲打量着翎焰的脸,伸出手指去戳。 翎焰竟然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酥麻胀痛,却也没在意,拉着伏洲的手朝着下坡绕过去,寻找离开的出路。 却不想一转角,就看见赤影从兽化的羽族身上落下,二人视线猝不及防直直撞上,都是一愣。 第13章 他们还回来的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翎焰下意识地想要逃,像小时候犯错被抓包一样的慌张。 但是没想到,赤影直直朝着小舟的方向走去,细细端详起她的长相,狭长凤眸流转间,倾身上前。 “你,叫小舟——有没有见过一个有些小聪明的羽族雌性?彩羽红翎,长相健美。” 翎焰一愣,这是没认出自己? 抬手抹上自己的脸,麻木无感,斜身子在脚边的小水洼里面里一看,却见自己的脸肿得滚圆,眉目变形,完全无法分辨。 心头稍稍一松,转头的时候,却看见赤影抬指头点起小舟的脑袋,凑得更近逼问。 “与你们一同来的是两兄妹阿克阿夺,但是听上面的雌性说,他们并未与你们一同离开。昨夜那个,应该就是阿克,你就这么舍得你的情人?” 情人?昨夜不是他们两个? 但转念想到小舟的看起来是个雌性的模样,应该是被认错。 而现在小舟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翎焰想到他性格柔弱,胆子比较小,虽然脸上有些发烫,还是伸手挡在他面前。 “你是谁啊,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屎放屁?你要是怀疑,就去找那两个人去,来问我们干什么?” 翎焰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很辣眼睛。 赤影嫌弃地后退半步,甚至收手的时候,还用身边下属的兽皮,轻轻蹭过被触碰过的指尖。 发现他的小动作,翎焰心头有些受伤。 如果不是巫用过她的身体,赤影也不会如此沉迷于寻找自己,他们之前只是不算亲近的义兄妹。 翎焰心里非常清楚。 赤影的人在确认过队伍中没有翎焰之后,就迅速离开,看方向,应该是去追去东境的阿克兄妹。 伏洲站在翎焰的身后,感觉到翎焰的心情并不算好。 是因为赤影吗? 他记得小时候,翎焰就非常想要得到赤影的认可,现在长大过后,依然是这个样子。 “对不起,姐姐,是我不小心,让毒草划伤你的脸,才变成这个样子。” 嫉妒得后槽牙咬紧,但还是更心疼翎焰的脸。 伏洲故作愧疚柔弱,心疼地伸出手指,从背着的小包里拿出解药,耐心地涂上去。 看着冰凉的药膏贴上脸颊,翎焰的脸稍稍好受一点,浮肿也消下去很多。 “没事,你这还是帮了我大忙呢。你说,一路上,我能保护好大家,把大家送回家吗?” 伏洲闻言,只是轻轻地一笑,把药膏收好,从小包里面拿出一个洗好的红果。 “姐姐很厉害,是小舟见过,最厉害最勇敢的雌性。我会帮你的。” 语气笃定,眼神清亮,没有任何的疑问,毫无保留的相信。 翎焰的身高到伏洲的下巴,稍稍仰头,最先看到的就是他漂亮红润的嘴巴。 脑海中想起昨夜触碰其上的温软,感觉脸稍稍有一点点烫。 “走吧,阿兰一会儿该着急了。” 赤影还没走远,她不敢起飞怕引起注意,只能更迅速攀爬起来。 山坡上,阿兰将所有的雌性护在身后,此时她忽然有点想念阿夺。 要是阿夺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怕,直接反口骂回去。 但阿兰看着为首的兽人恶狠狠的眼神,她真的有些怕。 圣兽城的人已经离开,翎焰还没有回来,要是对面的恶兽有所动作,她真的应付不了。 唯一的雄性青崖,害怕地缩在最后,根本不敢动弹。 就在圣兽城的人走远的时候,对面的恶兽终于打算动手,长刀朝着她的方向劈头砍下。 阿兰心一横,拿起自己从阿嬷那里拿出来的粗铁刀,奋力抵抗。 只可惜,力道相差太多。 手上一麻,粗铁刀瞬间倒飞出去,阿兰也被震得节节后退。 十个恶兽都开始动作,其中最强壮的那个,就是朝着青崖而去,动作迅疾又凶狠。 翎焰刚刚爬上山坡,还未迈上来,双刀从遮挡的兽皮中抽出,正要上去。 可距离较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她想动作,根本来不及。 就在千钧一发,两声狼啸袭来,阿夺和阿克的兽形狂奔至此,一口咬在为首兽人的喉口。 鲜血喷溅在阿兰的脸上,一片滚烫,也刺激她起身反抗。 小舟飞速上前,一脚踹开吓得动弹不得的青崖,虽不能暴露自己的力量,却可以使用毒粉。 剧毒扬进敌人鼻尖,见血封喉。 翎焰也冲杀其中,三下五除二将人杀个利索,仅留下最瘦小的一个兽人。 血漫满地,不宜久留。 阿克阿夺分别载着大家的物资,雌性们脚下加快,朝着琅山的隘口疾走。 一直等到天黑下来也不敢停。 终于找到一处洞穴落脚,这才有功夫询问寒暄。 “你们不是去东境,怎么会折返回来?” 翎焰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虽然还残余几分麻痒,但已经没有那么严重。 小舟还是执意给他上药,翎焰也就由他去,一边问着阿克阿夺。 阿夺清理着身上的血污,将湿哒哒的破麻布丢在一边,关心地询问翎焰。 “我们本打算去买些物资再走,却听说,赤影大人昨夜一直在寻找一名羽族雌性,听着非常像令羽姐姐。” 阿夺说话直接利落,也知道或许是隐私事,就凑近翎焰跟前,压低声音才继续询问。 “又听说青崖和一队恶兽有怨,要在那隘口劫道,担心你们的安全,这才折返。青崖倒还好说,你是怎么回事?” 篝火映照在翎焰的脸上,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阿夺的话是关心,可问的问题,翎焰确实不好回答。 既然能在厮杀之后,阿夺与他们迅速离开,就已经做好准备帮助翎焰脱身,再隐瞒也没有什么必要。 月下树枝上,阿夺和翎焰并排坐着。 耳廓有风徐来,眼前山岚壮阔,但阿夺一点看的心思也没有。 “你就是圣兽城在找的大巫?但现在你不是巫,什么意思???” 翎焰见她有些误会,赶紧解释起来。 “哎呀,巫只是用我的身体几年,现在早已不在,我此次去东境,也是想去天火降临处找巫的,但是兄长不愿,所以才隐藏身份。” 树枝很高,阿夺又不会飞,她一动不敢动,被翎焰轻轻贴两下,更坐不稳。 整个人都扒在翎焰身上,才勉强寻回几分勇气。 “我和兄长还以为你是闯多大个祸,担心好久。既然你最后也是要去东境的,我们就和你一起,还有个照应,兄长也可以去冰石城认证。” 翎焰身上的兽皮已经清洗,还晾在篝火边,身上穿的是原生的兽皮。 彩羽红翎,特别漂亮。 定定看了一会儿,阿夺指着月亮对翎焰说。 “春穗城的英俊雄性很多的,我要是错过喜欢的。令羽姐找到巫,可得给我找个跟你一样强大的雄性,得好看才行!” 可两人的小话还没聊多久,树下偷偷摸摸过来一个人,害怕地抱着树杆,轻轻叫唤。 “翎焰,我,我有话跟你说。” 阿夺被打扰,不耐烦地低头看下去,发现是青崖。 虽看不上这样胆小的雄兽,阿夺也知道他是解释今天白天的缘由,也不好阻拦。 没想到他们下去的时候,青崖竟然满脸都是眼泪,哆嗦也都是因为哭得直抽抽。 “今天拦路的兽人,是我闯的祸,我们快走吧,他们还会来的。” 第14章 犬留部落的危机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过了琅山隘口就是北境,本来青崖采药是不会过隘口的。 但是他听说隘口附近的部落中,山上长有雕棠,可以治疗耳聋。 “祖母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我就想着去采一点果实。但是,但是……” 青崖抱着膝盖,坐在山洞前,阿夺阿克,阿兰小舟,还有翎焰,团团把他围住,他更怂起来。 小舟还在翎焰身后装温柔,其实手痒的不得了,幸亏有阿夺手快,狠狠搡他一下。 “但是什么啊但是,有屁快放!” 臊眉搭眼地往那一坐,青崖根本不敢看他们的脸。 “他们本来允许了的,但我半夜点火取暖,把整片林子都点着了,只剩下一点在山顶上,一时害怕,就跑了,这才掉进山谷里。” 话音落,空气忽然安静。 此处已经接近琅山隘口,距离这里最近的部落,又以水中文贝和山上雕棠为生。 “是犬留部落,好战御凶,并不好惹。” 在圣兽城中,有大陆地形图,翎焰被关着的时候,常常看着打发时间,所以知道一些。 “但是之前的兽人,虽是犬兽,却不是犬留的白头犬,我猜是有人发了悬赏,捉的就是你。我看把你直接献出去算了!” 阿夺和阿克在大陆游历许久,听说过犬留,见青崖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点着他的脑袋吓唬他。 谁知青崖当真,害怕的不行,又不想连累大家,视死如归地转身去,打算收拾行李。 还没走进去,就被翎焰拉住,在屁股后面狠狠踹了一脚。 “怕什么,雄性要顶天立地,跑的时候想什么了!” 夜深,拷问过何人悬赏青崖之后,又问过索要多少物资,大家就都睡下。 翎焰和阿克轮流守夜,轮到翎焰的时候,小舟也和他一起出来。 伏洲把带着的兽皮垫在翎焰身后,二人靠在一起,仰头看着月亮聊天。 “你明日,去部落拜访,打算怎么做?” 最亲近的事都做过,翎焰也不扭捏,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着,手上玩着自己脱落的长翎。 “既然说把他平安送回家,就做好事到底,做了错事,要想办法弥补,逃避是没有用的。” 捻着翎羽的手一顿,想起幼年时的事,翎焰心中不免唏嘘。 “有些事当时逃避,后面可能就永远无法弥补了。” 翎焰想起自己养过的那条小蛇,透亮的眼睛稍稍暗下去,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刀。 要是她误会小蛇,也不会把小蛇弄丢,它也不会被兄长捡走锻刀,她也不会和兄长吵架,离家出走。 也不会错过和阿爸阿妈,最后相处的机会。 “姐姐的刀叫什么名字,听阿兰说,是姐姐的兄长打的,所以很重要吧。” 伏洲在翎焰身边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把刀。 明知道是赤影打造,但他就是嘴贱想问,看翎焰点头心里又酸酸的。 也不知道那臭狐狸好在哪,关着她那么久,她还念念不忘。 可听着翎焰下一句说完,他心情又好了。 “我的小蛇走失,兄长误把它当做刀锋草锻刀的活祭引子。所以取名灵蛇,像它一直在保护我一样。” 我的小蛇~~~~ 伏洲觉得自己的嘴角痒痒的,总想翘起来,轻轻把脑袋抵在翎焰的脑袋边。 “姐姐这么想念它,小蛇一定很愿意保护姐姐的。” 翎焰不知道他从哪品出来的想念,但确实挺愧疚的,误会小蛇偷吃她的果子,把它丢在屋外,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捡走。 琅山隘口险峻,去犬留部落要爬山路,翎焰走在前面,回手去拉青崖。 小舟顺手上前捞去,攥着翎焰的手往前。 青崖虽然嫉妒,但知道自己犯错,讪讪地收回手臂自己往上爬。 “明明是我和令羽一起去,你这么柔弱不能自理,跟来做什么?” 但是他的嘟囔无效,伏洲转身朝他“温柔”一笑,手上药袋子轻轻一抛,青崖就闭了嘴。 这货可怕得很,那天给他吃了青果之后,他悄悄给自己下毒,手指头疼了好久。 他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还在翎焰面前装得人畜无害。 坏东西…… 翎焰他们爬上山脊,终于有个小路,两边焦土,看样子就是被青崖烧过的雕棠林。 “什么人!” 两个手执长矛的兽人在小路尽头拦截,黑衣白色寸头,身材健硕,正是白头犬兽。 “青崖小儿,你已得了仅剩的雕棠赤果,还不快快滚开,我们部落不欢迎你。” 其中一个兽人认出青崖,将长矛前刺威吓,试图逼退他们三人。 却不想被翎焰攥住石矛,重重拗断捆矛的麻绳,手上溢血,却浑不在意地把尖锐的石器丢掉。 挥手间手上伤口复原,令这两位兽人惊异后退。 “我叫阿夺,愿意帮助青崖弥补祸事,可否叫我与你们的族长商议。” 两名兽人面面相觑,留下一个看着他们,另一个赶回部落之中通报。 半晌,有人出来令他们进去,在最中间最大的石屋中,坐着等候。 伏洲心疼地检查着翎焰的手腕,间或悄悄留一个眼神恐吓青崖。 没多久,一个豪壮的寸头雌兽人迈着步子走来,手上阔刀打磨不算精细,却很有气势。 “阿夺妹子,你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嘛?” 这雌性说话时,阔刀落地,眼神上下打量着翎焰。 见她虽不羸弱,却也不算壮实,长得还颇为漂亮,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掰断石矛的人。 “知道,他算是我捡的个小弟,做了错事,总要弥补。琅山物产不多,靠文贝和雕棠换取物资,雪季将近,想必族长您也很急。” 对面的兽人眼神一顿,缓缓在翎焰的对面坐下。 “是,又如何。所以我心中怨恨,悬赏劫杀这个害我族今年陷入险境的兔崽子,或者,你们能给出差不多东西。” 犬留族长的身后,一个年迈的雄兽开始念起悬赏的物资。 二十只矮红猪,三十只野鸡,条草两筐,粗盐两袋,兽皮十张。 翎焰稍一思索,便想到几分,北境的雪季最短要三个月,犬留部落是二十人左右的小部落。 这些物资乍一听很多,但雪季漫长,是最低的生活所需储备,这不算贪心。 “北境多荒山,产出以矿石为主,需在暖季交换物资,才能挺过雪季。现在是淮山部落的交换季节,我能帮你们,在淮山部落,换到差不多的物资。” 听见翎焰的话,犬留族长有些惊喜,却还是半信半疑。 毕竟就算是交换,也是要有物资可换才行。 他们的勇士出门去远些的玉游山狩猎,接连三天,伤痕累累,所获依旧不够度过雪季。 这小丫头身上也没带贵重之物,又怎么能凭空去淮山部落交换物资? 第15章 翎焰!你没走啊!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犬留族长听过她的话,只觉得是说大话,抬手间召唤进来两个兽人,就要架走青崖。 “我不信你的,拿他去找大萨满换物资岂不是更快。” 翎焰也不拦,抱着肩膀扬声说道。 “是拿他换,但不是去找大萨满换,他自己欠下的自己还。” 青崖被两个壮汉架着,双脚离地,慌张不已, 听见翎焰的话,更觉得害怕,整个人咸肉一样地挂在当场,脸色发白,昏昏然觉得要死过去。 看孩子吓成这样,翎焰不禁失笑,不再卖关子,把自己的建议说给犬留族长。 “有两个方法,其一,青崖是大萨满身边的药巫,寻常的疾病都治得,带他去淮山部落行医,以物资交换即可。” 负手于身后,翎焰转身走出屋舍,走到山前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递过去。 “其二,琅山多火石和透玉,族长长日在此并不知道,这两种矿石在北境之外,比较稀少,去淮山部落或可一试。” 犬留族长不全相信,但她身后的年迈兽人脸上显出几分回忆的神情。 他年岁已高,所以知晓的事情也多,主持交易多是由他负责,却对于火石和透玉有些耳闻。 也正因如此,知晓一二,才心有疑惑, “火石透玉,都是零散售卖,他们并不会收购太多,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哪个部落需要?” 北境干燥,生火不难,商队路途之中,沼泽和无垠海边缘的地界都是很需要生火的。 羽族爱透玉,东境无垠海边的部落,会用透玉和鲛人换物资。 故火石可与潮湿之地,和路途较远的商队交换;透玉卖给羽族和东境的兽人即可。 翎焰说的有道理,但犬留族长不打算轻信,稍稍迟疑片刻,最后做出决定。 “我可以叫族人一试,在有结果之前,你们可得在部落中住上些日子才行。” 人之常情,大家并不意外,只有青崖,有些害怕。 到安排好的屋中,青崖委屈地蹲着,完全兽化,变成一个毛茸茸的小鹿,缩在角落。 就连翎焰拿出吃的给他,他也不理,只当是他是害怕没缓过来。 青崖生闷气,等着翎焰来问自己,却没想到一不小心睡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空无一人。 小舟也不在。 青崖揉着眼睛出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看守,伸手拦着不让他跑。 “我的朋友他们去哪了?” 他心里慌得不行,脑子里全是翎焰和小舟嫌弃自己累赘,不要自己,要把他卖给犬留部落还债? 守卫完全不理他,青崖焦急地往外冲,却被狠狠地推回屋子。 犬留部落的族人只有二十余,所以人人都知道青崖火烧雕棠的事,对他自然没有好脸色。 “老实呆着吧,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青崖想要再冲一次,但是比量自己和对方的身材,瞬间哑火。 正在满心绝望的时候,一抬头看到犬留族长领着两人,有说有笑,早已不是之前戒备猜疑的样子。 “翎焰!你没走啊!” 一声凄厉嚎啕,翎焰说话着,一抬头就看见青崖在木屋门口,哭得脸红脖子粗。 那样子,活像要被千刀万剐一般。 犬留族长瞧见他,心里不愉,却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少年。 眼见或许物资之事有解决之法,便也不打算再为难他,笑着拍拍翎焰的肩膀,拎着一袋子路上打来的猎物离开。 这些猎物供日常吃食,却还是要剩下一些,除此之外,今日交换的要留着雪季吃,得好好处理才行。 她走时把看守青崖的守卫,也一并叫走,显然是对翎焰心中增添几分信任。 青崖没了阻拦,直接扑上前去。 他心里忽然清醒过来,置气有什么用,翎焰又不是祖母,没有义务帮他,也没有义务猜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小舟,要学会表达自己,才会被人看见。 “我害怕,我以为你们丢下我走了,他们真的不会杀掉我吗?” 只不过,青崖的表达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手脚并用抱着翎焰的大腿,涕泗横流。 眼看青崖的手抱着大腿,伏洲嘴角一扯,“兄友弟恭”地把青崖从地上扶起来。 “青崖弟弟,你不用担心。今日族长疾行去淮山部落,火石和透玉换出去大半,如果一直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并不需要你留下来。” 伏洲的语气温柔,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拉得离翎焰越远,将人按在屋子之中。 “明日能否离开,就要看交易的结果。今日就是来找你商议,若是差些物资,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手下小孩被老老实实暗下去,伏洲一想到明日之后,这小子就不用带在身边,心情就很好。 看着青崖的眼神,就更温柔起来。 只不过,这眼神落在青崖的身上,却感觉凉飕飕的。 “留下?” 翎焰之前和犬留族长说,是为着叫她知道青崖有用,不要冲动动手。 却不代表这个办法无用。 所以这时,要和青崖说明利害,叫他知晓,自己选择。 “我听白牙族长说,北境第一场雪,要去冰石城领暖石过冬。白牙族长仗义,若贩卖火石无用,你可留下行医,白牙族长也愿意教你些防身之法,到雪季将你送回冰石城。” 又能还债,又保证安全,算是很好的备选之法。 但是这全看青崖选择,若是明日交易无恙,却也无需他留下。 其实青崖一个也不想选,但是祸确实是自己惹的。 他也确实害怕。 青崖又陷入沉默,所有的选择都要看明天,只能默默祈祷交易不会出事。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犬留部落地势偏高,空气虽凉但很清新,一直到中午都无事发生。 青崖帮着部落里的老人搬着石头,以为今天的事情一定不会出事,心情松快很多。 伏洲柔弱地在一边晒着太阳,看着他满身力气的样子,就好想笑。 开心一点吧,孩子,趁着还有心情,开心一点。 片刻过后,部落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了不好了!!族长,出事了!!!!沼泽的人找上门来,说我们的火石是假的!!!!!” 第16章 你能留在这陪我吗?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伏洲手上拿着透玉对准阳光欣赏,这是他今日挑出来最漂亮的,打算打磨之后送给翎焰。 耳边听的部落的急报,就像是听见喜报一样悦耳。 轻轻站起身,和扶着人闯进来的绿溪对上视线,默契点头,才敛起脸上的笑意。 恰好这时,白牙和翎焰从屋中走出,伏洲便迅速挪到翎焰身边。 “你们这般闯进我部,究竟是做什么?” 白牙手上阔刀一横,山样站在那里,将自己部落的人接过来,挡在身后。 翎焰站在她身侧,也是眉头紧锁。 她今日早早起来,检查过火石,不可能混进去假的,用这个借口找上门来,说不准是找茬。 来者不善。 “小舟,你且小心,伏洲手下最是奸诈狡猾,如果有什么乱子,你带青崖先走。” 翎焰低声伏洲叮嘱,紧接着手便按在自己腰间,默不作声,时刻戒备。 心头一苦,伏洲的眼神暗下去,本来饱满的欣喜,瞬息便暗淡下去。 绿溪还在演着他安排好的戏码,他却无心再看。 “火石是为给我兄弟治病,族巫说,用火石磨热敷在腹部,很快就会好起来! 一路上的火石都消耗一空,这才采购。可你们这火石,根本没用!不是假的,还是什么?!你们总要给个说法吧!” 绿溪嘴急,有问便答,语速又快,手上还扶着一个几乎面色苍白,几乎昏倒的人。 肉眼可见的焦急。 青崖是认识这种病症的,老萨满早年游历大陆四方,去过沼泽。 沼泽之人因为身处湿瘴之地,夏季潮湿闷热,冬季湿冷难捱,常常出现腹痛之症。 寻常治疗,都是以火石磨热暖敷缓解,但时间太长,还是要服药根治。 “你们要么赔偿火石,要么治好我兄弟!不然,灭了你们这小破部落,还是很容易的!” 绿溪亮出自己的毒牙,瞳孔缩成针状,朝着就近的一个犬留族人恐吓。 将那白头犬吓得连连挪步,生怕被毒倒。 “你们不是说部落中有药巫,是萨满孙辈医术高超,这又在怕什么?难道是唬我?!!” 众人的视线都朝着青崖看去,包括白牙都开始思考,要不要把青崖交出去,就算治不好,也能脱开自己部落的责任。 就在大家还在犹豫之时,翎焰一把拉住青崖的手,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 “我们的火石一定没有问题,试验过之后才会带下山。若你们是求医,就要有求医的态度,否则,便是你们痛死在这里,又与我们何干?” 就算沼泽部落抱团,但眼前的人不过十数,羽族与沼泽兽人相克。 “就算是伏洲在这,也是一样。” 此言一出,绿溪扶着同伴的手一僵,悄悄瞟过伏洲一眼。 果然见他脸黑如炭,因为在翎焰身后站着,连温柔都演不下去,又黑又酸。 瞬间这群沼泽部众的兽人,瞬间士气萎顿,大气也不敢喘。 只有那个真肚子疼的,冷汗满脸,面白如土。 望着翎焰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那么勇敢坚定,可自己一次又一次让她为难。 “我,会治病,但是你们要拿什么来换?” 青崖轻轻按下翎焰的手臂,鼓足勇气站出来,虽然语气还是怂怂的,瘦杆子身材勾着,不敢看绿溪的眼睛。 沼泽的人见目的达成,态度也软和下来,将同伴托着,放平在石台上,给青崖检查。 翎焰有些诧异,抱着自己的刀和伏洲站在一起,看着白牙和绿溪商讨交易的物资。 “你不觉得,他们的态度转变得很奇怪吗?好像就是冲着青崖来的一样。” 那双利落的眉簇着,挑起的眉梢,扎在伏洲心里,酸胀难忍。 “他不就是一个小药巫,若不是病急了,谁会找上他。” 伏洲拉着翎焰在挑选透玉矮凳上坐下,试探着询问翎焰。 “姐姐就这么讨厌王上吗?到底是讨厌他什么?” 手里的透玉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穿进伏洲的眼睛里,好像石头进眼睛一样,磨的眼睛干涩。 猛然想起他就是沼泽之人,这已经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说伏洲沼泽的坏话。 而小舟说的也没错,她之所以对沼泽部众有偏见,其实都是因为传言和那晚和伏洲的交集。 正在翎焰沉思之时,绿溪和白牙的交谈缓缓传入她的耳中。 白牙:“大陆之中,沼泽部众狡诈阴险之名远扬。为绝大多数的兽人诟病,我还以为都是非常难交往,没想到阁下这么爽快。” 绿溪叹息一声,紧接着回答: “诸如腹痛之症,在沼泽的环境之中很多,就算根治,经年累月还会再犯。故沼泽部落,常常会轮换外出走商,难免要机警凶悍些。” 伏洲观察着翎焰的表情,稍稍蹲下身子,轻轻把脑袋依在翎焰的胳膊上。 他感受着颊侧的温暖,低头看着手心透玉,低声询问:“姐姐不会,也讨厌我吧。” 可翎焰没有回答他,被沼泽兽人围起来的石台中,传出一声惊呼。 其中一个兽人立即伸手锁住青崖的喉咙。 “你对我兄弟做了什么,他怎么昏过去了?” 劈手救下青崖,那兽人只觉得手上灼痛,正欲发火,却看自家主子的眼神埋怨,瞬间一个屁也不敢放。 等到青崖喘匀了气,才按着脖子,红着眼哑声回答。 “他湿瘴入体,拖得太久,要治疗小半月才会好,期间不宜移动,需要日日泡泉水服药才行。” 青崖说着,又扫视所有的沼泽部众一圈,犹豫片刻又道。 “其余诸位,身上也多少有些沉疴,若不及时医治,后续也不会好受。” 绿溪正拨开围观的下属进来,闻言也是一愣,连忙上前询问,眼神殷切,全是真心实意。 “你能治好?或者有什么可以用的草药方子,我们带给族巫,能否有用?” 青崖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么多人,用如此殷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本想转身逃避,却恰好看见翎焰身边,小舟的眼神也带上几分期望。 心中一股名为“爷要装把大的”的心情缓缓膨胀,面对翎焰,张口干脆利落地吐出一句。 “当然!我可是大萨满的孙子,但是这半个月……” 说到最后,勇气慢慢萎缩,弱弱地试图拉翎焰的衣角。 “翎焰,你能留在这陪我吗?” 第17章 只要你不背叛,我永远相信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翎焰不能留下来,一是因为距离淮山部落太近,怕赤影去而复返。 二是因为答应过送大家回家,青崖在这里托付,有大萨满的孙子的名号,又仰仗他医治沼泽部众换取物资,白牙不会为难他。 更何况,青崖现在要克服的就是自己的心境。 但总归是有选择可做,翎焰决定给他一夜的时间考虑,是选择留下靠自己还债,还是回去找大萨满求救。 又是明月夜,雪季之前的琅山上,天空总是异常清亮,云彩稀薄,很轻易就能看见月亮。 翎焰独自出门狩猎回来,并没有直接回到部落,而是在附近的松树上停下。 把猎物挂在树枝,用刀刮削着一只洗干净鹤腿骨。 一定是她今天说话惹小舟不高兴,今天他都没有吵着陪自己打猎。 或许真的是她太狭隘,只因为传言和伏洲,就武断地认为沼泽部众都不是好兽人。 自己的情人,总要自己负责哄。 这条鹤腿中直坚韧,给他做个骨笛,他应该会喜欢。 月出云岫,照在翎焰的身上,她的身子蓦地一僵,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刺痛。 那本没有动静的生存手册又翻开一页。 【控火之术入门】 翎焰有些狐疑,这就是大巫的本事吗? 可是她听说,巫附身她身体的时候,最擅长的是植物栽培和修建房屋。 巫留下的东西,怎么是控火? 翎焰按照上面的方法,凝神呼吸许久,直到满头大汗,也没有成功。 就在她以为自己没有天赋,白白浪费巫的馈赠之时。 刚刚准备放下自己的手,忽然在指尖生出一个细小的火苗。 微风之中跳跃着,映照出翎焰眼中的惊喜。 “我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树下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莫名的耳熟。 翎焰低头去看,竟然是伏洲!!? 惊异之下,坐在树梢的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整个人面朝下栽去。 伏洲一见,慌张地伸出双手去接,完全忘记翎焰是会飞的羽族兽人。 心惊胆战地左右移动,生怕自己接不住。 结果两个呼吸的时间,人家就稳住身形,换了个更近的树枝坐着。 “堂堂沼泽之主,不在领地守护你的子民,跑到北境,真的不算玩忽职守吗?” 树上的声音冷冰冰的,伏洲的手还伸着着,见她安全才默默放下,定定地仰头,欣赏翎焰的漂亮羽毛。 真漂亮啊。 他刚刚与绿溪去引开赤影的追来的探子,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了翎焰。 这双翅膀,在天上飞的时候,更漂亮。 “怎么算呢?我的领地,外族根本无法进入。再说我可是在为他们,争取族巫认可的神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伏洲踮起脚尖去触摸翎焰的长翎,却被毫不留情地躲过,只有几根羽毛轻轻扫过手心,都带起一股奇异的搔痒。 那夜的玉兰花香,又奇异地萦绕在鼻尖,勾得他想起那夜她汗湿的背,伴随动作起伏,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呼吸。 今夜,怎么不是月圆夜呢。 翎焰不打算理他,张开翅膀朝着犬留部落飞去,小舟还在等着她呢。 犬留部落的石屋不高,窗子也小,暖季的时候,都是在室外燃烧篝火。 有烟尘和亮光,翎焰根本不会迷路。 “姐姐!!” 翎焰落在部落的门口,小舟从部落中迎出来,额角还挂着薄汗。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把猎物放下,从怀里掏出圣兽城带出来的手帕,轻轻拭去小舟额角的湿润,拉着他的手朝着部落里面走去。 毕竟要在这待上些日子,绿溪等人已经完美融入犬留部落。 在篝火旁,其乐融融载歌载舞,一起分享着打猎或者是交换来的食物。 青崖也慢慢适应,不再忐忑,还给他们分享自己采集的能吃的果实。 “我去帮绿溪他们搬猎物,好多东西呢。” 篝火边的绿溪听着自家主子睁眼说瞎话,站起身和翎焰打招呼,呲牙笑得很真诚。 幸亏绿溪演技好,不然他真的憋不住笑。 伏洲拼了老命跑回来,还是他在犬留部落外面,从篱笆边上拉上来的。 要不然怎么第一时间,用小舟的脸出门迎接翎焰~ 无视绿溪的眼神,小舟拉着翎焰坐在篝火边,自己去处理猎物,贤惠得让沼泽的几个兽人害怕。 怎么能让他家主子干活呢!!! 几个兽人抢着拿过伏洲手上的活,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 族巫有言,神使会带给沼泽新的光明。 他们一定要给主子,争取和神使相处的时间!! 酒足饭饱,小舟跟着翎焰回屋休息,青崖想要跟上,却被大家拉着饮酒,完全没有机会回去打扰。 石屋昏暗,只有狭窄小窗能看到外面天光,倾泻着洒落,铺盖在小舟的脸上。 “我不认路,接下来几日,还要仰仗你看地图,带着我去找阿夺他们呢,好好休息。” 翎焰伸出手掌,轻轻拍小舟的背,安慰他不要多想,养好精神。 却不想,身边的人,更近地贴过来,伸长手臂,将翎焰揽进怀里。 感觉小舟的胸膛好像有些热,翎焰害怕他身体羸弱,干活出汗,又吹风受凉。 正要抬头去察看他的状态,却被身后人的胸膛抵住肩膀,动弹不得。 “你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吹风着凉,是不是不舒服?” 可是她伸手去摸,小舟的手臂也是热的,比白天摸着更有弹性,而且也是泛着不寻常的热意。 伏洲情动,控制不住地变回本来的样子,微哑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带着温热的喘息扑上耳廓,泛起酥麻的痒。 “姐姐,抱着你,好像又吃错果子,好热啊。” 两颗心跳隔着胸腔贴在一起,声如皮鼓,咚咚咚地在耳边响个不停。 “你说过的,只有我一个情人对吧?我不会伤害你,但有人会说我的坏话,你会不会相信?” 伏洲的手游走着,四处挑起火花,头颈交叠,暧昧的声音,和着喘息搔着耳蜗。 害怕她随时抬头,发现自己的脸,又想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好刺激—— 翎焰被勾得眼角微红,利落收起自己的衣裳,翻身坐上去,压着小舟,对着那扰人的嘴唇咬下去。 什么都发生过,面对美好的皮囊,怎么能忍住不做坏事? 唇上辗转,带着刚刚好忍受,又刚刚好酸胀的痛,更添几分悸动。 伏洲没想到她会忽然翻面,瞬间转换形貌,心跳得更快起来。 一双手板着他的脸,迫使他们在一缕月光下四目相对。 “只要你不背叛,我永远相信。” 第18章 被拒之门外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次日一早,翎焰神清气爽地醒来,出门正巧撞上白牙。 白牙健壮的肩头扛着一袋挑选好的透石,交给去淮山部落的兽人,朝翎焰揶揄笑起来。 “昨夜真热闹啊。” 翎焰大方地回以一笑,在忙碌的兽人中寻找青崖。 “青崖去采药,他和我说,打算留下来,叫我把这个给你。” 那是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冰石城的徽记,是大萨满的赠物,凭这个可以直接见到冰石城兽王。 青崖做出这个决定是很艰难的,尤其是昨夜他听见石屋之中的声响之后。 那是美丽的神使,是大萨满预言的巫,怎么就能被小舟得手?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 “你看你,身量还不够高呢,这胳膊也不壮,用毒还用不过他,怎么跟他比啊!” 绿溪仗义地拍着青崖的干瘦小肩膀,陪着他蹲在部落篱笆外面,暗中观察。 里面翎焰有些担心,上前拉住白牙,询问青崖的状态,有没有难过。 看青崖还有些迷茫,但是已经开始疑惑,绿溪就知道自己的忽悠开始奏效了。 “你看,你离开是不是就开始想你了?距离远了,感情才深,因为你们就没有矛盾啊!” 时刻关注着石屋边的动静,见伏洲出来,绿溪急忙郑重地扳着青崖,用自己挡住他的视线。 “等你一个月之后,练的壮壮的!长得高高的! 哥哥再教你点沼泽的毒术,悄悄变强,回去惊艳所有人! 一个月没见,心里惦记着,老好了呀!我都要爱上你了!” 然后青崖抬头看去,翎焰肩头挂着一条小黑蛇,张开翅膀飞走,很快就不在他的视线里。 亲爱的神使大人,真的会想起我吗?难道不是忘记我吗? 崇拜神使的青崖,眼角划下一行辛酸泪:“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绿溪离得近,看这小子虽然瘦,但流眼泪眼珠子水汪汪,实在是叫人忍不住心软可怜。 人是自己忽悠的,绿溪心虚地摸摸鼻梁,思考怎么才能安抚好。 绿溪忙背起青崖身后的背篓,带着他去寻找草药。 “怎么会骗你呢?人家还和白牙族长嘱咐照顾你呢,有我在,保证你回去的时候,华丽转身,惊艳众人!” 而翎焰那边,虽有些疑惑青崖这次为何这么有毅力,却还是有些欣慰的。 像自己带着的一个弟弟,忽然成熟,意外地有些欣慰,却也心疼。 不过日后要成为一方巫祭,总要独自应对。在犬留部落,风险不大,对于青崖,是成长的好机会。 今天天色不算好,有些阴天,翎焰的身上是伏洲缩小的兽形。 蛇类怕冷,翎焰想到,就顺手把他塞进自己怀里。 尽管知道一些古兽神的后裔,会有特别的天赋,翎焰还是对这种变大变小的技能感到惊奇。 联想到昨晚手指尖的小火苗,翎焰猜想,或许是自己也从兽神那里,借到几分力。 阿克一行行进不算快,但是两日,已经足够赶到琅山隘口外的部落。 那是阿珊阿慈姐妹的部落,他们约好了在那会面,翎焰飞行赶路,早上出发,晚上就能到。 小舟用脑袋指方向,翎焰赶路,配合得很好,还不等落日就已经赶到部落边。 只是情况,似乎并不那么乐观。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外面,阿珊阿慈的家不是在这吗?是记错了?” 阿兰安抚着阿珊姐妹,平日安静温和的一张脸,这时候也铺满愤怒。 阿夺更是满腹火气,见翎焰回来,火盆子怎么也兜不住,压下肚子里的脏话,尽可能地客观阐述。 “没记错,是这部落的人不打算收她们,说被拐走就走了,不用再回来碍眼。” 这个部落比普通的小型部落要大,还不算中型部落,却设有大门和瞭台,明显就是非常戒备。 翎焰环视此地地势,北境之中算是山地和平原的交界,选址不太好。 确实距离林地近,猎物多些。 但坏处也明显,从琅山的隘口出来,东边是阔远平原,所有景象一目了然。 此地是西边,有些林地起伏掩盖,是流浪兽人愿意选的路,也怪不得阿珊阿慈被拐走。 阿克顺着阿夺的话继续说,进一步验证她的猜想。 “部落的族长说,附近有一波流浪兽人,老早就给所有的中小型部落放话,说咱们杀了他们的兄弟。如果借宿或接回自己的女儿,就要盯死那个部落骚扰。” 伏洲闻言眉毛一挑,眼神中晃出几分深意。 “是黑风寨,在琅山隘口一带流窜,抢劫商队,接黑悬赏。” 因为悬赏的事,他听白牙族长说过黑风寨。 白牙不怕,一是因为本身就穷,抢了也没用;二是犬留好战,人虽少,却都是战士,厮杀起来不惧生死。 但是此处平原部落,都更富庶,又多是食草兽人,不好战不善战,自然好拿捏。 阿克憨壮,却不真的蠢,就算是部落的人对他们不大礼貌,却还是问到些问题。 “对对对,是叫什么黑风寨,他们大当家叫黑风,是冰石城的罪兽,五星熊兽战士。隘口以北的十几个小部落,都很怕他。” 翎焰看着渐深的夜,在部落外肯定是不行,此处没有什么可遮蔽之所。 越往北越冷不说,要是黑风寨夜袭,逃跑都来不及。 就在她思索之时,部落的后面,从小洞里钻出一个少年,轻手轻脚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摸来。 阿夺一个箭步,揪着那少年将人擒住,却反被那少年捂住嘴。 “别喊别喊,我是来找我阿姐的。” 小少年眼珠子滴溜溜转,在这些人里寻找自己的阿姐,很快就看到阿珊和阿慈,挣扎着跳到地面上。 “阿姐!你们真的还活着!” 小家伙扑进两个姐姐怀里,按捺着自己的欣喜,却也没忘了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 “族长阿爷不让你们进去,但是我有一个地方,可以给你过夜,过了夜你们赶紧离开吧。” 小家伙也不多说,贴着瞭台的下面走,顺着外面的夯土墙,领着他们朝着部落西面的坡地走去。 阿慈想到什么,眼中生出几分希望。 “大家跟过来吧,那个地方一定安全,只有我们知道。” 夜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大家钻进一个在底下的洞窟之中。 并不算干净,但却很隐蔽。 进来的路曲里拐弯,却在坡地面对部落门口的地方,有几个透光的小窟窿。 “这里是我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当初只想着挖洞玩闹躲藏,没想到能派上用场。” 阿珊阿慈给大家解释着,她们是兔兽人,最擅长挖洞,刚刚伤心失落,一时间没想起来。 把小弟举过头顶,又放下来,姐弟三人欢喜地依偎在一起。 可温馨的画面很快被阿兰打断。 “你们看,我们走之后,又有一个兽人出去了,鬼鬼祟祟的。” 第19章 闺女还会有,再生就是了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夜色中,有一个兽人从部落中钻出,瞬间变换兽形,擦着林地的方向奔去。 翎焰的视线要比他们清楚,阿夺听见他一直奔袭,二人对视一眼。 “这里可能暂时不安全,有没有别的洞窟。” 当机立断,翎焰转身对阿珊阿慈姐弟询问,一边起身,打算出门。 其实她脑袋有点晕,这两天实在是很累,但她总觉得是自己回来,巫才会离开,自己有责任在巫回来之前,保护好大陆的子民。 总想尽可能地做更多事。 但—— “姐姐,我去吧。你知道的,我很厉害的,他们没办法发现我。你好好休息。” 伏洲离她最近,轻拍她的肩头,不由分说走出洞窟,很快消失。 迅速到阿夺都觉得惊异,她是狼兽人,嗅觉灵敏,却在一瞬间无法捕捉他身上的气味。 只能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远去,而这声音也很快消失在耳边。 她和哥哥知道小舟是雄性兽人,但是看小舟没有敌意,和翎焰越发亲密,他们不好直说。 可现在看,小舟似乎隐藏了身份和能力。 兔族兽人最擅长挖洞,他们很快就转移,另外一个洞窟比较古老,也更加结实干净。 有通风口,布局很合理,不像是新挖的。 “这是我最近新发现的,应该是祖辈留下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阿慈弟弟对大家说着,在自己身上摸火石,但是怎么找都没找到。 “你们有火石吗,我出门着急忘记带。” 洞窟昏暗,虽然不算冷,但是看不见东西,大家会控制不住地不安,也不利于取暖。 可是阿克阿夺身上并没有带火石,这几日都是在山上就近取石,完全忘记这一茬。 见此情景,翎焰闭上眼睛,呼吸着缓几口气,按捺着头晕的感觉,作势在身后摸东西,顺势在指尖生成火。 借着干柴堆的遮掩,将火点起来,洞窟之中瞬间明亮起来,也温暖许多。 看着大家的脸上渐渐安定下来的神情,翎焰胸中有些欣慰。 更强的疲惫感传来,不自觉地靠着阿夺的肩头,闭上眼睛睡去。 肩头上,均匀的呼吸声轻缓,阿夺轻轻将她的脑袋扶着,缓缓将人放在自己的膝头。 阿兰拿来自己带的兽皮,轻轻盖在翎焰的身上。 二人对视的时候,都是欣然一笑,温柔地看着翎焰的睡颜。 其余的雌性兽人,就连阿珊阿慈姐妹见此,都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自打他们认识,除了受伤昏迷的日子,翎焰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连阿克都是和阿夺换着休息的。 她们这些人啊,根本不在乎她是谁,有什么能力,就算是巫,也是兽人,需要休息。 只需要知道,这是尽力为他们好的人就足够了。 兽人和兽的区别就是,他们更聪明,有更有破坏力的邪念,却也有更高的共情力。 守望相助,是在兽世生存下去的第一法则,对于雌性更是。 夜色浓浓,今夜的月亮也隐藏在一片密云之中,林中树木掩映,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伏洲独自前来追踪,是因为翎焰很累不假。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沼泽有一行商队去冰石城交易矿石,被黑风寨所劫。 沼泽之主睚眦必报,不是谣言,他的人常年在大陆行走,若没有威慑,早就没落。 黑风寨仗着地处北境,道路漫长,就如此过界—— 总要给些教训。 伏洲攀在就近的树上,树下两个兽人交谈,言语中都是关于翎焰一行的事。 “飞云大人,我看见了,那一队里面有十二个雌性呢,就只有一个雄性。他们现在就在部落门外的洞窟里。” 兔兽人卑微敬畏,朝着对面名叫飞云的兽人点头哈腰。 那个名叫飞云的兽人,有两根尖牙唇外,看着像野猪,身子健壮,眉宇之间一股凶煞之气。 “你将这包粉末倒在那洞窟之前点燃。待我们得到那些雌性,算你们部落有功。黑风寨接下来一年不收你们的贡物。” 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样子这个兽人在黑风寨中,地位不低。 兔兽人走后,耳边风动林响,这兽人警觉地朝林间四顾,什么都没发现,才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树上,伏洲尾巴一扫,给了绿溪一巴掌。 这蠢货,赶来的慢不说,还差点被发现。 “青崖安生了?” 想起那小子自己在犬留,好歹是个萨满的孙子。 到时候去了冰石城,如果他有事离开,青崖在还能帮衬翎焰几分,不能让他出意外。 绿溪就是伏洲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闷声应下,继续追在伏洲身后赶路。 “安生着呢,按您嘱咐好好带他,教他点东西。其余人也已经在神使的洞窟外守着,以防万一。” 听他汇报,伏洲满意,便不再废话,继续追踪。 黑风寨的位置是在半山腰,建得很巧妙,一半在地下,一半是垒出的石屋。 隐蔽又易守。 但看着建筑的方式,下面那个兔族部落,没有少帮衬。 就近生活,所以为虎作伥,真有意思。 伏洲重新化为人形,站在高树之上,看着山下的那个部落,此时竟然整个凉气,脸色更黑起来。 果然,他们真的是好走狗。 火把举着,部落门口鱼贯而出,数十个兽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洞窟的方向走去。 “快走,就在那个洞窟的方向!!” 阿珊阿慈的父亲在队伍的最末尾,犹豫着不想前去,但是被族长狠狠在屁股后面踹了一脚。 “是你那两个闺女重要,还是咱们部落重要?!!闺女还会再有,生就是了!” 兔兽人生仔最凶,一窝好几个,虽然雌性依旧很少,却也不会像别的兽人那么稀罕。 有些家里,甚至会把自己的雌性崽子,卖给其他部落的兽人。 但是…… 阿珊阿慈的父亲想要反驳,却根本没有办法,他们部落离黑风寨那么近,他也害怕。 就在纠结的时候,那一包粉末已经在洞窟口点燃了。 兔族有习惯,洞窟都是连在一起的,粉末点燃之后浓烟滚滚,在巨大叶片的扇动下,全部朝着洞窟里面飘去。 部落中的所有人,都在为即将被免去的贡物欣喜着,火把高举,整齐划一地发出激动的吼叫。 等黑风寨的大人们下来,把这些小雌性抓走,他们接下来的一整年都会太平的! 第20章 你们的力量,该收回去了!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洞中的兽人们刚刚放松下来,有些人也都安沉睡去。 烟尘缓缓从其他的洞口滚进来,却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累积,很快就充满整个洞中。 “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 阿夺率先发现,叫醒阿克,挨个把其他的兽人也都叫醒。 “是狡兔烟,是有人想把我们逼出去!” 阿珊阿慈认识这东西,瞬间惊呼道,如果继续在里面待下去会被闷死的。 但是现在闯出去,外面大部分洞口应该都已经被人堵死了。 可眼下情况危急,出去还是有活下去的机会,坐以待毙才是死路一条! 翎焰睡得很沉,阿夺摇了她好几下,都没有摇醒,看到一边的火堆,想起翎焰的话。 “太阳,火!” 想起什么,掀起翎焰身上的兽皮,卷在一个粗壮的树枝上点燃。 阿克在最前面,拿着翎焰之前借给他的一把刀。 阿夺扶着翎焰,手上拿着火把,走在另一个方向。 兵分两路,选两条人最少的路走,这样一来,只要有一队出去的洞口无人把守,就有机会翻身。 只可惜,遗憾的是,两个洞口都有人。 “他们出来了!” 洞口前火把晃眼,兄妹二人面前,都站着二十多个青壮雄性兔兽人。 阿夺把翎焰交给阿兰,化作一只巨大狼犬,横在洞口,仰头发出一声狼嚎。 另外的洞口,阿克听见之后,瞬间化形回应,义无反顾地朝着对面的兽人袭去。 被保护在身后的雌性,早已不是之前的软弱模样,她们共同经历过许多,已经有了默契,纷纷化形帮忙。 没有战斗能力的,也逃跑隐藏,不帮倒忙。 阿兰化作一只雪狐,将翎焰甩到背上,口中衔着火把,吃力地朝着高处奔走。 可大家四散之后,却发现周围早已被包围。 “族长!我是阿珊啊!我们之间还有婚约的不是吗?!” 阿珊不可置信地看着为首举着火把的雄兽。 那人正是和飞云报信的兽人,此时看着阿珊的眼神,故作悲伤。 “是啊,但是没办法,我是族长,抓了你们,黑风寨一年都不会再收贡物,还会保护部落。” 一圈拿着火把的兽人,把四散的弱小雌兽全部赶到一起。 “你乖乖不要反抗,不会吃苦头的。” 听见这可笑的话,阿珊眼中含泪,咬住唇齿,眼中闪过一分毅然,缓缓后退。 和剩下的兽性弱小的兽人一起,化作人形,用她们最强壮不屈的姿态,将背着翎焰的阿兰围在中间。 “我们不反抗,早就死了。” 一圈的火把比阿兰手中的一个火把更明亮。 阿兰感觉背后的翎焰身上温度,伴随火把聚得更近渐渐升高。 就在那些兽人手拿绳索,即将上前制服众人的时候,翎焰的翅膀瞬间张开! 漂亮夺目彩色羽毛亮在火光之下,漂亮纤长的红色长翎迤逦如流火! 一道扇起的气浪,将火焰朝反方向扇去,火光瞬间迷了逼近的人的眼睛,害怕被灼痛不自觉地松开火把。 火把点燃附近干枯的草地,在周遭生成火环。 劲健的身躯缓缓升空,发出一声清亮破云的啼鸣,惊得所有的兔兽人心头一突。 阿夺本来已经疲惫,闻声瞬间一振! 【翎焰醒来了!】 这份念头在大家的心头升起,如同被拉起的火光,明亮,耀眼。 冰冷的声音充满威慑力,从半空压下来,激起这些兔族兽人对于天敌的恐惧。 “你们真的是,又窝囊,又卑劣。” 刚刚翎焰只是疲惫脱力,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时醒来,刚刚好。 双翅扇动间,燃烧的火环被带起的劲风扑灭,阻止火势点燃森林。 手化作利爪,俯冲而去,擒住阿珊说是族长的那个兽人。 拎起来两巴掌扇得半死,俯身丢到阿珊身边。 阿珊与翎焰对视之后,瞬间会意,狠狠一脚踩在那雄兽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愤懑。 “你们不要嚣张!黑风寨的大人们马上就到,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 这些兽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余的兽人又鼓起几分士气,朝着翎焰的方向而来。 但可惜,他们不会飞,翎焰也不怕火。 缴起两个火把,亮声对他们吼道。 “你们可以选择与我们一道保卫部落,也可以选择——” 翎焰的话音一顿,眼看着一个兽人趁机抓住阿兰的胳膊。 手中火把一掷,瞬间击打他的背心,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地面扑去。 火把灭,人也没了动静。 “像他一样。” 众兽仰头,在四下火光中,翎焰如同神祇一般在半空之中,羽毛流光溢彩。 林中鸦雀无声,阿夺阿克也渐渐挪到翎焰的脚下。 这些兽人正拿捏不准的时候,一声熊吼之声,从不远处而来。 林中惊鸟,鸟飞人现。 烟尘之后,一队凶神恶煞的兽人,手持各种武器,从半山坡而下。 翎焰一人虽强,却远没有那一群壮硕兽人唬人。 被阿珊压着打的族长,青肿的眼睛里闪出几分希望的光,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掌,朝着那边探去,哑着声音求救。 “黑风族长!救我!” 但可惜,流浪兽人大多是作恶多端被逐出部落,心头不存任何怜悯。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你安息吧。” 手中的弹弓上压上石子瞄准,翎焰见状,瞬间拉起附近的两个伙伴。 眨眼间,石子落在那兽人的眉心,骨裂血迸,了无生机。 “现在,到我们了!” 黑风望着翎焰,眼中是贪婪和志在必得。 那健美的身躯,强大的力量,就是这样的雌兽才配生育他的幼崽! “拿下那个羽族,回去做我的夫人,剩下的雌性,随你们享用!” 响亮的熊吼在耳边大家耳边炸响,黑风寨的兽人手举兵器应和,士气大涨。 那些兔兽人却整个瑟缩,族长已死,他们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只能僵在原地。 可等他们的视线扫向那些瘦弱的雌性,却无比震惊的发现—— 她们相互搀扶着站起,眼中的决然那么刺眼。 阿兰阿夺站在最前的两端,眼神中是灼灼烈火,生死无惧。 “兽神赐我生育之能,将力量赐予雄兽,不是为了让你们用这份强大欺压我们。” “我们也并非软弱,能死里逃生一次,便会有千千万万次!” 翎焰飞在半空之中,瞧见在暗处的绿溪和沼泽的部众,心中瞬间有了底。 “你们的力量,该收回去了。” 第21章 成为战士要先学会勇敢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呼吸一刹那,身影瞬息而动。 山中林响,胆小畏死者四散而逃,勇敢者执刃逆流而上! 翎焰双手握着燃烧的火把,借势朝着为首的黑风而去,手上火把亮起数倍的火光,瞬间迷了几个兽人的眼。 阿夺阿克厮杀而上,撕咬之间,口齿带血。 双翅落下又飞起,翎焰经历的战斗还是不够多,第一个回合,并没有给黑风造成任何伤害。 却顺势放倒两个就近的兽人,鲜血迸溅之时,激起更强烈的士气。 但相比如此多健硕的兽人来讲,十几个雌性的力量还是太弱。 兔兽人们躲在暗处,虽心头震撼,却根本不觉得会有任何胜算—— 这是一场无意义的鱼死网破。 “阿爹!放开我!我是战士!阿姐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阿慈听见声音,间隙回神望去。 弟弟被父亲拉着,焦急担忧地望向自己,眼眶通红。 大声喊出的质问之后,是更大声的斥责。 “那可能会死的!!你阿姐疯了!这怎么打得过!!” 是啊,怎么打得过。 阿慈根本没有机会再多看两眼,和身边的姐妹一起解决掉最近的,被阿夺甩下来受伤的恶兽。 石刀狠狠划开喉管,鲜血溅在脸上,带着滚烫的腥气。 但是—— 她不甘心! 说着雌性稀少珍贵,不需要参与太重的劳动。 所以本就弱势的身体,渐渐缺少更强壮的机会。 而每一次生死之交的风险之中,最先被舍弃的永远都是雌性。 所有人都在放弃她,命运或许难以改变,但是她现在—— 面前一个身体大于自己数倍、拳如沙包的雄性朝着她的方向冲撞而来。 “啊啊啊啊啊!!!!!!” 阿慈毫不畏惧地朝着那个方向冲去—— 这一次,她有了直面命运的勇气,就算死,又怎样。 重拳击打在肩头,她整个朝后倒飞出去,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花,却还是撑着最后的力气站起来。 弟弟在身后喊着自己的名字,她要让他知道,成为战士最先学会的,是要勇敢。 阿慈视线望向那酣战中心处的那一抹红——像翎焰那样勇敢。 又一记重拳朝着面门袭来,阿慈没有力气,也没有遗憾,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下痛击,让它为自己满意的死亡庆贺。 但重拳未至,先来的是铿然倒地激起的烟尘。 惊喜地睁开眼睛,身边都是接二连三倒下的声音。 “小舟!!!是小舟!” 大家互相搀扶而起,倒下的兽人身上在不起眼的地方,都有一些不起眼的细小伤口。 地面上阴暗处蜿蜒着十数只各色蛇兽,完成任务之后,化归人形,朝着其余尚未解决的人袭去。 伏洲就冲在最前。 绿溪适时在暗处冲出,带着其余的同伴,迅速清理战场。 阿克阿夺早已精疲力尽,保持着兽形,喘息着戒备在那些兔兽人中间,防止他们趁火打劫。 霎那间,只剩下翎焰和黑风的战斗最激烈。 黑风五星战士不是虚言,翎焰估摸自己最多四星出头的实力。 他们乍一看是不相上下,但若不是有飞在空中的优势,翎焰现在恐怕早就落于下风。 “你们是一伙的!!杀我弟兄,灭我寨子,我跟你拼了!” 见到出现的沼泽兽人,黑风瞬间就反应过来,胸中悲恨交加,瞬间攻势更猛。 在防备翎焰的双刀之时,间或拉开弹弓远射,迫使她不得已躲避。 可惜其余各处都已经结束,他无法分出更多的力气提防有毒的蛇兽。 最后一发弹弓射出,且战且退,朝着林地深处逃窜而去。 绿溪想要动身前去,却被小舟按住。 翎焰接近力竭,大家都受了伤,更疲弱的雌性都已经累的无法动弹。 而现在还要提防兔兽人部落,就算群龙无首,也不能无视。 他们可是基本没怎么动弹,力气足着呢。 翎焰落地,脚下不稳几乎趔趄着跌坐下去,伏洲瞬间上前,将她一把拉住。 看她额角颈肩的汗,心疼地擦拭着,再低头检查,握刀的虎口早已通红。 “为了些不相干的兽人,你怎么敢这么冒险啊。” 伏洲都忘了装柔弱,语带责怪,但眉头紧锁,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只要她们信任我一天,就不是不相干。” 翎焰说话的声气早不那么足,但语音还是那么有力道。 听得绿溪都不由自主生出几分真敬佩。 之前是因为族巫的话,和她大巫的身份有几分敬,但现在是真的对翎焰服气。 巫传神意,可冲在前面的,敢为人先的领袖真的没几个。 伏洲不再说什么,翎焰说的没错,他虽然心疼。 但若是他护佑的子民遇险,就算没有援兵,他也要撼山一试。 这一点,他们是一样的。 阿夺兄妹并不认识绿溪等人,所以一直戒备着,见到翎焰和绿溪交谈,才卸下几分防备。 “这位是绿溪,现暂住犬留,他们是来救被黑风寨劫的商队的,见我们有难,仗义出手。 听见翎焰的介绍,大家都缓和下神情。 阿慈脸上鲜血未擦,身子疲惫,可眼神很明亮,率先开口道谢。 “谢谢你们,要不我真的就死在这了。虽然想开了,但还是有点没活够哈哈哈” 此次虽险,可劫后余生的心情太爽,大家对视之时,都觉心宽。 便是此后再有劫难,也会想着拼一拼再认输。 沼泽兽人此番做了回英雄,非但没被避讳嫌弃,反而被赞誉。 面上无所谓,心里却是早开出花儿一朵朵。 转过身帮着察看周遭环境,伙伴相视,嘴角都是翘着的。 这边云开雪霁,兔兽人那边完全不同。 “沼泽兽人阴险凶狠,接下来,不会把我们也处理掉吧,他们可是有毒的。” 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心惊胆战,最后纠结半天,选了阿慈的爹黄大出面。 黄大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转到后面拉住自己的儿子,先去和阿慈试探。 “那羽族雌性和沼泽毒物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处置我们?” 第22章 除恶务尽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沼泽毒物。 这是大陆对沼泽部众的蔑称,看不起,又很忌惮。 阿慈沉默着上下扫去,她曾经思念父亲,不敢出面保护自己,还反倒说着恩人的坏话。 也不关心她脱险后如何,一路上如何,只是一味卑怯地用眼睛偷瞄,甚至不敢直接上前去问。 姐姐阿珊还在哭,遇事撑起的胆气和理智在这时褪去,看着族长的尸体,又恨又悲。 阿珊没有等到迎接她的篝火会,阿慈拿上脚边一支熄灭的篝火,并没理会自己的父亲。 天边渐渐从深蓝变浅,翎焰举着火把一一检查大家的伤势,忽然觉得身边凑过来一个人。 阿慈脸上带着一块擦伤,圆润可爱的脸上,一双明亮的杏眼炯炯有神,身后站着黄大和引路的少年。 翎焰以为她是来求情放过兔兽人的,她正要解释。 阿慈开口:“令羽,我来借火。” 不急不忙地将灭掉的篝火引燃,阿慈把手中的火把举高,转头面向大家,朗声笑起来。 “大家走啊,到我家去,我给大家办一场篝火会!” 黄大错愕地僵在原地,身后推搡他来的族人正狐疑地看他。 翎焰一愣,扫过那些兔族人,忽然猜到阿慈想要干什么,轻扯嘴角,决定帮她一把。 “绿溪,你们来一趟不容易,便也带着你们的商队同去吧。” 什么?那些毒物也要来??!! 缩在后面的兔族坐不住,从坡下挤上来,扒开黄大朝阿慈“商量”。 “阿慈,黑风寨已倒,现在大家愿意接你们回家,我愿意做阿珊的配偶,我会善待你们的。今天大家都这么累,日后还有的是篝火会,你的朋友们还要赶路,就不折腾了吧。” 这兽人是族长的兄弟花风,按照常理,他最有望成为族长。 这么大度,在兔兽人看来,已经是非常好的补偿。 但没想到会被阿慈一口回绝。 “不必,我和姐姐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又不是族长,不要替大家做决定吧。” 阿慈一把搡开他,走到翎焰身边,单膝跪地朝着翎焰垂下头颅。 “琅山落群有兔部落阿慈,今日向诸方兽神起誓,面前之人与我有恩,日后若有机会,定千百倍以报。” 如此郑重的誓言,叫围观的人都摸不清头脑。 有兔部落的其他人心焦不已,心中都是对她的埋怨,有些已经说出声来。 【她在干什么,她不求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她这是要跟黑风寨一样,带着这些兽人抢光部落,跟他们离开吗?】 【要是这群毒物反手给我们下毒,我们就死定了。】 阿慈充耳不闻,只等着翎焰应下。 她绝不是想要跟自己走,翎焰在她眼中看到野心,也看到坚定。 “还请您与我一同拜会部中萨满,举办一场篝火会为大家壮行。” 篝火会只有族长才能举办,阿慈此言一出,有兔部众更是哗然。 就在这时,翎焰忽然脑海一刺,那本兽世生存手册又翻开一页—— 【帮助阿慈成为有兔族长,稳定有兔部落,奖励:五星战士的身体强度。】 翎焰拳头略紧,这个奖励,她真的很想要。 但扶持阿慈,确实也需要些波折,就算暂时镇压有兔部众,也是治标不治本。 翎焰还在犹豫,还在思索,听见阿慈恳切言辞,依旧不敢伸出自己的手应答。 保护别人可以,但是扶持一个部落的族长,她不认为自己做得到。 就在她犹豫之时,伏洲压下她的手,按在阿慈的手上。 紧接着是阿夺,阿兰—— “我们一同去。” 有兔部落的萨满住在最靠里的角落,半地下的砖石屋。 因为很久没有人来拜见过,门前已经堆积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阿慈恭敬地按照部落的传统礼节,尊敬地敲开那扇关闭的门。 很多留守的雌性带着孩子围在一旁,外面回来的雄性和她们讲着前情,眼神忐忑莫名地等待。 开门的萨满很年轻,阿慈一瞬间错愕。 这是之前萨满的徒弟小玉,现在身穿萨满的服饰,只有一个可能——之前的萨满已经去世。 将心头的疑惑放下,阿慈恭敬地将火把插在萨满的门前,恭敬地请示。 “族长死于黑风之手,阿慈遂来请示萨满,在今夜举办一场篝火会,为摧毁黑风寨的恩人和伙伴壮行。” 听见族长的死讯,小玉本来垂丧的头颅忽地直起几分。 眼神扫过围观的众兽人,又不自觉地微微缩起肩膀。 “她算什么萨满,只是一个疯子罢了。阿慈丫头,你要当我还是同族,就不要再打扰部落的生活。” 说话的是死去族长的母亲,向来在部落说一不二,现在儿子死去,却还有别的儿子。 “花风继任族长之位,将族中的血精藤分给他们,便速速离去吧。” 花风要拦自己的母亲继续说,却被不耐烦地拍开。 他看着翎焰站在一边,生怕她随时上来给自己一爪,但又觉得母亲说的对,默默地点头赞同。 可他戒备错人了,率先发难的是阿慈。 一个箭步冲上来,她抡圆手臂就是一巴掌,掴得那老太脑袋一歪,吐出一颗牙来。 “萨满是部落之魂,族长继任要萨满祭天叩问裁定,你是什么东西?” 那老妇正要反驳,阿克叉腰迈着步子站在阿慈的身后。 小山一样的身躯落在面前,视觉上的压迫感在这里是独一份的存在。 其他人纷纷闭上嘴,生怕自己的牙也被打飞出去。 就在这般僵持时候,那个年轻的小萨满忽然身躯诡异扭动起来。 再抬眼的瞬间,拔身提气,精气神整个振作,好像完全换个人站在这里。 小玉跳起来,化作一只雪白的巨兔,红眼圆睁,望着天际刚刚翻起的鱼肚白。 【走兔舍子卖,血精藤上血。矿脉尾生琅山处,必有神使执刃来。】 字字句句,清晰异常,节律诡异,舞蹈僵硬。 象征着繁殖的兔尾鞭落下,将门内斜放的皮鼓敲得震响,小玉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整个部落都陷入安静之中。 “她不是个疯子吗?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花风惊骇地后退半步,翎焰环视一周,视线之内所见,还有数个兽人面色有异,其中就有黄大。 “这是兽神谶语。” 谶语从萨满之口说出,是为指引。 小雨转着脖颈化归人形,纵身体跃至翎焰身前,双眸相抵,声从齿缝挤出,带着喉间的震响。 【除恶务尽!】 第23章 团结在一起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这些话,什么意思?” 翎焰和小玉对视,将刚才她说的话又念叨一遍,开口询问。 但是并没有得到回答。 小玉穿着萨满的彩色衣服,上面还有红色汁液画的图腾,在翎焰面前旋转两圈,轻轻拉起翎焰的手。 “神使大人,今晚的篝火会,还请您与我一同祭祀兽神,篝火会上,您会知道一切。” 明面上疯疯癫癫的兔子萨满,凑近她的身边,声音嘹亮。 又是神使。 翎焰百思不得其解,神使一般是强大的巫的别称,她只是被巫占用过身体。 为什么都叫她神使,青崖也是这么说。 一夜奋战,分外疲惫。 萨满的院子很空旷,整个院子里只有小玉一个人住,又有围墙,所以大家选在此地休整。 之后小玉就一直为篝火会的事情忙碌,翎焰想要伺机询问都被她装疯,或者搪塞过去。 前面的话,“走兔舍子卖,血精藤上血”,都是在说有兔部落,只有【除恶务尽】是说给她听的。 是在告诫她要扶持阿慈,要先将有兔之恶除去? 就在她思索之时,门外传来吵闹声,听着声音,不止一个人。 翎焰抱臂蹙眉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白皙纤巧的雌性在门前,拉着阿慈不让她进去。 “放开!” 响晴天,太阳大,晒在人身上暖暖的,翎焰蓄满了精神,气场自然也拔到最顶峰。 一只手隔开二人,一只手攥住另外一个雌性的手腕。 那雌性见翎焰强壮,自己不是对手,手腕攥得生疼,不得不放开。 “我是阿月是她们的长姐,我和我妹妹说话,关你什么事?” 这雌性白嫩柔弱,说话的声音甜腻黏牙,和阿慈性格并不像。 “那我也与你好好说说怎么样?” 翎焰的手没有继续放开,继续攥在她的手上,力气逐渐加大,阿月的脸也越来越白。 就在翎焰觉得差不多,准备放手的时候。 阿月气急败坏,一边拍打着翎焰的手,一边大声骂道。 “她不过是被卖掉的丫头!我愿意带她回家,她还不愿,要不是我阿妈要我来,我还不愿意来呢!你放开!!” 翎焰眉头一锁,手刚刚放开,又反手抓住。 “卖掉?” 脑海中想起小玉的话,“走兔舍子卖”,所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阿慈阿珊不是走丢的,而是卖掉的。 “我本马上就可以嫁给族长哥哥,若不是阿珊回来,族长哥哥怎么会死!死得怎么不是她们啊!” 一声脆响,粗陶碗落在地上,碎成数瓣。 阿珊站在门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没一会儿眼泪如珠坠地。 “长姐?你在说什么?” 而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是另外一声响。 阿慈用自己擅长的姿势,狠狠一巴掌打在阿月脸上,比陶碗碎的声音还响亮。 “贱人,你以为你在他们眼中是什么贵重东西?能卖我们,说不准下一个卖的就是你。” 阿慈胸中一股气,眼神跟刀子样瞪着阿月。 扇一巴掌不解气,转身看见一边赶过来的花风,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更是贱,卖了自己的妹妹还不够,还要拉着别人一起倒卖儿女,和阿月野合,又想要我阿姐。” 一巴掌力气不小,打得花风头晕眼花,阿慈自己的手也震得发麻,换了只手提着篮子。 “冲锋陷阵的时候躲在后面,抢族长之位的时候冲在前头,怎么?想当上族长把族里的雌性都卖了?!” 在这里,花风不敢对阿慈怎样,却要伸手捞住捂脸流泪的阿月。 顶着一张肿脸,他还要安慰怀中娇软的雌性,恶心得翎焰胃里发酸。 他对族长之位势在必得,部落之中负责守卫的战士虽不及翎焰等人,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自以为很霸气地打横抱起阿月,花风转身偏头,不屑地啐出一口。 “你最好不要与我抢族长之位,总要知道一个道理,这些毒物总归是要走的。琅山落群,不会认你。” 阿慈的脸色一黑,却又更有力量地抄起一块石头,双脚开步,持球蹬转,奋力一丢。 之后,干净利落拉着身边人进院关门,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享受地听完这美妙的声音,阿慈将篮子里的东西亮出来。 藤蔓赤红如血,叶似火焰,明明是断脉,却仍如活物一般,在篮中扭动。 而在藤蔓里面,蓬勃着旺盛的生命力。 “有了它,这族长之位,我势在必得。” 阿慈看向那红色的藤蔓,稚嫩圆润的脸上,郑重而坚定。 “这,这是血精藤?!不可以,血精藤是会增强人的力量,但是多用会伤及根本,折损寿命的!” 阿珊满院子寻找矿石,却怎么也没找到,最后竟想用脚去踩。 被翎焰拉住按在一边,才怯怯地伸出手指擦眼泪。 她想跟着翎焰一起走,就算没有部落收留,只要他们姐妹在一起,也是很安全。 若是阿慈使用血精藤强化身体,争抢到族长之位。 接下来的生活也未必有跟着翎焰安稳。 “别急,听听阿慈的想法。” 翎焰很想快些成为五星战士,但若是阿慈成为族长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她也是不愿的。 阿慈之前在队伍中,不显山露水,但其实她一直很羡慕阿夺和翎焰,甚至是阿兰。 生死之际,她想明白很多事。 在翎焰的注视之下,阿慈隔着粗麻布拿起血精藤,在粗陶碗中挤出赤红汁液。 用石刀划开手指,血液滴进汁液之中,一阵沸腾之后,汁液静止。 “我想让有兔部落,再无雌性被卖。我想给自己办篝火会,就算失败也没关系。只是到时候,还请令羽能带走我阿姐。” 阿慈看向阿珊的眼神很温柔,也很有力量,翎焰看在眼里。 但说实话,她就算觉得有兔部落的雌性可怜,却依旧不太相信阿慈能够成功。 翎焰从小就不服输,一直在锻炼、狩猎,可实力依旧增长缓慢,体力远比不上同级的雄性。 其中艰难,她比谁都清楚,而阿慈只有一个人,就算她有战士的实力,又怎么改变有兔部落积弊? 但阿慈的话,入她耳,震她心。 “翎焰,是你教会我们要反抗。你和阿夺,阿兰,那么勇敢。那么多次绝处逢生,我从前都不敢想的。我相信,我们在这里,还会团结在一起。” “总不能,让有兔部落的幼崽们,都一直麻木下去,认为这种现状是对的,就算叫醒一个也好。” 我们,不是翎焰、不是阿兰,不是阿慈一个人,是有兔部落,是琅山落群的雌性。 团结在一起。 是所有本可以勇敢起来的兽人。 “有兔先祖,也是兽神在矿脉开垦的先锋。众志成城之时,牙齿可以啃穿矿脉,如今亦能啃穿枷锁。” 小玉手上是为篝火会准备的祭品,眼神清亮一点也不疯。 其实她没有分辨神使的能力,也还没有通过萨满传承的仪式。 但是之前的萨满,因为发现族长买卖族人而被杀,她自然继任,又被当做疯子关在萨满院落。 琅山落群部落选族长,要落群中各部落的族长和萨满前来。届时定要将之前的种种罪行,公之于众。 “萨满的任务,传达兽神的意志,不会庇护任何违逆的子民。” 而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第24章 会败嘛?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黄昏之时,各部落的族长纷纷赶来,有兔部落热闹忙碌起来。 琅山落群之中,会有通婚的习俗,有些兽人相互认识,还不等篝火架起,便很有生气。 反而是篝火架起的时候,部落之中多出几分安静,神情各异等待着篝火会的开始。 观察着周围兽人的表情,尤其是那些族长和萨满,发现其中有两个五星兽人,翎焰愈发不安。 手指摩挲在腰间的刀上,估算着如果出现意外,带走自己人的可能有多少。 如果兽神能顺利传达意志,判定阿慈接任族长,她实力达到五星,有篝火和刀的加持,应当无虞。 甚至可以反手做些什么。 但如果没有,就算有几个部落支持花风的话,在绿溪的帮助下,应该也可以全身而退。 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心慌? 小玉手上拿着早晨的那支火把,从萨满院落中走出来。 木雕的图腾和木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穿林之风吹旺火把,引燃篝火。 火光把渐浓的夜色剪碎,在这些来访者的脸上,落下不规则的影子。 “有兔萨满,仪式开始之前,总要叫我们知道,今日要成为族长的是谁,还是花家的侄子?”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族长开口,翎焰循声望去,便见那老者身边,站着其中一个五星战士。 老族长身边的萨满也不年轻,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打断——这是个极有威望的部落。 花风站在一侧,脸上的指印已消,意气风发站在那老者的一侧,与其他族长们一一示意。 仿佛他现在已经是族长一样,转身示意小玉继续,公布候选人。 小玉站在祭祀台上,火光将她的面部照得清晰。 台下人只要仰头去看,就可见她神帽上镶嵌着漂亮的矿石,折射着彩光,恍若神祇。 “黄家阿慈与花风一同候选,吾祭祀请示兽神,传递旨意。” 只可惜,大多数的参会者,都抱着俯视的心。 尤其是见阿慈站出来的那一刻,马上便有人开口叫停。 “等等,琅山落群,还没有雌性做族长的先例,这位小友,至少要向我们证明,你有实力替代花世侄。” 又是一个能够培养出五星战士的部落。 翎焰的眉毛簇紧,四外看去,却发现其余的族长,都是一副赞同之色。 就连那些萨满,见小玉被打断,也没有露出任何不爽。 情况不妙。 阿慈做出决定的一刻,就已经准备迎接一切,迎上翎焰的视线,回以一笑。 “凭什么要我证明,我有兔一族,天生雌性比雄性更健壮。要证明,也该是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贩卖族人,杀害萨满!无法守护族人的族长,要他何用?” 阿慈说话之时,视线看向围站在后面的族人们,那些族人多数雌性,多数老幼—— 她想要说的话,也是说给他们的,她要叫醒的,也从来不是那些恶心的人。 阿慈和花风差不多高,甚至在遥远路途的跋涉中,她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简洁有力。 “雌性担任族长,未有先例。你若是能与花风一斗,获胜才有资格将名字呈给兽神大人。” 说话者是某个部落的萨满,对花风的行径避而不谈,反而咬死阿慈的性别。 可笑的是,她也是雌性。 篝火前的台地上,腾出一片空地,供二人相斗。 阿慈早已饮下血精藤汁液,为的就是在这时,可以毫不狼狈地取胜。 两只巨兔化形相撞,蹬转之间,烟尘满地。 伴随着时间流逝,烟尘散去,率先露出阿慈的脸,她的口唇之上是猩红的血。 眼神中是奋力过后的疲惫。 阿慈偏头朝台地下望去——阿姐在哭,阿弟的拳头攥得死死的,翎焰担忧地望着她,阿月和阿爹怨她。 远处同族的雌性,眼中是伴着迷茫的几分期待。 “她这是吐血了?” “果然败了嘛?” 人群中传来了然但是遗憾的唏嘘,还不等尘埃落定,就断定她的失败。 但可惜啊…… 台上唇角染血的雌性,张口吐出一根手指,呲开唇角,眼神越来越亮。 亮得摄人,亮得台下最近的兽人们心中一寒—— 阿慈一脚踢开脚边的花风,脸上是红肿的印记,抱着被咬断的手指,疼的满头冷汗,狼狈地在尘土中弓着身子无声地颤抖。 “害我同族,卖我姐妹者,啖血食肉,不足以泄愤。” 这句话阿慈是笑着说的,比她之前的质问还要平静。 “现在,我的名字配献给兽神吗?” 琅山部落哪有食肉兽人,这般满血血气的话吐出来,他们便是满目震撼。 倒是那个老迈的族长,并不在意,嗤笑一声。 “饮血者,污秽不堪,如何配得? 既然有兔没有可任族长者,便按照旧俗,当与其他部落合并,我部距此最近,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他举起手杖,完全无视台上的人,转身对着周围的族长们,连演都不屑再演。 “有兔部落最擅生子,可减轻诸部生子压力,届时我部愿让三成物资,分给诸部,同享此地雌性!” 这话赤裸裸地无耻,偌大的一个部落,被他当做物品一样挂在嘴边。 很显然,小玉的期待落空,这些部落,并不能为有兔主持公道,他们也是帮凶。 有兔部众慌张地拥向自己的家人,可那些懦弱的兽人怎么靠得住。 生产的是雌性,孩子不产在雄性胯下。 他们转身扑向那些强大的部落,恳求先卖掉自己的亲人,以换取正常部众的资格,甚至是更多的利益。 见此,翎焰攥紧腰间的刀,缓缓移动步子,和台地周围的绿溪阿克几人缓缓退去,留出安全距离。 小舟守住萨满院,以防万一,随时准备带着大家离开。 但现在,小雨和阿慈已经站在祭台前,准备进行最后的步骤。 木铃声炸响,扣上木雕镶嵌矿石的神帽,萨满祭舞被火光放大。 彩光巨影,洒血祭天,祭品端放。 有人冲上来阻拦,被翎焰一脚踹翻,手持双刀,关隘一样守在台上。 最后的档口,若是兽神认可阿慈,翎焰得到五星兽人的能力,就算是逃跑保障都高出几分。 篝火炽烈燃烧着,在火中的柴一声爆响,火势骤起。 木铃声止,小玉不可置信地望向翎焰,忽然眼神一滞,口中喷出一口血来。 再开口,已经完全不是小玉的声音。 厚重威严的声音,以排山之势,朝着面前纷乱的兽群涌去。 第25章 一切都结束了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允。” “除恶务尽。” 凌晨的景象,大家都看在眼中,有兔部落的人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允阿慈成为族长,叫神使除恶务尽。 众人都望向台上的持双刀站立的雌性。 那燃烧着的篝火朝着她的方向奔去,灼热焰浪擦过小玉的鬓角,直直蹿进翎焰的背心。 手中双刀因为身体的灼痛瞬间落地,陡然张开的双翼生满炽烈的火焰,升空睁眼,双目如耀日。 被篝火割裂的黑暗,瞬间被这亮光完全驱散。 这种近乎神迹的场景显现,混乱瞬止,众人纷纷仰头追着半空中望去。 “那是什么?” “是凤凰神使!是兽神显灵!!是兽神?!” 他们信仰兽神,有萨满与巫沟通神灵,但神灵这般真实降临,已经不知多少年未曾发生。 不然有兔部落怎么敢诛杀萨满? 那些曾经参与杀害萨满的兽人瞬间伏地,抖若筛糠。 翎焰感觉自己身体里面,充满磅礴灼热的力量,有一种迫切想要战斗的冲动。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四个铿锵有力的字—— “除恶务尽!” 实力不济之时,放走黑风,放走那些流浪兽人,而现在这股远超五星战士的力量。 就是要她,将这些站在亲人尸山血海上生存的恶兽除尽—— “杀人者,人恒杀之!” 手上火球聚起,朝着扑上来的两个兽人投去,那两个三星战士瞬间化为抔土。 阿慈心中的血性也被激起,拾起翎焰的双刀,朝着下面冲去。 这些人沆瀣一气,卖妻儿,惑子女,今日一道杀干净。 便是接下来旧人死尽,来日新芽复萌,被正确教导,也好过这般一直腐烂恶臭下去。 萨满的木铃重新响起,左手摇鼓铃动,右手鞭敲鼓响,清越之声震在整个部落,打在心头。 没人会等着被杀,两个五星战士瞬间缠上翎焰。 打不过的老迈族长们被护送后撤,打算逃出有兔部落。 再回头却发现部落的大门,被一个瘦小的雌性推上,举着火把站在那里。 阿珊纵使脸上泪痕满,依旧拼着自己的力气,厉声嘶吼。 “还不清醒吗?从前没有将你们卖掉,下一次卖的就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姐妹!” “他们赖着我们活下去,换了上家第一个卖的还是我们!” “被卖的货物才要娇软听话,真正的有兔雌兽,是守护巢穴的战士,你们的力气呢!” 人群中雌兽左看右看,满心踟蹰,忽然面前跃下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大白狼,甩头衔起说话最嚣张的族长。 齿合头落,血洒当场。 鼓声转急,更多的兽人投入战斗,不多会儿,整个部落之中都充满浓重的血腥气。 有死有伤。 那些要逃跑的兽人都朝着阿珊的方向奔来,她摸上腰间的水囊,那是她偷偷分下的血精藤。 远远看见阿慈在最前面,脸颊染上血珠,眼神坚毅。 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因为去不了篝火会痛哭的孩子了。 “我不怕……不怕!” 闭上眼饮下。 血精藤汁液灼口,紧接着在身体中充起强大的力量,手上挥舞着炽热的火把。 再睁眼,身边不知不觉间已经站了许多人。 不怕,不怕。 小时候阿妈会这么对孩子说,长大了对自己说,会对伙伴说—— 阿妈会保护孩子,她会保护自己,保护伙伴。 人就是这么聚在一起的,散沙会被大陆的风烟冲散。 团结一心者,金石可破! 身边有兽人倒下,翎焰解决掉两个五星兽人之时,身边几乎只剩下血迹和尸骸。 忽然一只长矛迎着面门冲来,她抬头间躲闪不及,她习惯性地去摸自己的刀,却摸了一空。 却见旁侧冲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将其探手抢下,偏转卸力。 小舟撑着长矛立在她身侧:“你只管冲,我保护你。” 半长的头发在他的身上舞动,眼中映照出那赤练一般的双翅,里面盛满笃定的爱意。 是她,坚定的,永远选择她。 绿溪接替小舟坐在萨满院的门口,肩上扛着自己的刀。 他拦的不是外面的,而是院里的。 “我们也想去!!绿溪大哥!” 这个方向,被翎焰和伏洲清理得太干净,抬眼望去,只能看见那边战得热血沸腾。 让院子里的几个雌性眼热得不行,想起昨晚的场景,总想去试一试。 “今日人多,我老大说了,要替你们老大把你们全须全尾地送回家。” 他说着,但眼神总朝着混战之中的大白狼望去。 真漂亮啊,那股子辣劲! 正看得起劲,余光扫见几个要凑近的兽人。 绿溪眼神一紧,劈手落刀,刀背一撇,将那两人击倒。 一刀落喉口,一脚踩肩头。 “黄大?” 认出那兽人正是阿慈的阿爹和阿月,绿溪没有立马动刀弄死,示意院里找绳子,结实捆了丢在门前。 “啊啊啊!大人放过我!我是族长的阿爹,但我们是一伙的啊,啊!!!” 面对着那边酣战,比前夜还要刺激,黄大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下一瞬,一块被打飞的石子朝着他面门飞来,吓得他大叫一声,缩着肩膀正欲躲。 一股膻骚之气呼出,恶心得绿溪打飞石子瞬间后退半步捏住鼻子。 “哇,你好大的胆子啊,哕……” 绿溪可以躲开,但阿月被她们捆在一块,想躲却躲不过。 温热潮湿的感觉,慢慢透过她的兽皮裙传来,瞬间白皙娇嫩的小脸蛋花容失色。 “阿爹你别尿了我害怕!!不要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 一开始她还能注意形象,朝着梨花带雨的方向哭。 越到最后她越装不下去,哭得涕泗横流,说话时也带上几分不符合形象的恶毒咒骂。 绿溪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家主子的安危,顺便欣赏一下神使和阿夺的英姿飒爽。 这一场,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 翎焰身上的火焰早已熄灭,场上能够站着的也没有几人。 阿慈更是已经脱力,爬回篝火台上,喘息着偏头看向那为她而燃的篝火。 这个角度看,火焰冲天,好像永远也不会熄灭一般,炽烈地燃烧着。 “阿姐,我会不会是很厉害的族长?” 一只手摸上她冰凉的额头,轻声说道。 “会。” 阿珊苍白着一张脸对她笑着,一边的肩头空空荡荡,看向阿慈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欣慰和踏实。 她们像是小时候一样依偎在一起,只是阿慈闭上眼,嘴角止不住地抽动着。 她伸出手抱住阿珊的身子,仰天嚎啕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 有兔番外:走兔舍子卖,血精藤上血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那晚,阿慈决定给自己办一个篝火会,她要成为族长,要成为战士。 要像令羽一样,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坚定,勇敢,一往无前。 但可惜,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阿爹有一百个孩子,留在身边的有十个。 阿慈是最不被阿爹喜欢的孩子。 因为她很粗鲁,不白净不温柔,不好卖,所以取名叫阿慈。 希望她温和慈善,不带锋芒。 和她关系最好的姐姐阿珊,是阿爹最喜欢的孩子。 因为阿珊长得最漂亮白净,性格温柔;也因为老族长和阿爹是好友,指腹为婚。 阿珊要嫁给刚刚继任的族长花七。 阿七常常来看望阿珊,所以阿慈常常听见阿姐的怀春之语。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阿慈以为那是很好的姻缘,就好像她很早就做好了被阿爹卖掉的准备,就像她其他的几十个兄弟姐妹一样。 她唯一的愿望,是像长姐一样,参加一次篝火会,热闹的,盛大的,为了各种喜事才能举办的篝火会。 阿慈总因为去不上篝火会而哭,后来,阿姐说她和族长结为配偶的那天,她一定可以参加。 只是阿慈一定要笑着才行。 自打那,阿慈再也没哭过。 只可惜,到她被阿爹转卖的那一天,她也没来得及参加一场,只来得及和阿弟告别。 祝福他以后一定要成为勇敢的战士,用堂堂正正的手段,获得生存的物资,而不是卖儿卖女。 更让她意外的是,阿珊在她被带走的时候来找她,很倒霉地被流浪兽人阿嬷带走。 一路上在许多个部落停留,她们身边雌性不断补充,也不断有人被买走。 其他人大多是被拐骗掳掠而来,而阿慈始终不敢告诉阿姐,她和别人不一样, 阿姐有些脆弱,要是她知道这些会接受不了。 她骗阿姐,也骗自己,这样她就会一直想着有人从天而降,将她们救走,带回一个温暖和平的家。 她常常笑着安慰阿姐。 未来或许每天都有篝火会,每天都吃新鲜的食物,每天都有人,倾尽全力地守护自己。 守护自己。 一直等着有人来守护自己。 那一天真的到来了,漂亮的羽族兽人从天而降,将她们救走。 明明是一个雌性,却那么勇敢,就算是面对比自己强大,比自己多许多倍的兽人,也是那么一往无前。 一次又一次,从阿嬷手下,从山谷绝境,从琅山隘口。 她叫令羽。 令羽总会看着手中的刀发呆,听说那把刀是她兄长做的,她把自己的强大归功于翅膀,归功于刀。 但阿慈不觉得。 令羽像太阳一样,充满力量与温暖,张开翅膀的刹那,像兽神大人降临一般。 她的强大,是因为她本身就强大。 阿慈幻想自己会成为那样的兽人,但是她更期待能参加一场篝火会—— 一场为了迎接自己准备的篝火会。 迎接她不会,但是迎接阿姐应该会,因为阿姐会是族长配偶。 为了庆贺阿姐回来,族长一定愿意热热闹闹办一场。 她期待了很久,所以失望来的时候,是那么难过。 那个在她期待中,会为阿姐办一场篝火会的人,打算把她们都卖掉,卖给黑风寨。 那些本应该守护族人的青壮,欺凌弱小,又在自己更弱小的时候,懦弱又可耻地躲起来。 而族长花七,也那么轻飘飘地死了。 好恨啊。 好恨!!她们犯了什么错要被卖掉! 她们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好不容易!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那么喜欢令羽了。 面对黑风寨的兽人冲过来的时候,她一下就明白了。 因为弱小就不反抗吗? 屈服于强大就是对吗? 不! 就算她弱小,她依然要反抗,最起码,不会轻飘飘地死。 最起码要让阿弟知道,勇敢是多么有魅力的品质。 那一晚,她离死亡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她活下来了。 那些族人依旧蜷缩在角落,甚至不敢上前和令羽说话。 她不再幻想自己成为令羽,她想做阿慈,为阿慈办一场篝火会,专门为她,为阿姐,为她的伙伴们的生而庆贺。 为令羽未来会走更远的路,为自己将成为族长壮行! 天不生无用之物。 她今日之用,就是像令羽一样,把那种向死而生的勇气,告诉所有本可以勇敢的兽人们。 就算只有那么一刹那,能够叩动那些人想要自由的决心,也很值当。 幸运的是,失道者寡助。 【走兔舍子卖,血精藤上血。矿脉尾生琅山处,必有神使执刃来。】 小玉说,这是她编的兽神谶语,但是这谶语,真的应了…… 小玉为了报萨满师父的仇,将希望寄托在其他部落的萨满和族长身上。 打算在篝火会的时候揭露有兔族长,其他战士的恶行。 篝火会上,三十个部落的族长和萨满都来了,小玉在祭祀之前,将所有的证据一一列出。 只是他们没想到,琅山落群早就烂透了,其中竟然只有零星几个部落毫不知情。 琅山在北境口,住着一些畏惧极寒,又体型小的兽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生的多,雌性多。 兽人一多,坐吃山空,就要寻找生存的机会。 他们不学东境生产粮食,不学沼泽经商为生,不学极北之地采矿交换—— 学流浪兽人祸害同族,站在同族的尸山血海上生存。 这些瘦小的雌性被卖到哪里了? 卖到那些生育异常艰难的部落,那些部落哪一个不是体型庞大的种族? 小身孕巨子,风险何其大? 这些瘦小的兽人侥幸生下一两个孩子,还能留下性命的,最终都没了生育能力。 又会被抓去雌洞,为下下等的玩物,生不如死。 部落之中的雄性们大多数支持花风,雌性们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他们以小玉没有得到萨满的传承为由,不让她主持祭祀的仪式。 还要阿慈和花风打上一场,如果阿慈赢了,她才可以和花风一起,接受族长祭祀,询问谁更合适。 她用了血精藤,在和花风的战斗中占到上风。 阿慈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争气的一次,她看到阿弟在台下兴奋地笑起来。 而阿姐在台下心疼地哭。 那些浑浑噩噩的雌性睁大了眼睛,尤其是兽神的预示传下—— 阿慈胜。 篝火会,那些知情的部落奋起,要镇压有兔部落,要瓜分之,要以利诱部落雄性加入,不配合,就杀掉。 他们认为他们必胜,可是—— 【矿脉尾生琅山处,必有神使执刃来】 杀人者人恒杀之。 除恶务尽。 站在尸山血海上活下来的人,终究会倒在尸山血海中。 沆瀣一气的族长们、有兔部落的雄性几乎全部被杀。 这其中只有一部分是被令羽和沼泽的朋友杀的,剩下的,是部落中反抗的雌性。 那天,阿慈看见那场为自己准备的篝火会,篝火好像通天一般地灼热。 阿慈食言了,她躺在篝火下嚎啕大哭。 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伸出手安慰她,再也不会有人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幸好啊,她用了血精藤,生命不会很长。 幸好啊…… 小玉会是很厉害的萨满,阿慈会是很厉害的族长。 部落中下一批出生的孩子,会在赤忱坦荡的爱中长大。 无论雌雄,都会成长为勇敢的战士。 第26章 皑雪城的躁期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琅山事了,有兔迁徙,绿溪回犬留,都有安置。 为防琅山落群因为族长与萨满的死亡动乱,翎焰与众人商议,决定加急赶路去皑雪城。 琅山、白山和雪岭的落群都是在皑雪城的辖地。 皑雪城是雪虎一族的城池,就连守城的都是五星战士,处理琅山的事情,会比他们几个容易很多。 “前面马上就到皑雪城,我小时候随阿爹阿娘来过,虽然没有冰石城大,但是这里温暖,比冰石城热闹。” 阿兰踩灭烤肉的火堆,指着山坡下一片巨大的城池,说话间,语气都是雀跃的。 皑雪城是进入北境的第一座大型城池,雪虎一族作为北境战部,在此镇守北境门户。 雪虎一族雷厉风行,眼中容不下沙子,定会肃清琅山落群剩下的残余势力的。 听阿兰的话,翎焰把最后一块烤肉塞进嘴里,手指一顿,忽然察觉出一丝不对。 “琅山不远,买卖族人之事,不管在何处都不容,为什么持续这么久,皑雪城没有发现?” 耳边小舟替她先说出来,翎焰嚼着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先去探路的的阿夺阿克回来,化回人形的时候,脸上表情都很不自在,阿克更是红到耳根。 一问才知,再往山下,他们一路上碰到许多野合的情人,声音豪放,就算是旁人路过也视作无物。 沉溺非常。 阿克还沉浸在害羞之中,还扭捏着,被阿夺一把拍开打断。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听说圣兽城的羽族前几日来过,叫人留意身着彩衣的羽族雌性,我们要不要绕路?” 翎焰心里一突,看来赤影是在去东境的路上,没有找到自己,就将消息散出去。 但不管怎么绕都要过雪岭,这些雌性还等着回家,思索片刻,翎焰开口做下决定。 “先进城,把大家送回家。” 之前隐藏身份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先把大家安全送回家,再去东境寻巫, 但现在赤影就在东境,她的任务也接近完成,就算是他把自己抓回去,也要先去东境。 本来就是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进城之后,众人兵分两路,翎焰和小舟送人,阿兰与阿夺兄妹去与城主汇报琅山之事。 却没想到先听到一个消息: “你们要过雪岭?过不去的,之前开的路被落石堵死了,要通开得过几天。就算你们爬山过也是要几日,等路通吧。” 翎焰于小舟送完所有的雌性,在一处小溪前的石墩上休息,和附近垂钓的老人问起雪岭的路。 说话间,对面的矮坡上滚下两只交合的虎兽,灌木边还有几块掉下的兽皮,显然是城中的兽人。 钓鱼的老者摇头,收了钓竿带着自己的背篓摇头离开,嘴上念叨着。 “往年雪虎的发情期没这么长啊,今年这——好歹找个背风的地方啊,真是……” 小溪对面芳草依依,伏洲和翎焰并排坐着烤鱼肉。 两只大老虎就旁若无人地滚,完全没有被肉香和说话声干扰兴致。 “看来阿克说得对,真是——沉溺非常。” 吃饱喝足,翎焰拍拍手站起来,不打算坐在这继续围观,准备去约定好的地方和阿夺等人会面。 却发现在城中,甚至是更靠近中心的地方,依旧有发情忘我的虎兽。 “这么集中,好像不太对。” 伏洲压低声音和翎焰说着,眉心稍簇,暗暗觉得有些不对。 他们是兽人,可以化作兽形不假,但早已不是野兽。 行这种事情,可以天为被地为床,却没有沉溺到如此地步,也不会一个部落都同时用兽形交欢。 路边一个挑着担子的老伯路过,担中巨石沉重,压得担子的横杆整个都弯曲下来。 老人表情却轻松至极。 “你们不是皑雪城兽人吧,雪季暖季交替之时,雪岭云藤开花,雪虎兽人会进入发情期,不光是这事,便是力气都要比旁的时候充盈呢。 不用担心。” 但是…… 翎焰直觉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她与伏洲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却观察得更仔细起来。 皑雪城确实是井井有条的城池,甚至比之圣兽城的环形结构,皑雪城的道路横平竖直,更显得规整。 甚至路过一个人都可能有三星战士实力。 除却种族天赋,必定是城池的主人,非常尽责爱护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 这猜测在阿夺等人回来的时候,也得到印证。 “晴雪城主真的好好,给我们安排了住处,还要请我们晚上去城主府进食,听说还有友人,叫我们来接你们。” 阿兰本就对皑雪城有好印象,在与阿夺会见城主之后,印象更好几分。 翎焰也比较认可,倒不是因为一顿吃食,而是晴雪城主听闻琅山之事,立即便派人前往,没有犹豫。 “我就说嘛,晴雪城主不会和那些人一样。若不是恶兽狡猾,挑着雪虎兽人的躁期作恶,又勾结一体,说不定早就被处理干净。” 阿霖也在一边附和,期待着今晚的城主会准备什么吃食。 走到皑雪城的时候,阿兰和阿霖就像是回家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们是北境人,说明此地确实是非常安全,雪虎一族名声极好。 翎焰压下心中的疑惑,也放宽心开始享受皑雪城的美景和风物。 城在山坳,仰头可见山,雪岭山高尖顶可见一撮白,那是高处不化的雪。 “怎么,姐姐是想家了?” 伏洲见翎焰坐在屋外,仰头看山,视线飘得很远,凑上前去分享城主送来的食物。 他的手总凉凉的,到了北境之后,穿得越发多起来,也更爱黏着自己。 翎焰知晓他这是畏寒,便怜惜地伸手攥住他的,拉着靠在自己身边。 “不算是,我家其实早就没了。想念的,只是亲人而已。其实阿慈说的对。” 生死是很平常的东西,只要不辜负自己的心,珍惜生命,也珍惜死亡。 “那我现在算你亲人么,如果我离开,会想我吗?” 伏洲的手被翎焰捂在手心,感受着她的温暖,缓缓把十指穿进指缝,紧紧把两只手扣在一起。 阳光照在翎焰的脸上,她褐色的眼睛温柔地笑着。 “会,我答应过你的。” 只要不背叛,不伤害,剩下的都可以好好商量。 这边他们两个岁月静好,外面却传来躁动,伴随着砖石坠地的震响,伴随着阿霖的尖叫。 “令羽姐姐!快来!!!!” 第27章 躁症伤人?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面前的空地上,两只兽形的兽人正打着,翻滚在一起。 动作激烈到,地面上的烟尘被掀得四起。 “哥!别打了!!停下来!” 其中一个白色的狼兽正是阿克,对面的雪虎皮毛油亮,兽形更大,实力也更强。 阿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关键时刻伏洲身形瞬间膨胀为一只巨蟒,一尾巴抽开上风的雪虎,将阿克挡在身后。 身上的鳞片泛着森森寒光,竖起头部,亮出巨大的毒牙,那雪虎不自觉地害怕,朝后退去两步,才翻身换回人形。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的伙伴?” 在翎焰的质问下,那雪虎眼神有些迷茫,恍惚半晌,发现自己应该是做错事,神情瞬间变得慌张起来。 还不等翎焰继续上前,他便转身顺着大路跑掉,根本来不及追上。 “阿克,怎么回事?” 翎焰赶回,将阿克从地上拉起来。 阿克憨厚单纯,不会无缘无故和人起争执,这个中一定是有缘由。 “那小子上来就要抱阿夺,我把他推开,他还要化作兽形去闻阿夺的辟谷!!!” 阿克现在与翎焰说的时候,语气都是狠狠的,可见那雪虎是有多冒犯。 “他好像听不懂话,不光是我。阿兰阿霖他也要去闻,我们拒绝他还是冲上来。” 阿夺脑子转的快,和翎焰很快就想到一块去,对视一眼,眉头都锁着。 这“躁期”,或许和雪虎口中说的躁期不一样。 若单单是发情还好,可刚刚的雪虎,明显已经丧失理智,基本由本能在做事。 力大好斗,破坏力绝不止一点。 看来今夜赴城主处共进晚饭,应该细细询问一番。 夜幕降临,在城主的住处,燃油取亮,室内被火光点出温暖的光幕。 晴雪城主的年纪比较大,最近身体不好,按照药巫的指示,避风不出。 在城主出现之前,迎接和安排都是由她的近侍代做。 但或许是许久没有招待客人,比较紧张。 端汤的时候,其中一个近侍将汤倒在翎焰的身上,身上的兽皮裙全部湿透,不得已被带出去换衣裳。 翎焰走后不久,晴雪城主才戴着兽皮帽子坐到主位。 “看着你们的面孔,都如此年轻,竟已经走过这么远的路,年少有为啊。” 阿夺坐在最前代替翎焰和晴雪交谈。 她为人坦荡敞亮,说话又利索不卑不亢,晴雪对阿夺的印象非好。 虽觉得她们有些冒失莽撞,却拥有年轻人该有的血性,称得上是年轻兽人的榜样。 但转念想起自己的孙子,只觉得额角狂跳。 怎么她家就得那么个糊涂小子。 正在这时,她惦记的那小子终于回来,手上提着个物件,晃悠着从门外进来。 “祖母,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阿克循声望去,对上一张自己印象深刻的脸,瞬间火上心头。 “是你!” 阿克站起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腿往前冲去,伸手揪住那男人的衣领,作势攥拳就要揍人。 幸好翎焰回来得及时,连忙将人整个拉住,才避免他们二人打起来。 对面的人早已不像白天时那般亢奋,整个人疲惫异常,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就连眼底都带着几分青黑。 闪出白日见时,他的眼中那一缕红芒,现在也已经消失不见。 晴雪城主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哀叹一声,坐回兽皮垫子上。 “玉湖原来你也……既然你们已经发觉,便也没什么再好遮掩的,这已经不是第一起躁症了。” 晴雪城主说着,脸上的老态又多几分。 雪虎族的发情躁期,确实是在雪季与暖季交替时,也确实与云藤生长有关,却从没有这般严重过。 所以晴雪城主暂时将这种症状,称为躁症。 初始和发情一样,然后渐渐浑身充满力量,最后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再后来,便会像野兽一样。 遵循本能行事,与人交欢,与人相斗,不可抑制地兴奋。 玉湖给晴雪城主举着火把,带着众人朝着城主住地的的后院而去。 还不等靠近,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草药味,还有脏污的尿骚屎臭味,伴随着阵阵吼叫。 活像误入驯养野兽的圈场。 一个年轻的少女迎接出来,见和晴雪一道来的翎焰等人眼神一顿,又很快敛下。 “城主,萨满试了许多种方法,但……少城主现在依旧是老样子。” 最靠近边缘的物资中,一只觉得白色老虎被困在笼中,拼命用身体撞击着笼子,朝着笼子外嘶吼。 很明显这就是皑雪城的少城主,雪虎巴鲁。 玉湖看见自己阿爹被这般困着,心头酸涩别过脸,不敢再看。 “我去雪岭上尝试找到解决的办法,在回来的时候,忽然失去意识,对这位姑娘有所冒犯。真的很抱歉,但……” 玉湖偷瞄祖母一眼,见祖母没有阻拦,才红着耳朵,越过阿夺,朝着翎焰的身上嗅起来。 “对,就是她,我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味道,忽然就清醒了。” 味道? 但是并没有闻到啊? 翎焰抬起自己的胳膊稍稍闻一下,什么也没闻到,但是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在朝她的方向嗅。 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抬手拍开伏洲的脑袋,朝着巴鲁的笼子走去。 还未等她走到笼子跟前,就被刚刚和晴雪城主汇报的药巫拦住。 “姑娘不可,少城主现在如同野兽一般,恐误伤你。” 那药巫的头深深垂着,翎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看见她手臂上的一道伤口。 疤痕是粉色的,应该是新伤口,刚刚长好露出里面的肉。 她正要伸出手去触碰,面前的人被玉湖一把扯开,小臂撞在一边墙面上,痛得小药巫无声痛嘶。 “有什么不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当时就这么醒来的。” 玉湖说话之时,手就要朝着翎焰肩膀抓过来,被翎焰不着痕迹地躲开。 伸手抓空,玉湖面上不愉,正要发作,耳边响起晴雪城主一声咳,才讪讪收回手臂。 转而将视线期待地转向翎焰,可翎焰在笼子前只有一步的距离站住,并没有再靠近。 巴鲁确实安静下来,却并没有按照玉湖期待的醒来,迷茫地朝着翎焰的方向嗅探。 这样子明显是闻见何物。 翎焰在笼外的安全距离站定,白天见到玉湖之时,就是这个距离。 要是真的和她本身有关,现在的巴鲁应该已经清醒,而不是这么细细嗅闻。 刚刚想出些眉目,正要转身与众人说。 就近处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背心传来,将翎焰整个人推得朝前扑去。 而面前笼中,巴鲁也从刚刚嗅闻的安静,瞬间暴怒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翎焰的手臂狠狠咬下。 第28章 赤影:你把我当做你的敌人?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虎口咬合,将翎焰的手咬在齿间。 血液在翎焰的眼前绽开,一开始还没有感觉到那股强烈的痛感,只想着重新回到安全距离! 至少不能将更多的肢体暴露在危险之中—— 她本能地撑着完好的手臂,朝身后蹭去。 伏洲率先反应过来,箭步朝前,将翎焰整个朝后拖来,紧紧抱在怀里。 这才看清,翎焰右手肘部以下,全部不见,不规则的伤口中,露出森白黏着血丝的骨骼。 目之所见,身心俱震。 伏洲的手瞬间冰凉,颤抖着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条兽皮,紧紧扎住伤口。 翎焰因为涌上的剧痛,脸色煞白,额角冷汗霎时冒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此景落进伏洲眼中,更痛在心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 控制不住,那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了—— 伏洲伸手捂在翎焰的眉目之间,原本伪装过后纤瘦单薄的身形,慢慢抽条膨胀。 身形化为本相,筋骨强健,人身蛇尾,威慑十足。 宽阔的臂膀牢牢托起翎焰,将她护在怀中,严丝合缝。 伸出的粗壮蛟尾则缠住玉湖,举他悬在关禁巴鲁的笼边。 墨绿的竖瞳锁定对面的老城主,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晴雪城主,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阴冷的气息在整个室内铺开,晴雪城主眼睛骤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伏洲。 沼泽之主,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之前的几年,都是她陪伴冰石城兽王去圣兽城参加兽王会。 虽无缘见大巫,却见识过伏洲的阴狠。 那是因为听见大巫的坏话,随手便能毒死一只巨象的毒蛟,她怎么不胆寒。 笼中的儿子,看猎物般地看向头顶的孙子,而那蛟尾虽是落下。 晴雪城主的心提到喉口,生怕自己说错那句话,伏洲心情不好,便将玉湖丢进笼中。 “是,今日之事是我安排,但我完全没有想到那孩子会这般做,我……” 伏洲冷嗤一声,蛟尾将玉湖朝着笼子更近一分,巴鲁看着食物靠近,已经焦急到攀着笼子伸爪,喉口发出焦躁的呜呜声。 “既然是他做的,那就叫他陪葬吧。” 蛟尾欲放,怀中人却伸出自己的手指拽住他。 疼痛达到一定的阈值之后,渐渐便能忍受,翎焰顶着痛感翕动着嘴唇,制止他。 “小舟,不要。” 扒开眼前的那只手,翎焰看向伏洲的脸,露出几分意料之内的错愕。 脑袋痛的有些晕,小舟还是伏洲,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东西,可以抑制躁症了,但是现在,我不打算说出来。” 翎焰伸出仅剩的手臂,扶着伏洲的肩膀站直,对着晴雪城主说道。 “城主名声在外,不会如此糊涂引兽人饲子,但还请爱护羽翼。给我们,在靠近雪岭的位置找一个住处,三日之内,我告诉你是什么东西。” 晴雪城主心焦,她很想现在就知道是什么。 但玉湖现在命悬一线,又有伏洲这块铁板,她不敢硬踢,只好点头应下。 正待出门召唤近侍,去安排住处,门口处连滚带爬跑进来一个兽人。 “城主!城主,圣兽城的狐,狐长老来了!说是大巫在我们城中,现在马上就要闯进来了!!” 闻言晴雪城主在翎焰等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缺掉半臂的翎焰身上,身形整个一晃。 她感觉自己脑袋顶上的天塌了,那模样,比翎焰本人还要惊惶。 反倒是翎焰撑着伏洲,仰头看向空中飞来的羽兽,咧开唇角轻笑起来。 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苦巴巴的。 “小舟,你说,他发现我的身体缺了一块,会是什么反应?” 听着自己告诉她的假名字,伏洲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慌乱,怜惜地将手揽在她的腰际紧了紧。 “会心疼吧,你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听他言语,翎焰借着火把的光,去看伏洲的脸。 脸上是锐利线条都遮挡不住的关爱和怜惜,她脑子忽然一拐弯,想起温泉水,想起夜月光—— 如果是这张脸装模作样地哭着,求她疼一疼,她估计会更兴奋。 耳边是振翅落下的声音,赤影踩着翅膀落地,阴沉着脸色朝着伏洲的而来,完全把周围的人当做空气。 视线落在伏洲揽着翎焰的手上,眉头一压,对翎焰斥责道。 “阿翎,你身为圣兽城的巫,和沼泽之主走得过近,有失威严。擅离职守,闹了这么久,也该与我会圣兽城了吧” 翎焰的身影是微微侧着的,恰好又被伏洲扶着的手臂挡住,断臂在阴影之下,所以赤影并没有立即看到。 赤影嫌恶地看着伏洲,只觉得他和小时候那条黑蛇一样恶心。 而他的巫,不应该和这种恶心的家伙站在一起。 “兄长应该清楚,巫早就不在我的身体里,你若是要找她,应该……” 赤影心头的恶心早就快压抑不住,尤其是看见翎焰和伏洲靠得那么近的时候。 他不在乎翎焰是怎么想的,他只在乎这具身体。 甚至没有听完翎焰的话,赤影便要伸手去扯翎焰的手臂,却被伏洲向前迈步,将翎焰严实地挡在身后。 一如圣兽城的那晚。 “你想带她回去做什么?关在屋子里,层层看守,做一个无聊的柔弱的傀儡?!” “不是!” 伏洲的话过于直白,直白到赤影无法接受,并不认可。 “那是保护!她不是战士,不需要强大,我自然会保护好她!” 赤影身后炸开一簇蓬松的狐尾,而伏洲耳边也蔓延上鳞片。 绿色与赤色的眼瞳对视,两股骇人的气势冲撞开,强大种族的血脉压制,让在场的所有兽人都说不出话来。 伏洲缓缓收回自己的兽形,相比之半兽化的赤影来讲,肉眼上收敛了压迫感。 他后退半步和翎焰站在一起,眼神归于平和。 赤影才终于将视线从伏洲身上移开,才惊觉翎焰的脸色苍白,才发现她缺失的那半截手臂—— 他的瞳孔一缩,心中生出几分愧疚来。 “只有敌人才会不希望她强大。我们永远并肩作战,早就约好了。” 然而伏洲的话出口之时,赤影心头那几分愧疚,又被愤怒吞噬殆尽。 “所以,你不光没有好好保护身体,还把我当做敌人?!” 第29章 是不是怨我骗你?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翎焰看着赤影的眼神,渐渐连最后一点期待也消失。 “兄长,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我的,我自己可以做决定。” 敛下眼中的几分脆弱,再抬起眼帘的时候,翎焰重新打起精神,伸手勾在伏洲的肩头,叫他撑一下自己。 但是落在赤影眼中,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想起之前伏洲的伪装,还有翎焰和他的亲近,赤影胸中的愤怒愈加浓烈。 怒火无处发泄,转而朝着其余人吼道。 “是谁伤了她?” 见此情景,晴雪城主也不指望谁能网开一面,只能一声叹息,挥开玉湖抓自己的手。 “狐长老,是我。” 孙子不中用,人又糊涂,但好在儿子尚可。 既然那雌性是巫,答应做的事想必定会做到。 舍她一个,保下两个,也是划算的。 晴雪城主已经老迈,这城中还有许多需要照看的事情,她回想起来,并不放心。 正欲哀求若要处置她,能否宽限些时日,却见迎头之时,已有利刃扑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斜扑过来,手上凭空生出火球,格挡住那劈下的刀。 火焰灼热的温度将刀刃熔断,赤影被滚热的温度灼得将刀脱手,不可思议地按着自己的手掌。 隔着兽皮,那股炽烈的烫依旧叫他心惊。 即使刀刃脱手之后,面皮还能感受到火焰炙烤的热度。 “这是……御火之术,你怎么会?!” 晴雪城主也愣在当场,她完全没有想到翎焰会救自己。 眼前明亮的火光,托举在那双她的手掌之上,即使面色已经苍白,仍挡在她的面前。 “我的身体,不需要你自作主张替我惩罚。我自己会解决。” 翎焰看着面前的兄长,神情阴鸷,眼神里除了极端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已经看不出从前的模样。 “兄长若还念及阿爸阿妈的养育之情,应当做好圣兽城的长老,护好圣兽城的子民,而不是在这里纠缠我。” 火光中,赤影的脸上光影变换,情绪换了几番,最终咬紧牙关,没再说什么,愤愤甩手而去。 晴雪城主朝着身边的近侍使眼色,那近侍擦着额上冷汗,赶忙追上去安置赤影一行。 而等她回神的时候,翎焰已经是强弩之末,整个人脱力软倒下去。 “快快!拿止血草!快啊!” 晴雪城主此时的关切全是真心,一脚踢在玉湖的身上,慌张地扶起翎焰。 亲自将她带去城主住处之后,最靠近雪岭的偏僻屋子。 “这是我在雪岭脚下的别院,之前的事,是我考虑不周管教不严,云藤之事——” 眼看着伏洲在一边的脸色越来越臭,晴雪城主愧疚地咽了咽口水,后退半步躬身在伏地叩首。 “晴雪恳请神使相助,事后处罚,不论如何,我都认。” 知道翎焰要处置伤口,之所以选在僻静之地,定是为了掩人耳目,她识趣地带着玉湖起身离开。 把空间留给伏洲二人。 “我给你上药。” 伏洲拿着止血草的汁液上前,帮翎焰处理,却被她用尚完好的手轻轻推开。 翎焰仰头正准备解释,却发现伏洲眼眶通红,手上拿着药草不知所措。 “是不是,怨我骗你,然后你就又不要我了?” 他还在这里伤心,身后阿克和阿夺一人抱着一盆炭火进来了。 “咳,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出去一下。” 阿夺觉得鼻子有点痒,但是两只手都没闲着,所以只能用胳膊蹭蹭。 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觉得有点尴尬。 不过阿克是感受不到这种氛围的,抱着炭盆放到翎焰的身边,还一边念叨着。 “阿夺说你会需要火把,需要炭火,我想着多拿一点,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令羽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那么大的一只人挤在伏洲的面前,老实地听妹妹的话放好东西,才发现伏洲的眼眶红红的。 后知后觉到不对。 “小舟是沼泽之主……所以你之前把我们当伙伴,只是骗我们吗?” 憨直的人说话总是直接,伏洲百口莫辩,但碍于这是翎焰的朋友,不好动手也不好说话,只能哀怨地看翎焰。 还是后面阿兰哆嗦着进屋,放下炭火把阿克拉走。 屋门口留下阿夺的一声冷嗤,才又重新关上门。 “怕什么,他要是想动手,在有兔就把我们都毒死了。” 门外是阿兰几人的声音,这么一闹,气氛反而不那么沉重。 火盆把石屋里面照得亮堂堂,火光把翎焰包围在中间,身体慢慢变得热乎起来。 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原来她们早就发现了。 翎焰回想阿夺阿兰的样子,轻轻偏头一笑。 火光把伏洲冷白的面庞照得温暖,眼眶的红也不那么明显,反倒像是娇羞的红。 “今天,谢谢你。” 翎焰指的是他愿意帮自己说话,伤口的血慢慢止住,被截断的骨肉疼痛麻痒,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她只能说话转移注意力,幸好,他们有很多话可说。 “你要是不骗我,可能刚见到你,就把你打出去了。但看在你身体这么好的份上,这次先原谅你。” 说着眼神扫过伏洲的肩膀和喉结,慢慢滑向健壮的胸膛。 火热的视线游弋,看得伏洲喉口微干,张口说话时带着几分燥热的哑。 “你,真的没事嘛?会不会很痛?” 刚才在外面的硬气全都消失不见,伏洲小心翼翼地挪动着翎焰的身体,把她摆在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手指触上她剩下的半截手臂,嘴唇抿得死紧。 “就不该放过他们,赤影劈了也好,我感觉挺解气的。” 房间中只有两个人,声音压得低低的,安静地叙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疼惜,怜爱,还有隐隐藏在语气里的酸味和不满。 “虎无神智,晴雪无恶意,真该被惩罚的不是晴雪。” 翎焰说着,脑海中忽然想起赤影,睫毛掩住眼睛,说话时嘴巴涩涩的。 “赤影偏执,也不全怪他,只是他变化太大,太执着于抓住。” 伏洲听了心里不舒服,故意重重地把止血草放在一边。 嘴巴里面含含糊糊地嘟囔着,又怕翎焰听不到,借着给翎焰整理头发的时候,凑近她耳边。 “不就是小时候身世可怜,我也可怜,你不还是把我扔了。” 第30章 伏洲的委屈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扔了?我什么时候扔过你?” 翎焰忽然被伏洲的话吸引注意力,拱着脑袋仰头去看他,又恰好伏洲伏在她的面前,两人鼻息相对。 视线也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今天捡到你,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如果以后我不开心,你一定要陪在我身边哦。” 伏洲低沉着嗓音,念着小时候翎焰说给他的话,那时候他离家出走,因为受伤只能化小作蛇形逃窜。 恰好被翎焰捡到才躲过一劫。 “但后来,天火降临,你们的部落全部烧毁,我再回去找你,你拎着我抬手就丢出窗外。” 毛茸茸的发顶蹭上翎焰的颊侧,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把脸藏在翎焰的颈边,慢慢氤氲起一片委屈的湿气。 漂亮的脊椎在躬身的时候凸起,被光亮勾勒成墙上的阴影。 翎焰这才恍然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故意问起那把刀,听见小蛇的时候会那么伤心。 “第二年,就听说你被圣兽城的大巫选为继任者,赤影一直在你身边。兽王会再见你,已经是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三年,在翎焰身体中的灵魂不是她,所以自然不会认得伏洲。 见到他自然也不会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站在他的视角,还真的挺可怜的。 但是—— “所以你就是那条小蛇,和我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所以你种情毒,也是想叫我离不开你?” 伏洲的脑袋从她颈边稍稍抬起,墨绿色的眼睛被泪水一打,更漂亮许多。 火光之下,像天上的星子。 “我怕你,不留下我,去找别人。我又不是赤影,不喜欢把鸟关在家里看。” 卖委屈的时候,还不忘了狠狠踩一下赤影。 悄悄观察,看到翎焰松下一口气,才得寸进尺,绕到另一边,伸出手抱住她的腰。 让翎焰靠在他的怀里,连着身上盖着的兽皮一起捞着,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现在还是很疼嘛?” 伤口上的痂已经脱落,长出新生的粉色皮肉,看起来狰狞还带着恶心的纹路。 按照生存手册上说的,她的身体会在太阳和火焰之下渐渐恢复,翎焰并不是很担心。 但是,还疼吗? 骨头断掉再生长,当然痛,但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不疼,已经好很多了。” “你骗人。” 一声嗔怪之后,翎焰感觉自在的颈边扑上热气,带起一阵痒,紧接着颈边刺痛,没一会儿脑袋就晕了。 “睡着了就不痛了。” 湿润的舌尖舔过颈边小孔,伏洲闭上眼睛,安心地环着翎焰。 室内的温度很高,翎焰的身体很暖和,所以就算他怕冷,在这里也非常温暖。 从里到外。 次日一早,太阳从石屋的小窗倾下日光,照在翎焰的脸上,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火盆刚刚熄灭,看样子昨晚一直有人看着,而伏洲早已不在室内,倒是外面有人声。 “我不管你是谁,小舟也好,沼泽之主也好,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是阿夺的声音,应该在门口不远的地方。 “你不能和昨天晚上那什么狐长老一样乱发疯!不然,我和哥哥以后,遇见沼泽的人见一个杀一个,不会让你好过的。” 阿夺说的话是赌气,但是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实意,一边说着还不忘一边拉开门。 “她就算是手长不出来了,我和哥哥会养着她的,如果你也嫌弃,我不介意把她带走。” 进来见到翎焰醒过来,阿夺上前把她扶起来,手上端着的是早上新鲜捕猎食物,还有烧沸的水。 晴雪城主嘱咐将水烧热再喝,还送了新的药来。 阿夺刚刚从那边回来,见她的手臂已经生出新的一截,眼中才露出几分喜色。 “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自己也可以照顾自己。你都不知道,赤影带来的羽族有多恶心,完全不怕你听到他们的话会伤心。” 翎焰越过阿夺,看门后跟进来伏洲,见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来是真的不是什么好话。 吃掉一块肥厚的肉,翎焰示意阿夺和自己一起吃。 但阿夺被气得没胃口,起身提着熄灭的火盆出门,还不忘警告地白了一眼伏洲。 就算他表现得再好,终究是骗过大家,阿夺记仇,一点也不怕伏洲真的朝她动手。 “你话说那么难听,你就真不怕他心情不好毒死你,传言可吓人呢。” 阿霖在门外小声问阿夺,但阿夺故意放大了声音回答。 “我觉得我说的不难听,反正烂命一条,劫后余生,要是真毒死我也好,叫令羽看清楚对面是什么人。” 紧接着就是拖拽的声音,应该是阿霖和阿兰两个把阿夺拖走。 盘腿坐起听着门外的动静,翎焰噗嗤笑出声,抬手招他坐近。 “他们说什么了?” 就算不是好话,翎焰还是很好奇,她倒要听听,现在赤影带出来的人,到底会说什么话挤兑自己。 听完之后,翎焰沉默了。 大体就是:不懂事经常闯祸,要赤影来收拾烂摊子;现在是个断肢的废人,以后也要让人养着;虽然带着巫的名头,但根本没有之前的巫为兽族做出贡献。 “就这些?还没小时候我阿爹骂我骂得难听。” 伏洲回忆了一下,似乎是这样的。 他被捡走之后,在翎焰家住了一年多,她阿爹虽然人很好,很照顾翎焰,但说话难听到听了耳朵会痛。 所以每天翎焰的阿妈都会殴打她阿爸,从高地的山坡上,追到山脚下的湖泊。 “他还骂你来着,你记得吗?” 翎焰想起来之后,笑出声来,提起来伏洲的脸一下子黑了个透。 “大黑长虫敲直了像个烧火棍,拿去扎兽皮裙正好。” 虽然羽族和蛇兽属于是天地,但阿爸怕蛇,所以翎焰每次犯错都会拎上伏洲,当棍甩,当挡箭牌,所以被阿爸嫌弃很久。 翎焰笑着笑着,眼神稍稍暗淡下来。 “其实我刚醒来的时候,就好像睡了一觉,一下就没有家了,兄长想要另外一个占据我身体的灵魂,把我关在屋子里。” 不过转念一想,翎焰心情稍稍好起来,叼上一块肉出门,一脑袋扎进太阳底下。 “我现在一个人可以从高地走到北境,遇见那么多朋友,帮助一些人,我可太厉害了。” 伏洲看她迎着阳光笑的样子,心里头的阴霾也消散许多。 第31章 食脑虫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翎焰满意地把刀别进腰间,和伏洲一起进雪岭。 反正现在手臂没长好,不方便出现在人前,正好上山去查探云藤之事。 沼泽的商队走南串北,所以伏洲认识云藤,上山之后,就按照山脉起伏的方向,在皑雪城的上风口找到片开花的紫色藤蔓。 “是臭的。” 伸出一只手掩住口鼻,翎焰才开始循着藤蔓的生长方向观察这些植物。 云藤如其名,藤蔓纤细缠绕在一起,如同一朵朵轻盈的云,悬挂在参天的树木之上。 盛开的花朵是淡紫色的,摸起来柔软如绸缎。 “雪虎一族,世世代代,都会受花的影响发情,却不会发狂,事情应该不是出在花上。” 翎焰仔细思索着,把之前的一些发现说给伏洲。 “玉湖找我的时候清醒,后来对巴鲁却没有用,我猜是当时我带了阿慈给的血精藤。” 翎焰扯着腰间背着的小兜子,但是单手不方便,还是伏洲过来帮忙,才把里面的血精藤拿出来。 这是一节已经几乎风干的血精藤,闻起来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神奇的是,就在血精藤脱离封闭的背包,原本干枯的藤身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 翎焰将血精藤凑近云藤却并未有其他的反应,伏洲灵机一动,在云藤上划开一个小口。 淡绿色的汁液渗透出来,云藤似乎是猎手遇见食物一般,吸上破口。 原本干瘪的血精藤渐渐饱满起来,最终竟然缓慢生出新枝。 翎焰见它似乎已经在云藤上扎根牢固,于是缓缓撒开手腕,纳闷地看着一切。 “难道,还是云藤的事情?但是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在现在忽然出现麻烦?” 伏洲虽然用毒娴熟,但是对这两种北境的植物知之甚少,也只是蹙眉思索,想不出一个头绪。 就在她们二人缓身的功夫,那根在云藤之上扎根的血精藤,瞬间脱落下来,藤蔓的尾部坠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翎焰想要伸手去看,却被伏洲抬手挡住。 “别动,好像是个活物。” 伏洲让开几分天光,阳光照在那个虫子的身上—— 是一只黑色的蠕虫,口器带着尖锐的甲壳。 “是食脑虫,会钻入脑髓刺激人发狂。一般是在泥土之中,极少数情况才会被误食,但是皑雪城怎么会集中爆发?” 就算是这些虫子钻进云藤之中,皑雪城的雪虎又不会吃云藤,怎么会误食? 按照晴雪城主的说法,皑雪城最先爆发的雪虎是上山打猎的青壮年,之后是幼年雪虎。 少数在城中不擅长战斗的病弱雪虎,反而至今都没有发病。 百思不得其解,翎焰与伏洲索性顺着云藤的生长方向,在雪岭上寻找线索,一直到黄昏才回去。 翎焰的手已经长到手腕,回程之后,一直用兽皮遮掩着。 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跟着赤影来羽族在偏院的门口,阿夺拦着他让进。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翎焰也不在家,你也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你除了长俩膀子,比我强在哪了,有能耐把你那两把刀扔了,咱俩比划比划,不用在那指桑骂槐!” 阿夺的暴脾气一点炸,却也不会没有道理乱发脾气。 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说了什么,才把她气成这个样子。 翎焰正纳闷,下一秒那羽族侍从就表演起来。 “我还以为咱们大巫的狗有多大本事呢,原来是还没教化,活得跟野兽一样。 你放心,我们长老并不打算多纠缠,但长老说了,既然她已经没了一只手,那两把刀就应该还回来了。 听说翎焰大人幼年时,就常常缠着长老,说不准还是翎焰大人,会纠缠着我们长老不放。” 阿夺气愤地上前,想要狠狠踹出一脚,被一边的阿兰及时拉住才不至于真的飞出去。 那位使者进不去,就在门口站着,见翎焰从雪岭的方向而来,两手空空,身边还跟着伏洲。 倨傲的脸上,现出几分不屑。 就算有控火的能力,残疾一只手,不还是要靠着另外一个雄性。 她只是一个被大巫用过的容器而已,所以这个羽族并不打算给翎焰好脸色。 “翎焰大人,狐长老收到东镜的消息,天火之中出现巫的消息,已经离开了皑雪城,请我来取刀。” 说话还算恭敬,但显然没有把翎焰真的放在眼里。 取刀是明面上的,实际上,就是在告诉这些羽族,东境的巫,如果真的是曾经降临在圣兽城的那位。 那么这个出逃的翎焰,便不算是圣兽城的人,是被圣兽城驱逐者,如果没有部落收留,她就是和流浪兽人一样。 属于被遗弃者。 翎焰想过赤影或许并不是真的在意她,但是没想到,他甚至不顾念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只是犹豫一瞬,翎焰便利落地从腰间将两把刀抽出,最后一次摩挲一遍,直接塞进他手里。 “去东境告诉赤影,日后护好高地,护好圣兽城,好好守护巫。还有——” 翎焰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以后的路,就算刀,我也能走下去。” 门关上,只有那使者抱着两把刀站在门外。 翎焰现在还是要找到皑雪城雪虎发狂的原因,她现在没有时间管他。 “阿兰,你一会儿与我去一趟晴雪城主的住处,我有些话要问城主。” 阿夺和伏洲异口同声。 “为什么不带我?” 翎焰非常公平地各自赏了一个你们自己清楚的眼神。 晴雪城主刚刚送走赤影一行,整个人坐在待客的堂屋之后,好像比昨日见到时还要苍老疲惫。 见到翎焰带着阿兰赶来,忐忑地朝翎焰身后望去。 “放心,伏洲没来,我是来问城主一些事情,为了躁症早日解决,还请城主如实回答。” 是为了自己的城池,晴雪城主自然配合,没有伏洲在,她回答起来也松弛许多。 翎焰问的问题也不是秘密,晴雪城主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青壮和老幼吃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青壮的雪虎外出打猎,只有午间的一餐是在山上就地捕猎进食,却也和城中的人吃的没什么不同。” 闻言翎焰眉头稍蹙,但食脑虫除去误食却也实在没有感染的机会。 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门外的近侍前来,手上端着巫医为她制作的药草,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水。 “神使稍等,我身子老迈。许我先吃完药,我们再说。” 翎焰点头示意无妨,但是眼神落在那碗带着热气的水,若有所思。 “我们城中,有多少兽人有喝热水的习惯?” 第32章 可以尝试的办法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晴雪城主抱着药碗,被翎焰的问题问的一愣,略一思索便回答道。 “城中老幼生病的兽人,因为身体羸弱,会遵药巫的叮嘱,饮用放凉的热水。但是……” 说话时想到什么,话音骤然一顿,恍然一般紧接着又说。 “成年青壮年的兽人,常上山捕猎,白天在雪岭中的饮食都是就地解决,饮山水,吃猎物。” 而也是这部分青壮兽人,率先发躁症。 这很可能就是晴雪城主和玉湖,一人中招一人无事的原因。 翎焰来不及与房主细说,瞬间起身,借了一把刀上山去。 出门时风带起遮盖手臂的兽皮,露出里面已经几乎长好的手臂,引得城主身边的近侍,惊异地与晴雪城主对视。 “她就是……,那狐长老还……?”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城主制止。 “她是谁不重要,她要做的事才重要。我们能做的,就是管好我们自己,不阻碍她。” 晴雪城主想起昨日玉湖的冒犯,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她的时日不多,早晚会回归兽神的怀抱。 只期望有人能担起皑雪城的担子,护好琅山、雪岭和白山的兽人。 雪岭上,黑夜之中活动的生灵多了起来,时不时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声。 翎焰的目的直接,就近找到两节有食脑虫的云藤,便迅速返回偏院之中。 等她回去的时候,伏洲等在门口,看起来脸色并不算好。 “怎么回事,心情不好?” 放下手中的两节云藤,翎焰将水盆放在火堆上炙烤,坐在他身边,等着水沸腾。 伏洲看着手中的信物,最后踟蹰着说起,神情懊丧。 “阿爸催我去东境,听说是巫的意思。东境出现一个有神迹的兽人,和之前降临在高地的巫一样,擅长种植。” 沼泽常年无法种植作物,这么多年,沼泽的子民行商寻找各种种子,在沼泽的湿瘴之气下都无法成活。 瘴气越重,阳光越少,植被越少,瘴气也就越重。 只有沼泽和南境的交接之地,才有几片雨林,但并不足以支撑偌大的沼泽。 所以,这位降临的巫,对于沼泽来讲至关重要。 在之前的三年中,伏洲也无数次地去高地,这位巫都以缘分未至为由拒绝。 这一次,没有理由不去探访。 可是…… 伏洲轻轻躬身,把脑袋靠在翎焰的肩头。 “但是我担心你。”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在成全对方之前,都要先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虽然没有像你一样,达到八星,五星却也足够自保。我现在身边有阿克阿夺,不算孤身一人。” 翎焰的话虽然是在安慰他,但是安慰的效果并不好。 “所以,你是说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吗?” 坐直身子转念想了想,伏洲脑海里全是那日篝火会上的事。 “也对,那日要不是我,你也还会把花送出去。情毒发作,就算不是我,要是长得好看,身体不错,你也会答应的。” 翎焰眉尾一挑,有些心虚地摸着鼻头,余光看到架在火上的水已经沸腾,忙转身去切云藤。 “怎么会呢,你这么独一无二,整个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个,沼泽之主这么厉害的情人,只有我一个人有。” 拿着从晴雪城主手中借出来的刀,切云藤取虫,翎焰手捏着挣扎的食脑虫,将其丢进沸水之中。 果然,那虫子很快就发白僵硬,不再挣扎。 片刻之后,虫子出水,等候良久,也没有再活动,翎焰才放心地点头。 “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食脑虫其实很小,也就指甲盖那么大,山中饮水,很容易将水中的虫子误食。 热水静候澄清之后入口,就不会有这样的祸患。 阿夺中途凑过来瞄上一眼,稍稍拧眉。 “但已经喝进去的,也不能喝滚水啊。这样虫子还没死,估计人先烫死了。” 阿夺的眼睛乌溜溜地转着,真诚地看向翎焰,一语中的。 是啊,已经中招的人,再喝热水,或者用血精藤取虫,估计都是人要比虫子先死。 原本脸上涌起的喜色,慢慢褪去,翎焰不擅长治病救人,这种事,还是交给擅长的人比较好。 不假思索,翎焰端着碗准备去城主住处找药巫,反被伏洲拦住。 “你怎么不问问我,万一我想到办法了呢?” 那么大一只,坐在别院的小矮凳上,膝盖曲得老高,拉着翎焰的兽皮裙,仰头看她。 伏洲也不管阿夺膈应的眼神,直到翎焰重新坐回他身边,把她的手攥在手中捏着才说。 “食脑虫喜甜,我猜也是因此才会从水中进入云藤中。可以在躁症发作者的手臂划出伤口,用甜味诱之,待到至皮肤表层,再用血精藤洗出来。” 但是,这种方法,也只是一个猜想,并没有试过。 不过细细琢磨还是很可行的,至少比开水烫,和直接用血精藤种上去强。 可用谁来试呢。 若是行不通,躁症者救治不成反死,他们也无法与皑雪城的兽人们交代。 三人视线一对,还不等翎焰开口,阿夺和伏洲异口同声。 “不行!!” 阿夺的嘴比伏洲的快,手比伏洲的急,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拍桌子。 “我知道你死不了,手臂断掉也能长出来,但是你不会疼吗?!就算再厉害你不也是肉体凡胎!?能不能别老把别人放在自己前头!” 有人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伏洲悄悄瞥眼阿夺,非常认同地点头,攥得更紧的手,也在表达着他的态度。 看翎焰还要张口反驳,阿夺跟着她走过那么远的路,而且她自己就是被翎焰舍命救下的,所以她更知道翎焰会做到什么地步。 抢在翎焰前面,一把夺走另外一根没有切开的云藤。 “本身你也不欠他们,帮忙只是道义。今儿就是没有你,他们也是要死的,要是这点险都不想尝试算什么战士!” 都不说云藤,就是巴鲁咬掉翎焰的手臂。 要不是她幸运有兽神庇护,现在估计早挖个坑埋了。 伏洲也隐隐察觉到翎焰的心绪,尤其是听到东境的巫,那种被她藏起来的逃避。 她该不会觉得,因为自己醒来才巫才会离开,所以自责,所以才不断冒险吧! 伏洲扳正翎焰的脸,四目相对,果然看到翎焰眼中的沉重,那一闪而过的愧疚还是被他捕捉到。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要是你次次都把自己陷入险境,我怎么放心离开?” “就算你再强大,也可以接受帮助。” 阿夺也凑上来,攥着翎焰的手臂劝她,不是他们冷血,而是根本没有必要替他人承担因果。 就在翎焰纠结之时,门口处传来响动,一只手缓缓攀上墙头,露出一张他们都意想不到的脸。 “我……我愿意试试。” 第33章 有人夜袭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阿夺望着被门上的火把照亮的脸,脸色霎时沉下来。 “就他吧,他挺合适的。死了也活该。” 玉湖不敢进门,只敢扒在墙上露出个脑袋,被阿夺这两句话怼得脸色一红。 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确实是他做错了事情,险些叫整个皑雪城都因为自己遭殃。 “我现在可以进来嘛?” 玉湖跳下墙头,重新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开门进来。 他前脚进来,后脚阿夺厌烦地抱着胳膊回到自己的屋子,并不打算和这个蠢货在一个空间里。 失落地看着那抹身影关上门,消失在视线里,玉湖才忐忑地在翎焰的目光中进来。 “我可以的。就是死了,对于皑雪城来说,也只是一个没用的废人。” 间或玉湖仰头看向翎焰,视线落在被兽皮遮盖住的手臂上,抿起唇角,狠狠鞠了一躬。 “抱歉,当时是我昏头了,太想证明自己发现的事情,是我迷了心窍,没有把人命当回事。但……” 说着,玉湖从身上抽出一个虎牙坠子。 “如果没成功,我死了,能不能把这个给祖母,告诉祖母我不是一点用也没有。” 翎焰犹豫着,她还是不太想让别人涉险。 就在她犹豫之时,伏洲伸出手一把接过塞进翎焰的手里。 “就他了,开始吧。” 玉湖见有人接过自己的坠子,心里松下一口气,率先拿着一边的刀划开手臂,等着翎焰操作。 他本身就发过躁症,因为血精藤是食脑虫的天敌,所以有血精藤的气味,食脑虫为活下去隐藏自己,才保持着理智。 所以不用另种食脑虫,只需要去甜味引诱食脑虫即可。 恰好院中有晴雪城主送来的蜂蜜,翎焰蘸取蜂蜜涂抹在伤口周围,静候着玉湖的反应。 没过多久,玉湖额角很快崩出青筋,原本血气丰盈的脸上,很快煞白一片,脑袋上的虎耳时隐时现。 显然是食脑虫开始在他身体中作祟。 翎焰没有体会过这种痛,但是看着玉湖身上处处膨起的青筋,还有疼得发白,又因为忍耐而胀红的脸色。 瞬间就原谅她那丢掉的半截胳膊的错了。 这东西,看起来比丢半截胳膊难受多了。 但是翎焰和伏洲,都没什么好办法缓解他的疼痛。 伏洲会用毒物,治病救人还是没有青崖擅长,要是青崖在,这种事情,没准更好解决。 只可惜,那小子现在还在犬留还自己欠下的债呢。 就在玉湖几乎疼得昏死过去的时候,他的手臂上缓缓出现一个细小的鼓包,蠕动着,试探着蜂蜜的方向,但就是迟迟不肯出口。 就在它马上距离伤口最近的时候,翎焰瞬间将血精藤按在伤口上。 血精藤这次的动作却远没有上次快,从伤口进去之后。 虽然困住了食脑虫,鼓包不再移动,但可惜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拖着食脑虫出来。 “不好,这节血精藤今天已经吃饱,对于这虫子没有那么强的欲望。” 食脑虫开始挣扎,眼看着玉湖疼得失去意识开始本能地挣扎,翎焰心一横,掏出那把刀放在火上烤。 “伏洲,按住他,不要让他动!” 伏洲知道她这是要强行取虫,迅速化出蛇尾,将玉湖的身体缠住。 通红的刀按在那块鼓包上,玉湖昏过去又痛醒,仰天嘶吼着。 一声虎啸震天响,终于惊动了晴雪城主。 “那是,是玉湖的声音!” 晴雪城主腾地站起身来,不安地朝着虎啸声传来的方向——是偏院? 近侍端着灯油进来,忧虑地朝着晴雪城主问道。 “该不会是神使发怒,因为昨天的事情,要卸掉小主子的胳膊吧!” 她的联想倒也不是毫无根据,但是晴雪觉得应该不是这样,要是想要动手,何必等到今天晚上。 赤影动手的时候,她只需要不拦着就好了。 想到翎焰离开的时候,问城中是否有人喝温水。 “兴许,是神使找到治疗躁症的方法了。” 想到这个关节,晴雪城主迈着步子,撑在近侍的手臂上。 “快,随我去偏院一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兰和阿霖在与皑雪城的认识的兽人聊天,阿克在陪着,但是听见这声虎吼,心也瞬间提到嗓子眼。 三人紧赶慢赶,和从城主住处赶来的晴雪城主遇见。 门内的还在痛呼着,只是声音开始变得微弱,从一开始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变成蚊子哼哼。 晴雪城主不安地推开门,脑海中预演担心的血腥场景没有出现。 玉湖幻成虎形,栽在一边的空地上,一只虎爪上血红一片看起来异常惨烈。 翎焰和伏洲二人凑着头研究着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神使大人,我孙儿他!” 晴雪城主颤着步子走近,小心地调整着语气和眼神,但发现火盆上一团黑黢黢的虫子时,还是脸色一白。 “这……这是什么?” 阿夺从屋后端着一盆烧热放凉的水走出来,怨念地踹了一脚玉湖。 “知道你清醒了,别哼哼了,爬起来把血洗一洗。” 玉湖睁开一只虎眼,看见自家祖母也在,化成人形之后,抱着晴雪城主的腰嚎啕大哭。 “好疼啊祖母,疼死我了,我还以为太祖奶奶来接我了呢!!” 化成人形,手臂上的伤口才清晰起来。 晴雪城主躬身检查起来,发现已经被烧热的刀子清理过,虽然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坑,却比她想象的好很多。 阿夺对晴雪城主还算客气,把水盆放在一边,才解释起来。 “是翎焰救了他,躁症是因为这种叫食脑虫的虫子,把虫子取出来,就没什么事了。” 晴雪城主一听,才又转身去看向那个火盆,里面一团黑漆漆的虫尸,慢慢被烤成黑炭。 “那现在,躁症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我儿还有雪虎一族有救了?” 晴雪城主撑在近侍身上的手攥紧,眉梢爬上惊喜,但是翎焰的话,很快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现在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这么幸运。而且需要血精藤,需要去琅山落群采集。” 就在此时,门外守城的战士跑回来通报。 “城主,有一队人从城外赶来,我们的战士,在最前面被绑着,好像受了伤!是从琅山的方向来的!!” 第34章 雪虎,守城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皑雪城外,黑夜中压进来一队举着火把的人。 将皑雪城派出去的战士掳在最中间,火把举得密密匝匝,一如那天在有兔部落之外的景象。 “晴雪城主,黑风寨黑风,前来拜会,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城中瞭台上,翎焰和晴雪城主站在一处,视线落在下面的一群人身上,旋即知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下面为首的几个人,最前面的是黑风,伤处已经基本痊愈,说话时也中气十足。 边上是阿德,但是举着火把的手一直在抖,眼神狠厉,头发蓬乱,看起来竟像是疯了。 “圣兽城的人已经走了,听说东境已经有新巫出现,把你们这个冒牌子的神使交出来!我黑风自然不为难战士们! 琅山的朋友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黑风喊话,身后的几十个琅山的兽人举手高呼起来。 从他胸中震喊而出的笑声,在整个城门前回荡,城内的守城战士就算气愤,却也不敢干什么。 黑风敢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从那些战士口中,知晓皑雪城躁症之事。 不然怎么会带着几十个琅山的兽人,就来闯皑雪城? “是我,不了解皑雪城的危困,就轻易动手,打草惊蛇,不然……” 翎焰自责地开口,但被晴雪城主打断。 “神使的任务艰险漫长,危急关头能做周全,何其艰难。祸不因你起,何故要将错处揽在自己身上。” 晴雪城主俯视着下面,黑风气焰嚣张,阿德看起来实力不弱,余下的兽人实力参差不齐,应当是各部前来复仇的人。 “积恶因,结恶果,恶因是他们种下的,要怪,也要怪他们才是。” 事已发生,妄自菲薄,相互埋怨没有任何好处。 寻找应对之法,做出取舍才是。 下面的两个战士,如同亲儿子一般,在晴雪城主身边养大,若是不顾他们二人。 此刻的皑雪城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拳头攥紧,晴雪城主张口朝着外头一声虎吼,被压在前面的两个雪虎战士,在火焰之下眼神一转。 在火把之下,余光对视,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好啊,恰好我儿将神使重伤,如今仇怨已生,皑雪城,自可为你们敞开,若要换人,进城来吧。” 晴雪城主的话音刚落,守城的战士将城门朝内打开。 黑洞洞的城门,翎焰被五花大绑,在正中间,身边只有晴雪城主和两个战士。 门外,有个矮小机灵的兽人凑到黑风耳边。 “黑老大,还是不要进去吧,那晴雪城主虽已老,年轻时却也是九星战士,若不是受伤又老迈,也不会掉到六星。 而且,那传言中,神使不是被兽神赐予力量,听说也异常强大,不然……”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黑风一脚踢开。 “怕个屁!不过是个实力稍强点的雌性而已,前几日我与她一战,尚有余力,今日人质在手,又有助力,说不准还能在将这皑雪城杀出个血路。” 说罢,黑风押着两个雪虎,朝着那城门走去,门内火光照耀,一切看似洞明。 晴雪城主看着黑风朝着城门走,一步两步三步更近了—— 谁料黑风却在即将踏进城门前,顿住脚步! “晴雪城主,我都走到这里了,您将人送出来,不过分吧。” 黑风狡猾地站在门前,和阿德一手一刀一个人。 警惕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城里城外,一切都安静着,但是这种安静太过诡异。 黑风在黑风寨那么多年,又不是头一回干这个事,直觉很准。 晴雪城主笑着点头,推着翎焰朝着城门走去。 风骤烈,忽地穿过门洞,朝翎焰的面门扑来,阿德先动手了。 两个雪虎战士被推得朝前扑去,被晴雪城主的刀划开绳索,转头便兽化扑向黑风。 翎焰双翅生,扭身躲过阿德的利爪,振翅朝更高处飞去。 阿德双目赤红,俨然已经是疯态。 “你杀我阿弟,又杀阿嬷,今日便是我报仇雪恨之日!” 阿德身上的肌肉鼓胀,周身散发出凛凛血气,这般模样与吞噬血精藤的阿慈别无二致。 阿德的兽身庞大,张开翅膀扇动,带起阵阵风势,翎焰的兽性太显眼,她不打算引起过多的注意。 只保持着半兽化的状态,仗着身体灵活,速度较快,在城外引阿德追逐。 因黑风和阿德分为两处,底下的兽人也自动分为两波,其中尤以翎焰所飞之处为最。 有山雀族飞起随在阿德身后,下面也是一大批的兽人。 翎焰不敢轻敌,将阿德引至城外坡地,那处阴影很多,便于隐藏,伏洲早已埋伏那里。 隔火沟已经挖好,干柴堆叠,伏洲和玉湖就在阴影中静静候着。 “哥,你说他们会上当吗?为什么神使大人现在还不变化兽形啊?祖母怎么想到的这个办法啊,我要怎么才能变得和你们一样聪明?” 玉湖的问题实在有点多,黑夜里为了不引人注目,还故意压得低低的,声音难听得要死。 更别提此时为了掩盖气味,他们身上都沾了土气,身上的味道难闻得很。 伏洲烦得厉害,从身后摸了一把长在身后的臭草,反手捂在玉湖的嘴上。 “少说话,就会显得很聪明了。” 臭草的气味,就像是吃了很多黄豆,憋了很久放出来的屁,闷臭至极,入鼻腔,冲脑壳,几乎当场哕出来。 好在兽人追到,翎焰化作兽身,周身火光滔天,翻身攀上阿德的胳膊,将人甩进灌木丛中。 后面赶来的兽人们一惊,正要朝着反方向逃走。 可伏洲和玉湖等在这里,就是为的不放跑一个。 玉湖虽傻,却也是五星兽人。 五星兽人已经能够隐隐摸到一丝兽神赐予的特性,战斗时会比没有觉醒的兽人更强大。 二人在众兽之中,以压倒性的实力,将他们赶到做好险境的区域之中。 阿德和翎焰满身火光,瞬间引燃拢好的干柴。 烈焰冲起,带出一片亮光,晴雪城主被战士们保护其中,见那边已成,唇角勾起。 身前阿克阿夺兄妹在前方冲杀,她的胸中也忽然生出一股浩然之气。 恍然忆起曾经随北境兽王与恶兽征战的日子,手中提起长刀,身上好像也如年轻时一般充满力气。 “雪虎的战士们,随我,守城!!” 第35章 黑风被捕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皑雪城中,弱小的兽人们紧闭门户,清醒的战士们都加入战斗之中。 雪虎数量虽少却都是精兵强将,最差的也是四星兽人,扑杀起来,不惧刀剑。 黑风带来的,也都是各部的精锐,体型轻小,但战斗技巧自成一派,也不落下风。 更别提,他们带了血精藤。 血精藤损伤寿命,但这些亡命之徒,有今日没明日,自然也不在意这个。 纷纷碾碎藤枝,歃血服下,瞬息之间战力暴涨。 晴雪城主的刀斩落身边兽人的首级,不安地看向城外的火光—— 还没回来。 “不对,有伏洲在,火光已生,此时应该已经回来了啊!” 那些使用过血精藤的兽人,好似不知疲倦,眼神凶悍,双目赤红,即便是被砍去手腕,还能化作兽形向前扑杀。 身边的雪虎战士也已经受伤,就算是没有受伤的,也已经筋疲力尽,原本的士气早已渐渐颓萎。 “他们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有雪虎后退的间隙,担忧地不断瞄向那片已经渐渐熄灭的火光。 “说什么呢,他们的伙伴还在这里,神使不会丢下大家的!” 另外的雪虎吼回去,短暂停顿,又重新冲回战局。 就在此时,他们后方传来一阵冲天的虎啸,由远及近,奔腾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涌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晴雪城主也蓦地定住身形。 “是巴鲁!巴鲁醒来了!” 黑风见此,一咬牙,夺着空档上前,撞开最近的雪虎,扑向被保护在中间的晴雪城主。 晴雪城主用长刀格挡,却已经晚了半步,被黑风的利爪掏上肩头,长刀也禁不住脱手。 阿夺已经发现这边的动静,她就在附近,反应过来的瞬间,朝着那只巨大的黑熊撞去。 黑风被撞得侧飞出去,阿夺也重重跌在地上。 皑雪城周围是坚实的夯土,阿夺砸在上面,只觉得身体几乎要散架,加上身上本就有伤,骨肉俱痛,尝试数次都无法爬起来。 但黑风在血精藤的刺激下,对于痛感已经迟钝,瞬间翻身而起,便要朝着阿夺挥下重拳。 拳到之时,被一双燃着火焰的手握住,狠狠向后翻去。 “这是,我的伙伴。” 翎焰先一步赶来,即使没有那两把锋利的刀,她依旧会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守护大家。 晴雪城主说的对,要守护大家,光是一往无前不够,要学会接纳别人的力量。 翎焰想通的一瞬间,她似乎觉得身体里的生存手册,和她的联系更加紧密,对于火焰的操控也更加自如。 行动间,手上的火团一甩,火焰瞬间化为长刃,朝着黑风袭去。 有这些被唤醒的雪虎加入,战局瞬间便不再焦灼。 皑雪城的战士们,以迅雷之势,荡开局面。 玉湖自知自己没什么用,先冲到阿夺面前,将人扶起,贴心地拖到后方。 阿夺疼得说不出话来,焦急地看着战场的方向。 玉湖只以为她是担心大家,轻声细语地安慰着阿夺。 “没事的没事的,大家都来了,一定能赢的!” 阿夺看着晴雪城主胸前的血横流,还撑着在战场中指挥,急的一脚踹在玉湖的胸前。 她根本不需要安慰,去干活啊!救人啊! “城主!滚过去啊!” 从胸口挤出这句话去,阿夺才觉得气顺几分,看着玉湖恍然大悟,转身朝晴雪城主奔去。 只觉得这厮,是不是小时候高热没治好,怎么能蠢成这样。 晴雪城主的伤在胸口,阿夺救得及时,伤口不算深。 但城主年事已高,这样的伤口对她来说,若不好好处理,也会很危险。 看着傻小子驮着城主,朝着药巫的住处奔去,阿夺才放心地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上不疼了。 偏头去看战局之中,翎焰冲在最前面,伏洲在她后方,二人一攻一守,配合得相当默契。 她要是有一日找配偶,也要至少要像他们一样,可以并肩作战。 亦或者是翎焰那样的,善良勇敢又非常敏锐,对待伙伴很温柔。 阿夺正欣慰地看着战局渐渐收尾,脑海中畅想着自己的冒险人生,面前忽然滚起来一道烟尘。 紧接着后脖颈一痛,阿夺只感觉自己面前的世界旋转起来,很快爬上一个非常颠簸的虎背。 “阿夺,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玉湖去而复返,跑得速度倒是很快,只不过实在是太癫了。 “其实,我已经、可以、自己走了。” 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阿夺只感觉自己眼前金光闪闪,还没等适应这种颠簸,就又被甩着放倒在兽皮垫子上。 玉湖那傻小子变回人形,整个人扑上来,和他被食脑虫刺激失去神智时没什么两样。 “阿夺,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讨好地凑近,一颗脑袋上,银灰色的毛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 阿夺心想:一定不能找蠢的,蠢成这样的更不行。 接近天亮的时候,城门口处的混战才结束。 雪虎虽有伤,却无亡者,黑风带来的人,却没什么好结果。 那些兽人使用血精藤,理智丧失之后,只记得自己一开始的念头。 冲杀不顾性命,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将近十个,其中就有黑风。 翎焰扯着麻绳,将黑风死死捆住,拖着回到城主住处后面的监牢。 那里原本惯着发躁症的兽人,现在用来关这些夜袭的恶兽刚刚好。 黑风身上的伤口也不少,说到底在琅山为祸那么久,也是个硬气人物。 就是被关进笼中,也是梗着脖子的。 “你们要杀我的话,还是痛快点,就在皑雪城把老子的命断了。” 晴雪城主脸色泛白,撑着近侍的手站在笼外。 “黑风,当年你也是冰石城的青年才俊,按照北境的规矩。作恶的兽人,要送到属地去请兽神审判。 就算是流浪兽人也不例外。 我今晚来看你,只是想问你一句,当年的事情,你扣有后悔?” 笼子里面的人,听见当年两个字,身子瞬间驼下去几分。 视线斜扫了一眼身后没有灯光照到的地方,黑风嘴唇紧抿,倔犟地仰头朝着晴雪城主望去。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是你们错了,不是我!” “什么兽神?!从来没有眷顾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敬畏!不如现在,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第36章 阿妈我来看您啦!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黑风最早是冰石城的十卫士,是储备为冰石城矿脉守护者的十个青年兽人之一,有望成为九星兽人。 在冰石城中,可谓是意气风发。 但他犯下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以至于被冰石城驱逐,被灌下截断实力成长的药剂,成为流浪兽人。 那一次,几乎整个冰石城的矿源都受到影响,以至于北境在之前的劫难中,本就需要修养的势力,受到更严重的打击。 晴雪城主没有再说什么,见黑风油盐不进,摇头叹息之后,缓缓回到住处修养。 “城主是受了什么样的伤,才能从九星兽人,掉到六星的?” 阿夺抱着一盆温水,正准备帮忙去给受伤的战士们处理伤口。 正好玉湖凑上来,便随口问道。 提到这件事情,玉湖的脸色也稍稍凝滞下来。 “是当年西北金光城的政变,高地不好攀爬,不适合草原兽人,所以紧邻的北境率先受到冲击。” 但高地当时的巫年纪大了,高地的羽族不愿意管流民之事,只通知各境兽王,尽全力安抚收容。 只是兽人在饥寒交困之下,总容易发生暴乱,北境的关隘城池几乎战乱不断。 雪虎作为北境战部,自然是冲在前面的。 也是在其中的一场战役之后,晴雪城主为保下更多的兽人。 在雪季最冷的时候,以一敌百,才落下寒症,畏寒膝痛,不能久行,就算是有暖石在旁,在雪季也很难挨。 阿夺抱着柴禾的手一顿,眼神再望向晴雪城主的时候,眼中的崇敬更多了几分。 她和哥哥也是西北的流民,小时候和父母在北境停留过一阵子。 那时只知道北境被收留友善的兽人,虽然后来父母故去,他们兄妹两个到了春穗城生活,还是很感恩北境的兽王。 “原来是这样,我记得当时金光城的王储也在混乱中走失,现在的王是支系的来着。” 玉湖说起这个就很感兴趣,他最喜欢收集大陆上的各种故事,瞬间打开话匣子。 本来阿夺对他还有一点改观,这下又瞬间萎了。 兽人怎么能吵成这个样子。 最后皑雪城的药巫忙得不行,玉湖想要帮忙,但总是帮倒忙,被药巫揪着领子赶出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伤者各回各家,伏洲和翎焰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偏院,仰躺在院子的石椅上,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 “我们以后,还会一起看太阳的对吧。” 伏洲伸长手臂,不舍得地揽着翎焰的身子,嗅着她身上温暖的气味,闭上双眼。 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手臂越收越紧。 “会的。” 翎焰轻轻蹭着他的发顶,看着升起的太阳,身上细微的伤口渐渐治愈。 “到时候,我去东境找你。” 晨风吹拂,一切安静。 就在他们闭上眼睛,准备享受安静的时光时。 翎焰的兽世生存手册中,又翻过一页: 冶炼入门。 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心情却稍稍沉下去几分。 虽说这些确实叫她能够更好地生存,但是每翻过一页,都代表着接下来的路程,她会需要这样的技能。 或许是和北境的矿石产出有关。 接下来的几天,算是她踏上旅途开始,最安宁的日子。 玉湖总缠着阿夺,他们一起上山打猎,就是烹制食物的时候也在一块。 再后来玉湖几乎住在小院里,就算是阿夺嫌弃他,总骂他踢他,他也跟在后头。 伏洲一直在皑雪城待到落石通开,翎焰一行五人重新踏上去冰石城的路,只不过这次还带上了玉湖几人。 黑风要押去冰石城处置,巴鲁要留在皑雪城照顾老城主,帮着老城主处置琅山的事。 让玉湖去,实力也够得上押送黑风,身份上又显得很重视,还可以顺道代城主开会,又能对兽王汇报翎焰一行之举。 一举多得,一人多用。 就是这人实在太聒噪,一路上都在念叨自己的阿妈很厉害,只要停下来就要给他们介绍自己的阿妈。 以至于他们一路上疯狂赶路,没两日就到了冰石城外。 “太好啦,我阿妈就在冰石城里,我阿妈人可好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阿妈是谁!” 兽人社会,生子之后分居另找情人的兽人不在少数,大家其实不太好奇玉湖的阿妈是谁。 翎焰甚至不打算和玉湖一起去拜会兽王,她有点想尝试刚刚了解的冶炼技术。 孰料竟早有人等在城门之前,连带着阿兰和阿霖一起带走。 冰石城是黑色的城垒,其规模和圣兽城差不多。 甚至因为黑色矿石的堆砌,在气势上看起来更加厚重威严。 阿夺仰头看着,感觉自己决定和翎焰一起来北境的决定,简直太对了。 肃穆的城池之中,墙头飘着的红色彩绳,还真增加了几分热气。 但就在他们走近成兽王居所,就看着玉湖朝着最上首的兽人扑去。 “阿妈,我来看您了!!” 上首美丽的长发雌性,伸手捞住玉湖,轻飘飘地把他按在身边,上下打量起来。 “我儿如今,更壮实许多,看来师父把你养得很好,只是不知道实力增长几何。” 那雌性容颜迤逦,被兽皮包裹的身材窈窕,但是力量就隐藏在那兽皮之下。 能把玉湖那么大一个老老实实地捞住,又怎么会是纤细枯槁的腿脚。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就是北境的兽王景拓,完全看不出实力的深浅,不然谁会知道她是九星兽人呢。 但强者总低眉,景拓与人交谈如春风拂面,谦逊温和。 “北境常用飞鸟传送密信,师父已经将琅山和皑雪城的事情与我知晓。我族的大萨满已经等候神使多时,且请神使前去,与萨满一叙。” 翎焰没有想到这一茬,从玉湖的阿妈是兽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恭敬地对兽王行了北境拜兽王的礼节,才在侍者的引领中去见大萨满。 大萨满的住处和城主住处紧挨着,并不需要走多远的路。 而且因为萨满住处有各种彩色条带,被各种兽皮布置得分外温馨,嗅着空气中的柏木香,翎焰的心情也渐渐安定下来。 老萨满是鹿族,长得和青崖很像,只是年纪大,脸上的褶皱很多。 她们见面之后,老萨满只是静静地观察她,然后缓缓地开口。 语气停顿玄妙,余韵悠长。 “你是其中一个,但是其余的人还没有接纳兽神的馈赠,需要你去寻找他们。” 第37章 冰石城的旧事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翎焰坐在大萨满的屋中,四面是密不透风的石墙,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气闷。 眼前的烛光中,火花爆开。 整个屋中瞬间陷入一片的黑暗。 “你将会不遗余力地寻找,将他们带到风暴之前,平息一切。” “你是兽神的怒火,亦是仁慈的生机!” 老萨满的声音悠远,又在一瞬间在耳边爆响,连带着熄灭的烛光瞬间复燃。 翎焰看着老萨满的脸颊,眼神中透露着几分迷茫。 “找神使?去解决风暴?怒火和生机又是什么?” 老萨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手指沾着水渍,在面前的石桌上画着地图。 地图上,在北境到东境之间的一座山上,标记着一处地点。 看样子,是在白山的末尾,那里是从北境到东境的一条极险的隘口,很少有人会选择去那里去东境。 大萨满闭目良久,才终于缓缓睁开眼。 只是脸色比刚刚见面时差了很多,嘴角抽搐几下,强撑着说出最后的叮嘱。 “我亲爱的神使,仁慈和敏感,是你的天赋,但是不要让它成为伤害你的利剑。学会舍弃,学会残忍,像我们还没有建立部落,建立城池时一样。” 她好像仁慈的老妈妈,伸出手悲悯地拂过翎焰的鬓角。 不知道为什么,翎焰的眼睛热热的,似乎是身上某根绷紧的弦,缓缓松弛下来。 “泪水也不是软弱,只有强大者,才会坦诚地展露自己的脆弱。” 时间差不多,景拓派来的人迎接她,老萨满目光沉静地送她走出屋中。 外面的近侍关上了门,对景拓的人说道:“请转告城主,大萨满需要修养一段时间,等到雪季第二场雪降临的时候,才会重新祭祀。” 翎焰闻言一愣,这说明老萨满说的话已经承担了很多的因果,她的身体和精神都需要修养、 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暴,会摧毁整个大陆呢? 餐食齐备,众人落座,有城主专门的乐师吹奏骨笛。 翎焰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能够运用控火术的那天,也准备了一根仙鹤的腿骨,但如今已经到达北境,那根笛子还没做好。 手指触碰到那根还没有磨齐边缘骨笛,忽然被边上的尖刺刺破手掌,一滴血落进面前的杯子里。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景象。 矿山之中,有人在矿脉的深处挖出一个东西,里面滚滚的热气,将那个挖东西的人脸模糊,热浪一吹,送出来一个模模糊糊的名字。 那个名字在翎焰的耳边响了两遍,她才分辨出是什么,幻境也在她眼前消失。 “赤岭……” 听到她的声音,正在吹奏的乐声也渐渐停止,景拓王上坐在上首,脸色微变。 整个厅中落针可闻。 “神使,这名字你是从何处听来?你认识他?” 翎焰不认识,她也说不清刚才的景象是在哪里,但绝对不是她的记忆中的任何一处。 细细回忆刚才所见的景象,那个矿洞周边有积雪,应当是北境的所在。 翎焰细细描述,却见在场的人脸色越来越怪异。 景拓轻轻挥手屏退左右,在厅中只留下心腹近侍,和翎焰几人。 石屋的门关闭,只听得景拓轻轻叹息。 “赤岭,说起来和此次你们带回的黑风有些关联,他们都是十卫士之一。” 当年还是景拓的母亲在位期间,北境兽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接纳了来自金光城和周围部落的流民。 而赤岭和黑风,就是那一批前来的兽人,在冰石城长大,被当做冰石城的原住民培养。 只可惜…… “赤岭是金光城兽王之子,他想要回到金光城夺回王位,打上我冰石城暖石心的主意,与黑风盗窃石心,铸造火刃,自此我冰石城暖石产量锐减,冬日……” 景拓说着,长叹一口气,才唏嘘说起。 “越发难捱了。” 冰石城的雪季慢慢长冬,冰天雪地孤苦难捱,全仰仗矿脉所产。 但是冶炼技艺远比不上金光城的匠人,也无法像春穗城和高地一样,找到适合自己的冶炼之法。 而北境子民辛苦产出的矿石,交换物资时,却格外廉价。 以至于冰石城虽坐拥大陆最多的矿脉,却无最好的武器可用。 景拓的眼中也很是无奈。 “暖石心是经过冶炼之后生成矿石,埋进矿心中,能够加速暖石的生成。” 但是之前的暖石心只剩下一半。 现在的冰石城,没有人能够冶炼暖石心。 翎焰思索半天,但是在和黑风交手的时候,并没有听说黑风寨中有叫赤岭的人物。 “那赤岭现在在何处,为什么不找他讨回另外一半的暖石心?” 景拓仰头看向被悬挂在厅中最高处的剑,嘴角漾开一丝苦笑。 “他被骗了,被金光城的长老骗了。暖石心被偷运回金光城。年轻时气盛,他被我一刀斩于剑下,金光城以此为借口,再不许任何匠人为冰石城传艺。” 她们少时也是至交,也是像翎焰他们一样,年轻人聚在一处,畅想着去大陆冒险。 十卫士四散,有人战死,有人犯错,有人被杀,有人成为兽王…… 也有人为了找到暖石心冶炼方法,穷其一生,没再回到冰石城。 景拓的眸光暗淡,但是转眼看到翎焰的时候,眼中又缓缓升起希冀。 “大萨满说,神使能解决冰石城的困境,既然你已经看见赤岭,那有没有什么办法,熔炼出一块新的暖石心!” 翎焰沉默着,她现在甚至还没有了解手册中的冶炼入门,没有办法给景拓保证。 如果她本身就是和赤影一样,擅长冶炼,或许能很快达成成就,进入下一页的内容。 但是她对于冶炼一途一窍不通,唯一说有一点优势的,也不过就是对于火的控制,要比其它的火源更稳定。 不过…… 翎焰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却不想有人先一步在她出声之前冲进门来。 “王上王上,是不是那个凤凰神使来了!” “她是不是会用火,如果她会用火的话,帮我控火,我那个匕首,一定能铸出来!她在哪!在哪!” 第38章 冶炼和铸造是不同的!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来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兽人,但是明明面庞还很年轻,头发却已经花白。 说话之时,表情有些神经质,视线似乎不大好,只能眯着眼睛四处寻人。 但景拓王上并没有因此责怪他,反而是叫身边的近侍将他扶住安抚,抱歉地对翎焰解释。 “这是冰石城最后的匠师,名叫逐火,痴迷钻研,有些执拗,神使见谅。” 逐火认得身边的近侍,所以絮絮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翎焰并不介意,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王上,我从高地来,部落中也有擅长冶炼锻打的匠师,从前试图学会,但一直不得入门。不过那匠师所授,我都还记得。或许与逐火师傅讲一讲,能有所得,对冰石城也算是一件好事。” 翎焰的话让景拓王上心头一喜,但转念看到逐火现在的样子,又瞬间心有哀戚。 冰石城中,现在只有一个匠师逐火,但逐火学会,按照他的状态,根本无法继续传授给其他子民。 虽能解一时之急,但无法解永世之困。 见景拓王上眉间微锁,视线视线担忧地落在逐火身上,翎焰自然知晓她在想什么。 与其等人家发问,不如自己率先开口,虽然最后结果一样,但她先开口,也是表达自己的诚意。 “我与逐火先尝试一二,若是可行,王上可以选些兽人一同钻研,若有人能学会,也是好事一桩。” 闻言,景拓惊喜之余,又多有感慨,起身朝着翎焰恭敬举手致谢。 又是入夜,翎焰坐在冰石城的石屋顶上,仰头看着月亮。 走到冰石城,夜晚已经很冷,风吹过的时候,带起的凉意很重。 若不是她有羽衣,又身具火息耐寒,现在也该在屋子里。 “翎焰!阿兰阿霖都回家去了!阿兰说明日会来找我们。” 阿夺裹着兽皮衣从外面回来,摇晃着手臂对翎焰说着。 她爬不上那么高的地方,所以仰着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只不过念头刚起,就被翎焰察觉到,飞身而下,拢着她的身子,端上屋顶。 屋顶风大,但是翎焰身上暖融融的,她把身上的皮毛所化的衣裳,化得更蓬松些,朝着翎焰身上靠得更近些。 蜷着脚,靠在翎焰的肩头,阿夺只觉得自己可太幸福了。 现在整个冰石城,就只有她一个人可以靠在神使的肩膀上,看月亮。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可以吸收火息修复身体的?” 听见翎焰她,阿夺玩着翎焰羽毛的手一顿,轻轻勾起唇角。 “阿兰也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山谷那次之后,你又受了很多伤,虽然小伤比较多,但总是好的很快。” 说着阿夺举起自己的手臂,又有举起翎焰完好的那只手。 阿夺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划痕,那是赶路狩猎的时候,被路上的荆条划的,但翎焰的手却一点痕迹也没有。 “你看,我们当时都被划伤,但是我的还没好,你的就已经看不见了。只要细细观察下来,还是很明显的。” 翎焰一愣,有些惊讶地偏头望向阿夺,却被她嗔怪地一下推开脑袋。 “你以为就你关心大家嘛?阿兰每次烤肉的时候,都会把最肥美、最好的部分给你,你常用的兽皮兜,也是阿兰补的。” 阿夺往翎焰的怀里又靠了靠,少有地语气柔和下来,手比划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已经渐渐丰满,但距离圆月,还差几日。 “雌性要表现出很凶悍的样子,才能在冒险的路上,走得更安全更长远。但……刺是向外长的,柔软是留给自己人的。” 翎焰微微一愣,仰头看天上的圆月时,心头也松快很多。 她现在,并不是孤立无援不是么。 就算是心底有迷茫,就算是眼前没有什么方向,就算被曾经的亲人丢下…… 她现在,还有伙伴不是么! 心情一片明朗,翎焰伸手还给阿夺一个大大的拥抱,却不知怀里的人,已经悄悄红了脸。 【要是翎焰是个雄性就好了。】 “你怎么就是个雄性呢!” 阿夺一脚踢开身边凑过来的玉湖,还没等感觉到一点松快,那厮又重新凑上来。 “阿夺,你不怕吗?那可是火欸!啊啊啊啊!烧起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玉湖听说今天翎焰会和逐火商量锻造匕首,决定以匕首锻打入手,尝试铸造。 他好奇,知道阿兰和阿夺都来,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只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胆子,看到矿火盆里,火苗蹭地一下蹿得老高,瞬间就怂得往阿夺身上靠。 “作为一个成年兽人,希望你像一个人一样,老老实实,两只脚站在地上,有什么好怕的!” 阿夺尝试伸手把玉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但是失败了。 只能双眼放空,迈着步子朝着火盆的方向,狠狠迈上一大步。 火盆里火苗蹿升,贴着她的头发蹿过去老高,一下就把扒在她身上的家伙吓飞,从此一身轻。 “逐火师傅,我力气大,我来帮你们!” 阿夺信心满满地拿起一边的铁锤,兴奋地站在火盆前,只要想到翎焰在自己身边控火,她就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只要身边不站着玉湖,怎么着都成。 逐火轻轻瞟了她一眼,但是对她并不感兴趣,像是指使工匠坊的其他帮工一样,随便踢了个刚热起来的火盆给她。 “自己琢磨去吧,学会多少是多少!” 阿夺也不气馁,在翎焰练习对着矿石控火的时候,默默在一边把自己的小火盆也生起来。 学着逐火的样子,一点点慢慢摸索,但是始终不得要领,倒是手上先燎起几个泡。 而转头去看的时候,逐火手中的匕首已经锻打出形状,只是在大家都以为应该可行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捶下去的锤子打断。 “叮”地一声脆响,断掉的部分落下,逐火的心情也被刺激地崩溃起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甘心地捶打着地面。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火候掌握的正好,为什么还会断掉!怎么会断掉呢!我明明已经冶炼过,调配了矿石的比例,怎么还会断掉?” 翎焰这才恍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不对,冶炼和铸造是不同的!铸造兵器之前,要先冶炼矿石,所以……” 第39章 沼泽毒匣子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翎焰从前对这一方面了解不多,所以看到生存手册中所说的冶炼,下意识就将其和铸造混为一谈。 刚刚才猛然想起,冶炼其实是在铸造之前的前置工作,金属的冶炼的质量,往往决定了铸造的成果。 她这才认真地和逐火沟通,打算重新从冶炼开始,提高合成矿石的质量。 但是这种任务显然比她想的更加艰难。 冶炼工艺,以碎石火淬为主,她在旁边观摩逐火将矿石按照比例锤碎,然后小心地控制着火温,以期达到完美的提纯。 尽管逐火非常小心,最后的成品依旧差强人意。 但好在已经比之前那样断掉强强很多了。 就在他们一起研究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时,工匠坊外出现一个不善的声音。 “我当时是哪位神使呢,原来是被狐长老不要的小鸟,怎么现在想开了,来冰石城当铁匠了?“ 说话者站在院子外面,撑起一只手,嫌恶地挡住口鼻似乎是闻不惯矿石煅烧的气味,但眼神中全是对这院落和人的鄙夷。 阿夺停下手中的动作,瞥了个眼神给玉湖,但玉湖举起手臂,表示自己也不认识,凑在阿兰身边好奇地看向那边的雌性。 一身黄色的衣裳,乍一看倒是很清丽,可细看之下,眉眼刻薄,眼神里都是高高在上的鄙夷。 阿兰也不认识,有些担忧地望向翎焰,却见她并没有被刺激,反而是很从容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好,整理着衣服上的碎屑,体体面面地走出门去。 “殷实,你不是随母亲改嫁去了春穗城?没想到能在北境再见到故人,也是缘分,不如坐下来,喝口水,我们好好叙叙旧?” 殷实本以为翎焰会和从前一样,抄起锤子抡她,所在翎焰动作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逃跑的架势。 但是人家只是友善地邀请她坐下喝水,就显得她的戒备很可笑。 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捋着鬓角,殷实敛下眼中的错愕,端着架子坐在翎焰的对面。 逐火的工坊这里,只有低矮的小木桌和石头凳子,所以不管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来,都也只能蜷着膝盖坐。 坐下的瞬间殷实身上的气势就弱下去很多,但还是拿着腔调说话。 “我是和母亲嫁去春穗城,且母亲的兽夫是春穗城的长老,说起来,你应该听过我妹妹。” 殷实小时候和翎焰是在一个部落,她的母亲本就是春穗城的兽人,和翎焰的母亲较着劲到了高地,但生活不惯,在翎焰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高地。 回到春穗城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 殷实说的妹妹,是她母亲和那个长老的孩子,今年刚刚好十八岁成年,但是兽人寿命漫长,即使成年,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说起妹妹殷悦,殷实的脸色就复杂起来,既有与有荣焉的傲气,又有若有似无的嫉妒,但隐隐又期望她越来越好。 “殷悦现在在春穗城,可是被许多雄性追捧,就连狐长老也闻讯去找她,等她成为新的巫,就不是你神气的时候了,看你还有什么底气追着我打。” 追着打?阿夺疑惑地看向翎焰,这不像翎焰的脾气,倒像是她的作风。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追着人打啊? 翎焰也觉得有些怪,但是自己完全没有记忆,只是淡淡地把手上水碗倒上温水递给殷实。 猜想应该是巫占据自己身体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根据圣兽城兽人的形容,巫的脾性是温和柔软的,应该不会干出不依不挠打人的事情。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脾气很好的,怎么会打你?” 殷实一听,以为是她要赖账不承认,顿时又站起来,但是等她要张口说话的时候,想起之前的事情,又闭上嘴。 “不过,现在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又不是我的错,只是有人现在自食恶果。听说你那情人也去找我妹妹去了,你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在北境,现在……” 殷实挑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上下指点之后,捂嘴笑起来。 “你也就是只能在这样的地方罢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北境的苦寒。” 就在她得意地话刚说完,一记猛拳狠狠惯在她的下巴上,阿夺的拳头落下,那边阿兰顺势就是一脚。 “老娘算是知道为啥打你了。” 阿夺磨着拳头哈气,正手又是一拳,锤在她的肩膀上,力道拿捏的刚刚好,又痛又重,却没有实质性的伤口。 “嘴贱就要忍着别人矫健!” 阿兰也气得不行,叉腰站在原地,俊秀温润的小脸上也都是愤怒。 “小舟只是去找人的,不是去找情人的,不许你这么误解他!再说了,我们北境怎么了?这里怎么啦!” 她们二人骂得正爽,看得玉湖一愣又一愣,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做个和事佬的时候,身后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热浪,朝着这个方向冲过来。 他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整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只见逐火手上抱着火盆就小牛犊子一样地冲过来,玉湖忙矮下身子抱住他的腰,将人按住。 “叔叔叔叔!!这个不行,这个不行。” “不行?!为什么不行!她说我这个地方不好!我的地方!好得很!好得很呐!!!” 逐火的脾气比火盆还大,加上那一点恰到好处的神经质,带给殷实的威慑力要比翎焰几人大得多。 殷实忙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从身后背着的小兜里面,掏出一个匣子丢进院子。 “这是沼泽的人托我给你的,你你你,你好自为之!!!” 匣子落在地上,上面画着沼泽人常用的蛇纹,细细长长,看起来神秘又曼妙。 沼泽的人给她的,除了伏洲她也想不到是谁的,但等她嘴角微微勾起,准备抬手去触碰的时候。 匣子的锁扣被震开,里面的东西瞬间弹出来,朝着正对着的阿夺的方向激射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玉湖一把拽开阿夺,但是里面弹出的小刀速度太快,还是射在玉湖的手臂上。 只是一瞬间,玉湖的手臂便麻痛不已,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攥着上方的手臂。 而伤口处缓缓爬上青紫,这是……有毒?!!! 第40章 准备演一场戏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翎焰的脸色瞬间凝固,拉起一边擦拭器具的布条,狠狠勒在玉湖的胳膊的上缘,打上一个死结。 “阿兰去找冰石城的药巫,阿夺照顾好他,我现在出去一趟。” 翎焰的动作很快,其余几人自然也知道人命关天,便各自执行。 逐火的工匠坊外,是从其他地区过来交换物资的兽人,所以熙攘吵闹,人头攒动。 这是北境雪季到来之前的时机,是最后一波来北境交换物资的队伍,所以大家都在抓紧最后一次机会。 殷实的身影在一众兽人之中,早就已经不见,翎焰出来也不只是寻找她。 环视一周,最终视线落在一个穿着鳞甲兽皮的兽人身上,他站在那里很是突兀,显然是刚刚出现的。 翎焰只是与他视线一对,便瞬间知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眉头轻皱,犹豫几息之后,翎焰还是跟了上去。 刚才的匣子明确就是自己的,可见那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她不相信是伏洲做的,应该另有缘由才是,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救下玉湖。 追到冰石城僻静之处,周边只剩下翎焰一个人,那兽人才停下,转身扑通一声跪在翎焰面前。 “神使大人,您听我解释,这事情不是我们主上做的……” 见他这般,翎焰心中的石头稍稍落地,知道这就是伏洲说的,留在她身边暗中护卫她的兽人。 翎焰现在没有时间跟他玩信任游戏,甚至没有时间去探究到底是谁做的,只想先把人救下来才是要紧事。 “要是不相信他,我怎么会跟你过来,我来是问你知不知道应该如何救治。看你的样子,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如果他死了,我也不管是不是伏洲做的,反正是你们沼泽的兽人做的,直接把你送到景拓王上面前。” 那兽人见她言辞冷厉,明显不是在开玩笑,自然也不敢敷衍。 “我确实知道怎么救治,但若是少主知道是我告诉您的,我的性命恐怕不保了。” 那兽人犹豫,似是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下场,不禁瑟缩着脖子打了个哆嗦。 翎焰俯下身去,提起那兽人的领子按到树上,继续追问。 “你要是现在不告诉我,我可以让你现在就性命不保!” 眼看着翎焰手中的火焰逼近面颊,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那兽人终于脱口,将救治之法说给翎焰。 翎焰的脸色也稍变,甩手将人丢在地上,转身朝着逐火的工坊走去。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伏洲的。” 话音落,翎焰振翅飞走,殷实从树后绕出,抬眼看向翎焰离开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运气真好啊,那么近竟然没有打中她。不过我猜她心软,一定会救那小子的。” 至于面前的这个兽人? 殷实伸出手,死死扼住他的脖颈,抵在树干上,看着他慢慢挣扎,慢慢咽气。 俨然不是刚刚在翎焰他们面前的那个柔弱模样,娇弱柔软的身体周遭缭绕着漆黑阴冷的气息,一抬手就拖起地上的人,丢进树林后面的水沟。 “要怪,就怪你贪心,根本不配做伏洲的亲卫。” 这确实是伏洲留下的亲卫,但是听到殷实许诺的物资,就想着翎焰根本不算他的主子,就听话下手。 这样阳奉阴违的亲卫,也算是她帮伏洲清理门户好了。 重来一世,伏洲一定是她的兽夫,而她将代替翎焰,去白山神顶取五色石,成为新的神使,而那些强大的伙伴,最后也会是她的伙伴。 翎焰离开树林之后,总感觉身后有一股阴冷的视线伴随在自己左右,但是回头去寻找,却又找不见。 但她现在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救玉湖要紧。 等她回到工坊的时候,玉湖迷迷糊糊地往阿夺身上爬,嘴巴里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好冷啊,阿夺暖,阿夺,我下辈子求求兽神大人,还站在你身边,如果还用脑子换的话也没关系,你漂亮,我好喜欢。” 要是平常,阿夺估计会转身一个大飞脚,再赠送一个响亮的耳光,但是现在他刚刚给救自己一命,她甚至有些无措。 “翎焰,你能救救他吗?冰石城的巫医说这毒药大寒,要是按照他的法子治,就算是死不掉,也保不住这根手臂。” 巫医在一边已经开始烧刀子了,阿夺习惯性地仰头去看翎焰,下意识地认为她一定有办法。 看着昏倒说胡话的人,和那个已经空掉的匣子,翎焰只是犹豫半晌,就抬手示意阿克他们把人抬到屋子里。 药巫的刀还在火上烤,炙热的气息冲到翎焰的脸上,在她心绪不宁静的时候,瞬间冲上药巫的面门。 灼热的火焰逼得药巫向后栽去,被翎焰一把扶住。 “我来吧,辛苦您了。” 说着客气的话,但是翎焰的脸上过分平静,以至于像一汪安静的深潭,看得药巫的颈后蓦地一凉。 “您帮我去街上,找一个春穗城的铺子,去买一包种子。” 翎焰凑到药巫的耳边,悄悄将她所需要的东西叮嘱过去,药巫的脸色一动,视线看向屋内,恍然大悟。 看着药巫离去的背影,翎焰沉默着朝着屋子里走去,准备演一场,大家都会满意的戏。 按照刚刚那个沼泽的兽人所说的,匕首划开玉湖的皮肤,紫黑色的血缓缓从他的手中溢出,挤压到慢慢变得鲜红。 紧接着,翎焰在自己的手掌中,也划上差不多的口子,将手按在上面,感受着伤口处缓缓侵蚀进身体的凉气。 而玉湖的脸色,也在同时,慢慢变得正常。 这办法果然有用,他们想要的,只是让她受伤,利用这毒性的大寒,抑制她身体中炽热的火息。 阿夺担忧地凑在翎焰的身边,眼中带着许多自责。 “翎焰,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如果治好他,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她的手触碰到翎焰的手臂,蓦地被冰凉的气息惊得缩回手。 “这……你的手会不会!要是我能反应过来躲开就好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阿夺眼眶酸涩,坐在屋中,看着那被丢在一边的匣子,牙关紧锁。 “你刚刚出去,是不是去找伏洲留下的人了,毒是不是沼泽的人下的?” 第41章 开始搭建戏台子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余光瞥见药巫外面回来,翎焰故作虚弱地靠在阿夺的肩头,轻轻摇头。 “你放心,我的身体你知道的,只要有阳光,有火,我的身体会慢慢变好只是时间问题。要是玉湖没命,你不得自责一辈子?” 伸出那只还好着的手,轻轻拍着她聊作安慰,紧接着满怀希冀地看向回来的药巫。 “没有买到我要的东西吗?” 药巫遗憾地摇头:“春穗城的领队兽人说,紫阳草在淮山部落的时候,已经全部交易出去,并没有余量。玉湖少主他……” 翎焰面上表现出略微的失望,但还是与药巫通气。 “放心吧,他马上就没事了,我的身体至阳,已经将他身体中最后的寒气拔除,顶多也就是萎靡两天,不碍事的。” 紧接着翎焰撑着阿夺的手,扯出干净的麻布包住自己的手,缓缓走到太阳底下。 阳光照射之下,身体里的寒气被抑制,才慢慢好受起来,不过也只是如常。 “你的身体这般强大,都还只是勉强压制这样的寒气,到底是什么毒素才会有这般重的影响?” 阿夺小心地包扎着翎焰的伤口,却发现伤口的愈合速度虽然依旧惊人,但却比前几日要慢上许多。 可想而知,这毒的寒气何其大。 逐火还一心扑在矿石上,翎焰将生存手册上的冶炼入门之法告诉他,便独自一人重回住所。 紫阳草至阳,种子更是,这是春穗城重要的产物。 阿妈还在世的时候与她说,东境的商队就算是交易全部结束,也会留下一部分种子,用作回程的护佑。 所以春穗城的商队说没有,多半是他们不愿给,按照殷实的地位,很可能就是她在左右。 不然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把匣子给她,总不能是真的脑抽,只为了来一趟找打。 但是……匣子确实是沼泽之物,毒也确实是沼泽的寒毒。 伏洲是暗中离开的,她却知道那么多信息,该不会……春穗城要对伏洲动手? 翎焰心里一突,但是再呼唤在树林见过的那个兽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不见了! 那很有可能是—— 被人灭口了! 翎焰想通线索瞬间顿悟,果然和她猜的一样,这毒就是冲着她来的。 手上拳头一攥,在屋子里面,手上的力气还在,但是火苗只是出现一瞬,瞬间就萎缩熄灭。 走到日光下,火焰能出现了,但也只是包裹住她的拳头,就像她成为五星兽人之前那样。 在她的身上,火焰,基本就是兽人承认她是神使的标志。 如今天色好,若是真到半月之后,北境雪季。 她身上的寒毒依旧,那就真的像殷实所说,在这个冬季,将会很难捱。 忽然想起大萨满说的话,仁慈和敏感,是她的天赋,但是又要怎样才能学会残忍和舍弃呢。 她无法舍弃的东西太多,渐渐觉得,肩头越来越重了。 就在她思绪翻涌之时,脑海中的生存手册瞬间翻过一页,冶炼入门的奖励也在背面出现—— 地火精一颗,可用来冶炼暖石心。(1/10) 看来,指引她来北境,就是要在雪季之前,补充暖石心。 只要将冶炼和铸造的记忆交给冰石城的兽人,就能冶炼暖石心,今年的冬季,北境各部就可以有足够的暖石心过冬。 只是…… 到时,她就又要离开这里了。 冰石城的地势比较低,仰头可见四围的山,山上松林,时而可见林间兽吼,鸟雀惊飞,有鹰隼高空飞袭,脚下抓着捕捉到的猎物。 死或生,都是自然。 阿慈说的,很对啊。 白天很快过去,日头西斜,落日尽褪后,翎焰才迎来最难捱的时刻。 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冰块砸过,又冷又痛,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翎焰仰头看着越发冷清的月亮,缓缓拖着身体回到屋中,不接触风还好些,但这对她身体中的冷,也只是杯水车薪。 好在有暖石。 暖石是景拓王上送来的,还有今日捕猎得来的新鲜肉食。 “翎焰,我们今日按照你说的比例冶炼,打出来的匕首质量,比之前的做法,好了很多,逐火师傅给我一块暖石,叫我带给你。” 逐火的暖石不大,只有巴掌大小,这是临近雪季,冰石城居民的份例。 逐火应当是把全部都给送来了。 翎焰心里稍微一暖,勉强在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诚实地接过暖石。 “看来逐火师傅还是会关心人的。” 暖石的温度,刚刚好缓解她身上冷,维持身体的温度在正常的水平。 阿夺看着担心,平日里话多嘴快的人,此时也说不出多少话。 她忽然有点后悔伏洲走时没拦着,要是他迟些走,或许翎焰还不用受这份罪。 “听说沼泽之前的兽王,并没有打算选伏洲继任,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害怕你帮助伏洲,转而除掉你?” 阿夺和阿克在大陆上游历数年,知道很多传闻,所以有些担心,是和赤岭那种事情一样,勾心斗角的,想要除掉隐藏的敌人。 这种猜想也许没错,翎焰也想过,但是她想不通的是,殷实又怎么会和沼泽的势力有联系。 沼泽就夹在南境和高地之间,所以翎焰也知晓一些。 按理来说,沼泽夺权的败者,会被留在沼泽之中,是没有办法出沼泽的。 殷实要想联系到那边的人,就要早做准备,甚至是早早就准备好跟着商队来到冰石城。 她又怎么会知道殷悦会忽然获得培育植物的天赋,还有翎焰会一路北上的? 翎焰皱眉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差一些东西没有弄清楚。 想不通就索性放在一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助逐火师傅冶炼暖石心。 然后,她要去白山巅顶的那处隘口一探,既然已经有人盯着她和伏洲,虽然不知道所图为何,加快脚步总是没错。 老萨满说,神使不止她一位,她注定要去白山隘口那几处火湖,便赶早,还不能惊动太多的人。 “阿夺,你听我说,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可有很多事要做,我已想好对策,你最聪明,一定要帮我在北境小心应对。” 第42章 殷实指控翎焰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白日再临,翎焰出门迎接第一缕晨光,身子才舒服起来。 只是一夜无眠,就算是睁开眼睛也是昏昏沉沉的。 翎焰也不补觉,就顶着这幅鬼样子,和阿夺手挽手,半撑着阿夺的手臂走路,从春穗城铺开的交换位子前面路过。 今日殷实也在,抱着肩膀,在人群熙攘中,和她打招呼。 “神使大人,今日怎么看着好像很虚弱,希望兽神大人早日治愈您。” 说完话之后,还虚伪地用春穗城的礼仪行了一礼。 阿夺见此作势就要忍不住,被翎焰拉了一把,才继续朝逐火的工坊走去。 逐火的工坊今日来了很多冰石城的兽人,因为听说昨日逐火在神使的帮助下,打造出一柄比之前都要好的匕首,所以都打算来看看,能不能学会一星半点。 今天生存手册给的依旧是冶炼之法,是进一步钻研不同类型的器具需要什么样的矿石配比。 刀剑斧刃要保证高硬度和抗冲击性,所以要用赤铁矿和木炭冶炼,再多次锻打取出杂质,并小心打磨,保证刃口。 防具则需要抗击打,采用的则是地母岩,平时金光灿灿,倒也漂亮,只是长时间不用就会变成暗淡的青色。 翎焰这两日的观察下来,已经发现,逐火的技术其实是正确的,只是没有其他境有系统的传承。 只是稍稍提醒,找到门路,自然就会突飞猛进。 所以这一日,翎焰所做的,也只是告诉他手册中的内容,帮助逐火控制火候。 黄昏到来的时候,逐火就已经熟练掌握通过锻打去除杂质的方法,也在观摩的兽人中,找到两个机灵的学徒。 一切的势头向好。 所以太阳西斜的瞬间,翎焰就再度收到了一枚火精。 如此过去两日,翎焰的手中已经有五枚火精,逐火的技术也愈发精进。 打造出来的耕具,已经和春穗城的交换的品质相当,就连比较难做的精细匕首,距离他境匠师所做,也只是练习时间长短的问题。 又是一日黄昏,翎焰已经习惯了身体渐渐爬上来的冷意。 这两日下来,逐火和两个学徒的关系也愈发亲近,虽然每日把力气都使尽,大汗淋漓,却总觉得日子越发有盼头。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聊着明日尝试什么样的器具之时,有不速之客,带人闯进逐火的工坊。 “守城卫,她根本不是神使!她也根本不会锻造冶炼之术,她只是窃取我春穗城的技艺,冒充我的身份!” 阿兰和阿夺坐在院子中,看着殷实的脸,只觉得好笑。 当她们两个是瞎子聋子傻子吗?就算冰石城中的人不信他们,难道还不信玉湖和景拓王上吗? 守城卫也很迷茫,一开始是春穗城的人来找他们,只是说有人冒犯他们长老之女,所以请他们主持公道,只是跟过来才发现方向不对。 进到逐火的工坊才恍然是那里出现的问题。 但是殷实所带领的商队,每年都是冰石城的贵客,他们根本不敢怠慢。 最后守城卫的领队,也只能抱歉地请两方之人,都到景拓王上处裁决。 因为涉及神使和他境主城的贵宾,所以冰石城内的大族长老也都在。 入场之时,宽敞的厅门打开,城中的百姓也可以围观。 翎焰安静而低调,静悄悄地缓步入内,与之对比,殷实简直高调地过分,她身后跟着几个翎焰有些眼熟的面孔。 翎焰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也不重要,想必是用来攻讦自己的人证罢了。 景拓王上与翎焰对视一眼,她已经从玉湖处听说全部的经过,不知道殷实和翎焰有何过节,眼前景象,确实对她很不利。 在冰石城的诸位长老之中,一个目露凶光的白皮长老率先开口询问。 “春穗城的贵宾,羽族翎焰,顶替你的神使身份。我冰石城族众总不能轻易凭你空口白牙一句话,就相信,总要举出证据,我们才好评判!” “我警告你,羽族翎焰现在与我北境兽人有恩,我们断不会让你无端污蔑之!” 翎焰掀起眼皮轻飘飘看过一眼,那兽人长老矮身长须,应当就是阿夺在玉湖口中打探出的,琅山落群的长老皓首。 他现在这般言辞犀利地朝着殷实说话,嘴上却句句都是羽族翎焰,显然是并没有真心实意地向着自己,多半是给殷实先开口的机会。 谁质疑谁举证这个道理没错,但是殷实现在,带着一肚子笃定地前来前来质问,多半是准备一兜子的证据就想砸死自己呢。 果不其然,殷实面上故作委屈,却很快拿出“证据”来。 “诸位长老,我知晓你们是因为一路上翎焰所行之事,诸如拐卖的雌性兽人、除尽琅山部卖子的团伙,还因此在皑雪城被黑风寨突袭之时帮助守城,并治好躁症?” 殷实一一列举着翎焰被称作神使的诸多原因。 “但是!这难道不是太过凑巧吗?一切都是因为拯救被拐卖的雌性起,剩下的一切都环环相扣,这都是翎焰在一开始所做的局,就是为了造势,顶替我的神使身份!” 她说的义愤填膺,语气铿锵,好像句句所言都是真实,看向翎焰的时候,颇有一股无端的缘分。 翎焰听得眉尾挑起,显然是对她说黑是白的本事表示震惊。 太厉害了,这干点什么不成功啊,要在这翘她的功劳? 但是她也不急着反驳,就是淡淡地抱着自己手里的暖石,汲取暖意。 这大厅之中不见阳光,又空旷,门窗大敞,实在是有些冷得过分。 翎焰的手肘撑在阿夺的臂弯,感谢地看她一眼,看殷实现在的口风,恐怕是要连着阿夺一起栽赃了。 “身后这两人,是翎焰所说的拐卖雌性的流浪兽人,我也是意外在路上遇见,才知晓他们是合理自愿地从其他的部落交换雌性。 却因为翎焰想要为自己造势,而被劫掠一空,首领和同班半数死于翎焰之手!” “琅山隘口又与黑风寨约好,以接悬赏杀青崖为由,将青崖丢在犬留部落,方便之后,在有兔部落,联合黑风寨屠杀琅山的族长,伪造买卖雌性的事实,此事有琅山的苦主为证!” 说着她身后又站出一名兽人,恸哭着拜向皓首。 但殷实的指控却还没完。 “而晴雪城主也在她的蒙蔽之中,王上应该知晓,皑雪城的躁症之事现在除玉湖少主和涉事之人,无人知晓内情,我现在便说与您。” “躁症是因为食脑虫入水,被兽人误食导致。而也因此,皑雪城在黑风的攻击之中变得被动,那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殷实越说越激动,转身愤而指向翎焰: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实力本就不强,一次又一次险而又险,分外勇敢的冲锋陷阵都是她自导自演的假象!若不是强者都被食脑虫控制,守城如此重任,又如何轮得到她一个实力刚刚五星的雌性兽人!!!!!” 如此长的一段话说完,厅内厅外瞬间哗然,纷纷议论猜测。 人证物证俱在,所以大萨满和王上都是被骗了吗? 第43章 中下水平的耕具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话都已经赶到这个份上,翎焰要是还没什么反应,就不合适了。 她撑在阿夺手臂上的手肘,慢慢更换姿势,不敢置信地看着殷实,放任阿夺为自己出头。 “你在说什么屁话!翎焰是救我们的,要不是翎焰,我们都不知道会在哪里,我们兴许……” 阿夺还没说完,殷实却像是害怕一样,缩着身子躲在商队领队的身后。 “你不要再说了,你该不会是又要动手打我吧!那天在逐火的商铺就是你动手打我。你本身就是和翎焰同流合污,你的话又怎么可信!” 殷实害怕的样子,让阿夺脸色一绿,但是再想辩解的时候,却被门外的兽人打断。 “我看见了,那天这位春穗城的雌性,确实被打,动手的就是这个凶悍的兽人!” “这么凶悍又怎么会是好雌性!” 围观的人群之中,窸窸窣窣地说着,阿夺张开嘴巴又闭上,四面环视,可除了景拓王上,并没有什么友善的目光。 雌性是温柔的,再不济也是像景拓王上一样仁慈坚定的。 像阿夺这样,长满尖刺,随时会有攻击性的兽人,是雄性危险,是雌性就是更加不可理喻。 玉湖坐在景拓王上的身边,想要帮着阿夺说话,却被王上反手按下去。 景拓王上观察着场上的风向,不光是皓首长老,其他的长老也被殷实调动,她钻得空子很巧妙。 但是按照玉湖所说,和听到的传闻,景拓王上结合自己的判断,翎焰应该不会是能够被这般左右的。 更何况,在就这种场景下,放任冲动的阿夺为自己辩解,明显就是在故意给殷实让步。 这是强大雌性之间的默契,翎焰一定是有她的打算,至少—— 她绝不是软弱可欺的柔弱者。 “安静。” 景拓王上将交叠的双腿转换了位置,张口吐出两个字,虽说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没人敢不听。 整个厅中,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上首的王上,等待着王上说话。 “既然你说黑风和她勾结,今日已经是黄昏,那么不妨等审问黑风之后,明日再行处理。为表公证,就请皓首长老,审问黑风吧。” 话音落尽,这个决定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于是这场纠纷,今日便先告一段落。 黄昏确实已经过去,翎焰都不用看就知道,因为她的身体已经率先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要是再过一阵子,她真的未必撑得过。 翎焰感激地朝着景拓王上行过一礼,才在众人散去之时,被阿夺撑着,勉强走回居住的别院。 殷实势在必得,所以并不怕推迟一夜,只是有些遗憾地看着翎焰因为寒冷颤抖的身体。 真可惜,她现在还是不够狼狈,她应该被踩进烂泥里才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有强撑着维持体面的力气。 上一世就是她这样的存在,才让自己明珠蒙尘,不得已嫁到金光城。 这一世,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只可惜,翎焰完全不在意她的嫉恨,她现在脑子里只有对温暖的渴望。 刚刚回到别院的时候,一头扎进放了暖石的房间,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下次,她一定早早就赶回来,也不知道这毒素要多久才能从身体里被克化掉。 冷的浑身发抖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阿夺端着热汤进来,有些懊丧地坐在翎焰的身边。 “翎焰,景拓王上明知道皓首会为了自己的族群找补,为什么还会将审黑风的事情交给他,是不是王上不信任我们了?” 说话时,阿夺偏头看了看门的方向,语气里有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失望。 “就连玉湖那小子也没来,明明你是为了救他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热汤暖融融的,抱在手中,很快就将手掌捂热。 翎焰靠在暖石上,感受着热意慢慢冲进身体,冲淡寒凉,朝着阿夺微微一笑。 “不,景拓王上她是在成全我。” 微笑着安慰阿夺稳住心神,翎焰将手中的空汤碗递还给阿夺。 “这两日辛苦你了。她那么嫉恨我,在我离开之前,我们要表现的越惨,才会越好过。” 至于阿夺,由着性子来就好。 因为长老会的部分兽人,在中午之后才会出来活动。 所以翎焰不需要去那个冷飕飕的议事厅,而是按照原本的安排,还是去工坊。 工坊的火一如往常,一大早就早早在炉中生好,热腾腾的,待的很舒服。 只是今日翎焰的到来,让观摩的兽人脸色有些不自在。 翎焰拨开门口堵着的两个人进去,赫然见殷实就站在院中。 “逐火师傅,这是我们春穗城的匠师,你可以与他交流。” 殷实介绍着身后的匠师,瘦高个,皮肤黝黑,手生老茧,应该确实是匠师不错。 但此兽人对着殷实虽然谦卑,但看向逐火和周围的学徒时,眼神隐隐透着几分看不上的傲。 有实力,傲也正常,只要能真的帮上逐火师傅也好。 翎焰见此松了口气,正准备先离开,晚上审问完自己,再来看看成果,顺便在走之前,给逐火师傅的照拂道谢。 却不想,还没迈出门,就被逐火师傅拉住。 “你也来,有火。” 逐火师傅的精神经常是亢进无拘的,但这是对不熟悉的人,当他对谁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显得沉默温和许多。 但他这样的平静没有表现出多久,就被一声讥讽打断。 “不愿意学,就算了,本来教你们冰石城的兽人就不讨好。怪不得一直这么废物,现在做出来的耕具,也就只是这种中下水平,原来是找了个偷师不成的雌兽教。” 大家的视线瞬间被春穗城的师傅吸引,又转而看向翎焰。 确实,他们这几日围观,翎焰也就是管管火,并没有亲自上手,只是告诉逐火师傅怎么做。 她似乎,真的不会铸造器具。 但是只有逐火和两个真的干活的学徒,义愤填膺。 因为…… “什么?你们说这个水平是中下,那为什么每年你们春穗城和我们交换时,都说,这是春穗城打造的好耕具!!” “你们!你们是在蒙我们!!!骗子!” 第44章 雪季将会提前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围观的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看向两方的眼神都带上几分微妙。 春穗城的匠师闻言脸色一白,余光观察着殷实,发现她的嘴角抿得平直,瞬间额角生汗。 两个学徒义愤填膺,逐火的脸色也愈发涨红,马上就要暴起。 关键时刻,翎焰拉住凑到逐火师傅的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听完,逐火仰头眼神稍稍明亮,回望翎焰的神情,见她确认地点头,表示自己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逐火才跟着点头。 殷实见他们二人暗中商议,眼神愈发阴沉。 就是这样,上辈子她也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别人的信任,真是……碍眼。 “这种器具,只是用来做耕具,又怎么需要好技艺。只是打造耕具所用是中下技艺罢了,又不是说我们春穗城将次品与你们交换。” “只是……” 殷实上前两步,抱臂站在翎焰的对面与之对视,说话的语气蓦地一转,眼神早已没了昨夜的畏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小人得志的味。 “若你们不愿学习锻造,我们也只好回去罢了。” 果然在她的预料之中,逐火回望翎焰一眼,转身默默走到炉火之前,将手上的锤子双手递给春穗城的匠师。 炉火烧得更旺,在围观者期待的注视下,春穗城的匠师,不得已拿起工具。 他打算将将自己所学的技艺,拎出些皮毛震慑些冰石城这个“无知的疯子”,却不想逐火师傅远比他想象的会的多。 只能在周围人的恭维之下,给逐火演示着如何锻造。 谁料逐火学的非常快,做起东西来,原本神经质的模样,被一种专注的安静取代。 春穗城的匠师,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展示新的东西。 围观的兽人和学徒,渐渐被这种专注的锻造氛围吸引,翎焰要嘱咐的也已经嘱咐好,就也没有掺合的必要。 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成,在中午到来之前,只需要静静地坐在工坊的热气中,晒着太阳喝喝水。 但总有人不想让她好过。 原本温暖的光,被面前一个人的影子缓缓挡住,掀开眼皮朝前看,果然是殷实。 “春穗城的国宾,您要是实在没有事情做,请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你挡到我的阳光了。” 但可惜,殷实一点也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反而凑得更近,将全部的阳光都挡个结实。 “你之前所有的一切,只是运气好,而现在运气在我这边了,你最好……” “不要和我争。” 真的有点无趣,翎焰抬起手扇扇面前的空气,又把眼睛闭上。 “这位神使,请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老大喘气。要是有谁性子急,只听一半的话,可就遭了。” 看着翎焰在新打出来的小躺椅上翻了个身,完全把自己无视掉。 殷实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但是一想到她之后会有的下场,嘴角又重新勾起一抹笑。 “那我们且看一看,到最后谁会相信你的话。”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殷实三两步就迈出工坊,手依旧像刚来时那样,半掩着口鼻,对这个空间分外嫌弃。 听见脚步声远去,翎焰在阳光之下,睁开眼睛。 褐色的瞳仁如水般通透明净,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倨傲的施舍会换来尊敬,只是好多人都想不通这一点。 稍稍高飞,就要忘本。 看不见真实,听不出人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哈……” 翎焰从胸口挤出一口长长的气,端起水碗送到嘴边。 “阳光、水、空气,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啊。” 今天的阳光真好,就算是去那个凉飕飕的厅中,也不会觉得冷了。 至于下午的事情,光是她动着脚趾头,都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无非就是黑风拉她下水,然后再将昨日之事全部做实。 最后,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定,她这种造成严重危机的人物,应该被关押在主城监牢之中,如无悔改之意,就要被原地处死。 但兽人们崇敬兽神,关于此事,他们最终定然会问过大萨满,那时就已经是雪季到来,第二场雪降临。 就算大萨满为她正名,她都要被关在这里,就错过了离开北境的时间。 如果她越挣扎,越辩解,就会被关押地更严密,如果她顺其自然,事情越顺利,她就会被越早处置。 到时——她也会越早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冷飕飕的大厅里,黑风被带到厅上,果然按照将所有的脏水丢泼到她的身上。 皓首长老在得知“真相”,愤恨地看向翎焰,而冰石城的百姓们,也开始絮絮地“说”着翎焰的反常之处。 “是的这两日我都在逐火的工坊,她根本没有像春穗城的工匠一样帮忙,就只是动动嘴皮子,又怎么能帮我们锻造暖石心。” “是啊,说她的双翅可以生出火焰多半也是骗人的,她何时在我们面前用过,全部只是一个传言而已。” 当然,这也是最关键的部分,就是翎焰冒充神使的身份。 殷实准备的证据很充分,昨天没有一口气全部拿出来,今日也要死死将翎焰按进死地。 “她自称凤凰神使,应当能操控火焰,能够帮助冰石城重铸暖石心。但其实,她的火焰是兽人的把戏,不是兽神的恩赐。” 说着殷实的手蓦地张开,食指和拇指撮合,一个清脆响亮的响指在整个厅中回荡。 众人看清楚她手上的火苗,瞬间发出一声轻呼。 只见殷实的指尖生成一个细小火苗。 所有的证据钉向翎焰,但是她既不辩解,也不反抗,就静静地任由所有的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翎焰甚至对这些被左右的愚昧兽人,没有任何的怨气,在没有看清全貌之前,要允许有的人是愚蠢的。 这里实在冷,翎焰依旧靠在阿夺的怀里,任由景拓王上宣布将她关押等候萨满处置。 可殷实的把戏并没有结束,手上火苗攒动之后,慢慢消逝。 她似乎感应到什么,面带忧虑地朝着门外望去。 “不好,刚刚兽神与我沟通,今年的雪季即将提前,还有三天,冰石城将迎来雪季的第一场雪! 大家要尽早储备食物。你们若不相信,只需要等待明天的大风,自会证实我所言是否真实。” 可是外面晴空万里,明日又怎么会有大风? 第45章 最后的折磨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因为身份的转变,翎焰被景拓王上带去监牢之中。 冰石城的监牢就在兽王居所底下,阴湿寒冷,就算是一点风都没有,依旧很冷。 翎焰下到阶梯之上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打颤。 景拓王上在前面领着的动作一顿,挥退左右,将手上的火把塞进她的手中,扯下肩头的兽皮,也全数披到翎焰的肩头。 “很冷吧,玉湖和我说了。你要做什么,不必瞒着我,兴许我能帮上你。” 翎焰走到她的监牢门口,看着里面从自己的住处挪过来的暖石,还有角落里面的火盆,心中感激。 “王上不相信殷实的话?” 景拓王上这才严肃了表情。 “难不成,你觉得我真的会相信那种梦话?梦到哪句说哪句,当所有人都看不懂她的小心思呢。” 景拓王上这样的语气一出,翎焰才忽然在她的脸脸上看出几分玉湖的影子,看来儿子长的还是很像母亲的。 翎焰自然不是如此觉得,只是觉得有趣。 “是啊这么拙劣的话,她竟然相信能够哄骗住所有人。” 攥住因为寒冷而轻轻发抖的手,翎焰还是提醒道。 “多谢王上为我争取时间,但殷实所说的话也不全是假的,明天应该会有大风,雪季也会提前,还是早做准备。” 她的话叫景拓王上一愣,只是在火把的光亮中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要是有什么想要的,甚至是离开,你尽管与我说。大萨满在你到来之前私下找过我,要我无条件相信你,不止是看在玉湖的份上。” “更是因为,你是一个很勇敢的雌性。” 强大不是专属于雄性的品德,雌性也同样可以拥有这样的称呼。 这也是为什么晴雪城主会向景拓王上称赞她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景拓王上会愿意帮助她完成她的计划。 当然,都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明日,还请城主对我坏一点,然后狠狠将我关押进最偏僻的监牢,就算是见血受伤都可以,一定要……让我看起来很惨。” 景拓王上一愣,但想起殷实的嘴脸,瞬间就懂得她的意思,也不说话,轻轻点头就离开这里。 准备被关押的囚犯,要在正式入监当日,在民众面前受鞭打,以解受害者的心痛,返还受害者受到的伤害。 翎焰检查着手上的火精,已经有九枚,看来逐火的进展非常快,明天应该就可以把最后一枚火精拿到手。 这样她走之前,就也没有可担心的事情,除了—— 阿夺她们。 他们本身就是很善良强大美好的人,她们那么努力活着,迎接她们的,应该是美好的明天。 孤独寂寞寒冷的夜格外难熬,而明天,应该就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大风吹起翎焰的头发,在她迎接阳光的同时,吹得她的脑瓜嗡嗡响。 果然大风还是来了,风有多猛烈,大家看她的眼神就有多嫉恨,殷实就有多得意。 “坏种!杀掉那么多的人,冒充神使!死在地下吧!” “永远不要上来!” “……” 阿克在人群中想要张口说话,但是被阿夺捂住嘴巴,死死地拽着才没有冲动伤人。 执行鞭打的守城卫手上抓着鞭子,在原地舞动发出两声爆响,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殷实站在处置的台下,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缓缓勾起唇角,朝着翎焰动口型。 “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翎焰微笑着与她对视,大风裹挟着北境独属的空荡冷冽,将她的心吹得很安静。 今晚,她就离开这里了。 而之后,她们自会在春穗城见。 翎焰的眼睛越来越亮,在她看起来有些苍白的脸上,亮得过分惊人。 殷实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在她眼中,翎焰不过是回光返照,没有什么害怕的必要。 暗中朝着执行的守城卫使眼色,那守城卫已经被她收买,不会就这么让翎焰好过。 沾了粗盐水的兽皮鞭,卯足劲抽下去,按照她现在这个被寒毒折磨的身子,就算是不会死,也不会好过。 翎焰趴在石台上,身上的兽皮很快就被抽烂,三十鞭,鞭鞭朝着最痛的地方使劲。 刚刚过半的时候,翎焰就感觉口中全是腥气,脑子胀痛,几乎整个人要晕过去。 但是她在等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 鞭打之时,太阳渐渐西斜,终于在黄昏到来的时候,她模糊的视线之中,终于出现一个跳着的矮小身影。 他手上拿着刚刚打好的利刃,那把匕首只是肉眼看起来就足够锋利,寒光在夕阳之下摄人胆魄。 逐火就要挤着上来,但是被拦着的守城卫死死拦下。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这是我做的,我想要的匕首,就是这样子的。” 见不让他进,逐火瞬间将匕首握在手上,狠狠对着守城卫划过去。 守城卫躲避及时,但还是被那匕首划开手臂,上面覆盖的软甲也瞬间被划开。 众人都被这匕首的锋利程度狠狠震惊,在寒风中倒抽进一口凉气。 正好此时最后一鞭落下,逐火趁着这个空档,将手中的匕首递到翎焰的眼前,但想起翎焰的话,只敢小小声地与她讲。 “我不告诉别人,我悄悄学,再加上你说的方法,这把匕首,比春穗城的匕首还要快。” 翎焰点头,颤抖着指尖,从手上翻出十枚火精,依旧是很小声地与逐火说:“火精加暖石冶炼,猛火煅烧,与……” 她实在是晕,脑袋又痛,说话的声音断续,风声又大,其他人是想听她在说什么也听不到。 在昏迷之前,强撑着叮嘱完逐火,火精塞进逐火的手心翎焰终于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见此,景拓王上终于动手,叫自己的两个近侍上前。将翎焰像拖尸体一样拖走。 逐火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对翎焰这样做,他不闻窗外事,只懂锻造,冶炼,原本只装了矿石矿石的脑袋,这时候怔愣愣地看着翎焰。 看着她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而他能感受到那里面很冷很冷。 “里面冷,她会死的!!王上,她会死的!!” 听见逐火的话,阿兰和阿夺在下面心疼地抹泪。 尽管翎焰已经和她们打过招呼,但看见现在的情景,又怎么会不心疼。 而且殷实还在他们的面前蹦跶,将翎焰和逐火的共同努力成果,安在自己的脑袋上。 “王上,您看,在我春穗城匠师的帮助下,冰石城已经有匠师能制造出如此锋利的兵器。 作为神使,知晓冰石城的暖石心缺少一半,我在离开之前,愿意帮助冰石城,尝试解决此困!” 第46章 青崖!有人冒充令羽!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景拓王上的身量很高,殷实仰视着台上站着的人,如同看见一座散发着冰冷寒意的雪山。 只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就让殷实在寒风中,瞬间从头冷到脚底。 “既然春穗城的使者说,雪季会提前到来,我北境族众,加紧开采暖石,囤积猎物,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各自散去吧。” “至于暖石心——” 景拓王上轻轻拢住身上的兽皮,冷淡地扫过所有助纣为虐的长老和兽人。 “大萨满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在你们到来之前,教授给逐火。感谢你们教授的技艺,逐火终于拥有锻造之能,冰石城,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大萨满醒来的日子,就是兽神提供的,最好的清算之机。 今夜月圆,翎焰早就和景拓王上叮嘱,今夜不要让任何人去看望。 所以阴暗幽湿的监牢之中,单独为翎焰隔绝出一个地方,甚至暖石也没有放。 冷冷的,只有头顶露出地面之处,能看到倾斜下来的月光,月光也冷冷的。 今天的月亮,太圆了。 翎焰的意识飘忽着,眼前渐渐只剩下清冽月光。 意料之中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殷实的声音,她有恃无恐地站在监牢之外,嘴角勾出一抹嚣张而得意的笑。 “我说过的,你早晚有一天会被我踩在脚下。这一天我终于看到了,接下来光明坦途,我来替你走。” 监牢之中,是铺着满地的稻草,殷实手中的火把朝着里面丢进去。 “现在你没有办法控制火了吧,你就永远的死在你引以为傲的火焰里,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火苗蹿起,整个监牢之内,瞬间滚满浓烟,干草下还有些碎木,慢慢地燃起,温度骤然攀升。 翎焰动弹不得,身上爬满难耐的痒,眼睛看向被窗上隔柱切割的圆月。 她确实没有办法控制火焰了,翎焰有些好笑地扯扯唇角,耳边渐渐远去的笑声,格外讽刺。 怎么会有人那么自信,能够买通另外的兽王的部下呢。 很快,门外有人赶来,还有景拓王上催促的声音。 “快快快!快一点。” 火里有油,翎焰感受着身上的被炙烤的痛,和骨髓里的寒,难寻的痒,复杂又痛苦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很快,锁着监牢的锁链被打开,有人尝试着把火扑灭,却发现火势更大了。 不管怎么浇水都无济于事,一桶又一桶的水浇上去,反而燃得更快。 “翎焰!你清醒一点!你出来啊!!!” 景拓王上尝试叫醒她,但是却始终没人回应,只有火在燃烧噼啪爆开的声音。 她甚至看到面前金属铸造的栏杆在慢慢融化,热气扑到脸上的时候,烤得整张脸都在发烫。 “翎焰!!!要是你死在这里,我怎么对兽神,对老萨满交代!!你醒醒!!!!” 景拓王上眉头紧锁,终于听见烈焰之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和翎焰本来的声音相去甚远。 “王上……你闻见了吗,我好香啊……” 景拓王上脸上的神情一僵,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烈火,确实在烧焦的炭火味之中,夹杂着几分诱人的脂香。 这个笑话不合时宜,甚至荒诞,但就是瞬间戳在景拓王上的心头,重重地一锤。 燃烧,浓烟,空气扭曲着,掀起热浪,鼓动着王上的头发。 “王上!快走吧,她救不活了,放弃吧。” 近侍上前去拖拽王上的手臂,却根本不敢睁开眼,所以没有看见她明亮炽烈的眼睛。 “你还记得有兔传来的消息吗?” “她们说,她是凤凰——” 北境的雪季果然提前,一场从未有过的大雪,铺盖着大地,迎接着从各个城池部落前来领取暖石的队伍。 犬留、有兔、皑雪城的人也都在。 皑雪城这种大型的部落城池,多是赶着兽车而来,声势浩大,而犬留这种小型部落,只是三五人背着筐就走来。 “神使说离开冰石城前,要给我们赏赐琼浆。” “是啊,我昨日在工坊的时候,神使分给我们几口尝鲜,味道很好!!喝了浑身都是力气!” 两个欣喜的兽人脸上喜气洋洋在聊天。 说着逐火越来越厉害,已经把暖石心重新补全,冰石城的盛会结束的时候,一定能像从前一样,不断地产出暖石。 这个冬天不会冷了。 “白牙,听见了吗!是翎焰,她果然还在冰石城!” 青崖跟在白牙身边,小伙子身子抽条,已经长得很高。 这阵子,青崖被白牙他们折腾的有些晒黑了,但是站在兽人群中,看起来还是更白净,尤其被雪一映,整个人亮堂堂的。 他的身子也更强健了,本来纤弱的小身板看起来也结实不少。 “我已经过完了生日,现在也是个成年兽人了。她看到我,一定会眼前一亮!!” 白牙不会回答,只是笑哈哈地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她们部落的过冬猎物准备的比往年还多,也答应沼泽的人商队路过,可交换上好的火石,也打算见到翎焰之后,好好感谢她呢。 打听神使在工坊附近住着,青崖和白牙就径直朝着工坊走去,却听见那边一阵闹腾,两个人被驱赶出来。 青崖凑近,才发现这人自己也认识。 “阿慈!!” 被打出来的其中一人,被叫到名字,循声望去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来,但从五官看,就是阿慈。 “青崖!你来的正好!这里面有人冒充令羽,那个人不是神使!她是冒充的!” 听见她的话,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斥骂她胡言乱语,字字句句都在说她污蔑神使。 青崖和白牙都很懵,他们俩都知道翎焰一开始化名是令羽,里面的神使不是令羽,可神使除了翎焰还会是谁? 但现在,应该先把他们两个扶起来才行。 刚把人扶起来,就有春穗城的兽人拨开人群。 殷实缓缓从工坊中迈出,脖子高傲地挺着,不屑地瞧着他们。 “你们只是被翎焰蒙骗了,是她冒充我的名字,而不是我冒充她。” “监牢失火,她已经烧死在里面了。” “要是你们还不依不饶,我可就要以你们污蔑神使,藐视兽神治罪,将你们带给景拓王上惩治!” 第47章 木炭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烧死?!! 阿慈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不相信她说的话。 “你放屁,她是浴火的凤凰神使!怎么会死在火里,你才是骗子!” 拳头在手腕攥紧,阿慈的情绪很难平复,在她的心里,她尊敬的神使,就算是死,也应该是热烈如山雷惊动的死。 而不是一把火,烧死在憋屈阴窄的牢笼! 她还想再说,却被青崖一把捂住嘴巴,将她拉出人群,一直拖到人少的地方才放开。 小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生怕青崖对阿慈不利。 她们的部落现在太弱小,经不起进一步的打击。 好在青崖并没有做出危险的举动。 “你先别着急,这不对劲。我们去找王上问,比在这里消磨强。” 听他说的有道理,阿慈才甩甩手整理自己,愤愤转身回望那人群聚集之处,狠狠啐了一口才作罢。 景拓王上正在自己的住处准备各大族的接待工作,很快就被一个急促的喊声打断。 “王上!晴雪城主来了!!” 晴雪城主拄着拐杖疾步走进来,她伤好后北境又下雪,腿脚不好总是疼痛。 却不妨碍她现在急三火四的冲进来,根本不等着近侍领着,拨开人就闯进来。 晴雪城主本就是景拓王上的老师,这近侍怎么敢拦,见人已经进去,只得匆匆关上门,给王上留些颜面。 “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翎焰死了?还是死在冰石城的监牢里?” 景拓王上被问得眉头揪着,头痛得不行,这几日她生的几个小子回来,但都不帮她忙活。 只有玉湖一个愿意帮她干活,她正累着,老师又来质问她,只好按捺着心里的烦躁,给晴雪城主解释。 孰料解释完又是反问,语气比景拓王上还要急。 “你可知她的情人是伏洲!!?那是何等狠辣的沼泽之主,虽说圣兽城的狐长老明面上说不管她,谁知道哪天又杀回来要管?!!这两个我们哪个遭得住折腾?!” 晴雪城主拐杖不安地杵地,如果不是现在冰天雪地,景拓王上真的怀疑她可以急得跑出去犁两亩。 “你怎么就配合她演,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孩子,拿不准分寸,现在……” 晴雪城主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到那个扯着罪名,试图压死里面的雌性,步子才缓了下来。 “罪魁祸首与北境无关,这二位谁要管,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管把脏水都朝她身上泼,虽听来不大仁义,却也少折腾。” 金光城的事情之后,北境怎么经得起针对,晴雪城主是在为北境考虑,景拓王上理解。 但想到那场蹊跷的火,景拓王上正要开口解释,却不想有人从外面闯进来。 看门的近侍脑袋上青筋狂跳,怎么青崖药巫也回来,这个他倒是能拦,但是他一个人也拦不住四个人啊。 青崖本来是在等着的,但是听到里面依稀传进来的话,脑子一热就闯进去,想要问个清楚。 “什么大火,监牢里面不都是石板矿材,怎么会着火?既然王上知道冤屈,为什么不让她解释,为什么任由那个冒充的城中耀武扬威!” 青崖虽然在犬留部落稍稍成熟,但还是但底子还是很勇的,更何况这里是冰石城,他是大萨满的孙子,自然也没有顾忌。 倒是身后的小玉却忐忑得要命,生怕被上头两个北境的大人物生气,然后下来把自己和阿慈两个小喽啰先拍死。 不过幸好,景拓王上看着美丽,定也是心善的,她只能默默祈祷她们安全,翎焰安全。 景拓王上放下手中的事物,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台阶。 她对晴雪王上尊敬沉默不语,只是因为尊敬师长,但是对于青崖,却不需要缄默受训。 “你怎知,我没有另外的安排,便是我要事事与你知悉,兽王由你来做如何?” 景拓王上的脸色不好看,说话时语气也冷冷的,挥挥手叫外面忐忑的近侍进来,将他们带走。 “明日再下雪时,北境百族来,自然会让你们知道结果。” 门关,人走。 青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走出去很远才想起不对。 “阿克阿夺一定不会丢下翎焰,就是阿兰也在,怎么会这么安静?” 正思索,青崖便看到阿克手上拿着一个包裹,行色匆匆地朝着守望宅邸之后走去,那边是监牢的方向。 联想起监牢的大火,青崖把自己的信物交给白牙,叫她带着信物去找萨满的近侍,安排几人的住宿,便匆匆跟在阿克的身后。 阿克的步子迈得很快,目标明确,直接朝着监牢的入口而去,守卫也没拦着。 很显然就是经常来这里。 阿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带着东西而来,或许翎焰没事,只是被景拓王上暂时关押在这里,等着明日祖母醒来给她昭雪。 青崖悄悄跟进去,守卫认识他,所以也没有阻拦。 他满怀希望走近,以为能看到翎焰的身影,却不想先听阿兰的哭声。 “翎焰真的能醒过来吗?逐火用剩下的火精,每天熔炼更加酷热的暖石送来,但是灵验一点也没见动静。” “怎么会这样!阿夺她那日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啊。” 但是迟迟没有人回应。 青崖感受着身边涌动的热浪,这里面的温度几乎接近春日,很显然这是在疗伤。 但是多重的伤,这么久过去都没有好,甚至还引得阿兰哭泣,担心她醒不过来? 终于忍不住冲出去,想要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一屋子的暖石,放在其中,栏杆熔断毁坏,石壁焦黑,只有里面石台上,一个人形的黑炭躺在屋子里。 散发着比暖石还要灼热的气息,一动不动。 “这,你们怎么把炭雕的和人这么像啊,你们是看我刚刚回来,准备吓一吓我对不对?” 青崖心头狂跳,试图说服自己。 但是阿夺沉默地向前望,阿兰见到他也生不出几分喜色,憨厚喜气的阿克,也只是静静坐着,抱着膝盖眼睛落在那焦炭上。 忽然,那木炭发出一声脆响。 第48章 又来求我?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木炭脆响,火光迸现,像是回应正在哭泣的人一样,在地上落下一片黑色的炭壳。 里面透出的是一块崭新完好的皮肤。 外面的天空忽然阴沉下来,守城卫确认最后一个来访的部落之后,缓缓关闭城门。 就在这时,空中雪花飘落,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住。 守着监牢的卫士看到眼前的人,震惊地瞪大双眼,呆在原地,忘记如何反应。 一头浓密卷曲的褐色长发垂落,整个覆盖到臀部,肤色偏黑但眼神清亮,身穿彩衣而赤脚,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柔光。 雪花在她手中融化,围绕她的一小片区域,雪花落下后,都化作润泽的水,挂在他们的软甲之上。 她活了! 城主说,她是凤凰! “她真的是凤凰,城主!城主!她活了,她活了!” 其中一个守卫激动地奔跑着去给城主汇报,中间还走不稳,脚下踏错,狠狠朝前扑去,很快又爬起来继续狂奔。 翎焰看着天边云翳边缘的夕阳,转身问跟上来的阿夺。 “这是第几场雪?” 阿夺看着她鲜活完整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眼中终于泛出泪花,抬手轻轻擦去,才凝望着她的眸子接话。 “第二场。今夜,你是不是就要去白山了?” 翎焰轻轻点头,有些不舍地看向阿夺,这次手册翻页之后,也和萨满的指示一样,要前往白山巅顶。 她今夜,非去不可,再迟就来不及再离开北境,迟则生变。 萨满的院子,老萨满在近侍的搀扶中,缓缓走出屋子,她的头发花白,身子佝偻,但是但精神还不错。 看着外面走进来的人,老萨满眼神慈祥,伸手攥住来人的手,拉着他坐到院中的石桌边。 “青崖回来了?经此一去,可有收获?” 青崖看着祖母老迈的脸,絮絮地说着自己的经历。算起来其实也就是闯了祸逃跑,被救下返回进行弥补。 后来反倒和苦主成了伙伴。 “闯祸本不可怕,无论是谁来这世上走一遭,都会一帆风顺,有胆量承担弥补,比你刚离开的时候,强多了。” 老萨满说完话去看他,见青崖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凝望自己,满眼的纠结。 祖孙俩多年的默契,让她很快就猜出他的想法,轻轻拍着他的手,只轻轻说了句注意安全。 夜,风雪忽骤,冰石城外,翎焰一个人背着塞满的包袱准备上路。 初冬已冷,她走在风中却并不吃力,一次火烧涅槃,她的实力又增长,对于火焰的控制也更加自如。 算算也是接近七星兽人,但所受的痛苦,也是之前百倍,也算值得。 现在她又要独自前往白山冒险,去寻找其他的神使。 她的包袱里面装着阿兰腌渍的肉干,阿夺准备的衣裳,逐火打造的匕首,甚至是景拓王上赠予的高品质的暖石。 阿慈带的是血精藤,虽然依旧是枯枝,但也算是纪念。 只有青崖,始终没有露面。 或许,他是怨自己把他丢在犬留的。 翎焰心中轻叹,回身又望一眼。 来年春天,他们约好了在淮山部落再见,到时候,又不知是什么光景。 也就是这一眼,让她看到冰石城两扇关起来的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里面挤出来一个身影,身上裹着厚厚的兽皮,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等,等等我!翎焰,这回你得带上我!!!!” 青崖身后的包裹有他两个脑袋大,挤出来的瞬间,被兜得一个趔趄,才稳住脚步,三两步走到她身前。 “你得带上我,我很有用的,整个大陆,我的医术怎么也算排的上号,你会需要我的。” 翎焰看着青崖水汪汪的大眼睛,粲然一笑,一把扣住他的脖子。 “走吧,路上遇见险境,可不要害怕后悔!” “绝不!” 上路,跨山越岭到白山脚下,已经是三日之后。 白山并没有那么冷,却很险峻,薄雪覆盖之处,就连动物的脚印都很少。 白山的另一边就是春穗城,这也是为什么,山火会影响到春穗城的人,会猜测有巫降临此处。 翎焰叫青崖先去春穗城等她,她要先上山一趟,手册和萨满都指示山顶的池水,她要上去一探,兴许能找到线索。 白山是一片绵延的山脉,池水是天火降临之后才有的,常年温热和淮山部落的温泉一样。 翎焰有翅膀,上去很容易。 只是没想到,有人也在这里,黑色的长发,莹白的身体,在水中起伏着,口中发出含混的声音。 露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雌性,很美的雌性,和翎焰不是一种美。 她的美近乎鬼魅精灵,玉身墨眸,脖子在兴奋的时候扬起,叫翎焰看着移不开眼睛。 但是…… 水中的另外一个人站起身,却让翎焰整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红发长身,身上的兽皮拢着,冷漠地将身上的人推开。 “你确实很像她,但你不是她,我答应帮你解决家中的事,但是……你必须和我回圣兽城。” 赤影的眼神冷峻,粗暴地捏着对面女人的下巴,翎焰很清楚那样的眼神。 因为她醒来的时候,赤影也是如此看她,冷漠的,又深情的,但因为他们毕竟是兄妹,并没有如此。 她的兄长残存的形象,在她面前彻彻底底地烂掉了。 但手册显示的位置是这里,甚至手册都已经翻页,说明她没有来错。 总不能她的任务就是来看春色图,重新看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字。 【取池中五色石】 ? 池中? 她没看错的话,或许,这里只有一个池子,或许这个池子里还有人,或许他们刚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双人战斗。 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去找合适的时机再来寻找,但是事情总是不能如愿。 一颗闪着三色光芒的石头在池子缓缓升起,其中红色的光芒最为闪亮,飞奔着朝着翎焰的方向飞来,直接把她整个撞出现场。 翎焰抱着石头在地上摔出个特别狼狈的姿势,她尴尬地缓缓抬起脑袋。 却看到赤影将身后的女人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翎焰。 “我以为你真的独立,可以独当一面。你现在,这是在北境活不下去,又来求我?” 第49章 殷实和沼泽之主的婚约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赤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是赤裸裸的鄙夷,但看着她如此狼狈地在自己面前扑倒,还是矮下身准备伸手将她扶起来。 可惜,翎焰对于这个兄长连最后的期待也消散,她现在不需要他的认可,也过得不错。 下意识地躲过赤影伸过来的手,翎焰抱着手中的五色石,撑手便站起身。 拍拍身上的灰土,检查着手上的石头,翎焰回答的时候甚至没有抬头看他。 “抱歉啊,不是来找你的。” 被她抱住的一瞬间,石头就恢复原本样子,灰白一块,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嫂嫂生面孔,本地人?” 翎焰伸手擦拭石头塞进兜子里,抬头客套打量那美丽女子,眼睛扒在她身上,被吸引得移不开眼睛。 此时光照,她便美得更清晰,往那一站,就足以叫人迷失心神。 赤影见她视线定定落在对方身上,想起她好斗的性子,动身挡在那雌性的身前。 “我们早已割席,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我已找到新的替代品,你若是伤害她,我不会顾念兄妹情谊!” 他说话时眉头紧锁,提防翎焰如戒备洪水猛兽,叫翎焰忽然失笑。 “您恐怕误会了,我看她只是因为她很美,和你无关,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希望你珍惜眼前人。作为妹妹,我言尽于此,再会!” 翎焰一扬手,潇洒地迈着步子朝另外的池水而去。 白山四池,她要一一确认。 耳边的风送来赤影询问:“你要去春穗城找伏洲?他现在,可被殷长老纠缠着,你也劝劝他珍惜眼前人,不要和我争做巫的配偶。” 翎焰脚步一顿,回身望去,赤影长手揽着那雌性的腰,嘴角挂着一抹报复的笑,很期待地看她的反应。 山雪映亮翎焰的眼,迎风时发丝飞扬,洒脱坦荡。 “那是我们的事。” 彩衣之下化出翅膀,翎焰纵身向另外的池子飞去,长翎牵起淡淡微光,和之前似乎很不一样。 殷悦挣开赤影的手,整理着自己身上的兽皮,欣赏地望向那双迤逦的翅膀。 “那是你妹妹?” “怎么?嫉妒?你还不配。” 殷悦看着赤影明显被翎焰的话气到,讽刺地扯起唇角,看他阔步下山,抬手用光滑的木簪盘上长发,等他走远才慢慢下去 她现在在耕种上的天赋过分瞩目,被这具身体的父亲待价而沽,和赤影野合,算是违逆长老的意志。 他们就算刚刚负距离接触过,依旧不能光明正大地同时回城。 殷悦走到山腰,又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第三个池子,飞向第四个池子。 “也不知道她和殷实,哪一个厉害……” 白山将北境吹来的冷风全部挡住,春穗城的冬天因此格外安详美丽。 外面还有正在收割的第二季的作物,人们脸上洋溢着笑,互相交谈着春穗城的双珠。 青崖背着包裹晃悠悠走在田埂间,看着上下起伏不一的土沟有些不解。 “为什么要把地面刨成这个样子?往常春穗城的耕种,不是直接把收集的种子埋进土里浇水即可吗?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 耕种的雌性见他不解,朗声笑起来,给青崖解释。 “我们春穗城的新巫最擅长耕种,听说和圣兽城的巫有些渊源,是兽神派来,帮我们改善收成的神使!” “是啊是啊,殷长老的两个女儿,都是神使,一个是助人耕种,一个是保卫族人,有这两颗明珠,是我们春穗城的福气!” 青崖听见“殷长老”,眉头稍降,指着土地又问。 “这两位神使都是谁?是不是有一个叫殷实,她现在已经回来了?” 但是这些兽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是朝着他身后的方向恭敬地垂下头,口中喊着“狐长老”。 东境权利比较集中,各部落采集之中的物产,要上交给春穗城的贵族,贵族再下派战士守卫各部落。 所以春穗城的兽人,对于兽人的认知,存在等级的差异。 圣兽城来的狐长老自然地位高,普通的兽人都应该恭恭敬敬地对待。 青崖转身看到赤影,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他听说过皑雪城的事,是想要和翎焰同仇敌忾的,但奈何面对外人,胆子实在支楞不起来。 “你,你认识殷实吗?” 站在田垄间,赤影负手,看他结巴的样子,唇齿间挤出一声冷嗤。 “翎焰身边的那个小跟班。我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怎么?翎焰被她在冰石城祸害不浅,所以逃到这里来找帮手讨公道?” 青崖被问得呆住,不敢置信地望着赤影,眼神飘向旁边的兽人们。 他们的脑袋低得深,但是眼神对视却含义丰富,青崖又不是傻子,见到这样的情景又怎么不晓得。 “所以!你们一直都知道,事情发生,就传回春穗城!你!伏洲!你们都知道对吗?!” 他们什么都知道,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帮一帮翎焰,没有人为她说话,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你知不知道,她真的只差一点点就真的死掉了!” 心中的胆怯被惊疑取代,青崖只要一想到那样孤立无援的瞬间。 听阿夺说,在翎焰知道毒是沼泽而来的时候,依旧还相信和伏洲无关,准备来春穗城取证。 但是眼前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们都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没有人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接下来钻进耳中的话,更刺耳。 “她现在不是没死吗?还有力气在山上找石头,看来殷实也没多少本事……” 赤影的话中满是对翎焰的轻蔑。 青崖不懂,翎焰捡到他的时候,使用那两把刀格外珍重,提起兄长时总是面带崇敬。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感情深厚,赤影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你不准,这么说她,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攥在包裹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指尖发白,青崖瞪视着赤影,但还不等做什么,就有羽族的战士远远迎过来。 “狐长老,殷长老今夜宴请,听说殷实神使准备今晚归家。应是要宣布殷实和沼泽之主的婚约。” 第50章 我正要与父亲说呢!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赤影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斜眼扫过兀自发狠的青崖,轻飘飘勾起唇角走过,再一个眼神也未留下。 背着包裹,走过重重田垄,青崖只觉得这些怪东西高低起伏,就像是他的心情。 又期待见到伏洲,让他知道翎焰的事,但是又害怕,他真的要和殷实那个又蠢又坏的雌性成为配偶。 那翎焰怎么办呢? 他们现在虽然是情人关系,但青崖感知得到,翎焰已经把伏洲当做重要的伙伴。 重要的伙伴,怎么能站在敌人那边呢…… 思索着,步子也不由自主拖慢,不想那么快地走进城中去,忽然在路上听见一个很温柔的声音。 “你是去哪里?看着不像东境的孩子。” 青崖顿住脚步,视线追随着声音看过去,只看见清亮的阳光之下,是一个很美丽的雌性站在那里。 温柔的,稳定的,美丽的,是和翎焰迥异的美。 翎焰是蓬勃的生命力,和强大的斗志,她是温和润泽的土壤,只是看一眼,心瞬间就宁静了。 “我要进城,找沼泽之主送东西。” 殷悦笑吟吟地拍拍青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便率先朝着城中走进去,水草般浓长的黑发,在行动间被风撩起。 沿路的兽人都不由得侧目。 “是殷悦神使,她好像经历那次事情之后,越来越美了。” 青崖悄悄观察着这个神使,明明知道两个神使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但是心中一点反感也生不出。 甚至不知不觉都到地方,被殷悦拍着肩膀招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脸色不由涨红。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你要看这么久?” 殷悦笑呵呵地看着青崖,只觉得他的眼睛水汪汪的,被戳穿之后脸红红的,要是什么时候气哭,一定很好玩。 但可惜,她今天还要去了结和春穗城的最后恩怨,没有时间继续逗他。 只是给他指明方向之后,还回头瞄上两眼,发现那小家伙拿出一个东西,就被迎进院中。 眼睫稍稍垂下,挡住她流转的眸光,不过很快就调整回和从前一样的温和模样。 手中算着时间,殷悦顺着春穗城中直的主干路,绕过一圈,走到城中偏院的一片矮屋前。 这里冷僻到甚至没有人悄悄看她,殷悦的肩膀才驼下几分,踏着懒散的步子走进其中一个小院。 院中野草芜杂,小破屋里面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阿婆,我来看你了。” 屋子里的人听见殷悦的声音,咳嗽更急,紧接着一声落地的闷哼,一个人影背身顶住门扇,阻止殷悦进来。 “悦儿,你不再来了,万一你也感染了咳症,还怎么去圣兽城,怎么摆脱你的母亲和父亲?!你不要再来啦!” “殷长老说了,患上咳症,就是被兽神抛弃,阿婆不能连累你,我的好悦儿。” 门外,殷悦的拳头攥紧,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在神使的名头传出去之前,在天火降临之前,她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 她是一个现代世界的灵魂,她被人投毒死后重生在这里,阿婆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但是阿婆患上咳症被抛弃,明明可以去到圣兽城求药,可殷长老却选择将她和阿婆,以及所有患病的族人全部丢进这里自生自灭。 又夺去她为了尝试种植鹭露草开垦的土地,意外发现她开垦过的土地,作物生长极好,才将她供作神使。 但殷长老依旧不想救治族人和阿婆,只想要更多的作物,去交换他想要的物资!! 阿婆如果想要治愈阿婆,现在只有靠着赤影,求他将治疗咳疾的鹭露草赐给这些病人。 “我不信,悦儿会救活你们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如果那老登不愿意,我不介意结果了他。” 殷悦走到门前,轻轻取下,门上阿婆亲自编的花儿戒指。 现在已经干掉,但不妨碍殷悦透过干枯的它,看到昔日的美好。 “这个世界就是唯物的,既然他们认为能种地就是神使,我会好好利用这个身份的,为了以后不被人遗弃。” 今夜月黑风高,明明是迎接殷实神使回到春穗城的日子,可天上的月亮迟迟不露面。 好在篝火旺盛,火把将城中的一切角落都照亮。 殷悦在城中的篝火旁,身上穿着最简单的样式的兽皮,火光跳跃,将眸光映得诡谲。 “沼泽之主,听说您之前有情人,怎么今天会答应父亲,和我的姐姐做配偶呢?” 温和地笑着,殷悦把视线转向殷长老身边的伏洲,轻声询问着。 春穗城的兽王生病膝下无子,所以所有的事情都由殷长老代行,故此时斥责殷悦的,也是殷长老。 “悦儿,胡说什么!伏洲少主是少年风流,大陆的兽人谁还没有几个情人啊~” 话音落,瞬间场上许多人都神情暧昧地看向伏洲。 伏洲本想也应付地扯起嘴角勉强笑笑,可等看清殷悦身边坐着的人时,眼神蓦地一顿,嘴角怎么也扯不起来。 虽然那个人带着面具,虽然那个人没有说话,但是她就静静坐在那里,也足以让他认出那是谁。 他几乎忍不住站起来走向她,可身后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 “少主,老主人的手段你知道。” 绿溪的提醒在他耳边不断回响,再之后,伏洲都如坐针毡。 因为这场盛会,大家都在等伤害翎焰的那个人归来,然后和自己定下配偶的关系。 伏洲的心中反复纠结,一面是和春穗城的关系,对于沼泽子民的影响,一面是对父亲手段的恐惧。 但怎么办呢?所以就这么任由她坐在那里,围观这一切吗? 中直的路尽头,有门开,有人来,火把高举,映照出一张嚣张的脸。 殷实在冰石城得知翎焰已死的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只要是她明日去天池中找到五色石。 接下来拯救世界的故事,就是由她来谱写的了!! 殷实勒停座下赶路的驯兽,脚步落地安静轻盈。 “父亲!女儿回来了!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殷悦抢在殷长老之前开口。 “有啊,有人将姐姐在冰石城做的一切都告知于我,今日我正要与父亲说呢。” 第51章 专门挑着神使下手!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北境的事? 殷实手上攥着驯兽的鞭子,从巨兽身上下来,脚步轻快。 “妹妹一直在春穗城,怎么会知道北境发生何事?” 她笑着走到殷长老的身边,她重生在和母亲来到春穗城的时间,殷长老现在完全将她当做亲生子女对待。 只要她和伏洲成为配偶,沼泽遍布大陆的商队为她所用,找到五色石,这大陆的部落都会将她奉为第一神使。 “殷悦神使不知道,但我知道。” 翎焰用春穗城的礼节,躬身给殷长老表达敬意,然后缓步走出一步,与众人说。 翎焰没有穿自己的原生彩衣,而是春穗城常用的鞣制染色的兽皮和麻布料子,又挡着脸,所以殷实并没有认出她来。 但是看她的肤色偏黑,不是东境兽人,殷实双眼眯起,攥着鞭子的手蓦地收紧,警惕地看着那个没什么印象的兽人。 要是她说出不利自己的话,她不介意做些什么处置掉这个低贱的兽人。 隔着面具,翎焰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眼中的恶意,唇角勾起,话锋一转开始说起。 “殷实神使揭露假冒的凤凰神使的罪行,获得珍贵的火精之后,将其赠予冰石城的匠师,传授冶炼锻造之法,授民以琼浆!” “假冒的神使被冰石城施鞭刑之后,关于监牢被兽神的一场大火烧成黑炭!殷实神使,就是会控火的大巫,是真正的凤凰神使!” 这是在老萨满醒来之前,在冰石城中兽人都知道的信息。 殷实算算时间,她乘着巨兽赶路都是今日才赶回来,这个兽人明显比自己先回来,一定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却还是故作谦卑的说道。 “不过是身为神使的义务罢了,我所做也是为了大陆子民的安宁。” 春穗城的兽人们都倾慕地看着殷实,看她在火光中的身影,眼中充满对神使的憧憬。 这样多的目光,让殷实心中更加满意,她的人生,本该如此。 只是很快事情开始不那么可控。 “神使,请让篝火燃烧得更旺盛,让我们度过冬天!” “神使,让篝火更旺!赐下兽神的祝福吧!”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忽然开口,慢慢便所有兽人都开始祈求,就连一旁的殷长老也开始附和。 “实儿,神使之责,护佑万民,既然兽神选中你做神使,受子民供奉,自然要给子民赐福!” 殷长老长老所想,殷实自然清楚,他不过是想要更多的供奉罢了,不过恰好她也很需要。 她的手按向自己要见的兽皮兜,里面还有之前没有用完的火石粉,伪装控火,并不算难。 说着殷实在一声高过一声的祈求中,“勉为其难”地答应,她换上彩衣,却余光落在伏洲脸上,见他非常专注地看着自己,心头更是暗爽。 看吧,他喜欢的,只是神使,谁是神使并不重要。 按照祭祀的舞蹈,殷实在篝火边跳跃着,只要她稍稍转头,就会发现,伏洲视线落去的方向,始终在她身后的北境兽人。 殷实享受当下的备受瞩目,并未关注这一切。 祭舞起,火花爆,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台上,月光始终没有露出真容,就显得此刻的篝火,异常夺目。 就在祭舞停下的瞬间,篝火忽地朝天冲去,靠近台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那股扑面的热浪。 很快,天上的月光在篝火爆起的瞬间倾泻而下,将整个殷实兜头照亮。 她摸向自己腰间,那里的火石粉还在,那现在…… 仰头望向天上的明月,耳边是春穗城兽人的欢呼,殷实仿佛被天大的惊喜砸中。 兽神认可她了?翎焰死掉之后,她真的是新的凤凰神使吗?! 旋转的动作结束,她身上的彩衣翻舞,她转身看向台下的子民,却发现她们都愣住了。 “神使!神使着火了?!” 火舌卷在殷实的衣角,身后缓缓降下高度的火苗也被一阵吹来的风裹挟着将她整个抱住。 殷实这才感觉到身后的灼热,惊喜还在脑海,惊吓转瞬即至。 滚烫的温度痛得她倒地翻滚,试图将身上的火滚灭,殷长老也上前来,试图帮她扑灭身上的火。 “实儿,你不能受伤啊,你要是受伤,和沼泽约定的一成供奉,我拿什么来换啊!!” 殷长老的慌张帮助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在不断的扑扇中,火苗散布得更加均匀。 围观的兽人们面露惊疑,却听见台上那个带着面具的兽人缓缓摘下面具,轻轻抬手,火苗像是听话的孩子,跳跃着回到她的手心。 “你不是凤凰神使吗?为什么还会被火焰灼伤?为什么……还会怕火!?” 殷实的身上冒着烟,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不过翎焰控制火焰的技术炉火纯青,她现在也就稍稍有些皮外伤。 趴在地上那样狼狈,还有力气转头瞪她。 殷长老低下头来将她扶起来,上下检查一通,开始对殷悦发难。 “这是你从哪找的兽人,以下犯上,伤害神使,我给你的难道还不够,你到底要干什么!” 殷悦是他的亲生女儿,但降生当日,就有族中的萨满说殷悦是他命中的劫数,必定会将他带进万劫不复之地。 不然又怎么会放任她,一直在白山的荒僻之地长大? 殷实从小就带给他各种资源,帮助他得到不少利益,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神使,都是他的摇钱树。 怎么会放任她受此侮辱? “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兽人拖出去,关进地牢,等到兽王大人的审判!” 两个健壮兽人应声而出,朝着翎焰便去,伏洲想要动手,却又一次被绿溪提醒。 只见下面的兽人群角落,站着一个身穿绿衣的兽人,暗中监视着他。 他拳头攥紧,脸色黑沉,按捺着自己心头的焦灼,试图捕捉翎焰的眼神,希望她能看懂自己内心的焦灼。 但可惜,她甚至连余光都没有给他。 “神使?父亲,你到现在还相信她是神使吗?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小人,她之前杀害我不成,现在我因为区区种地的能力,被你们奉为神使; 这位姐姐已经表现出控火之能,很显然她才是神使吧!与其说殷实是神使,不如说她是想做神使,专门挑着神使下手!” 第52章 五色石的选择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殷长老瞥向殷实,看她表情便能看出殷悦所说的话不假,但真假对他来讲,并不重要。 他要的,也只是一个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的人,殷悦虽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被春穗城的子民奉为神使。 但殷悦绝对不会像殷实这样,配合他在这片土地上攫取利益。 “悦儿你在瞎说什么,那假冒神使的羽族,已经死在大火之中,又怎么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你从小便嫉妒实儿,可如今这种场合,你不要再胡闹了!” 殷长老指着燃烧着的篝火和天上的月亮,继续替殷实辩解。 “这篝火爆燃和空中明月,都是兽神的示意,难道还会作假?” 围观的兽人都纷纷点头,认可殷长老的说法,毕竟殷实神使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自从她来到春穗城,殷长老的势力蒸蒸日上。 整个东境的交易也在殷长老的操作下,和沼泽联手,将东境的物产交换到大陆各处。 殷实在春穗城又从小以仁慈善良,帮助在危困之中的兽人。 神使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他们心中笃定,就是殷悦神使有什么误会。 殷悦听着人群之中,这些兽人的窃窃私语,都是在觉得殷实是被陷害的,温柔地站起身。 她看向众人的眼神带上悲悯,眼角含泪,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 “看父亲和春穗城子民都被蒙在鼓里,我便觉甚是心痛。我住在山中久矣,自然羡慕在父亲母亲身边的姐,所以怎么忍心让这么好的姐姐误入歧途呢!” 这位新晋神使,本就美得离奇,这么故意演上一出,更是我见犹怜。 “姐姐,我也不能偏听偏信,不如您现在再尝试一下,若可以向众人证明你神使的身份,刚刚的事情,只是意外。” 话音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殷实的身上,包括伏洲,那些探究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徘徊,瞬间令她如坐针毡。 所有人的视线,都远比不过伏洲的眼神,那种质疑的,戒备的、甚至是带着几分憎恶的视线。 她看向翎焰的那张脸,满眼都是嫉恨,但她根本不介意再次将之前的作为如法炮制。 手掌钻进腰间的兜子,摸上之前没用完的毒针,换上一副伪善的脸,安慰地攥上翎焰的手。 “我知道的,你一定是被之前的那个羽族骗了,心生不满。作为神使应当宽容,我自然会给大家展示。 只是,眼见为实,若我并非作假,你便不要再纠缠了。” 针刺破皮肤,在手腕之间传来带着寒意的痛,和在冰石城所受的寒毒一样的毒素,就那样重新闯进她的身体。 紧接着故技重施,火石粉进入火焰,火焰再次盛极,只是殷实还没有欣喜多久,就瞬间慢慢熄灭。 这一次,灭得彻底,甚至只剩下在木炭里面发热的火星。 靠近篝火的火把也渐渐熄灭,只有月光照亮周围的一切。 人群再度寂静,而那个北境的兽人,缓缓朝着北境之主走去,手上亮出一根毒针。 针尖故意亮在众人的眼中,再狠狠戳进伏洲的手臂。 “疼嘛?冷吗?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毒,我要怎么治?” 翎焰仰头看着已经从圆变缺的月亮,目光灼灼地看向伏洲。 她现在已经超过七星兽人,接近八星,和伏洲相比,实力已经相差不多。 所以,就算伏洲要对她动手,她也有一拼之力。 既然她的情人要另找其他的兽人,总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就离开,她受过的痛苦,也要他试一试才好。 这根银针上残留的寒毒,让伏洲的半边手臂瞬间陷入麻痛,他脑海嗡地一声,不敢置信地看向翎焰。 “这是,冷毒芹,全株剧毒。伤在四肢,解毒需用至阳之物外敷,温水送服热性药物拔除毒素。伤处肢体残废,若伤在胸腹,救治无望。” 伏洲的话传进他人耳中,瞬间哗然。 “这位殷实神使,今日第二次将这寒毒刺入我的手臂,试图抑制我的火息之力。但可惜,今日之我,早已不是昨日之我。” 翎焰手中银针朝着火种一丢,瞬间火花炸起。 整个篝火瞬间绽放,就连周围的火把,也在狂燃,将整个场地都点亮。 “不可能,你中寒毒整整三日,我并未将紫阳草种子卖给你,你怎么可能会治好!你明明……” 殷实看着复燃的火焰,颓然地跌坐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淡风轻的翎焰。 “我明明?明明死在你放的火里,明明应该像萨满所说,已经彻底消散?!你忘了,萨满信奉兽神,我是被兽神认可的神使!” 翎焰瞬间张开翅膀,艳丽的翎羽瞬间绽放淡淡的华光,即使是在火焰之前,依旧夺目。 “你别忘了,凤凰神使,浴火涅槃,还要感谢你放的那场火——” 她踢掉脚上的鞋子,赤脚走进篝火之中,在火焰的洗礼之中,她身上绽放的光芒越来越精彩! “如果不是那场火,我现在,或许真的要抱着暖石才能求生。” 她飞腾在火焰之上,俯视着迟来的赤影,褐色的长发在夜空中翻舞,享受着火焰的拥抱。 月明星亮,双翼腾空,健康健美的身体在合身的彩羽包裹下,分外夺目。 她确实早已不是昨日的她,不是为了兄长不认可自己而妄自菲薄的妹妹,不是那个依赖刀剑,需要常常拼命才能做自己的羽族。 名声不在外,是强大者蔑视弱小,而凤凰神使的名头落下,就已经开始有人对她动手。 她才真的懂得,名声在外会面对是什么样的危险。 或许曾经的巫与赤影,也是面临着这样的挑衅的,但是他们互相扶持着走到顶峰。 翎焰并不怪赤影的执着,但是他最不该的,就是蔑视她本人的光彩。 正好赤影到来,而他身边也站着另外一个异族兽人,她打算将自己任务全部说明。 “殷实这么着急拖住我的脚步,你要找的,是这个吧。” 五色石在这个瞬间又一次亮起光芒,悬浮在半空,其上红色的亮光在闪耀,还有四处孔洞还在暗处。 “兽神预示,大陆将有风暴来临,吾为凤凰神使,替兽神寻找其余四位神使。” 翎焰感觉的到,殷悦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她现在,还陷在自己的困境之中,并未真正接受兽神的馈赠。 阐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之后,她再穿梭各境寻找,便不会受到那么多的麻烦和阻碍。 她现在并不着急验证殷悦是否是神使,殷悦不愿,她没有必要强求。 可正准备收回五色石,那块很有灵性的石头,便朝着殷悦的方向飞去。 在殷悦伸手接过的瞬间,石头上孔洞瞬间亮起明黄的光芒。 第53章 虚伪的兽人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殷悦看着眼前的石头,瞬间觉得很烫手。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其实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可惜…… 她现在直接陷入最唯心的身份,偏偏她现在最需要这样的身份。 并不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是为了拯救她在意的人。 她竟然觉得有些惊喜——这样一来,她可以和赤影谈的东西,就更多了。 隔着发光的五色石望向赤影,却发现他的眼神痴迷地追随着半空中的翎焰,忽然觉得讽刺。 她要去抓住的金主,现在在看着被自己推远的人。 不珍惜的人,都该死。 “殷长老今天好热闹,不是说要宣布两个女儿的配偶吗?有什么结果吗?” 跟着赤影一道来的雄性双手抱胸,好奇地看着现在的场面,尤其是对翎焰和殷悦非常好奇。 毕竟美丽和强大,在这两个雌性的身上体现得异常极致,是个人都会对这样的兽人心动。 不过他看赤影和伏洲的眼神,都追着半空中的那个羽族,这两人都对其垂青,想来没自己什么事。 于是他便缓步走到殷悦的身边,倾身抬手,露出手上金光闪闪的链条,那是锻造塑形得非常完美的金子,必然是出自金光城之手。 “这位神使,我是金光城少主赤阳,不知您是否已有配偶?” 殷悦手中的五色石还在闪耀着的华光,在赤阳靠近的时候缓缓呼吸着暗淡下去。 五色石上的一双玉白手指轻点,那双手的主人掀开眼帘。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轻轻笑开,贝齿轻启,温和询问。 “你会治咳症吗?” 赤阳被她问得一愣,可转瞬便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稍敛,克制地退远。 咳症,除了高地,又有哪个部落治得好? 高地之前的巫在高地种植着一片蛇毒草,而那东西,只在高地生长,其他地界要种,都无法存活。 这位小美人,早就心有目标,自然是看不上他金光城。 但殷悦的拒绝,却叫殷长老头大如斗。 翎焰将伏洲和赤影的视线吸走,就剩下金光城的少城主,殷悦怎么还能拒绝呢! 无法用殷实以结交配偶之名稳固交易,他能用的也就是殷悦这个女儿。 “悦儿,你在瞎说什么!赤阳少城主,诚心求偶,你怎好拒绝!” 他黑着脸招呼兽人将殷实带下去,试图强逼殷悦答应赤阳。 这一套下来,不光是翎焰等人,就连赤阳都觉得这老匹夫应当是疯了。 这般明目张胆,这春穗城的兽人和兽王,真的不会管吗? 赤阳扫视一圈,却发现春穗城的兽人,竟真的觉得一切都是寻常。 可见殷长老在春穗城,已经只手遮天,把整个东境当自己家一样,物资交换,利益往来。 这必然不是一日之功。 “父亲,兽王大人得的是什么病症啊?怎么如今这么大的场面,兽神的两位神使到场,不如我们迎兽王大人出来,怎么样?” 听见兽王二字,殷长老的脸色一僵,看向这个亲生女儿时,视线明显冷下来。 “悦儿,兽王大人身体抱恙,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若是劳累兽王,我们都担待不起。” 殷长老试图威胁,但现在殷悦已经不是从前人人揉捏的面团,忍到现在也只是有东西需要准备。 如今,万事俱备,东风已至,自然没有犹豫的必要。 “春穗城兽王大人早已病愈,只是被殷长老伙同殷实,囚禁在王上宅邸的地下。不知,伏洲少主、赤阳少主、狐长老,要支持兽王大人,还是殷长老呢?” 两个羽族兽人从兽王的宅邸而来,搀扶着一个精瘦的中年兽人。 身子虽瘦,却眼神熠烁,被困数载,亦不减身上王者之气。 羽族?! 殷长老错愕望向赤影,看她二人此时已经立在一处,显然是早就合谋,肩膀瞬间便萎顿下来。 “你是何时与他搅在一起的?” 殷长老的脸色阴沉,被戳穿也无须顾及什么圣兽城的长老还是女儿,只要是挡了他的路,不能商量,不想缓和。 那就应该尽数除去。 “父亲,搅这个字用的不好。强强联手,怎么算搅呢?” 殷悦温柔笑着,轻缓地移着步子走到殷长老的面前。 他们长得不大像,但是对视的时候,眼神里都有一股说不出的狠劲。 “这叫……” 殷悦不知何时从手中拿出一把匕首,手掌转着兵刃,再握住时刀尖对准,朝着殷长老的喉颈划去。 殷长老能坐上这么高的位置,靠的也不光是阴险算计,他本身也是八星兽人,他只是满不在乎地向后退去。 悠哉地反手便准备拿住殷悦的手腕,将匕首夺走。 但可惜,他总是低估对手。 这位被他丢在白山上冷落许久的女儿,作战之时身子宛若游龙,他根本无法预判她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 只能一味地后退,观察她的路数。 他在动,他的手下也没闲着,将围观的兽人驱离,缓缓朝着伏洲赤阳等人围去。 伏洲余光扫视那些人群,见那监视自己的沼泽兽人离去,才朝着翎焰的方向靠去。 “阿翎你听我解释。” 伏洲垂首凑近灵验的耳边想要给她解释,解释自己来与殷长老说配偶之事,以及寒毒都是有原因的。 不成想,翎焰抬手挡住耳朵,余光扫过他垂下的胳膊,语气冷静。 “现在不是唧唧歪歪的时候,如果需要我保护你,尊贵的沼泽之主求求我,我或许愿意。” 说话间,一个七星的兽人扑上来,翎焰抬脚一把踹开,扭身蹬转,一拳擂在那人腰际,将人整个锤飞。 而伏洲顺势护在她背后,解决掉后面扑来的兽人。 几乎没有交流,但这种自然的默契,叫一边的赤影有些错愕。 “看什么呢,你不有雌性在手,还看着你妹妹,怎么还想吃点回头草?” 赤阳一个箭步靠过来,将赤影身后的一个兽人解决掉,戏谑调侃着赤影,却迎来他的一记白眼。 回神抽刀,开始和赤阳一起作战。 春穗城的战士不少,好在赤阳、赤影和伏洲三人所带的兽人也够用,之前都守在城外,此时收到信号,纷纷赶进门来。 但赤阳和赤影的默契几乎为零,二人靠在一起,甚至动作上还会打架。 就在关键时刻,他们二人持武器的手撞在一处,一只羚羊兽人化作兽形,长角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击而来。 第54章 兄长,珍惜眼前人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赤阳本来已经反应过来,手上刀剑挥动,可面前却蓦地出现殷实身影,横飞过来,挡在羚羊角前。 羚羊兽人被赤影的长刀刺穿,并没有很重地撞在殷实的身上,不过她的腹部却被划出不小的伤口。 她就那样破败的花朵一般跌落,被赤阳接住,手上沾着血,伸手去触摸赤阳的脸颊。 “少主,我重活一回,就是为了今生还能遇见你……” ……? 众人各有各的忙碌,但脑海中都涌现出莫名其妙。 尤其是殷长老,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配偶带来的女儿,应该说过,她是为着伏洲而来的。 他看着殷实也转身另寻出炉,自然知晓自己应当已至西山,运数到头,只不过他打算让任何人好过就是。 飞身迅速逃离,他化为黑色山羊兽形,朝着安置阿婆的方向奔去。 只可惜,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追他。 他急刹转身,属于他麾下的人全部被制服,眼前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站着。 殷悦好整以暇地看着,心中读秒数着他即将暴怒的时间。 “为什么。你们怎么不追我?你就不怕……” 殷悦不耐烦地打断他。 “追你干什么,你是什么香饽饽吗?会让地里长出粮食,还是让天上降下甘霖?你就是一个只敢算计的懦夫。” “可脑子又不太聪明,要靠着殷实帮你谋划才能知晓一二,然后就开始觉得自己算无遗策?阿婆被我转移,你要去找,也只是找到几间空屋子。” 收翅落在殷长老的身后,翎焰擦着逐火赠予的匕首,冷冷地抬眼看向他。 “殷实靠自己搞不到沼泽的毒液,说罢,是谁给你的,是谁告诉她这毒能抑制火息?” 殷实愚蠢,演技拙劣,能想到陷害已经不容易,所有的计划里面,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抑制火息的毒药。 不光需要知晓毒的性质,还要精准地知道北境没有至阳之草,这不是一个殷实就会知道的东西。 殷长老换回人形,狂笑着看向翎焰,又扫过当场的许多人。 “确实有人教我们,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神使~兽神~不曾庇佑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在乎!为什么要敬畏!!” 殷长老高举双手,在原地转圈,仰头看天上月,看山上雪,那双眼睛不知道在苛求什么。 就是那样痴迷地,在天空之中寻找着能够容纳他肮脏灵魂的居所。 “光明,真的就是正义的吗?你们谁不是睡在黑暗之中休息,为什么从不感谢夜晚? 愚蠢的、狭隘的、伪善的兽人! 就是你们敬仰的兽神,也只是保护你们,那些被你们吃掉的野兽呢?他们又不是生灵吗?”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歪理,但是又找不到可以反驳之处。 殷长老疯癫狂笑之后,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刀,在自己脖子上狠狠一画。 血溅三尺,喉咙翕动,最后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看着篝火燃烧。 那是光明啊,真温暖。 春穗城的兽王一直以仁慈著称,能被殷长老控制,也不过是钻了他心软的空子。 好在殷长老虽然被除去,却也只是在城中动上干戈,下面的子民,并不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们想要的,只是安稳平静,吃饱穿暖。 所以,东境的兽王,想要留住殷悦,盗版u是因为她是神使,而是因着她有改善图上,让作物丰收的办法。 若有她在不说整个东境,至少是春穗城的子民衣食都能得到保障。 但可惜,赤影不打算放手,不过圣兽城本就是关照四方,他做出让步,如果有新的耕作之法,会率先通知各个主城。 东境兽王这才作罢。 “翎焰,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去干架了?” 一切结束,翎焰去伏洲的居处去接青崖,身上的灰尘和血点子还没有清洁干净。 被青崖看出来,就是一阵的抱怨,不过心里知道是自己战斗实力不强,带上反而容易受伤拖累。 不过青崖听完今日的全部经过却很诧异。 “你是怎么和那个漂亮神使约好的?你们原本认识?” 翎焰接过自己的包裹,将其背在肩上,与青崖一起去兽王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一边解释着。 是殷悦先找上她的,说了春穗城的情况,他们二人便一拍即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更何况她们之间本就不存在利益纠葛,而且…… “我很欣赏会为了自己所爱而战斗的人,她值得更好更自由的人生。” 翎焰将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心中也仿佛一片明澈。 他们都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包括赤影、包括伏洲,包括每一个在呼吸的人。 但是,要有勇气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直面自己内心的龃龉。 只是这样,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呢。 她现在也做不到,就好像她不说,其实也很在意,到底寒毒的事情与伏洲的关系有多大,想听解释…… 但又不想听到不爱听的答案。 “什么是更好更自由的人生?离开我就是很好的人生?你们就都这么想要离开我?” 翎焰听见声音,脚步顿在原地,抬头的时候,便看见赤影一个人抱着他的长刀,靠在墙上。 视线没有直视她,而是落在怀里的刀柄上。 这是他心虚的样子,他小时候犯错嘴硬,阿爸阿妈训他的时候,他的视线就总看向别处。 “兄长,你知道吗?之前我很敬佩你,觉得你很坚强,但现在,其实你是我见过最脆弱的人。” 翎焰的一句话又刺激到赤影,但是这次,他压抑着自己内心即将爆发的怒意,想要等着翎焰再继续说下去。 看在她现在真的变得强大的份上,勉强听她把话说完。 “你害怕真实,害怕自己,害怕周围人会离开,甚至是害怕你认为稳定的一切发生变故……” 赤影愤怒地张了张嘴,却又无法反驳,最后酝酿许久,才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接下来去哪?有找其他神使的线索吗?” 翎焰想到五色石的三色光,轻轻勾起唇角。 “有,我打算去南境无垠海边的墨海深林一趟,从那回来之后,我回高地看你……” 脑海中浮现出殷悦的身影,翎焰临时改口。 “看你们。兄长,珍惜眼前人。” 第55章 护林兽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伏洲在小院里来回踱步,等着翎焰回来。 他动身来春穗城,本就是要来拒绝和和殷实之间的婚约。 当年父亲定下约定,是为能让沼泽在大陆的贸易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 与春穗城合作,甚至答应和殷实成为配偶都是父亲的决定。但在他心里,自始至终,翎焰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 终于,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心跳陡然加快。 翎焰走进小院,瞧见伏洲之时,只是轻轻带过视线,便径直走向屋内开始收拾行李。 五色石已经有三种光芒亮起,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赤影和殷悦应当都是她要找的人。 风暴的时间未定,她总是心中不安,还急着去墨海深林,找剩下两个还没找到的神使,没空搭理他。 伏洲急忙上前,拦住她的去动作:“阿翎,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父亲逼迫的。我不想这样,和殷实的事只是为了和春穗城稳固交易,我心里只有你。” 翎焰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地看着他,“交易?手下之人会轻视对主子重要的人吗?你猜留在我身边的那个兽人去哪里了?我并没有期待我在你心中有多重要,只是至少……对我坦诚一点。”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伏洲认出她的时候,在她在场的时候,依旧不敢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的配偶,应该勇敢坦荡,她不接受任何欺骗。 伏洲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赤影闯了进来。他看了一眼伏洲,眼神中满是厌恶,“伏洲,别再纠缠阿翎,她既然已经拒绝你,回你的沼泽去吧!” 伏洲被这指责激怒,回怼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一直想囚禁阿翎,想把她困在身边,根本不顾她的感受。 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有什么资格说我!” 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情绪越来越激动。 青崖在一旁听得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大喊:“闭嘴吧!五十步笑百步!” 耳根子闹得慌,青崖只觉得这两个人的脑子,是不是被殷实挖空了。 “作为兄长的,满心妒忌,故步自封;伏洲,你嘴上说翎焰重要,可从来没跟她讲过几句实话。你们既然都有更在意的事情,放过她吧!让她放手做想做的事不好吗?” 如此直白的话让赤影和伏洲都愣住。 赤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想起自己之前对翎焰的种种控制,确实是因为害怕失去她,害怕她不再依赖自己。 确实也是把她当做替身。 可当他看见翎焰张开翅膀,行事利落,忽然发现她真的不一样了。 她和巫和从前的任性的翎焰都不一样。 坚定勇敢,心思宽和,反倒是他总因为无法看见自身的狭隘,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 一旁,伏洲也偏头看向他处,青崖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处理得一塌糊涂。 毒害火烧,他想都不敢想。 翎焰看着眼前这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赤影是她敬重的兄长,伏洲是与她亲密无间的情人,现在她只想保持安稳的距离,不想纠缠。 “够了,你们都别说了。伏洲,你走吧,沼泽的子民需要你,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从现在起,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决绝。 伏洲不肯放弃,他上前一步,抓住翎焰的手臂,“阿翎,不要这样,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翎焰甩开他的手,“机会?要是你和我说实话,我或许还会有些防备,你父亲也好,殷实也罢,要不是兽神眷顾,我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赤影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复杂。他一方面希望翎焰能远离伏洲这个“危险”的人,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立场去干涉她的感情。 但看到伏洲还在纠缠,他还是忍不住说道:“阿翎说得对,你赶紧离开,别再打扰她。” 伏洲狠狠地瞪了赤影一眼,“你以为你就比我好到哪里去?要不是你,阿翎也不会经历这么多!”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青崖赶紧站在中间,“别吵了行不行!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翎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就别再添乱了!” 翎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要去南境无垠海边的墨海深林寻找其他神使,这是我的使命。你们都别再跟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她背起行李,进屋关上门,不再理会外面的事。 伏洲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酸涩。 他知道,如果这次让翎焰离开,可能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阿翎,我真的喜欢你,我会解决好所有事情,等你回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翎焰没有回应,她还要休息,没工夫搭理她。 赤影看着翎焰离去的方向,其实他也担心翎焰一个人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在伏洲走后,走到门前。 犹豫半晌才靠近门上说着:“撑不下去别逞强,如果遇到麻烦,就回圣兽城,求饶的话,兴许我愿意帮你。” 青崖看着两人,无奈地摇摇头。 墨海深林在南境无垠海边,林木高大,即使是在冬日也很温暖。 翎焰二人花费小半月的时间,才走到深林的边缘,今日才真正地踏进其中。 随着翎焰二人逐渐深入,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时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青崖有些紧张,不自觉地靠近翎焰,“翎焰,这里感觉好神秘,会不会有危险啊?” 翎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们互相照应。”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地深入墨海深林时,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声音回荡在树林中,让人毛骨悚然。青崖脸色苍白, 不一会儿,一只巨大的黑色野兽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是传说中,那个吞食兽人的护林兽!” 青崖顿时惊呼出声,老萨满游历大陆,给他讲过很多故事,其中就有这护林兽。 它身形庞大,足有两人多高,全身长满了黑色的鳞片,一双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翎焰和青崖警戒着,却发现这凶怪之兽,并没有攻击她们,反而是驱赶他们,朝着林地深处去。 第56章 腐心藤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护林兽驱赶,将青崖和翎焰二人引到一处洞穴之中,便以身体堵在洞外。 庞大的身躯堵在洞口,鳞片摩擦岩石发出刺耳声响。 翎焰和青崖对视一眼,看来出去是没可能了,不如进去一探究竟。 洞穴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隐隐还有一些光亮闪烁。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发现洞壁之上布满奇怪的符文和发光的水晶,这些东西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洞穴如羊肠,曲里拐弯地走了半晌才至终点,那里安置着一块石台,其上摆放着一个黑色匣子。 匣子摸起来完全没有可打开的缝隙,晶石的光亮不足以看清,只能凑近观察。 青崖从行李里面摸出两枚燧石——燧石相撞溅出火星,点燃他备下的小火把。 火把照亮洞壁上蜿蜒的符文,那些水晶随着火光明灭,映出石台上盒子的轮廓。 “像肋骨。”青崖喉结滚动,盯着盒子上横着扩散出去的纹路,“怎么是红色的。” 红得极致,在黑暗中还以为是黑色,点了火把看,有些瘆人。 翎焰没搭话,指尖抚过盒盖上的纹路,试探着寻找可以打开的地方。 或许里面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猝不及防地,手指被盒子上凸起的尖刺划破,血珠落在盒子上。 原本严丝合缝的匣子,就瞬间崩开变成两半。 脑海中的生存手册也蓦地翻过一页—— “养活藤蔓方能唤醒木气”。 两半匣子之中,一抹深幽绿色蜷中心,搭配着外面像肋骨的黑红色匣子,看起来像是某具枯尸的心脏。 “这是……” 翎焰看向青崖,却见他也是一脸的莫名,显然是没见过这个东西。 突然洞穴中有一雌性的声音响起,似乎很是悲伤: 【枯为腐心藤,食者心脉寸断而死;活为生骨草,切之不断,断又再生。 根系长于与其主心脉,主死,草亡,复为腐心。】 “翎焰,这个人的声音,和你的声音好像。” 听完青崖不自觉地说出来,这声音和翎焰的声音几乎一样,如果不是翎焰就在他眼前,他几乎以为是听错了。 翎焰脑海中的手册也开始翻动,空白页面浮现新的字迹:“墨海三物可活之:寒泉、陨铁岩、息壤土。以血为引,暂固真形。” 以血为引,想起刚刚匣子吞食她的血,应当是用她的血暂时唤醒这藤。 翎焰皱眉毫不犹豫地匕首划破掌心,血珠滴在枯枝上的瞬间,整根藤蔓突然活过来般缠住她手腕。 青崖惊呼着要拽开,却见藤蔓吸食渗出来的血,之后很亲昵地蹭上翎焰的手腕,竟有几分催促之意。 护林兽在洞口低鸣,像是在着急唤他们出去。 洞中确实也再没别的东西,翎焰便打算带着藤蔓先出去寻找那三种物品。 可刚向前踏去一步,脚下便伸出一道裂缝,将他们的来路截断。 原本平坦的路,瞬间变成陡峭崖壁,他们脚下碎石簌簌滑落, “好深……”青崖踢开一块石头,瞬间沿着陡峭的斜坡滚下去,“这下面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颤。 翎焰眼疾手快抓住他后领,却见少年脚下的岩石如薄冰般碎裂,险些坠入深不见底的地缝。 “青崖!” 翎焰脚下也是一样,她飞扑而起,甩出的匕首钉在岩壁上借力,挑起那血色的匣子装进口袋。 低头望去,却见缝底有幽幽冷光,隐隐有流动之意。 护林兽将她们引到这里,又有这用她的血能唤醒的匣子,手册指引她三种物品。 将她带到这般关键的地方,定然不是为了取她性命的,兴许…… 顺之则生! “抱紧我!” 翎焰在半空翻转身体,瞬间收回匕首,青崖拼尽全力勾住她脖颈,死死扒着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啊啊啊啊!翎焰!你真跳啊!!我害怕!!!” 双翅将二人包裹,翎焰视线凌厉,始终盯着脚下的距离,在即将落地时御风反身飞起。 拉开距离之后,找到合适的距离落地。 青崖感受到停下,才颤抖着腿睁开眼,跳下来。 有些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鼻子:“咳,我就是有点恐高,哈哈哈,还挺漂亮……” 青崖说的没错,这下面虽然不是翎焰以为的蓝色泉水,却是一片异常漂亮的蓝色晶岩,就连脚下都是。 整个空间,好像星空倒置,置身一片璀璨的蓝海。 只是这种无边的光太过迷幻,翎焰总觉得心中不安。 就在他们移动之时,头顶的“星光”开始闪烁,紧接着开始迅速地移动。 翎焰瞳孔骤缩,迅速拉住青崖开始寻找背阴之处。 顶上震动之后,一道阳光从上面照下来,在晶体的折射下,将整个空间内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那些悬浮的星子根本不是晶石,而是数不清的蓝色蝴蝶,翅膀有手掌般大,移动之时流光溢彩。 “是……噬光蝶。”青崖声音发颤,“大萨满说过,这种蝶喜光喜阴。” 本来不是什么有杀伤力的虫子,但是…… 他们现在巢穴之中,他们阻挡到光线,就会被视作外来者,将他们啃食殆尽! 但是这洞中的光到处都是,几乎没有阴影,翎焰他们现在躲着的,只有一小块,两个人紧贴墙壁。 短时间还可以撑住,但是并非长久之计。 而且,噬光蝶的鳞粉致幻,若是不幸中招,便是无法离开此地。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来,漂亮的磷粉在阳光下纷纷而下,朝着他们的方向吹过来! 她刚要开口提醒青崖闭眼,却见少年已经直勾勾地望向悬浮的晶岩群,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翎焰,你看……,是兽神大人。”青崖挣脱她的手,脚步虚浮地走向晶岩深处,“兽神大人有话对我说!” “别盯着光看!”翎焰反手捂住他的眼睛,试图将他控制住。 但根本磷粉入眼,已经致幻,任凭翎焰怎么摇晃,都没有将他唤醒。 青崖挣扎,他们在晶石光中的动作,惊动蝴蝶。 万千蝴蝶突然化作一条蓝色风流扑涌而来,直扑她们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翎焰腕上腐心藤突然暴涨数倍,如血色屏障般将两人护在中央。 第57章 又遇殷实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腐心藤在触及噬光蝶群的刹那,骤然爆发出凶戾之气。 那些原本流光溢彩的蓝色蝴蝶,刚触碰到藤蔓表面,鳞粉便瞬间爆燃,发出刺耳的尖啸。 翎焰手腕被勒得生疼,却见藤蔓盘旋,如巨网般骤然合拢,将整群蝴蝶囫囵包裹,连翅脉断裂的脆响都清晰可闻。 她警惕地看着,惊觉腐心藤却突然分出数条细枝,朝着青崖的方向探来,速度快到根本来不及阻止。 藤尖刺破青崖的皮肤,血珠涌出的瞬间便抽离,很快青崖便惊醒过来,喘息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见它只是唤醒青崖,翎焰才猛地松下一口气。 所有的噬光蝶被卷成齑粉,腐心藤突然如泄了气的皮囊般萎缩。 灭杀噬光蝶时利落狠厉,却在缩回翎焰手腕前,特意绕开她掌心未愈的伤口,温顺地盘成暗红色的环。 腐心藤发出温热的脉动,像是谁把他的心温柔盘在她的手腕,即使没有身体,依旧不忍心伤害她。 可是按照手册的说法,这藤蔓应当属于那个木气的神使,那为何又会是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声音呢。 翎焰盯着腕间的腐心藤纹身出神,指尖轻轻抚过那温热的纹路,心中泛起万千疑云—— 她正沉浸在思绪中,忽听青崖低呼一声,只见少年蹲在洞壁拐角处,手掌贴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眉峰紧蹙。 “翎焰,这里有寒气。” 青崖作为药巫对温度和气味非常敏锐,他本是蹲下来检查掉落的药囊,意外发现这里有条石缝。 缝隙透出的凉气砭骨,翎焰凑近用力朝着那个方向捶去,只见岩石后方,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口,黑黢黢的深处泛着幽蓝微光,隐隐能听到水声。 就在这时腐心藤突然发烫,如同心脏跳动般鼓动着。 青崖握紧燧石打算点火与她一同进去,却被翎焰抬手拦住—— “里面太冷,在这儿等我。” 翎焰轻声说,却在迈入洞口的瞬间被青崖拽住衣角。 少年眼神坚定:“你这回别想丢下我,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个帮手。” 翎焰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叫他拉着自己的衣角。 洞口狭窄,两人不得不佝偻着前行,越往里寒气越重,渐渐二人面前都能看到呼出的热气。 半晌才穿过窄洞,走进另外的一片广阔之地。 洞尽头是一汪幽蓝泉水,水面静如死水,尽管温度极低,水边的地面上已经结了寒霜,水面仍没有凝固。 莫非,这就是寒泉。 似乎是感受到这股寒气,腐心藤突然轻颤,伸长枝叶,朝着那泉水而去。 但因为刚刚保护翎焰的那一次,它没有什么力气,就算是挣扎许久,也只能伸出一指长的距离。 犹豫片刻,翎焰趁着青崖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步朝着泉水而去,将藤蔓连着自己的手整个插进寒潭之中。 这是更胜寒毒的冷,几乎一瞬间手上的骨肉就失去知觉,但是腐心藤却慢慢饱满起来,伸展的枝叶之中多出几分绿色。 终于差不多,翎焰的整条手臂都是木的,还好有青崖在边上,拉着她的另外的手臂,将她整个拉开远离这片极寒的水。 他们绕回岸边稍远处,腐心藤新长出来的芽,指向洞穴的另外一个方向。 他们顺着指引,朝着那边走去,才看到石壁掩藏的死角处,还有另外的一个洞口。 这是一个斜向上的山洞,翎焰单手艰难地攀爬许久才终于爬上去,看周围的景象,应该是在他们进入的洞口不远处。 二人都是精疲力尽,瘫在原地休息许久,翎焰的手臂缓过来,才忽然想起一事。 “我们多久没有听到护林兽的声音了?” 青崖本来还在和翎焰赌气,气她不顾自己的身体,可这时候也心中一突,停顿片刻仰头看天上的太阳。 他们进入洞口的时候是正午,现在已经西斜,已经过去很久了。 似乎是呼应他们的想法,在洞口的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护林兽痛苦的吼叫,可声音显然没有驱赶他们的时候那般有力气。 他们朝着那个方向赶去,直到暮色染透林梢,才终于看到护林兽的身影。 它伏在地上,巨眸映着天边火烧云,仰头发出长鸣。 翎焰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林深处走出三道人影。 “翎焰神使,别来无恙。”赤阳挑眉轻笑,说话轻佻,“许久不见,还是这般美丽。” 来人正是赤阳、殷实,还有伏洲三人。 赤阳和殷实二人依偎在一处,伏洲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神情复杂。 “没想到,我们来墨海森林探险,还能遇见神使大人。你看,这是传说中那个非常凶悍的护林兽,听说它吞吃兽人为生,如今不还是被沼泽的放倒了?” 在赤阳说话的时候,殷实依偎在他的怀中,仰头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异常深情的样子。 但在赤阳看不到角度,还会用余光瞟向身后的伏洲。 她看到翎焰身上的狼狈,知道她一定是在这墨海深林中寻找木气神使,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殷实记得清楚,上辈子的记忆中,伏洲是在墨海深林中,诛杀护林兽之后,才获得的操纵木气之力。 所以翎焰在这里寻找,不管是多么努力,没有伏洲在也只是徒劳。 她之前是狭隘,只想着取代翎焰,现在来看,不如说控制其他的神使,在金光城的风暴到来之前,与这些神使建立不可替代的利益关系。 再用她对于赤阳的了解,将赤阳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股掌之中,那结局对于她来说还是好的。 她想要的,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尊贵的雌性兽人。 而金光城森严的等级制度对她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真是没想到,这兽看着虽然体型巨大,却见到我们,像是见到熟人一样,竟然主动靠上来。 赤阳大人只是稍稍用了些手段,竟然就倒下不动了!” 翎焰挑眉,看向朝着自己炫耀赤阳的雌性,只觉得这人应该是疯了,带着两个和她全无关系的雄性,在她面前炫耀。 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但是身后的翎焰,观察着护林兽的样子,眉头簇起。 “什么手段,你们是给它下毒了!!它这么痛苦,也没伤害你们,你们竟然对它下毒手!!” 第58章 伏洲被种蛊虫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暮色如凝血,涂染护林兽的鳞片。 它的低鸣里掺着铁锈味,很显然毒素在身体之中积聚,让它格外痛苦。 “兽神说,护林兽是木气的牢笼。” 殷实从赤阳怀里抬头,指尖在他的胸前游弋,看向翎焰的表情无辜又嚣张。 “只要杀了它,木气就会觉醒。伏洲少主,你难道不期待嘛?” 伏洲的喉结滚动,在唇角扯出几分苦笑。 他如今受制于殷实,父亲为了让他配合,在他离开春穗城之际,叫人给他下毒,只能配合这二人。 只因殷实说可以叫他成为代表木气的神使。 这毒药种下,一旦他稍稍反抗,便会浑身如蚁食般痛苦,在殷实话音落下之时,他身上瞬间痛痒,冷汗从额角滑下。 【若不拿到木气,沼泽将永无翻身之日。】 忍过半晌,他想起父亲临行前的警告,才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是的。” 可是他话音刚落,便听到赤阳说出更过分的要求。 “那,沼泽之主,你可是实力强大的八星兽人。现在——” “杀了它。” 护林兽听不懂话,只知道哀恸地呻吟,眼球湿润着看向伏洲和翎焰,渴望有人能够救它。 但伏洲的手,已经缓缓抚上武器,武器冰冷,冷得他心头生寒。 他抬头对上翎焰失望的双眼,陷入痛苦挣扎之中。 护林兽又发出一声悲鸣,竟扭头用鼻尖推了推翎焰的手背,像是在催促她离开,叫她远离危险。 “动手啊,伏洲!” 赤阳把玩着手中铃铛,晃动之时,伏洲的脸色愈发苍白,开始迈着步子朝着护林兽走去。 很快那张漂亮的脸,水洗一般,走到近前之时,甚至肩头开始颤抖,很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他视线坚定地与翎焰对视,他们同时在对方的视线中捕捉到什么。 武器高高举起的瞬间,伏洲瞬间转身,将利刃刺向对准自己,利刃刺穿肩膀,鲜血流下。 疼痛和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头脑不至于被那种极致的痛痒左右。 他守护自己的子民,如非必然,亦不愿伤害天生地养的无辜生灵。 生死如是,自当珍惜,惜己,亦惜人。 血淋漓落在护林兽的脚边,它竟开始呜咽,缓缓挣扎着站起,舔舐他淋漓的伤口。 而翎焰手腕上的腐心藤也瞬间涌动起来,但是转眼又归于宁静,绝对不是她的幻觉。 “你要是阻拦,我立刻死在这里,你们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身体,如果我真的是木气神使,就算死,也该会和其他人重逢,我不怕死。” 殷实当然不甘心,刚才好整以暇全部消失。 “你疯了!木气之力就近在咫尺,你要放走她们?!” 伏洲没有回答她,坚定地挡在那里,催促翎焰快走,紧接着又是一刀刺进手臂。 护林兽的呜咽混着伏洲的闷哼,在黄昏最后的一点的微光中织成一张密网,将翎焰的精神笼罩其中。 但是她不能犹豫,不管如何,现在应该去寻找剩下的两种东西,至少激活腐心藤,变成生骨草。 如果伏洲真的是神使,那就还有脱离掌控的可能。 “走!” 青崖听闻翎焰的话,在药囊中摸出一颗药丸,塞进护林兽的口中。 这是吊精神的药,给护林兽补上力气,他们离开这里再给它治伤。 “跟着护林兽走。”翎焰张开双翅,飞上半空前青崖耳语,“它应该知道另外两处的,在那里等我。” “可是你——” “我去追伏洲。”她的指尖抚过护林兽湿润的鼻尖,兽眸中倒映着她决绝的脸,“在我搞清楚他的真心之前,他不能死!我会带他回来。” 青崖咬紧后槽牙,化作一只轻灵鹿兽,在护林兽身后离去。 翎焰等他们消失在密林深处,才转身循着赤阳离去的方向追寻。 墨海深林的另一侧,月光透过树冠织成碎银。 殷实的话音混合着林间虫鸣,翎焰躲在岩石后,看见伏洲被老藤捆在一棵树前,而对面—— 铃铛阵阵声响,两道身影起伏在篝火之前,汗水和喘息不断地闯进耳蜗。 “哈,别急,等蛊虫钻进心脏,他就完全没有办法反抗。” “到时候,木气神使便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剩下的几个,逐个击破,整个大陆都会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翎焰正要上前去解开他身上的老藤,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赤阳抱着殷实走到他的面前,强迫伏洲睁开眼睛看向他们的方向。 这场景看得翎焰心中恶心,实在忍不住大喝一声。 “滚开!” 翎焰一脚朝着他们的方向踹去,两个铆在一起的躯体倒飞出去,赤阳在倒地的瞬间发出痛吼,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贱死了你们。你们不应该叫兽人,是野人嘛?难不成要像野狗一样拴在一起,在人前满地爬?!” 翎焰一边骂一边割着伏洲身上的束缚,直到将人扶起,才恍然那两人还锁在一起。 …… 赤阳是犬兽,她忘了。 但检查伏洲的时候,却发现他还被蛊虫控制,瞪着眼睛朝着那二人的方向望去,一时失语。 连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将他扛在肩上,朝着的夜色之中钻去。 “别看,看了兽神会让你的眼睛长痔疮的。” 殷实如今一点伪装也没有,就赤裸裸地在野地之中破口大骂。 可惜,很快翎焰就扛着伏洲走远,连一点骂声都听不见。 腐心藤安慰地在她的手腕上蹭着她的皮肤,翎焰心中稍稍松下一口气。 飞上半空,看着墨海深林中的另外一处火光,那边就必然是青崖的方向。 她振翅赶到之时,青崖靠在护林兽身上睡着,护林兽的伤口已经好了,也安然地趴在原地。 见到伏洲和翎焰之时,睁开眼睛,欣喜地抖动身上的长毛,将青崖抖醒。 “你们回来了!!” 第59章 看见月亮,我好想你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青崖兴奋地向翎焰举起手,手上是一块黑沉沉的岩石。 “翎焰,护林兽带我找到了陨铁岩,还好没有什么危险。” 那黑沉沉的岩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藏着无尽力量,这是激活腐心藤、让它化为生骨草的关键之一。 翎焰看见她手中的陨铁岩,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伏洲的状况拉回现实。 她搀扶着伏洲,一边控住他的动作。 伏洲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本就因反抗殷实和赤阳受了重伤,又有蛊虫在身体之中。 而殷实和赤阳并未给他处理伤口,此时两处伤口红肿外翻,看起来格外瘆人。 见此,青崖顾不上疲惫,忙将陨铁岩递给翎焰,掏出药囊为伏洲处理外伤。 他在药囊中翻找草药,但最终失望地发现,他带的草药,只能救治伏洲的外伤。 而蛊虫即将进入伏洲的心脉,之后即便是有解药,伏洲也只能一辈子听下蛊人的摆布。 余光瞥见翎焰在将陨铁岩喂给腐心藤,他决定先将伏洲的外伤处理好,至少他就算被控制,也先找回一条命。 而这外伤稍有处理不当,伏洲的胳膊便也会保不住。 青崖清楚,就算翎焰装作不在乎,但伏洲对她而言还是不同的,是风雨同舟的伙伴,更是有感情的爱人。 “你不活下去,不解释清楚,就算死了翎焰也很难放下。她那么重情重义,我不允许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青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而精准。 可刚处理完伤口,伏洲却动了,挣扎着身体,便要站起来,青崖按着他将最后的包扎做好,却也怎么也控制不住他。 毕竟是八星兽人,就算是受伤青崖也不是他的对手。 青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心里明白,这是有人在利用蛊虫驱使伏洲。 除了殷实,他想不出还有谁。 伏洲回去,只能被利用的更深,按照殷实对翎焰的仇恨,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可若伏洲不去,体内的蛊虫便会折磨他,直到他的心脉被啃断,才会停止被蛊虫折磨。 青崖的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解决办法,但这时候,他竟可耻地想求告兽神。 他……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腐心藤刚刚吞吃过陨铁岩,状态更加蓬勃,原本干枯的茎慢慢膨胀,颜色变浅,盘在翎焰的手腕,如同一根粗壮的血管。 翎焰欣喜转身,便看见这一幕,看见青崖的眼神很快便明白一切。 “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除非杀了控制他的人。” 但如果殷实控制伏洲和翎焰作战,现在的状况,翎焰一定会胜。 可被操纵者必须保护主人,翎焰要想杀殷实,只会先杀死伏洲。 一个死局。 眨眼之间,伏洲的情况愈发糟糕,鲜血在他挣扎的过程中,从他的伤口不断渗出,洇红了青崖的手掌。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每一滴血都像是在抽离他的生命。 翎焰闭眼稍定心神,示意青崖放开他。 护林兽上前想要阻挡,也被翎焰驱赶,一人一兽远远站在树下,看着翎焰跟在伏洲身后,朝着深林中的未知方向而去。 “殷实找他,他一定是木气神使,兽神护佑,我要赌一把。” 翎焰的声音被风从远处送来,护林兽呜咽着蹭了蹭青崖,抖着毛发,直到前面二人完全看不见身形。 墨海深林的夜格外黑沉,翎焰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沉。 她的心里一片死寂的安宁,浓稠的夜幕如一只巨手,紧紧地拉扯着他们。 磨难的意义是什么,痛苦的意义是什么? 她在被火灼烧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如果伏洲会在自己身边会怎样。 她隐约也是希望他在的,她将他推远,叫他不要再来找自己,也只是想要和自己的心争一争高低。 伏洲对她来说,是很温柔的陪伴,是徐徐勾引,慢慢沉醉的月色。 翎焰需要伏洲的陪伴,在她一腔热血坚定往前冲的时候,也渴望着他的柔软。 骨笛早就已经做好,她也学过,墨海深林不见月色,清越的笛声穿透夜色,用他们的过往代替月光。 短暂照亮前路也无妨。 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清醒,就让他解脱,她亲手杀了他,绝对不会手软。 而就在这时,她面前的人忽然极速朝下落去,她不假思索将骨笛放进怀中,飞身准备拉住。 但下面的空间带着一股极其深重的吸力,将他们向下拉去,很快便扎进一片黏腻湿滑的泥滩。 翎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胸腔像是被无数条绳索束缚,每一次吐息,都是在从自己的身体中强行挤出一口气。 每挣扎一下,便陷得更深。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眼前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 “伏洲!你醒醒啊!” 她不顾沼泽的吸力,拼命地想要将伏洲往上托,可自己也被沼泽越缠越紧。 翎焰眼眶蓦地酸胀,胸中闷着许久的寂静被生死一线的急痛打破。 许久没哭过,眼泪全部倒流储存着,却在这一刻眼如决堤江水,崩溃着往外涌。 “你醒醒!你醒醒!我想听你说话!寒毒真的很疼啊!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都不知道火烤在我身上的时候,有多香!” “比烤野猪还香呢!你不是说要做我唯一的情人吗?你要是反悔了,我也反悔!我去找十个八个,找比你壮实的!比你漂亮的!我吃窝边草,我找青崖……” 她乱七八糟地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好多堵在心里没说过的话,好多问不出口的问题。 好多她觉得自己已经强大,却不愿意直面的柔软而脆弱的角落。 “我想你,看见月亮,好想你!!!” 她忽然懂了阿慈为什么会瘫倒在祭台上痛哭,转身又对她说生死寻常。 我命微微,生死无常,许多话如果不说,就来不及再说。 “你能听见吗?!” 她环着伏洲的肩膀,用很微小的声音问他,但是已经不指望他能给自己回应。 第60章 无垠海边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但是就在她接近失望之际,耳边传来一个单薄微弱的声音。 “听见了……” 伏洲将她稍稍撑开些,夜色中,他看见她脸上有眼泪,有些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抹去。 “对不起,是我的错,在招惹你之前,应该全部说清楚。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他缓缓把手从泥淖中拔出来,将手上的匕首,送到翎焰的手中。 对准自己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刺下去,也借着这几分力气,伏洲连着尖锐的匕首和翎焰一起揽入怀中。 “我要意识清醒地,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接下来就会死。” 伏洲的血从身上流出,将翎焰身上都染成红色,但是此处太暗,她看不清,只能感受着身上的黏腻。 她们紧紧相拥,一如之前的夜晚,但是心中没有旖旎,只有被苦涩过滤之后,更加浓醇的爱。 “我听见你的……笛声了。这是透石,红色的,我早就想给你了。” 泥水之中,伏洲用最后的意志,将穿着皮绳的透石塞进翎焰的手中,缓缓将下颌放在翎焰的肩头。 终于,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在翎焰拥抱他时,手上的飞鸟纹也缓缓暗淡。 好像伴随着他生机的消散,翎焰永远失去一个爱着自己的人。 手上的透石硌手,她想要挂在脖子上,捞着伏洲离开这里,但是手指被匕首划破。 血珠顺着手腕,和着伏洲的血,被腐心藤吸收,瞬间那安静涌动的茎瞬间膨胀炸开,膨胀飞舞起来。 藤蔓在泥水中翻找,最终捞出一个湿重的泥团,将其包裹之后迅速吸收,而这滩泥沼也渐渐变得稀薄,不再泥泞。 这是…… 息壤土。 最后一样! 翎焰兴奋地看着在黑夜中散发着红光的藤蔓,心中升起几分希望。 腐心藤集齐三种物品,便可变为生骨草,激活木气,如果伏洲是神使的话,便一定能够活过来! 藤蔓的血色逐渐新鲜,在吸收完全之后,慢慢团聚成一颗心脏的模样,噗通噗通地跳动着。 但是,伏洲的胸腔中还有一颗心脏。 翎焰一咬牙,在已经清澈的水中,扒到一边的岩壁,拿过匕首刺进他的胸膛,将那颗被蛊虫控制的心脏掏出来,再放进生骨草所化的心。 可是它跳动着,却没有办法和他的身体产生链接,没有办法治愈他的伤口。 【以血为引】 她的血! 翎焰有些晕,她现在没什么力气,这里湿冷,并不适合她,但是—— “你不能死。” 匕首割破手心,血液滴落在他的胸腔,肉眼可见地缓缓恢复着生机。 在翎焰的意识完全丧失之前,终于看到那颗心脏开始修复他的身体,在他的手腕处,绽放出新的青色藤枝。 息壤土被吸收,泥沼化为地下暗河的一部分,汹涌的水浪带着二人汇入最磅礴的支脉。 生骨草自动生成一条小舟将二人载在上面,带着他们在水中浮沉。 等伏洲再度醒来时,咸腥的海风灌入口鼻,撑手起身,手上是湿乎乎的沙砾,抬眼能看到水浪。 这里是墨海深林的边缘,伏洲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是到了无垠海。 他浑身湿透地躺在沙地上,左手上是一圈藤蔓,抬手伸手,可以随他的心意变动。 可是身边并没有翎焰的身影,他们被水带到这里,不应该分开才对。 他挣扎着起身,视线变高,发现沙地之上有拖拽的痕迹,而这道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着,延伸到不远处的海滩。 伏洲站起身,找到一块尖利的石头,攥在手中,顺着痕迹的方向追去。 他们好不容易才重新敞开心扉,怎么能这么猝不及防地就被分开呢! 很快,他走到一块礁石后面,痕迹消失了。 鲛人特有的歌声从海湾传来,像是几个幼年的鲛人在嬉戏,口中还唱着童谣,叽里咕噜的,伏洲要很耐心地听才能听懂。 大意是,鲛人最强大的战士,会上岸栖身,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甚至将鲛珠和鱼尾都献出去。 伏洲顺着歌声望去,看见海湾中许多小鲛人在梳理海草,捡拾贝壳,腰部以下是粼粼水光,折射出一条一条漂亮的彩色鱼尾。 “二王子今天捡到一个岸上的兽人,长得好丑,黑色的,就算是长出尾巴,颜色也乱七八糟,一点也不好看。” “宝珠姑姑也说丑,但是二王子殿下喜欢。” “二王子殿下一直都喜欢丑丑的东西,他自己也弱唧唧的,要不是宝珠姑姑和王上宠爱,他现在可不会活得这么自在。” 几个年幼的鲛人议论着,但是很快就被一个年迈的兽人叫走,一群人逐着海浪而走,慢慢消失在这里。 伏洲这才从礁石之后走出来,沼泽之前也做过和鲛人的生意,交换一些鲛纱和内陆紧俏的贝壳和珍珠。 所以他对于鲛人的习性知道一些。 鲛人喜欢白皙清瘦的体型,因为要在水中只有流畅扁平的体型才能游动的更加自如。 吞食水下的尾珠,可以长出鱼尾,这样无垠海边的兽人与鲛人相恋,便要下水和鲛人生活,鱼尾的颜色取决于兽人的颜色。 彩色,丑陋的黑色兽人,伏洲立刻就想到翎焰。 “你想下水?” 一个妩媚的声音从他的身边传来,伏洲身子一僵,低头去看的时候,便看到一个黄色尾巴的鲛人。 她长得很美,和她的尾巴一样,在阳光折射之下,耀眼夺目。 这个鲛人并不像其他鲛人一样,拒兽人于千里之外,那实力一定不弱。 果然,那雌性兽人继续开口说道。 “你长得很漂亮,我叫宝珠。我可以让你在水下待上一个月,但是……” “你要帮我一个忙。” 她手上捧着尾珠,眼睛大大的,笑着看着伏洲,似乎对他的长相和肤色都很满意。 “你要帮我追我的心上人。” 宝珠,刚才那群见贝壳的小鲛人口中的“宝珠姑姑”,应该比那个二王子身份高一些。 伏洲想见翎焰的心思比较迫切,不假思索地抢过宝珠手中的尾珠,一口吞下,跃进水中。 黑色的鱼尾在水中游刃有余,腰身劲健,宝珠相当满意。 第61章 翎焰失忆?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伏洲在吞服尾珠的瞬间,感受到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尾椎骨如活物般蜷曲伸展,最终化作一条覆盖着黑色鳞甲的鱼尾。 在水中翻涌的时候,如真正生长在水中的鲛人般自如。 宝珠在水湾中,发出惊喜的低笑,游到他的身边,指尖抚过他尾鳍边缘的纹路。 真是漂亮的纯黑色,看起来很显眼。长出这么显眼的颜色,只有强大的兽人才能在无垠海中活下去。 “没想到陆地兽人能长出这么漂亮的尾鳞,波看了一定会嫉妒。” “波是谁?” 伏洲试着摆动鱼尾,发现自己竟能在水中呼吸,声音混着气泡从喉间溢出,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 “是我养的小战士。” 宝珠甩动金黄色尾鳍跃入水中,腕间的贝壳手链碰撞出清脆声响,她很温柔地看向手腕上的链子。 脑海中浮现出波漂亮的脸蛋,只要轻轻挑逗就会泛红。 “他总说要成为最强鲛人战士,却连我的手都不敢牵。” 无垠海的水流裹挟着他们向深海而去,沿途经过的彩色的珊瑚群,和银色的不知名的鱼群划过。 伏洲一时看得有些惊奇,这是在陆上看不到的风景,他一时有些沉醉,在水波中渐渐安静下来,感受身边的美景。 就在这时,宝珠忽然贴近他耳边,声音里带着狡黠。 “记住,等会儿见到波,你要故意用尾鳍缠住我的腰——就像这样。” 她的鱼尾突然卷住伏洲的腰肢,力道大得惊人。 伏洲皱眉推开她,却看见无垠海深处有一座珊瑚宫殿前,许多鲛人都在朝着那个方向游去。 “那是珊瑚城,核心处就是我们的王宫。” 宝珠给他解释着,动作间用鱼尾轻轻拍打水浪,将伏洲的尾鳍扇动。 她玩腻了,才拉着伏洲的手腕,将人牵着朝珊瑚宫殿靠近。 在宫殿的门口,一个生着银蓝色尾鳍的鲛人在那里徘徊。 听到有人喊“宝珠姑姑”,便欣喜地抬头,朝着伏洲二人的方向望去。 可率先看到的,便是一个身子健美,长相漂亮的陌生鲛人,尾鳍是黑色的,看起来很有力量。 波怔怔望着他们,胸口闷闷的。 他的尾鳍边缘有战斗留下的伤痕,眼神却如幼兽般单纯,目光只追随着宝珠。 “波,这是我新寻的陆地情人。” 宝珠故意将头靠在伏洲肩上,状似很亲昵地攀着他的腰,对波演着深情。 “他说要带我去陆地上看花,会保护我,给我做珍珠手串。” 波眼神受伤,手划过肩头的伤口,默默地给他们让路。 “宝珠姑姑,你喜欢最重要,但是……但是鲛人不能离开无垠海,波愿意与新的兽人伙伴,一起保护您。” 波的话语谦卑,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可垂下的眉头紧蹙,他其实是伤心的。 他在说着违心的话,也不愿诉说一句自己的深情。 伏洲注意到波腕间戴着与宝珠的贝壳手链,中间隔的珊瑚珠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这是无垠海中鲛人的习俗,会给喜欢的人赠送自己编的首饰,手链,脚链,或者是项链。 一般是互赠,但宝珠和波的,看起来是出自一个人的手。 他忽然想到刚刚送给翎焰的透石,喉间泛起苦涩—— 她现在是否也在某个角落,像他一样在寻找自己? “你的手链,是和宝珠一样的吗?” 伏洲故意用尾鳍卷起宝珠的一缕长发,按照宝珠说的,故意表演着。 “不然你教教我,我也想做一个。” 见此,波的脸色瞬间苍白,抿紧嘴唇,沉默地转身游进珊瑚群。 见他生气游走,宝珠轻轻笑起来,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指尖轻轻抚过伏洲的手臂,又狠狠推开。 “谢了陆地兽人。不过你最好祈祷你的心上人没被二王子带走——他最喜欢捡陆地上的‘丑东西’。今晚是王族舞会,继续演好你的角色,你会看到你找的那个人的。” 伏洲不在意她的态度,他只想知道翎焰的下落,所以很顺从地跟在宝珠的身后,去往珊瑚城中。 一直在宝珠安排的居所中,等到夜幕降临,鲛人王族的舞会才在深海的王宫中心展开。 无数发光水母悬浮成穹顶,许多身上挂着珍珠和贝壳装饰的鲛人在深海中心游动。 但是入目的都是各种纯粹的颜色,伏洲被迫和宝珠一起,在鲛人之中来回寒暄,他始终没有找到翎焰的身影。 直到伏洲在人群的角落,瞥见一抹熟悉的绚烂彩色,本来沉下去的心才瞬间兴奋起来! 那是翎焰翎羽的颜色,她化作的尾巴,应该也是那样的! “阿翎!”他丢下宝珠,拨开人群,冲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正欲欣喜地拥抱她,却在抬眸的时候,看清她眼中的陌生。 翎焰的褐色瞳孔里面,映照出他的脸,但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有深深的迷茫。 “你是谁?”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透着冷漠疏离,让伏洲从头冷到脚底。 伏洲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跳动,正要开口解释他们的关系,却见一道银白色身影从穹顶落下,直接挡在他们之间。 二王子浮光的尾鳍如月光般皎洁,他亲昵地用额头蹭过翎焰的脸颊,在伏洲的面前宣示主权 “这位鲛人,吾似乎没见过你,你认识我的爱人吗?” “浮光?” 翎焰靠在浮光的怀中,指尖微动,但最后还是默默地思索,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伏洲的视线落在她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漂亮的珍珠,看起来是仓促穿的,满满的都是珍珠,没有手编的痕迹。 浮光的鱼尾卷起她的腰肢,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执拗。 “嗯,吾在,本王子殿下现在就带你去看海底的珊瑚!它们比陆地上花的漂亮百倍!” 伏洲上前拦住他们二人,伸手拉住翎焰的手臂。 “你胸前的透石,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阿翎!墨海深林!北境!你是神使!我们……”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伏洲就被身后而来的鲛人战士阻隔,将他整个拖走。 浮光不管翎焰回头的目光,直带着她朝着珊瑚城深处的王宫而去。 宝珠上前,挥开两边的鲛人,将伏洲拉到自己身边。 “想要追回她,你总要动动脑子。在这里搅乱,再来一次,我没心思保你!” 第62章 骄傲的王族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伏洲被鲛人战士按在珊瑚礁上,尾鳍拍打着海水发出闷响。 他望着翎焰被浮光带走的方向,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宝珠拖着他游走,指尖缠绕着一缕海草,眼神戏谑。 “鲛人王族的‘爱人’可没那么好当。浮光从小被王上养在珊瑚宫殿,没见过陆地兽人,你那心上人多半被他当成新奇玩物呢。” 她甩动金尾绕着伏洲打转,“不过嘛,浮光对‘丑东西’的新鲜感最多维持三日。” 伏洲猛地抬头:“三日?” “陆地上的花草在海底活不过三日,陆地上的兽人……” 宝珠忽然贴近他耳边,“除非再用尾珠换一次鱼尾,可一旦换了,就再也回不去陆地了。” 珊瑚城深处的宫殿透出幽蓝光芒,浮光正带着翎焰在其中游弋。 深海的夜晚有发光的水母照明,翎焰失去记忆,但她觉得之前应该是没见过的,在触碰这些发光的小家伙时,非常好奇。 但她的手指在触碰到水母的一瞬间,那些水母就像是被瞬间抽干水分一样,挛缩最后变成不大的一点点,落在翎焰的手心又消失。 浮光惊骇地看着这一幕,伸手想攥住她的手,却被烫得一缩。 紧接着翎焰身边的海水都开始扭曲,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她的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 篝火旁跳跃的火焰、一个红发男子的背影、还有一只黑色蛇尾在她身边缠绕…… “头好痛,我是阿翎,他是谁,他们是谁?我要去做什么?!” 头痛欲裂之际,她踉跄着扶住珊瑚礁,几乎站不稳身子。 但是手按在腰间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在兽皮里面的东西,一只骨笛。 “这是……” 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骨笛,她很确信这是对她来讲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为什么这么重要。 浮光认出那不是海底的东西,一定是和她本来的记忆有关。 但是如果她全部都想起来,一定不愿意再陪他待在海底。 一把抢过她手上的东西,浮光甩动尾巴将她揽进怀里。 “阿翎,本王子的寝殿有海底最漂亮的珊瑚床!你只要答应一直陪着我,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在海底没有人敢欺负你。” 被浮光打岔,翎焰的情绪渐渐从片段的记忆中稳定下来,静静地看着浮光。 他长得也很白皙,很漂亮,看起来不像是强大的兽人。 她曾经的爱人,开头的字,好像也是“浮”,是浮光吗? 他似乎,也说过要永远保护她。 但是…… 她一把抢回被浮光夺走的骨笛,重新挂在自己的身上。 在她不确定之前,一定不能被干涉太多。 “在珊瑚海找到红血珠,就能唤醒她的记忆。” 宝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但尾珠的效果被血珠解除的瞬间,她会感受到双倍的剧痛。你确定要这么做?” 伏洲被宝珠带到珊瑚洞中,他在珊瑚洞中拼命的寻找这红血珠。 那是珊瑚死后会诞生的一种红色珠子,但是鲛人很少用,所以就和珊瑚的碎尸和一些废料一起堆在珊瑚洞。 伏洲在底下翻找着,手掌上有许多被锋利的物件划伤的痕迹,但他依旧坚定地不断寻找这。 “她不该被困在这里当玩物。”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她好容易才和他那样袒露心声,他们刚刚重逢。 她还有坚持了很久的神使的任务,她一定不愿意,就这样努力到一半全部功亏一篑。 这样,对不起她之前一路走来吃过的苦。 珊瑚洞的阴影里,伏洲的指尖终于触到一颗温润的珠子。 那珠子呈暗红色,表面凝结着细小的珊瑚纹路,在他掌心发出微弱的脉动。 明明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但他就是能够感受到那股能量。 他沉默着感受着,手腕上的生骨草的青色枝桠晃动,似乎是在回应他的发现。 这和木气的觉醒有关吗。 但还不等他进一步细想,上面的宝珠尾巴不耐烦地拍打水面。 “鲛人卫兵换岗时间只有一刻钟,你最好快些——” 珊瑚洞不允许珊瑚城外的兽人前往,所以宝珠才催促他。 鲛人卫兵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宝珠心头也焦躁起来。 伏洲知道不能给她添麻烦,于是迅速带着红血珠从珊瑚洞中游上,在鲛人卫士赶到的时候,重新挽上宝珠的胳膊。 “走吧,宝珠,我们去看看波在干什么。” 三个手拿长矛的鲛人战士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伏洲视线扫过他们的手上,全部是骨头与海藻捆绑的武器。 “我记得陆地兽人和无垠海的交易中,有金属武器,为什么你们不用。” 宝珠轻轻瞥过他裹起来的匕首,轻轻嗤笑。 “是因为有的老懦夫,把金属当做禁忌,珊瑚城中,禁止出现金属的武器。” 水巫要活命,就算能够沟通神灵也只能配合他演好这些戏。 宝珠的视线落在深海的王宫的方向,眼神有些阴郁。 波不承认喜欢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水巫的预言。 但是那个预言,谁又知道有多少的真假呢。 她管不了那么多,不管波是不是那个注定离开深海的最强的鲛人战士,她都要亲口听到他的喜欢。 而不是完全的顺从,从来都不挽留。 伏洲打算明天就拿着血红珠去找翎焰,但是他也答应了宝珠的事情。 所以今晚,他们要一起去王宫的边缘,找波。 伏洲的任务,就是刺激波,检验波对宝珠的感情。 但是他的直觉,波是一定喜欢宝珠的,只是全部在眼睛里,从不宣之于口。 “因为,他是现在鲛人最强的战士,水巫的预言,鲛人最强的战士,会献上最珍贵的鲛珠,跟着陆地来的神使离开……” 宝珠看着王宫边缘的珊瑚屋中,和发光的水母嬉戏的波,眼神中带上一抹心疼。 伏洲看得出,宝珠也很喜欢波,只不过她总想试探着让波先开口。 “你为什么不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你应该感受得到他的爱意,为什么不是你来迈出最后的一步呢?” 宝珠倨傲地扬起下巴,但是视线落向波的身影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接住滑下眼角的一颗珍珠,攥在手心。 “骄傲的王族,从来不会低下头颅祈求爱意。” 第63章抱歉 - 兽世巫女成团宠,修罗场全员黑化 - 油炸假发套 赤影执着于找替身,又在翎焰的皮相和殷玥的现代灵魂,摇摆不定,太过执着没有放下。为了不和赤影再纠缠,翎焰决定先去东境的深林中,寻找木之力。深林危险,伏洲在和翎焰的感情越来越深厚,在翎焰探索深林的时候,遇见危机保护翎焰,在他们觉得根本找不到木的力量,会先死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坦白心迹,伏洲的木的力量觉醒。 翎焰和伏洲离开深林活下来,顺水漂流到无垠海边,浮光对岸上的翎焰一见钟情,趁着昏迷,给翎焰吃下尾珠,带进海中。趁着翎焰失忆,只记得自己的配偶名字里有一个浮字,浮光忽悠他们就是一对,但是翎焰发现异常,想要上岸看看,正好遇见在寻找她的伏洲,浮光和伏洲修罗场。 翎焰直觉不对,在伏洲被情感上虐的关键时刻想起一切。浮光不相信自己的个人魅力不够,只认为自己是没有腿的缘故,于是和海中的巫做交易上岸,水之力量觉醒。 翎焰回到东境主城,遇到西北逃亡的兽人,知道西北的危机初现,于是去圣兽城寻找殷玥。殷玥此时已经逐渐适应兽人世界,却被赤影控制,非常痛苦,在翎焰到来的时候,毅然决然地跟他们离开去寻找金属性。 赤影阻挠,西北的危机加剧。在一次阻挠之后,殷玥质问他为什么不放自己离开,赤影终于认清自己的心,所以他的金属性的力量,在最后醒悟自己真正喜欢的是殷玥的时候觉醒。 (伏笔就是他身体不好,但是非常擅长锻造,翎焰教给冰石城的冶炼方法,和赤影锻刀的方法很像)最终他们一同应对这场会影响整个兽世的危机。 西北的风眼爆发,不断引起风暴,五色石在五种力量的刺激之下,显现出解决之法,要从西北主城金光城干涸圣河中找到通往地下的路,找到风眼的生成之处。 发现问题爆发,是西北的兽族不断地开采矿石和资源,不知节制,赤影的父母就是因为反对这种行为,在暴乱之中被杀,才将赤影送到翎焰的部落中,被翎焰的父母收养。 最终他们找到一处山脉之下,那里是圣河的源头,但是此时矿洞导致的水土压灭地脉之中的水汽。他们互相配合,赤影开路,翎焰融化神上面的阻塞的坚硬石块,殷玥生土,伏洲催化植物,浮光补给水汽。 最终浮光为了恢复圣河力量耗尽,永远留在地下,赤影为了在最后的风暴中保护大家,重建西北的金光城,保护大家自己也和金光城的核心融为一体,殷玥悲伤不已,打算永不离开,利用土的力量,恢复西北的水土,从荒漠变成草原,在金光城中继续让这座城池恢复生机。 翎焰回到高地圣兽城,成为真正的大巫,伏洲重伤回沼泽修养。 殷玥死的时候,看到兽世大陆的兽神,兽神对于强行将她带到这里,给她一个补偿,可以选择回到原本的世界,可以以选择重生在任何一个时间,殷玥选择替代之前在翎焰身体中的穿越者,重新陪伴赤影度过最艰难的几年,却惊悉那就是自己,最后安心离开。 以上是本书最后的结局,抱歉实在没有动力继续坚持。 翎焰带给我很多感动,最后这样结局是三次元的我,没有力气再托举这位朋友走到最后。希望最后的时候,翎焰依旧可以在兽世大陆飞翔,勇敢承担该承担的责任,勇敢面对自己的软弱和疲惫,成为更勇敢的自己。 你们也一样。 我的朋友们。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