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那个坏人,究竟是谁? 把她扔在一张大床上,他坐在旁边喘气。 虽然她不胖,可是抱了那么久,他也是很累,便走进盥洗间,去洗了把脸。 本来是去找妹妹回家的,没想到竟然捡到这个被下了迷幻药的女孩。 现在很多男人就喜欢干这种勾当,真是叫人不齿! 他感叹自己还真是好心,如果不是把她当做妹妹的朋友,估计自己也会对她下手吧。 “像你这种小豆芽,不是我的菜!小姑娘,你就好好睡着吧!”他给她盖上被子,就准备离开。 可是,手却被她拉住了。 “好难受,好难受!”她痴痴地说道,拾起身,跪在床上,在他的身上蹭。 他想要推开她,却被她抱的更紧。更要命的是,她竟然把小手伸进他的衣内,像只小猫一样在他的皮肤上抓抓。她迷蒙着双眼,小脸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蹭。 “你,松手”他试图分开和她的距离,话从口出,自己也觉得是那样言不由衷。 “好,好难受!”她几乎没有了意识,虽然看不清他,却 她的身体好烫!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火点燃一样,特别是下腹部,不停地被一股热浪冲击。 扯开他的衬衫,她的手向下走去,隔着外裤摩挲着他男性的特征。 他不知道她是谁,可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她撩拨的快到了极限。 终于,她被他死死地压在床上,原本支支吾吾嘟囔的小嘴也被他彻底封住。 他丝毫不怜惜身下的人,用力亲吻着她稚嫩的肌肤。 床头的微光照亮了一室春情,那浓烈的呼吸声将本来就炙热的气氛推到了极点。 她无所适从,时而攥着身下的床单,时而攥着他的胳膊。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从梦中醒来。 可是,一睁眼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且,自己竟然是寸缕未着。 感觉到全身的酸软,昨夜的一点点片段才浮现在她的脑海! 天哪! 她站在床边,看着洁白床单上那一点点绯红色印记,泪水夺眶而出。 十六岁,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十六岁被人强了! 那个坏人,究竟是谁? 混蛋!我许诗媛发誓一定要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混蛋! 回到家,舅母方瑜这才追问她昨晚的事,她只说自己去了同学家里。 “诗媛啊,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就算是不回家也得跟我们打电话说一声啊!你舅舅早上还一直在担心你呢!”舅母担忧地问道。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她淡淡地答了一句,就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可是昨晚那个人的模样,她根本想不起来。 昨天,好朋友汪子嫣想去同学韩沪闵举办的party,可是因为她家里不同意她去,她便拉上了诗媛。子嫣的父亲是汪氏财团的主席,她是家里的老幺,大姐汪子敏已经结婚,哥哥汪子轩刚从美国回来一个月。子嫣的母亲谭慧贤对诗媛很熟悉,因为诗媛去了,才答应了子嫣的请求。 韩沪闵是韩家的独子,其父经营地产生意,是本地知名的富豪。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同学聚会,可是,因为没有大人的监督,大家开始喝酒。或许是因为已经高中毕业了,大家都好像放的很开,喝酒、玩牌,甚至有些色情之事。 那个韩沪闵老是缠着子嫣,诗媛见子嫣好像也不厌烦,便不劝她了,一个人拿了一杯橙汁看着同学彭慕飞和两个同学打电玩比赛。彭慕飞边打边给她讲解玩法,过了一会,她就替代了他和同学比赛起来。 “考试也考不过你们,打电动也赢不了,真没劲!”失败了的同学抱怨着。 “人家两个可是金童玉女、最佳拍档,你就乖乖地认输吧!”另一个观战的同学对那失败者说。 “好了,让给你们吧,我不玩了,看看就好了!”诗媛不喜欢被人这样说,就把位子让给彭慕飞,自己坐在一旁。 “你真是厉害啊!第一次就这么强的,我是不敢和你对战的!”彭慕飞笑着对她说,她只是礼貌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到这个时候,诗媛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躺在床上想,到底是什么时候不对劲了呢? 她记得自己看彭慕飞打电动有一会儿,回头见汪子嫣被人围着说话,她就去了洗手间,后来就记不清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里面?到底是谁干的? 她现在没有丝毫的印象了。 “小姐,”是家里的仆人刘妈,“小姐,我炖了鸡汤,你下来喝一点吧!” 许诗媛摇摇头,没有说话。 “早上汪子嫣小姐打电话过来找你呢,你要不要给她回一下?”刘妈又说。 汪子嫣一定是担心她才问的,她便拿起电话给汪家打过去。 汪家,汪子嫣正在客厅接受批评,原因就是昨晚喝酒了,还喝醉了。 这时,许诗媛的电话就来了。 “妈,后天爸爸的生日会,我能不能请诗媛过来?”她问道,“诗媛就要去美国读书了!” 汪母谭惠贤点头同意了,汪子轩却对母亲说道:“她犯了那么大的错,怎么还让她请朋友来家里玩?” “诗媛是她的好朋友,聪明伶俐的,你爸爸也很喜欢的,你呀,就别再跟你妹妹争了!”汪母说道,汪子嫣听妈妈这么说,冲着哥哥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笑了。 “妈,你们就是太娇惯着她,她才会那么有恃无恐的。将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管她!”汪子轩怒气冲冲地甩下这句话,就离开客厅。 002哥,她就是诗媛呐! 昨晚的事,诗媛根本不能告诉舅舅和舅妈。 自从六年前父母车祸去世后,舅舅叶诚便成了她的监护人,并且替她管理着父亲的公司。 夜里,根本无法入睡,因为只要闭上眼,她就想起昨晚的事,冲到浴室里,一遍遍洗着自己的身体。 很快就到了汪子嫣父亲汪默枫的生日。 汪默枫是汪氏集团的掌门人,汪氏集团以经营造船业和航运公司起家,后来又涉足化工业,除了这些实业之外,汪氏还拥有东方银行和多家金融公司。 每年到了汪默枫生日的时候,总会有许多商界和政界名流来为他庆祝。今晚这个场景,汪子轩再也熟悉不过,可是他已经有四五年没能回家为父亲祝寿,自然有些生面孔是需要认识的。 汪子轩面带微笑,跟在父亲身边和父亲那些朋友交谈,说着这样那样的事。 “子轩回来了,银行那边的业务就要彻底交给他去照看了。”汪默枫说道。 “子轩肯定是没问题的了,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又在花旗实习了两年,理论实践都有了,今后默枫兄你多多教导他就行了!”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拍着汪子轩的肩笑道。 汪子轩礼貌地笑道:“子轩年轻不懂事,今后还得仰仗各位叔叔伯伯们多多提携!” 他姐姐汪子敏和丈夫方则成三天前从里昂回到家里,专程为父亲祝寿,方则成在里昂经营汪家的航运公司,汪子敏却是留在父亲身边主管造船和化工业方面的业务,并协助父亲打理汪氏的全部生意。夫妻二人携手走过来,汪子敏含笑说道:“在管理银行方面,子轩完全是个新人,他学的那些,离真正的实践还差的远呢!各位叔伯可要多多指导指导他才行!” 众人大笑。 方则成在汪默枫耳边轻声说:“爸爸,宁老还得等一会儿才到,他刚才来过电话了!”汪默枫微微笑了,说道:“他身体不好,你们就不该让他受这些麻烦!” 汪子敏应道:“爸爸,我们也劝过宁伯伯了,可是他非要来呢!” “默枫兄啊,日本那边的谈判怎么样了?”一个微胖的男人问道,“你打算再派谁过去呢?” “今年可一定要谈成,过两天就让子轩再去一趟,让他负责,那边的情况,他熟悉些!”汪默枫说道。 众人就这样聊着,汪子轩也是面带微笑陪在一旁,可是,就在他不经意回头时,看见了她。 她身穿一件淡蓝色短裙,正和汪子嫣在一边聊天。他跟父亲说了一声,就朝着她走了过去。 “子嫣,这位小姐是谁啊?”他问道。 “哥,她就是诗媛呐!”子嫣笑了,拉着诗媛的手,“她可是天才少女呢!已经拿到JohnsHopkins的offer了。” 听妹妹这么说,汪子轩长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哥,看你那样子。诗媛是去读医学的,还是全奖呢!”子嫣骄傲的说着,“你也知道JohnsHopkins的医学有多厉害了,将来诗媛可是会成为大医生的呢!” 诗媛揽着子嫣的脖子,笑道:“你可别这么说我了,让你哥哥看了笑话!” “切,他还笑话什么?”子嫣一副看不起哥哥的样子,“他那是拿着家里的钱读的,你可不一样哦!那么难申请的全奖,你竟然申请到了。不是钱的问题,是你的实力!他就没有!” 汪子轩就愣愣地被妹妹奚落一番,竟然也没还嘴。 就这样聊着,听见了舞会开始的音乐声。 汪子轩赶忙邀请诗媛跳舞,汪子嫣便把诗媛推到了哥哥的身边。 诗媛丝毫没有去想,现在和自己共舞的这个人就是那晚的罪魁祸首,而汪子轩却正在端详着她。 眼前安静文弱的她,与那晚判若两人。 避开了人群,他带着她来到了院子里,她却不明白他的目的。 “许小姐,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突然这么说,她很是意外。 “啊,哦,您说吧!”她非常有礼貌,这是她的教养,在陌生人面前保持自己的仪态。 他却坏坏地笑了,弯腰凑近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和我做笔交易,怎样?” “什么交易?”她惊讶地望着她。 他微微笑了:“你不是还有一个月走吗?你陪我一个月,我给你三十万!” 她盯着他,怒火中烧,冷冷地答了一句:“对不起,我和你没必要进行这次谈话,失陪了!” 说完,便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 “怎么?嫌少吗?三十万美金足够你读到博士毕业!”他盯着她。 “你以为我会为了钱做那种事吗?汪子轩先生,你看错人了!”她也盯着他。 “你当然不缺钱,我知道的!许家的小姐,怎么会为了那么一点钱和人上床呢?”他故意说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如此侮辱我?” “侮辱?我怎么会侮辱你?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出去玩而已!下个月我要去日本,你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她沉默不语。 “你是个优等生,一定想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玩的吧!跟我走,我会告诉你的!” “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陪我旅行,我付你钱,如何?”他盯着她,“先出去玩玩,免得到了外国人的地盘,你被人家骗!” 见她不说话,他接着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早点给我答复,我等你!” 说罢,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她的手中。 003你哥哥,他是那样的人吗? 诗媛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回到宴会厅里,也没什么精神了,汪子嫣觉得很奇怪,问她怎么回事,她却只是笑笑不语,可是,从那一刻起,她的视线就时不时地凝聚在汪子轩的身上。 听说汪子轩回国准备进入汪氏工作了,今晚宴会上多了很多妙龄女子,基本都是为了见他而来的,全是上流名门的小姐们。谭惠贤陪着女客们聊天,向儿子一一介绍应邀前来的客人。 “我哥这一回来,八成要被这帮姑婆团给包围着相亲去了!”子嫣看着眼前这一幕,对诗媛说道。 “那也不奇怪啊,你哥哥将来可能会继承你们家那么大的产业,谁不想把女儿嫁进你家?”诗媛揽着子嫣,笑着说。 “唉,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清啊!”子嫣叹气道,“我可不希望这家里再出现一对不幸福的夫妻了!” “别那么悲观!”诗媛拍拍子嫣的肩膀,她知道子嫣说的是大姐汪子敏的婚事。 汪子敏的丈夫方则成是汪默枫大嫂郑洁依的继子,早年,汪默枫和大哥一起发展汪家,可是,大哥婚后一直无子。 他去世后,妻子郑洁依根据遗嘱继承了汪家的航运生意,后来嫁给了一个法籍华裔商人,也就是方则成的父亲,方则成家中也是经营航运。 婚后两年,方则成父亲因为胰腺癌去世,郑洁依和方则成继承了方家的全部生意。当时,方则成还在读大学,汪默枫便和郑洁依达成协议,促成了汪子敏和方则成的婚事,将汪家之前的航运公司和方家的航运生意全部归入汪氏。 六年前,就在郑洁依去世之前两个月,汪子敏和方则成在里昂正式结婚。 可是,婚后,两个人时聚时散,一年很少有时间在一起生活,一个在法国一个在国内。 这段往事,子嫣很早以前就和诗媛说过。 “我真的很不想哥哥和大姐一样,因为家里的缘故而选择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子嫣说道。 “你哥哥,他是那样的人吗?会那样委屈自己吗?”诗媛问。 “我总是感觉他最后也会像大姐一样屈服的,”子嫣望着诗媛,“当初大姐也是反抗的很厉害,最终还不是乖乖听爸爸的话了?看她现在这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诗媛揽过子嫣的肩膀,笑道:“你啊,只要你自己坚持住不就好了?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你一直不都是想要这样的吗?” 子嫣却苦笑着叹口气:“诗媛,我这个人真的太软弱了,不像你,只要打定主意就会一直往下走,我不行,意志力太薄弱了!大姐个性那么强,都抵抗不了家里的压力,我哪里可以做到啊!” 诗媛握住好朋友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子嫣,你的人生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干涉你的选择。所以,千万不要害怕将来会怎么样,一步步朝着你的目标前进,如果真有和家里起冲突的那一天,你就挺起胸膛,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父母。他们是很爱你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尊重你的选择!” 子嫣破涕为笑,拍拍诗媛的手背,笑道:“也是啊!要是到时候我说不动爸爸,就拉上你来说,我就不行他还能说得过你这个优秀辩手!” 诗媛捏捏子嫣的脸颊,笑着应道:“为了好姐妹的终生幸福,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闯!放心好了!我保证!” 两个人都开心的笑了。 “嗳,那天晚上我被我哥扛回家了,你呢?你怎么回的家啊?”子嫣问起那晚的事情,诗媛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沉默不语。 子嫣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赶紧把她拉到院子里。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诗媛?”子嫣焦急的问她。 诗媛努力摇头,泪水却止不住从眼眶中翻涌而出。 子嫣不敢乱想,可是,她很害怕自己的担心是现实,害怕厄运降临到了好朋友的身上。 诗媛始终没有说出来,好一会之后才停止哭泣。 “好了,哭一下就好多了,你别担心了,我没事的,没事!”擦去脸上的泪水,诗媛强颜欢笑。 “对不起,诗媛,都怪我,我应该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我”子嫣也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诗媛很坚强,可是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生而已! 诗媛平静了呼吸,安慰子嫣不要自责,就在此时,汪子轩走了过来,看着她们两个神色怪异,以为出了什么事。 “讨厌,哥,你这个乌鸦嘴,别乱说话。不知道女生是很多愁善感的吗?”子嫣刚准备抬腿踢哥哥的,汪子轩适时躲开了。 “多愁善感?这种词啊,八辈子都和你沾不上边!”汪子轩笑着说。 子嫣刚要上前掐哥哥,却被诗媛拉住了。 “今天要不是看诗媛面子,我可不饶你!”子嫣警告哥哥道。 “切,我会怕你啊!”汪子轩故意站在诗媛身旁,却对妹妹不依不饶。 自己才刚过了他的肩膀,在他身边,诗媛竟然有了一种压抑感。 “怎么?那么多美女,你看上哪个了?我去瞧瞧,要是我看不上的人,你可别娶进门哦!”子嫣撒娇道,刚才的凶样完全不见了踪影。 汪子轩不自主地看了诗媛一眼,对妹妹笑道:“你可别把老哥看成是那么肤浅的人!”兄妹俩一言一语来回,诗媛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着。 看来,他应该还是不错的,毕竟是子嫣的哥哥,不会是很过分的男人吧! 诗媛这么想着。 004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呢,还是—… 第三天早上,诗媛和子嫣,以及另一个好朋友翁依璇一起去了经常聚会的蛋糕店。子嫣和依璇比诗媛大一岁,今年全都毕业了。 “你一个人出去读书,没有人陪着,没问题吗,诗媛?”依璇问。 诗媛微笑着摇头,嘴巴还在吸着橙汁。 “可是舅舅说要过去,把公司卖了,和舅妈去那边开餐厅,陪我读书的。”诗媛说着。 “我就知道是这样!”汪子嫣笑着说,“伯父那么心疼你的,才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去呢!” “那我怎么办?我还是想一个人出去!”诗媛说道。 依璇边吃蛋糕边说:“你就在走之前出去外面玩上一圈,别说太远的地方,近一些也行,总之就是单独去,然后跟他们随时保持联系,让他们知道你很安全,可以照顾好自己。这样可以吧?” 子嫣点点头,说道:“好主意,你先从旅行开始嘛!单独旅行,社会治安这么好的,你不用怕啊。一步步走出去,要是一下子一个人走那么远,换做是谁都不安心的!” 被她们这么一说,诗媛突然想起来汪子轩说的事,“想好了给我电话”! 难道说我真的要去?和他?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天晚上,丝毫没有听见两个好姐妹在说什么。 “嗳,诗媛,你在想什么?我觉得就我这办法最好了!”依璇推推她,才把她从回忆中拉出来。 “也好啊,我回去想想怎么跟他们讲,再想个地方去!”诗媛笑着说。 话题很快又转移到了那夜的聚会。 “依璇,你没去真是太英明了,我现在后悔死了。一点都不好玩,回家还被我哥训死了!”子嫣说着。 诗媛不说话,可是那晚发生了什么,她却是知道的。 那晚,是陪着子嫣去的,可是,自己出了事,子嫣知道一定会自责死的。 唉,还是算了吧!既然是不好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大家都不开心呢! 诗媛这么想着,只是微微笑了,听着她们两个聊天。 就在此时,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好巧啊,美女们在这里!” 诗媛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也不愿打理,继续抱着杯子吸着橙汁。 原来是韩沪闵,他过来就和依璇、子嫣寒暄,他身后的几个也凑过来聊着,诗媛却是一句话都没讲过。 “许诗媛,那天晚上,你跟谁走了?怎么到后来都没看见你?”韩沪闵问。 “哦,是朋友接我的!”她只是这么答了一句,就端着杯子离开座位了,韩沪闵就直接坐过去,坐在子嫣身边,开始跟子嫣套话起来。 “诗媛,”有个人跟了过来,她却没有回头,坐在离子嫣她们远一点的位置上,那个人就一直跟过来坐在她对面。 “那晚上,你没事吧!我看你后来”他说道。 “慕飞,别说了,我没事的!有朋友来接我,我就走了!”她现在根本不愿听别人说那晚的事。 “哦,你没事就好!”彭慕飞微微笑了,又说,“后天,我们足球队的友谊赛,你来不来?” “我可能要出门去,所以,”她说着,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神情那样的失望,“我回去查一下时间,要是那天还在家的话,我会去看你的比赛!” 彭慕飞听她这么说,再次恳求着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比赛了,真的很希望你能来!” 她低下头点点头,说:“我会尽量去看的!你,加油吧!” 她这么说,就应该是可以去了,彭慕飞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我会的!”他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她:“明天你有空没?” 她惊讶地望着他,问:“你还有什么事?” 他的脸刷一下红了,说不出话来。 “等你想起来再说吧,我先回家了!”她这么说了一句,就起身走到子嫣那边说了几句话离开了。 彭慕飞看着她的身影从玻璃窗边走过,叹了口气。 诗媛走到街角的车站,坐上车回家。 彭慕飞已经被T大录取了,他和诗媛一直都是竞争对手,每次考试都紧紧跟在诗媛之后,没有一次超过她。诗媛隐约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是特别的,而她也经常会去看他踢球,看他比赛,可是,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说不清楚。 坐在车上,她想着依璇的建议,应该可以吧!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呢,还是 她不想再想着那晚的事情了,需要换个环境好让心情放松一下,不能让那个禽兽破坏了她的生活!对,绝对不能! 第二天下午,汪子轩接到了诗媛的电话,她答应了他。他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答应,心中竟然有一丝喜悦。 去日本,诗媛跟舅舅说是自己想去玩,舅舅非要跟她一起去,被她好说歹说劝住了。 “诗媛转眼要一个人去美国,就去日本那么近的地方,你就别担心了!先让她出去玩玩吧!”舅妈方瑜劝舅舅。 舅舅说不过两个女人,只好答应了。 这天下午,彭慕飞来到诗媛家里,当时她正在厨房里帮着舅妈一起准备晚饭。 他的身上,是学校的队服。他的身高也就一米七几,因为时常运动的缘故,看起来一点都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模样,反倒是很精神。 “原来你们早就约好了啊!诗媛,你怎么不早说呢,快去吧!”舅妈说着就推着诗媛上楼换衣服,一边请彭慕飞进屋。 刘妈端来冰饮料,方瑜看着彭慕飞,满心的喜欢,再一听彭慕飞已经被T大录取了,自然是更喜欢了,不禁在心里怪怨起诗媛了,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也不说一下! “我们晚上有球赛,最后一场,所以,我,”彭慕飞显得很局促。 方瑜微笑着说:“放心啦,你们就去吧!等她舅舅回来我说一下就好了!” 接着,方瑜又问彭慕飞的家庭状况,原来他爸爸是做外贸的,家里还有妹妹。在方瑜看来,彭慕飞是个品学兼优、家教良好的男生,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就在方瑜这么想着的时候,诗媛从楼上下来了。 “舅妈,您又不是安全局的人,问人家那么多,小心吓到人了!”诗媛听见舅妈问着好多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就晚了!”方瑜笑着送两个人出了门。 005坐稳啦!出发! 诗媛准备骑自己的脚踏车,却被彭慕飞拉住了。 “我骑了车子过来,你就”他做出个请的动作。 “好啊,你坐后面,我来骑!”她直接走到他的机车旁边,取下头盔戴在自己头上。 “你会不会?”见她伸手要钥匙,他半信半疑地问。 她把另一个头盔丢给他,说道:“让你见识一下哦!我不会比你差的!” 说着,便转动了钥匙打开火,对着站在一旁的他说:“上车,兄弟,我不会把你扔到海里面的!走吧!” 彭慕飞从未见过这样的诗媛,像个男孩子一样的诗媛,不禁怦然心动,赶紧坐在后座上。 “坐稳啦!出发!”诗媛冲他喊了一声,机车就扑通通冒着烟将许家甩在后面。 她的头发只是随便扎了一下,现在被风吹得有些乱了,却好似一张网罩住了彭慕飞。他本来只是抓着座椅的,可是她的突然加速却让他在惯性作用下,一头撞上她的后背,双手也下意识地环在她的腰间。 就在那一刹那,两个人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心跳的节奏。 诗媛想要停下车子,可是他一直都是那个动作,两只手好像被石膏固定了一样不再乱动,她便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夏日,却是最后的夏日。 不到二十分钟,两个人就到了学校。 现在是暑假,除了一些为了体育比赛或是文化课科目竞赛而在学校努力的学生之外,别的同学都不来了。可是今天晚上却会有很多人来学校,大家都是为了今晚的这场比赛。 诗媛停下车子,彭慕飞便很有默契地把车子停在车棚里,和她一起往足球场而去。 其他的队员都已经开始做最后的训练了,彭慕飞赶紧去了更衣间换衣服,可是,他的脑海中始终是诗媛的模样。 诗媛坐在看台上,无聊地看着场地。 等到彭慕飞出来,她便听见一阵尖叫声,她无声地笑了,那是为了彭慕飞的欢呼,他在学校里有很多粉丝的。因为他成绩又好,长得也很帅,而且运动也很擅长,还是校足球队的队长,喜欢他的女生相当多。他和诗媛还是连续两年“全校最佳梦幻情侣”! 他看见她了,就走过来在下面喊了她一声,丢了两瓶水给她。当诗媛返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就听见周围有几个女生嘀咕着“那不就是许诗媛吗?”“难道他们真是男女朋友吗?”“许诗媛不是自己否认过吗?难道都是骗人的?” 诗媛却不想再解释了,毕竟过了这个夏天,大家都很难再见到了,哪里会有以后? 她看着在场地上指挥队员们训练的彭慕飞,想着马上就要跟汪子轩去日本,心中却是有些凄凉。 这一场比赛,还是和过去每一场一样,彭慕飞的表现总是那么优异。而她,也像过去每一次一样,为他的每一个突出表现而鼓掌,为他喝彩。 最后,比赛结束,夜空中礼花绽放。 她准备离开了,可是,依璇告诉她“慕飞说让你去更衣间外面等他一下,可能是有话要说吧!” “你呢,你和我一起去吧!”她说。 依璇拥抱着她,说道:“我要先去准备庆祝活动啊,等会你和慕飞一起过去就好了!” 看着依璇和其他几个女同学一起离开了,诗媛独自去了通往更衣间的通道。 她远远地站在通道口,听见一阵欢呼和尖叫声,就知道彭慕飞出来了,他也远远地望见了在灯下站着的她。 “恭喜你!今晚又是满分表现!”她对他露出难得的笑容,他却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这时,有队员跟他喊了一声就走了。 “我们走吧!你这个队长不去的话,大家会很失望的!”她转身往场外走。 因为观众都已经离开,出口的灯也关上了,只有“安全出口”那个绿牌子的灯还亮着。 她小心地往外走着,他追了上来。 这时,突然运动场里的灯也灭了,她突然停下脚步,让自己适应一下这样的黑暗继续走。 可是,她结结实实地落入了某人的怀抱。 那一刻,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是因为夏夜炎热还是什么,她突然觉得好热。 他的下巴就那样在她的肩上搭着,他的呼吸声在她听来是那么清晰。 “彭慕飞,你,干什么?”她轻声问。 可是,他没有回答,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 在这黑暗中,一切都看不见。 “我很喜欢看你笑,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在她耳畔轻声诉说,“因为高一入学仪式的那一天,我迟到了,还迷路了,好傻。我不知道礼堂在哪里,又找不到人问,就一个人在校园里乱找。” “然后,我就听见有人问我‘同学,你在干什么?’我回头看见的,就是你的笑容,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突然不紧张了。”说着,他无声地笑了。 “你把我带到礼堂的,然后我就看着你走上讲台,代表全体新生讲话!那时,我知道你才知道你就是那个满分考进来的许诗媛。” “我很开心,能和你同班,能够每天看着你。可是,我很少看着你笑,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说你是个很冷漠的人,说你是个只知道学习,对于别的事和人都冷漠的人。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是你帮了我,让我没有害怕新的环境!”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足球场边看到你的时候有多激动。我不知道你也会去看我们踢球,因为你会去,所以我才成为了最佳的球员。” 他继续说着,好像要把这三年来的话全都说完一样。 这些话,此刻在诗媛听来,却是那样的难受、那样的心酸。他的心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她已经料到了。可是,她不想他把那句话说出来。 他不知道,她每次都是用怎样的心情在看他踢球,每次都是以怎样的心情和他相处。 在自己无法给予他那个承诺之时,就不要,不要让他受伤! 006请你不要这么说! “请你不要这么说!”她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他却是一惊,手不自觉地松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很自私,很虚伪的人,所以,请你,请你不要,不要再说了!” “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很讨厌这样伪装着的自己,所以,请你不要把我当做你想象的那种人!” 她感觉他渐渐松开了她,却不敢面对他,即使是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她也不愿面对他。 “慕飞,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说出这句话的,只是记得那条通道,好长好长,好黑好黑,她只有快步跑出去,快步离开他。 晚风吹去了她眼中的泪,晚风中却是栀子花的香味。 为什么在这样的夜晚,总是飘着栀子花的香? 难道说,大家都在这样的夜晚失去了那个人吗? 她坐车回到家里,并未去那个庆祝会,而后来,依璇告诉她,那晚上,慕飞哭了。 是不是有些话不要说出来,会减少对彼此的伤害? 是不是有些事隐瞒起来,会让大家都不要尴尬? 或许,有些爱情,就是在这样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也许,这样的结束,反倒是最好的结局,对于谁都是! 拒绝,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爱? 诗媛在家窝了一整天,就准备第二天的旅行了。 第二天,诗媛按照和汪子轩约定的时间到了机场,和他一起上了飞机。 她专门挑了一个窗户边的座位,看着云层就在自己身侧,可是,今天是乌云密布,她只能看见厚厚的黑黑的云层。也许,家乡真在下雨,也许这场雨之后,这个夏天之后,慕飞可以忘记她吧! 到了东京,诗媛住在汪子轩的家里,因为汪子轩一直在工作,她便一个人拿着地图在东京的大街小巷逛着。 汪子轩此次来东京,是为了东方银行注资S银行的事务。S银行是日本重要的银行之一,银行是S财团的一个业务,虽然S财团的基础业务集中在金属和化工行业,可是S银行在日本银行业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汪家的东方银行虽然已经和一些中等的银行签订了合作协议,进入了日本市场,可是,想要真正在日本银行业占有一席之地,必须要借助像S银行这种大型的企业才行。多年来,汪默枫一直找不到机会和S银行洽谈合作之事。 去年五月份,在铜交易上的一次错误投资,使得S商社面临着亏损的危险。事件发生之前,汪子轩通过分析那半年铜的期指走向,又和美国方面的金融家联系后,告诉汪默枫S商社可能会通过拉高现货价格来带动期货的目的,抛售其手中的多头。可是,根据美方的分析来看,美国金融家是不会让S商社全身而退,如此一来,S商社将会陷入这样的一场多空大战导致的亏损。而这,对于东方银行来讲,是个绝好的机会去收购S银行。 汪默枫和自己的金融团队磋商后,在多空大战开始前就与S银行接洽,商谈注资一事。而S银行并未答应汪默枫的要求,汪默枫的金融团队和律师团在东京进行着一日复一日的谈判。一个月后,S商社这次盲目的决策让他们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与之前的态度想比出现了巨大的反差,此时的汪氏却在逐步增加自己的注资条件。 为了顺利控股S银行,汪子轩来到东京。这个时候,S商社每天在铜期货上损失上千万美元。当时,S商社向其他的许多大企业求助,可是,对方要么是不愿陷入S的失误,要么是提出了比汪氏更加苛刻的注资条件。而汪子轩和他的团队没日没夜地研究着期铜指数走势,分析着S可能接受的条件。汪子轩与金融团队商议后,确定了最后的底线,代表汪氏亲自和S商社的代表谈判。可是,S商社还是没有接受汪氏的条件。 虽然去年失败了,可是汪默枫依旧没有放弃S银行。 事隔一年后,S银行坏账缠身,根据评估,受到去年铜期货的影响,S银行的坏账已经达到两百亿美元。今年春天,日本金融厅要求银行按照规定的时间处理坏账,否则将收归国有。汪默枫再次看到了机会,便派了汪子轩来东京第二次和S商社进行谈判。 经过磋商,S商社和汪氏签订了协议,向汪氏发行了可兑换优先股,换取了汪氏三十亿美元的注资。根据股指计算,汪氏的东方银行控制了S银行18%的股份。这些优先股可在二至二十五年内兑换成普通股,年息四厘半。除此之外,S银行还要额外付给汪氏二十亿美元的补偿。 这是汪子轩半个月战斗的成果。 六月二十号,汪氏和S财团正式签订了协议,并在东京举行了联合记者会,东方银行成为了第一家注资S银行的外国机构。 当天,汪子轩叫诗媛也去记者会现场,并派了自己的助理过去接诗媛,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合。她坐在第一排的中间位置,那是汪子轩给她留的。 她坐在那里,看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向汪子轩提问,因为害怕被熟人从电视里看到自己,她专门戴着墨镜。 身边是一个美国金融时报也就是“thefinancialtimes”的记者,这位记者的问题让诗媛搞清楚了汪子轩做的事到底是什么。这位记者问汪子轩,东方银行为何要如此积极地购入S银行的不良资产?这种高风险的投资手段,与汪氏一贯的稳健作风相去甚远。汪氏就不怕自己也出现巨额亏损吗? 诗媛虽然不懂得这些专业的经济学名词背后的意义,但是她听出来这是非常危险的一次投资行为,这场投资涉及二十亿美元,在她看来这是非常大的一笔金额,汪伯伯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当记者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汪子轩只是微微一笑,用纯正的美语回答了问题。诗媛听懂了,他说,注资S银行将会加大汪氏在日本市场的影响力,并且是双方长久合作的一个良好开端,并且可以让汪氏在日本拥有更多的客户。他还说:“汪氏虽然一直行事稳健,可是稳健并不意味着保守、不敢开拓。因为,汪氏的货轮每时每刻都在地球的各个海域行驶。轮船出海,很多时候遇到的都是狂风巨浪和坏天气,汪氏在大海上没有退缩过,在金融业也会继续慎重前行!” 等他回答完毕,整个会场想起来掌声,他向所有人行礼致谢。 诗媛看着站在话筒前的汪子轩,不禁充满了极大的好奇。 007那种人缠着你,你不会赶的吗… 晚上,S商社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诗媛也参加了。她穿着一件纯白的Gucci低领齐膝的短裙,脖间是一款Tiffanylace系列的铂金项链,整条链子以四叶草的抽象形为基本单位,耳垂上也是同一系列的耳坠,脚上则是Prada最新款的高跟凉鞋。这身行头是汪子轩日本的助理带着她选配的,虽然不知道这一身到底要多少钱,可是,光是这些牌子,她就已经知道贵的不行了,连头发都是在银座的高级美发室做的。早上她坚决拒绝他这么做,助理却说这是汪少爷的命令,她根本反抗不得,最后就被这样子收拾了送过来。 她就好像是一个进入了王宫的灰姑娘一样,虽然身上穿着华美的礼物,心中却还是虚的很。不过,许淑媛生来就有个本事,那就是永远都不会怯场,不管怎样的局面,她都可以从容面对。 她挺胸抬头走进宴会厅,完全是一个公主的气势,可是除了汪子轩,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对于诗媛来说,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种高级别的宴会,所有来的客人,恐怕都是些达官显贵吧!她从侍者那里要了一杯橙汁,便开始四处观察。 果不出所料,她认出此刻和汪子轩交谈的人正是金融厅最高长官金融大臣,因为到东京后,她老在看日本新闻,因为S财团和汪氏的谈判搞得很热闹,而这个大臣也因此常上电视,她就记下了。和那个矮个子的日本老头站在一起,汪子轩简直就跟王子一样! 貌似谈了很久,那个大臣才被S财团的主席请走了。而诗媛正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韩国人缠上了,那个人刚开始的时候用的是韩式日语,发现她听不懂日语后,便用了韩式英语和她攀谈。 诗媛心中极为鄙视此人,便对他不理不睬,可是那个男人依旧不停地说这说那,夸她漂亮什么的。刚好和那金融大臣谈完话,汪子轩便瞧见诗媛被人缠上了,立即走过去救场子。 “你怎么在这儿?”他过去握住她的手,表现出很亲密的样子,那男人见状,赶紧陪笑着向汪子轩道歉离开。 “那种人缠着你,你不会赶的吗?”他的声音很低,语气却是极为不悦的。 “我不理就是了,只当是某些动物叫就好了!”她倒是很镇定,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别看着这些人都这样温文尔雅,其实都,对你这种小姑娘,人家是不会有好心的!”他低声说道,却是面带微笑不停地对向他打招呼的人点头。 她扑哧一笑,道:“你也算是其中之一吗?” “我是有原则的好不好!”他低声答道,她只是无声地笑了,并不接话。 他看了她一眼,说道:“丑小鸭一打扮还真便天鹅了,不错!” “这可是你主动送我的,可别回头跟我要钱,我没钱还你的!”她捧着果汁吸了一口,说道。 “只是不想你给我丢人就行了!”他扔下这句话,就准备走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她突然拉住他的手,问道。 他惊讶地回过头望着她,她赶紧放开他,说道:“除了你,我不认识一个人,我怎么办?” “没关系,我刚才交代了助理,他会照看你的,”他一招手,走过来一个西服笔挺的年轻男子,原来就是早上带她买衣服的那个人。 “你要是无聊想回去了,就告诉他,他会送你回家的。”汪子轩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看着汪子轩朝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走过去,诗媛问那个助理:“那个人是谁?” “那是M银行的总裁!”助理答道。 “旁边的呢?”她又问。 “那是中央银行的总裁!”助理答道。 “日本中央银行?”她问。 “正是!今晚来的客人,有日本几家大银行的总裁或是高管,还有金融厅和经济产业省的高官,重大金融机构的董事长,像铃木这些财团都有人过来,还有一些在东京的外国银行的总裁,刚才跟您讲话的那位,就是韩国K银行日本分行的总裁。”助理说道。 诗媛的视线一直跟着汪子轩走,助理不停地给她介绍每一个和汪子轩交谈的人的背景,这一晚上下来,诗媛对日本的金融业终于脱盲了。 “那个呢,现在的那个!”她问。 看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妙龄女子同汪子轩说话,诗媛问。 “哦,那是F财团的F先生和他的女儿松子小姐,松子小姐是汪少爷的朋友!”助理说道。 朋友?诗媛观察着汪子轩和那个松子,看起来也不像朋友那么简单吧! 不过,她对这些也没兴趣,没待两个小时就离开了。 汪子轩正在和松子谈话,助理就过来在他耳边说诗媛要回去了,汪子轩便点点头。 “子轩,明天去轻井泽吧,你这次来东京,咱们都没有好好见面说话呢!反正接下来的事,也不需要你亲自处理了,去我家玩几天?”松子挽着他的胳膊,嗲声道。 “嗯,这几天我还有别的安排,回国前我会去你家拜访的!”他推却了松子的邀请。 他是勉强不得的,松子很清楚,便松开他的胳膊,说道:“我可等着你呢,子轩!” 他微笑着点点头,视线却随着那个白色的小身影走了。 “你的,女伴?”松子是何等敏锐的人,一看汪子轩这样就知道那个白色的背影和他有不一般的关系。 “认识的人而已!”他只是这么答了一句,说完,便继续和别的客人交谈起来,向他们转达汪默枫的问候、期待以后继续合作之类等等。 008今晚,估计他还是不会回来吧… 诗媛在助理的陪同下回到了汪子轩的家里。 漆黑的房间,她打开了所有的灯,锁好门。虽然这是港区的高级公寓,可毕竟是在国外,她还是会不安心。这半个月,汪子轩时常夜里不回来,她就一个人锁了门开着灯睡觉。因为是在三十层,所以她不担心会有人爬窗户进来。虽然这一层只有六户,但是,可恶的汪子轩把这一层全都买下来了。因此,要是他不回来,整个一层楼就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这半个月下来,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孤独。 去了美国读书,不也是要一个人孤独生活吗?现在这样正好,她可以提前开始练习了。 今晚,估计他还是不会回来吧! 她小心地取下首饰装在盒子里,把那件昂贵的礼物脱下来挂在衣柜中。 站在窗前,可以俯视下面的灯光点点,到了现在这个点上,街上估计也没几个人。 她看了会电视就去洗澡,准备睡了。 房间里的灯一直开着,她已经进入了梦想。 可是,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她翻了个身,胳膊伸到床的另一面,突然就听见某人的尖叫声,这一声立刻把她吓醒了。 一个激灵坐起来,接着就看到汪子轩对她怒目而视。 她却不看他,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又不知道旁边有人的,不好意思,我要睡了,请不要吵我,谢谢!”说完,她倒下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拜托,大小姐,你就这样睡了?”他一把拉过她,直视着她的睡脸。 “还想怎样,我都已经说过抱歉了!我很困,别吵我,OK?”她直接把他的枕头拽过来,盖在自己的脑袋上。 突然,她把枕头扔开,把睡衣拉整齐。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睡觉没有规矩,梦里经常在床上“搬家”。刚才一胳膊打过去,想一想自己的腿一定也没有规规矩矩地待在应该在的地方。 她有意识的避讳,让他也有些不自在了。 “对不起,我,我从小都是一个人睡双人床的,所以,所以睡相不好。实在不行我就去其他的房间睡,好吧!”她干笑着,赶紧准备下床离开。 他把她拉了回来,半个身子压住她,不怀好意地笑道:“就这么走了?”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吞吞吐吐地说:“我都已经,已经说过对不起了,还,还要怎样?你又没受伤。” “没怎样啊?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度过这么美好的夜晚而已!” “我,我以为,你,你不回来呢!”她不敢看他,毕竟他是个男人啊。 “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的合约就开始生效!”他笑的那样邪魅,她的心开始毛毛的。 “生效?你,你想要怎,怎样?”她结巴起来,两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你这么聪明的,不需要我再说明了吧!”他的语气极为轻佻。 她的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胳膊,那若有似无的碰触,让她的全身跟着颤抖起来。 在她清醒着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和一个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而他显然是个调情高手,只是这样简单的抚摸,便让她面颊绯红,全身燥热。 他扑哧笑了,这一笑,把她唤醒了,她赶紧推开他,跳下床,冲到洗浴间。他在她身后哈哈大笑起来,她更加窘了,不敢回头。 水龙头开得大大的,双手扶着台子,时不时地掬起水泼在脸上,可是不管怎么用水冰,脸上还是很烫。 猛然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进她的脑海:他在身后! 天啊,怎么回事?这个人有跟踪癖的吗? 脸上的水一滴滴往下落,而身后那人的手却从她的腰一直往上游走,力道不轻不重,似乎可以轻而易举地挑动到她最敏感的神经。 她的拳头攥紧了,她不敢抬头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他的模样。 原来,自己是如此抗拒和一个男人如此暧昧的。 出乎他意料的,她转过身抓住他敞开的衬衫前襟,一双黝黑清亮的大眼睛盯着他,却是一个字也不说。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惊住了,沉默了半晌才说:“你,这是怎么了?” 她渐渐松开他,低声说道:“对不起,我,”然后赶紧走了出去。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着叹了口气。 她正蜷坐在沙发上,脑袋靠着扶手,长长的头发垂在半空。 “你把门锁好吧!”他扔下这句话就往门口走去。 她跳下沙发,追了过去,吞吐道:“你,你,这,” “你休息吧,我去隔壁的房子睡觉,明天早上咱们出去玩吧!嗯,你好好睡一觉,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旅行了!”他说完,就打开门走了。 看着那扇门在他身后关上,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什么。 或许是很高兴吧!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爬起床去敲他的门,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套房子里睡,她就开始一间间找。 “拜托,小姐,能不能晚一点再过来?”他打开门,一副睡意蒙蒙的模样,开了门就继续转回卧室倒在床上了。 她嘻嘻笑了,关上门,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然后走到卧室门口,探出脑袋,看他呈大字型趴在床上,就小心地走进去打开窗户,谁知他扔了一个枕头砸到她的背上。 “你干嘛打我?”她捡起枕头扔到他的身上。 “拜托了,让我再睡一会,ok?”他转过头,她只好离开,走到卧室门口,她说:“我做了点吃的,你醒来了,就过来吃一点东西吧!” 等他回头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人了。 “还真是有点贤妻的样子啊!”他迷糊着说。 从这一天开始,汪子轩便带着她到处转。 去上野公园参观诸多的博物馆,还有宽永寺等寺庙;去东京铁塔,观赏东京的夜景。 汪子轩是个很好的导游,一路上给她不停地讲各种典故,虽然她也读过许多的书,可还是不禁暗暗佩服起他来。 或许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那些许的钦佩之情,便得意的说:“你不要以为我是个肤浅的商人,我也知道很多商业之外的东西!小姑娘,不要崇拜我哦!” “切!臭美的家伙!”她转过头不再看他,却听见他的笑声。 诗媛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要求,也许是因为好玩吧! 身边的女生,除了汪子嫣,几乎每个人都有援交的经历,而诗媛始终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功课上。 正如汪子轩所说,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外面的人在玩什么。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想要当个坏女孩,至少当一次。 汪子轩虽然花名远播,但是毕竟是子嫣的哥哥,不会坏到哪里去,应该可以相信吧! 因此,她就接受了他的条件。 009为什么这感觉如此熟悉? 她以为他会要求自己做那种事,可是他没有,即便是在一个房间睡觉,他也不会强迫她。 还有让她意外的事,他在外面丝毫没有那种少爷的架势,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一个出门旅行的大学生。 他们在一起住过家庭旅馆、徒步爬山、品尝路边摊的小吃,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是毕业旅行一样。 慢慢地,两个人变得熟悉起来。 “你有没有看过那个电影,《伊豆的舞女》?”两个人漫步在伊豆的街上,她欣喜地问他。 “你说的是哪一版?山口百惠的?”他问。 “嗯!超有感觉呢!”她笑着说,“就像这样穿着浴袍,慢慢地在夏夜漫步!哇,好美!” 他无意识的挽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面庞,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停住。 “那舞女看去大约十七岁。她头上盘着大得出奇的旧发髻,那发式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他静静地说,手抚上她的面庞,她的脸涨得通红,害羞的低下头。 夜空中,一朵朵烟花绽放,照亮了整个天空,也照亮了屋子。 身上的浴袍已经被扔在一旁,他热切地吻着她的唇,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配合着他的激吻。 为什么这感觉如此熟悉? 她不再去想那晚的痛苦,任由身上的男子予取予求。 她如此配合着自己,更加让他难以自持。 可是,他不愿像那夜一样只顾自己的满足,他要让她真正体会到身为女人的幸福。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把她变成了一个女人。 他的吻碎碎的落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每到一处便让那里的细胞活跃起来,让她全身颤栗起来。 她紧紧抓着床单,细密的汗珠渗出肌肤。 他是个调情高手,不一会便让她失去了自控力。 …… 她的味道,让他思念了好久。 窗外的烟花表演已经接近了尾声,而屋里的表演还在不停地继续。 他无法告诉她,那夜的人就是自己,只有不停地掠夺她的甜美,只有一次次让她美丽的身体在自己的手中绽放。 诗媛不懂,为何自己会这样任由他侵犯自己?为什么每次的痛苦都能很快地被他带来的快乐所淹没? 有些话,永远都不会讲出来! 从伊豆回到东京,已经是六月底了。 诗媛时常一个人去到处乱逛,因为汪子轩好像很忙的样子,好多天都不回家。当他不回来的时候,诗媛的心里总是有点莫名的感觉。接到他的电话,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生气,说不清楚是什么。 可是,等他休息回来了,给她展示自己厨艺的时候,那样认真的表情,却是叫她很意外。 “你,怎么还会做饭啊?”她站在一旁,问道。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经常在休息的时候自己动手做一些,自己做的再怎么难吃,感觉是不一样的!”他一边切菜,一边说。 看他那架势,还真有那么回事! “我听说会做菜的男人很讨女人的欢心,你是不是为了追求什么人而这么做吧?”她靠着餐台,看了他一眼。 他的神情,就凝固了一瞬,很快又露出平日的笑容,说道:“你以为我是那么庸俗的男人吗?” “切,你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转过身,“不过呢,如果你真是为了哪个女人这么做的话,我倒是很想见见那个人呢!” “哦?你不是说跟你无关吗?为什么想见了?”他问。 “好奇啊!”她盯着他,“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她笑嘻嘻地说道。 他却不屑一顾地应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跟你说啊,感情世界可是很复杂的!” “去,不想说就别说,我才没兴趣打听你的八卦呢!”她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夕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她就好像是在那金色的阳光中旋转。 感觉到有些口渴,她起身走到冰箱旁边,取出一瓶冰水,刚关上门,就发现自己无法转身了。 “你还真是自私,人家可是在辛苦做菜,你就不知道给我拿一瓶?”他的身体把她抵住,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她的脸颊倏地一下变得滚烫,手心冒汗。 他的手轻柔地滑过她的手臂,嘴唇在她的脖间轻轻地磨蹭。 她的手一松,那瓶水就掉在了地上。 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隔着短裙,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欲望。 就在他准备进入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该死,谁这个时候打电话?”他松开她,抓起身后餐台上的手机,按了免提。 原来是他的死党丁皓楠! 电话里不停地说东说西,汪子轩只是应声,却把她拉到餐台前。 010是不是打扰你的好戏了? “你”她还说出口,他就从后面进入了。 一边和对方讲着电话,同时在猛烈地占有着她。 她不敢出声,咬紧嘴唇,将所有的声音都咽了进去。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却听见汪子轩的讲话声音不对劲,立马反应过来。 “子轩啊,是不是打扰你的好戏了?”丁皓楠大笑着问。 “早知道还那么多废话!”汪子轩愤怒地按了通话,接着对诗媛说道:“现在没关系了!” 好似真是没了压力一样,他终于听到了从她喉间发出的细碎的声音,更加深入她的身体。 可是,诗媛刚才觉得好紧张,那种感觉,难以名状! 晚风吹进来,白色的窗帘轻轻摆动。 夜里,两个人赤裸着身躯并排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呃,过两天就满三十天,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突然问,只是转头看了他一下,再次盯着头顶的灯。 她会这么问,他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他老早就注意到她在日历上画的圈,从他们到东京的那一天开始画。 过了一会,他才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暂时还不能回去。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不会!”她的语气很镇定,丝毫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 “许诗媛?”他叫了一声。 “什么?” “你那么想离开我?”他问。 “我们有约定的,不是吗?时间到了,合约就解除了,难道不是这样吗?”她反问道。 他看着她,激情之后依旧微红的面颊证明她还是很正常的人,可是,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这么冷静! 盯着她许久,他才伸出手拍拍她的脑袋,她的长发有些潮湿。 “好,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不错!”他说道。 两人对视着,却是沉默不语。 为什么她让他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是因为她和那个人有些像吗? 想到这里,他有些自嘲的笑了。 许诗媛,永远都不可能比得上那个人的,永远都不会! “许诗媛,你让我有些意外!”他说。 她侧过身,疑惑不解地望着他,可是发现他的视线盯着自己的身体,赶紧遮住,他无声地笑了。 他假咳两声,说:“你刚才那句话,说实在的,嗯,比较怪吧!因为我以前见过的女孩子不会像你这样。” “是吗?我是个怪胎!”她转过身。 “哦,原来如此!很不凑巧,我比较喜欢怪胎!”他这句玩笑话,却把她吓住了,转过身盯着他,义正言辞地警告他:“你不要跟我讲这种话!我才不想被你这种人喜欢!” 他却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说道:“你怕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而已,做情人很不错!怎么样?我们,以后继续?”他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双眼眯成一条缝打量着她。 她推开他,转过身去,说道:“我不想再玩了,以后再也不想!” “也好,什么时候想玩了,就找我。虽然你在床上没什么出彩的,不过,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结结实实地扇了一个耳光。 “汪子轩,你”她坐起身,一双眼睛愤怒地盯着他。 他也拾起身,怒道:“你暴力狂啊?干什么动手?” “你,欺人太甚!”她说完,就想下床,却被他用力拉了回来。 “你是觉得我说你在床上表现不好?伤自尊了?”他把她压在自己身下,将她的双手按在她的耳边。 “你放开我,你个变态!”她使劲反抗他的钳制,竟然骂了出来。 话说了出来,两个人都有刹那的呆滞。 月光洒了进来,纯白的窗帘轻轻摆动,除了沉重的喘息和呻吟,只有身体碰撞的声音。 三十天,就这样过去了。 离开的那一天,汪子轩一直在银行处理工作,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锁好门窗,关好水电,把他给自己买的那些首饰全都装在盒子里放好,把衣服也都挂在衣橱中留下了,行李箱里只有一些给朋友家人的礼物和随身的衣物。 冰箱上,贴着她留给他的简短留言: 谢谢你的关照!保重!许诗媛 她没有让他派人送自己去机场,只是下楼打了一辆车前往羽田机场。 看着远处的东京塔,眼前却是那一日在塔上大声呼喊的情景,想起他说她是个笨蛋的情景。她不禁笑了,收回了视线。 七月,已经到来了! 而她和汪子轩,就如同刚刚过去的六月一样,热情,却再也不会重来! 当东京的一切在她的眼里逐渐变小时,她知道,自己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那个屈辱的夜晚,还有这个汪子轩,以后,绝对不会影响她的心情。 因为,我是许诗媛! 诗媛事先并未告诉舅舅舅妈今天回家,因此也没有人到机场去接她。回到家里,已经到了傍晚,可是家里空无一人。不知道舅舅他们都干什么去了,连刘妈也不在。 她收拾了一下行李箱,冲了澡,就骑上车子出门解决肚子的问题了。 今天她来到了离家大约十五分钟车程的一家餐厅,她特别喜欢这家的馄饨和鸡排饭。虽然离家远了一点,她还是时常会来这里吃饭。 餐厅里的人不是很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碗鸡肉馄饨,等到美味端过来,她十分开心地拿起勺子开始吃,也不去注意别的。 “没想到碰到你,真是巧!”这个熟悉的声音,她的嗓子突然被一口馄饨给卡住了,她知道被卡住的不是嗓子而是心。 她努力露出灿烂的笑容,把馄饨咽了下去,抬头望着彭慕飞说:“是挺巧的,你怎么也来这边?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家就在这附近的。” 她的拘谨,他也感受到了,便说:“嗯,我其实很喜欢来这家店的,只是没想到会遇上你!” 她干笑了,说道:“我过去常来的,只是,好像从没碰到你!” “我知道!”他只是说了这三个字,可是他的神情,恰恰是最让她心碎的。 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握着勺柄的右手手指那样不安分。 “听说你去日本玩了,怎么样?”他突然岔开话题,正好他叫的馄饨也来了,也拿起勺子开始吃饭。 “哦,还好吧!去了很多地方!”她低下头,勺子在汤里搅动着。 “那个”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了同样的字眼。 那一刻,他们吃惊地盯着对方,很快又都低下头。 “你先说吧!”彭慕飞说道。 她抬头望了他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大学?” “下月初,上星期学校打电话过来说要举办一个新生的活动,要我提前过去!”他回答。 她点点头。 店里门上的铃铛时不时地响着,那是有人进出的标志,而老板正在和几位客人聊天。 011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进了大学,你还会继续踢球吗?”她问,因为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了。 “不会了吧!我还是想要好好读书!”他回答,说完,他盯着她。 那只无事的左手,正在腿上不安地展开合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胃口了。 “嗯,也是呢!建筑系的课程,还是挺复杂的。不过,你,你没问题的!”她不自然地笑了。 他也笑了一下,问她:“你呢,什么时候走?” “到二十几号了,这段时间先准备些东西。”她答道。 接着,便是沉默,只有外面偶尔路过的车子的引擎声,还有店里说话的声音,还有音乐声。 两个人都没有动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 “你先吃吧,我已经好了,我先走了!”她赶紧站起身,拾起手边的钱包和钥匙,跟他到了别。 “诗媛”他喊了她一声。 她的脚就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无法向前挪动。 “什么事?”她转过身问他。 “保重!” 她情愿他什么都不要讲,情愿就这样离开。 可是,他的神情,她如何能够忘记? 她的手捏紧了,就站在门口,一直没有办法走出去。 “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追过来,轻声问她。 机会,什么机会,她十分清楚。可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还如何回到过去? “对不起,我先走了!”她再也没有回头,门上的铃铛响了,只有彭慕飞站在那里看着她骑上脚踏车离开。 她脑海中,满满的全是他的影子。她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到忘记他,以为自己在和汪子轩有过那些经历后,会彻底冲淡对彭慕飞的回忆,可是,等到再次相见,她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放下。 没关系,才一个月而已,还有以后的四年,甚至是更多的光景。时间会改变一切,距离会改变一切,隔着那么广阔的太平洋,一切都会改变。 晚风吹去她的泪水,夜幕下,她又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笑容。 这天晚上,她和舅舅舅妈一起看电视聊天,讲述自己在日本的见闻,还把照片拿给他们看。 “这张不错啊,把你拍的特别漂亮呢!”舅妈说。 “岂止是这张,每一张都很漂亮!”舅舅笑着说,“诗媛,你这照片是随便找人拍的吗?你运气真好,每一个拍照的人都很专业呢!” 诗媛没有明白舅舅为什么这么说,舅舅解释说:“专业拍照的人,会抓住所拍摄人物和景色的灵魂,知道怎样的瞬间拍出来的效果最好!” 舅舅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拍照的人,抓你的灵魂很准确!” 诗媛苦笑了,因为这些照片都是汪子轩拍的,两个人只不过是陌路之人罢了,何谈灵魂?不过,因为舅舅在摄影方面很有研究,他拍了很多很有价值的照片,所以,舅舅的话她还是相信的。可是,那个汪子轩 唉,算了,想那些没有用的做什么呢? 针对舅舅的专家看法,诗媛却说:“我怎么都看不出来的,您的话,我才不信呢!” “傻丫头,把你拍的这么漂亮还不好?”舅舅笑着说,“我看啊,要挑几张最好的,放大了挂在家里才好!” “您可饶了我吧!还是算了,我赶紧收起来!”诗媛被舅舅这话给吓到了,只不过是些旅行照片而已,搞得这么隆重的。 “这些就算了,以后诗媛结婚的时候拍的礼服照片,咱们选一些挂在家里好了!”舅妈笑道。 结婚?诗媛整理照片的手突然停住了,那夜的事再一次浮上心头。结婚吗? 见她跪在茶几前有些呆滞,舅舅舅妈还以为她是害羞了。 “傻孩子,难不成你还想单身啊?我们绝对不会答应的!”舅妈说。 “哎呀,你们就别说了,我今年才十六嗳,要说结婚,怎么都等到三十岁再说吧!还有很多年呢!”她好像很不在乎这种事,可是舅舅被这句话给惊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舅妈赶紧给他擦。 “看您吓得!我去读书,等到博士毕业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毕业后还要去医院工作,医生的工作有多辛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空谈恋爱结婚呐!这些事啊,还是以后说好了!”诗媛看着舅舅舅妈的一脸难以接受的神情,满不在乎的说道。 舅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诗媛,那个彭慕飞,你们不是在恋爱吗?” 这个名字,现在比汪子轩更加让她心里难受。她和彭慕飞,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而且,今生再也没有可能。所以,她不想再听到舅妈说他。 “您别瞎猜了,我哪有跟他谈恋爱的?只是同学而已。”诗媛整着照片,说道,“他和依璇的关系比跟我好多了,我跟他都没说过多少句话的。这些话啊,您就在家里说说好了,要是传出去,还真以为我和他怎么样呢!多尴尬啊!” 说完,诗媛就拿着照片回房间了。 “她是不是心里有事瞒着咱们啊?我觉得诗媛和那个彭慕飞也不是像普通同学那么简单的!”舅妈说道。 “你就别再操心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舅舅劝道。 舅妈叹了口气,正好电视里演着有关汪氏东方银行注资日本S银行的事。诗媛本来是要去厨房拿牛奶喝的,刚下楼梯便听见了电视里汪子轩的声音,不禁心跳加速了。 012你个变态,我才不要记着你!… 这天夜里,出现在梦中的竟然是汪子轩那张讨厌的脸孔。 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夜,此刻如同电影画面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放。 汪子轩,你个变态,我才不要记着你! 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不一会又觉得热的不行,只好再次把被子踢开。 “臭丫头,你身边还有个人的,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见鬼,又想起他说的话了。 汪子轩,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我要是不把你给忘了,就不是许诗媛!哼! 这个夜晚,就在和回忆的战斗中过去了。 第二天,她去了依璇家里把礼物给了她,依璇却又说起了彭慕飞。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诗媛,你怎么会拒绝了他?”依璇问。 诗媛翻着依璇拍的毕业照,装出没有事的模样,说道:“你这是在替他说话呢,还是什么?我们才是好姐妹的吧!” “可是,你们,我们大家都以为你们”依璇拿过相册,逼迫诗媛盯着自己。 “以为的事都是不准的,你不会忘了吧?何况,我和他,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天上的两颗邻近的星星,远远地看着很近,其实,那距离太远了。所以,以后别再说这件事了,好吗?”诗媛说完,把相册抢了过来继续看。 相册里的照片都是依璇拍的同学的生活,因为彭慕飞总是大家的焦点,因此有很多张里面都有他。诗媛的视线故意避开他的身影,可是,总是无法让自己真的无视他的存在。 依璇也看出来了,便说:“既然你也喜欢他,又何必做的这么绝情?” 诗媛突然抬起头盯着坐在自己一尺外的好朋友,这位朋友正在若无其事地玩着诗媛送的玩偶。 “感情的事,不是数学题那么简单直接,给你们一个机会,省得将来后悔!”依璇也不看她,有些自说自话的意味。 “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说的自己好像跟情圣一样!”诗媛虽然这么笑着说朋友,可是,心上的那道伤疤还是在不经意间裂开了。 为什么科学家们可以发明那么多种药剂来治疗人类的各种疾病,却惟独没有医治心伤的药? 诗媛离开后,依璇拿起电话打给子嫣。 五天后,汪子轩从东京回国,谁知竟然有人在接他。 “你家大姐说了,允许我们三个给你庆功,你不用急着回公司去。走吧,费大哥在外面车子里等着呢!”他的损友丁皓楠拍着他的肩,拉着他走出了机场的大门。 “难得大姐能开恩啊,费大哥,是不是你替我求来的?”汪子轩坐上费安辰的车子,就笑着问。 费安辰开车缓缓驶出机场,说道:“后天你要给董事局报告日本方面的情况,你姐看你也辛苦了一阵子,这才放你假的。汪伯伯也同意了!” “还是你说话管用啊!”汪子轩笑道,“要是我自己去跟老姐请假,早就被她一飞腿踢过太平洋了!” 丁皓楠大笑,却不说话。 “你大姐严格要求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这家伙老是不领情!”费安辰淡淡地说道。 汪子轩往后一仰,叹道:“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满头包的人是我啊!费大哥你还真是会主持公道!” 丁皓楠却笑道:“大姐那么厉害的,除了费大哥,咱们几个谁不怕她啊!谁让你是亲弟弟呢,就忍了吧!” “等她将来生了小孩,看我不好好教训!”汪子轩说道。 费安辰看了一眼照后镜,说道:“你也就找小孩发火的那点骨气!”说完不自觉地笑了。 三个人闲聊着,车子就驶到了郊区的一个院子,这里依山傍水,视野广阔,是他们经常聚会的一家会所。 费安辰停了车,侍者便赶紧过去泊车了,汪子轩和丁皓楠跟着费安辰走进了专属于他们的湖边小楼。 这家会所属于他们另一个好朋友欧怿嘉的家族,欧怿嘉的父亲是亚洲区著名的传媒大王,经营两家电视台和一个娱乐公司,以及多家报社和杂志社。这会所只供私人使用,并不对外营业。 “最近你还真是风光啊,子轩!”欧怿嘉见着汪子轩就重重砸了他一拳,大笑。 “建功立业的时候来了啊!”丁皓楠笑着说。 汪子轩接过欧怿嘉递过来的酒杯,四个人碰杯为他庆贺。 聊着聊着,见三个好朋友有些不对劲,汪子轩便笑着问:“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快点说!”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太了解了。 丁皓楠和欧怿嘉看着费安辰,费安辰放下酒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盯着汪子轩:“娴雅,结婚了!” 汪子轩的笑容凝固在空气中冷却,似乎不相信的样子。 “在罗马,她请我和子敏过去了,这边的亲戚朋友都没有通知”费安辰没有说下去。 汪子轩放下酒杯,只是问:“你们今天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丁皓楠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费大哥从罗马回来才跟我们讲的,你在东京,我给你打电话,可是” 汪子轩低下头,十指交叉,沉默不语。 “子轩,娴雅她”费安辰想要说,却被汪子轩制止了。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下去了!”汪子轩靠着沙发背,闭上双眼。 013会不会出事啊? 屋子里一阵沉静,夏日的风吹过来,吹动着落地窗上的白色窗帘。 “子轩,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事已至此,早就无法挽回了!”费安辰劝道。 “是啊,子轩,别再想着了。娴雅姐有多好,我们大家都清楚,可是,她的个性你应该更清楚才是。当初你去罗马找她,她都不愿回来,现在”欧怿嘉说道。 汪子轩凄苦地笑了,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 丁皓楠在四个人中年纪最小,见此情形赶紧说:“子轩,世上的女人多得是,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 欧怿嘉白了他一眼,丁皓楠赶紧改口笑道:“当然,没有人会像娴雅姐那么完美无缺啦!” 汪子轩却是一直沉默着,到了此时才苦笑着饮尽了杯中的酒,叹道:“世上只有一个周娴雅!” 可是,他亦清楚,再怎么完美无瑕的周娴雅,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这一天,他很难得的喝醉了酒,另外三人就看着他那样一瓶又一瓶的灌着自己,直到他倒在沙发上。 月光洒了进来,一片清丽之色。 “子轩对娴雅姐的感情,我们大家都知道,娴雅姐这样结了婚,子轩他”丁皓楠叹息道,“我们是不是不该告诉他啊?” “咱们说了,他大不了就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灌醉,要是别人说了出来,他也许还会飞到罗马去跟人家新郎打架!现在这样最好了!”费安辰说。 “可是子轩这样子,会不会出事啊?”欧怿嘉问费安辰。 两个人盯着费安辰,就听他说道:“明天让他先回家准备给董事局的报告,后天报告完,大后天,咱们一起去岛上玩几天。疯玩上几天,让他好好放松。这种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只有时间来治疗了!” 两人点头,丁皓楠笑道:“也是,说不定他以后结婚了会和大哥你一样是个爱妻型的模范丈夫呢!” 欧怿嘉拍拍费安辰的肩,费安辰只是取下眼镜,叹息一声。 时间,或许是医治一切伤痛的良药,又或许什么都治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皓楠陪着汪子轩一起回到汪家,因为费安辰和欧怿嘉都去上班了。 汪默枫和汪子敏已经去了汪氏总部,家里只有谭慧贤和女儿汪子嫣。 “你爸爸叫你今天在家好好整理材料,就别出门了!”谭慧贤对儿子说。 经过一夜的长睡,汪子轩此刻却是精神矍铄的模样,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对母亲笑道:“对不起,昨晚让您担心了!我今天在家好好陪您!”说着他拥抱着妈妈亲亲母亲的面颊。 “有安辰在,妈妈不会担心的!”母亲笑着说。 “妈,您就偏袒哥哥吧!看他那样子就是喝多了的!”汪子嫣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说道。 “小心我收拾你!”汪子轩对妹妹说。 汪子嫣回头看了哥哥一眼,继续看杂志。丁皓楠坐到她身边,问:“子嫣,我们过两天打算去翡翠岛玩,你去不去?” 汪子嫣突然来了兴趣,兴奋地望着丁皓楠:“真的?” 丁皓楠拍拍她的脑袋,点头说:“当然了,我和你哥,还有费大哥、你欧哥哥一起去!” 子嫣又回头看了哥哥一眼,想了想,对丁皓楠说道:“楠哥哥,我想带上我的朋友行不行?他们还都没有去过翡翠岛呢!” “好啊!最好是美女哦!”丁皓楠笑着说。 “放心啦!我的朋友一定会叫你们惊艳的!”子嫣说道,“那我就去给他们打电话了!” 看着汪子嫣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汪子轩说道:“她的朋友,估计都跟她一样是呆瓜!” 母亲却笑了,喊了丁皓楠过去陪自己喝茶聊天,汪子轩就上楼去了自己的书房开始工作。可是,当他的双脚踩着楼梯往上走的时候,脑海中全是周娴雅的身影。 打开电脑,桌面是曾经和周娴雅在圣托里尼岛的合影,两个绽放着灿烂笑容的人背后是那映在蓝色背景上的纯白尖顶建筑。他盯着屏幕好久,思绪被那照片带到了过去。 她是那样完美的女性,优雅、高贵、独立、坚强、美丽,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无不流露出她无与伦比的气质和修养。 是啊,周娴雅,那是掉落在凡尘的仙子,这个世上真的是只有一个周娴雅,无人可以和她相比! 他从回忆中醒过来,拿起电话打到自己的办公室,叫秘书通知那几个给他准备材料的经理马上把材料发过来。挂了电话,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电脑屏幕上,过了好一会才从抽屉里拿出光盘放进电脑,开始查阅自己准备的一些资料,书写明天的报告。 像汪子轩这个级别的人,基本都是拿着手下人现成的东西去报,但是,汪子轩从学生时代就养成了事必躬亲的习惯。在他看来,很多报告是表达自己观点和思想的东西,既然是要表达自己的想法,那就需要自己来整理。而手下的秘书和经理们,只是需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准备资料就好。 周娴雅结婚的事很显然已经让他早就受伤的心再度裂开了口子,而唯一可以让他暂时忘记此事的办法就是工作。 下午五点的时候汪默枫就回到家中,而汪子敏则代表她父亲去出席一个商业活动了。饭后,汪子轩跟着父亲去到父亲的书房,简短的报告了一下日本方面的情况。 汪默枫点头道:“你这次做的很好,S商社下个月会派人过来跟我们谈其他方面的合作,到时候你和小敏一起负责此事。” “是,爸爸,我知道了!”汪子轩应声道。 “我和其他的董事商量过了,打算让你正式接任东方的总裁,明天报告完就宣布任命!”汪默枫说道。 这一天,在汪子轩看来并不突然,因为,自他被父亲送去Harvard商学院那时起,他就注定要承担起汪氏金融业的重担了。 “是,请爸爸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汪默枫取下眼镜,汪子轩赶紧从桌上的眼镜盒里取出眼镜布,父亲便把眼镜递给他,他坐在父亲对面认真地擦。 “银行是咱们汪氏很重要的一项产业,现在整个亚洲经济疲软,我们的情况比日本好些,可是,从今年上半年的数据来看,前景还是不容乐观。国际炒客们又喜欢往亚洲跑,搞得亚洲金融市场乱糟糟。虽然你的眼光很敏锐,可是你还年轻,缺乏经验,银行那边还有金融公司那边有很多经验丰富的前辈,你要多跟他们学学,不要太自负!”父亲盯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以犯错,可是不能犯致命的错误,否则S银行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要是你做了错误的决定,东方很有可能也会走上S银行的老路!” “是,爸爸,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汪子轩把擦干净的眼镜交给父亲,恭恭敬敬地说道。 父亲点点头。 “你不是要去翡翠岛吗?先去好好玩上几天,回来后就认真地上班吧!”父亲说道。 汪子轩点头接受。 014月光号 走出父亲的房间,他走下楼,却见楼下没有一个人,便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夜,因为没有酒精的麻醉,他的脑子里全是往昔的一切,全是周娴雅。 月亮轻柔地投下她的光辉,便躲在云后了。 因为月亮总是那样的宽容,默默地将人世间的悲伤装在自己的心中,当那悲伤越积越多,就会填满了月亮的心,那时,地上的人们便看到了满月。 月亮却也难以负荷过多的伤痛,等到她释放之时,悲伤又都回到了人间,而月亮就由盈变亏了!因此周而复始,因此人间的悲伤无法消除! 第二天,东方银行的董事会上,汪子轩向所有的大股东报告了有关注资日本S银行的事宜,之后,作为汪氏财团的董事长,汪默枫宣布了对汪子轩的任命! 这条消息,当之无愧地登上了各大媒体的重要版面。 第三天,汪子轩兄妹来到自家停泊游艇的港口,上了月光号。丁皓楠和欧怿嘉已经先到了,船员们早就为了起航而做着各种准备。 见欧怿嘉带了几个陌生女子,汪子轩便问他怎么回事。 “出来玩嘛,没有女人怎么行呢?你放心好了,都是华美的艺人,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欧怿嘉笑着答道。 华美是欧家的娱乐公司,如今已经跻身亚洲前几名了。 汪子轩瞥了一眼,没有再说话,便找了船长吉姆过来交代一些事情。 诗媛到达码头的时候,已经快到起航的时间了。 等她下了出租车,停在眼前的这艘庞然大物着实让她惊呆了。虽然早就听说过汪家有艘名为“月光号”的豪华游艇,可是在亲眼目睹之前,“月光号”的形象没有如此的真切。既然不真切,那就不会被震撼! 看到巨大的烟囱中冒出的浓烟,她赶紧背着包跑步上了船。 而更加让她意外的是,除了依璇,子嫣竟然还邀请了彭慕飞。 九点半,“月光号”准时起航,隆隆的汽笛声和发动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港湾! 除了汪子轩兄妹和他那三个好朋友,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上了这样的游艇,兴奋和激动之情还是填满心扉的。 “月光号”共有六层甲板,最底层是发动机室好机房,二层停放救生艇,三层以上是生活娱乐区。 船在碧蓝的海面上航行着,侍者按照汪子轩的吩咐,带着客人们去了各自的房间。汪家兄妹住在五层,费安辰三人和诗媛三人住在四层,而三层则是厨房、酒吧、宴会厅,还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六层则是一个室内花园。 诗媛住了一个单间,隔壁是依璇,对面则是彭慕飞。 放好行李,大家便陆续来到了三层甲板上,或在躺椅上饮酒,而诗媛、子嫣和依璇三个则在船栏边望着渐渐远去的港湾。 汪子轩在自己的房间里打了个电话,便走出船舱。 “子轩,快点过来啦!”是丁皓楠喊了一声,汪子轩挥挥手,踩着台阶下到了三层。 彭慕飞原本是和费安辰在说话的,见诗媛从船尾跑到了船头,也起身走了过去。子嫣和依璇见他过来了,便悄悄丢下诗媛走到丁皓楠他们那边去。 诗媛抓着栏杆,一步步向上爬,爬了三层,上半身就彻底越过了栏杆。她的双手抓得紧,船也开得平稳,可是当她弯下腰时,站在一旁的彭慕飞还是抓住了她的胳膊。原本内心被兴奋与恐惧带来的双重刺激所填满,可是胳膊上的那道力量还是惊到了她。她极快地仰起身,看清楚抓着自己的人是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慢慢地站到了甲板上,他这才松开了手。 “万一掉下去了可怎么办?”他很是担心。 “不会有问题的,我抓得很紧!”她松开手,故意向侧面迈了一小步,稍微分开了两人的距离。 因为子嫣和依璇一直在关注着船头这一幕,引得费安辰等人也好奇地回头望去。 “子嫣,他们是恋人吗?看着不像啊!”欧怿嘉说道。 “嘘,别那么大声,他们只是才开始相处而已!哪有那么热情啊!”子嫣说道。 “哦,原来许小姐是那样内秀的人啊!”丁皓楠说道,“你干嘛不早带来?这样的女孩子挺特别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请他们两个来啊,要是不创造朝夕相处的机会,那两个木头根本不动弹的!”子嫣答道。 这时,汪子轩走了过来,正好对着船头坐下来。 “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他问。 “子轩,这次有福了,可以看看纯纯之爱了!”丁皓楠笑道。 汪子轩却是一脸茫然,可是,怎么船头的那个背影那么熟悉呢? 诗媛和彭慕飞只是那样站着,一言不发,根本不知道后面一堆人在看着他们。 也许是太过尴尬,诗媛便转身往子嫣那边走去,彭慕飞也随后跟了过去,坐回到费安辰身边。 可是,当诗媛一步步走向子嫣时,视野里突然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就在四目相接的刹那,她和汪子轩都惊呆了,可是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当做没有看见她一样。见他这样,她也装作没看见他,径直走到子嫣和依璇坐着的那张桌子边。 “眼光不错,加油吧!”费安辰微笑着对彭慕飞说,彭慕飞却是有些紧张。 015最佳梦幻情侣 这意外的相见,让原本平静的心再度开始狂乱。 见哥哥来了,子嫣正式开始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大家,说到彭慕飞的时候,她特意说道:“慕飞和诗媛可是我们全校同学评选出来的最佳梦幻情侣呢!怎么样,不错吧?我们那么多人的眼光可是不会错的!” 被点名的两人顿时尴尬起来,而子嫣的话一出,竟然在大家中间有了不同的反应。 丁皓楠本是个好事的人,一听子嫣这话,笑道:“真的啊,你们两个还真是好配!” “是啊,难得有这么一对,这一路可就好玩了!”欧怿嘉说道,丁皓楠赞同。 “原来如此,好好加油哦!”费安辰再次对彭慕飞说了这句话,彭慕飞好像有些羞涩一样看着诗媛,并不说话。 汪子轩一脸莫名的看着诗媛,接着又看看彭慕飞,问道:“子嫣,我记得她,”他指了指诗媛,“不是要去美国吗?” 诗媛本来是觉得这情形很尴尬,没想到汪子轩竟然拿手指着她,不免生气起来。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发火了的话,可能会被人怀疑,便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一言不发。 “去美国又怎么了?又不是说永远不回来。何况啊,这两个家伙是不会改变的!”子嫣说的信誓旦旦,汪子轩只是盯着诗媛,她却故意望着相反方向。 “不会吧!”丁皓楠惊叹道,“你们两个要真是这样坚定的人的话,就让我见证一下爱情吧!” 众人大笑起来,诗媛起身走到船边,趴在栏杆上望着碧蓝无垠的大海,水天在远处相接,却是那样的遥远。 汪子轩装作无意的时不时地将视线固定在她的背影上,跟朋友天南海北地聊着。 下午的时候,丁皓楠倡议大家比赛游泳,因为他发现汪子轩一早上就无精打采的,想搞个比赛来刺激一下。 “子轩,怎么样?你应该不会输给我们任何人吧?”欧怿嘉说道。 “那可不一定哦,慕飞也是很厉害的!”子嫣说道。 汪子轩看了一眼站在一起聊天的诗媛和彭慕飞,说道:“好吧,比就比!”。 这个泳池呈十边形,沿着长度的边上正对着有两个凸出去的角,泳池周围则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排着接天连地的柱子。 比赛只有几个男生参加,女生们全都在边上看着喊加油。 总共五个男生,依璇和在学校里一样做裁判吹哨子开始。 哨音一响,只听得扑通几声,五个人同时跃入水中。 只听得水声哗啦啦,池边的人也在不停地喊着加油。 诗媛大概估计了一下,从起点到终点的距离应该有八十米的样子。虽然知道彭慕飞在学校里比赛都是拿奖的,可是,不知道和那四个人比起来怎样。她现在变得十分好奇。 赛程是泳池长度的五倍,也就是四百米。 一直到第三圈为止,五个人的距离并没有拉的太开。可是,到了第四圈,先是丁皓楠被甩下了,接着便是费安辰。第四圈完毕,欧怿嘉也远远落后,最后只剩下汪子轩和彭慕飞。 结果是:彭慕飞赢了!虽然只快了那么一点点时间,可他还是赢了。 五个人上了岸,诗媛竟然激动地跑到他的身边,把毛巾递给他,像过去一样对他说“恭喜你”! 也许是因为被她拒绝后,他的心情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现在突然见到这熟悉的笑容和熟悉的语调,他一时之间愣住了。 依璇在那边还在评价他们每个人的水平,因为她一直都是学校体育部的主要干部,对于这些体育运动还算是很有发言权的。而子嫣也在一旁说笑,另外的几个女伴都过来围着汪子轩他们四个一顿猛夸,表达崇拜之情。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诗媛和彭慕飞,除了汪子轩。 “再来比一次!”汪子轩对彭慕飞说道,“咱们俩!” 整个空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彭慕飞不解地望着汪子轩,诗媛也是一样。 汪子轩却说:“刚才你只赢了我一点而已,咱们再比一次!” 说着,他已经走到泳池边上,开始做着准备了。 欧怿嘉走过去,劝道:“子轩,不必了吧,你也歇会再说!” 汪子轩却是听不进去,再一次对彭慕飞道:“怎么?你怕输吗?” 彭慕飞把毛巾递给诗媛,走到池边,微笑着说:“好啊,开始吧,我没有问题!” 看着这两个人又较劲的意思,大家也就不劝了,费安辰对依璇说“裁判,开始吧!” 诗媛也很是奇怪,不知道汪子轩是怎么了,难道是他不喜欢别人赢他?真是的,只不过是玩游戏嘛,这个人也太较真了。 “这次就短一点吧,你们游一个来回,好吧!”费安辰也知道刚才这四百米挺累人的,即便是要比出个胜负,距离短一点也一样。 “干嘛那样呢?还是五个来回!”汪子轩并不看别人,说道。 费安辰在心里也嘀咕,这个子轩,至于这么认真吗? “好吧!我没有意见!”彭慕飞也是毫不相让。 得,两个人都一样! 见此情形,也没人愿意劝了,费安辰示意依璇准备开始计时吹哨。 水中的两个人,同样都是蛙泳,而且一直在同一条线上,难以分出胜负。 池边的人都在认真关注着这场比赛,欧怿嘉叹气说:“难得子轩可以遇上这么一个让他有斗志的人,这次咱们就不算白来了!” 子嫣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丁皓楠摇着她的脑袋,慢慢地说道:“没事,你哥前一阵子压力那么大的,现在就该好好放松放松,对吧!” “拜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别再像过去这样啊?”子嫣嘟囔着。 丁皓楠嘿嘿笑了,松开手,拍拍她的头顶。 诗媛听他这么说,觉得挺奇怪,因为自己和汪子轩在日本就玩过好多地方啊,难道是还有什么事?虽然这么想,可她还是对汪子轩这样找彭慕飞的茬感到不高兴。 016他们真是情侣吗? 这一次,竟然两个人同时到达! 诗媛还是把毛巾递给彭慕飞,余光瞥着汪子轩,没想到感觉到了他冷冷的视线。咦,是自己的错觉吗? 为了确认,她装作无意地往他那边看去,他却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往躺椅边走去。 “谢谢你!”彭慕飞微笑着对她说。 她也礼貌地笑了,摇头道:“不客气!你真的已经很棒了!” 她不知道,躺在椅子上的汪子轩一直在盯着她,看着她对彭慕飞笑,跟他讲话。 他们真是情侣吗?可是看着又不像!汪子轩很好奇。 欧怿嘉端了一杯饮料过来递给他,问道:“你不会看着人家两个人,又想起过去的事了吧?” “我有那么幼稚吗?”汪子轩说道。 “我希望你最好不是!”欧怿嘉笑着说,躺在旁边的椅子上,“我带来的那几个女人,虽然比不了娴雅姐,却还都不错的,你就没有看上的?” “看看再说喽!现在还没有!”汪子轩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却还是看着诗媛那边,因为她和彭慕飞在泳池的另一面,正对着汪子轩。 晚上,诗媛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始终睡不着。 淡淡的月光透过玻璃撒了进来,她看了一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 一转身就看见窗外的星光,父母还在的时候,一家人也会在假期里出海玩,可是,很少在海上过夜。这样的夜空,突然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便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走到甲板上,不用抬头也可以看到满天繁星,原来海上看到的星星比地上要多啊! 她趴在栏杆上望着星辰,不经意低头,发现下面一层竟然有人在钓鱼! 汪子轩坐在栏杆里侧,两只手握着鱼杆。 她走到跟前才发现是他,刚想要走开,就听他问了句“大晚上的你来干什么?” “大晚上的你在干什么?”她也同样回问他,靠着栏杆站在他旁边。 他看了她一眼,说道:“世界还真是小,这么快又见面了!” “要是早知道你回来,我就不来了!”她嘟囔着。 “你的朋友不是在帮你恋爱吗?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来?”他的话,在她听来,感觉到有刺卡在喉咙一样。 “怎么,你有意见吗?” “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说着,看着她,“不是自己说的吗?一个月结束,我们不再有瓜葛!难得遇上你这么干脆的人,我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她点点头,说道:“嗯,说的很对!” 晚上的海风那样凉,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既然出来,就该穿件外衣!”他冷冷地说道。 “我身体好的很,不会生病的,不用你关心!”她故意把关心两个字拖得很长。 他不禁笑了,依旧关注着自己的鱼杆,问:“有句话你听说过没?” 她捏着鼻子,问:“什么话?” “据说,只有笨蛋才不会生病!这句话,听过吗?”他讽刺道,“我觉得这话说得挺对!” 被他骂了,可她也不想吃亏,想了想,问他:“聪明人知道,小笨蛋不知道的事,你知道吗?” 他刚要张嘴说“不”,那个音还没发出来,他就意识到她是在报复了,便说“知道”。 “哦,原来你知道,那你说是什么事?”她问。 他转过头盯着她,说道:“你先说说看,我听对不对?怎么,你不知道?还是说明你是笨蛋!” 他得意扬扬地转过头,原本压抑的心情突然变得开朗了起来。 眼见自己占不到便宜了,她也不想再做这口舌之争,想想自己晚上是出来看星星的。这么好的心情怎么可以被他破坏? 背靠着栏杆,她抬起头望着天空。 见她不说话了,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在看星星?他也跟着抬头往天上望去,这夜空真的好美! “现在好像看星星的人越来越少了!” 听他这么说,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很喜欢呐!在海上看的感觉和在陆地上不一样呢!” 他无声地笑了,问:“还不是同样的天?能有什么不同?” “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她说道,却还是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在这里,就会有种伸手就能碰到星星的感觉,感觉天空距离自己很近,真的是一伸手就可以摘下星星!” 他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说你笨还真是笨,你倒是伸手摘一个我看!” “切,不懂得浪漫的人!”她说道。 “原来你起来是为了看星星啊!”他叹道。 “你是为了钓鱼?”她问。 “因为我突然想吃东西了,只好起来钓鱼!” 就在此时,鱼杆开始抖动,他一拉杆,一条鱼便被钓了上来,她赶紧把一旁的水桶提到他跟前,他就把鱼扔了进去。 “今晚运气很好啊,竟然钓到了金枪鱼!”他突然面露喜色,“虽然是小的,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鱼在水桶里扑腾,她问:“你真的要吃了它?” 他收拾着鱼杆,说道:“我想吃东西了,刚好钓到它,干嘛不吃?” “厨房里没吃的了?”她不信。 “我喜欢吃新鲜的!何况,现在把它放回去它也活不了,还不如吃掉好了。”他说着,提着水桶就往厨房走。 “想吃的话就跟我来,要么你就继续看你的星星!”他说道,却不回头也不停步,她跑步跟了上去。 017那个谁,是你男朋友? 这船上的厨房是自己家的好多倍,突然进到这么宽敞明亮的厨房,她竟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可是,他已经在那边很熟练地开始处理那条可怜的鱼了。 他只穿着普通的短袖T恤和淡咖啡色的休闲短裤,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跟东京那时候很像。 “那个谁,是你男朋友?”他的注意力在鱼身上,却还是问她了。 “不是!”她的答案很肯定,倒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了。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关注手中的刀和鱼:“我看他好像,嗯,好像蛮喜欢你的!而且,应该是个很不错的男生吧!” “你说的都对!”她站在他身边,环抱着双臂靠着餐台。 “那你,你,”他握着刀柄,却是把刀竖着立起来,盯着她,“你觉得他不够好?” “再好的人,没有缘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何必伤身的去追悔呢?”她望着前方,语气中略有伤感。 她这句话,原本是在说她自己,在此时的汪子轩听来却是别有感觉。 见他盯着自己,她问:“我说错了?” 他突然回过身继续片鱼,叹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人这么老气横秋呢?你不会是谎报年龄吧?” “无聊!”她瞪了他一眼,他无声地笑了,说道:“今晚上你有口福了,跟我一起吃吧!” 说完,他开始在调料柜里翻腾。 “嗳,你,你,今天干嘛非要找慕飞的茬?”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他又没得罪你!” 他终于找到了一瓶芥末,“本少爷心情不好,他偏要赢我,我当然要跟他比个高下!” “脑子有病!” “抱歉,打击到你那个爱慕者的自尊了!”他说道。 “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那么小气吗?他才不是那样的人!”后面这句话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就说出来了,话出口,她才觉得有问题。 他先是一怔,很快就说:“我看你也是喜欢人家的吧!怎么,拒绝那小子了?”她沉默不语,他接着说道:“世上像我这么完美无缺的男人已经没有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她盯着他,他看了她一眼,那神情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去死!”她怒道。 “当我没说!”他抓起一块鱼肉,蘸了芥末提到她的眼前,“呶,要不要吃?” “我自己有手!”她很不满,伸出手要拿他手上那块,他立马拿开了,说道:“爪子,洗过没有?” 她愈发生气,他却说:“这样的美味,你忍心不吃?”说着,便把那块肉塞进了她的嘴里。 肉还没咬,她就已经被芥末辣的眼泪直流。 “汪子轩,你害我,太过分了!”她一边流泪,一边骂道。 他却很得意,狂笑不止。 一直到今天晚上为止,他的心里就被周娴雅结婚那件事搞得很难受,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越来越轻松,不再想那件事了。 或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再好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管怎么伤心后悔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这么想着,眼前的人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正在品尝着美味,就听他说了句“许诗媛,你这个人太冷血了,我讨厌你这样的人”。她咽下那块肉,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我也讨厌我自己!”说完,她继续慢慢地吃着,也不看他。 沉默片刻,他又接着说:“比起你这样冷血的人,我更讨厌那种缠着人不放的女人。所以,相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 “拜托,你别吓人好不好?” “是你自作多情了吧!我又没说喜欢你,这么兴奋干嘛?”见她被自己的话惊吓到了,他有些意外更有些愠怒,说道。 “水仙花!”她说了句,“小心掉到水里淹死你!” “那也比你这种沙漠里的仙人掌要好,渴死你!”他回敬她。 “彼此彼此,水仙!” “不客气,浑身长刺的家伙!” 夜晚就这样逐渐向黎明走近,直到东方破晓的时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和她斗嘴的缘故,第二天的汪子轩和前一天完全是两个人,变得那样的神采奕奕。费安辰等人虽然觉得不解却还是很高兴,看来,汪子轩已经开始从那打击中恢复了。 诗媛和汪子轩都是很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一些“关系”,因此,他们在众人面前不怎么说话。当然,也没有人注意这一点。 这整个一天,诗媛觉得无聊,一个人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喝东西看书。彭慕飞过来和她一起坐着,同她讲话,却也说不了几句就冷场了。 就这么安静着,结果听见丁皓楠喊彭慕飞,叫他过去打水球。 “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你去和他们玩吧!人家在喊你呢!”她微笑着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太热闹的!” 彭慕飞也知道她的个性是无法强求的,便离开了。 汪子轩也正好换了泳裤,见彭慕飞过来,问“你同学怎么了?” “她那个人喜欢一个人待着的,一直都那样,没别的意思,子嫣知道的!”彭慕飞生怕汪子轩以为诗媛对别人有意见,赶紧解释。 汪子轩回头看了她一眼,和彭慕飞往其他人那边走去,说道:“我是不会介意什么的。” 彭慕飞露出感激的笑容,汪子轩却问:“你们,在交往?” “没有,她拒绝我了!应该是不喜欢我吧!”彭慕飞的语气有些伤感。 两个人身高相差无几,就这样并排走着,脚步很慢,过了一会,汪子轩才说:“我感觉不是那样的,趁着她还没走,再努力一把,小心将来后悔!” 彭慕飞有些愣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答道:“其实,我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希望不要太尴尬就好!” 这回那个呆呆的人换成了汪子轩,他不知道诗媛究竟是为什么拒绝了彭慕飞,再次回头,她还是坐在那边看书。 除了诗媛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泳池里打水球,她坐在那里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 018既然无关,你何必问? 晚上吃饭前,趁人不注意,汪子轩拽着她进了一间无人住的房间。他们是避开众人的,虽然诗媛不知道他要干嘛,却也不想让人发现,就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走了。 房门关上,她才问“你这是要干嘛?” “原本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过问,可是,你为什么要拒绝那个彭慕飞?”他突然问,而且,他的语气和表情在她看来很没逻辑。 她沉默了一会,答道:“既然无关,你何必问?” 说完,她就准备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两个人盯着对方,眼神从初始的对抗逐渐有所软化,最后 唇舌纠缠,难舍难分。 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开灯,此刻只有船体外层的装饰灯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她只是一抬头,眼中便是那闪烁灯影映出的他的面庞。和他相识以来,她的确从未认真看过他的模样,这一刻,也许是那包围着两人的空气让人的理智有些混乱,她竟然觉得他的面容很是俊美。 呼吸紧促,他再次深深吻住了她,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那包裹着她胸前柔美的布料便松开了,他的手从她身后移到前面。 也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她的胸显得有些小,却是很柔美。 随着他的抚摸,她的喉间开始发出细碎的声音。 将她按在身后的墙上,他的手从她略有些宽松的T恤里取出,开始解开自己的皮带,解开衬衫的纽扣,并将衬衫从腰间拉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却是那样的忐忑不安。 “痛”就在那一刻到来之时,她抬起头轻轻说了一声,可是,她没有拒绝。 他低头吻住她,将她初始的痛感全都吞入自己的身体,只是在那刹那,她还是落泪了。 谁知道谁的心,被谁伤了,又被谁医治? 依旧是只有外面投射进来的灯光,两人整理好衣裳。 他说:“回去换件衣服吧,你这样太随意了!”她这才注意到他穿的很工整。 “不是普通的晚饭吗?干什么搞得那么隆重?”她反问。 “没有让你隆重,只是不能太随便!”他说道。 她“哦”了一声,刚要走,就听他说“等会我会把药给你,你抽空服了!” 药?她明白了,这样的关系,谁都不想生出什么意外来! “嗯!”她点点头。 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他感觉她答应的时候,竟然有种淡淡的伤感。 “你该明白的,要是有什么问题,对你我都不好!”他说。 “你以为我是那种想要做未婚妈妈的人吗?我不会那么蠢的!”她说道。 他拍拍她的肩,说:“我知道!” 说完,两人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四层,诗媛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有换衣服,只是平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灯。 这次旅行,本是子嫣为了让诗媛和彭慕飞可以重新开始而特地策划的,可是,诗媛没想到遇上了汪子轩。原本以为日本一别后,两个人的生活不会再有交集,不会再见面,不会再有肌肤之亲。可是,有句话说的好,以为都是不准的。因此,真的是不能以为什么的。 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理和彭慕飞之间的关系,在那样伤害了他之后,还可以像过去一样做朋友吗? 这个问题没有找到答案,汪子轩又像个幽灵一样飘来飘去。还好,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两个人都很清楚这种关系根本没有未来,只当是无聊生活的一点调剂品吧! 因此,她现在最为难的是如何对待彭慕飞。如果没有那晚的事,也许,她可以很平静、很坦然地面对他,也许,她也不会拒绝他。如果那样的话,心也不会痛,更加不会和汪子轩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闭上双眼,两行泪从眼角流出,一直沿着耳廓流进了乌发。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赶紧捏捏鼻子,正正嗓音,确认不会有人听出来自己的异常才接起电话,是子嫣打过来的,问她怎么没有下去吃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自己赶紧下去。 既然汪子轩专门说了换衣服,加之方才的事,她把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都换掉。 去到宴会厅,她坐在依璇身边,被问起是否身体不适,她只说自己困,便眯了一会。她假装无意地朝汪子轩的方向看去,他却是侧过头和丁皓楠低语微笑,并没看她。 自己难道还会对他有期待吗?太傻了! 她不禁苦笑了,叹了口气。 “诗媛,等会我们去船头看星星吧!我哥房里有望远镜的!”子嫣突然伸过脑袋对诗媛说,“刚才我和依璇约好了,怎么样?” 诗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汪子轩对妹妹说道:“姑奶奶,拜托你以后拿我东西前通知我一下,可以吗?我有知情权吧!” “小气鬼!”汪子嫣说了句,顿时传来丁皓楠的笑声。 “汪总兄妹感情真好啊!”一个女子嗲声道。 “谁跟他好?”汪子嫣有些鄙夷的语气,话说完,却看见哥哥冷峻的眼神,回过头不说话了。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子嫣,不用望远镜我们也可以看到好多星星的!”诗媛见状,赶紧打圆场。 “许小姐,你不要这样说哦!子轩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们随便去拿好了!”丁皓楠说道,说着,他瞥了汪子轩一眼,见他不说话,接着说道:“我们几个就是这样,口不对心的!” “就是就是!”欧怿嘉也点头同意,“子嫣,等会去拿,我们替你做主了!” 汪子嫣盯着哥哥,像是要吃了他一眼的眼神,汪子轩叹道:“你这家伙,现在连玩笑都开不了了!无趣之极!” 话一出,在座的人便发出笑声,汪子嫣也娇娇的笑了。 诗媛止住笑,视线不经意扫过他,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只是那一瞬,似乎方才那激情的场景再次浮上脑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避了视线。 接下来,侍者端了最后的甜点,晚宴便结束了。 之后,欧怿嘉带来的女士们便开始在甲板上表演饭后的兴致节目,弹琴唱歌。 子嫣要了哥哥房门的钥匙,和依璇去拿望远镜了,彭慕飞则是一直和费安辰在一起,似乎两个人很能聊得起来。诗媛本来是要和子嫣一起去的,却见汪子轩似乎是在船头等她,便装作无意的走到他身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喊了侍者端了一杯橙汁过来给她,然后背过身挡住别人可能的视线,将药囊扔进她的杯子里。 她一言不发,摇晃着杯子,一口气将半杯橙汁全都喝完,他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朋友走去,揽过一名妖娆女子。 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吧!自己只不过是一口甜点而已!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019早就不可能了! 三个女孩子坐在六层甲板上,打开了天窗,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灿烂的夜空,笑语也飘到了下面。即便下面是音乐声声,也可以听得见她们快乐的笑声。汪子轩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天,为什么自己竟然忘了这夜空竟是如此迷人! 翡翠岛之行并没有实现子嫣和依璇本初的目的,最大的突破就是诗媛和彭慕飞似乎又恢复到过去那种很客气的局面,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了。 另一方面,汪子轩似乎也从那种低迷的精神状态中走了出来,旅行结束后便精神百倍的回去工作。 或许,大家都找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昔日的牵绊和伤害,只不过是成长道路上必经一段而已,走过了之后,便可以不必再回头留恋,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昂首向前。 分离的那刻,诗媛的心中对汪子轩并没有什么不舍,而她发现他也是一样。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准确的说,应该是很好!不拖泥带水,不再依恋,才是他们这段“过往”本来的面目! 从翡翠岛上回来七天后,诗媛便要去美国,临走前,她只跟依璇和子嫣见过面,因为她也没有别的朋友了。这一去几年之内她都不可能回国,子嫣过几天要去法国的大学学习绘画,依璇则是和彭慕飞一样去T大。 离别之际,恋恋不舍。 女孩子的友情,如此纯粹,男人是不会理解的。 她们两个自然也提到了彭慕飞,问诗媛有否和他道别,她摇头。 “诗媛,你也并非完全对他没有感觉,为什么要做到这么绝情呢?他真的是很喜欢你的,你不可能没有感觉”这是子嫣在说。 “早就不可能了!”诗媛微笑着说,“所以,也不想伤害到对方!依璇,你不是会在同一所大学吗,替我看看他是不是会找到更好更适合他的女孩子!” “诗媛”依璇叹息着握住诗媛的手。 “好啦,青春可不是用来伤感的!我们可要继续努力了,美好的明天就在前方!”诗媛笑着伸出手,露出傻傻的笑容。 “说的对!”子嫣将自己的手放在诗媛的上面。 “从明天开始,要真正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不能轻易放弃!”依璇把自己的手叠在子嫣的上面,笑着说道。 落日的余晖包围着她们,映着脸上灿烂的笑容。 只是,人生之路漫长,谁又可以预见自己的明天? 第二天,诗媛没有提前联系,就直接去了彭慕飞的家中找他。哪怕是个最后的了断也好,她不想自己带着遗憾离开他。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到他家,以前她也和依璇他们来过。 慕飞的母亲在家,很热情地接待了诗媛,请他们去他的房间聊天。 这天的情形,即便是经过许多年之后也依旧留在诗媛的记忆中,从未淡去。 起初,她还是和平时那样的固执,隐藏着自己的本意。而他也很快从初见她进门时的兴奋中恢复了平静,可是,见她这样说话,心里不停地笑着。 也许,一个人开心的时候,喜悦是隐藏不住的。 诗媛满世界的乱扯着,慕飞不自主地笑出声。 她一下子就紧张了,赶紧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他赶忙否认,又道歉说:“只是今天觉得你和平常不太一样!” 她顿时红了脸,低下头,说道:“我其实很爱讲话的,只是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 面对面坐着的他,突然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蹲在她的面前,抬起脸望着她羞红的脸蛋。 太安静了,她故意往侧面挪了一点点位置,不想这样对着他。 可是,这一场安静,很快就被他打破了。 “在你的眼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人?”他问。 她盯着他,眼神充满了疑惑和犹豫。 “你拒绝我,是因为我这个人吗?”他又问。 她的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不安地伸展开又蜷缩起来。 “是因为我让你讨厌了吗?”他问。 “不是不是,不是的,”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手上,可是,另一双手却完完全全的将她的包裹住。 刹那间,好像是被电到一般,她哆嗦了一下,惊异又有些恐惧地望着他。 他就跪在她的面前,眼神中透露出温暖的笑意,可是,她也感觉到了他双手的颤抖。 想要将自己的手抽离,可是,她发现自己无力做到。 “请你,请你不要这样!”她盯着他的沉静的双目,突然说出这句话,他一惊。 “请,请不要让我们以后没有见面的理由,好吗?”她抽出自己的手,噌一下站起身,眼神有些哆嗦,“我只想在记忆中留下你的好,所以,请” 他站起身,沉默不语。 “彭慕飞,我喜欢你,可是,有很多事不会随着我们的心意而发生,不是说喜欢就可以怎样的,不是说喜欢谁就会和谁在一起。我们的人生才刚开始不是吗,我们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不是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非要在现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与另一个人牵在一起? 我今天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我还想要让自己的道路延伸到更远的地方,让自己可以尽可能的在梦想的世界里走的更久。 我知道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你也有自己的理想。 在未来的人生里,或许我们会距离很远,或许我们会走近,或许我们会遇上一个真正可以托付一生的人,等到了那时,等到我们的思想都成熟以后,如果,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我们再来谈这个话题,好吗? 在那之前,如果你还可以接受我许诗媛这样古怪孤僻的个性,愿意和我做朋友的话,我,我不会拒绝你!” 这些也许是她对他讲的最真诚的话语,也许是他初次见到她的另一面,而这一面,他从未目睹。 她的脸有些涨红,喘着气,却叫他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 没有等他说出一个字,她便一把抓起自己放在座位上的挎包,说了句“再见”就开门走了。 020诗媛再次遇见了汪子轩 有些日子,因为有些人和事而变得特别,成为了某种象征。这些日子便如一个个显著的坐标一样,在我们人生的的曲线上留下了独特的标记。即便是多年以后回头看去,那些日子依旧那样难忘,想要忘却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 两天后,诗媛在舅舅舅妈的陪同下来到机场,准备搭乘飞机去到那个陌生的国度,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而让她意外的是,慕飞也来送她了。 她带着自己标志式的笑容向家人朋友挥手告别,走进候机厅。 到了这时,离别便如同相遇一样叫人难忘! 不知何时还可以见面,不知见面时会有怎样的心情,然而,人生有无数的可能,无须事先过多花费精力去设想。 晚上,汪子轩回到家中,偶尔听到妹妹和姐姐说诗媛已经去了美国。 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只存在了几秒钟的时间。 因为,她之于自己来讲,终究只是个过客而已。即便她和娴雅有些相似的地方,她们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 此时的汪子轩也开始将她和娴雅一起忘却。 美国的读书生涯,对于诗媛来说是非常辛苦的,因为本科时候选择了贴近医学的生物学专业,这就非常有助于她可以不那么艰难的应对美国医学院入学考试MCAT。就在第四年的四月份,她在MCAT考试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并在毕业前通过面试,进入了自己梦想的JH医学院。 这四年的生活,几乎是苦行僧一般的。可是,她知道自己进入医学院以后,会面临更大的压力。虽然舅舅和舅妈每年春节都会来美国和她一起过,可她还是很想念家乡。因此,在真正开始学习之前,她还是在暑假时回到了家乡。 诗媛回家,子嫣早是知道了的,而她自己也从巴黎回国了。 这四年,不同的人过的是不同的内容,而人生的轨迹再一次在意外间相交,是意外又或许是必然。 这几年,诗媛和汪子轩没有任何的交集,子嫣也从不会说起有关哥哥的任何事,而她也不知道诗媛和哥哥之间的过去。至于当初汪子轩付给她的那三十万美金,诗媛从未动过,估计已经在银行里落灰了。 虽然子嫣去美国玩的时候专程见过诗媛,可是每次都是十分短暂的见面,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好好聊。 听说诗媛回来了,汪母跟子嫣说“诗媛难得回国,你就替我请她到家里来吧,我也挺喜欢她呢!”听母亲这么说,子嫣便约了诗媛到家里来,过几天依璇回来后,她们再继续姐妹们的聚会! 回家后,诗媛去拜祭了父母,陪着舅妈逛街购物,和舅舅一起看电视聊天,帮着刘妈做家务。 她也很是想念子嫣和依璇,便期待着和好朋友的聚会。可是,当她接到子嫣的邀请后,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这四年,她已经将汪子轩遗忘到了落灰的角落里,突然被子嫣这么一提,那灰尘竟然被扫了去,曾经的事又浮现在脑海。 “诗媛,你怎么了?”听对方好一会儿没声音,子嫣赶紧问。 “哦,没事,没事!”诗媛被子嫣从记忆中唤回。 “你是不是不方便啊?我妈妈说她挺想你的呢!”子嫣说道。 是不是不该多想啊?即便是去了汪家,也不一定会见到汪子轩的嘛!这么想着,诗媛答应了子嫣。为了不影响汪母午休,诗媛决定次日午后去汪家。 可是,这次去汪家,诗媛再次遇见了汪子轩。 当天,诗媛买了一大束粉色郁金香,因为子嫣的母亲谭惠贤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汪家的花圃里也培育着一些。 子嫣和母亲在花园里的一间小厅接待诗媛,这个小厅坐落在湖边,有些类似于巴洛克式的风格,是一座玻璃亭。 汪夫人在一旁面带微笑聆听两个女孩聊天,说起一些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汪夫人也时不时地搭进去聊,笑声飘荡在楼里。 “诗媛,以后你可要多来家里玩,我们家里真是很难得有这样的笑声!”汪夫人含笑道。 “是啊,你不是要待一个月吗?反正我妈老说我这不好那不好的,妈妈这么喜欢你,你就多来玩,陪陪我妈妈!”子嫣对诗媛说道。 “伯母,您不是有基金会和慈善会的事务要打理吗,我就怕打扰到您!”诗媛说道,其实,她是不喜欢来汪家的。 “不会不会!”汪母微笑道,“虽说家里也时常有人来,都没你这么样的孩子。子嫣老说起你,我倒真是想要个你这样的女儿呢!” “诗媛,你看看吧,我妈一见你就恨不得把咱俩换了!太偏心了!”子嫣故意这么说,母亲和诗媛都笑了。 这一下午,她们坐在那粉色蔷薇花丛中的小厅里,凉风伴着花香从窗户里吹进来。诗媛望着子嫣和母亲亲昵的场景,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样子。 晚饭时,汪子轩竟然回家了,而汪默枫和汪子敏去了法国,过几天才能回家。 看到对方的刹那,汪子轩和诗媛都有些意外。 “咦,今天真是奇怪啊,你也回家了?”子嫣见哥哥回来,故意这么说。 汪子轩先去洗了手,过来回道:“这是我家,怎么就不能回来?” “你的夜生活不是很丰富的吗?回家吃饭,不像是你的作风哦!”子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冷嘲热讽道。 “你朋友在,你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汪子轩没有接着妹妹的话,反问道。 “诗媛又不是外人啊!而且,她对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兴趣!”子嫣瞥了哥哥一眼,说道。 诗媛却是沉默不语,只是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并不看他。 “你们两个啊,都少说两句,一见面就吵,唉!”汪夫人叹气道,又对诗媛说,“诗媛,你可别见怪,这兄妹两个,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个不让一个!” 诗媛听这话,赶紧说道:“这样真的很好啊,感觉感情很好的!伯母,您不知道我也好羡慕子嫣呢!我想吵都没人吵!” 她说完话,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汪子轩似乎是笑了,她也假装没有看到。 四个人边吃边聊,只是诗媛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讲过一句话,有的也只是插在别人的话题里说几句。 就在这时,他才知道暑假结束后,她要继续回美国读书。 021四年不见,你倒是长大了! 饭后,趁着诗媛去盥洗间的工夫,汪子轩跟了进去,锁上门。 “你好,好久不见!”她洗洗手,淡淡地说了句。 他走过去,把她抵在镜子前,俯首就要吻她。 她推开他,准备出去,却被他拉到怀里,趁她不备,攻入她的口中。 许是太久没有和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他的强吻瞬间便让她瘫在他的怀中。 他的手隔着她薄薄的衣衫抚摸着她的身体,把她抵在玻璃镜前。 她使劲推开他,两个人大口喘着气,盯着对方。 “汪子轩,你疯了吗?”她低声冲他吼道。 说完,便打开水龙头,洗脸降温。 因为她早就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决不能这个样子出去见人。 “四年不见,你倒是长大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着镜中的她说,暗示着她的身体。 “流氓!”她甩了一句,擦去脸上的水珠,把头发重新扎起来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他站在原地微微笑了。 “诗媛,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喝多了?”子嫣问。 诗媛赶紧解释:“我喝一点点酒就会脸红的,所以,平时都不敢喝的。” “女孩子还是不要喝的好,”汪夫人说,“容易出危险的!” 诗媛含笑点头,却扫见汪子轩不怀好意地笑了,她攥紧拳头,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聊了一会,诗媛向汪家道谢,准备离开了。 虽然是夏天,此时却已经天黑了,诗媛也准备告辞回家了。汪夫人刚要叫派司机送她,却被汪子轩给止住了。 “我回去枫林路住,顺便送送她!”他看了诗媛一眼,对母亲说道。 “既然这样,你就送一下诗媛吧!”汪夫人说。 汪子嫣很是惊讶,却对哥哥说:“你要是敢对诗媛心存不轨,我可不放过你哦!” 汪子轩捏捏妹妹的鼻尖,回应妹妹的威胁:“放心,我知道了!” 子嫣得意的笑了:“知道就好!去吧!” 诗媛却不想汪子轩送自己,可是又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接受了。 汪家住在郊区,要翻过一座小山才能到诗媛家里,可是,汪子轩故意开错了方向。 “你干什么?从那个路口拐!”她拉住他的胳膊。 车子突然偏转了方向,要不是他反应快,车子就撞上路边的栏杆了。 “你疯了吗?”等到车子停下,他冲着她吼道。 她松开手,也丝毫不示弱,盯着他说道:“我要回家,你干什么走错路?” 他却不理会,悠哉悠哉地把车子熄了火,锁了门窗,拔下钥匙,盯着她。 “你,干嘛?”望着他灼灼的眼神,她不禁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往车门靠了靠。 他也捕捉到了她的意愿,靠着椅背,重新插上钥匙,按开了天窗。 静静的,她头顶便只有群星闪烁的夜空。 抬起头,她不禁有些惊呆了,星空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真的好像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一样! 咦,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她突然侧过脸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在默默地笑着。 就在这时,她为自己方才对他的怀疑感到有些内疚,其实,他,不是那种人!这么想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抬起头望着星空。座椅就那样慢慢地倒了下去,她的身体也随着向下躺,直到一个很适合观星的角度才停下来。 “瞧你这样子,肯定没在Baltimore好好看星星啊!”他的座位也向后倾斜,和她一样仰望星空。 “哪有时间啊!”她叹息道,“为了GPA,为了奖学金,为了MCAT” “真是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打断了她的话,“人生不是有很多乐趣的吗?你却把时间都花在那些成绩上,等你回头来看,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她侧过脸望着他,反驳道:“那你一天到晚想着怎么赚钱,不也是和我一样吗?你看到的不也是只有数字而已吗?” 他回望着她,不自主地笑出声,叹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失败!” 她点头道:“是是是,我不该将你汪总的智慧一语抹杀,你怎么可以屈尊和我这种人比较呢!”说完,她继续望着星空。 “许诗媛,是不是不和我顶嘴,你就不舒服啊?”他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扑哧一声笑了。 路灯下,蛾子们扑腾着飞向那光明的末路。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的覆盖着,她是那样的紧张不安,可是,这无垠的星空却让她的心安静了下来。 “上一次看星星还是在你家的船上,和子嫣,还有依璇一起。”她静静地说着,“去了美国以后,刚开始就是办入学,开学以后忙着课程的事,每天上课、自习,休息时间要么买东西,要么就在宿舍睡觉,就再也没有这样看星星了!” 他望着她,的确,她是看着没有四年前那种稚气未脱的样子了。 “说的你比总统还忙!”他略带讥讽的说道,“女孩子,保养好容貌,找个好男人嫁了比什么都好!” “肤浅!现在可是女性独立自主的时代,谁说女人就只要嫁人就好了的?”她很是不屑。 “那我问你,那么拼命读书不会累吗?累了不就很容易老了吗?人老珠黄的,谁还要你?找不到人结婚,你难道还单身一辈子?”他的问题不断。 她沉默片刻,答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与其这么浪费心思为我这么担心,倒不如好好担心自己吧!”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反问。 “你自己不也是单身吗?怎么,找不到天使来终结你这悲哀的单身生活?”她说道,一脸挑衅的神情。 她这话让他有些不悦,而他却是面带笑容说道:“天使就算了,我也不挑,就你凑活了。不如你发发慈悲来拯救我脱离苦海,如何?”说着,他侧着身体靠近她,右胳膊已经搭到了她的脑袋边上。 他的笑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虽说是玩笑话,她却不禁涨红了小脸,吞吞吐吐地应答:“你不要开这种玩笑,鬼才愿意嫁给你!” 左手在她光洁的小臂上来回,动作似乎十分熟练,他逐渐靠近她,依旧保持着那坏坏的笑盯着她:“我不嫌弃你,不如我们就凑活吧,怎么样?” 她的嘴角因为愤怒抽动两下,旋即又微笑着对他回应道:“就怕你不敢和我结婚!” “这有什么不敢的?第一,你不是妖怪;第二,你不是男人。”他的手向上移到她的上臂、肩膀,上半身也几乎压在她上面,他边说边笑着。 “至于别的嘛,嗯,”他故作思索状,“你虽然不是美女,不过也还算是看的过去。床上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想伸出手捶他,他却俯首吻住她。 022汪子轩,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 脸颊滚烫,她也感觉到自己全身冒汗,就连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可是,他的吻却让她的不安和反抗逐渐消失于无形。 渐渐地,她竟闭上眼享受起如此惬意的感觉来。而他,那不安分的手向她短裙下的双腿滑去,一直往她的裙底探去。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将她从这幻想中拉了回来。她伸手推他,无果。无奈之下,她咬了他的舌头,虽然只是轻轻的,却让他痛得不行,松开了她。 趁着他缓解痛苦的时机,她赶紧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却还是接了。 “诗媛”是彭慕飞的声音,她的心突然噌噌跳,充满罪恶感地看了旁边的汪子轩一眼,赶紧说道:“嗯,慕飞,什么事?” 一听这个名字,他的心中竟然生出无明业火。 “我们有几个同学正在soulbar,你要不要过来?”慕飞在电话里问。 Soulbar?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汪子轩听说过那个酒吧。这三更半夜的,那个彭慕飞约她喝酒?谁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么想着,没等诗媛回答,汪子轩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按掉了。 “你干什么按掉我电话?”她很生气。 他把她的手机拿在手中,启动了车子,朝着枫林路驶去。 “汪子轩,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把手机给我!”她拽着他的右臂。 担心她这样会让车子失去正确的方向,他只用她够不到的左手握着方向盘,同时按动电钮将座椅升了起来。 车子的速度很快,她虽然看不清仪表盘,却也感觉到了这速度至少在一百码以上。 “你疯了吗?开这么快做什么?”她吼道。 “你给我闭嘴!”他瞥了她一眼,眼中充满怒火。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这么快的车速,又是山路,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故,她赶紧坐好,不再烦他,却问:“你这是要去哪儿?送我回家!” “是回家,还是去约会?”他反问道。 “约会,我就是去约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想绑架我吗?”她丝毫不让。 “许诗媛,你也太高抬自己了,绑架你,我吃饱了撑的。”他冷言道,“你不是要去喝酒吗?我陪你好了!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的量!” “你”她气得涨红了脸,“不可理喻!”她别过头,懒得理他。 没过几分钟,车子便到了枫林路,这是一片中高档别墅区,和汪家老宅不可比较。 她也不在意到底去了哪里,只是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 “下车”他命令道,她瞪了他一眼,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却是往外面的路上走去,他追过来,一把抱起她就往屋里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汪子轩”她对他拳脚相向。 到了门口,他按了门上的密码,一脚踹开门,将她扔在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里的灯,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就全部亮了。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怒道:“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他坐在她身边喘着气,两个人盯着对方,目光里全是愤怒。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失声笑了出来,她甚至笑得倒了下去。 “没见过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汪子轩,你是石器时代来的吗?”她讥讽他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石器时代的人是穿着树叶兽皮的吧!难道你给他们改善生活穿上了衣服?”他反唇相讥,盯着她。 她笑出了眼泪,每次和他斗嘴,真是占不到便宜,便点头道:“好吧,我们喝酒吧!可是,你得把我的手机给我,我得给慕飞打个电话说一声,你刚才那样,他会担心我的!” 他的神情本来有些舒缓,听她这么说彭慕飞,脸色又阴了下来,说道:“你以为你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吗?担心你?谁会担心你?” “我当然没有你汪少爷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是,也有人会担心我大半夜的突然断了通信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要是还想喝酒的话,就少废话,把我手机还我!”她伸着手在他眼前晃。 他白了她一眼,说道:“等着,我去车子里给你拿!” 她得意地笑了。 她给彭慕飞发了简讯,说自己有事去不了,改天再和他见面,并谢了他。 “给你家里打电话说一声!”他说道。 她不明白,盯着他,他说道:“等会我怎么送你回去?要是不回家的话,你家里会担心的吧!” 她开始胡思乱想了,因为毕竟和他过去有过一些事,他这么说,再加上刚才在山顶上那个吻,她不由得会多想。 见她没反应,他却说:“怎么?要我跟你舅舅说,你在我家里?” 他这句话倒是抓住她的命门了,她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他的事,赶紧点头说:“好,我打吧!” 于是,她便跟家里说自己被子嫣留下了,晚上住在汪家,明天再回去。 “可以了吧!”她问道。 他一把拉起她,说道:“走吧,酒窖里有很多酒,看看你认识多少!” “你可别小看我!”跟在他身后,她说道。 推开客厅的一个角门,他按开了通往地下酒窖的灯。 酒窖里,一排排架子上全是酒瓶,有些位置是空的,不过多数位置都被瓶子占住了。 在这架子间穿梭,她注意到这里的灯都是冷光,而这里面的温度也是低的,约莫十几度的样子,这些都是为了保证酒的存放质量。 “来,尝尝这个!”他走过来,端给她一个杯子,“看你能不能知道是什么酒,年份嘛,我就不难为你猜了!” 她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只说:“嗯,这个味道不错啊!” 再看他,竟是一脸无语的神情,说道:“许诗媛,拜托你不要这么无知的对待我的珍品好不好?真是受不了,竟然还装出一副大师的样子,竟然连品酒都不会!真是浪费感情!” “那好啊,你很厉害的吗?我考考你好了!”被他这么说,她也不想认输。 “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见她准备挑酒,他赶紧把白手套递给她,她哼了一声,却听得他无奈的叹息声。 023别那么崇拜我 这个败家子,竟然有这么多名酒! 她在架子间搜寻,不禁如此想着。虽然自己不知道这些酒究竟什么价格,不过,看这些年代和名字,也可以猜出这些都是价格不菲的。 小心翼翼地选了一瓶,打开了盖子,往酒杯里倒了少许,便将酒端给他。 但见他对着灯摇晃着酒杯,观察酒浆沿着杯壁流下的速度和形态,又闻闻,然后将酒饮了一口含在口中。 “61年的CollioOrientaliDelFriuli,来自意大利,白葡萄酒!”他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就在他说的时候,她赶紧跑到酒瓶那里将瓶子拿过来给他看,竟然一字不差。 “别那么崇拜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知吗?不懂装懂,丢人现眼!”他故意说道。 “我丢人现眼啊,可是,我有个毛病,一旦做了丢人的事,这手上就没劲儿了,一不小心就”她瞥了他一眼,这意思很明显,她会把瓶子扔到地上,那样的话 “放回去,放回去,不跟你玩啦!”他担心她真的会把酒扔了,赶紧说道,她只是微微笑了,把那瓶子放回原处。 “这是ChateauLatour,86年份,那一年是个丰收的好年,葡萄的质量也是那些年最佳的。之后几年的葡萄却是质量有些下降,酒质也就不如那年了,直到90年。”他端给她一杯,边饮边说。 “法国的?”她问。 他点头道:“波尔多地区的,那里是法国最大的AOC葡萄酒产区。AOC是法国葡萄酒的最高级别的简称,意思是‘原产地控制命名’。这种酒只能用原产地的葡萄酿制,绝对不能用葡萄汁勾兑。波尔多有很多的酒庄,但是不同的酒庄,级别不同,酿出来的酒味道也会有差异。要酿出好酒,不光是要好葡萄,还得要优秀的酿酒师才行。” 她边喝边点头,他见这样,问道:“是不是听我说这些很枯燥?” “没有!”她摇头道,“看你自己收藏了这么多,你一定是懂得酒才收藏的吧!不过,还是有点意外啦!” 他无声地笑了,又取出一瓶给她倒了一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我不喝了,再喝就醉了,你要是想喝的话,就自己喝吧!”她把酒杯放在架子上,已经有些摇晃的站不稳了。 他扶住她,笑问:“你不是自夸酒量好的吗?” 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说道:“再好也喝不过你,我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喝过的。要不是你的酒好,我早就醉掉了!” 怀中的人,此刻脸颊发散着微微的红晕,而她的笑容,竟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他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酒杯,抱着她走了出去。 “你很喜欢抱别人吗?真是不嫌累!”她的胳膊揽住他的脖子,笑着说。 “你要是自己可以走的话,我才懒得费劲呢!你以为自己很轻的吗?”他如此答道。 “随便你啦,我不想跟你争这些!”她乖乖地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 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身上的衣服又是怎样褪去的,她丝毫不知,就那样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 床头的灯光温柔地照着她的睡容,他站在床边看着她在梦里笑,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她的第一夜,竟然在此时不合时宜地跃入他的脑海。 “许诗媛”他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脸,轻声唤道。 “干什么?”她也听见了他的声音,虽然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耳朵和嘴巴还是可以用的。 “你会不会恨我?”他一边吻着她,一边问。 “为什么要恨你?”她笑着问。 “那你爱我吗?”他又问。 “我谁也不爱!”她的回答是那样的肯定,可是,她的神态又让他难以相信她的回答。 他脱下了自己的衣衫,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你愿意嫁给我吗?”就在进入她的那一刻,他问。 突然到来的疼痛,让她的大脑有了些许的清醒,不过,很快又被酒精和那源自身体深处的渴望所麻痹。 他逐渐将自己的全部没入她的体内,再一次问了她那个问题。 “不愿意!”她的答案,似乎没有任何的迟疑。 对于这个答案,是失望?还是满意?此刻的汪子轩根本分不清楚。 也许自己也是醉了吧,是被酒灌醉了,还是她?他也不知道。 很多时候,男女之间的这种简单又直接的交流,与爱无关! 因为,人除了具有感情之外,还有身为动物的本能!人往往就是在这二者之间摇摆,而这二者又多是几乎同时占据着人的灵魂,主导着人的思想和行为。只不过,不同的时刻,这二者的比重不同罢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了进来,她闭着眼伸伸四肢,觉得身体有些酸痛。突然,昨晚的一些片段便蹿进她的大脑。 昨晚和他喝酒了,好像还喝多了,之后呢,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突然睁开眼,拉开被单一看,自己竟然未着寸缕地躺在床上。 这是谁的房间?难道是他? 虽然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可是,她已经猜出来大概了。 这个死汪子轩!这个变态! 她在心里咒骂着他,用被单包着自己赤裸的身躯,开始在房间里寻找。 那个死人,跑哪儿去了? 她推开卧室的门,好像听见对面的房子有人在说话,还开了一条缝,她光着脚在地毯上走过去,走到门口,原来真是他!听这样子,好像是在和什么人通电话! 她强压着怒火,轻轻推开门,原来这是他的书房! 他专心在电话上,而且还在对着电脑敲着字,没有注意到她进来了。 两面墙上全是书架,除了密密麻麻的书籍之外,还有还多的,船模? 她无声地走到书架跟前,这些形态大小各异的船模,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去,让她暂时忘却了方才的愤怒。 突然,他无意间回头,竟然看见她就站在书架前,手上拿着船模看,他赶紧对电话里交代了几句便挂掉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走过去问她。 她被他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副样子,怒道:“你干嘛这样?趁人之危,小人之举!” 他把她手上的船模取走放在架子上,淡然地笑道:“我哪里趁人之危了?某人不是也很享受的吗?怎么,你忘记了?”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生气地回应道:“汪子轩,你不要脸!你竟然敢,敢”她也说不出那些字,眼泪却哗哗的流了出来。 这次被吓到的人换做是他了,赶紧擦着她的眼泪。 “你早有预谋的是不是?从昨晚你说要送我回家开始,你就想着那种事了,是不是?”她不像是在哭求,而是在审问。 “是!”他倒是一点都没有否认,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 024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眼泪顿时止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汪子轩,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我哪里无耻了?要是昨晚我和你什么都没做的话,你说,是你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他把船模认真地摆放好,说道,“许诗媛,我喜欢和你做那些事,而且,我也知道你也喜欢。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们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很自由!” “你”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还能说什么? 他也不理她,坐回自己的位子,继续刚才的工作,对着电脑却对她说:“你自己弄点早饭,楼下厨房里应该有吃的。等我工作结束了就送你回家,在那之前,最好不要来打扰我!” 之后,他一言不发,只是专注在电脑上,过了一会又拿起电话,好像是打回银行的。 她擦去眼泪,转身走了出去。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停下手,取下眼镜,闭上眼。 回到卧室,她解下身上的被单,走进浴室。 厨房里,她只找到了一些速食食品,比如面包、鸡蛋、火腿、麦片和牛奶之类的。 这还真不是个家! 她叹了一声,从柜子里翻腾出植物油,倒了一些在平底锅里,也找不到围裙,便将就着打开瓦斯炉热了油,开始煎鸡蛋。 他依旧在楼上书房工作着,丝毫不知她正在厨房里做着什么。 没多久,他便听到敲门声,眉头一蹙,却还是说了句“请进”。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准备了点吃的!”她并没有进屋,只是将脑袋探进去问他。 其实,在敲门之前,她的心里就已经不知斗争了多少次,走到那扇门前又往楼下折,刚走下几节台阶,又走到他的门前,如此好几次之后 她不愿再想刚才他说出那样冷酷的话,因为自己从未对他有过什么期待,既然如此,何必在乎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且,他的话虽然无情,却是现实。 纯粹的肉体关系,这才是他们关系的实质! 算了,还是别饿他了!我噎死他! 这么做了决定,她终于抬起手敲了门。 听到她的问话,他一时间有点惊呆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 “被我毒死还是自己饿死,你选一个!”她扔下这句话,就关上门走了。 他不禁被她的话语和行为逗乐了,取下眼镜,走出房门。 她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饭,视线却是在屋外的蔷薇花。 “我的那份呢?”他问。 “自己去厨房里拿,难道还等着我喂你吗?”她也不看他,只是这么冷冷地回了一句。 “煎鸡蛋味道不错!”他坐在她对面说道。 “你不怕被我下毒?”她问道。 “你要是想报复我的话,不会用这么白痴的招数!”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说道。 “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她依旧不看他,却是不知他一直在观察她。 “许诗媛”他叫了她一声。 “干嘛?” “我收回昨晚说你的话!” “哪一句?” “就是说你嫁不出去的话!”他说道,“我看错了,你还是可以做个贤妻的,所以,保不准哪天就被哪个眼神不好的小子捡走了!” “只要那个人不是你,是谁我都没意见!” 他忍俊不禁,却说:“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娶一个老和自己斗嘴的女人当老婆!” “那就好,希望你娶到一个和你动手的,看你还怎么嚣张!”她看了他一眼,说道。 他笑的差点把牛奶喷出来,她瞪了他一眼,他竟然止住了笑,低头吃饭。 餐厅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玻璃撒了进来,也是无声的。 “你不是有工作要忙吗?这些我来洗好了!”见他卷起袖子要帮忙,她说道,说完,她低头注视着水槽里的盘子和锅、杯子等。 厨房里只有流水的哗哗声,而她的注意力都在餐具上,也没有注意到他是否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己将来的家庭生活会是怎样?是像这样为另一半准备早饭,然后和他一起吃饭,再自己收拾残局吗?这样的生活,是否是自己渴望的? “水太多了!” 她突然被他这句话惊到了,赶紧关上水龙头,回头一看,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环抱着双臂,背靠着餐台,望着她,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会不会拿我的盘子撒气!” “我不会随意迁怒于人的!”她低头洗着,再也不理他。 他还是没有走,她看了一眼窗外那盛开的红蔷薇,说道:“你的花养的不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你家里有贤妻呢!” “有个园丁,一周过来修剪一次,还有个仆人隔天过来照顾。”他说。 “你家仆人今天不来?”她边洗边问,“要是来的话,我可就不洗了。” “明天才会有人来打扫卫生!” “我看你冰箱里没有蔬菜,你自己不做菜?你的厨艺不是挺好吗?” “我一个人,要么去外面和别人吃,要么去妈妈那边吃就好了!” 她不再问了,厨房里又是只有水声。 他走过去,从她的手中接过餐具,用干布擦去水珠,整齐地摆放进橱柜。她只是在片刻有些惊讶,却很快继续清洗工作。 “你喜欢红蔷薇?”她问。 “我只是觉得挺好看的!”他只是这么说。 “我喜欢红蔷薇,特别喜欢!”她却答道,他的神情有些凝固,却叹道:“这么巧!”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追问。 只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几天之后,他让园丁将花园里的红蔷薇都砍掉了,而她更加不知道其中的因由。 025你以为我是那么执着的人吗?… “那些船模,很不错,做的很精致!没有看到标签,是别人送你的,还是你订做的?”她问。 “都是我自己做的!”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我从小就喜欢船,各种各样的船,我经常去造船厂看他们怎么建造船只,看他们的设计图纸。我的理想是做一名设计师,建造出世界上最先进最漂亮的船,然后可以驾驶着自己设计的船在大海上航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个银行家!”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红蔷薇,一边搅拌着杯中的咖啡,说道。 “怪不得呢,你会做这么多的船模!”她叹道。 见他思绪深深,她问:“你后悔了吗?后悔自己没有去造船。” 他看了她一眼,喝了口咖啡,说道:“我是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的,既然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我就会努力做到最好。” 她微笑道:“也不是说你永远都没有机会造船了,对不对?等你将来不管理银行了,不就可以去继续实现自己曾经的梦想,建造一艘自己的航船,在各个海洋水域里航行吗?” 他盯着她,沉默片刻,笑道:“你以为我是那么执着的人吗?” “只要是自己的梦想,只要是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可不要说什么如果有下辈子我就怎样的话。因为,一个人只能活一次,要是这一次没有做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是个无神论者!”他说。 “我所学到的知识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人生之所以独特,生命之所以珍贵,就是在于它只有一次,而且没有重复和雷同,没有任何两个生命是完全相同的。一旦死了,所有的一切就会再次回归自然,即便组成你我的那些物质可以重新变为另一个生命,那却不是你我!所以,我才觉得,每个人应该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而不是将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或是来世!”她的语气是那样坚定不容他有任何的怀疑。 这,或许就是他所不了解的许诗媛,而他今天也了解到了。 “一根筋!”他这么说了一句。 她不禁有些生气,却听他又说:“你煮咖啡的技术有长进,等会给我端一杯上楼!” “汪子轩,你当我是佣人了吗?”她生气地问道。 谁知他走到她跟前,揽住她的腰,趁她不备吻了她,接着说道:“情人!许诗媛,做我的情人,如何?我喜欢你这么理智的人做我的情人,你应该知道的!” “你,得寸进尺!”她气得涨红了脸。 他手中的力度加重,将她似乎要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说道:“你没发现我们两个很适合做情人吗?互不干涉,不爱对方,没有过多的要求,这才是完美的情人关系。你好好想想吧!”他再一次吻了她,之后就松开她走出了厨房。 情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的力气,呆呆地站在原地。 从厨房出来,她看了一眼楼梯,却没有再上去,坐在客厅里又无所事事,便推开门走到花园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活动活动肩膀,无意间向下一看,竟然看到花丛中的那个身影,她好像是在闻着花香一样,而他同时也看到了她脸上淡淡的笑容,不禁有些呆滞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远远地看着另一个人在那红蔷薇的花丛中露出灿烂的笑颜。时过境迁,同样的花,却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 这条路上虽然没什么人来往,可她还是只在花园里待了一会就准备进屋了,因为她不想自己的照片被人刊登在报纸上,不想让世人以为她就是汪子轩的新欢。 咦,怎么回事?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她使劲转着门把手,可是门就是丝毫不动,她这才想起来原来这门是有密码的。悲剧啊,她哪里知道他设的是什么鬼密码? 也许后面的门还是开着的吧,她这么想着,就准备找后门或是窗户。 今天也许是她的倒霉日,后门竟然锁的好好的,而一楼所有的窗户都是关着的。 天啊,这怎么办?喊他开门吗?站在院子里喊的话,他在二楼应该可以听得见。可是,他很明确地不想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她要是一喊的话,被周围的邻居发现了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要被他给吃了?不喊的话,他怎么知道来开门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在门口转圈,难得路上能有个人走过,她就吓得背对着马路,只等没有人了,再继续在门口想办法。 这个死汪子轩,怎么一直待在那里不动弹啊? 神啊,拜托你让他听到我心里的声音吧!快让他被水烫到或是怎样,总之赶紧让他下楼啊! 她怎么还在这个时候咒他呢?不是应该等他来吗? 好,既然没人来救我,本小姐就自己想办法了! 她抱起门前台阶下的花盆,直接朝着门上的玻璃扔了过去 汪子轩正在电脑上翻阅着这个月所有分行的业绩报告和财务评估,突然被警铃声给惊得站了起来。 难道是着火了吗?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在厨房做什么,不小心冒了烟响了火警。 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他根本没有朝着门的方向看,直接到了厨房,可是厨房里什么都没有。那是怎么回事?警铃还在响。 砸开了玻璃,她从碎玻璃的洞里看见了他,赶紧趴在门上喊他。 门口地上的碎花盆和玻璃,那花盆里的小花和土已经散落在地毯上,惨不忍睹! 再看她,好像根本没有知错的样子。 他的心中原本是有些担心她被火伤到,现在一看这场景,那仅有的担心全都被愤怒所替代,快步走到门口关掉了警报,打开门,一把拽了她进来。 她踉跄着进门来,绕过了那可怜的花盆。 “你是不是一会不添乱就闲的慌?”他训斥道,“好端端的砸玻璃干什么?” 她还觉得自己委屈呢,明明被关在外面紧张害怕的是自己啊,他凭什么来教训人? “你这破门,自己上了锁,我哪里知道你的密码,又不能喊你开门,你说,除了砸玻璃,我还能怎么办?”她从来都不让他。 “什么人啊,你?明明做错了事,现在反倒过来怪我?”他真是被她气得无语了,“要怪的话,只能说你自己太笨了!” 话毕,他转身走到电话旁边,给保安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刻派人来换玻璃。 见她正蹲下身捡着花盆的残片和地上的花,他说道:“放着,等会有人来收拾,你再一折腾,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 “可是”她抬头望着他。 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道:“笨死了,去把爪子洗干净,我告诉你这警报系统怎么回事!” 026我是,我是那种人吗? 她迟疑了片刻,见他好像又要发火了,赶紧站起身去厨房洗了手。 死汪子轩,要不是看在那玻璃和花盆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听你的话! 洗干净了手,她回头见他在厨房门口等自己,赶紧走了过去,跟在他身后走到屋里门柱后的警报器前。 他刚要说,她就觉得不对劲,赶忙说道:“先慢着,你干嘛要告诉我这些?你要是把这个跟我讲了,万一你家里什么东西不见了,我怎么说得清?你还不得找我要?我不想知道,别说了!” 听她这话,他气得简直想要撞墙了,可她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的天,许诗媛,你的脑容量怎么不见长的啊?我是,我是那种人吗?”他无奈地闭上眼,取下眼镜,揉着晴明穴。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他身旁站着。 沉默一会,也许是他平复了心绪,对她说道:“万一你再把自己锁在外面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开门的话,是不是又要笨的砸玻璃了?我心疼我家的玻璃,行不行?” 她抬起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应道:“你不是说等忙完了工作就送我回家的吗?我待在房子里等你不就好了吗?我不想知道你家的密码!这是你家!” 他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的纠结在这个地方!是,这是我家,是我自己的家,我说了算。现在,我要告诉你这个密码,你就乖乖记住了!”他拉着她的手走到锁前,用命令的语气跟她说:“看好了,是这样的,很简单!” 他认真地给她讲了一遍,问:“记住了没?给我做一遍!” 她低下头不说话,却听他说道:“看来我是高估你了,竟然笨得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记不住。告诉你,我家仆人连大学都没有读过,却是把这个记得很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没记住?小瞧人!”她哼了一声,准确无误地操作了一遍。 “好,证明你还不算笨得无药可救!”他松开她的手,转身上楼。 “嗳”她喊了一声,他回过头。 她的心中很是忐忑,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下巴被他抬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不光是脸颊发烫,就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她是羞涩了吗,还是什么?不过,此刻的她,竟叫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如此缠绵的吻,竟然可以将彼此的心都融化。 “许诗媛”他喊了她的名字。 “干嘛?”她抬起头问。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他说道,她认真地听着,谁知 “除了警卫公司之外,现在只有你、我,还有我家仆人三个人知道这个密码,你说的对,要是我家里丢了什么东西,我会找你的!”他扔下这句话,就上楼了。 “汪子轩,你这个害人精!是你自己要说的,我都说了不想知道了!”她追了上去。 “我不管,反正现在你知道了,以后我家里着了贼,我一定会跟警察说出你的名字,你就好好等着被警察讯问吧!”他露出得意的笑,即便是不回头,也可以猜想的到她此刻一定是怒不可遏的神情,只要这么一想,他就很开心。 砸我玻璃,哼,看我不收拾你,死丫头! 他乐悠悠地上了楼,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喊了一声“给我把咖啡端上来”,之后,就走进去继续工作。 她愤怒地朝着楼上看去,心里咒骂他把自己当佣人使唤。可是,一回头看着门口的一片狼藉,她就不好再生气了,只得进到厨房里为他煮咖啡去。 过了半小时,警卫公司就派人来了,汪子轩一直在楼上没下来,而那些人则把她当成了新来的仆人,她也接受了这样的身份。 装好了玻璃,警卫公司的人也把门口那些垃圾收拾掉了。 待他们离开,她端着咖啡上了楼,敲开他的门,跟他说了楼下的情况,他只是“嗯”了一声。 她也不想打扰他工作,只想他快点结束了手头上的事送她回家,便关上门下了楼。 他的眼皮略微抬了抬,端过一旁的咖啡杯,抿了一口,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咖啡的味道,很特别,自己初次尝到这样特别的味道。这死丫头,没想到还是有两下子的! 他这么想着,悠哉悠哉地品尝着她初次为他煮的咖啡。 有些时候,或许并不是咖啡有什么特别,而是人的心情。 她在楼下等的无趣,实在无事可做,便在楼里乱转起来。 进门后便是客厅,客厅的右手面是厨房,左面是一间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便推开门进去了。 这间屋子也是白色的基调,只不过是淡咖啡色的地毯。阳台呈扇形铺展出去,眼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 她打开窗户,清风便从窗户里吹进来,轻轻舞动着纯白的窗帘。 阳台上是一架乳白色的立式钢琴,她坐在琴凳上,按照记忆弹奏出自己最爱的那首曲子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 清风将这乐曲带进了他的世界,他的手在键盘上停住,闭上双目静心聆听着这悲怆刚劲却又如行云般流畅轻快的旋律。 虽然他也很是喜欢肖邦的作品,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独自一人时选择肖邦的曲子来弹奏。就像他无法理解肖邦那样温柔的个性却可以创作出如此坚强的战斗音乐一样,此刻,他也在思考,许诗媛柔弱却又固执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灵?莫非也是肖邦那样的矛盾体? 她把这首曲子接连弹奏了两遍,等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感觉到她明显是将自己的感情融了进去,便取下眼镜走下楼,去她身边倾听她的演奏。 每个人在下意识间想起的某首歌或是曲子,往往会与其潜藏的内心有关,汪子轩对此深信不疑。而许诗媛,在他的眼里,竟然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和理解。 她,真的会和娴雅一样吗?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中午之前,他结束了工作,带着她去了一个偏僻的餐厅吃了饭,送她回家的时候都快下午两点钟了。 她叫他把车子停在可以打到出租车的地方,他便把车停在路边。 “手机给我!” “干嘛?”她问。 “那么多嘴,叫你给就给,砸了我的玻璃,不该补偿我吗?”他说道。 “我刚才都已经请你吃饭了,你还想怎么样?”她紧紧抱着手提包,生怕他抢走一样。 “那你吓到我的怎么算?快点把手机给我!”他伸出手,瞄着她。 真是受不了啊,这个人还真是难缠,砸了一块玻璃就这样,唉! 她现在也只有无奈地接受他的要求,谁让自己做了错事在先呢? “你在干嘛?”她靠近他问,见他正在玩弄着她的手机。 “呶,这是我的号码,我的私人号码。要是想我了,可以打电话或是发信息给我!”他说道,接着用她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一通电话,把她的号码存了下来。 “去死,谁想你了?你个烂水仙!”她一把将自己的手机抢了过来,装在包包里。 他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很配合她的说道:“等哪一天我真被水淹死了,你就不用再想我了!” “你”她真想怼他一拳,却说了句,“什么死不死的,以后少乱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说完,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朝他挥挥手,便往前走了,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便坐上回家了。 他的双臂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她离去,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她盯着手机上这个陌生的号码,心中踌躇不定。 难道说自己和他之间,真的就要这样继续下去了吗? 027没有人约我啊! 回家后,舅妈说明天要给她去商场买衣服,叫她推掉同学的约会。 “没有人约我啊!”她很是无辜,本来嘛,她现在唯一等着的就是和依璇、子嫣的聚会。 “慕飞啊,他昨晚不是约你了吗?你们想要见面的话,过两天吧。你先和我去逛街再说,你啊,就替你舅舅陪我好了!”舅妈笑着说。 “陪您当然没问题啦,可是,我哪里比得上舅舅那么贴心,那么啊?”诗媛搂着舅妈的脖子,故意调侃道。 舅舅和舅妈是青梅竹马的,从小感情就好,长大后结婚。这几十年了,天天甜甜蜜蜜的跟初恋一样,不知道叫别人多羡慕!虽然没有孩子,可是他们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的破坏,反倒是对彼此更加珍惜。 或许是钟情于自己这种青梅竹马的幸福,方瑜对诗媛和慕飞格外关心,总是会问诗媛对慕飞是什么感觉啊,两个人有没有常常联系啊什么的。 这不,现在又问起来了。 “前几天我还在超市碰到慕飞的妈妈呢,听说他要去英国读书了,是吗?”方瑜一边做着小蛋糕,一边问诗媛。 “嗯,要到八月份才走吧!”诗媛也穿着围裙在一旁帮忙。 “我听说是剑桥哦!他还真是个优秀的孩子!”方瑜说着,瞥了诗媛一眼,却见她根本无动于衷。 “是啊,他说是公派去读博士的,好像是五年吧,费用由国家承担的。据说公派去英国读博士的条件很苛刻的,不过,他的成绩那么好,一旦有名额的话,一定会有他份的!”诗媛调着烤箱的温度设置,回应道。 “你们,没有,没有谈过什么?”方瑜试探着问。 “这几年只是发邮件联系,我这次回来也没两天,他前天才从学校回来,也没见面啊,谈什么?”诗媛答道。 方瑜继续揉面,说道:“慕飞妈妈也跟我提过你们的事,要是可以早点定下来的话”她看了诗媛一眼,诗媛正在拿着模子压制蛋糕的形状。 方瑜继续说:“你们这代人也许觉得我们的思想有点落伍了,现在这个社会变化太快,诱惑太多,不像我们那时候。我也知道,即便是订婚了,甚至是结婚了,也会有很多的变数。可是,我和慕飞的妈妈也谈过,你们两个应该不会那样。我们都了解自己的孩子,你和慕飞不是那种轻易被周围的环境所改变的人。而且,学生时代的这种感情很单纯,没有掺杂过多的与感情无关的因素。当你走出校门,走上工作岗位以后,到那时再和一个人相处,那种目的性太强的交往,你还如何找到纯真的感情?你们两个从中学时候就有感情,虽然你们一直都没有正面跟我们家长提过,可我们两家都很清楚。而且,我和你舅舅都很希望你和慕飞可以结婚,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可以让你依靠一生的好男人!” 方瑜说完,停下手注视着诗媛,可是,她丝毫没有反应。 “嗳,我说了半天白说了是不是?你到底什么意见?要是同意的话,趁着这个暑假,就订婚好了!”方瑜问道。 诗媛放下手上的模具,回答道:“我知道您和舅舅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要是就这样订了婚,我”她又拿起模子按着面饼,“我不知道!” “你爱他吗?”方瑜问。 诗媛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爱,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不知道爱一个人又是怎样的心情。所以,我” 她看着舅妈一脸忧虑,便笑着说:“看您这样子,我现在才二十岁啊,还小呢,又不是说到了嫁不出去的年纪,您还是别操心了。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带着一个傻小子进家门了呢!” 方瑜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又问:“你们,真的是,没有希望了吗?” 诗媛手下的动作停了片刻,突然烤箱的定时到了,她便赶紧戴上手套去取蛋糕。 “朋友!”她答了一句,便不再说了。 方瑜也知道诗媛的个性,要是她不想说的话,别人是根本再问不出来的。 一切皆是缘! 可是,两天后的下午,诗媛在超市买东西,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慕飞的号码?怎么回事?他不是去老家了吗? 她接通电话,却不是他的声音。 “诗媛,你来一下吧,慕飞受伤了!” 受伤? 她赶紧扔下购物车,就冲出了超市。 她来到慕飞家里,他的父母这两天全回老家了,此刻只有他的好朋友“熊猫”在陪着他。大家都是同班同学,诗媛和熊猫也很熟,所以也不叫他的真名了。 “怎么会这样?”她一见慕飞,一脸惊慌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和人打了一架,都是皮外伤。”慕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让她安心,可是他的脸上一块青一块肿的,已经让他的容貌有点些微的变形。 “药箱呢?”她问“熊猫”,他赶紧拿了过来。 “你怎么会和人打架啊?还打成这样。”她坐在他身边,为他清洁着伤口,说道,全是不忍心和怪怨的语气。 “是”熊猫刚要说,被慕飞制止了,他只好说,“你们两个闲聊,我出去一下。”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是沉默不语,他忍着皮肤被灼的痛,默不作声。 “到底是和谁呢?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她边为他处理伤,边问。 “没事没事的!”他应道。 她没有再问,直到伤口处理完毕,她把药箱收拾好。 028四年前那个夜晚 “四年前,我们在韩家的那个晚上,”他突然握住她的手问,“你和谁走的?” 那个晚上 她的神经刹那间紧绷了起来,望着他伤痕累累的脸,她的嘴唇不住地颤抖。 难道他受伤和那晚的事有关?难道他知道了那件事? “你,都知道什么?”她强忍着内心的伤痛,问他。 那是她不愿意揭开的伤疤,是她努力忘却的痛苦。 他的表情凝固了,她这简单的一句问话,在他那里似乎已经是个不确信的答案。 “和谁走的,你还记得吗?”他又问了一句。 看来他并不知道真相,那就没必要再让他知道了。 她这么想着,将所有的悲伤再一次咽了下去,将那伤口又缝合起来,微笑着说:“是我舅妈拜托了一个朋友过来接我的,没什么事!” 说着,她把手抽出来,说道:“你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人动手总归不好,把自己伤的这么重的。不要,不要再这样了,为了谁都不值得,不值得!”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从今天他的反应来看,她猜到他和人打架和她有关,和那件事有关。然而,那件事,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伤。 谁都没有预料到四年后的重逢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场景,竟然是因为那件谁都不愿意提及的往事! 他没有再问,沉默许久之后,才说:“诗媛,请你和我交往,好吗?” 好像突然被一阵疾风包围,她甚至觉得有些耳鸣,嘴唇不止的颤抖着。 他从身后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这些年我从没有忘记你,虽然不止一次叫自己不要再爱你,可是我做不到。诗媛,请你接受我好吗?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永远都和你在一起!”他的声音,他的话语,好似清凉的风包围着她,她低下头,颗颗泪珠打在他的手上。 他的双臂将她紧紧环抱在怀中:“我没有办法把你当普通朋友,你就是我今生要娶的人,我爱你,诗媛!” 她的心被他这样温暖的话语和怀抱软化,那层包裹着她心灵的铁甲,竟然开始一点点裂开缝隙,泪水便如洪水一样决堤而出。 他扳过她的身体,颤抖着双手捧起她流泪的面庞。 她的泪冰凉,她的面颊也是,当他再向她的双唇靠近时,她的脸侧了一个很小的角度,却也是阻止了他。 他的脸向上略微抬高一点,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对不起,我,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她猛地睁开眼,盯着他。 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复杂,疑惑?失望?抑或是痛苦? “慕飞,我喜欢你。如果说你爱我的话,我也应该同样爱你。可是,从过去到现在,我始终都不明白自己对你是怎样的感情。这种喜欢和好感,到底距离真正的爱有多远?我不知道!”她擦去眼泪,此刻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纯净,眼中泪水未干,却正像是一潭清澈的湖水。 “我知道这样一次次对你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对你是怎样的伤害。可是,我不想因为害怕你受伤而鲁莽地做出决定,让我们将来后悔。如果你今天和人打架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真的很感动也很内疚,对不起!”她没有再说下去,低头不语。 他只是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他长叹一声:“你如此真诚地对待我,我很开心。尽管被你拒绝了一次又一次,我却还是不死心,四年前是,今天也是。因为你是如此认真,所以,我还会等你,等你想清楚,真正想清楚的那一天!”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许诗媛!”他是那样的认真,却不知他这样的态度让她的心头那样的压抑。 她的嘴唇有些颤抖,从他的话里,她已经知道他或许对于那晚的事有了一定的结论,可是,他越是如此一如既往地对她,她就越是难受。 这样的爱,真的太沉重! “如果,我不是你心目中那样完美的人,你还会愿意接受我吗?”她没有把话说明,可他应该是明白的。 他重重点头,他的神情如此坚定,让她无法怀疑。 可是,她叹息道:“请你真的忘记我吧,请你当做许诗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好吗?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应该有一个比我更加好的人和你生活。我,不想,不想再这样了!” 望着他,她微微笑道:“谢谢你爱我,可是,我,无法接受!” 说完,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他追了过去。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我,不配你这样受伤!” “诗媛”他抓住她的胳膊,她回头惨然一笑,将他的手推开,说“我们都好好走自己的路吧!” 当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落泪了,泪水流到受伤的部位,是那样的痛,可是,他知道自己最痛的是心。皮肉的伤很快就可以痊愈,心中的伤,又该如何愈合? 她站在他家门口的街上,抬头望向天空,眼泪却在打转,最终没有掉下来。 029天下之大,何处是家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而她认识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可以让她敞开心扉倾诉此刻心情的。 在商业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虽然天气炎热,可是她觉得浑身冰凉,甚至有些发颤。 到了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了“天下之大,何处是家”这句话的含义! 抬头,看见街对面有家KTV酒城,便走了进去。 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一些啤酒,她开始边喝酒边唱歌。 音乐声在耳边不停,她却拿着酒瓶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曾经觉得十分欢快的歌曲,此刻竟也觉得悲伤不已。 好想忘记这一切啊,忘记那夜的耻辱,忘记彭慕飞,忘记自己! 如果没有那晚的事,自己现在会是怎样? 或许四年前就不会拒绝慕飞,哪怕是两个人分开两地,也可以坚持爱着彼此。 或许就会听从舅妈的话,和他订婚,甚至结婚。 或许会和他有个家,将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如果,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好希望自己那晚没有去韩家啊! 然而,地球每一天都在按照自己的规律运转,从没有为谁有过片刻的停留。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沙发上,泪水没有断过。 是不是这样醉了,就可以忘记过去的事,忘记今天的事? 可是,心真的好痛啊! 泪水和着酒精一起灌进了她的身体,这是什么味道?心痛的滋味! 迷糊间,她掏出包包里的手机,泪眼模糊着搜寻到了那个名字“水仙”,按了发射键。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听电话,只有“请您转到语音信箱”的提示。她几乎是醉了,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他,更加不知给他留言说了些什么。 汪氏总部大厦,汪子轩正在二十二楼会议室,向大股东们报告东方银行上半年的业绩和下半年的计划。父亲、姐姐,以及费安辰都在听,每个人手上都是报告的纸质版。 “根据政府公布的这两个季度的各项经济指标来看,央行很可能会在近期下调银行准备金率,从而刺激民众消费。另一方面,这两个月的市场调查显示,民众的购买力在后半年还有继续增长的趋势。所以,我们的计划是,选择这几家零售业进行重点投资,到年底将会有可观的回报”他一边向股东们做着幻灯报告,一边将自己和银行决策层的意见表达了出来,希望获得董事会的批准。 “从你提供的这些数据分析,你们的计划应该是可行的,我没有什么意见!”费安辰说道。 “子轩,这几家企业并非相应行业内业绩最好的,你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冒失?我看,与其投给这几家,倒不如继续保持给大企业投资!”汪子敏说道。 “大企业的投资是没有完全停止,而且业绩当然是我们选择投资目标的一个方面,但是对于一个企业来讲,它的优势和潜力更加是我们所关注的重点。我们之所以会选择这几家作为目标,一是其股价处于低位,我们可以用较少的资金购得更多的股权;二是这几家企业都处在快速发展壮大的阶段,处于一个良性增长的时期,我们此时注资,可以促进企业的发展,从而让我们得到更多的回报;三是,到现在为止,日本经济都没有明显的好转,整个亚洲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如果我们只是专注于做大企业的话,一旦日本的停滞影响到了国内,我们将要承担更多的风险!”汪子轩认真地解释道,他发现有几位股东都表示点头同意他的想法。 最后,作为东方银行最大的股权持有者,汪默枫做出了最终决定,支持东方决策层的意见。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五点多,汪子轩跟父亲和姐姐道别后下楼坐车,才发现自己的那个私人手机有好多个未接来电,而且全是同一个人的。在回银行的路上,他接听了语音信箱,突然叫司机改变了行车路线。 他冲进那家KTV,怒气冲冲地叫服务生带着自己进了那间包厢,音乐声还在响着,可是,沙发上的人却睡着了,桌子上摆着的空酒瓶是她沉睡的因由。 “死丫头!”他喊了她一声,她却根本听不见。 他抱起她直接就要走,可是那服务生说还没有结账什么的,他身上没有钱,便捡起她的手提包,从钱包里抽出钱扔给服务生。 直到他抱着她走了出去,一个女服务生才说:“那个人,是不是东方银行的老板啊?好帅啊!” 就是因为这句话,第二天的时候,一些报纸便出了头条“汪子轩怀抱神秘女子走出某娱乐场所”,有些八卦杂志甚至开了专刊来追踪此事,但是因为那家KTV里没有人记住诗媛的长相,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因此在所有的报道里她成为了那名神秘女子,更加没有照片。 闹了两天之后,各界也就把此事当做又一次的假新闻来看待了,可是汪家媳妇的可能之选再次成为了人们的谈资。 汪子轩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成为新闻人物,因为他的新闻隔三差五地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真真假假,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等她睁开眼,月光已经洒了进来,她只觉得头好痛,挣扎着坐起身,被单便从肩上滑落,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 直觉在这时候往往是最要命的,她已经猜到自己可能经历过什么了,可是,她不愿意再拥有那样痛苦的回忆,哪怕那些事是在自己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一次,她没有哭,如果事实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现在的她,该如何面对? 她在月光的帮助下找到了床头灯的开关,等到灯光一亮,她才发现这间房子很熟悉。 汪子轩! 她赤着双脚站在地毯上,视线所及之处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衣服,只好像第一次从这张床上醒来一样用被单抱住自己的身体,忍着头痛开始搜寻那个“罪魁祸首”! 难道真的是他吗?是他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虽然她很清楚两人的关系和交往仅限于身体,可是,即便是身体的交流,她也无法接受发生在自己没有意识的状态下。即使自己承认他的存在,也不能原谅他对自己如此的“犯罪”! 030干嘛拿书砸我? 推开门,四处漆黑,走廊对面那道门里露出的光线便那样的明显。 一只手紧紧抓着被单,一只手却是颤抖着伸向那扇门。 门无声地开了,他正坐在电脑前,书写着自己明天在银行决策层会议上准备发表的意见,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等到他回头去端咖啡杯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她。 “你醒了?”他只是这么问了一句,然后继续关注着电脑。 “啊”一声几乎是凄厉的叫声在这房间里响起。 “你疯了吗?干嘛拿书砸我?”他站起身,冲她吼道。 而她根本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把桌子上摆放的书一本本抱起来朝他扔去,他躲开了她的进攻,可是,有的书飞出了窗户,有的则掉在地上。 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了,可是他不想再让她这样糟蹋自己的书了,便冲过去抓着她的手腕。 “许诗媛,你神经病啊,无缘无故,一睁眼就过来打我,你是不是暴力狂啊你?”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她不回答,拼命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便用脚踢他,用牙咬他。 剧烈的身体搏斗,让那包裹着她的被单滑落下来。 刹那间,玲珑有致的身躯便毫无遮挡的在他的眼前暴露无遗,他还没什么反应,她却好似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泪水喷涌而出,趁他失神之时咬了他一口,跑了出去。 他追了过去,在她还没有关上卧室门的时候,将门推住了。 两个人在门两边僵持着。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干嘛不让我进去?”他用力一推,她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汪子轩,我恨你,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她哭喊道,环抱着身体坐在地上。 其实,从傍晚把她从那个KTV接回来,他就一直没有搞清楚状况,回荡在脑海中的只有她哭泣着的那句“汪子轩,你来接我!” 他蹲下身,擦着她脸上的泪,她甩开他的手。 此情此景,令他不由得想起和她初遇的那个夜晚,难道说她出了什么事? “许诗媛,你能告诉我今天出什么事了吗?”他也坐在地上,问她道。 “你还有脸问我?你说,在我醉着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她哭泣道。 “做什么?我开完会,发现你给我打了好多电话,然后就听到你在语音信箱里说你在哪儿哪儿,叫我过去接你,我就去了。”他认真地回忆道,“谁知道你这个死丫头喝了多少酒,明明酒量差的要死,还学人家喝酒?” “你”她抹了一把眼泪。 “我就带你到我家了,你却把我的身上吐得一团恶心,你自己的衣服也全都脏死了,我就给你脱了,然后把你放到浴缸里洗干净了,最后把你扔到床上,你就一直睡到刚才!” “那你呢?把我扔到床上以后,你干什么了?”她擦着眼泪问。 “我还能干嘛?”他一脸无辜,“换了被你弄脏的衣服,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就去书房工作了,一直到你刚才进来打我!” 她止住眼泪,哽咽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他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何对自己这样凶,笑道,“你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是吗?” 被他猜中了,她的脸却刷一下红了,又因为冤枉了他,她羞愧地低下头。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辛辛苦苦地照顾你,却要被你这样怀疑,还要被你打,你还是不是人啊?” 听他这么说,她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也许是从未见她这样认错,他不禁感觉到很是好笑,而这样的她在他看来又是那样的可爱! 可爱?不会吧,这个家伙还有可爱的一面? 下一刻,她便被他抱起放在床上。 “许诗媛”压在她柔软的身躯上,他唤了她一声。 “干嘛?”她低着眉问。 “今天你做错事了,不过也做对事了!”他说道,她不解地抬眼望着他。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弋:“错了两件,一是不该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喝醉,二是不该胡乱发脾气打我;对了两件,一是醉酒之后找我,二是,”他露出邪魅的笑容,她的心中不禁一颤。 “二是,”他说,“你引诱了我!” 她的所有说辞都被他堵了回去,随着他吻的深入,她逐渐放松了情绪,迎合着他。 一室旖旎的风光,夹杂着情欲的味道和迷乱的气息,将两人所有的意识淹没。 他没有问她为何会喝醉,而她也没有主动说,因为,那是她的事,与他无关。 “许诗媛,要是以后再让我撞见你喝醉,当心你的小命!”他警告道。 她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会他。 “忘了,你这个死丫头,你在手机里怎么存的我的名字是,是那个”他用力扳过她的身体,抗议道。 “水仙,有错吗?”她底气十足,“叫你水仙,还是叫你猪头?” “你”他怒目而视,却丝毫不见她服输。 “哼!”她再次背过身。 “好,你敢这么对我,可别后悔!” “后悔?我干嘛”她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感觉到自己那个柔软之地被一个滚烫的硬物所抵,心中暗叫不妙,身体却已经被他贯穿。 惩罚或是报复,抑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生理宣泄。 人的情感,既含蓄,却又是那样直接! 月光温柔地洒进来,她却已然沉沉睡去。 人生第一次他将一个女子搂在怀中入眠,第一次任凭一个女子在欢爱之时咬了他,第一次让这个女子枕着他的胳膊。 而她,在经过这一天心情的跌宕之后,此刻也在他的怀中以最舒服安心的姿势进入了梦乡。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时打电话给他,不知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会不去想那些伤心事,而她更加不确信他会在接到电话后去接她,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照顾酒醉的她,虽然只是给她换衣服和洗澡这些事。 躺在床上,他闭着眼回想着一些和她的过往,到了此时,他也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看着朦胧灯光下她微笑的睡脸,他也不禁无声地笑了。 明天一早还要给银行里的那些经理和顾问团开会,可他的报告却没有做好。他只好起身冲了个澡,用咖啡撑着精神坐在电脑前继续工作。 卧室里的灯被他关上,她安安静静地继续睡觉。 天亮时,等她醒来,他早就离开了。 床头放着一张他手写的字条:“我上午有会议,下午回来接你,冰箱里有吃的,自己填肚子。已经通知仆人今天不过来,脏衣服你自己去洗。” 最后一句是:“不许出门,不许闯祸!” 她拿着字条看了好几遍,忍不住笑了。 031啊?你回来了 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总不能一整天缩在床上吧!她只好找到他的衣橱,从中翻了一件衬衣出来给自己挂上。 吃完了早饭,她便把两个人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了。 他走了之后一直没有电话过来,百无聊赖之下,她便走进他的书房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书来阅读。 书架上,除了经济类的书籍,便是历史、哲学和船体设计等方面的书,以及许多的名人传记。 她抽出一本山冈庄八的《德川家康》翻阅起来,令她吃惊的是,每一本《德川家康》都被人在上面做了注解。而且,或许是翻阅次数太多,每一本都明显比原本的厚度增加了许多。 这字迹好熟悉,难道是他的? 而她现在,从找书打发时间的初衷改变为从书中了解他。 她丝毫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只是,这一早上,她从这些看的懂看不懂的书里,看到了汪子轩的另一面。 合上书,她抬头看见书架上那一个个大小和造型各异的船模,心中竟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虽然这样,可她还是恶作剧的在一张书签上用中性笔画了一个可爱的猪头,在旁边写着“你很用功哦”,然后把书签夹到《德川家康》的第一本中。 下午他回家来,先去到卧室,发现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床单被套全都换上了干净的,浴室里也打扫干净了,衣服也洗干净挂了出来,他不禁露出淡淡的微笑。 推开书房的门,他吓了一跳,她竟然趴在地上看书,竟然还翘着两条腿。 “啊?你回来了,好快啊!”她看了他一眼,却依旧趴在地毯上没有起来。 他低下头看着她,心中滋味难解。 此刻的她,虽然穿着的是他的衬衫,可是领口的两颗扣子没有系上,从他的角度,她胸前那灿烂的春光便一览无余。因为是趴着的,原本衬衫是可以完全包裹着她的臀部,可是现在没有了。而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内衣已经全部洗掉了。 所以,现在除了这件衬衫,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遮挡。 他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问道:“你难道一直在这里待着看书?” 虽然是在同她讲话,可是,眼前的情形却不由得他的视线规矩,不由得他胡思乱想。 “没呀,我把衣服洗了,还收拾了一下你的房子。”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诱惑他,考验他的忍耐力,还不停地翘着双腿。 他本不想再看她,可是她的行为太让他 “许诗媛,不许在有男人的屋子里穿着这样!”他警告道,将自己的视线移到地上的书页上。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将衬衫使劲往下拉,尽力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却听见他的笑声。低头看见他合上了书,站起身。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觉?”她问 “天亮前睡了一会,一夜不睡,还要那什么,白天还要开会,你以为我是超人吗?”他一点都没有回避什么,可她毕竟还是不喜欢把那些男女之事说出来,即便是对他,她也不愿意说。 “那你要不回去补一觉?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她低声说道。 “一起去”他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她揪住。 “拜托你,适可而止好不好!”她语气充满了愤怒。 却不知,因为衬衫很宽大,所以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胸前。 从他的眼神里她才发觉不对劲,赶紧松开他的嘴巴,把衬衫裹紧了,却被他抱起来,直接躺到卧室的床上。 因为担心他做什么,她想要起身离开,却被他拽住。 “好了,我答应不会碰你,你能不能乖乖陪我睡会?今天真的很累了!” 她回头看着他,见他的神情有些疲惫,便躺下身,在他身边睡下了。 现在,换做是他枕着她的胳膊睡,软玉温香,不过须臾,她便听到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或许,他真的是很累了吧! 虽然对金融不了解,可是因为自己家里也有公司,她也是有些许的经济教育。 东方银行是投资银行,因为不是依赖于储蓄和放贷获利,投资银行对工作人员的要求比普通银行高出许多,在这种银行工作的压力也非常大。汪子轩虽然有着极为坚实的金融底子和敏锐的眼光,可是,身为东方的总裁,银行的每一个投资计划都要他最终决定,他身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要重。这一点,她也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特别是这些年,自从日本经济陷入萧条以来,整个亚洲的发展速度都受到了制约,再加上前两年的金融海啸,使得原本就脆弱的亚洲经济充满了更多的变数。而东方的投资,一直是主要放在亚洲的。既要保证巨额的获利空间,又要避开各种金融暗礁,还要和西方那些炒客和投资银行竞争,汪子轩的压力可想而知。 想到此,她不禁搂紧了他,而他也主动靠近她。 多年以后,即便是发生了许多事,即便是物是人非,她也没有忘记自己这个下午的心情。也许,这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刻。 她原本想他在傍晚时送自己回家的,可是,等他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我饿了!”他一睁眼,就听她说了这三个字。 他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没想到都过了晚上七点,他起床走进浴室,对她说:“你穿好衣服,我们出去吃饭吧!” 今晚,他带着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距离他家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可是看起来却是很私密的。 车子刚停下,她就紧张地问他:“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放心好了,这里没有人在意我们的。”他说着,便叫她下了车。 “你是不是常来这里?”吃完晚饭,回到车里,她问。 见他不回答,她也不再多说了,毕竟,他的事与她无关! “我明天不上班,你,”他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继续说,可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说罢,他又把车子开回了自己的家。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叫舅舅舅妈不要担心,她在外面玩几天再回家。 032一切皆是缘! 这几天,她会开着他的车子去附近的超市买日用品,和他一起做饭、吃饭,做家务。 他工作的时候,她会坐在一旁读书,或是在楼下弹琴。 夜晚,自然是极尽缠绵。 虽然相处的很和谐,可是,谁都不会过问对方的私事,不会询问对方对于自己的感觉。 因为,他们只是假期里的秘密情人! 在他家里住了四天后,她回家了,因为依璇回来了,三个女生的聚会开始了。 依璇毕业后,回到家乡找了份工作,因为她在大学里读的是传媒方面的专业,便在欧怿嘉家名下的一个杂志社谋取了一个职位。至于子嫣,她却要在假期结束后去法国学习,继续自己的绘画事业。 这个假期,虽然短暂,却发生了很多事。 而彭慕飞,自从那次和诗媛见过面后,便没有再见了。除了当事人,别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假期结束后,他也离开了家,前往剑桥攻读建筑学的博士学位。 人生的轨迹,只有刹那的相交,之后便再次分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人生之路。 汪子轩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离开,却没有再见她,因为在她坐飞机去美国的时候,他正在日本。 这一次分别,谁都没有想过以后会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一切皆是缘! 回到美国后,诗媛很快就进入了忙碌的学习阶段,可是,与过去的四年不同的是,她会在休息的时间在一些华语网站上浏览有关于汪子轩的新闻,包括他那些泛滥了的花边报道。 正如当年在翡翠岛时丁皓楠所说的“汪子轩的身边从来都不会缺少新闻”,过去的她从未关注过他,自然不懂得丁皓楠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丁皓楠所言非虚。那些新闻,大到他公司的事,小到他和谁谁一起吃饭都有。啊,真是不可小看舆论的力量啊! 在媒体的眼里,汪子轩是个精明的银行家,做事稳健果决,眼光敏锐。然而,他还有另一面,那就是他有许多的女性朋友。在这些报道中,诗媛时常会看到他和某些女性共同出入某些场合,甚至还有给对方赠送价值不菲的礼物。 汪子轩是个活生生的人,对于他的很多行为,人们自然会有不同的解读。可是,为何媒体上的他在她的眼里怎么会那么陌生? 或许,她和别人一样,只是把这些新闻当做忙碌生活中的一点消遣,因为,她所认识的汪子轩并非别人描述的这样。 医学院的课程相当紧张,这也使得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与学业无关的事。 同年,东方银行在日本的投资获得巨大成功后,开始扩大了对美国企业的投资。就在诗媛就读医学院二年级的时候,东方银行通过美国政府相关部门的审核,在曼哈顿正式成立代表处,汪子轩亲自来到美国处理代表处的事宜。 这是十一月底的一天,诗媛正在实验室学习检查身体,却突然接到了一条简讯:“我在McElderry等你,尽快过来!” 那一刻,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人嘛,一年没个音信,第一次找就是这种口气,当我是什么? 她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是在实验课,她也没有回复他的信息。谁知半个小时后,他竟打了电话过来,她赶紧关了手机,一直到课程结束。 “许,我们今晚还要准备一起复习药理学的考试,你要不要过来?”是学习小组的一位女同学问她。 “sorry,我突然有点急事,今晚就不来了!”她回答道。 “没关系,你处理好自己的事吧!”那位同学微笑着拍拍她的肩,便离开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书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实验室。 骑着自行车穿过这人迹稀少的校园,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McElderry是学校东面马路上的一间旅馆,而从实验室到那里,她整整骑了二十分钟。 “你有毛病啊,人家在上课,你竟然打电话!”她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对他吼道。 他关上门,缓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双手握住椅子的扶手,身体向前倾,逼近她。 她反射性地往后靠,可是背上的书包阻止了她。 他不发一言,却是攫取了她的双唇,辗转反侧。 她的呼吸全部被他控制,紧张之中涨红了小脸。 许久之后,他才松开她,微笑着问道:“想我了没?” “去死,谁想你啊!”趁他不备,她推开他。 “你这个笨蛋,人家大老远从纽约飞过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他抱住她说道。 “我又没请你!”她回道。 “没良心的家伙!” 她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盯着他,他也坐在她对面的床上盯着她。 “你来做什么?”她把书包取下来抱在怀里,问他。 “这一年,你还好吧?”他没有回答,却问道。 “还行吧!”她轻声说,谁知他走过来,把她怀里的书包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把拉起她。 “你干嘛?”他的手隔着毛衣摸着她的身体,她怒道。 “瘦了!”他松开她说道。 “你”她又羞又气,推开他。 两个人沉默了,没有谁先开口。 “我心情不好,晚上本来要和同学一起复习功课的,我逃掉了!”她低下头,十指交缠。 他没有接话,沉默片刻后,却说:“走吧,请我吃饭!” 她疑惑地望着他,他拿起自己的大衣,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干嘛?”她问,却没有起身。 “走啊,还坐着干什么?”他一把拉起她,又问,“钱包呢?” 她赶紧把书包拉开,从中取出来,却被他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干嘛拿我的钱包?”她被他拉着往门外走,问道。 “我怕你最后赖账!”他似乎很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告诉你,别宰我太狠啊!要不然我这个月生活费就不够了!”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放心啦,就在你们学校里随便填一下肚子!我这个人没什么要求的!你不会小气到连snack也不请我吧?”他问。 “抠死你算了,大老远跑来宰我,真受不了你!”她怪怨道,可是,心中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自觉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淡淡地笑了,沉默不语。 033不会是破产了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点餐后,她问道。 “来看看你啊!”他随手拿过旁边的一份报纸,扫了两眼,答道。 “有那么好心?”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一年根本没有联系过,突然就这么跑过来 他没有吱声,又拿起报纸翻了两页。 这是学校里一个普通的snackbar,因为学校里平常人就不多,这里自然也很清静了。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把他给惊住了。 “嗳,你不会,不会是破产了吧?” 他的表情,由惊愕转变为有些滑稽,他的手停在鼻下,忍住笑点头,反问道:“我真破产了,你能养我?” “这个,”她捧着热果汁喝了两口,“我的奖学金还够基本生活,要是不够的话,你当年给我的那三十万我还没动过,要是你需要的话,明天早上银行开门了,我取出来给你!” 他再度惊愕,正好服务生端来了饭菜,他把食物摆到两人面前,沉默了片刻,说了声“谢谢你”! “啊?”她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不客气!” 即便是到了此时,她也不知道他是在骗她。 “嗳,许诗媛,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那三十万很快就会被我花掉的。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养我?”他继续问。 她一边吃饭,一边说:“我说了啊,还有奖学金的。有很多国内来的学生拿着奖学金养活家人的,只要咱们省着一些,生活的话,应该还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有学历有工作经验,找工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她这么认真的回答自己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手中的叉子一直停着没有动。 “怎么?你不会心情差到连饭都吃不下吧?”她问。 他无声地笑了,说道:“许诗媛,要是真有那一天,你可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哪怕那时你结婚成家了,我也还会来赖着你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给骗了,不免生气。 看他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法气起来,不过,她还是教训性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他盯着她,她却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吃着饭。 “死丫头,要不是看在将来还要投靠你的份儿上,我一定会把这一脚还回来的!”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低声说道。 “好啊,这一脚就当是你提前支付的利息好了!”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说道。 沉默片刻,他说:“不过,我的信托基金账户里存了很多钱。哪怕我真的破产了,那些钱也够我生活的,所以,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早就知道你即便是破产了,日子也过得比我好,我就不该同情心泛滥的!”她有些怨气。 “算我什么都没说!”他说道。 结完帐,两人从小吃店走出来。 “那你来这里干嘛?有工作?”她再次问。 “看你怎么样啊!看你有没有和什么莫名其妙的男人搞在一起!”他的语气很是平静。 “切,你以为我是你吗?那么多女朋友,你也不嫌累的慌!”她白了他一眼。 “吃醋了?”他笑问。 “吃你个鬼啊!你的事跟我何干?”她甩开他的胳膊。 他笑着追上她,问道:“你不会真的是在吃醋吧?” 她迎上他微笑的双眸,十分肯定地答道:“你和什么人在一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懒得关心!” “那你怎么说我有女朋友的?”他问道。 “就你这个大萝卜,我看呐,要是你不出点什么新闻,那些周刊报纸就到了关门的时候了!”她说着,继续往前走,却没有再甩开他。 这个季节的Baltimore已经有些冷了,特别是到了晚上。 她下意识地拉紧衣领,却被他搂紧了。 从大西洋上吹来的冷风在他们周围卷起片片落叶,吹着她的长发。 “问你一句,你今天出来和我见面,你男朋友不生气?”他故意问。 “我的事,谁也管不了!”她淡淡地说。 “我知道了,一定是别的男人嫌你嘴巴太毒、脾气太坏,没有人和你交往吧!”他越说越得意。 她停下脚步,瞪着他,说道:“你信不信我今晚就找一个?” “找别人多麻烦,不如就找我好了!”他笑道。 冷风中,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庞,说道:“这两年我可能会常来美国,你,我会来看你!” 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他的话语如此暧昧,话中寓意是什么,她十分清楚。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问了:“你,找我干嘛?” 两个人挽着彼此朝着McElderry而去。 “东方在华尔街设了一个代表处,我必须经常过来,刚开始这两年的工作很多。你也该知道,在美国的话,机会很多,可是竞争也很激烈。我不想赔钱,所以就得多盯着点了!”他说道,“纽约离你这里也不是很远,我每个周末都可以过来”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每个周末?”她惊讶地盯着他。 “要是我过不来的话,你可以乘飞机去纽约啊!放心,机票我出!”他笑道。 她继续往前走,两人的这种关系还要继续下去吗? 想要拒绝,却无法说出口。可是,接受的话,她也很难做到。 “嗳,听你这话,难道这一年你经常看我的新闻?”他故意问。 “美得你,就你那些破事,随便点开哪个华语新闻网看不到?”她说道,“我还知道你有多少个女朋友,都是谁,干什么的。新闻里写的清清楚楚!” 他从她的话语里听不到任何的感情色彩,如果硬说是有的话,那也是讥讽。 “那里头没有你,不是吗?”他这么说了一句。 她先是一惊,却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你干嘛扯上我?” “你要是嫌生活太平淡的话,我可以让你也被别人认识!”他的语气有些愠怒。 “无聊!”她说了句。 “嗳,你之前说心情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吗?”他问。 “免疫学的presentation,被教授卡下了!”她说。 “因为什么?你做的不够好?” “不是,那个教授的课上的两个华裔学生的都被卡了。选课之前,我就听说那个印度裔的教授很歧视华裔学生,可是,我觉得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是不会被卡的。没想到还是”她叹息道。 “你还真是笨,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已经有人那么告诫过你了,你就该听的,非要自己尝到苦头才清醒!”他说道。 “那个教授的课教的很好,我还是好不容易才选上的,哪里会想那么多?”她很委屈。 “嗯,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不再说别的,只问道。 已经走到旅店了,他打开房门,她跟着走了进去打开灯。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问。 “替你报仇啊!”他的答案很明确,“说” 他说着,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她冲过去赶紧把手机抢过来按掉。 “你这是干嘛?”他惊问。 她把他的手机藏到自己身后,问:“你难道要找帮会?不会是想把那个人暴扁一顿吧?” 他满脸无语的神情,起身从她手里把手机夺了过来,说道:“我是开银行的,又不是开帮会的,你警匪片看多了吧?法制社会,自然要通过法律来制裁那个人,我才不会拿着啤酒瓶去打人!”他坐在椅子上,重拨了刚才那个号码,问她:“名字叫什么,教什么课程的?” 她便把那个教授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心中却在好奇他所谓的报仇到底是什么? 这个世上,不管走到哪个角落,有钱人总是比普通人拥有更多的资源,因此,汪子轩可以有合法的渠道极易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034又不是第一次! 当他赤着身躯压在她的身上时,她知道自己是沉迷的,沉迷于他的吻,他的爱抚,她亦十分清楚,自己于他而言只是假日的一点调剂,而他于自己,又是什么? 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原本不该有这一切的纠缠,可是,真正纠缠一起之后,又该如何看待这种关系? 五年前,她可以平静地、无所希翼地和他保持着肉体关系,甚至是去年,她也可以那样平静。现在呢?这一年中,若不是因为课程压力,她还会若无其事地浏览他的花边新闻吗? “等等”就在他要挺身进入的时刻,她突然抵住他的身体,睁大眼盯着他。 “怎么了?”他很是不解。 “你,你,”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羞红了脸。 他沉下身,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问:“你想说什么?” 她咽了口唾沫,低眉吞吐道:“那个,这个,你,能不能,戴,戴上那个,不要,不要这样,这样直接” 没有再说下去,她想他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好一会都不见他从自己身上下去,抬起头盯着他,谁知看见的竟是一张具有复杂表情的脸,愤怒又无奈!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还不快,戴那个!”她又说了一遍。 “说原因!”他压住怒火,问道。 “我不想怀孕!这几天是我的排卵期!”她说。 “明天你自己去买药!”他说完,便要准备进入了,她再一次推住他。 “又怎么了?”他有些不耐烦。 “你,你,我,我怕”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你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他的答案让她火了。 “你个死人,我怕你有艾滋。即便没有艾滋,你和那么多人做过,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性病啊?”话出口,两个人都不免惊呆了。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羞愧难当,换做以前,打死她也说不出这种话的,怎么现在说的很理直气壮啊? 他更加没想到她会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要自己戴套的,虽然对于她的话非常意外,却是极为愤怒。 “我的身体很健康,倒是你,有没有和别人乱做过?”他反问道。 “猪头,你以为我是你啊,种马!”她没想到自己还会说这种词,天啊! 将她捣乱的双手钳制在她的头顶,他沉下身体进入了她。 待自己被她全部包围之后,他才松开她的双手,接着便惩罚性大力抽动起来,她的话语便只有破喉而出的细碎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伴随着原始的律动,就是那一声声喘息和呻吟。 当他精疲力竭趴在她的身上时,沉默许久,他才说:“我的身体很干净,我知道你也是一样的干净。所以,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不会做一些多余的事,不会想多余的问题。你最好记住,以后要是再这样问,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愈发的迷茫。 原本被他所填满的身体,当他离开后,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空虚。 “明早我要回纽约,你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回去后我给你存一笔钱进去!不要再那么辛苦的挣那点奖学金了。”他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钱,我努力学习,不光是为了奖学金。”望着天花板,她说,“因为想要做一名优秀的医生,就必须将一切相关的知识熟练掌握,否则,就是对病人和对自己的犯罪!” 他没有感到惊讶,或许,他所了解的她就是这样的人吧! 她看了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眼,好像是保证似的说道:“你放心好了,明天我会抽空去买药吃的,不会,不会,不会添麻烦!” 他也侧过脸望着她,握住她的手,说道:“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不会这么做的!”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启齿:“汪子轩” “嗯?”他问。 “你,你,你有爱过谁吗?”她的眼神那样的纯净,却又有着小女生的羞涩,如同五年前一样。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放在额头,笑了,却没有回答。 “对不起,我不该过问你的私事。只是,只是,很好奇!”她回过头,继续盯着天花板。 “为什么?”他淡淡地问,却没有再笑。 “因为看到太多有关你的事了,可是,又感觉看到的那些和我了解到的你有些出入。”她很认真地说着,他侧过身盯着她。 “每次看过了,总会问自己,汪子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知道的,像你这种身份的人,一定有很多女人的。不过,实话说,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那几个和你有绯闻的女生,都很优秀吧!可是,你真正爱的是谁,我却猜不到。”她侧过脸看着他,“对不起,我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就当我没问吧!” 说完,她再次盯着天花板。 “仅仅是因为好奇才问吗?”他伸出手抚过被汗水粘在她耳侧的秀发,问。 她点头。 他盯着她,沉默一会,问道:“许诗媛,你爱我吗?” 她像是被吓到一样,盯着他说道:“拜托,大晚上讲这种话,会吓死鬼的!” 他只是无声地笑了,并未说话。 她也觉得他不会说,便暗笑自己竟然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想着想着,眼皮重的抬不起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他小心地给她盖好被子,将她拥在怀中,而梦中的她,似乎也没有抗拒他的怀抱。 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在我破产以后养活我的?笨得要命! 想起吃饭时那件事,他的心中不知是怎样的感受。 可是,她的那番话以及彼时认真的神情,此刻他是记在心里的,将来呢?将来的时候,他还会记得她是那个唯一可能不嫌弃他的人吗? 很多时候,一时的感动并不会延续一生。 035保重! 第二天,他还没醒来,她就已经背着书包离开了。 等他睁眼的时候,和过去一样的发现了她留下的字条:保重! 他看了两分钟,赶紧起床洗漱,在去机场的路上,给纽约办公室的助理打电话说了自己到达的时间。 Baltimore就在他的脚下逐渐缩小远去,他望着窗外的阴云,昨天的情景依旧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汪子轩就好像是一阵风吹过了她的生活,看似无痕,却始终还是留下了印记。 他走后,她立刻恢复了平日忙碌的生活,丝毫不知道他是如何替她报了仇的。 回到纽约后的第五天,他的私人助理便向他报告了那件事的结果,他大惊。 “我派了私家侦探去跟踪,没想到那个教授果真有胁迫学生发生性关系的事实,这些就是照片。要是把照片送去学校的话,那个人就一定会被解除教职。如果汪总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把照片往DA办公室送一份,到时候,DA就可以起诉到法院。”助理报告说。 汪子轩从信封中抽出所有的照片和记录,仔细翻看了约莫十分钟,便又塞到信封里,对助理说道:“辛苦你了,往DA办公室也送一份吧!这个斯文败类,一定要让他去牢里面好好反省!” 助理便退了出去,汪子轩按了一下秘书台的电话,交代说“给我订一张后天去Baltimore的机票”。 后天正好是周六,她应该是有空的吧! 他这么想着。 第二天下午,就在解剖课上,诗媛听同组的Cathy说了那位教授已经被处罚的事。 “不会吧!这么快?”她很是惊讶。 “听说有人把事情反映到了伦理委员会,已经停职了,还有啊,DA办公室也去调查了!”Cathy小声说。 “DA办公室?”诗媛更加不明白了,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她想着可能是别人干的吧,应该不是汪子轩。 没想到,次日中午,她还在实验室里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叫她赶紧过来见他。她一问,才知道他就住在HiltonGardenHotel,从学校打车赶到那边去至少半小时。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快的从纽约来了,难道他很闲吗?应该不是吧! 在结束了实验之后,她打了车赶去了酒店,他正在咖啡厅里喝等她。 坐在窗边,看见她进来,他朝她挥挥手。 “你怎么又来了?工作很清闲吗?”她把书包取下来放在椅子上坐下,小声问他。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叫侍者点了杯卡布奇诺给她。 “你喜欢的是这种咖啡吧!”他问道。 他说的没错,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却被他唤了回来。 “我也很忙啊!可是,有件好玩的事想要告诉你,所以就来了。”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又放下来。 “好玩的事?我看你是太清闲了!”她有些无语了,大老远跑来竟然是这种理由! 他双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下巴架在上面,盯着她,说道:“许诗媛,我这次可是帮你报了仇了,怎么谢我?” “报仇?你指的是什么啊?”她还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笨死你算了!就是你那个什么教授啊,我想办法把他赶出学校了,接下来,还有司法诉讼等着他!不错吧!”他说道。 她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很认真地点点头,却问:“怎么,你不满意?” “不不不,我没有,只是,只是”她低下头,支吾着。 “你知道好玩的事是什么吗?”他竟然有些按耐不住了,想要尽快告诉她。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可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稳重了?难道是这丫头害的? 不过,他还是不再多想了,便把桌上的信封交给她。 她惊异地翻着那里面的记录和照片,照片里的好几个人,男男女女的,都是她所认识的老师或者同学。那些猥琐的动作以及记录中的淫词秽语,让她有种想吐的感觉。 见她这样反应,他不禁有些大失所望的模样,叹息道:“你这个人真是无趣,还以为你也会和我一样呢!”说着他靠在椅背上。 她把资料都装回信封,说道:“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的神情很是严肃,盯着他说:“你知道吗,这照片里的一个男生,一年级的时候和我是一个学习小组的,还和我做过几个星期的生化实验搭档。怎么会这样!” 说着,她低下头。 她的反应,是出乎他意料的。 “双性恋也不是什么怪事,你看你那个老师,倒是玩的乐此不疲的。至于你同学嘛,也许人家不会觉得同性发生性关系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白人的思想和我们华人不一样,他们在这方面比我们开放的多。所以,你还是别多想了!”他安慰道。 她点点头,神情依旧忧伤。 原本他是想她和自己一样的开怀大笑的,却没想到她会这样。不过,也许她就是这样总会叫他意外吧! “走吧,我请你去吃饭。叫你放松放松!”他站起身。 她也赶紧把书包架在肩上,跟着他走出了酒店。 “DA办公室也接手了这件案子,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有法律制裁!”他说。 “谢谢你!”她挽住他的胳膊,抬起头望着他。 他揪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你这个家伙,唉!”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身上,海风吹扬起她的长发。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种好幸福的感觉,这份不该奢求的温暖,却让她迷失了自己,钻在他的怀中。而他,亦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惊到了,和她在一起这些年,她从未如此过。下意识地,他将她拥紧了。 来来往往的人不多,更加没有人会关注到他们。 他很是安心,因为在这里,这样的异国他乡,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对他的行为感兴趣,他也可以这样自在的拥抱着一个人而不必担心会上报纸。 036真是狗改不了那什么! “你今天没有课程要忙?”他问,很自然地挽着她的胳膊走在路边。 “嗯,考试还有一阵子,所以,还好!”她低着头,专注着脚底下。 不知怎的,好像她从刚才开始就很安静,这叫他很不适应。 “啊!”她突然惨叫了一声,引来路人侧目。 原来是他故意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见他这个始作俑者一脸得意,她狠狠朝着他的前胸捶了一拳,可是,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抓住。 “啧啧,要拿手术刀的手可不能随便打人哦,小心打坏了!”他坏笑道。 “你”她瞪着他,之前那些温暖的感觉,突然被他这一掐还有这句话给扫进大西洋了,“真是狗改不了那什么!”她说了句。 “死丫头,你敢骂我!”他也火了,准备开始挠她痒痒来报复,谁知她以极快的速度甩开他,往前面跑了,他只好在后面追着。 在这异国他乡,这幸福是如此的飘渺,让人无法确信它的真实性。是因为孤独,还是因为空虚,总之,只有相互依偎才可以忘却一切的愁苦。 “嗳,今年圣诞我会在纽约,你,要不要去我那边?”他侧过脸看着躺在身边的女子。 见她没有反应,他又问:“你有别的安排?” 她回望着他,刚张口,却又把话吞回去了。 他却是好奇了起来,半侧着身子望着她问:“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有什么就说,这样欲语还休的,真不是你!” 她的嘴唇动了几下,才盯着他问:“你干嘛要我去找你?” 思考了片刻,只是几秒钟的工夫,他大笑道:“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过圣诞很可怜,才约你的,否则还能是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叹息道:“是啊,一个人是挺孤单的!今年我舅舅他们又不过来!” “所以说,看我心底多善良,专门照顾你这个可怜的笨蛋!”他拍拍她的脑袋,揉着她有些蓬乱的头发。 “是是是,你是没翅膀的天使行了吧!这年头,像你这么好心的人还真是稀有啊,要不考虑去联合国做亲善大使?”她盯着他,讥讽道。 他会心一笑,道:“既然我是稀有的极品好男人,就不该抛头露面、风吹日晒的出去折腾,应该在家里被好好的伺候着。你手脚是笨了点,脾气是臭了点,不过呢,看在咱们是同胞的份儿上,我就忍了。来我家里伺候我吧,怎么样?给你一次变天使的机会,我一个人当天使太孤单了!” 看着他这样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她恨不得海扁他一顿,可是,貌似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汪子轩,你就不怕被我给毒死吗?”她故意露出阴险的笑容,问道。 而他也好配合地做出被惊吓到的表情,道:“谋杀啊!” 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便踢了他一脚,生气地说道:“去死啦,谋你个头!”好像这样还不解恨,她干脆拿起枕头朝着他的脑袋砸去。 笑声回荡在整个套间里 第二天下午,汪子轩便坐飞机回了纽约,而诗媛因为马上到了学期末的考试时候,断绝了和他的联系,直到圣诞假期。 可是,就在这个圣诞到来之前,汪子轩的生意遭遇了第一次惨重的失败。他准备要投资的公司,在他注资的一个小时之内,被一间美国投资银行收购了。而汪氏董事局也决议不再向这项计划投更多的资金,汪子轩的计划就这样破产了。 这是21号发生的事,那之后接连着的就是周末,证交所也停盘了,紧接着便是圣诞假期。 对于汪子轩来说,他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的失败,24号都没去办公室,只是一个人在公寓待着。 这两天他根本没有怎么休息,跟姐姐和费安辰通了好多次电话,问询董事局的心意。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汪氏集团董事局的成员,又是自己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人,即便是失败了,他也想要知道是否还有机会翻盘。然而,二人的答案都是同样的,对方投行资金雄厚,东方在美国根基未稳,不宜做这种无谓的争夺。 “子轩,你想开点,机会还很多,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费安辰最后安慰他说。 至于姐姐汪子敏呢,则告诉他:“圣诞快到了,你既然不打算回家,就在美国好好玩吧!多余的事不要想,这边,我和安辰会给你盯着的!” 可是,该如何度过这样的打击,一切都得汪子轩自己承受。 现在是早上八点钟,天还是黑着的,而这宽敞的房子里,也只有书房的灯是亮着的。 他无意中点开自己的skype,竟然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那个令他深陷爱河又狠狠地伤害了他的她的,他的心突然狂乱地跳了起来。 “你在吗?”这三个字,他敲了不知道几遍,删除了几遍,手指停在键盘之上,看着她的照片,她的笑脸,还是按了enter键。 很多时候,因为爱的太深,往往会将那个人加诸于自己身上的伤害极度的缩小,甚至会忘记。此时的汪子轩便是如此。 虽然没有抱什么希望,虽然没有期待可以得到她的回复,可是,怎么可能会没有期待? 过了五分钟,是五分钟,他看着时间的,见她还没有回复,他不禁苦笑了,起身去到厨房给自己煮咖啡。 一夜没合眼,到了现在竟觉得有些困意。 然而,当他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回复:轩! 他的手不自主地抖动了一下,要不是杯子并不满,咖啡就洒出来了。赶紧把杯子放在桌上,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在键盘上敲着:我在! 虽然是隔着网络,隔着千山万水,他却好像是面对着她一样,那么紧张,那么激动。 她发了个笑脸给他,问:好多年没见你了,还好吗? :还好! 接着,她沉默了几分钟。 :娴雅 她发了个问号给他,他便问:你,过的好吗? 自从她结婚以来,五年了,他都没有和她联系过,更加没有见过她。并非他不愿去见她,可是,见了又能怎样?可以选择别人结婚,甚至都不愿告诉他,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不愿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再让她为难。 可是,人的心往往不会那样坚定,不会因为那个人已经和别人结婚就不再爱,反倒是会更加思念,那份爱意会更加深重。总有一天,这压抑在心灵深处的爱和思念,将会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将人淹没。 对于他的问题,周娴雅没有明确回答,只说:今年的秋冬时装周,我的设计要来纽约展出,到时候,能见一面吗? 刹那间,他好似感觉处在真空之中,除了自己和她,没有一切。 :二月份,是吧!我会去看你的设计! :嗯,好好照顾自己! 他竟有些兴奋,向她微笑了。 虽然之后,她没有再说什么别的话,对于他的留言也没有再回复。 而他,却是在电脑前静静等了一上午,即使她那边下线了,他还是没有离开。 那聊天记录真实地告诉他,多年以后,自己还和她有过交流,这一切并非他的幻觉,却是真实的。而这真实的幸福之后,却是那无尽的悲伤! 初恋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很难忘记?是否过上许多年,那个人依旧可以轻易地牵动你的心跳? 不管怎样的如何难忘,失去总归是失去了。 爱情就和生意一样,他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生意败了,爱情也败了。此时,这双重的打击同时在他的身上显出了效果,他无法改变现实,唯有让自己麻痹,用酒精来麻醉! 037你去床上脱了衣服睡 而这些,诗媛丝毫不知情,她只是在24号坐飞机到了纽约,去了他在曼哈顿中央公园附近的公寓。 到他家里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把一把钥匙交给了她,因此,她自己开门进去了。谁知,他已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旁边的地上扔了好几个酒瓶子。 虽然屋子里的暖气很舒服,可是,他喝醉了这样睡着毕竟会有危险。她一放下行礼、脱下大衣、外套,取下围巾和帽子,便赶紧找卧室,找被子给他盖上。 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便找浴室找毛巾给他脸上的汗。 “嗳,汪子轩,你去床上脱了衣服睡,好不好?这样会着凉的!”她蹲在他身边,摇摇他,可是,他根本没有反应。 不得已,她只好掀过被子,准备自己把他拖到床上去。可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而且还喝醉了,那可是比醒着的时候更难背起来。她拉起他,却被他压倒在地上。 “你不要这样,快醒醒啊!”她好言相说未果,只得动粗了,又是掐又是捏的,终于让他在疼痛的刺激下恢复了一点意识。 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迷糊着说:“你来啦!” “你干嘛喝成这样啊?起来吧,去床上脱了衣服好好睡,我给你弄点解酒的饮料去!”她用力推推身上的他。 他闭着眼微笑了一下,却没有动弹,只说:“我想你!” 她愣住了,心想,这家伙莫非又在发什么神经?我和你有那么好吗?你还会想我? “好好好,我也想你了,拜托你快起来,压死我了!”她继续推他。 “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为什么你就是要抛弃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愤怒了。 “你疯了吧,汪子轩?你在说什么胡话?”她完全不懂得他的话语,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吓到了。 他的心中,似乎充满无限痛苦和无尽的恨意,不顾她的反抗,终究是在温暖的地毯上 短裙的拉链被他扯开,底裤也被他撕裂了,她是如此屈辱地经受着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酷刑。 她的一切抵抗在他面前是那样的无力,她的哀求他丝毫听不见。 只有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眶滑落,而身上的男人却在尽情地享受着她柔嫩的身体。 他们的关系,仅是靠着肉体来维系。虽然有那么几次,两个人似乎是朋友,而多数时候,他们只是情人,而且还是不可曝光的地下情人。 她恨极了他这样,恨极了他这种禽兽的行为。 男女之间的结合,本应是一件美妙的事,一种美好的回忆,即便那是与爱无关的结合。可是,因为两性身体和生理以及心理方面的差异,使得女性在这件事上往往变成了弱者,变成了接受者,变成了受害者。 男人为了发泄自己的生理需求,会利用自己在身体方面的优势而侵犯女性,到了这样的时候,这种结合,便成为了世间最龌龊最肮脏最不堪的一件事。而这些违背了女性意愿发生的性行为,有一个专门的词,那便是强奸! 强奸,这是男人兽性的体现,是那些有过如此经历的女性永远的噩梦。不管是衣衫褴褛的男人,还是像汪子轩这种衣冠楚楚之人,都是具有着兽性的一面。那些光鲜的外表之下,掩藏的都是同样的欲望。 强奸,这是人类最龌龊最无耻的行为之一! 她不愿意把他和那种禽兽划上等号,毕竟,毕竟自己对他是有好感的。因此,她还是尽量将这次痛心的结合当做自己和他的生活的一部分,当做和他过去的每次一样。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再想起那夜的痛苦,不会恨汪子轩。 而她,不愿意恨他。 可是,身体的痛,远远比不了心里的痛。 当他将自己火热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身体中时,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娴雅”! 那一刻,她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他嘴角满意的笑容,而同时,她的心竟在不知不觉中裂开了口。 娴雅?娴雅? 她是谁?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不停地涌出,是因为身体的痛,更是心的痛! 即便是她用力闭上眼,依旧无法止住泪水。 自己的痛苦,来源于那个名叫娴雅的女人,那个他深爱着、又伤害了他的女人! 不知这样哭了多久,她也沉然睡去了。 “嗳,醒醒!许诗媛,醒醒!”梦中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睁开眼,竟然是他! “对不起,我,我可能,可能伤害到你了!对不起!我”他一定是醒了,他一定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他充满歉意的神情,她却是什么都没有再提,只问:“你干嘛要喝醉?有什么伤心事吗?” 她没有恨他,反倒是如此关心他,这让汪子轩心中的罪孽感更加沉重。 看着她肌肤上那青紫的印痕,还有她眼角的泪渍,还有她凌乱的衣衫,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行为对她的伤害。 他俯首温柔地吻着她的面颊,不停地道歉,而她一闭眼,那泪水便沿着鬓角流进发丝之中,又被他尽数吻去。 她痛哭起来,他起身,整理好她的衣衫,抱着她躺到床上,擦去她的眼泪。 他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暴行伤害到了她,却不知,真正伤到她的是他最后唤出的那个名字。 038唯有今天,他真正的伤害了她… 和她的第一次,他始终没有忘记,那时,她在药物的作用下成为了他的女人。他做了那个坏人,可是,他并没有对她施暴。 之后的那么多次,他都是在她许可的情况下和她发生关系的。 唯有今天,他真正的伤害了她。 他知道,她虽然和自己有着肉体关系,可是,她并非那种意义上的情人。她不接受他任何金钱资助,不接受他任何的礼物,而他,并未为她做过多少事。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和他是独立的两个人,她没有义务成为他发泄性欲的工具,更加不是他可以肆意强暴的对象。 而他,从本心是极为反感这种强暴行为的。他有许多的女人,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去强暴。因为,他可以用钱买到各种女人的服务。另一方面,他本身很有才干,许多女性都很青睐他,即便是不用钱,也会有人主动为他献身的。对于汪子轩来说,迄今为止,只有两个女人是他无法控制的,那就是周娴雅和许诗媛!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今天这件事,不单是对她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更是让他唾弃自己的本性。 “我,我会补偿你的,对不起!”他拥抱着她,柔声说道。 “怎么补偿?”她擦干眼泪,抬起头盯着他。 “怎么”他迟疑了。 “给我钱吗?让我像你的别的女人一样吗?拿着你的钱,成为你的玩物,然后伺候你吗?”她的眼神,此刻如箭一般射穿了他的面具。 他沉默了,的确,在她面前,他身上所有的光环都黯然失色。他只是一个人,叫做汪子轩的男人,而不是汪氏亿万家产的继承人。 “对不起,我,”他的手指插在在她的发间,望着她,“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是我养着的女人。” 她苦笑一下,叹息不语。 “今天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借口为自己开脱,我错了,我犯了罪。所以,不管你怎么惩罚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此刻的他,的确是充满了悔罪之意,而她 “算了吧,我不会去法院告你的!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所以,请让我走吧!”她说完,就坐起身走下床,站在地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没有看他一眼,便往客厅走去,准备穿好外套带上行李离开。 他坐在床上,望着她的背影,见她的手要去拉行李箱,赶紧冲了过去,抓住她握着行李箱拉杆的那只手不放开。 她回头盯着他,嘴唇颤抖不已。 “能不能过了这个假期再走?”他轻声问。 她望着他,沉默良久才问:“为什么?” “在这里,我们都是孤独的人,不是吗?”他的眼神中,闪过复杂的神情,是悲伤还是忏悔,抑或是她不了解的感情,此刻的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已经迈不开了。 “当我往机场赶的时候,心里就好像是回家一样的轻松。到美国已经快六年了,不管怎样的艰难,我从来都是自己咬着牙挺过来的。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家,没有人会听我抱怨,没有肩膀可以让我依靠,这些,我都懂。从我决定来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可是,不管我怎么样做心理建设,还是希望有人可以听我倾诉,可以让我放松的大哭大笑。”她盯着他,却是努力忍住了自己的泪。 “实话说,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轻松,没有负担,没有伪装,不需要思考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需要迎合你,我真的很喜欢这样放松的感觉。” 泪珠滚落她的脸庞,他伸手去擦,静静地望着她,听她诉说。 “我清楚你我之间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将来有一天你会有自己的家庭,也许我也会有家。可是,在那之前,我却还是希望能多一天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我才会和你在一起,和你上床。可是,汪子轩,我可以和你做爱,却决不允许你强暴我!” 她的眼中泪光闪闪,却是那般的镇静,那般的让他震撼。 “对,对不起!”他想要拥抱她,却不敢动。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走。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许诗媛!”他终究还是鼓足勇气将她拥在怀中,那一刻,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他的衬衫。 “今天的事,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赎清自己的罪过。可是,既然你说喜欢和我在一起,那么,就请让我在这个假期里好好照顾你。这个假期,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等到假期结束了,你若是,若是想和我断绝往来,我,会接受!别走了,好吗?” 她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双眸,泪眼朦胧中,他的相貌依旧是那样的俊美。 深呼吸几下,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虽是这么说,可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因为今天的事就对他提出百般要求,那不是她许诗媛的为人。 “你这么说,很,很好!”她这么说了句,他却是有些惊讶。 却听她继续说道:“我不愿因此而敲诈你!我,也是有原则的!” 他那双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自主地微微捏紧了,冷静地注视着她。 “汪子轩,我们,是朋友吗?”她问。 显然,对于她这个问题,他感到有些意外,而且,他们是朋友吗?他无法界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比起肉体交流,更多的还是心灵的慰藉,那么,这是什么关系? 虽然他说不清,可是既然她当他是朋友,那就算是朋友吧! 他点头。 “既然是朋友,我们,我们就忘记今天的事吧,我不愿再想,不愿一看见你就想起今天的事。”她是如此地冷静,这完全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可是,汪子轩,今后你若是再对别人做出这种事”她警告道。 “你可以杀了我!”他接道。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他的眼神无法让她怀疑。 “你讹我?”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又恢复到了今天以前和他相处的习惯。 “我怎么敢?”他的态度明显软化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人的,还这样说!” “我可以事先写好遗书的,即便是你杀了我,警察也不会抓你!”他看似很认真的样子。 “我才不会听你鬼扯!”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的心中,她已经轻松地留下了脚印。 “许诗媛,我喜欢你!”这句话出口,两个人都惊呆了。 他是不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不知道,她更加不知道。 四目相视,片刻之后,她才失声大笑,他却不理解,反倒很是挫败的神情。 “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他问。 039进入了新年 她止住笑,松开行李箱,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明明他比她要高。 “汪子轩,这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可能是我长这么大听到过的最好笑的一句话!”盯着他,她说道。 他完全懵了,却对她这样的反应略显不悦。 “即便你是当真的,可是,你知道吗?”她的语气明显充满了伤感,而她的眼神也准确地传达了这样的感情。 他静静地聆听,却听她说:“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可是,真正爱着的,只会是一个人。Like和Love是不一样的!” 她停顿片刻,说道:“你十分清楚这一点,对不对?你身边有许多女人,你可以给她们很多钱,你会和她们上床。可是,你心里只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绝不是我许诗媛!” 他没有接话,却只是把她的行李箱拿到储物间。 这个假期,两个人的心情都是那样的矛盾,相处起来,也没有过去那样的随便。 白天还没什么,到了晚上,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就倍觉怪异。睡觉前离得远远的,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竟然是抱在一起的。 过了两天都是如此,虽然他只是会亲她,却只是亲而已。那天的事,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根插在心里的刺,都是在尽力不去碰触。 或许这样的日子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却也是难以忘怀的记忆。 进入了新年,刚开始的几天天气很好,虽然有些冷,天空却是极为晴朗。他们也结束了基本站在阳台上眺望中央公园以及参加派对的日子,开始走出门,去外面玩。 虽然来到美国五年多了,她来纽约也只是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因此对这座城市也不熟悉。元旦过后,他便带着她参观了纽约的一些好玩的地方。 他在美国读书,之后又在纽约工作了几年,对于纽约自然十分熟悉。因此,她也跟着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你心情不好,是因为生意的事?”坐在帝国大厦的102层的观景台上,见他依旧心情压抑,她问道。 他拍拍她的肩,望着远处,说道:“还好啦,这种事常有的,我自己会慢慢调节的!不用担心!” 她看着他,突然说道:“你也别不高兴啊,说不定这是件好事呢!”他回头盯着她,听她细说:“古语不是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吗?世上的事没那么绝对的。嗯,说不定啊,那间公司不用多久就会倒闭了,那样的话,你不就算是赚到了吗?” 这是自那件事以来,她难得向他露出笑容的一次,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却说:“世间的事虽然没有完全的绝对,却也是有规律的,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不过,还是谢谢你!” 也许是她在刻意将那件事遗忘,也许是她在为自己制造一些回忆,也许连她自己都不十分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就是那样做了。!$*! “嗳,我们不要在这里坐着了,去好玩的地方吧!”她突然跳下凳子,拉着他的胳膊往出口跑去。 “去哪儿?”他问。 “我还没有去纽约这里的游乐园玩过呢,我们一起去吧!听说有个叫什么Astroland的地方很好玩,你带我去吧,怎么样?听说那里的云霄飞车和摩天轮超级厉害的,走吧,玩去吧!一定很好玩的!”见他停下脚步,她拽着他的胳膊摇着央求道。 “人家都是夏天去那里,现在大冬天冷嗖嗖”他说道,却被她拉着跑向出口电梯。 “冬天也会很好玩的,你不去怎么知道?”她露出孩子一样的笑,望着他。 见状,他也点点头,应道:“反正今天还早,去吧!” “太好了!”她显得十分兴奋,他却不明白,不就是去游乐场,至于这么开心吗? “嗳,说好了,我只负责陪你去,我不玩的!”在去Coney岛的船上,他就这么跟她说。 “好好好,你在边上看着我玩好了!”她应道。 海风吹乱了头发,他却依旧望着远方,心中在想什么,只有自己清楚。她站在他一旁望着他,却是沉默不语。 到了Coney岛,游乐园里虽然不是熙熙攘攘,却也是有不少人的。 “哇,你看那个云霄飞车,轨道那么长,一定好玩的很,走吧,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多无聊!”她说道…… “不去,你自己去,我陪你来就好了,我在这里等你!”他一副死活不同意的样子。 她故意刺激他说:“啊呀呀,你不会是因为害怕吧?喔唷,真是胆小啊!”说着她还故意瞥着他。 “谁害怕啊!那是小孩子玩的,我是大人,才不会去玩呢!”他不上她的当。 “大人啊!”她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却说,“你看看,那不是有很多大人都在玩吗?难道你是老头子?”她盯着他,嘻嘻笑了。 他白了她一眼,不接茬。 她绕着他转了几圈,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说道:“嗯,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害怕,你怕晕过去,怕我笑话你,怕输给我,是不是?唉,可怜的小孩,既然这么胆小,就好好在这里打兔子玩吧!乖乖啊,等会我玩完了,给你买糖糖吃,乖啊!” 她边说边露出同情他的神情,竟然还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他盯着她,她虽然没说话,可是那眼神分明就是告诉他“是男人就跟我去玩”,她完全是挑衅的神情。 他岂会愿意被她这样一个小女子嘲笑,便鼓起勇气,应声道:“好啊,玩就玩,你可别吓得掉眼泪哦!” 计划成功,她却还是继续激他:“你可别被吓得吐了哦!把衣服弄脏了可不好!”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盯着她,说道:“许诗媛,我们今天看看谁会被吓得吐!”说完,大步朝着云霄飞车那边走去。 没想到,他从刚开始的排斥情绪,渐渐地融入了游乐中,到了最后竟然比她的热情还要高。她在一旁看着他,不被察觉地笑了。 “走啊,旋转木马,几十年没骑过了,很好玩,走吧!”没想到他竟然想到骑木马了,她便被他拽着跑向了旋转木马。 因为夜幕降临了,游乐场里的灯也都亮了起来。 她回过头望着他,而他也在看着她。 “你看我干嘛?” 他趴在马头上,淡淡地笑了,却是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你”她没有占到先机,输了。 他十分得意地哈哈大笑,她又回头对他道:“看在你可怜的没见过美女的份儿上,就看个够好了!本小姐才不介意呢!” 此话一出,他笑的前仰后合。 片刻之后,她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转过头,轻声说了句“笨蛋”! 040好多年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夜幕笼罩着大地,他们坐船离开了,而游乐场的灯光,也在他们的身后渐渐黯淡。 回程的途中,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和之前完全不同,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清爽。而她却因为玩的太累,下船之后就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到家了,她还是没有醒来。他便把迷糊中的她背回家。 “云霄飞车可以坐七次,wonderwheel十次,到了最后脸都青了还要玩,真不知你这脑袋你装的是什么?”他背着她走进电梯,叹息道。 “不过,今天谢谢你。许诗媛,我很开心,好多年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他看着她那趴在他肩膀上的睡脸,露出温暖的笑意。 这个假期,就这样结束了,而当他送她去机场时,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她准备往安检处走去 “你不会是真的打算不见我了吧!”他拉住她的手,问道。 她望着他,忍住了眼泪,露出笑容,松开他的手,点点头,说道:“保重吧!” 说完,她转身朝着安检处走去,没有再回头。 她的身影就那样消失在人潮之中,再也找寻不见。 人生有许多的机缘,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会让原本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相识。而那缘分一尽,两个人便会再次如同海洋中的两滴水一般,难以再会。 临走前,她把他家里的钥匙还给了他。 在回学校的途中,有那么多次,她想要删掉他的号码,每次都无法做到。 而他,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家里,却是那样的孤单。 都是孤独的人啊!@^^$ 到现在为止,许诗媛主动远离了两个男人,一个是那青梅竹马的彭慕飞,另一个就是汪子轩。虽然原因并不相同,可是,这两件事,让她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彻底断绝了任何男性的示爱和追求。 分手之后,约莫过了半年的光景,汪子轩便来Baltimore见她了。这是五月的一天,和往常一样,他给她发了信息,告诉了自己的位置,只不过,他却是在学校里面等她。 她来到他说的地方,却见他正一个人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着鸽子在眼前的草地上悠闲地散步。她马路对面站了好一会,却始终迈不开脚步走过去。 “嗨!”她走到他身后打了声招呼,他回头对她微微笑了下,请她坐在旁边。 寒暄了几句之后,他才说:“我还是挺担心的,担心你不愿过来见我!”!$*! 她没有接话,却问:“你没有回国吗?” “说到这个,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他突然露出笑容望着她,“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那间公司会倒闭吗?结果” “啊,不会真的倒闭了吧!”她很是惊讶。 他微笑着点点头,说:“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乌鸦嘴啊!” “切,你才乌鸦嘴,我是神算子!”她又习惯性地和他杠上了,话出口,才觉得不该,极不自然地侧过头,别开他的视线。 “嗯,”他不自主地笑了,道,“神算子女士,你能算得出我马上要给你什么吗?” 从他的言谈来看,他应该是对她那时安慰自己心存感激的,那么,他是要送什么礼物吗? “什么啊,我现在算不出来!”她很排斥他会给她什么东西,那样的话,她会很瞧不起自己。 谁知,他带着神秘的笑容,从外套的口袋里掏了一个东西放到了她的手心。 “你,你这是”她惊讶地盯着他。 “许诗媛,嗯,是这样的。你离开纽约后,我想了好久,呃,最后呢,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把这钥匙拿上。因为呢,呃,怎么说呢,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是,我希望你把那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或是想家想亲人了,就去我那边住上一阵子。呃,就是这样。可以吗?”他虽然对自己这番话已经字斟句酌了好多遍,可是真正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修改了许多。 她没有回答,放着钥匙的那只手依旧那样摊开着并未合起来。 四目对视,却是无语,唯有耳畔风声阵阵。 “汪子轩”她唤了他的名字。 “嗯!”他轻声应道。 “给我你家钥匙,没有关系吗?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吗?”她问。 他把手覆在她的上面,将那钥匙盖住。 “许诗媛,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睡我的床。”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并未多言,因为他觉得她会明白。 “抱歉,我也不喜欢睡你的床!”她却这么回答他。 “没有关系!我家里好多床,你可以随便选!”他握住她的手,望着她。 她无声地笑了,叹息道:“汪子轩,我讨厌你这样自以为是!” “说实话,我也讨厌你这样冷若冰霜!”他回道。 或许在旁人听来,这样的两个人是如此的互不相让,可是,他们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好,这才是他们应该的相处方式。 接下来的两年,除了面临着美国医生执照考试,课程的压力也比前两年要大许多,诗媛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可是,在假期的时候,她也会偶尔去纽约,去他家里住几天,也许那就是她在美国的家。汪子轩依旧是到处跑,国内、日本、欧洲和美国,一年到头不知道要绕着地球飞多少圈,是真正的“空中飞人”!在那一次次飞越大西洋和太平洋时,她有否在睡梦里出现,只有他知道。 这两年过的很快,他会在周末偶尔去见她。这种见面只是喝杯咖啡,吃个饭,这样匆匆相见之后,他又会飞回纽约。 Baltmore到纽约的这条航线,他们不知飞了多少次。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远还是近,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正如这两年的他们一样。 两年后,诗媛从医学院毕业了,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她医学博士的学位。毕业典礼时,舅舅和舅妈专门赶来参加,而汪子轩只是发了一条简讯祝贺了她。 041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毕业后开始进入医院实习,和实习医生的生活相比,之前在学校里简直是悠闲地不行。而就在实习开始的那个简短的假期,汪子轩回纽约了,说是要为她庆祝,请她去他那边,之后再商量去哪里玩或是怎样。 因为这两年两个人极好的保持了应有的距离,维持着朋友的那条界限,再加上对于今后忙碌生活的预期,她也想好好玩一阵子,因此就拒绝了同学们的邀请,去了纽约。 她知道他有个女朋友,这是他对外公开承认的一个女人,是国内一家著名电视台的主播,好像是姓宁,可是并不叫“娴雅”。 汪子轩不会告诉诗媛有关他的个人生活的状况,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却觉得那样的怪异。 有时候,他的另一部手机会响,如果他不在旁边,她会拿过去给他。 从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来分析,多是那个宁小姐打来的。虽然他不会刻意回避,她却是会离开,因为她不愿知道他在和那个正牌女友说什么,因为那会让她感觉自己是个非法的闯入者,是个窃取他人财产的卑鄙者。 尽管自己和他已经不是曾经那种关系了,尽管在纽约的家里,他们分在不同的房间睡觉,尽管分手之后他们从未有过任何亲密的行为! 然而,许诗媛也是一个有着极大好奇心的人,也喜欢听别人的八卦。和他认识这么些年来,她从未主动开口问过有关他的事,可是,终有一天她还是开口了。 这一天,看着他在厨房里做菜,她像过去一样站在他一旁看着他,给他帮忙。 “拿个碟子给我!”他头也不抬,只是切着菜,对她说道。 她拿着盘子放在他的旁边,盯着他,许久不语。 无意间抬头,他才发现她有些异常,便笑着问:“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她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之后,极为郑重地问他:“汪子轩,那个宁小姐,你,你会和她结婚吗?” 他的手指险些被刀切到,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继续切菜。@^^$ “对不起,我不该问!”她觉得他也不愿意说,而且也觉得自己多问了。 他停下手中的活,望着她。 “我不想随随便便结婚。至于你提的问题呢,”他好像是思考了片刻,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 “我记得你当初曾说过,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可是一生之中真正会爱的人只有一个。我的答案就是这个!”他说道。 “你,不爱宁小姐?”她很惊讶,“既然不爱,又干嘛要跟别人讲她是你女朋友?”!$*! 面对她愤怒的质问,他虽然有些不解,却很平静地说道:“是你自己跟我说的啊,喜欢和爱不同。我只是喜欢她,从来都没说爱。而且,” 他拿过一个西红柿切了,继续说:“我又没有把她怎么样。和我在一起,她也得到了很多好处的,各取所需,难道不好?” “汪子轩,你,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她的两只手啪地砸在餐台上,双眼喷火盯着他,“既然和人家在一起,你就这样随便吗?” 他停下手,望着她,回应道:“许诗媛,正因为我负责任,所以我才不会让女人对我心存幻想,不会让她们以为和我上了床或是成了我的女朋友就可以和我结婚。我不会欺骗别人的感情,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她们和我在一起,不过就是为了我的钱,我也给了她们想要的,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以为金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盯着他追问。 这件事和她无关,她干嘛要这么认真?她也想不通。 “许诗媛,不要把别人想的都和你一样!”他用这样的话结束了这次争执,继续切菜。 她愣住了,依旧盯着他。 她本想问“你爱的那个人是娴雅吗?”可是,她没有开口。 快三年了,她一直都想问他这个问题,问他心里的那个位置是否是为娴雅留着的,是否还在等娴雅。可是,和他见面好多次,她始终无法启齿。 “算了,你的破事,我才懒得问呢!小心人家抱着孩子去你家,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理直气壮?”她如此说着,听着牛肉烤好了,她就带上手套去取,却被他拦住了。 他把手套从她手上取下,说道:“你笨手笨脚的,万一烫到自己可怎么办?不是很快要去医院实习了吗?实习医生可是很苦的,没日没夜的工作,吃饭睡觉都不能正常,你还不趁着现在养好身体?否则,还没开始做医生,倒是先当起病人来了!”他把牛肉端了出来,也不看她,只是这么说着。 一种温暖的感觉不合时宜地从她的心头涌出,他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却是叫她感动。 “切,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弱呢!很强壮哦!”她立刻让自己从这种幻觉中醒悟过来,故意若无其事地对他说道。 “我才不担心你呢!壮得跟头牛似的!”他回道。 “汪子轩,你骂我?”她怒道,说着就要冲过去揍他。 “我警告你啊,我手上可是有刀的,小心啊!”他赶紧躲开她。 笑声却在屋子里荡漾开来。 现在这样简单的相处,却是那般的轻松! 这感情,距离爱究竟有多远? 很快,她就回去医院实习了,而他也忙着自己的生意。两人间这种交往,对于外界来讲,依旧是秘密! 诗媛自己在距离医院较近的地方租了一套公寓,那里的房租比较贵,而她的薪水又不高,原本她是想要去远一些的地方租便宜的房子,可是汪子轩劝住了她。因为他觉得工作以后,特别是第一年的时候她会很辛苦,要是住的远的话,很难有个时间休息。因此,便劝说她找了近处的公寓。 “你还是有存款的吧,要是你不愿动存款,我买一套你去住好了!”他知道她是不愿意接受他的馈赠才故意这样跟她讲,因为他知道,按照她的个性,他只有这样讲才管用。 “求你了,别这样,搞那么复杂干嘛,我去找个近一点的租好了!”她立即投降。 结果,她终于把那落了不知道多少灰的存款从银行取出来用了些。 042Dr.莫 每一个要成为医生的人都要经过从实习医生到住院医生再到专科医生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则是由无数个日夜的实习生活构成的。 实习医生算是医院里最底层的工作人员,第一年都是在各个科室转,每个科待一阵子,到了第二年才会有机会成为住院医生,才可以进行专科的实习。 通常,实习医生都是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组,然后由一名主治医生和一名高级主管住院医生负责带领,每天早上七点开始工作。 诗媛这个小组的主治医生是一位神经外科的医生,名叫莫少康。Dr.莫是美籍华裔,儿时随同父母定居美国的,年纪也就三十多些,却已经是知名的神经外科医生。 每天进入医院之后,换上工作服。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自己负责的病人的所有诊断和化验结果,以及病人对所采用的治疗方法的反应,然后和小组成员查房。查房时,要和病人讨论未来的诊断化验以及治疗的建议。有些时候,还要同病人的私人医生进行交谈,了解一些情况。之后,可能会要深入了解某些病患,执行主治医生的医嘱等等。 通常状况下,一早上就这样在还没有意识到时间流逝的情形中就这样过去了。 而医院的中午休息时间也是很短暂,实习医生们还要在一起讨论一些病况,午饭时间也就这样匆匆而过。 到了下午,分诊而来的新病人就来了,实习医生们要接收新病人、写病历、为病人做体检、书写医院收治单等等。到了晚上就会有交班,之后便可以回家了。可是,回家之后也不见得可以真的休息,还必须要阅读一些相关的资料。 而在整个实习的岁月,每隔2~4个晚上便会有一次值夜班。值班时,几乎是不能休息的,不单要监护自己小组的病人,还有别的小组的,甚至还有新入院的病人。虽然值夜班很辛苦,在有些人看来也有些没有必要,可是,很多人认为,在病人治疗方面的经验越多,医生的医术也就越高。因此,值夜班便成为了传统,因为这样可以接触到更多的病人。 在第一年的实习结束后,诗媛通过了USMLE第三步考试,成功转为了住院医生,并选择了神经外科作为自己未来的专业。 不知怎的,诗媛觉得辅导自己的那个Dr.莫对自己格外关心。不光是给她比较多的机会负责病例,甚至还会让她在自己主刀时在身边学习,到了后来还会指导她做些较为简单的手术。对此,她很是感激他,以为他这么做是因为大家都是华人的缘故。 诗媛很崇拜莫少康的医术,不光是他对病症的诊断,更有他精湛的手术技巧。每次跟他做完手术,她都会在回家后闭上眼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让那整场手术过程在自己脑海中放映一遍,同时把他的双手想象成自己的一样在空气中演示一遍手术。有任何的疑问,她都会上网查询资料,并向他请教。而莫少康也对她很赏识,总是会很耐心地给她讲解。 约莫两三个月之后,莫少康偶尔会邀请她在休息时间一起去吃饭、喝咖啡,而她也没拒绝。而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从刚开始的专业问题,慢慢转到个人身上。共同的文化背景和专业追求,让他们有许多共同的语言。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从医学院的时候就选神经外科的?这个科室,女医生很少的!”有一次他问她。@^^$ 她望着他,沉默片刻后才说:“我七岁的时候,爸妈出了交通意外。妈妈她,她当场就没救了。可是,我爸爸他还有生命体征的,送到医院后,医生说他的胼胝体那里有淤血,当时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保证开颅取出淤血之后病人还可以活下来。” 她的语气很沉静,脸上的表情也是,她没有落泪。 “送到医院也就五六个小时吧,我记得医生叫舅妈带着我进去看看爸爸,可能那时候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我只记得爸爸的额头上盖着冰块,就那样在病床上睡着。”她的声音略微带了些鼻音,却还是很沉静。 “其他的事我都记不太清了,只是从那时开始,我就想要做医生。我想,如果自己可以努力做名好医生,拥有精湛的医术的话,像爸爸那样的病人就会活过来,就不会再有人像我这样失去亲人了。”说完,她低下头,双手放在咖啡杯的两边。 莫少康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对面坐着的她。!$*! 这时,咖啡厅里响起了一首歌,那是MariahCarey的翻唱歌曲“againstallodds”。 她的手慢慢地握紧了杯子,视线却始终在杯中。 “causewe'vesharedthelaughterandthepain,andevensharedthetears.You'retheonlyonewhoreallyknewmeatall” 当Mariah唱到这里的时候,诗媛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模糊,赶紧别过脸擦去了没有流出的泪。而此时,汪子轩的身影却出现在她的脑中。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对不起!”莫少康赶紧道歉。 她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的,只是这音乐太让人伤感了。莫医生,对不起,我跟您讲了这些事,抱歉!” 他却是温柔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做每件事都是有个初衷的,特别是有关自己人生的重大决定。只是,你这样无形中会给自己很大的压力。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不要太强迫自己了。” 她点点头,他接着说:“你很有天赋,只要尽最大的努力,一定可以做到perfect!” “谢谢您,我知道的!”她也礼貌地回以微笑。 043天啊,汪子轩,你在搞什么?… 两个人闲聊着,他问起她的打算,是否会打算回国工作? “应该不会,我还是想在这边多留几年,想让自己的专业做得更好!等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了,再回去!”她答道。 他的神情像是在思考一样,对她说:“在美国的话,你不管是做研究还是专职做医生,条件都要比国内好许多。大家合作的氛围比国内要好,你的个性这么率真,回国之后,只怕难以应付人际关系吧!到那时候,你的很多精力就花在和人打交道上面了,哪有时间去提高自己呢?” 她叹了口气,说:“国内的医疗条件没有美国好,也缺乏技术高超的医生,所以才会有许多的病人白白失去生命。其实我也知道回国之后会有些难以适应的地方,不过,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第一要务,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停顿片刻,又说:“对不起,莫医生,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莫少康放下杯子,露出优雅的笑容,说:“既然这么决定了,你就好好学习吧!” 她微笑着点头。 “呃,前两天有人给我送了两张歌剧院的票,是Webber的SunsetofBoulevard,我记得你不是说很喜欢Webber的音乐剧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刚好在圣诞假期!”送她回家的时候,他突然这么说。 她看了他一会儿,沉思片刻,微笑道:“sorry,我,我假期里要去纽约,对不起!” 他却淡淡地笑了,说:“没事,反正是别人送我的,你既然不能去,我就再送别人好了。没什么的!” 她站在公寓楼下,朝他挥手再见,他便开车离开了。 抬起头,天空中竟然飘起雪花,她在门站了一会儿就进去了。 自从汪子轩到了纽约工作后,每个假期她都会过去他那边,有时候他在,更多的时候则是只有她一个人。久而久之,熟悉她的朋友都不会在假期里约她出去玩了。 今天,莫少康的行为不由得让她多想,可是,更加让她不理解的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坚决地拒绝了他的邀请?只不过是场演出而已啊! 洗完澡坐在电脑前,她还是习惯性地打开华文新闻网,看看那个水仙最近有没有什么动态。可是,她傻眼了!@^^$ “韩国当红影星崔真秀已经怀有身孕,据闻,孩子之父乃是东方银行总裁汪子轩” “崔真秀与汪子轩交往近两年,据闻,汪曾支持崔真秀连续两年获得了年度**奖” “汪家尚未对此事作出反应” 几乎所有的华文网站娱乐版都在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件事!而且几乎都是极为确切的说那孩子就是汪子轩的。 这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更加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些报道。虽然他的花边新闻很多,可是这一次似乎和过去的性质不一样。!$*! 孩子,天啊,汪子轩,你在搞什么? 事件发生后,汪子轩根本没有发表过任何的声明。 现在的消息来源主要是两方面,一是媒体的猜测,依据是汪子轩这些年的风流韵事;二是崔女士方面透露的。可是,真相到底是如何,大众并不清楚。 诗媛拿出手机,翻到他的号码,想要打过去,却没有按下键。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还是盯着手机。 烦死了啊,你个猪头,搞这种事! 她气得包住被子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去医院上班,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莫少康发现了,趁他人不备提醒她集中注意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汪子轩的破事上放了太多的精力,赶紧调整状态,让工作来帮助自己忘却。 可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她刚从病房出来,竟然看见汪子轩在这一层的家属等待区的椅子上坐着看报,和旁边的人聊天。 见她发现了自己,他向聊友道别,带着他惯有的笑容走到她身边去。 她一只手抱着病人的询问记录,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盯着他,一脸愤怒。 “瞧瞧你,瞪着我干嘛?本来就不漂亮,再这么瞪人,哪里有脸看啊?”他嬉皮笑脸道。 “不去认儿子,跑来这里干嘛?”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要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他靠着墙壁,无奈地笑了一下,却问:“你今天几点下班?我等你!” “还要四个小时,你还是别在这儿晃悠了!”她说道。 他伸出手,说:“钥匙给我,我没有你公寓的钥匙!” 她拉着他走到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压低声音道:“你干嘛要去我那边啊?” “亏你问得出口,我来到这里不住你家,难道睡大街?少废话,钥匙给我!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早把我家里的钥匙给你了,你就不能把你的给我?”他有些无理取闹起来。 她没说话,打量他,片刻之后才说:“钥匙在门口的脚垫下面,你知道地方的吧?” 他点点头,却还是问她拿了她带的那把,说:“你还是给我吧,免得我去了找不到就得在门口等你四个小时。” 她把钥匙放在他的手上,他说他会准备好饭菜等她回家,她却叫他别等了。 把他送到电梯口,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可是,就在他准备进电梯前,突然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说“注意安全”!话说完,他就进了电梯向她挥手再见,她却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搞得跟什么似的! “嗳,你站在这里发什么愣?”一个女声突然把她的思绪唤回,原来是Cathy! “刚才那位,是你的Mr.Dreamer?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哦!”Cathy笑着说,两个人并排往病区走去。 “只是个朋友而已!”诗媛答道。 “从你送他坐电梯那时我就看见你们了,不像朋友,更是恋人!”Cathy说。 “你啊,就爱胡说!”诗媛敲了一下Cathy的额头。 Cathy是诗媛在美国唯一的朋友,两人从医学院读书时就很要好。 “你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吗?”诗媛问。 “之前刚来了一个病人,想请Dr.莫过去一起看看,是个脑损伤的孩子!”Cathy说,她现在是儿科的住院医生。 “他应该在办公室,正好我也要问他一件事,一起去吧!”诗媛微笑着挽着Cathy的胳膊往莫少康的办公室走去,可是,刚才汪子轩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却让她有些乱了心跳。 044我想请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回家的路上,她的心也是乱糟糟的。 发生了那件事,他怎么会跑来美国?为什么要来见她?他不该是在国内的吗? 夜色之中,她按了自己的门铃,这是她第一次按自己屋子的门铃。 “你不会是想在我这里躲着吧?”她问。 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许诗媛,我想请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他十指交叉支着自己的下巴,表情极为严肃地盯着她。 她把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问:“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他摇头。 “啊”他惨叫一声,虽然躲开了她的靠垫“攻击”,他还是很夸张地喊了出来。 “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家伙,你这个陈世美,你”她又气又怒,冲到他跟前开始敲打他。 毕竟她自己也是个女人,能够理解崔真秀此刻的心情。 他抓住她胡乱挥舞的两只手,道:“你怎么不相信我?我都说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你还要怎么样?” “你叫我怎么信你?你拿什么叫我信?”她放下双手,盯着他,“这是你的事,我才懒得管呢!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攥住她的手,把她吓住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必须相信我!”他的神情让她很是意外,是紧张还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此刻她也分不清! “好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她也知道这样争论也毫无意义,还不如听他怎么说。 “崔真秀,是吧,那个女生?”她问,“韩国的?” 他点头,说自己和崔真秀断断续续地交往了两年,可是,上个月他提出了分手,没想到 “上周,她说要见我一次,谈些事情!我没想到她竟然说她有我的孩子!”!$*! 她看着他,问:“你肯定吗?” 他再次点头,说:“你知道的,我不会那么糊涂”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又不免怒火中烧,拿起靠垫就砸他:“汪子轩,你这个笨蛋,你这个白痴,怎么就不管好你自己?出了事就这样,你活该!” 他一把抢过靠垫,扔在自己背后,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喷火的双眼,说道:“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消停一会行不行?” “不管好自己,让你的小蝌蚪到处乱跑,你不知道乱跑是要出事的吗?你个白痴!”她丝毫不让他。 他突然惊住了,这家伙怎么会讲这样的话?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来找你不是接受教育的!你说,到底要不要帮我?”他说道。 她平复了一下怒气,问:“凭什么要我帮你?你自己想办法!” “死丫头,你就这么没良心啊?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世人辱骂没有还嘴的机会?” 她瞪了他一眼,他说:“当初,克林顿的‘拉链门’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人家希拉里还站出来为丈夫表清白呢!我这次纯粹是被人冤枉,你就不帮我?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去死!希拉里是为了他们家的政治前途才站出来撒谎的,我干嘛要帮你?你凭什么叫我帮你?我才不要管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她站起身就要离他远一点,却被他拉了回去,“你干嘛”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用吻全都堵了回去。 呼吸被他所控制,心跳也因他而加快了频率。 许久之后,他才松开她的唇,盯着她涨红的脸庞,问:“许诗媛,你还要什么凭证?” 突然被他的强吻,让她一时间乱了方寸。 “懒得和你争!”她推开他坐起身,问,“看你这么可怜,就帮你一次好了。你不是也想叫我撒谎吗?可是这件事,我没有看出来哪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想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很简单,做个亲子鉴定就好了!” 她沉思道:“亲子鉴定的话,现在胎儿太小,取绒毛膜和羊水都会有可能伤害到孩子。不管那是不是你的孩子,都还是得小心些,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见她开始和自己的思路同步了,他不禁有些欣喜,对她说:“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不想因为崔真秀这样子而让那个孩子受伤。所以,我打算拖上几个月,等到亲子鉴定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时候再去做。不过,也许到了那时,有了其他证据或是事情发生转机的话,也就无需做鉴定了。” 没想到这家伙早就想好办法了!她心想。 “那你打算怎么拖?”她问。 “现在外界都在等着我做出回应,我无法站出来否认,更加不会承认的。所以,现在需要另一件事来转移公众的注意力,给我腾出时间来调查那件事。”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而她正在思考,并没有答复他。 “这就跟克林顿那件事一样啊!国会要弹劾他,他就打伊拉克,全国人都去关注战争了,结果他的弹劾案就不了了之了!”他给她解释,谁知遭了她的白眼。 “你不要老说那件事好不好,好恶心!”她说道,他赶紧认错。 “不过,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她沉思道,“可是,用什么东西可以吸引舆论注意力呢?” “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他说道,“我找了个私家侦探,让他专门拍一些我和你在一起的照片,然后我把这些照片发给怿嘉,他会在他家那几份报纸和周刊上登出来,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一直在一起的。这样一来,公众就开始关注到你了,不会再过多的” “你怎么可以把我扯进去?”她十分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除了这个办法,我实在想不出别的!难道你要我被逼的认了那个和我无关的孩子?”他问。 “你怎么可以让我来,来,骗人呢?”她无法接受他的计划。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这是第一次她发觉他的手好大。 “这一次,请你一定要帮我!” 她注视着他的双目,这一刻的他是如此陌生,眼神中既是期待又是恳求。她的心,软了。 许久之后,她点点头,他果真兴奋了起来。 “你先别高兴,我也有条件!”她说道,他赶紧应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条件?” “第一,你不许对任何人说我是谁!” 他点头。 “第二,不能让人看出照片里的人是我!” 他再次点头。 “第三,第三,照片的内容不能太过分!” 他明白她的意思,赶紧承诺说:“绝对不会让你做什么,最多就是kiss而已!” “那,那还可以!”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是要牺牲些什么的,可是,即使是牺牲,也是有个尺度的,她绝不希望为了他,让世人看到她不想被看到的东西。 “还有什么?”他问。 “哦,我差点忘了。”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点很重要,“所有你准备公布的照片,我都要看过。我不同意的,你绝对不能往外发!” “好好好,这些都没有问题。我保证会让你知道一切详情!”他的眼中似乎是闪着光芒的,可是,她不想再说什么了。 045你去沙发睡啦 夜里,他还是赖上了她的床,这是“强奸”事件以后,他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你去沙发睡啦,不要过来和我挤!”她用力推他,可是他好像根本没有要去睡沙发的意愿。她越推,他越是靠近她,最后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别乱动!”他死死抱住她,闭上双眼,“我困了!” 她慢慢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虽然不习惯,可还是放弃了抵抗。 突然变得好安静啊,她能够听见的只有彼此不安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做这件事?”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她轻声问道。 “相信你!”汪子轩充满确定的语气说。 短短的三个字,那背后是什么意思,她不想猜测,却主动靠近了他。 相信,却不是爱! 窗外的雪花又开始飘洒了,今年的圣诞节又是一个白色圣诞。 “后天我就休假了,那件事该怎么做,你安排吧!”她说完就睡着了,而他却依旧醒着,就在这一天,他飞越了大平洋和整个美国本土到了这里,却似乎根本不需要调时差。 当初,崔真秀把孩子的事情捅出来,舆论对汪子轩极为不利,再加上来自于父亲那边的压力,他真的是有些六神无主。 无奈之下,费安辰他们几个给他出主意解决麻烦,所有的方案里,汪子轩最终选择了费安辰的“掩盖一个绯闻的最好办法就是引出另一个更大的绯闻”那个。而该由谁来做这个绯闻的女主角,汪子轩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许诗媛,在他看来,只有许诗媛才会不求回报的帮助他。 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不明白! 这个圣诞节,他们这一对“情侣”留下了许多的照片,有两个人去商场和超市购物的情形、有手牵手逛街的情形、有做家务的情形,最亲密的就是kiss! 看到那些照片,诗媛不得不承认花大钱找的侦探就是要专业许多,抓拍的都是关键的镜头,根本看不出来是故意做的动作。 汪子轩精心挑选了二十几张,全部发给了欧怿嘉。 就在几个小时后,这些照片全部刊发了出去,所配发的文字报道也都是经过了汪子轩首肯的,全部都是关于他和自己这位多年的神秘女友的恋爱史。不过,这些基本都是他杜撰的。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是平面媒体还是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这位神秘女子的调查和猜测,先前的怀孕认子风波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秘女友事件冲淡了。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虽然诗媛很清楚自己并非什么新人,只是出来帮他解决麻烦的人,可是每当她看着崔真秀那哭泣的照片时,内心便被沉重的罪恶感所压垮。 她想知道他回去之后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丝毫没有他的消息。 元旦之后,汪子轩便独自回国了,针对整件事,他必须给家里一个解释和交代。 “先是一个孩子,现在你又搞出一个神秘女友。”姐姐汪子敏道。 一家人坐在茶室里开会,爸爸妈妈和妹妹都没有说话。 “我问过怿嘉了,他说你和那个女孩子的照片都是你自己拍了给他的,你怎么解释?”姐姐又说。 “是啊,轩儿,这个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母亲开口了。 子嫣沉默不语,只是翻着周刊上的报道,那是汪子轩授意而写的。 “爸爸妈妈,崔真秀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而现在这些照片里的人,只不过是我找来帮忙的,我和她无关!这就是全部的真相!”汪子轩说道。 汪子敏拿起几张弟弟带回来的照片看着。 整个茶室一片寂静,这是事件爆发以来汪家第一次家庭会议。 “那,和你拍照的这个姑娘,可靠吗?会不会再生出什么麻烦?”母亲问道。 “妈妈,不会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汪子轩的语气极为肯定,可是,他根本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相信诗媛。潜意识告诉他,她是自己可以信赖的人。 汪子敏看了弟弟一眼,嘴角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意味深长地叹道:“你这么相信她,莫非真是有什么秘密?” 一直没有开口的子嫣,认真地端详着照片,突然自言自语道:“照片里的这个人,怎么看着很眼熟啊?到底是谁呢?” 汪子轩突然有些紧张,妹妹和诗媛是多年好友,只要仔细辨认,应该是可以认出来的。 “哥,这个人,我怎么感觉见过啊!是谁啊?”子嫣抬头盯着哥哥问。 “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这家伙就是个大众脸,扔到人堆里随便可以抓到相似的好多。你别问了!”他赶紧解释。 他这解释却让父亲和姐姐有了想法。 “小妹,既然他不愿说就别问了,鬼知道又是他在哪里藏的女人!”姐姐说道。 “子轩”爸爸开口了,大家都把视线转向他,仔细听着。 “这么多年,不管你怎么在外面玩,我们都不过问。你还年轻,随便玩玩也没什么,我们也都知道你有分寸。可是,这次的事,” 汪默枫停顿片刻,语气十分平静,接着说,“你做的太过分了!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的,还是要认下!” “爸爸”姐弟三人同时惊呼。 “那个女人不能进汪家的门,可是孩子毕竟是汪家的血脉,不能留在外面!”父亲接着说。 “爸爸,那不是”汪子轩想要劝说父亲,话语被姐姐打断了。 “爸爸,等过上一两个月做了亲子鉴定再说吧!现在说这个,对子轩也不公平!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是想用孩子来讹诈子轩呢!”姐姐说道。 “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如果孩子不是你的,我们不会做任何事。可是一旦确定是你的,我们,”母亲看了父亲一眼,对三个孩子说,“汪家的孩子,汪家养!我们也不会怪你什么,只是,轩儿,你已经这么大了,该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了。” “我和你母亲向来都是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在你的婚事上逼迫你什么。只是,你要是再搞这种事,”爸爸接着说道,“我们就要考虑你的婚事了!” “爸”汪子轩道。 “子轩,最近你还是正常工作,这件事,我会交给律师团处理的。该怎么做,你就不用管了!”姐姐说道。 子嫣看了哥哥一眼,沉默不语。 汪子轩的神情黯然。 046一个朋友假装的而已 就在此时,子敏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娴雅打来的。 “哦,那件事啊,子轩就在我身边,你自己问他吧!”子敏对娴雅说,便把手机交给了弟弟。 汪子轩拿着手机走出了茶室,走进隔壁的一间小房间。 “轩,那个女孩子,她”娴雅并未问孩子的事,却是问照片里的神秘绯闻女主角。 “一个朋友假装的而已,没什么特别!”他似乎急于撇清绯闻的事,因为他不想娴雅不高兴,即便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担忧。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笑声,即便只有这笑声,他也可以猜得出此刻她是怎样的表情。 因为太爱了,所以就将那个人的一切全都刻在了脑海中,根本不会擦去。 “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轩”她停止了笑,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 “你该成家了!”她似乎是深思之后才说的这句话。 “这是你真心的劝告吗?”他苦笑了,另一只手扶着窗棂,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 “轩,你该知道我的想法。” “娴雅”他唤道。 “什么?”她问。 “如果你的心里没有我的话,为什么会问那个女孩子的事?” “轩”她停顿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他似乎要将自己全部的心意再次告诉她,如同当年一样。 “娴雅,不管多少年,我都会等!”他这么说,而她沉默了。 细雨打在窗玻璃上,结成了雨柱滑了下去。 电话已经挂断,似乎心中的那个人离自己愈来愈远,远到无法触及。 而这雨,恰似落在他的心头一般,让他的心那般的潮湿! 之后,汪子敏派了汪氏法务部的律师们去处理汪子轩的这件事,他也没有再继续过问。 可是,那天家庭会议结束后,父母亲和姐姐却在一起商量了他的婚事。 “爸爸,您不会是打算认那个孩子吧?”子敏问。 “如果是子轩的,那就得认,如果不是,自然不用管了。”父亲说。 “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可着急的,倒是那个照片里的女孩子,轩儿会不会是真的在瞒着所有人和她交往?如果那样的话,那个姑娘”母亲沉思着。 子敏笑着说:“妈妈,那个笨蛋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男人嘛,有了家就会收了性子的,只要让子轩结了婚,应该就会成熟些了!”父亲叹道。 “不过,这件事还是先别急,咱们慢慢看着再说!轩儿太犟了,要是被咱们逼了,反倒是坏了事!”母亲劝着父亲。 汪默枫点点头。 “妈妈,我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照片里的那个人是谁。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子敏说道。 父母也都支持了她的建议。 一个月后,和子嫣在网上聊天的时候,诗媛听说汪家有可能会认崔真秀的那个孩子,吃惊不已。 她问子嫣:亲子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还没做。 :那怎么会要认呢? :唉,我觉得我爸也就是拿那句话吓吓我哥的,也没打算真的认。 诗媛猜想,也许汪伯伯是看不过儿子这么胡来了吧! :不过,我哥好像真是被吓到了,从美国回来后可乖了。 看子嫣这么说,诗媛也觉得好笑。这个汪子轩,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诗媛,你看到和我哥一起的那个女的了没?我感觉好像认识啊,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子嫣这句话,把诗媛吓了一跳,总不能招认吧!她也说了和汪子轩同样的话。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可是,诗媛的心中一直在想着汪子轩的事,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过了一个多月,终于真相大白! 崔真秀发表了公开声明,说是搞错了,请求汪家的谅解。 原来,是汪子轩和她谈过了。崔真秀知道汪子轩迟迟没有要求她做亲子鉴定的原因,也知道一旦实验结果出来,她无法面对世人。而汪子轩也答应她,愿意给她一笔赡养费,这也是不少的一笔数目。 “我不喜欢去法院解决自己的私事,看在过去的两年,我也不愿意再追究你的责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他最后给崔真秀这么说。 事件圆满解决,汪子轩也和自己的好朋友们为此庆祝去了。 可是,大家的疑问又全集中在那个和他拍照的女子身上了,不管被怎么问,他就是不说。 就在这一片欢庆声中,他拿出那部专门和她联系的手机给她发了条简讯,只有六个字“结束了,谢谢你!” 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他却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收到他的简讯,虽然只是那几个字,诗媛却已经完全放心了。 夏天到来了,汪子轩也没有再和她见过面。 某天,她接到慕飞的邮件,他要去哥伦比亚大学参加一个学术年会,会有一天的空闲时间,到时候想见见她,不知她是否方便。 这几年,她和慕飞只有e-mail联系,所谈的话题也只是一些日常的事,工作和学习什么的,不会再说别的什么。 见面啊,见吧,总不能躲着一辈子不见的吧! 他依旧是往日的模样,只是,曾经那个拥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男孩子被一个散发着成熟儒雅魅力的男人所代替了。 她的心不知因何而颤抖,却也是对他还以微笑。 所有的交谈都叫人感觉那样的拘谨,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就只能这样说话了。 “诗媛,我准备回国工作,建立一个自己的工作室,你呢,要不要回去?”他问。 她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如果你这么决定了的话,就回去吧!”她只是这样说。 “那你呢?”他追问。 她那只握着勺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却说道:“我还得两年时间才可以结束实习。” “你不是已经有行医资格了吗?”他说。 “是那样没错,可是我做手术还是不行!”她解释道,又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年底的时候!” 她没有多问什么,而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047真的会有人一直等着另一个人… 因为今天不是她休息的日子,两个人只是在午饭时间见了的面。 他送她走到医院,可是在门口的时候,她的高跟鞋的鞋跟突然崴了一下,她的身体向前面倾去,他赶紧拉住她的手,这才救了她。 “谢谢你!”她站稳了身体,向他道了谢,却盯着两人握住的手。 “诗媛,嗯,早点回家吧!”他的眼神和当初一样的纯净,至少在她看来是。 可是,这样的神情和语气,让她的心好似被巨石重压,有些喘不过气。 她把手抽出来,对他微微笑了,只说:“慕飞,再见,我的休息时间结束了!你一路小心!” 脚腕有些被伤到,她慢慢地向着大楼走去,脸上努力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他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从清晰到模糊,最后消失! 走回办公室,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好乱。 他的意思是什么,他的心意是怎样,直到现在为止她也还是明白的。 只是,真的会有人一直等着另一个人吗? 因为彭慕飞的回国,诗媛的心中起了波澜,她开始动摇了。 回国工作,那是她的梦想,可是,回去之后,彭慕飞他 能够相持一生者,到底在何处? 诗媛被这件事扰乱了心智,而汪子轩也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麻烦:他被父亲逼婚了! 结婚啊,有没有搞错?他和谁结婚去? 父亲这次的态度很强硬,汪子轩根本无力违抗。 这天晚上,他再次去了父亲的书房谈这件事,却被父亲给说了出去。他悻悻然地关上父亲书房的门,就见姐姐在外面靠着墙站着。 “你打算怎么办?”姐姐问。 他往楼梯走去,因为他住在四楼,二楼是父母的领地,姐姐和妹妹在三楼。 “我不知道!”他的语气很是黯然,姐姐挽住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慢慢上楼。 “子轩,选一个真心和自己相爱的人结婚吧!” “姐,哪有那么容易啊!”他叹道。 “子轩,你是不是还在等娴雅?”姐姐突然停下脚步问他,而他的右脚刚跨上一级台阶,也停下了。 “娴雅她是不可能回来的!子轩,你的人生,不该继续这样无谓的等待!”姐姐的语气,严厉中透着许多的怜惜和不舍。 他回过头,挽着姐姐继续上楼,苦笑道:“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还怕继续吗?” 原以为会因为这句话被姐姐踢到墙边的,他却听到了姐姐悲伤的叹息。 “姐,你别为我担心了,没事的!我都是三十多的大男人了,没什么事是挺不过去的!”他安慰姐姐。 “你这个笨蛋!”这下姐姐真的动手了。 他被姐姐卡在楼梯转角的墙壁上,丝毫动弹不得,却笑着说:“姐,你这功夫一点都没有生疏啊!不愧是蓝带六段!” 姐姐盯着他好一会,才放开他,说道:“我真想把你给打醒!” 他又像小时候那样开始在姐姐面前撒起娇来,揽着姐姐的脖子继续上楼,虽然现在他比姐姐高出了半个头。 “你可别忘了,我这一副皮骨都是被你打出来的,承受力超强的!”他笑着说。 姐姐看着他,却叹了口气:“笨蛋!” 他会心地一笑,沉默不语。 “玩笑归玩笑,我看爸爸这次很坚决”姐姐面露担忧之色。 “放心吧,老姐,你弟弟也不是真的笨到无药可救,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的!”他拍拍姐姐的肩,把姐姐送到楼梯口,道了晚安便继续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无法入眠,他又起身走到书房,翻出曾经的相册,沉浸在和娴雅往日的回忆之中。 他把父亲逼婚的这件事告诉给了自己那几个损友,这个时候,还真的大家一起想办法度过难关才行。可是,父亲根本不是可以被轻易糊弄过去的人,难道说,真的就要山穷水尽了吗? “听说汪伯伯下最后通牒了?”说话的是欧怿嘉。 汪子轩坐在沙发上,手中摇晃着酒杯,沉默不语,只有杯中的冰块撞击着杯体的声音。 “真的假的?”一旁的丁皓楠大笑。 “瞧瞧他愁的样子就知道真假了!”欧怿嘉起身坐到汪子轩身旁,揽着他的脖子,“老兄啊,我对你一万个同情,汪伯伯还真是恐怖,看你怎么过得去这一关!” 丁皓楠大笑道:“子轩要结婚?这可真是大新闻啊!唉,兄弟,找着人了没?” “你们看着我好笑是不是?”汪子轩叹道,“这下还真是完蛋了!” “这有什么?找个人,快点结了,不就行了?你害怕找不到?”欧怿嘉竟然也难得的说起风凉话来。 “现在这么快乐的,要是结了婚,哪有这好日子?特别是子轩,汪伯伯管的那么严,想出来玩都不行!”丁皓楠说道。 “嗳,你真的那么不想结?”欧怿嘉问。 “那还用说?我脑子还没坏掉!”汪子轩将杯中的酒饮尽,费安辰沉默无声地给他添上。 欧怿嘉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子轩,我有个办法,一定能让你如愿。”欧怿嘉拍拍汪子轩的肩。 “就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快说出来听听!”汪子轩说道。 “你看看,现在你家不是逼吗?你又没有个合适的。与其被老爷子抓一个女人和你结婚,倒不如主动出击。”欧怿嘉说道。 “哎呀,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直奔主题,什么好主意?”丁皓楠望着欧怿嘉。 “你找个女人,找个不愿和你结婚的女人,你就告诉你家老爷子,说你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可是那个女人不想结,你家老爷子总不会去逼婚吧!你这不就躲过去了?不是你不想结,是人家不愿意,对不对?”欧怿嘉说完,就被丁皓楠否定了。 “去去去,就你这破主意,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丁皓楠道,“你让他找个不愿和他结婚的女人,上哪儿找去?你出去问问,只要是脑子正常的女人,谁不愿意嫁汪子轩?” “出了上次那件事,也难怪汪伯伯要这么逼了!”费安辰叹道。 “上次那是意外啊!”丁皓楠道。 “子轩,我觉得,汪伯伯这次虽然是急切了些,可他也是为了你好,不愿再出崔真秀那种事了。你好好考虑考虑!”费安辰说道。 “费大哥,咱们大家都清楚子轩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娴雅姐,要是现在因为扛不住汪伯伯的压力而和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结了婚,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丁皓楠说。 “反正我就这个主意,你们要是觉得不好,就想个好的!”欧怿嘉说道。 可是汪子轩陷入了深思,沉默不语。 丁皓楠笑问:“不是吧,子轩,你还真要听他的馊主意?” “我现在也觉得这主意馊了,”欧怿嘉笑道,“操作起来太难!几乎就是impossible!” 咦,汪子轩突然眼睛一亮,笑了出来。 “子轩,不会真有这样的人吧?你可别找个傻子才行啊!”丁皓楠惊讶地问。 “山人自有妙计!”汪子轩深深的笑了,只有那三人不知所云。 048我只想和她结婚! 晚饭后,看着父亲心情还不错,汪子轩便提出了结婚的事。 “我们也不挑拣,只要是出身干净的女孩子就行,你可别把那些跟你鬼混的女人领进来!”见儿子终于答应了,汪默枫也放宽了条件,说道。 “是,我知道!”汪子轩态度极为诚恳认真。 “我倒真是有兴趣了,你打算和谁结婚啊?”汪子敏笑问。 “许诗媛!” 当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缓了好一会儿,汪默枫才问:“你确定了?” “嗯,爸爸,就是许诗媛。我只想和她结婚!”汪子轩的回答,令大家不得不相信他的诚恳。 “诗媛啊,也还是不错的姑娘,我挺喜欢的!”谭惠贤笑着说道。 汪子敏点头:“诗媛挺好的,和小妹那么多年的朋友,咱们也熟悉。她倒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妈妈,我也喜欢!”却又盯着弟弟:“只是,嫁给这小子是不是有点亏了?” 汪默枫沉思片刻,说道:“既然你这么坚定,那就把诗媛找来谈谈吧!” “是,我知道了,我去联系她!”汪子轩带着成功的喜悦进了自己房间。 等他离开了,汪子敏自言自语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这家伙,把家里人都瞒成这个样子,要不是逼他,他还不说这件事呢!”汪默枫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是很满意诗媛的,叫子轩把她从美国带回来,咱们再正式和她舅舅舅母谈婚事!”谭惠贤微笑着说。 远在大洋彼岸的诗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再次和汪子轩联系了起来。 又是忙碌的一天在夜幕下结束了。 “诗媛,明天记得早点来,还有你的手术呢!”临走前,莫少康提醒她。 她打着哈欠点头:“记住了,六点以前一定到,你就好好加班吧!我可要回去睡了!” “开车小心点!”他温柔地笑着嘱咐她。 “是是是,遵命!”她向他行了个军礼,转过身走向电梯。 电梯里,她对着镜子扮鬼脸,却又无奈地摇头,等电梯到了一楼,她长叹一口气,走了出去。 这两年里,莫少康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持着若近若远的距离。他的心思,诗媛很清楚,她也知道莫少康是个好男人。可是,她始终无法对他产生爱的欲望。 朋友吧,仅仅是朋友而已! 该死,每次想想和莫少康的关系,汪子轩的身影就浮现在她的脑海。曾经那些火热缠绵,犹如海浪一样不停地侵袭着她的大脑。特别是夜里,时常会梦到那熟悉的感觉,那身体被他刺穿的感觉。每每就从梦里惊醒,咒骂自己一句又睡着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家门口,从包包里掏出钥匙,可是,钥匙刚插进去,门就自己开了。 她突然从迷糊状态清醒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躲了起来。 待门打开,有个脑袋探了出来四处张望,她拿起包就砸了过去。 “你疯了啊!”他突然大声叫了一下,她这才愧疚地收回包包,跟着他进了屋,把鞋子踢在走廊,光脚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两罐冰镇的啤酒走回客厅。 “好久不见啊,你怎么又来了?”她扔给他一罐,倒在沙发上。 “哟哟,人家漂洋过海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他依旧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坐到她身边。 “又没请你来啊!请走吧!”她也不理他。 “这三更半夜的,你让我上哪儿去?你忍心让我露宿街头?” “无理取闹!你爱上哪儿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她走进卧室准备换衣服,他又跟了进来。 “出去,你再这样,我叫警察了!”她把他推出去,换上家居服。 “没想到你现在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这样子是在勾引我吗?”他走近她,坏笑道。 她没有回答他,却问:“你来干嘛?很闲吗?” “好久没见你,想你了呗!”他答道。 “拜托,汪先生,我明天还要早起,请你不要再烦我了,我要准备洗洗睡了,ok?”诗媛准备撵人了。 “你就不想我留下来和你共度这个夜晚?”他也拿出酒。 “算了,不理你了!你要真想赖,就在客厅睡吧!”她走进浴室反锁上门,开始洗澡。 听着外面很安静,她以为他已经睡了,可是又不敢和往常一样只裹着浴巾出来,又穿着刚才的衣服打开门。 “啊”没想到他就在门口站着,把她吓一跳。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被他揽在怀中,她惊道,“你脑子里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她试图摆脱他的钳制,他却好像故意不放开她。 挣扎了好一会,她才停止反抗,盯着他问:“你来找我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了?” 他这才松开她,微笑道:“你不要这么想,好不好?” 她白了他一眼,挠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走回客厅。 “唉,问你一个问题!”他打开一罐冰啤酒给她,坐在她身边说。 “嗯?问吧!” “你,有没有结婚的目标啊?” 她惊异地盯着他,大笑不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跟我求婚吗?” “你?哼,别开玩笑了,谁会和你结婚?” 她踢了他一脚,问:“你问这个干嘛?给我介绍男朋友?算了吧,我才不要呢!” 他就知道,便笑问:“许诗媛,你觉得咱们结婚,怎么样?” 她被酒呛得咳嗽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止住咳,问道:“大晚上的,你别吓人!” “哦?”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她的心意,“你是不同意哦!” “那还用说?”她把酒喝完,把罐子扔进垃圾桶,“我们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结婚?” 他十分满意,拍手道:“好,不错!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不适合做夫妻!聪明!” 被他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不明白,问道:“你,不会是在耍什么花招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笑着,“我汪子轩是那种人吗?绝不是,放心好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汪子轩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是,究竟该如何跟她说那件事,他却迟疑了。 049我要等你回来 还不到五点,闹钟就响了,她才从睡梦中睁开眼。 刚要起身,被他的胳膊压住了。 “去死了,我要迟到了!”她用力推开他,赶紧从床上起来,穿上内衣,回头却看见他正得意洋洋地盯着她,她捡起在地上的衣服就朝他扔去,引来他哈哈大笑。 “我走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反锁门,把钥匙放在在门外的脚垫下就可以了!”她跳着一只脚穿着鞋子,对躺在床上的他说道。 “我要等你回来,不走了!”他撒娇道。 看着他这副样子,她简直想吐,转身离去。 “许诗媛啊许诗媛,你不会和我结婚的吧!”他自言自语道。 可是,等到第二天,诗媛上班后打开e-mail一看,竟然有汪子嫣的信。 打开一看,她顿时傻眼了。 汪子嫣在信中问她什么时候和汪子轩谈恋爱的,问她有关结婚的事。 原来如此,原来是汪子轩说的,怪不得他昨晚会问呢,他早就有预谋! 诗媛盯着电脑屏幕,久久无法回神。 好一会之后,她才拿出手机给自己家里拨了电话,这个时候,汪子轩应该还没走。 “你到我这边来一下,有点事!”她对他说道,他答应了。 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能出去一下,她现在必须跟他问清楚这件事。 距离医院不远就是公园,他买了午饭等她,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初冬的中午,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是那样的温暖。 “才分开一个上午就想我了?”他嬉皮笑脸地问道。 她攥紧拳头,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可是看他这副德性,又忍不住怒上心头。 忍住,忍住!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她使劲告诫着自己,要平心静气地和他解决这件事。 “你,为什么跟你家里说要和我结婚?汪子轩,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一时间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很快又露出微笑。 “你不是真的想嫁给我吧?”他问。 “去,我脑子进水了吗?”她大声道。 “那不就得了?你不想嫁,我也不想娶,不就行了?”他说的倒是轻松。 接着,他便把整件事的原委跟她讲了一遍。虽然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解释得很清楚,可她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什么?”她质问道,“你既然这么想,为什么还要” “你是个聪明人,许诗媛,我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他眯着眼,脸色阴沉。 “你去死啦,汪子轩,一有麻烦就来找我,我是你的救火队长吗?即便是要糊弄你爸爸,可是,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干嘛不事先跟我说一声?你自作主张,世上的人全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她越说越生气,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让她很是愤怒。 “你安静点,我昨天就想跟你讲的,看你那么累的”他解释道。 “你不要再找借口了!汪子轩,这一次,你休想叫我帮你!” 他叹了口气,镇定了一会,望着她说:“许诗媛,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她沉思着,这件事非同小可,可是,干嘛要把自己扯进去啊?现在,她觉得自己不该和他有什么瓜葛,后悔自己上次竟然会同意帮他。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特别是汪子轩这个瘟神!碰上他从来都没什么好事! “我汪子轩是不会轻易结婚的,而你,是世界上唯一不愿嫁给我的女人,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他反问道,“不要告诉我,你这个神经科医生自己的神经都搭错线了!” 被他如此羞辱,许诗媛拿起椅子上的可乐就泼到他的脸上。 “好,汪子轩,你给我滚,下次要是再让我见到你,我就让你的神经搭错线!”她愤怒地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话说清楚,”他拽住她的胳膊,拿出手帕擦干自己的脸,“许诗媛,你真的就这样见死不救?你真的就愿意看着我一生的幸福就这样被葬送吗?” 他故意眨巴着双眼,睫毛忽闪着,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 这小子,想让我内疚啊!哼! 她心想,却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就在这儿装纯洁!想装无辜,拜托你去韩国整个容先!整的漂亮点再来眨巴眼睛电人,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整容哪里来的及啊?许诗媛,你就将就一次当回救世主吧!”为了能够躲过结婚,他真是把自己的尊严牺牲到了没有的境地。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等过了这一茬,看我不全都从你身上找回来!死丫头,占我便宜!哼! 他心里虽这么想,脸上却依旧是保持着最灿烂最动人的笑容。 她瞥了他两眼,实在是受不了了。 “大哥,求你了,别再这么恶心了好不好?人家都要反胃了!”她故意做出呕吐状。 “好,那你是答应我了?”他赶紧问。 见她的神情好似犹豫不定,他抓住机会劝服她。 “绝对不会弄假成真的,你放心好了!我只要你回去跟我爸妈见个面,然后拒绝和我结婚。一切ok!”他讲话的速度很快却很清楚。 她陷入深思。 这件事真的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就结束吗?如果可以结束的话最好,可是,万一他是骗我的怎么办? 她边想边扫了他几眼,可是他的表情很是期待和严肃。 看他这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吧!而且,他既然不想和我结婚,那也没有骗我的必要了。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他很是急切。 “呃,”她的眼睛闪过一道清亮的光芒,对他说道,“好,我答应你!” 他一副大功告成的喜悦,却听她说:“汪子轩,我有条件!” “好好好,你说,什么条件都可以,我一定会努力办到!”他很高兴,即便是对于她,他也喜欢这种有代价的帮忙,如此才能让他安心。 事前谈好条件,这才是良好合作的开端。 “从这次以后,我不想再牵扯进你的任何事!”她说道。 “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找你帮忙!”他赶忙应道。 因为,只要平安度过了这次,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等待娴雅回到自己的身边,那就可以和娴雅重新开始了。如此一来,自己往后的人生不就是幸福了吗? “还有,”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许的犹豫,仅仅是些许,抑或是他的错觉,随即,她极为肯定的语气说,“汪子轩,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不想再和你见面!” 四目相对,却是无言。 不见面,这个条件,他也可以答应吗? 许诗媛,原来,你是这么不想和我有关!如果不是当初那件事的话,我还会和你有这么多交往吗?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该有自己的人生了!看来,你比我要理智! 他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原本应该是感到轻松的,可为什么她的心中有苦涩的味道? 050我许诗媛不是那种没原则的人… 汪子轩满意地回国了,约定诗媛处理完医院的事就回去见他父母。 为了这件事,诗媛只能提前休了自己的年假。当莫少康问起的时候,她只说是家里有事。 快去快回,一来一回,最多五天,把汪家打发掉。 唉,这件事之后,就可以不用再见到那个烂水仙了! 她这么想着,在越洋航班上就睡着了。 汪子轩在机场接她,也不顾她还要倒时差,便直接把她接到汪家去了。 “当着我父母的面,拒绝这件事就行了,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都不能答应!记住!”他在她耳畔叮嘱道。 “放心,我许诗媛不是那种没原则的人!”她白了他一眼,就走进了汪家的大门。 一切和过去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汪家人对她极为热情,虽然已经熟悉,可是马上要成为一家人了,感觉自然是不一样。 也不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恋爱的,就直奔主题了。 “我看呢,诗媛你就不要再回美国了,明天请你舅舅,大家一起把结婚的事定下来”汪默枫说着,谭惠贤和汪子敏点头。 汪子轩踢了一下诗媛的脚,诗媛便赶忙说道:“汪伯伯、汪伯母,其实,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众人大惊。 “汪伯伯,汪伯母,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只是,我真的不能和子轩结婚!”她站起身,说道。 “你们”谭惠贤盯着他们两个,说不出话。 “诗媛,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汪子敏问。 汪默枫沉默不语。 “我,我们没有,姐姐!”诗媛赶忙否认。 “那是怎么回事?你们也太儿戏了!”汪默枫不高兴了。 “事实上,是,是我不想和子轩结婚的。我一直把他当做哥哥一样的,根本,根本没有爱情!”她解释道。 “啊?诗媛,你不是骗我的吧!”没想到汪子轩露出一副很意外很受伤的表情,诗媛看着他真有揍他的冲动。 竟然把所有的事都往我身上推,你还真是狠啊! 诗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子轩”汪默枫喊了一句,众人便不敢再说话。 “诗媛,既然如此,那就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谢谢你特地赶来跟我们说清楚!”汪默枫起身,伸出手,诗媛赶紧和他握手。 “不客气,不客气!”诗媛说道,“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汪伯伯、汪伯母,我就先回家了!” 汪子轩依旧装出一副被人甩了的表情,呆呆地坐在那里。 “吃了饭再回去吧!好几年没见面了,好好聊聊!”汪母对诗媛说道。 诗媛看着汪子轩,他赶紧站起身,对父母说道:“她坐飞机很累了,要不就让她先回家吧!妈妈,您想聊的话,改天叫她过来也行!” “是啊,伯母,谢谢您!改日我再来看您!”诗媛微笑道。 汪母看了丈夫一眼,对诗媛含笑道:“那也好,你还没有回家呢!回去休息吧!敏儿,你去送送诗媛!” 诗媛向众人欠身告辞,和汪子敏一起走了出去。 待诗媛和汪子敏走出去,父母开始对汪子轩谈话了。 “子轩,结婚是两个人两个家庭的事。没有征得诗媛的同意,你就这样自作主张跟我们讲,对诗媛和她家里也是不尊重!”汪默枫说道。 “爸爸”汪子轩想要解释,却被母亲打断了他的话。 “轩儿,你都这么大了,做事该有点分寸!”母亲这句话,或许是汪子轩长到现在为止听到的最严厉的一句。 母亲说完,就去了厨房那边吩咐晚上的饭菜了。 “子轩,一个男人,要是对家庭没有责任心,事业做得再好,也永远不会是个成功的男人!”父亲说完,扔下儿子独自上楼了。 汪子轩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思。 难道说自己这么做,真是对她太草率了吗? 汪默枫回到书房,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查一下子轩这几年在美国的行踪” 诗媛回家住了一晚,并没有告诉舅舅舅妈自己回来的原因,第二天就离开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这辈子不会再见到汪子轩,满意地睡着了。 谁知,两天后,诗媛接到许氏公司经理的电话,说是“许氏正在被一家公司收购,而且速度极快” 诗媛不敢相信,难道爸爸一生的心血就这么完了? 很快的,她就接到汪默枫的电话,叫她回国商量公司的事。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都是汪默枫干的,回去之后面对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想必汪子轩也知道这一切了吧! “嗳,现在怎么办?你爸叫我回国,怎么办?”她在电话上直接问汪子轩。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先别回来!”他在那边说着,“我已经找了几间银行帮你舅舅贷款,先把这一阵子挺过去再说!” “汪子轩,都是你害的!”她在电话里吼了出来,休息室外面有人侧身看,她赶紧关上门。 “你跟我吼什么?”他那边声音也大了,“我怎么知道我爸会识破的?都是你的演技太烂了!早知道你这么笨,我就不该找你的!” “你以为我喜欢跟你扯在一起吗?事情到了这一步,怪来怪去有什么用?”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保住你家公司的!”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可是她的心中很是不安。 汪家的财力,想要搞垮一个许氏,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看来,汪默枫是动真格的了! 可是,至于吗?为了她许诗媛,汪默枫这样也太夸张了! 诗媛很担心舅舅,却又不敢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只好在电话里说“子嫣的哥哥说他会帮忙的,您有什么事就找他吧!” “诗媛,你别担心,这种收购的事常有的,不会有事的!你照顾好自己!”舅舅这么说,诗媛的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了,含泪答应。 好久好久都没有哭了。 想起等会还要去看几个病人的术后康复状况,她赶紧擦干眼泪。 051爱?你爱的是谁? 汪氏总部,汪默枫正在办公室通电话。 汪子轩一路冲过去,被秘书拦住了“汪先生,董事长正在接个很重要的电话”秘书的话还没说完,汪子轩就朝父亲办公室去了。秘书赶紧给汪默枫打电话说“汪先生来了,拦不住!” “让他进来,别拦了!”汪默枫按下电话,转过摇椅,坐在上面望着窗外。 “爸爸”汪子轩关上门,走到父亲面前。 “是你给许氏安排贷款的?”汪默枫问道。 “爸爸,您为什么要冻结许氏的资产?为什么要这样恶意收购?”他却不回答,追问道。 “这是你跟我这个做父亲的讲话的态度吗?”汪默枫不紧不慢地问。 “爸爸,结婚或是不结婚,这是我的自由,您为什么要一味的逼我?” “自由?”汪默枫站起身,拄着拐杖,盯着儿子,“我已经给了你太多的自由!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要不是我跟那几家大报社打招呼,每天报纸的头条就全都是你的花边新闻!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责任感?” “爸爸,难道您认为这样逼迫我娶一个我不爱的人,我就有责任感了吗?您这样做,不光是害了您的儿子,也害了另一个无辜的人啊!”汪子轩努力和父亲争辩。 “爱?你爱的是谁?”汪默枫在地上慢慢踱步,“我还没老糊涂呢!” “爸爸,请您不要再这样随意干涉我的私生活,好不好?我和谁在一起,那是我自己的事。难道我活到三十多岁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权利?你以为你现在有能力和我谈权利这个词吗?年轻人,没有人会跟你谈你应该有什么权利。权利只有自己去争取,没有人会给你施舍!” 汪子轩望着父亲,不说话了。 “告诉你,想要保住许氏公司,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许诗媛和你结婚。”汪默枫背对着儿子,望着窗外的蓝天。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汪默枫冷冷地说,汪子轩忿然离去。 “别做任何的抵抗,就凭你现在的能力,还救不了许氏!”汪默枫说道。 汪子轩停在门口,看了父亲的背影一眼,甩门而去。 汪默枫按了一下桌上的电话,对秘书说:“请许氏的叶晨先生来见我!” 汪子敏看着弟弟从父亲的办公室出来,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爸爸,您这么做,子轩他”子敏问。 “敏儿,不要担心,他们会是很好的一对儿!要让子轩真正成长起来,现在只有许诗媛才能做到!”汪默枫微微笑道。 “我只是怕这样强逼他们结婚,会伤害到他们!”子敏说道。 “放心好了,爸爸还能控制的住!”汪默枫笑着说。 子敏扶着窗栏,望着窗外飘过的白云,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 汪子轩从汪氏总部出来,打电话叫了欧怿嘉和丁皓楠,以及费安辰这几个老友到平时常去的那家会所见面,商量对策。 “子轩,我没想到汪伯伯竟然这么认真啊!”欧怿嘉听完汪子轩的叙述,就这么说道。 “叫你多嘴,那天就你出的这馊主意!你看看把子轩给陷进去了!”丁皓楠怪怨道。 “现在说这些管什么用?我找你们是帮我想办法的!”汪子轩生气地说道,把进来端茶的服务生都给吓了一跳。 “是谁来着?”丁皓楠笑道,“哦,听说是子嫣的朋友啊!咱们当年还见过面呢!子轩,什么时候把小妹的闺蜜勾到手的?” “你就少说风凉话了!”费安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怪怨丁皓楠道,又问汪子轩:“听小敏说,许小姐在美国是职业医生了,很不赖啊!” 汪子轩一脸痛苦状:“找她就是我瞎了眼了,演技那么烂的,我爸爸能不揭穿吗?真是的,那个笨女人!” 欧怿嘉却笑道:“演技好的你敢找吗?别人就算了,现在你那个红颜知己演技是很高,你敢找她去骗你家老爷子吗?”他拍着汪子轩的肩膀,笑道:“我看啊,费大哥说的对,你就和许小姐结婚了算了!汪伯伯看上的,你就认命了吧!” “和她结婚?我是疯了吗?”汪子轩在地上走来走去,“那个女人,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一天到晚,就想着把人的头盖骨打开。冷冰冰的,简直就是个冰山,超级冰山!” 三人听着大笑。 丁皓楠说道:“冰山好啊,连泰坦尼克号都被撞沉了,何况是你汪子轩?” “是啊,子轩,你就同意了吧!那个许小姐很不错呢,JH的全奖、医学博士,神经外科医生。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费安辰道。 “她是很优秀啊!”汪子轩环抱着双臂,靠着落地窗站着,“IQ很高,可EQ简直没有!”看着他无奈的神情,那三人都默默地笑了。 “子轩,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许小姐?”欧怿嘉问道。 听欧怿嘉这么说,汪子轩的表情,好像是吃了一颗苍蝇进去一样,难看到了极点。 “是啊,你和许小姐的关系,把所有人都瞒的死死的,你说,是因为什么?”丁皓楠问,“我就不信你是一时冲动才去找人家帮忙的吧!一定是以前就在一起过,对不对?” 三个人都望着汪子轩,等待着他的答案。 汪子轩看着他们的架势,今天要是不说点什么,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其实”汪子轩便把他和诗媛在美国时常见面、以及找诗媛帮忙处理上次孩子的那件事和这次逃婚的事都告诉了他们,没想到三个人听完大笑不止。 “你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竟然没有人知道你们的事嗳!”欧怿嘉道,“上次我还在怀疑,谁会帮你解决崔真秀的事呢,原来是她啊!现在想想,那个许小姐,呃,我没什么印象了!” “我倒是记得她呢!感觉很特别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落到子轩的手里了!”费安辰叹道。 “费大哥,你这话可不对了!”丁皓楠道,“这只能说明咱们子轩魅力太强,不管是淑女还是熟女,都逃不出他的手心啊!” “既然你们都有那么多的事,我看啊,你就答应了吧!何必再这样跟你爸扛着呢?”费安辰劝道,“那个许小姐,应该会比你交的那些女朋友简单些。EQ低点啊,给你少惹点是非,难道不好吗?你就不想回到家里,简简单单的过普通人的生活?” 欧怿嘉给汪子轩端过一杯红酒,说道:“你听听费大哥说的,大不了结婚嘛!咱们迟早都得过这一关的!汪伯伯还好,给你留了一个选择的机会,我和丁皓楠,呵呵!”他露出苦涩的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屋子里就听见几声叹息,汪子轩摇晃着酒杯,拍拍欧怿嘉的后背。 沉默了许久,就听费安辰说道:“子轩,像咱们这样在外面玩了太久的人,找个单纯的女人结婚,其实是最幸福的事!” 其他三人看着他,费安辰继续说道:“我刚结婚那会儿,也老是在家待不住。现在啊,要是一天看不到我老婆和那两个宝贝,心里就很不安呢!” “看见孩子啊,自己在外面怎么辛苦都不觉得累了!”费安辰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那三个人的表情却像是在看着怪物一样的。 “唉,跟你们这帮人也说不清楚,等你们有家了,就能体会到我的幸福了!”费安辰笑着说。 “哎,子轩,我虽然也盼着你结婚,可是,我可真不想你变得和费大哥一样,这么吓人的!”丁皓楠盯着费安辰说道。 汪子轩只是无声地笑了,叹道:“大哥啊,许诗媛和你家嫂子不一样,我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一切皆是缘,子轩!”费安辰就这么说了一句。 052我看他是喜欢许诗媛的 从会所出来已经到了夜里,汪子轩知道,父亲已经彻底将许氏收购了。接下来,父亲就会和叶晨谈判,逼迫许诗媛嫁到汪家。而许诗媛会怎么办?她会向父亲屈服吗? 费安辰坐到车里,拨了一通电话。 “小敏,放心吧,子轩这边已经差不多动摇了!”他说道。 “他是真心的,还是”汪子敏在电话里问。 “我看他是喜欢许诗媛的,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他微笑道,“你也知道他的个性,就是那种死不认账的,要让他承认,比登天还难!” 汪子敏沉默了一会,才说:“谢谢你,安辰!” “没事!晚安!”费安辰听着手机里响起那长长的嘀声,才挂断了电话。 这时,诗媛还在医院上班。她从电话里知道,许氏已经成了汪家的产业。不止如此,因为之前公司老是出现资金周转的问题,她家里的房子、以及舅舅的所有财产全都抵押给了银行,现在,失去了公司,舅舅什么都没了。 虽然舅舅叫她别担心,可是,她怎么能不担心? 父母的突然离世,舅舅就担负起了抚养她和继续许家公司的责任。可是,因为是小公司,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特别是这些年,经济不是很景气,诗媛有好多次劝舅舅把公司卖了,得来的钱和舅妈一起去旅行。可是,舅舅总是说“公司是姐姐和姐夫的心血,是他们留给你的,我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诗媛虽说自己可以养活自己,只要拿到行医资格,会有很高的收入,可是,舅舅总是想着坚持下去。却没想到最终会这样,血本无归、负债累累。 诗媛心情低落,还是坚持工作着,只有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偷偷在办公室打盹。即便是打盹,她也睡不着。看着手机上汪子轩的名字,她有好几次想要给他打电话,想要问他怎么办?可是,每一次打开手机,总是合上。 “诗媛,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精神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病了?”莫少康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她微笑着摇摇头,可是忍不住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赶紧把她拥在怀中,她无声地哭泣。 莫少康从未见过诗媛如此,在他的眼中,诗媛就是那个坚强、认真的女孩。从当初第一眼在医院里碰见她,就被她灿烂的笑容所吸引了。虽然很小就失去了父母,诗媛的性格却是很坚强的,一直不停地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而他,从那时开始便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旁。 可是,现在的诗媛,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一样,变得那么柔弱。 “诗媛,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他问。 她在他怀中使劲摇头,就在此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赶紧挣开莫少康,擦去眼泪,原来是汪默枫的电话。 “诗媛,请你辞掉工作回国,我们好好谈谈你和子轩的婚事!” “可是”她想要拒绝,汪默枫却不给她机会。 “诗媛,你最好想想你舅舅的处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请你在三个小时之内给我答复,我,不会等太久的!”说完,汪默枫挂掉了电话。 诗媛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过去,她觉得汪默枫是个很和蔼的人,对她也特别好。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她对汪默枫的看法。 世人都传说汪默枫是商界雄狮,出手狠毒,她只当那些是传言。可是,没想到果真如此,在儿女的婚事上也是如此。 毁了一个汪子敏的爱情,接下来又要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也 诗媛苦笑了,合上手机。 莫少康完全搞不清状况,呆呆地望着诗媛。 “舅舅,我后天就回来了,那件事您不要担心了!”她只跟舅舅简单地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诗媛”莫少康道。 诗媛面带微笑望着他,说道:“少康,我要回去了,回去结婚!下班之前我会跟主任递交辞职报告的!” 说着,她开始整理桌上的书籍和资料,莫少康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诗媛,你在说什么?你连男朋友都没有,竟然要结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盯着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她苦笑了,“很早以前就有了,很多年了!” 莫少康根本不可能想到诗媛会这样,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他都能从诗媛的反应中知晓她对这桩婚姻的抗拒。既然那么痛苦,她为什么还要接受? 等莫少康出去,诗媛反锁上门,拨通了汪默枫的电话,表示自己愿意接受他的建议,可是同时要求他将许氏公司还给叶晨。 “放心,只要你和子轩办了手续,我自然会将你家公司还给你舅舅,不光如此,我还会把他欠银行的那些钱全都还掉。”汪默枫说道,“你成了我汪家的儿媳妇,我汪默枫会帮着你舅舅把公司经营好的!” “好,那我尽快赶回来!希望您不要食言!” “诗媛,我汪默枫一言九鼎,怎么会欺骗你这个孩子呢?”汪默枫笑了,“我果然没看错你,诗媛,你是个好孩子!” 是啊,为了一直抚养自己的舅舅,牺牲了自己的事业和幸福,是个好孩子! 诗媛苦笑了。 汪子轩听父亲说诗媛要回来结婚,几乎吓晕了。 “爸爸,您,您”他结结巴巴,惊慌失措地盯着父亲。 “子轩,你这桩婚事,是爸爸逼的。可是,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许诗媛更适合做我汪默枫的儿媳妇,做你汪子轩的妻子!”汪默枫坐在摇椅上,悠然地说道。 “爸爸,您凭什么这么说?我根本就不想和她结婚?”汪子轩反抗了。 “哦?”汪默枫冷笑了,“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们的,你要和许诗媛结婚,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汪子轩知道,从小到大,自己的谎言从来都骗不了父亲,包括这次。 透过父亲的眼镜,他看到了一如既然的威严,那是他无法抗拒的威严。 “子轩,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许诗媛做你的妻子吗?”汪默枫坐在摇椅上摇着,右手握着自己的象牙烟斗,挑眼看了儿子一眼。 汪子轩没有回答,而这个问题也是他好奇的,明明是一场游戏,父亲为什么会如此认真? “许诗媛是个很有家庭责任感的女孩子,在这个物欲横流、浮躁的年代里,像她这样沉静的姑娘真的不多了!或许,她不会像你结交的那些女朋友一样懂得如何讨人欢喜,可是,她会在你最落寞、最无助的帮你。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最清楚,否则,你会找她帮你解决麻烦事吗?”汪默枫语气沉重。 汪子轩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父亲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许诗媛是怎样的人,他汪子轩最清楚! “子轩啊,不要以为你这一生永远都会像现在这样过着富裕的生活,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看着儿子,“再怎么坚固的战船都会有腐朽的一天,当你遇到难以度过的危难之时,你会知道,一个好妻子有多么重要!” “这个世上的人,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等你将来就明白了!”说完,汪默枫闭上眼,沐浴在清晨温暖的阳光下。 汪子轩无言以对。 053她是个拥有两张面孔的女人!… 许诗媛,和他所交往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在她之前和之后,他和很多女人都有过性关系,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许诗媛。 她的身上,似乎有许多谜,他无法理解她。 就像当初用三十万美金买下她一个月的时候,他不敢相信她会接受自己的要求。 他知道,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学习和工作。 或许,除了他,她根本没有和第二个男人有过性行为。这就让他很不明白,因为,他曾经以为她接受那三十万是因为她和别的女人一样,以为她也会找别的男人,可是她没有。 她是个拥有两张面孔的女人! 对,一定是那样! 可是,她真的为了舅舅、为了家人而来结婚了吗? 汪子轩辗转难眠。 诗媛辞掉了自己的工作,退掉了租来的房子,打包行李准备回家。 莫少康一直追问她为何要走,她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结婚!问道和谁结婚,她始终不说。 “诗媛,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我连参加你婚礼的机会都没有吗?”莫少康实在受不了她这样隐瞒。 诗媛停下手中的活,对莫少康抱歉的笑了,说道:“你工作太忙了,还是算了吧!” “诗媛,你怎么这么草率?这是你自己的婚姻啊,你怎么不好好”莫少康显然是想劝她改变想法,因为这场婚姻实在是有点叫人,叫人意外了。 “既然是我的婚姻,那就请你不要再问了!”诗媛甩下手中的衣服,盯着莫少康,“我知道我不该答应,可是,可是不答应的话,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情绪异常激动,莫少康所识的诗媛是很稳重、很端庄的女孩子,她从来都不会这样。 “你以为我这辈子可以单身吗?既然不能,既然非要结婚,和谁结婚、因什么结婚,有什么区别?” 莫少康惊讶地望着诗媛,这几天,短短这几天,诗媛变了好多。 是她变了?还是他从来都不曾了解她?虽然距离她很近,虽然一直在守候着她,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真正的诗媛?或者说,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完整的诗媛是什么样子! 她不是只有坚强、冷静的一面,她也会这样无助、激动、跟人发脾气。 这一刻,莫少康虽然被她吼了,可是,他觉得很开心,至少,至少从现在开始,诗媛愿意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诗媛才道歉,继续收拾行李:“对不起,对不起,少康,我,我有点失态了!请原谅!” “没,没什么!可是”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诗媛以为他又要劝说,便打断了他的话。 “你也很忙的,不用管我了!我明天自己去机场!等我到家了,再给你电话,放心吧!”她还是露出他熟悉的笑容,“其实,那个人,还可以啦!不算是很差的男人!” 她这么说,莫少康却感觉心里扎了刀,脸上却甚是平静。 “你,和他”他想问他们是不是早就有关系。 她点点头,说道:“他是我好朋友的哥哥,认识很多年了!”可是,她是不会多说的,毕竟她和汪子轩那些过往都是无法告诉别人的。 两天后,诗媛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彻底离开了这个国家。 而回国后的第二天,正好是她父母的忌日。 她没有告诉汪子轩自己已经回来了,可是,当她和舅舅舅妈出门准备去墓地时,汪默枫夫妇带着汪子轩来了许家。 前两天,就在诗媛答应了和汪子轩的婚事后,汪默枫就请叶晨夫妇见面,商议结婚的事。叶晨夫妇问过诗媛的意见,诗媛也说自己是愿意的,可是叶晨总感觉诗媛是为了他们才答应了这门婚事,心中很是愧疚。 诗媛为了让舅舅舅妈消除这种内疚,便嬉笑着说“汪家那么有钱的,汪子轩又是他们家唯一的儿子,我嫁到他们家,还能受苦不成?想想以后可以不用起早贪黑地在医院干活,不用站十几个小时做手术,还有人伺候,多好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还嫁不进去呢!”她努力表现出幸福的样子,可是舅舅舅妈的心 “舅舅,等我结婚了,您就把公司卖了吧!和舅妈去旅行,我爸妈也不希望您为了那间公司搭上自己一生的时光!”诗媛握着舅舅的手,“我已经长这么大了,马上就要嫁进豪门了,怎么能让你们这么辛苦操劳呢!答应我吧!” “诗媛”舅舅道。 “答应我吧!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好不好?”诗媛再次说道。 舅妈忍不住落泪叹气,这场婚姻,这场在外界看来似乎很风光的婚事,事实上是如此的 诗媛不断地恳求,叶晨才说:“诗媛啊,我们不想你为难自己!我跟你舅妈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只要你能找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了!” “那个汪子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花心大少,哪天的报纸上能少得了他的花边新闻啊!让诗媛嫁给他,哪里会有幸福?”舅妈哭泣着。 诗媛的胳膊环住舅妈的腰,头靠在舅妈的肩上,笑着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您以前不是常说男人只有结婚后才能真正成熟吗?等他结婚就好了,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的!” 舅妈泪眼蒙蒙地望着诗媛。 “哎呀,他要是还恶习不改,我就给他打针麻醉,然后把他的脑袋打开,动个手术就好了!保证让他乖乖听我的话!”诗媛说笑起来,边说边比划,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我让他喝水他绝对不会吃饭!哈哈!” 叶晨夫妇看着诗媛傻傻的样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舅舅,我们就说定了!等我结婚了,您就把公司转让给别人,和舅妈去旅行吧!舅妈,您现在就去翻翻地图,看看想去哪里。要是实在想不出来,我就用飞刀给你们选个地方!”诗媛笑道。 “唉,你呀,都快三十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舅妈叹息道。 诗媛傻傻的笑了。 054先和他结婚,然后赶紧离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手在书架上那一本本大小厚度不同的书上滑行,随便抽出一本笔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记录。自己奋斗了十多年的梦想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化为了灰烬,再也没有了继续的可能了吗? 不行,我绝对不要这样子放弃,绝对不要! 先和他结婚,然后赶紧离,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回去实习了。 她躺在床上思考着。 汪子轩应该也不愿意结婚的,嗯,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办。离婚之后,这辈子绝对不能再和他见面了,真是的,遇上他真是倒霉透了! 往事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晃过,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在一起这么多年?分开,又和好,和好又是没完没了的争吵。现在想一想,两个人斗嘴的场景倒是最让她记忆深刻的。 这场相识,究竟是缘还是劫? 她却不知。 第二天一大早,汪默枫夫妇和汪子轩不请自来,都是身穿黑衣。 诗媛吓了一跳,汪子轩的脸色很难看,非常生气的样子。 谭惠贤含笑着对诗媛舅妈方瑜说“今天是诗媛父母的忌日,你看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了,我们若是不来一下,就是我们失礼了!事先没跟你们商量,还请见谅!” 方瑜赶紧说了一些客套话,一行人便乘车去了墓地,长辈们坐在一辆车里,诗媛和汪子轩坐在一辆车中。 “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爸?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汪子轩愤怒地问。 “你还有脸在这儿和我发火?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我舅舅的事交给你办,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与其在这里跟我吼,不如去跟你爸说!跟我大呼小叫的,算什么男人?”诗媛也是丝毫不让。 还好他们所坐的车后位和前面司机位是封闭隔离的,否则一定让人听见了他们的争吵。 汪子轩听她这么说,见她这么跟自己针锋相对,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双目:“你竟敢说我不是男人?许诗媛,你还真是有胆子!好,我跟你重复一遍,你记住了,我会叫你生不如死,你最好别忘了!” 诗媛甩开他的手,可是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他捏的出了红红的手印。 “卑鄙!” “你不信?可以试试看啊!我们有的是时间!”他整整自己的西服,坐回自己的位置。 车里又是一片寂静,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望着彼此,越看越火。 “汪子轩,你也给我记住,我许诗媛就是去做尼姑当修女,也不想嫁给你这种人渣!” 一切都只是游戏而已! 诗媛认为,这些年和他的交往,基本都只是肉体接触,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而已,两个人都是这样。 可是,要让自己和他这样的花花公子在一起,绝对办不到! “既然这样,我们先结婚,然后再离婚好了!”她打破了沉默。 他惊讶地望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提出这个意见,说道:“这也可以!” 看他有所忧虑,她略带嘲讽的说道:“你要是担心我会跟你分钱的话,我可以跟你签婚前协议!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拿!你们汪家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 他不露声色,分析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冷冷地笑了,说:“汪子轩,你这个人还真是悲哀!” 之后,她什么都没有继续说,两个人一直沉默到下车的时候。 天阴沉着,诗媛和汪子轩分别向她的父母献上了白色的菊花,众人向亡者默哀致礼。 从陵园回来,汪家父母邀请诗媛一家一起去吃中午饭,然后谈谈结婚的具体事宜。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到了半山腰,当两辆黑色的silverseraph停在“烟雨楼”的特别入口时,汪子敏和丈夫方则成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叶先生叶夫人,非常感谢您二位能够前来,荣幸之至,请上楼吧!”汪子敏面带微笑对叶晨和方瑜说。 “这,怎么好意思让您在这里等!”方瑜赶紧对汪子敏说。 “叶夫人,您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您二位是长辈,他们这么做是应该的!请吧!”谭慧贤挽着方瑜的手开始往里面走了,汪子敏陪同着一起进去。 方则成则是陪同岳父汪默枫和叶晨跟在女士们后面,那两个“斗气冤家”却在后面跟着。 没想到,子嫣也在!诗媛大感意外! 子嫣见诗媛和哥哥走进包厢,冲他们露出神秘的笑容,诗媛不禁有些难堪和自责,而他是一脸的愤怒。 众人入座。 汪默枫便对叶氏夫妇说:“诗媛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跟我家老幺又是多年的好朋友,诗媛的为人我们都是很清楚也很喜欢的。子轩能娶到诗媛,真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汪家的福分!多谢二位教出来这么优秀的孩子!” “汪先生过奖了,我家诗媛从小就很任性,孩子气很重,老爱惹些麻烦,很叫人头疼!”叶晨说道。 “叶先生您过谦了!诗媛的事,我们都清楚的。他们两个交往这么多年,我们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若是早知道这事情,我们早就该向府上提亲了。真是太失礼了!”谭慧贤面带优雅的笑容,说道。 方瑜一直觉得汪家很势力,让人高不可攀,经过收购逼婚这事,她甚至觉得汪家以势压人,很是讨厌。今天汪家如此做,倒是让她很意外。看着汪默枫夫妇如此诚心,方瑜对这桩婚事也没有之前那么反对了。 “汪夫人,您这么说真是太客气了!婚姻虽说是两家人的事,却还是要看儿女的心愿才好!”方瑜说道。 “叶夫人说的对。”汪子敏说道,“今天请二位就是想要商议一下结婚的事宜,我们已经做了一些预备方案,请叶先生叶夫人一起讨论一下。” 汪子轩一直沉默不语,虽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抵触的情绪,可是他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诗媛时不时地看看他,心中怒火中烧。 摆什么臭架子,好像比我还冤一样!死汪子轩! 双方家长边用餐边说着结婚的事,汪子敏和方则成变成了解说员,而两个当事人好像是在看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汪子嫣坐在诗媛旁边,只是偶尔小声地说两句话,见家长们讨论的正欢,子嫣便拉着诗媛离开了座位,去了盥洗间。 055跟我哥的事竟然还瞒着我 “你这家伙太过分了吧!跟我哥的事竟然还瞒着我,说,叫我怎么惩罚你,啊?”子嫣故意生气着说。 墙上的每一面镜子里都是她们两个的身影。 “子嫣,对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我”诗媛露出很为难很愧疚的神情。 “好了好了,我也不怪你啦!”子嫣又像过去那样的对她笑了,揽着她的脖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嫂子了,我们是一家人了。真是太好了!说实话,你和我哥结婚,我才是最开心的人呢!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再分开!” 看着子嫣那么开心的,诗媛更加没法把真相说出来。 “诗媛,其实我哥那个人挺好的,不是外面写的那样。再说了,他要是敢不听你的话,我就替你去收拾他,要是连我都不行了,就找大姐去。”子嫣说着,竟然十分得意的表情洋溢在她的脸上,“我告诉你啊,我哥很怕大姐的,从小到大,只要是大姐出手,他就乖乖的了!” 最要好的姐妹竟然变成了小姑子,诗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虽然和子嫣那么铁,可是,诗媛从不愿意让自己的不幸给好姐妹惹来悲伤。因此,她再次隐瞒了一切。 “嗳,我一直都很奇怪,你跟我哥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这样子瞒着我们,真不像是我哥的作风!”子嫣说着,双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着手。 “咦?”诗媛比子嫣更加奇怪,望着她。 “诗媛,放心好了,我哥能瞒着所有人和你交往,说明你在他心里和别人不一样,说明他,他爱你!”子嫣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诗媛却差点没晕倒。 爱我?他根本不会! 诗媛这么想着,却对子嫣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她没有说下去,也冲着自己的手。 子嫣盯着诗媛,沉默须臾才问:“诗媛,你不想和我哥结婚,是不是?” 诗媛回头惊异地盯着子嫣,她怎么会这么问? “其实现在两家人坐在一起讨论你们的婚事,你们根本就是被我爸给逼的,我也听说了你家公司被收购的事。诗媛,对不起,我爸爸就是这样的人,他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 诗媛只是苦笑了,并没有接话。 “诗媛,你告诉我,你真的愿意和我哥结婚吗?如果不愿意,我们,我们就想办法来阻止这场婚姻。我不想你不幸福!”子嫣说。 诗媛还是没有讲话,她能说什么,子嫣是好心没错,可是,正如她自己说的,汪默枫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 “诗媛,虽然我很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嫂子,可是我知道你喜欢的你爱的人是慕飞,慕飞爱的人也是你,对不对?”子嫣追问。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子嫣,都过去了!”诗媛说。 子嫣的性格还是和过去一样,天真中带着些执着。 可是,见诗媛不愿意再继续这话题,子嫣也没有再说,却问:“你和我哥,你们,真的,真的是,爱对方的吗?也许,只有我才是这世上同时了解你们两个人的人了。你们两个都是不会轻易付出真心的人,总是用各种各样的行为来掩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实话,你们两个挺像的,都有些‘表里不一’,害怕被人看穿!” 诗媛望着镜子里的子嫣,怅然道:“子嫣,对不起,有太多的事,我都,都无法说出来,我,对不起!” “没关系啦!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的。我不会怪你的!”子嫣笑着对诗媛说,“我们全家人都很喜欢你的,你别担心!我爸虽然让人感觉很严厉,可是,他不是很难相处的人!你,别恨他,好吗?” 子嫣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诗媛,诗媛沉默了。 恨吗?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始作俑者是汪子轩还是汪默枫?如果非要找个人来被怪怨的话,或许那个人不是汪默枫,而是汪子轩和她许诗媛自己。是自己一直没有办法和他断绝了往来,是自己心中对他还有那些许的好感,真是作茧自缚! 其实,汪子轩也是一样的心情。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自作聪明地找她帮忙,就不会走到真的要结婚的地步! 结婚,和许诗媛吗?绝对不行!结了也要马上离掉!不过,看那家伙也是不情愿的样子,应该很容易离婚才对! 他坐在位子上思考着,见她和子嫣出去好一会都没回来,又见姐姐姐夫在和双方家长热络地商议结婚一事,他就无聊地走了出去。 正好子嫣和诗媛也从盥洗室出来了,他看见诗媛,便停下脚步,子嫣见状,识趣地自己走回了坐席。 他示意诗媛和自己出去,诗媛便跟在他身后到了隔壁的房间。 和刚才那间中式的设计基调完全不同,这一间更多的是现代简约风格。 诗媛想,也许那间包厢是汪默枫所爱的风格吧! 窗外依旧是阴着天,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沿着落地窗流了下去。 这家酒店在半山腰,正对着镜湖。这样烟雨朦胧的日子,湖面上烟雾笼罩。 站在窗边往外看去,便是一个平坦的院子,没有一辆车,院子外面便是一条盘山公路和路边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其实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和同学骑车来过这些地方,只是从未注意过这座楼。 因为从外面来看,这里只不过是做普通的楼,所有的奢华都被外表的朴实所掩盖,这也是汪默枫这些人为了不引人注目而专门安排的一个地方,而这座酒店针对的客人,主要是一些豪门望族。每一户客人的包房都是根据客人的要求设计和布置的,就连位置也都是在当初建造时就确定好了的。 两个人站在窗前,一前一后,都望着外面的细雨。 056不是说好离婚吗? “现在怎么办?你也看到了吧!”他没有回头,对她说。 窗外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不是说好离婚吗?你还有别的主意?”她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望着她,说道:“许诗媛,这次,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离婚,要不然你我就完蛋了!” 他的神情让她有些意外,不过,她说:“那你就别再跟我吵了,吵来吵去的,烦死了!” “你以为我喜欢和你吵吗?还不是因为每次都被你气的无语?”他的声音不可自控地提高了。 “好啊,你要是再敢这样跟我大声嚷嚷,我就把你的那些计划全都告诉你爸爸,看你怎么办?”她从来都不会被他给吓退。 向来是,他的声音提高时,她也会跟着提高音量,虽说“有理不在声高”! 他伸出双手示意两个人都降降火气。 “好了好了,我不再吼了。”他接着问,“许诗媛,我们的约定,你会不会反悔?” “先结后离?”她也平息了怒火,问道。 “是!”他说,“要是咱们这么明着和我爸对抗,吃亏的一定是咱们,所以” 她没想到他这么害怕他爸爸,心中骂他是懦夫,可是嘴上却说:“好!我也不想我舅舅他们出什么意外。咱们先结婚,然后让我舅舅把公司卖了,出国去旅行,之后咱们再离婚,可以吗?” “好!一言为定!”他向她伸出手,她却没有和他握手,只是说:“回去吧,出来太久了,不好!” 说完,她转身离开,他跟了过去。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就快要结婚了,还这么不肯放过一点时间相处啊?”谭慧贤见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含笑道。 诗媛只是笑了,并没有说话。汪子轩也很会做表面工作,走过去为她拉开椅子,待她坐下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下个周一,你们就去注册,小敏和成儿陪着你们去。注册之后,小敏去记者会向媒体发布结婚公告!”汪默枫望着诗媛和汪子轩说道。 显然,这两个当事人因为刚才的缺席而错过了太多的事,诗媛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一脸无助地看着汪子轩,期待他能说点什么让大人们改变主意,可是,他没有讲一句话。 求人不如求己,这个烂水仙,一到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 她十分礼貌地对汪默枫微笑了,说道:“汪伯伯,是不是,是不是太,太,”她其实想说太麻烦,却还是换了个词,“太隆重了!” 谭慧贤微笑道:“诗媛,这都是应该的!这结婚的事,复杂着呢,我们今天只是商量个大概,改天还得好好确定呢!” “是啊,你们两个就静待吩咐好了!随叫随到啊!别乱跑,特别是你,子轩!”汪子敏笑着说。 汪子轩没说话,诗媛也只好无奈地接受了。 “诗媛,你喜欢哪个设计师的风格?”子嫣问她。 “什么?”诗媛没明白。 “婚纱啊!”子嫣解释道,“你喜欢什么风格,我们到时候就把设计师找来给你亲自设计一套婚纱!” 诗媛干脆傻眼了,这个,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她拿眼瞟着汪子轩,这个死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一套不够的,准备三套好了,看婚礼那天的天气怎样,选一套最合适的!”谭慧贤补充道。 “这些事,你们和诗媛商量吧!”汪默枫说。 诗媛只得面带微笑感谢,其实,她的心里已经乱到了极致。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啊?她真是感觉到欲哭无泪了,这么下去,还能离婚吗? 她期待汪子轩可以解决一些问题,至少可以请求他父母把婚礼搞得简单一些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这是两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一起商讨结婚的事,可是,两个当事人既无力反抗,又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下午的时候,两家人各自回了家,汪默枫让儿子送叶晨夫妇和诗媛回去。 “看来汪家是很诚心要娶咱们诗媛的,这么说的话,我们是不是不必担心太多?”回到家里,方瑜对丈夫说。 “我也是意外啊,没想到汪家这么慎重地对待这件事。可是,就是那个汪子轩,怎么觉得有点怪呢?总觉得他不是很乐意!”叶晨沉思道。 诗媛泡了一壶茶端到客厅里,说道:“他那个人就是那样了,在他爸妈面前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的。舅舅,您别乱想!” 说着,诗媛给舅舅舅妈倒了两杯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现在,她只有尽力不让他们觉得自己这场婚姻有太多的隐情,不想他们为她担心。只要他们卖了公司出国旅行就好,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可是,真的会那么容易吗?她的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回到家里,汪子轩并未找父亲谈,而是在晚饭之后去姐姐的房里。 “你是打算悔婚吗?”姐姐和他单独在书房里谈话。 “姐姐,我不想和许诗媛结婚,我不爱她。我承认当初找她来欺骗你们是我的错,可是,如果这场婚礼进行下去的话,就是更大的错误。姐姐,你帮帮我,好吗?”他开始恳求姐姐。 汪子敏在弟弟面前踱步,陷入深思。 “诗媛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为什么如此坚决地反对这件婚事?”姐姐靠在书桌前环抱着双臂,盯着他问。 “我也知道她不错,可是,我不爱她,怎么可以和她结婚?”他坐在姐姐面前。 汪子敏思考片刻,才说:“子轩,你在美国的时候是不是常和她见面?崔真秀那件事是不是你找她帮你解决的?” 汪子轩愣了,一脸讶异地望着姐姐。 “你们的事,爸爸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不爱她。那我问你一句,你既然不爱,干嘛这么多年瞒着大家和她在一起?”姐姐追问道。 “姐”他很快恢复了镇静,解释说,“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我也喜欢她,可是,我自己很清楚这种感情距离爱有多远。和她在一起,我很平静,不需要担心或是思考过多的东西,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子轩,你是我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了解彼此比爸妈还要多。其实,刚开始知道爸爸要通过收购许家公司来逼迫你们结婚时,我就很反对他这么做。可是,当我听爸爸说过那些事之后,我知道你是爱诗媛的。” 姐姐的语气那般的肯定,可是他不能接受她的结论。 “姐,你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爱的人是娴雅,而非许诗媛!”他反驳道。 “那我问你一句,你可以七八年不和娴雅见面,不和她通电话,可是,对许诗媛,你能做到吗?你可以在纽约工作,却能忍住不去见她吗?”姐姐的问题,显然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怎么回答? 057你会发现你已经爱上了许诗媛… 是啊,自从娴雅结婚以后,他没有和她联系过,是因为什么缘故?不愿意让她为难,不愿意给她带来困扰,还是什么? 他坚持下去了,不管心中怎样思念娴雅,他都不会轻易去打扰她的生活。在他看来,这个过程如此痛苦,却是他爱着她的明证。因为爱,所以不愿伤害她! 可是,万一让他不要再见到诗媛了,他的心可以平静吗? 他望着姐姐,嘴巴张开又闭上。 因为,他没有答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到不见她! 见弟弟没有回答,汪子敏才叹息一声,说:“子轩,或许你没有意识到,在你心中,诗媛已经在取代娴雅的位置!也许,我这么说并不确切,娴雅在你心中无人可替代,可是,诗媛的位置可以被人替代吗?”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闭上了嘴巴。 “给你一个时间好好想想吧,子轩,你会发现你已经爱上了许诗媛,只是你自己并不承认!”姐姐蹲在他的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目,握住他的手,“爸爸这次没有做错!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看清楚自己的真心!所以,我不会帮你制止这场婚姻,你最好也别想什么无聊的办法。” 说完,她站起身亲亲他的额头,拍拍他的肩,微笑道:“子轩,我们大家都是爱你的,都喜欢你可以幸福!” 当她走到门口准备转动门把手时,听他问了句“姐姐,你真的可以放弃和费大哥的感情吗?” 她的手停住了,沉默片刻后,苦笑一下,答道:“人的眼睛总是在朝前看,我又何必为了曾经而伤怀?子轩,若一味执意于已经失去的东西,是无法前进的!” 他只听见门在自己身后关上了,却没有看见姐夫挽着姐姐的手一起走回了卧室。 佛说: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是否说忘却了曾经的爱,就可以变得无所畏惧了呢?可是,那样深重的爱,如何轻易忘却? 许久之后,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或许是因为下过雨的缘故,群星格外夺目。 他推开窗户,一阵冷风便吹了进来。 自己真的爱上她了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会那么信任她?为什么会那么,那么喜欢和她相处?甚至连斗嘴都是那么的留恋? 可是,这是爱吗? 不是,绝对不是! 信任她,是因为她不会出卖他!喜欢和她相处,是因为她头脑简单!喜欢和她斗嘴,是因为无聊! 对,就是这样,他绝对不会爱上许诗媛!因为,他唯一爱的人是周娴雅,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周娴雅那样叫他疯狂,叫他依恋,叫他永生难忘! 他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再次翻开了那些记录了往昔幸福岁月的相册! 既然婚事不可阻止,那么,就准备离婚吧! 夜深深,难以入眠的人,不止汪子轩一个。 想想白天的事,诗媛愈发地感觉到了离婚压力巨大。 唉,胡思乱想什么呢?只要和他偷偷跑去离婚不就好了吗?汪家还能怎么样? 是啊,就是这样,根本不需要担心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变得好乐观。一闭上眼,就好像看到医院在向自己招手!似乎不久之后,自己又可以飞去美国了! 接下来的两天,舅妈和舅舅开始为了诗媛的婚礼而忙碌了,而诗媛本来以为汪子轩会找她商量对策的,却根本不见他的电话。 三天后,也就是星期一,这是他们要去注册结婚的日子。 昨天晚上汪子敏就打电话过来,和诗媛约好时间,说他们会在九点过来接她。 为了这个注定要结束的婚姻,她却得认真准备,到了现在,她有些茫然了。 从小到大,诗媛不喜欢麻烦别人做什么。别人为她做的越多,她的心中就越是觉得亏欠,然后就会想办法去偿还。一旦开始偿还,别人就会更加为她付出,然后就这样陷入了一个她并不期待的“恶性循环”之中。 因此,在经历了这样几次之后,她便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和帮助。凡事不论大小、难易程度,她都会想办法自己处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独立的个性。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在周围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很孤傲、难以接近的人! 这次的婚事,再次让她陷入了过去这样的一个怪圈之中。 本来是打定主意结婚后立马离婚的,可是,汪家把整件事搞得太过隆重。虽然只是开始,她却已经预见到了之后更加“夸张”的局面。 昨天一大早,子嫣便过来约她去了市中心的shopingmall,一起去买些衣服之类的。 对着镜子,诗媛穿上了昨天新买的一身ErdemMoralioglu米白色齐膝连衣裙,该品牌秋冬最新款的设计。因为今天注册之后还要拍照,所以,她被迫穿上极为正式的礼服。 “我家诗媛就是漂亮!不管穿什么都最美!”舅妈赞道。 诗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真像是一个淑女啊! 一大早,汪子敏的助理就带着发型师和化妆师来到诗媛家里,为她造型。 现在的诗媛,没有了往日随意的风格,多了许多高贵和优雅。就连她自己都在心里感叹,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过肩的长发被修剪了盘在脑后,没有任何的发簪外露。 虽说是化妆,却也只是淡淡的妆容。 因为这件礼服的领口较高,完全遮住了她脖间的点缀。她只有在右手手腕上戴了一条镶钻的手链,这是妈妈的遗物。 所有的一切,无不衬托出她独特的气质。 镜子里的她,宛如一位降落凡尘的公主。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安静地等待着汪家人的到来。 她竟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望着镜中的自己,这是马上要和汪子轩结婚的自己吗? 结婚?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婚姻竟然会是被人这样设计的,完全是个落入陷阱的猎物,根本没有了反抗逃生的机会! 怎么离婚呢?怎么才可以成功? 058子轩,你有福气了! 真是太讽刺了,世上有多少人是在等待注册结婚之时期待着离婚的? 她这么思考着,或许汪子轩和她也是一样吧! 九点刚过,汪子敏和方则成开着车来了,汪子轩也到了。 当诗媛从楼上卧室走下楼梯时,汪子轩也惊呆了。 曾经那个野丫头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如此优雅的一位淑女,而这位淑女马上要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此时此刻,他的心有否动摇?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子轩,你有福气了!”方则成微笑道。 “就是!这样才貌双全的新娘,上哪儿找去啊!”汪子敏含笑牵起诗媛的手,把她交给弟弟。 看着弟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意外神情,汪子敏满意地笑了。 时间差不多了,几人便向叶晨夫妇告辞。 由于汪家尚未对外宣布汪子轩和许诗媛结婚的消息,因此,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在秘密进行着。这也是因为汪家担心影响诗媛和叶晨夫妇的生活而做的决定。 方则成开着车子,极为普通的一辆车,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普通轿车。汪子敏坐在副驾驶座,两位新人坐在后座。 刚开始,也许是两个人对彼此今天的模样都有些不适应,时不时地偷偷瞥着彼此。 汪子轩本来就是一副美男子的长相,虽然平时让她感觉坏坏的,可是,今天如此庄重的场合让他也有了不同的感觉。他是那种无需着装来点缀自己的男人,即便是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系着围裙,他也是一个很容易让女子倾慕的男子。今天的他,穿着一套浅黑色的西服,系着米黄色的领结,这是为了配合她而准备的。 她用眼角瞥着他,不知怎的突然心跳乱了,不自主的握紧了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略带负罪感地低下头。 他也偷偷瞄着她,嘴角时不时地漾出淡淡的笑意。也许是不想让她发现他的举动,他故意别过头望着车窗外,可似乎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方则成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看到了后面两人怪异的举动,汪子敏也发现了,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嗳,你们两个这么难受干嘛?想要看就盯着看嘛!又没有人会笑话你们!看把你们两个委屈的!”汪子敏回过头,故意笑道。 没想到诗媛和汪子轩对视片刻,同时对姐姐否认道:“没有!” 汪子敏掩口而笑,道:“算了算了,不说你们了!真是两个有趣的家伙!” 听姐姐这么说,后座的两个人瞪了彼此一眼,转过脸不看对方。 后座依旧安静,只有汪子敏和丈夫在聊天。 许久之后,汪子轩还是忍不住,故意对诗媛说:“死丫头,我们的约定,你不会忘了吧?” 诗媛还没开口,汪子敏就转过头好奇地问:“你们在约定什么?” “姐,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就别八卦了!”汪子轩说道。 “好好好,你们的秘密,你们秘密那么多的,我们哪里知道去?”汪子敏叹口气转过头。 “他们小两口的事,咱们看着就行了!”方则成的右手拍拍妻子的手,温柔地笑了说道。 汪子敏看了丈夫一眼,微笑不语。 “我才没有忘!”诗媛这才得空说话。 “那好,我就怕你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把那件事给忘了呢!没忘就好!”他不怀好意地笑了。 诗媛怒而不言,他却更加得意了,完全没有顾及姐姐姐夫在场,就像过去那样嘲弄起诗媛来。 “你不会是在期待着什么吧?是不是想要我改变主意?”他把上半身向她倾斜过去,还挑衅似的瞥她两眼。 见她气得紧握双手盯着自己,他竟得意地笑了出来。 死丫头,装淑女,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诗媛实在受不了他这样刺激自己,先是往前看了一眼,见汪子敏夫妻二人说着话,没有注意他们两个。她便伸出手,在汪子轩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下去。她一边掐一边用眼神报复他,看着他露出痛苦难忍的神情,她却并不满意。他张大嘴巴,睁大双目盯着她,还用另一只手指着被她掐的位置,意思是叫她松手。可是,她似乎根本没有那个想法。 “死丫头,松手!”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他这一吼,汪子敏赶紧回头看发生了什么状况,而方则成被这一声惊的突然刹住了车子。 两个始作俑者见此情形,赶紧恢复了正常。 汪子敏狠狠地看了弟弟一眼,对丈夫说:“没事,走吧!” 方则成却有些不放心,问了汪子轩一遍:“子轩,你们,没问题吧!” “一切正常,姐夫!”汪子轩答道。 等姐姐姐夫回过头,车子重新启动了,他实在是眼咽不下这口气,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这一下,我一定会让你还回来!” 两个人又瞪着彼此。 “登记之后,你就是我老婆了,哼哼,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他露出恶狠狠的神情盯着她。 “去死!你这个”这次换做是她火了,伸手就要和他打,讲话的声音也丝毫不亚于他方才那句。 她险些就骂出来了,因为手被他攥住,才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失礼,只是用眼神向他发动了攻击,可是他好像没看见,过了好一会才松开她的手腕。 方则成算是适应了,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开车。汪子敏通过车上的化妆镜看到这一幕,又把镜子折了回去,显然是对后面这一对的闹剧失去了兴趣。 虽然汪子轩平日里嘴巴就很损,可是,诗媛还是觉得他今天和过去不一样,似乎有点太活跃了。 他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 诗媛疑惑地瞅瞅他,却又赶紧将视线移到窗外。 胳膊上被她掐的地方估计已经青了,却也感觉不到疼了。他瞥她两眼,淡淡地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汪子敏夫妻偶尔聊两句之外,没有人再讲话。 就这样,没多久他们就到了登记处。 今天本来人就不多,而汪子敏的助理早就在那里安排好了,带着他们从一个僻静的通道进去了。 刚要准备进去注册,汪子敏却停下脚步对弟弟说:“子轩,过来一下!” 众人都有些惊讶,汪子轩不明就里跟着姐姐走了,留下方则成和诗媛,以及助理在那里等着。 绕过一个拐角,汪子敏竟带着弟弟直接朝着男子洗手间而去。 汪子轩走到门口,惊呆了,不懂姐姐要干嘛,还是跟了进去。 里面正好有两个人在小解,一见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不觉惊讶不已。 谁知,汪子敏丝毫不屑于这种尴尬情形,直接喊了一声“赶紧出去”!那两人见这气势,感觉此女也非寻常之辈,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裤子狂奔而出。 她这才把“清扫中,请勿打扰”的牌子摆到了门口,反锁上门。 “姐,你这是”汪子轩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姐姐一把抓住肩膀,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姐姐的一拳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除了这姐弟两个,没有人知道男子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 “笨蛋,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生做什么?”姐姐使出自己多年练就的空手道功夫,教训着汪子轩。 除了他的脸和手,还有脖子这些露在外面的地方之外,被衣服遮盖的身体部位变成了姐姐的靶子。 “姐,我没有!”他还在辩解。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鬼主意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想要逃脱这桩婚事,你打错算盘了!”姐姐扔下这句话,拉起他站直了身子,给他整整衣衫,警告道,“你想的什么,我全都知道!” “姐,我什么都没想,就是”他还想掩饰自己的意图。 “你是想刺激诗媛不来注册,是不是?”姐姐帮他整理着领结,问。 “没有”他依旧在狡辩。 “最好不是,否则,我绝不会轻饶了你!”姐姐再次警告道。 “知道知道!”他微笑着。 这时,姐姐才问:“痛不痛?” 他揽着姐姐的肩,笑道:“你的功夫没有退步,可是我的身体很结实,这几拳几脚还是挨得住的!” 姐姐怜惜地看着他,微微笑了,说道:“可别再搞出什么事出来,叫外人看咱们的笑话,明白吗?” 他重重点头。 虽然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可是,他们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姐姐对自己这突然的暴揍,确实是出乎了汪子轩的意料。嘴上说自己没事,可是,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他还是捂住了自己受伤最重的腹部。 059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你们干什么去了?”见妻子和小舅子走过来,方则成疑惑地问。 “没事,有点事交代了一下子轩!”汪子敏微笑着看了弟弟一眼,对丈夫说,而汪子轩也配合地露出笑容。 诗媛对刚才汪子轩在车上所作所为很是生气,下车的时候很是犹豫要不要进去注册。可是,见她这样,他还故意说“最好别进去,就算是救了我了!”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她白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说完就跟在汪子敏夫妻身后走了。 现在,看着这姐弟两个来了,诗媛却感觉汪子轩有些不对劲,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他怔住了,不解地盯着她。 助理赶紧对汪子敏说:“总裁,该进去了!” 汪子敏也叫弟弟和诗媛进去注册,诗媛却说:“姐姐,你们先进去好吗?我们马上就来!” 当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才问:“你干嘛?”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担忧地问。 他才更是奇怪呢,却突然感到心中暖暖的。姐姐虽然下手不是特别重,却还是让他受了些伤。而此刻,那些伤,竟渐渐的,渐渐的感觉不到痛了。 “别以为你是医生就可以这样乱讲!”他说道,拉着她的手往注册的地方走去。 “你” “笨蛋,不需要你这样多管闲事!”他还是冷冷地回了她这么一句。 “是,我多管闲事了!随便你怎样!”她甩开他的手,推门进去。 他停下脚步,嘴角上扬,微微笑了。 就这样,诗媛和汪子轩正式注册结婚,成为了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然而,当她拿着笔准备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迟疑了。 她的手停在纸上,没有下去笔。而汪子轩也是和他一样,迟迟没有下笔签名。 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子轩?”汪子敏轻声唤了弟弟一声,并走到他身旁轻轻推推他。 “啊?”他抬头看了姐姐一眼,见姐姐盯着自己手中的笔,又见一旁的诗媛和自己一样,他先是认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便把手放在她的腿上,只是望着她却并未讲话。 屋里一片沉默,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腿上的重量,惊讶地盯着他。 唉,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都是要准备离婚的。这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不必太过认真!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汪子敏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是,这两个当事人如此奇怪的举动,让她不得不在意。 之后,新人和陪同而来的家人一起拍下了第一张正式的合影留作凭证。 注册完毕,四人一起简单的吃了午饭。之后,汪子敏因为要代表汪家对外发布弟弟的结婚声明,便和丈夫乘坐公司的车子去了记者会的现场,而汪子轩则准备送诗媛回家。 “诗媛,明天要去家里给你们拍媒体要用的新婚照,你别安排别的事情了!”临走前,汪子敏叮嘱诗媛。 在回家的路上,诗媛一直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偶尔看看身边的男人,却是忍不住地叹息。 “汪子轩,你觉得我们还能离婚吗?”这是她现在最担忧的问题,也应该是他为难的一点,因此,她问了。 “我们好好谈谈!”他这么说了句,就把车子朝着山上枫林路的方向开去。 他们没有回去枫林路的家,是的,现在那是他们的家,尽管他们此刻并不接受。 这条路总是人迹罕至,他便把车子停在路边熄了火。 “许诗媛,你不会是舍不得我,不想和我离婚吧?”他问。 “拜托你认真一点行不行?跟你说正经事呢!”她虽然很生气,可是更多的是焦急和担忧。 “从一开始我就很认真。”他侧过身望着她,“我认为只有你才能帮我解决这件麻烦,可是,你,你怎么会搞成这样?许诗媛,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才害了我!” 他显然是极为愤怒的。 见他如此,她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汪子轩,算了,我也不想说谁对谁错,我们再这么追究没有任何意义,根本于事无补!” 她比他要冷静的多,也许是在这件事上,她考虑的比他更多的缘故吧! 今天,他也不想再继续责备她,其实怪怨她也是怪怨他自己。 “你说得对。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们两个人要是互相针对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说。 她看了他一眼,说:“你们家里把这件事搞得这么隆重,我应该心怀感激的。当然,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疼爱你的缘故,不过,从事实上来讲,我也是得到了好处的人。被你家人这么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这样也让我很害怕,害怕自己没有勇气伤害他们!”说着,她神色忧伤的望着他。 “不管你是否承认,我们若是不顾他们的反对跑去离婚,其实是在伤害你的家人,也是在伤害我的家人。大家都希望这是一场圆满的婚礼,是一场,也许是幸福的婚姻吧!我,”她继续说道,“我担心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没有勇气。”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说:“汪子轩,在一切还没有变到不可收拾之前,赶紧阻止吧!” 他没有料到她会是如此坚决,感到欣慰的同时,心中又有极强的挫败感。 “和我结婚,真的让你这么痛苦?”他问了,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 她露出极为意外的神情,沉默片刻之后才回答他:“汪子轩,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结婚,才会有幸福。你觉得我们两个符合结婚的前提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为什么吗?绝不是因为爱!” 停顿了一会儿,她接着说:“既然一切都是游戏,就请把它终结吧!” 他迟迟没有讲一个字,视线也从她的脸上移到了窗外。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情形下,天空又落起雨来。 听不到声音,只有看见雨水沿着玻璃往下流。 060我们半年后离婚吧! 他靠着椅背,闭上眼,而她一直是在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诗媛”许久之后,他才轻柔地唤了她一声。 “嗯!” “你能这样坦诚,我很感激。”他侧过头注视着熟悉的人,“对于你刚才这些话,我本不该感觉到意外的,这些年下来,对于你的为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可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可是,亲耳听到你如此认真地表达你的观点,我还是有些,有些,呃,怎么说呢?很失败的感觉!”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听他这么说,心中生出莫名的愧疚之意。 “别瞎想!”或许是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如此说道。 “许诗媛,我们半年后离婚吧!”他望着她说,她重重点头。 他的脸上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说:“你说的对,现在家里人这么认真地为我们结婚的事忙碌,我们要是冒然的跑去离婚,会伤害到他们的。半年吧,半年时间,对大家都好!” 她点点头,应道:“我没有问题!” “只要没有孩子,半年之后,我们一定会成功!”他说。 “你”她很是意外,或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突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结婚之后,我们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我会尽量不碰你,可是,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所以,你,”他的手有些松开了,“你知道怎么做的!” 他说的是实情。 既然是夫妻了,也不好分居。可是,睡在一张床上,难免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那就会出现意外情况,万一不慎有了小孩,想要离婚,估计就难如登天了! “可是,你,你还是,克制一些!”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低下头盯着那只覆在自己手上的他的手。 克制?当他被今日的她打动的时候,还如何克制自己?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 而车里 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一个吻,如此缠绵,如此热烈,似乎已经将一切全都燃烧殆尽。 沉醉在这样的吻里,沉醉在彼此的呼吸中,爱或不爱,如何区分得清? “许诗媛”他柔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什么?”她有些意识迷乱,却还是用残存的一些思考能力回应了他。 “我想要你!”在她的耳畔,他极为确定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同时,不待她回答,他那只贴在她光裸的大腿上的手开始向她裙底滑去,而她那已经滚烫的耳垂也被他含入口中。 “不,不行!”她紧紧抓住那已经游弋到自己裙下私密部位的手,开始拒绝了。 “别乱动!”他的力量显然是超越了她的,再加上他的唇舌已经将她最后的意识逐渐吞噬殆尽,她的回绝变得那样的无力,甚至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不要这样!”虽然是在拒绝他,可是,她的声音似乎背叛了语言。 她不知,在自己的意志力被他摧毁的时候,自己同样也在毁灭了他的防线。 谁说物理定律在感情上不适用的?此刻的情形,完全验证了艾萨克-牛顿那著名的第三定律! 就在他把新婚的妻子连哄带骗的坐到自己身上,解下他的皮带扣,准备行事之时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很是慌张,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在副驾驶位的抽屉里,她准备去给他拿,却被他抱住不让离开。 “万一是紧急的事呢?你别闹了!”她使劲推开他置于自己腰间的双手,侧过身子将他的手机翻了出来。 “是子嫣的,给”她把手机给了他,他一脸怒气难平。 她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却被他死死地抱住无法动弹。因为他已经接通了电话,她又不敢让子嫣发现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只得乖乖在他的腿上坐着。 “哥,你干嘛这么久不接电话?”子嫣在那一头问。 诗媛红着脸盯着他,看他怎么说。 可是他根本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反问:“什么事?赶紧说!” 子嫣也从哥哥的语气里听出来他的不悦甚至是愤怒了,说道:“妈妈叫你们两个回家来,明天不是要在家里给你们拍照吗?妈妈说诗媛就住在家里别回去了,要不然来回跑很累人!” “完了吗?”他问。 “完了!” 他刚要结束通话,就听见妹妹喊“赶紧回家来啊!” 手机被他扔在后座上,接下来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啊!在这种地方,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她一直在努力摆脱他的钳制。 折腾了好一会儿,看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也放弃了。 “子嫣这家伙!”他愤愤道。 见他松开了自己,她赶紧从他的身上离开,坐回到自己的座位,整理整理自己的裙子,还有头发。 见她这么紧张,他不禁笑出声来。 “讨厌,你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害的?”她怨道。 她这么说,他反倒是笑得更夸张了。 “我害你了?”他故意戏弄她,“你要是觉得这里会被人发现的话,我们换个地方好了。反正再走十分钟就到家里了,我们去床上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了?” “去死啦你!”她凶道。 “夫人,你现在可不能再这样咒我了,我要是死了,你不就成寡妇了吗?”他嬉笑道。 “懒得理你!”她也不愿意跟他这样纠缠下去,望着窗外的雨,不再理会他。 “你这是去哪儿?不是要回你家吗?”见车子向着枫林路驶去,她问。 “咱们先去这边收拾一下,这样子怎么去见我妈?”他答道。 她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彼此,的确,刚才的“未遂”事件在两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证据。要去见汪妈妈,还是得注意下。 这座房子,会是自己的家吗?六个月的家! 诗媛不知。 061我,我,我想换衣服 两个人十分熟练地进入房间整理自己的仪表,俨然已经是一对生活多年的夫妻。 就当汪子轩在更衣室时,某个家伙探了个脑袋进来。 他从镜子里看见了她,便问“你已经ok了吗?” “那个,那个,”她低下头支吾着。 “又怎么了?”他问。 “我,我,我想换衣服,你家里没有我的衣服,怎么办?”她扬起脑袋盯着他问。 他没有明白,问:“你的衣服?” 走出更衣间,他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问道:“没问题啊,你怎么回事?” “是,是,是里面的衣服!”她忍了好一会才说,可是,脸颊却因为羞涩而彻底红了。 盯着她片刻,他才恍然大悟,失声大笑起来。 “你还笑,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冲上去开始捶打他,身体却被他抵在走廊的墙上。 “既然湿了就脱下来好了!”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到了她的裙下开始脱下那条可悲的小裤裤。 “不”她抗议道。 “笨蛋,你就不能乖一点吗?脱下来自己去洗了,然后用吹风机吹干不就好了吗?难道你要我出去给你买?”他像过去那样教训起她来。 “那我自己来,你放开我!” 他依言放开了她,可她好像是获得大赦一样,赶紧跑回了浴室。 看着她的背影,他扶墙笑了。 和她生活,会不会很好玩呢? 他不禁开始幻想了。 想想这件事,她实在是有够窘的。 一边洗着裤头,一边咒骂着自己,咒骂着他。 可是,和他在一起,夫妻?生活? 她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竟然和他一样的幻想起来。 “死丫头,想什么美事呢?”这一声突然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我真是白痴啊,怎么可以对这个笨蛋汪子轩有期待?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遍,继续拿着吹风机吹着自己的内裤。 眼前的情形真是有些矛盾,如此优雅文静的她,竟然在吹干裤头! 一缕青丝落在她的耳畔,那张小嘴还不停的无声地嘟囔着。 可爱?优雅?还是性感? 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拥有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贤妻是福气。可是,男人这种动物是很容易不满足的,他们往往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身兼数职。因此,便有了那句“贵妇和荡妇”的名言。如果家中的妻子无法满足他们这种幻想和要求,男人们便会把视线投向家庭之外的广阔世界。 汪子轩是个阅女无数的男人,即便如此,在现在这个极为罕见的情形下,他还是对自己的“妻子”产生了幻想。此刻的她,完全符合了他的期待。 男人的生理反应要比女人直接许多,一旦脑中产生了某些想法,身体立刻会做出反应。肾上腺素快速分泌,刺激了某个部位内皮细胞中一氧化氮的释放,继而扩张了血管,增加了某个器官的血流量,这就是俗称的“充血”。 虽然他就站在门口,可是许诗媛的注意力完全在自己的手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内裤赶快干了,然后就可以穿上,就可以去见他的母亲。 “许诗媛” 听到这一声,她的手停住了,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大腿根部的异物一只手,他的手。 本能的,她开始阻止他挑弄自己的私密之处。可是,他这次似乎没想过要放过她。 “你干嘛不锁上门?是不是想要诱惑我?”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着气,故意问。 天啊,自己怎么会这么蠢?怎么忘记锁门了?可是,现在她怎么后悔都没有用了。 “我没有!”她辩解道,可是,身体已经被他撩拨的发烫了。 “骗人!”他继续着自己的游戏。 有没有期待过和他肌肤相亲?有没有迷恋那样酣畅淋漓的感觉?她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该沉迷于他,不该将身心沦陷。 “汪子轩,我们该走了!” 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停掉了,他听到的只有她这一句话。 他不信她可以从自己的挑逗中恢复神智,可是,当他看见镜子里她那冷静的眼神之后,脑袋懵了一下。 她竟然可以在这样的情欲挑逗中保持着清醒,什么女人啊? 此刻的汪子轩,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妻子”面前到底具有多少的力量,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深深的失败感让他也冷静了下来,心中却是五味俱全。 当她走出浴室时,就听见他在走廊里喊自己过去,她便循声而去,走到书房。 他请她坐下,她不明白,不是要去他父母那边吗,怎么在这里坐着了?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他把一张纸递给她,然后坐在她对面。 还能感觉到打印机在纸上留下的那淡淡的温度,她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认真阅读起来。 屋子里一片安静,两三分钟之后,她才开口了。 “除了第三条之外,其余的我没有意见!”她说。 “第三条?”他在自己的那一份上寻找着她所说的地方。 第三条正是有关财产分配。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他问。 “汪子轩,我不需要这么多钱,你改掉!”她的语气很坚决。 果然,这家伙太在乎这个了!他叹了口气。 “其实,按照法律规定的话,我还得给你更多!”他说。 “咦?”她很显然是被他给惊到了,不是因为他给她的赔偿少了,而是太多,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这才认真地问:“汪子轩,你到底有多少钱?” 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从未留意过他的身家,今天是说到离婚的事情上了,她才这么问的。 可是他没有给她答案,只说“反正不会亏了你”! 她叹息一声道:“我也可以赚钱的,又不靠你养!” “你是不是觉得太少了?”他问。 “去死,我又不是乞丐等着你来施舍!”她很倔强地回答他。 他还是想了想,问:“你知道为什么很多富豪即使夫妻感情一塌糊涂,也都不愿意离婚吗?” 她摇头。 “因为离婚的话,首先要分掉一半的财产,若是妻子把孩子的抚养权也拿到了,那么男方就会赔的更多了。所以,很多人的解决方法就是,要么夫妻双方各玩各的,互不干涉,要么就把离婚的过错推到对方的身上。”他很是耐心地给她解释。 “我想我们不涉及到那个问题,只要半年以后拿着这个协议离婚就好了!”她说,“把第三条删掉!” 很多夫妻在离婚的时候,往往纠结于财产分割,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 “许诗媛,我不会删,可以增加,却不可以删掉!我丢不起那个人!”他说。 “不删的话,我不签!我也丢不起那个人!”她回应道。 她把纸放在桌上,不再理会! 062真受不了你! “减掉一半,行不行?”他问。 她不理会。 “真受不了你!删就删!” 她不知道,关于这份离婚协议他思考了多久,自从那天和她说好离婚之后,他就在思考了。 他十分清楚她的个性,绝对不会接受他的财产,可是,如果他不分给她一部分,怎么都是不对的。因此,在这个数目上,他纠结了很久。 两千万,对于她来讲是很大的一个数目,可是,他给那几位女朋友赠送的财物都是超过了这个数字的。这也是他所能接受的最低的底线,却依然被她拒绝。 经过这一番争斗,两人终于达成了共识,在一份没有任何分隔财产的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一式两份,各自保存,只等半年后去办手续。 见她把她那份折好装进手包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干嘛?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她问。 “许诗媛,我”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拍拍她的肩,微笑着说,“走吧,我妈妈已经睡完午觉了!” 她便跟着他走出门。 “汪子轩,那些花呢?你怎么全都换掉了?”看到花园里的花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红蔷薇,她突然问他。 他只是扫了一眼花丛,并没有回答她。 花园中的红蔷薇已经全部改种成了其他的花,至于具体是什么,他根本没有关心过。当初,他只是叫园丁砍了红蔷薇。 “你干嘛要换嘛!”她嘟着嘴,“我喜欢红蔷薇!” 他停下脚步,拉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脸庞,神情有些凝重,却又像是在回忆着往事,说:“对于什么样的花,其实我根本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因为某个原因,我才在这里种下了红蔷薇,后来又不喜欢了,所以才砍了的。既然你喜欢,就随你吧!反正,这里也是你的家!” 某个原因?她本来有些欣喜的神态又黯淡了下来。 那个原因,是什么?她也不想再问了。虽然两个人是夫妻,可是,也只是临时的夫妻而已。半年之后就分道扬镳了,何必在意太多? 她微微笑了,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俯首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吻。说是吻,其实根本算不上,只是碰触而已。 即便只是如此,她却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脸颊微微的有些烫。 “等等我!”他对她温柔地笑了一下,便往车库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她的心中不知是酸涩还是幸福。 能够嫁给自己爱的人,不是应该幸福吗?可是,自己爱他吗? 抬起头望着天空,虽然雨早就停了,可是乌云依旧低沉地压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止是新郎并非她梦想的那个人,这种结婚的方式更加不是她预料的那样。 现在,她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爱上他,没有想过嫁给他,否则刚结婚就签下离婚协议约定离婚,那该是怎样的痛苦啊! 想到这里,她笑了,这笑是什么意思,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她知道一件事,半年以后,跟他离了婚,自己就自由了! 在去汪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没有询问彼此在想些什么,或许在想同一件事吧! 感情的事,没有人可以准确地说出是非对错,没有人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至少,在长大的那一天到来之前,即便是错误,也会坚持下去。 下午两点半,汪子敏在PeninsulaHotels召开了记者会,对外正式公布了弟弟汪子轩和许诗媛结婚的消息,并展示了二人已经注册的证明以及照片。 “订婚的照片我们将会在未来的几天发布,至于婚期,暂时没有决定!感谢大家的关心!”宣读完声明之后,汪子敏向所有到来的记者道了谢,并发散了早就准备好的喜糖。 “汪小姐,请问许诗媛女士究竟是什么来历?” “汪小姐,为何汪子轩先生从未介绍过许小姐?他们是什么时候恋爱的?” 接下来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这位神秘新娘的,毕竟,汪子轩结婚这是事实,而且,在过去的任何一个场合,他都没有透露过一丝有关这位新娘的信息。 “既然大家这么好奇,那我就在这里透露一点好了。”在妻子点头允许后,方则成才说,“诗媛是我家小妹子嫣的闺蜜,JohnsHopkinsUniversity医学博士,和子轩恋爱多年。至于其他的情况,没有当事人的许可,我们是不能讲的!多谢各位!” 记者们显然对这个简短答案是不满足的,不停地向这夫妇二人提问,可是,今天只是发表声明,并没有别的安排。汪子敏便叫秘书结束了记者会,和丈夫离开了。 他们的行为,让原本就谜团重重的婚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回到汪氏总部,汪子敏单独见了父亲。 “你是说他们两个到现在还不愿意?”在子敏把上午的情况说了之后,汪默枫问。 “爸爸,从根本上来说,这件婚事的确是有些强迫他们了。虽然他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彼此的感情,可是,我能够感觉到他们是爱着对方的。假若不能让他们尽快认清现实的话,我担心,担心他们”汪子敏把自己的感觉以及对于事情的判断如实的告诉了父亲。 跟父亲解释弟弟的感情问题,这个世上像汪子敏这样的姐姐或许不多。而汪默枫也是信任女儿的判断的,因为他知道女儿比他这个父亲更加了解那个顽劣不堪的儿子! 汪子敏并未说出那两个当事人可能会采取的最终手段,可是父亲显然已经预料到了,或许从诗媛帮助子轩来欺骗他们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沉思良久,汪默枫才对女儿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汪子敏无法猜到父亲会用什么办法让那新婚夫妇了解彼此的感情,而当她走出父亲办公室的时候,才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该对父亲说这一番话。 如果她知道父亲的手段的话,应该会后悔吧! 很多时候,人们表达爱的方式以及所采取的手段,并不见得可以让对方接受,特别是父母对于子女的爱。 等女儿出去,汪默枫按了秘书的电话,说“马上叫冯律师来见我”! 而那两位已经约定好离婚的新婚夫妻,此刻更加不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063依旧叫她“汪伯母”! 回到汪家,两位新人拜见了母亲。 而诗媛,因为种种原因,见到谭慧贤问候时,依旧叫她“汪伯母”! 汪子轩没有跟诗媛说改称呼的事,诗媛自己也忘记了。虽然谭慧贤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子嫣却是玩笑着提醒了诗媛。 “现在应该是叫妈妈了哦,嫂子!”子嫣如同过去一样的对诗媛笑着说,却叫诗媛有些不知所措。 首先,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从未把任何人喊出“妈妈”。次之,在她的心目中,妈妈就是给予了自己生命的那个人,而不是别人。 按照传统来说,现在改口是有些早了,可是,从法律上来说,她应该称呼谭慧贤为“妈妈”。 汪家极为重视家庭关系,这当中也包括了对家庭成员的约定。因此,子嫣虽然和诗媛是好朋友,却依旧得要称呼“嫂子”。 诗媛知道汪家的家风,虽然自己和汪子轩是假结婚,可是,既然子嫣都叫“嫂子”了,自己若是再执着,也有些说不过去。 正如许多女孩子一样,第一次称呼婆婆为“妈妈”的时候,总是要做些心理建设的。 诗媛看了汪子轩一眼,见他沉默不语,又看着子嫣笑嘻嘻的脸,再看看谭慧贤优雅庄重的微笑,她的嘴唇抖动了,却没有发出那个音。 汪子轩或许是有些不悦,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批评她。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 子嫣见诗媛的嘴巴张开又闭上,脸颊因为紧张而有些涨红,便试图化解这个尴尬的气氛,笑着问哥哥:“哥,我和妈妈从电视上看到你们的合影了,很漂亮啊!” “是啊!诗媛真是很有气质的女孩子!”谭慧贤微笑着说道。 “我也没想到那里的摄影师会那么专业的!”汪子轩应道,却用余光扫着此刻依旧紧张不已的妻子。 母子三人就这样说着,却突然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妈妈”! 虽然她的声音很低,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见,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诗媛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握着手包,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耳根子都是发烫的。 就在这一声之后,整个大厅里一片安静,母子三人皆是讶异之色。 “嗳!” 诗媛抬起头,望着婆婆面带微笑走向自己,将自己拥抱在怀。 “好孩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好女儿!”谭慧贤笑容不变,拍着诗媛的背。 女儿 泪水突然从她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汪子轩和子嫣被诗媛的反应给惊到了,他赶紧把她从妈妈的怀里拉了过来,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哭什么?” 他不明白,母亲这样一句普通的话,或许是一句客套的话,怎么会让这家伙哭成这样子? 被他这一拉,诗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擦着眼泪向谭慧贤道歉“对不起,请您原谅!对不起!” 谭慧贤从初时的惊异立即转为和悦,从仆人的手中接过面巾纸,为诗媛擦着眼泪,说道:“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么多年没有喊妈妈,一定是很难受的!我很喜欢听你叫我妈妈!所以,你不必道歉,反倒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接受了我!” 诗媛呆呆地、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带着慈祥笑容的女人。这样温暖的笑容,虽然是绽放在另一个人的脸上,和自己记忆中母亲的笑容却是那样的相似! 或许,母爱都是相通的!同样的笑容,就是同样的母爱! “妈妈”诗媛大声地喊了出来,主动拥抱着自己的婆婆,泪水不止从她的眼中,也从婆婆、子嫣的眼中流了下来。 女人,就是这样感性的生物。 因为痛苦而哭,因为感动而哭,这是女性的特权! 而这些源自于不同理由落下的泪,并没有多少男人可以理解。此刻的汪子轩便是如此! 四人坐在二楼的茶室聊天,这也是汪子轩成年之后难得的陪着家里的女性聊天的一次,还因此被妹妹算了旧账。而让他得以如此的一个人,便是那个刚刚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 诗媛没有想到,他在母亲面前是如此的恭敬,母亲讲话的时候,他只是安静地、面带笑容地听着,之后才会很有礼貌地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样的情形,让诗媛感觉有些沉闷。因为在她看来,孩子和父母聊天时,不该是这样的拘束!可是,子嫣是完全不同的,她会同母亲开玩笑。也许是因为男孩和女孩的差别吧! 诗媛知道,汪子轩姐弟三人中,姐姐子敏老早开始就帮着父亲管理家族企业,汪子轩也是被作为家族接班人来培养的,只有子嫣是在没有任何要求和期待的环境中长大的。不同的教育目标和培养方式,造成了三人截然不同的个性和人生。 直到今天,诗媛才认识到汪子轩还有这样的一面。因为在她曾经的想象中,汪子轩一定是个被父母宠的一塌糊涂的小孩,可是,看起来好像不是! 她这么想着,时不时地看着他。 “喔唷,你们感情再好,也犯不着在我和妈面前秀恩爱吧!”子嫣这句话一出,两个当事人都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 “偷偷默默地,你看我我看你,真是受不了。咦,肉麻死了!我的鸡皮疙瘩都滚了一地!”子嫣故意做出鸡皮疙瘩掉地的动作,惹得母亲大笑,诗媛却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汪子轩对妹妹道,虽然是有些教训妹妹的意味,语气中却难以掩饰幸福的感觉。 谭慧贤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母亲是很慈祥的,可是,母爱也会让人生出“恐惧”之感! 诗媛亲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既然结婚了,自然而然会说到的一个话题就是孩子。而这件事,根本不在诗媛和汪子轩的考虑之列,甚至是他们最为排斥的。 谭慧贤望着诗媛和子轩,说:“诗媛啊,自子嫣长大之后,家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个孩子,现在这个添丁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身上了。虽说现在没有男女之别,可是,这孩子还是多一点好,不管男孩女孩,你们结婚以后,可要多生几个孩子才好!” 一听这话,诗媛的脸刷一下红了,不光是脸滚烫,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她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听子嫣问:“妈妈,您想让诗媛生几个啊?” 诗媛偷偷瞥着婆婆,就见她微笑道:“四五个也不算多啊!” 听这话,诗媛真想钻到桌子下面去,不要再见这几个人了。天啊,这是什么想法啊?我又不想嫁给汪子轩,怎么和他生小孩?还,还生那么多?人家是人啊,又不是那什么! “妈妈,您这样也太夸张了吧!”汪子轩正坐在母亲对面喝茶,差点把茶喷出来。 是,你这个笨蛋,该好好说说你妈妈了,老是针对我一个人干嘛?诗媛这么想着,脸上堆着干笑。 “五个人都够组成篮球队了!”汪子轩说。 “就是就是!”子嫣应道,“妈妈,您真是的,诗媛又不是生孩子的机器!” “那有什么?我还没说让他们生个足球队呢!”谭慧贤说的理直气壮,诗媛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足球队?我的神啊! 她真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再看汪子轩,竟然盯着她,好像是在看笑话一样的。她冲他眨眨眼,可是他假装没看见,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视线望着窗外。 死丫头,叫你答应和我结婚!哼哼,叫你见识见识我老妈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跟我在一起! 这么想着,他偷偷地瞥着诗媛那无语问苍天的神情,愈发觉得好笑。 这样和平轻松的心情,等到晚上时荡然无存! 晚上的时候,汪子敏夫妇和父亲回家了,可是,和他们一同来的还有一位特别的客人。 064眼光不错! “冯伯伯,您怎么来了?”汪子轩一见那位客人就奇怪地问道。 “听说子轩你已经注册结婚了,我是特地来道喜的!”那位冯伯伯微笑着答道,又对诗媛说,“原来这位就是子轩的新娘子啊!眼光不错!” 诗媛不知冯先生的来历,被如此夸奖了,她也含笑道谢,汪子敏向她介绍说“冯叔叔是家里的律师”! 律师?也许是诗媛过于敏感了,一听到律师这两个字,她的心头就不自主地有了些奇怪的想法。可是,毕竟这场婚姻从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就牵扯进了太多与感情无关的因素,加上下午时她和汪子轩又刚刚签下了离婚协议。这个时候汪默枫带着律师来家里吃饭,怎么叫她不多想呢? 她看了汪子轩一眼,见他和姐夫正面带笑容陪着冯律师聊天,心中愈发地不安起来。便走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离开一下。冯律师见状,朗声笑了。汪子轩致歉,便和诗媛离开了会客室。 两人走到隔壁的一间屋子,四下无人却还是锁上了门。 “怎么回事?”他问。 “律师来了,你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她压低声音,极为担忧地问他。 他沉思片刻,却说道:“冯伯伯是爸妈的朋友,经常来家里的,没什么问题吧!何况,我们刚刚注册,有些手续需要办一下。” 可是,看着她如此不安,他也开始怀疑冯律师的到来并非巧合了。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发现我们要离婚的事了?”她问。 “即便是发现,也不该找律师来啊!你不要心虚,要不然本来没事的反倒是有了!”他虽然在劝说她不要乱想,可是,她提醒了他。 她的神情依旧忐忑,他只好安慰说“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受到牵连,这总行了吧!” 她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一个字。因为她知道,汪默枫如果再要做什么的话,汪子轩根本不是老头子的对手。 现在,她只能祈祷自己真的在胡思乱想,祈祷自己和汪子轩可以平安的离婚。 吃饭的时候,大家聊的只是些很平常的话题,都是家里面的事情。饭后,大约过了半小时,汪默枫便对儿子和诗媛说“你们两个来我书房”,说着,他又对冯律师点点头,冯律师也跟着去了。 汪家母女三人以及方则成望着他们离开,并没有多想。因为诗媛算是已经正式嫁入汪家了,有些法律协议需要签署。看来,冯律师就是为了那些事来的。 诗媛因为不懂得这些,又很心虚,和汪子轩上楼的时候紧紧抓着他的手。而他也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汗,他知道她很担心,便用小指头轻轻挠挠她的手心,示意她放松。她盯着他,他也不顾家人在场,将她揽入怀中。 父亲和冯律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又继续上楼。 “你真是个老实人!什么都没发生就先把自己吓成这样。”他在她耳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她惩罚性地捶了一下他的背。 这情形在他人的眼中是那样的亲密,汪母扫了一眼,微笑着饮了口茶。 “保持镇定!”他最后说了这几个字,挽着她的手跟着父亲进了书房。 待四人坐定,汪默枫示意冯律师从公事包中取了几份协议交给大家。 “你们两个好好看看!”汪默枫说。 可是,当二人打开协议之时,登时惨白了脸,越往下看,手就抖得越厉害! “爸爸”汪子轩首先开口了,诗媛则是惊恐地盯着他。 “看完了?”汪默枫却是那样的沉静,好像儿子和儿媳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看完了就签字吧!”汪默枫取出两支笔,放到两个孩子手上。 “爸爸,这个,我不能签!”汪子轩起身,把协议和笔全都放在面前这张宽大的书案上,望着父亲。 汪默枫背靠着书案,没有理会儿子的反抗,却是微笑着望着诗媛,问:“诗媛,你也不签吗?” 诗媛抬头盯着笑容可掬的汪默枫,又看着一旁一脸怒容的汪子轩,嘴唇不停地颤抖。 “诗媛,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可不要做错事!”汪默枫依旧微笑着说。 “我”她犹豫了,再次盯着汪子轩。 “不要签!”汪子轩一把抓住她握笔的手,盯着她。 冯律师看着这情形,沉默不语。不过,他现在真的相信了汪默枫下午找他谈话时担心的事了。 汪默枫盯着诗媛说道:“诗媛,想想你舅舅!” 舅舅,是啊,还有舅舅。要是不和汪子轩结婚的话,舅舅就会被银行追债,甚至还会因为无法偿还巨额债务而被起诉入狱。 她低下头,右手握紧了笔,却依旧无法签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不签,舅舅就会坐牢;如果签了,就无法和汪子轩离婚! 四十亿美元啊,她几辈子都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许诗媛,不许签!”汪子轩愤怒的声音再次传入了她的耳朵,她盯着他不置可否。 汪默枫却叹了口气,在地上踱步,说道:“轩儿,这条件对你们来说已经很优厚了。只要你们签了这协议,保证在五年之内不会离婚,爸爸会让你提前进入集团决策层,再给你多分一成的股份。诗媛呢,你签字之后,我会立刻偿还你舅舅欠下的债务,并且会给他投资,让他继续掌管许氏;此外,五年之后,我会给你五亿美元,即便是那时你们离婚了,这笔钱我也会给你!” 汪子轩却依旧握着诗媛的手,一再对她摇头。 “如果你们两个非要坚持离婚,看清楚了,每个人都得给我赔偿五十亿美元!”汪默枫停下脚步,看了两人一眼。 “不要签!”汪子轩的手握的更紧了,再次对诗媛说。 “轩儿,你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谓的抵抗了。若是能拿得出四十亿,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婚!若是拿不出来,就乖乖地签字!否则,就别怪我这个做爸爸的六亲不认!”汪默枫这句话显然将两人逼到了绝境,那样强悍的语气,那样的叫人无法抗拒。 诗媛盯着汪子轩,眼里全是“怎么办?怎么办?”的疑问。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汪子轩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快速在脑子里计算着自己手上的股票、房产以及能想得起来的一切财产的大概市值,算来算去,根本不及四十亿美元。 他不禁有些惶恐地望着父亲。 “怎么样,你们想清楚了没有?签字吧!”汪默枫下了最后的命令,视线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来回。 汪子轩起身了,诗媛一把拽着他的胳膊,睁着两只大眼睛望着他。他拍拍她的手,走到书案前,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把笔扔在桌上,重重落下一拳。 那一声,好似砸在她的心头,将她所有美好的梦想和憧憬全都粉碎。 她从来都不知道在金钱面前自己是这样的弱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是如此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她是那样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总是可以拥有自己梦想的一切。可是,她忘了,世上的事,总会有凡人无法掌控的因素。而这些超出了人力的因素,时常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或好或坏! 到了此刻,几乎没有任何的机会和他离婚,没有可能离开他,一切要等到五年以后。可是,天知道这五年该怎么度过? 她睁开眼,正好迎上他注视自己的双目。 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是那样的无助! 她重重地写下了自己名字,站起身将协议放在汪默枫的书案上。 065可以做轩儿妻子的人唯有你!… “很好!”汪默枫显然非常满意,对冯律师说,“济源,这个就交给你了!” “默枫兄放心吧!”冯律师倒是很配合他,可是,眼前这一幕让冯律师担心起来。 汪子轩愤愤离去,诗媛并没有马上走,却是盯着汪默枫问:“汪伯伯,您明明知道我和子轩的婚姻不会有好结果,为何还要这么做?” 汪默枫只是霎时间有些疑惑,旋即平静地答道:“因为我了解我的儿子!” 听到这个答案,诗媛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了,道:“您知道他想要娶的是另一个人吗?您知道他等那个人多少年了吗?您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如何说了解他?” “这个世上,可以做轩儿妻子的人唯有你!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都清楚说明,他所谓的等什么人只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而已,他心里爱着的人唯有你!只是,他现在并不知道这些。这五年的时间,会让他明白的!”汪默枫的语气是那样的确定,让诗媛很是无法理解。 “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她问。 “那我问你一句,诗媛。你不爱他吗?如果不爱,这么多年你会一直保持单身和他在一起吗?” 汪默枫这句话,让诗媛完全懵了! 爱汪子轩吗?怎么会爱他?可是,可是 见她陷入了思考,汪默枫接着说:“轩儿和你是一样的。所以,我给你们五年的时间来看清自己的内心。” 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诗媛迟疑了,自己爱汪子轩吗?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 “诗媛,如果你要恨,就恨我汪默枫好了!” 诗媛不解地抬头望着眼前花白头发的男人。 “我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我的儿子,如此逼迫了你,请你原谅!”说着,汪默枫对着诗媛微微低下了头。 他在道歉! 汪默枫做事强硬,可以说是不留情面,今天却对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低头道歉! 这一幕,不光是诗媛惊呆了,冯济源律师也难以置信。 “汪伯伯,您,不必,不必这样!”诗媛也赶紧弯腰还礼。 待诗媛怀着极为复杂、矛盾的心情离开,冯律师问汪默枫:“默枫兄,你为什么就看中这个孩子了?真的只是因为刚才说的原因吗?” 汪默枫微微一笑,道:“一物降一物,济源!” 冯律师却叹息道:“子轩的那个性格,只怕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发展!” “我会控制好的!”汪默枫自信地说道。 诗媛走出汪默枫的书房,汪子轩早就不见了影踪,她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此刻,她的心里是那样的烦乱,却又不想见人,可是这个家里她根本就不熟悉,更加不知道去哪里待着。 她沿着走廊朝着配楼走去,可是,走到通往配楼的门口才发现门是上了锁的,只好从这里漫无目的地踩着楼梯往楼上走去。 一直走到五楼,突然被子嫣喊住了。 原来子嫣刚要去自己的工作间,而工作间正好在配楼这边的楼梯旁。 “诗媛,怎么就你一个人?哥哥呢?”子嫣问。 “他刚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回答。 可是,她的脸色那样的不好,子嫣很是担心。 “这个家伙,明明知道你对家里不熟,还把你扔下,真是欠揍!”子嫣挽着诗媛往自己的会客厅走去。 诗媛并没有告诉子嫣刚刚签的那份契约,没有说自己为何会痛苦,可是,子嫣已经猜出了一二。 “诗媛,要是真的那么难受,就离婚吧!我支持你!”子嫣说。 诗媛却是没有说话,子嫣也无法再劝她什么,只问:“要不要我叫哥哥过来?” 此刻的汪子轩,恐怕应该比她更加痛苦吧!诗媛这么想着。 可是,就在她这样无望的思考之时,子嫣已经把电话打到了哥哥的房间,迟迟没有人接听。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哥哥应该在房间才对啊!又没见他下楼!”子嫣自语道。 汪子轩没有接电话,就已经证明诗媛对他的猜测了。 “走吧,我把你送过去,顺道好好教训一下他!”子嫣挽着诗媛往四楼走去。 然而,当汪子轩见到诗媛的时候,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感情表露出来,只是叫妹妹回去了。子嫣原本是想责备哥哥扔下诗媛不管的事情的,可是,看着两个人那种难以言明的神情,就把话都咽了回去。 感情的事,还是要自己处理才好,外人根本不会帮到什么! 子嫣如此想着,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间整理画作。 关上门,房间里就剩下了两个人,可是,谁都不愿意做那个最先开口的人。 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只照亮了屋子的一角而已。 天很黑了,可是,窗帘没有拉上,她走过去拉上了窗帘,之后便一直站在窗前。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因为窗帘将屋里屋外两个世界彻底隔开了。 他靠着门站着,望着她的背影,过了很久,才问:“你,很不乐意,是不是?” 听他这句话,她唯有苦笑。 “你应该是更加不甘心吧!”她转过身盯着他。 那落地灯的光芒并不足以让他们看清楚对方此刻的神情,可是,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两人对于彼此的个性和行为还是有些了解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害了你?”他缓步走向她,问道。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和你过这五年!”她是那样的沉静,他不禁苦笑着叹了口气。 “你倒是现实!”他说。 “不现实又能怎样?我们能够改变什么?”她明明是那样的心痛,可是没有让他察觉。 嫁给一个不爱自己、同时自己又不爱的人,会是怎样的痛苦啊! “与其平添这些无白的伤痛,不如想办法面对将来!”他走到她的身侧,盯着她的面容。 光线如此暗淡,他却从她的眼中读到了那努力隐藏的悲伤和无助。 落难人吗?彼此都是啊! 就在她的胡思乱想中,毫无征兆地被他揽入怀中。 明明不是爱着的人,为什么到了此刻,却能感觉到彼此的心灵是如此的贴近? 这压抑了近一个小时的悲伤以及对于未来的绝望,让她登时垮了,泪水不可抑制地打湿了他的衣衫。 “怎么办?怎么办?”她哽咽着问他。 “我去找姐姐想想办法!”他安慰道。 这时,除了姐姐之外,他不知道还可以依靠谁。可是,姐姐能做些什么?他没有任何的把握! “想什么办法?姐姐可以劝得了你爸吗?”她抬起头望着他,问。 没有人可以改变父亲的决定,母亲也做不到,姐姐更是不可能了。 “许诗媛,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止住泪水,等着他后面的话语。 沉默只是那片刻,他便说:“我,不想和你结婚!” “我知道!”她点头。 怎么会不知道呢?虽然她不知道娴雅是谁! “汪子轩,你,爱我吗?”她不懂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一个不合时宜、又知道答案的问题,可是,她还是问了。 他怔住了,却很认真地告诉她“不爱”,又说:“你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她点头。 “既然这样,我去找姐姐商量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066弟弟突然造访 虽然不是爱人的怀抱,可是,在此时的她感觉而来,也是一样的温暖和依恋。 对于弟弟突然的造访,汪子敏显然还是很意外。听了弟弟的讲述之后,汪子敏和方则成更加的难以置信。 “你打算怎么办?”方则成问汪子轩。 “四十亿,我根本都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汪子轩抬头望着姐姐,“姐姐,我想跟你借!” 汪子敏和丈夫全都惊呆了! “子轩,你是不是疯了?四十亿?”方则成惊道。 “我”汪子轩思考道,“我知道你们可以拿出来的,我” 虽然他开口了,可是也知道这个办法实在是太不可行。 “子轩,如果你为了离婚,真的想要凑够四十亿给爸爸,我们可以借你!”汪子敏看了丈夫一眼。 方则成没有讲话,汪子轩极为喜悦。 “姐,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还给你的!”他保证道。 在将来划分汪氏财产之时,他会用自己分到的那部分来抵偿债务,所以,汪子敏不担心这个问题。她担心的是 “子轩,我知道你可以还给我们。可是,爸爸明知道你现在的财产不及那个数目,却偏偏要用四十亿来卡着你,你想过这个原因没有?”汪子敏问弟弟。 是啊,为什么呢?直到现在,汪子轩都没有想明白这个。 “子轩,即便是你拿了钱出来,只要爸爸不支持你离婚,就还会想出难题来制约你的。”方则成说,“所以,依我之见,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两位听他讲话的人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姐夫,你是要我接受这场婚姻吗?因为我无力反抗,就必须要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吗?”汪子轩叹气道。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汪子敏问弟弟:“子轩,你真的那么讨厌诗媛吗?不想和她生活的意愿能让你开口跟我们借四十亿?” 这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汪子轩看着姐姐,又低下头,盯着交叉的十指。 “子轩,请你回答我!”姐姐再次问道。 他沉思着,自己真是那么反感和诗媛在一起生活吗?之前的约定是半年,现在被迫成了五年。五年,难道自己受不了吗?因为无法忍受和她生活,所以才会愿意背负巨债吗? “我喜欢她!”他抬起头望着姐姐。 “既然喜欢,为什么”姐姐问。 “只是喜欢而已,难道仅仅因为喜欢就要结婚吗?”他反问。 姐姐没有回答,姐夫却微微笑了,答道:“子轩,你喜欢她,可是为了逃避和她结婚,要借那么多钱去离婚。你不觉得自己的逻辑很矛盾吗?” 汪子轩无言以对,或许,姐夫这个旁观者看到了他思维中最不可靠、最容易被攻破的一点吧! “喜欢是爱的开始。虽然喜欢不等同于爱,可是如果没有喜欢,怎么会有爱?”姐夫微笑着说,“爸爸这个契约是绝了些,可是,我觉得这是他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审视自己的内心,给你一个机会守护自己的幸福!” 汪子轩盯着姐夫,沉默不语。 “既然爸爸愿意给你设置这样一个环境让你思考,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强烈的反对呢?”姐姐说,“和诗媛在一起生活,等你真的感觉无法忍受的时候,我会帮你去和爸爸谈离婚的事!可是,子轩,我希望你能认真地对待你的婚姻!不要轻易伤害那个和你处在同样环境下的人!” 方则成握住妻子的手,面带欣慰的笑容望着她。而此时的汪子敏,也没有了平日里那样强势的感觉,完全是个沐浴着幸福的小妻子的神态。 汪子轩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经过这些年,姐姐和姐夫可以走出曾经的阴影而夫妻和睦,自己可以做到吗?可以真的放弃等待娴雅吗? 仔细想一想,许诗媛虽然不是自己梦想的妻子,至少还是可以接受的一个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发现她依旧在原处等着他。 他打开了屋里的灯,她抬起头望着他,她是那样的期待他可以带来希望,可是,他的表情已经将答案讲了出来! 她双手捂着面庞,无声地落泪了。 在他来之前,她一直坐在黑暗之中思考汪默枫之前说的那些话,那些有关于她和汪子轩之间“爱情”的话。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正视自己与他的过往。为什么会和他保持关系? 如果说爱他的话,为什么还会如此抗拒与他结婚?可如果说不爱的话,为什么会一直念念不忘他在醉酒时唤出的那个名字“娴雅”?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看待整个事件,看待自己和他交往的这些年,可是,如果要结婚,她坚决办不到,绝对不要嫁给他! 现在,她不愿意思考自己是否爱他,她情愿将一切归因于自己无聊之时犯下的错误。这一切都是错误,是年少时犯下的错。 既然是错误,她就不会再继续下去! 如果汪子轩能够解决了问题就好,可如果他无能为力呢?又该怎么办? 人们总说,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可是,难道因为害怕失望而对未来不抱有希望吗?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将自己和他的未来交付在他的手上。 同样,她失望了,甚至是绝望! 他走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不清楚自己对于她的感情,却知道两人是同病相怜! 如果不是自己为了逃脱婚姻,为了存有希望等待娴雅,怎么会把许诗媛这个无关的人拖入如此困境?自己的不幸,同时让另一个人的生命充满了不幸!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整个事件发生以来,他第一次向她道歉。 到了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他不知道。可是,曾经那个活泼坚强,甚至喜欢恶作剧的她在自己面前变得如此无助和绝望之时,他被那无尽的愧疚所压垮。 听到了他的道歉,她那种无助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好似精力被抽干了一样。 “怎么办?”她一连问了好几遍,却听不到他的答案。 她紧紧抓着他前胸的衣衫,无法松手。 也许是她的这种绝望之心也影响到了他,让他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致。 067又该如何面对 脸上的泪被他悉数吻去,他也品尝到了她心中那苦涩的味道。 她好似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玩偶一般,仿佛只有依赖于他才可存活下去,从他的身体中汲取着生的气息。而他亦是同样。 两颗无助的心灵,犹如寒冬日的两只刺猬,离得远了便会冻死,离得近了便会扎到对方。或许,不止是现在,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便是如此。 这种相互的依恋,究竟是不是爱,他们从来都分不清楚。是不愿去过多的思考,还是不停地否认着自己的感情,就连这个,他们也不去追究。 也许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难以解释清楚的,如同是非黑白没有明确的界限一般,感情的性质更加模糊。 这种孤独和绝望的情绪压抑在心中,除了彼此身体的契合交流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余的发泄和解决途径。而多年的交往,让他们在这男女之事上默契非常,即便是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早就搞不清楚是谁想要占有对方的,早就分不清谁更加主动,只是在这本能欲望的发泄之中放纵着自己的身体以及那或许已经消失了的灵魂。 有些人说,性与爱可以分离,即便是不相爱的人也可以拥有极为完美的性关系。或许,此刻两人的情状便是这种学说的一个极好的验证吧!至少,在他们本人想来是如此。 当灵魂彻底脱离身体之时,眼中看到的是什么? 当身体上那短暂的欢愉消失之后,先前那沉重的绝望是否再次填满了心海? 或许,在痛苦到了无法承受之时,性事的确可以麻醉人的心灵! 整个漫长的夜里,两人没有任何一句话,唯有一次次占有对方的身体来遗忘伤痛! 可是,天亮之后走出这扇门,又该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和家人? 天亮了,可是他们迟迟没有起床,家里人都以为新婚夫妻太过恩爱、难舍难分,也没有去吵他们。 其实,两人很早就醒了,更加准确的说是一夜几乎没有睡,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也不敢翻身,因为只要一动弹便会觉得全身酸疼、骨头散架,只得直挺挺地躺着。 原本要来拍照的摄像师,也被汪家打电话通知改到下午过来。 到了这时,两人的心绪算是平静了下来,开始为将来打算了。 “嗳,我说”他开口道,她侧过脸盯着他。 “那个契约咱们是签了,可是,也并非真的就无力挽回”他这么说着,她突然惊喜地支起身望着他。 他确实有些被她惊到,很快又极为平静地跟她分析形势。 “仔细想想,我爸要咱们签那份契约书,是担心咱们很快就跑去离婚。所以,只要让家里人看到咱们两个在短期内绝对不会离婚,我爸也就会慢慢放心了。等到时机差不多,我再想办法让我爸把契约毁了,咱们不就可以离婚了吗?” 他的计划似乎很是完美! “你说的对!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你爸真的安心呢?”她问。 “做戏,你会不会?恩爱夫妻是怎样的,我们学着做不就好了吗?”他答道,她点点头。 他盯着她,却叹道:“你的演技那么烂的,很容易心虚,我就怕你把咱们的计划全都毁了!” “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会露陷?”她很是不服他,说完就躺下了。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应对之策,看到了黑暗中存在的那一丝光明,两人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可是,她这一起身一躺下,顿时感觉到骨头酸疼,“哎唷”叫了一声。 他的手又不安分起来,揽住她,坏笑着问:“是不是该起床了?等会可忍着痛哦!”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该不是故意害我的吧?” “啊哈!你可别冤枉我!昨晚也不知道谁”他显然准备把昨晚的事讲出来,她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去死!不许乱说!”她警告道。 他笑着拿开了她的手,说道:“没想到啊,你现在竟然变得比过去厉害多了!看来,我该好好考虑一下离婚的事了!这么好的老婆,我真是舍不得!” 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因为她十分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因为昨晚她比过去主动的多。 “不许你再胡说!”说着,她便开始敲打他了。 希望,尽管很是渺茫,却也还是存在!为了那依稀的希望,还是要坚持下去! “嗳,我问你!”她问,“那份契约上写的什么,让你进入决策层,那是什么意思?” 他一边整着衣衫,一边解释道:“虽然汪氏有董事局,可是,真正决定集团事务的是一个六人小组!集团旗下所有公司的重大事宜都必须由这六人小组来决定,而非董事局!” “六人小组?你不是?”她问。 “嗯,我只是负责银行。虽然是董事局的成员,可是,我没有进到那个决策小组里去!”他对着镜子系上衬衫的纽扣,说道。 “那六人小组都有谁啊?”她又问。 “爸爸和姐姐,姐夫是作为大伯母的继承人进去的,还有三个和爸爸一起创业的人,就是沈叔叔、宁伯伯,以及费伯伯,费伯伯去世后他的位子由费安辰大哥顶了。现在就这六个人,因此又称六人小组!”他解释说。 “哦,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却又说,“那你签了契约之后不就可以进去了吗?那就变成七人小组了,是不是?看来,你还是得到好处了的!” 他只是含笑不语。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盯着他,问道:“汪子轩,你不会因为你爸给你的这好处而不离婚了吧?” 他突然在她的额头弹了个脑崩儿,说道:“想什么呢?我进决策小组只是时间问题,我爸知道我想进去,就拿着这一点来引诱我的。即便现在我没机会,过几年我照样是决策层的成员!所以,这一点对我没什么吸引力,只要我把银行的事做好了,给集团赚了大钱,他们自然会提前让我进去的。” 她摸着被他弹的位置,又问:“那一成的股份呢?你不想要?”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迟早都是我的,我干嘛那么着急?就你这笨蛋才会把我爸的话信以为真!”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唉,遇上你,我真是倒了大霉!笨得要命!”他抓着她的肩,盯着她,郑重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步调一致,相互配合,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明白吗?” 她重重点头。 快到中午时,两人才下楼。 家里除了仆人们,就是母亲和妹妹了。 这是诗媛在“丈夫”家过的第一夜,竟然这么晚起,面对家里的人,总觉得很是尴尬。她把这一切归咎于汪子轩,可是他倒是一脸平静,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汪母见着儿子儿媳一同下楼,脸上也是难掩喜悦之色,一副“抱孙子有望”的幸福神采。 午饭前,管家对汪母说“太太,在摄像师来之前,是不是请少爷和少奶奶先挑选一下拍照的礼服?” 谭慧贤这才对诗媛和汪子轩说:“礼服昨晚就从法国送来了,看你们老早回去休息了,就没让你们选。都是根据你们的身材订的,应该差不多。不过,你们自己看看喜欢哪套再说!” “走吧,我陪你选,嫂嫂!”子嫣微笑着拉着诗媛去往存放礼服的房间。 068周娴雅的来电 下午的时候,摄像师来了,诗媛和汪子轩在汪家拍了几张新婚照片。因为早就说好了,所有他们婚礼相关的报道权已经交给欧家控股的《新闻周报》了。 新婚照片里的二人,是那样的幸福甜蜜,丝毫看不出来是计划着离婚的一对新人! 因此上,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相! 可是,就在他们努力做戏的时候,丝毫没有意料到这场婚礼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影响! 汪子轩接到了某人的电话,而许诗媛,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电话,以及另一个人的到来,给汪子轩和诗媛增加了困扰! 拍完新婚照之后,诗媛便回家了。而就在这晚上,汪子轩接到了一个电话,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当时,汪子轩正在送完诗媛回自己家的半路。他看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便没有接听,可是,电话响了好几次之后,他终于停下车子接听了。 来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周娴雅! “我从新闻上看到你结婚的消息,恭喜你啊,轩!”她的语调波澜不惊,虽说是恭贺的电话,他却听不到任何那种喜庆的意味。 “娴雅,不是那样的!”他又一次自作多情地解释起来。 “你不需要解释什么的,轩!我是真的为你感到高兴。听小敏说许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她才是!” 他苦笑了,或许是她听到了他的叹息,迟疑了片刻之后,问:“轩,难道说许小姐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人吗?” “娴雅,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吗?”他反问道。 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轩,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该放下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和许小姐结婚,既然结婚了,你就该为她负责。” 他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轩,你爱她,对不对?”她没有批评他,却问了他这个问题。 “你觉得我会吗?”他再次反问。 她没有追问下去,却问:“你不打算请我参加你的婚礼吗?” “这样的婚礼,你要是想来的话就来吧!”他叹息道,“我自己都想逃掉!” “轩”她只是像过去一样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许久之后,他才说:“没事的,娴雅,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再问,只说:“恭喜你了!” 只是这句话在他听来,胜似万刀剐心一般! 他没有回去父母家里,而是独自回去了枫林路自己的小窝。 听到自己所爱之人说“恭喜你结婚”这几个字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唯有真正经历过了才懂得。明明爱着她(他),却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选择另一个人结婚,却还得强装欢颜感谢她(他)。只有等到无人之时,自己将所有的泪水无奈地吞下。 是不是说,错过了一次,今生就不会再有机会牵手? 汪子轩不懂,自己究竟是如何和娴雅越走越远,直到今天这样毫无重新开始的希望?难道说缘分就是这样的意思吗? 走到今天这个境地,即便是自己可以和许诗媛离婚,还有机会和娴雅走到一起吗? 汪子轩如此彷徨,诗媛却不知道。 可是,她睡到半夜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就响了,一连响了好多下。因为昨晚没有怎么睡觉,今晚她睡得很死。是仆人刘妈开的门,可是,舅舅舅妈全都被吵醒了。 诗媛从睡梦中被舅妈喊醒了。 “是慕飞来了!”舅妈这句话,让本来困意深深的诗媛一下子清醒了。 “他怎么会来?”诗媛问。 “他什么都不说,就说是来找你的。看样子刚下飞机,连行李都带着呢!”舅妈说。 诗媛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赶紧下楼见了他。 舅舅正在楼下和慕飞说话,其实,根本也没说什么。 她站在楼梯口,望着楼下客厅里的慕飞。从她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是他的背影。 坐在他对面的舅舅一抬头就看见了诗媛,立即喊了一声“诗媛,你看慕飞来找你了”,慕飞赶紧起身回头,见诗媛站在楼梯边,嘴唇颤抖不已。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栏杆,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她已经猜出来他今夜来找她的原因了。可是,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心痛难忍。即便如此,她还是挤出一丝笑意,算作是打招呼了。 他不知,她的笑容下隐藏着的是那颗流血的心。 她站在那里好几分钟,始终无法走下楼面对他。 舅妈见状,心中疑惑,推推诗媛,她这才被迫走到楼下。 “诗媛,你们两个聊吧,我们先回房了!”舅舅说道,便挽着妻子往卧室走去,却回头望了这两个年轻人一眼,不禁叹息。 客厅里就剩下两个人,可是,两人都是纹丝不动。 诗媛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此时正是凌晨三点。 再看看他,一脸倦容。也是啊,从伦敦坐飞机过来,也得将近二十个小时。 他始终没有说一个字,她忍着心痛,问道:“你怎么没有回家去休息啊?坐飞机也好累!” “诗媛,你,要结婚了,是吗?”这句话,从他接到妈妈电话得知诗媛结婚的消息后就想问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的航程,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无法想象诗媛怎么会这么快的结婚,事先没有任何的预兆啊!虽说这些年没怎么见面,可是一直都有联络的,从来都没有听说她和汪子轩有什么过往。如果非要追究的话,当年去翡翠岛之时大家才认识的。 妈妈告诉他,诗媛和汪子轩决定结婚前,许氏公司被收购。都是方瑜说的,方瑜把那两天家里的困境都告诉了慕飞的妈妈。可是,很快的,收购一事就销声匿迹了。接下来传来的是诗媛回国结婚的消息! 难道说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难道说诗媛结婚是被汪家逼迫的?可是,汪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偏偏看中了诗媛? 慕飞心中的疑问太多,越是这样怀疑,越是心疼诗媛,越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如果自己早一些向她求婚,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切? 069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讲! 被慕飞这样问,她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因为她不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影响到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着她,她很清楚这一点。可是越是知道他这样的心意,越是无法面对他,越是想要逃离他。 “嗯,是的。婚礼的日子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她低着头答道。 他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了解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爱她最了解她的人,可是到了此时,他还敢这么想吗? “诗媛,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讲!” 是啊,有太多的话了,这十多年一直隐藏在心中的话。 或许是想要给自己的过去一个了结,抑或是别的什么缘故,她答应了他。 现在是半夜,家里人都要休息,可是,去外面又不安全,她只得带他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 话好多,可是说不出来。 也许是这份爱恋太深重、压抑太久,到了这个时候,彭慕飞无法再承受下去了。就在诗媛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便将她拥入怀中。 彼此距离好近,近的连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都听得清楚。 上一次这样的场景,是他在中学最后一场足球赛结束之后的那个夜晚,是他第一次表白心迹却被她拒绝的那个夜晚。 此刻,当时的一幕清晰地浮上了二人的脑海。 因为,他们从未忘记那些过去。 “诗媛,我爱你,我只爱你!”他的声音颤抖,心跳狂乱不已。 她的心是那样的痛,这世上,唯有他一人会对她讲那三个字。可是,这个唯一的人却无法成为她的丈夫,自己永远都无法和他携手人生。 此刻,她突然觉得好后悔,后悔自己这些年犯下的错误,后悔和汪子轩在一起,后悔失去了眼前这个人。 可是,到了今天,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再也没有了回头的路! 悔恨、绝望和痛苦,因为他这一句话而让这些情绪将她击垮,泪水如巨浪般翻滚,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他也知道了她的感受。 也许,他真的是那个最爱她的人! 她无声地落泪,却不能将一切真相告诉他。 无法告诉他,自己曾在那个夜晚被一个陌生人迷奸;无法告诉他,拒绝他的原因是因为太爱他;无法告诉他,自己曾因为迷茫而成为了汪子轩的情人;无法告诉他,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和汪子轩在一起;无法告诉他,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和汪子轩离婚。 慕飞跪在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 他也是一样的悲伤,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悔恨。 可是,到了这时,他还能做什么?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已经成为了汪子轩的妻子。 不知出于什么因由,他第一次吻了她。 她的唇是那样的冰凉,碰到她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拒绝。 因为什么要拒绝,她说不清,可是,这拒绝只是那一刹那。若说是拒绝也不完全,准确来讲是迟疑和犹豫。 可是,他没有再像过去那样的压制自己的想法,即便知道此刻的做法是错的,他也坚持了。因为他知道她对婚姻的态度,她对他的感情,而这些正是他的动力! 错了吗?是不是自己不该这样?和汪子轩结婚了就不该接受慕飞这样做? 如果这些年都是错误的话,现在就是正确的吗? 只是,从这时开始,年少时单纯的爱恋已经夹杂了其他的东西,夹杂了欲望。 两个人相爱之时,如果没有对于身体的憧憬,还算是爱吗? 可是,许诗媛清楚,即便自己无法忘记慕飞,即便自己曾经也期待和他共结连理,却没有想象过和他身体交合的情形。在她的眼里,他从来都没有改变,他不会和自己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此情此景,唤起了她内心的恐惧! 如果自己无法和他共同生活,那么这样的纵容是不是伤害了他? 然而,此刻的慕飞,已然忘却了一切,因为她没有拒绝她,没有拒绝就是支持。 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此刻又是面对着自己深爱的女子。即便是她已经和另一个人结婚又怎样?她根本就是被逼迫的。他会做什么,可想而知! 男女有别,不是单单指的身体构造,还有其他。 在面对身体诱惑之前,女性往往比男性镇定。究其原因,或许两性体内性激素有关吧!抑或是与社会对于两性不同的教育相关! 就在他想要解开她的衣扣时,手却被她止住了。 他突然怔住了,双目充满疑惑地盯着她,而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那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诗媛”他轻柔地呼唤着她。 “慕飞,不能这样!我们,我们不能这样!”她根本没有放松他的手。 “诗媛”他似乎依旧在坚持。 “慕飞,我,我已经结婚了!我有丈夫!” 她重复着这个理由让自己在此刻保持了冷静和清醒,而他的神情,从初始的恳求,转为不解,最后成为伤悲。 “是啊,一切都太迟了,对不对?”他绝望地笑了。 见他如此,她的心怎会不痛? 他来了,来晚了吗? 或许,两个人已经走的太远,远的难以重新开始! 人们常说,时间和空间是爱情的杀手! 可是,我们经常会天真的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等待,不管分开多久、距离多远总会走到一起!殊不知,这世间一切都会改变! 到了此刻,他才真正地体会到这一点。 此时的诗媛,比听到他初次告白的那一夜更加痛心。可是,任是痛彻心扉、任是心碎成灰也不能继续! 既然已经没有机会在一起,那就不该让彼此心存侥幸,对不对? “慕飞,我要结婚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她想要劝他忘记自己,想要让他彻底死心,可是,那样残酷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明明就是给了自己最单纯爱恋的人,明明就是自己此生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可是,我们时常会将这样的伤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最终伤害了这样的一个人,让彼此连见面的理由都找不到! 请原谅我如此残忍!请原谅我伤害你如此之深! 面对着这样美好的你,让我患得患失,让我情愿在今后的每个梦里和你相见,却不想,不想和你牵手! 是我太自私了吗?是我不够爱你吗?是我只爱着自己吗? 070您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啊? 慕飞就这样离开了,带着那无尽的悔恨和伤痛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又重新回去了伦敦。 诗媛以为他会恨她,可是,谁会忍心去恨自己爱了多年的人?即便是心中生出恨意,那恨也是因为爱而生,同样也会因为爱而灭! 到了此刻,诗媛依旧相信自己是爱慕飞的,但是这种爱到底有多深,她也不清楚! 因为爱,因为无法牵手此生,唯有祈祷这世上会有另一个人爱他,祈祷他可以把对她的爱给那个人! 也许,唯有此,才可以将过去的种种淡忘,才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慕飞走了,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和他像过去那样相处了,也许连见面都会变成是奢望。 诗媛站在家门口,在夜幕下一直站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看着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看着他再也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感觉到冷才进了家门。 因为永远失去他而落泪了吗?是的,可是她的泪是流在了心底。 可是,她没有发现,舅舅一直坐在客厅里。 一颗小小的火星的存在指明了他的位置,她赶紧走过去,把烟从舅舅手中抢了过来掐灭了,舅舅被烟呛到了,连着咳嗽好几声。 “您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啊?”她怪怨道,赶紧给舅舅拍着背。 待咳嗽停止,舅舅才说:“诗媛,对不起,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舅舅都没能了解到你的内心,没有关心你的感情生活!” “舅舅”她想要说话,却被舅舅止住了。 “诗媛,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时候都是藏在心里,宁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哭,也不愿意跟我们说。你的心里想什么,你喜欢什么或是讨厌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和慕飞的事,这些年你舅妈跟我说过很多次,我们出去碰到慕飞的父母,都会聊起你们两个,我们都以为你们一定会成为夫妻。说实话,我们两家四个大人都在期待着你们两个结婚的那一天。可是你们两个密不透风,我们可以做什么?” 落地灯朦胧的灯光照着舅舅严肃的神情,诗媛一言不发。 “慕飞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清楚,他比汪子轩更适合做你的丈夫,他比汪子轩更爱你!今晚他为什么来,是因为他无法割舍自己的感情。汪子轩呢?他算怎么回事?诗媛,我至今都不知道汪家为什么非要你嫁给汪子轩,子嫣是你的朋友不假,可是,汪子轩是汪家唯一的男丁,汪家那样的家庭,在汪子轩的婚事上绝对不会是随随便便的。” 舅舅盯着她,有些不悦,甚至是一脸怒容。 诗媛长这么大,舅舅从未这样对她生气。 “诗媛,感情之事是你的私事,原本,你和谁交往,想和谁结婚都是你的自由,我不能干涉。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算是你的家长吧!你都和汪子轩注册成为了合法夫妻,我始终都搞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最基本的知情权,我总该有吧?” 舅舅生气了。 诗媛没有讲话,舅舅心情略微平静了,才叹息道:“诗媛,你爸妈不在了,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做父母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孩子能够幸福!为了孩子的幸福,父母可以付出一切!我不想你用自己的终生幸福来换取我的自由!” 诗媛握住舅舅的手,微笑着说:“我知道您心疼我,您想知道为什么汪家非要我嫁给汪子轩吗?” 等舅舅心情略微平静,她才说:“因为汪默枫说,我是唯一可以让他儿子成为一个成熟男人的人。” 舅舅很是惊讶,她解释说:“我和汪子轩很早就认识,这些年他老是在美国待着,我们经常见面。其实,他早就跟我求婚了,只是我一直没有答应他!” 为了安慰舅舅,她开始有的没的一起说了。 “慕飞嘛,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的,没有谈结婚什么的。从今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至于汪子轩嘛,舅舅,您也别老是用有色眼镜看他,他其实挺不错的。虽然脾气臭点,不过,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每次吵架,他都赢不了我的!再说了,汪家人都很喜欢我啊,我嫁过去,绝对不会受一丁点的委屈,您就放心好了!等婚礼结束后,您就赶紧把公司卖了和舅妈旅行去吧!反正那公司也赚不了什么钱,您还得费心,现在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很多公司倒闭的,您还是趁早把它结束算了,也安心。至于以后嘛,您要是实在闲着无聊,可以给人拍照啊什么的,不是很有意思吗?”诗媛就这样连哄带骗的把舅舅的疑虑打消了。 “可是,慕飞他”舅舅心中始终放不下慕飞的事。 “没事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会想清楚的!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是离开别人活不了的!”她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中的伤痕裂开了更大的缝隙。 生活还在继续,不管是被关爱还是被伤害,人生的道路总是需要自己往前走! 慕飞的到来,让诗媛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而汪子轩的心也因为娴雅突如其来的那个电话而乱糟糟。 过了一天,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之后,而围绕着婚礼的所有准备也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根据汪家的意思,婚礼在汪家大院举行,至于出席婚礼的嘉宾,诗媛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便只有叶晨夫妇,因此,宾客主要是男方邀请的。而新人的男女傧相呢,诗媛请了依璇做自己的伴娘,汪子轩的伴郎则是好友欧怿嘉。 慕飞走后的当天上午,诗媛心情极为低落,一直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却说不清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九点多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然是汪子轩打来的! 奇怪,这家伙要干嘛? 市中心东方银行本部,十七楼的会议室内,汪子轩正在出席由银行部门经理和智囊团举行的决策会议。这会议原本该在周一举行的,却因汪子轩注册结婚的缘故而改到了周二。 早上八点半,会议准时开始了。可是,汪子轩一直感觉到昏昏沉沉的,他连着喝了好几杯咖啡提神,却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参加会议的工作人员很难得的发现老板今天开会竟然打盹了,全都面面相觑,不置可否。就连做报告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进行报告,尴尬地停了下来。 这时,坐在汪子轩身边的银行执行总监蔡先生小心推推汪子轩的胳膊,这才把他从困倦中拉了回来。 “你是不是生病了?看着脸色不对,要不要看看医生?”蔡先生示意会议继续,悄声问汪子轩。 “可能是昨晚睡觉着凉了吧!抱歉!”他说道。 “还是看看医生吧!别撑着了!”蔡先生劝道。 “等会议结束再说!现在停下来不好的!”汪子轩说道。 “咦,你夫人不就是医生吗?要不,让她过来看看?”蔡先生突然想起来。 汪子轩刚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听蔡先生这么说,立马被呛到了,在那里咳嗽起来。众人皆盯着他,他便说:“你们先继续!”之后,走出了会议室,打开手机给诗媛拨了过去。 是啊,自己的夫人是医生,在这个时候还是得做个样子给别人看,搞不好谁是老爸暗中派来的“奸细”呢! “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到银行来一下!”一接通电话,他就这么说。 “不舒服?你自己去看医生好了,叫我干嘛?”她本来就心情不好,听到他这语气,自然也会有些冒火。 “我现在在开会,没有时间出去。再说了,要是连个感冒都看不了,你都在学校里学了什么?”他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可是,因为嗓子也有些发炎,声音一大就开始咳嗽。 一听他这话,她就想吼他,可是又听见他在那边咳嗽着,便压下火,说:“好吧,我尽快赶过来!” 电话挂掉了,他又返回了会议室。 诗媛跟舅妈说要去汪子轩的办公室,舅妈怕她不认路,专门给她解释了一通,又让她带上家里的医药箱,里面有温度计、听诊器、血压计还有一些常用的药物。 “现在你们是夫妻了,必须互相扶持才对,记住了?”舅妈叮嘱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诗媛虽然嘴上这么答应着,心里却是把汪子轩咒骂了不知多少遍。估计这会儿汪子轩喷嚏打个不停才是! 被舅妈嗦了一阵子之后,诗媛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门了。 071小姐,您很面熟啊! “真是的,凭什么这样子支使我?这个死汪子轩,等会叫你好看!哼!” 从她家里去东方银行所在的市中心商业区,有很远的路。为了赶时间,她先出门到了地铁站,按照舅妈交代的乘坐地铁,到站下车,之后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可是这一路,她一直嘴巴不停地这样嘟囔着。 “麻烦去东方银行!”她对司机说。 诗媛很奇怪,怎么这位司机先生好像在盯着她一样的,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医药箱。过了几分钟,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那位司机才试探性地说:“小姐,您很面熟啊!” “是吗?像我这样相貌的人很多吧!”她还是微笑着答道。 “您,您,”那位司机犹豫着,又看了她一眼,问,“您是不是那位嫁到汪家的许小姐?” “咦?”她惊讶地盯着司机先生。 司机先生微笑着说:“今天早上的报纸有刊登您的照片,您自己看看啊!”说着,他指指前排座位前的储物盒,诗媛取出报纸一看,果真上面有昨天她和汪子轩在注册后拍的照片。看着司机先生友好的笑容,她立刻为自己刚才对人家的怀疑感到内疚无比。 “您是要去看望您先生吧?真是幸福的小夫妻!祝你幸福啊,许小姐!”司机先生说道。 “谢谢您!”她也回以感激的笑容。 不管自己怎样排斥这场婚姻,对于陌生人如此善良的祝愿,她怎么会不感激人家呢? “您一上车我就感觉您可能就是汪家的新媳妇,只是没想到您会从地铁站出来坐出租,我以为像您这样嫁入豪门的人都是”司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笑了。 “我刚回国,这里的好多路都认不得。而且,现在道路拥挤,做地铁很方便!”她回答道。 “您家里的司机不送您出门吗?”司机先生问。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啊!何况,自己出门的话,可以遇上您这样有趣的人,这样聊天好玩多了!”她微笑着说。 听她这话,司机先生大笑起来,并说:“我的女儿比您小一些,现在也在读医生呢!听说您是很优秀的医生,我会督促女儿像您学习的!” 医生啊!诗媛暗自叹息,不知自己何时才可以做医生啊! 她感谢了对方的夸奖,继续聊着,就这样过了将近十分钟才到了东方银行。 向司机道了别,并给了人家丰厚的小费,她便走进了银行的大门。 在门口询问了汪子轩办公室的楼层,她乘坐电梯直接上到了十九楼。 电梯里没几个人,她瞥了一眼,都是着装很正式的男女,估计是银行的员工吧!可是,她的余光却扫见那几个人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这也难怪,的确是很少见背着医药箱进银行的人。 电梯的速度很快,等她出了电梯门,才听见同行的那几人嘀咕说“她是不是总裁的新太太啊”! 新太太?这个称呼还真是有意思! 她听见了,却是没有回头。 也许是汪子轩交代过门口的秘书台了,诗媛一到,便有秘书请她去了他的办公室等候。 她放下医药箱,坐在椅子上活动着肩膀,那位女秘书赶紧要给她揉肩,她却拒绝了。 “不用了,你去忙吧!”她说道。 那位秘书也不好意思了,便微笑着问她要喝些什么,她说“红茶就好”,又问“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说不准,一般要两个小时以上。也许要到十点多!”秘书答道。 “中间不休息吗?”诗媛问。 秘书摇头,诗媛想起他在电话里咳嗽,不免有些担心,便背起医药箱对秘书说:“你能带我去会议室吗?我先看看他病得怎么样?” “这个”秘书显然很是意外和为难。 “怎么了?是不是违反你们公司的规定了?”诗媛问。 “这个,夫人,是这样的,总裁最讨厌别人打断他开会,所以”秘书面露难色。 “没事,你带我去吧!不会耽误太久的!”诗媛说。 秘书心想,这位新夫人虽然没什么来头,可是她既然能获得汪家的支持嫁进去,必定是不一般的人物,还是不要惹的好。便赶紧领着诗媛去了十五楼的会议室。 助理叶小姐给汪子轩悄声说“您夫人到了”,他便跟蔡先生交代了一下走出了会议室。 两个人一见面,出乎别人意料的,他们并没有任何亲密的话语和行为。他抬手看了一下表,她便走过去,抬起身试了一下他的额头,只说:“有些烫,应该是发烧了。” 他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秘书和叶小姐,拉着诗媛走进会议室隔壁没人的办公室,关上门,却没有拉下窗帘。 他咳嗽着走到她身边,她从医药箱中取出温度计,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嘴巴里就被她插进了体温计。 “放心好了,我已经消过毒了!”她说道,他支吾着要讲话,她却说:“嘴巴别乱动,乖乖坐下来!” 他也知道是自己叫她来的,而且她的速度也很快,超出了他的预期,再加上现在职员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他们,因此,他便很老实地按照她所说的做。 从她把体温计插进他嘴巴的那刻,她看了一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接着便取出听诊器,示意他把衬衫的扣子解开。 听诊完毕,看着量体温的时间也够了,她便从他的口中拔出体温计,看了一下。接着,对他说:“张大嘴巴,我看看你的嗓子!” 他今天还真是乖,这让她很是意外。 和慕飞的终结让她的心情那样的压抑,虽说她没有期待可以从汪子轩这里得到什么慰藉,可是,他现在这样温顺,的确是让她的心中感到了些许的温暖。 “高烧,嗓子有点发炎,肺部有些杂音。你该去医院看看了!”她说。 “要是有时间去医院,我还用得着叫你过来吗?随便给我点药就行了,我还要去开会!” 她看了一眼办公室外面,见他的助理还在等,便从药箱里给他拿了几粒药出来。他自己起身倒了杯水,将药喝了下去,却还是在咳嗽。 “你还要多久?”她问。 “不知道!”他站起身准备走,又对她说,“你回家去!” 她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锁好医药箱,准备离开,却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你等等我也行,我可不想让别人发现好像你我在吵架!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说完,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便离开了。 约定啊!是啊,那个约定是不该忘记! 她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方才带自己来的那位女秘书正在身旁对她微笑。 “夫人,总裁请您去他办公室等着!”秘书说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秘书回到了汪子轩的办公室。 没有心思干什么,她一直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想着自己的过去还有将来! 072你,你,你怎么在?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身后有人咳嗽,她回头一看,问了句“你怎么会烧的那么厉害?” “昨晚不小心着凉了而已!”他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地答道。 她见他这样,也懒得再问,便说“你这样怎么工作?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回家休息去吧!” “我也准备回家呢!走吧!”他咳嗽着,从衣橱里取出自己的大衣,说道。 她也赶紧拿着医药箱跟在他身后,他却挽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从楼道里直接走进电梯,一路上碰上为数不多的员工向他行礼,他只是那样走了过去。 进了电梯,只有两人时,她甩开他的手,说道:“板着个臭脸,装什么酷?” 他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电梯一直到地下车库停下,他拽着她往自己的车位走去。 “嗳,你这样晕乎乎的怎么开车?”她提醒道。 “你以为我脑子坏掉了吗?谁说我开了?你是干嘛的?”他直接把钥匙塞到她的手上,钻进车子。 “不可理喻!”她忿忿道,却还是坐到主驾驶位发动了车子,驶出了车库。 “去医院怎么走?我不认路?”她说道。 “回家,去什么医院?我又不会死!”他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给你个机会救死扶伤,你还不乐意?” 她瞥了他一眼,听他又咳嗽了几声,心里也有些不忍,便把车子往枫林路那边的山上驶去。 他咳嗽着在旁边睡着了,趁着十字路口等红灯的工夫,她找到空调开关,打开了空调。 回到家把他安顿到床上,可是他好像没打算让她走,一会要喝水,一会又嫌家里温度太高,总之就是让她没有一刻休息的时间。她跟他抱怨之时,他却说“我是病人,你这么凶我,哪里是个医生?” “你”她被气得无语,可是因为被他说到要害,也无法反驳他。 见她这样,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汪子轩,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她也火了,不管他浑身不舒服,拿起靠枕就朝他的身上抡过去。 “死丫头,你敢打我?”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蹿起来,跳到地上,指着她咳嗽道,“我警告你,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最好乖一点,否则” “否则?否则你还想怎样?还想怎样使唤我?”她把靠枕直接朝他扔去。 两人隔着床对峙,谁也不愿意服输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心情都不好,看着对方越来越火。 “不愿意待着就走好了!没有你,我又不会死!”他怒道,拉过被子把自己包着睡在床上,好像是不愿看见她一样的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走就走!”她使劲甩上卧室的门,气呼呼地往楼下走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又再次大力地把被子盖过去。 可是,当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刻,脚步又停住了,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想想他生病的可怜样 他一直无法睡踏实,半梦半醒间来回。一会儿看到娴雅走进来坐在他身边,一会儿那张脸又换成了诗媛。 妈妈打来了电话,问他是不是病的很重,有没有看医生之类的。他说“没什么大病,感冒而已,许诗媛在这边!”妈妈听诗媛在,也就放了心,嘱咐他好好休息之类的。 挂了电话,他感觉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便裹着毛衣走到楼下。 也许那家伙真的走了吧! 屋里空空荡荡的,他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咳嗽。 口渴了,家里也没人,他便自己走去厨房倒杯水喝,没想到厨房的门关着。等他开了门,才真正被吓到了! “你,你,你怎么在?”他惊道。 此时的某人,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厨师,瓦斯炉上的锅里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东西。 被他这样问了,她其实是有些下不来台的,难道要说自己是担心他才没有离开的吗? 唉,许诗媛才不是这么老实的人呢! “你起来干嘛?我又不会把你的房子给烧了,怕什么?”她一边切着胡萝卜,反问道。 他几乎是冲到她面前的:“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给你煮点汤喽!病成这个样子,难道还想饿死不成?”她把胡萝卜扔进汤里,然后拿着勺子慢慢搅动着。 他凑近一看,天啊,里面绿油油这是什么东西?现在又扔进去胡萝卜? 她这样子,在他看来,像极了童话里正在炼制什么毒药的巫婆! “我才不要吃,万一中毒了怎么办?”他捂住鼻子,说道,转身就从柜子里取出来一个空杯子倒了杯温水。 她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么大的人,还这么胆小的,真受不了! 心中虽如此想,嘴上却说“放心好了,这是给你补充点维生素而已。你现在这样,吃什么东西都没胃口,就喝点蔬菜汤好了!” 他坐在餐桌前,手中抱着杯子,望着她的背影,却想着昨夜那个电话。 不管过去多少年,娴雅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控制他情绪的人啊!她不高兴,他就会不自主地折磨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是自找苦吃! “汪子轩”她叫了他一声,他却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见。 她回头看着他痴痴呆呆的样子,不安地走过去,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他这才恢复了正常,却听她极为认真地说:“不烫了啊!难道是脑子烧坏掉了?” “去,死丫头,你脑子才烧坏了!”他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气呼呼地将杯子放在桌上,说道。 她不禁笑了起来:“嗯,知道骂人,说明还是正常的,嗯,不错!安心安心!”她笑着走到瓦斯炉前,继续搅动着锅里的“毒药”! 就在这一刻,她在厨房里滴沥桄榔的声音唤起了他内心某处温暖的情感,这种暖暖的感觉,真的好舒服! 厨房里没有人讲话,即便是到她落入某人的怀抱,即便是他的手握着她的一起炼制“毒药”。 这样的静谧之中,两人的心是否像身体一样距离如此之近?谁也不知道! 只是,每个人心中的秘密都不会向对方讲出来,不会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是怎样的痛过。因为,伤痛只有自己才可以想办法愈合,说出来也没有用处! 这样宁静的气氛,很快被一阵敲窗户的声音打破,两人都被吓到了,循声望去,竟然是丁皓楠在笑嘻嘻地敲着厨房的玻璃。 汪子轩赶紧松开手,诗媛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方才的情形是怎样的暧昧,他们自己十分清楚。 “你,你去开门!”他说道,又开始咳嗽起来。 她便赶忙走去门廊那边,打开了门。 “嗨,勤劳的新娘!”丁皓楠笑着打招呼,紧随身后的是欧怿嘉和费安辰。 “新娘子,你本人比照片上美多了哦!”欧怿嘉笑道。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她在心里感叹,却还是面带微笑的请他们进屋了。 073你欺负新娘子做什么? “子轩,我们还以为你一个人在这儿生病受苦,特意跑来安慰你。没想到你,啊,美人在怀,病好了吧!”见汪子轩端着水杯子从厨房走出来,丁皓楠故意说道。 诗媛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拿眼瞟着汪子轩。 “哎呀,皓楠,你欺负新娘子做什么?太不厚道了!”欧怿嘉笑着说。 费安辰一直微笑不语,汪子轩便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过来瞧瞧你啊!看来我们是打扰到你们夫妻恩爱了!”欧怿嘉道。 诗媛见状,赶紧从客厅去了厨房,一来是要给客人泡茶,二来她现在就想离他这帮朋友远一点,各个嘴巴恶毒之极! “感觉很不错哦!像是夫妻的样子啊!”丁皓楠小声说道。 “子轩,现在不想着离婚了吧!这么温柔贤惠的太太,瞧你过去把人家说的!你啊,就嘴硬吧,明明心里喜欢的要死,嘴巴上就是不认!”欧怿嘉道。 费安辰无声地笑了,望着三个好兄弟。 汪子轩听这话,不知如何应对。说她不好的人是他,和她分不开的人也是他,现在又被好朋友抓到了证据,他哪里抵赖去? 诗媛端着茶从厨房出来,四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有些怪异,却不知说什么。 这时,费安辰微笑道:“我们四个一起长大的,自家兄弟!” “是啊,我们可是鼎鼎有名的S4呢!”丁皓楠得意地对诗媛说道。 “S4?”她没明白,不解地望着身边的汪子轩。 “super4的意思!”汪子轩解释道。 “super”诗媛看着四个大男人,神情难解。 “新娘子,别崇拜我们哦!哈哈!”丁皓楠就喜欢开玩笑。 “super4?”诗媛盯着汪子轩,“我看是stupid4还差不多!” 正在喝茶的几人全都被呛到了,汪子轩一脸无语地盯着诗媛,她却起身去了厨房。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费安辰问:“子轩,怎么回事?几年不见,她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火爆?” “stupid4?哈哈,亏她想得出来啊!”欧怿嘉笑道。 “子轩,你这新娘子,我喜欢!现在会这么损咱们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太好玩了!”丁皓楠道。 汪子轩有些难堪地解释道:“是我把她给惹毛了,她在和我生气呢!” 原本三人是因为诗媛这个特别的解释而感到惊异,现在,汪子轩这句话的威力,丝毫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三人盯着他,过了好一会,欧怿嘉才说:“子轩,我们没听错吧?你,你说什么?” 汪子轩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出问题了,可是越解释会越乱,与其被他们抓到更多的话柄开他的玩笑,倒不如闭嘴来的干脆。 费安辰微笑道:“子轩,看来你的终结者到了!” 三人大笑,汪子轩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也没办法了。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听子轩说过这样的话。”丁皓楠坐到汪子轩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你就死心了吧,离婚什么的,想都别想!这样有个性的女孩子,要是放手了,你可是一定会后悔的!” “皓楠说的对!”费安辰接着说,“子轩,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告诉你啊,就给你做一次伴郎,你要是离婚了,以后就别想再找我来做伴郎!”欧怿嘉说道。 汪子轩扫了他们三个一圈,叹道:“现在就是想离也离不了啊!我没有那么多钱!” 三人不解,汪子轩这才把那契约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没想到三人竟然极力支持汪默枫的行为! “我现在真是佩服死汪伯伯了!这件事做的真是好!坚决支持!”欧怿嘉说道。 费、丁二人也是同样的态度。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我都快愁死了,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还说这种话!是不是兄弟?”汪子轩说着,又咳嗽起来。 “你啊,还是乖乖地和新娘子恩爱去吧!以后,别再说什么离婚、说人家不好的话了!”丁皓楠道。 诗媛站在厨房门口,其实早就听见这些话了,只是一直都没有过来。 “诗媛,过来坐啊,一起聊聊!”费安辰招呼道,“我们会时常来打扰你们的,你可别赶我们哦!” 费安辰依旧和过去一样的温文尔雅,他的微笑让人感觉很舒服,怪不得他们都叫他大哥呢! 诗媛这么想着,便走过去。她本是要坐在汪子轩身边的,却被丁皓楠拉了过去,硬拽到自己身边的位置,还说“子轩这家伙,看来还得你收拾!” 她看了汪子轩一眼,却说:“他那么凶的,我哪里敢收拾他?” 汪子轩沉默不语,又不自主地咳嗽了几声,她见此情形,便起身去给他端来煮好了的雪梨川贝汤,他也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汤碗,慢慢喝了起来。 那三人见状,会心而笑。 “子轩,要是我娶到诗媛这样好的太太,做梦都会笑醒的!”丁皓楠道。 汪子轩却说:“等你被揍的时候,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诗媛真想掐死他算了,若不是当着这几个人的面,估计汪子轩就惨了。 “哪怕是挨揍,你也乐开花了吧!就是嘴硬!”欧怿嘉道。 “唉,我在家里的地位就已经够低了,姐姐妹妹一个比一个凶,现在又来了一个,”他瞥了诗媛一眼,“我上辈子做什么孽了?真受不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抓到她的弱点了,知道她会在外人面前保持端庄的仪态,这才使劲抓住机会损她。而她也不能发作,只得把所有的怒火压在心里。 好你个汪子轩,等着瞧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喝完了,把碗递给她,说:“太甜了,你究竟放了多少糖?” “没有啊?我尝过了,你以前做的不就是这种甜度吗?”她以为他是真的觉得甜了,很认真地跟他解释。 谁知 那三人或是笑得前仰后合,或是忍俊不禁,而她一看汪子轩的脸,不是阴云密布,而是已经下起雨了,完全可以拧出水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红着脸赶紧去了厨房。 “新娘子,不如你加入我们吧,以后我们就是S5,怎样?super5也好,stupid5也罢,加入吧!”丁皓楠算是缠上诗媛了。 诗媛扫了汪子轩一眼,说道:“把他踢出去,我就加入!” “才不呢!要是把他踢出去啊,你就舍不得了!”欧怿嘉笑道。 舍不得? 诗媛和汪子轩四目相视,只是刹那便移开了眼神。 那三人也不再捉弄他们了,便聊起别的事情,诗媛则是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虽然这四个人都是出身富贵之家,可是,他们给她的感觉和中学时候那些富人家的小孩不同,也许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吧! 晚上五个人一起出去吃晚饭,之后,诗媛便开车和汪子轩回了枫林路的家,那三人各自回了家。 他的烧退了,可是咳嗽还是没有停止,这得好几天才好。可是,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安安静静地靠着座椅。 因为是晚上,又是山路,她格外当心,车子的速度也很慢。 她不知道,其实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 这是自己的妻子吗? 心中的那道坎,是否可以迈过去?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把浴缸中的水温调到最舒服的四十二度,然后就去书房叫他泡澡。 他白天使唤她,又在朋友面前说道她,她本来是想在晚上报仇的,可是见他回家换了衣服后就直接去了书房工作,就把报仇的事暂时搁置了。 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这么想着,走到他书房门口,见他坐在电脑前工作,又见他咳嗽,便叹了口气,走到厨房去把雪梨汁呈了一碗端了上来。 “把药吃了,再把这一碗喝掉!”她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乖乖地听了话。 “去泡个澡早点睡吧!工作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做吧!”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心。 他虽是习惯了她这样,却还是说“等会儿吧,还有两份报告看完了就睡!” 之后,他再也没有抬头,视线一直停在电脑上。 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个性她还是很清楚的,一忙起工作来就什么都不顾。 然而今天晚上,她却说“要是把身体搞垮了,你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除此之外,她也不愿多说,便端着碗走了出去。 此刻的他很清楚,不是雪梨汁让他感觉到甜,而是这样被人关怀的感觉,这样被人呵护的感觉! 上到二楼,她发现书房的灯灭了,只有走廊里的灯是亮着的。 难道他这么快就睡着了? 这么想着,她轻手轻脚走进卧室。 “陪我一起洗!”他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在她的耳畔细语道。 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房里的黑暗丝毫压抑不了躁动不安的心! 从一开始,他们就区分不清到底是谁诱惑了谁? 也许,世上很多事根本不需要搞得那么清楚,爱或不爱又有什么关系?跟着心的感受走就好,走到心带去的方向,忠实于自己内心的感受! 今夜,与昨夜不同,身边有人会陪伴着自己,所有的不安和烦乱都将不复存在! 夜深沉,人沉醉! 074娴雅生气了吗? 他不知为何只是过了一个白天,自己的心情就会差异如此之大? 昨夜因为娴雅那个电话,他回家竟然忘记了打开空调,一个人呆呆坐在空荡荡的家里胡思乱想。 娴雅生气了吗?她会不会恨我? 他又给娴雅重新拨了几个电话,可是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转到了语音信箱。对着语音信箱,他却无话可说。 也许没有直接和她交谈是件好事,因为他不知道电话接通后该说什么。跟她解释整件事吗?她会相信吗?现在就连姐姐都认定他爱许诗媛,娴雅还会相信他的话吗? 心情如此烦乱,加上家里温度太低,他着凉了。等到天亮时才发现自己有些发烧,可是想着早上还有会议,便赶紧去了公司。 经过了这一天,看着她那么认真地照顾自己,虽然被她揍了,被她当着朋友的面损了,可是到了晚上这会儿,他的心底开始觉得暖暖的。 看着她端着空碗走出书房,他无法再这样平静地坐在电脑前工作,关了电脑,取下眼镜,关灯走了出去。 她去了楼下的厨房,他看见了,便打开了走廊里的灯,走进卧室。 浴室里,他伸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真的感觉很舒服。 她真的很细心! 他的嘴角向上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被一个人这样关心着,真是幸福的事! 诗媛上了楼,一楼的灯便全都自动关闭了。 这一整天也把她累的够呛,虽然和过去工作的强度无法相比,可是她觉得累。这疲劳源自于她的内心,源自于慕飞。 她感觉自己的脚步很沉重,叹息着慢慢上了楼。 可是,等她进到漆黑的卧室时,却被他从身后抱住。 “你怎么”她想问他怎么不在工作,可是,他似乎不愿意给她时间来提问,将她那圆润的耳垂含在了自己的口中。 她本能地想要从他的怀中离开,可是他的双臂牢牢地卡着她,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汪子轩,你不要这样!”她没有一丝心情和他玩这男欢女爱的游戏,至少此刻还没有。 他向来就是如此,自己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下去,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生活。此刻,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没有理会她的拒绝。 拉起她的衬衫,一只手熟练地探了进去,解开了胸衣的扣子。 “别再玩了!你赶紧去泡个澡睡觉啦!”她又一次提醒他。 “我要你陪我洗!” 这句话突然令她有些惊诧,这家伙,在想什么啊? 夜如此安静,急促的呼吸声听来是那样的清晰。 他的手极为不安分,而他的吻也沿着她的脖颈往下移。 “不要这样,你”她的头脑依旧清醒,这让他有些挫败。 感觉到他的手从自己的胸前移开,吻也停止,她不禁有种解脱的喜悦。然而,这种喜悦刹那间便被疑惑和慌乱所替代。 “你放开我,汪子轩,你放开我!”被他扛在肩上,她使劲敲打着他的背。 他依旧无语。 哗啦水声响起,水花四溅。 只有大约二十秒的时间,她从水中探出头,可是因为被水呛到了,她不止不停地咳嗽,鼻子里也因为进了水,感到火辣辣地疼。 “去死啦你,汪子轩”她双手撑着浴缸的底面坐起身,擦着眼睛吼道。 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她很奇怪,睁眼一看 “你干嘛脱衣服?汪子轩!你,你” 他要干什么,她很清楚,而她又不想那么做,便赶紧准备离开此地,却听他威胁道:“你是不是嫌水喝的少了?” 说着,他已然近乎一丝不挂地朝她走来。 “你疯了你,干嘛不穿衣服?”她的手试图抓着浴缸的一侧站起来,惊恐地望着他。 “穿着衣服怎么泡澡呢?可爱的夫人!”他的速度比她要快,此时已经钻到了水里面,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不怀好意地说道。 她显然对这个“夫人”的称呼很是不适应,羞红了脸蛋。 就在她失神之时,双唇突然被他攫取,他的吻是那样的激烈和霸道,不容她有丝毫的回避,而她也只有无力承受着。 将她的身体抵在浴缸边上,一只手托在她的脑后,另一只则隔着她湿漉漉的衣衫抚摸着她的身体。 一切都在他的主导之下进行着。 他没有给她时间思考是接受还是拒绝,哪怕是她的呼吸也在他的掌握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却拉扯着她衬衫的纽扣,将她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气和水中。 他的目的显然不是止于此处,就在他拉扯着她裙子上的拉链时,她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他的手,抗拒着他。 没有一句话,只有水花不停地溅起来,这是因为两人还在角力之中。 他终是无法忍受她的反抗,紧紧攥住她的双手,直逼着她的双目,没有一句话,只是这样盯着她。 他想要什么,她很清楚,可是 “我不想要!”她也说的很直白。 “不行!”他低吼道。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她光滑的背上,而他亦选择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腰间。她只是那样趴在他的身上,却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体某处的异动。 “汪子轩”贴着他的胸膛,她叫了声他的名字。 “什么?”他的手正在她的身上游弋。 她挺起身,露出淡淡的笑容望着他,说了句“你病了”。 浴室里的灯光是非常柔和的暖色,温暖的光辉包围着她,而这笑容,在他的眼中竟是那般的妖冶。 他挺起上身,与她紧密相贴 “所以才需要你来治疗!”他只是这么回了一句,便用自己的吻唤起她身体深处的渴望。 075这样的醉心缠绵 不知是人的热情还是蒸汽的缘故,墙上的玻璃已经蒙上了朦胧之色,却依旧可以映着这对夫妻模糊的身影。 她微眯着双目,紧咬着嘴唇,双颊泛红,在他的腰间起伏,而那水波也从她的身边向着周围散开去。 他挺起身,温柔地怀抱着她,时而轻抚着她的肌肤,时而亲吻着她。 这样的醉心缠绵,直叫两人忘却了一切的忧愁。 依靠性事疗伤,是不是有些荒唐?可是,不得不说的是,这种荒唐的疗法在某些状况之下很有效。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是很沉。虽说两人都是习惯早起之人,可是今天即使到了天亮也没有按时醒来。直到电话催醒了梦中人 诗媛习惯性地闭着眼伸手在枕头边上乱摸,寻找着手机所在之处。右边找不到,她转了个身,往左边寻去,谁知摸到的是某人的脑袋! “啊”她一下子惊醒了,睁大双眼盯着他。 “你神经病啊,抓我的脸干什么?”他也是一脸怒容盯着她。 她哪里是会被他吓住的?对于他的抗议,根本不予理会,坐起身到处找手机。床上没有,好像声音是从墙角的小几上传来的,她便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接听了电话,却不知某男正支起身饶有兴致地观看着眼前这一幕! 是子嫣打过来的,问她几点去汪家确定婚纱的事。诗媛这才想起来昨天和子嫣的约定,便说她尽快赶过去。 挂了电话,她转身往床边走去,不经意间看见了他不怀好意的笑。 “切,笑什么笑?”她不屑地说道。 他咳嗽两声,振振有词地答道:“娇妻如玉,为夫的我多看两眼有什么过错?”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赶去接电话竟然是裸着身体的,快步冲到床上,拉过被子包着自己的身躯,恨恨地盯着他。 他却死性不改,爬到她的身边,带着一贯那痞子似的笑,问道:“夫人,昨晚可满意?” 她一把推开他,抓起枕头就往他的身上砸去。 他一边抱着脑袋挨打一边笑道:“你这死丫头,享受过了就不理会人家了?忘恩负义!” 被他这么一说,她的火气更大,抑或是因为羞涩的缘故吧! 她不停地打着他,而他却从刚开始的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开始躲避了。 “死丫头,你到底要打多久啊?”他从床上跳下去,站在另一侧盯着她大声吼道。 她把枕头扔到他的身上,他极快地躲闪了攻击。 “去死,不理你!”她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只露了双臂和肩膀以上的部位在外面。 “过河拆桥的就是你这种人!”他忿忿地爬上床,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扯,可是她根本不让他,两个人便开始了抢被子大战。 若是有人有幸目睹了此景的话,谁会想得到这两个人就是昨晚恩爱缠绵、难舍难分的那对夫妻呢? 这场战斗,许诗媛因为力不及人而输了。 看着他美滋滋地拉过被子,轻轻地盖在身上躺下身,还冲她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让她气愤难平 “死丫头,你敢踢我?”他一下子坐起身,盯着她吼道。 她却是不予理会,转过头。 “有胆子你再踢一脚试试看啊!”他说道。 “无聊!懒得理你!”她看了他一眼,回道,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准备起床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见人家不接招了,他一个人玩也没意思,便躺在床上无聊地望着她。 突然间,昨晚的一切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那浴缸里,她的衣服 “汪子轩”她回头喊了他一声。 他被她这突然的一叫给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疑惑地问:“又怎么了?” 她抓住他的胳膊,一脸无助加恐慌地望着他:“怎么办?我的衣服全在水里面,我没有衣服穿了,子嫣还叫我赶紧去你家,怎么办怎么办?” 谁知他不但没有像她那样的慌张,反倒是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啊?赶紧想办法啊!快点!”她摇着他的胳膊。 他止住笑,一脸严肃地盯着她,说道:“求我,求我的话,我给你想办法,要不然” 她的手突然按紧了,他故意叫道:“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还想我帮你?想得美!” 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她不情愿地松开了。 “求我啊!”他瞥了她一眼,便回过头,却还是用余光观察着她。 死丫头,看你还跟我犟!我就不信你不低头!哼! 心中虽这么想,可他还是怀疑她会开口求他,她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了。 她低下头又抬起来看着他,然后又低下,这样反复好多次,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见此情形,他的心中有些愧疚,不过,那只是一点点的愧疚,觉得自己不该趁火打劫,强迫她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起她平日里对自己的无视和暴力,他决定坚持下去,看她会不会低头。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好似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样 “求,求你!”她低着头说。 他低头瞧了一眼,她抬起头望着他,他又赶紧别过脸,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我说了,你该想办法了吧!” “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听见!”他也不看她,只是这样说道。 她压住心中怒火,盯着他。心想,叫你得瑟,等你事情解决了,看我怎么报仇! “求你!”她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些,可是他依旧装作没听见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似乎越来越沉迷于和她这样吵吵闹闹、互不相让的情景。而人呢,一旦迷恋什么,就会很容易陷进去。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依旧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么多年下来,和她这样的相处,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一种想要摆脱却又无法抗拒的习惯! 他喜欢看她被自己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喜欢她没有做作又调皮的样子,甚至喜欢被她揍!呵呵,他不知道这都是因为什么。 她又重复了一遍,见他没反应,突然提高音量喊道:“你聋了吗?我已经说了好多遍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死丫头,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他盯着她,眼色阴霾。 见她收敛了情绪,露出极为可怜的神情,他便装腔作势地说:“嗯,办法呢,我有” “快说啊!”她拽着他的胳膊,央求道。 他突然一阵得意,却还是把这份自得隐藏在心中,没有让她察觉。 “等会我给叶小姐打个电话,叫她给你买一套衣服送过来不就行了?”他极为轻松地说道。 “啊?”她很惊讶,紧接着又说,“内衣呢?” “笨死你算了,让她一道买了!真受不了你!” 听他这么说,虽然她觉得让别人给自己买了衣服送过来很怪异,还是把他的手机给了他。 “赶紧啊,要不然去你家就太晚了!”她催促道。 看着他给叶小姐交代着,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可是,听到他给叶小姐说衣服的号码之时,她惊呆了。 076你的号码我会不知道?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了?”见她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他问。 “你,你什么时候看了我的号码?”她问道。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答道:“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的号码我会不知道?”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他无言地望着她,沉默许久。 “等会我先送你去妈妈那边!”他说道。 她正在低头吃早餐,听他这么说,突然抬起头问“你还有事?” “还有工作!”他只是这么简单的答了一句。 “你的感冒,已经好了?”她的语气听来很是关切。 “多亏你啊,昨晚的,特别治疗!”他故意把后面那四个字拉得很长说出来,看了她一眼,才预感到大事不妙。 “你,你别胡来啊!”他赶紧擦了一下嘴巴,起身离开了餐桌,往客厅奔去。她却紧紧跟着他,一把抓起沙发靠垫朝他砸去! “汪子轩,我警告你,不许再说!”她一边捶打他,一边说道。 “死丫头,人家是真心诚意地感谢你,你就这样啊?”他反击般地攥住她的双手,嬉皮笑脸地说。 “你这叫感谢?你分明就是故意叫人家难堪的!去死啦你!”她虽然努力反抗他的钳制,却始终是敌不过。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地出了门,可是到了车上,她依旧气愤难消,根本不理他。 “嗳,苦着个脸干什么?你想叫我妈看出来吗?”快到汪家了,他才提醒道,她却还是愤怒地盯着他:“汪子轩,以后别想叫我帮你做什么!” “哎唷,你这话说反了吧!是我帮你好不好!”他看了她一眼,又平视着前方的道路,“狗咬吕洞宾!”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着急忙慌的跟人家打电话说‘我没时间看医生,你过来吧’这样的话?”她故意用一种很娘的声音重复了他曾经说的话,然后很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别自作多情了,要不是怕被我爸发现异状,你以为我会叫你?”他是开玩笑的口气说这句话的,却不知此时她的心口突然一阵剧痛。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扶住座位前面。 他见状不妙,赶紧把车停在路边。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他握住她的手,将她顺势拉过靠在自己的身边。 “没,没事,就是突然,突然心脏有点抽搐!”她闭着眼,安静地坐了会,便从他的怀里离开。 “要不,先去看看医生吧!你看你这样子” “我自己是医生,我知道没事,开车吧!”她淡淡地答复他,却说不出别的话。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却没有说出来,看着她别过脸望着窗外,便启动了车子往汪家大宅而去。 母亲问他身体如何,他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子嫣在一旁说“诗媛可是专科医生,跑去伺候你真是便宜你了”!汪母便对诗媛说“辛苦你了”。 “妈妈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诗媛也极有礼貌地回应了婆婆的夸奖。 汪子轩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以微笑面对家人,偶尔看她一眼,虽然她也是面带笑容,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怪。 是自己多心了吗?她的心脏真有问题?为什么过去一直没有征兆? 他心中难免胡思乱想,可这只是他刹那间的想法,或许这些想法只在他的大脑中就那么一闪而过,并没有任何的留恋。 现在还不到十点钟,看着母亲、妹妹以及姨妈家的表妹三人给诗媛选择婚纱的风格,他便说银行还有事,向众人告别离开了。 诗媛送他到院子里,等着仆人把车子开过来。 “晚上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等我接你回家!”他只是这么说了句,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点点头。 “既然妈妈那么认真,你就配合着些,喜欢什么就直接跟她们说出来,毕竟,毕竟你是主角!”他说完的时候,车子也过来了,便松开她的手走了。 她站在台阶上,看着他驶着车子出了大门,看着那大门又关闭起来,脑海中却是他刚才说的话。 回家啊,那是自己的家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她站在那里,正面对的是一条通往正门的宽约三米的青石路,路两侧便是由修剪整齐的小松树以同心圆状围着的两组喷泉。此时喷泉依旧在不停地喷涌着,她甚至可以透过那水雾看到彩虹的形成。 因为,太阳出来了! 是啊,太阳、彩虹,为什么世上有这样美好的景致她不去看,而是一直关注着头顶的阴云呢? 这么想着,她便对着天空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往楼里走去。 汪母的外甥女岑丽欣今天是被子嫣call来特地帮忙选婚纱的,闲聊中,诗媛才得知岑小姐一直在罗马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工作,今年前半年才回国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依旧是设计服装。 “诗媛,你不知道哦,丽欣姐姐之前就在娴雅姐的公司呢!”子嫣突然提了一句。 娴雅?这个名字又出现了,诗媛的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不适。她说不清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对于娴雅这两个字会有这样的感觉,说不清,她也不愿深究。只是,她现在很好奇的是,娴雅对于汪子轩结婚的事会有怎样的反应! “哦,我忘记了,诗媛不知道娴雅姐吧?”子嫣赶紧想起来,便补充道。 “听说过的!”诗媛答道。 子嫣当然不会去追问“你从哪儿听说她”这样的话,因为她不知道哥哥和娴雅之间的事,一直以为娴雅姐是姐姐的闺蜜,跟哥哥他们一起玩大的。既然诗媛和哥哥结婚了,又恋爱这么多年,哥哥应该是把娴雅的事说给她的。 子嫣就是这样一个人,时常能根据一件事或是一句话联想很多,哪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说到娴雅,真是好多年没见她回来呢!”汪母喝了口茶,叹道。 “周小姐在那边很努力的,她的设计也很受欢迎!”岑丽欣接着说。 “娴雅也是个可怜孩子,要不是被那个后妈那么对待,她也不会离家出走!”汪母叹了口气。 诗媛一下子惊了,虽然不知道娴雅究竟是怎样的人。可是,这些年在她的想象中,能让汪子轩这个花心大萝卜这样念念不忘,娴雅一定是像公主一样的人。怎么回事?听婆婆的意思,娴雅很可怜? “她是离家出走?”诗媛问。 婆婆点头,叹息道:“她妈妈去世没过一年,她爸爸就娶了新太太进门,唉,都说这世上的后妈不好,想要找到几个好的确实是不容易!” “是啊,娴雅姐很可怜的。”子嫣接着说,“周叔叔忙着公司的事,也很少过问她,那个后妈,老是欺负她啊!那时候啊,娴雅姐经常会在咱们家住,还有呢,大姐和费大哥、哥哥他们都去找那个女人为娴雅姐出头!” “那几个孩子也是啊,为了娴雅,不知道跟周先生争执过多少次。不过呢,娴雅那孩子很坚强,也很有主见。后来周先生要她在自家公司工作,她还是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而放弃了。”婆婆说道。 “嗯,我很佩服周小姐!”岑丽欣接过姨妈的话,说道,“抛弃家中的财产,孤身一人去罗马创业,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终于成功地走到了今天!” 077爱情的萌芽已经在她的心中生… 诗媛默默地听着她们的讲述,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渐渐开始烟消云散。她没有想到周娴雅会有这样的经历,也许,这样的人才是值得汪子轩真正爱慕并坚守的人吧!这么想着,她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自卑感。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了自卑的心情,尽管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此时的诗媛不懂得,自己这种自卑感,正是因为爱情的萌芽已经在她的心中生了根。 聊着聊着,突然子嫣问“妈妈,哥哥有没有请娴雅姐来参加婚礼呢?” 子嫣这一问,让诗媛的心情也突然之间乱了,她压制着内心的慌乱望着婆婆。 “不知道啊,应该请了吧!”婆婆略有深思,看了看诗媛,对子嫣说,“等子轩回来问一问吧!好多年没见了,我真想她能回来一趟!” 诗媛没有说话,只是听丽欣又说了句“上个月我去罗马见了她,看她的精神不太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一个女孩子,虽说是结婚了,可始终都是孤身一人在外面打拼。现在经济不是很景气,欧洲那边的人也开始精打细算了,她的压力可想而知!”汪母说道。 “我倒是有点希望娴雅姐回来呢!看看丽欣姐姐不就做的挺好嘛,娴雅姐要是回国发展,应该也会很好的。再说,回来后还有大家帮她呢!”子嫣说。 “其实,”丽欣看了看姨妈,说,“我上次见她的时候也跟她提了一下,问她要不要回来看看。” “她怎么说的?”子嫣很着急的问。 所有人都是一脸盼望的望着丽欣,她却叹息着说:“看她的样子,还真是说不准!” 汪母叹道:“娴雅那孩子,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的!” 谁都没有注意到诗媛的心情,或许是没有人意识到娴雅会对诗媛造成影响! 最终,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挑选,终于确定了诗媛在婚礼当天的三套婚纱以及礼服。虽说是以诗媛的想法为主,可是,诗媛却遵照了婆婆的喜好,主婚纱选择了桂由美的设计,礼服则是选择了乔治-阿玛尼的,她没有再发表太多的意见。诗媛很清楚,这场婚礼的主角,从来都不是她!她只是作为一个摆设,放在那里完成别人的心愿罢了。等某一天到来,她就会彻底退出这场演出。 傍晚的时候,家里人都回来了,子嫣很自豪的给父亲和姐姐姐夫,还有哥哥介绍了她们一天的成就。大家也都说不错,子嫣便说“既然大家都觉得好,我明天就给桂老师他们打电话。” 诗媛没有讲话,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听着她们聊天。 吃饭的时候,汪母便问儿子有没有邀请娴雅参加婚礼。汪子敏看了诗媛一眼,见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母亲的问话,便又望着弟弟。 “她说在准备服装周的设计,工作很忙,就不来了!”汪子轩若无其事地答道。 “听丽欣说,娴雅遇到了些麻烦呢!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母亲问儿子和大女儿。 诗媛这次做出刻意的回避,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望着汪子轩。 还是子敏给弟弟解了围,微笑道:“妈妈,您别担心,我会帮她的!” 汪子轩望着姐姐,姐姐对他会心一笑,便赶紧岔开了话题。 “你们婚后就不要去枫林路那边住了,北野那里不是有房子嘛,去那边住吧!”汪默枫说道,“离家里近些,也是新房子!那是我和你妈妈送给你们的,你们要结婚了,我们做父母的可不想被你们说小气!” “北野的?爸爸说的是那间玻璃屋?”子嫣问道,汪默枫点头。 “爸爸,不必了,枫林路那边我已经习惯了,搬来搬去的”汪子轩赶紧拒绝。 “谁理你啊!诗媛嫁到咱们家来,难道要跟你一起住你那个小窝?”汪子敏说道。 汪子轩看了诗媛一眼,虽然没说话,诗媛也知道他的意思,便微笑着对汪默枫说道:“爸爸,枫林路那边的房子足够我们两个人住了,不用再麻烦了!” “这件事我们就做主了!轩儿,你明天带着诗媛去看看那个房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趁早修改。”母亲说道。 那语气,就连汪子轩也无法反驳,只得不乐意的接受了。 这一晚上,诗媛只有被别人问到的时候才会回答一两句,其余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和往常一样面带微笑听着别人说话。 汪家的家庭分工极为清晰,汪默枫负责生意的事,妻子谭慧贤则是负责基金会和慈善会等。几个孩子里头,汪子敏身为大姐,从小就担负起了很多原本属于父母的职责。因此,久而久之,对于汪子轩和汪子嫣的思想动态及行为举止,汪子敏比母亲更加敏感。 今晚,母亲当众提出娴雅的事,汪子敏不十分确定母亲是否知道子轩和娴雅的那些过去。不过,按照她对母亲的了解来分析,母亲应该是不知道的。可是,很显然的,汪子轩被母亲的问话影响到了,与此同时,诗媛似乎也有些异样。 今晚丽欣在汪家留宿,而汪子轩则和诗媛准备回去枫林路那边。 这一晚上,汪子敏都在观察着弟弟和弟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便在弟弟准备走之前把他叫到一个没人的房间,虚掩上门。 “你是不是把你和娴雅的事告诉诗媛了?”姐姐低声问。 汪子轩很是惊讶,摇头道:“我从没说过。”又问:“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怎么觉得诗媛已经知道了的样子?”姐姐担忧道,“子轩,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你既然和诗媛结婚了,就要好好对待她。不管你怎么无法忘记娴雅,都不能因此而伤害诗媛。在这件事里头,她是无辜的!” 汪子轩苦笑一下,道:“姐,我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许诗媛没必要知道我和娴雅的过去,一切都与她无关!” 姐姐的眼眸中闪过不安的神色,叹了口气,说:“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却又问,“你是怎么跟娴雅说结婚的事的?你不会” 弟弟虽然没有回答,可他的神情正是验证了姐姐的怀疑。 沉默片刻之后,姐姐才说:“子轩,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辜负了诗媛!至于娴雅的事,你以后就不要再过问了,我会处理!” “你知道她遇到难处了,是不是?”他问。 姐姐望着他,用他无法反驳的语气答道:“如果你是用朋友的身份关心她,我不会阻止你。可是,如果你是出于爱她的理由,子轩,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汪子轩拥着姐姐,说:“姐,娴雅她会回来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汪子敏已经觉得没必要再劝弟弟了,只是说了句“你已经失去了娴雅,可别再失去诗媛了!” 姐弟俩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诗媛却在门口听见了。她只是苦笑着叹了口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走到客厅里等待汪子轩。 虽说从未想过和他相爱,甚至是和他结婚,虽说已经约好离婚了,可她的心还是慌乱不已。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周娴雅不仅是汪子轩深爱的人,也是深受汪家人喜欢的。那样坚强独立的一个女子,汪子轩怎么会不为她着迷呢? 可是,他喜欢谁、爱谁,关她许诗媛什么事?这一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在听到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又像上午那样的痛了。 自己的心脏什么时候出了问题?她很怀疑,因此便决定明天去找医生做个检查看看。 078到底在等待什么? 夫妻二人向家人拜别,回去了自己的小窝。 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大家都活在自己的想法里,并且向对方隐瞒了这些。 或许是因为彼此都觉得没有必要讲出来吧! 直到回到了家,两人还是一言不发,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他打开了电视,看着新闻,而她则坐在一旁,翻了几下报纸,便将它们都收进了旧书报的堆放位置,上楼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乱按着遥控器。她听着电视的声音,那是他不停换频道的声音,她没有回头,走回了卧室。 洗漱之后,她坐在床上玩着手机里的游戏。她极少玩手机游戏,因为过去没有时间让她这样。可是,现在她在这里有大把大把用不掉的时间,手机里的游戏便成了她唯一消遣的途径了。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床头的灯亮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关了灯睡觉,到底在等待什么? 人的悲哀之处就在于此,往往会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对旁的人或是事物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和期待。 此时的诗媛,尽管认定自己不爱汪子轩,却还是期待自己可以在他的心中有个位置,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印记也好。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试问世间到底有多少人是时时刻刻可以保持头脑清醒、可以理智地看待自己和世界的?如果没有人可以做到,那么,许诗媛当然是做不到的。 因此,她就在这样的矛盾之中,坐在床上玩游戏。 心思不在游戏上面,自然会觉得时间过的慢。 她合上了手机,将它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伸出手想要关掉台灯,却还是没有关。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就躺下了,却始终无法入睡。 从上楼到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小时,可是始终不见他进来。 她又坐起身,想下床去看看他在做什么,走到卧室的门口,右手准备转动门把手时,她还是停下了。 也许他是很痛苦的吧!明知自己心爱的人不如意,却还是不能为她做些事。非但如此,他还要被迫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到了此时,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第三者。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或许,或许他还有机会和心爱的人牵手,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难。 虽然没有见过周娴雅,虽然不知道她和汪子轩为什么会这样天各一方,可是,诗媛的内心依旧被深重的罪恶感所填满。 她一直躺在床上等着他,却不见他来。她看了好几遍时间,他在楼下已经坐了快三个小时。 此情此景,她不禁在心中慨叹,两个人看似距离很近,却从来都不曾走进彼此的心。 门开了,他走了进来,她睡着了。 他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凝视着灯下她的睡容,却是沉默不语。 等他起身进了浴室,她才睁开眼,却是那样模糊的双眼。 这一夜,两人都睡的很浅,过了不久之后,都发现对方没有入眠。 “许诗媛”他轻声唤了她一句。 “什么事?”她没有看他,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我想抱抱你!”他这么说着,身体已经向她靠近了。 这样简单的拥抱,只在这无言的深夜。 此时的诗媛,或许已经预见到了未来周娴雅可能会对自己的家庭造成的影响。家庭?如果说她把自己和汪子轩当做了夫妻、当做了一家人的话。 “嗳”他只是低声地在她耳边问,“我跟你说过,婚纱的事,你自己做决定的。怎么你自己不做主呢?” 她转过身望着他。 黑暗中,其实也看不清他的脸,她却觉得自己看清了,而此刻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温柔,让她很是意外。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应道:“桂由美的风格就不是你喜欢的,那是我妈的爱好。她好多的礼服都是找桂由美设计的!” “胡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反问道。 其实,他猜得没错,今天选婚纱时,婆婆强力推介的是桂由美的设计,甚至和子嫣都有了小争执。可是,诗媛最终还是很乖的顺从了婆婆的意愿。 “我记得你好像更中意一些简单的样式吧!verawang的设计更适合你!”他说道。 她没有吭声,心中却生出一丝暖融融的感觉,不自主地将脑袋靠近了他。 其实,从少女时期开始,她就迷上了verawang的婚纱。起初是因为wang的名气,等到她真正看过一批设计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最钟爱的就是wang的婚纱。 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成为公主的梦想,即便那个梦只有一天。在那个梦里,婚纱是一件极为重要的道具。诗媛同样是如此梦想的,尽管她不会去想牵着自己的手宣誓的那个人会是怎样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梦逐渐变得现实,没有了幻想的色彩。婚礼只是开启婚姻的那一步,那个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才是重点。到了这里问题才真正出现了,那个人是谁? 现在和他在一起,莫名其妙的成了夫妻,而那奢华的婚礼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却又虚幻。虽然他说她才是这场表演的主角,可是,她丝毫没有真实感,没有代入感。从头到尾,除了想尽办法离婚之外,其他时间就是在恍惚中看着别人忙碌,昨天就是如此。她坐在那里,看着婆婆和子嫣,还有丽欣三人在那里选择婚纱设计时,她感觉自己完全是在观看一场和自己无关的表演一般。若是问她为什么没有发表意见,没有遵循自己的喜好,原因就是这个她没有真实感! “要不要改换一下婚纱?”他问。 她摇头道:“不用了,只要你妈妈高兴就好,我没关系!”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不愿付出思想的原因。她担心自己一旦融入到新娘子的角色之后,就会不自主地陷入和他的这场荒诞的婚姻,而这婚姻,注定就是要结束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淡定对待,不要花费心思。 可是,问题在于,她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冷静吗? 079汪子轩,你看清楚,我是谁?… 不知不觉间,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她有些抗拒,因为她想起了那次被他当做娴雅而发生的事,她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 虽然在这婚姻之中她就是替身,可是,在她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比如性事上面,她不愿意成为他排遣相思的工具。 他感觉到她在主动分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分离。 而他不想让她离开,至少此刻不想。 他越是用力搂住她,她的内心就越是反抗,越是推开他。 她的抗拒激起了更强的占有欲,他的心不知怎的,变得那样的狂乱。 “不要这样,好吗?不要走!”他的语气充满央求的意味,而她已经中了一个名叫娴雅的魔咒,他的这种反应,让这个魔咒再一次发挥了效用。 他的吻时而轻柔时而浓烈,却丝毫不能让她兴奋。 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她只是躺在那里任他抚摸、任他亲吻。 魔咒吞噬着她的希望,而她的意识也开始了反抗。 突然,他的脑袋被她的双手给卡住了,他惊讶地盯着她。 “汪子轩,你看清楚,我是谁?” 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可是她从未忘记,她无法忘记他在那个时刻把她当做“娴雅”。今晚的情形或许有些类似,而她不愿意再次成为那个替代品。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答道:“再怎么黑,我也知道你是谁!” “不行,我要你说,我到底是谁?”无可否认,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不光是他,就连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死丫头,到底要我说几遍?大晚上的,你逗我玩啊?”他吼道。 他的答案虽然一如既往的无理和霸道,却是那样的唯一。 这是两人相处以来第一次她没有因为被他叫死丫头而生气,非但没有和他翻脸,她却是那样的开心。 那个魔咒,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除了。 “汪子轩,你这个猪头!”她也还了他,却让他感觉到温暖。 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彼此都清楚内心的渴望。 十多年的相处,始终还是在两人的生命里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印记,即便是看不见,也无法忽略这样的存在。 两具滚烫的身躯紧紧相拥,这样的热情似乎要将彼此融化在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汪子轩”她突然推住他,将他挡在了门外。 “你又搞什么乌龙啊?”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关键时刻泼他冷水了,每次都让他怒火难平。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啊?我这几天都没机会出去买药!”她很紧张害怕。 “明天记着买就行了!”他沉下身子,不耐烦地答道。 她松开了手,沉默不语。 “那种药,吃多了也不好!”他没有动作,望着她说。 “我知道,好多年没有吃了!”她低着头应道。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要是真的,真的有了的话,就,就生下来吧!” 之后,他没有再讲一句话,便和她融为一体。 虽然只是一种可能,但是和过去相比,他的态度已经转变太多。 她不知他为什么会这样,心中既是幸福又是不安。 身边的他已然沉沉睡去,却依旧将她抱在怀中。 静静聆听着他的呼吸声,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这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幻想,她有些分不清。 孩子啊,她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虽是这般笑着,她却已经决定明天出去买药了。 如果父母彼此不爱对方的话,孩子生在世上也不会幸福! 早上起床后,他先是在书房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大约九点多的时候,遵照昨晚父母的命令带着诗媛去了北野。 本市居民既有住在城里居住区的,也有像如诗媛家、慕飞家以及依璇家他们这些住在近郊区的,而像汪家这些豪门望族多住在更远些的郊区。本市两面环山,一面靠海。从市区去汪家,要翻过一座小山,而汪子轩自己所住的枫林路便在这山上。上山之后约莫十五分钟的车程便有个岔道,一边通向的是枫林路,一边则是往汪家方向的。 向后者方向前进之时,约莫十分钟的车程便是一个名为北野的地方,北野其实是一片山坡,从近两年开始才有一些富豪买下地皮,建造了几幢大屋。前年,汪默枫买下了视野最好、面积最大的一块,建造了一座罕见的玻璃屋。这里距离汪家大院仅仅五分钟车程,走路过去约二十来分钟,站在汪家的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座风格独特的房子。 也许是汪默枫担心儿子会放鸽子,便嘱咐谭慧贤先过去玻璃屋那边等着儿子儿媳,谭慧贤在路上就给儿子打电话催了过去。 诗媛坐在车上老远就看见了太阳照耀下那座玻璃屋,很好奇地问他“外面的人会不会看到里面啊?” 他十分认真地告诉她,整座房子选用的是一种类似于防弹玻璃的特种玻璃,坚固且隐私性好,里面能看见外面,反之则不行。 “那是不是晚上睡觉都可以看到好多星星?”她突然兴奋了起来。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应该是吧!” 见她的脸上一扫清早起床以来的郁闷,他故意笑着说:“我记得那个房子的阁楼挺大的,呃,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住那里!” 她像个孩子似的嘟着嘴,却是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跟你闹着玩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总行了吧!”他劝慰道。 她转过头望着他,不知怎的,现在看他和过去的感觉不一样了。 咦,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过去他可是只会损我的! 很快的,便到了屋前,他直接将车子开进车库,她便跟着他通过楼梯进到一层的客厅。 “少爷、少夫人,等一会设计师就到了,您二位先大致看一下房子!”说话的是陪同谭慧贤而来的汪府二管家何太太。 谭慧贤放下茶杯,和何太太一起带着诗媛、子轩一起参观新家。 “这房子啊,是你爸爸特意给你们结婚准备的!”谭慧贤一边挽着诗媛的手一边说道,“你们都是受过西方教育的年轻人,婚后若是时常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们总归是会感觉不便。所以呢,我们就想着你们住这里,这样呢,大家离得也近一些,也各自独立一些。这房子呢,就归你们了,想要怎么布置,就由你们自己做主。” “爸爸妈妈这样子,叫我们如何过意得去?”诗媛含笑道。 “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婆婆笑道,“诗媛,现在你是这儿的女主人,你想怎么弄就跟设计师讲,他们会根据你的要求重新布置房子的。离你们婚礼的日子也近了,得快点把这些确定下来才好,否则可就会耽误事了!” 080你是个聪明人 汪子轩跟在母亲和诗媛身后,无聊地四处张望着。 婆婆说这说那,时不时地问诗媛觉得怎样、有什么想法,可是诗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不停地说“没意见”“挺好”之类的词。汪子轩见诗媛这样子,就知道她又陷入为难境地了,便对母亲说:“妈妈,这些小事我们自己随便凑活着就行了,您就别费心了!” 正好,谭慧贤找的室内设计师也来了,她便对设计师交代了几句,跟儿子说“你以为我喜欢管你们的事啊,要不是你爸担心你阳奉阴违不过来看房子,我才懒得来呢!” 汪子轩撒娇着揽着母亲的脖子,说道:“知子莫若母,您儿子我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吗?” 母亲望着儿子,宠溺地笑道:“你啊!算啦,欧太太还约我一起讨论慈善会的事呢,我先走了,你们自己慢慢看!”说罢,跟诗媛道别,和何太太一起离开了。 送母亲的车子离开,汪子轩便对诗媛说道:“你若是一味将自己的想法隐藏不说,只有你自己心里不舒服,别人不会知道的!” “有什么好说的呢?都只是小事而已,只要大家都满意就好了,我无所谓!”她这么回答道,便向屋里走去。 “你干嘛非要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以为你只是个局外人吗?”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盯着她,“既然没法离婚,你不该好好想想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吗?” 他松开手,她没有说话。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这些话,今后我不想再说!”说完,他踩着台阶走向正门。 站在台阶上,她回头看着身后气势恢宏的建筑,恍似梦中一般。 或许,他比自己更现实一些吧! 叹了口气,她走进屋里,面带微笑向前来的设计师道谢,之后便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和汪子轩一起讨论着房间的布局,和设计师交流着。 在外人看来,这一对新婚夫妇真是琴瑟和鸣,丝毫没有被迫结婚的迹象。 她的脸上始终是挂着笑容,虽然真的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十分清楚,只要自己一日和汪子轩是夫妻,这种和睦的表演就得持续一日。她必须在旁人面前做出一个淑女应有的形象,必须让世人看到她和汪子轩是一对恩爱夫妻。 而这一切,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除了房子的事,还有很多婚礼的细节问题,筹办婚礼的团队隔三差五地要征询汪家的意见。不管是举办仪式的步骤,还是宴会相关事宜。最让诗媛觉得夸张的是,有一次被问到“宴会上的餐巾要叠成什么形状”这样的事,她完全没有主意了。一来是她从来都没有这方面的生活经验,二来是她对类似的生活细节很少在意,还好婆婆是专家,最终这些问题都由婆婆做主了。 随着婚礼日期的临近,诗媛一方面要时常去汪家,另一方面还要和舅妈在娘家做些准备。虽说婚礼是汪家主办,可是女方家的准备也不能太过简单。这场男女双方身份相差悬殊的婚礼,成为了各界关注的要点。 诗媛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随意出门购物了,因为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都会被一些记者跟上。别说是记者了,由于手机通讯的发达,即便是普通人都可以随便拍下她的各种照片和视频,然后发到网络上围观。在世人眼中,她就是那个变成了凤凰的麻雀,嫁入了豪门的灰姑娘! 人们只看到她即将拥有的富裕生活,至于她到底失去了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是非常明确。 作为伴娘,依璇也被时不时地call去商量事情。可是因为工作很忙,她每天都是晚上下班后来诗媛家里,有时候太晚了就和诗媛住在一起,天亮了直接去上班。 每个人对于周围世界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带着面具过上一整天,到了夜里时,心中的疲惫和压抑便会将整个人吞没,诗媛就是这样。而随着婚礼日期的逐渐接近,她慢慢感觉到了崩溃。 虽然她不爱将自己的心情表露在脸上,可是,过去的日子和生活和最近相比是那样的单纯。现在,每天她不单是要做出一副幸福乖巧的样子给双方家人看,还要让外面那些抓新闻的人发现不了疑问。 虽说她已经竭尽全力用自己的行为消除世人对于这场婚姻的种种“不好”猜测,可是,她并非一个演技超群的演员,总归不会演的无可挑剔,总会有人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消息。比如前两天,她和舅妈去超市里买日用品,就被几个小报记者盯上了,一直追着她们问东问西。而那些人所关注的正是隐藏在这场婚姻背后的秘密!最后,为了摆脱纠缠,诗媛直接给汪子轩打了电话,他便赶紧派了家里的保镖过去解围。 经过这些事,她的心已经乱极了,有时甚至会当着舅舅舅妈以及依璇的面发火。大家都以为是她的婚前恐惧症,也没有太在意。而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在类似事件发生了两次之后,便正常了。 婚礼之期迫近,这一个月的精心准备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十二月十一日,婚礼前一天。 从早上开始,街坊邻居、还有许氏公司的职员们就陆续来诗媛家里恭贺,诗媛只是偶尔出来和大家见面聊几句,基本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回国准备结婚以来,她就没有再打开过自己的电子信箱,特别是慕飞走后。直到今天,她还是无法忘记慕飞离去前那样的寂寞神伤。 楼下客厅里人来人往,她关上门。 打开电脑,她习惯性地点开信箱,没有慕飞的信函!可是,她看到了莫少康的好几封邮件。他恭贺她的新婚,并说,他会来参加她的婚礼。 看到他这么说,她忍不住笑了,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挡住他的脚步啊!想想看,他现在应该就在飞机上了吧! 她也只是这样想了想,便关上了电脑。 过去的一切情感,在此刻是否可以做个了断?她不知! 这天晚上,她辗转难眠,闭着眼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 梦里有慕飞,有学生时代和他的记忆,有那夜和他在这间屋子里的记忆;梦里有汪子轩,他的好他的坏,来回交织着,纠缠不清;梦里还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人,她知道那是娴雅。 甚至,她梦到了明天的婚礼。 她和汪子轩准备宣誓,他还没有来得及说“我愿意”,有个女人就推门进来了,所有人都回头朝门口看去。 她不认识那是谁,可是,她清楚听见了他小声唤着“娴雅”! 那是娴雅!娴雅回来了!她在婚礼上出现了! 这怎么跟泡沫剧的剧情一个样子啊? 诗媛看着汪子轩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娴雅走去,看着他把原本要给新娘戴的婚戒套在了娴雅的手指上,看着他们在所有人面前亲吻。 而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则起身为他们鼓掌庆贺,就连神父也都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许诗媛,你可以走了!娴雅和我结婚了,我不再需要你!不需要你!”汪子轩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只觉得浑身无力,手上的鲜花也跌落到了地上。 “汪子轩,我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一步步向他走去,一句句追问着他。 他笑的那样绝情,回答她说“许诗媛,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爱的人只有娴雅!你只不过是替代品,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儿自取其辱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替代品!”她不停地这样重复,突然大喊一声坐起身。 081不会,绝对不是这样!我不爱… 她大口喘着气,汗珠啪啪从额上滚落下来。 咦?怎么觉得眼睛里不对劲?一摸才发现自己哭了。 为什么这个梦境这么真实? 难道说自己真的爱上他了,所以才这样紧张? 不会,绝对不是这样!我不爱他! 她不断地给自己重复“不爱他”,就这样坐了几分钟后,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便起床去冲凉。 等她从浴室出来,打开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竟然是汪子轩打来的!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其实,他和她一样的忐忑不安,一样的难以入眠。 “你干嘛吵我睡觉?”她的语气和平常一样。 “我吵你?吵到你了吗?”他也是丝毫不让,“死丫头,刚才干嘛不接电话?是不是跑出去玩了?” 她一想起来梦里他那副可恶的表情就来气,低吼道:“半夜三更不睡觉,是不是和什么女人在一起?” 他本来是觉得心情不舒畅,或许是对明天的婚礼有些想法,所以才想和她聊聊的,却没想到被她这样冤枉,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哪里知道她刚刚做的那个梦啊? “你脑子被门夹了?我还没教训你,你倒来冤枉我?” 听他这样说,她就知道他是怎样的神情,心中气愤之极,手一松,手机掉到地上,电话自动挂断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电话是意外挂断的?他就以为是她主动按掉的,火气更盛,从床上坐起来再一次拨了过去。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不想接,可是,又响了一遍。 “你疯了啊?半夜三更,还让不让睡觉?”一接通电话,她就骂了起来。 “许诗媛,在我挂断电话之前,你要是敢挂掉,我就打到你家里,把你家里人都吵起来,看你的脸往哪里放?”他威胁道。 “你这个无赖!” 面对这样的人,她还能说什么?搞不好他真的会给家里打来! 她咬咬牙,努力平息着怒火,过了一会儿,才尽量平静地问:“你找我干嘛?”想到自己刚才被他给威胁了,她又报复性地说:“汪子轩,你不会是想我想的睡不着了吧?没事啊,想的话就说嘛,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得意洋洋地笑了,甚至还刻意让他听见了笑声。 谁知他顺势说道:“是啊,我想你了。你说,是我来你家呢,还是你过来我家?” 这个人真是能顺杆爬!受不了! 她这么想着,知道自己再扯下去也占不到他便宜,便转换话题了。 听她没有接话,他不禁为了自己这个小胜利而感到兴奋。 咦,我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傻呆呆了?都是被这个死丫头害的!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她躺下身,认真地问。 电话那头,他也躺下去了。 夜半三更电话聊天,怎么感觉像是学生时代谈恋爱的感觉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说什么,只说了些很无聊的话,说着说着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却不再讲话。 “这家伙,竟然讲电话可以睡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合上了手机。 虽然没有说出自己失眠的原因,可是,他知道那个边听电话边睡着的笨蛋已经治好了他的失眠之症。 夜深沉,所有人都在梦中静待明天的到来! 十二月十二日,这是举行婚礼日子。 仪式举行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所有出席婚礼的人都要在九点半以前到达汪家,两位主角就得更早些了。 诗媛只觉得自己刚睡着没多久,舅妈就敲门喊她起床了,一看时间,也才五点半而已。 化妆师六点到了,新娘子的妆容总是要花很久的时间。 诗媛很困,时不时地打个哈欠,一打哈欠眼泪就流下来,脸上的妆立马就花掉。化妆师也不好说她,只得一遍又一遍耐心地重做。一旁站着的舅妈就忍不住,说道:“诗媛,你这样子得折腾到几点去?八点半新郎就来接你了!” “让他等着嘛!”她这话在身边人听来是那样的甜蜜,好像两个人感情好的不得了的样子。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长不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人家的媳妇儿了,可不能再这样耍小孩子脾气!”舅妈说道。 “诗媛,你昨晚没睡好?”舅舅问。 “一定是太兴奋了,结婚前都这样!我那时候连着好几天都睡不着呢!”舅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替诗媛答话。 诗媛无声地笑了,两位化妆师见这夫妻二人幸福甜蜜的模样,也不禁羡慕起来。 化妆完毕,大家帮她穿好婚纱,便开始等待新郎的到来。 她低着头,手上虽然带着丝质手套,可还是不停地松开又握住。 依璇在一旁和舅舅舅妈聊天,说说笑笑的,突然,诗媛就听依璇说“你看,太阳出来了!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大家往窗外看去,果然有阳光洒在玻璃上。 也许,也许自己不该再在意那个梦了,也许自己未来的生活便会像今天这样有阳光照耀!梦嘛,不用当真! 她这么想着,突然笑了起来。 “形象形象!”舅妈提醒道。 依璇见诗媛又像过去那样轻松地笑着,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坐在诗媛身边,握住她的手,微笑道:“诗媛,你一定要幸福啊!” “那是一定的!我相信!”她向好姐妹露出最幸福、最自信的笑容。 是啊,这样自信的人,才是真正的许诗媛! 她是不会因为现实的无奈而让自己低沉下去的,无论环境怎样不如人愿,她总会向着最美好的一面前进。 如同眼下的情形一样,她要改变自己的心态去适应这场婚姻,因为她不想折磨自己! 不是有句话说吗?当你不能改变环境时,就去改变自己!这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 就在一片朝阳之中,汪家的迎亲队伍来了! 今天不止是诗媛和汪子轩结婚的日子,也变成了这个城市的节日! 汪家将整场婚礼的报道权卖给了本市最大的两家电视台,并对外宣布说“本次婚礼收益全部捐献给慈善会”。而这两家电视台都是欧氏的产业,东方银行也在其中占有很大的股份。 082紧张?激动?还是兴奋? 从一大早开始,电视上就滚动播出着婚礼的情形,市区商业街巨大的广告屏上也换成了婚礼的相关报道,人们在街上走来走去都可以看到,而今天报纸的头版也被婚礼的盛况所占据。 婚礼车队所要经过的路线上,也是人潮涌动。 汪子轩和伴郎欧怿嘉坐在婚车里,时不时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人群。 “紧张?激动?还是兴奋?”见新郎官心不在焉的,欧怿嘉笑问。 汪子轩正正胸花,应道:“笑话,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欧怿嘉往后一靠,笑道:“你就死鸭子嘴硬,明明就是开心的不得了,还要装!真受不了你!” 汪子轩沉默不语,却总是觉得胸花怎么插怎么不对劲。 “我跟你说啊,等会看到新娘子,可别尖叫哦!”欧怿嘉故意说道。 “我干嘛要尖叫?”汪子轩问。 “新娘子太漂亮,被惊到了呗!否则还能是什么?”欧怿嘉郑重其事地回答。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兄弟!比许诗媛漂亮的人多得是,你见我什么时候那么不稳重的?还尖叫?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男生!”汪子轩答道。 欧怿嘉忍俊不禁,笑着说:“等会我会好好看的,要是你被惊到了,哼哼,可要答应我件事哦!” “好啊,什么条件都没问题!”汪子轩道,“不过” “我知道,如果我输了,我也答应你一件事!这样才公平!”欧怿嘉说道。 汪子轩笑而不言,却听欧怿嘉说“唉,我预感你输的可能性很大啊!” 欧怿嘉边说边瞥着汪子轩:“我可得赶紧想想给你提什么条件才好!” “我也想想看!”汪子轩笑着说。 可是,望着窗外的时候,汪子轩的心也莫名的有些慌乱。 也许是无意的,他跟好朋友说了昨晚给诗媛打电话的事,欧怿嘉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开他玩笑。 “子轩,我想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既然知道了,就坚持下去吧!她是一个值得你爱护的好女孩,其实,你自己很清楚这一点,对不对?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可是,旁观者清,我看你的事情可是不会出错的!”欧怿嘉微笑着对汪子轩说。 汪子轩也对好朋友笑了,问道:“前几天我妈说涵郁已经回来了,是真的?” 欧怿嘉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她和她父母今天也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不想和她结婚?”汪子轩问。 欧怿嘉苦笑了,答道:“我怎么想根本不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从这一点上来说,你还是很幸福啊!至少你选择的那个人是你喜欢的,或许还是你爱的人。” 而这次,汪子轩并没有反驳他的说法,却说:“怿嘉,如果不能推掉这桩婚事,还是想办法慢慢接受吧!虽然涵郁脾气有些不好,可是,你知道吗,许诗媛的脾气更暴躁,不单经常和我斗嘴,有时候还会动手!”说着,他无奈地叹气了。 可是,对方似乎不赞成他的说法,说道:“子轩,如果不是感情足够好,你们会一边斗嘴一边上床吗?可是,我和涵郁自从订婚以来这么多年,除了冷战,就是吵架。我们吵架之后可以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你和诗媛会吗?你们斗嘴之后,还会记着对方的缺点和不好吗?我们会!每一次吵架之后,我不想和她结婚的感觉就会加重一层。”欧怿嘉说着,突然抬头看了对面坐着的汪子轩一眼,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算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别听我这些破事了!反正不管我喜欢不喜欢,我爸妈都得让我和涵郁结婚!” 汪子轩坐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说道:“总会有云开日出的一天!”欧怿嘉点点头。 车队很快就要到许家了,汪子轩却不知自己的明天会是怎样! 就在诗媛等待新郎到来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来人竟然是莫少康!众人疑惑不解,莫少康却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说:“我听说没有请柬就无法进入婚礼现场,可是,我又很想看你做新娘子的样子,所以就打听来了你家里啦!” 诗媛很是抱歉,因为她没有花心思在婚礼上面,又考虑到莫少康工作很忙,也就没有邀请他,谁知他竟然真的跑来了! “没事的,等会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莫医生!”舅舅说道。 “真是抱歉!”诗媛致歉道。 “没事的!只要看着你能开开心心的结婚,我就满足了!”莫少康笑着说。 大家这样聊着,很快的,新郎便到了。 欧怿嘉一直关注着汪子轩见到新娘的反应,果然让他等到了。 听见汪子轩来了,诗媛竟然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引来依璇的一阵笑声。 汪子轩不知道说什么,呆呆地望着眼前略带羞涩表情的女子。 见他许久没说话,她才抬起头疑惑不解地盯着他,谁知看到了他异样的表情。 四目相视的刹那,两人都感觉到有些尴尬,同时别过脸去不敢相对。谁知众人哄堂大笑,令两位更加的不自在。 这时候,就得伴郎和伴娘出来圆场,把二位新人推到跟前耳语几句。汪子轩盯着诗媛,只感觉自己的心扑通乱跳的厉害。可是,他也不愿被她拿今天的事来说道,便立刻恢复了平日的表现。 简单的仪式在诗媛家的客厅里举行着,而汪子轩并没有注意到莫少康的存在。 按照之前训练的那样,他亲吻了她的脸颊,抱着她离开。 在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前,沉默不语。 女孩子的个性各不相同,可是在婚礼这天,她们的心情和反应却是差不太多的。 因为不管是公主还是灰姑娘,这一天让她们都有着相同的期待! 婚礼的车队缓缓朝着汪家大院而去,一路上不时地有人欢呼,而警察也在沿途拉起了警戒线,防止有人冲进车队。 按照汪默枫的嘱咐,新人要隔一段时间向前来祝福的路人挥手致谢,这也是出于维护汪家形象的考虑。 新人时不时地看看对方,却沉默不语,只有在向车外挥手时才露出笑容。 在许多人看来,这场婚礼从头至尾,表演的成分占了过多的分量。而这一点,既让人觉得厌烦,又让人有所期待。毕竟,在很多时候,公众人物的一言一行都是人们娱乐的对象。至于他们的婚礼,自然是这娱乐中的重头戏。 由于汪子敏和方则成的婚礼是在里昂举办的,今天便是汪家在家乡举办的第一场大型婚礼,而这也是本市多年来最为奢华的! 电视台的直升机在天空盘旋,地面的报道车获准跟随婚礼车队发布最新进展。地铁里、公车上、人们家里的电视、广场上的显示屏,就连本市的网络上也都在实时播放婚礼进程。 诗媛坐在婚车里,沉默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说:“汪子轩,你又不是王子,干嘛把个结婚弄的这么夸张?” 两位随同的男女傧相都无声的笑了,却听新郎官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人羡慕你的!” “切,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诗媛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望着窗外。 汪子轩已经习惯了她这样,也不再多说,他知道自己多说一句她就再顶一句,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男女傧相也对这种事没了兴趣,竟聊了起来。 “哦,对了,欧先生,依璇就在你家那个时尚杂志工作!”诗媛说道。 “什么欧先生?叫他名字就好了!”汪子轩纠正道。 欧怿嘉举起右手,微笑道:“是,叫我怿嘉!”接着,他转头对依璇笑道:“好巧啊!真是没想到!” 两人聊着,新婚夫妻便在一旁看着。 过了好一会,汪子轩才说:“我发现你们两个倒是共同话题挺多的!” “难得有机会可以和老板坐在一台车子里,我还不得好好拍拍?搞不好还可以升职加薪呢!”依璇笑着说。 “怿嘉,听到没,你的员工是在嫌你这个做老板的抠门,你该好好反省了!”汪子轩故意说。 “要反省的人不是我吧!你知道你银行里的员工都是怎么干活的吗?你还要我反省!”欧怿嘉道。 “要是让他们拿着高薪水在公司睡大觉,谁来给我赚钱?哪里有这么好的工作啊,我自己都想去干了!”汪子轩应道。 “彼此彼此啊!”欧怿嘉道。 “看来啊,我们这些人就是累死的命,世上的老板都这样!”依璇叹道。 诗媛看着这三人一言一语聊天,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工作很辛苦,可她还是喜欢,喜欢在医院里待着,喜欢和同事讨论医疗方案,喜欢做手术。 想到这里,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沉默不语。 可是,身边这三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083一场演出 还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车队就到了汪家门外。 湖边那座巴洛克风格的凉亭被当做了宣誓之地,湖面上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宴会场地,所有的设计都是最大限度的保持了原有的自然之风。据婚礼筹办团队公布的消息,整个婚礼所采用的材料设施都是可循环使用的,这也是顺应了时下环保绿色的潮流。 正如之前所说,这场婚礼就是一个宣传活动,一场演出。 仪式还没有开始,新人现在湖边一座二层小楼里休息,这座楼是汪家建造来供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今天,这座小楼的面貌也是焕然一新。为何要将新人休息地定在这幢旧楼里?也许与这座楼原本的功用有关吧!这段婚姻开始之地,既是新郎成长之处,也将会是这对新人的孩子长大的地方。 婚礼和孩子,自然是密不可分的。 新娘婚纱的拖尾长达四米,因此找了十个花童,也有十全十美的寓意。 诗媛和依璇坐在新娘休息室,望着窗外偶尔来来回回的人,等着婚礼的时间。 即便到了此时,诗媛依旧感觉自己是在梦里一样,汪家给她准备了一场梦幻般的婚礼。自己曾经是否梦想过这样的婚礼,她已经不知道了。可是,今天这一切却真的让她沉醉其中。或许,汪子轩说的是对的,很多人都会羡慕她! 客人们陆续而来,汪子敏夫妇陪同父亲接待生意上的客人,汪子嫣则和母亲一起迎接前来的眷属。 大家都在等待着新人的出场! 在婚礼举行之前,除了新娘的家人外,任何人都被禁止和新娘见面。而隔壁的新郎休息室里,汪子轩正和自己的朋友闲聊。 没有人会在此刻跟汪子轩提起任何和周娴雅相关的人和事,因为他们不愿意冒险搞砸这场婚礼。而且,好几天之前,汪子敏就跟费安辰、欧怿嘉还有丁皓楠三个叮嘱过了。可是,今天周娴雅会不会来,倒是成了大家猜测的一件事。 九点五十分,便有人来通知新人准备出场了。 从这时开始,昨晚那个噩梦开始围绕在诗媛的脑海中,她不停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梦。可是,另一个她同时又告诉她,梦是未来的预兆,梦境是会成为现实的。就这样,积极的和消极的两个她便在脑海中争执。 “诗媛”依璇见她不对劲,喊了她一声。 “啊?”她盯着依璇。 “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怎么心神不宁啊?”依璇担忧地问。 诗媛沉思片刻,才说:“依璇,你说,梦里面的事,会不会变成真的?” 依璇一下子愣住了,诗媛虽然没说是什么事,可是看样子一定不是好事,依璇便笑着拍拍诗媛的手,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忘了?要是梦里的事都能成现实,每个人岂不是都有超能力了?哪里听说过凡人谁有超能力的?再说了,你是神经科医生啊,人的大脑是怎样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 依璇总是可以想办法劝服别人,这一点,诗媛是很清楚的。因为依璇很容易可以从别人的话里抓住要点,分析之后便会讲出一些让人信服的话。 “说的也是!我真是傻掉了!”诗媛傻笑了。 “你啊,完全是婚前综合症。等婚礼结束了,去度个蜜月,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就全忘掉了!”依璇笑道。 这时,丁皓楠敲了新娘的门。 “,美丽的伴娘,你们该出门喽!”丁皓楠笑着对依璇说。 依璇一看,叶晨正往这边走来,而那些可爱的小花童们已经在门外的大厅里等着了。 出席婚礼的嘉宾们都已经守候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见证这场婚礼。 依璇把诗媛的头纱放下来,又把捧花交给她。叶晨代替新娘的父亲,挽着新娘的手,踩着红地毯走出小楼。那十个可爱的小花童认真地拖着新娘婚纱的长长的拖尾。 当这一行人走进宾客们的视野时,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诗媛一直低着头走着,耳畔回荡着《婚礼进行曲》。 这条路好像很长,走过了和他在一起这十多年,从初次在汪默枫的生日会上相遇一直到今天成为夫妻。可是,这条路好像又很短,没走多少步,她一抬头便瞧见他了,见他正面对着她等她的到来。 如果他是那个爱我并且我也爱的人的话,今天这一切,才是最完美的! 她如此想了一下,却是一刻不停、有条不紊地走向宣誓台。 当舅舅把她的手交给汪子轩的时候,她的手竟然抑制不住地颤抖,却被他略微用力握住了。她惊讶地抬起头,透过白纱看着他,他却是面目表情。她的心中或许是有些失望吧,因为她想要看到他的微笑。等希望落空的刹那,她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傻的。 神父面带慈祥的笑容主持着仪式,可是她的心依旧紧张不安,好害怕娴雅会突然闯进来!虽然是被强加的婚礼,她却还是不想被任何人破坏。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越怕出意外,意外就会紧随而来。真是不禁念叨啊! 就在婚礼仪式按照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时,突然听见了一个小孩的哭声。神父还没有停止宣读工作,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开始寻找哭声的来源。 这个声音距离新人最近,确切的说离新娘最近,诗媛听得真切。她好几次想要看看出了什么状况,见神父不停止,她也不好意思回头。直到又有几个小孩开始哭,而人群里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神父这才暂停宣读《圣经》。诗媛跟汪子轩赶紧回头,而两位男女傧相也跑到第一个啼哭的小孩身边查看状况。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吓晕一滩人:新娘子的婚纱被小花童尿湿了! 原来,站在诗媛左后第一位的男孩子,也许是水喝多了吧,没有坚持到仪式结束,孩子忍不住,就直接把尿洒在了新娘的婚纱裙摆上面。而这个小宝贝,也是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了,尿出来之后开始啼哭。依璇看的时候,那孩子的裤子依旧滴滴答答的落水。至于后面跟着哭的小孩,虽然没什么状况,也许是被伙伴的哭声给传染到了吧! 现在怎么办?新娘子的婚纱出了这样的意外,难道说还要继续穿着这婚纱举行仪式吗? 可是,仪式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眼看就是新人宣誓的时刻,要停下来吗? 这时,就听汪子敏问方瑜:“叶太太,您家附近有可以停直升机的地方吗?” “有个路口可以!现在去取婚纱吗?”方瑜道。 汪子敏点头,对一旁的管家说道:“陈伯,您赶紧叫机师准备起飞!”方瑜便说她一起去,以方便打开家门取婚纱。 这也是个解决办法! 可是,谭慧贤看了丈夫一眼,见丈夫一直没有说话,便喊住了管家陈伯,并对方瑜说“叶太太,您不用这样辛苦了!” 话说完,谭慧贤拍拍丈夫的手。 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新郎父亲汪默枫的身上,只见他淡淡一笑,走向那个尿裤子的小男孩。出人意料的,汪默枫弯下腰,轻轻摸着孩子的脑袋,微笑着安慰他,让他停止哭泣。而这时,小孩的父母也赶过来,抱着小孩不停地向汪默枫和新人道歉。 汪默枫却笑着说:“别把孩子冻着了!没事没事!”又对神父说“继续吧”!说完,汪默枫走回自己的位置,面带笑容地站着。 神父轻轻咳嗽两声,看着那孩子离开,便继续着婚礼的仪式。而参加婚礼的客人们,或会心而笑,或露出看好戏的样子。毕竟,人心各不同嘛,并不见得每个人都是很乐于看着汪子轩和许诗媛结婚的。 084婚礼仪式结束 诗媛看了汪子轩一眼,他始终是一副扑克表情。这一泡尿让她的心情差到了相当的地步,却得不到他的安慰,心中便更加难受。虽是如此,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修养,很配合地举行着仪式,认真地给汪子轩戴上婚戒,并伸出手接受了他给她的那一枚。 最后神父说:“好了,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就在汪子轩掀起诗媛头上的白纱,准备吻她的时候,附近教堂的钟声响起,一群白鸽从湖边腾空飞起,早晨刚刚从意大利空运而来的各色玫瑰花瓣将正在亲吻的新人包围。 在众人的鼓掌和祝福声中,婚礼仪式结束。 而盘旋在不远处的电视台直升机,也准时离开了婚礼现场,因为接下来的宴会活动不属于对外公布的部分。 两位新人开始换宴会的礼服,依旧是在那座小楼。 可是,一进到楼里,两人就甩下伴郎伴娘,极有默契地走进了一间无人的、不知道干什么的屋子,反锁上门。跟着他们的人都以为二位恩爱非常,想要温存一下,也都很识趣地闪开了。 谁知,门一关上,四下无人,两人的本性便暴露出来了! 先是他怪她在最后行亲吻礼时咬了他的舌头,她却责备他在婚纱弄脏以后没有理会她。 “真受不了,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要报复我?你的心眼也太小了!”她的行为让他难以理解。 “我就是这样的,你是今天才知道吗?”她发泄完了,也不愿再理他,想要出去。 “就这么完了?许诗媛,道歉都没有就想走人?”他一把拉住她。 她使劲挣脱他的钳制,身体却被他抵在一张桌子前面。 那桌子上放的什么,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可是,他突然一失手,她的身体向后一倒,一只手碰到了桌上的什么东西。 “凭什么向你道歉?你去死啦!”她想推开他,他却更加用力将她拥在自己怀中,要是她的礼服有袖子的话,此刻被他荼毒的就是她的手臂了。 “都怪你,干嘛答应和我结婚?连小孩都能给你衣服上撒尿,说明上帝都不赞成我们结婚!”他振振有词地说着这些话,在她听来却是那么可笑。 “笨蛋,亏你想得出这种可笑的借口!脑子坏掉了吧你?你以为我喜欢和你结婚吗?要不是你求我,我会答应你?笑话!”她反驳道。 的确他的借口是很烂! 就在两人这样争执时,突然有人砸门,他怒气冲冲地松开她开门,是丁皓楠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在汪子轩耳边低声说道:“外面全都听见你们刚才的话了!” 当事人大惊,顿时不知如何是好,特别是诗媛。她小心转过身,才发现自己刚才可能碰到了音响系统的开关。 丁皓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汪子轩思考片刻,示意丁皓楠出去,然后小声关上门,轻手轻脚向诗媛走去,然后痞痞地说道:“死丫头,是不是因为这两天没亲亲,火气才这么大?”诗媛一听,脸一会红一会白,不置可否。 “想我了就早说嘛,何必这样呢?”他冲她使着眼色,暗示她配合。 可是,这怎么配合?那么恶心肉麻的话明知外面的人都能听见,他竟然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来。她怎么可以做到啊? 不过,刚才这些话传出去,确实是非常不好。她也大概听说了,今天请来的人皆是国内和国外的政商界名流,汪默枫的意图很清楚,他是为了汪家未来的发展而这么做。要是让外人知道这场婚礼的内幕,对汪家必定会产生影响。 一想到这些,她也只好忍着难堪,当做只有两人在场一样,媚笑道:“明知故问!” 外表看来端庄典雅,可是这一笑又添了许多的妩媚,不禁让他心神荡漾。 不知是虚情演戏,还是假戏真做,只是几秒钟,轻吻便勾动了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外面的人只能听见音响里传来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声音,至于那是什么,不言而喻,除了感叹这对新婚夫妻情深意笃之外,还能说别的什么呢?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压掉了开关,长长出了口气,叹道:“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完蛋了,这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人家一定以为咱们,咱们”她极为难过的表情。 “放心放心,那些人不会无聊到关心我们的私事!说不定他们心里羡慕的不行呢!”他倒是很安心,说着,他再次亲吻着她的唇,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只有含羞点头。 如果说这婚礼是场戏的话,入戏太深的那个人是谁,根本分不清楚了! 在她准备出去换礼服的时候,就听他在耳畔低语一句“许诗媛,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子!” 她怔在那里,却见他带着一脸笑容走了出去。 不出须臾,她便清醒了,说道:“你又骗我!” “反正骗死人不偿命,你管我?”他坏笑着走了。 “好你个汪子轩,等着吧!” 回答她的,只有他的笑声。 这场婚礼虽然出了些小意外,没有像预期中那样完美无瑕,可是,谁说这些意外的插曲没有让婚礼显得特别呢? 也许,有些缺陷的事物才更加充满美感,让人们记忆深刻吧! 宴会上,宾客们只有称赞新人恩爱和谐,有些汪家的老朋友还对汪默枫夫妻说“二位可要准备好当爷爷奶奶啊”之类的祝福之语。虽然汪子轩若无其事地向客人们敬酒,诗媛表面上也装作平静,可是,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也许在那些人看来,她许诗媛是靠着身体上位,从而嫁入汪家的卑鄙女子吧!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有谁可以控制别人的思想?想太多只会让自己心烦而已! 这么想着,她忽然回头,不知道依璇干什么去了,还想叫她给自己找点水喝呢! 此时,依璇和子嫣两人刚从子嫣房里出来,两人刚走到配楼那边的转角,就听见有人在争吵。两人对视片刻,躲起来观察。 天啊,竟然是欧怿嘉和他的未婚妻穆涵郁! 子嫣拉拉依璇的手,示意她赶紧走,依璇不解。两人走出老远了,子嫣才叹息道:“看他们这样子,结婚的事,悬了!” “那是欧先生的未婚妻?”依璇问,子嫣点头道:“他们订婚五年了,可是一直没有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说他们感情不好,没想到吵得这么凶!照这么下去,婚事怎么样,还真是未知数呢!” “那你觉得他们该结婚吗?”依璇问。 “不管该不该,他们一定会结婚,你看着吧!”子嫣说道。 依璇沉默了,却又说:“说到这个,我一直在想诗媛跟你哥是怎么回事。” “我也搞不懂!从来没听说他们在交往,等听到了,竟然是要结婚了!”子嫣叹道。 两个人刚好穿过谭慧贤的花房,依璇说道:“诗媛是我们的好朋友,可是我现在觉得你我都不了解她!不光是她和你哥的事,还是别的。” “我也觉得这样!诗媛她不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都会藏在心里,谁也不愿说。虽说我们不该过问她太多私事,可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子嫣道。 “现在唯有希望她和你哥会幸福吧!只是,我感觉她又是在做那个闷葫芦!” “你放心好啦,我家里人都很喜欢她的,而且我哥也爱她,她会幸福的!”子嫣微笑道。 依璇笑而不语,只是希望自己的担忧不会成真。 085欧先生,不请我跳舞吗? 两人到宴会场地时,正好在举行舞会。 欧怿嘉在一个角落里站着发呆,虽然亲眼目睹了他和未婚妻的争执,可依璇也不知怎的就朝他走过去了。 “欧先生,不请我跳舞吗?”依璇笑着问他。 欧怿嘉往不远处看了一眼,不止新郎和新娘在相拥起舞,就连涵郁也在和别人共舞谈笑。他向依璇伸出手,微笑道:“不胜荣幸!”说完,便和依璇一起随着轻柔的音乐慢舞。 汪子轩见此情形,只是对诗媛说:“看来你朋友很快可以升职了!” 诗媛也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却道:“依璇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的,你别乱讲!” 他笑着说:“我要是怿嘉,也会喜欢这么主动的女孩子!” “只有你才饥不择食。看我刚才被那么多女人奚落,全都是你那些风流债害的!”诗媛怪怨道。 对此,他也无话可说,今天到场的年轻女宾客中,有些曾经和他交往过,只是时间长短和程度的问题。说是风流债,一点都不夸张! “要不是和你这样,我怎么会惹上那些人的?搞不好人家都在咒我早点死掉,然后取我代之呢!”她叹道。 “这么看来,你是舍不得和我离婚啊!我早就知道了!”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是不是想试一下高音可以飚到什么程度啊?”她盯着他的含笑的双目。 “死丫头,笑得这么阴险的,你以为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吗?”他知道她是想要对他身体的某个不确定部位发动突袭。 “聪明!”她小声夸赞道,表情很认真,“我猜你一定可以超过帕瓦罗蒂,试试?” “好了,大庭广众的,你还嫌今天笑话不够多?”他劝道。 “既然这样啊,呃,我想想!”她故作冥思状,“现在可以放过你!”见他刚要张口说什么,她立刻制止了,接着说道:“别想太美了,在零点到来之前,我会新帐旧账一起算,你可准备好了!”说着,她故意现出让他害怕的笑意,而他竟然也配合她的表演,做出恐怖状,说道:“哇,吓死我了!”说完,两个人都不自主地笑了。 一曲结束,莫少康过来邀请诗媛和自己跳舞。汪子轩并不认识他,见诗媛对他很热情,心中虽有不悦,却也装作无事一般。 莫少康说他乘坐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就走,又说“你今天真的好漂亮”!见他这样,诗媛的心中也不免轻松起来,说:“虽然你是突然跑来参加婚礼的,不过呢,我还是很厚脸皮地想要接到你婚礼的邀请函呢!”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很郑重邀请你的!”莫少康微笑道。 “没问题,哪怕我在南极,也会在第一时间赶来的!”诗媛笑着应道。 “诗媛,你的人生会变得完全不同。虽然那不是你所熟悉的生活,不过,我想你会处理好的!”莫少康望着笑颜如花的诗媛,说道。 她点点头,而他也没有再多说。 诗媛放弃工作这件事虽然让莫少康感觉很是惋惜,可他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讲出来,因为他相信她会适应新的身份和生活。只是,诗媛自己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 汪子轩正在和一位来自日本的他曾经的女性朋友共舞,却时不时地观察着诗媛的行为。 “新娘子真是招人喜欢啊!”那位女子嬉笑着说道,汪子轩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那女子故意将妖娆的身体靠近他,带着妩媚的笑容在他的耳畔低语“我不在乎你结婚!”汪子轩看着怀中人,嘴角微微上扬。女子见他如此,更加主动地说“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会在你身边”! “那我先谢谢你了!松子!”汪子轩笑着低声道。 “子轩,我想你了!”松子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汪子轩笑着将脸庞靠近松子的脸颊,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那,上次我们谈的那件事”松子的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前的衣衫上磨蹭着,媚笑道。 “我会好好考虑的!”汪子轩答道,“不过,这几天可能不行!” “等你蜜月回来再给我答复,我等你!”松子谄媚地笑着。 汪子轩表面上依旧笑容满面,可是心中已经有了异样的感觉。 一个优秀的商人,同时也是一名杰出的演员。 汪子轩亦是如此,他微笑着应道:“我们合作那么多,我信得过你!” 松子满意地笑了,想要吻他,可是今天这场合不合适,便亲在了他的脸颊上。那一刻,他的脸色阴了下来,却只是那么一瞬,随即又是笑容绽放。 等他望向妻子那边时,她依旧与莫少康相聊甚欢,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 死丫头,等着瞧! 这新婚一日很快就进入尾声,下午的时候,宾客们陆续离去。随着婚礼的结束,到了傍晚时,汪家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很难看到婚礼留下的痕迹! 今晚,虽然不是诗媛和汪子轩生理上的第一夜,却是极为重要的新婚之夜,当然要在汪家大宅里度过。在汪家住上三天之后,新人便要去娘家住一夜,之后才可以回去新家开始独立的生活。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茶室聊天半小时,之后便各自回屋。汪子轩因新婚之故三天不用去银行,可是汪默枫和汪子敏、方则成三人还得早点去集团工作,谭慧贤则要在两位管家和律师的协助下,分别与婚礼筹办组和慈善会的负责人核查婚礼收支状况,汪子嫣也要帮助妈妈。因此,全家人便在九点钟的时候分开了。 就在诗媛准备跟着汪子轩回屋时,婆婆喊住了她,汪子轩便先回了。 “妈妈,您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吗?”诗媛很乖的问。 “你跟我来,有样东西要交给你!”婆婆很神秘的说道,诗媛心中好奇,跟在婆婆身旁。 二楼楼梯正对着的是茶室和阳台,左手面是汪默枫和谭慧贤各自的书房以及会客室、休息室等等,右面则是夫妻二人的宽敞的卧室、衣帽间、健身房等。此时,谭慧贤带着诗媛往自己的书房而去,她的书房与丈夫的隔着走廊相对。 086你看看这是谁? 初踏进婆婆的书房,诗媛不禁惊呆了。 这书房不止是宽敞,而且极为典雅,不像普通的书房那样让人感觉压抑,却是很休闲的感觉。一扇窗户前摆放着一张竹质圆桌,周围排着四张竹椅。 诗媛也不敢随便乱看,只见婆婆从一个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相册,招呼着她坐在竹椅上。 这本相册比较特别,好多照片看起来都比较夸张,因为照片里的人比较窘。 婆婆微笑着指着一张两个女孩子的合影,问:“你看看这是谁?” 诗媛仔细辨认着,两个孩子都长得很清秀,如果一个是汪子敏的话,那另一个绝对不会是子嫣,这是她从年龄上得出的结论。 “这是姐姐和谁吗?”诗媛问。 婆婆笑意深深,说出来的话险些没把诗媛吓晕。 “这是敏儿和轩儿!”婆婆说。 诗媛的表情,不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刚开始是有些难以相信的样子,不出片刻便大笑起来。 “轩儿穿着裙子,是不是很可爱?”婆婆笑眯眯地看着照片问。 看着婆婆这样幸福的表情,诗媛也不好再大笑了,却问道:“妈妈,为什么他要穿着女孩子的衣服照相呢?” “因为,我喜欢啊!”婆婆微笑道,“我很希望轩儿是个女孩子呢!你不觉得轩儿比敏儿长得更漂亮吗?” 诗媛觉得奇怪,像汪家这样的大家族,不是喜欢生儿子继承家产的吗?婆婆怎么会这样呢? 婆婆看着诗媛疑惑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沉重的神情,叹道:“诗媛,嫁给汪家的男人,不是件轻松的事。默枫对轩儿一直都很严厉,轩儿也是努力达成默枫的期待,他的压力很大。我其实很不想轩儿那么乖巧懂事的,我情愿他能够像别的孩子那样开心地成长,不用背负太多的责任。” 诗媛听着,沉默不语。 “诗媛,你是难得让他找到本心的孩子,妈妈很感激你!”婆婆说。 诗媛并不理解婆婆口中所为的“本心”具体指的是什么,可是,母亲的爱子之心,她明白的。 汪子轩,家里人这么疼爱你的,还真是幸福的家伙! 可是呢,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是诗媛没有想到的。 婆婆抽出一张汪子轩穿裙子的照片,交给诗媛,微笑道:“诗媛,这个给你!” 诗媛疑惑地接过,就听婆婆问:“你手上有没有他的把柄?” “咦?”诗媛不明白,见婆婆表情不寻常,才知道所指为何,有些羞涩地摇摇头。 “那正好!这照片就给你,轩儿特别害怕别人知道他小时候穿裙子拍照的事。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把这照片给他看,保证他乖乖听话!”婆婆得意地笑道。 诗媛脸上堆着干笑,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感觉这婆婆实在是太、太 “我这儿还有很多,不止有穿裙子的,还有光屁屁的,还有被敏儿打的哭鼻子的,呃,很多很多。妈妈我特别喜欢和你分享这些!”婆婆的行为,已经完全颠覆了诗媛的印象。 不过,那家伙的这些照片,或许会派上用场也说不定哦! 诗媛这么想着,便和婆婆一起翻阅起汪子轩精彩历史的记录。 很多家庭里,婆婆会给新媳妇礼物,一般来说会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可是,谭慧贤给了儿媳妇的礼物,绝对是绝世罕见! 诗媛送婆婆回房,然后往四楼汪子轩的卧室而去,一路上边走边看着婆婆给的照片,忍不住地笑着。 “啊,吓死人了你!”刚到门口,门就开了,他的脑袋探了出来,她说道。 “你是不是跟我妈说什么了?这么久?”他的脸拉的好长,可是,她一看他这样子却是笑个不停。 “疯了吧你,有什么好笑的?”他不悦地关上门。 “嘻嘻,不告诉你!”诗媛把照片藏在身后,故意对他笑道。 他虽然注意到了她在藏东西,以为是妈妈给的什么传家宝,也没有再多问。 “无聊!”他扔下话,就往里间的卧室而去。 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的包里,就听他在里面喊了句“赶紧去洗澡,别臭烘烘地爬上我的床!” “真受不了,竟然让我碰上这么嘴碎的男人!”她自言自语着,还是往更衣室而去,换了睡裙才往卧室里面的浴室走去。 当她走过床边的时候,见他依旧坐在床上摆着一张臭脸,便捡起摆在地上的一个玩偶朝他砸去。知道他必然会报复回来,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浴室。果然,他把那玩偶扔向她,可惜砸在门上了。 “死丫头!”他说道。 她坐在宽大的浴缸里,伸手掬起池中水,吹着泡泡。 想想他那些滑稽的照片,她就难掩兴奋之情。 而坐在床上的那位,虽然是带着眼镜看书,却时不时侧过头朝着浴室的方向看去,心中却一直在嘀咕着。 抬起手表一看,自语道:“怎么这么久?”然后把书放下,下床走到浴室门口敲门道:“许诗媛,你淹死了吗?还不出来?” 她还在乐悠悠地泡澡玩,被他这么一喊突然惊到了。虽然没有理会他,却还是擦干身子,慢悠悠地吹干头发,包着浴巾走到浴室内的小更衣室,换上了专门为新婚夜而准备的性感内衣! 她是低着头走出来的,虽然脚下无声,他却还是察觉到了。 性感与典雅,在她的身上并无冲突,却是那样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他不知,这身让他惊艳的装备,其实叫她纠结许久,最终还是穿上了身。 听不到任何声音,她以为他不在,安心地仰着头往床上走去,却看见他正透过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盯着她。 此时的二人,真的是意识到了对方对自己有着不可忽视的吸引力。 对视了不知多久,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气氛。 他取下眼镜,把书放在床头,说了句“记着关灯”便躺下了。她的心中,不知是有些挫败还是什么,气呼呼地爬上床,拉过被子关了床头的灯,背对着他闭上眼。 “是不是想让我一看见你就鼻血狂流?”他靠近她,揽过她的身体,坏笑道。 “才没有!”她否认道,声音不大,却是那般的可爱。 “爱骗人的傻瓜!” 这句话之后,新婚夜才真正有了实质。 而接下来的事,为这场婚礼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至于这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并不见得谁都很清楚! 087子轩,还是多陪陪诗媛吧! 第二天一大早,诗媛在全家人起床之前先起来了,在厨房里帮着厨师们一起准备早饭。虽然没有人这样要求,可她还是这样做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出于尊重! 她的厨艺不好,当然不敢献丑,只是在厨房里打下手而已。仆人们虽然不习惯少奶奶下厨,可是很快都因她的平和而卸下了心防。 大家下楼吃早餐,虽然对于她的出现有些意外,却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有婆婆说“昨天很累的,你该多休息一会才好!” “谢谢妈妈关心,我一点都不累!”她赶紧说道。 “今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看看慈善会的情况。今后就靠你来帮我了,诗媛!”婆婆微笑道。 诗媛点头答应了。 当时她和汪子轩注册后,汪家便提出让她在婚后协助婆婆打点慈善会和基金会的事务,虽然她因为自己对那些事不熟悉而提出了拒绝,却最终还是接受了任务。因为慈善会和基金会是汪家塑造社会形象极为重要的手段,诗媛无法参与生意的事,只能在这方面尽自己的职责了。 接着,就听汪默枫问:“轩儿,你是不是确定注资富士会社?” “还没有决定。昨天松子问起来,不过,我没有给她答案!”汪子轩答道。 “富士会社旗下一半以上的产业完全处于资本缺乏、运营不善的状况,松子这么着急地问你,怕是他们很紧张吧!”汪默枫道。 “应该是这样!不过呢,爸爸,我是这么想的。注资是要做的,可是,我想改变一下我们的条件!”汪子轩说着,父亲和姐姐姐夫都望着他。 “怎么改?”姐夫问。 “我看了一下顾问团给的意见,我觉得要延长还款期,增加利息,并且要增加我们手中的股份。”汪子轩说道。 “这样的条件也不算苛刻。”汪子敏说道,“就眼下他们面临的困境而言,东方此时出资,也是担了很大的风险,自然要有更高的回报才行!” 父亲和姐夫也都点头,就听方则成说:“这么一来,宫泽老头一定在后面骂了!” “那可未必!”汪子敏说道,“当初注资给S银行的时候,虽然似乎对方要给我们很高的利息,可因为注资一事,他们获利远远超于应付给我们的利息。所以,高利息对于他们来讲也并非是割肉一般的。这次富士商社的事,我看呢,还是再谨慎考虑些比较好!” 汪默枫赞同道:“敏儿说的有道理!轩儿,你还是和你那些顾问好好讨论,尽早做出个方案,和富士那边谈。要是拖太久,会有别人来和我们抢这单生意。” “至于别的竞争者,应该是美国那几家,我听松子的口气,宫泽先生还是在犹豫中。”汪子轩道。 “那是自然的,对于富士会社来说,这可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你只要按照你的想法做就好!”汪默枫对儿子说道。 “我知道了,爸爸,等会我就去银行。”汪子轩应道。 这时,就听子嫣说了句“哥,你刚刚结婚,这样子也太那什么了吧!” 诗媛知道子嫣的意思,却赶忙说道:“工作重要的!” 汪子轩看了身边的妻子一眼,微笑不语。 “小妹说的对,工作也没急在那么一时,子轩,还是多陪陪诗媛吧!”方则成说道。 不过,最终,汪子轩还是去上班了,而诗媛从今天开始正式进入汪家儿媳妇的角色,跟着婆婆做事。 谭慧贤是长林慈善会和长林基金会的董事长,这两个组织是汪家投资的、以汪默枫父亲汪长林的名字命名的。在今天下午的董事会议上,谭慧贤提名诗媛为董事长助理的任命,董事局全票通过。其实,这个董事会的成员全部都是本市豪门望族的夫人,比如欧怿嘉的母亲、丁皓楠的母亲以及费安辰的母亲等都在里面。 刚开始的两天,诗媛只是跟在婆婆的身边学习,对于具体工作也没有切身的感受和想法。 十二月十四日,也就是她婚后第三天的晚上,汪默枫当着全家人的面给了她一份文件。自从被迫签署了那份不能离婚的契约之后,她一看见公公给自己文件就心里发怵,看看汪子轩,他好像也是一无所知的模样,便小心地翻出文件阅读起来,谁知 “爸爸,您这是”她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 汪子轩拿过来一看,原来是爸爸把北野那栋房子的所有权赠送给诗媛的文件,他拉拉她的袖子,叫她坐下。 “爸爸,非常感谢您,可是,我,我不能接受您这样的馈赠!”她拒绝道。 汪默枫微微笑了,说道:“我和你妈妈想着要给你什么礼物呢,想来想去,还是那房子最合适。你嫁到我们汪家来,总不能委屈了你!” 之前,诗媛听依璇说过,北野那栋房子市值过亿。她根本不能接受那么贵重的礼物! “诗媛,你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只不过是一栋房子而已。”汪子敏微笑道。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可以”诗媛这么说着,却被婆婆的笑声打断了。 “什么无功啊?只要你早日生个小baby,就是家里最大的功臣了!”婆婆笑着说。 诗媛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赶紧低下头,余光扫见一旁坐着的汪子轩竟无声地笑着,不由得火气中烧,掐了一下他的腿。 众人见状,笑成一团。 原本要去度蜜月的,可是到了年底,公司里会有许多的活动,再加上汪子轩还在忙着和富士会社的谈判,便把蜜月改到了新年之后。 十二月十六日,许氏公司重回叶晨手中,可是,叶晨终于决定将公司转让,和妻子出国旅行去了。 088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新婚夫妻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开始了真正的家庭生活。 而这种家庭生活,对于两人来说,内容截然不同:汪子轩每天早上准时开车上班,他走后,诗媛一人在家里做家务,或者是被婆婆叫过去聊天,和子嫣一起逛街,一直到晚上汪子轩回来。 随着新年的临近,公司和慈善会的各项联谊活动也多了起来,诗媛必须去出席。一次又一次,一场又一场,好像没有个终点一样。 因为每次出去参加活动,都会有记者跟随,汪子轩总是会挽着她的手,两人一定会在镜头面前留下最灿烂的笑容。 她努力达成汪家的要求,他们让她做什么,她从来都不会反对或是拒绝,甚至连丝毫的犹豫都不会有。 新年之后,元月二十日,东方银行和富士会社签订了合作协议,向富士注资。 二十八日,便是农历除夕了。新婚夫妇前往汪家大宅一起过年,一直到了农历正月初七。 初七这天,汪氏集团召开了董事大会,汪默枫宣布,将汪子轩正式纳入集团决策层。从此以后,汪氏的决策层由六人小组变为七人小组。这次任命,对于汪子轩的事业来讲,无疑是个极大的促进。 初十,新婚夫妇前往塞舌尔群岛,开始了蜜月之旅。 不知是因为前一阵子工作太累还是旅游对他已经失去了吸引力,从上飞机开始,他的精神就不是很高,电玩从飞机上一直持续到宾馆的房间。而她完全相反,一路上显得很兴奋,一会儿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会儿跟他说话。 飞机降落在塞舌尔主岛马伊岛上,之后换乘了从马伊岛前往弗雷格特岛的飞机。 从飞机上俯看下去,一座座小岛坐落在碧蓝的大海之上,小岛周围却似绕着一圈浅蓝绿色的链子,将岛屿与海洋分隔。岛上森林茂密,在那森林边缘,可以看到零星散落着的错落有致的房屋。等到那尖顶的茅草屋出现在视野之中时,说明目的地已经到了! 他们住在岛上的度假村里,这是汪子敏给诗媛介绍的住宿之地。显然,诗媛对于大姐的介绍是十分满意的,因为她超级喜爱这里。只是,另外那个人几乎是无动于衷,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打电玩。 第二天一大早,当地时间五点刚过,诗媛就被阳光叫起了床,而身边的人,则是继续梦周公中。 她快速洗漱完毕,摇他起来,他只是翻了个身继续呼呼。 “嗳,汪子轩,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你不觉得外面很美吗?睡觉有什么意思,赶紧起来吧!”她坐在床上摇着他。 “不去,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些山山水水的吗?我要睡觉!”他把被子一卷,蒙住脑袋。 “睡死你算了!我可要走了!”她跳下床,换上了一身早就预备好的探险装备,短袖短裤加短靴,把长发盘起来,戴上一个圆边帽子,往四肢上抹了防虫剂,对着镜子看了看就出门了。 “笨蛋,别走丢了!”他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就听见门响了一声。 “傻兮兮的,真受不了!又不是去非洲丛林探险!搞成那样!”他叹了口气,想想她那身干练的行头,微微笑了,之后继续睡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叫了客房服务之后就在露天浴池里泡着,下午时候坐在屋外的亭子里打电玩。看着夕阳上来,还不见她回来,他不免有些担心。打她的手机,却听见铃声在屋里。 “出门连手机都不带啊?笨死她算了!”他怒道。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九点,看她一脸兴奋地进屋,他却没有说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去哪儿了吗?”她换去行头,笑嘻嘻地问他。 他趴在床上玩游戏,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却不在乎他的眼神,自说自话道:“去了普拉兰岛的五月谷,看了那里的椰子树,那椰子树啊,真的好高,还吃了椰子呢,呃,跟过去常吃的味道不是太一样。下午去了鸟岛啊,好多好多的鸟哦,比我这辈子见过的鸟都多。”她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看着她,问道:“那我请问你一句,有谁会傻乎乎地跟你一样穿探险服的?真受不了你!你以为是去非洲?” 她的脸红了,傻笑着。 “吃饭了没?”他问。 “嗯,在路上吃过了。”她很老实地回答,却又问,“你不会还在饿肚子吧?” 被她说中了,可是他却回答道:“你以为我会等你吗?只不过,现在又有点想吃东西了!” 她看着他,不自主地笑了,问道:“要我陪你吗?” “叫他们把食物送到房间来,我们去外面亭子里,怎样?”他问,她同意了。 第二天,他同样拒绝了她的邀约,依旧待在房间里,而她也是到了晚上才回来。 第三天,她干脆不问他了,直接出门。可是,他跟着她去了,只是她没有发现。 走出度假村,老远的,就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坐在沙滩上的椅子上聊天,他的心头一阵不悦。 见她还在笑,他的拳头不自主地捏紧了,片刻之后又松开。 看他们聊得这么起劲,一定不是今天才碰上的吧!搞不好,这家伙跟那个男人早就在一起出去游玩了。死丫头,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心中气愤难平,转念一想,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过去看看她在干什么? 诗媛正在听那位男士说话,却见同伴抬起头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身后,她转过身才发现汪子轩在。 “咦?你今天起的早啊!”她说了句。 汪子轩收了生气的神情,微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问道:“亲爱的,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你朋友?” 亲爱的?她突然因他这个称呼愣了一下,旋即又微笑道:“这位是西雅图X医院的心内科的方医生,”又向方医生介绍了汪子轩。 “医生啊!你们是同行?”汪子轩微笑着说。 “嗯,方医生也是JH的毕业生,我们是校友!”诗媛笑道。 “世界真是小啊,在这里还能碰上你校友!”汪子轩道。 “汪先生!”方医生用纯正的话语问候,向汪子轩伸出手,“叫我至正好了,方至正!” “汪子轩!”汪子轩和对方握了手。 “你们这是在聊什么这么开心的?介意我坐下来吗?”汪子轩笑问。 “当然没问题!”方医生说,“我们在商量等会去攀岩呢!不知子轩你有兴趣没?” 这位方医生,从外貌来看,三十多岁的样子,给人一种稳健和阳光的感觉。 汪子轩看看他,又看看诗媛,心想:死丫头就是喜欢这种男人吗?幼稚! 没等汪子轩回答,诗媛就说:“至正,你问他也白问,他就喜欢在屋子里待着。” 他攥住她的手,微笑道:“攀岩嘛,我好多年没有玩了,一起吧!”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显然不信,“你不会说真的吧?”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亲爱的?”他痞痞地笑了。 方医生见状,说道:“子轩,我们昨天已经选了一个地方,等会就去吧,你看怎样?” 汪子轩当然说没问题了,可是,诗媛对他这反应感到不理解。 诗媛陪着他回房间换上了运动装,不解地问:“你会攀岩吗?” “死丫头,你看不起我?”他反问道,“等会叫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攀岩!”她含笑不语,却听他说:“我一定比那个医生厉害的,你就好好看着吧!” 她一脸无语,叹道:“这个也要比,真是不知道你脑袋里再想什么!” “我还想知道你脑袋里想什么!看人只看表面,看着人家长得好看就跟着人家走了,小丫头的幼稚行为,许诗媛!”他说道。 “你说谁?至正?”她问。 “叫的那么亲密,才认识几天?”他说道。 她扑哧一下,只说:“赶紧走吧,要不然太阳升高了会晒的!” 089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三人租了一艘船,来到小岛另一侧的一块岩石下,开始准备攀爬。 “你还是算了,在船上待着!”汪子轩抬头看了一眼岩壁的形态,对诗媛说道。 “干嘛啊?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别上去!”诗媛不理会他,跟着方至正下了船。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汪子轩心想,却跟在她身后。 开始攀爬了,方至正在最上面,之下便是并排的夫妻二人。从头至尾,诗媛的注意力在自己的手脚上,而汪子轩是上一步,看她一眼,似乎是确定她安全无虞才继续往上。 这块岩壁,其实还不算是高难度的,三人又都是绑着绳索,也没出什么意外。只有诗媛在中途有几次抓空踩空,让另外两人惊吓到,不过,幸好汪子轩离她最近,帮她脱离了险境。 “逞什么强?不会装会,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和方至正分手后,夫妻二人回房间时,汪子轩冲她发火了,“就你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都信!懒得理你!” 他怒气冲冲地丢下她就走进了房间,她跟在他身后,就听见门哐当一声闭上了。 可是,这一刻,她没有生气没有伤心,取而代之的,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好歹他今天表现也很好,除了刚开始见到方医生时有些怪怪之外 她推开门,先是探了个脑袋进去,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他,她有些奇怪,便走进屋里。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她,她微微笑了,说了句“今天,谢谢你!”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耳朵,许久之后才说“死丫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么一句话把我打发了?” “你想怎样?”她或许猜到了他的意图,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见她如此安静乖巧,他露出深深的笑意。 她只是低头,却听他说:“三天之内,不许惹我生气!” “啊?”她侧过头望着他,一脸惊讶。 “怎么?不行?”他装出很认真的表情,她点头说“没有,没有!” “喔唷,你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他故意很大声,用那种感到意外的语气说道。 “讨厌,你胡说什么?”她推开他,往屋里走去。 “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我才不稀罕你以身相许呢!”他关上门,跟在她身后。 “汪子轩,你去死!”她捡起地上摆放的靠枕就往他身上扔去。 一个两个,他全都躲了过去,最后,她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非洲木雕准备扔,却听他笑道:“死丫头,你这是谋杀亲夫,就不怕我阴魂不散,下辈子还缠着你吗?” 她简直被他气得无语了,准备扔,手略微松开又握紧,最后还是把木雕放回原处。 他走过去,揽住她,说道:“这就乖了!”沉默片刻之后,他又说:“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走那么近!” 她想要解释方至正不是他所想的那种不可靠的人,可是没有说出来。 温暖的海风从宽大的窗户中吹了进来,吹着白色的窗帘以及纯白的床帐轻轻舞动。 自从这次攀岩结束之后,汪子轩不再只是玩着自己的游戏,而是陪着诗媛真正进入了蜜月旅行的状态。那位方医生,大家都住在这个度假村,只是因为相距较远,并不是经常遇见。只是,有一天,诗媛不明白汪子轩为什么会很开心,见着她就大笑不止。她问过之后,他才说,方医生或许是喜欢男性的! “知道了吧,你这家伙表错情,人家是”他没有说出来那个词,却很是得意的样子。 “无聊死了你!他喜欢同性也没什么不对的,同性恋是由基因决定的,又怪不到他的身上。再说了,我哪里表什么情了?”她很生气地反驳了他。 可是,他的兴奋程度,在她看来是很夸张的,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不过,她也懒得去想其中的因由,也许他就是这么无聊八卦的一个人!只是,她哪里知道,看见方医生和他的同性恋人相拥亲吻时,汪子轩是怎样的开心!尽管他自己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他知道自己安心了。 “人家是有伴的,是不会陪着你的!”他说着,见她情绪有些微的低沉,便说道,“好了,我陪你玩,你说去哪里都好!” 她抬头对他笑了,想了想,说:“呃,听说博瓦沙滩很美,我想去看看!” 他点头答应。 两人躺在沙滩边的躺椅上,望着眼前来往的人群和碧蓝的海水。 “这就是你所谓的来沙滩玩啊?”他很诧异地问她。 她满意地笑着,对他点点头。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着她一起躺着。 “嗳,你看,那边的几个女生,谁的身材最好?”她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向前方指着。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出五秒钟就说:“中间那个,皮肤最黑的那个!” “我也这么觉得耶!”她笑着说,“没想到咱们两个还这么默契!” 可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同样的问题,她问了不下二十次。眼前走过的泳装美女几乎全都被两人评点了一遍,从相貌到身材,再到头发和泳装,无一漏下。 汪子轩不明白她有什么用意,直接问她原因,谁知她却说“我喜欢看美女啊!你是男人,所以才跟你讨论的。否则,你以为是什么?” 他张大嘴巴盯着她,这个表情,他整整保持了两分钟。 “嗳,汪子轩,你怎么了?”她还不解其意地问他。 而他,只有在心中感叹,自己到底娶了个怎样的女人回家啊? 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假咳两声,道:“你问了我这么久,我也得问问你的意见!”说完,他指着一个走向他们身旁美女的欧洲男人,小声问她“这个,感觉怎样?” 她好像很认真地观察着,回答道:“呃,这个嘛,看起来平时锻炼比较多,身材还差强人意啦!” “你喜欢这一型吗?”他问。 因为刚才他就被她问了这样的问题,现在他要问回来。 “不喜欢!”她的答案很肯定。 “啊?”他显然很吃惊,因为那位“模特”的身材是很不错的,至少按照普通女性的眼光来看是如此。 他问了原由,她却很肯定地告诉他“第一,我不喜欢这种肌肉男;第二,我不喜欢男人的裸体,虽然他不算全裸,可是那个什么看的很清楚啊,所以” 望着他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也沉默不语了。 接下来,她就听见他不可抑制的大笑。 “许诗媛,你,你不会有同性恋的倾向吧?不喜欢看男人,就喜欢看女人,你说,你正常吗?”他问。 “我很正常!” “算了,要不是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还真会怀疑你是女同呢!”他叹道。 “我只是喜欢看看、喜欢说说而已,你就胡思乱想。要不是信得过你,我才不会说这么多呢?”她有些不高兴了。 耳畔浪涛声声,她只是端起旁边的橙汁喝了起来。 “嗳,许诗媛,跟你商量件事!”他坐起身靠近她,用极为认真的神情和语气说。 “嗯,说吧!”她也望着他,因为她以为那是很重要的事,谁知他却说:“你既然这么喜欢女生,不如,不如我们晚上找个人来玩3P?” 090明明是你喜欢这么变态的事 橙汁从她的口中喷到了他的脸上,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可是,她还因为被橙汁呛到,依旧在咳嗽。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汪子轩?”她止住咳嗽,说道。 他忍着笑,依旧是认真的神情,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你考虑、满足你的爱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前,怒道:“明明是你喜欢这么变态的事,还扯上我?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 说完,她放下杯子,就朝着海水的方向走去。他紧追过去,还在说着刚才的建议,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而他们亦如别的情侣一般打闹着。 看着她享受着海水冲刷小腿的惬意,他站在一旁淡淡的笑了。 娶到这么奇怪却又直率的妻子,未来的生活会不会变得很有趣呢?他如此想着,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她侧过脸对他笑着,又闭上眼。 半个月后,新婚夫妇返回家中,又开始了循规蹈矩的生活。 春天到来了,诗媛找来园丁在自家房子的坡下种上了一片红蔷薇。因为终日无事可做,她便买来园艺的书籍,学着培育起花来,还给这座房子取了个名字叫“蔷薇之屋”。 这就是她的生活,唯一动手的活就是修剪花与收拾自己和汪子轩的衣物,家里其他的事,一概由仆人完成。如果在蔷薇之屋,她还会自己倒水喝,到了汪家,连倒水这种事都不要她动手。刚开始她很不习惯,久而久之也不会觉得怪了。 多年来的学习和工作习惯使得她没有了逛街购物的习惯,现在即使没事可做,她也不会想着出门去逛。无聊之时,她就坐在屋里看书或是弹琴,因为这屋子的光线超级好,阳光可以毫无遮挡地透过玻璃照进来。 有时候,婆婆会打电话过来叫她去汪府陪着打牌聊天,诗媛本不喜这些,可是婆婆叫的时候总会去。每次和婆婆玩的人,都是些名门太太或是小姐,她们聊的话题,来来去去就是哪个牌子又出了新品,谁又拍了什么珍宝古董,还有一些就是八卦了。而这些话题,是诗媛不懂且又不喜欢参与的。因此,每一次别人说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若是被人问及,她总是“嗯、啊”之类的词含糊过去。这种事情,隔个三五天就会有一次。在持续了两个月之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听见婆婆或是汪府的管家打电话过来,她就会不自主地心生恐惧。 她把这些告诉给了汪子轩,他却说:“这些事是不可避免的,你以为妈妈是因为无聊才找人玩牌吗?她也是为了汪家的发展,为了慈善会的活动可以顺利进行。她那些牌友是什么人,你也清楚的。既然你的工作是协助妈妈,那就尽量改改你的这种个性,因为你无法改变别人,若想要心里舒服点,就改变你自己!” 原本是想让他帮帮自己的,最后却得到他这样的答复,难免让她低沉。 子嫣要开办自己的画廊,终日忙于此事,也极少有时间和诗媛见面,诗媛唯有自己去子嫣的画廊看看。画廊距离依璇上班的地方只隔了一条街,依璇有时在午饭时间过来,三人才会见个面聊聊。 看着好姐妹每天忙碌,诗媛的心中也开始有了异样,她的工作要么是陪着婆婆要么是陪着汪子轩出席各种活动,然后就是在家里待着养花。虽然结婚以后她的生活很舒适,衣食无忧,可是,她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因此,她的心情也很不好。 “前天我碰到慕飞,他的工作室就在前面的万德大厦,我还去看了一下,布置的很不错的!”依璇突然说。 诗媛突然抬起头盯着她,子嫣看了诗媛一眼,问依璇:“慕飞决定要回来了?接到项目了吗?” 依璇点头,问道:“南港那边不是要新建一座连同惠岛的跨海大桥嘛,你们知道总设计师是谁?” “不会是慕飞吧?”子嫣问。 “就是他!”依璇答道,诗媛大惊。 “我看了他的设计图啊,听说他的设计是得票最高的。”依璇说。 诗媛沉默不语,就听子嫣说:“跨海大桥啊,慕飞能拿到这样的项目,真是很有实力!如果这次他做好了,名声就打出来了,将来会有更多的项目找他的!” 两人看着诗媛,子嫣笑道:“依璇,哪天你约一下嘛,咱们去他的工作室,看看老同学都到什么程度了!”依璇点头,却听诗媛说:“我不想去,还是你们去吧!” 子嫣握着诗媛的手,微笑道:“你啊,别多想了,你们即便是做不了夫妻,总归还是同学吧!我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放心吧!” 依璇沉默了,诗媛却说:“不了,我还是不去比较好。” 午饭时间结束,依璇回去上班了,子嫣指挥着工作人员干活,诗媛便开车回家了。到了万德大厦的楼下,她把车停在路口,下车抬头望去,那么高的一座楼,那么多的窗户,不知哪一间才是慕飞的。她那样站了几分钟,就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里,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不见面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她如此想着。 就在诗媛这样胡思乱想之时,汪子敏接到了周娴雅的电话,娴雅说“安辰家儿子生日那天我回来,你先替我保密哦!” “你就喜欢这样玩神秘,知道啦!”汪子敏笑着答应了。 娴雅随意聊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站在窗前沐浴着亚平宁半岛温暖的朝阳,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091你,工作很累吗? 今晚,汪子轩回来的比平时晚,诗媛还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虽然不需要因为工作应酬喝酒,可是,他时常会和一些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在一起喝酒。她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原因,而他也不会说。 两人或许都是心中有事,一晚上都没有一句话。 他去冲澡了,她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想着要不要跟他说说话。 他赤脚走进卧室,却见她开着灯坐在床上,便问了句“你又怎么了?”说完,便从床头的抽屉里把自己的掌上游戏机拿出来,等着头发全部干掉再睡觉。 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只是问他“你,工作很累吗?” “没什么,只是有时候会比较烦!”他没有看她,继续玩着游戏。 “所以才会去喝酒吗?”她问。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又低下头继续游戏,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怪兮兮的!”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她否认了,接着便躺下身,背对着他睡了。 他停下手,望着她,说了句“进门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那些花,你养的不错,都已经开了。” 她没有回答,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便说:“大后天是小天天的生日,你明天去买份礼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他家。” “我知道了!”她应声道,天天是费安辰的儿子,今年七岁了。 自从和他结婚以来,她都数不清这种情形出现过多少次了。每次他都只是跟她说一声,其他的事一概不管。而这些事根本不是她所擅长,每一次都让她好头疼,可她每次还是认真去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 第二天,她还没有醒来,他就已经去上班了,又留下屋子里她一人。 早上,她去了市中心商业区,为费安辰的儿子买了一个小型的天文望远镜,因为她记得有一次听那孩子说喜欢看星空来着。 可是,就在她走出商店时,看见彭慕飞和他妈妈走了过来。 躲也躲不过,她便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对他们微笑。待他们走近了,她上前打招呼:“伯母,您好!”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见到她很惊讶还是什么,一时之间,母子俩都有些恍神。彭慕飞见诗媛微笑,也赶紧笑着说:“见到你真是太巧了!” “你是陪着伯母买东西啊!”诗媛也客套道。 “嗯,妈妈说要买衣服的,爸爸又不在,我就陪着来了!”慕飞答道。 从他这样子看来,应该是对结婚这件事释怀了吧!诗媛想着,心中也突然轻松下来。 “既然遇上了,不如我们一起喝个茶吧,伯母也休息一会儿!”诗媛微笑道。 见儿子要答应,彭太太突然说:“谢谢你的好意了,诗媛,我身体不太舒服,想要回家了!” 彭慕飞看了母亲一眼,便对诗媛说:“那我先陪妈妈回家,改天吧!” 诗媛很奇怪,明明看着彭太太精神奕奕的,怎么就突然不舒服了?便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去。 回到车子上,彭慕飞对母亲说:“诗媛也是好心,您何必这样?” 母亲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需要她这样假惺惺!势利小人!” 慕飞叹口气,道:“诗媛她不是那样的人,您别这样说她!” “你还嫌我说她了?谁知道她是怎么跟汪子轩勾搭上的?在我们面前装纯洁的,骨子里”母亲越说越气,慕飞打断了她的话。 “诗媛她是这世上最纯洁的女孩子,以后,请您不要说这些污蔑她的话,妈妈!”他说完,就启动了车子。 母亲却说:“我可以不说这些话,可是,你最好忘了她!许诗媛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反倒会害了你!你已经有Selina了,不要再执迷于许诗媛了!” 他没有说话,专注开车。 送母亲回家后,他又赶回了工作室,给依璇打了电话,说什么时候和大家一起聚一下。依璇说“昨天子嫣也说要来参观你的成就呢,既然这样,我看,呃,周六吧,怎样?” “好啊,我没有问题!”他微笑着说,“除了子嫣,还有谁会来?”他又问。 依璇猜测他是问诗媛会不会出现,便开玩笑地问“就我和子嫣啊,你不想见我们?” “才没有呢!”他也笑着。 见他没有再说出来,依璇便说:“诗媛她好像有事,所以来不了!” 谁知他却说道:“是不是她那边家里不方便她出门?”其实,他知道她是可以出门的,因为他今天见她了。他想问的是,汪子轩是不是不喜欢她出去。 依璇怎么会不知道他所指何意,答道:“是她跟我说她最近有事的。”想想昨天诗媛听到慕飞消息时候的反应,依璇还是说“慕飞,如果你想见她的话,我给你她的号码,你自己约吧!” 身为闺蜜,依璇知道诗媛并没有放下慕飞,虽然依璇至今都不理解诗媛和汪子轩结婚的因由。慕飞始终是诗媛心中的结,既然是结,那就需要她自己解开。而且,这种事,越拖越难受。 依璇并没有把诗媛的手机号码告诉慕飞,因为那个号码只有为数不多几个人知道,没有诗媛的首肯,她是不能说的。因此,依璇把蔷薇之屋的电话告诉给了慕飞。 慕飞打电话的时候,诗媛已经到家了,正在一楼的瑜伽室练瑜伽,仆人进来问她“有位彭先生来电话,说是您的同学,要接吗?” 她的动作突然停滞下来,片刻之后,对仆人说“转到这边来吧!” 仆人关门出去,她起身拿着毛巾擦汗,轻轻嗓子,又发了几个音,便接起话筒,微笑着说:“慕飞,你好!伯母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先是代表母亲感谢了诗媛的关心,虽然母亲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接着他便说起了和依璇商量的事,问诗媛是否有空。 昨天她拒绝和依璇、子嫣一起去他的工作室,就是担心自己和慕飞见面后会很尴尬。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那就是她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以至于到了今日无法面对他。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似乎没有恨她,没有在计较过去的事,这不免让她欣喜万分!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彻底失去慕飞这个朋友,现实却清楚地告诉她,朋友没有离开!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见面呢? “应该有空的,你定吧!”她如此答复他。 “呃,诗媛,你先生,他会不会”这是慕飞很在意的一点,他必须要知道汪子轩对于诗媛出门见朋友的态度。 诗媛知道,汪子轩根本不在意她做什么,那么,她出门见什么人,他应该也是不在乎的。 “他工作很忙!”她答道,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吧,那我跟依璇约一下好了!”停了片刻,他又说,“诗媛,能见到你,很开心!” 她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回道:“我也是!谢谢你,慕飞!” 也许,他已经忘记了她,抛下了对于她的感情。 如此一来,不是最好的事吗? 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如果纠结于过去,还怎么向前走? 此时的她,并没有因失去他的爱而感到悲伤,相反的,她是那样的轻松。因为,至少他会幸福! 092将来我的儿子过生日会是怎样… 因为这件事,她的心情是那样的好,以至于汪子轩都感到奇怪。她给汪子轩展示了自己买的望远镜,夫妻二人坐在阁楼上,架起望远镜遥望着深邃的星空。 “我们的孩子将来会不会成为天文学家或是宇宙学家呢?”他突然这么说,把她吓了一跳。 看她如此惊诧,他微微笑了,亲亲她的额头,说道:“我随口说说而已的!” 她低下头,偎依在他怀中,就听他说:“前天费大哥跟我说小天天要过生日,我突然想,将来我的儿子过生日会是怎样的情形!”她抬头望着他,他却继续望着玻璃之外的夜空,说道:“我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好奇怪!” “因为你老了呗!”她露出笑颜,说道。 “也许吧!”他转过头望着她,问道,“你有没有想象过孩子的事?” “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她直起身,微微调动了望远镜的方向,没有看他。 “我可是很认真的,好好回答!”他把她又拽回自己怀中。 她看着他,又低下头,十指交缠,说道:“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哪里有资格去考虑另一个人的?把一个生命带到这世上,是件很重大的责任。我不想轻率地决定别人的人生!” “我们在一起这些年,在孩子的事上你一直很小心,是这样的原因吗?”他问。 她点点头,望着远方的,说道:“如果我有小孩的话,我想要尽可能久的注视他们的成长,给他们最多的爱,为他们做我希望我的父母可以为我做的事!” 他坐在她身边,沉静地注视着她,也许,是因为她失去了太多,才更加珍惜家庭的温暖吧! “许诗媛”他轻声唤了声她的名字。 “嗯?”她回头望着他。 “你会是个好母亲!”他淡淡的笑了。 “我很害怕呢!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总是很害怕!”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希望得到怎样的爱,就给予孩子怎样的爱。虽然我也不懂,不过,我想,这种换位思考的做法,在和孩子相处的方面,也是适用的!”他说道。 “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嘛!真看不出来!”她笑道。 “那是当然的!”他故意骄傲地说,她叹了口气,继续观察着星空。 “嗳,死丫头,别老一个人霸着,懂不懂分享啊你!”他轻轻推着她。 “不要啦,我就喜欢霸着,才不要分享呢!”她答道,根本不给他让位子。 两人就这样磨来磨去,说说笑笑着。 两天后,就是费安辰儿子的生日会了,汪子轩下午很早就离开办公室去了费家,而他到的时候,诗媛早就到了。 客人不多,都是费安辰夫妇的亲友,只有二十个人左右。 众人都在主楼后的草坪上,汪子轩走进去,天天便跑过来,费安辰的太太方怡茹跟着儿子走到汪子轩跟前来,微笑道:“谢谢你过来!” “应该的!”汪子轩笑着说,又问天天,“礼物还喜欢吗?” 天天点头,之后便和别的小朋友玩去了。 “你是想找诗媛,是吧?”方怡茹见他四处张望,含笑道,“她在那边和孩子们玩呢!没想到她那么会逗小孩,大家都很喜欢她呢!” 汪子轩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想,这都是因为她孩子气太重的缘故。 欧怿嘉走过来,拉着他过去和费安辰聊天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仆人来报说“汪子敏小姐和周娴雅小姐来了”!众人大惊! 方怡茹却赶紧去了前厅迎接,费安辰紧随身后。汪子轩站在原地如同木雕一般,丁皓楠见状,赶紧推推他。至于诗媛,因为被孩子们包围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当她听到汪子敏喊了一声“诗媛,过来一下”,她才走了过去,看见了汪子轩异样的眼神,看见了姐姐身边站着的一位温婉娴静的女子。 “姐姐”她叫了一声。 汪子敏拉着她走到那女子跟前,微笑道:“娴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子轩的太太,诗媛!” 娴雅? 诗媛感觉自己的瞳孔突然放大,神经瞬间集中起来,呆呆地盯着周娴雅!汪子轩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欧怿嘉在他耳边低声一句“迟早要面对的,挺住!” 不知是周娴雅没有注意到诗媛的异状还是什么,她带着优雅的笑容向诗媛伸出手,诗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了一眼汪子轩。 不行,我绝对不要被汪子轩看扁! 就这么一个念头,让她立刻恢复了正常,握住周娴雅的手,微笑着说:“娴雅姐姐好!” 诗媛最初的反应,让汪子敏确定诗媛是知道子轩和娴雅的事的,可是,她没想到诗媛这么快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汪子轩始终怔怔地站着,一丝不动,欧怿嘉、丁皓楠都过去跟周娴雅打招呼了。 “娴雅姐,你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啊!”丁皓楠笑道。 “你们都很忙啊,我又不是有什么要紧事,烦到你们就不好了!”娴雅优雅地微笑,让诗媛看呆了。 她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们。 这就是周娴雅,是那个叫汪子轩魂牵梦绕的周娴雅! 如女神一般的周娴雅,她的微笑如阳光温暖,又如月光轻柔,她的声音是那样悦耳。她的举手投足,都是那样的典雅高贵。 她站在那里,立刻会让身边所有的女性暗淡失色。 汪子敏和方怡茹都是很美丽的女性,可是,她们的身上总是缺少了些什么。反观周娴雅,她是那样的完美无缺,诗媛感觉自己从周娴雅身上丝毫挑不出什么缺点。 “怿嘉和皓楠都这么大了呢!时间过的好快,我都变老太婆了!”周娴雅笑着说。 “世上哪里有娴雅姐这样美丽的老太婆啊?”丁皓楠笑道。 “皓楠老爱逗我玩!”周娴雅笑道。 大家这样聊着,却迟迟不见汪子轩过来,可是,也没人提起这件事。 而周娴雅突然往他那个方向看去,或许是到这时才看见他吧,她微微笑着朝他走去,其余人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包括诗媛。 诗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一切,看着他。 “轩!”娴雅微笑着唤了他一声,他只是“嗯”了一声。 “你太太很有气质呢!真好!恭喜你!”她没有和他握手,却是上前一步拥抱了他。 诗媛别过脸,不愿意再看,汪子敏等人见她这样,也不知该如何做。 这时就听娴雅说:“轩,你终于成为成熟的男人了!”诗媛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因为她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拆散了眼前这对佳偶的罪人!可是,她如何转身离开?今天她是客人啊!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周娴雅走到诗媛身边,把她拉到汪子轩身旁,含笑道:“诗媛,今后就要辛苦你来照顾轩了!” 说着,娴雅望着走过来的丁皓楠和欧怿嘉,对诗媛说:“我这三个弟弟,轩虽然年纪最大,可是,他从小时候起就是孩子气太重,让大家很费心。我一直都在想,他将来会娶一位怎样的太太呢!是你这样优秀的女生,嗯,轩的眼光真的很好!” 093周娴雅回来了 诗媛没有想到周娴雅是如此定位她与汪子轩的关系,不是朋友,不是儿时玩伴,不是男女朋友,不是情人,而是姐弟? 显然,汪子轩对周娴雅这些话很不在意,却是问了句“你怎么突然来了?” “这阵子正好闲了下来,我就想回来找找机会,好好做个调查!”她微笑道。 “娴雅姐,你真的要回来了?太好了!”丁皓楠惊叹道。 周娴雅含笑点头,汪子敏过来说:“娴雅在路上和我谈了,我也支持她回来。亚洲区经济增长迅速,人们的消费观念也改变了,对于高品质服饰的需求也比过去旺盛许多。娴雅的设计独特典雅,完美的表达我们东方人的内敛,所以,回国来发展,比在罗马有更大的空间!” “我也认为这样!”方怡茹接着说,“我觉得,欧洲设计师的服饰,并不能很好的衬托出东方人的美。娴雅却不同,我看她这些年的作品,都是很细致典雅的。我真的很喜欢!” “娴雅姐,你就不用调查了,直接把工作室搬回来。有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在,你只管安心设计,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好了!”欧怿嘉说道。 周娴雅始终在微笑,诗媛很不解,她怎么可以保持这个表情这么久呢? “我只是先来看看,然后再去东京一下,看哪里更好一些!”周娴雅说。 汪子轩始终沉默不语,而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移动的停在娴雅的身上。诗媛看着此情此景,往楼里走去。周娴雅的余光扫见了,却依旧面带微笑和众人聊天。 诗媛从盥洗室走出来,险些被丁皓楠给吓到。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吓死我了!”她看了他一眼,往外走去。 他跟在她身旁,笑着说:“我只是在想,你会去哪里呢!没想到真的被我给撞到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她问。 “常理推测!”他说。 她没有说话,一直走到后花园,见周娴雅等人坐在一起聊天,她便往他们的反面走去。丁皓楠见状,也知道她是不愿意过去,便跟上她。 “你跟着我干嘛?”她不悦道。 “怕你走丢嘛!好歹你也是我们S5的一员呢!”他说道。 S5?诗媛突然笑出声来,回头望着他,见他也对自己笑着,便说了句“你还真是奇怪!” “呃,这个评价嘛,貌似我是第一次听到!”他笑着应道,略带深思的神情。 她扑哧一笑,沉默不语。 他回头往周娴雅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对诗媛说:“我们过去吧!没什么事,你何必躲开呢?” 被他看穿了!是的,她是在躲,她受不了汪子轩看周娴雅的眼神,她无数次叫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她始终无法做到真的不在意。为了让自己不会泄露心迹,她唯有选择离开。 “没什么事吗?”她叹息一声。 他沉默片刻,才问:“子轩跟你说过娴雅姐的事吗?” 她摇摇头,答道:“他怎么会跟我讲呢?我是个局外人,没有必要知道这些的!” 丁皓楠望着她,问:“你爱子轩,所以才会这么介意的,对吗?” 她再次摇头,对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说,我是不是该成全他们?” 丁皓楠一脸惊诧,好一会都说不出一个字。 “你别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丁皓楠解释道。 诗媛却笑着说:“我知道啦!我们过去吧!” 丁皓楠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若是她知道娴雅和子轩的过去,叫她如何保持冷静? “诗媛”周娴雅见她来了,便喊了一声,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诗媛这才发现,汪子敏姐弟、欧怿嘉和费安辰夫妇都围在周娴雅的身边坐着。 “这几天,我想在城里逛逛,可是呢,十多年没有回来,好多地方我都不认识了,能不能麻烦你陪陪我?”娴雅微笑着问她。 “我吗?”诗媛没有明白,娴雅含笑点头,却又说:“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麻烦你了!” 诗媛看着汪子轩,他没有说话。 这时娴雅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了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放在诗媛的手上,诗媛不解地望着她,就听她说:“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会不会嫌晚呢?” “不会不会!只是,我怎么好意思收姐姐你的礼物?”诗媛赶紧客气道,她虽然在和周娴雅说话,可是一直在偷偷观察汪子轩,看他有什么反应。 娴雅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条非常精致的项链,铂金的链子上镶着一颗颗小钻石,吊坠是一颗鹌鹑蛋大的蓝宝石,同样也是镶着钻的。一看这物件,诗媛就知道价值不菲,哪里敢收。可是,她只顾着看这礼物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汪子轩的神情,他是那样的愕然! 诗媛再三推辞,可是周娴雅那样认真,诗媛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接受了。拿人手短,这下子,她再也不好托辞不陪娴雅了。 这时,就听汪子敏说:“明晚我们去海上给娴雅举行一个欢迎宴吧!就咱们这么多人!”又问欧怿嘉:“涵郁在吗?在的话,也叫上她吧!” “好像不在吧!”欧怿嘉说道,“大姐,她和大家又不是很熟,还是算了!” 当事人都如此,汪子敏也不愿做恶人,便不再提了。 “我还是留在家里看孩子吧,你们去好了!”方怡茹说。 “别了,怡茹,只不过一晚上而已,孩子就交给叔叔阿姨帮忙看一下。你要是不去,哪里叫大聚会呢?”汪子敏说。 “是啊,怡茹!”周娴雅也坚持了,方怡茹看着丈夫,见他微笑点头,便答应了。 “真的啊,我们多少年没有在一起聚过了!”汪子敏叹道。 从头至尾,诗媛发现只有汪子轩一声不吭,他越是这样,她心中的疑问就更加重。 生日会后,大家各自回家,而周娴雅则被丁皓楠送回她住的酒店。 汪子轩开着车,载着诗媛和汪子敏,一路上,只有汪子敏和诗媛偶尔聊几句,汪子轩没有插话。车子先到了蔷薇之屋,诗媛下了车,汪子轩便把姐姐送回家去。 看着诗媛站在路口向她挥手再见,汪子敏对弟弟说:“娴雅回来,你别做错事!现在你是有家的人了,有些事,娴雅能放得下,你也该放下!” “我知道她放得下,否则,她怎会把我当初给她的礼物又送给许诗媛?”他说道。 汪子敏看了弟弟一眼,说:“既然如此,你就别节外生枝,给大家添麻烦!” 汪子轩没有再讲话,一直把姐姐送到汪府门外,他没有进去,而是把车在家门口停了好久。 突然,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怿嘉,娴雅住在哪里?”他问。 电话那边的欧怿嘉停顿片刻,说:“子轩,大姐说” “我要见她!”汪子轩只说了这四个字,欧怿嘉看了下手表,现在九点多,便把周娴雅的地址告诉了他,他立刻挂断了电话,将车子向市区的方向驶去。路过蔷薇之屋时,他没有停。 094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诗媛坐在一楼客厅里等着他,手中捧着的是周娴雅送给她的那条项链。晚上离开费家时,她还跟周娴雅说,明天邀请她来蔷薇之屋。 晚上仆人就回汪府了,要到早上才过来,因此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人。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十点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客厅里坐了一个小时。回头看看屋子外面,夜空深邃。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竟然下起雨了。 她起身上楼,走进更衣间换了家居服,接着便把项链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去了浴室冲澡。 回到床上,她又看了一次时间,十一点。 他送姐姐回家,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家里有事? 她起身,往汪家的方向望去,手上拿着手机想要给他打过去问问,可是,她没有。 娴雅的突然到来,让诗媛不自主地胡思乱想了。 这么多年,娴雅如同一个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爆炸之后会怎样,诗媛根本不知道。 她担心过,害怕过,也怀疑过,可是,所有的一切心情到了现实面前竟然变得那样毫无用处。 她没有想到娴雅是那样亲切的一个人,就今天的事来看,诗媛总觉得娴雅对汪子轩没有那样的感情,只有汪子轩对她的念念不忘。 娴雅说汪子轩是她的弟弟,那么,难道一切都只是汪子轩的自作多情吗?可是,如果是单相思的话,汪子轩怎么会坚持这么多年?那么,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娴雅来了,汪子轩会做什么呢? 诗媛根本无法安睡,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今天下午的事。 已经快一点了。 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机打开又合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安。可是,她现在好害怕他和娴雅在一起。想要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又怕得到自己最不愿听到的那个答案。随着时间的流逝,怀疑和担心似乎要将她吞没。 两点钟了,还不见他回来。她坐在靠近马路那一侧的墙壁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等着车灯照亮自己。可是,过上半小时也不见有辆车过来。 她忍不住了,想要知道他在哪里,一定要知道。可是,该说什么? 拨通了他的手机,等待音响了好久也不见他接听,是他没听见吗?还是他不愿意接听? 她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通电话,他没有接,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等到第三次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手颤抖了,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没有接听电话,他在做什么? 旧情人相见,在这半夜三更,他们在做什么? 她突然无力再继续拨打他的电话,坐在楼梯上哭了起来。 不愿为了他而落泪,越是这样想,泪就越是止不住。 突然,有个人在她身侧问:“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她回头,泪眼中真是他!他的脸色沉重,一如平时。 “你神经病啊,不睡觉给我打什么电话?不知道外面下雨路难走的吗?”他还是像平时那样跟她发火,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样。 她突然破涕而笑,刚要站起来往客厅里他的位置走去,谁知一脚踩空 他快步赶过去,还是没能挽救这场灾难,她的脸紧紧贴在地毯上,手机飞出去老远,上肢连同上半身趴在地上,两条腿还在楼梯上搭着。 她为他完美的演绎了天使落地的一幕! 地毯很软,所以她伤得很轻。他本是想要救她的,可是看着此刻如此滑稽的情形,干脆站在一旁笑了起来。 看他这样嘲笑自己,她就偏不起来。见她这么久都没起来,他也有些担心是不是磕重了,赶紧蹲在她跟前扶起她。 “笨死你算了,要不是你坐在最后两层,不摔死你才怪!”他怪怨道。 她坐起身,两只手分别揉着自己的腰和脸,拿眼瞥着他,不说话。 “哪里疼?我来给你揉!”他伸手准备给她揉揉腰。 “别装好人,讨厌你!”她说道。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摔成这样还嘴硬。我告诉你,明天你就等着骨头散架吧!”他说。 她没有问他去哪里了,可是,靠的这么近,也没闻见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也没看见脖子和脸上有罪证,难道说他没和娴雅在一起? 突然,她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悲哀,管他的闲事干嘛? “你干嘛哭?”他问,因为她脸上的泪痕依旧还在。 “摔疼了,不行啊?”她倔强地答道。 他不想戳穿她的谎言,只是静静观看着她的表演。 以为他没有和娴雅见面,她心中的那份喜悦已经让她身体的疼痛少了许多。 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傻,一厢情愿地活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即使被欺骗被背叛,也会努力找借口让自己不去相信现实。即便是某一日那个男人亲口将残酷的现实告诉给她,她也会想尽办法去让自己逃离痛苦。这,不知道是女人的优点呢还是缺点? 诗媛相信他没有见娴雅,相信他去干别的事情了,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她会这样想?因为他回家了,因为他在这样的雨夜回家了。 “汪子轩,我没法上楼,你抱我!”这是两人相识十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撒娇。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她上了楼,进了卧室。 “等你脸上发青了,我看你怎么跟别人解释?”他说道。 “我就说是你打我!”她故意这么说。 “切,鬼才信你的话!” 看着他换了衣服去冲凉,她躺在床上无声地笑了出来。 许诗媛就是这样的人,就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执迷不悟,自欺欺人! 他在浴室里,想着刚刚这几个小时,想着自己走进娴雅房间的情形,想着今夜的一切。等他回到床上时,诗媛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她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他根本不明白,而此刻,他也不想明白。 第二天,他是被她喊起床的,因为昨晚睡得太晚,精神疲惫,他今天好想睡个美美的懒觉,她却非要他起床。 “干嘛吵我?”他的声音透着愤怒。 “娴雅姐姐今天要过来,你去接她嘛,她不知道这里的!”她说。 对于娴雅的来访,他没有感觉意外,因为娴雅昨晚就跟他说了“你太太邀请我去你家”,可是,他没有想到诗媛会让他去接娴雅。 他睁开眼望着她,难道说她对自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因为,如果她爱他的话,怎么会这么大方?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希望她爱他?在他的心里爱着娴雅之时,如何要求许诗媛爱他? “不知道不会问的吗?”他说了一句,转过身继续睡。 “汪子轩,睡死你算了!”她忿忿地从床上下去,甩上卧室的门。 此刻的汪子轩,心中是否有内疚和歉意,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095欢迎你,娴雅姐姐! 诗媛给汪府的司机打了电话,派了车子去接娴雅。而她自己,则和仆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招待客人的茶点。至于楼上那位,依旧在梦周公! 今天是个大晴天,昨夜那场雨让那些蔷薇花看起来越发的娇艳。 约莫过了十点钟,娴雅到了,诗媛亲自去给她开门。 只见她身着一袭黑色无袖V领连衣裙,长度只到膝盖的位置,脖间一串看似普通的白色珍珠项链,戴着一顶白色宽边小圆帽。 “欢迎你,娴雅姐姐!”诗媛很礼貌地向她打招呼,从她手中接过一束新鲜的郁金香花交给仆人插起来。 娴雅微笑着朝门外看了一眼,说:“那蔷薇花很漂亮啊!你真是细心!” “因为我喜欢嘛,平时又没什么事,就种种看。”诗媛说,“枫林路那边的房子也是种的这花,汪子轩他也很喜欢!” 娴雅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凉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往屋里走去。 诗媛带着娴雅参观,门口进来,需要下个台阶才是客厅。客厅右手面是餐厅和厨房,以及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左手面过去有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左面是她的瑜伽室以及健身房。上到二楼,瑜伽室上面是夫妻二人的卧室,往右依次是两人各自的书房,一间客房,再过去便是茶室。 走到卧室门口时,诗媛说:“那家伙还在睡懒觉呢!真是受不了他!” 娴雅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很惯着他啊!” “才没有呢!我喊他好几次,他都不起来。看他昨晚睡得太晚,我也懒得叫他了!姐姐你第一次来,他就这样,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诗媛有些生气。 娴雅含笑不语,突然两人就听见门开了,汪子轩说道:“死丫头,你”他一看娴雅在,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轩,你可不能这样欺负新娘子哦!”娴雅笑着说。 他没有接话,只问诗媛;“怎么在这里晃?” 她看了他一眼,便对娴雅微笑道:“姐姐,就让他先陪你在茶室坐,我去厨房把茶点端上来!”说完,她便往楼梯口走去。 虽然往楼下走了,可是,她特意在楼梯口站了半分钟,站在一个不被他们发现的角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时,她有些责备自己不该这样怀疑。 诗媛走后,娴雅站在巨大的玻璃墙前,一低头便看到那娇艳欲滴的红蔷薇,叹道:“你干嘛这样子欺瞒她?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与她无关的事,我有什么必要说出来?”他说道。 “轩,我喜欢你太太,她是个很单纯率真的人。你做了件正确的事!”她说。 他没有接话,只是请她坐到茶室去。 没一会儿,诗媛和女仆便端着茶点上来了,还有一份给他准备的早饭。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早点,慢悠悠地吃起来。 娴雅坐在他对面,看着夫妻二人无声的默契,不禁露出很深的笑意。 “今天的面包是不是比平常好吃?”诗媛问他。 他却说:“有吗?没尝出来!” “我给里面加了一种特别的香料,你太迟钝了!”诗媛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汪子轩总觉得诗媛的话中有话,因此便再次否认。 娴雅掐了一块面包,尝了尝,说:“好像有玫瑰香味,你加了玫瑰花瓣?” 诗媛点头,微笑着说:“还是姐姐你厉害!” “没想到你厨艺也这样精湛啊!”娴雅叹道,又说,“轩,你以后不用下厨了,诗媛的手艺比你强!” 此话一出,诗媛的心头一紧,可是,她依旧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微笑着。 难道说汪子轩还给娴雅下厨?难道说他的菜做的那么好是因为娴雅? 诗媛这么想着,拿余光瞥了他一眼,他却好像很平静。 “其实,做菜呢,我觉得啊,想做好不容易,不光要靠努力,还要看天分。不过,随便做做还是没什么难的,就像实验室做实验一样,一点点试着,最终会做出好吃的食物。这就是我的理解!”诗媛微笑着说。 娴雅点点头,却露出惭愧的表情,说:“跟诗媛相比,我真是笨死了。什么都不会做,到现在为止,也还是买了现成的食物微波了吃的!怎么都比不得现做的有营养!” “您先生不下厨吗?”诗媛问。 娴雅摇摇头,微笑道:“他经常出差不在家,即便是在家里的时候,也不会动手的!” 诗媛没有继续再说这个话题,可是娴雅说:“轩的手艺很不错的!” 世事就是这样,越不想听什么,就越是会听到什么。 诗媛听娴雅这样说,心口的痛开始加重了,她不知道娴雅是故意这样呢,还是她自己想歪了,反问道:“姐姐尝过吗?” 汪子轩一直在沉默的,听诗媛这话,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又不好随便开口,只得听着。 娴雅看了他一眼,含笑道:“是呢!” 诗媛放在腿上的那只手不自主地攥紧了,汪子轩也瞧见了,可是她脸上依旧笑容灿烂。 娴雅继续说:“我们以前老在一起玩,大家比赛厨艺啊,安辰和轩总是做得最好吃,让我和小敏惭愧不已。我们大家都喜欢轩做的食物,真的很棒!” 她的意思是,汪子轩不是做给她一个人吃的,而是大家一起分享的。 诗媛不知该怎么看待这件事,难道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唉,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白白让自己痛苦! 在诗媛这样自我安慰时,就听娴雅说:“轩,好多年没尝到你的手艺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口福?” 诗媛盯着他,却见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之后对诗媛说:“你先陪着娴雅聊会,我去厨房看看!” 可是,他走后,诗媛觉得茶室的空气有些紧张,或许只是她的心理因素导致。 “诗媛”娴雅唤了她一声。 “哦!” “轩啊,很孩子气的,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很辛苦?”娴雅问。 诗媛没有回答,或许是因为她的内心还有抵触情绪。 “轩呢,因为被期待了太多,他从小压力就很大。”娴雅说,“可是他呢,又犟的要死,心里再难受,也不会跟别人说。” 诗媛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他一个人蹲在那喷泉下面哭。那时候他才六岁!”娴雅说着,似乎在望着很遥远的过去。 娴雅说了好些他们小时候的事,说汪子轩被父亲训斥之后偷偷躲起来哭,经常都是她和子敏哄了他开心。说她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时常会去汪家和子敏在一起,她也经常哭鼻子,而小时候的汪子轩总是会想法逗她笑。 “他真的是个缺乏创新力的孩子,哄我的招都是我和小敏在他身上用过的!”娴雅说着,忍不住笑了。 这些往事,交织着泪水和欢笑的往事,在诗媛听来,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 “后来,我去了罗马,轩也长大了,可还是没怎么变,老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那时候,我老跟小敏说,轩这个样子,将来娶的太太可就不轻松喽!”娴雅说。 诗媛始终沉默不语。 娴雅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太多了,便对诗媛说:“诗媛,我这个弟弟,就拜托你照顾了!他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经常会做一些伤人心的事,可是,他不会真的伤害你!” 面对这样的娴雅,诗媛该怎么想?继续把她当做假想敌吗? 096娴雅姐,谢谢你多年照顾他!… 她只是把汪子轩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爱护,直到现在也是!而汪子轩,却把这样的姐弟之情误当做爱情,把姐姐的爱当做了恋人的爱。 诗媛是学过心理学的,她知道,男人在青春期时会对异性产生爱恋,而这种爱恋的对象多是比自己年长的女性,这些女性曾经在他们的儿时有过重要的影响。 很多男孩子会在成年后抛弃这样的感情,可是,有些人会将这样的感情执着很久甚至是一生。 这种对于年长女性的爱恋,与男人的恋母情结相比较,产生原因类似,可是恋母情结更加复杂。 汪子轩也许就是这样。 诗媛是个理性的人,当她想明白这件事的时候,自然会有一个理性的处理方法。 而现在,她的对策就是:把周娴雅当做姐姐来对待,是他的姐姐,亦是她的! 咦,什么时候把自己和他联系在一起的? 她突然被这个决定吓一跳。 “娴雅姐,谢谢你多年照顾他!”不管怎么说,感谢是一定要做的。 娴雅先是一惊,很快又保持着自己优雅的笑容,说:“你太客气了,诗媛!” 其实,诗媛本想问娴雅是否知道汪子轩爱她,可是,诗媛已经认定娴雅对汪子轩只是姐弟之情,若是再问这个问题,岂不是侮辱了人家? 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一切都是那个笨蛋自作多情! 诗媛这么想着,对娴雅的那些敌意也都烟消云散了。 友好对待别人是个好的性格特点,可是,有时候并不见得会对自己好。 今天汪子轩没有去工作,一整天都待在家中。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汪子敏打电话给娴雅,娴雅告诉她,自己在诗媛家里,汪子敏突然感觉自己一阵耳鸣。 “哦,那你们先聊,我等会就过去,咱们一起去港口好了!”汪子敏说道,之后便挂了电话。 “怿嘉昨晚打电话给我,说子轩去娴雅住的酒店了!”费安辰说。 汪子敏看了他一眼,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子轩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费安辰说道。 “娴雅可能要跟她丈夫离婚了!”汪子敏说,费安辰的眉微微抽动几下。 “她昨天跟我说的,”汪子敏盯着费安辰,“你说,这消息要是让子轩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有和娴雅见面,还不就是因为当初被娴雅给赶回来吗?那时候,娴雅就是因为那么爱她男朋友,才拒绝了子轩的追求。如今,他们要离婚,谁知道子轩会怎么样?” 费安辰叹了口气,取下眼镜擦着,说:“娴雅也并非不爱子轩,现在,子轩虽然和诗媛结了婚,可是,一旦娴雅想要回头了,子轩哪怕是抛弃一切也会和她在一起的!” “怎么办啊?这要是出了乱子,可怎么办?”汪子敏叹息道。 费安辰看着她,说:“小敏,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娴雅的为人,你我都清楚,她不一定会那么做的。” “娴雅是不会,可是,子轩那笨蛋,唉,昨晚上跑去干什么了嘛!”汪子敏说道,“这个诗媛也真是,老公不回家,也不知道打电话追问一下。这么大大咧咧的,愁死人了!”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子轩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费安辰说。 “唉!真是不叫人省心!”汪子敏叹道。 “我回家接怡茹,你要去子轩那边?”费安辰问,汪子敏点点头。 “子轩他迟早都要面临这道坎的,我们谁都无法给他做决定!顺其自然吧!”费安辰说。 “唉,我真想把那家伙打醒了,真受不了!”汪子敏叹息着说,便和费安辰一起走出办公室。 “一面是我最好的姐妹,一面是我的弟弟,世上最固执的两个家伙!”汪子敏说。 “这句话,好像不陌生啊!”费安辰跟她并排走着,面带他惯有的笑容。 回答他的只有汪子敏的叹息声。 汪子敏按了门铃,仆人赶紧去开了。 她上了二楼,见那三人坐在茶室有说有笑,心下狐疑,不知道什么状况。 “小敏”娴雅首先看见了她,便喊了一声,诗媛起身走过去迎接。 汪子敏自然不会问诗媛任何问题,却是把弟弟叫了过去,说:“子轩,你过来一下,有件事问你!” 汪子轩便跟着姐姐一起走进他的书房,锁上门。 “你什么时候回家的?”这是姐姐第一个问题。 “昨晚啊!”他知道姐姐想问什么。 “你和娴雅干什么了?”第二个问题。 “聊天!”他回答。 “只是聊天?”姐姐又问。 汪子轩笑了,反问道:“姐,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姐姐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领口,说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许诗媛的姐姐了?”他问。 “臭小子,你以为我是为了她吗?我还不是为了你?要是你做了什么糊涂事,爸爸那边怎交代?” “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别管了!” 姐姐松开手,带着一脸不信他的表情问:“你,确定?” 他点头,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诗媛当然不知道那姐弟在做什么,和娴雅一起聊着她的服装设计。 四人坐了半个小时,欧怿嘉来电话说他和丁皓楠已经上了月光号,汪子轩便招呼三位女士出门了。 诗媛回房换衣服去了,汪子敏和娴雅挽着手走下楼,突然,汪子敏小声问“子轩昨晚见你去了?” 娴雅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讶,点点头。 “他还爱你,是不是?”汪子敏又问。 娴雅点头。 汪子敏叹了口气,问了句很直接的话:“娴雅,你想和他重新开始吗?” 娴雅微微笑了,却说:“一切都已经变了,不是吗?”不知是为了让好姐妹安心还是什么,她接着说:“你们给轩选了个好太太,而且,他们很有默契的!” 汪子敏表示赞同,娴雅又说:“我跟诗媛说了一些过去的事呢!”汪子敏大惊,娴雅却微笑着说道:“我看得出来,她很爱轩的。虽然她努力掩饰她的真实情感,可还是看出她吃醋了。或许是因为太爱轩的缘故吧,她很大度地接受了我!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自己没法和轩的太太相处呢!不过,因为她是这样特别的一个人,我才感觉和她在一起很轻松。我想,轩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感觉!” 两人正说着,就听那夫妻在楼上说话的声音,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097用孩子拴住丈夫吗? 按照汪子敏的计划,月光号傍晚出海,大家一起在船上待一夜,天亮后返回。 船员们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出海。 五点钟,月光号起航。 也许是因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汪子敏不单计划了今晚的舞会,还有船上的烟火表演。 就当大家在泳池里打水球时,厨师们认真地准备着晚上的宴会。 方怡茹不喜欢玩,便坐在池边为他们加油,诗媛原本是要玩水球的,可是,见方怡茹一个人坐着有些不忍心,也放弃了游戏。剩下的六人抽签分成两队,汪子轩、欧怿嘉以及周娴雅一队,费安辰、汪子敏和丁皓楠一队。诗媛做了裁判,给他们吹哨,方怡茹则是唯一的拉拉队。 “诗媛”方怡茹说,诗媛回头望着她,“诗媛,赶紧生个孩子吧!” 方怡茹这突然的一句话,实在是叫诗媛意外。 “为了你自己,不要犹豫了!”方怡茹接着说。 诗媛叹息一声,望着水中的汪子轩和周娴雅,问道:“用孩子拴住丈夫吗?” “是的!” 诗媛苦笑了,说:“汪子轩和费大哥不一样,他是拴不住的!” 方怡茹淡淡地笑了,说:“诗媛,你知道吗,安辰他爱的人是子敏!”诗媛简直懵掉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汪子轩跟周娴雅这里纠缠不清,费安辰和姐姐也难道说,当初姐姐是想嫁费安辰,却被爸爸给拆散,嫁给方则成的? “你不会是说笑的吧?”诗媛情愿方怡茹在开玩笑。 方怡茹笑了,接着说:“那是过去的事了。有些人能回得来,有些人回不来。要是回不来,你就要想办法拉回来。” 诗媛不知道方怡茹说这番话的原因是什么,在今天这样的场景下,她想到了周娴雅。可是,即便周娴雅放弃了汪子轩,有朝一日还会有别的女人涉入到这婚姻里来。 沉思须臾,诗媛叹道:“如果心不在了,要人有什么用?” 方怡茹拍拍诗媛的手,笑着说:“傻妹妹,只要把人留住,心迟早也会回来。要是连人都跟别人走了,心,还回得来吗?” 诗媛望着水中的人,说道:“他要是想走,我不会留。”接着,诗媛听得方怡茹叹息一声,就见她起身往甲板上走去。 女人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庭,究竟得要付出多少的艰辛才够?如果能像方怡茹这般成功了倒也算是没有白辛苦,可是,试问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像费安辰那样负责任的? 诗媛这么想着,刹那间竟然将方怡茹的背影当做了自己。 如果,他真的要离开,自己会怎么做? 诗媛陷入了深思。 比赛结束后,诗媛陪着汪子轩去了他们的客房换衣服。看他开心的样子,她的心中却是难忍的痛。 “你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她不悦地问道。 他看了她一眼,对着镜子系扣子,说道:“没有喜事就不该高兴吗?” 她想说,你是因为见到梦中情人才这样开心吧?可是,她说不出口。 “你发什么呆?赶紧换衣服啊!难道要大家都等你吗?”见她一直在床边坐着,他说道。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衣橱中取出一件白色的短裙换上,拉链在背后,他很熟练地给她拉好。 两人沉默无声,就在这时,门响了,是娴雅。 “你们准备好了没?”她微笑着问。 “赶紧的!”他对诗媛说话的声音不自主地就会提高,诗媛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轩,你干嘛?”娴雅数落了汪子轩,走到诗媛身边,说,“没事的,女生嘛,就是要让别人等的。来,我给你弄弄头发,很快的!” 诗媛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很不相配,难免尴尬。 汪子轩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她这行为,站在一旁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情。 诗媛坐在梳妆台前,娴雅散开她的长发,拿起梳子慢慢梳着,说道:“你的头发好漂亮,就像绸缎一样的!你可得好好养护才行,别伤害了它们!” “娴雅姐,你过奖了,没有啦!”诗媛赶紧道谢。 “就那一堆杂草,放任自流也没什么问题!”汪子轩又犯了老毛病,开始嘲弄诗媛。 “轩,你这就说错了。诗媛的发质很好,你是不是没怎么烫染过?”娴雅问。 “小时候读书,也没兴趣去做头发。去美国以后,那边做头发又贵,我又没什么时间,再加上我这人懒的要命,所以就让它们疯长了。真是很不好意思!”诗媛有些难堪了,毕竟,自己这些行为和淑女相去甚远。 娴雅却笑了,说:“你是拿着本心面对世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不过,今后你要注意呢!出门要是不做好自己的仪表的话,会被别人笑话的。” 诗媛干笑了。 “好了,你看,漂亮吗?”娴雅速度很快就给诗媛做了一个漂亮的盘发。 “娴雅姐,你真是好厉害啊!”诗媛对着镜中的自己,赞叹道。 “我是跟发型师们学的,它们都是有绝招的,复杂的我也学不会,就学了这些简单的。”娴雅对着镜子笑了,“你看看,是不是很不错?” “真好啊!下次我找发型师做头发的时候,也跟着学一点好了!”诗媛笑道,“谢谢你,娴雅姐!” 这时,就听见汪子敏在外面叫娴雅,她便说:“好了,我和小敏先下去了,你们也快点哦!” 汪子轩跟她道了谢,娴雅便走了出去。 诗媛没有回头,却看见汪子轩目送娴雅时的眼神,方才的喜悦瞬间消失不见。 “你还要干嘛?走吧!”他说道。 诗媛闭上眼,松开了自己握着的双手,睁开眼站起身望着他,却是难说一言。 他刚想要问她,她却甩开他的手,往门口走去,说了句“汪子轩,如果你找到了愿意共度一生的人,请早一点告诉我!” 说完,门就在她的身后关上了。 他不知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难道说她知道了娴雅的事? 走出房间,诗媛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觉得自己无法再面对他。如果说过去这些年对于娴雅的威胁只是猜测和想象的话,这两天,她已经切实感受到了娴雅的力量,准确来说,是娴雅的到来让他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尽管他也在尽力掩饰,可是,他毕竟是和过去不一样了。他看娴雅的眼神,和娴雅说话的语气,都和别人不一样。 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娴雅,因为娴雅是那样亲切的姐姐,可是,她心中的疼痛那样真实的存在着。她以为自己有心脏病,可是,这不是器官的病变,而是心情导致的。 098许诗媛,你这个笨蛋!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他和娴雅,明明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为什么还这样牵肠挂肚?为什么他晚上回来晚了,她会焦急?为什么他和娴雅说话,她会那么紧张? “许诗媛,你这个笨蛋!”她突然听到这句话,她以为这是自己心中说出来的,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这是他的声音。 “我真的是个笨蛋,世上最笨的笨蛋!”她擦去眼泪,背对着他。 “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跟你讲!可是,拜托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啊?”他的后一句话把她吓到了,她奇怪地盯着他,“好端端地哭什么?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真受不了!” “你”她对他怒目而视。 “我什么?赶紧把眼泪擦了,走人!”他扔下这话,就往前走了。 她的皮肤很好,很少化妆,否则她这一鼻子哭,就会让她变成大花脸了。她赶紧擦去眼泪,追上他。脱下鞋,朝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他往前踉跄两步,她害怕被他追上来报复,赶紧提着鞋往前跑了。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他追着她。 她不敢回头,几乎是夺路狂奔的架势。可是,昨晚那一跤还是留下了祸患,她一跑起来全身就痛,没几分钟就被他给追上了。 不过,这时,她已经跑到了宴会厅。她以为在那么多人在的时候,特别是周娴雅在的时候,他绝对不敢凶她。如此一来,她就占了上风,她就可以报昨晚摔跤的仇了。 虽然,昨晚她从楼梯上掉下来是自己的错,可是,她知道,要不是他的话,自己才不会那样。因此,那也算作是他的错。 可是,她想错了,汪子轩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何况今天在场之人全是熟识之人。 他一把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墙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诗媛也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可是,汪子轩说“跟你们没关系”! “汪子轩,你是要动手吗?”诗媛见他不怕“家丑”外扬,也横了起来。 “子轩,你干什么?放开诗媛!”汪子敏走过来,冲着弟弟喝了一句。 大家都不知道这夫妻两个还会这样,不知道汪子轩竟然会对老婆动粗。虽然搞不清状况,大家还是围上去劝了。当然,所有人都是在指责汪子轩。他不得已才松开她,诗媛一脸得意地哼了一声。 “许诗媛,你” “我什么?”她一脸不屑,穿上鞋子。 “够了,子轩,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还要动手打人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汪子敏怒道。 若是别的女生,一定会在这个时候装可怜,让汪子轩遭受更多的批评。可是,许诗媛没有,她只是静静观赏着,等待时机差不多了再出手。 “子轩,你不会有家暴吧?你也太”欧怿嘉叹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诗媛,说,他在家里是不是常这样对你?你别怕,有我们在,看他敢把你怎么样?”就连一向斯文的费安辰也发火了。 娴雅和方怡茹搂着诗媛,看着这一幕。 “你们,你们”汪子轩气的无语,他其实懒得解释,可是,这情形,实在是 丁皓楠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他在分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子轩绝不是那种跟女人动手的人。 诗媛沉默不语,看着汪子轩这样子,心中狂笑。 “死丫头”汪子轩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幸灾乐祸,忍不住就老毛病犯了。 谁知,他话一出口,就被姐姐一个结实的飞腿踢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打我?”他觉得自己冤死了,明明是和许诗媛闹着玩的,竟然演变成了真正的暴力。 “什么我不知道?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汪子敏怒不可遏,方怡茹赶紧上前拉住她,说:“我们搞清楚真相了再说吧!” 汪子敏这才问:“说吧,你们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这样了?”她望着诗媛,说:“诗媛,你说,他干嘛打你?” 诗媛看了汪子轩一眼,视线在大家身上转了一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说啊!你不是很委屈吗?说吧!”汪子轩道。 “住嘴!”姐姐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姐姐,其实,其实没什么,我们闹着玩的!没事!”诗媛也不想让大家真的以为她和汪子轩之间有问题,赶紧解释。 “没事?” 别人根本不信。 这时,突然听方怡茹问:“诗媛,你脸上这青的,是怎么回事?” 汪子敏走到诗媛身边,盯着她的脸颊看,真的看见了青斑。 家暴的证据! 没等汪子敏出手,费安辰就先揪住汪子轩的衣领,质问道:“你竟然真的打她?” 证据出现了,在场的人,就连娴雅都开始对家暴一事信以为真了。 轩,你真的这么对她? 诗媛赶紧跑到费安辰身边,想要阻止他对汪子轩动手,说:“我昨晚不小心从楼梯上掉下来,把脸磕在地板上才青了的,跟他没关系。费大哥,你放开他吧!”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是,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从楼梯上 难道是两人打架的时候,汪子轩推她的?大家开始这样揣测。 费安辰的脸色更阴了,他抬起拳头就要往汪子轩的脸上砸去,诗媛赶紧抱住那只手,说道:“真的是我自己一脚踩空才摔到的,费大哥,你别这样!” “诗媛,你松手!”汪子敏说道,“这家伙,现在就该好好受教训!” “你们怎么不信我?我说的是真的!”诗媛着急了,“我脸上的伤,是我自己摔的。刚才他追我,是因为,因为我踢了他一脚,所以,所以我们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没有吵架,没有打架,更加没有家暴。我们平时就是这么玩的,所以,你们,你们不要误会他!拜托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诗媛弯下腰,做出恳求的动作。 费安辰的手松开了,汪子轩赶紧过去扶起她,谁知她泪流满面。 “好了,好了,别这样!”他给她擦着泪,方怡茹把纸巾递给他,他一边给诗媛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 可是她一直哽咽着,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胡闹的话,大家就不会这样看你了!对不起!” “没事的没事的,啊?”他的心头热乎乎的,忍不住低头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痕。 099受不了就别受了!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丁皓楠叹道:“就知道你们夫妻涮我们玩呢!算了算了,大家还是闪开,让他们恩爱去吧!” 汪子敏依旧担心,问诗媛:“你不是为了维护他才这么说的吧?” 诗媛含泪摇头。 “唉,真是奇怪的相处方式!”欧怿嘉叹道,“幸亏你们没学工夫,要不然还不得三天两头找跌打师傅啊!” 方怡茹拉拉丈夫的胳膊,微笑着示意他离开。 大家都往餐桌那边走去,只剩下汪子轩依旧搂着诗媛。 娴雅回头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旁人难解的笑意。 “你看看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真是受不了!”他微笑着叹息道。 “我就是这样,受不了就别受了!走了就是了!”她故意这么说。 “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舍得走啊!我去哪里才能找到像你这样和我打架的人?”他笑着说,她含笑不语。 “谢谢你,许诗媛!”他说完,在她的额上印上一个吻,便挽着她的手向大家走去。 “好了,大家举杯,欢迎娴雅归来!”汪子敏道,大家起身碰杯,欢笑声荡漾在整个宴会厅。 晚饭之后,便有人提议跳舞了。 诗媛很自然地以为汪子轩会找她,可是,音乐声响起,她只看着他从自己眼前走过去,牵起娴雅的手。她那只已经抬起来的右手又尴尬地收了回去,有些失望地笑了一下,而眼前的他和娴雅两个人却是那样的和谐,每一个步调每一个笑容,似乎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样,没有一丝不协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作之合吧! 她没有再继续看着他们,心头的痛让她选择了离开这个场合。 夜风习习,吹拂着她的脸庞。 那音乐声依旧回荡在她的耳畔,那是欢快的伦巴,可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快乐。一闭眼,两行泪便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她苦笑了,原来自己还是很在意他,太在意他了。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从她身旁传来“你还是很爱他啊”! 她赶紧背过身擦去眼泪,倔强地说:“才没有嘞!那个烂水仙,我才不爱他!” 那个人无言地笑了,她回头看,原来真是丁皓楠。 “你干什么胡说八道?” “没有喽!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情形真实地表达了一遍,我就是个摄像机!”他笑着说。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扶着船栏望着星空。 “其实,呃,”他接着说,“我猜,你们两个还没说过那三个字吧!” “那种话,说来说去有什么意思?如果真的爱,即便不说也会让对方感受到;如果不爱,说出来反倒是伤害!”她叹道。 “笨蛋!”他这两个字让她转过头盯着他,“赶紧去把子轩揍一顿,然后告诉他:姑奶奶我爱你,你个笨蛋!娴雅是很厉害的人,你再这么拖拖拉拉的,子轩跑了怎么办?”丁皓楠抓着她的肩,说道。 诗媛不懂他怎么这么激动,明明就是件难以说清的事! “我不想说谎骗他!选择谁,是他的权利”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许诗媛,你为什么要把选择权交给他?你的脑子里难道还有什么三从四德的可笑想法?”他追问道。 见她低头不语,丁皓楠也不说什么了,便说:“我们去喝酒吧!你酒量怎么样?” “你不会是想酒壮英雄胆吧?”她笑问。 “酒壮怂人胆!”他却说,便拉着她往酒吧走去。 舞场里,一名钢琴师和小提琴师正在演奏着一首轻柔的舞曲,汪子轩却始终和周娴雅相拥共舞,丝毫没有在意另外四人的眼光。 “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明天能见个面吗?”她悄声问。 他点点头。 娴雅微笑着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前,闭上眼,一如曾经。即便他已经是另一个女人的枕边人,那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汪子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诗媛的身影,他的脚步突然停了。 “轩,怎么了?”娴雅问了声。 他微笑着摇摇头。 100她喝醉了 正当汪子轩和娴雅共舞之时,丁皓楠把站在甲板上落泪的诗媛拽到了酒吧里。 他给调酒师下班了,自己坐在吧台里面调着酒,诗媛坐在他对面,脑袋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却是回想着舞场里的情形。 “呶!尝尝我的手艺!很专业的!”他见她没有什么精神,便把一杯调好的酒放在她眼前。 “这是什么酒?”她喝了一口,太烈了,咳嗽起来,“你不会是给我喝伏特加吧?” “当然不是了!本少爷调酒技艺一流,一般人还尝不到呢!”他很是满足,继续调着第二杯。 她本不想喝酒的,可是,只要一想汪子轩看着娴雅的那个神情,心里就是一阵火。 不知不觉地,她的眼跟前已经摆了六七个空杯子。 某人的酒量不高,空杯子的数目也就意味着她醉了。 丁皓楠调了一杯,坐下来喝着,望着眼前带着醉意傻笑的诗媛。 “给我啊,你怎么自己拿去了?太抠门了!”她伸手就要抢。 “坐下,等会再给你!忙活了这半天,我也渴了!”他说道。 她笑着,提起空杯子转着。 “嗳,你说,他为什么会爱她?”她开始讲醉话了。 “那你为什么爱他?”丁皓楠问。 她的嘴角咧开一丝笑意,却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你说我是不是个笨蛋啊?”她问,可是,他没有回答。 “和他在一起十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心里想着的人是谁,我也知道。”她说着,丁皓楠慢悠悠地喝着酒,听她说。 “你问我为什么爱他,我也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想和他分开了,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有他在,什么痛苦的事,我都不会去想。不用去想那个可恶的畜生,那个畜生!”她说着,流泪了。 他把纸巾塞到她手里,她擦着眼泪。 “因为这样,他说什么我都会听,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或许,我是期待着有一天他可以认真地看看我,期待着自己在他的心里也有一点位置。可是,这么多年了,他的心里满满的全是她!不管我为他做什么,他都看不见!”她说着,泪水从笑着的脸上流下。 丁皓楠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把纸巾给她。 “我知道,娴雅是个完美无缺的人,我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只有她才配和他在一起,而不是我!”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他离婚还是和他在一起?你说,我该怎么做?” 丁皓楠站起身,也不回答,又给她递了一杯酒,说:“好好喝两杯,等会把这些话都跟他讲一遍!” 她笑着摇摇头。 “是不是喝的太少了?胆子还是没有壮起来啊!”丁皓楠说道。 “说了有什么用?他要是知道我爱他,一定会嘲笑我,笑我是个笨蛋!”她又哭了。 他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她便就势倒在他的怀中。 “你这家伙真是个笨蛋!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心思,竟然还能和他若无其事地打打闹闹,你是不是真的没脑子啊?” 她苦笑了,说道:“我就是没脑子!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哭。我才不要被他看扁!” 丁皓楠点点头,说:“嗯,说的对!不能被他看扁了!” 可是,在爱情中,最先爱上的那个人,不就是失去了和对方平等相待的资格了吗?不管再怎么逞强,在心里已经是输了。 “你说,我是不是该成全他们啊?只有和娴雅在一起,他才会快乐”她问。 “你要是这么做了,就才是真正的笨蛋!”丁皓楠厉声道,她被吓了一跳,突然有点清醒,可是很快的,大脑又陷入了麻醉的状态。 “既然爱他,就该想办法把他抢回来,明白吗?让他爱上你,这样,你才会幸福!”他说。 她苦笑了,只是叹息一声。 “许诗媛,你要有点志气!你也要让他尝尝你这些年的苦,明白吗?”丁皓楠不知怎么的,就是这样坚持着。 她抬起头盯着他,问:“怎么尝啊?”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想着退出,不光不能退出,你还不能像现在这样消极,你要主动出击,让子轩看到你的好,让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你。那个家伙,事实上单纯的要死。你只要想着抢回他,必然可以把他拉回来。等他爱上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再一脚把他踢开,然后,你就看着他哭死吧,等着他来求你吧”他还没说完,可是,显然的,这个主意很合乎她的心意,她的眉角也笑了。 “不错,不错,好主意!”她得意地点头,“到时候,看他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理他!哼哼!” 丁皓楠望着她孩子般单纯的笑容,神情只是凝固了刹那,接着便笑着点头。 就在两人密谋之时,就听欧怿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干嘛啊?” 诗媛依旧酒醉未醒,可是,丁皓楠是清醒的,他不愿别人看见自己和诗媛这样很暧昧地靠在一起喝酒,赶紧直起身。 跟着欧怿嘉过来的,汪子敏、汪子轩以及周娴雅,费安辰陪着老婆在甲板上看星星去了。 汪子轩一见诗媛倒在丁皓楠怀中喝酒,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一把拽过她,眼神中充满敌意的盯着丁皓楠。 “子轩,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我们,又没做什么!”丁皓楠辩解道,话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汪子轩这样看着自己。 而怀中的那人显然已经彻底不省人事了,只是闭着眼傻兮兮的笑着。 “她的酒量很差,万一喝醉了出事可怎么办?”汪子轩回道。 “我,我只是看她心情不太好,就,就”丁皓楠根本没有想到汪子轩会这样反应,想想诗媛刚才痛哭流涕的样子,丁皓楠也不免生气起来,对汪子轩说:“子轩,你若是真的在意她,就在她醒着的时候好好做,好好爱她,别再让她伤心了!” 丁皓楠说完这些话,把酒杯放在桌上就走了,欧怿嘉追了过去。 “皓楠,我们继续喝!”某人还在说醉话,汪子轩看着她,怒气冲冲地抱起她,走出酒吧。 汪子敏和娴雅看着这一幕,沉默许久之后,汪子敏才说“这一幕,你是不是看着很熟悉?” 娴雅微微笑了,说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变啊!” “总是会想尽办法去守护重要的人!”汪子敏望着弟弟的背影,叹道,她的余光瞥着身边的娴雅,“他想要守护的人,又多了一个!” 娴雅点点头,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汪子敏看着她,欲言又止。 101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诗媛丝毫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是,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她只记得自己喝了丁皓楠调配的酒,至于喝了几杯,她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那酒好的缘故吧,她现在醒来也不觉得头疼。 是谁把我送回来的?难道是丁皓楠? 她这么想着,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还是跟喝酒时一样,看来是他! 口好渴,她决定起床倒杯水喝,看了外面一眼,那么黑的,汪子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就在她倒了杯水刚要喝的时候,听见外面砰砰作响,吓得她把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了一些。她往外看去,夜空中礼花朵朵。 哦,今晚要放烟花的呀,都忘记了。 她走进盥洗室,洗了把脸,梳梳头发,准备出去吹吹风醒醒酒,也看看烟花表演。 走廊里,空无一人,她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咦,这是谁啊,出去都不知道关门的? 她看见一扇门开了一条缝,心中嘀咕着,便走过去准备关上,可是,听见里面有声音。 原来有人啊,我还是别管了! 她这么想着,刚准备走过去,可是脚崴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扶住门框,不小心把门推开了。好在这门开了也没声音,否则,别人会把她当偷窥狂也说不定。 还是把门拉上吧!她刚要伸手去拉门把手,就听见里面的声音 “轩” 诗媛的手突然停住了,残存的酒精也在那一刻从周身的血管中消失殆尽。她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 随便想想,她也知道里面是谁,是汪子轩和周娴雅!他们,他们在做什么? 她不敢想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离开,是该当做什么都没有吗?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是不是说明他不在? 即便到了此刻,诗媛依旧在安慰自己,在说服自己相信汪子轩和周娴雅之间并无男女之事,可是,她太了解汪子轩了,梦想之人回来了,现在又是两人独处,他会保持冷静什么都不做吗? 如果,如果他们此刻正在做那件她想象中的事,她该怎么办?让自己亲眼证实一下,是不是就会断了对他的奢望和期待?是不是就会彻底死心了? 她这么想着,就抬起脚往屋里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她就停下了,她害怕看见那一幕,害怕看见他的背叛。 就在转身的刹那,她听见了他的声音,那是他在叫娴雅的名字,还在说“我想你”。 她的世界,在这一瞬间轰然坍塌。 不想再听见了,不想看下去了,她发疯似的往船头跑去。 那个方向,没有人,大家都在船的另一头。 她紧紧抓着船栏,抽泣着,礼花的声音以及海浪的声音将她的哭声淹没,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不敢闭眼,因为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汪子轩和周娴雅缠绵的情景。她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因为此刻她听见的不是礼花声,而是他们痴缠情动的呼唤。 她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打败了,就这样输掉了自己的感情。这种挫败,让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甲板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背靠的那个地方,刚好有个锁船栏的把手,而那个把手,松动了。她无意识地向后一靠,把手松开了,船栏如同门一样打开,她的身体就那样直直地坠落下去。 不行,我绝对不能这样死掉,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就这样,她大声喊着“汪子轩,救我” 可是,别人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呼救声,她的身体继续下落,扑通一声便掉在了海中。她在水面上扑腾着,海浪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将她一次次拉回水中。她的双臂使劲拍打着水面,呼喊着他的名字 “汪子轩,救我!”她依旧不停地喊着,却感觉到有人在推她。 “死丫头,醒醒!”他干脆直接揪起她,摇着。 她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他,不知怎的,两人怒目相视。 先是他开始发作,怪她两只手乱挥打了他,怪她乱喊吵醒了他。 “你还怪我?人家掉到海里面,叫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来,就知道和那谁在一起,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烂水仙,猪头,死人”她越说越伤心,越伤心就越生气,刚才的事,她怎么会原谅他?边说边捶打他。 他抓住她的手,盯着她,一脸疑惑,却又训斥她说:“笨蛋,什么掉到海里?掉到海里你还活吗?” 她的手突然停住了,惊奇地盯着他。 “不问青红皂白,一睁眼就骂我,许诗媛,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他不停地说着,似乎是在诉说自己的冤屈。 她看看自己的身上,之前的衣服已经不在身上了,准确来讲,是身上无衣。咦?难道说自己真的没有掉到海里去?那么,之前那一切是梦? 他依旧在碎碎念。 “早知道你会这么烦人,我就不该管你,直接把你扔到海里去,好好醒醒酒!” 她这才问:“汪子轩,我,真的没有” “有,掉到海里淹死了!”他气得躺下身,背对着她,“半夜三更,吵死人了!” 月光洒进来,她呆呆地坐着看着他,又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如水的月色,想着刚才这个太过真实的梦。 他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说道:“睡觉吧,都几点了还不睡?” 她爬上床,躺在他的身边,看看他,想把那个梦境说给他听,可是,她终是说不出口。 “想什么呢?”见她沉思着,他问。 她转过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好几次,他叹了口气,说:“有什么话就说,我没精力陪你玩!” “汪子轩,你”她想问他是否还在爱着娴雅,可是,话到嘴边就是无法说出,便说“没事!”之后,转过身望着窗外的月色。 他靠近她,一只胳膊伸在她的脖子下,另一只搭在她的胸前。 “嗳,今后别乱喝酒,喝多了伤身体!”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她只是无声地点头。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和丁皓楠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他也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娴雅跳舞的缘故,可是,他觉得这个理由是最不可能的。也许,她只是想要喝酒而已! 而丁皓楠,在走出酒吧后,被欧怿嘉问及此事时,他只说“她被毁了”!欧怿嘉再追问,他却不说。 102心又在何处? 这一夜,又有几个人可以睡得安稳? 娴雅手中的打火机盖子不停地想着,她打开了火又灭掉,一遍遍重复着。 汪子轩拥着怀中的妻子,心又在何处? 第二天很早,大约五点多,汪子轩就起床了,他准备去厨房找些吃的,可是在下楼梯的时候看见船头的一个身影,他便改变了方向朝她走了过去。 诗媛也醒了,发现他不在,她的心中还是不安,便起床走出房间。 她也看见了那个身影,看见了那个影子旁的他。 初升的朝阳将他们包围,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和谐,诗媛苦笑了,拉紧了被风吹开的外套,往房间里走去! 她不想再问那个问题了,因为答案始终都在她的眼前,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不愿接受而已!可是,这个世上的事不会因为人拒绝承认其真实性而改变自身的存在。 她该明白这一点! 现在,她明白了,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从上午开始,诗媛变得很是健谈,好像也很开心,不管是和谁都能聊上好一阵,这让汪子轩和丁皓楠都觉得很奇怪。丁皓楠没有说昨天两人喝酒的事,诗媛也没提。而汪子轩跟丁皓楠也没有因为昨天的事产生不快,他们依旧和往常一样玩闹,多少年的感情是不会轻易受到影响的。 中午时,月光号靠岸,大家各自回家,娴雅回了酒店。 诗媛和汪子轩在回家的路上,却是沉默不语,直到快要到家了,他才说“等会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晚上你就别等了,自己睡吧!” 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娴雅约他见面,可是,他这么说的话,她就已经猜到了。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当心点!”她只是这么说了句,并没有多问。 在家里待了两个小时,他基本都在书房里处理工作的事。而她刚开始是在瑜伽房里练瑜伽,半小时后上楼,坐在三楼的休息室里,系着围裙开始做陶艺,这是她新近发掘的娱乐,很容易消费时间。没过多久,房间里的电话便响了,仆人转进来,说是找她的。她擦干了手,洗掉泥巴,接起电话,是慕飞打过来的,他说的是周末聚会的事。 “嗯嗯,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她说。 就当她在和慕飞讲电话的时候,汪子轩之前听到电话响,也没注意,这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准备给办公室打过去,叫叶小姐给他发份材料过来。等他拿起话筒,才发现有人在打电话,他本想放下的,因为他不想听别人的事。可是,就只是那几秒钟的工夫,他听出来那是诗媛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她很开心。他便好奇地想要知道那个让她这么开心的理由,因此违反规则偷听了她的电话,没想到和她通话的是慕飞! 慕飞?彭慕飞? 汪子轩开始想,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没有听她说过? 哦,对了,不就是那个人吗?当年和他在月光号上比赛游泳的、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想到这个词,汪子轩的眉头皱紧了。 彭慕飞打电话到家里,难道说他们到现在还 汪子轩越是怀疑,心中就越是难以安定,越是想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也许是诗媛发现电话的声音不对劲了,便对慕飞说“就这样吧!到时候我再跟你联系!” 听着电话挂断了,汪子轩也赶紧放下听筒。 诗媛怀疑是不是有人刚才在偷听自己通话,可是,想一想,也应该不会啊!家里的仆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汪子轩又在工作,怎么会有谁偷听呢? 她只是这么想了一下,便继续坐在地上捏泥巴。 可是,汪子轩的心境太不平静了,他忘记了自己要打电话给助理,起身出了书房,他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苏太太,少奶奶呢?”他问仆人。 “少奶奶在三楼做陶艺呢!”仆人告诉他,他便上了三楼。 透过玻璃墙,他看见了正在揉搓陶土的她,看她那么专心致志,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偶尔一抬头,便看见了他,两人视线相抵,又赶紧错开。 她的行为,在他以为是心中有事瞒着他的表现,他便走进去,装作无意的观赏着架子上摆放的她的作品。 “你不是有事出门吗?怎么还没走?”她头也不抬就这么问了一句。 “等会走!”他瞥了她一眼,“你好像心情不错,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是吗?我天天这样,你觉得好玩吗?”她简单回答一句,似乎没有和他进行对话的意愿。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他站了一会,便说“过一会我就走了!” 她“嗯”了一声,也没有抬头。 他走到门口,想想刚才那个电话,又停住了,转过身问“许诗媛,你不关心我出去做什么吗?” 她苦笑了,抬头看着他,反问道:“我要是问了,你会说真话吗?” 他无言以对。 是啊,他会告诉她说“我要和娴雅见面,晚上可能不回来”这样的话吗? 她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低头做着手中的活。 他还是放不下,问“你没什么事跟我讲吗?” 她看了他一眼,说“没有”,便低下头。 他再也没有回头,一直往楼下的书房走去,当他的身影从她的眼中消失之时,泪水滚涌而出,一颗颗打在她的胳膊上。 她看着他的车子走了,他去见他的娴雅了,自己却一个字都不能讲!她躺在地板上,任由泪水流下。 晚上,仆人苏太太和诗媛一起吃了晚饭,便开车回了汪府。蔷薇之屋只剩下诗媛一人! 这个时候,才是晚上七点半。因为已经入了夏,天黑的好晚,现在外面一片光亮,让她感觉这一天好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夜里。可是,当她坐在玻璃墙前等着天黑后,又感觉到孤寂难捱。 她在屋里转圈,从客厅转到厨房,又到车库,又上楼,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 她不喜欢看电视,走在地上又没声音,因此,现在家里安静地难以想象。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她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有些神经质的反应了。 手机一直在手中握着,上面沾上了她的汗渍,可是,它没有声音,而她也没有打开它拨打。 此时的汪子轩,刚刚和娴雅一起吃完晚饭,准备送她回酒店。他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了独自一人在家里的她,想起前天晚上坐在楼梯上哭着的她,掏出手机,想要给她拨过去。找到了她的名字,他却没有拨打,只是一直盯着。 娴雅从盥洗间出来,见他靠着墙盯着手机,微笑着问“怎么了?有事吗?” 他含笑摇头,说:“走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手包。 此时的汪子轩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103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等到了她住的房间,她叫了客房服务,送来了两瓶86年的波尔多红酒。 见他时不时地盯着手机看,娴雅俯下身,双手撑在他所坐的沙发的扶手上,盯着他:“轩,今晚,关掉它,好吗?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即便是他不说自己在想什么,她也猜到了。同样的,即便她不说明,他也知道她指的那个人是许诗媛。 他听从了她的话,关闭了通信! 诗媛依旧在家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当她走到厨房门口时,突然感觉到一阵腹痛,她一下子跌倒跪在地板上。 胰腺炎,从此时的症状她知道这是急性胰腺炎。 就在她跌倒的那刻,手机掉到几步之外的准备桌下面了,她的手按着上腹部疼痛的部位,朝着手机掉落的地方爬过去。 疼痛使得她全身冒汗,现在家里没有人,她必须打电话找人来救她,否则,这急性胰腺炎搞不好就会引起休克。她一步步爬向手机那里,嘴唇不停地颤抖,说不出来话,可是她知道那几个音符是他的名字。 多年在医院里蹲守熬夜练就了她很好的体力和耐力,此时虽是身上有剧痛,她也可以坚持下去。 电话拿在手里的时候,她终于挤出了一丝微笑,她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全是汗。接着颤抖着手拨出他的号码,可是无法接通,她以为是信号问题,便扶着桌子艰难地站起来,重新拨打,依旧无法接通。 她还是不死心,拖着双腿走到窗边,第三次拨打,答案依旧。 两行泪滚了出来,她赶紧擦了,不再多想,拨打了医院急救电话,说了自己的症状和家里的位置,声音断断续续又微弱。 可是,就在她打电话的时候,疼痛已经让她觉得全身开始抽搐,她再次跌倒在地上。汗水一颗颗滴落在地板上,她的右手按在腹部,左手紧紧攥着手机,朝着门口爬过去。 在急救车到来之前,她必须打开解除家里的警报系统,打开家门。 可是,平常不用五秒钟就可以走完的路途,她却用了好久好久,好久都到不了门边。 疼痛,加上疲累,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很清楚,这样下去,即便自己到了门口,也没法开门。而且,她必须保存体力接受医生的救助,万一她因疲累过度而休克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她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咬紧牙,给汪家拨了个电话过去,她要让仆人苏太太赶过来开门。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家里人都睡了,她不愿惊扰大家,便只找了苏太太。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抽搐起来,手机也从手上掉落而挂断了通话。 苏太太吓坏了,赶紧去找二管家何太太。 何太太一听,立刻叫人把司机喊起来,送苏太太去蔷薇之屋,自己则跑上楼,没有找汪默枫夫妇,而是敲开了汪子敏的门。 “少奶奶不行了,大小姐,赶紧过去看看吧!”何太太很焦急。 汪子敏还没有睡觉,赶紧换下睡衣,听何太太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子轩呢?赶紧给他打电话!” 何太太说“打了好几遍都是关机,问了助理叶小姐,也说今晚没有什么安排!现在就是不知道人在哪儿!” “先不管了,我去照顾诗媛,明早之前别告诉爸妈,免得他们担心!”汪子敏说着,赶紧下楼上车去蔷薇之屋。 可是,等苏太太赶到的时候,诗媛已经昏迷了。苏太太吓得六神无主,只得赶紧给汪家打电话,这时,汪子敏已经乘车往过来赶了,何太太一听诗媛昏迷,也不顾汪子敏的交代,赶紧去叫了老爷和太太。 汪默枫夫妇立刻起床,往诗媛家里赶去。 汪子敏到了,急救车也已经到了蔷薇之屋,诗媛出现了休克的症状,医生正在地上展开急救。汪子敏在一旁着急地打转,问苏太太“少爷走的时候说了去哪里吗?”苏太太摇头。汪子敏不停地给弟弟拨打电话,一遍又一遍根本没有应答。 通过医生的努力,诗媛虽是依旧昏迷,却恢复了心跳和呼吸,便立刻被抬上了救护车,汪子敏跟着救护车前往医院。 汪家打电话给蔷薇之屋,苏太太说“小姐已经陪着少奶奶去医院了”,何太太便向汪子敏问清楚了医院之后,陪着汪默枫夫妇和汪子嫣赶去。 汪子敏一人守在手术室外,爸妈匆忙赶来,询问情况。她说“医生说是急性胰腺炎,因为出现了休克,症状严重,所以要手术治疗。不过,是个小手术,爸爸妈妈别担心了!” “那个混小子呢?怎么还不见人影?”汪默枫怒了。 “手机一直无法接通,可能是有什么事”汪子敏还想在爸爸面前为弟弟辩护,却听母亲说“什么事比自己老婆的命重要?” “妈,现在怪我哥也没用啊,等诗媛出来了再说吧!”子嫣劝道。 大家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汪子敏怀疑弟弟和娴雅在一起,却不敢说出来,只有等着诗媛平安脱险。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手术室门上那个“手术中”的灯灭了,几分钟后,医生走了出来,跟他们说了病人的情况。 “病人还在昏迷中。因为之前出现过休克的症状,所以需要去ICU监护二十四小时。各位请不必太担心!”医生解释说。 院长也赶来了,劝汪默枫安心,并说“汪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少夫人!” 汪家人感谢了医生们,就看着护士推了诗媛出来,大家便跟去ICU。 “爸爸妈妈,你们先回家休息吧,我和小敏在这里守着。现在已经很晚了!”汪子敏说。 “有什么事一定记着打电话告诉我们!”汪默枫说。 虽然很不放心诗媛,可夫妇二人还是在两个女儿的劝说下回了家。 “姐,你怎么了?”子嫣发现自从父母走后,姐姐一直心事重重,便问。 汪子敏望着妹妹,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如果弟弟真是和娴雅在一起,自己该怎么做呢? 到了这时,汪子敏想起了过去的时光,想起了她和费安辰,想起了弟弟和娴雅,那样快乐的时光。虽说自己和费安辰是因为家中的缘故未能结为夫妻,可是,终究两个人在这么多年后还是找到了珍惜自己的人。问题是那个笨弟弟,明明是娴雅抛弃了他,他怎么还是念念不忘? 汪子敏并不会怪娴雅对弟弟做的那些事,毕竟当年的汪子轩还是太过年轻幼稚。娴雅从小缺乏家庭温暖,虽然她很乖巧懂事,可是,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需要有人呵护,需要一个成熟的男人给她真实的爱。而汪子轩,一来是年纪轻,二来是他被家里宠着,显得缺乏责任感和担当,这些,恰恰是娴雅所不能接受的。 如今,娴雅面临婚变,而子轩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有度的男人,她会不会改变心意投向他的怀抱?如果她愿意那么做,他会接受她吗? 前天晚上他们已经见过面了,今晚如果又见面,会不会做什么事? 104诗媛的通话记录 汪子敏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担心自己所怀疑的事正在发生。 她往病房看去,隔着厚厚的玻璃,诗媛正躺在那里。 汪子敏打开诗媛的手机,她看到诗媛在拨打急救电话之前先给丈夫拨了,一连拨了三通电话。 是啊,在那一刻,还是期待着那个人在身边啊! 汪子敏看着诗媛的通话记录,苦笑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过来告诉她们,可以换了衣服进去看看病人,姐妹俩便进了看护病房。 诗媛还没有醒过来,子嫣说“她的嘴巴看着好干,我想给她喝点水,姐!” “等她醒来再说吧,现在罩着氧气罩,你怎么给水呢?别担心!”姐姐说。 子嫣望着熟睡的诗媛,说道:“诗媛这个人啊,犟的很,总是做出很坚强、不让人为她担心的样子,可是,她其实很想别人关心她的。” 姐姐没有说话,听着妹妹讲。 “我一直都不喜欢她和哥哥结婚,哥哥根本不会让着她。诗媛的个性就那样,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要是哥哥对她不好,她也不会告诉别人。久而久之,她哪里受得了?如果是慕飞的话,就不会了!”子嫣叹道。 “慕飞?”姐姐问。 “我们同学,当年就很喜欢诗媛的,我听依璇说慕飞也跟诗媛表白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拒绝了。明明,明明诗媛自己也喜欢他啊!唉!慕飞可是一个把诗媛当做一切的人!要是和他结婚,诗媛一定会很幸福的!”子嫣说。 姐姐沉默良久,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难道说我们都看错了吗?” 子嫣疑惑地望着姐姐,不知所云。 因为麻醉剂的效果,从后半夜开始,诗媛就开始喃喃。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在汪子敏感觉,诗媛所说的一切似乎都跟汪子轩有关。汪子敏听着,心中滋味难解。看着妹妹趴在一旁睡着了,她走到安全通道,准备给娴雅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指好几次都无法按下发射键,最后只得合上手机。 她走到看护病房外,看着医生和护士在里面观察诗媛的状况,子嫣在一旁好像在询问着什么。 汪子敏再次走到安全通道,终于拨通了娴雅的电话,电话那头,娴雅的声音有些不太正常,含含糊糊的。 “娴雅,子轩在你那边吗?”汪子敏开门见山就问。 娴雅听着电话,笑了,反问:“小敏,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我这里?” “娴雅,如果他在,你叫他听电话!” “小敏,对不起,我不能!”娴雅很明确的拒绝了,“我们有话要说” 没等娴雅说完,汪子敏怒了,道:“娴雅,不管你们要说什么,你现在立刻让他到医院来,否则,否则我打断他的腿!”她没有挂断电话,在等待那边的反应。 因为她的声音很大,坐在娴雅对面的汪子轩也听到了,他赶紧起身把手机从娴雅手中“抢”过来,问:“姐,怎么了?什么医院?” “臭小子,你老婆休克了,急救车送到医院做手术,现在还昏迷不醒,你竟然”汪子敏本是个脾气很火爆的人,遇上今天的这事,怎么可能控制的住自己的脾气?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吼了起来。 汪子轩突然坐在沙发上,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就那么几秒钟,打断了姐姐的话:“她现在” “要想知道的话,你就自己过来医院!”姐姐便把医院的名字告诉给他,挂断了电话。 娴雅因为喝了酒,现在还是不够清醒,可是,汪子轩是清醒着的,他立刻把手机给了娴雅,说“许诗媛出事了,我得走了!”不等她回答一句,便冲出了房间。 看着他出去,娴雅的嘴角咧出一丝苦笑,端着酒杯满满的饮了一口。 他出了她的房间,不远处墙角的一个人立刻背过身,等汪子轩进了电梯,那人才拨了个电话“他已经出去了,继续跟上”! 现在是夜里四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汪子轩飞快的开着车子赶去医院。 下午的时候,他还因为她和彭慕飞的电话而心情低落,晚上又听了娴雅这么多年的事,知道了她的艰难,心情简直是跌到了谷底。现在又出了这事。 娴雅的不易,让他心生怜惜,那样不舍。特别是看着她落泪的时候,他好想照顾她。可是,许诗媛竟然在这个时候生病了,怎么会这样呢? 想想她一个人在家里等着急救车,想想她没了心跳他用力踩下了油门。 后面跟他的车子也是速度飞快。 他冲到ICU,找到了她的病房,喘着气趴在玻璃窗前,看着她躺在病床上,心中滋味难辨。 在感情的事情上,他从来都没有矛盾过,因为他一心一意只爱娴雅,即便是在得知诗媛住院之前,他的心情依旧如此。可是,此刻,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平生第一次为了娴雅和另一个女人而犹豫踌躇。 彼时只愿照顾娴雅、守候娴雅的决心,此时正在被另一种念头慢慢挤压。 谁才是他该守护的人?他不知道。 只是,现在他真的痛恨自己没有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守在她的身边 护士要进去测量体温和记录诗媛的生理数据,认出了他,便说“汪先生,您进去换上安全服就可以陪护您太太了!”这句话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下意识地点头。 太太,是啊,就连护士也都知道他应该去陪着妻子,可是,他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 汪子嫣看见哥哥了,便走出去给哥哥帮忙穿安全服,说“医生说,各项体征都正常,因为休克使得身体里受了伤,所以要睡的久一点!” 他点点头,洗了手准备进到病房里面去,却被妹妹一下拉住了。 “哥,你到底去哪儿了?休克啊,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子嫣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医生要是迟了一会,她就不在了可怎么办?” 他把妹妹拥在怀中,拍着她的背,沉默不语。 105他妻子病重住院 直到现在为止,对于诗媛出事,他都没有真实感。望着病床上的人,他总是觉得那是个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已,不是她。因为,许诗媛是不会生病的,那样的一个笨蛋,一个傻瓜,怎么会病到休克的地步? 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他低下头,额头在她的手背上磨蹭着。 没过一会儿,汪府大管家陈伯来了,问了诗媛的情况。 “爸妈呢?睡了吗?”汪子敏问。 陈伯叹了口气,说:“一直都睡不下,在家里等着消息呢!” 汪子敏回头看了弟弟一眼,对陈伯说:“你和子嫣先回去吧,跟我爸说,子轩在病房呢,叫他们不用担心,在天亮前睡一会吧!” 这时,汪子轩说“陈伯,你们三个都回家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少爷” 汪子轩依旧没有抬头,说:“爸妈年纪大了,这样熬不住。姐姐又要忙工作的事,都回去休息吧!走吧!” “哥,那我们先回去了,过几个小时再来换你!”子嫣说,他没有回答。 病房里只剩下了夫妻二人,除了护士和医生定时进来外,医院的院长也来了。因为长林基金会给这间医院每年都有资助,院长自然也不敢怠慢。可是,汪子轩的心情似乎不在谈话上,没有怎么说话。院长见此情形,只好说“汪先生请多保重,夫人很快会醒来的,您不必忧虑!” 可是,就在汪家人为了诗媛的病情焦虑之时,早上六点半,《风云周刊》发布了震撼性的消息,图文并貌地讲述了昨晚发生在汪家的事,世人瞠目! 《风云周刊》专门报道名人的隐私,因此而出名的,销售量很大,没有欧家的股份,也没有汪家的。汪子轩的许多花边新闻,都是这家周刊报道的。这家杂志有人专门在跟踪调查汪子轩和诗媛的这场婚姻,并发表了一些文章,说婚姻里面有阴谋,可是并未引起世人的注意。 这次的消息,却是令包括汪家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汪子轩一夜未归竟是和周娴雅待在酒店,而此时正是他妻子病重住院。 汪子轩结婚后,完全没有任何的负面消息,世人都以为这个花花公子改变了,可是没想到,不出事则已,一出事竟是这样的!那些曾经他和新婚妻子亲密无间、恩爱和谐的照片,在此时看来竟是那样的讽刺。 医院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的记者,汪家门外也是。 汪家接到电话,大惊,管家陈伯甚至把杂志送到了汪默枫的面前,气的汪默枫直接将之扔在地上。 “老爷,这些事,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何太太说,可是,她一看汪默枫阴沉的脸,便没有再继续,低下头。 众人在客厅里沉默了,谁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汪默枫才问:“敏儿,你是从哪儿找到子轩的?” 大家都盯着她,汪子敏抱紧了怀中的靠垫,低头不语。 “真是娴雅那边吗?”妈妈问。 大家都是只睡了一个小时,这会儿全都穿着睡衣坐着。 “姐,哥哥爱的人真是娴雅姐吗?”子嫣终于问了。 汪子敏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不是犯错的人,可是,她是最痛苦的一个。 子嫣站起身,视线在父母和姐姐的身上来回,生气地说:“你们都知道,对不对?你们都知道哥哥爱娴雅姐,却要让诗媛嫁给他,你们害了她!” 说完,她抹着眼泪,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剩下的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爸爸妈妈,诗媛还在医院,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以免影响她的康复。”子敏说。 “这件事怎么办?”妈妈指着杂志。 子敏看了爸爸一眼,说:“我去处理!”说完,她就起身上楼去了自己的书房。 只剩下夫妻二人和两位管家,谭慧贤便问丈夫:“这件事搞成这样,诗媛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 汪默枫叹息一声,说道:“等她醒过来,我会把事情跟她讲清楚,她会知道怎么做!” 医院里上班了,好多记者涌进去要探究这件事,可是,汪默枫找了警察过去,把诗媛的病房守了起来,禁止媒体靠近。而且,院方也下了紧急通知,所有参与救助汪家少夫人的医护人员,禁止向外泄露任何消息,所有和医疗有关的问题,都由医院的发言人和主治医生负责发布。 汪子轩虽然觉得病房外的情形有些不正常,可是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只是守在她的身边,想着昨晚的事。 汪子敏无法阻止周刊记者们挖掘弟弟的过去。她知道,昨晚的事证据确凿,若是汪家一味不理会,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便让费安辰夫妇把娴雅从酒店里接到费家,和外界隔离开来。 可是,费安辰夫妇赶去娴雅住的酒店时,记者们也把那里包围了。见这夫妇二人前来,记者们便围了上去,幸好和他们随行的保镖将他们护送进去,躲开了记者的纠缠。 娴雅正在看电视,她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一下子难以反应过来。酒店对于这种事的处理很是熟练,一听说事情发生在本酒店,便立刻通知娴雅换房,因为他们不想被汪家怪罪。费安辰夫妇到来,酒店经理亲自领着他们见了娴雅,这其中的道道,大家都清楚。 方怡茹给娴雅化装成一名保镖,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酒店。费安辰跟酒店经理交代,有关此事的所有正式回答,务必和汪家保持一致,经理点头说“费先生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会这样?许诗媛真的?”坐在车上,娴雅问。 “我们还没去医院,小敏说她去的时候,诗媛已经休克了!”方怡茹说。 娴雅低下头,攥着双手,费家夫妇望着她沉默不语。 “我的错,是不是?”她问。 方怡茹看了丈夫一眼,揽过娴雅,说:“错与对,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不想伤害她的!”娴雅靠在方怡茹怀中。 车内一片寂静。 106一场捕风捉影的谣言? 欧怿嘉协助汪子敏处理媒体方面的事,丁皓楠则赶去了医院。 见依璇气愤着,欧怿嘉叹道:“一切都会平息的,到最后大家只会认为这是一场捕风捉影的谣言!” “可这是事实,对不对?”依璇反驳道,“外人怎么看都是次要的,问题是,汪子轩对诗媛的伤害,这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等她醒过来,唉!” “你看着吧,她不光不会伤心,还会帮着子轩把这件事遮掩过去!”欧怿嘉很肯定的语气。 依璇不解,却是再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在心中可怜自己的好姐妹怎么就嫁给汪子轩这样的人了? “你就替我协助大姐吧!我要去医院了!”欧怿嘉说道。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见依璇起身了,便说“帮着大姐应对此事,你就是帮了你的朋友”!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依璇坐在椅子上,心里咒骂着汪子轩。 这时,欧怿嘉的秘书进来说“翁小姐,采编部门的会议要开始了,请您过去!”依璇便去开会了。 上个月,依璇调到欧怿嘉身边,做他的总裁助理。 医院里,汪子轩滴水未进,只是默默等着诗媛醒过来。 八点多的时候,她从之前的迷糊状态脱离出来,基本有了清醒的意识。可是,医生依旧给她带着呼吸机。所以,她明明看着汪子轩坐在自己身边,却总是感觉在做梦。再加上麻醉剂的效果还没有过去,就连他握着她的手,她都感觉不到。再者,他什么话都不讲,她就更加以为自己是在梦里看着他,心中叹息之时,眼泪就从眼角滚落下去。 丁皓楠获准进到病房外间换衣处,他隔着玻璃看着诗媛,看着她的视线始终在汪子轩身上,不禁叹息。汪子轩回头看见了他,便走了出去。 “子轩,你为什么扔下她,去和娴雅姐在一起?”丁皓楠直接这样问。 汪子轩很是惊讶,过了一会才问“你怎么知道?” 丁皓楠苦笑了,叹道“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也不想想,有多少人靠挖你的新闻生活?” 汪子轩这才明白病房外面的警察,还有警戒线之外那些围观的人都是怎么回事了。 “我来之前,大姐叫我过去了一趟,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丁皓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诗媛的手机给汪子轩,“大姐说她走得急,忘了给你,她叫你看看里面的通话记录!” 汪子轩打开一看,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而丁皓楠,也从汪子轩的神情上知道姐姐的用意已经传达到了,便说:“子轩,前天晚上在船上,你和娴雅姐跳舞的时候,你家笨蛋在外面哭!” 汪子轩一脸意外盯着丁皓楠,又望向病床上熟睡的诗媛。 “她其实有很多话都藏在心里没法说出来,可是,那些话,不该由我告诉你。我想,即使她不说,你也该体会得到。”丁皓楠说道,“子轩,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可不能再伤她的心了!要是将来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你了怎么办?你去和娴雅姐在一起吗?” 汪子轩攥着手机,沉默不语。 这一夜,似乎比他这三十多年的任何一夜都要难捱。 这一夜,娴雅和诗媛两个人,把他的心往两边拉,而他,根本不知道该走向哪一边。 “大姐让我告诉你,汪伯伯和汪伯母很生气,你最好想点办法应付!外面的事,暂时有大家在,你好好照顾她吧!”丁皓楠说,汪子轩点头不语,突然好像想起什么,要问丁皓楠,却被对方猜到了。 “娴雅姐已经被费大哥接去他家里了,在事情平息之前,她会一直待在那里!”丁皓楠说,汪子轩才露出安心的表情。 “子轩,要是娴雅姐真的离婚了,你会和她在一起吗?”丁皓楠问。 “我不知道!”汪子轩说出了这个他思考了一夜的答案,他现在不知道该选择谁。 丁皓楠叹了口气,说:“你想想娴雅姐为什么抛弃你的,想想你这么多年的心情,想想许诗媛为你做的事。谁才是真正对你不离不弃的人,你会清楚的!” “我已经想了一夜,可是,越想越烦!”汪子轩说着,叹了口气。 丁皓楠拍拍他的肩,不语。 就在这时,欧怿嘉也来了,他是和院长一起来的。 “现在那些记者都在外面,大姐的意思是,你和院长一起见见他们,说说诗媛的治疗情况。至于昨晚的事,你什么都不要说。”欧怿嘉说道。 汪子轩点点头,跟着他们走了出去,留下丁皓楠在那里守着。 “笨女人啊!要是你死了可怎么办哦!”他叹道。 下午的时候,诗媛彻底醒了,呼吸机也撤走了,可是,鼻子里依旧插着氧气管。 她望着汪子轩,挤出了一丝笑容,可是,看着他疲惫的神情,她的笑容又消失了,说“你回家休息吧!有医生在,不用担心!” 这表情的微小变化,以及这句话,让汪子轩被罪恶感彻底吞噬!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说:“我没事!” “还说没事啊!你看看你的样子,我都要认不出来了!”她再一次露出笑容,“我认识的汪子轩不是这样的!快回去吧!” 他知道她这么做是想让他安心,可是,她越是这样,他的内心就越是难以安定。 虽然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可他始终没有勇气告诉她,昨晚,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在何处,和谁在做什么! 突然,他好想瞒她一辈子,让她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正如这么多年,他无法告诉她,那个夜晚把她变成一个女人的人就是他一样。 在这样的心理驱使下,他站起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这一夜,他只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没有资格怀疑她和彭慕飞之间有什么事。经过昨夜,和娴雅聊了那么多之后,他理解了许诗媛。毕竟,心中的那个人是很难忘记的,曾经的感情也是很难放弃的。 “对不起!” 听到这三字,她愣了一下,眼中他的脸庞模糊起来。 她害怕眼泪流出来,便努力闭上双眼,可是,一闭上之后,泪水便很轻易地顺着眼角流下。 她侧过脸,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落泪。 原因很简单,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他在身边! 她想要他知道,即便是没有他,她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活的很好。 可是,她很清楚事实并非那样。 因为,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习惯了有他的日子,习惯了自己遇到麻烦时有他在身边陪着。 人们常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会让人产生惰性,产生依赖性,甚至还会失去自我!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107他开始在两个人中间进行选择… 他不懂她为什么会哭,而他也因为心中的愧疚和担忧不愿问询。 担忧啊,他是担忧,害怕她知道事实后会离他而去。 为什么如此害怕?他说不清原因。或许也是因为习惯吧,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因为害怕诗媛离开,他又不止一次想起当年娴雅离开时的情形,再一次将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了。 虽说过去这些年,比较她们两个人这件事,他做了好多次。 可是,这一夜,他比较的性质和过去不同了。 与其说是比较,不如说是选择。 他开始在两个人中间进行选择了。 他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不解,可是他依旧那么做了。只不过,他找不到答案。 到了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许诗媛在他心里竟然可以和娴雅相抗衡!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不过,他立刻“醒悟”过来,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娴雅是无人可替代的!他现在只是亏欠许诗媛,可是,他不该在许诗媛和娴雅之间做选择。 只不过,当她清醒过来跟他说了这些话之后,他平静的心再次掀起了波涛。 昨夜和娴雅在一起,他坚守了自己感情,坚守了自己对她多年的爱慕,却背叛了他和许诗媛的婚姻。虽然他认为这场婚姻是被迫的,是违背了彼此心意的,可是,他依旧承认自己的背叛。因为背叛而充满了愧疚!这就是他昨晚和娴雅在一起时的心情。 可是,他确定知道自己在听到诗媛休克那时的心情,那是一种彻骨的恐惧! “你的身体状态还不稳定,医生说情绪不要波动!”他给她擦去眼泪,说道。 她笑了,他问原因,她说“真是好讽刺啊,这样的话,过去我不知道跟多少病人说过,现在换做我当听者了!” 从这时开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汪默枫夫妇前来。 他们刚从车上下来,就被各路记者围住了,电视台也在实时播放这副画面。夫妇二人被众人追问,可是,他们一言不发。 全市人都可以从电视里看到此时的情形,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原以为花花公子汪子轩会在结婚后有所收敛,没想到旧习难改。太太病危,他却在外面和情人厮混!有人可怜诗媛,也有人觉得她咎由自取,明知汪子轩是那样的人,还爱慕虚荣的嫁进去!总之,说什么话的都有。 子嫣在家里生气,没有再去医院,汪家夫妇便在管家和保镖的陪同下去看望诗媛。 婆婆一见诗媛醒来,自然是欣喜,赶紧过去抱了抱她,还抹着眼泪说“幸好没事幸好没事”!而汪默枫看见儿子,虽然眼中平静,可那眼神正是汪子轩最害怕的。当着诗媛的面,汪默枫当然不会冲儿子发火。虽然诗媛发病之时汪子轩不在,可是自从他进到病房里,就再也没有出去过。看在儿子还有补救之心的份上,汪默枫的火气也降了许多。 “你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诗媛!”妈妈对汪子轩说。 汪默枫看着儿子那样疲惫,也叫他回家去,他却拒绝了。即便是诗媛劝他,他也不去。众人无法,只得由他待着。 汪默枫把儿子叫到外间,说了昨晚的事。 “我不想再追究谁的错,总之,以后你要是再跟她见面”父亲警告道。 “爸爸,现在我不想谈这件事,等许诗媛身体恢复了再说!”汪子轩说。 父亲沉默片刻,问:“你打算怎么做?” 汪子轩没有回答,父亲说:“轩儿,人是会变的,你该清楚!有些人,不一定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放弃了现在拥有的去追求你想象中的,往往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父亲说完,便走进病房。 院长来了,请汪家三人到了贵宾室,召集了相关医护人员报告了治疗状况。之后,汪默枫说“各位辛苦了!我家儿媳就拜托各位照顾了!” 汪默枫夫妇并未向诗媛透露外面的事,只是静待她的康复。可是,汪子敏的解围计划显然有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证据。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明汪子轩去见娴雅的原因! 时间一天天过去,诗媛也从重症看护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汪子轩每天上班,晚上下班后就住在医院陪她,只是两个人突然没了过去那种打打闹闹的心情。 诗媛的身体也在慢慢康复中,尽管汪子轩在她身边,两人却从未提过那晚的事。 而有关那件事的报道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风云周刊》甚至刊登了娴雅在罗马提起离婚诉讼的证据。真相似乎就在人们的眼前!人们开始猜测,周娴雅要离婚了,那汪子轩是不是也快要离了?据说有的赌场甚至为此开了局,竟然真有人去赌!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就在去年年底传出婚讯之时,很多人都期待着这个灰姑娘的童话可以持续下去,可是,童话毕竟是童话,在现实面前很容易展露出其脆弱的一面。这样差距悬殊的婚姻,缺乏很多现实的基础。一旦出现了危机,就很难再维系下去了。有人甚至将这场婚姻与查尔斯和戴安娜的相提并论,毕竟,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那么,两场婚姻的结果会是一样吗?世人都在猜测着! 汪子轩对于外界的猜测和争论一概没有理会,除了刚开始在医院见过记者谈了诗媛的病况之外,他没有对媒体说过一句话。而汪氏的律师团也向法院提出了诉讼,状告《风云周刊》侵犯隐私,整件事进入了司法程序。这么一来,传言更加变得让人相信了。 至于绯闻的另一位主角周娴雅,则是自从事发之后便没了踪迹。 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难辨真伪! 诗媛入院以来,丁皓楠是个常客,每天都会来和她说话,只不过说的都是些奇闻异事。诗媛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每次都信以为真,结果到了最后他却说“我自己瞎编的”。她气得没法,可是只能怪自己傻,太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丁皓楠讲的这些真假趣闻的效果,诗媛每天都好开心,似乎忘记了那夜的孤独无依。可是,她的笑容在见到汪子轩的时候就会消失不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对他笑了?而他也是一板一眼的,不像过去还会时不时地找个机会斗个嘴。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沉重无比,就连正常的对话都少了许多。 108我有特异功能的,能猜出来!… 第六天,丁皓楠又来了,当然汪子轩不在。 “嗨!新娘子,给你带了好东西来!”他笑着说。 “看你神秘的,什么东西啊?还藏着?”诗媛笑着问他。 他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盒子,然后走到她面前打开 “哇”她睁大眼睛叫了出来,他做出个“嘘”声的动作,小声说“千万别让人发现,赶紧吃!” 说着,他跑到窗户边拉上了窗帘,又反锁了门。 “好了,安全了!快吃!”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从盒子里取出食物。 她的脸上堆满快乐的笑容,像个孩子一样的傻傻笑着,从他手中接过礼物,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霜淇淋的?” “我有特异功能的,能猜出来!”他笑着答道。 她一边快快地舔着美味,一边说:“别骗我了,不信你!”他只是笑着却不说话。 “嗳,我超喜欢双球的!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猜得出来!”她说,同时还不安地朝着门口望去。 “服了我吧!”他问,她来不及回答,只是点头。 出乎他意料的,她竟然在两分钟之内吃掉了一个双球的霜淇淋。 “我喜欢绿色和红色的,下次记得给我买这两种颜色!”她说。 “姑奶奶,我请你吃,你还这么多要求!”他惊道。 她得意地笑了,说:“你不是说我是S5的成员吗?我才不会和你客气!” 他只是笑着,赶紧把纸巾递给她,她做贼心虚的赶紧擦了嘴巴。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两人才惊呼不妙。 诗媛赶紧把盒子藏到枕头后面,丁皓楠则跑去开门,没想到是汪子轩! “嗨,子轩啊!你今天好早!”丁皓楠有些不自然,赶紧去拉开窗帘。 “你下班好早啊!”诗媛也说了同样的话。 汪子轩“嗯”了一声,脸色阴的可怕,问她:“今天怎么样?” “很好很好!”她回答。 丁皓楠见这夫妻如此情形,知道自己待着只会添乱,便说“子轩,既然你来了,你就陪着吧,我想走了,明天再来!” 病房门关上,诗媛以为汪子轩会问她和丁皓楠干嘛关窗锁门待在屋里,可是他没问。她不懂,是他相信自己的兄弟,还是对她无所谓?突然觉得心脏一阵痉挛,扶着病床上的小桌子坐着。 他也看出来她不对劲,赶紧问怎么回事,要不要叫医生之类,她只是苦笑着摇头。 汪子轩,你一点都不会吃醋吗?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她虽然这么想着,却是根本没有透露出来自己的心迹。 他倒了杯水,端给她。 “娴雅姐姐呢?好几天没见到她了,真是对不起她啊,我都没法陪她去逛街了!你要是见到她了,替我道个歉,好吗?”她抱着杯子,也没看他,说道。 这是那件事后,她第一次提起娴雅。 “嗯,我会说的!”他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不免让她伤怀。 他无法告诉她现在外面发生的事,是因为心虚,他很清楚。然而,他也在等她问,问那一晚他在哪里做什么。他不止一次想说“你问我,我一定会说”,可是,从那天醒来为止,她根本没有问过一个字。 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却一直都等不到。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两个人一个躺着发呆,一个坐在一旁拿着手机上网。 过了半个小时,汪默枫竟然来了,汪子敏跟着,父亲有些严肃,汪子敏却是和平时一样。 “诗媛,有件事,我们需要谈谈!”父亲说,父女俩坐在沙发上望着这对小夫妻。 诗媛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大事,下意识地望着汪子轩,而他立刻反应到父亲说的是什么事。 “爸爸”他赶紧站起身。 “子轩,这件事,不能再这样了,你”姐姐说。 汪子轩望着病床上的妻子,不知如何启齿。 汪默枫见状,直接对诗媛说:“孩子,现在外面说轩儿那晚是和另一个女人在酒店”诗媛听到这里,低下头,双手抓紧床单。 “我们已经向那间周刊提出法律诉讼了,可是,现在舆论对子轩很不利,法官在审讯时也会考虑公众反应。要是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的案子不见得会赢!”汪子敏说。 诗媛依旧低着头,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她现在明白了,那一夜,他真的和周娴雅待在酒店。因为是和娴雅在一起,所以他才不想被人打扰。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打电话时无法接通,她还傻乎乎地以为是自己的手机信号不好。原来是他 其实,她早就这样怀疑了,自从睁开眼的时候就这样想着,可是,她一次次欺骗着自己,说服自己抛弃这样的想法。 许诗媛,你好傻啊!你怎么会以为他和娴雅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事呢?你怎么会如此自信?你凭什么和周娴雅比? 虽然汪默枫父女没有把真相告诉她,可是,如果换做别的人,此刻一定会追问真相。而许诗媛什么都没有,在汪子敏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只是低头沉默了好几分钟,只是沉默,没有哭没有闹。 汪家三人望着他,汪子敏面露愧疚之色,汪默枫闭着眼等待着诗媛的反应,他认为他可以等到自己所期待的反应。 “许诗媛”汪子轩刚叫出了她的名字,她抬起头盯着他,那眼神好似可以穿透他的心脏一般,让他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她只是盯着他看了不到一分钟,便将视线转向公公和姐姐,问:“你们要我做什么?” 汪子敏一惊,盯着诗媛,汪子轩更是难以置信,因为诗媛的反应太冷静、太理智了!就在这一片安静中,汪默枫闭着眼说“你帮忙澄清此事!”这一屋子人,似乎只有汪默枫对诗媛这句话没有感到意外,非但不意外,这正是他想要的。 诗媛盯着汪子轩,说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说!” “好!一小时后,会有记者来这病房,你把事情讲清楚就行了!剩下的事,敏儿会处理!”汪默枫说。 诗媛点头同意,之后,汪默枫便叫她好好休息,接着在女儿的陪同下出了医院。 “爸爸,诗媛她会不会”汪子敏有些担心。 “放心吧,她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轩儿最好!”汪默枫坐在车里,对窗户外站着的女儿说。 “我觉得,她好像已经知道真相了!子轩没有说,会是谁告诉她的呢?”汪子敏怀疑道。 “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能猜得到!”汪默枫道,接着,他说,“希望这是轩儿最后一次犯糊涂!” 汪子敏没有接话,父亲便乘车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车子,汪子敏的心中尽是对诗媛的愧疚之情。 夕阳包围着她,她叹了一声“我们真是害了她吗?” 病房里,夫妻二人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开口了。 “那天晚上,我是和娴雅在一起!” “我知道!” 他望着她沉静的脸庞,继续说“我们吃了饭,然后去她的房间” “汪子轩,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她别过脸。 她不愿意面对他,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心痛得更加厉害。看不见他,或许还能些许好受些!可是,她发现不管怎样,自己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痛。痛楚并非来自手术伤口,而是心。 “许诗媛,你,能相信我吗?”他终是问了这个萦绕心头许久的问题。 她盯着他,苦笑了,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是否相信,你还会做那些事吗?” 109你会在意我想什么吗? 此时,诗媛想起了过去也有这样的类似的事,崔真秀的事。 那个时候,她帮助他度过了危机。 现在,她又要撒谎了。 所有的谎言,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目的没有变,只是心情变了。 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躺下去闭着眼,等着记者进来。 他看到了她藏到枕头后的那个小盒子,取过来发现里面曾经装过食物。 “是我想吃霜淇淋,拜托皓楠偷偷带进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解释,说出来了,才后悔自己做了件多余的事。 “如果想吃的话,可以告诉我!”他把盒子装在一个垃圾袋里,扔到了楼梯口的垃圾箱。 “你会在意我想什么吗?”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她自语道。 站在病房门口,他迟迟无法进去。 他情愿她像过去一样拿过枕头砸他,情愿她像过去一样和他斗嘴,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会做了。 生活似乎就从那一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有个词叫“分水岭”,那一夜,便成了他们生活的分水岭。 他不喜欢她这样冷静、这样寡言,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许诗媛。那天,皓楠说她有好多话要说,可是,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样沉默? 透过宽大的玻璃窗,他发现她一直在看着他。 他好想冲进去说“死丫头,你为什么不骂我?你为什么不打我?”可是,看见她转过脸,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这时,姐姐过来了。 “她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即便你不说出口,她也知道,是吗?”姐姐望着病床上的诗媛,问弟弟。 “是因为在一起太久而过于了解吗?”他叹道。 “女人和男人不同,经常是用心而不是眼睛看世界,特别是对她在乎的人!其实,她应该是很早就知道你和娴雅有些事,是因为她爱你,所以对于你的事才会有很强的第六感!恋爱中的女人,第六感很强的!”姐姐说。 他苦笑了,却说:“她真的爱我吗?如果爱,她会对于我的事问都不问一下吗?” “你什么时候想过要对她敞开心扉?如果你无法做到,为什么要求她?”姐姐说,“子轩,你该认真选择了!是娴雅,还是诗媛,你该选择了!” 说完,姐姐推开门走进去,他也跟了进去。 再一次为了他而撒谎,可是诗媛不知道经过这次之后,自己该怎么和他相处? 记者按时来了,好几家媒体的,其中包括了《风云周刊》。 诗媛一直靠在汪子轩的怀里坐着,两个人始终是双手相握,俨然一对幸福夫妻。既然是采访,自然会被问道那件事。 “汪太太,您先生和周小姐夜宿酒店一事,您知道吗?”一个记者问。 “是我让他去的!”诗媛的回答简洁却又惊人,她的脸色极为平静,丝毫看不出来是在撒谎,现在她好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没办法啊,嫁给他之后,在外人面前就必须戴上面具而忘却真实的自我。 几位记者面面相觑,刚才提问的那位接着问:“您为什么要让您先生在深夜和一位女士待在酒店呢?您知道周娴雅小姐和您丈夫的关系吗?” “娴雅姐是我们的朋友,她的家庭出了点问题,所以心情很差,便邀请我们夫妻一起见面聊聊。可是,因为我那一天出海的时候着了凉,身体不太舒服,无法前去。本来我先生在家里陪我的,可是,考虑到娴雅姐姐一个人,我们都怕她出什么意外,所以我就让我先生去见她了。他们吃了晚饭,我先生送她回酒店,才听说了她的一些伤心事。究竟是什么事,因为涉及个人隐私,我不便在此透露。这是我先生和娴雅姐在酒店的原因,他们所谈的,不止是娴雅姐姐的家庭事,还有她未来的事业,而后者才是谈话的重点。至于他们的关系嘛,”诗媛看了汪子轩一眼,微笑着说,“我先生从小受娴雅姐姐的照顾,她是我们的姐姐!” “汪太太,您不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一位记者问,“您先生在酒店和周小姐聊天,倾听周小姐的愁苦,您一个人在家里病发休克,这,这简直太巧了!” “我也觉得太巧了,如果不是真的发生了的话,我也是不愿相信的!”诗媛说,“我先生他很爱我,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一起经历了很多的风雨,我们彼此信任,我从来都不会怀疑他。我用我的生命来信任他!”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他微微低头,下巴在她的头顶磨蹭着,她微微笑了。 那几名记者想要再问什么,却见她面露痛苦之色,这时,一同而来的汪子敏的助理说“各位记者朋友,病人需要休息。要是大家还有问题,我们会在过几天之后安排一个机会,请大家畅所欲言!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虽然《风云周刊》的记者想要继续提问,可是也不想因此让许诗媛病情加重,也告辞了,却对汪子敏说“汪小姐,我们想要在医院了解一下情况,应该不会不方便吧”。汪子敏笑道“新闻自由,各位只要不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我们是没有意见的”!接着,那几名记者便开始去采访护士和其他的病人及家属,了解一些汪氏夫妻的线索。 汪子敏返回病房,跟弟弟嘱托了几句,就叫诗媛好好休息,之后她便离开了。 病房里再次剩下了两人,可是,他们的手,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松开。 当汪子敏坐在车子上时,给欧怿嘉打了个电话“怿嘉,这边差不多了,你把消息散布出去吧!剩下的,我会交代律师去做!”欧怿嘉那边同意了。 “总裁,这次收购,您看可以成功吗?”助理问。 “双管齐下,还会输吗?”汪子敏是那样的自信,可是,她想起诗媛,心中便生出无尽的歉疚。 诗媛躺在病床上,久久不语,也不看他。 “你,真的那么信任我吗,许诗媛?” “应景之语而已,你还当真吗?”她的语气里,丝毫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他沉默片刻,才说:“不管真假,我却相信!”他说完,看着她的背身,不知她闭着眼噙着泪。 “那晚的事,我对不起你!可是,许诗媛,我和娴雅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即便你不愿意听,我也要说,我和她只是在喝酒聊天而已!” 她的双手,把那原本平整的床单捏的出了碎花,却感觉自己的心被他捏碎了。 “汪子轩,你这个猪头,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你怎么可以”她终究还是无法忍受心中压抑着这么多的痛苦,不顾伤口的疼痛,忽然转过身坐起来盯着他,泪水从眼眶中奔流而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一把被他揽入怀中。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低头狠狠地吻着她。 她捶打着他,却不想被他松开,闭上眼 泪水的味道是如此苦涩,从她的眼中一直流到两人的心里。 110她信任他,一次又一次 “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可以!可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真的没碰过她!”他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 她信任他,一次又一次。过去,和他有关的人,都不曾像周娴雅这样让她感到压力。那是因为她知道他爱娴雅,爱到了骨髓。 要问她恨他吗?恨他在她生命垂危之时不在身旁吗?恨他和娴雅在一起吗?这么多天,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结果是,她无法恨他!为什么?她不知道,就是无法恨他! 今天,他所说的这些,她可以相信吗? 悲哀的是,她信了,她和过去一样的相信了他! “如果你想要和她在一起,我想成为第一个知道的人!”她说。 他沉默无语,盯着她好久,才问了句“你真的无所谓我怎么做吗?” 她苦笑了,说道:“我怎么想重要吗?我只是知道你爱她,而我”她想说,我不想你不幸福,可是,她不愿说,便换了句“我不可能替代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也不想做那样的事” “许诗媛,你真是天下第一笨的女人!”他叹道。 “我才不笨!笨的人是你!”她想接着说,你太笨了,难道看不出我爱你吗? 爱?她突然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如此轻易地想到这个字? 她瞥着他,这几天,他突然憔悴了许多,这让她的心中很是不忍。 “汪子轩”她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他“嗯”了一声,温柔地望着她,这样的神情,唤起了她久违了的惬意之感。 “我怕死!”她眨着眼睛。 “我也怕你死!怕的不得了!”他说。 “为什么?” “笨死你算了!”他的语气一如过去。 “我就知道,要是我死掉了,你就不用再想着离婚,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她有些赌气,因为她很生气,是真的很生气。不恨他,却很恼他。 听到她这话,他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许多的火气,冲着她吼道“死丫头,你再跟我说这句话试试看!” “哼!你明明心里就是那么想的”她不知怎么的,又跟他顶上了。 “我心里想的什么你知道?你是神仙?” “那,你,你不想和她结婚吗?”她小声问。 “懒得理你!”他负气地走出病房里间,走到外间的休息室了。 “汪子轩,你给我回来,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你算什么男人?”她躺在床上大声吼道。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扶着门框笑了,转过身朝她扑了过去。 “你,你,你,干什么?”她赶紧往他来的相反方向挪动着身体。 “笨蛋!我要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他说着,隔着被子压到了她的身上。 “你疯了啊!”她用力推他,他回头往窗外一看,立刻意识到了问题。 虽然她住的这个高级病区的人不是特别多,可是也时不时有人走过。他赶紧起身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同样也反锁了门。 看他这样子,她就已经猜出他要准备做什么了,因为她太了解他了。了解?因为了解他,所以相信他所说的话?她开始抗拒自己这样的想法,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原谅了他?太没自尊了! 她正低头这样想着,没想到身边已经多了个人! “你,你给我滚远点,我讨厌你,汪子轩!”她使劲推他,可是,一用力,腹部的伤口就开始痛,下意识地咧开了嘴。 “闭嘴!”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着她的病员服。 她依旧反抗,越反抗越痛,额上便渗出了一颗颗细密的小汗珠。 “你安分一点行不行?难道要我把你绑在床上吗?”他钳住她的双手,警告说。 “你,你干什么?”她盯着他问。 “白痴问题!”他只是这么说了句,便用行动代替了所有的语言。 她不知自己的心情是欢喜还是什么,可是,此刻她眼前的人,正是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汪子轩。让她爱,让她恨的汪子轩! 初时,她的身体是痛的,因为两人结合部位距离她手术的伤口不远。虽然他很小心翼翼地动着,却还是牵动到了她体内的伤。 他的吻,那般的热烈,让她的大脑一次次眩晕。与此同时源自身体深处的畅快之感,渐渐抵消了她的痛。 这次的性事,虽比不得过去任何一次那样激烈,却给了人深入到骨髓心肺的愉悦。 他一直在观察她,从她的表情来判断她的感受,因为,除此之外,他根本无从得知她的想法。他不想用这性事来弥补自己的错,来偿还对她的亏欠,他只知自己行为的源头来自于内心的需求。 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一如过去。可是,她不愿如此,不愿意让他轻易地将她的心情掌握,便闭着眼别过脸。除了刚开始他进入之时她叫了痛之外,整个过程中,她再也没有发出一声,而是紧紧咬着嘴唇闭着嘴巴。 他们的感情,从身体的交合开始,却不知到了何时,不光是身体臣服,就连心也沦陷! 因为是在病中,此事只持续了不多的一会便结束了。可是,他似乎不愿离开她的身体,久久停留在其中不出来。每一次感到他身体的某物在她的体内蠕动时,她就会笑。一直到后来,她笑了好多次,他依旧眷恋着她的温暖。 “别玩了,你还要不要脸啊?”她笑道。 他只是趴在她的身上无声地笑着,那表情是那样的欣慰,好似守住了自己的宝贝一般。谁说不是呢?他险些就彻底失去了她,两次。到了此时还能这样拥有她,不是上天给他的恩赐吗?不是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吗? “许诗媛” “干嘛?” “以后,有什么话说出来,好吗?你不聒噪的日子,好难受!” “去死,你才聒噪!滚开!”她开始推他,而他这次也乖乖地听了话,和她的身体分开。 看着他整理衣衫,她问“你和她,真的,真的是在聊天吗?” “不知道!” “啊?”她疑惑了,什么叫不知道? “我说过了不止一次,你要是不信就别信,我不会再说了!” “看看你什么态度?”她忿忿道,却望着他的双目,说,“以后,不要关掉手机好吗?” 他俯下身深深吻了她,说道:“那你别没事烦我啊!”她扑哧笑了,点头。 111你为什么相信我? 凝望着她许久,他想起了她在倒下的那个时刻给他拨的三通电话,想起了那个雨夜她拨的电话,每一次都是她孤独无依的时候,而她最先想着的那个人就是他! 而就在现在也是同样,当所有人都怀疑他甚至针对他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相信。 明明在这整件事里,她是唯一受伤害的人! “许诗媛”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不解地盯着他,就听他问“你为什么相信我?” 她怎会轻易说“因为我爱你”这句话呢?是啊,爱你,经过这一场,她终于知道了这个事实。最恐惧的时候想到的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想到的是他。 不管心有多痛,只要他对她好,她就忘记了一切不安。在意他和娴雅的过去和现在,嫉妒娴雅,担心她会破坏自己的婚礼,担心他们会做什么亲密的事,就连梦里都在担心。这不是爱是什么?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她同样也知道他还不爱她,而她又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因此,她绝对不会说出那三个字,绝对不会说出真实的心意。 她瘪瘪嘴,也不看他,说“看你可怜呗!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别人受罪了!我们也算是朋友,就帮你喽!”她说着,偷偷瞥着他,却见他的眼底掩藏着深深的悲伤。 咦?这家伙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眼花了?她只是这么想了一下,并没有在意。 而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接着又跟往常一样,说道:“没想到你这死丫头还有点良心啊!嗯嗯,不错不错!”他拍拍她的头顶,说:“继续保持啊!” 她白了他一眼,转过脸。 望着她的面容,他在心中慨叹,原来都是自己想错了! 两天后,诗媛出院了。 媒体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汪家也事先安排了记者会,让诗媛和汪子轩面对公众澄清了事实,那就是“一切都是谣传,他们夫妻感情牢不可摧”!诗媛遵照汪子敏的叮嘱,配合着他们的演出。 对,这是演出,全都是做给世人看的。 不过,诗媛觉得不理解,为什么汪家这么重视这件事?事件中的人又都是很了解的自己人,那些周刊随便报道去嘛,不理会就是了。等过上一阵子,那些人自然就消停了,干嘛搞得这么夸张? 虽然她这么怀疑,却没有说出来。 出院后,诗媛住在汪家,这也是为了让她可以尽快康复。她见了子嫣,不知道为什么,子嫣好像在躲着她,就连吃饭都不在一起。诗媛想不通为什么,问她也不回答。汪子轩便跟诗媛说“别理她,发神经呢!” 丁皓楠还像在医院时那样每天都来汪家看望诗媛,要是谭慧贤在,他就陪着伯母聊聊天。诗媛很奇怪,为什么S4其他三个人都在工作,只有他好像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到处溜达。 她以为那件事已经结束了,可是根本没有。不过,她现在也不关心了,因为她选择了相信汪子轩!这种信任让她感觉很轻松,她不用天天活在怀疑和猜测之中,感觉每天心情都很好!只不过,住在汪家让她总是得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事。因此,她的精神也并不是完全的轻松。 回家之后,她和汪子轩之间很和睦,家里人看着也都乐在心头,除了子嫣。 诗媛听说娴雅在费家,只是仅此而已,她也不愿意多问娴雅的情形。虽说她没有计较那晚的事,可是心中总归是无法完全放下。因为爱汪子轩,所以她对他的不悦没有娴雅那么多。 过去,当看到报道或是现实中的丈夫出轨,妻子们多会将怨恨发泄在那个第三者身上这样的现象时,她总是很不理解,因为她认为主要责任在丈夫。可是,经过这次的生死之劫和“婚姻危机”之后她才终于明白原因,或许只是局部的原因,那就是爱吧!因为妻子对丈夫心中还有爱,所以不忍心责备他,不忍心将他与背叛者划上等号。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现在也知道了娴雅不幸的婚姻,或许那晚他们真的只是在聊天,因为她需要人倾听,而汪子轩是她最好的聆听者。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吧! 她想,娴雅这段时间应该也过得很不舒服,毕竟出了这样不快的事。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因为她仍旧在担心他选择娴雅! 诗媛出院四天后,家里仆人们一大早就在忙碌,她问了一下才听说今天家里要举行晚宴。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客人们陆续来了。 她在房间里换衣打扮,准备下楼,而汪子轩已经先下去迎接客人们了。 一楼的客厅里,主客正在欢快地促膝而谈。 当费安辰夫妇和娴雅进来的时候,汪子轩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动,他赶紧向欧怿嘉的父亲说了失陪,便向着娴雅走过去了。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他问。 娴雅含笑摇头,问“诗媛呢?她怎么样了?” “好些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倒是你,找医生看过了吗?”他很紧张。 费安辰早就被欧怿嘉父亲和汪默枫喊过去了,方怡茹看着汪子轩这样,便说“医生来过了,没什么事,就是感冒,你别担心了!”娴雅点头,汪子轩这才有所安心。 这时,客厅里大家聊天的声音慢慢大了起来,因为大家都很兴奋。 “这次能够成功收购《风云周刊》,都是大家的功劳!特别是子轩!”欧怿嘉的父亲笑着说。 汪子轩含笑道:“欧叔叔谬赞了!” “我觉得还是子敏姐姐厉害,要不是利用这次的事件,《风云周刊》怎么会被这么轻易收购到欧氏传媒呢?第一功臣是姐姐!”欧怿嘉的未婚妻穆涵郁说道。 “这件事,若不是小敏精密部署,不会这么成功啊!该给小敏记头功!”欧怿嘉父亲说道。 “所以说,这世上的事根本不是绝对的。子轩那事,刚开始好像看着是麻烦事,可是,稍加操作,风向全都转到咱们这边了!”费安辰说道。 “不过还是挺悬的,我差点以为要失败了!”汪子敏说。 汪子嫣在一旁不知所云,便问穆涵郁是怎么回事,穆涵郁才把整件事告诉给她。 112她一定会离开! 原来,事发之后,汪家本来是打算将事态缩小的,因为这件事严重破坏了汪氏的形象。 想想看,新婚的儿媳妇一人在家险些休克而亡,汪家人不在身边,汪子轩甚至还和初恋情人在酒店幽会。 这样的汪家,简直没有人性啊!要是让公众对汪家产生了这样的印象,汪氏辛苦多年塑造的良好的道德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失去了公众的信任和支持,他们还怎么做生意?不管今后他们花多少钱做慈善都无法挽回这样的损失!因为,对于商人,特别是像汪家这样的大商人,公众的信任很重要! 因此,汪子敏开始想办法解决此事。欧怿嘉带人参与了进去,主要是在舆论上化解此事。可是,不管怎么做,想要彻底挽回局面很难。 就在这时,汪默枫提出干脆将《风云周刊》收购,彻底将舆论的主导权掌握在他们手中,一劳永逸。 穆涵郁说,《风云周刊》的老板在澳洲涉猎许多行业,主要是传媒业,而欧氏在澳洲的发展却受到对方的限制,多年未能有大的突破。 因此,汪默枫建议以收购《风云周刊》为契机,向对方发起全面攻势。因为汪氏不涉足传媒业,汪默枫便把这个想法告知给欧怿嘉的父亲,便开始了收购计划。 这次,汪默枫说,一方面让公众质疑这则报道,从而影响周刊的销量及股价,另一方面通过诉讼来施压。 《风云周刊》必定会难以承受这样的双重压力,欧氏再选择恰当的时机抛出收购条件,一定可以用极低的代价将之并购。 欧怿嘉的父亲接受了这个建议,将整件事交给了汪子敏和欧怿嘉二人全权负责。而现在,这个计划已经成功,《风云周刊》老板已经将之贱卖给欧氏。 今晚,汪、费、欧、丁四大家族在此聚会,为的就是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你知道整件事最关键的环节在哪儿吗?”穆涵郁问子嫣,子嫣摇头。 “就是子轩他们夫妻啊!你想啊,这件事本来就是围绕着他们的,解铃还须系铃人。”穆涵郁说。 “涵郁姐,你的意思是,诗媛在记者会上说的那些,都是为了收购的事?”子嫣问。 涵郁点头,子嫣又问“那,那我哥和娴雅姐,是真的有事?” 涵郁看了汪子轩和周娴雅,对子嫣神秘一笑,说“你自己看啊!” 子嫣往哥哥那边看去,见他的确时不时地看看娴雅,而娴雅的视线始终在他的身上。 子嫣的双手攥紧了,问涵郁“涵郁姐,诗媛知道这件收购案的真相吗?” 涵郁沉思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欧怿嘉说,好像诗媛只是负责见记者说那些话,并没有参与别的事!” 子嫣沉默了几分钟才说:“诗媛可能是不知道,她是不会明知哥哥和娴雅姐交往而站出来维护他的。她一定会离开!” 涵郁望着子嫣“哦”了一声,露出极有深意的笑,说道:“如果她是这种个性的话,那就应该是不知道了!” “照这么看来”子嫣像是自语般的说了这几个字,忿忿地盯着在座的人。 大家都在聊天,并没有注意到穆涵郁和子嫣之间的低声交谈。 就在这时,丁皓楠陪着父母及哥哥来了,加入了这场庆祝活动。 “子嫣,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呐!”丁皓楠见子嫣独自一人靠着窗户站在一个角落,便问道。子嫣却没有回答,他环视一周,问“许诗媛呢?怎么没见她?是不是伤口痛得不行?” 子嫣瞪了他一眼,不语。 “嗳,你干嘛啊?我怎么惹你了?”丁皓楠笑问。 子嫣一直望着对面不远处的哥哥和娴雅,双拳握紧了又松开。 “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她怎么还不下来!”丁皓楠说着,便上楼去了。 当看到哥哥从仆人端来的盘子里取了一杯牛奶给娴雅,子嫣再也忍不住了,她怒气冲冲地朝着他们走过去。 娴雅在对哥哥微笑,哥哥也是笑容满面! 突然,客厅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众人全都惊呆了。只见娴雅的脚下躺着一个玻璃杯,杯中物已经全都洒在了地毯上,而娴雅正捂着自己的脸颊。 “子嫣,你疯了?”汪子轩大声训斥道。 汪子嫣盯着哥哥和娴雅,大声道:“你们太过分了!背地里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就罢了,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眉来眼去的,你们还有没有廉耻?”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汪子嫣打了娴雅。 “子嫣,你干什么?”汪子敏走过去拉着妹妹。 汪子嫣甩开姐姐的手,视线依旧在哥哥的身上,说道:“诗媛什么都不知道就傻乎乎地嫁给你,你却骗她,骗她相信你,骗她帮着你撒谎!哥哥,你怎么这样这样对她?她那么好的人,你怎么可以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伤害她!” “子嫣,我们没有”娴雅解释道,可是子嫣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周娴雅,我们全家人那么信任你,诗媛那么信任你,还请你去她家里,你却做出这种勾引有妇之夫的下贱”子嫣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 “子嫣,你说够了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娴雅!”汪子轩的声音。 子嫣捂着自己的脸颊,泪水从眼眶中滚涌而出,颤抖着双唇说:“哥哥,你,你从来都没打过我!你今天为了她,为了她,你打我!” 娴雅掏出手绢给子嫣擦眼泪,子嫣一把把她的手绢扔在地上,愤怒地盯着她:“周娴雅,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这时,就听得汪默枫呵斥道:“子嫣,回你的房间去!” 众人开始相劝这几个当事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别的。 “爸”子嫣哭泣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利用诗媛,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么多残忍的事?为了钱,你们欺骗她的感情,让她撒谎,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子嫣,你在说什么?”诗媛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家这才循声望去,原来诗媛正和丁皓楠站在楼梯上,而她正扶着栏杆。 子嫣泣不成声,汪子敏说道:“诗媛,没事,子嫣在发脾气,没事!” “你们还要骗她吗?还要让她继续做你们的木偶吗?”子嫣抽泣道。 诗媛一步步走向汪子轩,盯着他。 “诗媛,你身体不好,先坐下吧!别管他们胡闹!”谭慧贤走过来握住诗媛的手。 “妈,为什么你也这样啊?你们究竟要把她骗到什么时候?”子嫣哭闹起来。 “子嫣,回你房间去!”这是汪默枫第二次说这句话。 子嫣抬起手背擦着眼泪,方怡茹见状,赶紧拉着她往楼上走,可是子嫣根本不走。 “诗媛,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诗媛怔怔地盯着子嫣,听她说。 “我不知道哥哥竟然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我没有站出来制止这场婚姻,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子嫣边哭边说,抱着诗媛。 诗媛盯着汪子轩和娴雅,面无表情。 “子嫣,你胡说些什么?”母亲也生气了。 可是,这一切在子嫣看来是家人欺骗诗媛的行为,她流着眼泪望着母亲,又看看姐姐、哥哥和爸爸。 “汪子轩”诗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叫了声他的名字。 “你相信我的!”他说。 “哥,你还这样骗她?”子嫣哭道。 “子嫣,别说了,走吧!”穆涵郁过来拉着子嫣准备上楼。 “我不要在这样的家里待了,我走!”子嫣说完,就往门外跑去,欧怿嘉离门口近,见状便赶紧追了上去。 “子轩,你先送诗媛回房休息吧!”母亲说。 汪子轩便挽起诗媛的手往楼上而去,可是她一步都挪不动,双眼无神地盯着他。他干脆抱起她上楼,娴雅别过头,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珠。 “娴雅,对不起,子嫣她”谭慧贤安慰娴雅说,娴雅只是摇头,何太太便拉着她去敷脸上刚才被子嫣打到的那里了。 众人这才恢复了镇定,丁皓楠父亲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都是我们太娇惯子嫣了,让大家见笑了!”汪默枫道。 “默枫兄不必如此,子嫣是自家孩子,我们大家看着她长大的,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欧怿嘉父亲说道。 这时,管家陈伯过来说晚宴准备好了,汪默枫便招呼着朋友们过去了。 113他到现在还在演戏吗? 回到自己的房间,汪子轩也不知该说什么,便沉默着。 而诗媛也没问,她脑海中是刚才那挥之不去的一幕。 看着汪子轩因为妹妹训责了娴雅而打了妹妹,听着子嫣所说的那些。 欺骗?谎言? 难道说,他到现在还在演戏吗?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能出去一下吗?”她说。 “你什么时候下楼的?”他问。 “有什么关系吗?”她反问道,却又叹道,“你去看看娴雅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他起身往门口走去,她闭上眼不愿看。 “许诗媛,我没有骗过你!”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听着门关上了,她只是苦笑了。 她知道汪子轩很疼妹妹的,不止是心疼,甚至是纵容。今天,他却为了娴雅打了子嫣。娴雅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是任何人都无法相比的!可怜自己还真的以为他们清白 诗媛这么想着,叹了口气。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是天下最愚蠢的人!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她一看,进来的人是丁皓楠! “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来看你是不是又在一个人闷头胡思乱想!”他笑着说,“看来我猜得没错!” 她没有说话,却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拉过一把椅子跨坐在上面的,把椅背转过来,将双臂搭在上面,盯着她:“你是不是在想子轩和娴雅是不是真有那种事?” “有或是没有,与我没有关系,我不关心!”她说。 “我真是佩服死外面那帮人了,怎么都看不出来你撒谎的!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说道。 “你能开下灯吗?亮一点你看的更清楚!”她说。 “遵命!公主!”他笑着站起身,打开了旁边的落地灯。 “你还看出什么了?”等他坐下,她问。 丁皓楠故作沉思状,说:“我还看出来啊”他看了诗媛一眼,说:“我还看出来你爱子轩,可是呢,你觉得他不爱你,他爱娴雅” “你说绕口令啊!”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他却无声地笑了。 “我才不爱那个烂水仙呢!”她心虚地别过脸,“他爱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恍然大悟一般的“哦”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你还一个人在这儿伤哪门子心啊?干脆站出去,当着汪伯伯和汪伯母的面说,‘我要和你们家儿子离婚,让他娶周娴雅去吧!’然后,你就自由啦!天涯海角随你去了,而且不会有人盯着你的私生活,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幸福啊!”他盯着她的双眸,问:“你甘心让别人抢走子轩吗?你就这么轻易地输给别人了?你可要知道啊,子轩和娴雅可是有十几年没见面了!你就这么输了?让大家都说‘看看那个许诗媛,一点魅力都没有。’你比娴雅要小好多岁呢!你生出来的时候,娴雅姐都已经上小学了!想想看,你甘心输吗?” 她努努嘴,不回答。 “你不是对记者说‘我用我的生命信任他’吗?难道你真的连一句真话都没有讲过?”他说,“原来许诗媛是这样一个大骗子啊!” 她本来想反驳他,可是,她的理由根本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那我怎么办?”她问。 他想了一会,问:“你爱他吗?” “别问这个,换个问题!”她说。 “好!那我问你,你相信他吗?” “我”她低下头,说,“我觉得他不会骗我!” 丁皓楠点点头,说道:“嗯,这不就没有问题了吗?他说他是清白的,你又觉得他不会骗你,那你就相信他和娴雅没事,那就说明他们没事,对不对?” “你都把我绕晕掉了!”她笑了一下说。 “简单的一个推理而已嘛!我没说错吧?”他问,她点头。 “既然这样,你就下楼去,让他们所有人看看你许诗媛是怎样明事理的人,让子轩心里把你美美地崇拜吧!”他站起身,拍拍她的肩,“可不能当怨妇啊,许诗媛!” 她笑了,又问:“子嫣说的,这件事里面的内情什么的,瞒着我什么的,你能告诉我吗?” 他面露难色,说道:“这个么,我没有权限啊,不能乱讲话的。而且,我也没兴趣传话啊!子轩他会跟你讲清楚的,你信他,对不对?” 她对着他重重点头。 “好吧,兄弟,我们走!”他伸出手,意思是要拉她起来。 她笑着把手放在他的里面,站起身,用同样的语气应道“兄弟,走吧!” 当他们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大家都不免有些吃惊。 “大家不要这样看嘛,新娘子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哦!”丁皓楠故意这么说着,所有人都开怀大笑。 “楠儿这孩子从小就是个鬼机灵!现在这么大了,还是一点都不见改的!真是好!”谭慧贤对丁皓楠的母亲笑着说。 “慧贤,你可别怪他这样吓到新媳妇才好!”丁母也笑了。 汪子轩见诗媛面带微笑走过来,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她走到他面前,轻声说:“汪子轩,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你可以回答吗?” 汪默枫说“子轩,你们先出去谈吧!”汪子轩点点头,挽着诗媛的手走出宴会厅。 众人望着他们的背影,欧怿嘉的母亲微笑道:“慧贤,他们真是好般配的一对儿,你们没选错!” 好多人都听到这句话了,也都赞同地点头。 穆涵郁走到娴雅身边,凑近她的耳朵,说:“没想到姐姐你竟然输给了许诗媛那样的人!” 娴雅看着她,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低声道:“欧怿嘉老说姐姐你是怎么怎么完美无缺的女人,我就奇怪了,你这么好,怎么会输给许诗媛呢?是你没有魅力了,还是汪子轩他口味变了?” 娴雅却问:“你是为我叫屈还是为你自己?” “我有什么值得叫屈的?”穆涵郁冷笑了,“我只是可怜你周大美人啊!离了婚,汪子轩的心又走了,你还有什么?” “那你呢?不光是怿嘉和皓楠喜欢围着许诗媛,就连你未来婆婆都开始喜欢她了,你穆大小姐身为澳洲华商巨头的女儿,是不想被许诗媛这样出身贫寒的人比下去吧!”娴雅盯着穆涵郁的脸微笑道,“我告诉你,你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得不到别人的喜爱!” 娴雅说着,面带温婉的笑容,却用力攥住穆涵郁的手腕,说道:“我从来都不想和许诗媛比,而我也永远不会输给她。只是你,你却从比赛开始就注定了输。” 穆涵郁紧盯着娴雅,娴雅接着说:“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原因很简单,因为许诗媛比你真!你若是想坐稳欧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最好收敛一些。再这样挑拨离间,下场会是怎样,自己慢慢体会去吧!” 114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说完,她松开手,饮了一口杯中的果汁,因为她生病着,便没有喝酒。 穆涵郁却说:“我的下场不劳姐姐你费心,想好你自己吧!若是失去了汪子轩,你才是这世上最失败的人!你不在这十多年,陪在汪子轩身边的人可是许诗媛!虽说她是穷人,可是,架不住人家年轻漂亮,又是医学博士,姐姐你呢?再怎么美,也都是昨日黄花了!”说到这里,她突然笑问:“姐姐,那一晚,你是不是打算试试自己的魅力啊?没有成功是不是?”她又叹道:“岁月不饶人啊!美人迟暮,你还真是可怜!” 娴雅始终是面带微笑,只说了一句“老太婆活的时间长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见的事情多,不会像你一样这么沉不住气,喜欢上蹿下跳、煽风点火!”说完,她朝着谭慧贤走过去,和几位伯母聊了起来。穆涵郁看着婆婆们看周娴雅时欢喜怜爱的神情,恨得咬紧牙。 诗媛和汪子轩走到了一楼一个休息室,锁上了门。 “关于子嫣所说的,是怎么回事?”她抬头盯着他,可是,他沉默了。 “汪子轩,你在怕什么?真相难道那么可怕吗?”她揪着他胸前的衣衫,追问道。 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庞,问:“如果我向你隐瞒了一些事,你会恨我吗?” 她却露出淡淡的笑,叹道:“这么多年,你隐瞒的事还少吗?”他欲言又止,而她说:“如果你真的难以启齿,就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他拦住她,她抬头,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苦笑了。 “欧家收购了《风云周刊》,明天对外公布!”他说,她惊呆了。 “对方老板是澳洲巨商,欧家和穆家在澳洲的生意被对方钳制,多年来损失巨大。爸爸说,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一起联手把澳洲那边的生意抢过来。所以”他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接着说。 “那,那我们”她无法搞清楚状况。 “如果强行收购,要在股市上花很多钱,而且,如果对方老板决心要保这本周刊的话,对方实力雄厚,硬碰硬,我们很有可能会被拖进去。所以,就借了这次事件,从舆论和法律两方面逼迫对方缴械!” “收购那本周刊几乎没花太多钱,算是捡了个大便宜造船厂这几年一直盈利不多,主要是因为原材料价格过高,澳洲商人控制着我们的原材料。我们四家根基在亚洲,多年来的主要方向也是亚洲市场,可是现在,澳洲和亚洲在很多方面已经趋向一体,将来必定会有更多的交流。所以,必须要向澳洲扩张。” “这么说,这次的事,只是你们计划的一个突破口?”她盯着他问,他点头。 “既然你们这样想的,为什么你要瞒着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她问道。 “这个计划是保密的,所以”他说,看着她。 “怪不得,怪不得子嫣说利用、说欺骗。我还以为,以为是为了你,为了你的清白,原来,原来如此!”她笑的那样凄然,一步一步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他赶上去,从身后抱着她,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 “谢什么?嫁给你,我不就得这么做吗?只是,只是,我的脑袋好乱,我想要静一静,静一静!”她拿开他搂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说,“对不起,我今天没办法和你演戏了,我好累!” “许诗媛” “跟你在一起撒谎那么多,骗了那么多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了?”她颤抖着嘴唇,“汪子轩,和你我有关的事,我不希望从别人那里听说之后再来找你求证。一次又一次,我会受不了!” 她此刻的心情,他怎么会不明白?相处这么多年,他深知她是那样一个追求真实的人,用真诚之心对待别人的人。是他让她一步步远离了那最初的自我,远离了那美好的自我。 是他毁了她! 他只说“既然身体不舒服,你就回房休息吧!我跟爸妈说一下!” 她没有想到他连个辩白都不会讲,只是苦笑着走了出去。 他给她按了电梯,她便独自一人直接上了四楼,没有再回去宴会厅。 “她是个很单纯的人,你把心里话说出来会更简单些。这样猜来猜去,苦的只会是你们自己!”丁皓楠一直在门口站着,看诗媛离开后,便对汪子轩说。 “你这家伙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絮絮叨叨?”汪子轩没有回头,说道。 “旁观者清,你还不让我说了?走吧,大家都在等你!”丁皓楠拍拍汪子轩的肩。 “子嫣回来了没?”汪子轩问。 “刚刚被怿嘉带回来了。你还是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她那么对娴雅姐,只是为了许诗媛。你明白的!”丁皓楠说道。 汪子轩苦笑了,叹道:“真是没有一个人让我消停的!” “这你可别怪别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自己的感情事那么复杂,谁能帮得到你?自己想办法安抚去吧!”丁皓楠笑道,“许诗媛伤心,娴雅姐心情不好,子嫣又在那儿生气,我看你怎么办!” 汪子轩只有叹息。 “我只是在想,你这件事会不会给娴雅姐离婚带来麻烦?不知道那边会怎么处理?”丁皓楠突然说。 “我会帮她解决这件事的!”汪子轩答道,却听丁皓楠问:“娴雅姐离了婚,你不会是想跟着离吧?你的那份结婚契约” “我还没想那么多!”汪子轩说。 “子轩,其实你知道该怎么做,对不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烦躁!”丁皓楠说完,朝着宴会厅走去。汪子轩站在原地,叹了句“我知道吗?” 娴雅的心情似乎根本没有被子嫣那一场胡闹给影响到,她依旧是那个处事不惊、永远保持着最优雅笑容的周娴雅!谭慧贤不止一次为了女儿的过错向她道歉,而她总是说“伯母不要这样说,子嫣她是一时激动,没关系的!” 这就是周娴雅啊! 汪子轩远远地看着她,那样熟悉却又陌生!曾经,他以她为傲,因为她是那样的完美无缺。可是现在,她的完美在他的眼中有了新的理解,而这种新的认识是很可怕的,他也深知这一点。可是他不得不重新来审视自己过去的情感,思考未来的选择! 115许诗媛太幼稚了 许诗媛刚才那番话以及她的伤心,他可以理解,她已经为了他失去了很多的本真。因为她是那样的彷徨,所以她无法若无其事地以最灿烂的笑容示人,所以她想要躲起来。 娴雅却不同!她是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真实的感受表露在脸上的,她可以在背后落泪,一旦面对另一个人或是一些人的时候,她会立刻恢复最美丽的一面。 他犹豫了,不知道自己更加喜欢那样的人。或许,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假设。在这样的假设下,娴雅和许诗媛都是单身,他会选择谁? 毫无疑问,娴雅似乎天生就是属于汪子轩生活的这个世界,她会是最适合做汪家少夫人的一个女子,因为她永远都是闪光灯下的主角,她可以轻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并得到所有人的赞誉,因为她举止大方得体、优雅温婉。 即使面对汪子轩,他很清楚,娴雅也不会容许自己有丝毫的失误,她会事事要求精致到极限。她就是那样的人! 而许诗媛呢?她虽然也会勉强自己在人前为他的形象而保持名门少妇的仪态,可是,她坚持不了太久。 他太知道了,每次出席完什么活动,让她表演几个小时之后回到家里,她必定是要发呆好一会的,还总会跟他说“我笑的脸都僵硬了,神经都抽掉了”、“跟她们聊天都找不到话题、无聊死我了”之类的话。 尽管她会这么说,可是她依旧会为他做那些不适合自己习惯和作风的事。 她会在他伤心之时,陪着他去游乐场却不说明缘由。 她会在深夜里开着家里的灯等着他,却不承认自己是在等他。 她会和他为了很琐碎的事争得不可开交,甚至会动手,可是,事后会乐呵呵地问他被打的痛不痛,他明知不同却还是会骗她,让她内疚一下。 许诗媛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回房待着,不再见人。 可是看看娴雅,她被子嫣那样辱骂,还被扇了耳光,却可以当做没事发生一样! 是许诗媛幼稚矫情,娴雅成熟明理,还是许诗媛真实傻气,娴雅精明做作? 天啊,他突然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震惊,他怎么可以说娴雅做作?怎么可以? 人生第一次,他对娴雅的评价用了一个贬义词,他为此深深自责。 娴雅的所作所为,不能不让他这样想。 他很希望娴雅也发个脾气或是骂个人怎样,甚至像姐姐那样打人都好,可是娴雅不管面对什么事都会微笑,他很心疼这样的娴雅!同时,他也 难道是因为和许诗媛在一起久了,他对自己从小生长的这个环境产生了些许的不适应吗?甚至对娴雅都产生了怀疑!曾经,他认为,女人就应该是像娴雅这样的,可是,许诗媛显然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识,尽管他有个暴力的姐姐! 他不愿再思考下去,因为他不愿质疑娴雅。 面对娴雅,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许诗媛太幼稚了。正像丁皓楠所说的那样,她很单纯,她不适合在他汪子轩的这个世界里生活,却是让他感觉到真实的人生。 唉,胡思乱想什么,一切都只是假设而已。即便是娴雅离婚了,他又无法离婚,何必想这些无聊的问题增添烦恼呢? 就这样,他走向宴会厅的众人,解释说许诗媛身体不舒服,上楼休息了。客人们也都理解,毕竟她刚出院没几天嘛! 他看见了娴雅走向外面,便跟了出去。 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他在后面,便一直往湖边走去,而他则始终和她保持着三步以上的距离。 湖水盈盈,月牙儿倒影其中。 “时间过的真快啊,都不记得上一次和你在这湖边是什么时候了!”她叹道。 “娴雅,子嫣她不懂事,对不起!”他走到她身旁,温柔地说。 她看了他一眼,又是微微笑了。 此刻,他看着她的笑容不似以往那样的痴迷,心中却生出一股怜惜,下意识地拥抱着她。而她也没有抗拒,乖乖地靠在他胸前。 沉默许久之后,她说:“轩,我有些嫉妒她了呢!” 他没有回答,却是微微搂紧了她。而她再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直安静地偎依在这曾经属于自己的怀抱。 夜如此静谧,月光如此柔美。 而他的怀中,便是自己的月光女神。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照进来。 诗媛站在床边,正好可以看到湖边,看到湖边的人。那是她熟悉的背影,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也可以猜到那是谁!而他在拥抱着的人,当然是娴雅! 我该放手吗?成全他们,让他幸福?娴雅是他爱的人,也是最适合做他妻子的人! 想到这里,她决定晚宴之后找汪默枫谈。 湖边那两人的身影,如同刀一样扎进她的心。 该放手了,与其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生活,不如自己一个人好了。爱他又怎样,得不到他的心,这样勉强在一起只会是让三个人痛苦。 她闭上眼,背靠着窗户站着。 就在这时,有人在敲门,她擦了眼泪,捏了捏鼻子,走去开门。可是走到门口时,敲门声没了,她打开门,往外看,原来是子嫣! 子嫣不知道诗媛在哪间屋子待着,便一间间敲了过来。 两个人靠着墙坐在走廊的地上,两个人望着对方傻傻地笑着。 “子嫣,我想好了,找爸爸谈一下,我要离婚!”诗媛说道。 “好,我支持你!”子嫣伸出手,两人像过去那样握在一起,“我也决定了,搬出这个家!依靠自己,做自己的事!” 诗媛很意外,问:“为什么?因为我吗?” “也不全是啦!”子嫣环抱着自己屈起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我只是想试试自己是不是那种离开了家里就一事无成、活不下去的人!从小到大,除了你和依璇,别人跟我亲近,只因为我是汪默枫的女儿。真的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啊!” 诗媛把头靠在子嫣的肩上,沉默不语。 “诗媛,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样的家庭,做我们自己,走自己的道路!”子嫣说。 诗媛点头,可是,她深知这件事的难度很大。 “你的脸,还痛不痛,子嫣?”她问。 子嫣笑着摇头,却说:“是他眼瞎了,你这么好的,他看不见,一心就盯着那个周娴雅!没眼光!男人嘛,就那样肤浅,看人只看表面。” 诗媛笑着搂住好朋友的脖子,笑道:“他就是瞎了啊,不光看不见我,连你这么聪明善良的妹妹都看不见,要说他没瞎啊,没人信的!” 两个人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四楼的走廊。 116那些事,对不起! 晚宴结束后,娴雅依旧回了费家。 汪子轩和父亲、姐姐一起商议了今晚四大家族最后的决定,时间很快就到了十点钟,他便上楼回自己的卧室,他以为她在,可是卧室里漆黑一片没有人。 他只好一间间找,才在她的书房里找到了她,她正在上网。 她看到了慕飞给她的邮件,好多封。 从她住院那天开始,每天早中晚三封,问她的身体,问她吃东西,问她睡觉。 虽然每天的内容基本都是一样,可是,他写的不同,让她的心中既感觉温暖,又充满愧疚。 明明是自己那样残忍的伤害了他,他却依旧关爱她。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这样不计回报吗? 除了慕飞的邮件,她还看到了莫少康的来信。他也知道了她的事,只是问了她的术后康复状况,没有过多的询问,还叮嘱她好好休养。第三件事,便是他下个月要来参加一个神经科学的学术年会,说想见见她。 下个月啊,算日子的话只有一周了。 年会,她看着这个词,感觉距离自己好远好远。 从大学时候开始,只要学校里举行学术会议,或是有什么人来做她感兴趣领域的学术报告,她必然会跑去听。去医院以后也是同样,医院里经常也会有一些关于病症治疗和发病机理的最新研究进展的报告,她只要有空就会关注。 作为一名医生,不单要对成熟的知识熟练掌握,还要不断关注自己那个领域的最新进展,这是成为一名优秀医生的必备素质。 可是现在,她 她抬起双手盯着看,不自觉地苦笑着叹气了。 “你怎么了?”他站在她身后问。 她放下手,关掉了信箱,问:“客人都走了吗?” “一个半小时之前就走了,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她说着,关掉电脑,站起身往屋外走。 “那些事,对不起!”他说。 “没什么,我不会在意的!” 他苦笑了,却没有说一个字。 感情的十字路口,往远推一把还是往进拉一把,都会影响这段感情未来的走向。可是,当你期待着对方拉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想着走近她一步? “我想和你离婚,汪子轩!”她背对着他,站在黑暗之中。 她的语调那样平静,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样。 “决定了吗?”他问。 “嗯!我要和爸爸谈谈,现在就去!” 他没有阻止她,依旧站在原地。可是,当她走出书房时,靠着墙闭上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自己傻得以为他会劝说自己不要这样做! 她一步步往楼梯口走去,扶着墙壁,脚步是那样的缓慢。 她听到了身后有门关上的声音,闭了一下双眼,又继续往前走。 “你以为我爸会答应你的要求吗?”他的声音穿进了她的耳膜,她停下脚步。 “许诗媛,我不会和你离婚。如果让你做出这种决定的理由是这次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有错,可是,我不喜欢你因为一件事就说什么要离婚之类的话,你不觉得你太草率了吗?” 她回过身,盯着他,说道:“你不是想和她在一起吗?我成全你,汪子轩!” 他几步就冲到了她面前,两人盯着对方。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凭什么成全我?我告诉你,许诗媛,我不需要你的什么成全!一厢情愿做这种决定,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可笑之极!”他扔下这句话,就怒气冲冲地往卧室而去。 她顺着墙壁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体无声地落泪。 回到房间,他一拳砸在墙上,说了“自私自利”四个字! 她始终没有回去卧室休息,他一直在等着,坐在床边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屋子里静得可怕。 可是,过了半小时也不见她回来,他不安起来,开始出门找了。她应该不会真的和父亲谈离婚的事吧!不会的,许诗媛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这么久不回来,那家伙一根筋,不会做什么事吧? 他突然一阵心慌,赶紧冲出卧室,但见她依旧坐在走廊的地上。 “笨蛋!”他说了句,便走过去抱起她。 她没有出声,只是那样呆呆的,面无表情。 “明天我们搬走吧!回去那边住自在一些!”他说,她没有回答。 这一夜,两个人没有再说一个字,心中想着的是不是同样的事,却不知道。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汪子轩跟父母说了搬出去的意思,父母担心诗媛没人照料,不放心。汪子轩便让仆人苏太太住到蔷薇之屋照顾诗媛,而诗媛自始至终都没有讲话,汪子轩还为了昨天的事跟妹妹道了歉。 子嫣不明白诗媛怎么了,不是说了要离婚的吗?看这样子又不像,咦,怎么回事呢?可是在饭桌上又不好问,不过,她却说自己也想要搬出去住。话还没说完,姐姐就说:“小妹,昨天的事,你不觉得应该去费家跟娴雅道歉吗?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该有个分寸!如果连自己的错误都无法面对改正,你有什么资格说搬出去的话?” 姐姐语气严厉,子嫣也不敢反驳。 “嫣儿,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母亲说道。 “妈妈,您别管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不动脑子,以为全世界都会围着她转吗?”汪子敏头一次对妹妹说出这样的话,大家不免惊讶,可是,没有人说什么。 “你先好好跟娴雅赔礼道歉,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姐姐的口气完全是命令式的,汪子嫣张大嘴巴,就是说不出来话。 “轩儿,在诗媛可以自由行动之前,你就尽量在家里办公,多多陪着诗媛。”汪默枫说道。汪子轩点头应声。 “诗媛,要是需要什么就打电话过来,我叫他们给你送过去!”婆婆含笑道。 “嗯,谢谢妈妈!”诗媛也只有这样回答。 早饭后,汪子轩便开车载着诗媛和苏太太回了蔷薇之屋。 汪子嫣去了费家见了娴雅,可是,除了道歉,她把诗媛要离婚的事也跟娴雅说了。娴雅大惊,说不出话来。 “不过,离婚对你们都好。你和我哥如愿以偿了,诗媛也可以自由了。”子嫣说。 娴雅万万没有想到有这样的事,子嫣走后,她一个人坐了好久。 下午的时候,汪子敏接到娴雅的电话,说她已经买好机票,准备离开了。娴雅谢绝了费家和汪子敏的挽留,登上了去往东京的航班。 汪子轩听说以后,驱车赶往机场,却只看见她往登机口而去。她回头看见了他,便带着她最灿烂的笑容向他挥手再见。 只有方怡茹一人在机场送她,其他人都没有赶上。 “子轩,这是她给你和诗媛的信!她说想跟诗媛当面道歉的,就是没有那个勇气!”方怡茹交给汪子轩一封信,说道。 这时,汪子敏和费安辰赶来了,大家的心中都觉得空落落的。娴雅来了,又走了,原以为她会一直待下来,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成全别人还是自己?或许,都是吧! 诗媛也没有想到娴雅就这样走了,看着汪子轩赶去追她,心情无法平静。他的心中一定是很不舍的吧,会不会把她追回来呢?还是跟着她走?诗媛已经不愿去想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她的感情世界几乎彻底颠覆。经过这些日子,她终于知道自己爱他,也深切体会到他对她的感情,对娴雅的感情。 如果他选择了娴雅,她一定可以平静的离开! 坐在家中等待,可是,她总觉得他不会回来了。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虽然告诉自己一个事实,却不愿接受,心中总是怀着一个幻想,那是与残酷现实截然对立的一个美好想象! 她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等待他,等待那个或许不会回来的人! 这晚,她没有给他拨电话。不是因为家中还有仆人住着,并非她一人,而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希望。 为什么每一次当她发现自己的爱情之时,那爱情就被现实扼杀在萌芽状态? 难道说,我不配拥有爱吗? 她坐在沙发上,想着过去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由自主地笑了。没想到过去是那样的快乐啊! 此时,她越来越有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她的心灵,如同乌云一般吞噬了她的希望之光。这感觉便是:爱情只会给她带来痛苦!过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快乐,就是因为她没有爱上他。因为没有爱上,就不会对他有期待,不会对明天有幻想,就不会受伤,不会痛苦。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她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给忘了? 可是,一旦爱上他,可以当做没有爱过吗? 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之中,如何将那样炽烈的爱情之火熄灭? 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无情吗?可以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吗? “即便做不到也要努力去做啊!”她叹息道。 可是,她看了手机,已经过了零点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不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难道说他真的和娴雅走了?抑或是他把娴雅留住了,正和她在一起? “想这个干什么?他迟早都是要走的,何必勉强呢?”她虽然这么说,可是依旧在等。 等着等着,她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时间慢慢流逝着,刚刚萌发出来的爱情的幼苗,在这一重重的风雨之中,是否有生命力成长下去?没有人会知道! 117汪子轩,你给我站起来! 娴雅走了! 汪子轩把她那封信读了好多遍,到了最后甚至可以把那每一个字背出来。 他不明白娴雅为什么非要这样离开?留下来真的就那么痛苦吗?即便是无法结成夫妻,难道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你见过多少恋人分手后做朋友的?哦,除了大姐和费大哥!”欧怿嘉劝说他。 “娴雅姐也并非再也不会来,而且,即便是她不回来,我们大家也可以去看她嘛!子轩,你别这样伤心了!天都这么晚了,你跟许诗媛一句话都不说一下,她会担心你的!”丁皓楠劝道。 汪子轩始终沉默不语。 这时,费安辰问了一句“子轩,你是因为还爱娴雅,所以才这样放不下吗?” 汪子轩抬头看了费安辰一眼,苦笑道:“我和她之间,从来都是她做选择,我只有被迫接受。她能放得下,我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呢?” 那三人不语,汪子轩接着说:“没想到,这十多年来一切都没有变,当初她做的和今天做的完全一样。我等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意义?” “汪子轩,你给我站起来!”丁皓楠冲他大喝一声。 汪子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从领口揪起。 “皓楠,你干什么?”费安辰和欧怿嘉赶紧过去劝。 “你们不要管,我今天要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让他知道什么是意义!”丁皓楠说道。汪子轩心死如灰,根本没有反抗,就被丁皓楠一路拉到门外的泳池边上,另两人赶紧追了过去。 接下来,就看见水花溅起,两人同时跌入水中。欧怿嘉也准备跳进去救人,费安辰拦住了他。两人站在水边看着。 汪子轩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样,被丁皓楠按入水中又拉起来,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不是要知道意义吗?那我问你,许诗媛陪了你十多年,她的意义在哪里?她那么多年的青春都给了你,被迫嫁给你,明明知道你爱着娴雅还对你不离不弃,隐藏着自己的感情,等待着你!她的意义又在哪里?” “你有麻烦,她一次次帮你;你伤心无助,她陪着你。你什么时候正视过她的存在?难道说她在你眼里只是排遣寂寞的工具吗?你无聊了就去找她,要她陪着你开心!你当她是什么?” “她休克的时候明知道你和娴雅姐在一起,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还要在你面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说服自己相信你的清白,还要当着全世界撒谎,让所有人相信你!汪子轩,要做到这些需要多大的勇气,你到底想过没有?” “那么好的女孩子,嫁给了你,你却不知道珍惜,一天到晚把娴雅姐挂在嘴上。一次次抛弃你的人是娴雅姐,不是许诗媛!汪子轩,你不是是犯贱啊?娴雅姐再好,她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她要是想和你在一起,当年就不会走了!你以为她现在和丈夫离婚,你就有机会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着赶紧把许诗媛赶走,好让娴雅姐住到你家里去,啊?” 汪子轩的脑袋一次次被丁皓楠压入水里,被拉出来的时候,又被他卡着脖子骂,却始终没有反应。 “我问你,现在娴雅姐走了,你是不是以为是许诗媛逼走了她?是不是打算回家杀了许诗媛啊?你是不是后悔许诗媛还活在世上挡你的道?”丁皓楠这句话说完,汪子轩突然清醒了过来,和他在水里厮打起来。 费安辰再次对欧怿嘉说“让他们把话说出来”,便环抱双臂望着眼前的情形。 “你胡说!”汪子轩一拳打在丁皓楠的左脸,“我只想她可以好好的活着,想她活蹦乱跳,想她成天和我争吵,我怎么舍得她死?” 丁皓楠露出一丝笑容,汪子轩一拳又一拳打在丁皓楠的身上,对方却没有还手。 “可是,你要我怎样,啊?看着娴雅走入困境却不予理会吗?看着她伤心不去安慰吗?我汪子轩爱的人是周娴雅啊!” “她抛弃我又怎样?我从没有怨恨她,因为我爱她。我只想她可以幸福快乐,只想她不要掉眼泪!难道我有错吗?是我错了吗?” 等汪子轩说出这些话,丁皓楠一擦嘴角的血,躲过对方一拳的同时开始反击了。 “你没错,那许诗媛算什么?你爱娴雅姐,就安安分分地守着她好了,跑去招惹许诗媛干什么,啊?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有着大好前途,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你还有脸说自己没错?” 丁皓楠说完,汪子轩开始从挨打者变为动手的了。 “什么叫我招惹她,啊?我喜欢她,这么多年,我就是喜欢她!那个笨蛋,我就是喜欢她。可是,她到现在还和过去的男朋友联系,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你以为她出事,我心里就好受吗?你以为我想要她死吗?” “什么她爱我?你别骗我了,我自己有心不会感觉吗,啊?她要是爱我,会那么反对和我结婚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连我的孩子都不想要!昨晚,昨晚甚至要找我爸去说,说她要我和离婚!你说,如果她爱我,会是这样吗?” 汪子轩说完,突然失神跌坐在水里,丁皓楠没有来得及拉他,幸好水只到他的肩膀部位。 “好了,皓楠,赶紧把子轩拉上来!”费安辰喊道,又让欧怿嘉下去帮忙。 “看看你们两个,打成什么样子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费安辰拿来医药箱,和欧怿嘉分别给那两人处理脸上的伤,就时不时地看着两个人因为痛而皱起眉。 “真受不了啊,你们还真打!”欧怿嘉叹道。 这是丁皓楠的公寓,从机场出来后,几人就来了这里。 “我只是给他灌了几口水,是他先动手打我的,还下手这么狠!”丁皓楠说。 “我记得咱们当年还在费大哥他们学校打过架啊!有一次把个追娴雅姐的臭小子揍扁了!”欧怿嘉笑着说,话说出来,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闭上嘴巴。 汪子轩却好像跟没有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怎么办?都夜里两点了,回家吗?”欧怿嘉问。 “子轩,你还是回去吧!诗媛一定在等你!”费安辰说。 汪子轩却叹道:“她现在不会再等了!” 他的话一说完,就听丁皓楠说:“子轩,你是不是还没清醒?你要是不信,立刻回家去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等你?” “她如果等我的话,会给我电话的。”汪子轩说。 “也许她以为你去追娴雅了!”费安辰说道。 “是啊,子轩,你出门以后是不是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欧怿嘉这才反应过来,“你那么急匆匆地走,她一定是以为你去追娴雅姐了!” “搞不好她会觉得你们现在就在一起!”丁皓楠说。 汪子轩突然一阵紧张,赶紧起身准备走,可是很快又坐下来。 “我给你找身衣服你穿上”丁皓楠要去更衣室,却被汪子轩拉住了,三人诧异地盯着他,只见他苦笑着说:“不用找了,我不回去了!” “子轩”三人惊呼。 “别胡闹了!赶紧回家去,绑也要把你绑回去,你还嫌不够乱吗?”费安辰说道。 “子轩,我告诉你,今晚你要是不回家,许诗媛真的就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你别以为除了你汪子轩,这世上就没人会娶她!你信不信你前脚和她离婚,后脚就有人娶她?”丁皓楠怒了。 欧怿嘉拉了拉丁皓楠的胳膊,劝道:“皓楠,过头了过头了!” 汪子轩对丁皓楠这过激的行为感到意外,盯着他好一会,突然站起身撕住他的领口,说道:“她是我的女人,你别打她的主意!” 丁皓楠微微笑道:“既然有这份心,就乖乖回家去!” 汪子轩盯着他好一会,松开手,笑道:“你这小子,就喜欢搞这些事出来吓人!” 欧怿嘉拍拍丁皓楠的背,说道:“以后别这样了,说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丁皓楠笑而不语,费安辰却是轻轻推了推眼镜,望着这三个人。 118果然是世上第一笨的人啊! 汪子轩回家了,可是家里漆黑一片。 从车库走进客厅时,因为太黑了,他便开了一盏落地灯,这才发现了在沙发上睡着的某人。 他轻轻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望着她熟睡的脸庞,靠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微笑着说“果然是世上第一笨的人啊!”或许是睡得太沉了,她根本不知道他回来,就连他抱着她回卧室都不知道。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脱她身上的衣服时,她突然醒了,呆呆地盯着他。那神情,初始是惊诧,接着便是喜悦,最后变成忧伤。她一言不发,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的更衣间换了睡衣。 原以为她会很开心见到他,结果他失望了。 他回来了?那娴雅呢?她又在哪儿?他回来干什么?跟我摊牌吗? 诗媛在浴室想着这些问题,好长时间都没有出去。 而他坐在床边一直在等她。 从浴室里出来,她直接躺回自己的那一半床上,也没有跟他讲话,他看着她,沉默不语。 这又是一个寂静的夜,静的可怕,黑暗似乎要将人的一切意识吞没一般。可是,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将这恐惧赶走。 不知这样沉默了多久,他先靠近她,拥抱了她。她紧闭着双眼,将泪水全都咽下。 她转过身望着他,抚摸着他的面庞,柔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痛吗?” 他咧开嘴笑了,将她拥紧了,似乎想要把她挤进自己的身体一样。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是那样的强劲有力,那样的真实。 她没想问他关于娴雅的事,因为她在等他对她坦诚相待的那一天。虽是如此,她还是轻声说了句“你回来,真好”! 他没有回答,却是抬起她的下巴,含住了她的唇舌。 很多思想,并不一定非要借助于语言才会传达给对方,只要是真诚的心意,那个人一定会感受得到。 可是,另一方面,语言的效力是很多表达方式所不能替代的!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因为昨晚几乎没有怎么睡,只是一直在看着她的睡相。 在一起十多年了,他都未曾仔细看过她,是不是太疏忽了?皓楠说的对,她为了他汪子轩付出了整个青春年华,可是他没有好好珍惜她。为什么像皓楠这样和她交往不多的一个人都可以认识到这些,他这个当事人却没有正视这一点呢?他亏欠她太多了! 可是,娴雅怎么办? 第二天,她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来,或许是因为最近心累导致人的身体也疲惫好多。她睁眼就看见他在身边坐着,只不过是在上网而已。他却不知她盯着自己看了多久,等他发现的时候,对她微微笑了,问:“要起床了吗?” 她没有回答,却问他:“你的脸怎么回事?” “就是跟皓楠打了一架而已!”他没有具体说,她一听这个突然坐起来,盯着他的脸仔细瞧着,有些怪怨却又不舍的语气说道:“你们也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动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行吗?干嘛非要动手呢?都是暴力分子!” 他笑了,没有接话,却说:“你去洗漱吧,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想一想,好久都没让你尝我的手艺了!怎么样?” 虽然他这样温柔待她,很让她感动,她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却也不愿意多想。因为她在等待他! 这一天很平静,两个人说话也没有过去那么大声,即便是笑也不像过去那么“夸张”,这是这十多年以来最稀奇的一天。 诗媛不懂,难道说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暂时维护这段婚姻,等待娴雅那边的结局吗?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随便他吧! 中午睡了一会之后,她就上三楼去做陶艺。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是自己消磨时间最好的途径,不光可以消磨时间,还可以让自己不去想任何的烦心事。因为做陶艺也是需要集中精神的,每一个步骤都不能敷衍,否则无法做出成功的作品。为了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她继续自己这项手工。 他今天想要知道她的活动状况,也来了三楼。看着她低头专心致志地工作,他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问她吗?她也不见得会说。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心烦,便过来跟她一起做,向她学习。 两个人所有交谈的内容都在做陶艺上,至于其他的一概不说。 “你做的挺好的,第一次能把陶土处理成型,已经算是很好了。我学这一步就好几天呢!”她说。 “是因为你力气太小的缘故吧!”他说道。 “也不全是啦!是有些窍门我没掌握好!”她微微笑着说。过了一会,她又问:“你今天没工作可做吗?” “工作的事,不必那么赶着的,想休息几天。”他答道,又问她,“过几天我们出去玩一趟,你看怎么样?换个环境,对你身体恢复也好些!想去哪里?” 她盯着他看了会,低下头做活说道:“你要是觉得闷的话就出去好了,我哪里都不想去!” 这就是一天,时间过的慢,却又很快。 即便是夜里躺在同一张床上,也没有一句话可讲。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差不多的情形,即便是别人来做客,两人只是稍微话多些。来的也不是别的什么人,都是朋友和家里人而已。 自从那天和汪子轩打架之后,丁皓楠也没有再像前一阵子那样每天都往诗媛家里跑,只是和费安辰、欧怿嘉一起来了。他们都发现诗媛明显比过去沉静了很多,当着她的面,他们也都不好说什么,只有趁着她去厨房给他们煮咖啡之时悄悄问汪子轩。他就实话实说,他们两个人一直这样。 “你有没有把娴雅的信给她?是不是她还在误会你们?”费安辰问。 “指望着一封信解决所有的问题吗?那是不可能的!”汪子轩叹道。 丁皓楠没有说话,起身往厨房走去,那三人也没在意。 诗媛低着头,水声咕嘟她也没听见。 “再这么分心,小心水溅出来烫到你!”丁皓楠说道。 她这才赶紧关小了火,问:“你怎么不去聊天啊?过来干什么?” “我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煮咖啡啊?”他笑着,她没有答话。 “嗳,我听说人的心情不好的话,身体也会跟着变差的。你是不是不想出门呀?”他说道。 “我哪有!”她又否认。 他无声地笑了,她问他笑什么,他说:“我发现你很可笑。平时给人感觉很明白事情,很理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没有反驳,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再这么下去,什么都会晚了的!” 她苦笑道:“无所谓了,该走的迟早都要走,留也留不住!与其满怀希望,不如现在就断了念头,接受现实的好。这么做,起码在那一天到来之时不会太伤心!” 听她说完,他沉默了片刻,问:“你真的觉得你们走不下去了吗?” 119子轩他其实是爱你的 她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我们结婚本来就是被逼的,你说,两个爱的要死的人结婚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过下去,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勉强得来的东西,我不想要!” “既然不想勉强,那就去争取啊!像你现在这样消极”他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话:“他要走就走吧,不管是娴雅还是谁,他喜欢谁就和谁生活好了!” 他做出个嘘声的动作,她没有再说话。 “傻丫头,你会后悔的!”丁皓楠叹息道,她没有讲话,他便沉默一会说:“子轩他其实是爱你的,只是他” “别说了,他爱的是谁,我自己能感受到。你别再为我们的事这么费心了,我自己都放弃了希望,你怎么这么信任我们?”她说道。 “唉,我这个人就是好管闲事,你这么以为好了!”丁皓楠说道,“咖啡好了,我帮你一起端过去吧!” 五个人坐在客厅里闲聊着,却丝毫难以缓解这夫妻二人之间压抑的气氛。 这两天,汪子轩在家里也待不住了,便去银行上班。因为待在家里的时候,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而她也没话讲。因此,他就走了,也许忙着工作会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些吧! 这天,诗媛接到了莫少康的电话,说他已经来开会了。她便问了地点,过去和他见面了。 现在,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出来,若是被发现和莫少康见面,恐怕又得搞得满城风雨了。因此,她准备化装出门。幸好她从过去的家里带了几件衣服过来,书房里还有她的近视镜,再把头发随便扎一下,别人就不容易认出来了吧! 对着镜子一看,一个素面朝天的学生样,不错,太完美了! 苏太太见她这样子吓了一跳,赶紧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要出门一趟,没有再说。 得意洋洋地开着车子赶去莫少康开会的酒店,她突然感觉到神清气爽!为什么会这样,她却不清楚!不过,人生嘛,干嘛事事都要搞得那么清楚,寻个究竟呢? 她按照莫少康所说的路线来到酒店的会议厅,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她,她难免一阵兴奋! 这时,正好是休息时间,许多与会代表都在走廊里聊天喝水。她看见了他,便径直走了过去。 “嗨,好久不见!”她微笑道。 他先是被她这副样子惊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便笑着拉着她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说道:“你这也够夸张的啊!真没想到!” 她笑而不语。 “嗳,你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听听吧,很多报告都值得期待!”他边喝咖啡边说,把怀中抱着的论文集给了她,“你翻一下,哪些感兴趣的,可以去听。好几个会场,你选择好!” 她仔细查着论文目录,从标题上选择,不一会就露出很为难的样子。他就知道她没法选了,便说:“我们一起吧,你也别挑了。我已经仔细筛选过了,和我们方向贴近的报告,我都圈出来了。” 她点点头,突然说:“哦,还有你的一场呢!怎么不早说啊!” “只是专题讨论里的一节而已,你好好听听,给我提些意见!”他笑着说,她低头不语,他却说,“你的判断力,我是最信的,不用怀疑自己!” 说完,看着代表们往会场里进了,他便把小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叫诗媛一起进去。 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教室的前排做听老师讲课,听报告也是这样。而他似乎也有这喜好,两人便一同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 这是一个有关神经胶质瘤的研究报告,她从论文集里先找到报告的摘要读了一遍,又从莫少康那里要了笔和纸,抬起头仔细听报告内容,边听边用在纸上做着简短的记录。莫少康侧过去看她写了什么,会心地笑了。 等到会议主持人宣布大家可以提问了,便有人开始提起问题。莫少康看她在纸上画了个草图,是个推论过程,等到报告人回答完了一个问题,她便举手。服务人员把话筒交给她,她用流利的英语提了问题。莫少康听着点头,心中想,果然她总是可以准确地找到问题的症结。看着她和报告人一问一答,莫少康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个报告,诗媛都是很认真地听着,似乎又变成了过去那个莫少康所熟悉的她! 中午休息时间,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你心情不好,是不是?”他问。 “你是要问那件事吗?”她喝了口水,抬头问,他没有回答,她却说:“人们都喜欢看一些别人的私生活,很多事情都是瞎编的。你也知道,要是编的不夸张离奇的话,周刊报纸也卖不出去,是不是?” “别人怎么看待是别人的事,重点是你自己怎么想。”他这句话算是点中要害了。 她心虚地笑了,说道:“我想,这就是代价吧!”他没有插话,听她讲。 “想要得到什么就会相应的失去一些东西!想要多学知识,就必须要牺牲掉休息时间和一些兴趣。想要得到好的生活,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只是有的代价能够承受,有的无法承受吧!” “汪家给了我很多,一个让无数女生艳羡的婚礼,一个富足的生活。我想我的代价就是支持他们的一切决定吧!出席各种活动,拜望很多人,当然,还包括见记者!这些事,都是我必须要做的,因为我已经接受了这场婚姻!” 听她说完,他沉思片刻,说:“你既然想的这么透彻,怎么还会” “心里明白和实际行动,还是有些差距吧!”她无奈地笑了,“我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像是梦一样不真实,说是梦吧,却分不清是美梦还是恶梦!在这样的梦里,另一个人借着我的躯体做着她想做的事,我看不清楚真的自己,看不清我身体里的这个灵魂是怎样,她又需要什么?” “迷失了吗?”他问。 她沉默了,过了一会说:“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方面,我好像有些依恋这种生活带给我的美好的一面,这种舒适的生活让我感觉到很轻松,甚至有些沉迷了。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又感觉自己时时被人强迫,强迫着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觉得自己被强迫着,心中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些抵触情绪吧。可是,我又无法把这样的情绪表达出来,无法拒绝那些让我感觉不舒服的要求。呃,就是这样两方面,我就经常在这两头跑来跑去。唉,是很没出息!” 他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说道:“权利和义务!” “啊?”她没听清,他解释说:“这就是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你在享受汪家给你丰厚物质满足的时候,也要为你所得到的一切承担你必须承担的义务。这是你无法逃脱的!” 她笑了一下,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你无法适应这种生活,对吗?”他问,她点头。 他沉思着问道:“那你,你为你丈夫做那些事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你难道只是为了偿还他,而没有别的原因?” 120因为我爱他! “原因啊!”她也认真地思考着,“有报答汪家的成分在里头,还有,还有,”她笑了一下,很肯定地说:“因为我爱他!” 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情,点点头,说道:“既然是出自于爱的缘由,你为什么还会迷失?还会感到被强迫?我想,如果你是爱他的话,应该不会这样子!” “你现在是感情专家?”她开玩笑地问。 他也笑了,答道:“作为朋友,帮你理理思路啊!要不然你怎么搞清楚你身体里的那个灵魂要什么呢?” “看来我今天没有白来,不光听了精彩的学术报告,还得到了你的点拨!”她笑着说。 他无声地笑了,喝了口咖啡,又放下杯子,说:“我刚才的问题呢,你还没有回答哦!” 她说:“结婚以后,我感觉自己存在的目的只是作为他的陪衬,我就好像是他的一件衣服一样,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穿一下,不需要了就放在衣橱里。而我,作为衣服,就得待在衣橱里等着自己被需要。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用处!即便是爱他,我也不想做他的衣服。” “那,你跟他说过这些吗?”他问,她摇头道:“刚开始的时候说过一些事,我说我心情不太舒服,可是他说我要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后来我也就不说了。现在呢,出了上次的事,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上次的事,对你们影响很大吗?”他问,却又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不用回答了!” 她笑了,说道:“你又不会把这些话传出去,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却又极为认真地答道:“上次的事,算是给大家一个机会来看清自己的心吧!我看清了,我爱他。可能他也看清楚了吧,等着那个人!” “你想离婚?”莫少康很惊讶。 “我不知道,其实,我还是不想离开他,舍不得!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说。 他沉思着,招呼服务生给两人的杯子里添上咖啡。 “你既然爱他,还是不要这样轻易放弃,而且,你自己也说不想离开他。你要是这样轻易放弃了,一定会遗憾的!”他说。 “可是,”她迟疑了,“他心里爱着别人,我还有必要再这样等他吗?” “你和他谈过吗?”他问,她摇头。 莫少康叹了一声,盯着她问道:“没有和他谈过,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那么想的呢?” 她一下子无法回答,想了一会之后说:“有些事,即使不说也能知道的。” 他止不住地叹息,说道:“你啊,这种事又没什么不好说的,你们好好谈谈,也许事情并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呢?” “如果他想要让我知道,他会说的,我不想逼他!”她说。 见她有些不愿说这个话题,他便说:“我认识的许诗媛是一个勇敢的战士,绝不会临阵退缩!”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对不起,我可能话说的有些重!”他道歉,她摇摇头,说:“面对他,我没有自信!” 他忽然岔开话题,笑着说:“和你聊一聊,我可以写小说了!” “什么?”她没明白。 “关于Cinderella的故事啊!我写后半部分,Cinderella嫁给王子以后,虽然过着富足的生活,享受着人间极致的奢华,可是她并不幸福。因为她的心灵空虚,她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她怀疑她的感情,怀疑她的人生。”他望着诗媛,“不过,我想,她一定会认清楚自己的真心,走出迷茫。” 她笑而不语。 “幸福始终都需要自己去把握,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你!”他说道,她点头。 “不过,坐着等的话,什么都不会得到哦!”他说,她笑了。 “世上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想嫁给有钱人,她们要是看了你,应该会好好考虑自己的想法了吧!”他叹道。 她笑着说:“那可不一定!我跟你说了啊,如果那个代价她们可以付得起的话,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痛苦或是不得已了。我到今天这个样子,完全跟我的性格有关!想过少奶奶的生活,却又不想承担自己的责任。你说,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呢?汪家人又不是傻子,钱再多也不会养我这种吃白饭的!” 他只是微笑着喝咖啡。 “想要理性地看待自己,真是很难的事!”她突然叹息道。 “是很难啊,可是,如果不努力做的话,怎么看得清未来的路?”他说。 两人沉默了会,他说:“会议有三天,你方便的话就来听吧!”她笑着点头。 莫少康没有问她还想不想做医生,因为他没必要问了,对于现在的诗媛来说,家庭的问题已经很让她头疼了。不过,从她认真参与会议讨论的情形来看,她的梦想没有改变。只是,这个梦想在现实面前搁置了下来,不知何时才能继续。 “你一点都没有变!”他说。 “变了啊,变得贪图安逸了!”她笑道。 “没有人不想过舒适的生活,贪图安逸是人的本性,你又不是神仙,对不对?”他说道。 “你真是太会安慰我了!” 诗媛发觉今天和莫少康谈过之后,心情竟然超级好。下午报告结束时五点多,莫少康考虑到她家里的状况,也没有约她一起吃饭,她便开车回家了。 她在路上给汪子轩打了个电话,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家之类的,把他吓了一跳,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接到她电话,他便赶紧回家了。 汪子轩到家时,苏太太被叫到汪家去了,诗媛一个人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他轻手轻脚走到厨房门口,竟然听见她在一边做菜一边唱歌。 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吗? 他很难理解,因为他感觉好久好久没见这情形了,一时间以为自己处在梦中。 她无意间回头看见了他,便问:“你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没有回答,却是问她:“你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干嘛这么问?难道我就该天天哭天抹泪流鼻涕吗?”她答道。 他笑了,那样的开心,他的许诗媛回来了! 突然被他从身后抱住,她被吓到了,他什么都没有讲,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她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她在心中怪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将他从自己的心里拿开,只是暂时蒙上了而已。现在,她想要找到自己的真实,不管是自己的感情还是未来的生活。 莫少康说的对,既然爱他,就要主动向他走近,傻等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虽然这样说,她却绝对不会在他说出那三个字之前对他讲,她要保持自己的骄傲,因为她是女生! 她突然笑出声了,他问:“你笑什么?” “才不要告诉你嘞!你自己猜去!”她说。 确定了,是她回来了!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真的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死丫头,搞得神神秘秘的干什么?我怎么猜得到?又不是占卜师!”她的情绪总是能够轻易地调动他的,因此,当她恢复了本有的模样之后,他也很快进入了状态。 “切,你问我也不说!”她笑了。 接下来,厨房里就听到一片笑声,还有 “汪子轩,你干嘛挠我痒?” “谁叫你故作神秘?我告诉你啊,要是现在不说,以后再说的话,我可不听!”他说着,端起水杯子喝水。 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她气得咬咬牙,说道:“哼,不听就别听,你求我我也不说!” 121我笑点低,不行吗? 晚饭后,这个家的电视,终于同时有了两个观众。 她喜欢看喜剧,经常一个人坐在电视面前笑的趴在沙发上,她这种样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今天,他真实看到了。 因为她说想要看电视,他也没和她抢,便让她找喜欢看的节目。 她看电视的时候,不会乖乖坐着看,而是经常抱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就会笑,笑到极致就直接趴在沙发上了,今天她甚至从沙发上滑到了地板上。 他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许诗媛。试问这世上有多少成年人看《蜡笔小新》会笑成这个样子? “嗳,你适可而止些,一个动画片而已,你至于吗?”他很难理解啊。 “我笑点低,不行吗?”她反驳道,依旧双眼盯着屏幕狂笑。 “你何止是笑点低,简直是低到零点了!”他说道,“忍着点!多大个人了,还这样子?” 她忍着笑点头,他实在受不了,就坐在一旁翻着书。 可是过了一会,她摇着胳膊开始跟他讲,一边讲一边笑。他盯着她,又盯着电视,完全搞不懂可笑在哪里? “拜托,你是不是不会笑啊?面无表情的,没劲透了!”她见他毫无反应,很失望地放开他的胳膊,自己看起来电视,没看几分钟又大笑着倒在沙发上。 他坐在一旁只是皱眉,叹着气。 天晓得他娶了一个怎样的老婆回家? 虽说这样,看着她这样开怀大笑,他也觉得欣慰。过了一会,他说:“许诗媛,你这样子,对身体不好吧?” 她看了他一眼,眼睛继续盯着电视,说道:“人在开心笑的时候,身体会分泌快乐分子。你知道快乐分子有什么用吗?可厉害呢!跟你讲你也不懂啦!” “哼,就你懂!难道还是包治百病的仙丹?”他对她这种不屑的态度极为不满,反驳道。 “快乐分子可以促进身体分泌更多的有益物质,促进细胞更新,促进新陈代谢,促进睡眠,呃,总之好处很多!所以说,要是感到开心一定要笑出来,憋着的话,小心憋出内伤哦!”她盯着他,眼珠转了一圈。 今天的她,似乎是个崭新的人,和他曾经认识的许诗媛像却又不完全像。 她正美滋滋地看着动画片,突然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她问。 “你是不是发烧了?今天怎么不对劲?”他问。 她把他的手拿开,继续盯着电视,前后晃动着上半身,说道:“世界不会因为我整天哭,就同情我,给我幸福。既然这样,我干嘛不想办法让自己高兴一点?哭着还是笑着都是要活一辈子的,哭哭啼啼多难受,我还不如笑着活过这一生呢?” 他想了一会儿,问:“今天上帝下凡见你了?” “是,我今天见着上帝了,他还让我给你老人家稍句话!”她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她又开始瞎编了,却也很配合地问:“捎什么话?” “上帝说啊,”她望着他,“他说,你不要老欺负我,否则,他是不会让你上天堂的!” 他叹息着摇摇头,她问:“怎么,你有意见?” “有一点!”他说,“上帝他老人家怎么只看见我欺负你了,你欺负我的没看见吗?” “我才没有嘞!”她低下头,笑容立刻消失了。 他把她拥在怀里,说道:“你生病的时候,我没在,对不起!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关机,对不起!还有那件事背后的计划,我没有告诉你,对不起!还有” 她忍住没让眼泪掉出来,说道:“过去的事,算了,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听你的道歉!”她擦去眼泪盯着他,说:“如果道歉管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说着,不光是他笑了,她自己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你知道的还真多啊!我以为你是个书呆子呢!”他故意说道。 “你还会说对不起啊!我以为你这嘴巴只会损人呢!”她用同样的方式回道。 “死丫头,嘴巴越来越毒了!” “没办法,跟你这种口上无德的人在一起,不毒一点活不下去!” 他微笑着亲亲她的唇,说:“许诗媛,我恨你!” “恨我干嘛?我又怎么你了?” “恨你是因为,我喜欢和你斗嘴,都是你这么多年养成的这坏习惯!” “好啊,那你去和听你话的人在一起玩去呗!我才不稀罕呢!”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可就是不愿承认。 “那多没劲啊!还是看着你这个傻瓜比较有意思!”他说道,她忿忿地盯着他。 “你还生气?看个《蜡笔小新》笑成这样,你不是傻瓜是什么?”他说道。 “走开啦,小心别让我身上的傻瓜病毒传染到你!”她推开他,可他就是死赖着不放手,还说“你都把我传染了十多年,中毒太深了,除非你给我找到解药,否则,我才不会走!” “你赖皮!”她虽这么说,可是心里那样甜滋滋。 “许诗媛,你这个笨蛋,不准你跟我生气,不准你不理我,不准你离婚!”他抚摸着她的脸庞,神色温柔,又是那样让她怜惜。 谁让她爱上了他?爱上了一个人,就会不计一切过失,忘记所有的亏欠,只想和他朝夕相守! 莫少康说的对,向他走近一步,他就会走来了。可是,为什么是你先走的这一步?明明是他惹你的,明明是他让你伤心的!许诗媛,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她在心里一遍遍咒骂着自己。 要怪,只能怪自己这个急脾气,只能怪自己爱上了他! 可是,既然爱他,既然舍不得让他离开,自己现在这么做,不是给彼此一个机会继续下去了吗?又有什么不好呢?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舌尖撬开她的唇,与她的小舌纠缠起来。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则隔着她的衣衫感受着她的身躯。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她上衣的扣子,露出皓白的肌肤,他低头亲了下去。而她亦是很配合地将自己胸衣的扣子解开,他无声地笑了,舌尖在那两颗凸起之物上转圈。 一切如同行云流水般,因为彼此太熟悉了,可是,那失而复得的心情让这样的接触变得别有感觉。 电视已经被他关掉,整个一楼只有沙发边的一章落地灯亮着,那朦胧的灯光为这个场景增加了几分暧昧的情调。 上次是在医院里,他太鲁莽了,虽说只是在她的身体里进出几下,却也让她痛了好几天。今天,他格外小心,征询了她的同意之后才让自己的坚硬之物被她的温暖所包围。 “汪子轩”她问。 “干嘛?” 她盯着他,不容许他的眼神回避,问:“你上一次和别的女人做,是什么时候?” 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了,不愿回答,她却伸出双手推开他,坚持要他回答。 “很久很久了!”他这才终于说了。 “有多久?” “和你结婚以前的事!”他答道。 “你没骗我?”她追问。 “你有完没完?我有必要骗你吗?”他大声说。 “我告诉你,你若是,若是再,再像过去那样胡来,”她说着有些伤心地低下头,“那我也没办法!”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无聊!”他再也没有说话,却用自己的行为表明了抗议。 她闭着眼咬紧牙,无声地承受着,约莫过了两分钟,就听他说:“我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反悔!” 她突然睁开双目,朦胧之中是那张熟悉的面容,方才因为委屈而噙满眼眶的泪,此刻顺着眼角流出。 “我没心情骗你这个笨蛋!”他说。 122只因她相信那个人! 她明明是那样欢喜的,因为她知道他从来都不会欺骗自己。 这么多年,虽然他不会认真地给她一句承诺,可是,凡是他答应过她的,他都做到了。的确,他是对她隐瞒了许多事,却从来都没对她撒过谎! 就此,她已经可以接受了。她现在无法要求太多,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是很稳固。 身体上的忠诚,不是忠诚于感情的一个重要组成吗? 这一个多月,两个人经历了太多,感情之路那般坎坷,而那唯一连接两人的婚姻之桥,在接二连三的风雨之中险些被怀疑的洪水冲垮。 幸好,幸好彼此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将这么久的阴雨连绵一扫而尽,阳光照耀他们的生活之时,他们看到了绚烂的彩虹。 在婚姻之中,当我们绝望到要将心灵的门窗关闭之时,请留下一扇窗户,哪怕这扇窗只开了一条缝隙,也足以让我们看清对方,足以让对方重新走进来。 诗媛没有后悔自己迈出第一步,因为她用自己的努力守护了自己的爱情,即便这爱情之中她付出了全部而他只付出了些许。何须计较多少呢?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不就好了吗? 这便是许诗媛“委曲求全”的爱情哲理!只因她相信那个人! 可是,她没有告诉他自己今天见了谁,因为,在她自己为未来之路寻找到方向之时,她是不愿意泄露给他的。是因为他也有事在隐瞒她吗?她不知。不过,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而且,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相信世上是有奇迹的!而这奇迹就在她的身上发生了,那便是莫少康的到来! 他在她最迷茫最消沉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让她可以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的困扰和迷茫,而他也让她有了一个理性思考和看待自己的契机,让她把可能要离自己而去的丈夫拉回到了身边。 再者,在这三天时间里,她让自己完全融入了过去熟悉的一个环境,让她找到活力! 这对于她来讲就是奇迹! 在最后送他上飞机的时候,她把自己一个重要的决定告诉给了他,和他一起分享了自己的喜悦:她要重新做回一名医生!因为这三天的经历,让她心底那种被压制的激情再次迸发了出来! “只有在手术台上,只有在医院里,我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是那样的兴奋。 虽然他为她走出这一步感到由衷的欢喜,可是,他也可以想象她这么做的艰难。如果她无法走出这一步,那么,他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 世上最残酷的事有一件,那就是,在给了一个人希望之后又让她陷入绝望!此刻越兴奋,将来便会越痛苦。 他想了想,说:“诗媛,我记得你曾经说你当医生的理由,是为了救助更多的人,让他们得以和亲人共同生活下去,是吗?”她点头。 “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你不一定非要在手术台上实践!”他接着说。 “你是觉得我不该出去工作吗?”她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诗媛,你结婚这几个月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汪家是个怎样的家庭,他们对你有着怎样的要求和期望。那样的家庭,是不会让你出门的,至少不会让你跑出去工作。”莫少康说。 诗媛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一想,他说的没有太大的错。可是,这么一来的话,自己不就永远都要放弃辛苦学到的医术,放弃自己从小的梦想吗?她的梦想不是嫁入豪门养尊处优当花瓶,她想要每天从早到晚泡在医院里。 莫少康看着她,知道她已经开始伤心了,便说:“我的意思是,你即便不在医院里熬,也可以救助别人的!” 她不解地望着他。 “现在有很多地方的医院设备简陋,缺乏专业人员,那些偏僻之地的人,更需要你的帮助。帮助那些人摆脱疾病的折磨,不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吗?和你的梦想也没有冲突对不对?”他说。 “可是,我能做什么?”她问。 他微微笑了,答道:“你的身后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你又有专业知识,难道不可以把汪家的慈善事业推广到更远的地方去吗?” “你的意思是,把长林慈善会的钱投到偏僻地方的医院?”她问。 他点头道:“全世界有很多我们的同事,他们会去非洲义诊,去亚洲某些贫困地区无偿行医。你虽然不可以像他们那样在第一线救人,可是,汪家的钱却可以给那些急需医疗设备和药品的地区很大的帮助,你可以通过慈善会来做这些事,同样可以救很多人。” 诗媛陷入沉思,说:“你说的很对,我从来都没想过慈善会可以做这么多事!” 莫少康微笑道:“这些事,你完全可以做到!而这些事,真的是很需要有人去做的!”她没有说话,一直在思考。 他接着说:“世上的事都是有两面性的,”她望着他,听他说,“比如说你的婚姻。它给了你优越的物质条件,你也要为你得到的这些牺牲你的自由还有其他,你只看到了你失去的东西,因此你自怨自艾,感觉到痛苦。可是,它同时又给了你一个常人不可能有的机会,那就是帮助许多需要帮助的人。我想,假如你真的可以融入到那个环境里,你一定会找到你的人生价值!所以,就看你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立场是怎样的!” 她沉思着说:“我,我还是想去做医生!” “如果汪家反对呢?”他问。 “我,我不知道。可是,我想试一试,我想尽最大的努力去说服他们!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她说。 他只是点点头。 她补充道:“你说的捐助医疗的事,我没有办法做决定。因为,慈善会的事,我没有权利做主!不过,我会找机会跟我婆婆说的。其实,他们这些年一直有捐助医院的活动,可是都是市区里的大型医院,至于别处,他们没有做过。我会试着去做的,只是能不能做到,我就不知道了!” “你能这样想,就已经很好了!至少,你不会再觉得自己的婚姻毫无意义了吧!”他笑道。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这几天太谢谢你了,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好多事情,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他拍拍她的肩,说:“诗媛,好好把握你的人生,努力吧!” 她重重点头,说道:“我明白,少康!”说完,她伸出双臂拥抱着这个亦师亦友的男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莫少康就这样回了美国。 诗媛回家后,一直在想出去工作的事,想着怎么跟汪子轩讲,毕竟她需要他的支持! 果然不出莫少康所料,汪子轩强烈反对。 “我真的想出去工作,你看看我现在每天都在家里做什么?再这么下去,我会疯掉的,汪子轩!你难道不理解吗?” “你想工作的理由就是因为你太无聊了,是吗?”他问。 “也不全是”她回答道。 晚上,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谈,家里没有别人。 “你现在不是有工作吗?”他说。 “你所说的那些工作不是我想要做的,我想去医院,我想拿手术刀!” “那是不可能的,你别想!”他很坚决地拒绝了她。 “汪子轩,你蛮不讲理!凭什么我就不能出去工作,非得天天围着你转?” 他盯着她,叫她坐下,便问:“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谁?我是许诗媛!” “你是我汪子轩的太太,是汪家的少夫人!”他的眼神冷冽,“你知道万一有人绑架了你,会发生什么后果吗?” 她突然提高音量,说:“搞了半天,你是害怕我被人绑架了,你要赔钱是不是?” “笨死你算了!你以为绑架是那么好玩的吗?你以为人家绑了你,我付了钱,你是不是就安全了?你以为是买东西呢?拜托你稍微有点危机意识行不行?”他的声音比她更大。 “可是,我也有出门啊!没见有谁绑架我!”她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以为你每天出门的时候就没人跟着你吗?你以为你始终都是单独一个人在外面吗?”他靠着沙发背,翘起脚,环抱着双臂。 她突然站起身,盯着他问道:“原来,原来你派人跟踪我?汪子轩,你还让不让我有点隐私?” “那是保护你!就你那点小隐私,我很喜欢知道吗?”他说道,“可笑死了,出去见个人,还偷偷摸摸地化个装,戴着可笑的眼镜。我都懒得说你!” 她气得拿右手指着他,手还不停地颤抖:“汪子轩,你卑鄙无耻!” “我卑鄙?”他站起身盯着她愤怒的双眸,“要不是怕你出事,我至于那么麻烦吗?给你的车子,隔三天换一次。你知道跟踪你的是什么人吗?那是我专门从美国反恐部队里聘请的退役士兵,你出门一次,你周围的人就要忙活一大圈,你知不知道?” 她怔住了,突然呆坐在沙发上,沉默一会之后,问:“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他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答道:“你这家伙的个性我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让你知道每天出门都被人跟着,一定会很难受的。许诗媛,我不想限制你出门,更不想探究你的隐私。你应该出去见朋友,要是一天到晚待在家里,时间久了,对你不好!可是,你要知道,现在外面总有人做坏事,你没法保护自己,我只能这么做了。” 她抬起脸望着他,他叹息道:“我不是心疼钱,钱没了可以赚、你要是没了,我上来再找一个来?” 她傻傻地笑了,沉默不语。 “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这么笨的人了!”他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她靠在他的怀中,想了一会,说:“可我,我还是想出去工作!”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他只是这么说。 对于他为她做的那些事,还有他的话语,她很是感动,可是,她那颗想要扑向手术台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她的胸膛了,叫她如何抑制那样的渴望? 只是,他不同意,她又该怎么做? 123我们去见太太 诗媛想要出去工作,却遭到了汪子轩的反对,虽然他的理由让她无法反驳,可是,许诗媛从来都不会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凡是她认定的事,不管有多难,她就会想办法解决。 她和汪子轩的关系趋于好转,他也会抽空陪她出去购物,去听音乐会。虽然和过去一样,老会有人围观他们,也会有记者拍照,而她似乎也不再躲避别人的眼光,很自然地和他交谈。因为她的心情已经变了,她开始正面接受自己生活的剧变。 几天后,汪子轩奉命去日本主持一个商业谈判,她也一起去了。 这次去日本待了半个月,临走前,她把自己储备的避孕药带上了。 和他结婚以后,她便从网络上定期购买避孕药,每天口服,除了入院那个月。 同时,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她的邮寄地址是过去的家,收件人写的也是舅妈。 因为舅舅和舅妈要去旅行半年多,家里没有一个人,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秘密”。 每次货到的时候,她都会自己过去“代收”。 拿回自己家后,她会把药品放在自己的私人柜子,没有人会碰那里。 因此,她和汪子轩结婚这半年以来,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可是,这次去日本了,仆人苏太太要给汪子轩夫妇收拾房间。 诗媛存放药品的那个柜子没有锁,因为她不给柜子上锁。 她这个习惯,却惹来了麻烦!因为,苏太太发现了她的秘密! 诗媛走后一个星期,这天傍晚,苏太太回到汪家,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二管家何太太,何太太看着苏太太拿来的药,沉思片刻,说“我们去见太太”。 谭慧贤盯着仆人拿来的药,沉默了好长时间,才问苏太太“她平时都是一个人出门吗?” 苏太太说,有时候事她陪着,很多时候都是诗媛自己出门。 “太太,您觉得这药是少奶奶自己买的吗?”何太太问。 谭慧贤沉思着说:“不知道。如果是她的话,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不想生孩子?” 何太太说:“我也想不通。”忽然,她说:“会不会问题在少爷那边?会不会少爷的意思?” 谭慧贤其实也在怀疑儿子,想想这桩婚事的始末,儿子的嫌疑最大。她说道:“苏太太,以后你替我盯着他们两个,要是有什么问题,立刻告诉给我。”苏太太称是。 “这件事,等他们回来以后再说!”谭慧贤说道。 尚在日本的诗媛和汪子轩,丝毫不知回家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三天后,两人回家,去了汪家和家人一起吃饭。晚饭后,谭慧贤把儿子单独叫到自己的书房。 “轩儿,诗媛不打算怀孕吗?”母亲直接问。 汪子轩一惊,他不懂母亲为什么要问这个,可是又不想让自己的秘密被母亲知道,便说:“现在要小孩还有点早” “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母亲似乎对他的解释没有兴趣。 “妈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他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打断了:“我只想知道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 汪子轩不假思索,答道:“我!” 母亲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沉默须臾,她说:“不管是你们两个谁的意思,你都不要再让她吃药了。我和你爸希望你们能尽快生个孩子,这件事,不由得你们这样胡来。” “妈妈”汪子轩惊呼。 “轩儿,你姐姐到现在没有孩子,难道你也打算跟她一样吗?汪家这么大的产业,将来交给谁继承?我告诉你,不管你和诗媛想什么,年底之前,必须怀上。”母亲的话不容他反驳。 可是,这 “妈妈,这种事又不是说有就会有的”他只好想出这种托辞。 “轩儿,没有商量的余地!”母亲说完就走出了书房。 汪子轩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如果许诗媛不同意的话,他根本没有办法。而她,现在很难说。 回到蔷薇之屋,诗媛见他愁容满面的,便问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想隐瞒,就把母亲的话告诉给了她。诗媛很是惊讶,婆婆怎么会知道的? “结婚半年了,我们这样,我妈那么怀疑也正常啊!只是”他看了她一眼,叹道,“难办啊!” 其实,诗媛想想这件事还是很抗拒的。虽然她和汪子轩的感情有了很好的进展,可是,两人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 见她不说话,他就知道她是不同意的,便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逼你的!” 嫁到汪家,她很显然失去了工作的机会,而传宗接代是她更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婆婆的理论,在诗媛看来很难接受。到了二十一世纪,女人还要为了生孩子而苦吗?在这件事上,她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虽然她知道,孩子生了以后,汪家自然有人抚养教育,可是,那是她的孩子,她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培养。唉,估计很难吧! 她想了想,盯着他问:“汪子轩,如果我不想生的话,你们家会不会让你和别的女人生啊?” 他惊讶地盯着她,问道:“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算了,烦死了。受不了!”她气得躺下身睡了。 “嗳,不如考虑一下?我觉得可以试试!”他躺在她身边说道。 “才不要,懒得理你!”她干脆背过身,而身后的那个人似乎没有理会她的反对,在她的身上撩拨起来。 “孩子的事可以先缓一缓,不过,你可不能不理我,死丫头!” 一场温柔缠绵的戏码一如既往地上演起来! 诗媛开始发愁了,自己想要做的,人家不让做,自己不想要的,人家偏偏要她做。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事情,没有一样是自己可以做主的。而这个烂水仙汪子轩,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嘛! 在孩子的事上,婆婆既然不是直接对她讲的,那么她也没必要去和婆婆争辩。一旦婆婆提起来,她就应声好了。对于这件事,诗媛决定采取拖延战术。 这是她一个人在家苦思冥想一早上的成果。 接下来就是工作了! 自从上次跟汪子轩提出要出去工作遭到拒绝以后,她就没有再说,因为她担心自己说的次数太多,就被他盯上了。他的个性,她很清楚。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那就偷偷进行吧!不管怎么做,只要可以达成自己的目标就好了。 从这天起,她开始关注哪里招聘医生了。先找到一个地方要她,至于怎么去上班,再想办法。 124找工作怎么这么难? 可是,这件事实施起来很有难度。 如果是在市区的医院,她只要递了简历,汪子轩很快就会知道。 那样的话,难免两个人要为此生气。可是,如果是偏远地方的话,她倒是可以想办法瞒上一阵子。毕竟那些地方缺少医生,只要她愿意去,应该不会搞什么事情出来。 因此,她开始在网络上关注这方面的事。 首先,她从地图上搜寻离家不是很远的乡村,然后拿着电话挨个拨打,询问人家要不要医生。 可是,打了十来个,没有一家医院愿意要她。 原因在于,她的学历太高,人家要付很多薪水给她。 刚开始她没明白这个道理,如实地跟对方讲了自己的学习和工作经历,全都遭到拒绝。 等到第七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便直接跟人家说,可以不用付高薪水给她,按照普通医生给就行了,人家依旧不同意。 她实在难以接受,干脆问为什么不同意,人家也实话实说,“你来的话,会让别的医生压力很大,医生们不满意了,院长就会很麻烦”之类的理由。这也是实话,她只得接受! 难道说为了找份工作,自己要撒谎骗对方吗?身为医生,怎么可以骗人呢? 天啊,找工作怎么这么难? 她感觉到很伤心,便把这整个经历跟依璇讲了一遍,依璇还笑话她不懂世事。 “不是说乡下很缺医生的吗?我想去,而且我都说了不要高薪水,他们干吗不要我呢?那就不是真的缺医生了吧!”她说的这话,在依璇听来很傻。 “这就是社会,你这么多年生活圈子太简单,不懂得职场的竞争有多激烈。你这个样子还是在家里待着好,或是去美国,在国内工作的话,你一定会很痛苦的!”依璇解释说。 因为这天晚上汪子轩有事,诗媛便约了依璇一起吃晚饭,这才跟她谈起自己找工作的经历。 “可是,依璇,我真的不想这样子下去。你知道吗,我婆婆还说,要我在年底以前就怀孕呢!愁死了!你说,我要是真的有了小孩,这辈子还能做什么?”她叹息道。 依璇笑着说:“你婆婆那么想很正常啊!人家还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呢!” “唉!”诗媛只有叹息。 “你不想生孩子,是因为工作的缘故吗?”依璇问。 “有些害怕失去自我吧!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都没干,想要做的事也没有成功。结婚呢,是没有办法,必须要结的。可是,结婚还不是最糟的,至少我不用时时刻刻围着他。有了小孩就不一样了,什么都得为了孩子想。” 诗媛说着,依璇没有插话。 “也许是我这个人太自私了吧!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未来怎样,没有牺牲精神。做母亲是要牺牲的,我却恰恰没有这个觉悟,至少在现在没有。我不想在自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草率地把一个生命带到世上来!” 听她说完,依璇点点头,说:“你的忧虑我理解。和很多随便生个孩子,又不好好关爱的父母比起来,你这种想法虽然与世俗不合,可是,也没什么错。不光没错,我反倒觉得你这样才是一个负责人的母亲的做法!至于我呢,呃,也是你这样的想法!” 诗媛看着依璇笑了,说道:“要是让别人知道咱们是这样,一定会认为是两个怪胎呢!” “无所谓哦,走自己的路,管别人说什么!”依璇说。 诗媛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嗳,你最近没交男朋友吗?” 依璇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谈恋爱太花费精力了,我,我不太想!” “也是啊,反正还年轻,事业最重要!”诗媛笑道。 依璇是这样,可是,诗媛在想自己的工作怎么办? 终于有一天,她在网络上看到一个诊所招聘医生的广告,这个工作的钱不多,因为服务的都是乡民,很大程度上带有义务的性质。诗媛很高兴,她想,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吧!诊所位于南面山外的海湾,开车过去的话,单程要两个小时。 虽说离家有些远,可是诗媛还是想试一试。她给那位诊所的医生打了电话过去 “许医生,我们这边条件艰苦,之前来过几名医生都走了,护士也只有一名,还是本地人。我这边给不了您相应的薪水,您愿意来吗?”那位医生很诚恳的问她。 “没有问题的。我可以!”她很高兴。 “那,谢谢您!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许医生!” 她又说,具体何时过去上班,她还得等几天才能决定。程医生一听这情形,就猜出她是那种瞒着丈夫出门工作的主妇,对她表示了理解,说“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就可以了”! 挂断了电话,诗媛特别开心,她拿着手机在地上跳起来,赶紧把这个喜讯告诉给依璇。依璇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成功了,可是又担心她被人骗,便说“你先别急,我托人了解一下那边的底细再跟你说,在此之前,你千万别去!” “好啊,你尽快啊!保密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诗媛叮嘱道。 “知道,放心吧!” 依璇的很多朋友都是传媒界的,打听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汪子轩回家后,发现诗媛情绪高涨,做什么事的时候开心地唱着歌,就连路都不好好走,在家里面竟像是在跳芭蕾一样,虽然很不专业,只有个大概的样子。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开心成这样,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分享一下,让我也多些快乐分子!”他说道。 “不知道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出来?反正他也有事瞒着她,因此她也不觉得心中愧疚。 “你就偷着乐吧,小心笑抽筋了!”他觉得无趣,也不理会她。 “抽筋就抽筋吧,我不在乎!”她依旧是用歌声回答他的。 他瞥了她一眼,拿起书开始看,说:“下周我要去澳洲,爸爸说那边的项目要人盯着,大姐脱不开身,我就得去了,可能会比较久,你” 听他这么说,她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太好了,瞌睡来了枕头,他一走,我不就可以去那里工作了吗?太好了!汪子轩,你走的真是时候! 她乐得前仰后合。 “嗳,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他问。 她努力忍住笑,摇头,他问她为什么不去,“你不是在家很无聊吗?我要出去一个月呢,你一个人怎么办?而且” “放心地去吧,我在后方支持你,好好去工作吧,汪子轩!”她趴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庄重其事的模样。 他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久才说:“许诗媛,你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在背着我进行什么阴谋?” 她表现出极为无辜的样子,赶紧否认说:“绝对没有,完全没有,像我这么老实的人,怎么会搞什么阴谋呢?你别怀疑我!” “有什么事你最好跟我讲,要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可就”他警告说。 她嘻嘻哈哈地笑着,说道:“喔唷,怀疑我干什么嘛?你这样疑心太重可不好哦!会变老头的,汪子轩!” 他的视线又转回自己的书上,说:“你要不想去,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你最好乖一点,别惹事!” “放心放心!”她学着小丸子的动作和腔调跟他讲话,他无语了。可是,她好像特别喜欢看着他这样无可奈何的表情,狂笑着往后一倒,结果滑到了地上。 他放下书,过去拉她起来,看她滑稽的样子,他说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你这就是!搞得那么夸张干什么?” 内心的喜悦让她无视身体的疼痛,即便被他说,她也不会在意。 太好了!他要走了,还是出差一个月! 接下来,就是如何甩掉那帮保镖。呃,这可是大麻烦! 125出逃大计 这几天,在等依璇消息的同时,诗媛也在思考自己的出逃大计。 距离汪子轩出差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她还没有个切实可行的计划。 难道说,把保镖约出来打晕了,关在地下室里?不行,那些人一定是大块头,被打晕很难。而且,汪子轩说那些是反恐部队退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她一个弱女子制服呢? 不能强攻的话,只能智取了。 这天下午,婆婆打电话过来说,叫诗媛和汪子轩晚上去家里吃饭。诗媛突然眼前一亮:对呀,何不利用一下汪家这边呢? 晚饭时,婆婆问起汪子轩出差的事,汪子轩说他一个人去。 汪子敏说“诗媛,你还没去过澳洲吧!跟子轩一起去玩玩,那边的风光还是很特别的。” “姐姐,以后再说吧!这次工作很多,她跟着过去也会很无聊的,改个时间我们再特意去一趟好了!”汪子轩替诗媛解了围。 “这样子也行呢!”婆婆说。 “其实我是想去新西兰看看,不是说《指环王》的外景是在那里吗?从电影上看着好壮观!”诗媛说。 “嗯,那是值得去一下。找架飞机,穿过群山,那感觉,跟你在电影里看的很像。不过,就我感觉,那比电影里更加震撼!”汪子敏说。 突然,诗媛对婆婆说:“妈妈,子轩出差后,那边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想搬过来跟您一起,可以吗?” 汪子轩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盯着她,心想,这家伙不是觉得住在这边拘束吗?怎么现在这么乖的要过来陪妈妈?不过,她能有这个心就很好了,不能要求太多。 婆婆笑着说:“太好了啊!我还正想说呢!你过来住,大家一起热闹一些!” 好,这一步成功,接下来就是把保镖撤掉! 回到自己家中,诗媛对汪子轩说:“我住在妈妈那边,那些保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跟着我了?” 汪子轩压根没有想过诗媛想要撤掉保镖的根本原因,可是,他猜到诗媛住过去有可能跟保镖一事有关,便问:“有人暗中保护你,就让你那么难受吗?” 她赶紧否认道:“没有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住过去之后,不管做什么都有家里人在,也不需要保镖跟着了,你也不用浪费钱了,不是吗?给你省点钱啦!那些人的薪水一定很高的,为了我出个门,就花那么多钱给他们,太浪费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他没想到她现在变得这么乖,真的有点不像她! “真的?你不会是在跟我装乖乖吧?”他很怀疑,因为许诗媛根本就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人。 “喔唷,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好好反省反省吧你!”她说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陨石撞地球都比你改邪归正更容易发生!”他根本不会信她。 “汪子轩,你的心理能不能阳光一点,单纯一点?这么喜欢怀疑人,真受不了!” 她不去计较他怎么想,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一定要成功! “好吧,你在家里待着,也没必要浪费资源。我同意了!”他答应了。 “太好啦!你放心,我保证乖乖的,不乱跑!”既然他这么爽快,她也得有点诚意。 就这样,在汪子轩离开时,诗媛住到了汪家,保镖也如她所愿的撤掉了。 在汪家住的这几天,她还是跟过去一样,做着一个贤淑儿媳的样子,什么事都很认真仔细,听从婆婆的话。子嫣的画廊也开始营业了,开张那天,她办了一个酒会,邀请了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士去参观。因为子嫣不想家里人掺和进去,画廊从开办之时就完全是她自己的打理,开张时也没有特意请家人,只有叫诗媛去帮她的忙了。 酒会之后,子嫣特地在画廊里招待了帮自己的朋友们,有诗媛、依璇、慕飞等。 依璇偷偷告诉诗媛,那位程医生在那个地区工作近十年了,口碑很好,虽然诊所里留不住人,可是,诗媛过去没有问题。 “你真的确定了?”依璇又问她。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明后天我就想办法过去!”诗媛说。 “只是,你自己还得尽量小心啊,那里距离你家里可不近呢!你一个人开车来回,白天倒好,晚上怎么办?”依璇担心诗媛的安全。 “你怎么跟汪子轩一样啊?没事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我会小心的!”诗媛倒是一点都不怕。 “万一汪子轩发现了,你可怎么办?会出问题的!”依璇说。 “能怎么样?大不了被他吼几次而已!”诗媛答道。 看着两个人在这里私聊,慕飞走过来。 “诗媛,你的身体康复的怎么样了?”他问。 “好多了!现在出门干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她说,“真是抱歉,我一个人住院,害的大家的聚会都泡汤了!” “聚会是小事,你的身体更要紧!”慕飞说。 “是啊,只要你健康,我们大家随时都有见面的机会!”子嫣笑着说,“不如改天我们约一下吧,多约点同学过来!” 大家都赞成。 关于上次那件传闻,慕飞也没有问诗媛,他只是说“你别太勉强自己做什么,一味的忍让,不见得会得到幸福!”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总得有个人让步吧,要不然怎么过呢?”她说。 望着窗外,那夜幕下的点点灯光,慕飞说:“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想,可能是我这个人太自信了吧,自以为是地认为你我一定会走到一起。” 诗媛没有说话,她知道不是那个样子的,是因为别的原因,那个原因让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离开他。因此,成为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他的错,是她的错。可是,她又错在哪里了? 和子嫣一起回家,一路上,诗媛沉默不语,想着那个改变了自己感情之路的夜晚,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她无法对慕飞讲出那件事,同样的,她对汪子轩也从未提及。同样的举动,对于她来讲,原因不同。 曾经,她认为自己的人生与汪子轩无关,所以不必让他知道太多有关她的事。可是现在,当她真的爱上他,作为妻子爱上他的时候,她该如何面对那件事,面对过去? 他从来没有问过,她曾经爱过谁,和谁交往过,和谁有过身体接触,难道说他根本不关心吗?不关心她的感情吗? 126当年的男人到底是谁? 对于他这种态度,她会伤心,可是,如果他真的开口问了,说“许诗媛,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回答?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他很清楚,他们开始交往之时,她就不是处子之身。为什么他那么不在意?是因为他觉得无所谓? 过去,在结婚前,他可以这样无所谓,可是在结婚后,他怎么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身为一个男人,他不会有任何的妒忌或是不满吗? 看着子嫣,诗媛又想起了那个夜晚。虽然过去了十多年,可是,那晚的情形,她记得很清楚。当然,她的记忆全部停留在她有意识的那个阶段。 其实这些年,她不止一次想去寻找当年的真相,想要把那个强夺了自己清白的畜生找出来。可是,她始终是没有勇气。慕飞站在她的面前时,她总是会想起那一夜,想起他为她受伤的脸。而她,想要忘记。 到底当年是谁做了那件事?谁会想给她下迷药呢?她在学生时期虽然没什么朋友,可是也没和什么人结下怨仇。按道理来说,不该有人对她做那种事才对。 如果仅仅是为了羞辱她,为什么要选择在毕业之后做这种事?而且,她明明已经喝下了药,为什么下药的人没有泄露秘密?那个人不是应该宣传出去吗?为什么十多年了,没有人知道那件事?如果不是想要侮辱她,那会是什么原因? 她从来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子嫣和她闲聊起来,说到了中学,就忽然提起一件事。 原来,子嫣的画廊里有位工作人员是高中比她们低两级的学妹,她跟子嫣说过当初的一些事,也是她听说来的。 “当年学校里有些男生组成的兄弟会里,有些很变态的活动。”子嫣说。 “什么活动?”诗媛不解。 “据说,有的兄弟会成员在聚会的时候,会找些女生。你知道的,咱们学校的一些兄弟会就是那种很烦人的男生组织的。那个学妹说,跟她很要好的一个姐妹,有一次被找去参加一个兄弟会的活动,被,被,”子嫣望着诗媛,“被迷奸了!” 诗媛的脑神经突然像是被无数根尖针扎了,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盯着子嫣。 子嫣被诗媛这突然的反应吓住了,可是她根本没有往深处想,问她怎么了? 诗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赶紧说“没事,没事,我只是很意外!你说吧!” 子嫣“哦”了一声,继续说:“那个女孩子第一次去就被下药迷奸了,她发现之后去找那几个人,可是”子嫣叹了口气,“她去质问,说她要去找警察,你猜后来怎么了?”诗媛摇头,子嫣说:“那个领头的,是市长办公室秘书长的儿子,辱骂了那个女生,还威胁她,最后那个姑娘自杀了!可是,也没有人追查那件事!” 诗媛听着,双拳攥的好紧,指甲几乎都嵌进手心了。 “唉,幸好咱们身边没有这种事。真是悲剧啊!”子嫣叹息着。 诗媛没有说话,可是,子嫣的这番话给她提供了一条线索。原来受害的不止她一个人。问题是,为什么她会成为受害者? “那个学妹没说为什么那个姐妹会成为受害者吗?”诗媛问。 子嫣摇摇头,说道:“那个倒是没有说,不过,她说那个女孩子挺漂亮,挺有个性的,好像对很多男生的追求都不理不睬的,有些骄傲的感觉吧!” 诗媛听着,这个女孩子的个性跟自己的怎么好像?难道那帮混蛋 “王八蛋!”诗媛骂了,子嫣惊诧地盯着诗媛,她从未见诗媛这样过。 “难道人家的个性就成为了被伤害的理由吗?混蛋!”诗媛骂道。 子嫣劝说道:“很多男生就是变态啊!自己被人家甩了,也不说是自己为什么不被人家喜欢,却是把罪责归结到对方的身上,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谁说男生追,女生就一定要答应的?哪有这种道理?人家不同意,就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人渣!”诗媛怒道。 子嫣劝她别太激动,可是,诗媛在想,难道那个女孩子的事会成为自己遭遇的突破口吗? 这一夜,诗媛始终难以入眠,她从子嫣那里借来了高中的年鉴,开始寻找可能的凶手。对,先从子嫣说的那件事入手。 她从网上查到了当年自杀的那个女生的一些相关报道,却没想到只有寥寥几行,根本没有可用的线索。 兄弟会?难道对她下手的也是某个兄弟会的人? 那一夜,出席韩家聚会的人基本都是她同年级的学生,她同年级的男生也有兄弟会吗?问问慕飞,他应该会有所了解吧! 想起慕飞,她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慕飞对那晚的事有所了解。他知道些什么?这样贸然的去找他问,能得到答案吗? 不想那么多,不管那个畜生是谁,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慕飞,他会帮我的! 诗媛翻着年鉴里的同学照片,决定改天约慕飞出来见面问一下。 现在,她要想办法从汪家搬出去,住在汪家的话,她根本无法偷偷工作的。 第二天,子嫣早上去画廊了,诗媛陪着婆婆去参加了一个拍卖,又和几位豪门太太喝下午茶,在回家的车上,她跟婆婆提出搬回蔷薇之屋的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们在一起不方便呢?”婆婆问。 “没有没有,”诗媛绝对不会承认,赶紧说,“我和子轩在那里住习惯了,他现在不在,我想”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借口不够有力,如果婆婆同意的话,不管她说什么都会答应,如果不同意,即使自己理由再怎么充分都不会有用,因此便没有再说。 婆婆看着她,微微笑了,问道:“你是不是想轩儿了?” 诗媛很意外,却还是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婆婆笑着说:“我知道,住在那边能让你感觉到他,对不对?我也不是个不通事理的人,明白你的心思。既然你想过去住,那就住吧!不过,你在那边住两天就得回家来住,要不然轩儿回来会怪我这个当妈妈的没有照顾好你!” 见婆婆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诗媛非常感激,可是针对婆婆最后一句话,她只好说:“他不会那样的,妈妈。他绝对不会怪您的!” 婆婆哈哈笑了,说:“你别给他说好话了,我这个当妈妈的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吗?” 诗媛含笑不语。 127妈妈,我明白,明白! “诗媛啊,我跟你说,男人呢,就好比是风筝,那根绳子你始终要抓牢了。他飞远了,你就拉拉绳子。不管他飞到哪里去,都要在你控制之下。”婆婆很严肃的说。 诗媛笑着点头,心想,婆婆真是有手段,怪不得公公连个私生子的事都没有! “不过啊,诗媛,男人哪怕是结了婚都还是个孩子,特别是子轩。只有他们做了父亲,才是真正长大成人了。孩子可是联系夫妻感情和关系的重要桥梁,你可别小看了哦!”婆婆说,诗媛没有说话。 “轩儿这么多年做了很多荒唐事,难得你可以一直容忍他、理解他,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虽然我之前不知道你们的事,却很感激你!我想,如果不是你把他的心拉住,他不知还会做些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多少年!” 婆婆说到这件事上,诗媛更加无言以对,因为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上次那件事,我和你爸爸对你很愧疚,是我们没有教育好自己儿子,让他一错再错。可是你原谅了他,为了他撒谎,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们两个可以好好的一起生活下去,早点生个孩子。” 婆婆停顿了一会,说,“诗媛,我和你虽是婆媳,却同身为女人,嫁入汪家的女人,我这个过来人给你一句忠告,你记住,在这样的家庭里,孩子可以保住你的位置!男人都会想着去外面花,找外面的女人满足,如果你没有孩子,在这个家里,你就是什么都没有。” 诗媛望着婆婆慈爱的神情,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妈妈,我明白,明白!” 婆婆笑了,说道:“你一定不知道当年我和轩儿大伯母把多少女人挡在汪家大门外的吧!现在想想,我们两个还真是厉害!” 诗媛惊讶地盯着婆婆。 “你应该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位置。你可得练就一身好功夫才能守住自己的婚姻,很不简单的!”婆婆说,“不过,我会帮你的,放心吧!” 诗媛乖乖地笑了,其实心里已经在想:这个婆婆好恐怖! 第二天,诗媛就搬回蔷薇之屋了,她立刻给诊所的程医生打电话,说自己明天就可以过去上班。 “那好,谢谢你!我明天在诊所等你,许医生!”程医生挂断了电话。 “又有新医生来了?”一位老者问,程医生微笑着点头。 “唉,这个不知道能待多久啊?这些年,除了你,别人都走了!”老者叹息道。 “这个应该还好吧!她连薪水都要的很低呢!”程医生说。 “程医生,这位许医生一定是位美女吧!”护士小姐笑问。 “从声音上听不出来啊!”程医生笑道。 “我想,她一定是个丑八怪!”一个青年男子说道,“美女医生都是电视里才有的,现实里头,读医学院那么辛苦的,还是美国的医学院,哪怕进去的时候是美女,出来也变丑八怪了!”说完,他“哎哟哟”叫了起来。 “小珍,哪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护士啊?你就不能有爱心一点吗?”那个青年叫道。 护士小珍给他贴好胶布,说道:“叫你胡说八道!你要是再这么说女医生,我以后扎针可就疼死你!” “程医生,你看看小珍!”那青年开始抗议了。 诊所里笑成一团。 “美国来的医生啊?该是什么样子呢?”有位抱着孩子的妈妈说。 “会不会很凶啊?”有个老奶奶问。 “应该不会啦!听声音很和气的!”程医生笑着说,“等她明天来了,大家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一定是位美女,我肯定!”护士小珍说道。 “程医生,如果真是位美女医生的话,您这里可就爆满了啊!”一位中年男子笑道。 程医生笑了,为那位老奶奶检查身体,说:“您打电话,我就去您家里了,您自己走过来多累啊!” “老让你跑来跑去的,我也过意不去啊!出来走走也锻炼一下身体嘛!”老奶奶说。 众人笑了,说“七奶奶就是心疼程医生”之类的话。 一片欢笑回荡在程医生的小诊所里,院子里的向日葵似乎也笑弯了腰。 诗媛特地回了趟娘家,取了一些结婚前穿的衣服拿到蔷薇之屋,从明天开始,她就是一位乡间医生了!乡村医生,和大医院里的毕竟会不同。她不再是神经专科的医生,而变成了普通的医生。 第二天五点多她就起床了,收拾完毕吃了早饭,便开车前往自己工作的地点。 到了诊所所在的渔光村,已经快八点了。诊所在半山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 清晨的阳光洒在海面上,从诊所门口往海湾那里望去,可以看到渔民们已经捕鱼回来了,渔船停泊在岸边。 她推开院门进去,一个普通的乡村小院,如果不是门口挂了个红十字的标志,她是绝对猜不出这里是诊所的。 她走进院子,看见一个男人正在院子的一角给鸡喂食,她便微笑着问:“请问程医生在吗?” 那个人回过头,笑着答道:“我就是!” 诗媛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医生是这样的! 程医生打开水龙头洗了手,笑道:“您就是许医生吧!您好!” 诗媛赶紧跟他握了手,问:“对不起,我还没有给您看过我的行医执照,给您!” 程医生笑了,说:“您是神经外科啊!来我这里,恐怕让您无法发挥特长啊!您在城里的大医院里工作会更好!委屈您了!” “您客气了!客气了!”诗媛赶紧说。 程医生请她进了屋,带着她进了办公室,说:“我这里地方小,请您将就将就吧!这是我们两个医生,还有护士小珍共用的办公室!”说完,给诗媛安排了桌子,又带着她参观了整间屋子。 一楼是各种检查室和病人的候诊区,二楼是简易病房以及程医生自己的书房和卧室。 “您会看妇科方面的病吗?”程医生问。 “不是很专业,不过还可以!”诗媛答道。 “乡下的妇科疾病比较多,以后您就专门负责这方面的病人。不过,因为我们没有细致的科室区分,所以,您还得帮忙照顾别的病人。要是病人无法来诊所检查的话,我们还要出诊。这些,您没问题吧?”程医生问,诗媛点头。 “您是著名大学的医学博士,能力一定是很强的,今后,还请多多指教,许医生!”程医生微笑着说道。 “您过奖了,我才是应该向您学习!” “外面是您的车子吗?”程医生问,诗媛点头道:“我家里比较远,所以我自己开了车子过来!” “辛苦您了!”程医生说,又问她开了多久,她说两个小时。 “这样啊!”程医生沉思道,“您每天这样来回跑,会不会太辛苦了?要不要在村里住下?” 诗媛说自己晚上一定要回家,说:“没关系,我开车回家就行了!” 程医生笑道:“我给您的那点薪水,恐怕连您的油费都不够吧!” 诗媛也笑了,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院子里有人说话走进来,两人便走下楼。 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抱了一束野花交给诗媛,笑着说:“欢迎许医生!”说完,对身后的一个青年男子说道:“大文,看见了吧,我说的没错哦,美女医生!”大文红着脸笑了。 来的都是些村民,大家七嘴八舌地上来跟诗媛打招呼,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大家别吓到许医生了,人家刚开了两小时的车才到的,很辛苦,让她先休息吧!”程医生笑着劝大家。 这和诗媛熟知的医院不同,大家不像是医患,更像是一家人。 好特别啊! 短暂休息后,诗媛便进入了工作状态,跟着程医生了解前来复诊的每位病人的情况。正当她认真地和程医生以及病人交流时,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是汪子轩打来的! 她突然一阵紧张,赶紧走到院子里接起电话。 “这么久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他依旧是那训人的语气。 “你吼什么?有什么话赶紧说!”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屋里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惊讶地朝着院子里望去。 “死丫头,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想不起打个给我吗?”他好像不高兴。 “就为了这个?那我挂了!”她说。 “嗳,慢着!”他喊了一声,她又听他说什么,“过几天你过来我这边!” “为什么?一个礼拜都不到啊!”她问。 “叫你来就来,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他说,停顿了片刻,他放缓了语气,说,“五天之内,赶到墨尔本!我叫叶小姐给你订机票!” 说完,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喂喂”她喊了几声,可是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她本来想打过去的,可是考虑到这是在工作的地方,便决定晚上回家再说。 可是,自己刚刚才工作,怎么可以就这么去墨尔本? 汪子轩,你这个混蛋! 128再怎么平淡,都比没有要好!… 汪子轩突然的一个电话,让诗媛对未来的梦想蒙上了阴影,她一方面很舍不得离开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被他发现自己秘密。怎么办呢? 她感觉这里的工作完全没有过去在医院里那样的紧张,却也比自己在家里待着好多了。来诊所的人里头,病人不是很多,有些人是来找程医生聊天的。 中午,程医生叫她一起吃饭,诊所的三个人一起,算作是对诗媛的欢迎宴。 饭菜很简单,却是很精致,从中可以看出程医生是个很细心的人,诗媛心中暗暗笑了。小珍给诗媛介绍着诊所的情况,她说:“这周围好多村子的人都来我们这里看病,还有外面小岛上的人。” “是不是感觉病人很少?”程医生问诗媛。 诗媛笑着说:“和大医院比起来是少,不过也很正常,因为这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吧!”程医生笑道:“也许您会感到很不适应吧!” “慢慢习惯就好了!”诗媛回答。 三个人慢慢吃着午饭,可是,饭还没吃完,诊所电话就响了,原来是急诊。三人便匆匆赶去了。 在这乡间,交通工具多没有用轿车,程医生骑着机车载着诗媛,小珍骑着自己的机车跟在后面。 诗媛以为是很严重的疾病发作,没想到是个老奶奶吃饭的时候噎住了。可是,即便是这样的问题,程医生还是很认真地处理,诗媛在一旁观察着。 “要不要做个气管造影看看?会不会伤到气管了?”诗媛问道。 小珍好像不是很明白诗媛在说什么,程医生却回答说:“解决问题是第一步,有必要的话再做别的检查!” 诗媛听他的回答,突然感觉到他怎么会这样不认真呢?难得刚刚她还那么肯定他的工作。 不出三分钟,老奶奶就安全了,家人不停地道谢,还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程医生笑着摇摇头,对老奶奶说:“您吃饭的时候要慢一点哦!您动作太快,身体器官跟不上您的节奏呢!”老奶奶也笑了。 从患者家中出来,诗媛的情绪有些低落,这就是急诊吗?从她进医院实习开始,她所处理的急诊都没有这样的,吃饭噎住,可以打电话找医生?她很难理解。 午饭后,小珍午睡了,诗媛坐在诊所的院子里,对着鸡窝发呆。 “您做惯了手术,是不是觉得这里的工作太平淡了?”程医生坐到她身边问。 她笑着摇摇头,说:“再怎么平淡,都比没有要好!” 程医生看了她一眼,说道:“乡下就是这样,面对的患者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多,病症也是一些很常见的,时间久了,就会让人感觉到厌烦!” “那是因为严重的病都去大医院治疗了吧!”诗媛说。 程医生点头,说道:“因为这样,好多医生都走了!”他看着诗媛,“您要是不习惯,也可以走!” “身为医生,只有在第一线接触各种各样的病人,才能提高自己!”诗媛说,“虽然这里的环境和我所熟悉的相去甚远,但是,我会尽快适应的。因为我是一名医生,不管面对怎样的病患,医生都是不能退却的,对吧!” “很意外啊,许医生!”程医生笑道,他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车子,淡淡地笑了。 下午,来的病人也只是打点滴的,还有两个腿上受伤来处理伤口的。经过早上的事,诗媛很快投入进了工作状态,为病人做着认真的护理。 五点钟的时候,程医生就交代她回去,因为她距离远。小珍听说诗媛的家在两小时车程以外的地方时,惊呆了。等诗媛走了,小珍才问程医生“许医生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啊?” “你是因为喜欢她才有这种感觉吧!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而已!”程医生答道。 “许医生叫什么名字来着?”小珍问。 程医生思考道:“忘记问了,她好像说过,我也忘掉了!”他看着小珍,说道:“你别乱猜了,同事之间,好好合作!”小珍“哦”了一声。 可是,程医生的脑海里,却始终是诗媛给他看的那份行医执照。他想不通很多事,却也很期待未来会怎样! 经过两个多小时,诗媛总算是到家了,也许是身体缺乏锻炼了,她觉得好累,一进家门就倒在了沙发上。想想汪子轩白天的电话,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在工作,她还是决定给他打过去,答应去墨尔本。 “哦,那你什么时候过来?”他问。 “过几天可以吗?四天后,我就过去看你!”她说。 他突然不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便嘱咐她一个人注意安全之类的,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变乖了,奇怪!他心里如此想着,却很是欢喜。 第二天、第三天,诗媛的工作依旧,接待前来应诊的病人,因为人手太少,程医生担心自己出诊之时有病人来,便留着她在诊所。而她在没有病人来的时候,就在档案室里翻阅着居民们的病历记录。 她觉得自己刚上班没几天就请假很不好,可是因为答应了汪子轩,她只得硬着头皮跟程医生说“我家里有点事,可能要请几天假”,程医生也没多问,只说“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你先把家里的事忙完!” 当汪子轩派人把诗媛从机场接到他住的公寓,他自己却不在。接她的人说,汪子轩正在开会。她对他这种工作状态早就习惯了,便一个人在公寓里等他。 每一间房间她都转到了,她很清楚自己在看什么,却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异常可笑。他会把和别人厮混的证据一直保留在她到来之时吗?她叹了口气,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景色。阴沉的天空好像马上要下雪了,远处的亚拉河也不是很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屋子里的暖气好舒服。 他回来的时候,外面真的下雪了,他没有开灯,却是一直站在门口望着窗口的她。不知她是坐飞机累了,还是等他等累了,竟然就那样睡了。他微微笑了,轻轻朝着她走去,亲了一下她熟睡中的脸庞,她却醒了。 “啊”她被他吓了一跳,却又揉着眼睛问,“你工作完了吗?” 他点点头,说:“走吧,我们出去吃饭,我订好了位子!” “就这样走?”她问,言下之意是要不要换正式的服装。 “走吧,是一家很不错的餐馆,尝尝墨尔本的意大利菜,和美国有什么不同!”他说道。 她便去浴室洗了把脸,跟着他走了。 129你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果然间小餐馆,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来品尝菜肴,光是看餐厅外的装饰,她哪里知道这里的菜色如此美味? “我明天晚上要见个人,你陪我去一下,然后我带你去玩,呃,去菲利普岛看企鹅,怎么样?我想这是你的喜好吧!”他说。 她看着他,想了好久才问:“你找我来干什么?” 他险些把咽下去的酒又喷出来,很不悦地问道:“你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去死!”她也不高兴了,“你叫我来,又不说是为什么,我就不能问一下吗?” 他盯着她看了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问她“你最近在做什么”之类的,她哪里会把自己工作的事告诉他?把陪着婆婆做的事跟他讲了一遍。他听着只是点头。 雪越下越大,走出餐馆,他说“这样的雪,正适合去看企鹅”,她抬起头望着天空,叹道:“好像以前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情形啊!”他握着她的手望着她。 “在美国的时候,圣诞假期去看你的时候,经常会有这样的天气。”她说。 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揽过她的身,低下头深深地吻着她。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也在思念他的缘故,她主动踮起脚让自己更加接近他。 雪花无声地落下,将他们紧紧包围。 过了好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望着对方时却感到那样的羞涩。 他只开了床头的一盏灯,如同在家里一样,那样温柔的灯光映照着她娴静的面容。 身上的遮挡在他的手下一层层剥去,她就如同一颗新生的珍珠一般,在这夜里闪着柔美的光芒,直叫他迷乱了双眼,也迷乱了心智。 “许诗媛”他亲吻着她的身,却是这样柔声唤着她的名字,从他们相处开始,他便是这样称呼她,从未改变。 “嗯?”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渴望正在身体里急速发酵,将她迷醉。 望着身下女子红润滚烫的身体,他只说“我想你”,便用行动替代了所有的语言。 那一刻,她睁着眼望着他,只想要将他记得更加清楚。 她没有用语言回答他,虽说没有等到他说“我爱你”,可是,“我想你”这三个字已经很接近爱了。因此,她感到幸福,感到满足,双手攀上他的肩,轻轻地咬了下去。他只是停了一刹那,接下来更加深入与她的结合,她却因身体里那个特殊位置被他顶到而痛得呼喊了出来。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她在此时有多么迷人,比世上任何女子都要妩媚妖娆,他只想将这一切融入自己的心髓,深深铭记。 她趴在他的身上,秀发从肩上垂下来,随着她身体的起伏而飘动着,如同风中的雪花一般。她不会问他,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他是否有别的人,因为他今晚所有的行动已经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很多心情,即便是不说,也是可以体会的,不是吗? 只等她精疲力竭趴在他的身上喘气之时,才问“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因为她想听他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尽管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可是,女性往往就是如此,明知对方会说什么,却还是期待着亲耳听到自己想要的。 他的手在她汗涔涔的背上来回,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心里偷偷笑了,却说:“想要你看看企鹅是不是和你一样好笑!” 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方才的快意似乎瞬间被风吹散一般,失望地闭上眼。 原来,他所说的“我想你”指的是她的身体而已! 她爬起来,走下床,赤着双脚走向浴室,她想要把身上的汗水冲掉,希望自己的悲伤和无望的期待也可以一并被冲掉。 多年来,他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此时也是同样!可是,她还天真地等待着他有一天可以抛却对她单纯的肉体的渴求,而正视她的灵魂,正视她对他的爱。 她反锁上门,坐在浴缸里环抱着冰冷的身体落泪。温暖的水从她的头顶喷下来,却丝毫无法让她的身体也温暖起来。 傻瓜的代价就是一次次痛彻心扉的失望! 他见她好一会都没有出来,也起身走去浴室,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他叹了口气,取出了钥匙打开门。 门开了的那刻,她抬起头盯着他。幸好有水流将她的泪水一并带走,没有让他发现,因为她不愿让他看到她那卑微的感情! 他打开灯,也坐到了水中,撩过她脸上被水粘着的头发,只说“水里面待太久,不好”。她别过脸,不愿看他。 他关掉了水,把她从水中抱了出来。 水滴滴落在地板上,他踩了过去,她却觉得那不是水,而是自己心中的血正在不停地滴,那样的痛! 可是,只要看着他,她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又开始将所有的裂痕缝补起来,一点点一丝丝。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难做到去恨他,即便是恨和怨,也会被满满的爱融化。最后,就只剩下爱了! 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这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一张脸,不管是梦境中还是现实中都无数次浮现在眼前的脸,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他,轻声说“我也想你”!她深知,她想的并非只有他的身,还有他的心,她想的是他这个人! “笨蛋!”他微笑着说道。 她笑着,主动将自己的唇迎上他,第一次吻他。 爱他,便足够! 这一夜,是几近癫狂的一夜,那挤压在心中的思念便用这最原始直接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切无须多言! 第二天,两人都破天荒地晚起了,一睁眼,看着对方只是笑。 她首先爬起来,可是全身好酸痛。为了不被他嘲笑,她咬着牙下了床,披上了睡衣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汪子轩,你看,太阳出来了!”她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兴奋。 昨晚下了厚厚的雪,现在阳光洒在雪地上,真是好美丽! 他对她这种突然发作的“神经病”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就是那种因为一点点特别的事儿尖叫半天的人。其实,他不知道,她只有在他面前是这样。 “我想去滑雪、滑雪,好不好?明天我们去滑雪!”她跳到床上,似乎身体的疼痛早就消失了一样。 “我们不是说要去看企鹅吗?”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她。 她有些失望地坐下了,说道:“那我还是想看企鹅!” 他无声地笑了,说道:“后天可以去滑雪嘛!” 她想起来自己还要回去上班,出来太久不好,就说“算了吧,我也就是说说,滑雪就算了!” 130那只企鹅长得好像你啊 休息休息也到下午了,她便陪着他去见了客人,虽然席间谈的话题都是她不感兴趣的,可她还是很认真的听着。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乘船去了菲利普岛,如同当年在美国时候一样的无拘无束,自由欢笑。他还动不动就说“你看你看,那只企鹅长得好像你啊,连走路也像”,说着,他还会跟她学一下,结果招来她的反击。 “我想养一只小企鹅,好可爱啊!”在回程中,她说。 “你最喜欢什么动物?”他问。 “很多都喜欢,但是我最喜欢的是猫熊和企鹅!” 他恍然大悟般地惊叹:“原来你喜欢黑白片啊!还是那种反应很慢的黑白片!果然是你的风格!” 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自己被他损了,却说道:“我反应慢嘛,只能看简单的黑白片!彩色片还是留给你看好了,反正你本来就喜欢花花的东西!” 他无声地笑了,她说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清楚,便不再继续这话题。 相聚的时间短暂,她找借口说“你工作太忙,我还是回家去好了,反正你过不久也就回去了嘛”,而他也不愿让她知道自己的想念,只好答应她的要求,从菲利普岛回来的第二天就让她回家了。 诗媛回去后,给程医生打了电话,休整了半天就去上班了。 等她到诊所,小珍还说“许医生这两天不在,大家老来问呢!” 诗媛不解,程医生说“大家都以为你辞职了呢!” “真是抱歉!家里的事脱不开身,对不起!”她跟程医生和小珍说。 诊所里来了客人,好多人都喜欢跟她聊天,也许是程医生的习惯如此吧,大家都显得很亲切。再加上这里生活节奏缓慢,这让习惯了忙碌医院生活的诗媛在各个方面都感觉到别扭。 等病人们走了,程医生说:“有个老病人,我要过去看看他的状况,你要不要一起看看,给我些建议?”诗媛问是什么样的病人,程医生说是心脏病。 “我对那方面不是很专业,就怕帮不到您!”诗媛说。 程医生笑了,说道:“您真是很认真的医生!”却又叹道:“现在好多被称为专家的人,到处跟人给建议,其实那些根本不是他们的专业领域!” “现在自然科学的分支越来越精细,即便是同一个学科,也衍生出了很多的旁支,专家往往是在他所擅长的那个领域有建树,了解多一些,可是,对于其他的领域并不见得知晓多少,也许基础的知道一些,毕竟自然科学很多东西是相通的。但是,说到具体的问题,还是不能随便乱给意见的!因为外行人很难区别精细的学科划分,这样往往会误导视听!”诗媛说道。 程医生听她说完,微笑道:“您这么年轻,就可以明白这些道理,很了不起!” “您又夸我了!我只是说出一些事实而已,对于自己不精通的东西,绝对不能乱讲!所以说,人要管好自己的嘴!”诗媛说道。 两个人往病人家中走去。 程医生的医疗设备简陋,去检查心脏病,也只是用普通的听诊器这些。诗媛虽然专攻神经外科,可是对心脏病相关的还是了解比较多的。不光是她在实习医生时的经历,还有后来和其他科医生共同诊断病人和确定医疗计划时,接触了别的疾病的诊断和治疗。 病人是个小女孩,只有两岁,先天心脏发育不良。诗媛询问了她的病况,说道:“这样的情况,做个心脏移植会有效,若是这样一直用药”诗媛发现屋子里的人都沉下了脸,便没有再说。 “心脏移植术要花很多钱,而且,哪里会有合适的心脏?”孩子的母亲叹息道。 诗媛沉默了,她太习惯于美国医院的思维,她以为给病人在器官库里排个队,等着就行了。可是,她忘记了很多了因素。 回诊所的路上,诗媛的情绪很低落,程医生问她,是不是除了心脏移植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建议? 她说“像这种情况,通过手术的办法往心室中加入人工瓣膜,可以缓解一下症状。但是,那个瓣膜需要过些年就更换一次,所以也是很麻烦。所以,我建议心脏移植,趁着病人年纪还小,尽快做!” 程医生无可奈何地笑了下,没有说话。 诗媛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走来的路,心情难辨。 这个世上有很多的疾病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根源并非在医疗技术上,而是在其他的现实层面!想要研究清楚每一种疾病并将之攻克,需要大批的资金投向科研领域,需要很多具有专业素养的工作者去努力。可是,当科研人员得出一点点成果之后,又有多少人可以因此得救? 现实,永远是人们不得不面对,却又难以逾越的! 诗媛开车回家,想想小病人甜甜欢笑的神情,双眼润湿了。 甜甜,每个小孩子都会有个可爱的名字,有个值得期待的人生! 每天一大早,她都开车去渔光村,工作一天之后赶回来。让她感到开心的是,没有人把她和那个汪家少奶奶划上等号。渐渐的,过了一个星期,她已经接受这里的工作内容和速度。 小珍每天早上来的比诗媛晚,这天,她一进诊所,就对诗媛和程医生说“我刚刚路过甜甜家,出了怪事了!” 程医生问什么事,诗媛也望着小珍。 “不知道是谁,给甜甜家寄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还说,那是专门给甜甜治病的钱,介绍了市里的医院和医生。”小珍说,“你们说,谁这么好心啊?真是奇怪!” 程医生也很意外,诗媛只是说“不管是谁,只要甜甜能够健康不就是最好的事吗?” 小珍笑道:“许医生说的对啊!不过,这世上还真是有好人呢!” 乡间就是这样,这张三十万的支票很快就传遍了村子,甚至从周围村子过来看病的人都在诊所说这件事。诗媛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给病人检查和治疗,似乎大家讨论的话题与她无关一样。 下午的时候,诗媛正在给一位孕妇做B超,突然手机响了,她一看,没想到是丁皓楠!因为有病人在,她便按掉了电话。 “宝宝看起来在安静地睡觉呢!心跳也很有力,您好好休养,一定会剩下健康的宝宝!”她微笑着对妇人说。 那位母亲露出幸福的笑容,说道:“也快要生了呢!真的好期待他出来!” 诗媛关掉仪器,把纸巾递给孕妇,微笑道:“您每天这样坚持走路锻炼,生产的时候会顺利些。您回去后注意饮食和休息,要是晚上睡的太晚的话,宝宝也会是夜猫子的!” 孕妇笑了。 诗媛亲自送患者到门口,便在院子里给丁皓楠拨了个电话过去,问他什么事。他说“我在你家门外,怎么没人啊?我打去汪伯母那里,他们说你不在!你在哪儿?” “哦,我在外面逛啊!你找我有事吗?”她撒谎了。 “你在哪里逛?我过去找你!”他倒是赖上了。 诗媛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他有什么事,他却坚持询问她的去向。她实在扛不过他,便说:“晚上你请我吃饭,我再告诉你!” 他虽是惊讶,却也答应了,说道:“我订好了位子告诉你!”她只好答应了。 在她的眼里,丁皓楠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便想着只要他不泄密,工作这件事可以告诉他。可问题是,他是汪子轩的死党,会对汪子轩隐瞒实情吗? 131你会不会在进行什么秘密计划… 没过多久,丁皓楠的电话就来了,跟她说了地点,她说她一定会尽早赶到。 挂断电话后,她跟程医生说“我晚上和朋友有点事,想早一点回去”,程医生也同意了。 这时,就听小珍调侃说“许医生一定是男朋友约会吧!” “不是,是个朋友!”诗媛说。 “是因为还没有确定心意,才说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对吧!”小珍一副爱情专家的样子。 诗媛笑了,说道:“小珍真是厉害啊,从哪儿学的这么多?” 大家都笑了。 这时,甜甜的妈妈来到诊所找程医生,说了那张支票的事,在诊所的众人才终于得到了最直接的消息。 “您不要这样担心了,既然对方只说希望甜甜可以康复的话,你们就好好陪甜甜去治病吧!”程医生说。 突然接受了陌生人这么一比巨款,谁会安心呢!甜甜的家人怎么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诗媛劝道:“为了孩子的健康,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何况,甜甜的病是可以治疗的,这样花了钱才是有价值的。孩子还小,人生的路还很长,只要她健康就好了。您不要这样太有压力!” “许医生说的对,可是,人家这么帮我们,我们拿什么感谢人家呢?”甜甜妈妈说道。 “或许那个人根本就没想让您感谢呢?或许她只是为了甜甜,这样的话,心情不是跟您一样吗?所以,您就别多想了,安心带着甜甜去治病吧!”诗媛说道。 有人说:“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么好心的有钱人呢!” “是啊,三十万啊,好多钱呢!” 大家又开始感叹。 过了四点,诗媛就提前离开了。 看着诗媛开着车子走了,小珍说“许医生家里住那么远,薪水又不高,还是美国的执业医师,怎么会来咱们这里呢?” “也许她和程医生一样,不是为了钱呢?”有位老先生说道。 “对哦!”小珍笑着说。 “我们大家都有福气了,不用去很远的大医院,在家门口也有这么好的医生给我们治病,真是太幸福了!”一位老奶奶说道。 “许医生是比我更有能力和勇气的人!”程医生只是这样说了句,便和大家聊起了别的事。 诗媛先是回家换了套衣服,之后就赶去了和丁皓楠约的地点。 “你会不会在进行什么秘密计划吧?”丁皓楠问她。 “才不会嘞!”她矢口否认,问道,“最近没见你,去哪儿了?” 这时,侍者拿来了菜单,两人点了餐,继续聊着。 “我还不是闲人一个到处逛嘛!你好像很忙哦!”丁皓楠说道,“告诉我吧,有什么好玩的事?” 她只是笑了下,想了想,跟他说“我在工作”他一脸惊诧,她接着说“汪子轩他不知道,没人知道。他老是不让我出去,所以我没办法,只好瞒着他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他是担心你!不过,他有点保护过度了!” “我是相信你才说的,你要是敢说出去,我以后绝对不认识你!”她想要恳请他保密,却是用了胁迫的口气。她知道,汪子轩的这帮损友,吃硬不吃软的。 丁皓楠笑了,说道:“我保密保密!只是,你这样也不行啊,子轩快要回来了。他一回来,你还怎么去工作?” “走一步看一步喽!他过去老说什么外面很乱,我要是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你看,我这样工作了半个月,一点问题都没有啊!也没人认出我,很安全!”她说道。 丁皓楠陷入深思,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她有没有去澳洲看望汪子轩,她便把自己看企鹅的趣事讲了一番,两人皆笑了。 “在动物园看,和在菲利普岛的感觉完全不同啊!”她叹道。 “那是,岛上放眼望去全是企鹅,一个挤着一个,那情形,比纽约街头还要壮观!”他说道。 “我想,南极应该更有感觉才是!”她好像陷入了遐想一样,“天上是绚烂的极光,地上是密密麻麻的企鹅,太美了!” 他微微笑了,说道:“丝毫没法理解你的审美观!” “是哦!”她笑了,说,“不过,我跟汪子轩说过了,什么时候要去南极看企鹅!” “他一定会叫你直接跟企鹅一起住,是不是?”丁皓楠准备开吃了,笑着说。 “怪不得你们老在一起扎堆,果然思维都是一样的!可怜哦!”诗媛叹息道。 “那你可得小心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们一样的!”丁皓楠笑了。 晚饭后,两个人竟然是向同一个方向去了,诗媛很奇怪,难道丁皓楠是担心她才一路跟着她吗?上了山,她把车子停到路边,他跟了上来。 “你怎么跟我来了?”她问。 “我们正好顺路啊!我现在也在这边住,就在前面。要不要去看看?”他说道,她将信将疑地开着车子跟在他后面。 等他在一幢楼前停下了,她才发现果真离蔷薇之屋很近。看来丁家也在这边盖了房子! “这幢房子很设计的特别啊!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要是知道是你的啊,我早就过来玩了!”她在屋子里转悠着,跟他说道。 “你喜欢吗?”他问。 她点头道:“嗯,蛮喜欢的!这个设计师眼光独到!”他露出得意地笑,说:“能被你这么夸奖,还真是开心!先谢谢你啦!” “看你得意的!我又没夸你!”她说道。 “你真是傻哦!夸了我这么久,还不承认?”他给她倒了杯茶,说道。 她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盯着他,惊道:“你还会设计房子啊?” 他点点头,说:“那一年,汪伯伯给你们买下那块地的时候,就建议我爸就把这里买了。他说子轩结婚后住那边,也叫我住这里,大家距离近些,好一点!” “哦!”她突然想起来,问道,“欧怿嘉年后结婚,你呢?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那位啊?” 他好像有些不自然地笑了,却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常来玩!”她笑着点头。他又问:“你生日是哪天啊?我们大家一起为你庆祝!” 她笑了,说道:“不用劳烦你们啦,到时候我请大家好了!” “那也行啊!不过,你提前告诉我,我好给你准备一份礼物,总不能空手去吧!”他说道。 “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她笑道,“下个月十号!” 他算了一下,说:“放心,还有一个多月,我一定给你备一份厚礼!” “好,我就等着了!”她笑着说。 因为天晚了,她就只待了半小时,丁皓楠送她回到了蔷薇之屋。当他返回自己家时,将门上的密码改成了她的生日。 132真是好般配的一对 第二天,诗媛刚开车出门,就看见丁皓楠的车子停在她家车库出口,险些撞上。 “你干嘛把车停这里?”她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冲着他喊道。他走到她的车前,说道:“走啊,我送你去上班!” 她一脸不情愿,他说:“过去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你现在告诉我了,我就要跟着你。” “你还真是仗义啊!汪子轩有你这兄弟,真是赚到了!”她说。他非要坚持她跟自己走,她说:“你车子那么高级的,会吓到别人的。还是坐我这破车吧,至少不会招贼!” 他好像觉得这主意不错,便答应了她,把自己的车开到她家车库放下,坐上她的车子去了渔光村。 一路上,他哼着歌,又跟她说这个说那个,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也只有无言地笑了。 到了诊所,她跟他交代说“千万别做奇怪的事”,他答应地很爽快,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了程医生,她介绍说丁皓楠是自己的朋友,程医生也友好地欢迎他。可是小珍一进来见到他,就暴露出了花痴的本性,缠着他问东问西,病人来了也不理会,直到被程医生叫过去给病人扎针。 大家都以为丁皓楠是许医生的男朋友,还不停地说“真是好般配的一对”,诗媛向大家解释,可是没人相信她。试想一下,不是男朋友的话,谁会大老远地陪她?她见解释不清,而丁皓楠又表现出一副招人疼的模样,便不再说了,只恨自己带他来。程医生看她这样子,微微笑了。 就在大家开心聊天之时,突然来了急诊,是位孕妇要生产了。程医生赶紧叫家属将孕妇送到手术室,开始准备生产。诗媛现在是这里的妇产科医生,便是主力了。 孕妇的下体已经在滴血了,诗媛检查后说“脐绕颈”,便开始打针助产。 丁皓楠和别的人都在外面的候诊区等着,只听得孕妇声嘶力竭的呼喊。 可是,孩子根本生不出来,因为担心拖太久的话,孩子运动会导致脐带越绕越紧,有使胎儿窒息的危险,诗媛便准备开始手术。 “陈太太,坚持住,坚持住,没有问题的!”大家安慰着孕妇,诗媛已经给孕妇的腹部消了毒,拿起手术刀剖腹。 “不好了,许医生,心跳和呼吸都急速下降了!”小珍喊了一声,此时因为孕妇已经昏迷,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在外面的丁皓楠不禁紧张起来,希望诗媛可以处理好吧! 急救在手术里进行着,诗媛取孩子,程医生抢救孕妇。 丁皓楠感觉时间过了好久了,始终不见有动静,他担心诗媛会出意外,竟然冲进了手术室。当他看见她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正绽放着笑容,手上捧着一个血糊糊的小生命。她似乎没有看见他,立刻把孩子交给小珍,赶紧缝合着孕妇的伤口。 “已经没有心跳了!”程医生盯着检测器,不管他怎么调高电压击打心脏,孕妇的心跳丝毫没有变化。 “程医生,打开胸腔,直接按摩心脏!”诗媛说道。 丁皓楠听这话,突然觉得嗓子眼里一股鲜血涌出来,想要吐。他背过身扶着门呕,却是什么都呕不出来。等他再转过身的时候,程医生和诗媛交换了位置,诗媛已经打开了孕妇的胸腔,把手伸进去。丁皓楠好奇地走过去,小珍赶紧塞给他一套无菌服,他走到门口穿上再次走到诗媛身边,从小珍那里拿过毛巾给诗媛擦汗。 他看着诗媛的手,正在一下下压缩着孕妇的心脏。她一边按一边盯着检测器,看着那数值正在一点点升高,波动图也正在向正常的波形走着。丁皓楠一下子呆了,却赶紧给她擦了额头的汗珠。一分钟后,她手中的心脏终于有了自主跳动的力量,她这才开始将刚打开的伤口缝合起来。 而孕妇也从昏迷状态苏醒了过来,可是,她无法讲话。程医生便把孩子抱给她看,她幸福地笑着,眼角滚出两行泪水。 这一场急救,最终以母子二人的平安而结束,孕妇留在诊所继续观察。 诊所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许医生把一个已经没了心跳的人救活了!而这个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大家都赞叹她的医术,程医生问她是如何直接按摩心脏的,他说他只是从书上看过,却不知道如何具体实施。她便把做法交给了他,并说“很少有人用这种办法进行抢救的,因为按摩的力度很难把握。要是力量小了,无法启动心跳;力量大了,会对心脏内部造成损伤。这是我在心外科实习的时候,一位医生交给我的!” “许医生,今后请你多多教我一些!”程医生诚恳地请求道。 “您别这样说,我跟您也学了很多。大家互相学习才是!”诗媛说道。 “是啊,程医生,您别这么客气,您想知道什么就跟她讲,这家伙一定会跟您说的!”丁皓楠在一旁帮腔,诗媛点头。 下午的时候,诗媛带着丁皓楠去了海边没人的地方,两人坐在沙滩上望着远方。 “你刚才那样子,呃,我很喜欢!”他笑着说。 她疑惑地盯着他,他望着海涛,说道:“我从来都没想过做医生的许诗媛是什么样子,她做手术的时候是怎样的,今天你虽然让我感到很害怕,不过,更多的是敬佩和惊喜!”他微笑着望着她,说:“干得好,许诗媛!”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成功的喜悦!他突然有些痴了,只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说道:“子轩那家伙,娶到你,恐怕睡觉都能笑醒吧!” “才不会嘞!他不会!”她低下头,手指在沙子上乱画着,他看着她,说道:“没关系,在他回来之前,我每天都来保护你,让你可以安心地做你想做的事!” 她惊诧地盯着他,他笑着拍拍她的肩,说道:“你是S5的成员哦,我是有义务这么做的!反正我一天到晚也没事,跟你来这里,全当是度假了!” 她笑而不语。 在这无人的海边,她把鞋子提在手中,赤着双脚在沙滩上跳着,海浪冲过来淹没了她的双脚,那种凉爽和惬意的感觉使她欢快地笑了出来。他站在一旁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耳边除了阵阵涛声,便是她的笑声。 “子轩,你这个让人嫉妒的家伙,可一定要好好爱她!”他在心中说道。 晚上回到家,他又约她去吃饭了。只不过,两人没有去高档的餐厅,而是去了夜市吃大排档。她请他吃了两人都爱吃的霜淇淋,双球的,都是红色和绿色。 133别让别人抢跑了 第二天,丁皓楠又按时在她家车库口等着她,和昨天一样去了渔光村。 丁皓楠的嘴巴很乖,来诊所里看病的人,下至三四岁的小孩,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家,都会被他逗得笑。 特别是老奶奶和小孩子们喜欢他,大家都说“许医生有这样可爱的男朋友,每天都在笑声中生活吧”! 诗媛也不再解释二人的关系,反正说了也没人信,就任由大家那么说。 只是程医生从来都不会把丁皓楠当做她的男朋友,似乎那是不可信的事情一样。 “小楠子,中午来尝尝阿婆做的饭团吧,很好吃的!”一位老奶奶对丁皓楠说。 他跟别人介绍说,自己叫小楠子,因此大家都这么叫他。 “奶奶说好吃,那就一定好吃喽!只要奶奶不怕我饭量大就行!”他的话又逗笑了一屋子的人,诗媛也笑着摇头了。 老奶奶凑近他的耳朵说“许医生是个好姑娘,赶紧把她娶到手,别让别人抢跑了”,丁皓楠只是笑了,没有回答。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是身价过亿的富豪! 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诗媛走到哪里,丁皓楠就跟到哪里。她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因为他们一直是这么相处的。 诗媛给程医生教了心脏按摩术,她也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的急救方法。因为乡间经常会有些意外事故发生,他们就要在第一时间赶去救人。 丁皓楠就见识了几次程医生如何用“土办法”进行急救的,不光是他觉得惊奇,诗媛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措施。 因此,她对丁皓楠说“我一直学的是很教条的治疗方法,而且过去我从来都没觉得这些方法有什么不实用的。我们拥有最先进的硬件设施,因为病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我们只要用各种仪器和手段来检查,确定病症,然后进行相应的治疗。也许是因为医院的条件太好了,我从来都没想象过在没有那些仪器辅助的情形下该怎么检查病情和治疗。到了这里,我才发现,硬件的缺乏是那样的致命!” “是啊,在美国的医院里,你只要提高自己的技术就行了,不用考虑更多的问题,那些东西院方就全都解决了,所以医生会轻松些。”丁皓楠说。 诗媛点头道:“是这样,我们过去需要什么,只要报上去一般都会有,只不过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医院的开支压缩了很多,可是我们还是不会为了硬件或是药品发愁。看来,莫少康说的一点都没错,是我视野太狭隘了!” “很多事情,自己不去经历,永远都不会有切身的体会!”丁皓楠叹道,“你也无须太过自责,每个人的经历都是有限的。在这里做医生虽然和你过去的医生生活差很多,可是,你也有了很多新的认识,是吧!” 一周后的某天,诊所接到了急救电话,有个人从自家楼梯上摔下来受伤了,程医生先过去的,诗媛在诊所里接待病人。可是,过了二十分钟,程医生打电话过来,叫她赶紧过去。因为小珍也不在,前来聊天的村民带着诗媛和丁皓楠赶去了。 “初步检查是伤到了神经,你仔细看看该怎么做!”程医生说,因为诗媛毕竟是神经专科医生,她检查更加有把握一些。 没有仪器辅助,诗媛也只能进行最简单的检查,了解受伤的神经大概是什么部位的,损伤程度怎样。 “您能转动眼珠吗?请您跟着我手指的方向转!”她说,可是病人眼球的转动的方向明显不是她所指的。 “请您抬一下右手,可以做到吗?”她说着,病人的手倒是可以动。 她又用小木棍敲打病人的脚趾,没有反应。 “腿可以动吗?”她问。 病人说他的两条腿都动了,可是别人看不到。 “程医生,我建议尽快做个大脑图层扫描,受伤处在大脑。可是,具体到了哪块反射区,如果没有准确的扫描图的话,我没法确定。只有确定具体受伤部位,我们才能开始显微手术。”她说。 程医生说:“我们这里没有办法做那样的检查,只能去市里医院了。” “时间紧迫,让他们派急救飞机过来吧!”诗媛说道。 程医生赶紧给市里医院打电话,对方说二十分钟赶到,让他们把病人送到飞机可以降落的地方。大家便赶紧把病人抬到了学校的操场,等待着救援飞机的到来。 诗媛没有跟去,只有程医生去了,因为她说,市里医院的医生一定可以成功实施这项手术的。其实,除了这个原因,她是害怕自己在这里的事被传出去。 人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随着她和丁皓楠的频频出现,自然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这天傍晚,诗媛和丁皓楠准备回家,他开着车子,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情况。等到了半路,看见了一个公厕,他说要去方便一下,便下了车,留下诗媛。 因为在车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她觉得腰酸背痛,便在路边走着,等他回来。 太阳正渐渐地往西面沉下去,天空中铺满了晚霞,她靠着车子站着,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致。 突然,有辆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她只觉得对方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还在奇怪怎么回事,就有两个男人跳下车,捂住她的嘴,把她往车里塞。 她拳打脚踢,两个男人骂着,一拳打到她的脸上,她的口中流出鲜血,可是她没有停止反抗。那两个人大声地骂着她,往车子里塞的时候,她的手紧紧扳住车门,努力不让自己那么快就进去。 丁皓楠从厕所出来,还打着哈欠,突然看见这一幕,飞奔过去,将一个抱着诗媛腿的男人打翻在地,绑匪的司机见丁皓楠冲了过来,跳下车,加入了厮打。诗媛趁着这股乱劲,狠狠地咬了那个绑着自己的男人的手,往丁皓楠的方向跑过去。 134皓楠,你撑住,撑住。 那两个绑匪和丁皓楠打成一团,丁皓楠虽然练过拳脚,从小经常和别人打架,可是面对三个人,也难以取胜。 诗媛冲到自己的车里,发动了车子,准备开车去撞那几个人,从而解救丁皓楠。 谁知,就在她倒了车子,向那几人冲过去的时候,丁皓楠被其中一个歹徒向他的腹部连捅三刀。 那几人见诗媛开车朝他们冲来了,赶紧跳上车,扔下丁皓楠跑了。丁皓楠捂着伤口,突然双膝跪在马路上倒下去。 诗媛立刻停下车,跑到他身边扶起他。 “皓楠,你撑住,撑住。”她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撕下自己的裙角,按到他的刀口处,替他止血。可是,血流出的太多,她无法处理的,便用尽力量扶着他往车上走去。 “坚持住,坚持住,我们去医院,坚持,皓楠!坚持!”她扶他坐在副驾驶座,加大油门往医院冲去。 他用力按着自己的伤口,鲜红的血从他的手指间流到他的衣服上,又流到座位下面。见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他微微笑着,轻声说“我没事,你别哭,一哭的话就看不清路了!” 她抬起手,快速擦去泪水,专注着前方,说“一定会没事的,你坚持,到医院就好了,坚持住!我们快到了!” 她的脚已经把油门的踏板踩到了最低,车子以超过两百四的速度飞驰着。 过了十五分钟,他们终于赶到了最近的医院。 只见医院的大厅里,一个身上沾满了鲜血的女子扶着一个受伤流血的男人走了进来。护士们冲了上去,把他抬到手术床上,推向手术室。诗媛一路追过去,可是,医护人员把她拦在了手术室之外。 她站在门口,不安地走来走去。 可是,想到他家里人,她又跑回车上,用自己的手机给欧怿嘉打了电话。欧怿嘉得知消息,立刻给丁皓楠的家里打了过去,同时通知了费安辰和汪子敏。 诗媛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抱着头落泪。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怎么就那样轻易地发生了,那个活蹦乱跳、逗人开心的丁皓楠,怎么突然之间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欧怿嘉先赶到的医院,他见诗媛浑身是血,吓坏了,以为她也出事了。她只是摇头,说:“皓楠不知道怎么样了,千万不能有事啊!” “没事没事,他一定会平安的!”欧怿嘉安慰她。 诗媛不知道依璇怎么听说了,欧怿嘉前脚到,她后脚也来了。 “诗媛,你有没有受伤?怎么这么多血?”依璇紧张地问她,“脸上怎么回事?赶紧叫护士过来处理一下啊!” “诗媛,我刚刚在路上打电话报警了,现在皓楠在里面,你一定要帮助警察把那些混蛋抓到!”欧怿嘉说。 诗媛点头,依璇赶紧拉着她进了旁边的护士休息站。 就在这时,丁家人还有费安辰夫妇、汪子敏姐妹都先后赶到了。 “你们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汪子敏问。 诗媛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不停地向丁皓楠的父母和哥嫂道歉。 “诗媛,你也别这样,皓楠会好好的,不会有事!”丁皓楠的父亲拥着痛哭的妻子,对诗媛说道。 大家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医生出来了,大家全都围上去。 “伤者已经脱离危险了,幸好伤的不是要害部位,送来的也及时,没有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请大家放心!”医生说。 众人这才安心了。 这时,丁皓楠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一直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依璇悄悄问诗媛怎么回事,诗媛说,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绑匪。与此同时,两人都感觉到,诗媛偷偷出去工作的事,立刻会被所有人知道!而这件事传出去以后,汪家人会怎么看待,丁皓楠的家人会怎么说,更要命的是,汪子轩回来怎么办? 诗媛的心中忐忑不安。 她何曾预料过自己这件事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看着依旧沉睡着的丁皓楠,她的心中生满了愧疚和自责! 警察根据她提供的信息开始追捕绑匪,而“许诗媛险些被绑架、丁皓楠身中数刀昏迷”的新闻如同礼花一般,很快绽放在了夜空,成为了人所共知的一则新闻! 对于世人来说,丁皓楠恰好出现在许诗媛被绑架现场,这才是值得玩味的一件事! 汪家知道了一切,身在墨尔本的汪子轩也知道了! 丁皓楠受伤住院一事,立刻成为了世人的关注点,究其根源,或许是因为他是两家航空公司的老板。可是,为什么是许诗媛送他去的医院?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世人所关注的永远都是记者们所追寻的,而豪门恩怨永远都是大家好奇的。 经过记者们的努力挖掘,事件的脉络开始慢慢浮现在人们面前。所有人都惊呆了,许诗媛去渔光村行医,丁皓楠从早到晚跟了她半个月,结果在某晚回家的途中遇上歹徒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的都有。原来不止汪子轩喜欢搞婚外情,连他老婆也好这口,他们选择的对象竟然都是身边的熟人!天哪,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歹徒还没有抓到,遇袭案却变成了一桩偷情案! 135照顾丁皓楠 其实,丁皓楠入院那一晚,汪子敏就向诗媛询问了整件事,诗媛虽然很愧疚,她愧疚不止是因为牵扯了丁皓楠,还有向汪家撒了谎,可是,她还是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姐姐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费安辰叹道。 “只要你没事就好!”汪子敏对诗媛说,“皓楠他也会康复的,歹徒的事,就交给警察去做好了。你还是尽量在家里待着,要是出门的话,我派人保护你!” 大家就这样散了,可是,诗媛一直坚持守着丁皓楠,等他醒来。 她不知道,那次她昏迷的时候,他也在病房外看着她。 “你回家去休息吧!今晚的事,你也受了不少的惊吓,还受了伤。这里有我就行了!”丁皓楠的大哥丁皓辰劝诗媛。 “大哥,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我,皓楠也不会这样!”她坐在椅子上低下头。 “你别伤心了,皓楠这家伙就是喜欢打抱不平的,过去就时常和人打架,鼻青脸肿的回家!”大哥劝她。 诗媛擦去眼泪,说道:“等他醒来了,我再回去!” “你给子轩说了没?”丁皓辰问,她摇头,他说道:“出了这事,你最好自己跟他讲,否则,会说不清楚的!” “皓楠醒来再说吧,大哥,我现在只想他能赶紧醒过来!”诗媛说道,她已经可以猜到汪子轩知道实情以后的反应了。她知道她做错了,她不该那么任性,害了皓楠。所以,不管这次汪子轩回来以后怎么说她,她都会接受。 诗媛不知道,汪子敏在回家的车上已经给弟弟打电话说了,叫他尽快回家。 汪子轩一直沉默无语,听姐姐把事情说完,到最后才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床上坐了好久,接着便下床在地上走来走去,不停地走。拿着手机,却不想给诗媛打过去,一直在书房里坐到天亮。 书房的窗帘,他不习惯拉上。此刻,太阳已经照了进来,照在他冷峻的脸上。 丁皓楠一直昏迷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睁开眼,他看着趴在床边的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因为他知道那是谁。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她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睁开眼盯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她问,他只是摇摇头。 这时,他父母家人都进来了,诗媛赶紧起身站在一旁。 丁太太抓着儿子的手只是哭,丁皓辰的妻子劝道“妈妈保重身体,二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很快就康复的!” 丁皓楠也握着母亲的手,傻乎乎地笑了。 “诗媛,你回家休息吧,你也累了,这里有我们就行。汪伯伯汪伯母他们也在担心你呢!”丁皓辰说。 “是啊,你看你连衣服都没换,赶紧回去吧!”丁老先生对诗媛说,诗媛又向丁家人再三道歉,对丁皓楠说“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他只是笑了笑,目送着她出去。 “外面全是记者,我送你出去!”丁皓辰对诗媛说,便领着诗媛走出了病房。 诗媛的车子早就被丁皓辰派人开到了一个隐秘的出口,她这才自己回了家。 在蔷薇之屋洗漱一番之后换了衣服,她便去了汪家大院,跟公公婆婆见面。她的心中极为忐忑,却也是早就做好了被批评的心理准备。谁知,她去的时候,公公婆婆都去医院看望丁皓楠了,家里只有仆人们在,她便在四楼的卧室里休息去了。 昨晚的确让她受了很多的刺激,直到现在她也感觉那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一场噩梦。她拿出手机,给汪子轩拨了个电话,因为她想让他知道自己平安,也想把事情跟他说一遍。可是,打了两次他都没有接听。“也许他在忙吧,等过一会再打好了”,她这么想着,就在床上睡着了。 下午三点钟,汪默枫夫妇从医院回来了,管家何太太说“少奶奶回来了,在楼上休息”,谭慧贤便说“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再说吧”。就这样,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诗媛一直睡到了晚上七点。 她梦见汪子轩不理她,还扔下她走了,她怎么追都追不回来。这个噩梦把她给惊醒了,一看时间,她惊呼不妙,赶紧下床洗漱,换衣下楼见公婆。 楼下正在准备开饭,她先向公婆道歉,“都是我的错,让爸爸妈妈担心了,对不起”。汪默枫只说“你没事就好,先吃饭吧”,婆婆只问汪子敏“轩儿怎么还不回来?你跟他说了吗?” “我下午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接,那边的人说他去了欧洲!我问是什么事,他们说不知道!”汪子敏答道。 “去欧洲?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不知道回来,这小子现在越来越没分寸了!”汪默枫有些生气。 “陈伯,你再给少爷打个电话,就说老爷叫他立刻回家!”谭慧贤对管家陈伯说道,管家退下去打电话了。 餐桌上又是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陈伯来了,说“少爷说他有事,过几天再回家”。 “有事?能有什么事?诗媛都受伤了,险些连命都没了,他又是有事?”子嫣抱怨道。 “他在哪儿?”汪默枫问。 陈伯吞吐道:“罗马!” 一说到罗马这个词,大家都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周娴雅!难道说他跑去找娴雅了? 诗媛看着大家脸色都不好,赶紧说道:“可能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等他办完事吧!我没事的!只是还大家担心,都是我的错!” 谭慧贤看着诗媛,沉默片刻,说道:“这件事你是有错!” “妈”汪子敏唤道。 “妈,那是意外,诗媛也是受害者啊!您怎么还怪她?”子嫣说道。 “诗媛,我们是不该怪你。可是,家有家规,你甩开保镖,瞒着我们大家跑出去工作。如果这次不是有皓楠在,会发生什么事,你想过没有?”婆婆的语气异常的严厉,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诗媛这样。 136他这次就算是把我骂死,我也… 诗媛站起身,低下头听着批评。婆婆没有再继续,说道:“你坐下吃饭吧!其他的事,等轩儿回来再说!” 诗媛恭恭敬敬地跟婆婆鞠了躬,坐回自己的位置。 “诗媛,外面的事,你就别管了,记者们问什么你都别理会。这件事,敏儿和皓辰看着应对。你若是想去医院看望皓楠,就跟陈伯说一声,把家里的保镖带上。”汪默枫倒是语气很平和,诗媛点头称是。 “娥姐,你明天早上给陈医生打电话,叫他到家里给诗媛检查一下身体,看伤势怎样。”谭慧贤对何太太说。何太太回答说“是,太太,我知道了”。 诗媛的心情很紧张,婆婆这么严厉的说她,她也无法抱怨,毕竟一切都是自己做错在先。可是,她现在想的是,汪子轩跑去罗马干什么?难道他又要和娴雅做什么吗? 此时的汪子敏很是想不通弟弟的行为。 他从墨尔本飞去罗马,是为了什么?他明知道诗媛遇上了这么大的事,他非但不回来,还要明白告诉全家人他在罗马,难道说他已经铁了心要和娴雅在一起,不再顾忌父母的反对了吗? 子嫣望着诗媛,看着她脸上还有胳膊上的伤,心中很是不舍。 诗媛十分平静地和家里人吃了晚饭,又陪着婆婆和子敏子嫣坐了会,等到婆婆要回屋休息的时候,她才回去四楼。 “诗媛,你来一下!”姐姐和子嫣轻声叫她,把她拉到姐姐的书房里。 “诗媛,你别怪妈妈,她虽然那么说你,可是心里一直都很担心你的安全的!”姐姐说道。 “姐姐,我知道的,大家都关心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大家了!”诗媛说道。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姐姐说。 “是啊是啊,我哥也是担心你的,诗媛。他那个人就是不会说出来,其实他心里很着急的!你等他回来就知道了!”子嫣说。 诗媛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微笑着点头,说道:“其实,他这次就算是把我骂死,我也不会和他生气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汪子敏笑着说,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 三个人聊了一会,诗媛就回房间了,汪家姐妹俩还在一起。 “姐,我怎么觉得这次要出事了啊!”子嫣说道。 “别瞎想了,你只管看着就行,什么话都别说什么事都别做,别跟上次似的,不问青红皂白就跑去打娴雅!”姐姐说。 子嫣望着姐姐,疑惑地问道:“姐,我怎么感觉你是不是希望我哥和娴雅姐结婚啊?你这么维护她!她是你的姐妹不假,可是,她现在是在破坏诗媛的家庭,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分是非呢?” 姐姐拍了子嫣的背,说道:“你姐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问题是”子嫣追问,姐姐看着妹妹说道,“娴雅真的离婚了,前两天已经判决了,财产都分了。” “那我哥,他跑去”子嫣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们是不是想要复合啊?” “娴雅吃了亏,她前夫拿走了她很多的财产,她,现在很难!”子敏叹道。 “那,我哥他也不能,不能”子嫣不知道说什么了。 “唉!”姐姐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诗媛,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记住了?” “那,诗媛这样不是太可怜了吗?姐,我”子嫣踌躇起来。 “他们的事,必须要他们自己解决,我们根本没办法!你就安安静静地待着好了,要是再出去惹事,小心我收拾你!”姐姐警告道,“上次要不是你跑去跟娴雅乱讲话,她怎么会走?你是故意的吧!” “谁说的?我只是想让她知道诗媛有多好,我哥娶了她有多幸福!知难而退,她还算识相!”子嫣说着孩子气的话。 “我警告你啊,不许这样说娴雅,她不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上次的事是误会,她绝对不会破坏子轩和诗媛的生活!”姐姐说道。 “过去我信,经过上次,我不再信她了。”子嫣说。 “嗳,我一直忘了问你,上次是谁跟你说收购的事?”姐姐突然问。 “涵郁姐啊,她跟我说的。”子嫣完全是傻乎乎的。 “原来是她啊!”姐姐说了句,便推着妹妹回房睡觉去。 子嫣走后,汪子敏走回卧室,倒在床上陷入了深思,很快地,她坐起身给身在里昂的丈夫打电话说了家里发生的事,并说“你那边要是可以走得开的话,回家一趟吧,可能要出事!” “要不要我去罗马见见子轩?”方则成问。 “还是别了,让他自己回来!这事情迟早要解决!你回家来吧,我怕到时候我应付不过来!”她说。 “好吧,我明天开个会就回来!”方则成答道。 汪子敏虽然不知道会具体发生什么事,却已经预见到了暴风雨的到来。 诗媛回到房间,仆人把医药箱给她拿来,她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的伤口抹药,碘酒擦过去,疼的她咬紧了牙。 换了药,她又拿出手机,想要给他拨过去,却始终无法按键,脑子里全是他和娴雅共处的情形,她闭上眼合上了手机,躺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 突然,手机响了,她以为是他打来的,一下子坐起身却是伤到了腰,她咬着牙,面带笑容打开手机,笑容突然凝固了片刻,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接了电话,道:“慕飞,你好!” “诗媛,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怎么没在医院观察?”慕飞的语气很紧张。 “我没事啦!就是点皮外伤,在家里待着就行了!”她笑着说,意思是不想让他担心,又问,“你不是去英国了吗?回来了?” “没有,我这边还有些事,可能得半个月才能回!”他说,“诗媛,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她笑着答应了。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个女声,在跟慕飞说话,他便对诗媛说“我先挂了,改天再打给你!” 她没有在想慕飞,只是在等着汪子轩的电话。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他不该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她吗?发脾气之前不是应该问一下她伤的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汪子轩,你怎么还不回来?”她躺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137只要你开心,什么都不重要!… 汪子轩站在窗口,夜色笼罩着古老的罗马城,这样静谧的夜,他的心却是无法安静。 “轩,你不给她打电话吗?”娴雅走过来问。 他摇摇头,却说:“你把这边的事情处理,我等你!” 她点点头,他凝望着她,说道:“只要你开心,什么都不重要!” 娴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第二天一大早,陈医生就来汪家给诗媛检查伤势,并告诉谭慧贤说,伤势不重,但是要好好休息。可是,因为担心丁皓楠,诗媛还是跟婆婆说自己想去医院,婆婆便派了两个保镖陪她一起去了。 有许多记者围在医院门口,诗媛在保镖的护送下终于进去了。 “你过来干什么?好好在家歇着去啊!”丁皓楠躺在病床上,一见她就这样笑着说。 “你怎么样?伤口很痛吧!”她走过去,把花交给护士插到花瓶里。 “蓝玫瑰啊!”他惊叹道,“你怎么会买这么奇怪的颜色?” “你这病房里白刷刷的一片,放点艳一点的花,心情特别吧!”她答道,便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 他笑着点头,说道:“你这破相了啊!真是太可惜了!” “没关系,我自己看不见!别人看着不舒服,我也不知道!”她也笑了。 护士见这情形,走了出去。 “子轩呢?他怎么不来看我?也太不够兄弟了!”他说道,一听到汪子轩的名字,她就不笑了,转换话题。丁皓楠见她这样,就知道情形不妙,安慰道:“你别担心,我跟他解释!” “没什么啦!不用解释什么的,你只管养伤!”她说。 他突然笑道:“没想到你还是很勇猛的嘛!不光勇敢,还很聪明!不愧是许诗媛!” 她羞愧地望着他,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都是我的错!” “你好笨喽!”他笑道,“什么错不错的?已经发生了的事,我不想再多想!只是,你这样一味的道歉,会影响我康复哦,许医生!” 她扑哧笑了。 “想想你那天用手捏着那个人的心脏,把她从地狱拉回来,真是好神奇啊!”他叹道,又说,“我在想,要是昨天在急救室里救我的人是你的话,该有多好!我也好想让你捏捏我的心!” 她突然停止了笑,呆呆地望着他,他转过脸,没有看她。 “你是不是傻掉了?尽胡说八道!我才不希望你遇到那样的事呢!你要健健康康地活着才好,以后要是再说这样的胡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哦!”她似是怪怨却又不舍地说道。 他望着她,笑着点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我才不想被人把心露在外面呢!多吓人!” 她笑了,起身给自己找杯子倒水喝。 “子轩,他没有回来是不是?”他问。 她点点头,说“他去罗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反正我没什么事,他去忙他的好了!”说着,她低下头。 他看了她一眼,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说道:“想他了就跟他说,他不会探究你的心事。你要是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只是自己痛苦,他根本不会知道!” 两只手紧紧握着杯子,眼泪一颗颗跌入其中。 “子轩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虽然背着他出去工作,只要你好好把自己的心意讲出来,他会理解的!”他又说。 她没有回答,沉默好久。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白色的窗帘轻轻摆动,一片粘着水珠的深蓝色花瓣掉到了桌子上。 “我想,他可能是已经做好选择了!”她轻声说,声音中尽是忧伤。 “你不问他”他说,可是话没说完,她就摇头叹息道:“有些事不需要说出来的!” 丁皓楠看着她的眼泪啪啪,长叹一声。 这是出事后的第二天,诗媛没有等到汪子轩的电话,她也没有打过去。其实,她是可以主动问他几时回来的,可是她害怕听到娴雅的声音。到了这时,她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有多么懦弱了。 第三天,他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哪怕是在别人的电话里,他也没有询问过她的状况。 第四天,警察打电话到汪家,说是抓到了嫌疑犯,请诗媛过去指认一下。诗媛便去了,证实了两个抓她的,至于第三个开车的,因为她当时没有看清楚,所以不认得。警察又去医院向丁皓楠做了询问,印证了他们抓到的就是那晚袭击诗媛和丁皓楠的人。 次日,警察局长亲自来到汪家,跟汪家人说明了案情,原来那三个人的目标就是绑架许诗媛,然后向汪家讨要赎金的。 “嫌犯说,他们去渔光村时偶尔发现汪太太和丁先生的,打听之后才知道汪太太在那里工作。”局长对汪默枫说。 “谢谢您特意赶过来,抓到犯人就好了,谢谢你们,辛苦了!”汪默枫说道。 “汪先生客气了!”局长说道,“只是,为了避免以后不发生类似的事,还请少夫人多多注意自身安全,现在的亡命之徒可是不少!” “谢谢您!我们一定会注意的!”谭慧贤微笑道。 局长很快就带着人走了,汪默枫说“改日汪某亲自前去局里答谢诸位”! “谢谢汪先生了!我们再去给丁先生说明一下情况!”局长说道。 办案的员警们离去了,汪默枫给陈伯说“准备一面锦旗,再通知媒体开个见面会,我要在电视上向警察们表示感谢!”陈伯领命。 “你亲自给轩儿打个电话,让他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记者会之前赶回来!”汪默枫对妻子说,谭慧贤点头,便去给儿子打电话了。 “诗媛,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去医院?没事的话,就去一趟吧!”汪默枫说。 “是,爸爸,我现在就去!”诗媛应声道。 诗媛回房了,谭慧贤走到丈夫身边,两人往花园里走去。 “他什么时候回来?”汪默枫问。 “没说!”谭慧贤答道,又问,“轩儿不会是想离婚吧!这件事,虽然是诗媛错在先,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她又不是什么大错,轩儿不至于要离婚吧!” “你别担心,他们离不了!”汪默枫很有把握,说道,“先让他们闹腾吧,过不久,一切都会平静下来!” 谭慧贤怎么会想到丈夫给两个孩子的那个紧箍咒? 138汪子轩回来了! 第六天一大早,诗媛刚要准备去医院探望丁皓楠,就接到了依璇的电话“诗媛,汪子轩回来了!” 为什么?他回来的事是依璇告诉自己,他为什么不说? 她觉得一阵心痛,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给欧先生说了,欧先生刚刚出门接机去了!”依璇说道。 哦,原来如此!他可能会告诉欧怿嘉的! “来就来,还要别人接,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架子挺大!”诗媛嘴上这么说,却是心痛不已,她多么希望他可以告诉她说“我回来了,你接我”,那样的话,她一定会跑去机场的。 依璇停顿了片刻,语气沉重地说:“诗媛,我告诉你,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说,他和周娴雅一起来的” 诗媛的手突然一松,电话掉到了地上,大颗泪珠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诗媛,诗媛,你没事吧?诗媛”依璇在电话里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已经听不到了,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将自己淹没,任由心痛将自己撕裂。在她痴痴地等待他回家时,他去了娴雅身边。他明明知道她也受了伤,知道她受了惊吓,可是为什么不理不睬?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恢复了神智,蹲下身,捡起电话,擦去眼泪。依璇因为担心她,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在等待她回答。 “依璇,我知道了,你忙吧,我去趟医院。昨天答应给皓楠带本书过去看的,我先走了!”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颤抖着手合上了手机。 她想要站起身,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行,汪子轩,我绝对不要被你瞧不起,我绝对不要让你知道我在等你安慰!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她站起身,回到盥洗室将脸上的泪痕洗去,又重新化了妆,只是淡淡的,因为她要遮住自己流泪的证据。 依旧是面带微笑下了楼,跟大厅里的仆人们打了招呼,便坐上车子去了医院。车窗关上的那一刻,她的笑容也消失了。 到了丁皓楠的病房里,她丝毫没有说起汪子轩,只是跟丁皓楠聊着书的内容。 “《古拉格群岛》?你竟然给我介绍这种书啊?”丁皓楠一看书名就惊呆了,说道,“这种书是在医院里看的吗?太压抑了!” “我感觉不错啊!反正你是消磨时间,别老看那种没营养的书,也该读读有深度的!”她说道。 “好吧,我汲取一下营养!可怜我的脑细胞了!”他笑道。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珍藏,你看看,上面还有索尔仁尼琴的签名呢!可别给我弄脏了!”她说道。 “你不简单啊!中文版的竟然都能找到他给你签名,厉害!”他叹道。 “大哥,你不认识就别装了,不是给我签的。这是我在美国的时候,在一次华人联谊会上认识的一位老先生送给我的。我跟他说我很喜欢阅读苏联作家的作品,他就跟我说起了这本书,说写的很深刻真实,后来他特地把这套书送给我了。”她很认真地说。 他边听边点头,一脸惊奇地望着她,叹道:“你爱好真是特别!我以为这种书只有老人家喜欢呢!” 两人说笑着,费安辰来了,他一看诗媛在,突然一惊,却很快露出他一贯的温暖笑容,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热闹的?” 丁皓楠便把诗媛给自己的书亮起来给费安辰看,说:“费大哥,你看看,她给我一个病人看这么压抑的书。我现在很怀疑她是不是医生!” 费安辰接过,笑道:“这书很好啊!当年出了中文版的时候我就买了看,很不错的!你这家伙太不老练了,看看这书让你成熟一点!” “这书这么恐怖啊!我不看了,我怕变老头!”丁皓楠说道。 费安辰和诗媛都笑了。 诗媛陪着费安辰坐了会,便起身告辞回家了。 待她离去,费安辰翻着书,似是有心似是无意地说“她很值得男人爱慕!” 丁皓楠看了他一眼,虽然费安辰的视线是在书页上,可丁皓楠还是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意,赶紧回过视线,装作没有听见。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费安辰依旧翻着书。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丁皓楠说道。 他合上书,说道:“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却还是喜欢她,只会让你痛苦!” “子轩和娴雅姐一起回来了,你知道吧!”丁皓楠说道。 “怿嘉跟我说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到市区了!”费安辰答道。 “子轩还给娴雅姐买了房子,你知道吧!”丁皓楠又说,费安辰点头。 “他想干什么?是和娴雅姐结婚还是把她养起来?”丁皓楠问道,费安辰没有回答,丁皓楠又说,“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子轩了?” “他不会乱来的!”费安辰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蓝天和朵朵白云,说道。 “如果是过去,我相信他会有分寸,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信他什么!”丁皓楠道。 “人生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的,不管结局是苦还是乐,都要自己承担!子轩他可以担当这一切!”费安辰说道,丁皓楠靠着枕头,沉默不语。 诗媛知道汪子轩已经回来了,或许等自己到家的时候他也在。这么多天,她一直在等他回来,等着见到他。可是现在,她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心存希望,希望得到他的安慰和拥抱。 他回来,应该会先去汪家大院。因此,当车子到了蔷薇之屋时,她叫司机停下了,叫他们先回去,她要回蔷薇之屋看看,司机和保镖只好回去了。 出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家,只不过几天而已,她就感觉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在每一间屋子里走过,拿起两人仅有的几张合影看着,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每看完一张就反过来放着。最后,她躺在阁楼的地板上,透过房顶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一片片云朵,形状各异的云朵慢慢飘动着,一边飘一边改变着自己的模样。 云朵想要去到不同的地方需要风的帮助,可是,风也让它们在旅行的途中失去了它们原本的样子。也许,这就是云朵的代价,为了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而付出的代价。 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在付出代价?如今拥有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讲,真的那么重要吗? 139诗媛,周娴雅离婚了! 不知这样躺了多久,不知有多少云朵从她的眼中飘过,直到依璇再度来电。 “你们见面了没有?”依璇问。 “没有,我在蔷薇之屋!”她回答,沉默片刻,她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说,“依璇,我突然不想见他了!” “诗媛,周娴雅离婚了!”依璇说。 “没关系!”她依旧那样的表情,平静地说道。 依璇停顿了一会儿,说道:“诗媛,你们见面好好把问题解决了,尽力挽回” “依璇,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打断了依璇的话,似乎也没有希望依璇问她是什么,就直接说,“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问题。只有相爱的人之间才会存在问题,他不爱我,会有什么问题?我一直以为影响了我们感情的人是周娴雅,其实根本不是,是我们自己!不管有没有周娴雅,他都不会爱我。” “诗媛,你别这么说,还是和他见面吧!你这样躲着,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你要是不跟他解释,他会认为你和丁皓楠之间真的有私情的!”依璇很紧张。 “不会的,依璇。他的心里没有我,怎么会在意我和谁怎么样?不会的!”她没有流泪,是因为不想在欺骗自己了吗?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依旧望着房顶,只是此时,她的眼中没有了云朵,什么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汪家打电话过来,说“少爷回来了,太太请您过来吃饭!” 她坐起来,整整衣衫,往楼下走去,汪家的车子来接她了。 进到大厅里,她就感觉到气氛很压抑,仆人们也都轻手轻脚的,何太太说“少爷在餐厅,少奶奶过去吧!” 诗媛先去盥洗室洗了手,便往餐厅而去。 她一进餐厅,就看见他了,他正站在窗口和姐夫说着话,而父母还没有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问候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是他可以看她一眼,可是他没有,他依旧在给姐夫说自己在墨尔本的事。她低下头站了一会,见他没有理会自己,就往餐厅的外间走去,准备给自己找杯水喝,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嘴巴好干。 “诗媛,你干什么去?马上就开饭了!”姐夫喊了一声。 她挤出一丝笑容,转过身对姐夫说“我想去喝点水,很快回来!” “让他们给你端过来就行了!”姐夫说着,就给一名正在摆放餐具的女仆说“给少奶奶端杯温水过来”,女仆便去了。 “听说你们去菲利普岛看企鹅了?你们两个真是小孩子啊,干嘛不去滑雪?那几天正是滑雪的好日子!”姐夫似乎是在把那两个人往一起拉,可是汪子轩没有反应。 诗媛只好陪笑道“我还是喜欢看企鹅”,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天的情形,想起他给她学企鹅走路的滑稽模样,再看看此刻他站在自己跟前面无表情,她的心口再次痛了起来。曾经那样欢喜幸福的场景在此时却好似尖刀一般在挖着她的心,挖走一块,连着肉带着筋滴着血。她努力忍着自己的泪水,却又害怕忍不住,便赶紧转过身走了出去。 隔壁是一间无人的茶室,她反锁上门,仰起头让眼泪倒流回去,眨巴几下眼睛,眼泪真的都流回去了。 他是在恨她吗?恨她隐瞒了他?还是说,她在他的眼中如同空气中的尘埃一般微小,以至于她站在他面前,他都看不到! 有人敲门,说是“开饭了”,她便捏捏鼻子,整整嗓音,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走进了餐厅。 父母、还有子嫣、子敏都来了,大家都是避开敏感话题不谈,只说着子嫣画廊的事。汪家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一些影响食欲的话题,宁可每个人都不讲话,都不会涉及那些内容。现在,诗媛和汪子轩的事就属于那种,因此没有人愿意说。 诗媛一直沉默着,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也不发表意见,好像自己是个隐形人一样。而方则成似乎不想让她落单,加之他在家里说话时不会被人说,便问诗媛“你今天给皓楠送了什么书?” 她赶紧说了书名,方则成从来没听过那本书,便问妻子,汪子敏给丈夫大概说了一下书的内容,就对诗媛笑着说“那本书可没劲了,压抑地要死,亏你想着送给病人看!” “哦,这样啊,诗媛,你该给他拿本笑话过去!”方则成笑道。 “笑话书就太过了,万一把人笑岔气了怎么办?安全第一!”母亲说道,子嫣也点头赞同。 “真是没想到诗媛你喜欢那种书!”汪子敏笑道。 或许大家都是在努力缓解午饭时候的压抑气氛,可是,始终是于事无补。 汪默枫没有参与到话题里,只是问诗媛“皓楠恢复的怎么样了?”诗媛便如实回答了。 “轩儿,你回来了,下午去和诗媛一起看看皓楠吧!”汪默枫说道,汪子轩却说“我下午还有点事,改天再去!” “既然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该去看望皓楠,别的事先放一放,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母亲说。 “我要陪娴雅去看看她的新公司!”他直接这么说。 时间好像暂停了一样,所有人都没有了动作。 诗媛好像没有听见他说什么,继续吃饭,整张桌子上只有她和汪子轩两人在用饭,其他人都停下了手。 “娴雅,确定回来了?”母亲问。 “是的!她过去的一些员工也跟过来了!”汪子轩答道,“这边打理好之后,选个日子开张!” 没有人再说话,仆人们更是连呼吸声都变小了。 “对不起,我先回房了!”诗媛起身,“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子嫣,大家慢用!” “哐” 她刚一转过身,就听见玻璃杯砸在紫檀木质餐桌上的声音,她的神经突然集中起来,站在原地。 “轩儿,你适可而止!”原来是汪默枫! 水从杯子里洒到了桌子上,陈伯赶紧拿着毛巾去擦。 “我吃完了,先走了!”汪子轩站起身也准备离开。 “你给我走出去一步看看!”父亲的声音回荡在整间餐厅。 方则成赶紧拉住汪子轩,笑着说:“子轩,先坐下陪我们聊聊,别这么急着走!” “对不起,我还有事!”他丝毫没打算让姐夫这个和事老成功。 “成儿,让他走,走了就别再进这个家门!”父亲再次怒道。 汪子轩转过身,环视一周,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要我安慰她,是不是?要我当整件事没有发生过,是不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还没有大度到接受她的谎言!” “轩儿”母亲喝道。 诗媛始终低着头,没有讲话。 140苦衷?我就没看出来! “妈,为什么你们都要帮她讲话?”汪子轩反问道,“她骗我撤掉了保镖,骗我出去工作,哪怕是在墨尔本的时候,她都不跟我讲。现在要我说什么?说‘许诗媛,太好了,你没有被人绑架!幸好有丁皓楠在,我很感激他保护了你!’是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你知道诗媛那天晚上是怎么到的医院吗?你知道她被打成了什么样子?楠哥哥又流了多少血吗?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你有关心过她吗?” 子嫣走到他面前,说道,“每次你都把她一个人扔下,跑去关心你的娴雅!我问你一句,到底谁是你的妻子,是许诗媛还是周娴雅?” “小妹小妹”方则成赶紧拉过子嫣,说道,“子轩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苦衷?我就没看出来!”子嫣气的不理哥哥。 “轩儿,这件事诗媛是有错,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揪着那一点不放?只要她平安无事不就好了吗?”母亲说道,“娴雅有麻烦,你帮她,我们也没说你不应该。可是,主次你总得分清楚吧!皓楠为了救诗媛,被绑匪捅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即便他是个陌生人,因为救你的太太而受了伤,你总该去探望一下吧!何况他是你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我们也不怪你回来晚了,可是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就该去探望皓楠,好好陪陪诗媛,而不是”母亲没有说下去。 汪子轩走到诗媛身边,盯着她,问道:“你为什么骗我?还想了那么多借口!许诗媛,我真是个笨蛋,竟然会相信你!” 她望着他,只是颤抖着双唇。 他就如同一块冰,让她感觉到全身都被冻住了,就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没有人说话。 许久之后,她露出酸涩的笑容,忍着心头刀绞一般的痛,憋着眼眶中的泪,对他回答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不该找借口骗你!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吧!” 说罢,她转过身对全家人微笑着说:“这几天让大家为我担心了,请大家原谅我的任性!对不起!”她深深鞠躬,除了父母之外,所有人都站起身不解地望着她。 “我先走了!”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餐厅。 “轩儿,去把她追回来!”母亲命道。 “让她走好了,反正走到哪里都有人关心她,让她走!”汪子轩根本没有听母亲的话。 诗媛没走远,她听见了他的话,强压的泪水在这一刻涌了出来。她不愿在这里待下去,一秒钟都不愿意待,不愿看见他,再也不想见他! 她跑出大楼,跑出大院,脚被鞋崴了,她却忍着痛一直到了外面的马路上才停下。 转身一周,这么宽广的世界,为什么没有她的家?为什么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躲起来流泪,让她忘记他? 她一直在路上走着,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 蔷薇之屋?虽然写着她的名字,却不是她的。枫林路的那座房子?那是他的,不是她的。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那个老房子?那也不是她的。 她现在觉得自己好孤独,连一棵躲避风雨的树都没有! 多少年来,她努力给自己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将自己那颗脆弱的心灵藏在里面,将自己真实的渴望和感情藏在里面。虽然渴望别人的关心,虽然希望有个人可以看到真实的她,不去计较她的不完美而爱她,可是,她是那样的害怕,害怕自己被人爱,害怕自己爱上一个人。她以为自己可以笑对人生的一切苦难和不如意,可以平静地接受所爱之人的离去,可是等到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想象的那样坦然。 原来自己始终都是个弱者,假装强大的弱者! 欺骗?隐瞒? 汪子轩,为什么你可以将你和娴雅的事对我隐瞒?为什么可以骗我说你和她是清白的?却不可以原谅我一次?难道因为我爱你,就要接受这样不平等的待遇吗? “诗媛,回家吧!”追出来的人是姐夫方则成。 她苦笑着叹道“我早就没有家了!” “别这么说!子轩他没有恶意,你跟他好好说说,这件事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吗?”姐夫劝道。 她只是摇头。 姐夫沉默片刻,便说:“你要是不愿回家也行,我陪你回蔷薇之屋吧!” “我”她想说她不愿回去,姐夫却说道:“两个人都先静静吧,你要是一走了之了,就连和好的机会都没有了!” 和好?还要和他和好吗?从他去罗马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难道自己还要死皮赖脸的求他去吗? “诗媛,相信我一次,子轩他只是一时生气,等这会过了,他一定会来陪你的!”姐夫说,就劝着诗媛往蔷薇之屋而去。 两个人一路慢慢走着,没有说话。 “子轩,你回家去看看诗媛身上的伤,再说什么原谅还是不原谅她的话;你去看看她那件被血染得失去了本色的衣服,再说要不要去看望皓楠!”姐姐说道,“我们不想提醒你,当初她对着全世界的人说相信你和娴雅的清白,可是,在她相信你的时候,也请你相信她一次。夫妻之间,若是连信任彼此都不愿意去尝试的话,还谈什么爱?” 在餐厅里,姐姐说完这番话就走了出去。 “轩儿,两只脚踏出了家门,可就很难收回了!”母亲说道。 汪子轩看着父母,不发一言走了出去。 他回去蔷薇之屋了,因为姐夫打电话过来说诗媛回去了。 见他回来,姐夫便乘着车子重回汪家大院,留下诗媛和汪子轩在那里。 141为何依旧如此孤独? 两个人却是好像看不见对方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直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他才跟她说“我要去医院”,便往车库而去,她跟着他一起去了。 两人一路上一言不发,到了医院下了车子,见到有记者围上来,他才牵起她的手。碰到她手指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来自于她指尖那透心彻骨的凉意。他握紧了她冰凉的手,感觉到了它的颤抖。两人面对着记者的拍照又演起了幸福夫妻的戏码,让别人很是疑惑不解。这唱戏一直演到丁皓楠的病房。 他们到的时候,没想到娴雅也在。 一进病房,他就松开她的手,留下她站在门口。她抬头看着他走到丁皓楠面前冲他砸了一拳,笑道:“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结实啊!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你那一拳,跟蚊子挠痒一样,怎么会伤到我?”丁皓楠笑道。 “是啊,你现在可是勇士呢!到处都在报道你!”娴雅笑道,“我在猜,是不是有人拿你当霍元甲在世都不一定哦!” 病房里的三人笑了,汪子轩好像丝毫没有生丁皓楠的气。 “诗媛,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娴雅走过来,微笑着拉她进了病房。 娴雅的笑容,和上次一样。 是啊,这才过了两个月,能有什么变化? “你带来的书真好,我看了两页就睡着了。要不这套书你送给我好了,治疗失眠全靠它了!”丁皓楠对诗媛笑道,她只是微笑着,却不说话。 “给我看看伤口!”汪子轩说道。 “都已经看不出来了,都怪你来晚了,子轩!”丁皓楠挡着汪子轩,不让他看。 “臭小子,连慌都不会撒。这才几天就看不出来了?”汪子轩还是看了丁皓楠右下腹那三个刀口。 诗媛从来都没看过他的伤,此时见着了,心中歉疚难当。 丁皓楠赶紧掩住伤处,对汪子轩说:“你家新娘子很厉害的,开着车冲那几个小子冲过去,那气势,太震撼了!” “诗媛这么勇敢啊!太厉害了!”娴雅叹道。 “那可不?我长这么大没见过那么厉害的女生!”丁皓楠说,“娴雅姐,你知道吗?有个孕妇难产,她不光救了孩子,当时大人都没了心跳,都是她给救回来的!啧啧,太神奇了!当时那血啊,我差点吐了!她好镇定的,把那个孕妇的心脏捏在手里,就那样一下下的按着,心跳就有了!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打死我都不信世上有这种事!简直是奇迹!” 他一边说一边给娴雅比划,娴雅也是一阵阵惊叹。 只有汪子轩面无表情地听着,诗媛低下头。 这时,欧怿嘉也进来了,丁皓楠兴奋地冲他喊道“怿嘉,你都不知道许诗媛有多厉害的”可是,一看汪子轩那张阴的下雨的脸,丁皓楠懒得说了。 “听你说了几百遍了,我都能背出来了!”欧怿嘉笑道。 “我今天是给子轩和娴雅姐讲!”丁皓楠说道。 诗媛站在窗边,看着他们四个人说笑,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都没注意,皓楠,你这花特别啊,蓝玫瑰,你喜欢这花?”娴雅突然看到了窗前的花,问道。 “红玫瑰太多了,有些俗气,我喜欢特别点的颜色!”丁皓楠答道,他看着娴雅,说道,“我知道娴雅姐你喜欢红蔷薇的嘛!你从小就喜欢!大姐喜欢粉色的,你喜欢红色的!” 丁皓楠本是无意的一句话,让诗媛和汪子轩的心情都有些异样。 诗媛转过身望着窗外,汪子轩望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他种红蔷薇,果然是因为她! 诗媛心中苦笑了,叹息自己的怀疑终于得到了最正确的解释。 在病房里待了会,汪子敏就给汪子轩打电话,说安排了记者会,要他过去代表汪家做个发言,感谢警察们的辛苦努力,澄清一些有关诗媛和皓楠之间的流言。 “你和诗媛一起去!”姐姐说。 “你们还是赶紧去吧,时间不多了!”娴雅说道。 汪子轩看了诗媛一眼,诗媛便向大家告辞,两人一起走出了病房。 在记者会上,汪子轩代表汪家感谢了所有参与办案的警察,并向警察代表赠送了锦旗。同时对外界说“我太太和丁先生去乡间行医,乃是为了长林基金会支持发展乡村医疗事业做了先期的调查。根据我太太的提议,汪氏决定为渔光村建立一所乡村医院,解决乡民的医疗困难” 诗媛惊诧地盯着他。 为了回应外界对于他们夫妻感情不和的质疑,记者会之后,两人去了一间餐厅吃饭,表现出十分亲密的样子。 丁皓楠在医院里看着电视上播放这些场景,只是叹息一声之后关掉了。 回家的路上,诗媛和汪子轩依旧一言不发,到了家里也是。 卧室里依旧只有一盏灯亮着,她先睡下了,因为他一直在书房里,她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被子被拉动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不可自抑地痛了起来,假装睡着。 他没有靠近她,也是背对着她睡着,却是一直都没有关灯。 实际距离只不过是三十公分,可是感觉彼此在天涯海角那么远。 明明还是夏天,为什么会感觉到这么冷?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强迫自己入眠。 他不在的这几天,她每晚都是辗转难眠,为何他回来了,依旧难以入睡? 听到他动了,感觉到他近了,她突然间睁开眼,却又马上闭上。 他的手好像在伸向她,可是好像又远离了。 或许是因为太想他了,所以有了幻觉吧! 她苦笑了开始真正进入睡眠,希望今晚可以不要做噩梦,因为现实已经比梦境还要残酷了! 其实,他是起身了,靠近她了,又远离了她。他的手,也是伸出去又收回来。 不知到了何时,她听见他说“许诗媛,我恨你骗我”! 她还能说什么?要恨就恨吧! 这个夜,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为何依旧如此孤独? 原来,让人感觉到孤独的,不是身体的距离,而是心灵的距离! 142许诗媛,我恨你骗我 “许诗媛,我恨你骗我!”他以为她没有听到,可是她听的清楚。 为什么要骗他?现在仔细想想,还不是因为被他限制着无法出去工作,还不是因为这几个月的生活太过无聊了吗? 不过,当初他拒绝她的请求,也不是没有道理。特别是绑架事件真的发生以后,她也知道他没有过错。所以,她早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也承认自己太过任性。可是,错归错,她还是好希望在自己害怕的时候,身边有他的陪伴,还是希望他能够为她擦拭身上的伤口。 汪子轩,为什么你明知道我经历了那样的意外,你却还是不理我,跑去找娴雅?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让他以为她已经睡着。 而他,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就靠近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虽是无声的,她猜想出了他的心意,哪怕只是自己的想象,想象他还是担心她的,就这样已经足以让她忘却了他这些日子的冷落。 她已经满足了,进入了自己的梦想,美好的梦境。因为自己渴望的人就在身边。 她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掀过被子,撩起她的睡裙,看了她身上的伤。虽然灯光不是很强,他依旧清楚地看到了青紫的伤痕,以及白皙的皮肤上渗出的血印。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天亮的时候,她是笑着睁开眼的,她以为日子又恢复到了过去那样的幸福,以为两个人之间没有了隔阂。可是,她发现他不在床上。 她的心中是那样不安,便开始在屋子里寻找他。 原来他在书房里打电话,她靠在门口,露出幸福的笑容,生活果然如她所愿的恢复了正常。 正当她怀着欢喜的心准备进去时,听见他在电话里说“娴雅,你先准备,要是需要什么,随时给我电话!”她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又安慰自己说,也许他和娴雅只是在说普通的事情罢了。 然而,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幻想彻底破灭。 他问娴雅“新家还满意吗?昨晚睡得好不好?” 娴雅感谢了他,他又说“只要你喜欢就好!娴雅,安心做你的事吧,一切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诗媛伸出去的脚突然停住了,那只脚还没有踩到地上,她苦笑了,将步伐收回,转身回到卧室。 许诗媛,你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他心疼你,舍不得你?他的心全都在娴雅身上,你还希望什么? 她只觉得昨夜他的怀抱是她的幻想,全当幻想好了。 他没有理她,只是在书房里上网,或是打电话。而她去到厨房为他做了早餐,一言不发地端到书房,他也没有说话,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 她一个人在餐厅里吃了早饭,努力将自己的心一点点挤进曾经建造的那座堡垒。这样一来,不管他对她怎样冷淡甚至是伤害,她都不会感觉到了。 乌龟,她就是只乌龟,感情上的乌龟。 他下楼把餐具放在厨房,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家里安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仆人苏太太也奉命没有来打扰这对夫妻。夫妻二人,别说是在同一间屋子待着,就连同一层都不待。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走出书房去看看,只见她在一楼练瑜伽。绑架事件后,她的骨骼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疼痛,她便开始通过锻炼来缓解痛苦。 她是背对着门的,因为她喜欢面对着屋子外的花丛和绿地练习,这样会让她心情舒畅,所以,她不知道他来过。偶尔在伸手抬腿之时,伤处便从衣服里露出来。那一道道伤,扎痛了他的眼。 回到书房,他拨了一个特别的电话。 诗媛本不想理会他的,却不知他中午想吃什么东西,便走到他书房问他,他很冷淡地说“你决定”。她没有再说一个字,就去厨房准备饭菜了。 他想起了她手腕上的青紫的伤痕。 午饭时,他首先开口问她“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她也不看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答他。 他沉默片刻,问道:“皓楠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本来就在一起,还有什么原因吗?” 他的眉头紧皱,停顿片刻,又问:“你为什么骗我?” 她的手停住了,低着头。 他就坐在她对面,距离也只不过是一米多,却让她感觉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法官,自己是卑微的罪犯。这样的感觉让她很难受,因此,她不愿意回答他。 “你没有欺骗过我吗?”她抬起头盯着他反问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他慢条斯理地吃饭,不看她。 她的双手攥成拳,她好想说,娴雅的事,你难道没有骗我吗?可是,她不愿意说,因为她一旦说出,就会让他知道她有多在乎他!她绝对不要让他瞧不起! 接下来,她沉默无言。 “这些天的事,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许诗媛?”他问。 “事实你都已经知道,需要我解释什么?”她没打算向他低头。 他放下餐具,盯着她,说道:“看来你还得好好反省!”说完,他擦了嘴巴,就上楼了。 她盯着他碟子里剩下的菜,却是苦笑了。 没过几分钟,他从楼上下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分开几天,冷静一下再谈!”他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是想跟我解释了,就打电话。” 他就那样走下车库,她突然觉得好累,一下子靠到了椅背上,双手垂了下去。 分居吗?这就是分居吗?汪子轩竟然提出分居! 她也听说过,很多夫妻在离婚之前是会分居的。难道说他要准备离婚吗?看来,四十亿美元和娴雅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她叹息着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身将剩饭剩菜收拾了。 家里又剩下她一个人,他回来又走。走就走吧,留不住心,怎么可能会留得住人? 反省,为什么是我反省?汪子轩,难道你就那么清白,不需要反省,不需要向我解释吗? 许诗媛就是这样的人,越是逼迫越是不会服从,汪子轩彻底忘记了这一点,他犯了一个低级又致命的错误! 143分居的日子开始了! 汪子轩离开了蔷薇之屋,没多久,家里人和他的朋友就全都知道了。父母不再理会他们夫妻的事,朋友们以为他就是一时生气,发脾气而已,也没当回事。 就这样,分居的日子开始了! 诗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念他,不去等待他,心情倒是轻松了许多。一天到晚在家看看书,做做陶艺,练练瑜伽,至于她的蔷薇花嘛,娴雅喜欢就喜欢好了,她许诗媛不再在乎娴雅喜欢什么了。 人生是自己的,她怎么可以因为汪子轩而让自己心情低落呢?她要让汪子轩看到她没有了他,也可以活的很好,会更加开心!可是,夜里的时候,她依旧会在客厅里开一盏灯,等着他回来! 汪子轩搬出蔷薇之屋,他没有去别处住,跑到了枫林路那所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去了。或许他是个很念旧的人,虽然在市区有好几套公寓,他却始终觉得枫林路那里住着最舒服。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搬出来后,他每天照旧开车上班,晚上和一些人出去喝酒吃饭,或是去什么俱乐部玩,他又恢复到了结婚前的那种生活。只要这种情形持续三天,周围的人就会对他的婚姻产生猜测。 这晚,他下班后去了一个俱乐部,碰上了自己过去的熟人,也是一些酒友牌友,那些人都说“这半年汪总不现身,大家都觉得寂寞了许多”。谁都知道前一阵子有关他太太和丁皓楠的绯闻,因此就不再提及许诗媛。 这样的俱乐部,经常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会员要么是富豪,要么是名人。汪子轩过去的一些女朋友,也是在这样的场合认识的。今天他来了,自然会有人贴上来。 逢场作戏是他的拿手戏,而他现在也需要这样被人包围,被人服侍,这样或许会让他忘记那个不理会他的许诗媛。可是,做戏归做戏,他不会在这个很敏感的时候给自己惹麻烦。不是为了向世人交代,而是为家里人。 今晚,他喝了点酒,玩了几把牌,就准备回家了。 可是,别人貌似不想让他走,硬是拉着他。身边陪他的女子又是那么热情那么乖巧,比起那个冰山许诗媛要让他舒心多了。 不知怎的,就连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结婚以后自己有了洁癖?虽说过去和不少女人都有过性关系,可是现在,别说是那样的肉体接触,就是亲吻,他都做不到。 “大家继续开心,我先回去休息了!改天再会啊!”他也不愿待了,拒绝了别人的劝拉,离开了。 他让司机把车子开到蔷薇之屋,一直在外面看着屋子,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手机打开了又合上,这个动作,他一天到晚不知做多少次。每次手机一响,他就赶紧接听,以为是她的,每次都是失望。 已经三天了,她怎么可以这么镇定?许诗媛,你真的无所谓吗? 他叹了口气,叫司机开去枫林路。 他不知道,他在屋外等着的时候,她也在屋里等着他。 隔开两人的,不是那道玻璃墙,而是心中已经筑起来的高墙。 躺在床上,汪子轩怎么都睡不着,他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她,可是想起她做的事,又生气的关掉了。她始终睡在自己的那半边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电话记录,不知道他会不会打来。 次日,丁皓楠要出院,大家准备去接他,然后为他庆祝,丁家父母就依了那几个孩子。 去医院接丁皓楠的是欧怿嘉和诗媛,他们去了S4专用的聚会地点。中午的时候,其他人都先后赶到了。 汪子轩和娴雅最后才到的,因为娴雅给员工交代事务,汪子轩便一直在等她。在路上,娴雅自然提起了汪子轩和诗媛分居的事。 “你有听她跟你讲过整件事吗?”她问。 “她不愿意讲!”他开着车子,回答道。 娴雅看了他一眼,说:“是不是你态度不好?你跟她发火了,是不是?” “是她做错了事,难道我还要纵容她吗?这次要是不让她好好认识自己的错误,她永远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次次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好像这世上就她最聪明,最完美!”他很生气。 娴雅望着他,沉默了好久,才说了句“轩,其实你很爱她,对不对?” 他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别乱讲了,怎么可能?” 娴雅微微笑了,说:“这么多年了,你讲骗话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变过,我一下子就看的出来!” 他只是笑了,并没有回答。 “轩,女人是要宠着的,你这样子跟她犟,会适得其反!”她说道。 “许诗媛那个人宠不得,这次要是她不给我好好认错,我绝对不会原谅她!”他的语气那样的坚定,却惹来娴雅的一阵笑声,“你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没什么!”她笑着摇头。 车子平稳地往郊区的会所驶去,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遮出了一片片阴凉。 “我记得有个人说,上帝造人的时候,故意把完整的一个灵魂分成两半,放在两个人的身上。只有当这两个人相爱,原本的灵魂便会结合在一起,如此就会得到世间最完美的幸福!”她说道,“看到你们两个人,我信了这句话!” “别乱讲,那都是骗人的!”他否认道。 说着,他们就看到了那幢白色圆顶的标志性建筑。 诗媛正招呼工作人员绑着气球组成的彩虹桥,汪子轩和娴雅来了,欧怿嘉推着轮椅上的丁皓楠朝他们走过来。其实,诗媛早就看见他们了,只是装作没有一样,直到彩虹桥搭好了,她才走到丁皓楠身边说“我的创意不错吧!” 众人都赞叹,说她的想法好。 “我们自己举办音乐会哦!这点子好,我喜欢!”丁皓楠道。 “原来是诗媛的主意,真是不错!”娴雅叹道。 诗媛对她微微笑了,说“我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 “是我说的,娴雅姐的歌声很美妙的!”丁皓楠说道。 “看你是个伤病员的份上,我们今天什么都听你的!”娴雅笑道。 诗媛的余光瞥了汪子轩一下,却见他根本没有在意她,也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她也当做他不存在一样。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夫妻俩在冷战,私底下说,应该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复合。 144我才不要让娴雅比下去! 欢庆会就在这白色房屋前的小湖边举行,绿草地、湛蓝的湖水,在这秋日的下午,一切都是那样的清爽,除了某两人的阴云之外。 娴雅为大家演唱了一首“overtherainbow”,汪子敏为她伴奏,大家好像是回到过去那样的欢乐。 诗媛时不时地观察着汪子轩,他聆听着娴雅的歌声,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她生气地别过脸。娴雅的歌还没有唱完,诗媛便一个人离开了场地。 汪子轩看见了,却不知要不要过去找她,最后还是没有动弹。 诗媛听到了音乐声的结束,听到了大家的掌声。 不管到何时,娴雅不光是汪子轩仰慕的女神,也是那么多人的。 诗媛叹息着,又折了回去。 她刚坐下,就听欧怿嘉说道“我听说诗媛唱歌也很不错呢,咱们都没有听过,是不是该来一曲啊?”丁皓楠是紧跟着支持的一个,诗媛赶紧推辞,没想到连费安辰都开始“起哄”,非要她献歌一曲才行。她习惯性地看向汪子轩,可是他依旧面无表情。 哼,臭水仙,我才不要让娴雅比下去!你等着瞧吧! 她发了个狠,便大度的接受了大家的要求,因为这个活动本来就是她策划的嘛,她怎么可以退缩呢? “nighttimesharpensheightenseachsensation”当这首“themusicofnight”在众人的耳畔响起时,大家都惊呆了,特别是汪子轩。 诗媛拿着麦克,动情地为大家演唱了这首歌。沉醉其中的不止是她自己,还有汪子轩! 当大家为她鼓掌的时候,他却别过脸笑了。 “子轩,赶紧去啊,献花啊!”方怡茹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朵红玫瑰塞到汪子轩的手中。 原来,你们早就设计好了的!汪子轩心想。 可是,他不好驳方怡茹的面子,只得接过花走到诗媛的面前。 方怡茹坐回到丈夫身边,冲他微微一笑,费安辰握住了她的手。一旁的汪子敏小声说“怡茹,干的好!”方怡茹点点头,冲她做了个成功的手势。 其实,这献花场景是大家的安排。大家都知道汪子轩很尊重方怡茹,只有她出面,他才不会拒绝。也许,这朵花会拉近点他们的距离吧!大家都是这么期盼着。 看着汪子轩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诗媛突然紧张起来,竟然向后退了。他停下了脚步,满心疑惑,心想,许诗媛,你这是干嘛?不想要的话,我就不给你了。要不是看在大嫂的面子,你以为我会幼稚到给你献花的地步吗?你又不是什么明星!哼! 虽是这么想,可他还是往前走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把这朵花给她的话,以后的几十年会被大家当做笑柄来说的。他才不要因为许诗媛而被人笑话! 于是,让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诗媛一直往后退,她忘记了自己是站在一个离地三十公分的台子上的,没退几步,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后倒去。汪子轩见状,立刻伸手去拉她,却被跟着她一起倒到了台子下面,正好压在她的身上。 “笨蛋!” “猪头!” “死丫头!” “烂水仙!” 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两个人贴在一起对骂了两遍。大家围上来,看着这夫妻两个脸贴着脸、嘴对着嘴的情形,笑的前仰后合。事件中的两人大,诗媛红着脸不敢看大家,汪子轩则是阴沉着脸,一副“中计了”的冤枉相。 “想要亲热回家去,不用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秀恩爱吧!”欧怿嘉笑道。 汪子轩赶紧站起身,不回答,诗媛好像摔疼了,老半天都起不来。 “子轩,赶紧把诗媛抱起来!”方怡茹说道。 汪子轩这才弯下腰,把诗媛拉起来,一脸愤怒的盯着她,她也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按着腰走开了。 “痛不痛?”娴雅问诗媛,诗媛摇摇头,说道“没事,我经常跌跤的!” 丁皓楠扶着轮椅过来了,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诗媛说“我很经摔的,别担心!” 汪子轩看着诗媛对丁皓楠的笑容,再想想刚才对自己的不屑,难免怒火中烧。 大家欢闹着,晚上在湖边亮起灯,聊天玩牌,直到八点多才各回各家。 欧怿嘉送娴雅回家,丁家的司机来接了丁皓楠,费家夫妇一同回去,汪子轩则是开着载着姐姐和诗媛。 在路上,姐姐问起汪子轩一些银行里的事,因为最近美国股市大跌,连亚洲市场都受到了波动,她想知道他的一些对策。姐弟两个就说着这些,诗媛坐在后座无聊地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和过去一样,诗媛先下车回家,汪子轩送姐姐回去。因为姐夫和父亲今晚有商业活动要参加,便没和他们一起聚会。 诗媛不在,姐姐才对汪子轩说“你别再纠结那件事了,诗媛平安无事不是最好的吗?”汪子轩叹了口气,说道:“她宁可跟皓楠讲,和皓楠早出晚归半个月,跟我一个字都不透露,她当我是什么?” 姐姐笑道:“你那么生气不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还故意凑近他问“是不是吃醋了?” “切,为她吃醋?我犯得着吗?只不过,她不听我的话,还撒谎骗我,就不行!”他说道。 姐姐无可奈何地笑了,说道:“你这家伙也太不讲理了!你想想你自己骗了她多少次,她每次还不是什么都不计较的帮你信任你?怎么反过来就不行了?你这人,也就诗媛受得了,换做是我,早一脚踢死你了!” “不管你说什么,这次我绝不松口!”他说,姐姐也不理他了。 只不过是几天没有回自己家了,他却感觉过了很久一样。 卧室的床上,她正坐在那里玩手机游戏,他进去了也没理他。 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纳闷,怎么她跟没记性的人一样?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求他原谅自己吗? 所以,他也决定不理她。 他躺在床上了,她依旧玩游戏,看起来好像很投入的样子,他越看越火,干脆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她瞥了他一眼,关掉了游戏,同时也关掉了灯。 没有人说话,谁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这样僵持了将近半小时,依旧没有动静。 145是,我错了 “你看着我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他是最先开口的人。 “谁叫你莫名其妙地拿朵花!”她说道。 “你以为我喜欢给你送花吗?” “我逼你了吗?自作多情!”她说了这一句,就转过身睡了。 “你敢说我自作多情?有胆子再说一遍试试看?”他火了。 她转身盯着他,真真切切地重复了一遍“自作多情”! “许诗媛,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就这样,受不了了你可以走啊!反正,反正,我每次有事的时候你都不在。你去陪别人好了!我不稀罕!”她跟他杠上了。 “你是想找后账是不是?” “懒得理你!我要睡了,别吵我!”她气得背过身不理他。 “你”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以为我不敢走?”他坐起身。 她也蹭一下坐起来,在黑暗中盯着他,说道:“你要走就走好了,每一次都这样,说走就走。还要我求你吗?反省?我看要反省的人是你!” “你” “我什么?”她转过身打开床头的灯,盯着他,说道,“上次我住院,你不在。这次,我差点被人绑架,你也不在。好,上次就算是意外,既然事情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那这次呢?我承认,是我欺骗了你,跟你隐瞒了出去工作的事实。可是,你怎么不想一想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我可以正大光明出门工作的话,我干嘛要偷偷摸摸、瞒东瞒西的?” 他没有说话,听她解释。 “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任性,只想着自己开心,却让家里人为我担心,还连累的皓楠受了伤。所有是我的错,我承认。那你呢?你难道没错吗?” “出事的时候,你不在,我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道。可是那晚上姐姐告诉你了,叫你回来,你又在做什么?你跑去罗马!我问过你去干什么了吗?” “你知道我被歹徒打的时候有多疼?皓楠血流不止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你有问过我吗?你有问过我那几个夜晚有没有睡着过?” “汪子轩,你什么都没有做,一回来就不理我,就知道指责我,你算什么男人?还叫我反省,哼,汪子轩,我告诉你,我讨厌你,我瞧不起你!你要走就走好了,想离婚就离好了,我不在乎!”她气呼呼地说完这番话,就躺下去。 “你”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高兴还是懊悔,只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反正每一次都是我一个人在承担,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在乎了!”她说完,就转过身闭上眼。 卧室里一片沉静,可是,这种沉静没有让人感到压抑或是恐惧。 他坐在那里,没有讲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坐着。 “痛快了,我要喝水去,渴死我了!”她一骨碌坐起身下了床,去冰箱里找水喝了。 他呆呆地望着她,好像对她这句话无法接受的样子。等她走出了卧室,他才笑着倒在了床上。 她还是那个许诗媛,没有变!她会承认自己的过错,虽然方式有些不寻常,不像是在认错,倒像是在指责他,可是,她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且不说整件事谁对谁错,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不是吗? 是啊,她说的对,该反省的人不止是她,还包括他! 他躺在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走进卧室,见他睡了,自语道:“什么人嘛,白说了半天!”说着,她躺在自己那半边,关上了灯。 “死丫头,你刚才说我什么?”他一把拉过她,问道。 “我说你是猪头!”她盯着他,说道。 “你”他突然想起下午的事,嘲笑道,“说我猪头,我还没说你笨蛋呢!竟然跌到地上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了吧!看来你还真是喜欢和大地亲近!” “切,谁叫你神经兮兮地拿朵花吓人?你以为你是情圣吗?莫名其妙!” “我是看你可怜,长这么大除了我,都没有男生给你送花吧!”他幸灾乐祸地笑了。 她避开他的视线,说道:“告诉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给我送,我都不稀罕要呢!谁像你一样,傻了吧唧地给女生送花!以为人家会感动吗?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他没有接话,抓住她的双手,在她的身上“行凶”起来。接下来 “汪子轩,你这个猪头,你放开我!” “闭嘴!你再叫,小心我绑你!”他这么说完,心头却是一颤,松开她的手。 她不懂他突然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他没有说一个字,轻轻地吻着她的身,从她的睫毛一直到她的脚趾。当他吻到她的伤处时,发觉她的颤抖,便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却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 他每吻一处,积压在她心中的伤痛便少一分,当那些绝望和痛苦全部消散之时,包围着她的只有暖意。 她深切地体会到自己是个矛盾的人,无论怎样怨恨他,只要他对她好一点点,她都可以让自己感觉到幸福。她知道自己无法得到他的全部,她可以承受因为爱他而得到的所有悲伤。同时,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让他看见,总有一天可以成为他心中的那个唯一! 敢这样希望吗?不怕再次失望而心痛吗? 不想那么多了,现在得到的幸福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她这样想着,喜悦从心中传到了脸上,传到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 她笑了,而他也感受到了。 “痛不痛?”进入之时,他轻声问,她点点头。 “等会就好了!”他这么说着,慢慢将自己融入她的身体之中。 那一刻,她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颤栗了起来,她的身体告诉她此刻需要什么。她顺从了自己的意志,弓起双腿,让他进入到更深的领地。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渴望,让她快乐也是让他自己快乐! 人就是这样奇妙,一旦爱上了,便会忘却一切的不如意。 他想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想念她,可是,他无法让她已经受伤的身体接受更多的冲击。 来日方长不是吗? 146开心就是开心,还要什么原因…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起床了,她便习惯性地去厨房准备早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都知道这样的无言不再是冷战了! 她送他到车库,看他开车离开,便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抱着他的枕头露出甜甜的笑容。 家里的电话响了,苏太太接起来,原来是方怡茹的,说是约诗媛下午去她家里喝茶。苏太太说“少奶奶还没起床”,方怡茹便问汪子轩在不在,苏太太说“少爷一早就去上班了”。方怡茹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这夫妻俩和好了没,便嘱咐苏太太说“诗媛起来了一定告诉她到我家里来”,苏太太答应了。 诗媛起床后,苏太太便说了方怡茹来电的事。可是,就在这时,丁皓楠给诗媛打来了电话,问她有空没。诗媛说自己要去费家,要是他有事的话,可以先去他家里。 “那就不打扰你和大嫂了,我是想说,我要搬过来和你做邻居了,家里想买点东西,你要是有空的话”他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感觉。 “没事啊,我可以去费家之前陪你去嘛!只是,你现在可以出门吗?伯父伯母会不放心吧!”诗媛说道。 “不用担心啦!有你这个医生在旁边,我爸妈会很放心的!”他笑着说,她便答应了。他又说“要是方便的话,我们早点出门吧!中午可以一起在外面吃饭,逛的时间久一点,就不会耽误大嫂的茶会了!” “那你等我,我去你家里接你!”她说道,他好像很开心地回答说“我等你,你别着急!” 挂了电话,丁皓楠得意地笑了,站在一旁的管家咳嗽了两声。 “你咳嗽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哦!”丁皓楠看着诗媛借给他的《古拉格群岛》,虽然每一页看过去不知道什么内容,可他还是坚持一页一页、一行行的读着。 “呃,少爷,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管家说道。 “开心就是开心,还要什么原因吗?”丁皓楠答道。 “哦!”管家恍然大悟般的应了一声,却又说,“呃,少爷,不好意思,我还是不明白您要给北野那边买什么东西?” “嗦!本少爷要搬家,难道不能买点新玩意摆着吗?”丁皓楠答道。 管家又重复了刚才的语气说:“少爷,还是不好意思地问您一下,您为什么非要汪少奶奶陪您去呢?” 丁皓楠抬起头看了管家一眼,说道:“你现在越来越嗦了!” 管家咳嗽一声,说道:“我是嗦了,只是因为我不懂少爷您的心思!” “不需要你懂啦!本少爷开心就行了!”丁皓楠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管家微微笑了,又是咳嗽一声问:“少爷,要不要让老爷和太太知道您特意约汪家少奶奶陪您逛街呢?”他把“特意”两个字加重说了,然后瞥了丁皓楠一眼。 “樊叔,您说呢?”丁皓楠反问道。 樊叔瞥了他一眼,答道:“我想,老爷和太太不会在意这件事吧!” 丁皓楠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诗媛开车来到了丁家,管家樊叔很热情地接待了她。 “伯父伯母不在吗?”她问。 “哦,今天是大少奶奶父亲的生日,老爷太太带着两位孙少爷一大早就去了,现在家里就二少爷。”樊叔说。 诗媛微笑着跟着樊叔走进楼里,丁皓楠正推着轮椅出来了,一见她就说“你好快啊,我以为你会晚一些呢!” “也不知道是谁不停地说‘她怎么还不来’!”樊叔喃喃道,丁皓楠盯着他,他赶紧闭上嘴巴。 诗媛当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便对丁皓楠说“我们走吧!”又把手中的花交给樊叔,说“麻烦您跟伯父伯母说一下,改日我再来拜访!” 樊叔笑嘻嘻地接过花,却又说“改天也是家里没人!” 丁皓楠看了樊叔一眼,樊叔赶紧说“少奶奶放心,我一定转达!” 诗媛便推着丁皓楠的轮椅往外面走去,樊叔看看他们,再看看花,叹息道“我的傻少爷哦!” “你想要买什么?”她问。 “呃,我也没主意啦!你是女生嘛,在这方面比我懂得多,你帮我看吧!”他答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啊?”她看了他一眼,盯着前方的路。 “呃,”他想了想,“餐具啊,寝具啊,杯子啊,窗帘啊,都要!” “大哥,不是吧!我记得你家里有杯子和窗帘啊!你确定要买这些吗?”她问。 他好像是在思考一样,很认真地答道:“我要搬进去住嘛,当然要换新的了!只是,这么多东西,今天好像买不完哦!”他看了她一眼。 “那还用说!”她笑道。 “这样的话,”他又问,“你明天有空没?再出来帮我买?” “好啊!既然你这么信得过我的眼光,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她笑着答道。 “这话就夸张了!只要你能帮我就行了!”他说道。 两人一路说笑着前往市区。 在购物中心,她一直推着他的轮椅,和他一起选着所需用品。她拿起一样,问他的意见,他说“好”,当她看见更喜欢的了,再问他的意见,他又说“好”,一连几次下来,她简直无语了,说道“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这也好那也好!” 他笑道:“我都说不懂了,可不得问你吗?你帮我决定!” 她只有叹息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买到,却已经到了午饭时候。他说“你帮我辛苦地选购,我就请你吃饭!”她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推着他的轮椅去了餐厅。 他们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围观。人们都在奇怪,他们到底有没有私情呢?如果有的话,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采购家居用品?可是,没有的话,怎么会看起来这样要好呢? 午饭的时候,诗媛接到了汪子轩的电话,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我和皓楠在吃饭”,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嗓子里卡到了什么,很不舒服,问“你们怎么在一起?”她便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他也没说别的,就说“那你就帮他吧!”挂了电话,他却忿忿道“这个皓楠,莫名其妙地要干什么?” 诗媛挂断了电话,低头吃饭,丁皓楠望着她,说道:“看来你们和好了啊!” 她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就没什么事!” 他点点头,道:“那就好,没事就好!” 看着她脸上闪耀着幸福的神采,他想起了汪子轩和娴雅的事,可是,他就是无法对她说出口,只希望汪子轩可以在她知道一切之前回头吧! “子轩他,会不会不高兴啊?”他问,她没明白,他解释说“你和我在一起,他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会?大家都是好朋友,互相之间帮忙嘛,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她笑道。 他好似明了一般地点头,应道:“说的是说的是!” 午饭后,两个人继续逛,边逛边休息,都很开心。 三点多,诗媛送他回了丁家。虽然几个小时没什么成果,却还是买了一些东西的。 “叫人帮你拿进去吧!”她说。 “都是要拿到那边去的,你帮我放回去就行了,反正你顺路!”他说道。 “你家里嗳,我怎么进去?”她问道。 “没事的,门上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进去把东西放了就行,改天我自己过去整理!”说完,他摇着轮椅往院子里走去。 她惊诧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只见他回过头,笑着说“今天谢谢你啊,明天早一点,可以吗?我在家里等你!” 朋友嘛,不该多想的,对不对? 她挥挥手,说道:“明早九点以前,我准时到!” 他挥挥手就往院门口而去,有仆人赶紧出来接他。 147真是不能叫人省心! 诗媛到了费家,她以为方怡茹还请了别人,没想到就她一个。而方怡茹的目的,是为了劝说她和汪子轩和好的。她说“好像没什么事了”。 “好像?”方怡茹很奇怪诗媛用这个词。 “我想,应该是吧!反正他也没再说什么分居的事,应该是好了吧!”诗媛说道。 方怡茹只是叹息道:“唉,你们两个,真是不能叫人省心!” “姐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的事!我们没事的!”诗媛笑道,方怡茹看着她这样傻乎乎地笑,除了叹息无言以对。 虽然没说别的特别的话,方怡茹却意味深长地跟诗媛说“你可不能放松警惕啊!”诗媛大概也清楚方怡茹的意思,便说“姐姐,如果他真的想走,我不会拦他的。只要他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那你呢?难道就这么放弃?”方怡茹问。 “即便没有汪子轩,我还是我!不能因为他有可能会抛弃我,我就放弃自己。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一点,我不该死守着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不开心,倒不如分开,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反倒好一些!”诗媛答道。 方怡茹长叹一声,说道:“诗媛,很多时候,我其实很佩服你的。过去,我很佩服小敏,她是我想要成为却无法变成的那种人。所以,我很理解安辰爱她,所以,我不会生气和怨恨他们。可是,现在,”她望着诗媛,微微笑道:“我觉得我应该像你一样,不是只看着站在丈夫身边的那个人心生羡慕,哀怨自己的不足。我也要寻找我自己的生活,我也要有力量说‘没有了费安辰,我还是我’这样的话,有力量去实践!” “姐姐,我,我说错话了!”诗媛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了大错,万一方怡茹因此而离开费安辰了怎么办?他们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啊,要是分开了的话,自己不就成为千古罪人了吗? “姐姐,你千万别这样,我随便乱讲的,我瞎说的。我这个人经常说话不走脑子的,汪子轩老说我笨,我真的很笨。姐姐,你千万别听我的,好不好?费大哥,他真的是这世上仅有的好男人,好的不能再好了。他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好哥哥,你要是离开他的话,就太可惜了,姐姐”诗媛紧张地口不择言。 方怡茹露出优雅的笑容,说道:“你真是个率真的女孩子!怪不得子轩那么喜欢你呢!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离开我丈夫和孩子的!因为他们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我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完美,更好的爱护他们!” 诗媛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姐姐,你吓死我了!吓死人不偿命啊!”她说着,脑袋趴在桌子上。 方怡茹看着她这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五点的时候,方怡茹给汪子轩打电话,叫他晚上来费家吃饭,说“诗媛在这里,你们可以一起回去!”汪子轩很奇怪,诗媛怎么又跑到费家去了? 晚饭的时候,汪子轩和诗媛两个逗着费安辰的两个孩子,方怡茹见状,就笑着说“看你们两个这么喜欢小孩,赶紧自己生两个来玩嘛!” 费安辰也帮腔说“别人的孩子再怎么好玩,都不如自己生的好。有这么眼馋的工夫,赶紧生去!” 汪子轩看了诗媛一眼,没有接话。 “我还忘了,前些日子听伯母说,你们打算年前就有,是不是?抓紧啊!伯母想孙子都想了好多年了!”方怡茹趁势说道。 诗媛低下头,只觉得自己羞的连耳朵都发烫了。 “妈妈,许阿姨要有什么?”方怡茹的女儿问道。 “当然是小baby啦!”方怡茹还很认真地回答。 “我也喜欢小baby!”小姑娘嫩嫩地腔调说道,大家全都笑了。 晚饭后,诗媛陪着方怡茹给女儿讲故事,费安辰轻声问汪子轩“你们没事了吧?” 汪子轩点头道:“昨晚把我骂惨了!” 费安辰笑道:“你也该骂!在这一点上,我可一点都不同情你!”汪子轩无奈地叹口气,听费安辰说道:“你做的糊涂事太多了,她一次次接受你,你可别不知足。万一哪天她真的走了,你就追不回来了!” 汪子轩没有回答。 “娴雅的事,你该有分寸吧!”费安辰说。 “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汪子轩说道。 “你放心不下娴雅,不忍心她受苦,我也理解。可是你毕竟是有家的人了,做事的时候,得考虑一下家里的想法。若是再那样不在意,出了问题,就很难弥补了!”费安辰叮嘱道。 汪子轩说道:“许诗媛出事以后,我也想回来,可是” “你觉得在诗媛面前抹不开面子,你觉得娴雅更需要你,是不是?”费安辰道,汪子轩点头,费安辰叹道:“子轩,别在两个人中间摇摆了。和你相守一生的人,不一定是你最爱的人,却是最适合你的人!人是会变的,娴雅变了,你不觉得你自己也变了吗?” 这时,两人就看见各自的妻子在那边和孩子说笑。 “得不到的,并不一定是最好的!”费安辰叹道。 汪子轩沉默片刻,苦笑道:“这么多年,我在她的眼里可有可无,她做任何决定都不会考虑我的想法。过去,我很喜欢她这样,因为我可以不用负责任,可以很轻松地和她相处。可是,现在,我越来越受不了她无视我的存在。她不在乎我,你知道吗?” 费安辰盯着汪子轩,不知道该劝什么。 很多时候,并不见得是“旁观者清”啊! 晚上回家时,她让汪子轩把车子停在了丁皓楠的房子外,汪子轩很奇怪,问她要干什么,她说“白天不是帮他买东西去了吗?在车子里放着呢,他让我顺道给他放屋里!” 看着她抱着两个小盒子走过去,他突然喊了一声“他家里没人,你怎么放?” “他跟我说了密码!”她转身对他说,然后走上了台阶。 汪子轩感觉自己像被雷击穿了一样,突然之间没了一切感觉和思想。 这一幕好熟悉,他想起了当年把枫林路的密码告诉给她的情形。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因为喜欢她,喜欢她和自己在一起;因为信任她,信任她不会伤害自己。为什么多年以后,皓楠也做了同样的事?而她竟也很自然的接受了? 他坐在车子里,望着房子里的灯亮了,然后又灭了,看着她走了出来。 “我都放好了,走吧!”她坐到副驾驶位,说道。 他没有说话,开着车子回家了。 他躺在床上,心情无法平静,实际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怎么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可是,那种感觉让他感到害怕。 她去冲凉了,他在等着她,想着晚上费安辰聊的那些,想着她走到皓楠的家里,突然一回头,无意中看见她放在床头柜子上的药丸。 他坐起身,把那药丸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着,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一刻,他突然有种冲动,将其中的药倒出来,让她喝下那个空的胶囊。就这样想了好几分钟,他还是放弃了,把药放回它本来的位置。 第二天,他一直待在家中,吃了早饭以后还没有走。她也没有问他怎么回事,换好衣服就去他书房说“我要出门了”。 “你去干什么?”他问。 “哦,昨天和皓楠有些东西没有买完,今天我们再去一趟。他要搬过来,要准备好多呢!”她答道。 “他家里不是有仆人吗?不是还有伯母吗?你跑去干什么?”他说道。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帮他的忙!我先走了,要不然就太晚了!”她说完,就赶紧走了。 汪子轩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竟然感觉到有些头痛。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依旧是先把买的东西放到丁皓楠的家里,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家。 苏太太做了晚饭就回汪家去了,因为何太太交代她尽量早点离开蔷薇之屋,给诗媛和子轩多点独处的时间。 夫妻二人坐在餐厅吃饭,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反应,一个对着饭食难以下咽,另一个却是吃的津津有味。汪子轩看着她那么开心的,越看越生气,没吃两口就上楼去了。 “莫名其妙!”诗媛说了句,也没理他。 次日,汪子轩也是没有出门,诗媛也是准备跟他说一声就走,他又问“你又去干什么?” “哦,今天是皓楠去医院复查的日子,我们约好一起去的!”她若无其事地答道。 他又说“他不是有仆人和家里人吗?你一个外人跑去算干什么的?”她的理由和昨天的一样,而且,同样的是,她一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她开车远去,他一拳砸在玻璃上,怒道“许诗媛,你不要太过分了!”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多事情,就在人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悄悄地发生了! 148最近怎么老是这个样子 诗媛几乎每天都会和丁皓楠见面,帮他做这个干那个,时间久了,周围人难免有说法。 首先发言的当然是丁皓楠的父母,他们认为儿子不该这样老是麻烦许诗媛,毕竟她在汪家也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而且,大家都知道诗媛和汪子轩之间有些问题,皓楠这样牵扯其中会让问题变复杂;再者,皓楠也有未婚妻,他和诗媛过从甚密,传到未婚妻那边也不好。 可是,丁皓楠丝毫不在意,把父母的劝诫当做耳旁风。 终于,在出院十天以后,丁皓楠搬到了北野的新家,和诗媛做了邻居。 住的近了,来往就变得更多了。 因为老和他见面,诗媛也不觉得在家里无聊,两个人不光约着一起出去玩,还一起在家里面吃饭。 汪家父母不会干涉诗媛的自由,因此也不会说她应该要注意。 汪子敏和子嫣都知道诗媛是个很单纯的人,皓楠也没什么心机,他们在一起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也不跟诗媛提醒。 大家认为汪子轩该发表些看法的,却不见他说一个字。汪子轩照旧是过着自己的日子,白天上班,晚上回来。 就在诗媛和丁皓楠这对好朋友发展他们的友谊之时,汪子轩开始隔三差五地不回家,在外面留宿,甚至媒体上时不时地曝出他和不同的女性出入一些特殊场合,甚至还有一些比较亲密的照片和视频公布于众。 他偶尔回家一次,诗媛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随便玩玩而已”。刚开始的时候,她想着他也就是逢场作戏而已,不会去在意,甚至当皓楠问起来的时候,她也只说“随便他好了,没什么!” 其实,不光是丁皓楠奇怪,费安辰、欧怿嘉,甚至是汪子敏和娴雅都觉得无法理解。 因为汪子轩结婚以后就和花边新闻绝缘了,除了那次和娴雅在酒店的事情之外,他这半年很清白,怎么现在他又开始玩了呢?而且,不光他经常在外面和一些女人搞暧昧,甚至有时候会拉上费安辰和欧怿嘉。 晚上玩到很晚,大家叫汪子轩回家去,他都不愿回去,就住在市区的公寓里。 若是在过去,欧怿嘉会支持汪子轩带个女人回去照顾他,可是现在,欧怿嘉绝对不会出这种主意。如果汪子轩喝醉了,欧怿嘉就会打电话给诗媛,让她过去照顾汪子轩。 诗媛也不知道汪子轩最近怎么老是这个样子,想着是不是工作的压力,因为她听丁皓楠说,东方银行最近出现了好几笔大的投资失误,汪子轩因此被汪氏董事局批评过。男人在工作压力很大的情况下,也会想着找办法去释放。诗媛以为最近汪子轩这些反常的行为就是在释放压力,尽管她知道汪子轩的历史极不清白。 她过去他的公寓里照顾酒醉的他时,不止一次听他问“许诗媛,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她知道他是在说醉话,也不愿意理会他,跟一个醉汉说什么都是白搭。与其在这种状态下谈话,倒不如在他醒来时。因此,她从来都不会回答他的这种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期待听她的答案,一次次被她无声地拒绝之后,他也不愿再问了。 汪子轩的反常情况出现一个星期后,他彻底不愿回家,不愿见到她了。而且,每一次他会在喝酒之前跟陪同的人说“谁要是找许诗媛过来,我跟谁绝交”!这话是他在清醒时说的,而且,欧怿嘉很清楚汪子轩这是说给他听的,明摆着就是怪他多管闲事。欧怿嘉劝他不要再这样作践自己了,汪子轩不听。劝了几次之后,欧怿嘉也懒得理他,也不再去陪他玩了。因此,陪着汪子轩的都是别人,是一些喜欢投他所好的人。 汪子轩彻底堕落了!不过,在某些人的眼中,过去的花花公子汪子轩又回来了! “你是不是该找机会劝劝你那好姐妹去?子轩这个样子太不对劲了!”有一次,欧怿嘉对依璇说。 “你劝不动,诗媛就可以吗?与其找她,你还不如去跟周小姐说呢!”依璇答道。 欧怿嘉看着她,叹道:“你怎么也这么想?难道你希望子轩和许诗媛离婚吗?” “我不清楚。只是我知道一点,汪子轩如果不把他和周小姐的事搞清楚,他和诗媛迟早要出问题!”依璇道。 “冷漠的女人!”欧怿嘉说了句。 依璇看了他一眼,拿起包包就准备走人,却被他一把拽住。 “这么晚了,你回家还有事吗?”他问。 “没事我也要回去,欧先生你大忙人,搞不好过会儿汪子轩就来电话了!”她说道。 “他不会找我了。”欧怿嘉在她耳边轻声道,说着,一只手在她胸前来回游弋,“翁依璇,我想你了!” 依璇只是笑了笑,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转过身松开手,包包便掉在地上。她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脸庞,顺着他前胸一直落到腰间,解开皮带的扣子 汪子轩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诗媛也慢慢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去汪家的时候,婆婆问起她和汪子轩是不是出了问题。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她绑架那事已经完了,而且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怎么会有问题呢? 自从绯闻传起来,诗媛只要出去买东西或是见朋友,就会被人给围上问东问西。经过几次之后,她也不愿出门了。 她让苏太太把所有写了汪子轩绯闻的报纸和杂志买回来,一天到晚坐在家里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家庭生活吗?难道说他还是喜欢过去那种左拥右抱的享受? 丁皓楠来蔷薇之屋看望她,发现她只盯着报纸上汪子轩的事。 “这几天他还是没有回家?”他问。 诗媛点头说:“不回来,也不打电话,我打过去的时候,他总说他很忙,叫我不要烦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丁皓楠专门为此事打电话问汪子轩,汪子轩却始终不接他的电话,他实在没有办法就问了欧怿嘉,因为欧氏旗下的所有报纸和杂志,包括《风云周刊》都在报道汪子轩的绯闻事件。再三追问之下,欧怿嘉才说,这些都是汪子轩自己的意思,是汪子轩让欧怿嘉嘱咐下去的。 “怿嘉,你不觉得奇怪吗?子轩他到底要干什么?动静搞得这么大?”丁皓楠问。 只听得欧怿嘉在电话里叹息道:“你不是老和诗媛在一起吗?你劝劝她,去和子轩好好谈谈,要是两个人再这样避开不见面,事情只会闹得越来越大!我跟子轩说过好几次,他根本不听我的,你看看你能不能劝得动许诗媛!” 因此,丁皓楠今日便来说这件事。 149子轩那个人在感情上还是很单… “你和子轩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搞清楚?”他问。 “还能有什么事?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这么做是为了要刺激我吗?完全没有必要啊!”诗媛说道。 “其实,子轩那个人在感情上还是很单纯的,爱上了谁,就会傻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等着娴雅姐”丁皓楠本来是要劝诗媛的,一不小心就把娴雅给扯出来了,便赶紧解释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了!” 诗媛笑了一下,说道:“事实是那样的,你只不过是说了事实而已,我都知道!” “你和子轩虽然在一起也很多年了,或许你也习惯的认为他是个很花心的人,认为他喜欢在外面玩。其实,我们几个都是那样的,因为心里太空虚,所以就会做些事情来麻痹自己。”丁皓楠说道,“你看费大哥现在很顾家,刚结婚那时候也是老在外面玩,不着家的。” 诗媛没有插话,听他说着。 “怿嘉和我,很早就订下婚约了。怿嘉的那位穆小姐,趾高气扬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经常和怿嘉吵架。怿嘉虽然很不想结婚,可是家里逼着他没办法,明年就要和穆涵郁结婚了。我呢,”他苦笑了,“和怿嘉刚好相反,和我订婚的那位,我们一年见不过几次面,根本没话可讲。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也许也是明年吧,不知道在怿嘉之前还是之后就得结婚了。” 诗媛看着他苦涩的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我们都想出去玩,找别的女人来放松,因为结婚以后就不能胡来了。不管娶回家的人是不是自己爱的人,都得好好过日子。”丁皓楠说道,“不过,子轩和我们不一样。汪伯伯没有给他订下婚约,让他选择自己爱的人结婚。在这一点上,我们都很羡慕他。可是,子轩他很早的时候就爱慕娴雅姐,后来娴雅姐去罗马嫁人了,子轩他,”丁皓楠看着诗媛,接着说,“他就一直等着娴雅姐。可是,他不想让别人都当他是个被女人抛弃的可怜虫,就做出了很多看着荒唐的事,那些你都知道的。他有很多的女朋友,不过,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付出过感情。也许是因为被娴雅姐伤的太深了吧!他让人感觉他很花心,对感情很无所谓。娴雅姐离开以后,子轩交往过多少女人,我根本算不清。可是,你是唯一一个留住了他的心的人。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请你原谅我把你和别人放在一起讲。”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因为丁皓楠比较的没有错,和汪子轩结婚以前,她也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即便是到现在,她也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世人都说子轩是个花花公子,从他做的那些事来看,的确是我们四个人里面最花心的一个。可我知道,那都是他的伪装,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受伤而已。”丁皓楠望着诗媛,喝了口茶,说道。 “你可能很反感我们这种人,可是,诗媛,不管是子轩,还是我,还是怿嘉,甚至是费大哥,只要爱上了一个人,就会做很多看起来很傻很没逻辑的事。哪怕知道自己无法和爱的那个人结婚,哪怕知道那个人爱着别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一心只是爱着那个人!”丁皓楠的神情那样的沉重,让诗媛感觉到很陌生。 “诗媛,如果你和别人一样只看到他的表面,因为他所做的一些事而误解他远离他的话,他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勇气去爱了!”丁皓楠说着,诗媛望着墙外面的青山绿地,沉默不语。 “你当我是在为他辩护也好,当我是在美化他也好,诗媛,我只是不想你们就这样误会着对方,就这样轻易放开手!” 诗媛沉思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相信丁皓楠所说的这一切。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丁皓楠喝完茶放下杯子的声音。 许久之后,诗媛说:“我不了解他,可是,我知道他爱的人只有娴雅。即便他现在所做的这些事都是在演戏也罢,他期待有反应的那个人也不是我。不过,我可以去劝他,劝他回家,劝他用别的方式去引起那个人的注意,而不是这么可笑幼稚的手段。” 丁皓楠不知道自己的劝说有没有效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这么做。 可是,爱上了一个人,不就变得很傻了吗?子轩傻了,自己不也傻了吗? 诗媛打电话给汪子轩,问他要不要回家,答案是否定。她也不在乎了,便决定晚上去找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问了欧怿嘉,欧怿嘉便联系了跟随汪子轩的人。因为担心诗媛一个人去会出什么意外,欧怿嘉陪着她去了。 这是一家位于市区东郊的俱乐部,汪子轩这几天一直在这里玩。 两人一到俱乐部门口,侍者赶紧领着他们进去了。 走廊里偶尔会有几个人走过,诗媛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难免有些感觉怪异。她总是把这里和一些不好的事联系起来,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已经在想象汪子轩在做什么了。 就在诗媛和欧怿嘉刚到楼下的时候,便有人已经把消息通报给汪子轩了。 “是吗?”他只是淡淡笑了,就听身边一个女子嗲声道:“汪总,您太太来了,您是不是该回家了啊?” “这里就是家!”他答道,接着便揽着那女子进到里面的房间,剩下的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欧怿嘉示意诗媛跟在他身后,两人进到宽大的包厢里。 门开的那一刻,里面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惊讶地盯着来人。欧怿嘉看了一圈,问:“汪先生呢?” 那几人相视一笑,便有人起身来接应欧怿嘉,道:“欧先生请坐,一起来玩嘛!” 欧怿嘉只问“子轩去哪儿了?不是说在这里吗?” 没有人回答,诗媛发现有人的眼睛老往一扇门那边瞟,她便从欧怿嘉身后走出来,往那扇门那边而去。 “汪太太,初次见面”有个中年男人赶过来,拦住诗媛的路,想要自我介绍,诗媛看了他一眼,那人似乎被吓住了,不敢讲话,诗媛便走向那扇门。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努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欧怿嘉示意在场众人先回避,说“我们和子轩有事谈”!那些人也不敢得罪欧怿嘉,便都告辞离开了。 150汪总,你喜欢吗? 诗媛站在那扇门口,她不知道要不要推开门,万一自己看到了不忍目睹的一幕,该怎么办?她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就这样两三次。 “诗媛,我们要不先回去吧,子轩他,他可能不在!”欧怿嘉也害怕出事,这时做最后的补救。他以为子轩只是在这里玩玩,没想到事情可能比他预想的严重。 诗媛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门。欧怿嘉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 汪子轩,我倒要看看你是个怎样的人! 诗媛这么想着,走进了屋子。 可是,她只看到了一些普通的家具,并没有人。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难道他真的不在? 她刚要往外走,突然听见一个女子如痴如醉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尖刺一般射穿了她的耳膜。 往哪个方向走? 许诗媛,你到底要不要知道真相?你到底要不要知道汪子轩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可是,知道了又怎样?除了让自己伤心,还能怎样? 不行,既然来了,我绝不能这样回去! 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在套间里。 门开着,那淫靡的声音一波波进入她的耳朵,在她的大脑中不断放大。 她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她害怕看到那一幕,却又逼着自己去面对。 “汪总,你喜欢吗?”那女子妖冶的声音。 诗媛的脚步停住了。 “技术不错嘛!”他的声音。 “您太太呢?”那女子不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她当然是最棒的了,要不然我会娶她吗?” “真的吗?原来您和太太结婚是因为这个啊!” 诗媛好像再也受不了了,她所有的力气已经耗干,她无法再面对真相,她要回家,她要逃开! “诗媛”欧怿嘉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心中不停地骂汪子轩没脑子,见诗媛双眼无神地走出来,他赶紧跑过去。 “我们回去吧!”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这几个字,就瘫倒在了他的怀中。 “诗媛”欧怿嘉的声音好大。 汪子轩一听不妙,赶紧冲了出来。 欧怿嘉抬头看着衣衫整齐的汪子轩,怒道:“你有没有脑子啊?胡闹也有个限度吧!” 汪子轩没有理他,抱起诗媛就往外跑。 诗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却是在自己熟悉的家里。 身边没有一个人,她闭上眼,泪水沿着眼角滚出来。 昏迷之前的那一幕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上演,一次次将她逼向悬崖。 或许,他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吧! 许诗媛,你竟然会傻乎乎地以为他是在演戏,你怎么可以相信他?现在该清醒了吧,那就是汪子轩,他从来都没有变过,从你认识他以来到现在这十多年,他根本没有变过! 你只爱着他身上你所能接受那部分,完整的汪子轩这个人,你爱吗? 爱一个人,就得要爱他的全部,不是吗? 许诗媛,你想一想,你能爱汪子轩的另一面吗? 就在这时,汪子轩进来了,她闭上眼假装睡觉。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天还没有亮,这一夜只有安静。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睡着,她没有理会他,好像他不存在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欧怿嘉打电话过来,她为昨晚的事向他表达了谢意,他又问汪子轩在不在。 “你要找他吗?他还在睡觉。”她说道。 “没事,让他睡着吧,我就问一问。”他说,“呃,诗媛,昨晚” “昨晚的事,我们都别再提了吧!”她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好答应,却有着极为不好的预感。 诗媛没有叫汪子轩起床,自己吃了早饭,就坐在书房里看书,可是根本看不进去,只好拿着花剪去修她的红蔷薇。 初秋的早上,风吹来还是觉得有些凉,她打了好多个喷嚏。 汪子轩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她不在,他突然坐起身,以为她走掉了。他知道昨晚她既然可以晕倒,那今天就有可能会离开他。于是,他开始在每个房间里寻找她,屋子里没有人。她的手机在,别的东西,他不知道她平时都会带什么出门,到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对她关心太少了。 她为什么出门不带手机?是不想让他找到吗? 现在,他懊悔,悔自己怎么做出那么愚蠢的事。 就当他在客厅里沮丧地反省自己时,她推开门进来了,手上拿着剪刀。 两个人盯着对方看了好几分钟,诗媛才去到储物间,也没有讲一句话。看到她,他感觉到一阵欣喜,至少她在家里,没有离开。他这才安心地上楼洗漱,换下了昨天的衣服。因为昨晚回来以后,他一直在她身边守着,没有心思做别的事。 即便是他起床了,她也没有同他说一句话,没有像过去那样问他“想吃点什么”、“要不要去上班”之类的,剪完了花,她就在瑜伽房里锻炼身体,毫无表情。 他想要同她说几句话,她却好像没有那个想法,中午也做了两个人的饭,给他盛好了放在餐桌上,一声不吭。 下午的时候,舅妈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明天就回国了,诗媛很开心,问了具体的时间,说“我明天去机场接你们”。之后,诗媛又给娘家那边的仆人刘妈打了个电话,麻烦她找人把那边屋子打扫一下。舅妈来电话的时候,汪子轩也在诗媛身边,便顺口说“几点的飞机?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她说完就走了,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 她不想看见他,不想碰他,只想和他保持距离。 她给丁皓楠打了电话,问他在不在,她想过去和他玩电动游戏,汪子轩也听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诗媛走了,她步行去到丁皓楠的家里,两个人坐在一起打电动,她却没有提昨晚的事,其实丁皓楠已经从欧怿嘉那里了解到了一切。 “今天你好厉害啊,我一盘都没有赢过你!”他说。 “平时我都是让着你的,今天这才是我的真正水平!”她说道,脸上却没有了任何的光彩,他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竟然是汪子轩打来的。 “我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他慢慢往门口那边挪去,她则去了厨房,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 省钱方法 给大家支个看书省钱的绝招,觉得何种方式划算,还是由亲们自已决定哟,不过俺是觉得VIP包年阅读这个方式最省钱,也最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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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生气!”丁皓楠对汪子轩说,汪子轩没有接话。 “昨晚的事,你跟她好好解释一下,都是误会嘛,说开就好了!她那个人,不会记着的。”丁皓楠劝道。 “她可能是不想理我了吧!”汪子轩叹道。 “你又不把事情讲清楚,真搞不懂你怎么做那些事,唉!”丁皓楠说道,“我都跟她说过了,你根本不是想要在外面乱搞的。你就跟她服个软认个错,什么都好了!” 汪子轩叹息不语。 “皓楠,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找你玩!”她从盥洗室里出来,就这么跟丁皓楠说道。丁皓楠还没来得及答话,她就拉开门走了。 “赶紧去追啊!”丁皓楠推了汪子轩一把,他不愿去,丁皓楠说道“要是她真的对你死心了,你就追不回来了!快去!” 汪子轩这才追出屋,丁皓楠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两人,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汪子轩追上诗媛,两人往家里走去,却是沉默不语。到了家里也是一样,他刚要说什么,她就起身离开他。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是去的客房。 第二天早上,她还在梦里,就闻见好香的味道。一睁眼,竟然是他坐在她的床边,床头的柜子上摆着香喷喷的早餐。 “你醒了?吃完饭再起床吧!”他说。 态度这么好?是想赎罪吗? 她盯着他看了好久,又看看早餐。 这一幕,曾经也是她的梦想,情形和梦里一样,可是她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只要看着他,她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一下子就没了胃口,闭上眼转过身继续睡觉。 “你没睡醒的话,我再等等你!”他说。 她闭着眼憋住眼泪,她不要被他一点点的好就感动,就忘记了他对自己的伤害,绝对不要! 他一直等了她半个小时,却不见她起来,便端上盘子出去了。 汪子轩,你这个王八蛋,我恨你! 她在心里骂道。 他回到厨房,苦笑着叹了口气。 九点钟的时候,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请他回去决定。他本来是想在家里待着的,现在只好回去银行了。 看着他的车子离去,她扶着玻璃墙哭了。 下午,诗媛去了机场接舅舅舅妈回家,装出一副很幸福的样子。可是,他们也知道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晚上一家人去餐厅吃饭,舅舅就问起来了。 “都是些报纸上乱写的,你们怎么可以信呢?”诗媛骗了他们。 “那个什么,什么周什么的,是干嘛的?汪子轩和她是怎么回事?”舅妈问。 “周娴雅啊,是姐姐的朋友,仅此而已,子轩和她没关系的,没事。你们别听那些人瞎说!”诗媛说道。 舅舅还要问,诗媛说道:“你们相信我还是那些记者?我说的都是真话!没事的,我们很好。” “诗媛,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们啊!”舅妈说,诗媛笑着点头。 就在诗媛陪着舅舅舅妈吃饭的时候,汪子轩去了娴雅家里,娴雅见他心情不好,以为是工作的事,便说:“没关系的,生意场上损失钱也是很正常的事,现在赔进去的,过一阵子就赚回来了,别这么垂头丧气的。那帮董事都是那样,恨不得你天天给他们赚钱,永远都不赔。别理会他们,啊?” 他躺在沙发上,叹道:“钱的事倒是小事,我不会为那些发愁的!” 听他这么说,她就知道了,便笑着说:“你怎么现在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啊?两个人总要有一个先投降的,要是都这么犟着,怎么过日子?你是个大男人,就好好哄哄她嘛!” 他闭着眼,便把昨天和今天早上的事告诉给娴雅,娴雅笑了,说道:“你啊,还是别胡思乱想了,早点回家去哄哄她吧!女人是要哄的,记得?” 他睁开眼,正迎上她微笑的眼睛,叹道:“为什么当初你就走了?” 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没有回答,却是起身拿起他的手机给诗媛拨了过去,然后交给他,他却不愿接,那边诗媛已经接通了,娴雅只好自己说“诗媛,你在哪儿呢?子轩说他过去接你回家!” 诗媛没想到汪子轩和娴雅在一起,而娴雅竟然还用他的手机打电话过来,强压着心脏的抽痛,微笑着答道“我和我舅舅舅妈一起,我自己回家去就行了,不用接了!”她挂断了电话,立刻夹了一块生鱼片蘸了好多的芥末吃了下去,眼泪哗哗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你看看你,明知道吃这个会流眼泪的,你还蘸了那么多!”舅妈把纸巾递给诗媛,说道。 她用纸巾掩住自己的落泪的脸庞,过了好久才擦去眼泪,微笑着说“我一下子忘记了!” 可是,眼泪并没有流尽。 152我才不会缠着你! 送舅舅舅妈回家后,她也回了蔷薇之屋,可是,车子在路上停了好几次。 汪子轩,你竟然让娴雅打电话过来,是想跟我摊牌吗?你这么想和我分开,我才不会缠着你! 她回到家中,他还没有回来,她以为他就住在娴雅那边了,根本没有像过去那样等他,早早上床睡觉了。他回来,面对着的依旧是不理会自己的她! 第二天下午,婆婆说有个拍卖会,自己有事不能去,叫诗媛过去看看,把她最喜欢的一个胸针拍下来,诗媛便去了。 那是摩纳哥王妃格蕾丝曾经佩戴过的一个蓝宝石胸针,在拍卖会开始之前,诗媛就看到了那个胸针。心形的蓝宝石周围镶嵌着一圈钻石,看起来优雅别致,她觉得好漂亮。 那个胸针是第三件拍品,她便坐在会场里观看别的拍卖。 第二件是一条项链,也是蓝宝石的,她也觉得很漂亮,只是她没有兴趣买,就听着别人的叫价。最后,那条项链以三百万的价格被人拍走了。她听到了,只是在心中慨叹,这些人真是无聊啊!三百万买条项链? 终于到了第三件,她按照婆婆的指示,最终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拍下了那个胸针。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花了三百万买项链的人竟然是汪子轩?! 果然是他,买那种东西肯定是送人的,而他要送礼物的对象肯定不会是她。她不愿意再想了,完成了婆婆交代的任务就回家了。 当天,汪子轩没有回家,她也没有关心他去哪里,反正他有地方可去。 第三天,电影节的颁奖请了婆婆和她,婆婆是从来都不会去那种场合的,诗媛便代表她去了。汪子轩也去了,只不过比她晚了一会,两人坐在一起却没讲话。 没完没了的介绍和获奖感言,听得她想睡觉。可是,她不经意间抬头看见大屏幕上的一条蓝宝石项链,正是那天汪子轩花了三百万拍走的那条,怎么,怎么在那个女人的脖子上? 她盯着汪子轩,他只是看着前面拍手。 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耳鸣,什么都听不见,只看见他的侧脸。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切成碎片了,感觉到自己要窒息了。 原来,除了娴雅,你还,还 她闭上眼,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深呼吸几下。 汪子轩,我绝不会再理你了!真是看错你了!狗改不了吃屎! 后面还有酒会,她又和他扮演着幸福夫妻,对别人微笑,和别人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她看见了那个戴着蓝宝石项链的女人,她靠着桌子,端着酒杯一口口饮酒,看着那个女人跟汪子轩讲话,对他笑。 待了不到半小时,诗媛就离开了,也没有跟他讲,他却看见她离去的背影。 “如果没有您的支持,我是不会拿奖的!谢谢汪先生!”那个戴着项链的女人娇笑道,“今晚,我会好好报答您的!”她的声音柔媚,一如她的笑。 “举手之劳!”他说道。 今晚,他不想回家,他要等许诗媛给他打电话! “汪先生,去您那边吗?”那个女人问道。 “好啊!”他回答的很爽快。 司机送诗媛回到了蔷薇之屋,她一进屋就倒在门口的地板上。 汪子轩,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次次的做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泪水将她淹没,她不愿意想象他今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做什么,因为她完全清楚。她不愿再等他,不愿再想他。 “汪子轩,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回来!”她大声喊道,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因为家里黑漆漆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好想去把他暴扁一顿,好想打得他流血,好让他知道她的痛苦,可是,她做不到! 不知到了何时,她就那样在地上睡着了,等她睁眼的时候,却在床上。 难道说是自己梦游了? 她一下子坐起身,发现他正坐在床上盯着她。 一看表,凌晨一点。 他怎么回来了?温柔乡不好吗?回家干什么? 她不理他,起床换衣服睡觉。 “许诗媛”他喊了一声,她停住脚步。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问。 “你问我干什么?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转过身盯着他,“你不就是想跟我离婚吗?好啊,我答应你,天亮了就离!我去跟你爸讲,好给你省钱,好让你去外面养女人!” 她气呼呼地走进浴室,反锁上门。他在外面使劲转着把手,砸门,她根本不理他。 “你今晚就别出来!”他吼道。 两个人都是背靠着门站着,可是,她一下子滑了下去坐在地上。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晚。 早上,她从浴室里出来,他不在家。 “走了好,你就再也别回来!”她狠狠地抹去眼泪,倒在床上。 她打电话到汪家,问公公在不在,家人说去公司了。她就准备去汪氏总部,可是,刚要出门,仆人苏太太就跟了上来,问她要去哪里。 “我要去见爸爸!”她回答说。 “哦,少奶奶,忘了跟您说了,少爷临走时叫我跟您说一下,最好哪里都别去!”苏太太说道。 “怎么,他还想监禁我吗?”诗媛火了,“我就不信他敢!”说完,她就要往车库走去,可是,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给我让开!”她大声道。 “汪先生要我们保护您的安全,请您在家里待着!”保镖说道。 不管她往那扇门走,都会被人拦住。 “汪子轩,你这个混蛋!”她气得把手包重重地扔在地上,上了楼。 从这天开始,只要汪子轩不在家,苏太太和保镖就守着诗媛,即使她在门口剪剪花都要被跟着。晚上汪子轩回来,那些人就全都离开了。诗媛看见他,懒得跟他讲话。 她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因此跑到了客房睡觉,他也跟过去。折腾两次之后,她就不理了,两个人又睡在了一张床上。 他修改了门上的密码,连进车库的的那扇门都换成了密码门,只有他和苏太太知道。 诗媛一个人哪里都去不了! 不行,汪子轩,我绝对不要再和你在一起生活了,我要想办法走,我一定要走! 她这么想着,可是,该怎么走呢?一天到晚身边都有人,该怎么办呢? 当一个人下定决心的时候,就会执着于一条路往下走。不管这条路能不能走通,走过去之后又要面临怎样的困境,这不是要考虑的问题。 她不愿让自己记得爱他,不愿让自己想起和他在一起的快乐生活。不管是不是爱他,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汪子轩,我要走,你爱谁,想要和谁在一起,要给谁送什么,随便你!姑奶奶不跟你玩了! 经过几天的苦思冥想,她终于想到了离开的办法! 153她要走了 诗媛打定了主意离开汪子轩,而且,她也选择好了时机与办法。 今天是六号,四天后是她的生日。 早上汪子轩走了之后,她就打电话到银行,把自己账户上的十万美金转到了舅妈的户头。接着,她给舅妈打电话,说自己要回家一趟,请她在家里等等她。 挂断电话,她去到书房,把自己的护照、绿卡、行医执照全都装到手包里带上。 当然,苏太太和两名保镖依旧奉命跟着她。 到了家里,舅妈也觉得奇怪,怎么诗媛身边有人在跟着,不过,她想可能是因为诗媛经过那次绑架案,汪子轩担心她的安全才这么做的吧! 诗媛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和舅妈聊了半个小时,她突然说自己要去以前住过的房间里找个东西,让舅妈帮帮忙。苏太太等人当然不好再跟过去了,舅妈就和诗媛上楼了。 一关上房门,诗媛就立刻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了舅妈,没等舅妈问,她就以极快的速度说道:“您给我订上一张九号下午四点起飞去东京的机票,用我的名字。这些东西,您都留下,我们三点半在机场见,您记着一定给我。还有,我刚给您的户头上转了十万美金,您赶紧取出来,用您的名字在花旗银行开个户存进去,我去那边就可以用了。您记着,不管是谁问起来,都不要说出这些事,好吗?” 舅妈大惊,好几分钟都说不出一句话,诗媛的话和神情都让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您先什么都别问,等我安全到了日本,我会打电话给您说清楚一切的。另外,您能不能帮我一下,等他们开始找我的时候,您就打电话给汪家,就说我和您在一起,手机没电了。给我拖上两个小时,否则,我一上飞机就会被发现了,我就根本走不掉了!” 诗媛的样子,让舅妈不得不重视起来,她说:“好吧,既然你想走,舅妈就帮你。等你走了,我再去找汪家问清楚!” 诗媛紧紧抱住舅妈,连声说道:“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舅妈叹息着拍拍诗媛的背,就听诗媛说:“连舅舅都要保密啊,要不然” “我知道知道!你这孩子啊!”舅妈叹道。 待了一个多小时,诗媛就告辞离开了,和来时的忐忑不安相比,现在,她的心情好轻松舒畅。因为,只要舅妈来帮忙,她一定可以成功离开汪子轩! 下午时候,舅妈来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办好了”,诗媛心中狂喜。 晚上汪子轩回家的时候发现诗媛精神很好,不像前几天那样的低沉,那样的排斥他的存在,不禁感觉到奇怪。虽是奇怪,他却也觉得喜悦。他便问她“过两天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还需要什么礼物?在生日那天,她就去日本了,就自由了,还有什么比自由更值得期待的? 可是,望着他,她突然有种难舍,有很深的眷恋之情。爱他这么多年,这份爱早就深入到她的骨髓里,现在突然要离开,怎么可能会很轻松呢? 她靠在他的怀里,安安静静地躺着。 他做了很多让她伤心的事,让她痛哭不已,也让她恨他,可是,再多的恨,和这些年深深的爱一比,就完全没有了。 “汪子轩”她轻声唤了句。 “嗯?” “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她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多年。 “你不知道吗?”他反问道。 她苦笑了,也许是他不想回答吧,不想说就别说了。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别的!”她闭上眼,抬起额头在他的下巴上蹭着。 “你恨我吗?”他问。 她摇头。 他只是叹了口气,在自己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之后,她还可以这样平静,果然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啊!原来,自己在她的心中是这样的无足轻重! “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待一会!”他说道,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从床上下去了。 依旧是她熟悉的背影,却是离她越来越远。 当他关上门,她把脸深深埋在枕头上,落下两滴泪,用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说“我真的好爱你”! 汪子轩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纽约股市已经开盘了,他在看着这两天的数据,阅读着纽约分部总监发给他的报告。也许,只有工作可以让他忘记很多自己不愿记着的事!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条项链,是那条他用三百万买下来给她的,是送给她的礼物。至于那个女明星所戴的,只不过是赝品而已。即便是如此,那晚他看到的时候,的确是吓了一跳。不过幸好,许诗媛还不知道,要不然又要出乱子了。 仔细想一想,两人相识十多年,他从来都没有给她送过什么礼物,没有为她庆祝过生日。他给许多女性都送过花,惟独给许诗媛没有,那天方怡茹给他的那朵,就是他第一次送给许诗媛的,可是,就连那样的花,他都没有送出去。 没事没事,等她生日的那天,他一定会很正式地把礼物给她,然后带着她去冲绳待一天,远离皓楠那帮爱凑热闹的家伙! 等那一天,他会把一切都跟她解释清楚,把娴雅的事告诉她,还有自己这段时间的事。虽然知道一旦自己低头,今后会被她欺负,唉,算了吧,男子汉大丈夫,让一步就让一步,况且,许诗媛不会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他这么想着,微笑着把项链放进抽屉里。 等他回卧室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他亲了下她的脸颊就躺下睡了。 这两天,一切正常,夫妻两人看似很平静地去汪家拜见父母,一起吃饭。丝毫没有巨变的征兆! 而诗媛正在默默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焦急却又矛盾。 八号的晚上,她的心中异常的烦乱。离开他,究竟是对还是错?会不会眷恋他? 晚饭后,他依旧在书房工作,她推门进去,他根本没有发现她,直到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微微笑了,拍拍她的手,没有说话。她把头搭在他的肩上,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沉默不语。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说?”他问,视线却依旧在电脑上。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老是这么大压力,身体会垮掉的!”她说。 他的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说道:“我的身体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汪子轩,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要是你的身体垮掉了,赚再多的钱都不可能让你恢复健康的,你忘了吧!我再跟你说一遍,钱是赚不完的,可是你的生命只有一次!”她是那样的不舍,因为她知道,明天自己走后,就再也无法和他在一起,再也无法对他说这些话了!也许,今后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也会爱护他,可是,那个人不会是她了! 他点点头,叹道:“娶个医生回家就是这样啊!看着谁都是病人!” 她没有接话,却问“汪子轩,我想在你怀里坐一会,好吗?”接着,他把椅子往后挪动了一下,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和初次相见的时候比较,他的脸上少了许多精气神,这也是这么多年他的工作压力导致的。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滑过,丈量着他的五官,因为她不想忘记他,想要一伸手就看到他。 154我们认识十二年了 他的双臂揽着她的腰,透过眼镜望着她认真的神情,今天晚上的她有些奇怪。 “汪子轩,你老了!”她说。 他淡淡地笑了,说道:“那是因为你长大了!” 她环抱着他,趴在他的肩上,闭上眼,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吧!十几年了?”他问。 “十二年!”她答道。 “是啊,十二年了,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呢,我能不老嘛!”他微笑着叹道。 “我喜欢老男人!”她笑了。 “对不起,我可没有萝莉控的倾向,我很正常!”他解释道。 “鬼才信你的话嘞!”她依旧趴在他的肩上。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似乎这么多年的一幕幕全都在脑海中上演着。 突然间,她好舍不得离开他,好想永远在他身边,让他这样抱着。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不能这样对一份没有未来的感情抱有更多的期待。也许,等她走了,他会活的更开心吧,会和自己所爱的人共同生活,圆了他多年的梦。 是啊,只要他幸福,不就可以了吗? “汪子轩,你会忘了我吗?”她问。 “笨死你,我才不想回答你这种无聊的问题!”他说道,她无声地笑了。 “哪怕你忘了我,我也会永远记着你这个烂水仙的,除非,除非我失忆了!”她的眼眶里全是泪,却没有流下去。 十二年的习惯,十二年的相处,是可以轻易忘记的吗? 这天晚上,当他睡着了,她却依旧醒着,醒了好久。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感觉自己是可以看清楚的,因为她早已将他的一切刻入了自己的脑海。真的,除非是失忆了,除非是老年痴呆了,她才会不记得他。 第二天早上,两人同时起床,一起吃饭,她为他整理衣装,站在门口目送他去上班,就如一个妻子做的那样。只是她知道,这是自己今生最后一次为他做这些,今后就是他期待的那个人会为他做。 看着他的车子远去,哪怕是它转过了弯,再也看不见了,她却依旧站在原地向那个方向望着。 离开,或许是成全两个人吧!两个人都会自由了! 她抬起头望着清晨的天空,那样蓝的天,那舒服的蓝颜色,好像要将她的灵魂吸走一样。她知道,自己的灵魂早就被吸走了,始作俑者不是天空,而是他! “汪子轩,你可一定要幸福啊!”她对着天空说了这句话,将眼眶中那满满的泪水全都咽了回去。 十点钟,她给舅妈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今天的计划。午饭时,她跟苏太太说:“等会我想去城里逛逛,你陪我去吧!”于是,吃完饭他们就出门了。 诗媛选择了距离机场方向近的MALL,选择了离开的路线。从这里去机场,开快点的话,大概半小时就够了。她算好了时间,两点五十,她说要去洗手间,叫苏太太在外面等等她。 “少奶奶,这洗手间不是在打扫吗?”苏太太发现了,诗媛却说“没关系,我在里面等等好了!” 就这样,她进去了,因为她需要的就是正在打扫的洗手间,好不容易撞见了这个。清洁大嫂正在认真地打扫着,见她进来,说“您去用别间,这里在打扫!” 诗媛做了个嘘声,轻声说“大姐,我给您钱,想跟您换套衣服!”接着便把中午出门时藏在胸衣里的五千元掏了出来,在清洁嫂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便把工作服脱下来换给了诗媛。 “待会儿要是有人进来找我,您就说我刚刚出去了!”说完,诗媛就把头发藏在帽子里,压低了帽檐,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苏太太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以为是清洁嫂,也没注意,就一直在门外等着诗媛出来。 诗媛跑到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叫司机以最快速度去机场。这个路段没有堵车,因此速度很快,三点半就到了机场。 国际航班在第二航站,她冲进大厅,四处寻找着舅妈的身影。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半小时,快要停止登机了,她好着急。 这时,舅妈的电话来了,说了地点,诗媛赶紧跑了过去。 舅妈见她穿着清洁工作服来的,也顾不得惊讶了,赶紧把诗媛的证件、银行卡都给她了,还交给了她一套衣服赶紧换上,因为穿着清洁工作服上机还是很奇怪的。 诗媛拥抱了舅妈,飞速到洗手间换了衣服,跟舅妈说“等我下飞机了,立刻给您电话,您先帮我拖上两个小时!”舅妈点头,把她推向安检口。 来不及说任何送别的话,诗媛就这样走了。 舅妈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之中,颜面而泣。 苏太太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见诗媛出来,也没多想,又过了十分钟,她赶紧进去找 “什么?许诗媛不见了?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汪子轩接到苏太太的电话,大惊失色!他还刚准备给许诗媛打电话说准备晚上坐飞机去冲绳的,怎么她不见了?难道被人绑架了吗? 他赶紧给她的手机打电话,却是关机。 难道说真的出意外了? 如果是被绑架了,绑匪应该会打电话给他要赎金,而他要是报案的话,诗媛就会有危险,他深知这一点。因此,他一个人在等。 可是,很快的,他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问及诗媛的事,让他赶紧回家商量对策,因为诗媛很有可能被绑架了。只有这一个可能! 当汪子轩赶回家的时候,却接到了诗媛舅妈方瑜的电话,说“诗媛和我在一起,她手机没电了,等一会就回家!” 汪子轩觉得不对劲了,苏太太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四十分钟,许诗媛是怎么出来的?然后又和舅妈在一起的?她的手机关机,怎么知道大家在找她? 他接起舅妈的电话,说“请您让许诗媛跟我通话”,舅妈解释说“她去洗手间了,等会” “她到底在不在?”他的音量突然提高了许多。 “轩儿,你什么态度!”母亲训了他,从他手中拿过话筒,跟方瑜说了抱歉,又说“既然诗媛是跟您在一起,那我们就不担心了!明天是她的生日,轩儿订好了机票,准备今晚就去冲绳的,您跟她说一下,早点回家吧!” 舅妈不知道什么状况,糊里糊涂地挂断了电话赶回家跟丈夫说了整件事。 “再过十分钟,飞机应该就到羽田机场了,我们等诗媛的电话吧!”方瑜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叶晨叹道。 诗媛究竟为什么离开,谁人都不知道! 155他知道她走了! 汪子轩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他已经预感到了,他知道她走了!他希望这是自己的臆想,是自己的担心而已,她等一会就回来了。可是,过了半个小时,诗媛既没来电话,也没有到家! 方瑜的电话,让汪家不再担心诗媛。可是,苏太太跟何太太和陈伯说了好几遍,自己根本没有离开洗手间的门,没有发现少奶奶出来。 这时,何太太跟谭慧贤提了句“太太,苏太太从来都不会撒谎,会不会是” 谭慧贤盯着管家和仆人,还没开口讲话,就听儿子说了句:“妈,许诗媛是自己走了,她走了!” “你胡说什么?”母亲不相信,“你们不是好好的吗?她干嘛要走?什么叫走?” 苏太太看着汪子轩,低下头,谭慧贤说道:“苏太太,你说,少爷和少奶奶到底怎么回事?” 苏太太不敢说,再三追问之下才把这些日子发生在蔷薇之屋的事讲了一遍,众人大惊! “轩儿,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是监禁!你”母亲气得倒在沙发上,何太太赶紧过去抚背,谭慧贤喘着气,指着儿子,说不出一个字。 汪子轩蹭一下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家门。 许诗媛,你够狠,你狠!你竟然这么玩我,我发誓,等我找到你,一定不会饶了你! 他开车离开了家! “陈伯,赶紧派人跟上他!”谭慧贤道,陈伯跑出去叫保镖开车紧紧跟着汪子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始终没有诗媛的消息。 谭慧贤打电话叫丈夫和大女儿都回家了,商量这件事。汪子敏说“还是去找叶太太问问,她既然帮着诗媛撒谎,就一定知道真相,知道诗媛去了哪里!” 而此时,汪子轩正在诗媛的家里。 “汪子轩,你还有脸来找我要人,我问你,你究竟对诗媛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好端端地走掉?我没去你们家,你倒跑来了?”方瑜想想整件事,不自觉地火冒三丈。 “我不想回答您的问题,我只问,许诗媛去哪儿了?”汪子轩追问道。 方瑜坐在沙发上,环抱着双臂,不看他,只说“不知道,你要是好好对她的话,她会走吗?你好好反省去吧!” 叶晨虽然也很生气,可是,此时这情形总不能大家都吵吧,还是解决问题要紧。他便问汪子轩“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诗媛她是不会做这种不辞而别的事的!你把事情说出来,有问题大家好好商量解决!” 汪子轩不知道该说什么,父母和姐姐就赶来了。 “子轩,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诗媛已经坐飞机去日本了!”姐姐说。 汪子轩一听,就要冲出去,姐姐一把拉住他“你这样去怎么可能找得到?日本也不小,人那么多的,你怎么找得到?” “叶太太,您看,我们大家都很担心诗媛的安全,请您告诉我们,她到底去哪儿了,好吗?如果她要去日本散散心,什么时候回来?”谭慧贤问道。 方瑜一肚子火,可是,汪家父母这么说,她也不好发火给他们,只能说这老两口倒霉的生了那么一个儿子!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给她买了机票,我也不知道她去日本干什么!”方瑜终于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她来电话没有啊?她到底是不是安全的?”汪默枫问。 “五点多来了个电话,说她下飞机了,别的都没有说!”叶晨答道,“其实,我们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也都希望诗媛能够早日平安回来!” “我叫人查一下,看看她有没有离开日本去别处!”汪子敏说道,便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既然二位也不清楚,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诗媛再来电话,麻烦您二位告诉她,我们大家都在等她回家,叫她注意安全,早日回来!”汪默枫说道,便带着家人告辞了。 “汪先生、汪太太,如果您二位想要知道诗媛为什么离开的话,还是好好问问您的儿子吧!他应该比我们都清楚怎么回事!”方瑜咽不下这口气,对着汪家父母说道。 “那是自然!犬子的过失,我们一定会好好说他的!”汪默枫答道。 汪子轩坐在车里,他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如果非要找个词语来表达的话,那就是恨吧!他现在恨许诗媛,恨她抛弃他,恨她不辞而别,恨她! “日本那边查了,诗媛还没有出境,我会联系日本警察去查找她的下落的。”姐姐望着失魂落魄的汪子轩说,“子轩,别担心,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他沉默许久,才叹道:“我真是太傻了,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我,我还为她担心!” “混账话!”姐姐突然斥责道,“你既然爱她,就好好跟她相处,看看你结婚这几个月都干了些什么?即便她爱你,哪里经得住你这样折腾的?你还好意思说她心里没你!她要是真的心里没你,会走吗?你怎么不站在她的角度想想?” 他的双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扶着脑袋,低下头。 “子轩,诗媛是个讲道理的女孩子,等有了她的下落,你就去把她接回来吧!既然爱,就好好的生活,好吗?一切还来得及!”姐姐揽着他,他趴在姐姐的腿上。 “姐,我好恨!”他说。 想想昨夜温馨的相处,他以为那就是生活之中最美好的场景,以为那是一生一世的梦。可是,仅仅过了一夜,那美好的梦就这样破碎了。 “别担心,日本那边会有消息的,别着急!”姐姐安慰他,趴在他的背上。 “日本的黑社会那么多,万一得到了消息去抓她怎么办?姐,你也知道的啊,日本的警察和黑社会狼狈为奸,她是个外国人”他突然抬起身,盯着姐姐。 “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对不对?子轩,你知道的!如果诗媛被绑架,不管要多少赎金,我们都要把她赎回来!万一,万一那帮畜生敢伤害她,你知道怎么处理那些王八蛋的,对吧!”姐姐扶着他的脸,神色冷峻。 “要是许诗媛少了一根头发,我就让他们陪葬!” 姐姐点点头,说道:“谁敢伤害我们汪家的人,绝对不允许活在这世上!” “我知道!”他点头。 “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姐姐抱着他,不停地说“别担心别担心”。 156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可是,回到家里,汪子轩就被父母狠狠地训斥了。他对诗媛做的所有的事,都被父母知道了。看他现在这样不振作,父母也不忍心继续责备他了。 因为担心他独自去日本找诗媛,家里人没让他回去蔷薇之屋。 他在书房里,打开日本地图仔细的寻找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所有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她会不会再走一遍?他是不是该去找她? 许诗媛,你怎么会离开?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夜里,他始终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她回来了,睁开眼却没有人影。 也许,在他不回家的那些夜晚,她也是这样在等待吧! 诗媛猜想汪家肯定会发现她现在在日本,而一旦发现了,就会动用日本警察的力量去找她。因此,她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住下来。等风头过去了,等他们找不到她了,她再出来,那样就安全了,就可以彻底躲开汪子轩的视野了! 可是,晚上躺在床上,她辗转难眠,除了逃跑的刺激之外,她的心中觉得空空的。 站在窗口,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许,也许他会很开心她离开吧!她一旦离开,他们的婚姻也就可以终结了,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和娴雅结婚了!一切,太完美了!大家在兜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原本应有的状态,这不是很好吗? 她想起一首歌,好像是说“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换来一句谢谢你的成全!”是有这样的歌,原来成全所爱之人的不止自己一个啊!只是,许诗媛,你会后悔你的成全吗? 此时,望着天上的明月,她似乎看到了他挽着娴雅的手走过红地毯、走向圣坛结婚的情形,忍不住潸然泪下。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千万不要哭哦,既然你和他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幸福,那就放开他,让他幸福好了! 汪子轩,离开了你,我许诗媛一定会活的更好,我会活的很开心很幸福!我不用再理会你和谁在一起、你喜欢谁这些事情了,你也伤不到我了! 可她还是坐在地上靠着窗户哭了! 我不想忘记你,可是你一定会忘了我,对不对? 这样的夜,又有几个人可以睡得着? 就在这夜,已经有媒体得到消息,说许诗媛失踪了!接下来的日子,电视、报纸都在说这件事。世人奇怪了,为什么汪家没有报案?没有让警察出面寻找? 随着事件的深入报道,人们发现,许诗媛有可能是自己离开的! 咦,难道说汪子轩被抛弃了? 因此,顺着这条线,各种怀疑都出来了,有人说许诗媛和别人私奔了!这也有可能嘛,毕竟汪子轩太过花心了,谁能受得了? 总之,谣言很多。可是,不管哪一种说法,汪子轩变成了世人的笑柄! 第二天,费安辰等人全都来到汪家见汪子轩,看他一脸颓废的样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家奇怪的是,许诗媛为什么会离开?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都是子轩,你搞那么多事干嘛?真受不了!”欧怿嘉说道。 “这个诗媛也是,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说走就走?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谈不行吗?难道就真的到了那种无言以对的地步?”费安辰说。 “费大哥,你怪许诗媛干什么?那个家伙单纯的要命,一个劲的以为子轩做那些事是想跟她离婚,劝都劝不住!”丁皓楠说道。 “什么?离婚?”汪子轩完全没有想到诗媛是这么看待他的那些荒诞行为的。 “她以为你想跟娴雅姐结婚,你又没法提出离婚,就想出那些办法逼她。”丁皓楠看着汪子轩,“她还说什么,要成全你之类的!我劝了,她根本不信我!” 汪子轩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一直都很在意你和娴雅姐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她跟我说,她在你身边十多年,你的心里只有娴雅姐,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如果她不是足够的爱你的话,怎么会这样不辞而别?”丁皓楠说完,只是叹息一声。 “其实,”方怡茹张口了,“她曾经也跟我提过类似的事,她说她不想依赖子轩,她想要过自己的人生!我想,从那时开始,她就应该是下定决心了吧!” “那个笨蛋啊!”汪子轩一拳砸在椅子的扶手上。 “子轩,你对她真的是伤害太深了,你这些年,唉!别说过去了,就这几个月,你说说,你,唉!”欧怿嘉叹道,“我要是她,早就走了,还用得着忍你吗?” “她以为你始终爱着娴雅姐,你想要和娴雅姐结婚,她就变成了多余的人。再加上你这阵子又搞得那些乌龙,把她的心伤透了。唉,我也懒得说了,你自己好好想去吧!等她不见了你才知道后悔,早干嘛去了?”丁皓楠说道。 大家不停地数落他,说着诗媛的苦,说着她的辛酸,直把汪子轩彻底打入了阿鼻地狱,再也翻不了身! 秋日本来是该让人感觉到神清气爽的,可是现在,每个人都因为诗媛的离开而变得心情沉重不已。 是不是这世上很多的东西,包括感情,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它的珍贵? 可是,失去了的,究竟能否追的回? “子轩,在找到诗媛之前,你最好把你自己的心情搞清楚,你爱她还是娴雅。如果你不想清楚的话,即便是把她找回来,你们也会很难相处下去!”方怡茹说。 这是个要害的问题! 汪子轩知道诗媛离开让他很伤心痛苦,可是,他爱的人是谁,他搞不清! 诗媛不知道汪子轩这边发生了什么,她还是每到一地都给舅妈打个电话报平安。就这样,她从东京出发,走了很多的乡间。一方面是为了躲开汪家的视线,另一方面也是想理清自己的思路,为未来做打算。 随着旅行,她慢慢从汪子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虽然每个夜里都会梦见他。她从华语网站上看到了关于她离开的一些报道,看到了记者们拍到的汪子轩的照片。看来,他还是过得很开心嘛,生活的很正常。 157诗媛离开已经一个月了 九月份,诗媛离开已经一个月了,她发现汪子轩去了美国。而那些有关他们婚姻的消息也都慢慢冷了下来,因为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她死了。 好多新闻里说,哪里哪里发现的无名女尸有可能是她,一下子,好多的失踪案和碎尸案都被挖了出来。 当“许诗媛疑似死亡”的消息传得多了的时候,汪子轩被当做了一个杀妻的嫌疑犯。 虽然警察没有立案,可是,这对汪子轩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因此,当他去了美国之后,世人便怀疑他是畏罪潜逃了,甚至有妇女组织站出来要求警察方面调查此事。 然而,因为至今都没有许诗媛下落的任何消息,这些传言便如野火一般燃遍了原野。 汪家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请方瑜站出来将一些事实向外界公布,他们甚至找到了给诗媛换了清洁工作服的那名大嫂出来澄清。诗媛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方瑜把事情跟她讲了,问她的意思。诗媛念在和汪家人的感情上,请舅妈帮了他们,只叮嘱说不要泄露她的行踪,方瑜答应了。 十月中旬,事情慢慢平静了下来,诗媛开始找工作。她想要开始新生活,因为只有开始工作,她才会从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 她向一些医院发了求职信,申请神经外科医生的职位。可是,过了半个月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她都有些放弃希望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美国更好些?就在她这样犹豫之时,她接到了东京大学附属病院的邮件,请她去面谈。幸运的是,对方经过调查之后,确认了她的学习和工作经历,给她提供了一个神经外科的职位。 从这天开始,她正式进入了忙碌又熟悉的工作状态。在这里,大家只关注病人和病情,不会过问她的家庭。这一切让她很是开心。而她在工作上的努力和成功得到了同事的认可,经过一个多月,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可靠的医生。 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热爱手术台,多么想念医院的工作,因此面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她格外珍惜和努力。虽然日本人工作很拼命,她的刻苦和认真却让那些同事佩服! 她给自己租了公寓,就在港区,从窗户可以看到东京塔,或许是想在最疲惫的时候回忆曾经那些温暖的美好吧! 即便是打电话回家,她也没有过问汪子轩,舅妈想说,她却总是打断。谭慧贤隔三差五会打电话给方瑜询问诗媛的情况,方瑜总是说她很好之类的,并不打算告诉诗媛具体的行踪。 诗媛以为汪子轩向法院申请了离婚请求,可是没有,她不懂为什么。 正如汪子敏所说,日本人太多了,想要找到诗媛并不容易。在东京街头那来来往往的人潮中,即便是诗媛和汪子轩擦肩而过也不一定可以发现对方。而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因为一系列的事件联系在一起,甚至成为了夫妻,可是两个人一旦分开,阶层的壁垒就将他们完全隔离开来。 假日休息的时候,诗媛经常去东京塔,回味着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欢乐。那时的她,只把他当做了一场游戏的伙伴,哪里会想到今天这样的想念他? 从九月份开始,汪子轩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里。不管是东方银行本部,还是东京、纽约,到处都有他的身影。每当他忙得不可开交、身心俱疲之时,就会想起她离开前一晚的情形。每当他回到家里,不管是枫林路的家,还是蔷薇之屋,他都会听到她的声音。他既害怕这样的感觉,又很想念这样的心情。 直到失去了她,他才知道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多少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她在自己身边,即便是不在,也是随时可以通话或者见面的感觉。 难道说这就是爱吗?他不相信。 他依旧经常和娴雅见面,问一些她工作的事,而她每次都会问“有没有她的消息”。有时候他也会去娴雅的家里,像过去一样为她下厨,看她画着设计图。可是,每次娴雅吃饭的时候都会跟他说“你做菜的口味和过去不一样了呢”。是吗,他以为自己没有变过,他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娴雅所喜欢的。 是谁变了?他,还是娴雅?还是大家都变了? “你不去找她吗?”娴雅问他。 “等到有消息了再说!不过,也许她是不想回来了吧!”他总是这样说。 “你想她回来吗?”娴雅问。 想吗,还是不想? “我不知道!”他答道,“我不想强迫她。如果她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压抑的话,我想,到时候我会同意离婚的!” “轩” “没事!”他每每都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她。 可是,娴雅知道,此时的汪子轩,已经完全不是过去那个以她为中心的男人了。他的世界里,有了另一个人。 “我说过的吧,”她微笑着说,他盯着她,“我很嫉妒她呢!” 他无声地笑了,如果是过去,他会说“你不必嫉妒任何人”,可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这种话。既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就什么都别说。 时间的车轮就在这样的记忆和忘却之中慢慢地向前走着,直到过了新年,诗媛还是没有回来。舅妈问她了,什么时候回家,她每次都说“我这边工作很忙,以后再说吧”! 新年就在雪花之中到来了。 医院放假了,当人们都准备回家团圆之时,她却始终孤独一人。下班的路上,她经常去一家面馆吃拉面。而她每次都吃同一种,那是汪子轩喜欢的,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这是为了思念他吗?她不愿意多想。 元旦前一天的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公寓里,关上了所有的灯,坐在地上,在茶几上点上了一根根蜡烛,那圆圆的扁扁的蜡烛照着她的脸庞。她想起了和他在纽约守岁的情形,两个人也是这样点着蜡烛说话。不知道他现在和谁在一起等待新年的到来! 158我才不要想你呢! 她趴在桌子上,剥开一颗颗血橙,一瓣瓣囫囵咽了下去。 “笨死了你,那么吃就不怕噎住吗?世上哪有你这么笨的人?”她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她回头望去,身后只有漆黑一片。 那一刻,泪水从她的眼里滚涌而出,她赶紧抽出纸巾擦眼泪。 “我才不要想你呢!绝对不要想你!”她一遍遍的说着,把橙子一瓣瓣塞进嘴巴,却一次次因为流泪而无法吃东西。 她拿出手机,想要拨打他的号码。那个号码,她虽然早就从手机里删掉了,但是,那一串数字早就刻进了她的脑海,怎么删除? 不知道在怎样的心理驱使下,她拨通了那个号码,没有人接听。 汪子轩刚给自己倒了杯水,正抱着水杯子走向电脑,突然听到手机在响,他立刻跑到桌子边,电话却是被挂断了。 完全陌生的号码,难道是她吗? 他颤抖着手回拨了过去 她正靠在窗边望着东京塔上的灯光,却听见手机响,她跑到茶几跟前,跪在地上。闪烁着的号码,是他,是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铃声一遍遍的响。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接听?难道是出错了? 拨了五遍之后,他放弃了,嘲笑自己做了件傻事。 新年,下雪了! 也许,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吧!等到天明,世界依旧是原来那个! 新年假期结束后,诗媛回去医院上班,而汪子轩也进入了自己的工作状态。至于大家失去了什么,只有自己心中感觉! 诗媛不知道,自己在新年夜打过去的那个电话,被汪子轩追查了。 元月底,汪子轩接到报告,发现诗媛在东大附属医院工作,连她居住的地方都查到了。他向所有人隐瞒了此事,准备自己前去东京找她。 元月二十四日,汪子轩秘密到达东京,他去了她工作的地方,看到了她和病人同事交谈,她是那样的神采奕奕。果然,没有了他的存在,她活的更开心。是不是自己真的没必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他不知道。 他知道她每天几点下班回家,知道她回家的路线,知道她经常吃饭的地方,知道好多,却是不知道她真的没有忘记他! 现在的汪子轩,根本想不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跟踪狂。 在东京待了一周,他回家了。 亲眼看着她生活工作的状态后,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就没有看错许诗媛,她是那样独立的一个人,任何人的存在对于她来讲都是无足轻重的,包括他汪子轩。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放开她的手了? 他想要冷静地想一想。 诗媛不知道他见过了自己,可是,就在他跟踪她的这些日子,她偶尔会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头,等她仔细去找的时候,根本没有踪迹。 她以为是他,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来找她? 离开一周后,汪子轩又偷偷来到了东京。 新春假期结束,医院里开始正常上班了。 这个春节,诗媛一个人去了九州岛玩了几天,泡温泉看猴子,好不开心。总算是把这几个月的工作压力全都释放掉了! 她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这样就可以精力充沛地迎接马上就到来的工作。 过去,她时常听说日本人工作起来很拼命,如果不是现在身处这样的环境,她还真是不会体会到“拼命”的真正含义。 让她来感觉的话,日本医院的手术室,起码是东大附医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美国。不过,也许是东方国家吧,她还是感觉医院里关系比美国要复杂些。 再加上日本人男尊女卑的这种思想,她在医院里也是面临着很多的质疑,对她医术的质疑。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会有丝毫的抱怨,努力工作。 春节假期之后,诗媛依旧是早出晚归,等她从医院出来,就已经是天黑时候了。上了地铁,就困得只想睡觉,难道这就是假期综合征的后果? 随着地铁的晃动,她也一路晃回了家。 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喝一罐冰啤酒,然后倒在舒服的床上美美地睡到大天亮。 现在是晚上十点,街上偶尔会有几个人走过,她也不曾在意。也许是因为她太健忘了吧,上两个月自己还在地铁站出口被几个小青年打劫过,让她损失了一些钱。不过,总体来说,她不会担心自己会有什么意外,毕竟东京的社会治安还是好的。 拖着两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腿往家里走,她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右手使劲挠了挠头发,算作是发泄吧,然后走进大厦。 和每晚一样,她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打着哈欠寻找钥匙孔。 奇怪,今天怎么一下子就打开门了?难道早上忘记反锁了? 她这么想着,开门进屋。打开门厅里的灯,她扶着墙往客厅走去,把包包扔在地上,就走进左手面的厨房,从冰箱里开始找啤酒。竟然忘了买了,真是的!她便拿出一瓶水,美美地灌了几口,接着就走进客厅。 灯,突然亮了。 她一阵紧张,反射性地往后退,却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人。 灯光下是那张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她惊愕地盯着他,手一松,水瓶子便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进来的?”她问了句,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因此,她早就做好了和他面对面的准备。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竟然也学会了抽烟,也许是在那些心烦意乱的日子吧。现在面对着他,她就是这种感觉,下意识地从茶几上拿过一包烟取出一根点上。谁知他把烟从她的嘴巴里抽了出去,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抽烟?想死了?”他说着,坐在她对面盯着她。 她苦笑一下,向后一仰,翘着脚,慢条斯理地说“我不光会抽烟,还学了很多,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快活!” 完全是口不对心的话,她只是不想让他看扁了。他一定会以为离开了他,她会活的很惨,可是,她很快乐,很自由。她每天都在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工作、购物、吃饭、睡觉,不知道有多开心。除了,除了会想念他之外。 “许诗媛,你以为我来是要听你这些废话吗?”他的声音很冷,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冷。 “哦?不知汪子轩先生有什么指教?”她的身子向前倾,盯着他。 她不会再回避他的视线,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感情。 “跟我回家!” 159你不许跟我谈离婚! 她不知他要她回去干什么,离婚吗? 想过要离婚,可是,当离婚的想象变成现实的时候,她还是很烦乱。 “如果是离婚的话,我签字,我会遵守和你的婚前协议”她起身走到窗边,自顾自地说着,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她听见了他的笑声。 “你笑什么?”她问。 他走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有些惊恐的眼,冷冷地说道:“许诗媛,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你不许跟我谈离婚!” 她使劲掰着他的手,却终是难以摆脱他的钳制,便迎上他冰冷的目光,说道:“你不会是害怕付不起那笔钱吧?是不是想抓我回去,又和你那些莺莺燕燕在一起,一举多得?不愧是银行家,算计的真好!” “聪明!”他说,“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她却是淡淡一笑,答道:“对不起,汪子轩,我不是你买的物品,想要我听你话,做梦吧你!” “哦?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听话!” “汪子轩,你放手,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她大声叫嚷着,双手捶打着他,可是他没有理会。 “不要”她的呼喊声回荡在整间屋子里,回答她的只有身体撞击的声音。 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那晶莹的泪珠折射着东京塔上的灯光。 “死丫头,你想把我逼疯是不是?”当他最后趴倒在她的身上时,这么说了一句。 “汪子轩,我恨你,我恨你”她的双手不停地砸在他的背上,抽泣着。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泪,她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跟我回去吧!许诗媛,回家吧!”他的声音那样轻柔,她却哭的更厉害了,却是使劲摇头。 他没有说话,轻轻含住她的小舌,辗转吮吸。 月亮缺了可以圆,心碎了又拿什么来补? 她害怕他靠近自己,却又想念他的拥抱。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是那样的不安。 “离婚”她小声地说,却被他掐了一下胸尖。 “我警告你,以后再跟我说这两个字,我”他没有说下去,还能说什么?不是自己所做的一切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吗? “许诗媛,为什么要离开我?”他轻声问,她却没有回答。 “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你这样离开,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本来是很温柔地在说这句话,却突然改变了语气,“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和皓楠那次的事忘记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亲眼见见绑匪长什么样子是不是?” 她转过脸狠狠地盯着他。 “看什么看?”他喝道,她气呼呼地转过身去。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脸颊在她的发间磨蹭着。 “汪子轩”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干什么?” 她好想问他“你有没有想我?你爱我吗?”可是,她说不出口。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做到这样的坦然。因为她期待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她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死丫头,不要离开我!”他说着,把她更加揉进自己的身体。 她紧闭着双眼,努力将自己的泪水隐藏起来。 他的手,此刻竟然落在她那个私密的位置,她猛地睁开眼抓住那只手。 “现在还痛吗?”他问。 她只有流泪,身体的痛怎么可以比得上心灵的痛? 他没有做声,手指却在那个位置熟练地抚摸着,感觉到她身体不自主地细微颤抖,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脖颈。 大脑好似被一波波的潮水冲击着,她害怕自己沉沦,想要让他的手从那里离开。在她反抗之时,身体反射性地向前弓,正好碰到了他身上那个灼热物件。 “我想你了!想你!”他不停地在她的耳边重复着这句话,手指的力度加重了,甚至滑到了那个神秘的温暖之地。 “不要”她抓住他的手臂,因为一根手指已经探进了那个幽谷,她好害怕那样陌生的刺激。 虽然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和他发生了关系,可她在性事上还很保守,她不愿意进行一些“新鲜尝试”。她不懂为什么他从来都不会因为她这样的放不开而责备她,或许他可以从别人身上获得特别的感受吧! “不要动!不要动!”他重复着这句,想让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我,我害怕”她的声音那么细小,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我不会伤害你!”他说完,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她紧紧地抱住枕头,咬紧牙。 那是完全陌生的兴奋,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虽然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可以这样陶醉,可是到了这时,身体显然是不听从意识安排的。 她感觉到了从身体深处流出的溪流,而手指的进出频率也加快了。 他听见了她发出的那细碎的声音,咽了口唾沫,强压着内心的渴望。 指甲深深嵌入进了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她感觉到了那里的收缩和颤抖,而同时,汗水也从额上滚落了下来。 手指退了出来,她的心中却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空虚之感。 身后的他,也在颤抖。 “汪子轩”她转过身靠在他的胸前,轻声说。 “什么?” “我爱你!”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她在做梦,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她本来是很羞涩的,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害怕被他嘲笑,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汪子轩,你个混蛋,你听好了,我爱你!”她仰起头盯着他惊愕的双眼,说,“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爱你。明知道你爱着别人,我还是爱你。一次次被你伤害,我还是爱你。离开你,我还是爱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样直直的盯着她。 “你要嘲笑就嘲笑吧,我就是爱你,我就是个贱骨头!可是,”她的话意一转,“我爱你,我却不想成为你的附属品,我不想被你养在家里,不想失去自己的思想。我要做我自己的事,走我自己的道路。我有我的人生,有我的事业,我不能因为你而丢掉自己的梦想,失去自己的自由和追求。” “你和别的女人怎么样,我是很在意,也会伤心,可是,经过这半年,我终于明白,我的生命是属于我自己的,不是你汪子轩的!我不愿再为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伤神!我爱你,可是,我不想失去我自己。所以,你要是不能接受我这样的人做你的妻子,我可以和你离婚。不管你是娶娴雅也好,别人也好,随便你,我不愿再和你牵扯在一起。要是再这样和你生活,我,我会疯掉!” 她喘着气,盯着他。 “好了,我说完了!” 160史上最强大的爱的告白! 回答她的只有他的笑声,她气呼呼地坐起身,说道:“好吧,你笑吧!我不在乎你怎么笑我!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好久,再不说出来我受不了。随便你笑吧!” 她走下床,去到厨房拿了瓶水,然后走回浴室洗了脸返回到卧室就见他一直盯着她。 “看我干嘛?”她躺到床上,背对着他。 “我刚才听到了史上最强大的爱的告白!竟然这样的告白是说给我的,真是荣幸!”他说。 她忿忿地盯着他,他躺下身,抚摸着她的身体,说道:“不愧是我的许诗媛!我从来都没看错你!”她垂下眼,却听他说“既然你有了这么强大的告白,呃,我可以考虑不计较你离家出走的过错。” 她再次愤怒地盯着他,想要用眼神杀死他。 而他似乎没有瞥见她的愤怒,自说自话道:“不过,小惩大诫,你让我们那么多人担心了半年,你必须跟我回家” “不要,我在这里有工作,我不回去!”她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管,你必须回去!”他说。 “汪子轩,你个神经病!你监禁我,现在又想抓我吗?我告诉你,你这样我会去法院告你” “你要是正常的话,会爱上我吗?要说神经病的话,咱们两个都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不错不错!”他好像很满意。 “你”她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同无赖讲话一样,实在是被他气得无语了,“好,我承认我不正常,我就不该爱你,不该说那些话,你” 他将她所有的语言都融化在了自己的吻里,压上她柔嫩的身躯,只留下她的双手在空中徒劳的挣扎。 第二天,闹钟准时在五点半响了,她揉着眼,艰难地想要起床,却发现某人的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她一使劲把他推到一旁,咬着牙坐起来。 这个死人!她在心里骂道。 “你先走吧,我睡醒就去找你!”他打着哈欠翻了个身。 她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明明知道人家要早起,还,还”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咬牙切齿地认命了。 “你是医生啊,你不知道生理欲望积压太久对身体不好吗?我可是做了半年的和尚,你给我记好了,我会让你还清所有的债务!”他眯着眼,似是在自言自语。 “鬼才信你的话!”她说着,拖着酸痛的身体走出卧室。 回到医院,她先是从楼道里的自动贩售机买了两罐咖啡,一罐喝着一罐存起来等会喝,要是这样昏昏沉沉的话,会出事的。 早上先是查房,接着便是参加了一个问诊会议,还好今天没有她主刀的手术,只有另一位医生请她帮忙做助手。 等她从手术室里回到神经外科的病区,就看见他在楼道里和人聊天,好几个护士都围着他。 “又跑来这里沾花惹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自言自语道。 当她走向他,就有护士发现了她,有个小护士还小声问她“许医生,那个人长得好帅啊,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会不会是新来的医生啊?” 诗媛看着他痞痞的模样,在心里已经把他打得断胳膊断腿了,却对那个护士说“里美,看那个人的样子就不是好人,说不定是个骗子呢!你可别被外表迷惑了哦!” “才不会呢!他说话好温柔哦!”里美美滋滋地跟诗媛描述着,诗媛气的攥紧了拳头。 “嗨!”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出场了,便笑着朝她走去,“你好狠心哦,人家昨晚那么卖力的,你就这么把人家踢开了?” 诗媛“刷”一下红了脸,那帮围观的护士和病人家属全都难以置信地盯着诗媛,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可恶的是,他不是用母语也不是英语,而是日语讲的这些话,大家全都听得明白。 “你个猪头,你还要不要脸啊!”她害怕别人听懂,用了母语说道。 “我说的是实情啊!怕什么?”他坏坏地笑了,凑近她,小声说,“倒是你哦,不知道你的同事会怎么看待你呢!搞不好,人家以为你” “你给我闭嘴!”她盯着他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捣乱,小心我通知保安赶你走!” “那你倒是赶啊!这里是医院,我还没听说过医院会赶人呢!你要是不怕被开除就赶我吧!”他完全是软硬不吃,幸灾乐祸地望着她气得发绿的脸。 她瞪了他一眼,甩手而去。 “许医生,请您过来一下!”她刚转身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句。她回头看,原来是池田医生,刚刚和她做手术的那位,她赶紧换上一副笑容朝他走过去。 “有关病人的进一步治疗,我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池田医生说,她点点头跟着他走向办公室,根本没有再看汪子轩一眼。 “护士小姐,刚才那位医生”汪子轩问里美。 “哦,池田医生啊!他和许医生关系很好呢!”里美说。 “哦?”汪子轩的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很快却又恢复了笑容。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还见过池田医生和许医生在六本木那边逛呢!”里美身边的一个护士说道。 “是啊,他们还经常一起吃饭”又一个护士说。 “是嘛!”汪子轩道。 “许医生这么漂亮的,又是从美国来的,医院里好多男医生都是她的爱慕者呢!”里美说道。 “是啊,经常看到她办公室对着献花,都不知道是谁送的!”护士又说。 “不过,我看啊,池田医生最有竞争力了,池田医生的那把刀,真是厉害哦!人家长得又帅,还没有结婚,说不定”护士笑着说。 “先生,您和许医生又是什么关系啊?什么昨晚?”里美问。 “我和她的关系嘛,你们猜猜哦!要是猜不到啊,可以去问她!”汪子轩说道。 可是,他的视线一直跟着诗媛的背影而去。 等诗媛从池田医生的办公室出来,看见汪子轩还在休息区被病人家属围着,都是女性。诗媛走过去,朝他做了个眼神,他却假装没看见,害的她只好走过去弯下腰笑嘻嘻地对他说“先生,麻烦您跟我过来一下,好吗?” 他跟身边的人说了失陪就跟着诗媛去了,两人走到安全通道,她关上门,盯着他。 “你搞什么啊?你这样子,我还怎么工作?”她怒道。 “我看你也没打算工作!”他靠着墙,交叉着双臂,说道,“被人追求的感觉很妙吧!还跟别的男人出去逛街、吃饭,你过得倒是挺滋润,怪不得不想回去!” “那是,我长这么大,还真没人追过。现在就当是老天爷可怜我,给我补回来了!”她说道。 他白了她一眼,说道:“死丫头,我告诉你,日本男人根本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你以为你自己真是公主啊!被人家几句花言巧语就迷昏了头,幼稚之极!” “那也没所谓啊!我自己开心就好了!”她说,“不过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喜欢在外面玩了。被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像吸毒一样会上瘾哦!” 他对她怒目相视,她也盯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你要是还不走的话,我可以把他们送我的巧克力分给你吃哦!千万别跟我客气哦!” 说完,她就准备走,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许诗媛,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你可不能怪我,我都是跟你学的啊!你能出去玩,为什么我不能呢?何况,我只是收一收别人的花,跟别人吃几顿饭、逛逛街而已,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看了他一眼,他松开手,她笑了笑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要是想在这儿待着的话,就待着好了。让我那些可爱的护士们给你多多传一点我的光荣事迹哦!我不介意!” “许诗媛,你想干什么?”他问。 “我能干什么呢?你能来指导我的工作,我很感动啊!感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说道。 哼,汪子轩,看你还走不走!她在心中这么想着。 他莞尔一笑,道:“没想到我老婆这么受欢迎,我也很高兴呢!至少说明我汪子轩正常,没娶个怪物回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亲爱的,我会等着分享你的巧克力哦!” 说完,他首先拉开安全通道的门走出去。 她攥紧拳头,恨不得抽死他。这个笨蛋,还不走? 161我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 中午的时候,两人一起在医院的餐厅吃饭,一言不发。 “许医生,您好!我可以坐下来吗?”池田医生走过来,微笑着问诗媛,诗媛请他坐下了,他便坐在诗媛旁边,在汪子轩斜对面。 不知道池田医生有没有注意到诗媛和汪子轩的异常,他只是问“过几天是我母亲的生日,我想为她挑选一件礼物,您能帮我吗?” 诗媛看了汪子轩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就答应了池田医生。 “呃,下班后可以吗?我们今天好像都可以早一点下班!”池田医生说。 诗媛又看着汪子轩,见他依旧没反应,便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他还是没理会,她便说“好啊,我们下班后就去吧!” 池田医生便跟诗媛说话,汪子轩始终装作和她不认识。 就在这时,有位医生叫池田医生,说是有事要说,他便道别了,只留下那夫妻二人。 “你干嘛不理我?”等池田医生走远了,诗媛低头小声问汪子轩。 “人家那么热情地追求你,我怎么好意思破坏呢?我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他说道。 “好,算你狠!”她气呼呼地吃着面。 “嗳,你不是很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觉吗?怎么,想要我帮你摆脱了?”他不怀好意地笑问,“你看看人家医生不光长得好看,据说医术还很精湛,对你又热情,这不是你梦想的白马王子吗?” 她瞪了他一眼,他又说“什么帮妈妈选生日礼物,这么老套的借口都想得出来,看来你这位追求者极度缺乏想象力哦!” “那是,谁有你办法多啊!想你汪子轩身处花丛多少年,女朋友遍天下,谁能跟你比?”她也学着他的口气说道。 他微微一笑,盯着她,道:“要不要我教他怎么追你啊?比如说”他想了想,说:“比如说,亲你哪里你会兴奋,你喜欢在哪里爱爱” “去死!”她要踢他,他却躲开了攻击。 “我想,那个人一定很喜欢听这些的!什么约你买东西,给你送花,那都是烂到极致的招数!”他故意说道。 “汪子轩”她狠狠地盯着他。 “干什么?万人迷医生?”他微笑着问。 她想了想,问:“你真的不怕我被别人追了去?” “不怕不怕,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昨晚听了那么强大的告白之后,我想,呃,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把你骗跑了!”他笑着说。 “那好,我告诉你,昨晚都是骗你的,我根本不爱你,从来都没爱过你!”她盯着他微笑的眼神说道。 “随便你现在说什么,我不在乎,我只记得昨晚你说的那些。我会选择性失忆的,刚才你说的话我全都不会记住,只有昨晚的话会记在我心里。”他止住笑,盯着她愤怒的面容,“哪怕你老的没了牙,我也记得那些话。” “去死,你咒我,你干嘛不说你没牙?”她说道。 “因为我的牙比你的结实啊,就你那小牙牙,到不了五十岁就全没了。唉,可怜我到时候要亲一个没牙的老太婆,苦命哦!”他忍着笑,很正经地说道。 她忍不住笑了,他也同样。 “那我晚上要陪人家出去,怎么办?”她问。 “去就去呗,你早点回家就行了,我等你!”他说道,低下头吃饭。 “汪子轩”她轻声叫了他一声。 “嗯?” “虽然你嘴巴很毒,可是,我爱你!”她笑着说。 他伸手拍拍她的头顶,说道:“笨蛋!” 她笑着低下头吃面,就听他说:“等会我先走了,去见个人!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她笑着点点头。 “傻丫头,好好吃面吧!”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 六点多,诗媛和池田医生一起下了班,然后帮他选礼物去了。吃了晚饭后,他说要送她回家,她婉言谢绝,自己回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了汪子轩,是因为太爱他了吗?可是,他那些事 她叹了口气,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果然他在! “许诗媛,跟我回家吧!”激情之后,他再一次跟她说这件事。 “你干嘛要我回去?”她问。 “废话,你是我娶的老婆,你不跟我回家,难道要在这里待着?” 好,既然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回避问题,直接问道:“我回去之后,娴雅怎么办?你不要和她结婚吗?你不是等了她很多年吗?” 对于她的质问,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只说“娴雅和你没关系!” “汪子轩,你这个混蛋!什么叫跟我没关系?你是不是想在外面养着她?”她一骨碌坐起身盯着他,“我告诉你,你要是爱她,就好好跟她结婚,给她一个承诺。你们这些男人,以为给女人钱,就要人家做你的情人吗?你们当女人是什么?是随便拿钱就可以买的东西吗?臭男人!”她说完,气呼呼地背对着他躺下。 他沉默片刻,说道:“你不是说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怎么可以容忍我在外面有女人,怎么会说让我和别人结婚的话?许诗媛,你这个骗子!出尔反尔!”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什么成全,不需要你做好人!”他也生气了,不理会她。 屋里一片寂静。 “她在你心目中是什么人?”她问,“你爱了她那么多年,那样的感情是可以说放弃就放弃的吗?” “娴雅有她自己的追求,她是不会委身于人的!”他说道。 她转过身望着他,就听他说“娴雅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别胡思乱想了!” “什么话嘛!” “如果你爱我,就相信我。”他说道。 她知道,不管到了何时,他都很难放下对娴雅的感情。不管娴雅曾经怎样伤害他,他都不会放弃爱娴雅。 唉,她自己不也是一样吗?他那么伤害自己,等到他回来找她,她就忘记了他的伤害。为什么爱一个人都要这样的卑微?即便自己爱的那个人心里没有自己,却还是无法克制爱对方的心情。 诗媛这么想着,心中叹道:汪子轩,我们都是一样傻的人啊! 162那我算什么? “汪子轩,那我算什么?”她问。 他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早说过了,你是我娶来的老婆,是我孩子的妈妈,是我孙子的奶奶。” “你的心中,不会有我吗?”她问。 “你们女人怎么就喜欢问这种问题?问这种问题有意义吗?真受不了啊!怪不得你们那么容易被男人骗!” “因为太在意吧!即便是被骗了,也心甘情愿!”她说了句,转过身睡了。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就躺下身抱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他又跑去医院里了。 今天,他不再是在走廊里和人说话,却跟着她进病房,进办公室。她去手术室做手术的时候,他也会和实习医生们一起坐在外面观看。 从观摩室的大屏幕上,他可以看到她进行手术的整个过程,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不了解她具体的工作。虽然不懂医学,可是他也知道她做手术的难度,毕竟她针对的是人的大脑。选择这样的职业,她一定是个很有勇气的女子! 是啊,这就是他娶来的老婆,一个一整天不知道要打开多少头颅的“怪物”,却是那个爱哭爱笑的死丫头! 看着她和病人交谈,看着病人们那么信任她,看着她和同事们相处的那么融洽,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该改变了?如果再像过去那样让她待在家里,那她就一定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和他所熟知的许诗媛拥有同样外表的一个陌生人!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不就是因为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吗?虽然有些傻,却很执着的许诗媛,不就是自己所喜欢的人吗? 在医院里“捣乱”了三天后,这天晚上陪她下班后,两人去吃饭 “许诗媛”他突然很认真地叫了她一声,她抬起头盯着他。 “我要你辞掉这边的工作,跟我回家。” 见她要讲话,他说:“你听我说完。我答应你,第一,回去之后,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见你想见的人!” 她惊讶地盯着他。 “第二,你可以去找工作,可是,绝对不能去离家很远的地方。你既然想要做医生,我不会再反对!”他说。 她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想要说话,却被他止住了。 “不过,我也有条件!”他说道。 “好,你说!”她认真地面对着他。 “第一,我还是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而你,绝对不允许再找借口甩开保镖!”他说,她重重点头。 “第二,我,或者是家里需要你出席一些活动的话,你要尽力配合,不能借口你的工作而拒绝我们!”他说。 “嗯,我同意!”她笑着点头,只要能让她工作,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第三”他迟疑了一下,却又很正式地说,“第三,我需要你生个孩子!” “你”她不知道他怎么要把这件事也列入他的条件里。 “怎么?你不同意吗?”他问。 她低下头,说道:“我,我想先工作一阵子” “这三条,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他的语气很强硬。 她盯着他,想了想,问:“那,如果我生了小孩,还可以去工作吗?不需要在家里带小孩吗?” 看着她谨慎的模样,他忍不住想笑,却还是很严肃地点点头。 “如果这样的话,我,我同意!”她低着脑袋答道。 他克制着自己欢喜的心情,却听她突然说:“我要跟你签协议,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 “我没心情跟你玩小孩子的游戏!”他说完,继续吃饭。 她无趣地叹了口气,可是,只要想到自己回去可以继续工作,就忍不住地欢喜。 “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家后怎么请求家里人的谅解吧!这么大个人,学人离家出走!幼稚!”他说。 “你干嘛不跟我认错?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些破事,我会走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当别人是透明人吗?”她反诘道。 “能怪得着我吗?还不是你自己白痴?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乱想,别人跟你说什么都不信!还说什么爱我,你信任过我吗?” “去死,懒得理你!”她甩下他,往公寓的大厦跑去。 他追上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我们回去是不是该继续为了早日实现第三条而努力一下呢?” “拜托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她叹道。 “我很正常啊!”他又趴在她的耳边说,“不过,我老婆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哦!”她没明白,他只说“漂亮的护士经常让男人浮想联翩,我老婆这样的美女医生,我想象一下不行吗?” “汪子轩,你个猪头!”她怒道,只觉得脸颊滚烫。 可是,只要想一想医院里有多少男人给她送礼物,他就觉得不舒服。 第二天,诗媛向主任递交了辞职书,并向所有的同事道了别。 “池田医生,非常感谢您的照顾!”临走前,诗媛单独向池田医生道别,对方很是惊讶,不懂她为什么要辞职。 “因为,我所爱的丈夫来了,我要和他回家,和他一起生活!”她朝走廊里和护士们谈笑的汪子轩看了一眼,对池田医生说。 “丈夫?”对方显然很惊愕。 她微笑着点点头:“他是我唯一爱着的男人!”接着,她深深一躬,说道:“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非常感谢您!”说完,她看着不远处的汪子轩,他朝她走过来,揽着她的腰离开了。 留下走廊里站着的人们,不禁叹息道:“那么出色的医生,竟然就这样离开了啊!” 池田医生叹道:“丈夫啊!” 东京在他们的视野里越变越小,等到飞机穿过了云层,东京就再也看不见了。 汪子轩依旧在飞机上打瞌睡,诗媛望着他,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握住他的手,靠着他的胳膊。 犯了很多错,一次次伤害了彼此,却还是可以牵手走下去,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 回到汪家,诗媛为自己鲁莽的行为给大家带来的困扰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只不过,汪家人都没有责怪她,因为她也是被迫离开的。只是,婆婆说“以后有什么事说出来,别一个人担着。大家都是一家人,本来就该是福祸相依的。” “是,妈妈,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不会那样了!”诗媛赶紧说道。 “算了算了,诗媛也没什么错,要怪就怪子轩这混小子!”汪默枫说。 “就是,轩儿,你要是再干那些事,我们可是绝对不会轻饶了你的!”母亲说道。 “是是是,我遵命!”汪子轩应声道。 163今后,一定是晴空万里! 晚饭时,汪子轩跟家里人说,自己同意诗媛出去工作。其实,家里人都知道诗媛出走和她工作的事有很大的关系,既然汪子轩这么支持,那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 “爸爸妈妈请放心,我会安排好保镖的,不会让她出事!”汪子轩保证说,毕竟,安全问题是家人最关注的。 “好吧,你们既然都决定了,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医院的工作很累,特别是外科医生!不过,诗媛应该是习惯了的!”汪默枫说道。 “谢谢爸爸,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诗媛说道,“还有,家里的事,我也会尽量照顾好,不让您和妈妈操心!” “我们对你是放心的,诗媛,只是别累着自己,啊!”婆婆说道。 诗媛点头。 汪家姐妹两个看着汪子轩和诗媛幸福的样子,相视一笑。 或许,暴风雨就这样永远远离他们了吧!今后,一定是晴空万里! 家人其乐融融的一起吃了饭,就让那夫妻俩回去蔷薇之屋了。 “你能不能先休息几天再找工作?你走了这半年,有很多事需要善后的!”回到自己家里,他说。 “嗯嗯,我明白!”她笑着靠在他的怀中,说,“我明天可不可以请皓楠他们来家里?” 他点点头,她又说“要是娴雅在的话,能请她一起来吗?”他看了她一眼,只说“她可能不在吧!” “哦,那样的话,就算了吧!”她说道,也没再多说。 “你为什么要请娴雅?”他问。 “我跟她又没什么仇怨,干嘛要躲着?”她答道,又盯着他说,“你爱她是你的事,我不能因为这样就怨恨她的,毕竟,与她无关!” 他惊呆了,难道说这家伙离开半年改变了这么多吗? “你个可悲的单相思,我知道的!娴雅没错,如果我非要找个人来责怪、来恨的话,那只能是你了,而不是娴雅!我和你之间的问题,原因也不在她的身上。我知道她没有掺入到你我的婚姻里面,一切都是你那可悲可叹的一厢情愿!”她说道。 他没有说话,就见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我又没法恨你,所以,所以,我不愿去想这件事。” 他握住她的手,她盯着他说道:“汪子轩,我是你的妻子,虽然我不想你为我负什么责任,可是,我不希望你再背叛我们的婚姻了。如果这婚姻与你而言是无足轻重的话,我们可以结束。可是,如果你没有那么想,就请给我一点尊重吧!我不介意你和娴雅相处,可是,请你想清楚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心情和她在一起。” 他紧紧拥着她,心中一阵释然。 她看开了,他是不是也到时候放下过去的感情了? 许诗媛是一个陪伴了他十多年、默默爱了他许多年不求回报的人,而娴雅是他爱了二十多年、等了十多年却抛弃了他的人,该如何选择,他是时候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许诗媛,你这么开明,会让我犯错的!”他说道。 “我们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如果你再像过去那样积习难改的话,我会离开你的!我爱你,可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的语气让他无法质疑她的决心。 “你以为我真的就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吗?”他叹道,“不过,你这家伙认真起来真是叫人害怕!” “汪子轩,我爱你!”她微笑着偎依在他的怀里。 他拍拍她的头顶,只说“我知道”!其实,他想说,自己能够娶到她,真是很幸福。却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打电话请了大家来蔷薇之屋做客,其实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朋友们就已经在准备着过来了。 “我们昨天想去接机的,不过,为了不打扰你们夫妻甜蜜恩爱,我们这帮人还是识趣一点,今天来就可以了!”欧怿嘉笑道。 “欢迎大家来啊!这段时间,让大家为我担心真是抱歉的很!”她含笑道。 “你说什么抱歉的话?我们大家还说要子轩给你下跪认错的!”方怡茹说道。 “说的对,这次要是不下跪认错,诗媛,你就别理他,我们所有人都支持你!”丁皓楠道。 诗媛微笑着看了汪子轩一眼,他也只是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哟?看这样子,二位进展不错嘛!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好事?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嘛!”欧怿嘉看着那夫妻二人,故意打趣道。 “怿嘉,你这家伙好奇心也太强了吧!夫妻之间的秘密也是可以告诉你的?”这时,娴雅和汪子敏进来了。 娴雅说完这句话,就走到诗媛面前拥抱着她,微笑道:“诗媛,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子轩就疯掉了!” “怎么可能?”诗媛道。 “娴雅这句话,我可以作证的,我们都可以作证!”费安辰道,“你走了以后,这家伙没少折腾我们,特别是皓楠。” 诗媛对丁皓楠道:“辛苦你了!” “没什么啦!你平安回来就好!”丁皓楠笑道。 “不过,你也真是傻啊,还被他烦着干什么?直接一拳打晕,让他睡着去好了!”诗媛对丁皓楠笑着说,他好像恍然大悟一样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好,我记下了,以后他要是再跑来烦我,我直接一拳打晕掉,省事!” 众人大笑。 大家问她是怎么离开的,在日本又是如何生活的,她便把事情跟他们讲了一遍。 “真是厉害啊!还知道避风头的,聪明!”欧怿嘉道。 “不过,你竟然能去东大附医工作,真有你的,诗媛!”丁皓楠赞道。 “子轩这家伙,就是守着块宝,也都能把宝贝丢掉的笨蛋!”费安辰道。 “好了,你们也别尽说他了,我也有错的,不能全怪他!”诗媛见大家把矛头指向汪子轩,便赶紧说道,汪子轩微笑着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诗媛,你可不能这样啊!”娴雅道,“你若是这样包庇他,我们大家怎么替你讨伐他呢?如果不好好讨伐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错呢?如果不知道错,将来再犯了怎么办呢?” 见娴雅这么说,诗媛也无言以对了。 今天来聚会,大家基本就是批判汪子轩了。不过,在听说诗媛要继续工作以后,大家都很意外,除了汪子敏,因为她昨晚就知道了。可是,大家都很支持她。 164死神降临了 诗媛去厨房泡茶的时候,丁皓楠也晃过去了。 “瘦了哦!”他说。 她笑了笑,给他伸出自己的小臂,说:“你看,是不是结实多了?” 他突然觉得不好意思,笑道:“我过去也没注意啊,你现在让我看,我哪里知道呢?”她含笑不语,他又说“不过,看来你的心情是很好!可以了可以了!” 就在此时,方怡茹走了进来,笑问“你们在干什么?是不是有小秘密?” 两人同时否认道“没有”,方怡茹大笑,道:“懒得说你们呢!”却问诗媛,有没有找好医院之类的问题,丁皓楠就出去了。方怡茹略带深意地看着丁皓楠的背影,没有说话。 晚上,汪子轩把自己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她不敢相信竟然是那条项链! “你不是买来送给那个女演员了吗?怎么还在?”她惊异地问道。 “谁说的?我就是要送给你的!”他说道,“这么多年,哪怕是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给你送过礼物,那天,我本来是想先带你去冲绳,然后再把这个送给你的,你却” 她抱着他的脖子,笑了出来。 “你要是早跟我说,我才不会偷偷跑掉呢!”她说道。 “我才不信你的话,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信了!你个小骗子!”他佯怒道。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条项链呢!”她笑着说,“就是觉得好贵!” “只要你喜欢就好!”他亲亲她的唇,微笑道。 她却主动将自己的小舌伸进他的口中,缠绕难解。 三天后,诗媛终于去上班了。 每天早上,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穿着工作服在病人和同事中间穿梭。她在这里只是名叫许诗媛的神经外科医生,而不是汪子轩的太太。虽然整个医院的工作人员和病人以及家属都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却还是称呼她为“许医生”。她工作很努力,对病人也很和善,对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笑脸相对,不是要讨好别人什么,她的喜悦是发自于她的内心的,是她的真实感觉。 中午休息时间,有时候慕飞会过来看看她,一起吃个午饭什么的,因为他的工作室距离医院只有十几分钟。她不会把自己和汪子轩之间事说给慕飞,毕竟他不是个普通朋友。而依璇,依旧在欧怿嘉手下工作,只是她和诗媛见面没有慕飞那么频繁。至于子嫣呢,一天忙着绘画,办画展。 每天,诗媛会尽量早一点回家,抽出时间为汪子轩准备晚饭,可是,因为两个人都很忙,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相处。不过,现在已经和过去感觉不一样了! 有一天,汪子轩回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知道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在书房研究病例,今晚也是一样。 “你搞了个什么啊?”他一进她的书房,就指着她面前的一个头颅模型,说道。 她沉思道:“后天有个手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叫他们做了个模型给我,正在想呢!” 他也陪她坐在地上,盯着那个头颅模型,听她说道:“有个病人,在这儿有两个肿瘤,可是” “很难办?”他问。 “你看啊,就在这里,可是,结果有些模糊,我感觉还有没有查出来的肿瘤一样。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动手。我们通常会切多一点,不光是切掉肿瘤,就连癌旁组织也要切掉一部分,以为不知道那些组织里有没有跑进去肿瘤细胞。唉,我再想想吧!”她叹道。 他点点头,却说:“大脑里面,切多了会出问题吧!” “嗯,这也是神经科比别的科麻烦的地方。”她说道,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去睡吧,我等会过来。” 他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就起身离开了。 诗媛的工作,在一次次的艰难之中向前。 而就在她全力以赴自己的工作之时,她怀孕了! 汪子轩欣喜若狂,立刻打电话告诉了自己的父母,母亲一听说,赶紧跑到蔷薇之屋去看望诗媛。 “害喜这么厉害的,不如就在家里休息吧,等这一个月过去了再说。而且,刚开始的时候,胎儿也不稳定,你一做手术就得站几个小时,身体哪里受得了?”婆婆对诗媛说道。 “是啊,少奶奶,您就搬回大院里去,大家也好照顾您!”何太太道。 因为这是第一个孩子,汪家特别重视,诗媛也是理解的。再加上自己也是吐个不停,又老是觉得犯困,即便是去上班也会不安全。因此,她就答应了婆婆,向医院请了假,在家里养胎。 汪家的花园很大,她经常在花园里散步,而汪子轩自从她怀孕以后,也经常留在家里陪着,除非是特别的事务才会去银行,同时,他取消了所有的远程出差。汪家人看着这夫妻两个牵着手在花园里散步的情形,都感觉到无尽的欢喜。 谭慧贤已经开始张罗着准备婴儿房以及所有孩子需要的东西,她专门交代厨师给诗媛准备她的饭食,叮嘱儿子和儿媳说“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只管照顾好宝宝”。至于费安辰夫妇则时不时地过来给这对准父母面授育儿经,方怡茹给诗媛介绍了专门的训练师来负责她的身体,让她可以顺利产下孩子。 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诗媛总是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了和他的孩子,毕竟这么多年了,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惊喜,她还是很难相信。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问他。 “都好!” “那你喜欢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她又问。 “呃,还不知道!” 他的回答让她难免有些挫败感,可是,心中的喜悦让她忘记了一切,因为她知道他也是一样幸福的。 在家里休养了一个多月后,诗媛也没有再出现妊娠反应,而且,她的产科医生也说她可以去工作了,只是要减少工作强度。 即便如此,汪家还是不放心,叫汪子轩每天送她上下班。怀孕快四个月了,诗媛终于征得公公婆婆的许可,自己开车上班去了。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幸福之中等待着新生命降临时,八月二十四号,死神降临了! 这天早上,诗媛和往常一样去上班,接待病人、开会,可是,等到十点钟的时候,她发现不管自己走到哪里,大家都盯着她看。 她关上办公室的门,把跟着自己的一个年轻医生叫进来问,没想到 她来不及脱下工作服,冲出办公室,冲到医院门口。 门口好多人,好多记者都在围着她,因为医院的保安阻拦,那些人都进不到办公楼里,全都围在楼门口,不停地问她“汪太太,您是被谁下了迷幻药的?是您先生吗?”、“是汪先生带着您走的吗?你们是不是在那时发生关系的?” 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了! 她推开所有人,跑到自己的车子前,启动了车子,冲出了医院的大门,记者们见状,全都跟了上去。汪子轩的保镖也赶紧开车紧随其后! “汪子轩,你这个混蛋!你骗我!竟然是你,是你做的那件事!汪子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只想找到汪子轩问他,为什么他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为什么是他对她犯下了那样的恶行?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来,她抬起手擦,却始终无法擦干。 后面的采访车辆也是紧紧跟着她,丝毫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她只想逃离人们的视线,她不想再被人追问当年的事,当年的耻辱!那是让她痛苦了十多年的记忆,是她努力想要忘却的记忆! 红灯,前面十字路口是红灯,她却没有看见,狂踩了油门冲了过去 等到所有的车辆都停下来,就见许诗媛的车子已经被撞坏了,车前盖冒着烟。 人们冲过去,只见车子里的人已经彻底昏迷了,鲜血从她的脸上、身上流下来 165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那一刻,时间对于许多人来说完全停止了,诗媛更是如此! 等到汪子轩赶到医院,她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医护人员拦住了他,不让他进到里面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完了那个电话的。 “手术中”的灯依旧亮着,他总觉得她进去了好久好久。 那夜的事,这些年以来他根本不知如何启齿,那件事对他们的影响会有多大,他不可能预料到。只是到了此刻,当他得知她有可能会是知道那事而出事的,他怎么看待自己?他不光在十多年前凌辱了她,在今天让她和孩子都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他汪子轩还算是个人吗? 很快的,汪家人全部到齐,甚至费安辰等人也都赶来了。 诗媛的舅舅舅妈半月前出国了,现在还不知道她的情况。 每过十分钟,医生就会派人出来给他们通报一下里面的情况。 “汪先生,您太太出血太多,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我们准备把孩子”医生拿来了手术同意书要汪子轩签字。 所有人怔在当场,汪子嫣和妈妈搂在一起已经开始落泪了。 “医生,孩子,真的,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你们”汪默枫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汪先生,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可是,车祸当中对孩子的伤害太大了,根据检查结果来看,孩子基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如果再拖延时间的话,连大人也会有危险!”医生对汪默枫说道。 汪子轩没有讲一个字,只是在同意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病人的关系那一栏,他写的是丈夫。 “轩儿”母亲喊了他一声,他只对医生说“请全力把我太太救回来!” 医生戴好口罩点点头,再次走进了手术室。 等候间里,只听得汪子嫣和母亲落泪的声音。 “皓楠,你干什么?”费安辰大喊了一声,只见丁皓楠抓住汪子轩的领口,将他推在墙壁上,抬起一拳重重地砸在汪子轩的左脸上,汪子轩却像没有感觉一样,没有看丁皓楠,只是任由鲜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混蛋,你都做了什么?”丁皓楠推开前来拉扯自己的欧怿嘉,再次把汪子轩揪过去,朝着他的腹部又是一拳。 汪家父母都没有理会,费安辰和欧怿嘉两人赶紧将事件中的二人分开。 汪子轩靠在墙上,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眼中泪光闪闪露出苦涩的笑容。而丁皓楠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虽然被欧怿嘉按在对面的墙上,却是喘着粗气,想要冲过去教训汪子轩。 “楠哥哥,你别这样好不好?你以为我哥他不伤心不难过吗?当初的事,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如果不是我拉着诗媛陪我去,她就不会出事,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汪子嫣痛哭流涕。 “汪子轩,你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干那种禽兽不如的事?”丁皓楠甩开欧怿嘉,第三次冲到汪子轩面前,双手抓住他的领口,愤怒地盯着他。 “够了,你们都安静一点行不行?”汪子敏大喝一声。 丁皓楠这才松开汪子轩,汪子轩却顺着墙壁滑下去,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言不语。 “现在追究这些有什么用?查清楚是哪个王八蛋把事情捅出来的。要不是那混蛋把视频放在网络上传播,记者们会跑去围攻诗媛吗?记者不在后面追着她不放,她会出车祸吗?”汪子敏说道。 “怿嘉,追查的事就交给你了。”汪默枫说,欧怿嘉道“汪伯伯,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汪默枫点点头,说道:“敏儿说的对,诗媛之所以会发生车祸,和那些记者有很大的关系。辰儿,叫汪氏的律师团准备起诉所有参与此事的媒体!” “汪伯伯,我叫他们立刻准备!”费安辰说完,就走出了等候间。 方怡茹走到汪子轩身边,掏出手帕给他擦擦嘴角的血渍,轻声说“诗媛一定会没事的,你要振作些!” 汪子轩却好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没有反应。 可是,一看医生出来,他立刻站起身冲过去,问“我太太,她现在怎么样了?” “汪先生,孩子已经没了”医生的神情很压抑。 听到这话,汪默枫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汪子嫣扑在妈妈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医生停顿了片刻,接着说“病人在车祸中头部受到撞击,出血的情况已经处理完毕。所幸撞击的程度不是很严重,大脑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脑中没有出现淤血,只是中度脑震荡,所以还是处在昏迷状态。等到醒来就好了,各位不必担心!” 众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可是,医生又说“车祸中,病人的腿部受伤,右小腿出现了骨折的状况,需要休养!” 不幸中的万幸了,发生了那样的车祸,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很好了。 当诗媛被推回病房,始终昏迷着。 母亲悲伤过度,父亲身体又不好,汪子敏便劝说他们和子嫣一起回家了。“孩子的事,我来处理吧!爸妈就别担心了!”汪子敏说。 方怡茹担心谭慧贤的身体,便跟着一起回了汪家去照顾她。 “皓楠,诗媛还昏迷着,让子轩在这里陪着好了,你帮我忙吧。我想,有你一起善后,诗媛会很欣慰的!”汪子敏害怕丁皓楠待在病房里会和汪子轩打起来,这样劝说着。丁皓楠看着昏迷中的诗媛,咬咬牙跟着汪子敏走了出去。 外面的事,交给了费安辰和欧怿嘉去处理了,汪子轩守在诗媛的身边。 那夜的情形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上演,前两天的事也浮上了他的脑海。 为什么一件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会在一夜之间爆发出来?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件事也是一样。 时间回到八月二十二号,也就是前天。 166秘密为何会在一夜之间爆发出… 韩氏大厦总裁办公室里,当初那个富二代韩沪闵早就继承了父亲的位置,执掌韩氏地产。虽然前三年他干的很不错,顺风顺水,可是,正因如此,他又投资了很多钱在股市和期货上,导致集团的财政出现了危机。 做房地产生意的,最怕的是资金链断裂。到了今年,韩氏又在市郊投了两个项目,可是韩沪闵没有足够的资金来维持项目的支出,而那些曾经和他关系不错的银行也因韩氏的盲目投资对韩沪闵停止了贷款。从六月份开始,韩沪闵就为这件事头疼不已。 他的部下建议让他找东方银行的汪子轩。虽说东方银行没有发放贷款的业务,可是,汪子轩每年给各个目标企业的投资都是相当大的数额。 只要说服汪子轩,哪怕让他把手上的投资给韩沪闵拨一点碎末,都足够让韩氏摆脱目前的困境,甚至可以让韩氏的发展再次迎来飞跃。 然而,谁都知道汪子轩是个非常谨慎的生意人,他一直认为房地产泡沫太多,对房地产企业几乎是从不投资的。因此,想让他投资到韩氏,对于韩沪闵来讲是很困难的。 可是,韩沪闵也有他的途径去接近汪子轩,因为他和汪子嫣、许诗媛是同学,而这两个人都是汪子轩很亲近的人。 世人都知道汪子轩是个极其疼爱妻子的,要是能让许诗媛帮忙吹吹枕头风,韩沪闵不就有希望了吗? 想法是很好,怎么和许诗媛谈呢?自从中学毕业以后,韩沪闵就再也没有见过许诗媛,而且,读书时候他和许诗媛就没什么交往。 唉,求人嘛,什么事不能做?汪子轩是韩沪闵的救命稻草,韩沪闵哪怕是想破头都要找许诗媛帮忙的。 因此,八月中旬开始,韩沪闵每天都去诗媛工作的医院找她,中午请她吃饭,也不说什么事,只是叙旧。 可是,两三次之后,诗媛就开始烦了。 当韩沪闵在诗媛的逼问下把自己的因由跟她说了之后,她却说“他的事,我不过问的。你若是需要他投资,就去银行找他吧,跟我说也没有用,我帮不到你!” 在许诗媛这里碰了壁,韩沪闵只好去找汪子嫣,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一直围着汪子嫣转,一心想要把这位大小姐娶回家,却未能如愿。 汪子嫣比许诗媛好说话,她也知道韩沪闵这些年维持家族企业不容易,就带着韩沪闵去东方银行见了汪子轩。 只因汪子嫣从未过问过生意的事,对赚钱也没有兴趣,把韩沪闵带到哥哥的办公室就离开了,还对汪子轩说“沪闵是我和诗媛的同学,哥,你可要关照些!” 韩沪闵以为汪子轩会看在妹妹的面子上给他投资,谁知汪子轩拒绝了他,理由很简单,汪子轩说“我不会把钱投在没有希望的项目上面,一分钱也不会”!不管韩沪闵怎么解释恳求,汪子轩的说法不变,最后韩沪闵只得悻悻而归。 汪子轩这样高傲的态度让韩沪闵很是恼火,虽说韩沪闵知道自己和汪子轩完全无法对等,可是,他也是个很傲气的人,哪里受得了汪子轩这种冷遇?回到家里后气急败坏! 韩沪闵继承家业后,曾经跟随他的兄弟们有些也进了他的公司继续跟随他,得知他在汪子轩那里碰壁后,大家便来安慰,就说起了当初的同学。 “彭慕飞那小子,当初也是跟着大哥的,自从那年之后,就再也不和咱们来往了!不就是去剑桥一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男子说道。 “就是,他还跑来找大哥打架,也不想想当初咱们帮了他多少忙?想追许诗媛,追了那么多年,人家还不是嫁到汪家去了?”又一人说道。 “算了,说那个叛徒做什么?老子就当是眼瞎了,被自己的狗咬到了手!”韩沪闵端起酒一饮而尽。 突然,有人提了句“大哥,你还没说过彭慕飞怎么跟你绝交的?我们都不知道啊!”众人便央求起来,韩沪闵也是喝多了,就说“当初彭慕飞不是追许诗媛嘛,许诗媛老是对他不冷不热的,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把许诗媛给奸了,不就可以了吗?那小子死活不同意,还跟我闹了一场。” 众人无声,韩沪闵一边抽烟一边说道:“都怪我那时候把他真当了兄弟,就想好好帮帮他,那晚上给许诗媛下了迷药。本来是要让彭慕飞去睡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知道是谁就把许诗媛给带走了。后来呢,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告诉了彭慕飞,他就找到我家里来打我。臭小子,老子都是为了成全他,他还不领情?这种叛徒,留着他干嘛?” 就在众人劝韩沪闵消消气时,有个人突然提了句“大哥,当年的录影带还在不在?要是找到那个,或许可以找汪子轩谈谈呢?” 韩沪闵一下子清醒了,有人附和道:“是啊,不管带走许诗媛的人是谁,那种药一发作,只要身边有男人,许诗媛就一定会失身的。汪子轩那么心疼老婆的,要是知道是谁睡过他老婆,还不得杀了那个人?你这样算是帮了他的忙,他还能不给你投资?” 众人皆点头。 韩沪闵立刻冲到自己的储藏间,把那一年的录像带全都翻了出来让手下帮忙寻找。韩沪闵唯一正常的爱好就是拍摄录影带,而那晚上他就让他的兄弟帮他拍了。 当那一夜的录影带从屏幕上播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带走了许诗媛的不是别人,而是汪子轩!从画面上看,当时的许诗媛已经喝下了迷药,而且出现了初期的表现,那就是昏迷。图像放大以后可以清楚的看出来,许诗媛的表情完全不正常,那是迷幻药的效果! 这么说来,如果那晚汪子轩带走了许诗媛,那么 韩沪闵有主意了,汪子轩花名在外,那样的一个花花公子面对着一个被灌了迷幻药的女生还能忍住不吃?何况许诗媛也是小美女一个,再加上那药效极为强劲,怎么可能会不发生什么事?搞不好汪子轩当初真的和许诗媛睡过了,之后才结婚的。很有可能! 迷奸未成年少女,那可是重罪啊!即便是不判刑,按照许诗媛的个性,一旦知道事情的内幕,还不得把汪子轩给弄疯了? 好你个汪子轩,你想让我死,我就让你先死! 167敲诈 韩沪闵这么想着,先把录影带的拷贝寄了一份给汪子轩,接着就去东方银行找他。汪子轩倒是真见了韩沪闵,却说“韩先生,你的录像带我看到了,你是想跟我谈什么?” “汪总应该知道这东西的价钱吧!我只是想把它找个好价钱卖了,毕竟其中的主角是您和您的太太嘛,落到别人手里就不好了!”韩沪闵说道。 汪子轩知道自己被人敲诈了,可他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勒索的?对韩沪闵冷笑道:“韩先生,你要是觉得这东西很有价钱,那就去卖吧,只是,我没兴趣买!”说完就叫保安过来带韩沪闵出去。 “既然汪总这么不识货,那就休怪韩某不仁义了!”韩沪闵说完,就离开了汪子轩的办公室。 汪子轩又把那个视频点开看了一下,那一夜的情形完整的在他的脑海中演了一遍。 他知道,那段视频即便是送上法庭,也不足以证明他迷奸,而且,他以为韩沪闵不敢把视频散布出去,毕竟对韩沪闵一点好处都没有。可是,汪子轩算错了,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而且,他低估了世人的想象力和好奇心。这一切,都造成了最终的悲剧。 韩沪闵气急败坏地从东方银行出来,便找了自己的手下商议下一步的行动。他咽不下这口气! 终于,在八月二十四号这天早上,他派人把视频剪辑后发布到了youtube上面,不光是本市的人看到了,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到。韩沪闵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汪子轩夫妻的丑事,要让汪子轩为了自己的骄傲付出惨痛的代价! 到了九点钟,这段视频的点击已经超过了百万,许多的媒体也都注意到了。 而诗媛和汪子轩,以及汪家人都是不会去看网上视频的,费安辰他们都是如此,可是,汪氏的雇员会看,自然会将此事上报给老板。十点钟,当诗媛冲出医院的时候,汪家人全都知道了视频的内容。 诗媛开着车子前往东方银行之时,整个行程都被记者们拍摄了下来,包括那桩车祸惨剧。当许多人现场观看着许诗媛的反应,并用各种可能性点评她的时候,车祸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许诗媛的婚姻,在世人的眼中一直被拿来和戴安娜王妃相比,因为她们都是圆了许多灰姑娘的梦想,虽然两段婚姻在后来都出现了很多的问题。然而,难道说她们的结局也都会是一样吗?当戴安娜王妃香消玉殒之后,许诗媛也遇上了同样的事,她会像王妃那样失去生命吗? 汪子轩坐在病房里,这一个场景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上一次她病发休克入院之后,他也是这样守着她。 护士们已经把她身上的血全都清洗干净了,他看不到任何的血渍,可是,他看到了她心中的血,一滴滴没有间断地滴下。 病房里很安静,他抬头看看输液瓶和输血瓶,为什么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汪子轩,你的错,你的罪,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 姐姐进来了,说“孩子,我看过了,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弟弟说这件事。 “姐,你说我这是不是报应啊?”他握着诗媛的手,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 汪子敏背过身,擦去眼泪,拍拍他的背,微笑着说“傻瓜,什么报应不报应的?你别瞎说了!已经发生的事我们无力挽回,只有做好现在,让自己少犯一些错!” 他回头看着姐姐,看到了她睫毛上沾着的泪珠,握住了姐姐的手,姐姐只是淡淡地笑了。 活了三十多年,今天是他第二次看见姐姐落泪,第一次是为了她跟费安辰的婚事,第二次是为了这个弟弟。 “我现在只想她能醒过来,能让我有机会赎清自己的罪孽,偿还我欠她的一切!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愿意想!”他说。 姐姐沉默片刻,问:“你和诗媛第一次见面真是那时候吗?” 他苦笑了点点头,叹道:“这些年,我真的好想跟她讲那件事,可就是说不出口。我以为只要我这样瞒下去,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就可以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错了啊!这世间果然是有报应这一说的。可是,如果真是报应的话,为什么不是让我来承担?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没有了?为什么要让诗媛躺在这里不说话?”他咽下了自己的泪,说道:“姐,我真的害怕她离开我!” 汪子敏将弟弟的头抱在自己的怀中,她的泪一滴滴滚落下来,她知道自己的弟弟此时也是一样。 “姐,你说她会不会永远这样不醒来?她会不会再也”他问。 “傻瓜,医生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诗媛只是脑震荡,只要过上几天就可以醒来了。到那时,一切都会好的!你跟她好好解释,好好认错,她是爱你的,一定会原谅你,不会不理你的!别傻了,啊?”姐姐安慰道。 她扶着弟弟的脑袋,盯着他的双眼,十分肯定地说:“姐姐跟你保证,只要诗媛醒来,你们会比过去更加爱对方,你知道的,你知道你多爱她,对不对?”之后,她又略带劝解的说:“子轩,很多话要说出来,你这样一直憋着,只会让她认为你不爱她,明白吗?爱,不光是需要用行动让对方感受到你的心意,还要讲出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姐姐手中接过面巾纸沾去了眼角的水珠,握住诗媛的手。 “孩子的事,我会给你办好,你在这儿陪着她吧!”姐姐说完,在他的额上轻轻亲了一下,就离开了病房。 “死丫头,我爱你,胜过了世界上所有人。你醒来好吗?我知道我是个混蛋,不值得你爱我这么多年,不值得你为我守候这么多年,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许诗媛,不管你打我骂我,我都会乖乖接受,可是,你不要这样不理我,不要离开我!” “许诗媛,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他抱着她没有知觉的手,深深地低下头。 丁皓楠站在窗外,看着昏迷不醒的诗媛,转身离去。 168你给我好好回忆 汪家一片寂静,除了钟表的滴答声,什么都听不见。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悲痛和惋惜之中,祈祷着诗媛可以早日醒过来。 汪子敏问父亲,说诗媛这件事是不是该联系让她舅舅过来,汪默枫只说“一次次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们怎么向人家交代?还是等情况稳定下来再说吧!” 汪子敏到家的时候,方怡茹正陪着谭慧贤在儿童房里待着。见汪子敏进来,方怡茹赶紧拉着她走出去。 “伯母精神状态很不好,刚刚陈医生来看过了,说是叫大家尽量不要再提起孩子的事,否则,就怕伯母”方怡茹小声说着,叹口气。 “怡茹,谢谢你,我在这儿吧,你家里还有孩子呢!”汪子敏说道。 “外面的事都要你去打理,除了陪陪伯母之外,我什么都帮不到你们。你就别劝我了,你休息一会儿就去忙吧,伯母他们我来照顾!”方怡茹道,汪子敏拥抱了她,看了一眼屋里的母亲,就离开了。 汪子嫣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不停地悔恨自己,恨着自己。 姐姐敲门也不开,最后,汪子敏叫陈伯拿来了钥匙打开了门进去。 “子嫣,警察已经介入调查了,你得帮着我们查到那个罪犯!” “姐”子嫣哭泣道。 “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管什么用?与其这样浪费时间流眼泪,不如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在诗媛醒来之前,把那个凶手抓起来,否则,你怎么配说是她的姐妹?”姐姐的口气极为严厉,不容妹妹反驳。 子嫣擦去眼泪,站起身。 “警察就在楼下,等着你呢!赶紧去吧!”姐姐说道,“我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你那晚也不清醒,可是,你给我好好回忆,尽量多提供些线索。” 子嫣点点头,刚走到门口,突然说“姐,还有两个人应该问问!” “谁?” “韩沪闵和彭慕飞!”子嫣道。 “子轩跟我说过了,那个姓韩的很有可疑,警察已经去问过他了。至于什么飞的,我跟他们说一下,尽快找到那个人!”姐姐说。 “姐,他的电话,我给你!”子嫣赶紧从自己的手机里找到了慕飞的电话号码。 就在诗媛昏迷的时候,警察们正在调查当年的真相。 诗媛整整昏迷了两天没有醒来,汪子轩寸步不离在她身边守着,丁皓楠来过几次,只是每次都在外面站着没有进去。依璇接到欧怿嘉的电话,提前结束了国外出差赶来了,同天,慕飞也从英国赶回来。 谭慧贤伤心过度在家里休养,汪默枫也是每天都会来医院看看诗媛的情况,陪陪儿子说说话。 慕飞一下飞机就赶到了医院,他冲到了诗媛的病房,见她还在沉睡着,撕起汪子轩就打了。正好依璇和欧怿嘉进来 “你这个禽兽,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她?”慕飞一下子把汪子轩甩在地上。 “慕飞,你住手,这是医院!”依璇赶紧拦住慕飞,欧怿嘉把汪子轩拉起来。 “你们疯了是不是?每个人都打他,你们以为子轩心里就好受吗?你们以为他希望发生这些事吗?”欧怿嘉怒道,他指着慕飞,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和你动手!” 依璇害怕欧怿嘉报警,赶紧往外面拉慕飞。 “慕飞”在病房外,依璇道,慕飞一拳砸在墙上。 “诗媛拒绝你,是因为那件事吗,你觉得?”她问。 “都怪我,都怪我”他悔道。 “事情都过去了,等诗媛醒过来再说吧!你也别再自责了!”依璇劝道。 慕飞望着沉睡的诗媛,时隔多年以后,当那个残酷真相冒出来,又有几人可以承受这样的后果? 如果,如果当初,如果没有那件事,一切是不是就会在它本来的位置? 没有人知道! “那个人”欧怿嘉给汪子轩塞了一瓶水,说道。 “无所谓了,随便他吧!”汪子轩叹道。 “我刚接到警察那边的消息,已经有眉目了!”欧怿嘉道。 “是那个姓韩的混蛋传的视频,是不是?”汪子轩问。 “不止这个”欧怿嘉把一些最新的结果告诉给他,汪子轩手中的瓶子被他捏的变了形,里面的水不停地从瓶口流了出来。 “别的事你别管了,该怎么做,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欧怿嘉道,汪子轩沉默无语,望着窗外的彭慕飞和依璇。 “怿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结果的!”汪子轩道,欧怿嘉点头。 入院后第三天的上午,费安辰夫妇来到医院看诗媛的情况,汪子轩和费安辰聊着,方怡茹坐在一旁削着苹果。突然,她叫了一声“你们快来啊!”听到喊声,汪子轩和费安辰赶紧从外间跑了进来。 诗媛只是觉得头好晕,慢慢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见方怡茹的脸,用微弱的声音问“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 方怡茹喜极而泣,握着诗媛的手,只是不停地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说完,扑在丈夫的怀里痛哭起来。 “许诗媛”汪子轩喊了她一声。 她看着他,车祸的那一幕突然喷出她的脑海,双手突然摸向自己腹部,把手上的针头全都拽掉了,血滴了出来。 “孩子,我的孩子呢?”她摸着腹部,转着脸问两旁的人,那三人不知如何回答她。 “我去外面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伯父伯母,”费安辰拉着太太就往外间走,“再找医生进来看看,看看!” 诗媛盯着汪子轩,“我的孩子呢?你告诉我,快说啊!” 他坐在床边握起她的手,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 “是不是,是不是没有了?孩子,孩子是不是不在了?汪子轩,你说啊!”她闭上眼,两只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这时,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告诉汪子轩:“病人一切正常,您注意让她保持平静!” 医生刚要走,诗媛就喊了一声:“医生,我的孩子,还好吗?” “对不起,汪太太,车祸发生的时候,孩子在您腹中受到太重的冲击,已经”医生答道,说完,便和护士们出去了。 169那夜的人是你,对不对? 病房里,竟然是死一般的安静。 她望着窗外,窗台上有几只小鸟在那里叽喳,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生气。 “我给你倒杯水,你喝点水吧!”他说道,她没有回答,可是等他把水端到她手边的时候,她一挥手把水瓶子打到了地上,水流了一地。 “你别想太多,等你身体好了,回家”他努力说着一些让她宽心的话,她却闭上眼。 费安辰和方怡茹透过玻璃窗望着病房里的情景,很是担忧。 “我怎么感觉要出事啊!”方怡茹不安地说道。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费安辰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她醒了,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有静静地守候着。 过了十几分钟,她才问:“那件事是你做的,对不对?那夜的人是你,对不对?” 他无言以对。 “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子很有意思?” “不是,我,我不知”他想要解释,可是他的语言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 她闭上眼,只说“我不想再看见你!” “许诗媛”他握住她的手,她甩开。 “你的游戏已经玩够了,汪子轩,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她转过脸望着窗外,可是窗外的一切也都是那样的朦胧不清。 “许诗媛,我爱你,请你不要,不要这样赶我”他恳求道。 “我不想再看见你,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她的语气那样的决绝,根本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这时,家人都来了。 众人自是喜出望外,诗媛却是没有力气、没有精神来说话。 “只要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汪默枫道,又对费安辰说“医生呢?看过了吗?要不要紧?” 费安辰便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众人这才安心。 此时的诗媛面对着眼前的这么多人,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怎么了?那一夜改变了太多,这十几年来自己都在做什么?一直以来寻找的凶手竟是自己的枕边人,而自己竟然还爱上了他,还和他有过孩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现在好希望时间可以倒回那一晚,自己可以早一点回家,不要喝下那放了迷幻药的饮料,不要遇上汪子轩,不要和他在一起。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自己会幸福很多?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许多的痛苦和悲伤? 人生真是太讽刺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或是一场闹剧?悲喜之中,演出着的竟是这样一出闹剧! 她没有去听别人说什么,闭上双眼的同时,心之门也重重地关上了。 大家怕影响她休息,就赶紧都退了出去,又留下汪子轩一人守在她身边。 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毁了自己生活的凶手?她不知道。 曾经那么深深地爱过,又那么深的伤害过,到了今天 他独自一人坐在外间,正对着她的病床的位置,这样可以随时看到她,而她不用看见他。 她的反应,多少还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他还是了解她的,如果不是因为了解,他怎么会隐瞒她这么多年?可正是因为太了解了,他是那样害怕她因此而离开。 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可以联系他们感情的纽带,他还能留得住她吗? 下午的时候,丁皓楠来了,给她带了一束深蓝色的玫瑰花,那是比海的颜色还要蓝的色彩,是她当时送给他的那种。见汪子轩在外间坐着,丁皓楠先是陪着他坐了会,两人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丁皓楠才问“那天打疼你了吧!”汪子轩苦笑着摇头。 “你回家休息一会吧!都好几天了,你也熬不住,今天就让我先替你几个小时,晚上你再过来!怎么样?她现在需要有人陪着说话,而你显然不是适合的人选!”丁皓楠拍拍汪子轩的肩,说,“放心,我会替你听的,等她心情缓过来了,还会是那个和你吵架拌嘴的许诗媛!” 汪子轩看了看病床上的她,说了句“谢谢你,皓楠!” “没事!”丁皓楠笑着说,两人一起走到病床前。 “嗨,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丁皓楠把花从身后拿了出来,笑着说,然后给她插到了花瓶里。 汪子轩对她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回家一趟,晚上再过来!”他想要亲一下她的额头再走,她却转过脸,他只好就那样离开了。 “很坚强啊!真是勇敢啊你!”丁皓楠搬了椅子坐到她身边笑着说。 “你知道了,对不对?”她问,他点点头。 沉默一会儿,丁皓楠问“你打算怎么做?”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想离婚!” 他先是一怔,旋即又微笑着说道:“别乱讲了!离婚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你以为是玩过家家呢!”可是,望着她那认真的眼神,他正色问道:“你想清楚了吗?”她重重点头。 “为什么呢?”他问。 “从那个夏天开始,我的时间好像彻底停止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悔恨,从来都不敢跟任何人讲起那件事,连我最好的朋友我都无法说。 你知道那个情景有多少个夜里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次我都是被吓醒,哭着坐起来,在浴室里不知道要冲多长时间。 我恨那样的梦,恨那个人。我不想说,如果没有那件事我的生活会怎么样,我只知道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变成了什么样。 面对我喜欢的人的告白,我不能接受,我的人生好像被打乱了一样。遇到了汪子轩,和他一起这么多年,放纵、堕落,只因我不想面对那样的过去。 我想要找到那夜的人,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最后才发现竟然是汪子轩,是我最爱的那个人。你告诉我,我该怎样面对汪子轩?我可以当做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吗?”她说说停停,好像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苦闷全都要倒出来一样。 丁皓楠听着,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他才说“如果那晚的人不是子轩,而是别人,你会怎么想?” 他望着她,说道:“子轩犯了错,我不想为他辩护,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这么多年的痛苦。可是,如果不是子轩而是别人呢?” 他停顿了一会,说:“我很憎恶那种迷奸女生的男人,子轩也是。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当初选择和你在一起,也许和你一样,他也只是想放纵自己,可是,我觉得,面对你,他的心情一定也不是轻松的。特别是,特别是当他爱上你的时候。” 她沉默不语。 “诗媛,我想告诉你,你经受过那样悲惨的事,我很难过;这么多年,你努力从那样的阴影当中走出来,拥有一颗健康快乐的心,我很敬佩。孩子没有了,痛苦的不止是你,还有子轩,还有我们大家。 可是,生活毕竟是你自己在经历,人生再怎么艰难也只有你自己去承受。子轩他爱你,你也爱他,不管你们的姻缘因何而起,你们爱着对方是事实。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大家一个时间和空间冷静的思考一下?” “我不是你,不是子轩,没法切身体会你们的心情,我说这些话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作为你们两个人的朋友。 所以,如果你想要离开他,不管是分居也好,离婚也罢,我都不会发表意见。如果你坚定了决心,我会支持你!只是,我不想你就这样放弃你的感情,放弃你的婚姻。我所认识的许诗媛,是个坚强理智的女生!” 他说完,安静地注视着诗媛。 病房里好安静,护士进来给她换了新的液体就出去了。 “你觉得我不该离婚吗?”诗媛问。 “人生的路,其实只是一条单行道!”他说道。 她淡淡地笑了,说:“其实睡了这几天,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脑袋清楚多了。”他望着她,听她说。 “过去,我总是执着于那一夜,幻想着时间倒流,幻想着另外一种人生。可是,你说的对,人生只是一条单行道,只有朝着一个方向走,不管是对还是错只能不停地走下去,边走边想。也许,知道过去的真相,反倒是让我解脱了,我不必再执着,不必再幻想。” “过去,我总是陷在和他的感情之中,怀疑自己,那样的不安,那样的患得患失。可是以后,我不想再为这样的感情而让自己感到困扰了,不去想他爱不爱我,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好像自己的生命中除了爱他这一件事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值得我去追求了一样。离婚,并不是我一时激动想出来的。我们的婚姻,并非是我所期待的,即便我爱他。彻底分开,对于我们两个人,或许都是件好事。我们都需要一个机会来思考,思考过去,思考未来。” 丁皓楠望着她,陷入了深思。 170是个小女孩! 晚上,汪子轩来到医院,丁皓楠在等他。 “子轩,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是把心里话都跟她讲清楚吧!能不能挽回,就看你自己了。这种事,你知道别人帮不了的!”丁皓楠在病房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汪子轩点点头,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两个人没有一句话说,似乎曾经的一切欢乐都彻底远离了他们一样。 最终还是他先开口了。 “是个小女孩!”他说,她默不作声。 “妈妈把婴儿房锁起来了,等到,等到以后再打开。”他说。 她依旧无言。 “其实,我喜欢女儿。我想,她一定会很像你,一天到晚嘻嘻哈哈,不管怎样的困境,都会微笑着面对。”他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那是幸福又忧伤的笑容。 她别过脸,将自己所有的泪水咽进心里,那是为了自己的过去而流的泪,为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 “我是个很懦弱的人,只是把自己的阴暗面隐藏着,害怕自己被揭穿,害怕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没有勇气面对真实。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我曾经犯下的罪。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有很多次机会跟你讲那件事,可我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我害怕你离开我。” “我一心只想着自己快乐,以为可以隐瞒你一生,以为你只要不知道那件事,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对不起,对不起!” 他坐在她身边,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不停地说着那三个字。 她的手没有抽回去,却是在颤抖着,她感受到冰凉的液体从自己的指缝中流下,而她自己的那一份也打湿了枕头。 她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扑在他的怀中捶打他,流着泪骂他,她害怕自己被那深深的爱所融化。如何原谅他?怎么可以真的放下过去?现在,那曾经所有的甜蜜和忧伤变得那样的可笑和荒唐。是自己太执着了吗? 皓楠说的没错,如果那一夜的人不是汪子轩,而是别人的话,她又会如何看待?因为是他,爱与恨都变得没了理由,没了合理的根源。傻傻地等待着他的爱,那么在意他的感受,原来这些都是假象。他爱或是不爱,又有什么区别? 她不愿对他说一个字,此刻的心,却是被碾成了碎片。为什么要这样痛?是因为还在爱着他吗?即便知道了真相,还是无法不爱他吗? 她好恨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懦弱,这样的没有原则,没有自我! “给我时间,好吗?许诗媛,不要离开我,好吗?让我用一生来赎罪,好吗?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许诗媛!”他抬起头望着她,泪光闪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太安静,她的抽泣声是那样的明显。他赶紧起身弯下腰擦去她眼角的泪,她却用手拦着他,随着她手的动作,哭泣声越来越大。 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真相带来的打击,可以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可以毫无眷恋地离开他,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所有的心防在他面前变得那样脆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他的额头在她的上面来回磨蹭,时不时地亲着她的额。她的手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眼泪不停地流着,而他一点点将泪吻去。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只有将头蜷下去,不愿意再这样将自己的心沦陷。 他感受到了她的拒绝,便握住了她的手,低下头靠着她,不停地说着她等了好多年的那三个字“我爱你”。 可是,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她唯有闭上眼,让自己不去听见。 “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是因为那件事吗?”她止住泪,问道。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他轻声说,却听到了她淡淡的笑声。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是吗?”他问。 “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吗?”她反问道,他没有回答。 她擦去眼泪,说“汪子轩,我们离婚吧!” 他突然抬起头盯着她那泪点未干的双眼,沉默许久。 “我想要忘记过去的事,可是一看见你,一想起你,那件事总会冒出来。而你,也请忘记吧!我不需要你道歉或是赎罪,我只想重新开始生活!”她盯着他,与其极为平静,完全不像是在说赌气的话。 “汪子轩,事情早就发生了,也已经完全结束了,我们都不该再背负着那样的负担。我也不想今后你每天对着我,像是亏欠了我许多一样。爱与恨,谁亏欠了谁,就全当做是梦一场。我们,都该醒来了!” 她说完这些话,久久地望着他。 他苦涩地笑了,叹道:“我总是害怕听你说这些话,这样冷静地说,像是在给我判刑一样。不管怎样逃避,终究还是逃不过!” 她垂下眼,他不知道,面对着这样的他,她是那样的心痛,明明已经痛的无法自持,却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很冷静的模样。伤害对方的同时,受伤最重的却是自己! “你现在身体不好,等你康复了再说,好吗?”他说,“如果到那时你还是坚持这样的想法,我,我会认真考虑。可是,在那之前,你安心休养,好吗?” 她没有回答。 第二天的时候,她叫他不要老是在医院里待着,因为这些日子他没有理会过工作的事,她不想他因为她而懈怠了自己的事业。 他却没有离开过她,换洗的衣物都是仆人从家里给他拿来的。因此,除了她醒来的那天他回过家之外,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病房里陪着她。 至于工作,他在医院里依靠网络和电话进行。而她也从电话里听出来,美国那边出了些问题。 随着《塞班斯法案》的出台执行,美国政府对华尔街的监管力度增加了许多,给东方银行这些金融公司带来了越来越多的限制。 上半年,汪子轩每个月都会去美国查看那边的工作,他一再要求手下的员工认真核对各个目标公司的财物报表,因为他不想因为失误而投资到像安然那样的公司身上。 他很清楚华尔街的规则和内幕,那不是单靠一个《塞班斯法案》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为了避免自己被目标公司连累损失钱财,他对员工和公司立下了严格的制度,一切都是为了多赚少赔。 自她入院以后,他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工作上的事,而且面对着她的时候,他不会让她感受到工作的压力。即便是她问起来,他也只会说“一切都好”! 每天,朋友和家人都会来医院看望她,虽然她和汪子轩是那样的不冷不热,对待来客却是很正常的。大家都以为那件事会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崩溃,可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糟。这不由得让大家高兴。 看着他跟朋友们在一起露出轻松的笑容,她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爱,依旧是爱,只是这爱,和过去不一样了。两人都知道不一样! 婆婆的身体也好多了,来医院里探望诗媛的时候,即便是提到孩子的事,也不再像事发那时那样的难过,却是安慰诗媛说“没事的,只要你平安就好,一切都会好的!”诗媛也不愿婆婆伤心,便微笑着点头。 171你们还有机会再走下去吗? 诗媛并不知道那件事最后怎么处理了,她决心忘记一切,便不去过问。因为她知道汪家一定会追究下去的。 果然,韩沪闵被抓,韩家公司也破产,被银行变卖。那些跟随诗媛车子的记者及其服务的媒体公司,也被追究了法律责任。现在,一切都进入了审判程序。 汪子轩并未告诉诗媛,韩沪闵当年为什么会给她下迷药,费安辰也问过汪子轩这个原因,他说“如果让她知道那帮人是为了她曾经喜欢的那个人的话,让她还怎么相信周围的人呢?” “那,你们还有机会再走下去吗?”费安辰问。 楼顶上的白床单随风飘动。 汪子轩苦笑了,叹道:“她虽然只说过一次,可是,我和她这么多年,我知道她不会改变主意的!” 费安辰的左手搭在汪子轩的肩膀上,望着远处的青山,山那边就是宽广的大海。 “子轩,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去山上找那棵可以看到大海的树吗?”费安辰说,“我们从来都没有找到那棵树,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汪子轩望着他,就听他说“因为除了长在山顶的之外,山坡上的树都被山挡住了,只是那一道山梁,却让我们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大海。”说完,他看着汪子轩,说:“只有越过那道梁,才可以看见大海。当年的事就如同那道梁阻挡了你们的视线,你们都想要看到大海,就努力找到那棵最高的树。爱就是那棵树,可以让你们越过那道梁!” 耳边只有风声呼啸而过,汪子轩应道:“经过这几天,我也慢慢想通了。过去我没有自信,因为担心她离开才隐瞒真相,结果导致今天的局面。现在,我理解她的决定,如果我们心中不能过去那道坎的话,即便是勉强在一起,也只会是让彼此痛苦。所以,等她正式提出离婚的时候,我会和我爸爸去说的,倾家荡产也罢,我会支持她离婚。” 汪子轩说完,沉默了。 费安辰又望着远方,叹道:“暂时分开,是为了将来可以更好的在一起!” 汪子轩点头,道:“嗯,一切从头开始!” 费安辰拍拍他的肩,微笑道:“子轩,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他只是苦笑道:“要是再像过去一样,我就太没出息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了!” 费安辰点头。 在医院住了十天,诗媛可以出院了。除了她的腿现在打着石膏固定之外,她还需要静养来恢复流产和车祸其他撞击的伤害。因此,九月七号这天,汪子轩接她回了汪家大院。 自从开始工作,诗媛就给自己在市区买了一套公寓,虽然从来没去住过,可那也是她自己的家。只不过,当初买的时候,她哪里会预料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往那边搬?因为她想和汪子轩分开,便不愿意回去汪家住,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却说“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搬出去的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去外面怎么办?总之,我会和你离婚的!” 就这样,诗媛再次回到了汪家。 家里人都悉心照料着她,各个方面都不敢疏忽,这让她的心情十分复杂。而汪子轩,自从事件发生以来,完全没有了过去的神采,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样的情形,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这天晚上,汪子轩一直在书房里工作,到了十二点还没有回来睡觉。 她有些担心,就准备推着轮椅过去看看他。原本她是已经睡了一会的,现在又起来的。 因为心中想着他,她把医生的叮嘱完全忽略了,自己爬起床,准备伸手去把床边的轮椅拉过来。可是,她怎么都够不到,眼看着碰到了却是把轮椅给推远了。她把身体往床外挪,一不小心就掉到了地上,她突然觉得身体里好痛,嗓子眼里有腥味,根本爬不起来。 泪水堆满眼眶,不是因为痛的缘故,是心中的挫败感。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没用,离开了别人的照顾,竟然连爬起来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 她试了好几次,根本没用。 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汪子轩才进来了。一见她在地上趴着,他立刻跑了过去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她却泣不成声。 “好端端的,你怎么掉到地上去了?”他问。 “我碰不到轮椅”她哭着回答。 “要轮椅干什么?你要是想去洗手间的话,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抱着你过去不就好了吗?你自己乱动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看你那么久不回来,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 “你疯了吗?我在家里好好的能出什么事?你自己什么样子不知道吗?自以为是,把别人的话当成耳旁风,自找苦吃!”他的嗓门不自觉地就提高了,说着,给她掖好被子,气呼呼地上了自己那半边床。 她没有回答,却只是不停地哭。 沉默了好久,她的哭声也渐渐地平静了,只能听到哽咽的声音,他才转过身抱住她说了句“傻丫头”。 只是这样的三个字,竟然让她已经平息的哭泣再次爆发出来,靠在他的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事情发生二十多天了,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心情,面对着他,也是百味交集。今晚这突然的意外引发的感情,让她沉重的心再次波涛翻滚。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自从那次谈过以后,他没有再次提过这个话题,今晚却提了出来。也许是因为他感受到她对自己习惯性的关心,让他看到了挽救自己婚姻的希望,他想要努力尝试! 她没有回答,只是落泪。 其实,她根本不是个坚强的人,不是个绝情的人。自以为可以断了对他的情意,却始终难以做到。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她流泪的脸庞温柔地吻着。那吻,很快便变得激烈起来,似乎是要将彼此心中全部的爱和怨都释放出来一般。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相信他,是否可以做到平静对待他。一方面,她想要爱他,并被他爱,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另一方面,她 突然,一个模糊的场景跃出她的脑海,是他的吻让她开始想起过去的事,想起那一夜他是怎么对待她的。 她猛地推开他,转过身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的双臂发抖,双眼空空。 他不知道怎么了,赶紧问她,她却躲着他,不停地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他的手突然停在空中,他准备去握住她的。 172是他想的太简单 她的反应,他明白是因为什么而起。是他想的太简单,他以为只要自己好好照顾她,然后找机会劝说她,就可以挽救自己的婚姻。可是他错了,那件事在她的脑海里留下太深刻的记忆,他根本没有力量来改变现实。 他再次小心地给她压好被子,主动分开和她的距离,躺了下去。 夜,总是会给人带来很多不好的记忆,那些所有的记忆来自于黑暗,不止是自然的黑夜,还有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黑暗。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她终于进入了梦乡,她让自己远离曾经的记忆,让自己向往明天。而他,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她一睁眼就看到他了。那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却早就注意到了,只问“你是再睡一会吗?”她没有回答,坐起身开始往轮椅上坐。 “要不要我帮忙?”他问。 “不用了!”她把轮椅的位置摆好,准备往上挪,他看着她累得额上出了汗,还是过去把她抱了上去,推着她进了浴室。 两人都不再提昨晚的事,却总是避开对方的视线,在家人面前也不会主动交谈。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终于,某个夜里 “许诗媛,你还是坚持离婚吗?”他问。 “分开了好一点,不是吗?”她说道。 他注视着她,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姑娘了,可是他舍不得。 “契约的事,我去承担,你不用担心!”他说道,“明晚就找爸爸谈吧!” 就这样,次日晚饭后,两人为了离婚的事,一起找到汪默枫。 汪默枫望着他们两个,沉默了好久才问“你们决定了吗?”两人点头。 “爸爸,那个契约,那笔钱,我明天就想办法”汪子轩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父亲长叹一声,道:“算了算了,我根本没想要你们的钱!算了啊!” 两人似乎难以相信父亲的话,惊讶地对视。 汪默枫从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儿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汪子轩确认后点头,汪默枫把契约要了回去,唰唰两声撕掉了。 望着两个孩子充满困惑的表情,汪默枫说道:“我以为靠着这份契约可以让你们的婚姻一直维系下去,直到最后。可是,唉,我不打算勉强你们了。” 他对诗媛说“孩子,爸爸直到轩儿伤害了你,爸爸也不想为他开脱,我理解你。既然你不愿意再和轩儿一起生活,爸爸不为难你。你们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吧!” 诗媛不知如何回答汪默枫,她以为汪默枫会拒绝他们,却没想到他主动撕毁了契约。 “这世上能够让婚姻稳固的,唯有感情!我老了,却比你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汪默枫叹道,“你们想要什么时候办理手续就去吧!你妈妈那边,我会跟她说明白的!” 说完,汪默枫就摆摆手,叫他们两个出去,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的床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你们两个怎么了?”刚一出父亲的书房,两人就碰上了姐姐,她看着两人情绪低沉,好奇地问道。 “没事,”汪子轩赶紧回答,又问“姐,你干嘛?” “哦,你姐夫打电话说法国那边有些情况,要我过去处理一下,我跟爸爸说一声,明早就过去巴黎。”姐姐答道,可是她看着弟弟和诗媛,总是不放心,问“你们两个确定没事?” “姐,我们跟爸爸谈过了,我们”诗媛说。 “离婚?”姐姐看这样子就猜到了,她盯着那夫妻二人,沉默一会之后说:“离婚啊,离就离吧。” 诗媛讶异地盯着姐姐,就听她说“既然你们自己这么坚持,别人也没有理由反对。分开了,你们两个好好想想吧,想清楚自己的生活。如果还是觉得彼此是最爱的人,是最想要拥有的人的话,复婚就好了。我想,等到那时候,你们一定会更加审慎地面对你们的人生和婚姻。现在非把你们往一起拉也没用,你们自己心里的坎过不去,只会更加痛苦。” 姐姐永远都是这样理智啊!诗媛在心里感叹。 就见汪子敏走到弟弟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说道:“臭小子,以后好好做人,把诗媛给我追回来。你要是再搞些乱七八糟的事出来,我可不饶你!”汪子轩盯着姐姐,无言以对。 姐姐弯下身,微笑着对诗媛说:“诗媛,我支持你,跟他离婚吧!然后,看他怎么追求你,不过,可要坚持住哦,不要被他轻易得手了。这小子,你就放心地使唤他、折磨他吧。要是实在想不到办法折腾他,随时打电话问我,看我不收拾死他!千万别手软心软哦,诗媛!” 汪子轩听姐姐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我从来没见过弟弟要离婚,当姐姐的还高兴成这样的!” 姐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臭小子,我告诉你,你是我弟弟不假,诗媛也是我的妹妹呢!我向来是保护女生的,你要是不怕骨头散架的话,就尽管胡来吧!” 汪子轩无声地叹了口气,本来是因为要离婚而觉得很压抑的心情,被姐姐这么一闹,竟然感觉好笑了起来。 “诗媛,即便你离开了这个家,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啊!可别傻乎乎地被某些臭男人给骗了!”姐姐本来是很煽情地说第一句话的,第二句突然转变了语气,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姐姐眼中的那道杀气,让汪子轩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好了好了,说完了没?我们先回去了!”汪子轩对姐姐说道,便要推着诗媛进电梯。 “完了完了,你们慢慢谈去吧!”汪子敏说道,诗媛便跟姐姐道了晚安,被汪子轩推着离开了。 等到那两人走出了她的视线,汪子敏才叹道“就这样离婚啊,太可惜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诗媛说道:“姐姐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一点都没觉得!真是受不了啊,从小到大都欺负我,搞不懂那两个人怎么就喜欢她那种男人婆的?”汪子轩叹道。 诗媛知道他说的是费安辰和方则成两个,便笑着说:“姐姐欺负你,你干嘛要忍着,你不会还手的吗?你这么大的男人,还好意思说这种抱怨的话!” “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女人打架,何况她是我姐啊,长姐如母!”他答道。 她望着他笑了,那样恬静地笑着。 这笑容陌生又熟悉,让他心灵止不住地颤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过了好一会才醒过神,问道:“你笑什么?” 她笑着摇摇头,答道:“我只是没有想过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着姐姐的!” “否则会是什么?”他说,“我是家里的儿子,可是姐姐替我承担了很多的压力,要不是因为工作的缘故,她何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小孩的?我亏欠姐姐的,真的太多了!” 望着他怅然若失的神色,她拍拍他的手,笑道:“你直接说你没用,姐姐实在是看你没希望,才一直逼着自己往前走的,不就行了吗?” “哈,死丫头,你又消遣我!看我不教训你!”他弯下身伸出手准备去挠她痒痒,她以最快的速度抱住自己的双臂,往后躲,却倒在了床上,他也倒在了她身边,两个人望着对方大笑。 好久之后,他先止住,说道:“别笑了,再笑就彻底傻了!”她憋着嘴巴点头。 173等我再次把你娶回来,好不好… 他支着身子,左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她顿时停止笑,呆呆地望着他。 “许诗媛,等着我,好吗?即便是离了婚,也不要轻易爱上别人,等着我,好不好?我要把你再次娶回来!”他的语气,似是哀求似是决意。 看着他这样认真的,她的眼珠,说道:“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想什么?”他不解地问。 “呃,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啊,你要是不能让我动心的话,我就不理你,然后立马找个要胸肌有胸肌、要脸蛋有脸蛋的男人,哼!”她虽是在开玩笑,却是一副很认真、很陶醉的神情。 “你不是不喜欢肌肉男的吗?”他也假装认真地问。 “咦?我有说过吗?”她开始否认,又像是陷入深思一样,“呃,看惯你这样没肌肉的,我还是得换换口味才行。嗯,一定要换!” 他一下子抬起身盯着她,说道:“哈,死丫头,要肌肉的是吧,买只鸡拔光毛不就全是鸡肉吗?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没人拦着你!” 她笑了起来,指着他说:“汪子轩,原来你嫉妒了,你没肌肉就说人家肌肉男不好,你嫉妒了!哈哈!” 他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也坐起身,打量着他的脸庞,像是在思考一样,慢条斯理地说道:“嗯,脸蛋还长的不错,差强人意吧!”接着又摇头叹息道:“唉,说到身材,汪子轩,你完了,你真的已经不能看了。松松垮垮的,跟老头子似的。我建议啊,你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摆上一溜的健身器材,每天练上八个小时,看能不能补回来,否则,啧啧,就没救了啊没救了,真可惜!” 他咬着牙盯着她,忍了半天终是忍不住了,说道:“死丫头,我跟你讲,男人不能看外表的,好不好?男人最重要的是内涵,内涵!活这么大了,脑容量一点都不见长,还跟个小姑娘一样肤浅!” “哦?啊”她故作深思状,把后面一个字的尾音拖得很长,“那我请问你,内涵怎么看见?难道要把你扔到手术台上扒光了衣服,隔开你的肌肉,看看你的胸腔和腹腔里的内涵?” 他朝周围看了一下,卧室里只亮着床头的两盏灯,除了床的周围,别处一片漆黑。 “姑奶奶,三更半夜的,你别讲这么毛骨损然的话,好不好?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在停尸房吃饭啊!”他说道。 她大笑着,望着他说道:“汪子轩啊,你胆子这么小啊!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呢?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应该给你多讲一些停尸房的故事呢!” 看着她笑不可支的样子,他也会心地笑了,一把搂住她,她突然停止了笑,呆呆地趴在他的怀中。 “你能这样笑,我真的很高兴!”他轻声说道。 她伸出手拥抱着他,脸颊在他的胸前的衬衫上磨蹭着。 “你说,离婚前像我们这样的夫妻,是不是很少啊?”她问。 “我想,除了咱们,恐怕再也找不到了吧!”他答道,她无声地笑了。 “许诗媛”他唤道,声音那样温柔,和平常一样。 “嗯!”她的回答也和平时一样。 “不要爱上别人,好吗?”他说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想给他任何的答案。 走近,还是远离,谁都不知道! “汪子轩,如果遇上了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就”她抬起脸庞望着他,说。他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对不起,许诗媛,你完了,这辈子我会缠着你不放的!你就等着我吧!” “你” 他微微一笑,道:“你先睡吧,我再去书房待会儿。”说完,他靠近她的唇,轻轻亲了一下,就离开了。 “不要太累了!”她说。 他回身笑了笑,就拉上门走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刚才是那样的热闹,似乎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拥有了整个世界的欢乐,此时只有她,未来也只有她。 想一想自己的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莫名其妙的,现在走到了终结,为什么也让她理不清头绪?结婚不到两年,却是一直没有平静过,一件又一件的事接踵而来,让他们离开又走到一起。 离婚,也许是个不错的开始吧!可以让大家看清楚内心和明天! 进入冬天了,夜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可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因为她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两天后,两人跟家里人正式说明了婚姻状况,以及离婚的决定。 爸爸早就知道的,只有母亲和子嫣没有料到会这样,爸爸说:“诗媛,即便是你和轩儿离了婚,也还是我们汪家的孩子。汪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谭慧贤叹口气,见丈夫这么说了,也说道:“诗媛,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吧!我们还是你的亲人!” 诗媛微笑着点头,子嫣抱着她,沉默不语。 当天,两人就去办理了离婚手续,而诗媛也签署文件,退还了汪家给予她的一切房产和物品,甚至包括汪家给她的存款等。她是空着手进了汪家的门,离开的时候也基本是双手空空。 为此,汪子轩还和她有过争执,而她坚持说自己要完全重新开始,不愿意依靠他。 “汪子轩,我会成为让你刮目相看的杰出女性,所以,在那之前,请允许我自主选择!”这是她的理由,而他也不再勉强她。 办完离婚手续,慕飞在等着诗媛,准备接她回去她在市区买的公寓里住。当彭慕飞扶着诗媛上了车子,天空突然下起雨来,诗媛隔着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看着汪子轩模糊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再跟他讲。车窗将两个人彻底分隔在两个世界里,很难有交集的两个世界。 当汪子轩看着诗媛乘着车子远去,突然感觉到自己距离她越来越远,似乎远的够不着了。 而在慕飞看来,大家在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本来的位置。虽然发生了很多事,可是,她回来了。而且,他知道了她当初拒绝他是因为爱他,因此,他决心要用尽毕生的精力去补偿她、去爱她! 可是,一切真的可以回到该有的地方去吗? 174请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其实今天本来是依璇和慕飞两个人要来接诗媛的,可是依璇临时有事没有来,便只有慕飞前来。虽然现在不用老坐在轮椅上了,可诗媛还是有很多事不能自己做,因此,慕飞便准备搬过来照顾她,这让她不知所措。她一再拒绝,慕飞却不听她的。 “你还要工作的,一天在我这里,会影响到你的,我一个人没问题,你不用担心!”她推诿道。 “诗媛,这些年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的苦痛,我不会再丢下你不管的。”他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恳,“诗媛,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请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可是,慕飞”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 “慕飞,我过去是喜欢你,而且,到现在我还是喜欢你的。可是,爱,那不是爱!”她解释说。 “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诗媛,我爱你,永远只爱你一个人。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再让你遭受任何的伤害。”他的神情,似乎和过去没有变化,一样的认真。 也许,他是没有变,可是,她呢?给了另一个人的心,还能收得回吗? 如果让慕飞留在她身边照顾她,是不是可以让她忘记汪子轩?是不是可以让她从头开始自己的生活? 也许会吧! “可是,跟我住在一起很不方便”她说。 “没事的,我再去买一张床放在客房里不就好了吗?”他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同居吗?难道是同居?自己刚离婚就开始和别人同居了? “慕飞,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认真地听着,终于,她鼓起勇气问“我们这算不算同居?我不想刚刚和汪子轩离婚就和你在一起!” 他笑了,之后很认真地回答她:“如果是同居的话,不就是恋人吗?我想,我们现在还不是,对不对?所以,这样只算作是合住而已。我租住在你家里,可以给你交房租,其他的费用” “别说了,别说了,你算是租我房子住吧。不过,不用交钱就是了!”她说道,便准备起身去洗手间,他扶着她去了。 慕飞赶紧打电话订了一张床进来,然后问她想要吃什么东西之类的,就去了超市买,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转悠。 依璇傍晚的时候赶过来了,见诗媛和慕飞在一起做菜,心中生出无尽的疑惑,找借口把诗媛拽到她的房间问情况。诗媛便把事情跟依璇讲了一遍,依璇大惊。 “你,你不会真的打算和慕飞交往吧?这也,也太快了!”依璇惊道。 “他只是在这里住一个月,等我的腿没问题了,他就搬回自己家去!”诗媛答道。 依璇盯着她,想了好久才说:“真的打算要和汪子轩一刀两断了吗?” 诗媛点头。 “你以为慕飞在身边待着就会让你忘记汪子轩,是吗?”依璇问。 “依璇,我现在只当慕飞是朋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诗媛答道,“等到我的身体康复了,我会去找份工作的。”她笑了,说“要是不去赚钱的话,我会饿死的!” “那你有具体的打算吗?”依璇问。 “呃,我给美国那边的朋友发了邮件,让他帮我联系一下,我想再去医院学习。等确定下来了,他会告诉我的!”诗媛答道,她又补充道,“当然,一切要等我的腿完全康复了,要不然我是没法坚持做手术的。估计得要到明年才走吧!” 两人站在露台上,阴沉着的天,雨却是已经停了。 “诗媛,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依璇望着诗媛,突然说。 “什么?”看依璇那么慎重的,诗媛也不禁认真了起来。 可是,依璇刚要说,慕飞就把脑袋探出来,喊了声“二位美女,晚餐好了哦!来给我一些意见吧!” 依璇应了一声,扶着诗媛便往屋里走,诗媛又问她要说什么,她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要紧的,以后再说吧!” 吃饭的时候,依璇说起了自己的工作,说是压力很大,还对慕飞说“我好羡慕你,真想自己出去当老板”!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来给我当老板也行啊,我不会管理人的,只知道做设计。”慕飞对依璇说道。 “好像你老板快结婚了,我听说你老板娘很难伺候哦,依璇!”诗媛说道。 依璇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看欧家那意思,穆涵郁结婚后可能会进到你们公司去。那个人我接触过几次,”诗媛说着只是摇头,道,“反正我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你只要好好做事就行了,她就是个性不太好,对工作还是很有分寸的。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依璇见两位朋友都担心自己,便笑道:“看你们,有什么事是我翁依璇搞不定的?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哪怕来个老板娘是铁扇公主,我也一样可以应付自如!”那两人无言地笑了,依璇盯着慕飞,说道:“彭慕飞,我警告你哦,你住在诗媛家里,要是敢对她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可绝对不会饶过你!” “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害怕你的吗?你的话我还敢不听啊?你借我几个胆子好了!”慕飞笑着说。 “切,我才不信呢!”依璇道,“你们男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谁都一样!你别以为你好像很清白!” “依璇,你是不是醉了?”诗媛说道。 “我的酒量很好的,你别担心我!”依璇把脑袋搭在诗媛的肩上,说,“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啊!你这家伙,把谁都当好人,唉!” 见依璇开始讲醉话了,诗媛便叫慕飞把她扶到客房去睡。 等慕飞出来,诗媛才问他:“你说,依璇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看样子是,等哪天你问问她吧!”慕飞说道,诗媛叹了口气,就继续吃饭。 “你喜欢吃什么?我现在会做的菜还不少!”他笑着问。 “过去你家那边不是有家小餐馆吗?我喜欢吃那边的鸡肉馄饨,改天我们去尝尝?”她提议道。 “好啊,那家店还在,味道依旧不错!我们明天就去,怎么样?”他问,她点头同意。 两人都笑了,好像回到了过去青春岁月! 晚上躺在新家的床上,诗媛始终睡不着,缺少了什么,她十分清楚! 汪子轩睡在诗媛经常睡的那半边床,昨晚她还在那里躺着的,从今开始就没有人了。留给他的,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 175你来我家里干什么? 第二天,汪子轩接到消息,得知慕飞搬到诗媛家里去了,立即赶了过去。正好慕飞带着诗媛出去楼下的公园里散步了,汪子轩便从门口翻出钥匙开门进到家里,见诗媛不在,就打电话给她。没想到她连手机都没有带! 汪子轩便开始在每个房间里查看,没想到彭慕飞已经占了一间屋子,真是可恨啊! 他不知诗媛去了哪里,只好在家里转来转去地等着,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听见她开门进来的声音。 “你干什么去了?”他冲到门厅就问。 诗媛和慕飞都被汪子轩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见诗媛拖鞋的时候慕飞要帮她忙,汪子轩一个箭步过去推开他,蹲下身给她脱去鞋子,又抱着她往屋里走去。 “你来我家里干什么?”她问。 “许诗媛,你怎么越来越没脑子了?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住进来?”汪子轩冲她吼道。 “慕飞是我的朋友,过来照顾我的,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一看他老毛病犯了,也忍不住提高嗓门应道。 “汪先生,你想喝点什么?”慕飞问道。 “不用!”汪子轩被气得火不打一处来。 “汪子轩,注意你的态度!这是我家,麻烦你对我朋友客气一点,否则你就给我出去!”诗媛见他对慕飞也吼了,警告道,接着她对慕飞说“不好意思,我和他有话要说” “嗯,你们先聊,我去公司看看!”说完,慕飞跟两人道别离开。 等门关上,两人的战争正式打响! “你有没有毛病啊?彭慕飞是什么想法,你看不出来?还让人家住在家里,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汪子轩先发问。 诗媛端起水杯子,悠然地喝着水,答道:“他想什么跟我无关,人家好心好意过来,我怎么可以拒绝呢?”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让他搬走,我就把你绑回去。你不是说没人照顾你吗?好,我上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一刻也不离开!” 她瞥了他一眼,说道:“汪子轩,你要是敢绑我,我就打电话报警。然后,我会响法院提出限制令,限制你在我周围出现。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汪子轩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给气疯了,道:“你怎么不分好歹?我是为了让你远离危险!” “是吗?我没觉得慕飞在这里,我会有什么危险。倒是你,不请自来,私闯民宅。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小心我真的报警!”她边喝水边说。 他见她这样,知道自己争也没什么效果,便换了口气,说道:“让他搬走,我来陪着你,好不好?” 她猛地喝了一口水被呛得咳嗽起来,盯着汪子轩,过了好一会,才认真地说:“我想,我们应该尽快适应现在的角色。你,是我前夫,从法律上来讲,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连朋友都不想做的话,就继续这么无理取闹吧!从今天开始,我立刻换掉门锁,备用钥匙也绝对不要再放在门口。看你还怎么进来!” 说完,她继续慢悠悠喝水。 沉思片刻后,他又说:“我们商量一下,行不行?你让他搬出去,是不行吗”她点头,他说:“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要搬进来。你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不放心!” “随便你!”她说了句,便起身准备去换衣服。 这时,他接到了助理的电话,提醒他去集团总部开会,他这才不舍得离开了。临走前,他再次提醒她注意安全。 “真受不了你,婆婆妈妈的!”她好不容易才把他赶出门,打开电视看了会,慕飞就打来电话,说他中午带外卖回来给她,问她想吃点什么。 挂断电话,诗媛开始陷入深思,她不想让慕飞搬过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一个慕飞就已经让她很头疼了,再加上一个汪子轩,她只有发疯一条路了。特别是汪子轩,真是搞不懂他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出来! 怎么办呢? 就在她头疼的时候,丁皓楠打来了电话,说是在她家楼下,准备上去看看她,问她是不是方便,她就让他上来了。 进到屋里,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汪子轩,诗媛便把刚才的事跟丁皓楠讲了一遍,丁皓楠大笑不已,说道:“没想到子轩还有这一手啊?死缠烂打,嗯,不错!” “你就别在哪儿看笑话了,给我想想办法啊!”她说道。 “我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想得罪人!”他笑道,却又说,“彭慕飞,他是想和你重续前缘吧!你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叹息道:“昨晚我们谈过了,说起过去的事。”他慢慢饮着茶,听她说。 “其实这些年,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等我,他说的对,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我真的是会和他结婚的。他说他想要补偿我什么的,想要好好照顾我,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以为离婚以后就会平静一些,没想到会这么多事,比过去还烦!”她叹道。 “这样啊!”丁皓楠笑了,说道,“你现在只能祈祷腿伤早点好,伤好了,你的耳朵也就可以清净了!” 两人聊着,丁皓楠说要和她一起吃午饭,诗媛便打电话叫慕飞多带了一份饭。下午的时候,慕飞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画图,丁皓楠则开车载着诗媛去了海边,说是带她去他的海边休闲屋坐坐。 当诗媛拄着拐杖在他的屋子里参观时,汪子轩给他打来了电话,他只说“放心吧,我已经把她带出来了,那小子不在!” “好,晚上你带她过来,我们交班!”汪子轩说道。 丁皓楠笑了,说:“子轩,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头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难道你要这样一刻不离地跟着她?”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只是不想她和那小子走的太近!”汪子轩道。 丁皓楠点点头,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看许诗媛也是有分寸的,就怕你错之过急,反倒是会坏事!” 汪子轩又和他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走出洗手间,回去会议室继续开会。 176是因为我非常喜欢一个人 “今天天气阴着,看海景不清楚,等天晴了,你再过来看,感觉很不同的!”他走进屋,发现她正趴在窗口看着外面。听他这么说,她点点头。 两人闲聊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欧怿嘉不是快要结婚了吗?你呢,日子定了没?” 他突然一怔,很快又笑着问:“你想我赶紧结婚啊?要是结婚了,就不能和你一起看海了!” 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却听他说“呃,其实我跟我爸爸和大哥说过了,我暂时不想结婚,谈过了几次,不过他们好像不怎么同意!” 他望着阴霾的天空和灰色的海面,那近乎黑色的波涛发出狮吼般的声音朝着岸边冲了过来,撞在那伸出海面的简易码头的柱子上溅起一片片碎花。 “想要跟随自己的心意而活,真的好难!”她叹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决定吗?”她望着他问。 他习惯性地努努嘴,然后好像有些尴尬的笑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便道歉说“你的隐私啊,呵呵,我不问了。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有些强。” 她这么一说,他反倒是说出了原因,却是让她更加疑惑。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他想了想,微微笑了,说,“是因为我喜欢一个人,非常喜欢她,在这样的心情下,要是我答应结婚了,对于另一个人是不是也很不公平?所以,在我真的可以放下对那个人的感情之前,我不想贸然结婚。” 她虽是很好奇他这么喜欢的人是谁,却叹息道:“为什么你和汪子轩都是这样呢?他是十多年放不下娴雅,你又不知道惦念着谁。嫁给你们的人真是苦命啊!” 他笑了,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吸取子轩的教训,努力向费大哥看齐,结婚以后做个好男人!现在嘛,我还是先好好玩一阵子再说!” 她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转,极其诡异地冲他笑了,他立马感觉不妙,问:“你干嘛这么笑?吓死我了!” 她靠近他,一条胳膊架在他的肩上,问:“你好像说我是你兄弟,对吧!”他点头,她又问:“那兄弟的话,呃,是不是不该有秘密呢?” 丁皓楠猜出她要问什么,提前说道:“别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这一件,打死也不说!” “挺有男子汉气概的嘛!还打死都不说!”她故意露出阴险的笑容盯着他,看他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她又放松了,说道:“嗳,算了啦,不想知道了。我才不想变成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嘞!随便你喜欢什么女神都好,我不问了。”她说完,拄着拐杖走到壁炉前看着上面的照片。 他无声地笑了,跟过去,说道:“我不是不当你是自家兄弟,只是,我怕说出来会让那个女生不好意思的。你这个人,一旦知道以后一定会说出去的,要是吓到人家,人家不理我了可怎么办?你能补偿的起吗?” “好了啦,不问就不问。我不是多事的人!”她一边看着照片一边说。 突然,他提议道“许诗媛,什么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出去玩拍些照片吧!然后,呃,我可以摆一些放在家里啊,作为我们情意的留恋,怎么样?” “你不是想帮汪子轩吧?”她问。 他一惊,却又笑道:“跟他无关啊!我只是想给大家拍一副全家福,费大哥和大嫂、大姐和姐夫、怿嘉、子轩,还有你和我!”见她没有反对,便继续开始设计后续的行动。 “呃,你那朋友设计的大桥不是快建成通车了吗?我大哥已经在惠岛投资建个大型的游乐场,你可以给他一些意见啊!比如说什么东西好玩啊,之类的。”他说。 “我觉得游乐场都是大同小异吧!来来去去都是像迪斯尼那样的。你大哥可别赔钱了啊!”她说道。 他笑了,道:“是因为有市场潜力才这么决定的,你家子轩也有投入哦!” 她放下照片,没有说话。 “我想,咱们去哪里玩呢?你想去哪里?这次我来请大家!”他好像很兴奋。 “我啊,梦想的是,呃”她望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别笑话我,否则我不说!”他点头,她便很认真地告诉他:“抱着企鹅看极光!”果然他笑了,她叹气道“那时候汪子轩也笑话我,还说我脑子慢,就适合活在反应慢的黑白片里头!” 他止住笑,很认真地说道:“没有啊,我也喜欢企鹅,走起来笨笨的,好玩!” 她露出得意的笑,说道:“真应该叫汪子轩也听听这话,看他再笑话我!” 丁皓楠望着她,微笑不语。 看着快到和汪子轩约定的时间了,丁皓楠便对诗媛说“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她要跟慕飞说一声,约他出来吃饭,丁皓楠却说“干嘛老要叫他呢,也许人家现在正在忙,我们不要打扰他了!”诗媛哪里想得到丁皓楠是在帮汪子轩跑腿的?便和他离开了海边小屋。 直到在餐厅见了汪子轩,诗媛才反应过来,有些不高兴,狠狠地盯着汪子轩。只因餐厅里除了音乐声,人们说话交谈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她也不好发作,只得压着火气,坐在一旁看着那两人有说有笑。 吃完晚饭,丁皓楠自动消失了,汪子轩便很有默契地开车送诗媛回家。 慕飞一直在房间里画图,只叫了外卖上来凑活了一下就继续干活了。而汪子轩则摆出主人的架势,在家里该干嘛干嘛,丝毫没有见外。诗媛也懒得理他,就打开电视无聊地看着娱乐节目。慕飞进进出出几次给自己倒咖啡,和诗媛聊几句。汪子轩见诗媛和慕飞说话的时候神采奕奕,唯有面对他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难免怒火中烧。 等慕飞不在了,汪子轩便问诗媛:“你什么时候能对我温柔一点?”她没有回答,看了一下手表,问道“都快十一点了,你怎么还不走?” “你有让他走吗?”他很不平衡。 “人家是客人,我怎么可以赶呢?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去吧!”她也不看他,只是按着遥控器。 “天晚了,我要休息了!”他说完,起身往她的卧室走去。 177你给我出去! 她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捡起拐杖追着他去,道“汪子轩,你别这么无赖好不好?”他哪里会理睬她的抗议,慢条斯理地走进卧室,开始换衣服。 一关上卧室的门,她就抓住他的手,说:“你搞什么?我们不是夫妻,你凭什么在我屋里待着?” 他冲她微微一笑,盯着她说道:“错,我不会在这屋子里待着,我要在这张床上睡觉!” “汪子轩,你,你,你这样子,算什么离婚啊?你给我出去!”她吼道。 “我才不出去呢!万一那小子趁着你睡着,偷偷溜进来怎么办?不行!我不放心!我就要在这里睡,你休想赶我走!”他算是赖上了。 她气得没有办法,身边只有拐杖可以利用,便抄起拐杖朝他的背上打去,他躲开了,她却因为失去平衡而险些倒地,他赶紧扶住她,说道:“好了,你实在不喜欢的话,我打地铺好了。总之,我不会离开这个屋子。” 家里也没有准备多余的被褥,她也怕他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没法工作,便说“你在床上睡吧!”他立刻露出狂喜的神情,她却说“我告诉你,就这一次。以后,你要是敢赖上我的床,我绝对不会饶你!” 他倒是很乖的答应了。 临睡前,诗媛去敲慕飞的房门,跟他说了晚安。他问“他走了吗?”诗媛摇摇头,慕飞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汪子轩就从诗媛的背后窜出来,对慕飞十分友好地说了句“你先忙吧,我们就去休息了,不打扰你了!” 慕飞惊讶地盯着他们,诗媛刚要准备解释,汪子轩抓住她的手,对慕飞微笑道:“诗媛看我太辛苦,就叫我留下来过夜了。太好了,我终于不用早起赶那么远的路上班了!谢谢你哦,彭先生!晚安!”说完,汪子轩就抱着诗媛离开了慕飞的房间,慕飞只听见诗媛在骂汪子轩的声音,却是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的关上门继续工作。 “你疯了啊,汪子轩,你干嘛跟他讲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质问道。 “这就是男人间的战斗,你懂不懂?”他说完,躺下身睡了,又说,“你明天去给我买些家居服过来,还有内衣什么的,还有” “猪头,要不要把你的猪窝也一起搬来?”她怒道。 “没意见!”他坦然道,丝毫不理会她的愤怒,沉然睡去。 离婚了,可还是睡在一张床上,这简直骇人听闻啊!汪子轩,你这个猪头,没结婚的时候就这样,离婚了还这样,我许诗媛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你这种赖皮狗啊! “你想要我离开,办法很简单,就是让他搬走,以后跟他保持距离。”他望着她说道,“谁来追求你,我都没有意见,可绝对不能是彭慕飞!” 她完全不明白,问道:“你干嘛这么针对他?” 他不愿意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便撒谎道:“不顺眼!” “无理取闹!”她说完,忿忿地关上灯,又说“我警告你,安分点,否则我可会打你的!”她不说这话则已,一说,好像是提醒了他,便靠过去抱着她。她想要推开他,他却丝毫不松手,在她耳边轻声笑了,说“死丫头,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没有回答,心中却是更加烦乱。 直到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她都没法入眠。 现在想想,为什么自己和汪子轩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受到婚姻状态的影响?这样是不是不对?是不是不该这么做?结婚前就不说了,离婚以后是不是该和他保持距离? 他说他这么做是为了防着慕飞,可是这也反应过度了吧!慕飞哪里至于他这么做?完全就是借口!不过,这件事是该好好想办法解决了。 第二天,他还是很早起床了,她因为昨晚一直失眠,到现在还在睡。他躺在旁边看着她平静的睡脸,恍若梦中。因为他很清楚,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而且,他绝对不会在没有她许可的状况下碰触她。 只是这样看着她睡觉,不也是一件很难得的幸福吗? 彭慕飞,要不是你这么着急地跑来缠着她,我哪里有机会再拥有这样的幸福呢?我还是得谢谢你!不过,当年的事,虽说不是你直接做的,我也不会就那么算了,我不会让你奸计得逞。等着瞧吧,彭慕飞! 注视着她安睡,他这么想道。 他准备出门,正好碰见慕飞晨跑回来。 “汪先生要上班?”慕飞擦着汗,问道。 汪子轩盯着他,说道:“你的生活状态很健康嘛!” 慕飞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喝着,答道:“趁着年轻该多锻炼锻炼,汪先生也该注意一下哦!我听说投行的工作压力很大的,好多人都是干不了多少年就因为身体问题辞职的!汪先生好像很多年了吧!”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谢谢!”汪子轩道。 “你是诗媛的前夫,我关心一点也是应该的!”慕飞说道。 虽说是事实,可是汪子轩对“前夫”这个词还是很敏感的,听起来那么不舒服,特别是从彭慕飞的嘴巴里说出来。他只是淡淡一笑,走向慕飞,说道:“彭先生,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有个建议给你!” 慕飞望着他,眼神很是平静,道:“不知汪先生有何指教?” “你是不是以为许诗媛跟我离了婚,你就可以和她结婚了?”他问。 慕飞笑着叹了口气,答道:“我是那么希望的,可是,我会尊重她的意见。不像某些人,利用权势去强迫她!” 汪子轩明白他的意思,还是点点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许诗媛当初因为爱你而拒绝你,即便是和我结了婚,却还是爱着你?” “我想,这个答案汪先生比我更清楚,不需要我说明吧!”慕飞迎上汪子轩戏谑的眼神。 “看来你很有自信!”汪子轩微微一笑,却又问“你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的,对吧!”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禽兽!我真想”慕飞扔下手中的水瓶子就准备和汪子轩动手了。 “慢着!”汪子轩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以示暂停,靠着厨房里的立柱,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地说,“有人告诉我说,当年给许诗媛下药的事,你早先就知道。而且,那一晚真的下药也是为了成全你。只不过,最后是被我这个无关的人插了进来。” 他说着,盯着慕飞诧异的神情,继续说道:“你那帮兄弟还真是够义气,连这种事都为你做。我在想一个问题,你当时会不会在等着许诗媛药性发作,然后去做和我一样的事呢?” “彭慕飞,你我都是男人,我理解你的感受。如果是我朝思梦想的女孩子那样子恳求我的话,我也不一定会忍得住的。所以,即便是你有那种幻想,我也不会谴责你!”他缓步走向慕飞。 “汪子轩”慕飞撕住汪子轩的领口,举起拳头。 “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汪子轩冷冷一笑,道,“彭慕飞,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诗媛,我一直觉得自己当初做了件错事,可是,等我知道了那件事的缘由之后,我根本不后悔了。不光不会后悔和自责,我甚至庆幸自己做了件正确的事。要是让你这种混蛋强占了她,进而胁迫她结婚,许诗媛才是彻底完了。” “汪子轩,你竟然说得出这种话?你还有没有廉耻?”慕飞狠狠地盯着汪子轩。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你彭慕飞就是吗?你明知有人会给许诗媛下药,你却不阻止,还有什么资格说你爱她?你配得上那个字吗?” 汪子轩抬起手掰开慕飞的双手,“只有许诗媛那个傻瓜还一直信任你,当你是朋友。我问你,你敢告诉她那件事的真相吗?你心虚,你自私,彭慕飞!如果不是怕她伤心,我早就揭穿你这个伪君子的面目了。你好好想想吧!” 汪子轩正正衣装,就在慕飞恍神之际,汪子轩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推倒餐台边,神情冷厉地说道:“彭慕飞,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她一手指头,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你最好记住!” 慕飞没有料到那个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汪子轩竟有这样暴力的一面,可是,他也不会让步,应道:“汪子轩,你破坏了我是诗媛的幸福,还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如果我是那种通过强占她的身体来逼迫她结婚的人的话,我告诉你,不需要韩沪闵帮忙,我自己就有很多次机会下手。 可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没有制止那件事的发生,我难辞罪责,可你做了什么?不单占有了她一次,还欺骗了她这么多年,还逼迫她和你结婚,结婚以后又做出那些无耻之事伤害她。 现在她好不容易可以离开你的魔掌,你又跑来骚扰她,你算什么东西,这样威胁我?我告诉你,汪子轩,我不会再让你伤害诗媛。如果你要说就去跟她讲,你看看她会不会相信你!” 汪子轩冷冷一笑,松开手,说道:“算你小子有胆量!就看谁笑到最后!” 说完,汪子轩开门走出去。 178大清早就这么没精打采的? 就在这时,诗媛起床了,她走到客厅这边,见慕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便笑着问他:“嗨,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就这么没精打采的?” 他抬起头看着她一如曾经的笑容,心中愧疚难当,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她拄着拐杖走过去,做到他身边,问道:“我昨天听丁皓楠说那座桥快要完工了,你还有没有别的项目?” “前几个月竞标到一个,下个月还有个竞标活动,在坦桑尼亚的,我这几天正在准备材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他答道。 “只要努力去争取就好了,至于结果怎么样,谁都说不准的。不过,你已经有些成绩了,我想应该会很有把握的。”她安慰道。 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问道:“诗媛,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突然愣住了,却又笑着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一下我在你心目中是怎样的,我一直都不清楚。”他说道。 她很认真地思考着:“你嘛,呃,做事很认真努力,然后很有冲劲,待人和蔼,不过,有时候比较没有原则,容易做烂好人!我实话实说啊,你别在意。”他点点头,她又说:“像我们读书那时候吧,韩沪闵那帮人缠着你,你虽然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可是没有拒绝他们。我不是很喜欢,因为我那时候很看不惯韩沪闵那个人。不过,你是男生嘛,和我不一样,必须要练习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所以,也没什么啦。只不过就让我感觉你比较烂好人。”他听着,微微笑了。 “呃,总之呢,我是找不到你的缺点的。”她说着,露出笑容,抓起茶几上摆的苹果就开始啃。 慕飞望着她,虽然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女生,却还是那么纯真。 “诗媛”他叫了她一声,她别过脸望着他。 “如果,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不会恨我?”他问。 她先是一惊,很快又笑着说:“你别开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玩!”接着,继续望着前方啃苹果。 “诗媛,我”他想要说,却始终难以说出来。 也许,汪子轩这么多年也是这样的心情吧!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却立刻消除掉了,他绝对不要和汪子轩那种人混为一谈。 诗媛见他这样,也知道是有事,却把手放在他的手中,盯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慕飞,你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好幸福有了你这样的朋友。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不会恨你。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恨你的。” 慕飞盯着她,已经完全被罪恶感所淹没。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们都还是好朋友,对不对?所以,就忘记过去的事吧,我们都从头开始。”她说完,把手抽回来,抱着苹果,若有所思地说,“若是执念于曾经,是没有办法前进的!” 慕飞望着她,终究是无法说出那件事。 九点钟的时候,丁皓楠和昨天一样来了,诗媛一见他,就说“你是不是把我家里变成办公室了啊?我可没有钱付给你哦!” “没关系啊,有人付就行了!”他笑道。 “也是,你该找汪子轩要辛苦费。看他给你多少钱吧!”她说道。 丁皓楠笑了,没有接话,却问“你朋友呢?” “哦,他刚去公司了,最近他很忙!”她答道,又问,“我们今天准备去哪儿呢?” “你不是喜欢打电动嘛,我们去打电动好了。”他说道,“我有个好地方给你介绍!”说完,就叫她换好衣服出门。 “嗳,明天我陪你去做康复治疗吧!”在路上,他说道。 “会不会打扰到你啊!那个汪子轩,真是喜欢使唤你哦!”她叹道,丁皓楠笑而不语,她又问,“你怎么会心甘情愿被他差遣?难道你有把柄落他手上了?” “我们是好兄弟嘛,帮帮忙是应该的,还用得着抓什么把柄吗?”他笑答。 “我就奇怪啊,你说你们四个人,他们三个人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你倒是悠闲的不行!你不用航空公司看看?”她问。 “我啊,我向来是最清闲的。费大哥家里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当然一切都得要他处理;怿嘉呢,他大哥负责国外的生意,国内的全都交给了他,当然很忙了;至于子轩,你最清楚不过了,东方银行每年的盈利占着汪氏总收入的四成,谁敢让他闲着?即便是他想歇着,那帮董事可不干哦!”丁皓楠边开车边说,诗媛笑了。 “至于我嘛,家里的生意基本是大哥在打理,我就管那两个航空公司。你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每周过去给主管们开个会,月终查查银子,然后就是看哪个空姐长得漂亮。能有什么事呢?”他说着,诗媛忍俊不禁。 “看美女这种事,一年两年还新奇,我这都多少年了。现在就是让那些女的脱光了站我面前,我都没感觉!”他说道。 “去去去,说这种话,谁信呐!就你?还没感觉?你就是杀了我,我都不信!”她说道。 “不会吧!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啊?真是人间第一大悲剧!我看,我该把歌德老先生挖起来,让他写一部以我为主人公的悲剧,一定会让人哭死的!”他很夸张地说,她笑的都快抽筋了。 晚上,丁皓楠送诗媛和汪子轩见了面,和昨晚一样,三个人一起吃饭,然后汪子轩送诗媛回她的家。 “你们两个倒是很有默契嘛!把我当犯人轮流看管嘛?”她问道。 “那么多废话!”他不悦地说道。 她也很生气,怎么他到现在还是这副臭脾气根本不改?还说什么要追求她?天底下哪里有这样追求别人的? “你给我停车!”她越想越憋气,越想越火,凭什么自己要忍受他? 可是,他根本不理睬,继续开着车子往她家的方向走。她抓住他的胳膊开始晃,为了不让车子乱晃撞到别人,他把那只胳膊从方向盘上拿下来任着她摇,接着便找了个路边停下来。 “你疯了啊?万一撞到人怎么办?”他也很火大。 “我就是疯了。我要是正常的话,干嘛要受你的窝囊气?过去十几年没受够,现在好不容易和你撇清了关系,好不容易可以离开你了,你还要跑来烦我。汪子轩,究竟是你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她越说越生气。 他盯着她,说道:“我是不正常,我要是正常的话,还跑来缠你干什么?我还不得赶紧跑出去逍遥快活,庆祝自己重获自由?”他抓住她的手,说:“许诗媛,你怪不到我头上,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你害的!” 她刚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用力一拉,拉向他的身边,就在她惊诧之余,他轻而易举地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街边的灯,透过窗玻璃照了进来,一辆辆的车子从他们的旁边飞驰而过。 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了,手也垂了下来,闭上眼与他唇舌相缠。他抬手拖在她的脑后,让彼此靠得更近。 179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拥抱着她轻声说道“许诗媛,我一刻也不能没有你。请你嫁给我,好不好?再一次嫁给我?” 她猛地推开他,盯着他,对视许久之后,她才离开他,坐正身子,望着前方。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启动了车子。 两人回到家里,慕飞不在,而他也打电话给诗媛,说自己有点事,晚上不过来了,叫她自己当心些。也许他是知道汪子轩会过来吧! 这一夜,诗媛和汪子轩没有讲过一个字,她把自己和丁皓楠给汪子轩买的换洗衣物交给他,洗洗睡了。他虽是和往常一样躺在她的身边,却是一字未言。 次日,汪子轩也是一大早离开,丁皓楠九点一过就来接诗媛去做康复治疗,晚上又把她交给汪子轩。而慕飞也只是偶尔在白天的时候过来看看她的状况,晚上不再来了。 诗媛觉得是汪子轩的出现让慕飞感到不自在,可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好留他在自己家中。 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的过着,而诗媛也终于可以离开拐杖自由行动了。 就在她为自己的进展而感到开心之时,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她的家里。 那天下午,诗媛正好在家里和丁皓楠一起做点心,准备拿去给费安辰夫妇尝尝。门铃突然响了,是丁皓楠跑去开的门。 “女士,请问你找哪位?”他问。 年轻女子有些怯懦,小声问:“请问这是许诗媛医生的家吗?” “对不起,您是许医生什么人?”他又问,因为他担心会是记者。 “我,我,”被他这么一问,那名女子有些紧张,低下头,却又抬起来盯着他,问,“我是想请许医生容许我见一下彭慕飞,我叫SelinaKoo!” 丁皓楠送走了Selina回到屋里却不见诗媛的身影,他走到露台上,才发现她站在那里望着远处。 今年的冬天好像经常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压在人的心头,让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 望着一脸泱泱的她,丁皓楠知道那绝非是天气影响所致,而是彭慕飞的事。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很难理解,而且,一面之词,也许和事实有所出入呢?”他劝慰道。 她沉默了好久,才说:“过去这些年,我其实,其实一直认为自己就是娴雅的替身,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总会担心哪一天汪子轩离开我去找娴雅。不瞒你说,我在婚礼前一晚做的梦里就是那样的情景。” 他没有插话,只听得她叹息一声,道:“为什么我也会给别人带来这样的痛苦?” 就在这句话之后,他看见她紧紧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他的眉头微微动了两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拥住她。 “皓楠,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她轻声说道,他拍拍她的肩,点头,不停地重复“我知道”三个字。 两人好久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她猛地从他的怀中抬起头,他才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想找慕飞谈谈!”她说。 “那你想好谈什么了吗?”他问,她摇头。 “怎么说呢,作为男人,我理解彭慕飞的做法。毕竟他爱你那么多年,现在还不容易有机会和你重新开始,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同样的,作为男人,我也可以理解MissKoo的行为。因为女人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可以做出很疯狂的事。”他分析道,“我建议,在你和彭慕飞彻底摊牌之前,最好把事情搞清楚。你不愿和他向夫妻的方向发展,难道连十多年的友情都要放弃吗?” 她点点头。 “你现在把MissKoo的遭遇和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你看着她好像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对不对?这样很容易让你失去对事情的公正的判断。不单不会让你自己解脱,也许还误解彭慕飞!”丁皓楠说。 “我明天找他吧!”她说,又问,“娴雅呢,她还好吗?” “呃,我好久没联系过她了,应该还好吧!”他答道,“离婚的事对她打击还是挺大的,现在她可是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呢!”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好像直到这会儿才真的理解她的感受了。这两年,我误会她太多了,真是很过意不去!”她面露尴尬之色。 丁皓楠笑道:“没什么啦!人和人相处,哪里没有误会的?你和娴雅姐都是心地豁达的人,不会再计较了吧!” 就在这时,方怡茹打来电话,叫他们去费家吃晚饭,两人便带上了下午烤的点心。诗媛的脑海里还是下午那件事,始终精神不起来。 快到开饭的时候,汪子轩接了娴雅过来。现在诗媛看着他们,心中感觉和过去已经完全不同了。汪子轩一看见她,就朝她走过去,轻声问她“今天怎么样?”她只是点点头。见她的视线在娴雅那边,他赶紧解释说“我临来之前打电话问了她,就顺道接过来的!”她摇摇头,道:“你不用解释的,没关系!” 他哪里知道内情,以为是她在恼他,又说“绝对没别的事。要是你不喜欢看见我和她同时出现的话,我就,就不再和她联系了,好吗?” “舍得吗?嘴上说说的吧!”她看他那么紧张的,心中不免绝对好笑,心想,现在这么在意的,早干嘛去了? 这么说着,她却说:“我想过去那边,你陪我!”他虽不解,却还是挽着她的手朝着娴雅和方怡茹走了过去。 “现在不用拐杖了吗?康复的好快啊!太好了!”娴雅对诗媛说。 还没等诗媛回答,方怡茹就笑着说:“子轩天天守着,康复自然快多了!” 娴雅一听也笑了,对诗媛和汪子轩说:“看看你们两个人,还搞得这么别扭的。赶紧复婚吧!也不嫌累啊!” “现在主动权可不在我的手上,你们大家都得帮我劝劝她哦!”汪子轩笑道。 诗媛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是那样温柔的笑容,她不禁也笑了。 “除了皓楠之外,我发现大家都不积极啊!”方怡茹道。 “大嫂都这么夸我了,今晚是不是该给我一点额外的奖励?”丁皓楠跟着起哄。 “你啊,再接再厉吧!大功告成那一天再让子轩给你备厚礼!”欧怿嘉道。 笑声回荡在茶室,每个人都是那样的欢喜。 席间,诗媛的注意力还是在汪子轩和娴雅的身上,他还是会低头跟娴雅说些什么,而娴雅时而点头时而会心微笑。这样的情形,在诗媛的心中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了!是因为她理解了娴雅,还是说她已经从三个人这样模糊不清的关系里超脱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娴雅再也不会影响她自己的心情了! 丁皓楠也注意到诗媛的变化,只是默默地笑了。 180你和娴雅,当初是怎么回事?… 大家在一起自然会说起欧怿嘉和丁皓楠的婚事。 “皓楠,你这家伙还真是有胆量,竟然敢去跟家里说那些话。看不出来啊!”娴雅道。 “是啊,说,是为了什么缘故?从实招来!”方怡茹摆出大嫂的架势。 大家都盯着他,只有诗媛没有,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原因。 见大家围攻自己,丁皓楠就开始耍赖了,把矛头指向了欧怿嘉,道:“等他的事情搞定了再说,我还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 欧怿嘉叹了口气,说:“我现在也佩服皓楠了,虽然不是去退婚,至少还是把自己的不满表达了出来,我都没那个胆子。” “你不是没胆子,你是觉得说了也不会改变结果吧!”娴雅道。 她想起穆涵郁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对欧怿嘉说,“怿嘉,虽然说现在结婚并非意味着两个人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可是,在人生的许多抉择中,这一件毕竟也是占了很大的分量。刚开始选择的时候,也许不会预见到未来会怎样,可是,你这样一开始就矛盾重重的婚姻,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在这件事上,我是个失败者,所以也没有资格给你提供什么建议,我能给你的只有教训。”大家都望着娴雅。 “怿嘉,婚姻之事,慎重为妙!”娴雅说完,环视一圈,见大家脸上神色都有些沉重,又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他们两个似的,离不离婚都一样甜蜜啊?叫人看着就心痒痒,好想扁他们哦!” 除了那两个当事人,大家全都笑了。 诗媛看着娴雅,也是微微笑了。娴雅对她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也许,曾经的恩怨,因为汪子轩而起的恩怨,都在这一场笑谈中消失了吧! 诗媛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上多了一份重量,看了一下才发现是汪子轩的手放在她的上面,无声地笑了一下,脑中却是思绪万千。 晚饭后,大家坐着聊了会天,就各自回家了。 汪子轩把诗媛送回她的公寓,习惯性地留宿了。 诗媛反复思考着娴雅说的话,自己和汪子轩的相处,好像没有因为离婚而发生任何改变。不是说过以后要尽量减少和他接触,然后重新开始吗? 想要重新开始,就必须将那摆放着过去记忆的房间打扫干净。有些东西整理好了重新找位置存放,有些东西就该扔进垃圾桶。 躺在床上,两人沉默不语,和过去一样,他依旧是在睡觉前玩一会游戏放松一下精神。她望着他,本来是想把下午的事跟他说一遍的,却又没有讲出来。 Selina说的会是假的吗?她和慕飞交往多年,还在同居,现在她还有了慕飞的孩子。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慕飞他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些?慕飞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如果按照皓楠的分析来看,慕飞隐瞒Selina的事也是有他的目的的。可是,慕飞他,唉! 诗媛一直在想着慕飞这件事,思考着自己的解决办法。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我必须跟慕飞谈。如果Selina所言为假,我得让慕飞知道。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我该怎么办?和慕飞断绝往来吗? 就在这时,她问汪子轩:“你和娴雅,当初是怎么回事?”他突然一惊,盯着她。 “我不愿再追究你什么,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情而已。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有问吧!”她极为平静地说道。 他把手放下来,答道:“她走了的刚开始,我是很不甘心吧,越到后来,就越是执着,等着她离婚,等着她回来。” 她望着他,问:“你们有联系过吗?” “呃,没有吧!我知道她很爱那个男人,不想让她因为我的纠缠而感到困扰。所以,我没有再见她,也没有和她联系。只不过,也不是完全断了联系,偶尔还是会问候的!”他答道。 “那你,你什么时候不再等她的?”她不再避讳这个问题,“告诉我真话,好吗?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看着她,说道:“我才不信你的话,你一定会找我的后账的,我没那么蠢!” 她看他这样子,也不是打算要告诉她了,唉,算了,随便他吧! 这么想着,她转过身睡了,听着他也躺了下来。 “当你的心被另一个人填满的时候,就不会再记着过去了!”他这么说了句。 她没有回答,他的答案,究竟有多大的参考价值,她也不知道。只是,人的感觉都是相通的吧!他不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把慕飞在她心中的位置占去的吗? 想要忘记一个人,说难,却又很容易,就看那个占据心灵的人何时到来! 第二天早上,诗媛给慕飞打了电话,约他见面,地点就在市区的一个足球场。 最近没有比赛,只有偶尔一些人在场地上训练。 丁皓楠和她一起来的,两人特意早到了,坐在看台上看着绿茵地上踢球的孩子们。等了二十几分钟,慕飞出现了,丁皓楠便起身走下看台,走到场地上和那帮小孩玩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经常坐在这样的看台上看着你在下面。”她双手托着腮,望着前方。 “我知道。因为我可以看见你!”慕飞答道。 “说不清楚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会觉得那个时候很美好,似乎整个生命中最不想忘记的就是那个时候。不管是繁重的课业和考试,还是课间时玩的游戏,还是为你们的比赛去加油,好像时间就停滞在那个时候没有再走动过。”她说着,“好奇怪啊,为什么后来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快的连一点印记都留不下呢?” “是因为记忆里有道门关上了吧!”他叹道。 “也许吧!” “原来不止我是这样啊!”他淡淡地笑了,看了她一眼。 “慕飞,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她望着他,他点点头。 “昨天,SelinaKoo来我家里了”她静静地说,他是那样的意外。 “她有你的孩子,是不是?”她问,他没有回答。 她已经知道了,Selina没有骗她。 “慕飞,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私生活,更加没有资格告诉你该怎么做。只是,我想告诉你,曾经的我也和她一样,我也有过那样的阶段,而且那个阶段直到最近才真正终结。” 她望着远方,“我们总是说爱情是平等的,可事实上,这世上没有一段爱情是真正的平等,总有一个人付出的比另一个要多,而付出多的那个人,受伤也多。努力地追寻这自己所爱的那个人的背影,抛弃了自己的一切爱着那个人,哪怕得到一点点的回应都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心跳呼吸随着他,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他,有些时候甚至到了痴狂的境界。世上到处都有这样的傻瓜!” “你说你爱我,我知道,从过去到现在,我都知道。其实,你跟我,还有Selina,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我看着汪子轩的背影,你看着我,Selina看着你。这样的爱情中的痛苦和欢乐,我们三个人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想,你也会理解她的,对不对?”她望着他,他始终沉默不语。 “昨晚,汪子轩跟我说,只有当一个人真正填满你的心扉之时,你才会将过去的爱抛下。其实,你也是爱Selina的,对不对?否则你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小孩。” 她停顿了一会,说,“慕飞,我们都该走出来了,不管过去的记忆是美好的,还是充满了无尽遗憾的,我们都不可能再重复那条路了。我们的心情都改变了,不是吗?” 她望着他,没有再说。 181何不好好珍惜身边的那个人?… 风儿从耳畔呼呼吹过,带来了孩子们的笑声,那笑声好似把他们带进了过去的记忆之中。那样的纯粹的青春,那样单纯的欢笑! 他露出苦涩的笑容,叹道:“错过了,真的就再也追不回来了啊!”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他回头注视着她,说:“我知道她很爱我,在剑桥读书的日子里,她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明明她和你不一样,是完全不同的人,可是,在那些孤独想念你的时候,我总是会错误地把她当做是你。从我们中学那时候开始,在我梦想的家庭里,是你和我,即便到了现在也是。” “可是,你知道你的心里也是有她的,对不对?”她说。 他点头。 “我记得有谁说过一句话,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另一个人转身的。我们与其幻想得到完美的感情,何不好好珍惜身边的那个人?等到某一天那个人离开了,我们才会知道后悔,可是,后悔并不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幸福!”她说道。 他无言地望着她,许久之后,才问:“诗媛,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你会选择我吗?”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不是吗?”她说。 他叹了口气,望着远方。 她握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的双眸,说道:“回头正视另一个人的存在,其实很简单!慕飞,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如果我们不能认真对待自己的感情的话,只有暂时断绝关系了!你知道的!” 他笑了,叹道:“我们两个人之间,你一直都是那个做决定的!” “因为我想要重新上路!”她答道,“元月份我就去美国,不管是你,还是汪子轩,我都想离开。心里的结,只有我自己去解开。如果一直身在你们中间,我会什么都搞不清楚,不管是自己未来的人生,还是过去的困惑。” “诗媛,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他问。 她点头,道:“我说过的,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曾经的那些岁月,我也不想忘记,因为那是我们唯一的记忆了!” 他伸出手,她握住了。 “我始终做不到你这样的果决,不过,为了配得起你‘最好的朋友’这个定位,我还得好好努力才行。所以,诗媛,等我真正可以放下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在此之前,我也想去安静思考!”他说道。 她握紧了他的手,风儿吹乱了她的发丝。 头发吹乱了,她笑着说:“看来,我该去把头发剪掉了,作为自己迎接新生的纪念!”他笑了,却问:“你还是会选择汪子轩吗?” 她摇摇头,道:“不管是你,还是汪子轩,我都要在头发剪掉的那一刻把你们扔到过去的记忆里。” “你还真是狠啊!”他笑道。 她用自己的笑声回答了他。 “看你们聊得好开心啊!分享一下?”丁皓楠走过来。 “诗媛,我还是不会后悔这么多年的心情,因为,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人!”慕飞说完,就道别离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啊!”等慕飞的身影消失了,丁皓楠才对诗媛说。 “秘密!”她笑道。 “不够意思啊你!”丁皓楠道。 “好啊,你想知道的话,就陪我去把头发剪掉,给你一个机会见证许诗媛的新生!”她站起身,往出口走去。 “剪头发?新生?”他自言自语,“完全搞不懂!” 佛家把人的头发称为烦恼丝,所以,一个人成为佛门弟子的第一个仪式就是将这烦恼丝剃去。当那一根根青丝落下之时,也意味着尘世间的悲欢离合离开的人的身体。可是,形式上的脱离,距离灵魂的解体有多远?剃了头发,真正可以忘却俗世悲欢之人又有几多? 当诗媛剪短了头发,和丁皓楠一起走出美发沙龙之时,她看到了从乌云的缝隙中照射出来的阳光。那阳光不止穿透了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也穿透了她心中的阴云。 晚上,她跟汪子轩正式谈了自己的想法,她要和他分开。 初时,他还为她这崭新的外貌诧异,听到她说要离开,他陷入了深思。 “你搬到我这里来,说是为了提防慕飞,可是现在他已经彻底走了,我们已经决定不再联系。那你是不是也没有理由在待在这里了呢?”她很认真地讲。 “我说过了要追求你的,要是搬走了,还怎么追?”他很理直气壮。 她气得站起身,双手“啪”地砸在桌面上,盯着他,说道:“汪子轩,你是不是理解力有问题?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听懂了啊,你要我搬走啊!”他答道。 “那你还跟我装什么无辜?赶紧给我搬!”她大声道。 “我也跟你说了,要是搬走了就没法追求你了,你听不懂吗?”他盯着她喷火的双目,很平静地回复道。 “汪子轩,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她吼道。 他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她只得坐下来,换了语气,跟他说:“汪子轩,我们离婚了,你知道的吧!” “那又怎样?有哪条法律规定说,离婚了就不能在一起的?”他好像很有道理的回答她。 她简直无语了啊,两只手抓乱了头发,“啊啊”叫了几声,然后盯着他,说:“汪子轩,你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是吗?我明天立马买条大狗养在家里,见你就咬,看你还敢不敢来?” 他也盯着她,淡淡一笑,道:“不怕,你随便买,别说一只了,十只我也无所谓!”她气得拿手指着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盯着她说:“听说恐犬症不是一夜间就可以好的哦!在你买狗咬我之前,我先好心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先被狗吓得不敢在家里待着!”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若干次路遇狗狗时,自己躲在他身后的窘相。听他这么说,她一点办法都没了,趴在桌子上,只是砸着桌面。 他坐到她旁边来,靠在她的身边,说道:“好了,我不会逼着你的。只是,我真的没法忍受没有你的生活!” 她抬起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让我们先分开一段吧,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是爱着彼此的话,我想,我是不会再这样固执己见的!你知道的!” 他点点头。 两人对视好久,他才说:“许诗媛,你剪短了头发,跟过去感觉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 “长大了的感觉!” 她无声地笑了,说道:“我都快三十岁了啊!” “有吗?我好像还没感觉到呢!”他说,她笑了,两只手缠来缠去。 他摸着她新剪的发型,说:“许诗媛,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她歪着脑袋盯着他,他说:“彭慕飞女朋友,是我派人找来的” 她突然坐起身盯着他,他以为她要发火怪怨他,却没想到她说:“谢谢你这么做,要不然,要不然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盯着她好一会,把她揽入自己怀中,她靠在他的胸前安静地坐着。 “对不起,以后我会早一点告诉你的!”他亲亲她的头顶,说道。 “谢谢!”她说道。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182我不想破坏另一个女人的爱情… “汪子轩,原来慕飞跟你是一样的!”她说,他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她却不愿说明。 “真的不再和他联络了吗?”他问,她点头,说道:“我不想破坏另一个女人的爱情!我知道自己所爱之人心中爱着别人,是件很痛苦的事。我不想那个人和我走同样的路!” 他突然呆滞了,自己带给她的痛苦记忆不止那一夜,还有他对娴雅的感情。 “许诗媛”他说,她抬头看着他。 “这些年,我做过太多错事,伤害你太多次,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不管你去哪里,去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有任何意见了。”他认真地说道,“我会慢慢适应没有你的日子,可是,”他又笑了,“我不想太适应了,要不然就会忘记你了!” “忘了最好,我才不想和你再扯在一起呢!”她笑道。 “许诗媛,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吗?”他问,她摇头。 “你会很不自然的笑,脸部肌肉很僵硬!”他说道。 “去死了你!”她推开他,起身往卧室走去,他紧随身后,问:“我今晚可以留下吧?” “随便你!”她说道,他便跟了进去。 “我和美国那边联系好了,元旦假期之后就过去医院继续实习!我请少康帮我看看房子,合适的就租下来。等过去了,就直接可以住下来!”她说。 “元旦啊!”他叹了口气,说,“呃,我也过去,现在美国那边的情形越来越难以捉摸了,感觉不妙。我得过去看看。”又问她:“那,去了那边之后,我们可以像过去那样见面吗?我过去看你,你也可以去纽约看我!” “刚刚还说不缠着我的!”她嘟囔道。 “我是说不缠着,意思是,可以不用每天在一起,可是,我总得注意一点吧,万一你被什么人骗跑了怎么办?”他枕着胳膊盯着她,说,“这么漂亮的老婆,我才舍不得呢!” “去死,谁是你老婆!”她转过身。 “喔唷,不是我老婆,干嘛跟我睡一起?难道是梦游来了?”他越说越得意。 “你搞清楚好不好,这是我的床,是你跑来的!”她盯着他解释道。 “说的没错啊!我上了我老婆的床,有错吗?没错!”他又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抱着她开始睡觉了。 “天啊,汪子轩,我发誓,我一定要去一个让你找不到的地方,一个看不见你的地方!”她吼道。 “对不起,布什总统找不到本-拉登,可是,我能找到你。要是你跑去给本-拉登做医生了,我还可以顺道帮美国人把拉登也找到!你可一定要给我一个永载史册的机会啊!”他说道。 “烦死了,睡觉!”她实在是说不过他,气呼呼地转身睡去了。 他拾起身,轻轻亲了一下她的侧脸,说了句“宝贝晚安!” 她的嗓子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久久不能回神。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对她的称呼只有那几个“死丫头”、“笨蛋”、“傻瓜”,然后就是直接叫她的名字“许诗媛”,从未用过这样亲昵的字眼。虽然没有被这样称呼过,可是她也知道恋人之间经常用那个词称呼对方。 她慢慢转过身,呆呆地盯着他。被她这样盯着,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很怪异,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字眼!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很不适应。而他似乎捕捉到了她这样的心思,将自己的双唇凑近她,再次重复了那个词。 她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如同烟花绽放在其中,让她失去了理智。 双唇被他俘虏,身上仅有的衣衫也在他的手下一件件褪去,随着他的深吻,冰洁的身躯呈现在他的身下。 她一遍一遍重复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离婚的事实,可是,身体深处一波又一波的愉悦之感将这样的提醒完全淹没。不管到何时,她终究是无法抵御他带给自己的快乐。 他没有急着进入正题,只是用心将她一步步带到那情欲的巅峰。 湿热的吻时而轻柔时而猛烈地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之上,一路向下,一路花开。她闭着双目紧咬着双唇,将那些时断时续的音符无声地吞没下去。而他像是不愿她这么做,用牙轻咬着某处,她便轻启双唇,将那沁人心脾的悦耳音调释放出来。随着他的用力,她的音量逐渐升高。 他的手好像是有魔力一样,所到之处,必能燃起一团火焰。而这团团火焰,不久便将她的意志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具由他把弄的躯壳。 这么多年,他从未忘记过她初次的模样,那样的热情,那样的妖媚。那个她,他只遇见过一次。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在想念那样的她。今夜,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找回那个勾去了自己心魂的她。 细密的汗珠不单沾满她的全身,也浸湿了她的发丝。 想要推开他,双手却是那样的无力,唯有屈服吗?多年来,自己就是屈服于这样的他。 他不愿将她和别人拿去比较,尽管她的身材不如有些人完美。比如说她的胸部不够大,可是他喜欢,因为那是他刚好可以一只手握住的;比如她的线条不够S,可是他喜欢,因为那条线让他痴迷。因为她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唯一,和她在一起从来都不会想太多。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还是现在,她只会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 她是有感觉的,比如说她可以感受到身体的滚烫,感受到身体某处流出的液体,这些让她羞愧难当。她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放荡,似乎那是另一个人借着她的身体发出的。 当她感觉到他的手滑向她的小腹以下的部位时,她反射性地夹起了双腿。因为她依旧记得那一夜他的手指进到自己身体之时,自己的反应和感受。她不愿那样,不愿彻底沦陷。 他抬起身,舌尖沿着她的耳廓游走,轻声却又清晰地说“宝贝,放松,我爱你”。 有人说,男人在性事当中说的“我爱你”是绝对不能相信的,可是,没有哪个女性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保持理智而不去相信那三字的真实性。而且,不可忽视的是,在这样的场景下,那三个字不单不会让人怀疑,反倒是一种极强的催情剂。 汪子轩显然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他说不清是怎样的目的在说这句话,显而易见的是,这句话起到了他预想的效果。 她的身体再次放松了下来,在欲拒还迎的情势下接受了他的进入,先是手指。 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之下,她一下子挺起上身,却被他压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她在那巅峰坠落下来,身体如同一泉清水一般跌落在欲望的海洋中,摔碎了又拼凑起来,再次飞升到了九天,又以极快的速度坠落。这样的灵魂是那样的陌生,完全不是原本的她。 眼中的她是那样的痴醉,几番下来,他又如何压制地住自己的渴望,抽出那被爱液浸湿的手指,快速脱下自己的衣衫。 就在他退出的那刻,她突然感觉到无尽的空虚,睁着朦胧的眼睛望着他,而这空虚很快被填满。在他一次次有力的冲击之下,她的身体再次如那潭清水一般破碎又拼凑。 一个翻身,她坐到了他的身上,两人的身体依旧紧密地契合着。 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她很清楚他的需要,一如多年来一样。 如果爱,是否就要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一并奉献于他? 夜寂静,人的心却是那样的狂乱。 当他最终将自己释放在她的身体深处之时,她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心跳。可是,那一刻,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和过去一样的问题。 183阴影 “你怎么了?”望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神,他问。 多年前,当她问及那个问题时,他的答案是“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可是,当他们真的有了孩子 她从他的身上下来,缓缓地走向浴室清洗自己的身体。 闭着眼,水流从头顶冲了下来。 她不愿去回想第一个夜晚之后,自己回家洗了多久,不愿再去想那时的心情。只是在这时,双腿之间有粘稠的液体流下,一如以往。 他发现了她的异常,赶紧起身冲进浴室,看着她环抱着双腿坐在浴缸里。 “你知道吗?那天醒来之后,我发现了,发现了那件事,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因为我完全不记得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那个人又是谁。我只是好痛恨自己,觉得,觉得自己好脏。”她静静地说,他也坐到水中,将她抱在怀里。 “回到家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面对着家里人,我什么都没有说,就在自己的浴室里不停地洗,想要洗去那个人的印记,却怎么都洗不掉,皮肤搓红了还是洗不掉。” “从那一刻开始,我特别害怕有人跟我提起那晚的事,害怕有人问我,害怕有人知道。我想,假如有人帮我找到了那个凶手,我会不会去告他,会不会去为自己报仇?我不知道。直到过了好多年,我才可以开始不去那么在意那件事,才可以让自己的心情不受那件事的影响,让自己可以正常的生活。” “在你家里见到你的时候,你提起那个要求,我不懂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接受的。也许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可以让自己变得空虚吧,更加堕落,也许是自暴自弃的想法吧!因为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后来和你在一起,爱上了你,我很想告诉你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可我就是无法说出口。我知道自己不是你所爱的人,可是,也不想因为那件事而被你抛弃!因此,我不但懦弱,还很自卑!” 她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想一想,如果那一夜的人不是你,而是某个让我很厌恶的人,我会怎么做?确实想象不到!而我更加无法想象的是,那一夜的人是你!” 她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静静地将这一切说完。 他紧紧抱着她,握住她冰冷的手。 “一个女人,怎么会忍心让自己所爱的人知道自己经历过不堪的往事?”她叹道。 此时的汪子轩知道,不管用多少句“对不起”都无法补偿自己对她的伤害!而他,唯有放开她,才可以真正的为两人赢来一个明天! 这是凌晨一点,依璇站在诗媛的楼下,她想要进去,徘徊了许久之后,还是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车子里。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即便她不去看,也知道那是谁打来的。可是,这样没有明天的感情,还要继续下去吗? 相爱的人,并不一定可以相守,而不爱的人,也不一定可以分开! 从费家出来,欧怿嘉先是送了娴雅回家,之后就去了依璇那边。 所有的一切都和过去每次一样熟练默契,只是这样的欢爱已经承载了过多的感情,已然不像曾经那样单纯。 他从浴室冲完澡出来,就看见她坐在床上抽烟。 “我想去跟我爸提退婚的事!”他把她手中的烟揪过来,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她只是苦笑一下,理了一下头发,说道:“早就定下来的,你怎么可能推得掉?还是别去自寻烦恼了!” “我想了很久,如果真的和穆涵郁结了婚,我后半辈子就彻底完了!”他说。 “不要再说了,你的事,我不想听。”她说完,就躺下身睡了。 他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想要我和别人结婚吗?” “我说了,不要再提这件事!”她很生气。 “你以为这件事和你无关是不是?我怎么样的,都和你无关,是不是?”他盯着她问。 她没有回答,起床走进更衣室,他追了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 “不要走,好不好?”他恳求道。 “我想去外面吹吹风,冷静一下!”她推开他,换好衣服,锁上门走了。 他没有阻拦,快两年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影响不了她。随着婚期的迫近,两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异常的沉重。 整个城市已经彻底从白天的喧嚣里摆脱出来,此刻,道路上是那样的安静。 依璇开着车子,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在诗媛的楼下待了不知多久,她想要上去跟好朋友说说自己的心事,只想要一吐为快。可是,她终究没有上楼去。 她好几个小时没有回家,欧怿嘉很担心,还是一遍遍给她拨打电话,她却没有接听。 汪子轩刚刚躺到床上,手机就响了,没想到是欧怿嘉的,他只问“子轩,你还在诗媛那里吗?” “是啊,你有事?”汪子轩问。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就你们两个人吗?”欧怿嘉也不想把自己和依璇的私情说出来,便这么问了。 汪子轩看了身边的诗媛一眼,起身走出卧室,开了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 “怿嘉,出什么事了?你现在说吧!”汪子轩以为欧怿嘉是不想让诗媛听见他的事,便避开了她,问道。 被这么一问,欧怿嘉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赶忙开始遮掩。 “怿嘉,是不是很麻烦的事?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汪子轩越来越担心。 “没事的,改天再跟你说,现在天晚了,你休息吧!”欧怿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不在许诗媛那里,会去哪里了呢?欧怿嘉在地上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着。 快三点了,依璇才回来,她依旧什么都不说,他也没有问。 第二天,两人依旧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走着不同的路线上班,在公司里只是干着各自的工作,和过去一样。 等到依璇在办公室谈完事,他说“我今晚回家跟我爸说那件事” “你想要怎么做,跟我无关!”她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欧怿嘉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汪子轩的电话就来了,让他晚上出来见个面,他便答应了。而依璇则问诗媛晚上有没有空,想去她那边。 这一天,大家都过得好安静。 下午下班之后,依璇买了些吃的带到诗媛家里,诗媛自己也在准备着两个人的晚饭。 184自己不要长大好了 诗媛先是把昨天和慕飞的事告诉了依璇,依璇很意外,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唉,大家都会变得好复杂!” “所以,我才想着自己不要长大好了,什么都简简单单的,不会有太多的烦恼!”诗媛叹道,看着依璇若有所思的样子,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呢?” 依璇苦笑了,喝了一口酒,说“诗媛,我,怀孕了!” 听见“啪嗒”一声,诗媛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依璇给她捡起来,去厨房重新拿了一双递给她。 “你,”诗媛不知道怎么说,虽然现在这种婚前怀孕的事不是罕见,可是,依璇怎么会这样呢? “你跟孩子的爸爸说过吗?”诗媛问,依璇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诗媛问道。 “他要跟别人结婚了,我,我,唉,自讨苦吃。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却没想到,玩着玩着就”依璇说着,抽出面巾纸擦去眼泪。 诗媛望着泪流满面的依璇,陷入了深思。 “你爱他吗?”她问。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在一起玩玩而已,我也没期待什么。只是,”依璇说着,不停地擦着泪珠,“只是,越到后来,就,就会把自己的感情放进去。明明,明明是不可能的,可我” 诗媛没有说话,其实自己和汪子轩之间不也是这样吗?本来是游戏的心态,久而久之,就不可自主地爱上了对方。 “他说,他要去跟家里人讲退婚的事,可是,我知道他是退不了的,他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要是退掉了婚约,他会失去很多。”依璇哽咽道。 诗媛望着她,认真地问:“依璇,如果他无法退掉婚约,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诗媛的意思很明白,依璇会不会接受成为那个男人的“影子女人”。 依璇抽泣着,没有回答。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他商量一下。既然你们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你就不该再一个人承担!他应该为你负责!”诗媛说道。 依璇的眼中依然是不断的泪,却笑着问:“你是觉得我该用孩子去拴住他吗?”她摇头,道:“我不会的,我不会那么做。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我心里太难受了,我不知道该找谁讲。你听我说完就好!” 诗媛握住她的手,问:“你的意思是要瞒着他?一个人养活孩子?” “我”依璇不知怎么回答。 “他是孩子的父亲,即便你不想用孩子去改变他的决定,我觉得,你也应该把情况告诉他,他有知情权!”诗媛说。 依璇低下头,泪水啪啪的打在手背上。 “既然有了孩子,以后自己注意一点,什么烟啊酒啊,都不要碰了。心情不好,就来找我,我们一起聊天或者出去玩,孩子不能出问题!”诗媛劝道,依璇点头。 “晚上就别回去了,我们一起睡吧!”诗媛说道。 “汪子轩走了?”依璇问。 “从今天开始,彻底赶走他了!”诗媛笑道。 就在诗媛和依璇说话的时候,汪子轩和欧怿嘉、丁皓楠三人在一起,欧怿嘉谈起了自己对婚约的意见,那两人都开始认真思考。 “其实,从个人感情角度来讲,我是支持你这么做的。只是,为了你的事业,我建议你还是慎重!”汪子轩说道,“穆家就涵郁一个女儿,她虽然个性不好,在做生意上面却是很精明的。而且,她喜欢和你争吵,对你却也不是没有感情。为了你的事业着想,你还是应该和涵郁结婚!” 丁皓楠看了汪子轩一眼,对欧怿嘉说:“怿嘉,我和子轩的想法一样。感情和事业,看你更看重哪个。你知道,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机会来选择自己的生活。我爸和大哥对我没什么希望,我提出暂缓结婚的事,他们也只会当我是胡闹,不会太慎重对待,骂骂我就过去了。可是,你跟我不一样,我只怕你说过这件事之后,会有大问题。” “你们的意思是,叫我就这样乖乖地和穆涵郁结婚?”欧怿嘉问。 汪子轩没有回答,却是盯着他问:“怿嘉,你为什么突然会提这件事?最近不会是出事了吧?”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你可是从来都不会这样的,难道是婚前恐惧症?”丁皓楠道。 欧怿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汪子轩说:“我玩火了!” “有小孩了?”丁皓楠突然很大声地叫了出来。 “没有没有,没那回事。”欧怿嘉道,他便把自己和依璇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你爱她?”汪子轩问。 “也许吧!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欧怿嘉道,“可是最近,我只要一想起穆涵郁,就,就特别不舒服” “这样啊!”丁皓楠叹道,“怿嘉,我看呢,要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就和涵郁结婚,然后和那个女的继续在一起。反正你对涵郁没感情,你们结婚完全是为了家族。大家互不干涉好了!你大哥不也是那样吗?和你大嫂结了婚,在外面还有好几个,不是照样过的好好儿的。也没见出什么事!” 欧怿嘉瞥了他一眼,道:“我大哥的事,我是管不了,可是,我做不来,至少暂时做不来!对那个人做不出来!” “痴情的家伙,真受不了!”丁皓楠叹息一声,站起身靠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 “怿嘉,我的意见是,你既然那么抵制这桩婚事,就先试着跟家里沟通,看看他们的意见,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再说。我们在这里想破头也是没用的,对不对?”汪子轩道。 欧怿嘉点头。 “不过,怿嘉,在事情最后决定之前,一定不能让你的那个向外面透露一点风声,绝对不能让你家里或是穆家知道。否则,你就真的完了!”汪子轩叮嘱道。 丁皓楠看着那两人苦恼的模样,笑道:“你们两个太夸张了。要我说,就是两边都不耽搁。一边跟涵郁结婚,另一边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涵郁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找你的麻烦,不过呢,她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到最后也只会是对你睁一眼闭一眼。何乐而不为?除非你找的那个女人想要转正,要是她不那样的想,你的日子会和你大哥一样平安的!” “照你这么说,你暂缓婚事是不是打算在外面养什么人?”汪子轩问丁皓楠。 “就知道你是最不消停的一个,要是让费大哥知道,非好好教训你不可!”欧怿嘉道。 丁皓楠大笑,道:“我倒是想养人家,人家又对我没意思,难道要我绑架不成?我可不想强人所难,让我再玩上两年再进入坟墓吧!” 那两人越发的对丁皓楠心仪之人好奇起来,可丁皓楠就是一副打死也不泄露半句的架势。 185孩子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三人分手后,汪子轩回到枫林路的家,给诗媛打电话问了一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诗媛便把依璇的事跟他讲了,除了孩子那段。 “真是巧啊,刚才我和皓楠见了怿嘉,那家伙也是愁得不行!”汪子轩说道,把欧怿嘉的事也告诉了她。 反正,别人的事,他们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能把自己的日子搞清楚就算不错了。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睡在一旁的依璇,诗媛不禁叹息。 “依璇,你要不住我这里来好了,你工作那么忙,现在又有孩子,没人照顾不行。好歹我也是比你有些经验,在我走之前,先照顾你一阵吧!等你把事情解决好了,我就不管你了!”第二天早上,诗媛对依璇说道。 “好啊,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每天都有好吃的了?”依璇笑问。 “好吃不好吃我不敢保证,不过肯定不会让你难受就是了!”诗媛笑道。 “又有美味,又有专业医生,我真是赚到了!”依璇美滋滋地说道。因为她想和欧怿嘉尽量减少接触的机会,觉得住在诗媛这里会比较好一些。 汪子轩隔三差五和诗媛见面,每每见着依璇在她家里,总是觉得不便,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日,两人正在客厅里说话,汪子轩就接到了丁皓楠的电话,说是欧怿嘉出事了。 原来是他的车子在十字路口被别人撞了,他只受了点轻伤,正在医院里。两人一听,赶紧出门了。依璇想要去,却还是没去看。 只待诗媛回了家,依璇赶紧就问欧怿嘉的伤势,诗媛如实说了。可是,就在依璇露出安心的笑容之时,一个想法突然在诗媛的脑海中爆发。 她盯着正在啃苹果翻杂志的依璇,问:“孩子的爸爸,是欧怿嘉?” 依璇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诗媛知道自己猜对了。 “怪不得,你们两个都是这样!”诗媛怪怨道。 “孩子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依璇道。 “那你怎么办啊?”诗媛担忧地问。 “我已经在找工作了,呃,等工作定下来,就跟这边辞职,然后彻底离开这里。随便他欧怿嘉结婚不结婚的,我要走!”依璇想了一会,继续吃苹果跟诗媛说。 “你要去哪儿?”诗媛问。 “呃,新加坡!那边有家公司已经差不多了,等我过去后,边工作边带孩子!”依璇答道。 诗媛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问“真的不要他知道吗?” “知道了又怎么样?只会让他困扰而已,何况,我一个人可以带大孩子,不会有问题的!”依璇说道。 诗媛没有再说什么,却是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把事情说出去,想着如何帮助自己的朋友。 几天后,诗媛就听说了欧怿嘉和家里的问题,而此时,汪子轩准备去美国,叫诗媛和他一起去。诗媛拒绝了,虽说距离元旦也就二十多天了,她早一点过去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想到依璇现在的样子,诗媛就不忍心了。 汪子轩很不理解,想着依璇在诗媛家里他过去不方便,便把她接到枫林路那边去,两人商议去美国的事。 这里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变化,家里的安全装置虽然升级了,可是密码没变。 她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他应该是在这里住着的,只是他一个人,会不会孤独呢? “你说,你的理由是什么?只不过早过去二十几天而已,你在哪里不都是一样待着吗?”他问。 “那我说了,你可记得别说出去啊!”她嘱托道,他点头保证。 “是为了依璇!她怀孕了!”她说。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她那么大的人,还会出问题吗?”他问道。 “你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吗?”她又说,“就是欧怿嘉啊!” 汪子轩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意外,望着她说:“那她是不是想嫁给怿嘉?” “没有啊!她准备过些日子就辞职离开,去新加坡!”她答道。 “那你还凑什么热闹?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管什么闲事?”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稍微侧了一下身子,对着他说:“依璇是我的好姐妹,她现在不光是身体状态不好,心情也很不稳定。你难道要我扔下她不管,跟着你跑去美国?我才不要!” 他直起身,盯着她,想了一会,说道:“她如果要离开怿嘉,不让他知道有孩子的事,干嘛还要告诉你?她能去新加坡,就自己可以照顾小孩,跟你说,还住在你家里,算怎么回事?” “你”她刚要说,就被他打断了话。 “你先听我说完。翁依璇不知道你会跟我讲吗?我知道以后,怿嘉知道事情只是迟早的事。如果翁依璇有心自己担当,她会悄悄地辞职离开,即便是把孩子生下来了,也不会告诉别人孩子的父亲是谁。 怿嘉为了结婚的事跟家里闹翻了,翁依璇这个时候把孩子的事说给你知道,不就是想要怿嘉站到她那边吗?不就是想借着孩子进欧家的门吗?”汪子轩向后一靠,环抱着双臂,也不看她,看样子很生气。 “像她那种人,我见得多了。和怿嘉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进欧家吗?有那种想法的女人,不止她翁依璇一个!这些年,怿嘉身边多少人,有几个不是那么想的?不过,没几个人能像翁依璇这么有心计,竟然还有孩子!也不知道怿嘉这家伙,哪根神经不对了,让翁依璇怀了他的孩子?” “汪子轩,够了!依璇是我的朋友,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是绝不会借着孩子进欧家门的!”诗媛听他这样说依璇,不由得火了。 “你的朋友你清楚?笑话!彭慕飞是你朋友吧,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小孩,还大言不惭地跑来追求你。这叫你了解?我看,就你傻的相信别人的话,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他的声音也提高,盯着她。 “汪子轩,你只是站在你的角度,你以为跟你们在一起的女生都是冲着你们的钱来的,我告诉你,也有人不是。不是所有人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你们把女人当商品,以为付了钱就可以随便玩了吗?你错了,汪子轩,你太浅薄了!”她气得转过脸不理他。 “我不否认会有例外,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翁依璇,我不相信,非但不相信,我现在还怀疑她在利用你对她的信任来达到她的目的。 即便她进不了欧家的大门,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这辈子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只要有那孩子在,她就什么都有了。这种人,还少吗?”他见她生气了,便平息了火气,开始跟她解释。 “依璇不是那样的人,这只是你的偏见!”她也降低声音。 盯着他说,“她很独立,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得到如今的地位,全是她的能力,而不是别的。而且,她不是那种依靠男人来获得什么的人。我理解她现在的感情,她是爱上欧怿嘉了,她知道欧怿嘉必须和穆涵郁结婚,她不想给欧怿嘉增加任何的麻烦,所以决定自己承担一切,决定离开这里去新加坡。你怎么可以那样看待她?” “那我问你,如果不是和怿嘉在一起,她的职位可以升的这么快吗?她可以在两年之内成为欧氏传媒的总监吗?我不否认她的工作能力,因为怿嘉提拔人看的是能力,是工作能力,不是和他的私人关系。他不会因为翁依璇跟他上床了,就开始没有原则地提拔她。欧怿嘉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人! 可是,至于你所说的,翁依璇没有任何目的的跟怿嘉在一起,我完全不信!我的理由,就是我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是怿嘉的经历。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不会强迫你接受我的意见,只是,我不想为了迎合你而说假话。”他说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紧紧握着,注视着她的脸庞。 “我不会怪怨你说出你的看法,可是,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不会因为你这样怀疑依璇就否认自己的朋友。既然她不愿欧怿嘉知道真相,那我也不会说出去,所以,你也不要讲!”她说道。 他点点头,道:“不管翁依璇目的何在,但是她既然叫你保密,即便是她的假话,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让你在朋友面前失去信誉。” “嗯,谢谢你!”她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靠近她,轻轻揽住她,安静地坐着。 186我没打算被你同化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两个人成长环境和教育背景对于感情的影响有多大了。” 她抬起头望着他,说道,“因为你我家庭背景不同,所以我们看待很多事物和人的时候,就会得出很不同的意见,甚至是完全相背的。也不是说到底谁对谁错,总之就是不同。你站在你的立场说出你认为客观的结论,而在我看来就是有所偏颇的。” 她又叹道:“怪不得古代人非要说什么‘门当户对’呢,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家庭环境对于一个人性格的形成有很重要的影响,可是,即便是在同一个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也不见得对事物会有相同的看法,别说相同了,就是类似的也不见得会有。 所以,在我看来,门当户对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并不完全适合现代的婚姻。 两个人感情是否融洽,我觉得,还是要看出现矛盾冲突或是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两个人能否站在对方的角度和立场来思考。 也许,我们并不见得必须要和对方保持一致,可是,尽量努力去理解对方的想法和思维习惯,这样就会好一些吧!”他说道。 她点点头,说:“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会忘记这些吧!总是会怪怨对方不理解自己,或是怎样的。” “嗯!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站在对方的立场,只要我们慢慢努力,总有一天会做到完全理解对方”他认真地说着,她却从他怀中离开,说道:“打住,我没打算跟你这样理解下去,被你同化!” 他不禁笑了,说道:“夫妻相处,总有一方会被同化的!” “切,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一样。我才不信嘞!”她看了他一眼,双手托腮望着前方,问,“现在怎么办呢?依璇她” “剩下的事,我们都不要管了,毕竟是他们的事,你我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我们去美国吧,我的时间不多了,得早点过去。”他拉住她的手,说道。 “那你自己去就好了,叫我干嘛?我不去!好不容易和你分开,去了那边又跟你在一起,真是搞不懂!” “那你就当可怜我不行吗?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边,马上就到圣诞节新年了,人家都是和亲人团聚,我就一个人冷嗖嗖的在纽约待着吗?你太狠心了吧!”他说。 “谁说你会一个人啊?去哪边找人陪你不就行了?我想,只要你给钱,不会有人不理你的。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很多女人会为了钱怎样怎样的,你既然有需要,就拿钱去买好了!没人跟钱有仇的,汪大少爷!”她故意撅了他一顿。 “唷,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可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跟自己丈夫说拿着钱出去找女人的,许诗媛,你真是大度啊!全世界的男人不是要羡慕死我了吗?”他见她挤兑自己,也故意说些让她难堪的话。 死丫头,看谁厉害!哼!他这么想着,不禁得意地笑了。 “去死啦你,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才懒得理你嘞!”她故意推开他,坐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去了,好像是躲瘟神一样躲开他。 “嗳,别那么绝情嘛!陪我去好不好?就跟过去一样,等到假期结束了你去医院工作,我周末过去看你。然后”他也跟了过去,她却起身去厨房找吃的东西,终于在冰箱里看到了血橙。 “我在日本的时候老买这种橙子吃,你家里怎么也有?”她取出了两个,走到客厅里开始吃。 “哦,我也喜欢,你不知道?专门叫人买了放在冰箱里的。”他一直跟着她。 “以前没发现!”她习惯坐在地上,把橙子放在茶几上,一点点剥着吃。 “喂我一个,好不好?”他也坐在她旁边,像个小孩一样开始缠着她了。 她笑了笑,便剥了一瓣塞到他的嘴巴里。 他没有咽下去,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没明白怎么回事,以为他要自己拿手指给他捅进去,便伸出手使劲一戳,他就把整瓣未经咀嚼就咽了下去,然后他被橙子的水呛到气管,开始咳嗽。 她拍着他的背,怪怨道:“有没有搞错啊,吃个橙子都能被呛到?你还真是背!”接着不再理会他,自己开始吃。 他止住咳嗽,一把拉过她,说道:“我说叫你喂,听不懂吗?” 她的嘴巴刚好堵上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发现某人冲着她来了,不单抢走了她嘴巴里的果实不说,舌头还在她的口中留恋着不离开。她想要推开他,他却用力搂紧了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只得放弃了无效的抵抗。最后,彻底被他俘虏。 “陪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在那儿待着,太累了!”他恳求道。 “可是,我们,我们,离婚了,不是吗?现在这样子,又算怎么回事?”她抬起脸望着他,问道。 “你不要想太多,我们就跟过去一样,没有压力的相处。然后,就像你说的,等到某一天,我们发现彼此还是爱着的,那就结婚。”他亲亲她的唇,说,“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她笑了,他问为什么,她说:“我发现好奇怪的一件事,为什么我们在结婚前和离婚后都可以这样比较轻松的相处,只是在结婚的那两年搞成那个样子,没有几天是轻松过的。为什么呢?” 他没有回答,而她好像也不需要他回答,自己解释说:“也许是因为婚姻的责任吧,我想。一旦结婚了,就自然而然地把很多事看的理所应当,把自己和对方牢牢地牵扯起来,好像藤蔓一样,纠缠的越紧,越感觉到痛,就会想着要挣脱这样的束缚吧!” “那就等到水到渠成再说好了!”她望着他说,他点头,微笑着亲亲她。 “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去美国。可是,你不要再那样缠着我了,给我一点自由。”她说道。 “我知道、知道!”他很是兴奋。 她不自主地笑了,道:“依璇的事呢,唉,就让她和欧怿嘉自己解决去好了!我不想她受伤,还有她的孩子!如果欧怿嘉一定要和穆涵郁结婚,而依璇的事又被穆涵郁知道了,那就惨了!穆涵郁可不是好惹的啊!”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怿嘉自己会把翁依璇和孩子守护起来的。你可别把怿嘉看的那么没用!他有对付穆涵郁的法宝!”汪子轩神秘地说。 “虽然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法宝,不过,看你这样子,一定不会告诉了,我也不问了,免得自己失望!”她说完,就起身,走到地上开始捡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穿。 看着这一幕,他的思绪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嗳”他叫了她一声。 “我没有名字的吗?你现在倒是越来越省心了,直接用‘嗳’代替我的名字!”她坐在床边刚好穿上内衣,他却坐起身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许诗媛,能够遇到你,真好!” 她没有回答,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187子轩,你就尽吹牛吧! 每一段爱情的开始不尽相同,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究竟是缘还是劫? 当晚,汪子轩便带着诗媛一起回了汪家,这是两人离婚后第一次同时回家,全家人不禁喜出望外,皆以为他们这是要复婚了! “轩儿,带着诗媛回来,怎么不早点说一声呢!”谭慧贤拉着诗媛坐在自己旁边,怪怨儿子道。 “就是啊,少爷,您提前说一下,厨房好多准备一些少奶奶喜欢的菜式!”何太太跟着说道。 “妈妈,不用那样客气的。”诗媛对婆婆说道,汪子轩却是一直含笑不语,望着母亲和诗媛。 “仔细想一想,少爷好像从来都没有带着女生回家哦!”何太太给谭慧贤使了个眼色,谭慧贤便点点头,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对诗媛说:“我就只听别人说儿子带着女朋友回家是什么感觉了,轩儿都没有让我这个当妈的有那样的经历。我记得你们结婚前,他带你来过吧,唉,可惜次数太少了。不过,现在开始给我补,就行了!” 诗媛笑了,说道:“那是妈妈您家教严厉,他也不敢把女生随便往家里领啊!” “说的是!”婆婆笑了。 何太太道:“领来太多也没什么用啊,关键是要把合太太心意的人领进门来才是!” 诗媛低头笑了。 “那是,我最懂妈妈的心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找个让妈妈满意的人!”汪子轩自夸道。 这时汪子敏和父亲从楼上下来了。 “子轩,你就尽吹牛吧!”姐姐笑道,一边招呼诗媛。 诗媛见爸爸下来了,赶紧起身行礼。 “你们两个怎么今天一起来了?是有什么事跟我们说吗?”就连汪默枫都以为两人要准备复婚了。 见汪子敏对自己露出神秘的微笑,诗媛不禁不好意思了,只是拿眼瞥着汪子轩。 “哦,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后天一起去纽约!”汪子轩赶紧回答。 “一起?”汪子敏走到弟弟和诗媛中间,神秘兮兮地盯着两人,“不会是有什么情况吧?” “因为我元旦后要去美国那边工作,他正好也去,所以我们就说一起去了!”诗媛自己解释,她知道汪子轩根本靠不住。 从大家的神情上来看还是有些意外的。 “哦,我还以为你们是有别的事呢!”姐姐故意露出很失望的样子,坐到母亲旁边。 “姐,你现在怎么开始八婆了啊?”汪子轩追问道。 “笨蛋,荷尔蒙的影响,荷尔蒙!”姐姐说道。 “是啊,我们还没正式说呢,你姐姐她”妈妈很兴奋。 “姐,你有小宝宝了?”汪子轩比妈妈更加激动,一步就奔到了姐姐跟前,蹲在姐姐身边。姐姐赶紧抬起腿护住自己的肚子,说道:“你离我家宝宝远一点,我怕我儿子被你带坏了!” “姐,太过分了啊!我是你亲弟弟嗳,这种大事都不跟我说?无情无义啊!”汪子轩故意惊道。 “姐姐,恭喜你啊!”诗媛走过去弯下腰笑着说。 姐姐不禁有些害羞,摸着自己的小腹,说道:“才刚一个多月而已,还不知会是男孩女孩呢!” “一个月啊!一个月的宝宝有多大?是不是像小米粒一样?”汪子轩很认真地问。 “臭小子,敢说我家宝宝是小米粒?要不是害怕伤到我家宝贝,我就一脚把你踢到外面院子里去!”姐姐怒道。 诗媛掩口而笑,周围人,包括汪默枫夫妇都笑了。 “姐,我劝你啊,既然当妈了,还是稳重些好,免得生个女儿跟你一样霸道,嫁不出去可就惨了!我可心疼我的宝贝外甥女呢!”汪子轩故意气着姐姐。 “那我不怕,只要我家儿子不像你就行了,否则,我可要为娶儿媳妇白了头呢!”姐姐说道,“妈妈是幸福啊,你小子这么差劲的,诗媛还看得上你。我可不行哦!不能不提早预防!” 众人哄堂大笑。 晚饭还没有开始,汪子轩便和爸爸说着美国那边事,诗媛陪着婆婆和大姐聊天,子嫣去了法国不在家。 “是这样啊!你这主意不错啊!”诗媛叹道。 “嗳,我跟你说啊,我早些年不想生小孩啊,主要是觉得浪费时间。可是呢,又不可能真的不生孩子,所以就在刚结婚那几年做的这件事。否则,你看我这么大岁数,卵子质量肯定不如年轻时候健康,在年轻的时候,先把卵子保存起来,等到你生的时候再拿出来体外受精就好了。你是医生啊,这种事比我懂!可以考虑一下哦!”姐姐一副先行者的样子,经验十足。 “去去去,我不赞成这样做。孩子嘛,还是正常怀上比较好。你要不是年纪太大,我才不会支持你这么做呢!”婆婆对汪子敏说道,诗媛笑了。 “诗媛,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呢!那次的事”婆婆刚要说,眼泪就掉下来了,汪子敏也担心诗媛伤心,赶紧说道:“诗媛,你比我年轻多,不着急的。妈妈说的对,孩子还是要正常怀,我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选用人工受精的方法。不急不急啊!” 诗媛知道大家的顾虑,便转换话题说道:“姐姐,这样子会刺激出双胞胎吧!真好呢!” 虽然面带笑容,可是,诗媛看着汪子敏初为人母的幸福神态,想起自己那个过早失去的孩子,不禁感到心痛! 188我陪你,刀山火海也去! 在汪家吃完晚饭,天色已经不早,汪子轩和诗媛便告别了家人离开。诗媛本是要回自己的公寓,被汪子轩死说活说地拉回了枫林路那里的家。当车子经过蔷薇之屋时,她看到那黑漆漆的房子,不自觉地想起了过去自己在黑夜里等他回家的情形,叹息一声。 第二天,诗媛便开始准备往美国带的行李,并在中午的时候去依璇公司约她吃饭,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给了她。 “嗯,这样挺好的,你们距离复婚也不远了吧!”依璇道。 “复婚啊,还没想过嘞,我现在就是想这样安安静静地继续学习。”诗媛说道,“对不起,依璇,我走了,就没法照顾你了!” 依璇摇头道:“没什么啦,我这点事算不得什么。既然你要走了,我也该辞职了。” 诗媛见她这么说,便问她,新工作怎么样了,她说“随时可以去上班”! “你真的不打算跟欧怿嘉谈谈?”诗媛问。 “不想说了,就这样结束吧!我翁依璇绝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依璇笑着说。 诗媛想起汪子轩对依璇的那番怀疑,庆幸自己最终选择了相信朋友,便说:“要是需要我做什么,一定告诉我!” 依璇点头道“我不会客气的!”看了一下时间,她说“好了,我该走了,诗媛,一路小心!”诗媛站起身拥抱着她,说:“等你去新加坡安顿下来,记得要跟我联系!”依璇点头。 看着依璇远去的背影,诗媛陷入沉思。 爱情到来时,一个人为另一个究竟可以牺牲到什么地步? 这个时候,不知道听见了谁的手机在响,铃声恰恰是范玮琪的《可不可以不勇敢》。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当伤太重心太酸无力承担,就算现在女人和流行使然,好像什么困境都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可不以不勇敢,当爱太累梦太慢没有答案,难道不能坦白地放手哭喊?要从心里拿走一个人很痛很难” 诗媛突然起身朝着依璇的方向追过去,在人群中穿梭之后终于拉住了依璇。 “依璇,你不能一个人这样承受,一定要让他知道!走,我们去,我陪你去跟他讲!”说着,诗媛便给欧怿嘉开始打电话,他正好在附近和汪子轩吃饭,诗媛问了地点,不顾依璇反对,带着她去了。 今天中午,欧怿嘉也是因为心烦才约了汪子轩过来,在一家距离两人工作地点都比较近的地方吃饭,正好可以把最近的事跟他说一说,没想到诗媛和依璇来了! 汪子轩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许诗媛要开始多管闲事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一边看着。 果然,诗媛一见欧怿嘉,一点都不带磕巴地把整件事开始讲了出来,依璇始终站在她身后没有讲话。而欧怿嘉,被诗媛这番话搞得一愣一愣的,简直是不敢相信的样子。诗 媛看他这样,不由得怒火中烧,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上去抓住他的衣襟盯着他就说“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办,要是再这样拖拖拉拉,我”汪子轩赶紧起身拉开她,对欧怿嘉说道:“怿嘉,这件事,你慎重处理吧!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谈!” 诗媛一直望着依璇,却被汪子轩从吃饭的包厢里拉了出去。 等门关上了,他才靠着墙,叹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真是添乱!”她却觉得自己做的很对,他笑了,揽着她离开,说:“看我老婆这么善解人意、侠义心肠的,今天犒劳你一下好了!说,想干什么?我陪你,刀山火海也去!” “刀山火海啊,你自己去好了,别拉我。不过,我想今晚去吃大排档,你要不要陪我?”她笑着问。 “那个啊”他有些犹豫了。 “切,你不去就算了,我过去和皓楠一起去过呢,好多好吃”她说着,他立刻同意了。 “去去去,陪你去。”他说,“可是,我下午有个会议,不知道几点结束,你等得了吗?” “没事啊,我等你,反正要等晚上大排档才热闹呢!”她说道,又问,“那他们”她的意思是指欧怿嘉和依璇。 “现在事情挑明了,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我们不用再管!”他说完,两人就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欧怿嘉和依璇说了些什么,只是在他们去了纽约两天后,依璇失踪了。 临走前,他们邀请朋友们一起聚了一下。因为汪子轩很忙,所以这些事都是诗媛来打点的,地点就在他们曾经的家蔷薇之屋! 诗媛没有问欧怿嘉那件事的进展,欧怿嘉只跟她说“谢谢你告诉我”,至于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见丁皓楠有些伤感,费安辰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走到他身边,说“是时候该醒了吧!你这样子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丁皓楠看了费安辰一眼,无奈地笑了,道:“我,还是想再做这个梦,哪怕是没有结果,能让我暂时沉醉一些,就满足了!” 费安辰拍拍他的肩,问道:“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隐瞒着她?” “否则还要怎样?”丁皓楠笑道,“她的心中从始至终只有那一个人,不管那个人怎么伤害她,她都爱着那个人,我又何必因为自己为她增添苦恼呢?就这样吧,我只想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她不需要的时候,我会离开。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得到她才是,对不对?只要她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幸福生活,就够了!” 费安辰叹了口气,说:“你这家伙,只是苦了自己!” “我不苦啊!”丁皓楠笑着说,“只要看见她、想起她,就会很幸福。即便她哭了,我也可以让她笑,这就是我的幸福!” “傻瓜!”费安辰道。 “放心啦,我会把握好的。结婚的事呢,等我这样的心情稍微淡定之后再说,我会像你看齐,虽然心中爱着一个人,却依旧可以做个好丈夫好父亲!”丁皓楠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望着那边说笑的诗媛和汪子敏等人。 189你不会跟别人跑了吧! 次日,诗媛和汪子轩去了美国,依旧住在他位于曼哈顿的家里。这些年,他没有再换过居住地,也许他是个很念旧的人,也许是嫌麻烦。 美国的经济倒退现象已经越来越明显,银行承担着越来越多的压力,近两年,已经有研究者指出潜伏在金融市场的巨大危机。再加上战争的影响,金融市场的不稳定因素愈发增加。 自从到了纽约后的第二天,汪子轩便开始蹲在银行和自己的决策层进行一轮又一轮的会谈,甚至请来了大学的研究者们。 而诗媛则是在家中待着,或者去美术馆、图书馆逛。有一天,她飞去Baltimore和莫少康见了一面,见了几个房产经济,最终在距离医院十分钟路程的地方租下了一套公寓,便急匆匆赶回纽约去了。 假期很快就这样到来,公司和学校全都休假,汪子轩和诗媛也在美国过着他们的假期,一如过去。而汪子轩不知道的是,诗媛在到达纽约后没几天,就约了医生做了节育手术,因为她不想再吃药更加不想怀孕。 元旦之后,汪子轩送诗媛去Baltimore,在那里待了两天就回去纽约,开始调整银行的投资方向。金融海啸虽然还没有爆发,可是,总有些嗅觉灵敏的人会从曼哈顿冷寂的冬日空气中闻到一些特殊的味道。 诗媛回到曾经实习的医院,继续自己神经外科医生的学习,和过去一样的忙碌。每天中午的时候,汪子轩会从纽约打电话给她,晚上睡觉前也是一通电话。 两人聊的也都是些生活上的事,吃饭啊睡觉啊,身体怎么样啊,工作累不累啊,诸如这些。而周末的时候,他会从纽约飞过来和她见面。可是,因为汪子轩的工作主要是在国内,他在美国待到二月底就回国了。 他一再跟她说,希望她可以去机场送他,她便和同事换了班,飞去纽约和他待了半天,然后送他上了飞机。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等你想要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了,我不想影响你的工作!”她就这么回答他。 “许诗媛,你就不能骗骗我,说些我想听的话吗?” “好啦,那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说一遍,保证一字不差!”她故意笑着说,胳膊还架在他的肩上。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不在意候机大厅里有许多人,深深地吻着她。 “你不会跟别人跑了吧!”他问。 “汪子轩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她笑道。 “那边可以离开的时候,我会过来陪你的!”他拥抱着她,在她耳边说道。 “你可饶了我吧!我还想好好清静清静呢!”她说道,“分开了,就好好保重吧!估计你忙疯了的时候,就不会想起我的存在了。” “死丫头,就知道你是这世上最无情无义的人了!我算是看透你了!”他叹道。 “好了啦,我跟你保证,每天晚上睡觉前给你打个电话,让你知道我还健康的活着!”她说。 他很满意地点头,可是,她又说“万一哪天搞不好破坏了你和哪位美女的幽会,被人家把你甩了,我可担不起那个责任。你会不会扛着大刀飞洋过海来追杀我?” “即便是我有那个想法,你看看安检这么严的,我怎么过来呢?”他也和她一样的口气,“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跟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约会,哼哼,可别怪我不讲义气,找你算账哦!” “无聊死了,你!”她笑着打趣道,之后,看见了前面排起了长队等着安检,就说,“你过去吧,排队很慢的,去吧!”说完,她踮起脚主动亲了他,便推着他前往队伍。 看着他向自己挥手再见,她也面带笑容跟他道别。 分分合合,向来就是人力所难以控制的,只是这样的离合,究竟会对两人的感情产生多大的影响,谁都无法预见。毕竟,他们现在的情形和结婚前不一样了。 汪子轩走后,诗媛依旧是忙着学习和工作,而她和莫少康也走得越来越近了。比如说,他们经常一起吃饭,下班后也会去逛商店购物,若是赶上两人都休息的日子,莫少康还会请诗媛去他家里看望他母亲。这些事,诗媛并非都会在电话里告诉给汪子轩,若是他问起来,她只说是和同事出去了或是怎样。而汪子轩也不好再问太多。 说到莫少康的母亲,诗媛没想到她竟然也是从自己家乡出去的,而且她很早就来了美国。 “当时少康还没出生呢!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莫太太说道。 诗媛看着相册,过去的老照片只有很少的几张。她便跟莫太太说着一些家乡现在的情形,两人边说边笑。 “难得妈妈这么开心!诗媛,我得好好感谢你才行呢!”莫少康端了茶壶走过来,对着诗媛说。 “是啊,诗媛,以后要是方便的话,就多来家里坐坐,我真是好多年都没和家乡的人聊天了!”莫太太笑道。 “您干嘛不回去看看呢?什么时候让少康陪您回家看看啊!您读的这所高中啊,到现在还在呢!现在是所很好的学校!”诗媛说道。 “等到以后再说吧,有机会的话,我就回去看看!”莫太太道。 诗媛奇怪的是,家里所有的照片里都没有莫少康父亲,难道说这家里有什么秘密?不过,单身妈妈的事也不算是稀奇,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她这么想了一下,就忘记了。 莫太太在镇上开了一家中餐馆,生意还算不错。自从莫少康做了医生之后,他妈妈就不在像过去那样把时间都放在餐馆经营上了,开始慢慢做着自己的一些事,算作是退休了一样。 诗媛很喜欢吃莫太太做的菜,感觉比家里的还要好吃。 “只有在自己家里做才会尽量保证中餐原有的感觉,做给客人吃的时候,总归是会有所变化的。再加上材料和水的变化,和国内的味道就会不同。”莫太太跟诗媛说。 “是啊,我自己在这边做的时候,也总是做不出家里的味道。也许真跟水有关系呢!”诗媛应道。 “我们中国人历来都讲一方水土,水土不止是影响着食物,很多时候,怎么说呢,抽象点来说,也影响着我们的心灵吧!”莫太太说道。 “伯母真是哲学家啊!”诗媛感叹道,“不像我们年轻人看问题,就觉得好肤浅!” 莫太太笑道:“你这孩子真是会说话!” 190少康?叫的这么亲热的 因为莫少康母亲的家距离市区有些距离,每次来这里之后,莫家母子都会邀请诗媛住一晚再走。每次诗媛都会真实地告诉汪子轩,自己在朋友家住。汪子轩虽然很在意,可是,他不会跟她说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秋天的时候,汪子轩终于来了。他是来美国专门看她的,因此,就住在她公寓里,每天送她上下班,中午还去医院给她送饭。 莫少康参加过她的婚礼,见过汪子轩的。可是,他很奇怪,那两人不是离婚了吗,怎么现在还在一起?不过,因为这是诗媛的私事,他也不会细问。只是,看着诗媛和汪子轩很亲昵的样子,就是觉得不可理解。 而汪子轩也知道了,莫少康就是那个经常和诗媛在一起的朋友或是同事,既然找到了对手,他自然也不会客气。有一次,汪子轩甚至当着诗媛的面邀请莫少康,说:“莫医生一直这么关照诗媛,实在是过意不去。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让汪某找个机会向您道谢!不知,今晚能否赏光呢?” 汪子轩说的这么客气的,莫少康也不好拒绝,只是,对于汪子轩这种特意强调的身份问题,莫少康也不舒服。就连诗媛回家的时候也抱怨汪子轩,说“你想请人家就请嘛,干嘛说是为了我呢?”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你是我老婆,叫他搞清楚一点状况,别没事儿干就往你身边蹭!”汪子轩总是说的这样理所当然,这让诗媛有些不舒服。 “你这是在干涉我的自由!少康是我的”她很认真地跟他解释,却 “少康?叫的这么亲热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称呼过我的?”他听她这么说莫少康,就是难以压制自己的不满。 “你还跟我争?你什么时候认真叫过我的名字?动不动就死丫头死丫头的!还说我!”她一想起这个就火。 “那你呢?手机上到现在还把我的名字叫水仙,姑奶奶,这都多少年了,拜托你有点新意好不好?”他也把自己的怨言讲了出来,“说到这个,我还忘了,那天看了一下你skype,直接叫什么,猪头?许诗媛,麻烦你稍微改一改,行不行?你能不能对我也温柔点?” 她忍不住笑了,然后对他说“noway!”说完,就去冰箱里搜寻水果吃。不管他在身后怎么抗议,她一概都听不见。 “算了算了,我不再说了,失望到了极致!”他叹道,就倒在沙发上闭上眼。 她笑着坐在他身边的地上,捏着他的鼻子,他只是拿手推开她。 “小气鬼!”她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说道,“因为感觉不一样才会那样称呼吧!感觉好近!” 他的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一骨碌坐起身,趁她不备将她压在地毯上,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当他掀起她的毛衣之时,她主动伸出双臂将之脱下,然后解开胸衣的扣子。 “死丫头!”他再一次这样叫了她一声,她认真地回答了他。 等到晚上和莫少康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夫妻俩”之间的默契,莫少康完全看在眼中。当汪子轩去了洗手间的时候,莫少康微笑着对诗媛说“虽然离婚了,看来他还是很想要和你继续在一起啊!” “那家伙,有时候,有点说不清。”诗媛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们问题最多的就是结婚那两年,没了婚姻的束缚,倒是很轻松的相处!” 莫少康点点头,道:“人是需要经历一些事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的,看来,经过那场婚姻,你们两个人明白了很多啊!” 诗媛淡淡地笑了,道:“好像是这样,可是,又觉得好多东西都让我糊涂,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每次想到和他结婚,我就感觉很害怕,害怕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里面去。所以,就这样,像现在这样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 “可是,你总不能老是这样吧!在一起还是分开,始终是要有个定论的。”莫少康说。 “这个,我知道,只是,总感觉好多事情卡在我们俩中间,不知道如何跨过去。”诗媛叹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老是回避现实!” 莫少康微微笑了,说:“我感觉他那边好像没有什么障碍一样,见着我,雄性动物的本性就爆发了!” 诗媛笑道:“对不起啊,他那个人就那样,被家里惯坏了!到现在还是孩子气好重!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有句话你听说过没?”莫少康道,“说一个女人结婚后,身份就从女朋友变到了很多,有妈妈、妻子、情人、女儿,还有保姆。呃,这个是我看华文笑话里讲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诗媛扑哧笑了,点头道:“这句笑话说的挺对的!很现实!所以说,女人结婚了就是惨,要在这么多的身份之间转换,好累哦!” 莫少康听她这么说,也笑着点头。 汪子轩走过来,坐下来,看着两人这样,不禁有些好奇,却不愿在莫少康面前问,只待晚餐后回到公寓里才问了诗媛,她却没有说。 “你不会和那个人有什么秘密吧?”他问。 “能有什么秘密?如果真是秘密,那也与你无关啊!”她答道,说着,便坐到床上,戴上眼镜开始看书。 在汪子轩看来,她的话没有任何的不当,而且,他也的确不该过问她太多,应该给她留出私人空间。可是,那种因为爱而生的嫉妒和占有欲,让他不得不认真思考她在美国的状况。 后半年,汪子轩隔一个月就会来美国待一阵,有时候是专门为了公事,有时候是来看望她。因此,诗媛在美国的这一年里,几乎是没有和汪子轩完全断了联系的。 在医院里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样的忙碌和紧张,虽然每天面对着不同的病人和病例,可是,当夜晚到来时,她总是感觉这一天过的好快。 每天过的很快,加起来的365天就更加快了,没感觉就到了年底,而汪子轩又在圣诞节假期前来到纽约。和一些生意伙伴聚会见面之后,便是公司的年会,忙完了这些,假期真正到来,诗媛也回到纽约和他一起生活。 今年,受到一位金融家的邀请,他们去了那家人的乡间别墅过假期。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些华尔街的金融领袖以及民主和共和两党的一些议员参加了这场聚会。 大家讨论的话题全都是围绕着金融和总统大选的,诗媛根本不感兴趣,就在这样的无聊中待了两天后回到了纽约。 191黑人,但是他是男人 “你觉得谁会赢得大选?”她问。 “民主党应该是没有悬念可以获胜的吧!毕竟布什总统这些年的执政出了很多问题,共和党想要获胜,很难的!”他回答道。 “那这样的话,是奥巴马还是希拉里呢?”她问,看看那些人有没有一些内部消息。 “我感觉,呃,美国人还是不会接受一位女性总统的,所以,应该会是奥巴马!” “奥巴马是非洲移民,这也行?黑人?”她很惊讶地问。 “黑人,但是他是男人。美国虽然说什么自由平等,说什么人权,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女性的地位还是比较低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可以接受黑人当总统,也不会接受一个女人!”他解释道。 “你记不记得啊,好多电影里头的美国总统都是黑人,特别是那种拯救世界的那种电影。看来,电影导演们还是很有远见啊!”她笑着说。 “你忘了了吗?上帝也是黑人哦!总有黑人的上帝的。”他说道,“虽然黑人至今也受歧视,可是,在美国这片土地上,亚裔的地位在所有的种族里头,算是低的。可能是因为亚裔太少的缘故吧。也有可能是亚裔,呃,不说别国,华裔很少参政的缘故。” 她点头同意,说:“华裔和其他亚洲人,比如日本人、韩国人,还有印度人,来到美国多是从事着一些与政治和经济无关的工作,做些研究之类的。可是,在美国这样一个以金钱来衡量和决定一切的国度里,亚裔的工作倾向就决定了他们政治地位的地下,特别是华裔。” “是啊,不过,我想,在若干年以后这种情况会有所改变吧!随着越来越多的华裔移民在各行各业占据着重要的职位,总会有一天影响到全体华人在美国的境遇。”他叹道。 “嗯。应该会有那一天吧!毕竟,我觉得,科技才是决定一个国家发展的根本因素,而华裔很多都在科技领域。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嘛,不再是一说起华裔,就是开中华餐馆的人了。”她说。 他看着她笑了,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死丫头,蛮有想法的嘛!看来,以后你不做手术,可以去当政治家哦!” “你别污蔑我了!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政客!我绝对不会变成自己所厌恶的那种人!”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她说道。 “那你就乖乖地做你的医生吧!”他拍拍她的头顶。 “与其空怀着一腔抱负和理想在那里自怨自艾、辱骂世界,倒不如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些事,起码我做好手术的话,可以真真实实地救到人。”她趴在窗前,“如果无法救到许多人,那我情愿拯救我眼前所见的痛苦!” 他看到她的神色是那样的暗淡,听到她说这一番话,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许诗媛,这个世上没有上帝,没有天使,我们都是凡人,既没有力量无法荡涤这样污秽的尘世,也无力拯救全人类的灾难。 因此,只要尽心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就好了。政客嘛,我也很厌恶那些人。不管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批评他们都不为过,可是,为了生活,我必须和他们交朋友。 不管是哪里的政客,不管他们站在那一条阵线,我都要和他们保持好关系。因为,我们都是小人物!政客们的立场与我无关,不管是共和政府还是独裁政府,只要他们和我做生意,只要我能从他们那里赚到钱,我就会跟他们合作。 就像那些军火商为了卖武器,让一个国家不同种族、信仰的人互相残杀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利益决定人的思维,某一部分的思维,便成为了一个国家的意志!”他认真地跟她解释,她歪着脑袋望着他。 “人都是现实的,只要有利益就会走到一起。不管是在生意场还是政界,没有任何正义和公理可讲!弱肉强食,这就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规律!”他说。 外面,雪越下越大。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想去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想去支援医疗。”她望着他说,“可是,我不敢去!” “为什么?”他问。 “我怕我会哭!我怕自己受不了那样的情形!”她说着,泪眼蒙蒙,靠在他的怀里。 “阿富汗刚开始的时候,我看了一个图片,一面墙,被子弹打成了筛子一样的一面墙。好多年了,我始终无法忘记那副场景,我想,连墙都变成了那样,人又会是什么样? 战争的时候,不知道每天有多少的炸弹从天上掉下去,死伤的人,也许在很多人看来那只是个数字,可是,那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对于我来说,我所做的每一台手术也只是数字,可是我亲身感受过那一个数字的存在性。所以,我觉得我无法去做无国界医生,我,我太自私了!” “好啦,别哭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们都是凡人,连潘基文都没办法,你能做什么呢?努力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慰道。 她抬起身,擦去眼泪,笑着说:“我就是有时候会这样说傻话啦!说完就好了。” 他露出宠溺的笑容,应道:“我知道,你不光是说傻话,还全身冒傻气!” “去你的!”她笑道。 这个新年,就在漫天飞雪中到来了,而汪子轩的事业,也随着新年的到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几个月后,以次贷危机为先锋的金融海啸席卷了华尔街,甚至是整个美国和全世界! 元旦假期结束后,东方银行开始逐渐回收各项投资,赶在次贷危机全面爆发之前挽回了一些损失。可是,因为整个金融市场陷入了混乱,到了当年秋天,东方银行在美国的投资赔去三分之一。 这半年,成为了汪子轩整个人生里最艰难的日子。他没有回国,一直在美国待着,而诗媛每周都去纽约陪他。 看着他每天都那样焦虑,她觉得自己根本帮不到他,心中很是难过。 她虽然不懂金融,可是,通货膨胀是可以感受到的。好多房子都挂着“forsale”的牌子却无人问津,有些人甚至拖家带口住在马路上的帐篷里等着救济,因为生意失败而自杀送往医院救助的人也是屡见不鲜。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她好害怕汪子轩也会出事,因此,从四月份开始,她干脆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天天守在他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她从来都不会问他具体的情况,看着他每天在办公室待到天黑,和下属们一遍遍的开会、谈话、交换意见,她能做的只有在他身边等待,只有守候他度过这一段危机。 情况从七月份开始有所好转,美国政府为了稳定金融秩序、重建人们对市场的信心,出台了一系列的措施。而东方银行也从中获利,加上从前两年开始,汪子轩就开始有步骤的调整投资方向,到九月份的时候,银行的亏损幅度趋于正常范围。 192你这个烂水仙! 十月中旬,汪子轩决定回国,因为诗媛辞去工作已经半年,他便跟她建议一起回家。 “今年真是最难过的一年啊!”两人挽着手漫步在中央公园的路灯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她叹道。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多好多,真的就像你过去说的那样,变成老头子了!”他自嘲道。 “胡说!”她靠着他的胳膊,说道。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陪着我,我恐怕撑不下来,也许就在中途彻底放弃了!谢谢你!”他停下脚步,在灯下亲着她的唇,说道。 她冲着他的胸前一拳,笑道:“如果中途认输,那就不是我认识的汪子轩!”她说着,却是可以听出重重的鼻音,因为她低下了头,他知道她一定是落泪了,便拥着她亲亲她额头,说了句“傻瓜”! “你这个烂水仙!要是失去了自信,还怎么叫你水仙呢?”她含着泪,仰头对着他笑道。 他伸出手,在她的额头轻轻弹了个脑崩儿,虽然他的力量很小,那一刻,泪水却从她的眼中滚了出来。 “讨厌,你打疼我了!”她擦着眼泪说道。 也许,是他给了她一个可以正当落泪的理由! “是啊,我要是没了自信,不再自恋,就不是那个水仙了!为了做到名副其实,我还真得保持风格才行!”他笑着说,却把她拥的更紧了。 她流着泪,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背。 无法告诉他,有多少个黑夜,因为担心他会自寻短见而无法睡的踏实。无法告诉他,每次看着他坚持带病工作、从公司到财政部一遍遍跑,会见不同的人商议危机的应对,去一些重点投资的公司查看,她是怎样的心疼他。 这半年多下来,他真的瘦了好多,身体也变差了,她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因为过去这么多年,他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九个月情况恶化了好多。 “嗳,明天我陪你去趟医院,好不好?”她说,他知道她很担心他的身体,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答应了。 “许诗媛,你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过,要是我破产了,你会养活我的,记得吗?”他突然问。 她点头,就听他说:“其实,这段日子虽然很苦,压力很大,可是,一想到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因此我知道,即便我变成穷光蛋了,你也会在我身边。即便我失去了所有的钱财,也不会失去你!” 她笑了,说道:“你还真的打算赖上我啊?” 两个人继续并排走着,公寓楼已经近在咫尺。 “是啊,我就是那么想的。”他也淡淡地笑了出来,“可是呢,因为你会对我那样不离不弃,所以,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既然跟你在一起,我就要用自己的努力来让你获得幸福!正是为了这样的目的,我才可以撑过来,才可以走到今天!” 他停下脚步,捧着她微凉的面庞,说:“许诗媛,如果没有你,这个世上就不会有我!” 也许,经过这件事,他改变了许多,可是,依旧不变的是他那温柔的眼神。 “汪子轩”她仰起脸骄傲地冲他笑了。 “什么?”他问。 “你是这世上最大的傻瓜!连逻辑都搞不清楚!”她笑着说。 他没有明白,一脸不解地盯着她。 “没有你,同样也不会有我!”她说完,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大笑着往楼门口跑去! 夜风吹乱了发丝,却是那样凉爽的吹进了人的心中。 那架飞行在太平洋上的飞机上,某两个人握着彼此的手,没有松开。 “许诗媛”他叫了她一下。 “干嘛?” “你说,要是飞机掉到海里了会怎么样?”他突然说。 “闭嘴,你个大乌鸦,要是真掉海里了,我做鬼也会找到你去掐死你的!”她盯着他,很愤怒的神情。 “那好啊,我就等着你好了!”他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她实在无语,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下,他张大嘴巴盯着她,不敢发出声音,她十分得意地掐了他足足两分钟才松开。 “死丫头,你太狠了,我的手都要废掉了!”他抗议道。 “活该,早该废掉了!”她转过头看着外面。 就在她无聊看着窗外时,突然被他狠狠地摇着胳膊,她拿起腿上的杂质就准备砸他,他却小声在她耳边说:“我看到有人去洗手间,你要不要去?” “你想去就去好了,叫我干嘛?”她再次转过脸。 “嗳,想不想陪我一起去?”他又一次在她耳边小声说。 “不!” “想不想知道什么叫做”他一字一字清楚地说,她不禁感觉到耳朵都开始滚烫。 “汪子轩,你这个白痴!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她险些大声喊出来。 他使劲“嘘”着,见她平息了愤怒,说“很好玩,走吧!”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汪子轩早就被她眼中发出的箭支射成了筛子! 飞机,依旧平稳地飞在云层之上。 193我还等着给子轩做伴郎呢! 诗媛和汪子轩并未直接回国,而是去了冲绳岛,因为他说要兑现当初给她的承诺。南国的阳光沙滩,也可以让他摆脱这一年的压力,因此,诗媛便答应了。两人在冲绳住了两个星期,就返回了家里。 汪家的司机去了机场接他们,直接回到汪家。 离家将近两年,发生了好多事。 去年八月份,汪子敏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 孩子出生后,母女二人很少去里昂的家,却是一直住在汪家,而她丈夫方则成,也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国内,只是隔两个月去里昂待一星期。 因此,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汪家大院和父母一起生活着。 汪子嫣的境况没有任何改变,当然,这指的是她的感情生活。 虽然追求她的人络绎不绝,可是除了家里逼着她去见的之外,她一概不予理会。去年,她在市区的东面山上卖了一块地建了一所房子,作为她日常生活和作画的地方。因为那里视野开阔,一面巨大的窗户对着山外的碧海,适合作画。 而欧怿嘉在去年四月份和穆涵郁正式结婚,婚后,二人与欧家父母一起生活。可是,依璇依旧没有消息。 至于丁皓楠呢,依旧是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每次被父兄说到婚事,他便直接离家出走,搞到最后,父亲直接问他到底要怎样。 他说“我还等着给子轩做伴郎呢!等他结婚了,我就结,不再逃跑!”这话一出,丁家父母每次和汪默枫夫妇见面时就问起汪子轩的事,可是,没人知道汪子轩和诗媛究竟何时复婚。 这次,他们回到家里,自然是有一大堆人需要去应对的。至于复婚,两人却没有任何的想法。 两人都知道回家后一定会被问及此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美国是生活在一起的,既然这样,干什么不复婚呢?还有什么障碍吗? 其实,两人都很清楚,现在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说是没有具体的问题,却总是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横亘在两人中间,无法跨越。这些感觉到底是什么呢?是对未来的担忧吗?还是对自身的不自信? 回到汪家时,正好是下午了,家里人都在为迎接他们的到来而欢心的准备着。 诗媛从未亲眼见过汪子敏的女儿方语心,所看过的只有汪子敏发给诗媛和汪子轩的照片,原以为这孩子会像汪子敏一样的活泼呢,没想到好乖好乖。 孩子现在还不会自己走路,诗媛他们到家的时候,汪子敏夫妇正在陪着女儿在草地上学走路,女儿走两步就倒了,要么是往前趴要么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听说汪子轩和诗媛来了,汪子敏夫妇赶紧抱着孩子往楼里走去。 诗媛正在向父母行礼问候,而汪子轩一见姐夫抱着语心,赶紧跑过去抢了过来。语心竟也不怕生,盯着没怎么见过几面的舅舅看了几秒钟之后,立马伸出两只小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小孩子通常是揪住东西不放手的,而且不知道会怎么用力,不到一分钟的工夫,众人就听见了汪子轩的叫声。方则成赶紧把女儿抱了过来,还很奇怪地问妻子:“从来没见语儿这样掐人的,怎么今天见着子轩就不撒手啊?” 这时,诗媛走过来,笑道:“小孩子的眼睛是最有分辨力的,语儿一看,就知道舅舅不是好人,所以才不放手的!” “还是诗媛有见地,说的一点都没错!”汪子敏接道,“子轩,以后多巴结我姑娘一点,小心她收拾你哦!” 众人皆笑了,唯有汪子轩一脸委屈道:“被姐姐欺负了三十多年不算,现在又要步入被外甥女欺负的日子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哦!”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说笑,姐夫说道:“那没关系,子轩,你们赶紧生个宝宝出来保护你!” 汪子轩听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害臊,从诗媛身后搂住她的腰,说道:“我没问题啊,随时准备着,只是某些人不答应哦!” “哥,你就别这么捉弄诗媛了!”汪子嫣进了门,说道。然后推开哥哥,把诗媛拉过去,道:“为了照顾我哥,看你又瘦了!”诗媛只是笑着摇头,然后拥抱了子嫣。 说到这里,谭慧贤也说:“真是辛苦诗媛了!” “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她是我老婆,当然要照顾我了!”汪子轩倒是说的很有理由。 “臭小子,你倒是理所当然啊,好好跟诗媛道谢!”姐姐过去握住他的手腕,从他背后卡住他的咽喉,说道。 汪子轩微笑道:“姐,你怎么知道我没谢啊?”姐姐松开手,笑了。 “就是,人家夫妻的事,咱们还是别管了!”方则成对妻子笑着说。 “还是姐夫英明!”汪子轩揽住姐姐的脖子,笑道,“姐,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暴力怎么成哦,带坏了我的语儿可怎么办?” “臭小子,就知道你眼馋我家宝贝姑娘,自己去生一个好了!”姐姐虽然是对汪子轩说的,可是视线也在诗媛身上,诗媛低下头。 “这有什么难度?马上解决!”汪子轩说道,诗媛拉拉他的胳膊,他笑了,没再说话。 大家就这样在大厅里说笑着。 两年没有见面,诗媛发现汪默枫的身体不如过去好了,从他走路就可以看出来。她偷偷问了管家何太太,何太太说“自从年初少爷在美国那边出了事,老爷的身体就不太行了,比往年容易生病。” “没有别的问题吗?除了容易感冒以外?”诗媛问。 “还有就是糖尿病,您知道的。一直这样吃药,倒是没见加重的!”何太太道,诗媛松了口气,原来,为了不让身在美国的汪子轩担心,家里人都把汪默枫的身体状况跟汪子轩隐瞒了下来啊! 因为是在厨房外的通道里,没有人,何太太便悄声对诗媛说“少奶奶,您和少爷,什么时候”她说的是复婚的事,“您别怪我多嘴,少爷是我带大的,我其实还是最疼他的。过去的事,少爷做的不对做的不好,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您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对他也是了解的。且不说是为了汪家,为了老爷太太,为了少爷,就是为了您自己,不是也不该这样拖下去了吗?名正才言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诗媛沉默了一会,微微笑了,说道:“这件事,我们两个会处理好的,您别担心了!没事的!”说完,诗媛轻轻握着何太太的手。 “那我就放心了!少奶奶,让您见笑了!”何太太道。 诗媛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和汪子轩的处境是必须要想办法改变了。 194还好一切都挺过来了! 晚饭时,又来了个不速之客,竟是丁皓楠! 诗媛从厨房出去,才看见他和汪子轩、方则成陪着汪默枫说话。 “哟,精神不错嘛!看来冲绳的阳光还是有劲哦!”丁皓楠一见诗媛就这么说。 “那当然了!纽约那阴沉沉的天,哪里比得上冲绳的蓝天白云?”诗媛笑了,走到他身边坐下。 “说的真的,你和子轩的气色都比我上次见的好多了!”丁皓楠道。 六月份,丁皓楠曾去纽约见过诗媛和汪子轩,那时候正是汪子轩压力最大的时候,诗媛因为担心他,也搞得精神状态很差。 “还好一切都挺过来了!”方则成叹道。 “暂时是稳定了,可是,这次的事件根本不会结束,还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年下去。”汪子轩道。 汪默枫点点头,说:“看来,苦日子要来喽!” “所以,我想着,我们是不是该调整一下发展方略了?危机之中,也许还有转机呢!”汪子轩跟父亲建议道。 “爸爸,我支持子轩的想法。正好子轩回来了,我们该好好商议一下了!”方则成道。 汪默枫也同意了,对女婿说:“成儿,你就通知一下吧,下星期,七人小组开会。” 就在这三人说话的时候,丁皓楠和诗媛走到露台上去了。 “准备好新生活了吗?”他问。 “还不完全!”她微微笑道,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经过这次,我才真的体会到一点,”她望着他,说,“我不会再为了一些事和他分开了!因为,我不想过那种没有他的日子!” 他沉默片刻,却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不” “说不清啊!每次想到要复婚,心里就觉得毛毛的,呵呵!”她说道。 “过去的事,还是心有余悸啊!”他叹道,“原来,两个人光是爱着对方,并不能克服世上所有的困难啊!” “其实是自己心中的坎,如果自己可以想得通,什么都可以过的去。”她说,“只是,我这个人太懦弱了!” “既然不想和他分开,那就努力想办法克服心中的魔障,早日走到光明的那一天!”他对她笑道。 她点点头,却又盯着他说:“听说你拿了我们当挡箭牌啊!太不够意思了!若是你这样,你们家还以为是我们两个人怂恿你嘞!” 他无声地笑了,道:“上次你们结婚,我只做了旁观者。这次,我想参加进去啊!你说,我是给子轩当伴郎呢还是给你伴娘?” 他这最后一句话,惊得诗媛咳嗽起来,边咳嗽边笑。 “你干嘛这么夸张?”他问。 她止住笑,盯着他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做伴郎好些!我很正常啊!” “嗳,看你这夸张的样子,这有什么呀!我们以前做兄弟,呃,为了能给你做伴娘,我还是和你做姐妹好了!我不介意!”他解释道。 “拜托,大哥!亏你能有这奇怪的想法!”她微笑着叹道。 他想了想,说:“有个电影,里面有个女生结婚,她的一个好朋友,一个男性朋友加入了伴娘队伍,帮她打理婚礼事宜的。我就是从那里得来的灵感!所以,这个想法并非我的首创!现在可以接受吗?”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问,见他不像是开玩笑,她便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你这家伙,真是的!” 这时,汪子轩走过来了,问她刚才在笑什么,她看了丁皓楠一眼,却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的”!说完,她就走出去,去到婆婆和姐姐身边了,看着汪子嫣抓着语心的两条小胳膊在地上走。大家为小语心的每一步喝彩,语心张着嘴笑着,两只小脚一高一低、一步大一步小地走着。 这一幕,让诗媛的心头也热乎乎的。要是自己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一定会乱跑了,也许会在此刻围着语心转圈。 还是去找妇科医生吧!因为,她也想要做母亲了! 当晚,两人住在汪家。 睡觉的时候,她跟汪子轩说了自己想法。 她说想去工作,然后去找医生,准备恢复身体,这样过上几个月就可以有小孩了。 听到她说这些,汪子轩又惊又喜。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结婚了?”他问。 “呃,等我们两个的工作都稳定下来,好不好?”她说,“想一想结婚就头疼!”说完,她转过身叹了口气。 他却是不明白“头疼”在哪里? “上次结婚的时候,搞得那么夸张的,我现在想想都害怕!”她解释道。 “哦,这样啊!既然你想给我省钱,那我们就简简单单举办个仪式好了,就家里人和朋友,人数限定在一百人以内,怎么样?反正你都嫁了一回了,第二次糊弄糊弄就好了!”他说着,忍不住笑了。 “是,你就糊弄我吧!小心我偷偷跑掉!”她仰头盯着他回道。 “不怕不怕,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哪怕是去月球,”他说,“你要是去月球,顺带找你的工夫,我还可以看看嫦娥姐姐长什么模样!美啊!”他一脸陶醉,跟她说:“麻烦你早点去吧,一定要去啊,见嫦娥姐姐的愿望就靠你帮我实现了!” 她立刻坐起身,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他趁着躲避的工夫,抓住枕头然后见她按在床上,说道:“死丫头,竟然背着我去做节育手术,你当我是空气啊!害的我还以为自己出了问题!” 一听这话,她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不告诉你的,让你好好怀疑一下自己!哈哈!” “你还说!” 此时,就听得房间里笑声阵阵。 第二天,诗媛起床的时候,汪子轩早去了银行,而家里只有婆婆带着语心。到下午的时候,方怡茹来了。 从方怡茹的口中,诗媛得知了娴雅的一些情况。 原来,从今年元旦开始,娴雅的公司就出了很多问题。首先是她提出参加几大时装周的请求被驳回了,接着,她手下的一个设计师因为涉嫌剽窃被起诉。这些事导致娴雅的生意也变差了,虽然汪子敏等人一直在努力帮助她,可是,这两件事使得娴雅的精神很不好。 “那她怎么办?应该可以挺过去吧!”诗媛问道。 “我想,这只是暂时的不顺利吧!说不定过了今年,一切都会变好的!”方怡茹说道。 “怪不得呢,今年时装周开始的时候,没听说她去纽约!”诗媛叹道。 方怡茹又问起诗媛和汪子轩复婚的事,她说:“具体还没定下来,先等到我们两个安顿了吧!” “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吧!”方怡茹问道。 “不会了吧!还能有什么意外呢?”诗媛笑着答道。 当晚汪子轩回家后,诗媛把自己听到的有关娴雅的事跟他说了。 “我想明天去看看她,你没意见吧?”他问。 “有!”她说道。 “哦,那就算了吧!”他见她不同意,就这么说。 “去吧,你要是不去,心里一定着急的不得了。我才不要被你说心眼小嘞!”她掐掐他的脸颊,说道。 “你要不一起去?要是不放心的话。”他问。 “有些话,当着我的面说不方便,我就不掺和了!”她说道,又握着他的手,盯着他说,“汪子轩,你知道我还是很在意的,所以” “我有分寸的!”他亲亲她的额头,说,“谢谢你信任我!”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娴雅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十多年的感情寄托,怎么会由于自己的不满而让他全部放弃呢? 195还是自己拼来的生活真实点!… 生命的每个阶段,都因经历一些特别的事和一些人而让人难以忘怀,那些事和那些人,便成为了生命之路上一个个纪念牌,等到某一天回头之时,便会根据那些标志想起过去,想起那些事和那些人。 许诗媛很清楚的知道,娴雅便是汪子轩感情道路上一个重要的标牌,谁都无法忽略。 因为爱他,许诗媛选择了信任和支持他,即便自己取代了娴雅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却无法取代娴雅留给他的回忆。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寻烦恼地去怀疑他、阻拦他呢? 第二天,就在汪子轩去和娴雅见面的时候,许诗媛去见了自己熟悉的妇科医生,过去的同事韩医生。 “回来就要工作?”韩医生一边为诗媛检查,一边问道。 “是啊,我刚刚去找院长谈了,他说我随时都可以来上班!”诗媛答道。 “你走了以后,沈主任都快忙死了,他老说‘许诗媛不在,神经外科的工作压力一下子加了两倍!’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回来,位子还是给你留着的!就看你大展宏图了!”韩医生说道。 “太抬举我了吧!”诗媛笑道,“我就不信他们拿着高薪水会请不到医生!” “你是不知道,现在医院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技术好的医生,能跳槽的都跳了,院长想留人也留不住啊!”韩医生说。 “您不是还在嘛!”诗媛道。 “唉,不瞒你,有家私人诊所请我去呢,我还没有决定!”韩医生道,“好了,起来吧!”诗媛便坐在检查床上,问:“为什么不决定?那边的薪水一定比这边高吧!” 韩医生取下口罩和手套,说:“那边薪水是高,而且病人也少,不像在医院里,你说咱们一天要看多少病例、做多少手术?那边是会轻松些。” “那您还不去?”诗媛笑问。 “习惯这种日子了,要是一下子太闲,还不适应呢!我啊,你也知道,就是贱命,一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就舒服!”韩医生笑着说。 “我也是!这半年在家里待着当佣人,还真是不习惯!”诗媛道。 “我知道,你是比我还贱的,放着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不做,就喜欢一天到晚累的跟驴似的!”韩医生道。 “没那个命享福哦!还是自己拼来的生活真实点!”诗媛笑道。 因为还有病人在外面等候,两人便没有再聊,韩医生跟诗媛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诗媛便换掉检查服离开了。 叶晨夫妇如今在夏威夷待着,诗媛已经和他们通过电话了,便没有再回家去。可是,因为她一直没有依璇的消息,便去了依璇父母那边。他们说依璇隔四个月会给他们邮寄一张明信片,每一次地点都不一样,他们查了一下,都是在欧洲的。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走的时候也不说为什么要走!”翁太太说着就落泪了。 “伯母,我去想办法找找吧,看有谁还和她有联系的,要是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们。您就别担心了,依璇不会有事的!”诗媛安慰依璇的母亲说。 “谢谢你,诗媛!麻烦你了!”翁先生说道。 “是啊,你看,你回来也没几天就过来看我们,辛苦你了,诗媛!”翁太太道。 诗媛只说“我和依璇是好朋友,应该的。伯父伯母请保重身体!” 在翁家待了一个小时,诗媛就离开了,她在路上给欧怿嘉打了电话,约他见一面,他说下班后。诗媛便去了欧氏传媒大厦附近的一家电影院看了场电影,等着欧怿嘉下班。因为汪子轩约了娴雅,诗媛便不再等他。 欧怿嘉请诗媛去吃日本料理,是一家距离欧氏传媒一公里的幽静之处,身处其中,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以为不是在闹市区。 他们所在的包厢,只有南侧的门是开着的,因为外面正好是料理店的日式庭院,溪流正好从外面流过。安安静静地,水车转动时滴下的水撬动了木勺有节奏的发出声响,每次响声结束,便听到水滴到池面的声音。西面的落日洒进庭院,将那雪白的墙面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抱歉啊,诗媛,我昨天才从墨尔本回来,就一直在忙着,也没去看你们!”欧怿嘉将茶杯举到下巴位置,头微微一低,抿了一口茶,以示道歉。 诗媛也同样行了礼,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他微微笑了,说:“我的日子比子轩好些!” “照顾好自己!”诗媛说道,他淡淡地笑了,向她点头道谢。 “怿嘉”她叫了他一声,他望着她,其实也猜到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你是问依璇的事,是不是?”他问,诗媛点头,说:“这都快两年了,没有她的动静。给你打电话那时候,我刚从她父母那边过来。怿嘉,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诗媛盯着他,他没有回答,因为侍者在门口报告说要送菜进来。 待侍者关上门离去,欧怿嘉才说:“对不起,是我把她藏起来了!因为,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以后去骚扰她和孩子!” 诗媛突然激动地把身体往前挪了一下,问:“那她现在就是很好喽?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他把手机打开,把一封文件解除密码,递给她看。 “你看,这是上个月拍的照片,她和孩子!”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好可爱的宝宝啊!”诗媛叹道,“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叫欧沐翰。”他说。 照片上的依璇,和过去相比显得成熟了好多,果然是因为当了妈妈的缘故啊! “等过几年时机成熟了,我就跟家里说清楚,把他们接回来!”欧怿嘉说。 诗媛把手机还给他,他又谨慎地输入密码锁定了文件,将手机收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懦弱了?”他问。 她摇摇头,叹道:“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想,依璇也是理解你的苦衷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谢谢!”他说。 “是不是不让汪子轩知道这件事?”她问。 “过几天等穆涵郁回去墨尔本,我再找机会把大家约起来,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事告诉大家。其实,我这样子瞒着大家,也挺难受的!”他微微笑了,说,“你知道吗,翰儿出生的时候,我真的好幸福,可是又没办法跟朋友们一起分享这样的喜悦。” 诗媛笑着点点头,说:“大家一定会为你祝福的!” 196穆涵郁,请你放尊重点! 两个人除了聊依璇和孩子,也说起了诗媛和汪子轩复婚的事。就当两人这样说话的时候,突然,包间的门拉开了 “你来干什么?”欧怿嘉没看,就知道是穆涵郁来了。 “涵郁,你好!好久不见!”诗媛赶紧起身。 穆涵郁坐到欧怿嘉身边,只是瞥了诗媛一眼,冷冷地说道:“看来你很悠闲嘛!不去守着你家子轩,倒跑来和欧怿嘉吃饭。” 诗媛看这情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来是有事吗?”欧怿嘉饮了口酒,问道。 “没事就不能和你吃饭吗?”穆涵郁道,“我还以为你在见什么重要客人呢!原来是许诗媛啊!” “没事的话,就请你回家!我和诗媛还有事谈!”他的语气很冷淡。 “和她有事?”穆涵郁竟失声笑了,说,“许诗媛,我真是佩服你,不光是子轩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就连丁皓楠和欧怿嘉都昏了头围着你转” 诗媛没有说话,却听见“啪”的一声,原来是欧怿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惊讶地盯着这一幕: “穆涵郁,请你放尊重点!诗媛是我的客人,你最好注意一点你的用词!”欧怿嘉喝道。 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诗媛从未见过欧怿嘉发火,今天这情形实在是她不愿因为自己让他和穆涵郁争吵,便赶紧圆场道:“怿嘉,没事的,别这样!” “许诗媛,住口,我不需要你来装好人!”穆涵郁站起身,忿忿地盯着诗媛和欧怿嘉,她走到门口转过身对诗媛说:“许诗媛,我穆涵郁绝不会允许你来破坏我的家庭!你最好给我记住!” “滚!”欧怿嘉斥道,穆涵郁甩着包包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诗媛起身拉上了门,回到自己的垫子上跪着。 “诗媛,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欧怿嘉道歉说。 “没什么,你别这样!”诗媛赶紧劝他,见他又饮下一杯酒,诗媛问,“你们,就没办法平静相处吗?” “除非穆涵郁哪天失忆变性了,看有没有可能!”他苦笑道。 看着欧怿嘉这样,诗媛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把依璇和孩子藏起来了,就穆涵郁这个样子,要是让她知道欧怿嘉有私生子,天哪,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今天,欧怿嘉喝了好多酒,因为司机被穆涵郁给骂走了,诗媛便开车送他回家。可是他不愿回去自己的家里,却叫诗媛送他去依璇曾经住过的那里。 欧怿嘉是那种醉酒后特别爱讲话的人,便拉着诗媛一直听他说话,诗媛看他这么可怜的,就陪着他坐着,直到汪子轩打电话过来。欧怿嘉说,他不想让汪子轩知道,诗媛只好骗汪子轩说自己在外面有点事,晚上就不回去了。 “谢谢你,许诗媛!”欧怿嘉靠着她的肩,说道。 “唉,看看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诗媛叹道。 “我现在越来越理解子轩为什么非要和你结婚了!”他说,她问为什么。 “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吧!看着你,就特别踏实的感觉!”他笑着说。 “知道知道,我这人很安全,你不用提醒我这一点!”她笑着叹道。 “是夸奖你!”他笑道,“你不知道,我和皓楠,甚至费大哥都很羡慕子轩呢!可以和自己爱,又爱着自己的人结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我们谁都没有子轩那么好命!” “那是你们的感觉,过去汪子轩可是一心爱着娴雅的,哪里有我的位置?”她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他递了一杯。 “我想喝酒,你给我拿!”他说。 “好了啦,多喝水,喝那么多酒干嘛?” 他笑了,没有说话。 两个人坐着说话,不知道到了几点,诗媛睡着了,也许是因为酒醒了,他起身抱着她躺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关上灯,关了卧室的门。自己则回去客厅的沙发上躺着,看着依璇和儿子的照片。 第二天,诗媛很早就醒来了,看着欧怿嘉躺在沙发上,被子也掉在地上,就摇醒了他。 “大哥,为了你,我跟汪子轩撒了谎,你说怎么补偿我?”她蹲在他面前,笑问。 “放心,他要是追究起来,我去解释,让他揍我一顿!绝不让他跟你生气!”他保证道。 “好了啦,大家都是朋友,说这么见外干什么?”她笑道,“大哥,赶紧起来,我送你去你办公室楼下,我就回家了!反正,汪子轩估计跟娴雅见面之后心情好的不会关心我的!” “娴雅?”欧怿嘉一惊。 “听说她今年很不顺利,估计有很多话想跟汪子轩说吧,我就让他去了。”她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欧怿嘉看着诗媛,想起娴雅,心中竟然莫名生出一种不安,却没有说出来。 送完欧怿嘉,诗媛就给汪子轩打了电话,说她准备回去枫林路的房子,而她根本没有把昨晚的事说出来。谁知,穆涵郁一大早就去了汪家,跟谭慧贤说了诗媛昨天和欧怿嘉见面,然后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 谭慧贤虽然早就知道穆涵郁个性不好,脾气很大,却也只当这些是她被家里惯的缘故。再加上穆涵郁在家长们面前表现很乖,因此,谭慧贤并没有想到穆涵郁说那些有的没的是别有目的。 何太太一直在一旁伺候,见穆涵郁在太太面前抹眼泪装可怜,又说出那些事来编排许诗媛,不由得对她心生厌恶,便找机会出去给诗媛打了电话,把穆涵郁的事跟诗媛说了一下。 “少奶奶,您昨晚没回来,是在娘家吗?您可要当心啊,那个穆小姐说昨晚怿嘉少爷也没回家,说你们有可能在一起呢!”何太太偷偷跟诗媛说。 诗媛听这话,简直无语。 “伯母,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真的很爱欧怿嘉,您知道的。我也相信诗媛姐姐只爱子轩哥哥,就怕,就怕欧怿嘉那家伙他胡思乱想,对诗媛姐姐动了不该有的念头。那样的话,不就影响了子轩哥哥复婚吗?伯母,您帮我说说欧怿嘉,好不好?”穆涵郁一把鼻涕一把泪,丝毫不顾忌形象。幸好她今天没化妆,要不然就吓到语心了。 谭慧贤其实也奇怪,问道:“涵郁啊,你跟你婆婆说了没啊?我不是怿嘉的妈妈,说他,也不太好。”见穆涵郁的哭声升高了,谭慧贤只好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好好,我跟怿嘉说说,叫他以后收敛点,叫他对你好点!别哭啊!” 穆涵郁擦着眼泪,哽咽道:“谢谢伯母,伯母”说着又哭开了。 一旁的仆人们也都看不下去了,纷纷退下。 穆涵郁说完了事,目的也达到了,坐上车子满意地回家了。可是,当她听到仆人说“昨晚少奶奶没回来”的时候,心中也不安起来。 难道说,欧怿嘉和许诗媛之间真有奸情吗? 许诗媛,你竟然跑来跟我抢欧怿嘉,我也让你好好吃吃苦头!我穆涵郁绝不是好惹的! 她这么想着,却是去了娴雅的公司。 197为什么是他们单独见面? 诗媛接到何太太电话的时候,正好在枫林路的屋子里,她没有急着回汪家,却是在等汪子轩回来,然后一起去汪家。 她没有回汪家,谭慧贤却给汪子轩打了电话,让他早点回家,说是有事跟他谈。 “哦,等我下班了接上诗媛就一起过来!”他说。 “你要是下午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早点回来吧,你一个人就行了!”母亲交代道。汪子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答应了母亲。 等谭慧贤挂断了电话,何太太就说:“太太,欧少奶奶说的,也未必是真。”她跟在谭慧贤身后,继续说:“欧少爷和少爷、少奶奶他们关系那么好,在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奇怪。就怕欧少奶奶是过虑了!” “我也知道他们关系好,可问题是,为什么是他们单独见面?他们有什么事是要背着轩儿说的?再加上,昨晚两个人都没有回家,我也有些不能理解了!”谭慧贤坐下身,说道。 是啊,这的确是有些奇怪!何太太也不知道该怎么替诗媛辩护了,毕竟她不能说穆涵郁是因为嫉妒心太重而故意胡说吧,只有在心里希望别出什么事了。 谭慧贤坐在茶室品茶,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了进来,正好仆人抱了语心过来,谭慧贤便抱着孩子逗了起来。 下午,汪子轩直接回了家,见了母亲,母亲便把穆涵郁所说的事跟他讲了一遍,汪子轩沉默不语。 “其实,我也相信诗媛和怿嘉,只是,轩儿,你和诗媛为什么迟迟不复婚,而且,”母亲又说起了当年诗媛偷偷服用避孕药的事,“这两年你们一直在一起,为什么没有听她怀孕的?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妈妈,复婚的事,我们已经决定了,等到我们两个人的工作都稳定下来就办。至于孩子嘛”他怎么可以把诗媛去做节育手术的事告诉母亲,便撒谎说,“是我的想法,我觉得还是等到结婚以后再考虑。” “唉,不管我跟你说什么,你都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回答我。”母亲叹道,“妈妈不想你们再出什么意外了,既然决定要在一起生活,两个人就都认真些。至于怿嘉和涵郁的事,我们都是外人,他们的问题不是别人可以解决的,你和怿嘉一起长大,既然事实已经如此,就劝劝他对涵郁稍微好点,涵郁就是那个小姐脾气,从小没受过委屈的,怿嘉好歹是个男人,该忍就忍些!” 汪子轩点头道:“我记住了!” “总之,我不想再看她跑到咱们家里来告状。有些话,你跟诗媛也说说,我这个当婆婆的不好说她。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母亲说道。 “是,妈妈,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说!”汪子轩道。 之后,汪子轩便回了枫林路的家。 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就这样飘到了诗媛和汪子轩的生活之中。 诗媛正在家中整理两人的衣服,汪子轩回家时,她也没注意。 他在一楼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她的影子,便去了二楼,只见她在往更衣室挂衣服,一直在门外靠着墙站着,没有说话,直到她出来。 “咦?你来多久了?现在怎么跟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笑着问了他一声,便准备往楼下走去,他却上前一步抱住她,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蹭着。 “怎么了?”她问。 好久,他都没有说话,两人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 “嗳,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吧,好不好?”他说。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她问。 “没什么,就是感觉想要和你做正式的夫妻,可以吗?”他问。 她用力地点头,他闭上眼,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许诗媛,以后,有什么事请告诉我,好吗?”他说。 她抬起头,望着他略带憔悴的面容,说:“昨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是和怿嘉在一起,我们” 他微微笑了,说道:“我不需要你解释什么,因为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对不对?” 她点头,靠在他的怀中,说:“因为怿嘉有些事,是有关依璇的,所以我们,我们一直在聊。至于具体是什么,他说过一阵子他会亲自跟大家说明白的。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滑头啊!”他笑道,“那我就等着他自己讲好了!” 看了他一会,她问“你真的相信我?” “笨蛋,都过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不过,有些时候,你还真是得注意一些,别给自己惹上无妄之灾!”他说道。 她知道他说的是穆涵郁去告状的事,便点点头。 “等会我们过去就跟家里人说登记的事吧,你说呢?”他问,她也同意了。 后来,当她问起娴雅的情况,他只说“还好吧,至少她觉得没问题”,而他没有再说别的,她没再问。自己为欧怿嘉保密了,他也有权为娴雅保持缄默吧! 当晚,两人向家人正式宣布了登记复婚的决定,家人又意外又满意,有种“总算是等到这一天”的感觉。而婆婆也没有说过任何穆涵郁来访的事,因为她知道儿子已经把一切问题解决了。 “那婚期,你们打算怎么办?”姐姐问。 汪子轩握着诗媛的手,答道:“那个等过了年再说吧,即便是要办,我们也想简单一些,就家里人和朋友好了。” “这一次,就遵照你们的决定吧,我们就不说什么了!”汪默枫道。 第二天,两人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登记结婚。事情完毕之后,才打电话跟朋友们说明了一下,并说“周末大家一起去翡翠岛度假,当做庆贺”。当然,这一行人当中还包括了娴雅。只因穆涵郁早就定下了回澳洲的时间,便无法参加这次的聚会。只是,当穆涵郁得知汪子轩和诗媛再婚的消息后,立刻给娴雅打了电话。 “知道了吧,看样子是要去庆祝。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去呢?”穆涵郁问。 “我也要去,正好过去散散心!”娴雅答道。 “姐姐,你就这么放弃了?”穆涵郁问。 娴雅笑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手指在玻璃上画圈。 “那你觉得我该那么做吗?”娴雅问。 “我只是觉得姐姐你有能力有资本,怎么可以让那个下水道爬出来的老鼠把你的一切夺走呢?”穆涵郁道,“姐姐,如今那个女人可是向你我下手了,难道你真的要忍吗?姐姐,现在除了汪子轩,你还有什么?” “涵郁,你错了,轩是许诗媛的丈夫,不是我的。所以”娴雅道。 “姐姐,你不是这么没自信吧!”穆涵郁故意说,“其实汪子轩虽然和许诗媛复婚了,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你的。要不然,他会瞒着许诗媛为你做那么多吗?”娴雅没有说话,穆涵郁接着说“姐姐,只要你勾一勾小指头,汪子轩就会立刻甩下许诗媛了。他们可以离一次婚,就不会离第二次吗?姐姐,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可不能这样犹豫啊!” 就在这时,娴雅就听见助理在敲门,便挂断了穆涵郁的电话, “周小姐,这批设计”助理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娴雅一看这样就知道又被退了,叹了口气,示意助理出去。 难道说自己真的什么都没了吗? 198汪子轩和诗媛的再婚 这几天,汪家一片喜气洋洋,这所有的来自于汪子轩和诗媛的再婚。 周末的时候,费安辰夫妇、汪子敏夫妇、丁皓楠、欧怿嘉、娴雅,以及汪子轩和诗媛,大家一起出发去了翡翠岛。 这次去的时候,乘坐的是丁皓楠的新游艇,这游艇是小型的那种,大家自己动手驾驶。 娴雅和汪子敏、方怡茹三人始终在一起聊天,诗媛看了好一会,想要参加进去,却不知说什么。而娴雅也没有像过去那样主动跟她打招呼,即便是视线扫到她,也只是对她微微一笑。当诗媛过去跟娴雅打招呼的时候,娴雅也只是问候几句就离开了。诗媛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什么。 欧怿嘉也知道了穆涵郁去汪家的事,这次就正式跟汪子轩解释了一下,汪子轩却说他没事。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游艇一路乘风破浪,朝着翡翠岛的方向驶去。 诗媛刚过去和汪子敏等人打招呼,娴雅说了两句便上了甲板,但见此时是汪子轩一人在控制室,便走了进去。 “你怎么过来了?”他微笑着问。 “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她在他身后晃来晃去,望着他。 他把驾驶状态改为自动驾驶,便坐下来和她说话。 控制室的玻璃门是关着的,站在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人在说什么。两人一直说说笑笑,并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看见。而在外面的人正是许诗媛! 其实,诗媛本是听说汪子轩在驾驶,便好奇地想要过去看看,这才来的。可是,她一走到门口就看见娴雅靠在汪子轩的怀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汪子轩的神情很严肃。 就在汪子轩回头往门口看去的时候,诗媛赶紧躲到了一旁,没有被他看见。 为什么要躲着他?@^^$ 她却离开了,一直去到大家那里。 当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到了翡翠岛。 考虑到旅途辛苦,大家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两个小时。 诗媛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她发现汪子轩虽然也闭着眼,却似乎是在装睡。她没有再问他,只是独自一人在岛上乱走起来。 现在的翡翠岛和诗媛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二战时候曾有日本移民来过这里,岛上便有了一座寺庙。日本战败后,那些人也都搬走了,寺庙也破败了下来。特别是后来汪家买下这座岛后,就没人再理那座寺庙了,却是建了一座小教堂。现在,这岛上平时就几户本来的渔民住着,汪家雇了他们负责照看岛上的一切附着物。!$*! 诗媛走出别墅,却是去了岩石间的那座破庙。 顺着石阶往上,没走几步便看见了那高高的红色木门,在岁月的销蚀下,原来的红色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 进到庙里,只有那三四间破房子,也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曾经是什么神,总之现在什么都没了。她坐在一棵合欢树下的石椅上,望着眼前的碧海波涛,听着涛声阵阵,听着海鸟的叫声,闭上眼感受着海风拂面的惬意。 为什么要来这里?是因为这是岛上地势最高、同时又最清净的地方。 她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低沉的心情,甚至不愿同他说明?难道说经过了这么多年,娴雅依旧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吗?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要相信汪子轩,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明?为什么他不告诉她任何有关他和娴雅的谈话? 因为是冬季的缘故,天很早就暗了下来,而潮水也涨了起来,淹没了她回来时的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海水涨潮时会淹没那几级台阶,所以现在,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困在这里。 她身上没有带手电,再看看手机也剩余没多少电了。怎么办呢?难道要在这里困着吗? 除了那个入口,一定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才是。 寺庙后面有一条在石壁上凿开的路,她站在上面看,从这里下去,好像是到了和之前相反的一面。虽然从来没有走过,还是试着走一次吧。晚上风吹进这破房子发出的呼呼声,还是挺吓人的。 好在这条不正式的路还可以凑活着走,可是,因为天黑的缘故,她看不清台阶,只得坐在上面,双手撑着身体,拿脚一点点试。把手机打开了咬在嘴巴里,可以看到一点路,聊胜于无。 许诗媛的胆子虽然大,而且也练过攀岩,可是,遇到今天这场景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怵。没下去十米,头发就已经被汗水湿了。 汪子轩只知道她出去了,却也没有在意她去了哪里。直到五点多在别墅外面的沙滩上碰见方怡茹和费安辰,被问到“怎么不见诗媛”,汪子轩这才发现她出去很久了。 “可能在哪里瞎逛吧!她是不会乖乖待在什么地方的。”汪子轩答道。 岛上就这么大的地方,不管她去哪里,一定会在晚饭时候回来。 此时的诗媛,她正在汪子轩他们看不到的一个地方。 就那样往下挪了大约一个小时,她发现自己离地面还好远。 手机里的电已经完了,又没有任何自然光源给她指路,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悬在嗓子眼,已经到了紧张的不得了的地步。 她不敢再往下走了,因为她的鞋子也掉了下去。 下面黑乎乎的是什么? 她擦去汗珠,定睛往下瞧,天啊,这边下去怎么是海水?怎么回事?之前看的不是这样啊? 她回头看看自己蹭过的路,原来没有直着下去,而是绕了一个圈。寺庙里的房子已经偏离了大约六十度,也就是说,她偏离最初预想的“登陆”地点六十度。怪不得看着下面不对!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要返回去吗?要知道她是坐在地上蹭下来的,那所谓的“台阶”不过是一些可以踩脚的凹槽而已。若是转过身向上爬,连个用力的支点都没有。 她擦去脸上滴下的汗水,把手心在衣服上蹭着,平心静气开始观察四周的状况。 下面是大海,看不出来有很多礁石的样子,因为听不到很大的海浪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左手面全是石壁,右手面,过去是树林?难道说现在这块岩石和周围是分离的?从现在这个石阶的延伸趋势分析,最后应该是可以到树林边的。 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继续这样摸黑走。可是,因为看不清路,很有可能会找不到凹槽踩脚,一旦失去重心,就会掉下去。而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的话,一旦脚滑了,应该是后背沿着石壁蹭着滑到海里。第二就是站起身跳到海里去。从现在这个角度纵身往前跳的话,可以准确入水。进去之后,再往岸边游,因为右手面的树林就在沙滩边上。 怎么办?跳吗? 她抬头看了看天,没有月亮只有群星璀璨。 她微微一笑,擦去汗水,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就在身体站起来的刹那,脚底使力一蹬,伸展开身体,犹如一条鱼儿一样跃入澎湃的怒涛之中。 大海到了夜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生了恐惧,脾气也暴躁了好多。 199你们休息,我等去找她! 天黑了,还不见诗媛回来,大家这才着急起来,汪子轩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打她的手机是已关机的状态。派出去人在整个岛上找了两个小时也不见她的影子,只有一位老妈妈说好像看见一个女人去了山上的庙里。 大家赶去的时候,潮水还没有退去,划着船到了台阶,进到寺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大家四处寻找,根本看不见许诗媛的影子。 汪子轩站在寺庙后那条石阶路的顶端,望着脚下怒吼的海浪,攥紧了双拳。 汪子敏和娴雅等人在别墅等候,见他们空手回来,赶紧追过去问,没有人告诉她们诗媛在哪里。 “再去找,仔细找,就这么大的地方,她还能去哪里?”汪子敏道。 “可千万别出事啊!”方怡茹开始祷告了。 其实,大家都已经开始担心了,岛上到处找不见她,剩下的地方就是大海了。一旦进了海里,那 这时,外面开始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搭在窗户上,让人越发地心烦。 汪子轩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娴雅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他看了她一眼,却是无语。 “不行,还得去找,今晚就是把整个岛翻过来也得找到她!”丁皓楠说完,穿上雨衣,拿着应急灯带上一拨工人就出发了,欧怿嘉和方则成都跟了出去。 “轩,让他们去吧,你在这儿等会吧!”娴雅道,“她不会出事的!” 方怡茹一直在闭着眼祷告,汪子敏在地上走来走去。 突然,汪子敏问“子轩,你和诗媛没吵架吧!” 汪子轩摇头。 “小敏,不管发生什么事,诗媛都不会自寻短见的!”费安辰说道。 “你们休息,我等去找她!”汪子轩推开娴雅的手,来不及带上雨具,只是提了一盏灯就冲了出去,费安辰跟上他,把雨衣给他套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是没有任何消息。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好的预感也开始占据了大家的心头。 费安辰陪着妻子和汪子敏在大厅等着大家,而娴雅走回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给穆涵郁打了过去。 对方得知此事,竟然狂喜起来。 “姐姐,看来她八成是死掉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哈哈!真是老天帮忙!”穆涵郁道。 “涵郁,我问你一句,你在这边没有安排什么人对许诗媛下手吧?”其实,自从大家找不到诗媛开始,娴雅便担心是穆涵郁做了手脚,只是她不相信穆涵郁有那么大的胆子。可是,迟迟没有诗媛的消息,正如穆涵郁所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由得让娴雅怀疑。 穆涵郁愣了片刻,答道:“姐姐,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真想那么做呢!可是那地方我又不熟,怎么下手?算了,就当是老天有眼,替我们收拾了那个女人!我今晚可要好好庆祝一下才行!姐姐,恭喜你啊!过不久,你就可要取代许诗媛成为汪家少奶奶了!到时候,有什么好处可别忘了妹妹我!” 娴雅没有说话,挂断了电话。 她走到窗口打开了窗户,雨是小了,可是没有停。 漆黑的天空,许诗媛到底是死是活? 其实,诗媛此时正在石洞里躲雨,这个石洞恰好就在寺庙下面。 幸亏她经常坚持游泳和锻炼身体,而且,就在不久前去冲绳度假时,她还和汪子轩一起练习过悬崖跳水。没想到一时的兴趣竟在此时救了她的命! 当她跳到水里之后,按照曾经训练的方法尽快恢复了状态,在急涛中拼命游向岸边,可是,因为天黑,再加上跳到水里之后,她没有时间准确判断方向,因此没有游到预定的登陆点,反是到了这山洞里。 洞口的岩石挡住了海水流进来,因此里面还是挺干燥的。没有办法,手机没用了,又没有火把,只有在这里等人来救了。可是,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会有人发现吗? 她蜷抱着身体,在黑暗当中等待着救援。 她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汪子轩一定会找到她的。 可是,自己怎么会那么白痴地跑去庙里待那么久?有什么事情不会好好商量,干嘛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真是自讨苦吃! 海风从洞口吹进来,夜晚的温度很低,再加上她全身湿透,不一会便昏迷了。 汪子轩带人驾着小船绕着小岛搜寻,来来回回好几圈,直到最后一次,当大家都要放弃的时候,他的应急灯一扫,就看见了那个山洞,赶紧叫人把船开过去。 那里面怎么会有人呢?如果是从上面下来,怎么都到不了山洞的!就当同行的人这样怀疑之时,汪子轩已经跳下船跑到了山洞里 诗媛睁开眼的时候,汪子轩在她身边。 “烧退了,你要不要喝点什么?”他问。 “口好渴,水就行了!”她坐起身,却是咳嗽了。 他倒了水端过来,问:“你怎么会在山洞里的?” 她便把自己的经历跟他讲了一遍,听得他的心一颤一颤的,不停地冒冷汗。 “笨蛋,你这么做有多危险不知道吗?既然发现那里涨潮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派人过去开船接你,干嘛自作主张?”他突然站起身,提高音量冲她吼道。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他怒气冲冲地过去开了门,原来是娴雅! “哦,是你啊!”他很快换了语气。 “诗媛醒了吗?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诗媛听到了娴雅的声音,可是,想一想自己这一场近乎荒唐行为,要是让娴雅进来看见,岂不是要丢死人了?赶紧说:“娴雅姐,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说着又咳嗽起来。 汪子轩也见快天亮了,就叫娴雅去休息。因为汪子轩站在门口,娴雅根本不知道诗媛是什么情形,便走了。回到房里又给穆涵郁打了电话,穆涵郁气得把电话都摔掉了。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记住了吗?”他叮嘱道,诗媛点头。 “汪子轩”她露出笑脸望着他,说,“我没有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你不是说过吗?哪怕我去了月球、去了阿富汗,你都可以找到我!所以,我就放心地跳到水里去了。” “笨蛋!”他拍拍她的额头,“睡一会吧!你还需要储存体力抵抗疾病呢!” “你陪我,好不好?”她扎着眼睛问,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和衣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睡着。 许诗媛,不要再想娴雅的事了,他的心里只有你,相信他! 这么想着,她又沉然睡去。 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在她落到水里大脑出现昏迷的刹那,却是感觉到他在身后托起了她。 如果,一切都可以这样平静下去,如这天早上的朝阳一般就好了。 200是挺笨的!以后可别做那种傻… 早晨,大家为了不打扰诗媛养病,就没有去打扰她,只是汪子轩在十点多起来和大家说了一下情况。 “轩,你去休息吧,我去照顾诗媛好了!你昨晚都没怎么睡!”是娴雅说的。 汪子轩拒绝了娴雅的帮助,最后还是方怡茹去了。 “本来是想要让大家开开心心来玩的,竟然搞成这样!”汪子轩道。 “没什么,只要诗媛没事就好!”姐夫劝道。 “晚上吧,晚上我们再庆祝,到时候诗媛应该是差不多了吧!”欧怿嘉道。 “嗯,她的身体很好,昨晚只是发烧,现在都好多了。”汪子轩道。 “那这样的话,我来安排这件事!”欧怿嘉说道。 就当方怡茹在诗媛的房间陪着她的时候,丁皓楠进来了,他却说“跳水健将啊!那样的角度、天那么黑你竟敢跳,就不怕撞到礁石上去啊!” “去去去,乌鸦嘴!”方怡茹说道,丁皓楠却笑道“大嫂,费大哥刚才找你有事呢,你去一下?” 方怡茹哪里直到丁皓楠是有意支使她出去的?还以为费安辰真的在找她,直到走出门才反应过来,可是又不好当着诗媛的面戳穿丁皓楠的目的,因为她也知道丁皓楠喜欢诗媛。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他说。 “都是我自己笨嘛!让你们找了我那么久!”诗媛答道。 丁皓楠笑了,说:“是挺笨的!以后可别做那种傻事了!” 她笑了。 “你不会无缘无故地从房间里出去,在那破庙里待着吧!”他装作无意地说。 她看着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唉,又是因为娴雅姐?”他叹道,“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不自信呢?” “我错了,以后绝对不胡思乱想,保证!”她双手合十道。 他笑了,忽然问她:“你在庙里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啊?” “咦?”她没明白,“从头到尾就我一个人,没有别人在啊!” 他点点头,叹道:“太好了!”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春爷爷看样子不在啊,竟然没叫你陪他喝茶!”接着他望着她十分认真地说“春爷爷的茶可难喝了!”又问,“你知道吗?春爷爷经常穿一身发了黄的僧袍,看见你了,就走到你身后笑眯眯地说‘我煮了新茶,还有点心,要不要陪我啊’,就这样!” “好可爱的老爷爷,我怎么没碰到啊!要是遇上他了,我就不会从那里跳下去了!”诗媛笑着说。 “呃,奇怪啊!我还以为他留你喝茶呢!他一直住在那庙里,你没看见?”他很认真地问。 “住在庙里?”诗媛把他所说了这副场景联系起来,突然一个很恐怖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啊”她包住被子叫了起来。 方怡茹本来没走远,听见诗媛叫,赶紧推门进来。 “你们干什么?”方怡茹突然呵斥丁皓楠,以为他做了什么事。 诗媛战战兢兢地把脑袋从被子探出来,对方怡茹说:“他讲恐怖故事吓我!”即便到此刻,诗媛想想那个破庙和丁皓楠的描述,还是寒毛直竖。 丁皓楠得意地在屋子里大笑起来,被方怡茹赶了出去。 什么人啊,竟然跑来吓我! 诗媛在心里怪怨道,可是,只因他讲的太生动让她融进了故事里,现在依旧感觉到自己背后有老头问她。 下午的时候,除了汪子轩之外的四个男生在屋外的沙滩上玩排球比赛,而汪子敏和娴雅也在玩,只有汪子轩和诗媛在一旁看着。 娴雅,娴雅,还是很在意娴雅吗?诗媛心中想着。 晚餐时,大家正式向这对新夫妻送上了祝福,而欧怿嘉也当众宣布了自己有个私生子的事,除了诗媛之外的人都很惊讶。不过,鉴于穆涵郁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还是为欧怿嘉感到高兴的。 欧怿嘉选择了一张儿子的单人照给大家发到了手机上,大家聚在一起评价起来。因为知道他如此谨慎的原因,大家也没问他,孩子和母亲在哪里。 “那天晚上,他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诗媛悄声对汪子轩说。 他握紧了她的手,点点头,道:“他也只有跟你说这件事。没关系,我不会多心的!”她仰起头对他笑了。 娴雅看着这一幕,却是再也无法佯装笑脸了,便放下手中的酒杯,跟汪子敏说有点不舒服回去先休息了。可是,因为当时汪子轩正好和姐姐说话,他很是担忧的看着娴雅离去。最终还是因为放心不下而跟了出去。 “你还好吧!”他见她在前面差点跌倒赶紧扶住她,她靠着墙壁站着,看着他露出苦涩的笑。站了不到一分钟,她伸出胳膊让他搀着自己,他便那么做了。 娴雅的房间在二楼,因为大家此时都在餐厅,所以除了汪子轩和娴雅这一路都没有别人。 到了她的房间,他见她有些醉,便给她去倒水,而她没有关上门,却是留了一道缝。等他端来了白水,她已经倒在沙发上了,上半身直接趴在上面,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 “起来喝点水吧!”他蹲在她面前劝道。 她却是笑了,笑的那样的妩媚,伸出手在他的脸颊和脖间轻轻来回。 “娴雅,你醉了,喝点水就上床休息吧!”他以为她是醉了。 她只是笑了,说:“轩,把我的鞋子脱掉,好吗?我没有力气!” 他便把水杯子放在桌上,蹲下身为她脱鞋。 她坐起身,右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叹道:“为什么你和过去不一样了呢?我却永远记得你曾经的样子!” “都多少年了,我老了!”他微微笑道。 “因为她比我年轻,你我漂亮,你才选她,是吗?” “娴雅,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你休息吧!”他站起身,手却被她拉住。 她那美丽的头发垂下去遮住了她的脸,因为她低着头。 “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没有你,轩”她哭泣道。 他蹲下身,撩过她的发丝,擦去她的泪,安慰道:“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你骗我!当初你也这么说过,可是,你选择了许诗媛!现在,你又选了她!轩,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等我?为什么?”她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痛哭道。 “娴雅”他刚这么唤了她一声,她就站起身,揽过他的脖子,踮起脚尖 因为看着汪子轩出去,诗媛不知道怎么了,心中总是说不清的不安,没过一会儿,她也走出了餐厅。 以为他去了外面,可是屋外没有人。她便回去自己的房间找他,房间里没有人。 好像刚才娴雅也出去了,像是喝醉了,不知怎么样,诗媛便上楼去娴雅的房间。可是,她不知道娴雅具体住哪间,只好一间间敲门过去,没有人应门。直到了一扇门前 门是开着的,而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愿看到,却是多年前在梦里出现过的场景。 201许诗媛,你这个白痴! 她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远离那个现场的,只是一路跑了出去,跑到了屋子外面的沙滩上,坐在上面哭了起来。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爱着她?许诗媛,你这个白痴,你怎么可以信任他? 汪子轩,你犯贱啊!你怎么这么贱?明明是她不要你的,你现在还 诗媛坐在沙滩上边哭边骂他。 “我煮了新茶,还有点心,要不要陪我喝茶啊?”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去死!”她抓起一把沙子就撒了过去。 “来真的啊!”丁皓楠躲过了她的攻击,坐到她身边,见她哭着,说:“昨晚你那么勇敢地往海里跳,今晚就坐在这里哭,是不是反差有点太大?” 她抽泣着,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他笑着问,她却哭得更大声了。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她把脑袋靠在他的膝盖上。 爱一个人,是要接受他的一切吗?即便是他的出轨? 或许,他没有出轨,或许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就那一幕,她又该如何理解? 不行,我绝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汪子轩,你给我说清楚! 她这么想着,蹭一下站起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屋里走去,丁皓楠却是完全懵了,跟在她身后。 两人跑到楼里,刚到一楼楼梯口,汪子轩就下来了。 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学汪子敏那样拖着他往房间走,说是拖,其实是他主动在走。丁皓楠也知道这夫妻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过问,便在原地靠墙站着。 一到屋里,他就顺手关上门,而她开始解开他的解开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他腰上的皮带,将他抵在墙壁上。 “你,你,你干嘛?”他完全不理解她的行为,她不可能是做那种事吧! “干嘛?检查!”她义正词严地盯着他,此时,他才看清楚她眼中未干的泪水。 “你这家伙”他叹道。 “住嘴!”她大声道,他只好抬起双臂,主动配合她脱下自己的衣服。 “好了没?还要看什么?”他问。 她已经认真检查了二十分钟,丝毫看不出有做过什么苟且之事的痕迹。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她盯着他问,看着他有些打喷嚏又于心不忍,赶紧帮他穿衣服。 “死丫头,拜托你脑子清醒点好不好?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他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穿衣说道。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你不知道吗?想要不让别人误会,就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行为!”她给他系着扣子,说道。 “你倒是说说我的行为怎么了?”他系着皮带扣子,问道。 “大晚上的,你去她的房间干什么?聊天吗?聊天还能聊到亲嘴?”她质问道。 他怔住了,难道说让她看到最麻烦的那一幕了? “没有,那个是,我,我没有”他抓住她的手,解释道。 她看了他一眼,问:“真的不是你主动的?” 可是,他又不想她对娴雅做出什么事,便没有回答,只说“你想怎么认为就随你!”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装,就离开了房间。 这一夜,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在岛上待到第三天下午才离开。 回到汪家后,父母已经给诗媛和汪子轩定下了举办婚礼的具体日期,就在二月十八号。 虽然只是简单的婚礼,家里人还是开始提早准备了,而诗媛也在身体康复后去医院上班。 然而,诗媛发现,从翡翠岛上来了之后,汪子轩经常晚上回来比较晚。虽然她下班时候也快七、八点,可是,每次打电话问他的时候,他都说有事会晚点回家。刚开始她没有在意,可是这情况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而他从来都不会跟她解释其中的原因。 很快的,新年到了,诗媛和汪子轩搬回汪家住了几天。哪怕是在这几天里,公司休假的这几天里,他依旧每天出门,回来很晚。诗媛偶尔问起来,他总说有事有事,却不说是什么事。有时候家里人也奇怪,问起诗媛,她每次都替他撒谎说他有事。不管家里人信不信,她从来都不信。 难道说他和娴雅之间有什么秘密吗? 诗媛总是在这么怀疑。 然而,每次她提到娴雅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很惆怅的模样,不愿听她说。 为什么每次结婚后都是这样?为什么没有结婚的时候倒是自在些? 虽然汪子轩给她带来了一些难过的心情,可是,只要去到医院里开始工作,她就将那些不愉快全都忘记。 距离汪子轩和诗媛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二月六号,就在婚礼到来不足两周的时候,汪子轩跟家里人道了别,并要求暂时停止举办婚礼,却没有说明原因。 那天,诗媛看着汪子轩孤身走出汪家大院,开着车子离开。 后来,听说那天他带着娴雅坐飞机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这一场婚礼,因为新郎的离开而停止。 每到一个人的时候,诗媛便想起和汪子轩第一次结婚时,婚礼前一晚做的那个梦。她从来都不信命,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早有预兆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 汪子轩,不管到何时都只是属于周娴雅,而非她许诗媛! 202请你相信我! 二月六号,因为是周日的缘故,诗媛没有去医院。汪子轩一大早就不见了,她便一人去了汪家,她根本不知道最近他在忙些什么。 现在,婚礼的很多进程都到了最后的阶段,婆婆说诗媛平时工作太忙,就让她抽空过来看看,给点意见。因此,诗媛每个周日都会来汪家,和婆婆以及何太太等人一起商议婚礼的事。也许因为这次婚礼是她心甘情愿的,所以在整个筹备过程中,她都是那么的投入和幸福。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汪子轩都没有回家来,婆婆叫诗媛打电话问一下,她打过去,他只说“等会办完事就回来”。办什么事,他却不说。 这种状况,其实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月,自从翡翠岛回来就这样了。晚上他回来之后,经常都会看着好累的样子,却不告诉她为什么,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睡一觉。她没有去想太多,以为是他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因此更加没有关注,忙着自己的工作。 元旦之后,莫少康辞去美国的工作回来了,现在又和诗媛成了同事。而他母亲也一同回来,诗媛还去他们家里拜访过几次。 下午三点多,汪子轩突然回家了,母亲正和诗媛、姐姐一起陪着语心玩,就见他进了家门,脸色很不好。他对何太太说“能不能上楼请爸爸来一下,我有事跟大家说”! “出了什么事?”诗媛想到他最近的反常,赶紧走过去问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住她的手,淡淡地笑了一下,亲着她的额头,说:“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相信我!” “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在她看来情况很严重。 “子轩,你又搞什么?”姐姐抱着孩子,问道。 “等爸爸来了吧!”他说,便叫仆人给他拿来一瓶冰水喝着,好像很匆忙的样子。见爸爸走下楼,汪子轩赶紧站起身走过去搀着父亲过来坐在沙发上。 “究竟是什么事?说罢!”父亲道。 汪子轩站起身,面对着家人,说“因为有件事的缘故,请暂停举办婚礼吧!”不等家人向他追问缘由,他说“等我回来,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只是现在,对不起,我不能说!” “回来?你要去哪里?”姐姐追问道,因为父母此时完全被他给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 “时间不多了,我要走了。一切等到回来再说!”他说完,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诗媛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这么多天的异常终于在今天有了一个了结! 姐姐放下孩子追了出去,诗媛只是看着,看着姐姐拽着他的胳膊问他。最后,他只是看了诗媛一眼,松开姐姐的手离开。 “怎么回事?”父母见女儿进来,问。 子敏看着诗媛,说道:“没事,他只是出去一阵子就好,没事!”说完,她走到沙发上坐着,右手撑着脑袋无声地落泪了。!$*! “敏儿,说,他到底要去干什么?”父亲的拐杖砸着地面,即便是在厚厚的地毯上也发出了声响。 语心本来是坐在地上玩的,见这样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何太太见状,赶紧抱走了孩子。 “他,他说,说,娴雅有事,他要走!”子敏答道,泪眼蒙蒙地望着诗媛。 “你怎么不拦着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他在搞什么?怎么到现在还”母亲怒道,问女儿。 就在这时,诗媛的手机响了,大家以为是汪子轩的电话,她打开看了一下,是他发来了一条简讯“请你相信我,爱你”。 看着这几个字,想想他的行为,她只有苦笑,只有觉得荒唐! 一个小时后,有人打电话给汪子敏,说汪子轩已经和娴雅坐飞机离开了。 “这个混帐东西,把他给抓回来!”汪默枫对女儿说道。 “爸爸,让他走吧!”诗媛说道,“他执意要走,拦着他有什么用?” “诗媛,我一定会找到他,把他抓回来,你不要担心!”姐姐安慰道。 诗媛却微笑着说道:“不用了,姐姐。他那么大的人了,做事有分寸的!”说完,她就准备离开了。 汪家人面对着她,现在除了愧疚之外,还能是什么? 她离开了汪家,却没有回去蔷薇之屋,车子停到了丁皓楠的院子里。 此时,丁皓楠正在花园里给狗狗粉刷房子,见她的车子停下了,没有迎过去,却是继续坐在那里拿着刷子刷刷。 诗媛推开栅栏门,狗狗就冲她跑过来,蹲在她面前不停地喘着气摇尾巴。 她过去很怕狗,其实现在她也怕,除了丁皓楠养的这只牧羊犬约翰之外。 “你怎么过来了?”他继续慢悠悠刷着油漆,笑着问。她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把他手中的刷子拿过来蘸着油漆粉刷,约翰蹲在一旁摇着尾巴看着这两人。 “给我吧,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他说。 她却没有给他,继续刷着,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汪子轩和娴雅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丁皓楠完全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视线随着刷子行走,说:“就是他们走了呗,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说婚礼要停止,也不说为什么,就走了。后来,机场那边打电话来说,汪子轩和周娴雅坐飞机去了伊斯坦布尔。大姐派人调查了一下,原来前几天周娴雅就已经把公司关掉了。看这样子,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担忧地望着她,她把他的手推开,继续刷着房子。 “你知道吗,今天他走的那时候,我真的没有心情再去追究他的行踪了。”她笑着说,“突然觉得好轻松啊!不用再想他,不用再伤心,嗯,真的感觉很好!” 她又看了他一眼,说:“不管是伴郎还是伴娘,你都没机会做了!” 他盯着她,始终没有讲话。 “嗳,你怎么给约翰弄了个绿色的房子啊,这周围全都是绿的,你好歹也给换个颜色嘛!嗯,约翰是男生,男生的话,蓝色吧,天空的颜色!”她说道,又问狗狗,“约翰是不是也喜欢蓝色?” 约翰叫了两声,她笑着摸摸它的头顶,说“你看,约翰自己都有选择的,就你那审美眼光” 丁皓楠站起身,走进屋里换去工作服,没过十分钟就出来了。 “走,我们出去玩吧!”他说,便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叫她过来洗手。 “好像很久没有打电动了,我们今天去玩个过瘾吧!”他开着车子带着她离开家,她只是笑了一下,便望着外面,后面只有约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过汪子轩,没有提过婚礼,只是不停地玩,一直到了天黑,才去了北区的夜市吃饭。 “我今天胃口很好嗳,你的钞票可要倒霉了!”她一边吃一边说道。 “我也感觉很馋,是不是被你的馋虫给刺激的?”他笑问。 她却说:“明明自己比我还馋,非要赖到我的头上去,还是不是男人啊?”他只是笑了,没说话。 “去给我点一盘烧乳鸽过来,好好吃!”她说道。 “拜托,我的钱包是小事,你可别吃成肥婆啊!”他笑着劝她。 “反正以后再也不会有婚礼了,我干嘛要委屈自己节食呢?”她虽然是很平静地说这番话的,他却知道背后隐藏的辛酸。 快二十年了啊,跟着那个人那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婚礼,谁知就这样 可是,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子轩为什么会这么做?完全没有道理啊? 丁皓楠望着面前狼吞虎咽的诗媛,陷入了深思。 203你后悔了吗? 从夜市上回来,她提出要去唱歌,其实她已经喝了些啤酒,略微有些醉。他本不愿意带她去,可是看着她这样强忍着内心痛苦,就带着她去了。 她在一旁醉醺醺地唱着歌,他拿过她的手机,看到了最新的一条信息,是汪子轩刚刚发过来的,原来他已经到了伊斯坦布尔,他只说一路平安。丁皓楠叹了口气,拿着手机打了过去。 伊斯坦布尔,此时还是下午。 汪子轩和娴雅正坐在车上往酒店而去,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这声音把正在一旁打盹的娴雅给吵醒了。 汪子轩一看是诗媛的号码,不知接还是不接,娴雅看他这样犹豫不决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就在汪子轩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娴雅靠在他身上,说了句“你答应过要陪我的,是不是?”说完就按掉了电话。 虽然房间里音乐声很吵,丁皓楠还是听见了刚才那句话。他回头看了诗媛一眼,见她已经趴在沙发上迷糊了,便用自己的手机给汪子轩打了过去。 他走进里面的休息室,锁上门,站在离门最远的地方,等着电话接通。 那边 娴雅手中拿着汪子轩的手机,现在响个不停,一遍遍地响,他想要接听,因为他知道许诗媛一定在等着他的消息,可是娴雅不给。 “求你了,这一次,好不好?给我!”他这才趁她不备将手机拿了过来,是皓楠打来的。 “汪子轩,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搞什么?你到底要把她伤到什么程度才够?”皓楠不等汪子轩讲话,就大声吼了出来。 汪子轩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就被娴雅拿走了,她又露出平日那样的笑容对丁皓楠说:“皓楠,这是轩和我的约定,你不要再管了,好吗?” “娴雅姐,你明明知道子轩和诗媛要结婚了,怎么可以和他一起离开?他脑子坏掉了,难道你也坏了吗?”这是丁皓楠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娴雅发火。 娴雅没有回答,只是笑了,汪子轩赶紧把电话抢了过去,问:“她,怎么样?” “闭嘴,你没有资格再问这样的话!汪子轩,我告诉你,你根本不值得她爱你这么多年,你这个混蛋!有种就永远别回来!”皓楠气得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汪子轩在那头只听见通话结束的声音,望着窗外。 娴雅轻轻咳嗽两声,靠着他的胳膊,问:“你后悔了吗?”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望着她叹息道:“答应过你,我都会努力做到!”她只是轻声笑了,没有回答。 汪子轩,你真的有信心可以赢回她的心吗?在这样一次次伤害了她之后,她还会在那里等你吗?他这么想着,露出苦涩的笑容。 自己做的事,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只有自己去承担! 丁皓楠从休息室出来,见她已经睡着了,便抱着她上了车,带她回了自己的家。 她其实没有喝多少酒,因此一夜也很安静,睡在他家客房里,他在旁边守了一夜。 第二天,他没有叫她起床,只是从她手机里找到莫少康的电话打过去,说她身体不舒服,请他帮忙请个假。莫少康再详细问,丁皓楠没有回答就挂断了。 就在诗媛还在梦中之时,欧怿嘉来了丁皓楠的家里,说了汪子轩的事,丁皓楠便把昨天发生的那些跟他讲了一遍。欧怿嘉难压怒火,却也和丁皓楠一样的怀疑,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子轩不可能到现在还放不下娴雅姐吧!”欧怿嘉道。 “别叫姐,我现在听着那个名字就烦!真是的,子轩疯了的话,她也不正常了吗?从小到大,她是怎么跟咱们说的,做人要有坚持。难道她的坚持就是这个?当初抛弃了子轩,让他痛苦那么多年,现在,怎么,又能接受他了?”丁皓楠发牢骚道,“我真受不了她!口口声声说要祝福子轩,希望他和许诗媛幸福,到头来却做这种事。子轩没复婚的时候,她干嘛不接受他?非要到现在?” 欧怿嘉沉思道:“这件事很蹊跷,你不觉得吗?” 丁皓楠平息了火气,说道:“我查过了,娴雅真的是在两天前关闭了公司。也许,他们早就约好私奔了,只是瞒着我们而已。” “皓楠,你先平静一下,我们一起分析一下这件事。娴雅姐,就我们对她的了解来说,她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吗?子轩更加不会撇下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你也知道,娴雅姐当年离开子轩是因为什么,难道说过了这些年,她又爱上子轩了?不可能吧!而子轩呢,经过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许诗媛,他不会”欧怿嘉说。 “人是会变的,怿嘉!”丁皓楠打断了欧怿嘉的话,盯着他说,“你没觉得娴雅姐自从离婚以后变的和过去不一样了吗?”沉默良久之后,丁皓楠叹道:“我们的娴雅姐,或许已经不在了!” 欧怿嘉没有接话,却说:“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商量一下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子轩这样错下去,要是现在赶紧回来,或许还有转机,否则,他就真的失去许诗媛了!” “你以为我们去找他,他就会回来吗?他要是肯回来,还会什么都不说就走吗?这么完全是徒劳!”丁皓楠反对欧怿嘉的建议。 欧怿嘉在地上踱步,沉思道:“我看,从娴雅姐身上入手,可能会有办法。” 说着他盯着丁皓楠:“既然是件不正常的事,那背后就一定有不正常的缘由,我们想办法查出来。如果当中有误会,还是早点解除的好。就算是为他们最后拼一把吧,你看呢?”丁皓楠没有回答,欧怿嘉拍拍他的肩,说:“不管是子轩,还是许诗媛,都是我们的朋友。” 两个人沉默着,过了一会,欧怿嘉说:“我知道你喜欢她,皓楠,如果她真的不想原谅子轩了,我支持你,喜欢她就给她幸福吧!不管是你,还是她,都要幸福才好!这是我的心里话!” 丁皓楠冲欧怿嘉笑了下,叹道:“我的幸福,和她相比,根本不重要!” “就当是给大家最后一个机会吧!你,子轩,还有许诗媛!”欧怿嘉说,接着,两人开始商议具体的计划。 204昨天,我又乱讲话了吧! 诗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起床走出房间,才发现好熟悉,原来是丁皓楠的家。 客房离他的书房很近,她走过去,就听见他在往哪里打电话,便去了浴室洗漱了一下,在客厅等着他。 “昨天,我又乱讲话了吧!”她微笑着问。 “呃,还好啦!反正你那些话,我都听过了就是了!”他给她热了一杯牛奶端过来,“昨天喝酒了,喝点牛奶暖暖胃吧,要不然你就不舒服了!” 她接过来,慢慢喝着,根本不再提汪子轩的事。 “哦,我忘了告诉你,早上用你的手机给那个莫医生打过电话,说你身体不好,今天不去上班了!”他说。 “无故旷工啊!我可是优秀员工呢,你这下可毁了我的名声!”她笑着说。 “机器也有疲劳的时候,何况是人呢!你休息一天,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他说道。 “那好吧,听你的,今天就放大假好了!”她往门口看了一下,“今天天气不错啊,我们带约翰去海边散步吧!”他同意了,却没有告诉她,自己彻夜无眠。 “嗳,你家里有没有吃的?我们自己做一点便当带过去,可以在海边野餐,好久都没那样了!”她建议道。 “不错!很好的主意!不介意的话,能否请你动手呢?”他问。 “没有问题!为了感谢你昨天陪我出去玩,又请我吃饭,这点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她笑道,说完,看着他打哈欠,便说:“你去睡一会吧,等我做好了喊你起来!”他便上楼去了。 她也猜到他昨晚一定是没休息好的,便出门带着约翰在院子外的坡下玩球去了。 手机一直在她的口袋里装着,她看到了汪子轩离开后发的两条信息,只是叹了一声,就删除掉了。看着约翰嘴里叼着球跑过来,她拍拍它的脑袋,把球取出来扔了出去,约翰便追着球跑出去。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好舒服。 他一次次说,请她相信他。可是,到底该相信他什么?相信他对娴雅没有爱吗?相信他爱的人是我许诗媛吗?唉,这样一次又一次,我可以相信他吗?还要继续等他吗? 她这么想着,望着远处的青山林海。 和他过往的种种,喜怒哀乐,不停地在她的眼前闪现。 晚上,和丁皓楠一起吃完晚饭后,诗媛回到了蔷薇之屋。 这一整天,汪子轩没有任何的消息,汪子敏担心诗媛,打了几个电话给她,却也没有说起汪子轩。 从这晚开始,她不再睡在那张和他一起的那张床上,而是睡在了客房里。那间卧室的门被她锁上,不再走进去,包括他的书房。她收起了两人所有的照片,锁上了他的衣橱。就连他的杯子等,全都放在柜子里。 第二天是星期二,她很早就起床了,像往常一样吃早饭,从门外的信箱里取出报纸,随便翻着。然后锁好门窗,开车上班。 经过丁皓楠家门的时候,她特地停下车按了一下喇叭,他便带着约翰跑了过来。 “你这不是吵我睡觉吗?”他扶着车门,微笑着问她。 “都快七点了,你还睡?会变猪的,大哥!”她笑道,又问狗狗,“约翰,你说他会不会变猪?”约翰又是“汪汪”叫了两声。 丁皓楠见状,笑道:“约翰,你这个叛徒!重色轻友!改天我把你送人去,白养你了!” “狗狗最诚实了!”她说道,然后跟他道了别,离开了。 “是要重新开始了吗?”望着她车子离去的方向,丁皓楠叹道。 同往常一样,她依旧很早到了医院,在停车场停好车子,回到办公室换上工作服,打开电脑。 七点五十分开始,她就进入了熟悉的忙碌。莫少康发现她的门开了,走进去,她知道他要问昨天的事,没等他开口,就说“我昨天有点不舒服,现在都好了!没事!”见她不愿再说,他也没好再问。 没想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丁皓楠来到医院等她一起出去吃午饭。其实,在她发现之前,他很早就在了,只是一直在远远地观察着她。看着她认真地和病人交谈,给护士和实习医生交代,似乎根本没有受到汪子轩离去一事的影响。 该担心吗?也许,她就是这样坚强的一个人吧!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自己在她身边就好了!丁皓楠心想。 午饭后,丁皓楠就离开了,他在路上给汪子敏打了电话,把诗媛的情形告诉给了她,请她转告汪家父母,不要太过担心诗媛。 “她会挺过去的!”丁皓楠这么说。 “我们汪家欠她太多了!”汪子敏叹道。 “大姐,是子轩欠她的,不是你们!这笔债,要子轩自己去偿还。别人还不清!”丁皓楠说。 汪子敏笑了,说:“话是这么说,可是,子轩是汪家的人,他做错事,我们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皓楠,谢谢你照顾她!” 诗媛就这样每天早上上班,晚上回来。仆人每天都会打电话问她需要买些什么东西放在家里,因此,她经常回家自己做菜吃。只是,望着对面那个空空的位置,心中总会生出苦涩的味道。有时,她就会坐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找个喜剧来看,可是,不管电视节目怎么好笑,她再也找不到曾经那样畅怀大笑的感觉了。 原来,说不在意是假的啊!如果真的不在意他,为什么还会听到心碎的声音? “许诗媛,你要坚强点哦!什么烂汪子轩,那个大猪头,不要理会他,管他去什么天涯海角,去海王星也没关系,飞出银河系都随便他。你可要好好活给他看哦!不要让人家把你看扁了!汪子轩,你这个有眼无珠的混蛋!去死!”她捡起抱枕就往墙上扔去。 汪子轩和娴雅在伊斯坦布尔待了三天就去了希腊,重走了一遍他们当年的路。每次当汪子轩拿出手机想要打给诗媛的时候,就会被娴雅这样那样的叫过去。 而欧怿嘉和丁皓楠派人分别调查娴雅的经济状况以及一些生意往来,发现了很多问题。有些事,他们早就知道,可是,有些是第一次知道。 引起他们特别注意的是,娴雅手下的两个设计师,汪子轩表妹岑丽欣和另一个人,都告诉他们说,娴雅自从去年春天开始几乎没有独立做过一个设计,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是她以往的一些经典之作的修饰,或是模仿别的设计师,这是为什么她会被拒绝参加各大时装周的原因。 “即便是她事业不顺心,子轩也不至于和她走啊?”欧怿嘉道。 “其实,我们都不明白周小姐为什么突然关掉了公司。因为,这种不顺利,很多人都会遇到,公司也没有到维持不下去的地步。”岑丽欣说。 “那会不会是有别的什么事呢?”丁皓楠问。 大家都猜不出来。 205许院长 的确,从现在了解的状况来看,汪子轩突然停止婚礼,和周娴雅离开还是很让人费解。 汪子轩走后,汪家深感对诗媛的亏欠,有一天,大概是他走了的第四天,诗媛所在的医院发生了一件事。 这天是星期四,下午的时候,医院里召开了一个领导层的会议,诗媛和莫少康全都参加了。 院长宣布辞去职位,理事长前来解释说“医院因为经营不善,已经被收购,新的人事任命,请新院长来宣布”,大家全都惊呆了。 到底是谁收购了医院?就在一片疑问声中,汪子敏在助理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诗媛不敢相信,难道真是她? 理事长赶紧给汪子敏让了座,就见她开门见山说道:“如今,这所医院已经成为汪氏的产业。由许诗媛医生担当院长一职,还请各位多多支持!至于理事长,由舍弟汪子轩先生担任。从今开始,医院里的一切事务,由许院长全权处理!” 大家都望着一脸诧异的诗媛。 “各位请先安心回工作岗位,至于今后该如何安排,请许院长决定!”汪子敏说道,医生们便三五成群交头接耳从诗媛身边走过去,莫少康微笑着拍拍诗媛的肩,也走了。 会议室里就剩下汪子敏和诗媛两个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诗媛问。 “很多原因,不过,诗媛,我们都相信你有能力管理好医院!”汪子敏望着她,说道。 诗媛淡淡地笑了,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望着外面,问:“是为了汪子轩,对吗?”汪子敏没有回答,诗媛却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们大可不必。我和他的事,跟别人无关。” “诗媛,的确,我们是想替他为你做些事。虽说婚姻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可是,子轩欠你太多,我们汪家欠你太多了。这项计划,前年你在美国的时候,子轩就曾经跟我说过,他说,等你回来了,想为你建一所医院,让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现在,就当是他为你”汪子敏站在诗媛的身旁,说道。 诗媛转过身,环抱着双臂望着汪子敏。 “姐姐,你们为我着想,我很感激。可是,汪子轩不欠我什么,你们更加不欠我。这些年和他在一起,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他去追求他的幸福了,我也理解他的选择。毕竟,自己爱的那个人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不管多少年都是如此。我想要从他的世界里走出来,所以,请你们不要这样。”诗媛打断了汪子敏的话,说道。 汪子敏望着窗外,沉默了片刻,问:“诗媛,你的梦想是什么?你也有自己的梦想,是吧!”说完,她盯着诗媛。 “子嫣跟我说,有一年,你们还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她陪你去你父母的坟上拜祭。你说,你将来要做一名脑科医生,为了让你这样的小孩不会成为孤儿。她说,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你说过的话,你也没有忘记,所以才会去美国读书,那么辛苦都会坚持下来,学到精湛的医术回国。” 听汪子敏提到父母,诗媛的眼眶有些润湿,望着窗外。 “诗媛,我不想为子轩辩解什么,不想说替他赎罪什么的,他的罪,该让他自己赎,他欠你的情,该他自己还。可是,”汪子敏的右手突然握住诗媛的左胳膊,盯着她,说道,“诗媛,你甘心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梦想吗?你甘心让一个男人毁了你的一生吗?你甘心因此忘却了你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诗媛惊诧地望着汪子敏。 “诗媛,女人,不是为了男人而活,不是男人的所属物,不该傻乎乎地一直在那里等着,等着他想起你的时候来找你。这么多年,你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拼搏,我想,这其中的甘苦,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在这个男人主宰的社会里,我们女人要付出多少才能站到跟他们平等的位置,想要超越他们,让男人们仰视你的存在就是更难。这些,即便我不说,你也是有体会的。” “我知道,你想要做一名成功的外科医生,做医生是为了救人,对不对?可是,如果你可以经营好一所医院,让更多的人,更多患有不同疾病的人得到你的照顾和救助,不是更有意义吗?你在手术室可以救的生命是有限的,如果你让整个医院优质地运转起来,不是可以救到更多的人吗?” 汪子敏说道,诗媛一直没有说话。 “诗媛,国内的医疗现状,你应该也清楚。我们即便做不到改变这个社会,可是,在这家医院里,你可以根据你的心意来改革。不管你需要什么,我们都会全力支持,支持你把这间医院变成全国最好的医院,拯救更多患者!”汪子敏说。 她望着诗媛,期待着她的反应。 “诗媛,我今天跟你说这番话,不是站在子轩姐姐的立场,而是身为一个比你年长的女人。希望你能明白!”汪子敏说完这番话,就离开了会议室。 诗媛靠着窗户站着,看着那扇门在汪子敏身后关上。 是啊,她不该再因为汪子轩而低沉了!不该忘记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诗媛开始在院长办公室办公,却依旧兼着神经外科的职位。 当天,她通知所有科室的主任和护理部负责人,以及重要的医生,下午在会议室召开新医院的第一次大会。 丁皓楠听说她正式接任了院长一职,当天晚上邀请她去了他家里为她庆祝。在朋友们看来,这是她走出阴影的第一步。 究竟该如何管理医院,诗媛却是不懂,她请莫少康帮她想主意,毕竟他从医时间比她久。 周末的时候,两人便在医院里加班做计划。就在此时,诗媛接到了汪子轩的电话。 她没有想到他会来电话,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电话接通了,听到他的声音,她的思路才从刚才和莫少康的讨论中脱了出来。 “什么?脑瘤?”电话险些从她的手中掉到地上。 “她得了脑瘤?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真相。”他在电话中说。 206汪子轩再一次选择了娴雅 原来,在翡翠岛的那一晚,就在诗媛看见娴雅亲汪子轩离开后,汪子轩推开了娴雅,问她怎么回事。娴雅才告诉他,自己得了脑瘤,医生说最多可以活五个月。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难道没有办法了吗?”他简直不敢相信娴雅会生这种绝症,“哦,对了,许诗媛,她是神经科医生,可以问问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娴雅!”说完,他就拉着她准备去找诗媛。 “不要,轩,不要!”娴雅哭着求他,“我去看医生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医生说,即便是开刀,化疗,也不会超过五个月。没用的!”她哭着坐在地上。 “不会的,娴雅,你听我说,我一定会找世上最好的医生来给你治病,你千万不能放弃,明白吗?明天,我们就去美国,和许诗媛一起,我们陪着你去治病。好不好?娴雅”他抓着她的双臂,说道。 她低着头哭泣,使劲摇头,道:“没用了,没用了!”说完她便在他的怀里痛哭。 此时的汪子轩,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不相信娴雅会在五个月之内离去。 不管他怎么劝她振作,她都不听,却说:“轩,我不想去医院,不想去化疗。不管怎样,我都会死,我不想那么痛苦的死去。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就这样,汪子轩答应了她,决定陪着她出去,去她想去的地方,让她可以快乐地走完最后的日子。而娴雅一再叮嘱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她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 “哪怕是诗媛,也不要说,好吗?”娴雅嘱托他,为了娴雅,汪子轩便向所有人做了隐瞒。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心情便没有再轻松过,特别是看着娴雅,或是想起她的时候。 然而,和诗媛的婚期又在一步步临近,看着她幸福开心的样子,他更加无法将那个秘密说出来。 在无数个深夜里,他跟她说过无数遍“对不起”,却是无法背弃对娴雅的承诺。 终于,二月四日,娴雅告诉他,她已经把公司关掉了,并且订好了六号去伊斯坦布尔的机票。 “娴雅,我们可不可以晚几天走?等十八号以后?”那天,和她见面时他问。@^^$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心急,不该忘记你的婚礼!可是,我害怕自己撑不下去”她哭泣道。 在娴雅和诗媛中间,汪子轩再一次选择了娴雅。 “这样好吗?她,她会不会恨你,轩?”她问。 “她会理解我的!”他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中已经被愧疚淹没。他知道,一旦自己跨出这一步,就会和心中的那个人相距多远。 和娴雅离开后,汪子轩一直想要将事情真相告诉诗媛,不止是向她解释,求得她的理解,更是想她帮他一起救娴雅。而娴雅一直在逃避,不愿意接受任何的专业帮助。!$*! 今天,汪子轩终究是无法再忍受内心的煎熬,趁着早上娴雅还没起床的机会,去了外面给诗媛打电话说明情况,请她帮忙。 接到汪子轩的电话后,诗媛将此事告诉了丁皓楠,丁皓楠也很意外,又告诉了欧怿嘉。丁皓楠跟欧怿嘉讲的时候,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他说他不相信娴雅,他感觉娴雅在利用汪子轩对她的信任而破坏他的感情生活。 “如果她真的有病,为什么只跟子轩一个人讲?甚至还不要去医院?世上有谁会这样等着死亡的?何况是那样有个性的周娴雅?”丁皓楠说。 欧怿嘉虽然不愿相信娴雅在欺骗汪子轩,可是,他也找不到理由反驳丁皓楠。于是,两人继续派人调查娴雅这半年内的行踪,特别是看病记录。 如果娴雅真的有病,那么,他们就要去找到她,带她去治病,因为她是大家的朋友。可是,如果她是因此而欺骗大家,破坏汪子轩和诗媛的生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汪子轩打电话跟诗媛讲了娴雅的病情,诗媛跟他所说的只有病情的建议,让他带娴雅去看医生。 “因为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没法给你更多的建议。你最好跟她的医生联系一下,尽量想办法吧!即便是无法挽救生命,能够延长一点时间都是值得的!”她这么说。 “嗯,我去问一下她吧!谢谢你!”他说道,停顿了片刻,他又问,“你,还好吗?” “对不起,我还有事在忙。你去办你的事吧!”说完,她立刻挂断了电话。 是在躲避什么吗?还是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了? 她叹了口气,望着窗台上趴着的小鸟,把刚才的情况电话通知了丁皓楠,便回去办公室和莫少康继续商谈。 “你是想要医院以盈利为主,还是什么?”莫少康问她。 “我前两天看了医院的财务状况,这些年也没有说亏损什么的,只是盈利不够多吧。但是,如果把医院的经营目的单纯放在盈利上的话,我觉得也不行。不过,汪家投了钱进来,要是咱们给人家亏太多,也说不过去。”她回答道,“我觉得,如果想让医院盈利的话,首先就得在业务上面提高,只有我们的服务质量上去了,病人才会增加,这样,收入也会高了。” 莫少康点头道:“这样想是很对。如果想要让医院的质量提高,必选要有医术精湛的医生,护理部也要调整,像现在这样是不行的。” “所以,我想要发布招聘信息,用高薪来聘请医术精湛的医生前来加入。”诗媛说道,“这是第一步,改革医生队伍。第二步呢,科室方面也要做改变。一方面增加心内科、心外科、泌尿科、神经外科、肿瘤科这些科室的力量,为医院创收,另一方面,急诊科也要加强,现在整个市区医院里,急诊科力量薄弱,一旦发生重大事件,就现在的容纳力,根本无法救助病人,这个就算是赔钱也要做。” 莫少康同意她的想法,却补充道:“我觉得呢,鼓励医生们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进行一些研究,应该说这就是创新吧!” 她的眼睛一亮,赞道:“想到一起去了。说到这个,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两个先做吧!”他问详情,她说:“我有个想法。将药物放到载体里头,直接注射到病灶中?这样,可以减少血液对药物的稀释,还可以减小血脑屏障的阻碍,或许会有更好的效果” 莫少康沉思道:“这是在手术之后进行吧!只是,究竟会有多大的可能性获得成功,还得实践之后再看。我觉得可以试试!” “我们找时间把整个过程细细讨论一下,选择一些病人来试验” 两人继续在办公室商谈,一直到了傍晚才一起离开。 207娴雅,我错了! 回到家里,她打开了客厅的灯,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坐着,想起了汪子轩那个电话。 娴雅出了这样的事,他是很着急吧!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道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她拿起手机,他却再也没有给她任何的信息,她叹了口气,除了嘲笑自己傻之外,还能说什么? 汪子轩向娴雅仔细询问了她的病情,她却不予回答,他没有再强迫她,只有为她惋惜。 曾经那个娴雅,怎么不见了?那个娴雅,不管遇到怎样的困境,都不会轻言放弃。为什么现在面对自己的生命之时,她这样做? 到了此时,汪子轩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是不是自己这样的行为害了她? “娴雅,我错了!”有一天,他这么说,她不明白,问他错什么了。 “我不该帮着你隐瞒,即便是隐瞒别的人,也不该瞒着许诗媛!”他回答她。 听罢,她只是笑了,问:“你后悔了吗?”他点头。 沉默许久之后,她才问他:“轩,你是真的爱她吗?” “我做出了这样的事,还如何配得上说爱她?这些年,不管我遇到怎样的困难,她都是不离不弃在我身边。” 他说着,声音充满了悲凉,甚至还酸涩地笑了,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吗?是她告诉我说,即便我破产了,她也会养活我,就是那个时候。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只要有她在,我即便是一无所有,也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愿和她结婚?”娴雅问他。 “因为我不知道是爱你多还是爱她多。”他抬起头盯着她。 “那现在呢?”她走近他,问。 “娴雅,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听我一句劝,回去看医生,好不好?”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站起身抓着她的双臂,说道,“不管要花多大的代价,我都会努力让你活下去。听我的话,好不好?许诗媛说” 她的脸色一沉,问:“她说什么?” “哪怕只是延长一个月的生命,也是值得去试的!”他说。 娴雅盯着他,久久不语。 眼前的汪子轩,原来真的是变了,变的太多了,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把她当做一切的男人了。 她笑了,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那样的冷。 “娴雅,你怎么了?”他很惊奇地望着她。 “朋友?”她抬起头盯着他,质问道,“你的心里,真的只当我是朋友吗?如果你不爱我,怎么会瞒着许诗媛,和我来这里?” 他只是静默了不到一分钟,盯着这个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子,说道:“娴雅,我曾经答应过你,不管到何时,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帮助你。那时,我是爱你,直到现在,我也是爱你。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要你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他又恳求道:“娴雅,回去,好不好?许诗媛” “够了,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名字!”娴雅甩开他的手,盯着他,“轩,为什么?你为什么老是要提起她?”她有些发疯似的抓住他的双臂摇着,说道:“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记她,好不好?难道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你忘了我们曾经在这里的快乐日子了吗?” “娴雅,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他解释道。 “你骗我!你是觉得我老了,是不是?我没有过去漂亮了吗?还是以为我在床上”她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他打断了。 “我不想再听这些话,如果你还想活着,就跟我回去。如果你这样自暴自弃,娴雅,对不起!”他说完,摔门而去。 娴雅失神地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汪子轩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为什么娴雅会这样?是因为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了吗?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丁皓楠打过来的。 “子轩,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娴雅她是骗你的。她根本没有得癌症,她的病历是有人帮她伪造的,一切都是假的”丁皓楠说,汪子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沉默无声听丁皓楠说完。 “子轩,我不怪你做这样的事,是你太相信她了。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赶紧想办法挽回吧!你这次,真是错的太离谱了!”丁皓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汪子轩闭上双眼,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一个人利用了他的信任欺骗了他,而他竟然什么都不想就相信她,为此还伤害了许诗媛,再一次伤害了她。 汪子轩,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去见她? 他一直在房间里坐着,而娴雅在隔壁正给穆涵郁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他走进娴雅的房间,见她坐在窗前看书,便蹲在她面前,把书拿开,说:“我刚接到家里的电话,公司出了事,我得赶回去。你现在这样的身体,要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你看怎么样?” “我”娴雅迟疑了,她已经听穆涵郁说,诗媛似乎对汪子轩已经死心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和丁皓楠一起出去玩。这样的话,哪怕是汪子轩回去,应该也不会再有希望复合了。因为,按照许诗媛的个性,这次一定不会原谅汪子轩的。 他微微笑了,说道:“回去之后,你好好在家里养病,我会去看你的!” 是啊,汪子轩应该也清楚许诗媛不会和他在一起了,即便他想,也不会了。那么 他的眼中再次浮现出自己熟悉的笑容,曾经自己是那样的迷恋这笑容,现在却是那样的,竟然让他有些厌恶。心中虽是这么想,他却依旧面带笑容,没有让她察觉出丝毫的异常。 “那边已经订好了机票,我们明早就走,可以吗?”他问。 她笑着点头。 其实,丁皓楠是在诗媛办公室给汪子轩打的电话,因此,整件事的真相,诗媛全都知道了。可是,即便知道汪子轩是被娴雅骗了,那又怎样?他瞒着诗媛离开,停止婚礼,是他的错。 丁皓楠挂断了电话走到阳台上,诗媛正在那里望着外面。 “他可能快回来了!”他说。 诗媛淡淡地笑了,叹道:“回来又怎样?做过的事,已经无法更改了!” 丁皓楠想了好一会,才问:“我想知道,你会,会原谅他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着天空说:“后天,应该是我们婚礼的日子。” “真的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吗?他是被骗的”丁皓楠解释道。 “即使是被骗,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周娴雅拿着枪逼他了吗?”她盯着皓楠,情绪有些激动,眼中不禁泪光闪闪。 他没有说话,她转过身,擦去眼角的泪,说道:“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那你怎么办?”他问。 “随便他去吧!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皓楠!”说完,她便拉开门,走进办公室。 208离婚协议 晚上,她坐在书房,手上却是自己已经打印好的“离婚协议”,她拿着笔,想要签下自己的名字,却迟迟下不了手。最后,把笔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闭上眼。 明天他就回来了,回来,只会是和娴雅在一起吧! 她不愿再去想他,关上书房的灯,回去客房睡了。 明天,她还有手术要做,不能分神才是。 第二天傍晚,汪子轩和娴雅回来了,娴雅回去自己的家里,而汪子轩听说诗媛还在医院里,便安顿娴雅之后去了医院。 他找到了她的办公室,看她开着灯在办公,抬起手想要敲门,却没有办法做到,犹豫几次。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他不知道自己该跟她说什么,靠在门边站着。 突然,门开了,她走了出来。 四目相视的刹那,眼中、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只是看了他一分钟,她只说了句“你回来了”,便锁上门走了。他追了上去,握住她的手,那冰凉的感觉顷刻之间传到他的心中,如刺一般扎在他的心上。她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轻轻甩开他的手,只是继续往电梯方向走,没有再说一个字。 他的脸色不好,是因为前一阵子为娴雅担心造成的吗?诗媛不愿想。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因为医院早就下班了,偶尔中途有人按开电梯进来,两人也没有一句话。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他依旧跟着她,跟她上了车子。 当他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瞥了一眼,问:“要送你去她那里吗?”说着,车子启动了。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他问 她没有回答,车子就开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你不是说有个地方的鸡肉馄饨很好吃吗?可不可以去尝尝?”他问。 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不自主地用力了,只不过是片刻工夫,她又减少了手中的力量,说了句“那家早就关门了”。 他没有再说,心中只感慨,为什么没有早点和她去?为什么好多事都没有早点和她做? “我要去前面那家店里吃面,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请先回去吧!”她的车子慢慢减了速,对他说道。 “哦,我没事。”他答道。 车子驶到了那家店门前的路边停了下来,她熄了火下了车,他也跟了下去。 “这里的味道是不是不错?我也想尝尝!”他说道,走到她前面为她拉开了门。 因为已经过了正常吃饭的时间,店里的人很少,她依旧坐在墙角的老位置,他坐在她对面。 老板娘笑盈盈地过来跟她打招呼,问“今晚想吃什么?” “虾仁乌冬面吧!”诗媛微笑着答道。 “咦?今天换了啊,我还以为您就喜欢吃一种呢!”老板娘笑道。 “再好吃的东西,吃太多了也会厌烦的嘛!”诗媛答道。 “说的是!人念旧没错,可是太念旧了,也不行,是不是?”老板娘说道,又问汪子轩,“您要什么?” 汪子轩看了一下菜谱,点了面,老板娘笑着说:“您可以分给许医生一点,她最喜欢吃这种面了!” 汪子轩看着对面的她,她喝了口水,翻着杂志。 “因为味道好吧!”汪子轩这样回答道。 老板娘便笑了笑,拿着菜谱离开了 诗媛却没有再跟他说一个字,边看杂志边吃饭。 “你过去不是说吃饭的时候看书不好吗?”他说。 “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她没有看他,很快吃完了饭,擦了嘴巴站起身,问,“你带钱了没有?”他没有回答,她便走到收银台跟老板结了账。 “你的钱已经付过了!”说完,她就往门口走去,他也赶紧起身跟着她。 车子停到蔷薇之屋的门口,她问“你不回家去跟大家见个面吗?” “天亮了过去!”他说。 她没有再说话,便把车子停到车库,自顾自地回了屋。 就在他跟着她走进客厅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娴雅打过来的,他没有接听。一直响了好几次,他还是没有接。她没有说一句话,和平时一样先去盥洗室洗了手,然后去更衣间换了衣服,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学习。 “对不起,我还有事,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下!”她抬头见他站在门口,说了句。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电话又响了。 “请你关上门去外面接电话,好吗?”她根本没有再看他,视线一直停在电脑屏幕上。 他只好拉上门出去,接通了电话,娴雅便问他能不能过去,他说“我家里有事”,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书房的门又开了,他走了进来,站在她身旁,问:“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她的手突然停驻了,很快又继续滑动着鼠标,依旧盯着屏幕,说:“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好吗?” 他的手伸向她,好几次才鼓起勇气放在她的肩上。 她感觉到了,那一刻,她的心止不住的开始抽搐,可是,她不能哭泣。 “请你出去,好吗?我不想再说一遍!” 他的手收了回去,只说“我没有资格得到你的谅解,你早点休息吧”,便关上门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泪水填满她的眼眶,她取下眼镜,闭上眼,却挡不住泪水流下。 想要装作无所谓,想要装作没有受伤,竟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他没有去任何地方,只是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一念之差,原来会改变很多,甚至是整个世界! 他在等她进来,等着和她谈,说是谈,更确切应该是忏悔!可是,一直等到十二点,她都没有来。他起床去她的书房看,书房的灯早就关了,她不在那里。他突然慌了,开始到处找她,整个家里都是黑漆漆一团,没有她的身影。可是,她的车子还在,她会去哪里? 直到最后,他心怀无望地推开客房的门,月光中看见了床上睡着的她。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她。想要伸手触摸,却又害怕惊醒了她,便一直坐在一旁。 其实,自从他走后,她经常会半夜里惊醒,醒来之后在窗前坐上一会,就又上床睡了。今晚,同样如此。当她醒来的时候,他突然惊到了。 她睁大眼望着他,以为是梦境,便好像梦游一样的地坐在墙边,抱着身体靠着墙。他没有说话,看着她,直到她重新躺回到被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睡着,汪子轩坐在地上望着她,一直这样望着她。 209他又去看周娴雅了,是不是?… 第二天早上,她还是按往常时间起床,一切照旧,只是当她去厨房寻找食物的时候,看到了他。和那时一样,他起来的早的话,会为她准备早饭。 过去,她会很幸福地抱抱他。今天,心中只有酸涩。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进厨房,就走了。 当他抬头往外看去的时候,她的车子开了出去。 此时,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吗? 一早上,她觉得心情很沉重,也没觉得饿,早上做了一台手术,午饭时候也没食欲,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书。 下午时候,心内科有个专业讨论,她也去参加了。整个一天下来,她只有喝了几杯水。到了傍晚,丁皓楠打电话说,娴雅病倒了,送来了医院。 她抓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两口水,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跑到急诊室的门口,就看见丁皓楠和汪子轩,她没有理汪子轩,只是问了丁皓楠。 “我不清楚,子轩打电话叫我过来的!”他说。 她也不愿再问他,直接进去急诊室的检查间。 “院长,我建议尽快做个全面检查吧!病人这样昏迷不醒,时间拖下去就麻烦了。”接诊医生说。 “先把人弄醒!加大电力!”诗媛说道。 几分钟之后,娴雅苏醒了过来,诗媛叫接诊医生安排她去做脑部扫描。 “先等检查完了再看吧!”她走出检查室对汪子轩说,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她才感觉这一天没吃饭使得胃开始痛了,便回头对丁皓楠说“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出去吃点东西,我觉得胃不舒服。” 丁皓楠看了一眼汪子轩,对诗媛说:“还是子轩陪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算了吧,我去买包方便面好了!”她说完就转身朝楼门口走去。 “皓楠,你去吧!”汪子轩推了丁皓楠一把,“让她好好吃点东西!” 丁皓楠点点头,追了她去,她却一直没有回头。 “我今天没吃饭!”她说。 “那你想吃什么?”丁皓楠问。 “容易消化的就行了,清淡一点,我没什么胃口。”她答道。 “明白!”他便拿着菜单点了一碗粥,还有一碗拉面。 两人坐在离医院五分钟的一家店里。 “他又去看周娴雅了,是不是?”她问。 皓楠面露难色,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娴雅晕倒了,让我跟来医院。” “我以为他今天去家里见父母了呢!”她说。 “他说去过了,伯父不在家,伯母带了语心去我妈妈那边去了。”皓楠说道。 其实,汪默枫一大早去公司了,谭慧贤见儿子回来,一句话都没说就带着外孙女串门去了。汪子轩一个人在家里坐了一个小时,和仆人说了会话,就走了。下午去找娴雅,问她事实的真相,结果没说多少,娴雅就晕倒了。 “你们,”皓楠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昨天没好好谈谈吗?”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了,是不是?”她笑了下,往面里加了一点盐,“等会我们回去吧!看看娴雅怎么样了,一个人不会好好地就那样晕倒。” 很快的,他们又赶回了医院,娴雅被送去做脑部核磁共振,诗媛进去检查室看影像。 “谢谢你,皓楠!”汪子轩说道,丁皓楠拍拍他的肩,道:“谢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却又说:“子轩,有些事我可以帮你,有些事,我帮不了。再这样下去,她会真的绝望。到时候,你怎么挽回?没有一个人会一直等下去的!” 汪子轩点点头,丁皓楠这才问起他去找娴雅做什么,难道是去对质吗? “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会骗我到什么程度!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汪子轩说道。 丁皓楠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这时,他们就看见娴雅被推了出了,医生们都很着急的样子。 “赶紧给莫医生打电话,叫他立刻回来!”诗媛走出检查室给随行的护士说。 丁皓楠和汪子轩赶紧问怎么了,诗媛说“她的脑中长了个肿瘤。你送来的时候,可能是大脑血流速度过快,刺激肿瘤组织压迫正常脑组织引起的暂时性昏迷。可是,刚刚做检查的时候,又出现了异常。必须赶紧做手术!” 那两人简直不敢相信,娴雅本来是欺骗汪子轩的,怎么真的得病了? 就在他们愣神的工夫,诗媛已经带人去了手术室,二人赶紧跟了去。 莫少康接到电话,急速赶来。诗媛把核磁共振图像拿给他看了,又拿出了血管造影的结果,立即开始手术。 “现在不知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但是长在海马区这个位置,会影响到记忆功能。”莫少康把情况跟汪子轩讲了一遍,“海马区负责人类的记忆功能,如果受到损伤,会造成部分失忆或是全部失忆。随着肿瘤组织的持续长大,颅压会增加,肿瘤也会压迫正常脑组织,使得大脑功能出现障碍。鉴于她现在的状况,我建议还是赶紧做吧!” “那,手术会有什么危险吗?”丁皓楠问。 “手术都是有危险的。还好这个肿瘤的边界很明晰,手术不算是很复杂,有少康动手,不会有什么问题!”诗媛说道。 “诗媛,你做吧,刚才你一直陪着检查的,看的比我清楚。我在旁边帮你忙就好!”莫少康道,又对丁皓楠和汪子轩说,“你们放心吧,诗媛的手术做得很棒。你们要是没有意见,就请赶紧签字,我们准备手术了!” 他说完,拍拍诗媛的肩,诗媛望着汪子轩,只说了句“你决定”! 汪子轩便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写下“朋友”二字。诗媛看了一下,便往手术准备室走去。 走到门口,她回头对他说“你放心吧,我会让她好好活着出来的!”她想说,让娴雅活着出来见他,可是,话到嘴边时改变了。 莫少康跟了进去,透过门上的玻璃,汪子轩看见诗媛正在和莫少康说着什么,表情很严肃的样子。 “你是相信她的,对不对?我们就等着吧!”丁皓楠对汪子轩说,两人便在门外坐着等了。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费安辰夫妇和欧怿嘉夫妇赶来了。汪子敏因为生气,虽然接到了电话,却没有去医院。 210她是医生 病人已经麻醉了,医生进来开始手术。诗媛采用了显微手术刀,这样可以减少开颅的面积,只需在头盖骨上钻个孔,将微型刀伸进去,根据探头所提供的情况进行手术。肿瘤的体积不大,最长半径1.5厘米。 就在手术进行中,穆涵郁听说主刀的是许诗媛,赶紧说“娴雅会不会出问题啊!” 丁皓楠看了她一眼,很不悦地说道:“许诗媛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她是医生。” 穆涵郁不理他,坐到汪子轩身边,说:“我们都知道娴雅姐和许诗媛有过节” “涵郁,再怎么有过节,许诗媛都不会伤害娴雅!请你不要这么说!”汪子轩说完,就起身靠着墙站着。 大家在外面焦急等候,一直过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出来,外面的人开始不安起来。 “许诗媛不会出问题了吧,她今天一天都饿着肚子,之前还说胃痛!会不会晕倒了?”丁皓楠突然提了一句,汪子轩惊愕地望着他。 “她说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刚才连一碗面都没吃完就赶回来了,现在在里面站上两个小时”丁皓楠说。 “不是叫你劝她了吗?”汪子轩不禁提高声音。 “我劝有什么用?她的心结在哪里,是我能劝得了的吗?”丁皓楠也不高兴了。 欧怿嘉赶紧起身劝架,就在这时,有护士出来,大家围上去,护士要去送检样品,什么都没说。大家又焦急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莫少康才出来,说“肿瘤已经取了出来,至于是良性还是恶性,需要检测之后确定。等会病人就出来了,我们会持续观察,请各位安心!” “许诗媛呢?她怎么样?”汪子轩问。 莫少康沉默片刻,只说“她身体不舒服,在里面休息,等会就出来了”。 等到娴雅被推出手术室,费安辰等人陪着去了病房,汪子轩进去手术室,见诗媛躺在准备间的一张长椅上,连手术服都没有换。@^^$ 她躺着的那个位置看不见他进来,直到他蹲在她面前,她才赶紧坐起身,却因为胃部痉挛,捂着腹部坐在那里。 他看见她额上滴下的汗珠,伸手去擦,她却站起身捂着肚子去换衣服了。 “你去陪着她吧,等她醒来再看看情况!”她说完,就推开换衣间的门进去。 水龙头的水不停地冲着她的手,她却似乎感觉不到。 想想周娴雅,那个用谎言来破坏自己幸福的人,刚刚竟然是被自己这双手救过来的!恨她吗?不该恨她,整件事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该恨她。如果要恨,就恨汪子轩。因为是他相信了她,是他帮着她来欺骗自己的。如果汪子轩信任我许诗媛的话,就不会再婚礼前离去,什么都不说的离去。!$*! 他信任周娴雅,哪怕她是在骗他,他也信!却不信我! 今天,不正是应该举行婚礼的日子吗? 她坐在地上,抱着脑袋捂着耳朵,因为她听见了教堂里回荡的钟声,她闭上双眼,因为她看见了那圣坛,看见了婚礼。 她蜷坐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哭泣。 在他走之前,她是那样期盼着今天的到来,期盼着可以和他牵手,期盼着幸福的人生。而这一切,全都破碎掉了。难道说她的幸福就是那肥皂泡泡吗?看着绚烂漂亮,却最终会破碎! 从手术室出来后,她去了娴雅的病房查看,看情况是否正常。 “诗媛,娴雅会没事的吧!”方怡茹问。 “手术没问题,至于脑组织有没有受伤,需要等她醒来以后进行检查。”诗媛答道。 “子轩,你送诗媛回去吧!这里我们守着就好了!”费安辰说道。 “你们也注意休息!我交代过值班医生和护士了,他们会仔细盯着的。”诗媛对费安辰说,说完,她没有等汪子轩,就一个人走了。 他追上来,握住她的手,说“我开车,你别累着了!” “不用了,我可以回得去。你去病房吧,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她掰开他的手,往车子的驾驶位方向走去。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逞强!”他很大声地冲着她喊了一句。 她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回头望着他,说道:“如果我不逞强,你叫我怎么活下去?在我要结婚的时候,我丈夫一句话不说跟另一个女人走了,你叫我怎么想?” 明明说不落泪的,怎么眼睛会这么轻易就背叛了自己? “你一定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不是?汪子轩,今天是我们要结婚的日子。可是,可是,你看看我们都在做什么?”她双手扶住车门,低下头,眼泪啪啪地掉在地上。 “为什么我们每次结婚的时候就会出事?第一次的时候,你说你忘不了她,好,我可以接受,我可以跟你离婚。我不想再说你曾经做过什么,可是这次,是你自己跟我讲的,是你自己说我们要重新开始,为什么说完那句话,你就变了?是你变了,还是你从来都没有变过,你的心里自始至终就是她?” 他走到她身边,无言以对。 “汪子轩,我真的累了,这十几年,我已经受够了!我再也不想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折腾,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在原地打圈。如果你还有一点人心,麻烦你放过我,好不好?”她盯着他,想要把自己全部的心情爆发出来。 “等她情况稳定了,我会提出辞职,我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找个没有汪子轩的地方生活。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和谁结婚,都随便吧!离婚协议书,我早就签好字了,明天早上我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你自己去解除婚姻关系吧!” 说完,她拉开车门,右脚刚伸进去,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屋子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玻璃墙射了进来,厚厚的窗帘也挡不住太阳的光芒。 她起床拉开窗帘,看见外面的蔷薇花丛外,约翰在跑来跑去,她赶紧穿上拖鞋往楼下跑去。 丁皓楠和汪子轩从坡下走上来,约翰看见他们又跑了过去。 “约翰,不错,还认得你的主人哈!”丁皓楠把狗狗轻轻踢了一脚,约翰便撕住他的裤脚,被他一直拖进了许诗媛的院子。 “约翰,这样可不好哦,看起来像条死狗一样的,没精神哦!下一次记得咬他的脚就行了!”诗媛笑着说。 汪子轩知道,她的笑容不是为了他,便从她身边走过去,进了屋子,说“皓楠,别走哦,等会一起吃早饭!” “算了吧,还是我动手好了!”丁皓楠甩开狗狗,朝着汪子轩跑过去,许诗媛没有转身,却是望着前方,对约翰说“我先去洗个脸,然后带你出去玩,乖乖等我!”约翰坐在地上,“汪汪”叫了两声。 她进去的时候,看见那两个人在厨房里说话,声音很大,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她去了自己专用的盥洗室,对着镜子苦笑了。 “味道不错啊!”她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着说,“一定是昨天饿晕了,肚子空空才觉得什么都好吃!” “我就说,子轩的手艺不是盖的!”丁皓楠接着说道。 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汪子轩起身给她的杯子里添了牛奶,说“胃口好就多吃一点”。她擦了一下嘴巴,说“你们慢用,我出去带着约翰玩”。 “嗳”丁皓楠喊道,她却没有回头,走出家门。 “子轩,娴雅的事,你就别再管了,我们会照顾她直到康复。诗媛她,需要你!”丁皓楠说。 “皓楠,我真的该放开她吗?”他问。 “笨蛋,你要是不能让她变回过去的样子,我一定不会饶过你!”说完这句话,丁皓楠就走出了汪子轩的家。汪子轩看着院子里皓楠和许诗媛说说笑笑的样子,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只是,未来的路,又在何方? 211小狼还真是好可爱的! 二月十八号,这本来该是诗媛和汪子轩举行婚礼的日子,可是,因为汪子轩被娴雅骗去,他们的婚礼搁置了。 而更加巧合的是,娴雅原本是欺骗汪子轩说自己得了脑癌,没想到十八号这天,汪子轩找她询问欺骗他的真相时,娴雅情绪激动晕倒在家,送到医院检查后发现,脑中果真有肿瘤! 是该说娴雅倒霉呢,还是汪子轩倒霉? 十九号下午,诗媛去了医院,娴雅还没有醒过来,诗媛去病房查看了一下,就去莫少康办公室找他。 “你要走?”莫少康很惊讶地问她。 “在走之前,我会跟汪家建议让你担任院长一职。”她十分平静地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因为你先生的事吗?”他问,她没有回答。 “你的家庭事务,我不该多嘴。只是,诗媛,我只想问你一句,嫁给那个人,你幸福吗?” 他望着她说,“爱情是相互的,虽然我没结过婚,也知道婚姻是需要双方的理解和信任为基础的。单方面的爱一个人,守护婚姻,那不是完整的婚姻!你和他结婚又离婚,现在又复婚,可是,他能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对你的承诺,这样的男人,没有资格做你的丈夫!”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只中性笔转着,说道:“你说的,我也知道。我太犯贱了吧,一次次地相信他,一次次原谅他。以为他真的回心转意了,唉!想想也该清醒啊,他对周娴雅的感情,是我能比得了的吗?” 她看着他,站起身,把笔插进笔筒,拍拍手笑着说:“现在终于清醒了!我准备去申请去非洲,然后,呃,以后再说。少康,好好干哦!” “如果你走了,我还有必要在这里吗?”莫少康道。 诗媛只是呆了片刻,很快又笑着说:“少康,我可担不起这样的话哦!我先走了!”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对他说:“等周娴雅的情况稳定了,确定好后续的治疗计划了,我就走。” 莫少康望着她离开,坐在椅子上闭上眼。 当天下午,汪子轩去医院看了娴雅,方怡茹派了个家里的仆人过来照顾她,病房里也只有那位仆人。娴雅还没醒,汪子轩就去了诗媛的办公室找她。 诗媛一直没有理会他,出出进进好几次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的办公室上网看些资讯,等她下班了一起回家。 五点半的时候,汪子敏打来电话给诗媛,说“今晚能不能回趟家?好久没见你过来了,要是子轩在的话,一起过来吧!”当时,诗媛正好在办公室,汪子轩在她身边,她便把电话递给他,他接过去和姐姐说了几句就挂掉了。 “我们早一点走,可以吗?”他问。 她发现,自从他这次回来之后,同她说话的时候,多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和过去完全不同。 “你不去病房吗?”她问。 “应该没什么事,大嫂派人过来负责照顾她了。”他说。 两人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便一直沉默着,直到六点钟,两个人一起离开。 一路上,汪子轩开着车子,她望着窗外,不愿去想曾经和他一起走过这条路的情形。过去她感觉有多幸福,现在就会感觉到同样程度的讽刺和悲哀。 他发现她的视线一直在窗外,便说:“路两边的树比过去繁盛多了,夏天应该会更舒服!”她没有接话,便收回视线,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你喜欢玩什么类的游戏?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去东京给你买一些”他说,她关上手机,继续看着窗外。他知道她是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便沉默下来。 到了汪家,今天家里人都在,子嫣也从自己的画室赶过来。 自从汪子轩那日离开后,诗媛的确是再也没有回过汪家,公公婆婆也只是给她打电话,并没去见她,大家都因为汪子轩一人而心情低沉。 今天,诗媛也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好,却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和子嫣一起逗着语心玩。汪默枫和妻子看见儿子,也没说一句话。 从进家门开始,只有姐夫和汪子轩聊几句。 而吃饭的时候,汪子轩一直没有说话,除了他之外的大家都说说笑笑。诗媛说起丁皓楠的狗,建议子嫣也给自己养一只看家护院,姐姐和婆婆还笑着说“子嫣只适合养吉娃娃或者是贵妃狗那样的,哪里可以看家护院哦”。 然后,姐夫便说,自己在里昂的家里养了几只獒,诗媛若是感兴趣的话,他可以送她一只。 “姐夫,那种犬啊,我看着就害怕,还是算了。你要是给养獒,我还不如去山林里养狼好了。小狼还真是好可爱的!”诗媛笑道。 “哇,不会吧!我记得子轩说你很怕狗的,怕狗的人还有胆子养狼?”姐夫惊讶地说。 一提起“子轩”两个字,整个空气就冷了下来。 方则成赶紧转换话题,说起语心的生日快到了,想请父母休假,一起出去哪里住一阵子。他说着,在桌子下轻轻碰碰妻子的腿,汪子敏也接着说“爸爸老说觉得身体疲乏,不如出去散散心,对身体也好。诗媛,你说是不是?”汪子敏给诗媛使了个眼色,诗媛也赞成姐姐的意见。 汪默枫见状,就说:“既然这样,成儿就决定吧。我和你妈妈也好久没出去放松了,诗媛也一起去吧!” 诗媛一听,赶紧说:“我还是不去了吧!” “是不是医院的事太忙了?”婆婆关切地问。 诗媛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望着婆婆,微笑着说:“医院的事,是挺忙的,不过,”她低下头,又抬起来,想了想,说:“其实,有件事,我想跟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和大家说的。” 所有人都盯着她,她神情严肃地望着公婆,说道:“我想辞去院长的职位,辞去在医院的工作!” “诗媛”几乎所有人都出声了。 “我,我已经向无国界医生组织提交了申请,去非洲进行医疗服务”诗媛还没说完,见大家好像神情黯然,就没说下去。 餐厅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你们,打算分居还是离婚?”汪默枫问。 “爸”沉默许久的汪子轩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我们商量以后再说吧!” 大家便没有再继续话题,诗媛却很快就离席告辞了,她一个人走回了蔷薇之屋,汪子轩留在家里和家人谈话。 212混蛋! “是我对不起她”汪子轩说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娴雅走?明明就是骗你,你还信她?”母亲问道。 “子轩,你是不是还爱着娴雅?因为她,你才一次次伤害诗媛,是不是?”姐姐质问道。 “那个贱女人,她干嘛不去死?装的跟个圣女似的,世上最无耻的就是她!骗人,骗到最后,真的得了病。哼,诗媛就不该救她,让她彻底死掉好了!”子嫣越说越气,口不择言。 这次,没有人因为子嫣这些话而责怪她,就连汪子轩也沉默了。 “子轩,是你放不下娴雅,还是因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们吗?”姐夫问。 汪子轩抬起头望着大家,说道:“我只是不想她一个人死去。不管我和她过去怎么样,现在她一无所有,要我弃她不管,我做不到。” “那诗媛呢?她是你的妻子,你不可以抛下娴雅,就可以那么轻易地抛下诗媛吗?”父亲才开口问。 “她会理解我的!”汪子轩道。 “混蛋!”姐姐怒道,“你理解过她吗?你知道她为你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你要是理解她的话,就不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既然你做不到,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为诗媛该理解你?” “干脆离婚好了,再也不要和诗媛见面。你不是舍不得娴雅一个人死吗?你们就在一起生活好了,让诗媛走,我支持她离开你。她要是再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就被你彻底毁掉了!”子嫣今天是第一次对哥哥说这样严厉的话。 “轩儿,夫妻双方必须互相支持、互相信任才可以让婚姻稳固。你如果还是一意孤行,要和周娴雅有什么联系,我也会支持诗媛离开你!”母亲说道,“不过,你记住,即便是诗媛离开了,只要我还活着,周娴雅就休想进汪家门!” 汪默枫看着妻子,对儿子说:“娴雅,绝对不能成为我们汪家的儿媳妇,我和你母亲是一致的。如果我们死了,你要和她结婚,我们也拦不了。可是,我会在遗嘱里加注一条,即便是周娴雅和你有了孩子,她的后代,永远也别想分走汪家一分钱!” “爸,我也支持!”子嫣说道。 “等她病愈出院了,我不会再见她,不会再和她联系!”汪子轩好像在保证一样。 “子轩,这些话,你不用跟我们说。我想,即便是诗媛,她现在也不想听你的保证了。”方则成道,“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说完,他就跟大家说了一下,上楼陪女儿玩了。 “成儿说的对,轩儿,事到如今,你还是用实际行动来挽留诗媛吧!至于娴雅那边,你今后尽量不要再去了!”父亲说完,就去楼上书房了。 汪子敏姐妹俩陪着母亲回房,大家都没有再跟汪子轩说什么。 汪子轩回到蔷薇之屋,诗媛还在书房里看书,他敲门进去,她没有看他,和往常一样拿着书背靠着柜子坐在地上。他坐在她旁边,她稍微往旁边挪了一下,分开了两人的距离。 “《小王子》?”他瞥了一眼,问,她没有说话。 “现在想一想,这个故事写的很贴切,人和人相处,真的是一种驯服的关系。”他自言自语道。 她合上书,站起身,把书放在书架上,又拿出一本非洲的图鉴来看,坐在他对面。 “真的要去吗?”他问。 “等到她醒过来,确认手术没有后遗症之后,少康就接受她的病例。你不用担心,少康会好好照顾她的!”她翻着书,说道。 走在地毯上,听不见一丝声音,所以她没有注意到他走了过来。 “我怎么做,你才会留下?”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压下她手上的书。 她没有说话,侧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诗媛”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称呼了她的名字,她却没有答应。 “诗媛”他再次这样呼唤着她,这次,她闭上眼,只说“不要叫我的名字”! 他跪下来紧紧抱着她,不是因为要道歉而跪,只是为了更靠近她。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他的脸庞贴着她的侧脸,声音颤抖。 她知道自己的心再次痛了起来,那种痛,是被人撕开了又拿着针一下一下缝起来的感觉,就像手术一样。手术是为了治愈疾病,然而此时的缝合不光不是治愈她的痛,反而是在加重。 “你没错,是我错了!这么多年,都是我的错!我该和你在一起,不该和你结婚,这样,你就可以和她结婚”她闭着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不是的,我只想和你结婚,只想和你做夫妻,许诗媛!对不起!”他的唇贴上她的脸颊,她别开了。 “到了今时今日,说这些假话有什么意思吗?”她抬起手擦去泪水,“既然你想要陪她,我离开,把位置让给她。等她醒来了,你们,就好好在一起生活吧!” 她甩开他,站起身,书掉到地上,她往门口走去,他从身后抱着她。她掰开他的手,再也不回头。 如果是个错误,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要这样痛? 她靠在门口,捂住胸口闭上双眼,擦去眼泪往客房走去。 汪子轩站在她的门口,却是终究无法推开它。 不是她用门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而是他在那脆弱的感情上筑上了一堵高墙。 半夜,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值班医生告诉她,娴雅已经醒了,诗媛便赶紧起身准备去医院。穿好衣服敲了卧室的门,然后进去告诉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娴雅。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和她一起去了。 两人赶到娴雅的病房,诗媛看了值班医生的记录,开始为娴雅做术后检查。 首先问她的名字,娴雅见是诗媛,没有回答。 “请问您的姓名”诗媛问,娴雅没有回答,望着汪子轩悄声叫了他的名字。 “你来检查吧!”诗媛跟值班医生交代一下,独自走出了病房。她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看到对面不远处的自动贩售机,便掏出银币买了一罐咖啡,靠在旁边的墙喝着。 “轩,我怎么会在这里?”娴雅问。 “等你精神点了再说吧,先回答医生的问题!”汪子轩说道。 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奇怪,为什么汪子轩会对这个病人这么好,而且,许院长又不在,难道是有什么关系?大家心里这么怀疑着,却都还是认真工作着。 213你想我死,是不是?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值班医生出来了,见许诗媛在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便把检查结果告诉了她。 “看来手术没有引起脑损伤!”诗媛道,又问,“病理检测的结果还没出来吗?” “病理室说,明天早上可以拿出报告!”值班医生说。 “辛苦了!”诗媛说,然后就往病房走去。 “手术没有引起后遗症,明天病检报告出来,就知道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到时候,我们再制订后续的治疗计划!”诗媛对汪子轩和娴雅说。 “肿瘤?”娴雅惊愕地盯着许诗媛。 “全都取出来了,你不用担心!”诗媛答道。 汪子轩看着诗媛,对娴雅说:“是诗媛做的手术,不会有问题!” 娴雅本来已经惨白的面容,似乎更加白了,她的身体没法动弹,却动手要拔去输液管,护士赶紧拉住了她。 “周娴雅,如果你认为我们医院的诊断或是治疗有问题,你可以提出离开,可以找医学委员会、可以找法院,可是,既然你是在这里做了手术,在没有脱离危险之前,我是不会允许你出去的。如果你非要走,停止治疗,就请你找来律师,签下放弃治疗的协议。否则,只要你在这里待一分钟,就必须听医生的安排。”诗媛说道。 她的语气那样的强硬,在场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许诗媛,你想害我?你想我死,是不是?”娴雅微弱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 诗媛看了汪子轩一眼,说:“你觉得我有必要那么做吗?周娴雅,我跟你之间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至于其他的,根本不存在!你若是不想让我做主治医生,我可以换别人。我没兴趣为了一个男人毁掉自己的前途!”说完,她就走出了病房,汪子轩追了出去。 她又去买了一罐咖啡,端着走向电梯。 他按住了电梯,跟了进去。 她喝着咖啡,只问“你来干嘛?是想为她解释什么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他说。 她无奈地笑了,说道:“汪子轩,请你在说话之前先选择好自己的立场。摇摆不定的,不会有人说你的好!” “谢谢你救她!”他终于不再解释了。 “不客气!”她说了一句,电梯就到了她办公室那一层,她走了出去,他一直跟着她。 她不再想他为什么要道谢,因为那个原因会让她心痛,便快步往办公室走去。现在是凌晨五点半,这一层除了他们两人,一个人都没有。 “我想休息一会,她现在需要你陪着。”她说完,就想关上门,他一直推着门没有松手。 “为什么非要让我去?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向她那边?”他问。 她的手一松,他便进来了。 “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尊重你的决定!”她答道。 “你有问过我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想的!”他辩解道。 “需要我开口问吗?这么多年,在我和她之间,你永远优先选择她,我只有被动接受。到今天,你才说你不是那样想的。那么,这些年你做的事,又该怎么解释?难道又要说是我把你推过去的吗?”她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他。 “为什么你这么不信任我?别人怀疑我,为什么连你都这样?”他提高了音量。 “你让我怎么信任你?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们不是爱对方的吗?难道这个理由不够?” “错了,汪子轩,你爱的人,只有周娴雅!你没有爱我!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对我做出这种事?为什么宁可相信她的谎言也不相信我?这叫爱吗?”她平息一下心情,说,“请你走吧!有人需要你!” 望着她的背影,汪子轩觉得自己再也触不到了。 当门在身后关上,她的眼泪从闭着的眼眶中滚落出来。 可是,汪子轩没有去娴雅的病房,而是去了银行。 次日,听说娴雅醒了,穆涵郁来到医院看望,其实,穆涵郁是除了汪子轩之外,第一个来看望娴雅的人。 病房里只有两人的时候,穆涵郁叹息道:“没想到救你的人竟是许诗媛,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准啊!我只是在想,她有没有故意害你呢,还真是为你担心好久。” 娴雅没有说话。 “看来,姐姐你很快就要成为汪太太了哦!”穆涵郁笑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娴雅问。 “其一,汪子轩明知道你是在骗他,却没有把你怎么样,反倒是送你就医,还为你签字做手术;其二,许诗媛,八成是要离婚了,我听说,她已经开始办理交接手续了,看来是准备走了,她这一走,你不就可以上位了吗?”穆涵郁道。 “许诗媛要走?你说的是真的?”娴雅问。 “姐姐,我骗你干什么!不过,让她这样离开,真是便宜了她!这次一离婚,估计会分掉汪子轩很多财产吧!”穆涵郁说。 娴雅没有说话,却听穆涵郁说:“怎么才能让她拿不到钱呢?姐姐,得想办法才行!” “你能帮我搞到假病历,就不能把许诗媛给收拾了吗?”娴雅问道。 声音虽然微弱,穆涵郁却听到了重重的杀气。 “办法是会有。但是,姐姐,你要知道,即便是你把汪子轩搞定了,还有欧怿嘉和丁皓楠那两个笨蛋在许诗媛周围呢!”穆涵郁道,她看着娴雅,微微笑了,说,“我会想办法的!” “子轩他,还是”娴雅说,“他可能不会答应许诗媛离婚的!” “姐姐,我就不信你连这点都解决不掉?男人的弱点,特别是汪子轩的弱点,没有人比姐姐你更清楚!”穆涵郁说。 就在这时,诗媛进来了,她身后跟着的是莫少康。 “病检结果说明你的肿瘤是良性的。所以,鉴于手术之后没有出现后遗症,等你康复了,就可以出院了。至于后续的治疗计划,由莫医生负责!”诗媛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得知娴雅的情况后,下午,谭慧贤和管家何太太一起来到医院见她。 214跟你谈笔交易! “娴雅,今天来,我是跟你谈笔交易!”谭慧贤开门见山道,娴雅还没想到谭慧贤会跟自己说什么。 谭慧贤说完,示意何太太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娴雅,娴雅惊愕地盯着谭慧贤。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笔交易是什么了吧!”谭慧贤道。 “我,不明白,伯母!”娴雅不是很确定,也不敢乱猜。 谭慧贤冷冷一笑道:“娴雅,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是呢,经过这次的事,我发现我必须要改变自己对你的立场了。因为,我必须为我的儿子和女儿考虑。” 娴雅望着谭慧贤,一声不吭。 “我看错你了,既然你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我就要用对付那种女人的办法。”谭慧贤道,“这五百万美元,就是我付给你离开轩儿的。你欺骗他,破坏他和诗媛的婚姻,不就是为了钱吗?钱,我可以给你。可是,我告诉你,我给钱也是看货的。你这样的货色,最多这个价钱。” “伯母”娴雅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被谭慧贤如此羞辱的一天。 “要是你嫌钱少,不兑现承诺,我会让你从这世上消失的干干净净。”谭慧贤站起身走到娴雅的床边,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说道,“你要是不懂得消失是什么意思,伯母可以让你体会一次。” 娴雅看着谭慧贤,不禁浑身发麻。 “我刚刚说了,我是为了我的儿子和女儿,这个女儿不是敏儿,而是许诗媛,你最好别忘了!”谭慧贤说着,眼底闪过深深阴霾,“周娴雅,我劝你最好乖乖和我合作,别想跟谁去告密,别想着轩儿会帮你。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比你有手段的多了去了,最后呢,哼,我都忘记去了哪里了。” 谭慧贤说着,拍拍娴雅的脸颊,说:“最好乖一点,别逼伯母动手哦!” 说完,谭慧贤便和何太太往门外走去,拉开病房门,对准备进来换药的护士微笑道:“麻烦你照顾娴雅了,谢谢了!” 护士赶紧笑着还礼了,走进病房对娴雅说:“周小姐,汪太太对您真好啊!”可是,娴雅想起谭慧贤刚才的话语和行为,到现在都觉得毛骨悚然。@^^$ 汪默枫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的绯闻,难道真是被谭慧贤给秘密消灭掉了吗? 谭慧贤来到医院,自然会去看看诗媛,可是,她不想打扰诗媛工作,便坐了十分钟就离开了,并说“晚上早点回家,我让厨房做你喜欢的菜”。诗媛向来都不会拒绝婆婆,就答应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原来是莫少康的母亲! “我刚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莫太太对诗媛说。 诗媛赶紧介绍婆婆和莫太太认识,婆婆的笑容只是刹那间有些凝固,那时间短暂的根本不易察觉,便微笑着向莫太太伸出手,说“谢谢莫太太对诗媛的照顾!”!$*! 莫太太却一直笑容不变,握住谭慧贤的手,说了句“应该的”。接着,谭慧贤便离开了。 直到坐上车子,何太太才说“太太,刚才那个人” “好像是有些像呢!”谭慧贤只是这么说了句,就坐着车子离开了。 至于娴雅,躺在病床上,思考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如果不答应谭慧贤,会不会惹上麻烦? 算了,暂时答应她好了。许诗媛,就交给穆涵郁好了。只要让穆涵郁不知道怿嘉那个私生子的存在,她就会始终把许诗媛当做敌人。等她处理掉了许诗媛,谭慧贤就无计可施了! 娴雅这么想着,满意地闭上眼休息。 当晚,诗媛和汪子轩先后到达汪家,陪着家人吃完饭,聊了会天,两人就回了蔷薇之屋。 两人走后,子敏去到母亲房间,问起了娴雅的事,母亲只说“轩儿会做出正确选择的。经过这次,他该醒悟了。” “我就怕再出什么岔子!”子敏说道。 “不会的,你别乱想了,一切都会好的!”母亲安慰道,却没有说自己和娴雅之间的事。 只是,当女儿走后,谭慧贤静静地坐在房中,陷入深思。 客厅里的灯亮着,两人面对面坐着。 诗媛告诉汪子轩,自己已经把娴雅的治疗全权委托了莫少康,而同时,她也接到了“无国界医生组织”发来的邮件,订了后天的机票去索马里。 “我们不能再谈谈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去书房取来离婚协议书和笔放在他面前。 “我放弃一切财产,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已经签了字,你随时都可以签了,解除婚姻关系。”说完,她坐下来,摘下婚戒放在茶几上,这个戒指,她其实还没有戴多久。 当那个响亮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发出时,都知道最后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没有后悔。 虽然很伤心,可是,她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骄傲。从今往后,自己的生活就可以永远不必和汪子轩有所牵扯。 他捡起那枚婚戒,是非常普通的铂金指环而已,没有任何的图案。只是当初他们自己选择的,只因他们那时想要平静地在一起生活。 两人都记得,戴上婚戒的那一刻,对方都说过什么,说“一生相守,永不相弃”。可是,这话说过没多久,就 她站起身往楼梯方向走去,准备回房收拾行李。 “明天,我亲自去跟家里人说!”她最后跟他说了这句话。 不想再见他,不想再和他有交集。 他的手将那枚婚戒紧紧攥住,闭上双眼。 到了这一步,是不是不要再挽留?放她走吗? 整个家里,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天,诗媛先是跟丁皓楠打电话说了自己的事,并说,能不能在后天送她去机场。丁皓楠答应了,没有再问任何话。晚上的时候,诗媛去了汪家,跟公公婆婆说了明天要走的事,并把离婚协议的事也说了。汪子轩没有回家来,方则成赶紧抽空去给他打了电话询问,汪子轩说,昨晚就商量过了。 “你怎么就这么放弃了啊?她这一走,会不会回来都是问题,你怎么可以这样?”姐夫说道。 “姐夫,我不会再强迫她了,这么多年,我逼她太多。这一次,我的错已经没有机会弥补,所以”汪子轩说道。 “笨蛋,别找借口了,赶紧回来!索马里那地方那么乱的,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方则成怒道。 汪子轩挂断了电话,却没有回家,一直在办公室待着。 215无法挽回的婚姻 家里人都知道,再也无法挽回这段婚姻了,除了叹息,还能做什么? 诗媛把事情说完,就开车回了蔷薇之屋。 又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她没有再像过去那样等待他回来,当做他不会回来一样,将随身的行李打包,开始收拾其他的东西,因为她要把属于自己的物品整理好,然后找人送回舅舅家。 汪子轩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他或许早就知道她不再等待,却还是去了她睡的那间屋子,在她旁边和衣躺了一晚。 这或许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天亮后,汪子轩虽然不知她是几点的飞机,却也在家里待着,哪里都没去。他起得很早,为她做了也许是最后一顿早餐,而她起床后,也没说什么,就和他一起在餐厅吃饭。 丁皓楠带着约翰来了,诗媛就拿着球出去陪着约翰玩了半个小时,直到汪家人前来。大家坐在家里说了会话,就快到离开的时间了,可是,要来搬东西的工人始终没有来。诗媛不禁有些着急,汪子轩没有说话,丁皓楠却说“没事,我们先走吧,等会他们就会来了。” 诗媛便向汪家人道了别,看着汪子轩黯然的神情,她的心抽动着,却没有说话。 “去了那边,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换个不打仗的地方啊!”婆婆说道。 诗媛点点头,道别之后就和丁皓楠离开了。 汪默枫看着儿子,只是不停地叹气。 汪子轩没有看她走,他拿着球带着约翰去了门前的小坡下。约翰开开心心地跑去捡球,汪子轩抬起头望着天空,不自觉中眼角润湿了。 诗媛一直望着窗外,其实是透过后视镜在看着渐渐远去的那个“家”。 丁皓楠注意到她手上没有的戒指,就问了句“真的放下了吗?” 她看了他一眼,笑了下,说道:“有什么放不下的?要是再执迷不悟,我就真是世上最傻的人了!” “这样的感情,要多少年才能忘记?”他叹道。 “说那么伤感干什么?我会回来看你的!”她笑道。 “就怕你在那里爱上别人了,都忘记这边有我的存在了!”他说道。 “你最好祈祷我爱上别人,要是我可以早点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一定会告诉你的。呃,哪怕是你结婚了,我也会找你做伴娘!”她笑着说。 “好啊,我等着,我倒是要看看哪个臭小子能让你动心!”他也笑了,“不过,结婚前一定要让我看看啊,要是我看不上那家伙,你就别嫁了!” “切,是我嫁人,又不是你,你还决定啊?”她回道。 “你可别忘了,我是要做伴娘的哦!伴娘有多厉害,你该知道的。要是他不能让我满意,我一定不会让他娶你!”他貌似很得意。 可是,经过这两次和同一个人的失败婚姻,她还会轻易对人动心吗?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没感觉到时间流逝就到了机场。 丁皓楠带她从特别通道进去候机厅,陪着她一直到登机的时候。 看着旅客们一个个往登机口走,诗媛也站起身,拥抱了他,微笑着说了句“再见”!他拍着她的背,说道:“我会去看你的,一定照顾好自己!要是生病了或是瘦了,我可是要把你抓回来的!”她点点头保证。 说完,两人松开彼此,她便跟他挥手道别,视线却往更远处而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有句话说“相见不如不见”,用在此处,没想到这么贴切! 她感觉到心中的伤疤再次裂开,却没有回头的走向登机口。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飞机腾空飞翔在云层之上,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在机身上反射出金属的奇妙光彩。 可是,她的心情是那样的沉重,整个身体好似被地球引力撕裂开了一样。 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走到何处,心已经留在那个地方。离他越远,身体便被撕地越碎。也许,等到将他彻底忘却的那一刻,心就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吧! 只是那一天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她闭上眼,想起自己当初跟他说过的,说今生不会忘记他,除非自己失忆了。 想要主动失忆,那是怎样的困难啊! 四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开罗机场,再等两个小时,就可以乘坐前去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飞机,然后再转道去索马里。 夜里,突然有条消息从开罗机场传出:由开罗起飞前往内罗毕的一架客机,在起飞十分钟后突然坠毁。飞机坠毁后不过两分钟,网络上便有了恐怖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 汪子轩冲出家门,赶紧前往机场,因为,许诗媛乘坐的正是那架飞机! 思念的夜,突然被这噩耗笼罩! 216只有她在的地方,才能算是家… 诗媛和丁皓楠去机场后,汪家父母带着外孙女,在仆人的陪同下慢慢走回了家,只有汪子轩一人还坐在坡下的草地上。鸟儿从头顶飞过,再往高处看去,飞机穿过云层划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约翰捡来球,扔在他身边的地上,张着嘴要他继续扔。他却说“好孩子,自己玩吧,我想躺一会”,说完,他就倒下去躺着了。 她在天上飞,自己在地上这样看着,她会去那个遥远的地方,自己只能放手。 他不怨任何人,不怨娴雅骗他,只怨自己。 怨自己什么?太过懦弱,太过自负,太过没有原则? 到了今天,她是不会再原谅他了,而他还有什么理由奢求她的原谅? 这么多年,他总是把娴雅摆在第一位,明知自己已经不再爱她,却还是会去帮助她、照顾她。 这次的事件,要是自己可以多想想,可以把娴雅的话告诉给许诗媛,就不会再有后面的事了。唉,到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汪子轩啊汪子轩,你对许诗媛的信任到底有多少?既然她是和你共经风雨的妻子,为什么不多相信她一些?夫妻,是不能有秘密的啊! 口口声声说爱她,你究竟做了多少事是爱她的?这么多年,你除了伤害她,享受她对你的关心和照顾,挥霍她的爱之外,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如果她可以留下来,你会怎么做? 想到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揪了一根草,架在鼻梁上闭上眼。 风儿送来了约翰欢快的叫声,他却似乎听见了她的笑声,看见了她的笑容,不知道那是埋在怎样的记忆深处?她曾经是那样快乐的一个人,喜欢和他斗嘴、针锋相对的一个人,都是他毁了她! 时间不知道怎么样流逝的,一直等到皓楠来,他才回了家。 只等她走了,他才知道一个道理,原来,只有她在的地方,才能算是家! 搬家工人来了,问要搬什么东西,他只给了小费让那些人离开了。或许是他太自私了,想要尽量留住她的痕迹。一个人的时候,他又把她整理的东西全都摆放回了原处,虽然他不知道过去究竟是怎么样,却还是在努力回忆着。 剩下的时间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傍晚的时候丁皓楠叫了外卖和他一起吃饭,之后,又剩下汪子轩在家。 他算着时间,想她大概在做什么,到了什么地方。拿出电话,想要给她打过去,却没有勇气。 直到八点多,突然,网络上曝出一条消息,“由开罗飞往内罗毕的一架客机,在开始起飞十分钟后,坠落”他的脑袋突然“嗡”地响了,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大字新闻,瞳孔也不断放大。 他抓起手机,开始拨打她的号码,好几次都是关机的提示。 不对啊,现在没有其它的航班去内罗毕,她定下的是这趟飞机,不会,不会她,她就在上面吧! 这时,丁皓楠也打来了电话,告诉汪子轩这件事。 “子轩,你先别着急,也许她没有上飞机,先派人去查一下再说吧!”丁皓楠听出汪子轩很不安,劝慰他道。 “不行,我要过去,我要过去找她!”汪子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立刻打了一通电话到机场,通知机师,准备起飞。 他什么都来不及做,赶紧冲到车库开着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停放汪家专机的私人机场。丁皓楠看见一辆车子从自家门外飞驰而过,没有追去,赶紧打电话到开罗机场,询问诗媛有没有上飞机,可是,现在机场一片混乱,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丁皓楠便把电话打给了汪子敏,让她通过政府那边搞点最新情报出来。 汪子敏听说弟弟已经前往机场了,便打电话给开罗分公司的工作人员分批行动,协助汪子轩。又给法国驻埃及大使馆打了电话过去,说了坠机的事,请大使帮忙查一下。因为现任法国大使和方则成交往甚多,汪子敏与其也很熟,到了这个危急关头,必须依靠这些政客帮忙。 此时,汪家父母还不知道诗媛的情况,汪子敏嘱咐家人不要告诉,以免二老过度担忧,等到消息确切了再说。 汪子轩赶到机场,接到了丁皓楠的电话,说其他的飞机上都没有诗媛的信息,又说“子轩,也许她去了别处,也许被那个组织的人接走了” “不管去了哪里,哪怕是,是我都要把她找回来!”汪子轩语气十分激动。 飞机接到空管方的批准,加满了油,朝着开罗的方向而去。 在那夜空的繁星之中,汪子轩走了。 丁皓楠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不停地说“你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许诗媛,一定会好好活着”。 同时,费安辰和欧怿嘉得知了消息,自然而然,穆涵郁也知道了,她不确信诗媛是否在飞机上,不过,看这帮人这样紧张的样子,应该是差不多的。因此,穆涵郁便打电话给娴雅,将此事告知,娴雅大惊。 “姐姐,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你就等着好消息吧!”穆涵郁道。 “你确定吗?怎么会有这种事?”娴雅问。 “应该是差不多的,汪子轩都过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这边盯着的,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穆涵郁说道。 挂断了电话,娴雅只是感觉到自己好像身在梦中一样。这一切,来得太快! 许诗媛,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 汪子轩在飞机上急得打转,每隔半小时,他就用飞机上的卫星电话给姐姐打一次,询问消息。两个小时后,皓楠打过来,说“名单出来了,乘客名单里没有她”! 汪子轩很惊喜,却又觉得奇怪,又给诗媛的手机打过去,还是关机。现在,除非他亲眼看见她,否则,他什么都不会相信。 的确,出事客机上没有她登机的信息,也无法说清楚她在哪里。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名单的可靠性还值得怀疑。唯一可靠的,就是他的双眼。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开罗机场附近的一个私人机场内,汪氏航运开罗方面的人员陪同汪子轩赶往出事地点,离这里不远。汪子轩的飞机降落时,他还能从窗户里清楚地看到飞机残骸上冒出的黑烟。 机场里,早就是乱作了一团,有些乘客家属已经来到机场。因为此事源于恐怖袭击,机场方面禁止受难者靠近出事地点,以防有人继续制造混乱。 可是,汪子轩在开罗方面的带领下,靠近了那架失事客机。 据说,飞机在离开地面后没多久,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因此,坠机地点就在机场西南五公里处。 此事,客机五百米外拉起了警戒线,不止是埃及的警察和军队,还有一些法国海军陆战队的战士都在现场。因为法国核动力航母“戴高乐号”正好在红海游弋,机场出事之后,法国当局便应埃及的要求,派了反恐战士过来。 飞机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出事四个多小时了,现场的救援还在持续着。听说,整架飞机上两百多人,到现在为止,只救出来了五十多个。 汪子轩站在警戒线外,荷枪实弹的军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望着眼前这黑乎乎的飞机,许诗媛到底在哪里? 不停地有救护车呼啸着来来去去,他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耳畔只有她的笑声。为什么这笑声竟成为了他的记忆?为什么两人今天都没有讲过话?为什么最后的谈话内容是有关离婚? 217汪子轩,你这个猪头 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看不到一个熟悉的脸庞。 手机响了,是姐姐打过来的,说是“诗媛没有在那架飞机上,也没有上其他的飞机,无国界医生组织在开罗的办事处也没有她的消息”! “那么一个大活人,会去哪里?”汪子轩发疯样的吼道。 这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竟然下起雷雨。 他抬起头望着天,为什么春天会下这样的雨啊? 雨水从他的脸上流下来,隐藏了他的泪。 雨声好大,雨点也好大,打在地上溅起了一个个小泡泡,沿着地势的走向,从高处流向低处,好像要将她走过的脚印彻底从这地球上清除一样。 他的身边,依旧来来往往,人流不断。 到处都没有她的消息,她就好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怎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让她这样离开他? 扑通一声,他跪在雨中,双手撑着地面,仰天大叫她的名字“许诗媛”!是想让上天让她重回人间吗?还是期待着她在那一片烧焦了的铁皮里听见他的声音,然后从那里面爬出来,走到他面前,骂他“汪子轩,你这个猪头”? 忙碌的人群中,一个人回过头,磅礴大雨冲刷着她脸上的血迹,可是,她的衣服上的血印根本冲不去。她刚和几名警察将一名生还者送上急救车,就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耳边明明只有救护车的警报声和雨声,哪里有人在叫她? 然而,她还是一步步远离了飞机,慢慢向警戒线走去,刚开始步伐缓慢,其实是在拖着步子往前走。可是,刚走了几步,她便开始跑起来,警戒线之外,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容,那个正在雨中的男人的面容。 会是他吗?会是他吗? 地上积了好多水,她的高跟鞋也崴了好几次,每一次摔倒在地上,她都扶着地面站起来,向着那个人的方向跑去。 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中竟也流出了泪。 在这五个多小时里,身为救援者的一员,她帮着军人和警察从飞机里小心地救出伤者,那样的惨状,那样的无助,她都没有哭泣,只是忘却了一切悲伤在履行着她身为一名医生的使命。而此刻,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积压在心中的悲伤全都爆发了出来。 尽管她没有登上飞机,尽管她没有受伤,尽管她多年在医院里经历了许多的生死,可是此时,不知为何,她突然好害怕死去,害怕失去生命,害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她一直站在飞机外救人,为什么会有种“自己的身体也在飞机上”的感觉呢?难道说,自己已经死去了吗?如果死去了,现在这个人,又是谁? 她没有时间多想,只有努力和时间赛跑,从死神的手中强夺生命!是在救别人,也是在救自己! 汪子轩抬起头,雨雾中,有个人向着这边跑过来,他抹去脸上的雨水 是她吗?是她!! 他迅速站起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军人,一把拉起警戒线就朝着她跑去,来来往往人太多,战士赶紧追过去想要抓住他,却赶不上他的脚步。 雨中,两人抓着对方的胳膊,注视着彼此。 战士见汪子轩进去是和医生在一起,看这情形就知道是情人相会,也没有再说什么,退回原地执勤,却是一直盯着他们。 “汪子轩”她先叫了他一声,他“嗯”了一声。 沉默了好久,她才说“我在救人”。 她的神情,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却又像是一个向朋友炫耀自己的小女生,声音那么小,几乎要被周围的环境给掩盖掉了。 望着她衣服上的斑斑血渍,他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许诗媛,极其宠溺她一样地笑了,紧紧拥抱着她,说了句“笨蛋”! 她的脸在他的胸前蹭着,如同过去一样。 是原谅他了吗?是不再记着他对自己的伤害了吗? “汪子轩,我恨你!”她抬起头盯着他。 “我知道!” “在上飞机前,我都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你,不要原谅你!” “我明白!” 两个人注视着对方,他握住她的手,说“许诗媛,对不起,我为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每一次伤害,向你道歉!我知道,自己做错太多,没有资格求得你的谅解,可是,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会用剩下的生命来补偿你,来爱你!” 说完,他再次将她拥在怀中:“我不想失去你,请不要离开我,不要扔下我!” 她没有回答。 此时,雨已经渐渐停下了,风吹开了乌云,偶尔有几个星星从云层缝隙中探出脸。 她回过身望着已经不再冒烟的飞机残骸,沉思良久。 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活下来的这个许诗媛,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的痴傻,那样的以爱为生命,不会再轻易让人伤害! “汪子轩,”她望着他,表情凝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是,我再也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消耗在和你的纠葛之中。”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握紧了她的手。 此时,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量去相信他。可是,经过今天这场劫难,她不愿再浪费自己的生命,不愿再为了这样的感情而整天悲悲戚戚,不愿再为了他而自怨自艾。 因为,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她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可是,如果生命时常较量的话,她依旧想要最后搏一次,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为自己的人生寻求一个解释,一个归宿!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多,诗媛才从救助的一线撤了下来,在汪子轩的陪同下一起回了酒店。而家里的亲人和朋友,也都得到消息,知道她平安无事了。 从出事地点回酒店的路上,她就因为劳累过度而睡着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上飞机,却再心中向世上所有的神灵感谢了一番,感谢神灵让她活着,让他可以有个机会来赎罪。 汪子轩啊汪子轩,你还会继续自己曾经的错误吗?在你做过那么多之后,她还是最终给了你一个机会,你会怎么做? 218你是我的狗狗 和过去一样,他坐在床边看着灯下她的睡容,她累得连换下脏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就钻进被窝里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做梦,她的梦里有没有他,可是,他告诫自己,从今往后,绝对不能让她从梦中惊醒,不能让她在梦里哭泣。 他的手覆上她的脸颊,她睡得那样深沉,不知是因为相信他,还是睡得太沉而没有躲开他。不管是什么原因,能够在经历那样的绝望之后,还可以碰触到她,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一觉,似乎是自从他和娴雅离开以后,她睡的最安静的一觉。 是因为太累了吗,还是因为在那种恐惧和绝望的压力下看到了他,看到他来找寻自己,看到他在落泪,或许,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不光是给他,是给两个人! 她好想回到过去那种和他甜蜜幸福的日子,和他去游乐场,和他去跳水,和他一起吃大排档,和他在家里看电视,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说笑,在他面前不用伪装自己,在他面前可以轻松面对一切。 当初为什么没有这样深切的怀念?为什么没有这样深切地感觉到那些回忆是那样的美好?难道只有当幸福远离了自己,才会想着去珍惜吗? 幸福,其实跟我们的生命一样,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它的美好,只不过,生命没有机会重来,而幸福,却可以重复去追求、去拥有! 她一直睡到中午才睁开眼,他正躺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此时看着他,心中竟是如此的平静?没有喜悦没有怨恨。 这些天,她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只因难解心中之痛。现在想一想自己真是好傻,和生命相比,这些恩怨算得了什么? 他猛地一睁眼便看见了她,习惯性地对她露出温柔的笑意,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脑袋,却停在空中好一会才鼓足勇气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 她过去总说他这样对她,像是对狗狗一样的,他就理直气壮地告诉她“你是我的狗狗,我怎么不可以这样呢?”她会生气,却也会觉得甜蜜。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在那架飞机上?你不是要乘那架的吗?难道是上帝把你留下来了?”他微笑着问。 她淡淡地笑了,便把事情告诉给他。@^^$ 原来,当她在机场咖啡厅候机的时候,另外一张桌上的一位女士突然晕厥了,因为那位女士是伊斯兰教徒,她的丈夫不让赶来的男医生救治,这时,诗媛便说自己是医生,赶紧实施了急救。可是,救治过程持续时间太长,等到那位女士恢复神智,诗媛要乘坐的飞机已经禁止登机了。她只好赶紧去改签,还没办完改签手续,就听见机场广播说,刚才起飞的飞机因不明原因坠落。她趴在玻璃墙上看,果然看到了那折断的飞机在冒烟。 “机场方面刚说完飞机失事,就赶紧召集有医疗经验的乘客去帮忙营救伤者,我就去了。”她说道。 “不愧是我家的小笨蛋!从来都不会看着别人受伤坐视不理的!”他微笑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望着他。 “一定是你救了很多人,上帝才会让你在登机前遇上那位穆斯林夫人。”他说道。!$*! “那也应该是真主可怜我才行!”她又像过去那样对他笑了,可是,笑容中有些许的放不开,他也感觉到了。 他握住她的手,说:“能够再次见到你,真好!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你了!” 她苦笑了,叹道:“要是我死掉了,你不就可以好好和” 他打断了她的话,用央求的口吻说道:“不要再说那个字了,好吗?”说完,他坐起身,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说:“许诗媛,我不想再提起她的名字,不想再见她,都怪我自己笨,我是猪,什么都不会想,就那么相信她,就那样离开你” “终于承认自己是猪了!嗯,看来我很早就看出你的本质了,不得不佩服我自己!”她故意说道,他轻轻在她的额上弹了个脑崩儿,微笑不语。 “唉,要是我知道你每一次都把她放在我前面,我还会和你在一起吗?说你是蠢猪,我比你更蠢!”她低着头叹道。 “既然我们是一对猪,那是不是可以不分开了?因为,不管是别人谁做了我们两个人的另一半,都会嫌弃的,是不是?”他说。 她没有回答。 他抬起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凝望着她,说:“许诗媛,从今往后,我们可以对彼此真诚相待吗?不管自己心中想什么,都让对方知道,好吗?” 她别过脸,回答说:“那得问你自己,你能不能做到?你能不能一边说爱我,和我结婚,另一边又陪着另一个人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如果你做不到坦诚,我也做不到!” “那,我要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你会不会嫌我嗦,嫌我话多,嫌我不像个男人,嫌我麻烦?”他侧着身盯着她问。 “你现在也不像个男人,优柔寡断,搞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她说道。 “我错了,那我以后就闭嘴吧!”他故意说道。 “去死,你要是闭嘴,我就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回道。 “我只是怕某人嫌我烦嘛!”他说。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叹道:“我不想原谅你的!可是,现在想想,也许我自己也有错吧!那么长时间,我明明看出你心里有事,却没有深究,你走的时候也没有追问。要是我多关注你一点,要是我可以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的话,也许,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汪子轩”她叫了他一声,他抬头望着她。 “我恨你对周娴雅好,我不喜欢看见你关心她,我要你的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她说话速度很快,没半分钟就说完了,然后盯着他,看他的反应。 “以后,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不过,我的心里没有只有你一个人!”他说。 “你”她又怨又委屈。 他的唇凑近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说:“因为在将来,我的心里还要有我们的孩子!所以,不能只有你一个!” 她伸出双臂,趁他不注意,就将他推下床,然后自己得意地坐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 219只要她平安就好,活着就好!… 心中的藩篱,想要全部拔除并不容易,可是,只要开始动手去做,总会有心无芥蒂的那一天。 医院里的娴雅,也从穆涵郁那里得知了诗媛平安的消息,躺在病床上闭上眼。 为什么她每一次都可以那么幸运? 娴雅深思着。 就在这时,莫少康进来了,向她亲自询问了一些身体反应的信息,就准备离开。突然,娴雅叫住了他“莫医生,我想跟您问一件事,可以吗?” 看她的意思,莫少康就让别的医生和护士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娴雅。 “周小姐,您是对您的病情不放心吗?”莫少康问。 娴雅淡淡一笑,道:“我对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莫少康不明白她要问什么,可是见她很认真,便站在病床一米半之外的窗边看着她。 “您是不是很爱许诗媛?”娴雅问。 “周小姐,我不喜欢和病人讨论我的个人感情,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莫少康听她问这个,就想离开了。 “等等,”娴雅微笑道,“许诗媛还活着,可是,她不会和您在一起,因为她会选择继续和汪子轩做夫妻。我听说,您和她相识很多年了,像许诗媛那样的女生,好多人都喜欢,您也不例外吧!如果不是因为爱她,您怎么会抛下美国高薪的工作,跑来这里呢?” 莫少康没有说话,只是环抱着双臂听她还要说什么。 “我想您一定知道她和汪子轩为什么没有举行婚礼,为什么要离开的吧!因为子轩他爱的人是我,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根本不爱许诗媛。 即便这次他们一次回来了,子轩还是不会好好爱她的。莫医生,既然汪子轩那么不珍惜许诗媛,您为什么不出手,不把您可爱又可怜的公主从那个不爱她的男人手中解救出来呢?” 娴雅边说,边观察着莫少康的表情,可是,他一直都在微笑着,根本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该小心点呢?应该不用太谨慎吧!要说这个男人对许诗媛没有心思,谁会信呢?娴雅如此想着,就对莫少康说:“许诗媛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跟您又是同行,你们若是结婚了,将来在事业上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您何必让她这样一个优秀的医生,被汪家埋没,被汪子轩磨去她的光华呢?” 话毕,娴雅便不再说了,因为,她认为她说明白了,莫少康一定会动心的。 谁知,沉默了几分钟后,莫少康微微笑道:“周小姐,谢谢您这么关心我和诗媛,我们是多年的朋友。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我会尊重她的选择,支持她的人生。没什么事的话,您好好休养吧,我先走了!”说完,他便走出了病房。 “哼,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下去!”娴雅自语道。 接着,她就给穆涵郁打电话过去说了情况,穆涵郁说:“姐姐,一定不会有问题的。我派人查过了,许诗媛和那个莫少康在一起很多年,他们过去的同事都知道莫少康追求过许诗媛的。他能从美国追过来,绝对是要找机会的。我们再找时间刺激刺激他好了!” 莫少康往办公室走去,接到母亲的电话,询问诗媛的消息,他只说“她没有上飞机,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 诗媛虽然将院长之职交给了莫少康,可是,因为事出突然,身为理事长的汪子轩不在,便没有正式任命莫少康。因此,莫少康依旧在自己的办公室履行着代理院长的职务。 他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相架,里面是当年和诗媛在他家的森林小屋度假时拍的照片,他对着照片微微笑了,端详了许久才重新放进抽屉。 周娴雅的用意,他怎么会不明白? 夕阳染红了半个天,飞机拉出的云线越拖越长。 只要她平安就好,活着就好! 如此想着,他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就当汪子轩和诗媛在开罗休整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事,给汪家带来了阴影。 方则成家族公司旗下的一辆货船,在进入巴勒斯坦境内时,遭到了以色列军方的扣留。本来准备回家的汪子轩,接到姐姐的命令,和诗媛一起赶去耶路撒冷。 对于信徒来说,前往耶路撒冷的道路,永远都是伴随着鲜血和泪水。 对于许诗媛和汪子轩来说,又会是怎样? 诗媛和汪子轩到了耶路撒冷,飞机落地后,诗媛就被人直接送去了酒店,而汪子轩立刻赶去了一位朋友家里,寻求帮助。与此同时,方则成回去巴黎,想要通过法国政府的力量来使得以色列军方解除扣押船只,另一方面,寻求政治途径来解决此事。 诗媛也知道,这些年经常有报道说,以色列军方扣留外国船只,原因是这些船只涉嫌为巴勒斯坦抵抗组织运送违禁物资。 “911”之后,随着美国加大力度打击恐怖活动,以色列政府也对过境船只进行更加严厉的检查,甚至出台法令来威慑某些同情巴勒斯坦的企业和组织。 进出巴勒斯坦地区物资的限制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有些慈善组织捐献的药品也被以军方扣留。 为了向加沙地区的巴勒斯坦难民提供最基本的医疗和生存帮助,越来越多的慈善组织和社团租用大公司的货船去送货,即便如此,每年都有许多志愿者和物资被以色列扣押。 方家的航运公司注册在法国,据开罗分公司的负责人向汪子轩报告说,他们这些年经常穿越军事管理区,至于船上运送的物品,很多都属于以色列军方所列的违禁品。可是,方家的船从未被扣押过。 “这次怎么会出事?”诗媛问汪子轩。 “跟政府内部有关系,也许是因为合作期到了吧!得继续建立合作!又或许是现在风声紧了,杀鸡儆猴吧!方家虽然是法国的公司,却也是华商。”他这么回答。 汪子轩告诉她,之所以大姐要他去耶路撒冷处理此事,是因为他与美国的很多犹太商团交往甚密,意思是要通过商会的力量来影响政府决策。 和许多年轻国家一样,以色列自建国开始,政府和军队的关系密不可分,这样的政府就是人们俗话说的“军政府”,二战之后的韩国便是典型。因此,想要化解政治问题,经常需要从军队入手。 220只要你平安就好! 下飞机后,汪子轩急匆匆赶去了某位重要人物的家中,这位人物的家族成员在美国和汪子轩来往很多,而这位大人物在以色列政坛具有很重影响力。 汪子轩想要通过他的帮忙来让此事化解,可是,这些事通常不会很顺利的解决。因此,在对方答应帮忙后,汪子轩回到酒店,和诗媛住下来。 诗媛问他,为什么要把宝都押在那一个人身上?不怕中途出问题吗?因为,就她的了解中,汪子轩从来不会孤注一掷,他会留有备胎。在事业上是如此,在感情上?诗媛一直觉得他在感情上也是那样,而她就不幸地沦为了他的备胎。 “抓住关键的环节就好,而且,东方银行和他们家是盟友的关系,大家已经密不可分了,方家生意受损失,就会波及到东方,自然也会影响到那个人。再说,我已经跟美国那边联系过了,他们会适时运作的。我们只要关注就好了!”他说。 和日本、韩国这些美国的“附属国”不同,以色列的政坛虽然也受华盛顿的控制,可是,主宰华盛顿意志的是那些根在以色列的犹太人。一个小小的扣船事件,解决的通路往往是在那艘船之外的隐蔽之处。 “在这个地球上做生意,最不能得罪的是犹太人!”他叹道。 见她一脸担忧的样子,他微微笑道:“没事的,过几天就好!只是,你不要随便出门,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保镖!” “像这种事,肯定不会在短时间结束的”她说。 “我会处理好的,只要你平安就好!”他说道。 她欲言又止,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却说:“不要发表任何意见,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个生意人,我不可能有一个政治立场,所以,请你理解!” “如果没有立场,开罗那边为什么会老给巴勒斯坦人运送货物?”她问。 “那是生意,与政治无关。不过,也许会有些员工支持巴勒斯坦,因为埃及那边有相当一批雇员是穆斯林。这次,只是意外,意外!”他虽这么说,却深知此事干系重大。 她想说,其实她是有立场的,所以,她认为即便不是为了做生意,开罗分公司的人也没有做错,那是出于人道主义的立场。 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她说:“你知道吗,近代历史上的政治家里,我最敬佩的人是拉宾总理!所以,我一直都有个梦想是来这片土地,来祭奠拉宾总理!” 他抬眼望着她的背影,问:“为什么会是拉宾总理?” “身为一个普通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尚且不容易,何况是位领袖?且不说当年的建国和战争有什么因由,拉宾总理可以在战争胜利后宣布放弃那些占领的巴勒斯坦领土,让巴勒斯坦人可以继续在那些土地上居住,对于一个政治领袖,对于一个国家,做出这种决定是有多难?为了抢夺领土而进行的战争,最后以放弃占有结束,也许,拉宾总理是为了这片土地未来的和平,为了子孙后代着想而做出的决定,并非是因为真的意识到战争的错误,但是,从结果来看,他的放弃是伟大的举措,伟大又艰难!”她望着眼前的绿树成荫说道。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叹道,“这就是伟人和平凡人的不同吧!” “经过这么多年看过这么多的事,我才真的知道什么是伟人!”她转过身,望着他,“伟人,不需要为自己树碑立传,他会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改正。这不光是对于一个人人格的考验,有些时候,也是对一个民族的考验。”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说道:“我是个平凡人,却也想要成为你心目中的伟人。不管多少年,即使我欺骗世人,不会再对你隐瞒。做错事,就要承认,然后改正。一个人是如此,一个企业是如此,一个国家,也许也是同样吧!只不过,我们管不了国家的事,做好自己的那一份就好!” 她没有说话,却是赞同地点头。 “如果你想去祭奠拉宾总理,哪一天找个机会我陪你一起去!”他说,她简直不敢相信地问“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答应过你,以后对你只说真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你不相信吗?”他答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很意外,没想到真的可以实现这个梦想!”她显得很兴奋。 “先让他们安排一下吧!”他微笑道,却又说,“你这家伙也真是,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一会又说巴勒斯坦人可怜的不行,一会又跑去祭奠以色列的奠基者,真不懂你是哪条线的?” “我是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她肯定地回答道。 他笑着点头,说道:“什么时候应该选你去做联合国秘书长才行,这么人道的!” “切”她说了句,又望着外面。 这时,有人进来,为汪子轩送来了一张请帖,他打开看了一下,就说“明晚一定到”!来人走了,诗媛才问他,他说“那位先生明晚要在家里举行聚会,请我们一起去见些人!”她知道这是为了解决那件事,就答应陪着他一起去。 其实,在她的想象中,耶路撒冷是战争的前线,好像到处都是恐怖分子和汽车炸弹。可是,等真正到了这里,她才发现这个城市,也许只是她住的这一片区域,和美国没太大的区别。原来,自己真的被各种报道吓坏了。 接下来的四五天,汪子轩每天都会出去见一些人物,他每次都会带着她,因为他还是不放心扔下她一个人。不管怎样,只要自己随时都可以看见她,就知道她是安全的。难道说是被那次空难给吓得留下心理阴影了吗? 在各方的努力下,事发一周后,整个事件终于顺利落幕。最终的结果是,船只和船员释放,物资扣留,方家从黑名单上删除。可是,汪子轩答应了付给某些人物一定量的政治献金。可是,汪子轩根本没有亏,因为在这一次和以色列各方的接触中,他为东方银行又拉拢了三家合作伙伴,增加了东方银行的资金来源。 事件结束后,汪子轩和诗媛一起去见了那位重要人物,当面表示了谢意。聊天时,汪子轩还对那位先生说“我妻子是拉宾先生的信徒,前天,我们去了墓地。” 那位先生很惊讶地盯着诗媛,却又说:“别说是你们外国人了,就是现在很多犹太人,都不会记得总理了。” “很多人,是不会被遗忘的!”诗媛接着说。 那位先生微笑着说:“没想到汪先生的太太是如此特别的一位女士啊!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请多来耶路撒冷,我们好好聊一聊过去的事!我可以给你看一些总理的遗物!” 汪子轩望着诗媛,只是淡淡地笑着,诗媛赶紧应道:“那是我的荣幸!谢谢您!” 诗媛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小梦想,在汪子轩未来的计划当中起了怎样的作用。如此细小的事,却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而这些感情纽带,比经济利益更加稳固。 221先生,后面有辆车不对劲! 他们从那位先生的别墅出来后,车子缓慢向市区驶去。大约走了十来分钟,保镖就跟汪子轩说:“先生,后面有辆车不对劲”。 说完,诗媛准备回头看,汪子轩立刻按着她的手,说:“千万别回头!” “先生,我们换条路走试试看!”司机说,汪子轩答应了。 “会是什么人?”诗媛问。 “不知道,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得小心!”汪子轩揽住她。 他没有告诉她,早在三天前,他就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也许是有些人知道了他就是那家航运公司的幕后老板,这才提醒他的吧! 当手下人把恐吓信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叮嘱大家不要将此事告诉许诗媛,以免她担心。在他看来,这种寄恐吓信的,起码比往车里装炸弹的要好,至少可以想办法躲过去。只是,今天会出现意外吗? 他虽然很担心,却依旧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揽着她随时观察着车子两边的情况。 经过了一段车流很多马路,那辆车子的身影被暂时淹没了,司机便继续将车子开往酒店。只因他们住在不热闹的地方,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路上车子就显得很少。偶尔有几辆车子从身边过去,也根本搞不清是什么来路,大家显得很紧张。 大约有一公里的样子就是酒店了,司机加快了速度。 诗媛和汪子轩握着手靠在一起,像是在倒计时一样盯着前面酒店门前的灯光。 就在大家最后冲刺之时,突然,从后面飞出两辆车子,将他们的车子夹在中间。那一瞬间,汪子轩将诗媛压在自己的身子下面。几乎是在同时,诗媛听见了不断的枪声,还有车玻璃破碎的声音。就在这一片混乱的声音之中,车子停下来了。 枪声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准确来说,每一秒钟似乎都有子弹射出来。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诗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身上好重,有人压着她。 是汪子轩! 不会,不会出事了吧? 她想要爬起来,却被他死死压住。 她使劲推他,他才慢慢爬了起来,背上全是玻璃碎渣。 “笨蛋,别那么早起来,万一外面还有人呢?”他小声道。 她抬起头,看到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说“先不要动”,她便继续趴在地上,看他向司机、保镖问话,前排座没有人回答。而后排座的保镖也都冲出了车子。这时,诗媛立刻爬起来,看见外面没有车子,赶紧推开车门下车,汪子轩见状,立刻打了急救电话。 诗媛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发现司机已经彻底没了生命迹象,便跑到副驾驶座那边,保镖也是被射杀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望着满身弹痕的车子,望着前排的死者,他们身上的鲜血,飞机坠毁的情形再一次涌上她的脑海! 汪子轩挂断了电话,这才发现诗媛有些不对劲,赶紧把她抱紧。 三分钟后,警察赶到了,带着他们去了警局。汪子轩这才把恐吓信的事讲了,诗媛呆呆地盯着他,嘴唇不止地颤抖“为什么不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拍拍她的手,把情况跟警察说了一遍,之后,警车护送他们回酒店,把那封也许是线索的恐吓信拿走了。 惊魂未定之余,她想到的是他没有说实情,他明明说过不再隐瞒任何事的!尽管,她知道他那么做是怕她担心,可是 “我们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向对方隐瞒。汪子轩,为什么,这才几天,你就”她盯着他质问道,没有让他回答。 “汪子轩,我们是夫妻,对不对?不是应该共同面对一切吗?难道你认为我脆弱到没有力量和你站在一起吗?” 善意的隐瞒,是否也会伤及到两个人的感情? 汪子轩没有回答,只是坐在灯下给家里说了这件事,并说“为了安全起见,会尽快回国”。 她坐在房子的一角,靠着墙。 “我不想你有任何的意外!笨蛋,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蹲在她面前,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 “你以为你这样一个人承担着一切,就是英雄吗?我会感激你,是不是?”她盯着他,情绪有些激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要是你出事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地活了下来,你以为我会安心吗?”说着说着,泪水不可自制地滚落下来。 望着黑暗中她落泪的脸庞,他却是深深地笑了,抬手擦着她的眼泪,说道:“我怎么会出事?有你在身边,死神根本不敢靠近我!” 听他说这句话,她不禁破涕为笑,说道:“你拿我当驱鬼符啊?” 他笑着说:“那是,我老婆救了那么多人的命,鬼见了你都玩命地跑,这么灵的符,我干嘛不带着?” “去死啦你!” 将唇凑近她的,他柔声道:“傻瓜,我舍不得你离开!” 她的心中,明明还是有芥蒂的,可是,此情此景,她的心头又觉得热流涌动,好似暖流一样融化着心中的冰川。 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包围着自己的脸庞,她不自主地将身子往侧面挪动了一点点,害怕沦陷! “宝贝,我想要你!”他说完这句话,便单膝跪在她面前,将自己的舌送入她的唇齿之间。 她只觉得身体深处生出一种熟悉的冲动,却依旧进行着自己的抵抗,紧闭着双唇,将他阻挡在外面。 他改变了策略,轻轻地亲着她的唇瓣,顿时让她感觉到麻麻的,就在这样酥麻难耐的情况下,她的唇松开了,他的舌趁机溜了进去,托着她的脑后,将她的气息全部封存起来。她伸出手去推开他,反倒被他抵在墙壁上。 渐渐地,她只觉得大脑一阵阵的眩晕,每次到呼吸停止的时候,他就将气流送给她。她想要离开,却始终无法逃脱。而他,似乎是在享受着这难忘的美好一样,久久不愿放开她。 直到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她才极其委屈又愤怒地抚摸着自己红肿的双唇盯着他。 眼中,又是那个他,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他! “许诗媛,我想”他在她的耳畔说,她立刻闪到一边,说:“打住,你这个笨蛋,不许再说!” 他坏笑道:“那,不想听我说的话,是直接”他故意没有说下去,她蹭一下站起身,说道:“汪子轩,你还知不知道羞耻啊!” “和我老婆,我干嘛要知道羞耻?”他也站起来,右手撑着墙面,将她抵在墙边。 她抬起双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说:“看清楚,我的手上什么都没有,我和你不是夫妻!” 他点点头,抬起自己的左手给她看,说道:“那我这个,是谁给我戴的?不是我自己,好像!” 她别过脸,嘟囔道:“反正,我没有!”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他往卧室走去了,不知道在干什么。只过了片刻工夫,他就跑过来了,把一枚戒指亮给她看。她惊讶地盯着他,就见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望着她说:“许诗媛,请你嫁给我,好吗?” 她别过脸不看他,他又说了一遍,她还是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他突然站起身,抓起她的左手直接给她套上去。 “忘了,我们还是夫妻,现在,物归原主!”他挑衅似地看了她一眼,她刚要准备摘下,他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死丫头,要是让我看见你把它取下来,我会哼哼!” “你还能杀了我?”她顶着他的话。 “我不杀你,我会吃了你!”他望着她,笑意深深。 “无聊!”她摘下戒指,放在他的手上,毫不示弱地说道,“在你没有收拾好残局之前,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戒指的事!” 说完,她就往更衣室走去,准备换下外衣去冲澡。 他靠着墙站着,看着手上的戒指,不禁苦笑了。 她可以说不想没有他活着,却不能接受和他做夫妻吗? 222傻瓜!谢什么? 虽然两人是和好了,可是,依旧处于分居的状态,从开罗到耶路撒冷都是如此。 而今晚,也是同样。 因为刚发生过枪击案,他们住的房子外还有警察在值守,因此,她没有去外面的露台上看月色,只是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眼前不是静夜,而是枪击后他流血的脸,刚才在医院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 她立刻站起身往他的卧室走去,敲开门,看见他像过去那样坐在床上玩游戏。他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她,问:“怎么了?”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手摸着他额上的绷带,问:“疼不疼?” 他微笑着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说:“只是被玻璃擦破了皮,没什么的!” “我没有跟你道谢,现在说,是不是晚了?”她望着他。 这些日子下来,他看着越发的憔悴了。 “傻瓜!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他说着,轻轻地拥抱了她。 她的眼中噙满泪,向他伸出左手,他没明白什么意思。 “汪子轩,把戒指给我戴上!”她说道。 惊诧之余,他立刻转身将放在床头柜子上的那枚戒指拿过来,盯着她问“你确定?”她重重点头。 他的手,颤抖着,比过去给她戴戒指的时候要抖得厉害,她微笑着望着他,看他给自己戴上,就骄傲地抬起手在他眼前亮了一下。 “许诗媛,我爱你,请你接受我,好不好?”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庞,说道。@^^$ 她没有回答,只说“我有点害怕,今晚,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似乎,那个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许诗媛又回来了,像个傻瓜一样的许诗媛! 他微笑着点点头,便给她让了位置,她便爬上了床,望着他,手指相绕。 灯光朦胧,两个人彼此注视着,许久之后,他才说“今年真是发生了好多事,一定是流年不利了!” “我现在觉得,能够活着,真是件很幸运的事,真的!”她说,他点头,说道:“我们两个人好像运气都挺好的,经过这些事竟然还可以好好地躺在这里,真是奇迹!”!$*! 她笑了,说:“因为死神见了我会跑掉!” 他支起身,亲亲她的鼻尖,说道:“有道理!” 四目相视之时,全身好似电流贯通一般,他伸手剥去她的睡衣,露出熟悉的肩膀,她没有拒绝他,垂下目。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只过须臾,便吻了下去。霎时间,压抑在心中的渴望被这雷电点燃,如同火烧原野一般不可收拾。 没有任何的语言,前戏也极为短暂,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她的身体 她在心中笑自己,为什么总是可以这样轻易地原谅他、接受他?可是,既然爱着,既然那样深深地爱着他,何必故作矜持呢? “我想你!”他在她耳畔低语道,“这么些日子,没有一刻不想你!” 身体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下,她却问“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吗?” 他的动作停下了,问道:“你不信我吗?” “不信!”她的答案那样肯定,没有换来他的回答,她的喉间却发出了断断续续地呻吟。而他,似乎是在为了她刚才这句话而惩罚着她。 过了好一会,他才喘着气说道:“我只想爱你,只想和你做这些事,今后,不许再问傻问题!”她没有回答,是因为她没有机会回答他,在一次次有力的冲击下,她的身体最终如棉花一般瘫软在他的身下。 生死一线,惊魂难定,此刻的欢愉,却是叫人忘却了一切的苦难!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彼此沉沉睡去,也许梦里还会有那恐怖的一幕,醒来之时,只因身边有他(她),又可以安然地进入梦乡。 警察根据那份恐吓信,开始追查境内所有的极端组织。因为汪子轩此来是为了解决船只扣留事件,这在那些右翼分子的眼中,就给他盖上了亲巴勒斯坦的印戳。虽然最后政府将他家公司排除出了支持恐怖活动的企业名单,可是,右翼组织并不如此相信,因此很有可能会对他动手。而从枪击案的惨烈程度来看,凶手是一定要杀死他的。问题是,到底会是什么人呢?由于接到了内阁的命令,警察们开始认真调查此案。而汪子轩和许诗媛,也赶紧离开了耶路撒冷回国。 经过此事,诗媛决定暂时不去索马里,她向组织提交了推迟的申请。为了让她的申请可以尽可能无障碍的通过,汪子轩向该组织捐献了价值一百万美元的药品。 两人的专机到了机场,丁皓楠和欧怿嘉在迎接他们。 “来,赶紧让我沾沾你的灵气,这么大的两件事,你都可以毫发无伤地活下来,把好运分给我一点!”丁皓楠一见她,就走过去拥抱了她,而她也没有拒绝,反倒是比他抱的更结实。 丁皓楠只是笑了,拍拍她的背,说道:“走吧,我们赶紧去买彩票,你这运气好的,说不定可以中个超级大奖!” “要是运气好的话,早就被用没了,现在哪里还有啊?”她笑道。 “我现在倒是感觉你有预测能力了,干脆支个帐篷像吉普赛人一样算命好了!”欧怿嘉笑着说。 汪子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向车子。 “子轩,你的伤,好了没?”欧怿嘉跟上他,问。 “没什么伤,就是擦破皮而已!”他答道。 四个人上了车子,丁皓楠才叹道:“看来,世上哪里都不如家里安全啊!” “是,我以后哪里都不去了,连飞机都不坐了,现在想想就后怕!”她说道。 “没事,你是幸运女神,不会有问题的,安心安心!”丁皓楠拍拍她的肩,她对他傻傻地笑了。 这时,欧怿嘉提了句“听穆涵郁说,娴雅好像快出院了”,诗媛似是无意地瞥了汪子轩一眼,他只说“这么快?” “好像恢复的挺好,所以就准备出院了!”欧怿嘉说。 几人都没有再说话,便一起回了汪家。 大难不死的两人,自然受到家里隆重的欢迎,再加上方家的事也成功解决,汪家上下一片喜气。虽然大家都渴望诗媛和汪子轩可以复合,可是,没有人再提出此事。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223看见白马王子了吧! 在汪家举行的欢迎会上,汪子敏也请了莫少康,因为他是诗媛的好朋友。诗媛在向大家介绍他时,说到当年他来参加过她的婚礼,大家却都没有了印象。 “没想到可以再次来,真是很意外!谢谢汪小姐邀请!”莫少康总是那样温文尔雅,子嫣在一旁看着,傻傻地笑了。 “嗳,傻妹妹,笑什么呢?”丁皓楠问子嫣道。 “高兴啊!我哥和诗媛平安回来,我能不高兴嘛!高兴还不能笑?”子嫣振振有词。 “哈哈,才不信你呢!说假话!看见白马王子了吧!”丁皓楠故意说,“不过,子嫣,你这丫头开窍够晚的啊,这么大岁数才开始对男人有感觉?以前的日子都白活了吧!” “哼,是你觉得人家莫医生比你有气质,你嫉妒了吧!”子嫣道。 “傻妹妹,你不懂,你哥哥我这才叫有气质!那种男人,看着好看,谁知道是怎么样的!”丁皓楠说道,一看子嫣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立刻闭上了嘴。 “你这叫气质吗?你是幼稚!一天到晚傻乎乎的,也就诗媛喜欢跟你玩,要我,才不喜欢和你玩呢!”子嫣针锋相对。 丁皓楠见子嫣的视线一直在莫少康的身上,悄声说道:“我告诉你,许诗媛比你懂得欣赏男人,像我这样的极品,也就她识货,你这小丫头,慢慢学着吧!一副花痴的样子,真是可悲啊!” 因为害怕被子嫣动手,丁皓楠赶紧和她保持了安全距离,补充一句“子嫣,有句话听过没?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哦!” “要是他是唐僧,你就是,是,二师兄!”子嫣回道。 丁皓楠笑了,说:“我是二师兄就二师兄吧,只要那位不是唐僧就行!”说完,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溜到诗媛身边去了,一边跟莫少康说着话,一边瞥着子嫣,心中叹息着:可怜的妹妹,人家眼里就只有许诗媛,你就这么傻吧! 刚叹息完,他就想着自己,不是和子嫣一样傻吗?他只有无奈地笑了,傻就傻吧! 莫少康告诉诗媛,娴雅可以出院了,一切恢复正常,诗媛只是点头。他又问“你不打算去支援医疗了?” “我胆子太小了,这两次的事真是把我吓得够呛,我还是先缓一阵子再去吧!”她说道,“我真是太没用了!” 莫少康笑着说:“你的想法很正常啊!过些年去也是一样的,原本你就是想离开这个环境思考生活的,现在,”他看了汪子轩一眼,对诗媛说,“你们好像复合了,是不是?那就可以暂时不去了!” 停顿了片刻,他问:“你们,真的复合了?” “不算吧!只是想给大家最后一个机会,要是实在没有办法相处,那就彻底分开!”她答道。 他点点头,说:“是啊,是应该有个机会的!”可是,他不会跟她说,周娴雅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希望你幸福,诗媛!”莫少康说着,礼节性地拥抱了她一下,而子嫣看着这一幕,叹息着走到了花园里。 娴雅也知道汪子轩和诗媛在耶路撒冷的遭遇,她很清楚的意识到,经过这些事之后,汪子轩和诗媛是不会再分开了。 难道说她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她决定在最后试一次,因此,在她出院后,约了汪子轩见面。而这一次,汪子轩把娴雅约他的事跟诗媛说了,诗媛虽然觉得心里不舒服,可还是没有阻拦他。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必须要汪子轩自己去解决,如果他不能真正地处理清楚,今后两个人之间永远都无法坦诚面对。 就这样,汪子轩独自去见了娴雅。 从耶路撒冷回来后,诗媛在家里休息了几天,一直没有去上班。 所有那些她打包的行李物品,现在又得重新拆开摆放,唉,老是折腾个什么劲哟!而汪子轩呢,却是一天都没有休息就去上班,不光是在银行里给下属布置任务,还要去汪氏总部。因为自从他回来后,汪默枫开始将汪氏的别的生意给汪子轩交代了。 汪子轩不再只是主管银行方面,还开始管理汪氏的实业项目。 次贷危机以来,东方银行也跟着赔钱,虽然从去年后半年开始有所缓解,可是,汪默枫内心深深的危机意识让他无法再将集团未来的发展重心放在金融业上。 再加上汪子轩这次在耶路撒冷遭遇不测之后,汪默枫便下定决心让儿子开始熟悉其他的业务。然而,东方银行的盈利虽然降低了很多,却依旧在汪氏的所有项目中占着重头,在当前这样的经济压力之下,汪默枫还是不敢找别人代替儿子主管银行。 因此,汪子轩便忙碌起来,分身乏术。与此同时,耶路撒冷事件给汪子敏和方则成敲了警钟,两人专程飞去开罗,虽然汪子轩在耶路撒冷为他们打开了通道并妥善处理了一切,可夫妻二人还是对公司的相关职员进行了处理。 汪子轩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只有在中午的时候会跟诗媛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母亲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问他和诗媛怎么样,让他多抽点时间和诗媛在一起,“好不容易和好了,赶紧抓住机会”。 可是,母亲也知道他工作太忙,便自己出马来帮儿子解决一些问题。因此,母亲每天都会叫诗媛过来家里和自己一起带带语心、聊聊天,希望自己可以替儿子为诗媛做些补偿,以此来促进二人的夫妻感情。 诗媛对婆婆向来是敬重又喜欢的,她也知道婆婆经常一个人,因此,只要自己没有什么安排,只要婆婆一个电话,她就会过去汪家。 婆媳俩带着语心出门探访朋友或是购物,感情好的跟母女一样。 婆婆知道诗媛不在乎什么礼物,却是很缺乏母爱,因此便将自己对三个子女的爱倾注在诗媛身上。这是为了儿子还是什么,婆婆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楚。 224过去的事,就算了吧! 这天是周末,婆婆以为儿子会和诗媛去做什么,没想到电话打给儿子的时候,汪子轩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谭慧贤很是奇怪,以为那二人又有什么问题了,便打电话到诗媛那里,说“过来吃午饭吧,家里就我和你爸爸”,诗媛便过去了。 去到汪家,公公在楼上看报纸,诗媛和婆婆带着语心在花园里玩,婆婆便问“怎么今天休息,轩儿不在家?他最近工作忙到这种地步了吗?” 诗媛抱着语心,给她擦嘴巴,说:“早上有人约他出去了!” 婆婆微笑着说,“你这孩子也太粗心了,也不管他到底见什么人去?” 诗媛笑了一下,跟婆婆说了实话:“是娴雅出院了,打电话说想跟他谈谈,他就去了!” 婆婆“哦”了一声,说:“是这样啊!”又问:“那件事,你是怎么看待的?” “您是说他和娴雅走的事?”诗媛问,婆婆点头,说:“他真是糊涂到家了,那种事都干的出来!” 诗媛只是微微笑了下,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吧!也没必要老是记着的!” 婆婆沉思片刻,问:“你不再介意了吗?” “介意当然是有的,只是,我觉得,人应该往前面看嘛,老想着过去的是非也没意思。”诗媛道。 “可是,有些人伤害了你,你不该就这样放过的!如果不给那些人教训,永远都不知道悔改!”婆婆虽然是面带笑容这样说,诗媛也感到了这话背后的分量,却没有再接话。 “娥姐,我先前跟你交代的那个电话,你打了没?”谭慧贤对何太太道。 “耽搁了几日,我这就去吩咐!”何太太应道,便退下了。 诗媛不知道婆婆在说什么,因为她不会主动去问,毕竟婆婆是长辈。 婆媳俩闲聊着,婆婆突然问起莫少康的事,诗媛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告诉了婆婆。 “莫医生看着不错,竟然是母亲一个人带大的啊,真是不容易!”婆婆叹道。 “是啊,莫伯母一个人在美国开餐馆,真是很辛苦呢!不过,莫医生很孝顺,自从他工作以后就让妈妈退休了。”诗媛说。 “没听莫太太说过她先生的事吗?”婆婆问。 诗媛只当这些是婆媳间聊的闲话,想了想,便说:“很奇怪,少康从来没有说过父亲的事,他妈妈也从来不说,我去他家里,也没见过他爸爸的照片!” 婆婆微笑道:“也许是有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吧!” 诗媛点点头,道:“少康是个挺好的人,为人热情,不管走到哪里,同事和病人都很喜欢他!” “看得出来!”婆婆笑了。 婆媳俩随便聊着,何太太过来给谭慧贤使了个眼色,谭慧贤只是笑了下,亲着语心的小脸蛋,对诗媛说:“语心啊,都被大家给惯坏了,得再赶紧有个孩子来转移大家的视线,要不然这小祖宗可就把家里人吃掉了!” 诗媛知道婆婆的意思,却只是低头笑了。 午饭后,诗媛回了蔷薇之屋,婆婆却没有去午睡,哄着语心睡觉,对何太太说:“要是那边都办好了,你晚上去见见那个贱人,赶紧把她弄走!不管轩儿怎么想,那个祸害,终究是不能再留了。” “是,太太放心,我晚上就带人过去!”何太太道。 谭慧贤一边拍着进入梦境的语心,问:“那个陈素馨,美国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只查到了陈素馨的入境记录,可是,查不到生孩子的事。” “陈素馨的医疗记录里没有?”谭慧贤问。 “那边说,三十多年了,好多资料都遗失了,所以”何太太道。 谭慧贤把外孙女放进婴儿床,盖好被子,说:“改天你帮我约一下她,是该见面了。若是没有什么企图,她为什么过了三十六年才回来?” 何太太沉思道:“太太的意思是,陈素馨这次和儿子回来,是” 谭慧贤冷冷说道:“当初的陈素馨,哪里想得到老爷会有今日的一切?现在回来,除了想分夺家产之外,还能干什么?跟周娴雅那贱人都是一路货色!” 何太太没说话,谭慧贤接着说:“你给老爷那边的人交代一下,若是那个女人去见老爷,留个心眼。男人,活到七老八十也总是那么幼稚!” 何太太领命,又问:“太太,我想着,这件事要不跟大小姐通个气?一旦陈素馨有所动作,有大小姐替您出面,事情都好办些。免得老爷那里说不过去!” 谭慧贤点点头,道:“等我先见了陈素馨再说吧,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又对何太太说:“前车之鉴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应付陈素馨,这次若是不把周娴雅给处理干净了,将来要是她重走陈素馨的道路,诗媛怎么会是那种女人的对手?” 何太太微微笑道:“太太,您真是疼爱少奶奶啊!” 谭慧贤看了她一眼,笑道:“心疼女婿是为了女儿,心疼儿媳妇,是为了儿子!你不也是吗?当妈的都这样!” 诗媛并不知道汪子轩和娴雅在谈什么,他一直没有来过电话。当她回到家里时,才发现他一个人坐在花园里。 “你干嘛在这里坐着?”她走向他,问道。 他伸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两个人便并排坐在园中的秋千上,这秋千是去年从美国回来后搭的。 当她坐在他旁边,他便把上半身靠在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 清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吹着园中的青草和花儿摆动。 “能够娶到你,真好!”他轻轻地说。 她伸出手与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没有说话。 他抬起身望着她,说:“直到今天,我才彻底清楚我这么多年白活了!”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啊!还有好几十年呢,剩下的日子好好过,不就行了吗?”她微笑道。 他点点头,亲亲她的唇,说:“这么多年,我欠你太多,对不起!” “那就用以后的几十年还我吧,呃,算起来我也不亏啊,就当是收你利息好了!”她笑道。 “你也别太狠了!”他说。 “没办法,对你这种人就得狠一点,多算点利息!”她说道。 他无声地笑了,紧紧拥抱着她。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和娴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实上 225轩,你还爱我吗? 早上十点,汪子轩便如约到了娴雅家中。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想说,只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娴雅心中不禁暗喜,果然没错,汪子轩不管怎样都不会怪怨她骗他的事,却病恹恹地告诉他“我想先养好身体再说”。 “也是!”他只是这么说道。 她望着他,他却是望着窗外。 “轩,你还爱我吗?”她靠近他,踮起脚凑近他的脸庞。 距离太近,他感觉到了她的呼吸,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那香味,是曾经他很喜欢的味道,那时候,他不知买了多少那种香型的香水送给她。 他别过脸,感觉到她的唇凑近自己时,他往旁边挪了一下,却被她一把拽住。他盯着她,她的神情陌生又熟悉,媚媚的笑,还有那勾人的眼神。他闭上眼,叹了口气。 她的手指一点点抚摸着他的脸庞,然后向下,好像是准备解开他的扣子。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而她却在他的耳边说“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接着吹了口气,见他别过脸闭上眼,她似是满意的笑了,轻轻掰开他的手,便去解他腰间的皮带 “啪”的一声,她捂着脸颊,盯着他,但听他冷冷地说“我可以不怪你骗我离开,让我伤害了许诗媛,那是因为信任你,是我的错。可是,你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我现在很庆幸当初你离开我,幸好你没有嫁给我!从现在开始,我汪子轩与你再无瓜葛!” 说完,他甩手离开,再也没有回头,她追了过去,却只有他的背影。 “轩,不要走”她趴在地上痛哭,却不见他回来。 电梯关上,他闭上眼,再也看不见她,听不见她的身影。 郁闷地回到家里,他冲去了她的味道,丢掉了被她碰过的衣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坐在沙发上喝掉了。他看了看时间,过了一点钟,便走到门外的花园里,坐在秋千上轻轻摇着,摇一会又停下。风中偶尔飘来狗叫声,也许是约翰吧! 他闭上眼,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那些日子充满了与娴雅的回忆,曾经他将这些记忆视若珍宝。经过这些日子,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看待过去了,如果要厌恶娴雅的话,那过去的日子又是什么?厌恶她,连着自己也憎恶起来! 是的,他现在很憎恶自己,那样的迷恋她,迷恋一个虚伪的女人。那个女人,他这个笨蛋还曾将她当做是自己世界的全部!怪不得许诗媛叫他“猪头”,现在看来,自己真是猪头! 过去的二十多年,和娴雅有关的一切,他想要全部忘记,将她彻底从自己的记忆里清除掉。 这时,他就幻想,自己的大脑要是和电脑一样的话,所有不想要的东西都可以拉到回收站里,然后删除就好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想起周娴雅这个人,不会痛恨自己。不过,既然没法拉到回收站,是不是可以用新的记忆来覆盖旧的呢?一个人可以记着的东西一定是有限的,从现在开始创造新的记忆,与周娴雅无关的记忆,那样的话,就可以忘记她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活到三十多岁了,才发现自己的过去是场闹剧,比闹剧更荒唐!除了说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还能说什么呢?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许诗媛来了。 两人坐在秋千上,听着风声还有约翰的欢快的叫声。 他细细地看着她,突然说“啊,许诗媛,你竟然有白头发,你什么时候有白头发了?” “早就有了,被你给气的!”她叹道。 “又赖我!”他笑道,然后凑到她耳边说,“既然你都有白头发了,不如我们早点生个小宝宝吧,免得你年纪太大生不出来!” “去死啦你!” “怎么样?答应我吧!”他开始摇着她的胳膊耍起赖皮来,“你都不知道,姐夫一天到晚跟我有事没事就说语心这个那个的,简直就是在我眼前炫耀嘛!” 她努力憋着笑。 “嗳,他们的孩子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我们一定要人工造。手工的比机器的绝对好!”他说。 “拜托,你恶心死了啦,讲这种话!”她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瞎编,低下头。 “说实话,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想跟我生小孩,难道想和别人生?”他望着她垂下的脑袋,问。 “去死”她终于暴怒了,一把推开他,踢掉鞋子,光着脚,怒气冲冲地往家里走去。他笑着捡起她的鞋,跟在后面进去。 当门锁上之后,也许,他们在做这些什么吧,只不过,别人根本看不见,因此也不知道了! 门外,约翰终于跳进他们家,在院子里叫着。 “约翰在外面,也许是皓楠来了!”她喘着气说。 “不理他!”某人正在努力“耕耘”着。 “你”她的脸蛋涨红,不知是因为此时这项运动很费力呢,还是觉得有人在外面很羞涩,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汪子轩走后,娴雅一个人坐在家里的地上喝酒,医嘱禁止她这样饮酒,此时她却不在意了。在经历了一系列打击和失败后,她以为自己可以从汪子轩身上找回自信,以为只要自己回头,汪子轩就在那里等着她。可是,她错了,自己变了的时候,汪子轩也变了。 她恨许诗媛,自己怎么会输给那样的一个人呢?到了此时,她终于可以体会穆涵郁的心情了,事实上,她的体会更甚。因为许诗媛不止夺走了她的汪子轩,也让那么多人不再把她当做完美的人,一切都是许诗媛害的。 现在想一想,为什么自己输了?是因为许诗媛在汪子轩身边待了十多年吗?是因为汪子轩愧疚于当初迷奸许诗媛一事吗?问题是,汪子轩会因为这些理由而改变心意吗?要知道,当初他可是怎样的迷恋自己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娴雅也醉了。 天黑了,她的门铃响了,响了好久,她听见了,却没有起来开门。 突然,她清醒了,难道是汪子轩回来了?难道是他回来找她了? 她赶紧说“等一下,我马上开门”,然后冲到浴室梳了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装,面带微笑开门,谁知,进来的人不是汪子轩,而是汪府管家何太太! 226送走周娴雅 “你来干什么?”娴雅开了门,问道。 “周小姐,你不会做了个手术,就忘了太太的话了吧!”何太太道。 娴雅冷笑道:“是你们家少爷来找我的,难道要我把他锁门外吗?” “我懒得跟你废话。周小姐,有一艘船,半小时后开,请你赶紧走。太太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你和少爷的事!只要你到了该去的地方,那张支票就可以提钱。”何太太道。 说完,她身后站出两个黑衣男子,好像是保镖一样的。 娴雅彻底醒了,看来,今天是不走不行了。 “好吧,我先收拾一下东西!”娴雅也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却不想就这样离开,她得准备后路。 “不必了,等到了那边,自然有人准备好一切!”何太太冷言道。 那两名黑衣男子进来准备带她走,娴雅赶紧说:“我先去下洗手间!” 何太太便同意了。 就在洗手间里,娴雅拿着手机赶紧给穆涵郁打电话,可是没人接。她听见何太太在外面喊她,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给穆涵郁发了一条简讯“怿嘉有私生子,许诗媛知道”。然后,她立刻把手机藏进胸罩里面,走了出去。 送娴雅上了船,何太太给谭慧贤的书房打了通电话,说“太太,一切处理妥当”。 而此时的许诗媛和汪子轩,正在家里乐悠悠地沉醉在二人世界里,期待着在不久的将来,家里可以多一个满地乱跑的小家伙。 穆涵郁打开手机看到了娴雅的电话和简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拨打了过去,却是“已关机”的提示。@^^$ 私生子?欧怿嘉竟然有个私生子?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许诗媛,又是许诗媛,为什么你非要掺和我的家事?好,你既然知道私生子的事,我就让你说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愤怒让穆涵郁彻夜难眠,她和欧怿嘉的婚姻是个什么情况,她很清楚。 明知他不爱她,可是,她始终无法放手。因为,从她少女时候开始,她就爱着欧怿嘉。嫁给他是她的梦想,虽然婚姻不如人意,可是,至少没有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现在,要是他真的有个私生子,那么,她不光是没有得到他,甚至还要在将来把属于自己的财产分给哪个野女人的孩子。绝对不能原谅!!$*! 周娴雅曾经跟她说过谭慧贤的警告,由此看来,也许周娴雅已经被谭慧贤扔到哪个找不到的地方了。 算了,周娴雅那个笨蛋,连汪子轩都能搞砸,消失了也活该。可是,许诗媛还在,祸害没有除掉。 欧怿嘉能让她知道私生子的事,说不定她还知道那个野种在哪里。好,接下来就找许诗媛。 穆涵郁虽然想了好多,可是,她还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万无一失。因此,她决定天亮后回去墨尔本,去找妈妈商量,让妈妈给她主意。 莫少康在书房里看书,妈妈敲门进来,叫他下楼吃点夜宵,他便关了灯下去。 “诗媛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回来后,我还没见过呢!经过那两件事,她的心情一定不好吧!”妈妈说。 他低着头喝着甜汤,说:“还好吧,她就说一想起坐飞机就害怕!这也是正常的心理反应,时间长了就好了!” 妈妈点点头,叹道:“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呃,我打算约她去练跳伞,或许会有助于她的心理恢复!”他说。 “那也好,不过,她现在一定是在努力和她先生修复夫妻关系,你注意免得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在那种家庭里生活,她也很不易!”妈妈说。 “嗯,我知道了,妈妈!”说完,他放下空碗,擦了嘴巴,站起身走到妈妈身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上楼了。 莫太太看着儿子的背影,露出幸福的笑容。 就在她洗了晚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时,电话突然响了。 “陈素馨”电话那头叫出了这个名字,莫太太拿电话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问“你是谁?” “有件事想跟你谈谈,后天我们见个面,好吗?”电话那边说,“后天早上,我会来你家里接你!”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莫太太的手颤抖着放下听筒。 陈素馨?三十多年没人这样叫她了,会是谁呢? 难道是她? 诗媛正坐在床上给汪子轩捏肩,莫少康便来了电话,约她明天去跳伞。刚开始她拒绝了,架不住莫少康说,就答应了。 “明天要去干吗?” “少康约我去跳伞!”她说。 他一骨碌坐起身,盯着她:“许诗媛,你有没有搞错?一个男人大晚上给你打电话约你去跳伞,你竟然不问一下你丈夫我就答应了?不行,不许去!” “无理取闹你!”她走下床,给自己端了杯水喝着。 他也跟过去,喋喋不休道:“你去打听一下,哪个做妻子的像你这个样子,把丈夫当做空气一样的?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你没有把我当过空气吗?”她瞥了他一眼,“你那些破事,我都懒得说了!” 一听她这话,他立马理亏地闭上了嘴,她得意地笑了。 “啊哈,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气我的!死丫头!”他这才反应过来,便把她手上的杯子夺走,放在桌上,开始在房间里打闹起来。 “谁叫你自己不清白的?难道还不许我说吗?”她一边躲着他,一边说道。 “你这是得理不饶人!死丫头,你现在学坏了!” “没办法,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太乖了会吃苦头的!”她说完,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床边走去。 “大哥,拜托你别吵我,我要美美睡一觉,早上精精神神地去跳伞!”她拉上被子说道。 “不许去!”他也跟着钻进被窝。 “不理你!”她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不听我的?那我就让你明天起不来床,看你还怎么去?”他说着,手便伸进了她的衣衫里。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来,我就,就”她气得盯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就怎样?”他问。 她看了他一眼无赖相,便仰天长叹道:“天哪,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啊!” “我怕那家伙有别的意图。我老婆这么有魅力的,我哪里舍得让你和别人出去玩啊!别去嘛,好不好?”他开始央求了,同时不停地眨着眼睛,装出一副可怜相。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见她不像之前那样发火了,他便说“你要去也行,带上我” 她一下子坐起身,把他吓了一跳。 “大哥,你当你是小孩子吗?我出门就得带着你吗?大哥,拜托啊,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别玩这种小孩游戏了?我要疯了啊!”说完,她躺下去,用被子包着头。 “老婆”他摇着她。 “别烦我!”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老婆大人”他继续缠着她。 “烦死了!”她虽然这么说,却是偷偷在被子里笑了。 谁知他突然掀过被子,就看见她的笑,立刻知道自己被涮了,挠着她的痒痒,说道“死丫头,越来越过分了!” 两人大笑着在床上滚来滚去,战斗也不知道是谁胜谁负! 不过,最后,她还是被他磨得失去了耐心,只得答应带他。可是,让莫少康看见了,不得让人家笑话吗?诗媛想起了第一次蜜月旅行时发生的事。 唉,这个笨蛋汪子轩! 227自恋狂,烂水仙!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就起来准备了。等到九点钟,莫少康打来电话说要出发,汪子轩便开车去了约定的地点,是在东面山过去的地方,那里有几家跳伞俱乐部。 诗媛本来是不想带汪子轩的,因为她从来都没听说过他会喜欢跳伞,其实,他还是有些微的恐高症的。 真受不了,这么大的男人,吃醋成这个样子!她时不时地瞥着他,心中怪怨道。 “看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很帅?”他问。 “自恋狂,烂水仙!”她说道,“拜托,大哥,这么多年了,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这副德行,能不能稍微有点出息,长进点啊?” 看着她怒不可遏的模样,他竟然很得意,这下子她更加无语了。 “汪子轩,待会儿别搞幼稚的把戏,否则,我再也不理你!”她警告道。 “幼稚?跟我这样富有幽默感的人生活,你小心乐得胃抽筋!”他依旧一副自恋的神色。 她调低了椅背,向后躺了一点,闭上眼,意思是不再理会他。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腾出手拍拍她的腿。 “别趁机揩油!”她说道。 “你不给我一点福利吗?”他问。 她本来是想顶他的,可是,老是这样也没意思,倒不如换个玩法! 于是,她坐起来,左臂搭在他的肩上,左手还伸进他的领口,问:“你想要什么福利?” 他想了想,说:“呃,看你的想象力喽!” 这个家伙,真会顺杆爬! 她心中这么想,嘴上却说:“你开着车子,要是一不小心分了神,咱们两个不就完了吗?我可不想拿生命开玩笑!” “哦,这样啊!没关系,只要你有心,我可以把车子停在路边” “可是,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她说道。 他看了她一眼,缓缓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她突然慌了,惊道:“汪子轩,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他把窗户都关上,熄掉火,认真地盯着她:“你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她四处张望,这是周末的早上,虽然这条路上车子不多,可是,万一,万一有人看见了,她 “能不能,可不可以,不要”她问。 “刚才是你自告奋勇的,现在又打退堂鼓?”他的上半身靠近她,往她的脸上吹了口气,说道,“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哦!”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完全处于无助的状态。 “我记得曾经好像有过这样的一幕哦!只不过没有成功而已,今天”他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动,望着她泛红的脸蛋,他本来是说笑的也开始有了欲望。 “可不可以,亲我?”他的舌尖绕着她的耳垂打圈,轻声说道。 她依言,将自己的唇凑近他的,却听他说“不是这里”。 他把车座向后移,给她腾出了空间,连哄带骗地将她按向自己的那个位置。 在一起十多年,可是,她从未亲过他的隐私位置,今天不知怎的,竟然就这样从了他的要求。 车外是明媚的春光,错,应该是夏天了,偶尔有车子在一旁驶过去,也不会在意路边的车子在做什么。或许大家是很习惯于这种情况了吧,也不只得大惊小怪。 因为是第一次,她还不懂得怎么做才好,显得十分笨拙,没过一会,腮帮子就酸了。她抬起头望着一脸陶醉的某人,又羞又气,他向前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住她,她依势拾起身,而他也跟着往她座位的方向靠去。 松开她的唇,吻便细碎的落在她滚烫的脸颊。她闭上眼,他的吻便落在她的眉间、睫毛上。她的手紧紧攥成拳,而他的手开始解开她裤子,并伸了进去。 因为心中害怕被发现,使得这样的挑逗变得比平时更加刺激。不过一会工夫,便已是难耐欲火。 他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腰间,她羞涩地望着他,因为她感觉到了他身上某处的灼热温度正在将她的融化。 衬衫的扣子也被他解开,而此时,他正埋首于她的胸前。 兴奋与担忧,同时冲击着她的脑海,吞噬着她的意志。 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即便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也足以表达彼此的心意。 她的双臂揽着他的脖颈,身体在他的引导下慢慢向下,她闭上眼,不敢去看他眼中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模样,就在那个关键时刻 手机突然响了! 她立刻坐起来,让彼此的私密之地分开,开始找自己的手机,而他的手依旧在她的腰间,败兴道:“可不可以不要管那该死的电话?” 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就在这样的关头显现出来了,和当年一样,她选择了放弃。 找到手机了,她赶紧穿好裤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边接电话边系着自己的衣扣,没有再理会他。 “少康啊,我们,我们在路上,可能快到了!”她说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看你还没来,怕你有什么意外!没事就好!开车小心点!”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温柔。 “哦,我知道了!”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时,她才回头朝身边的人看去 “你这是干嘛?赶紧走吧,别愣着了!”她见他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说道。 他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启动车子,说:“我现在郑重声明,我很烦莫少康这个人!” 她也知道他这么说的理由,便说:“谁叫你的脑袋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有理由怪到人家头上吗?” “我们夫妻间的事,有什么不对吗?真是受不了他,什么时候打电话不行,非要在这时候?添乱!”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她忍不住想笑,想想刚才的情形,现在还是觉得尴尬,这时,竟然觉得莫少康的电话救了自己,真是及时! 从这时开始,一直到见了莫少康,汪子轩始终没有好脸色。莫少康很奇怪,一来是对汪子轩的到来感到意外,二来是搞不懂汪子轩在生气什么,便偷偷问诗媛“你先生,他没事吧?看他好像心情不好!” 诗媛瞥了汪子轩一眼,对莫少康道:“没事,他经常那样,不用理会!”汪子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却是脸色阴的更厉害了。 原来莫少康在这家俱乐部里还兼着临时教练的职位,偶尔过来教导一下新来的会员。诗媛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方面的特长,心中不免觉得意外。 他带着诗媛和汪子轩去换了专门的服装,因为高空的温度比地面低很多,必须要注意保暖才行。 然后,给他们介绍了一些注意事项。汪子轩一直是心不在焉,诗媛见他这样不免有些担心,先不说从那么高,作为初学者,莫少康建议选择安全的加速自由降落方法,从一千米的距离跳下。 虽然平时坐飞机时,飞行高度远高于此,可是,平着飞和往下跳是两码事,万一有个问题,出了意外怎么办? 她是心有余悸的,因此借着学习跳伞来缓解自己对飞机的恐惧心理。可是,汪子轩应该没有她这样的担忧,那还是让他在地上待着吧! “嗳,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她劝他留下。 他正在服务人员的帮助下背上伞盖等工具,见她这样劝,却拒绝了,因为他一直在注意观察莫少康,他不放心把她交给莫少康。 心中虽是关心之意,他却问她“你是觉得我会害怕吗?” “你不是恐高吗?”她说。 “胡说,我又不是没从高处跳过,你忘了吗,我们一起学过悬崖跳水的!”他很是认真地回答她。 “那跟这个能比吗?”她抓住他的手,“只要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降落的!” 228他有恐高症吗? 莫少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却是沉默不语。 她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唇,微笑着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等着我!”说完,就走向了莫少康。 因为身上的负荷较重,她的步伐很慢,莫少康却是向着她走过来,他看见了汪子轩眼中的担忧。 “他有恐高症吗?”莫少康问她。 “有一点啦!也不算是完全的恐高,就是在高处的时候,心跳会加速,自己倒也克制的住,不会有问题。”她答道。 “是吗?”莫少康笑了,说,“那就是心理作用了,慢慢会好吧!” “唉,算了吧!还是让他在地上待着,我放心。”她说着,往飞机的方向走去。 她的脚步很慢,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抓住了胳膊,她惊讶地回头,却是他。 他气喘吁吁,说道:“我怎么可以让你离我那么远!” “汪先生,您还是不要了,如果您实在担心,跟我们上飞机,看着我们跳,好不好?万一出了问题”莫少康劝道。 “谢谢你,莫医生。我的情况,我很清楚!不会出事的!”汪子轩说道,就让莫少康再一次给他讲解了整个过程和注意事项。诗媛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却是紧紧握着汪子轩的手没有放开。 山里的风好大,虽然身上穿着很厚重,可是依旧感受不到太阳的热度。尽管如此,她的眼中却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傻丫头,笑什么?”两人挽着手走向飞机的时候,他问。 她却是摇摇头,说:“你才是笨蛋呢!明明自己害怕,还这样逞强的,真受不了!” “你傻我笨,不是正好做夫妻吗?要那么精明干什么呢?”他说着,便扶着她登上了小飞机。 坐在机舱内,三人继续讨论着跳伞的事项。莫少康担心他们两个出问题,一再强调安全,让他们记清楚每一个步骤。因为所有的设备都已经在地面检测过是安全的了,因此,一般来说,只要他们在跳下去以后,按照规定步骤操作,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我会看着你们的,千万别慌,因为一慌的话,就会忘记要点了。”莫少康说,他再三叮嘱汪子轩,要是出现不适症状,一定要给他做手势告诉他,以免出现意外。 汪子轩一直说自己没有问题,可是,当飞机到了规定高度,打开舱门之后,他扶着门望着外面,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诗媛最先跳下去的,接着是莫少康。 诗媛的身体已经远离了他,汪子轩咬咬牙,松开手,身体向前方跃了出去。他感觉到了心脏跳动的比正常速度快好多,甚至皮肤都有种痒痒麻麻的感觉,他知道,那是他的恐惧心理在起作用。高度计显示到了放开降落伞的距离,他颤抖着手按下按键,在风力的推进和伞盖的拉动下,他的身体向上跃了一段距离,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样,只不过很快又适应了身体的变化。因为他看见了她背着的红色夹杂着黄色的降落伞,她在很平稳地向着山野间的空地滑翔而去。 诗媛跳下去之后,她知道汪子轩在自己后面,应该会没事吧!他会调节好自己的心态的,一定没问题。要是他可以通过这样的锻炼,克服心理障碍不是很好的事吗?相信他吧! 她按照莫少康教导的一步步做着,最后终于安全着陆。 她落地不出半分钟,莫少康也在距离她大约一百米的地方降落了,她赶紧抬头找汪子轩,他还在空中。她笑了,赶紧解着伞盖,观察着他的落地点,努力朝他跑了过去。 莫少康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直奔汪子轩而去,心中生出淡淡的酸涩。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汪子轩心中暖暖的,嘴上却说:“小儿科的事,你担心个什么劲儿?你不会真以为我在上面吓得不敢跳吧?” 她笑而无语,他却有些不高兴,怪怨道:“不许你小看我,我不是那种怕死的人!”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的胆子大的很呢!”她本来是笑着说的,可是说到下面的话是,神情却忧伤起来,“子弹来了,不想你为我挡着,从天上往下跳,不想你跟着。” 他拍拍她的肩,大声笑了,她疑惑地抬头望着他,但听他说:“笨死你算了!”说完,他就拖着降落伞往莫少康那边走去,两个人说着笑着。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在俱乐部吃了饭,一直聊天,聊着医院的事。莫少康问诗媛什么时候去工作,是不是继续做院长? “只要有你帮我就好,我一个人做不来。”诗媛回答道。 汪子轩看着他们两个,说:“莫医生能来给诗媛帮忙,我们都是很感激的,今后,还请您多多辛苦,为了把医院做的更好,大家一起努力吧!” 只因大家下午还要开车回去,中午便只喝了饮料。 汪子轩说,他会为医院列出单独的预算,所以,诗媛和莫少康只管好好做,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 “既然有这样的支持,我觉得我们可以特别支持几个科室,像先前规划的那样。医院的心内科和妇产科很强,可以重点加强。”莫少康说,汪子轩和诗媛点头。 “诗媛过去说过,要把急诊科也做好。我很赞成这一点的,只是现在急诊科的地方太小,人员也少,对耗材的需要量很大,或许赚不了钱!”莫少康说。 “这个没关系,你们暂时不用考虑是否赚钱,这两年之内不用管,即便是你们赔钱,集团也是担得起的。医院虽说是个盈利机构,可是,毕竟涉及到本地市民的身体康健,也算是一个慈善事业。所以,你们想着怎么把事情做好就可以!盈利的事,不必着急!”汪子轩说。 诗媛点头,说:“关于医院这方面,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可是,我想,是不是可以建立一所以医学研究为主要方向的大学。这样,研究和临床可以很好的互动,互通有无,对于医院的发展,或许会更加有利。而且,以医院为辅助,学校在科研方面也可以走的更远。” “好主意!”莫少康赞道。 汪子轩点点头,说:“主意是不错,只是,办好一所大学,光是有投资不够,人才是最关键。不光是要有强大的师资,生源也要好,要不然,学校也起不来!” 诗媛同意,说道:“要是自己培养医生,一来周期长,二来会影响到我们从外面聘请,所以,我的想法是,大学以生物医学方向为主,进行相关的研究和教学。 呃,因为需要集团的投资,所以,还可以设立像金融系、机械系、化工系,以及培养船员等,这样,算是把汪氏的主要经营方向全都包括进去。 除了生物医学系外,其他的专业以实用性为主,在课程设置方面,没必要弄些毫无意义的课程,主要还是要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 汪子轩点头,莫少康接着说:“其实现在生物医药行业发展很快,扶持医学研究,并非不会盈利。只是,这个行业的发展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 汪子轩沉思着,说道:“你们的想法,呃,我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对于集团来说,最后还要七人小组来决定。所以,我看,你们做个计划书,我拿去给爸爸看。” 诗媛便说,她和莫少康做些调查之后,尽快把几乎书报上去。 莫少康想了想,突然说:“现在经济状况这么严峻的,不管是改建医院还是建大学,都需要很大的投入,想要通过这样的提案,怕是不容易吧!” 汪子轩笑了下,说:“还算好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229杀机四伏 几人聊了会天,下午的时候,又练习了两次,便各自回了家。本来是莫少康为了让诗媛消除对飞行的心理阴影的,没想到让汪子轩开始逐渐克服恐高症的影响。 就在汪子轩和诗媛两个人去练跳伞的这天,穆涵郁告诉欧怿嘉和费安辰夫妇,娴雅失踪了,让他们报案找人。到了晚上的时候,汪子轩也得到了消息。 汪子轩将事情告诉给诗媛,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会不会是回罗马了?”诗媛问。 “奇怪啊,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怿嘉说,海关没有查到她的处境记录,机场和码头,还有公路检查方面也没有迹象说她离开了。”汪子轩说。 “她一个大活人,不会出什么事的,也许是她又换了住址,不想让大家知道啊!”诗媛说。 其实,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很讨厌娴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也担忧起来。她看着汪子轩,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可是,他也是担忧的神情。 想想他昨天见了娴雅,然后今天就没了她的消息,会不会他和她说了什么? 汪子轩在地上走来走去,诗媛想到这个,就突然问:“嗳,你昨天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他一惊,想想昨天的场景 “不会吧?我也没怎么啊!”他坐在沙发上想着。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她问。 他盯着她,那些事哪里好说的出来?一说出来,她会不会又多想?还是算了吧! “没什么,只是说,以后不想再见她而已!”他答道。 “我不了解她,不知道你的话会不会刺激到她,你觉得呢?”诗媛问。 他苦笑道:“也许我从来都不了解她,也许我所了解的是我想象中的周娴雅吧,所以,你让我来分析昨天的事会不会让她负气离开,我也不知道了。只是,你说的对,她或许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吧!我们等消息好了!” 诗媛看着他,却终究还是不放心。 虽然她希望他可以和娴雅断了来往,可是,万一 娴雅应该不会有事吧! 汪府里,谭慧贤正在花房里照顾自己的郁金香,何太太进去把情况告诉了她。谭慧贤没有说什么,继续着自己手下的活。 “太太别担心,不会出意外。要是警察这边查的紧了,就让她打电话过来好了。”何太太道。 “只要她安分着,就没什么问题了!”谭慧贤道。 穆涵郁回去了澳洲,她不再关心周娴雅的下落,不过,她说出那件事,算是给汪家增加了一个麻烦。接下来,她要找到那个私生子,可是,如何找到?如何让许诗媛乖乖说出来呢? 诗媛哪里想得到自己会因为好朋友而惹上灾祸,只是在努力为了自己的设想做着调查和计划! 诗媛回去医院上班,因为试行的改革,让医院里有些不安定,她便在当天下午召开了一个全员大会,把改革的意图讲了出来,请大家安心工作,不必焦虑。好多人都担心自己会失去工作机会,她说,只要大家坚守好自己的工作岗位,为病人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就不必担心。 就在这天,她和上一任院长一起商量了聘请医生的事,这件事就交给了他去做。至于改革,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还得一步步来。 自从回去上班,她每天都是忙的焦头烂额,而汪子轩也是忙于工作,两人每天除了通电话问候之外,晚上回到家里都没有什么时间说话,因为两人到家都很晚,而且累的没有心情说话了。 汪子轩原以为诗媛做了行政,就会轻松些,谁知比过去更累,因为她不是全职转移到医院的管理,而是两头跑。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后,汪子轩跟她说“过几天我去新加坡,你也去吧,顺便去那里的医院看看,挖点人过来。最好是医院管理人才,这样不比你专业吗?省得你像现在这样,既要忙手术,又要忙着开会。哪里有个休息的时候?就是机器人,也禁不住这样的熬!” “呃,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她靠在他的怀里,叹道,“你说,是去新加坡找呢,还是在国内找?” “新加坡好一些吧!你要不先上网看看情况,发布一下招聘信息,等我们去新加坡的时候,你再安排见面,怎么样?”他问道。 她点头同意了,说:“做什么事,都得要专业的人来做。虽然都是医院的事情,可是,见病人和管理医院,相差确实是很大。” 他微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就是好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好一切事情的。所以呢,做好自己的专长就行了。等你找来专业的管理人士,好好沟通一下你的想法。” “那你什么时候走?”她问。 “五天后!” “呃,可以,我明天就让人开始查资料吧!圈定好几个目标之后,再下手!”她说。 “只要是遇到合适的,花多少钱都要请过来!”他说道。 “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诗媛回到医院把汪子轩的意见跟莫少康,还有上任的陈院长说了,他们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于是,行政部的工作人员开始搜寻新加坡那边所有医院的管理人士,圈定候选人。 就在诗媛这样紧锣密鼓的打造医院的未来时,穆涵郁和她的母亲从墨尔本来了。 自从穆涵郁嫁过来之后,穆太太没来过几次,这次,她一下飞机,就让欧怿嘉安排,说是要邀请他的朋友见面,感谢大家对穆涵郁的照顾。欧怿嘉虽然和妻子感情不好,可是对丈母娘是毕恭毕敬的。因此,他按照丈母娘的意思,定了次日晚上在穆家位于市郊的别墅宴请大家。 汪子轩接到电话后,就给诗媛特意嘱咐说早点下班,他五点钟就过去医院接她,然后换了礼服去参加宴会。 虽然大家对穆涵郁没什么好感,但是考虑到穆家的财力,没有人可以小觑。诗媛想起远在国外隐姓埋名带着儿子生活的依璇,心中难免伤感。可是,她也知道,很多事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面对穆涵郁之时,还是要小心。 “穆太太感觉很亲切的,你忘记了吗?咱们那时候去墨尔本的时候拜访过穆家!”在去穆家别墅的车上,汪子轩对诗媛说。 “是很不错的人,感觉。穆先生也是很友善,怎么都不像是穆涵郁的父母。”诗媛说道。 “这话可别说出去,再怎么样,大家都要往来的。再说了,涵郁再怎么脾气坏,对咱们也没什么伤害的。她那个人,就是被家里惯的,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只要你小心相处,不会有问题的。”他说道。 她没说话,只是挽着他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 他看了她一眼,掐了一下她的手背,她气呼呼地盯着他,他也盯着她的双目,说道:“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依璇的事,由怿嘉自己解决,与你无关,你少掺和。在目前情况不明的情势下,你随便乱表示,会出问题。到时候,别说是帮不了你的姐妹,说不定还会害了她,明白吗?” 她嘟着嘴,别过脸去,问他:“依璇,真的没有希望见光吗?” 他伸出胳膊揽住她,说道:“我要是推断没错的话,在孩子五岁之前,欧家是不会认的,要是搞不好,十岁也难说。” “那依璇岂不是”她盯着他,有些紧张。 “要是都那么容易被接受,世界就乱套了。”他叹道。 “都怪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不管好自己,搞些乱七八糟的事出来,让别人一辈子跟着受苦”她说着,想起依璇,不禁有些动容。 “好了好了,同情心泛滥。”他拍拍她的肩,叮嘱道,“见了穆太太,绝对不要表现出你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我跟你说,穆太太那个人,可是很不简单的。”她点头。 230子轩真是心疼媳妇儿! 到了穆宅,诗媛向穆太太献上了自己和汪子轩的礼物。 “这才多久没见你,比上次见着的时候又漂亮许多了。是子轩会服侍太太呢还是你婆婆心疼你啊?”穆太太对诗媛笑道。 诗媛微笑不语,却是汪子轩帮腔道:“伯母谬赞了,还是涵郁比许诗媛要好些的。” 穆太太笑道:“子轩真是心疼媳妇儿!”又问起谭慧贤怎样,说“我明天就去你家拜望你父母,好久没见着了。” “我母亲说,要是您忙的话,她过来看望您!”汪子轩说。 “不忙不忙,我这次就是过来看看自己的老朋友,再看看郁儿的朋友。”穆太太说道,便对在场诸人道,“涵郁嫁到这里来,多亏你们没把她当外人,大家相处的好,我和她爸爸才这么安心的。今晚就是想跟大家见个面,亲自道个谢!” 穆太太微笑道,穆涵郁站在母亲身边,完全是个乖巧的邻家女孩,根本没有平日里的跋扈之气。 “涵郁呢,你们都知道,我和她爸爸就这一个孩子,把她给惯的不行,什么都依着她,没有让她受过委屈。因此上呢,她的脾气不太好,和大家相处时也缺乏忍让。说到底,这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 安辰和怡茹都是为人父母的人,子轩你们也都会有这一天,会理解父母的心情。子不教父之过,要是她这些年做了什么让大家不舒服的事,今天,我就代我们穆家向大家说声抱歉,请大家不要计较!” 穆太太端起一杯酒,“喝了这杯酒,就请大家原谅涵郁的过错。今后,若是她再做错什么事,你们就不要客气,直接跟我说。即使嫁了人,女儿终究是我生的,我还是管的来的。过去的一切不是,就权当她年轻不懂事,请大家原谅吧!我先干为敬!”说完,穆太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费安辰和汪子轩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全都端起酒杯喝掉了。 “谢谢大家!”穆太太微笑道。 “伯母言重了,涵郁和大家是多年的朋友,磕磕绊绊是难免不了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伯母这样说,我们都是受不起!”方怡茹笑着说。 欧怿嘉和穆涵郁一直没说话。@^^$ 诗媛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感觉穆涵郁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是因为心虚吗?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汪子轩说的没错,这个穆太太真是个厉害人物。 虽然过去见过几次,只因所聊之事都与穆涵郁没有太大关系,诗媛都没特别的感触,听了今晚这番话,对穆太太的印象改变了许多。 也许,每个做母亲的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吧!不管女儿再怎么样,始终都是放心不下。为了女儿今后可以更好的生活,母亲真是可以做出很多的牺牲。 诗媛看着这一幕,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想起离世多年的母亲。!$*! 丁皓楠看着她有些痴呆,便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去,小声问了句“你没事吧”,她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抬起手沾去了眼角的泪,跟他说“想起了过去的事而已”。 “你不觉得奇怪吗?穆太太怎么突然来了,一来就说要见咱们,还说这些话。”丁皓楠怀疑道。 “难道不是让咱们和穆涵郁好好相处吗?”她问。 “那个也是有的,只是,你说,咱们这些年和穆涵郁有什么过节吗?没有。大家至多就是不太喜欢和她在一起,却没有任何的冲突。至于搞得这么慎重吗?这么一来,倒是觉得不正常了!” 丁皓楠这么一说,诗媛也有同感。 “你说,会是什么问题?”她问。 丁皓楠摇头,道:“我哪里猜得出来,只是觉得怪而已。” “说不出个所以然,你还在这里跟我叨咕半天?”她说道。 “想跟你商量一下,谁知你榆木成这个样子?”他笑着说。 她无声地笑了,问“最近怎么不见你过来住?是不是又有好地方了?” “前几天出去了一趟,”说完,他盯着她,问,“下个月,瑞典有个航空展,我准备过去看看,公司准备换些客机。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不可以一起去?” “你叫我去?”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只是点头。 “这阵子挺忙的”她说,其实是担心汪子轩会说什么。 “你就权当是去休假嘛!只不过五天而已,不会耽搁你的事情。怎么样?”他追问道。 “汪子轩,他要不要一起去?”她问。 “我听费大哥说,子轩下个月要去美国,好像要待一个多月呢,所以,他就去不了了!”他回答道,却依旧是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这样啊!”她想了想,说,“行吧!快到日子了就提前跟我说,我好跟医院请假。要是说早了,我也记不住!” 他好像是很惊喜的样子,却悄声说“别告诉子轩哦!要不然他会砍死我的!” 她盯着他,有些莫名其妙,说道:“不会啦,我也是有自由的,对不对?放心!我们的秘密!”说完,她伸出手跟他轻轻击掌。 汪子轩正在和费安辰说话,回过头疑惑地看着诗媛和丁皓楠。 剩下的时间,大家和穆太太聊着一些近况,过了九点钟就散了。 欧怿嘉和穆涵郁留在穆宅,其他人都各自回家了。 几天后,医院行政部的负责人给诗媛提供了一份候选名单,诗媛准备去新加坡亲自了解情况,为医院聘请到优秀的管理人员。 在新加坡,汪子轩出去见客人,诗媛则是每天早上出门去医院勘查情况,了解一些一线的资料,毕竟,很多事情是要自己去体会的,网络上根本看不出来真假。 到新加坡后的第二天,她来到一家医院,这是她参观的第四家。 她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只是到了儿科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下了,她看见了一位医生在患者休息室里和孩子们游戏。 推门进去,孩子们好像很开心,每个人都在笑,根本看不出来是病患。她在门口站了好久,直到那名医生发现了她。 231那今天先还旧账 “说实话,我没有见过很多这样的场景,所以,比较意外,请您见谅!”她向那名医生道歉。 “没事!医院又不是禁止参观的地方!”那医生微笑着说。 孩子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玩,时不时会过来跟医生打招呼,诗媛和那名医生则坐在长椅上聊着。 “现在是工作期间,您为什么”她问道。 “您是问我为什么不去看病人,要在这里和小朋友玩,是吗?”他问,诗媛点头。 “接待新病人是医生的职责,让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尽快康复,不也是医生需要考虑的事吗?我们好多医生都认为,按照学来的步骤进行治疗就好了,检查、手术、配药等等,之后就让病人躺在病床上安心等待。 有些医生和医院甚至会将接下去的工作交给家属来处理,当然,这么做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只是,病人对于病情的把我当然不如专业的医生,家属也是同样,而且,病人对医生的信任感,对于康复也是很重要的。 可是呢,把病人扔在病床上之后,产生的孤独在某些时候会让病人产生心理问题,这些心理障碍会影响到康复,有时候还会造成很坏的效果。 这样一来,先前的治疗不是都白做了吗?所以呢,我觉得,让病人在康复过程中保持一种积极向上、轻松的心态,是很好的事。特别是对于重症患者和儿童患者。”医生很认真的跟诗媛说着。 “其实,我也是名医生,只不过,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一类,手术之后不会关注到病人心理的医生。”诗媛带着歉意说道。 “我是个怪胎啦!您别介意!”那名医生笑道。 “您是儿科医生吗?”诗媛问。 他点点头,诗媛说道:“其实,医患交流对于病情的治疗很关键,只是,除了心理医生之外,我们其他专业的医生很少去关注病人的心理状况。” 两人沉默了会,诗媛问:“我想请您去我的医院工作,可以吗?” 他笑了,没有回答。 诗媛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交给那名医生,说“我想要建立一家医院,是什么样的,我说不太清楚,只是,我很喜欢您能来加入。至于薪水,您完全不用担心!请您考虑一下给我答复!”然后她伸出手同他握手,他看了她的名片,也自我介绍了。 “请您好好考虑一下,非常期待您的加入!”诗媛说完,对他微微笑就离开了。 等她关上门走到走廊里,那名医生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真是选对专业了,长得帅的男医生还是很多嘛!”她自言自语道,“多挖几个回去,然后给子嫣介绍一个。”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兴奋。 在新加坡的三天,她约见了五名候选人,最后确定了一位担任医院的行政部长,主管医院的行政事务。 一周后,那位候选人不但来到诗媛的医院上班,还带来了一个五人的管理团队。诗媛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新来的部长,让他来负责实施对于医院的改革。 从这时开始,诗媛正式脱离了行政,开始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医生。而新大学的筹备计划,也在继续进行着,等待报告完成后报到汪氏的七人小组讨论会上。 月初,汪子轩按照计划去了美国,跟诗媛说,他可能要去一个月。 “不过,我会尽量早点回来,你要是想我了,就过来看我!”他说。 “我会抽个周末过去,到时候,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她亲了他的脸颊,说道。 “与其你给我开这种空头支票,倒不如现在给我点实惠的!”他笑道。 “你这家伙!”她叹了口气,迫于他的连哄带求的,只好说“你不是还要两天才走吗?在你走之前,答应你!” “不许骗我,你都敷衍我好多次了!”他好像不相信。 “这次绝对不骗你!”说完,她在他耳边轻轻说“这几天是排卵期”! 一听这话,他把她压在沙发上,说道:“那今天先还旧账,明天再继续!我可要当爸爸呢!” “讨厌啦你!”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小生命来到这个家庭,他们却是那样的期盼着。 第二天下午,穆涵郁的母亲单独来到医院见了诗媛。 两人去了医院里的咖啡厅,现在这个时间,那里人比较少,不会被干扰。 “诗媛,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穆太太说道。 “伯母请讲!” 穆太太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略有深意地望着诗媛,问:“如果说,子轩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你会怎么办?” 诗媛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伯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穆太太放下勺子,双手搭在扶手上,背靠着椅子,只说“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看法,如果是你的丈夫出现了这种事,你会怎么对待。” 诗媛没有说话。 穆太太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和子轩之间发生过很多事,对不对?你们在一起十多年,结婚、离婚、再结婚,第二次婚礼前还发生那种事。” 她看了诗媛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恩爱,可是,怎么说呢,你真的对他很放心吗?你就不会想,子轩出差不在的时候,他的身边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而不告诉你?是不是有假戏真做、然后让对方怀孕了的女人呢?是不是有孩子藏在外面,你却不知道?” 诗媛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穆太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放下。 咖啡厅里,音乐声淡淡地响着。 “诗媛,我们做女人的,从古到今几千年都没变过,都得关注着丈夫的身边是不是有些风吹草动。你看看古时候那皇宫里的女人,为生个孩子争个宠,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呢,是没有皇帝了,一夫一妻了,可是,谁能保证男人们没有那种‘享尽齐人之福’的心思?” “你嫁给子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知道身在你那个位置,有多少女人在虎视眈眈,且不说盼着你们离了婚,她们好趁机上位,像周娴雅那种勾引子轩,破坏你们家庭的女人,我想不止他一个吧! 还有些呢,想着跟子轩发生个什么事,若是有了孩子,那种女人可算是一辈子都高枕无忧了。而你呢?至今没有孩子,你以为你婆婆就不会多想吗?说的难听点,万一你没法生,汪家不会再想别的办法吗?” 穆太太继续说着,诗媛始终没有插话。 “诗媛,你想想,如果在这时,有人告诉你,说子轩在外面有私生子,你会怎么办?”穆太太问。 232穆太太的发难 这是来问我是不是知道欧怿嘉的事吗?诗媛想。 “伯母,我相信汪子轩,他不会做破坏我们感情的事!谢谢您这样关心我!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诗媛说完,刚想走,就听穆太太说“你是打算替欧怿嘉隐瞒吗?” 果真如此! 诗媛再次坐下,说:“伯母,欧怿嘉和涵郁的家事,我无权过问,所以没有什么隐瞒不隐瞒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彻夜不归,和他在一起呢?”穆太太没有看她,只是轻描淡写地问道。 这个也知道! 诗媛答道:“欧怿嘉是我和子轩的朋友,我们在一起聊天,应该不算违法吧!” 穆太太冷冷一笑,道:“诗媛,你是个聪明孩子,我找你来,为的就是你问你一句话。涵郁再怎么任性,却始终是我的女儿,她现在被人这样欺骗,我这个当妈的再不出来帮她,谁会帮她呢?” 诗媛终于明白了,穆涵郁已经知道了私生子的事,可是不知道全部,所以穆太太才来找她问。可问题是,谁告诉穆涵郁的? “伯母,对不起,我说过了,涵郁的家事,我”诗媛一再推却,却是无用。 “诗媛,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要继续瞒着我吗?”穆太太道。 再次沉默。 “诗媛,我只是想请你站在涵郁的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她,你会这样忍受吗?忍受丈夫的背叛和欺骗,在将来有一天被迫接受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来分夺家产?” “你们是同龄人,身处的环境也是差不多,今天发生在涵郁身上的事,你就不会认为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你的头上吗?”穆太太说道,“诗媛,大家都是女人,女人的苦,大家都知道。所以,我想请你告诉我有关那个女人和孩子的事!可以吗?” 诗媛盯着穆太太哀求的目光,内心开始矛盾起来。 现在,她显然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可是,一旦说出来,依璇不就 诗媛站在医院门口,目送着穆太太的车子离去,掏出手机给欧怿嘉打了过去。 “你丈母娘来找我问孩子的事了!”她说。 欧怿嘉大惊,赶紧走出了会议室,走进旁边一间无人的房间反锁了门。 “她怎么会知道?”他问。 “也许是穆涵郁说的吧!不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她往办公室走去。 “你没说出来吧?”他问。 “没有,只是”她走进电梯,直到进了办公室,她才继续说,“怿嘉,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你得想想办法!” “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可想,要是孩子的事曝出来,会有很不好的后果。”他说道。 “我是没有说实话,只是,纸包不住火,你自己想吧!”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穆太太说的也对,如果是她许诗媛处在穆涵郁角度,她会怎么做?现在想一想,不管是依璇,还是穆涵郁,都让诗媛觉得可怜。大家都是悲剧,起码到目前看来是。问题是,悲剧的根源在于哪里?婚姻吗?她说不清楚。 穆太太坐上车,拨了一通电话,说“盯紧欧怿嘉,看他最近会做什么事,要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立刻追查,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电话那边领命后,她挂断了。 “太太,没问出来吗?”前排座的一位男子问。 “许诗媛不肯说!”穆太太道,“汪子轩不是要去美国了吗,叫那边安排下,看看她许诗媛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是,太太!” “人啊,火烧不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不知道疼的!”穆太太叹道。 而诗媛,准备在晚上回家后,再和汪子轩说下午的事。而汪子轩,除了准备行程之外,却在期待着妻子临别前给他的“礼物”! 火,从哪里燃起?又会着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预见! 下班前,诗媛去看了明天的手术安排表,刚要准备回家,看见莫少康还在办公室,敲门走了进去。 “呃,我想跟你说,上次去新加坡见了一个儿科医生,很特别的一个人,我请他来咱们医院,刚才我收到他的邮件,同意过来了!三天后就到,我准备去机场接他,你要不一起去?很有趣的一个人!”她说道。 “哦,是吗?让你这么夸赞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莫少康笑道。 诗媛笑着点头,道:“还有哦,是位长得很帅的男医生!”说着,她大笑了起来。 “嗳,你不会是觉得人家长得帅就找过来的吧!这可不行哦!”莫少康玩笑道。 “找个养眼的毕竟舒服点嘛!” “你就不怕你先生不高兴?”莫少康关掉电脑,换下工作服,准备和她一起走。 “我有欣赏美男的自由,他管不着哦!”她笑着说。 莫少康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可不能这样三心二意哦,小心哪一天被谁给迷住了,把你先生甩掉呢!很不安全的信号哦!” 两人走出办公室,诗媛说:“结了婚也有选择的权利吧,呵呵!” “真是受不了你啊!为你家先生感到悲哀!”莫少康开玩笑道,诗媛笑了,他又问:“今天下午,好像有人找你,一位太太,你见到了吗?” “哦,”诗媛想起了穆太太,“见了,是欧怿嘉的丈母娘,你见过欧怿嘉的!” 莫少康好像努力回想,却是想不起来,说:“他倒是记不清了,不过,他太太我记得,印象很深。周娴雅住院的时候,她经常过来探望,看起来两个人关系不错的样子。” 诗媛突然停住脚步,他回头惊讶地望着她,问:“你怎么了?”诗媛没有回答,她想起到底是谁将孩子的事告诉给穆涵郁的,经莫少康这么一提醒,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娴雅!可是,娴雅为什么要把那件事告诉穆涵郁呢?她不知道这样对欧怿嘉很不利的吗? “周娴雅失踪的事,有结果了吗?”他问。 “哦,她给费家打过电话,说自己在国外散心,没什么事。”诗媛答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出国了,为什么海关都没有她的处境记录?难道她偷渡出去?没有必要吧!”莫少康问道。 走到了诗媛的车子旁边,她靠着车门,答道:“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不过,只要她没事就好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找个地方清静清静也好!” 莫少康心中虽然充满了疑问,却还是没有再问,只问她:“你不恨她吗?” 她打开车门,答道:“过去的事,恨来恨去的也没意思,我这个人很怕麻烦的,不喜欢和人搞矛盾,就算是真的和谁有了争执,也会想办法早点解决问题。别人不说,就说我和汪子轩这么多年那么多事,其实,我也想过跟他冷战,跟他闹别扭,折磨他,等到什么时候自己的怨气发泄完了再原谅他,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你是太心软了,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遇上那些事,都不会像你一样!”他说。 她又关上车门,望着他说道:“我爸妈很少吵架的,自我记事起,都没见过他们吵几次。可是,出事那天,他们不知为了什么事吵了。本来是要去度假村庆祝他们结婚纪念日的,却没有去成功”她低下头,沉默片刻,继续说,“我想,如果人对未来有预见力的话,他们两个一定不会在生命最后留给对方那样的记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总是很容易就原谅汪子轩。我这么做,也许会让人觉得我是个受虐狂,觉得我这个人有些变态,可是,我害怕自己也会像父母亲那样,我不想我和他留给对方最后的记忆是不愉快的。” 233你的宽容,反倒会被他当做是… 他走过去,轻轻搂着她,两人在车库里站着。 因为他们总是属于下班最晚的,所以,现在,车库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飞机失事后,我当时真的好庆幸,庆幸自己活着,因为活着就会有机会原谅他,和他重新开始。”她抬起头,他松开她。 “你这样的想法,呃,虽然源自于对未来的悲观和不确定,可是看起来结果是好的。所以呢,呃,nocomments!”他笑了,她也回以温暖的笑容。 “可是,诗媛,你这样做,会让他不珍惜你的!”他说道,她刚拉开车门准备进去,抬头惊异地盯着他。 “一个男人,要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之后很容易被妻子原谅的话,他继续犯错的几率会大很多。我想,你和他这么多年发生的事,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你的宽容,反倒会被他当做是纵容。”他有些激动。 她怔住了,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他这样,过了一会儿,她笑着拍拍他的胳膊,说:“谢谢你。不过,我相信他的,他不会再做任何伤害我的事了。” 他也笑了下,释然道:“我有点反应过度了,你这么相信他的,他应该是值得你相信的!” 之后,两人便道了别,各自走向自己的车。 莫少康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车子从自己的前面驶过,歇了一会儿后,也启动了车子走了。 诗媛回到家里,汪子轩果然早就在了,为她准备着晚饭。 她从车库走进厨房,便走向他,从他的身后抱着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蹭着。 “赶紧去洗手,给我帮忙!”他淡淡的笑了,说道。 “让我靠一下嘛!”她难得的撒娇起来。 “你这样会影响我!”他说道。 “好了啦,小气鬼,我不妨碍你啦!”她松开他,丧气地往外走去。 “死丫头,你才是小气鬼,说你一句就受不了。”他拉住她,调小了火焰,将她拥在怀中深深地吻着。 锅盖在蒸汽的压力下不停地跳着,而厨房里却是在上演着餐前“甜点” 两人依旧面对面坐在餐厅里吃饭,她把下午穆太太的事,一字不落地跟他重复了一遍。 “哦,这样啊!”他喝了口水,点点头。 “我现在怀疑那件事是娴雅告诉穆涵郁的,因为少康说,娴雅住院的时候,穆涵郁老去看她,两人关系不错的样子。”诗媛盯着他,说。 “哦,是这样啊!”他又重复了一遍。 “而且,娴雅不见了,也是穆涵郁说出来,然后去报案的,足以说明”她进一步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却被他打断了。 “说明不了什么的。你想想看,如果她们两个真的很要好,要好到娴雅把怿嘉的秘密说出去,涵郁会不知道娴雅其实是在国外疗养吗?最后搞个大乌龙出来,涵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完全没道理!”他反驳道。 “可是”她沉思道,“总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你就喜欢胡思乱想。” “那,怿嘉的事,怎么办?我看穆太太那样子,不会善罢甘休啊!”她问。 “你就别管了,顺其自然吧!”他说道,却又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她问,“你就没有别的事跟我说了?” 她的眼睛一转,想了想,笑道:“没了,就这么多!” 他好像很是失望,看着她慢悠悠地吃饭,评价菜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夜里,自然是缠绵无尽! 第二天,诗媛和往常一样早起去上班了,却因昨夜劳累过度,全身酸痛,又没睡醒,打着哈欠开着车子走了。当她到了丁皓楠家门口的时候,停下车子按了声喇叭,约翰就越过篱笆出来了,趴在她的车窗上不停地喘着气。 “每天都很准时嘛!”他也穿着运动装走过来,对她笑道。 “你也是啊!跑步完了吗?”她问。 “准备再吆喝着约翰跑一会儿,这家伙,现在要减肥了!”他说道。 约翰听主人这么说,好像很不高兴,咬住他的裤脚不放。 “你看,又成这死狗的架势了!”他笑道。 “嗨,约翰,你难道想变成汪子轩那样的人吗?这么晚都不起床的懒家伙哦!没人喜欢的哦!”诗媛把头伸出去,对趴在地上的约翰说道。 约翰的耳朵动了动,好像听懂了她说的话,立刻松开了丁皓楠,在他面前转圈跑,像是在锻炼身体。 诗媛和丁皓楠都笑了,他说道:“子轩真是悲哀啊,竟然被约翰蔑视了!” “要是他知道了,估计会撞墙!”诗媛笑道,便跟丁皓楠和约翰再见,开车走了。 诗媛一走,约翰再次咬住丁皓楠的裤脚,丁皓楠踢开它,说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送给子轩,你们两个一起养膘去吧!” 约翰又松开他,追着诗媛的车子跑去。 “这就对了,好好跑步才是乖孩子!”丁皓楠慢慢跟在约翰的后面跑着。 又是美好的一天! 汪子轩在床上睡着依旧没醒来,可是莫名其妙打了好几个喷嚏,却又翻了个身睡去。 九点钟,他给穆涵郁打了个电话,说想在离开前看望一下穆太太,约了个时间。穆涵郁跟妈妈问了一下,穆太太还奇怪,怎么汪子轩会过来?难道是许诗媛把昨天的事说了? “让他下午过来吧,看看他说什么!”穆太太道,穆涵郁便答应了。 下午三点,汪子轩准时来到穆宅,还带来了妈妈亲手种的郁金香作为礼物送给穆太太。 “语心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我妈妈忙着照看她,没有空过来,就让我带了她的花给您!”汪子轩说道。 “语心病了啊,那我明天过去看看。”穆太太道。 寒暄几句后,汪子轩便说:“伯母,今天我来,是有件事跟您谈一下。” 穆太太早就知道他的来意,便直接问道:“你是为了那个孩子的事吗?” 穆涵郁今天不在家,去了公司,穆太太便准备和汪子轩放开了谈。 “伯母既然知道,那我就不想跟您兜圈子了。”汪子轩放下咖啡杯,“昨天您和许诗媛说的那些,我也知道了。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我想请您以后不要再为了这件事去找她。毕竟,她与这件事无关,我们与这件事都无关” “哦,那谁有关呢?让我找欧怿嘉问吗?”穆太太笑了下,问。 “伯母您驰骋商场多少年,子轩对您也是钦佩不已。这件事您之所以不惊动怿嘉和欧家,也是您的高明之处。因为您知道,一旦把事情摊到桌面上,对大家都不好。直接吃亏的是涵郁,所以,您才想通过周围人来把孩子的事解决了,是吗?”汪子轩道。 “说的没错,我要在欧家知道之前,把孩子处理掉。” “可是,您应该知道,许诗媛一定会把您说的事告诉我和怿嘉的”汪子轩问。 “我以为你们之间发生那些事之后,她会相信我的话,和我站一起的,可是不过,即便她说了又怎么样?你和欧怿嘉能做什么?”穆太太的语气很是生硬,俨然是一副家长的态度。 汪子轩笑了:“我们能做什么不是重要,而是涵郁能得到什么?要是事情捅出来,欧家可能会要怿嘉把孩子带回来,他们会认下那个孩子。到那时,涵郁会怎么样? 离婚还是接受现实?要是离婚了,穆家和欧家两败俱伤,没有人愿意,再说,我们都很清楚,涵郁有多爱怿嘉。即便不离婚,要是涵郁对那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做出什么事,怿嘉会怎么看待她?她还有机会和怿嘉和好吗?” 穆太太不语,汪子轩接着说:“怿嘉还年轻,他和涵郁结婚也没多少年,有些不和,都是两个人个性造成的,假以时日,谁会不能保证他们没有鸾凤和鸣的那一天呢? 到那时,涵郁有了自己的孩子,怿嘉的心思也回到她的身上,对大家不都是一件好事吗?何必把事情做绝呢?您以为从许诗媛这里套到信息,把孩子弄没了,涵郁就幸福了吗? 我想,到那时,涵郁恐怕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永远失去怿嘉!若是离婚了倒好,毕竟不用再见面。可是,若是你们两家坚持不让离婚,您难道想象不到涵郁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汪子轩停顿片刻,道:“伯母,怿嘉之所以没有把孩子的事公布出来,也是为了给大家留个面子,留个回旋的余地。在事情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之前,保持现状,不是个好的选择吗?” “你的意思是要让涵郁每一天都活在那个孩子的阴影之下?”穆太太不悦道。 234让她痴狂地爱上你! 汪子轩轻轻一笑,说:“伯母,欧家经过怿嘉大哥的事,您认为他们会主动承认私生子吗?毕竟,涵郁是欧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将来继承欧家财产的,也是涵郁的孩子。您要是逼急了,让什么人把孩子的事炒出来,欧家骑虎难下,会不认?” 他见穆太太的脸色舒缓了,便说:“伯母,依我之见,您也别太生气,也别找我们这些外人问什么。您若想知道,就直接问怿嘉,不管是许诗媛,还是我,都是外人。孩子的事,已成事实,迟早都要面对,您还是跟怿嘉谈最好!” 说完,他站起身,微笑着说:“伯母,我的话说完了,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您还是跟您女婿好好谈谈,不要在我和许诗媛身上浪费时间了!您的咖啡很好喝,谢谢招待!” 他便告辞离开了,穆太太靠着椅子,闭上眼叹了口气。 身后的管家问“太太,那件事还要不要” 穆太太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汪子轩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了,还节外生枝干什么?何必为了那个孽种,跟汪家闹得不愉快!” 停顿片刻,又说:“给欧怿嘉打电话,让他和涵郁晚上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他们说!”管家领命退下。 穆太太苦笑道:“涵郁啊涵郁,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一个欧怿嘉呢!” 汪子轩如期去了美国,诗媛去了机场送他,却始终没有说丁皓楠的那个邀请。 汪子轩走后,丁皓楠订好了日子和诗媛一起去斯德哥尔摩。临走前,她给汪子轩打电话说,自己和朋友要去玩几天,有空会给他电话。他也没问是什么朋友,只说“注意安全”,挂了电话,他却说“这个笨蛋!” 从飞机起飞那一刻,丁皓楠就发现诗媛心情很好的样子,听着音乐看着杂志。两人乘坐的是丁皓楠公司的专机,同行的还有公司的一些职员,大家都知道许诗媛和丁皓楠关系很好,只是奇怪她怎么会在丈夫出差的时候和另一个男人出去玩。 “嗳,我从来都没见过开飞机的,能不能让我看看去?”她问丁皓楠,他便带着她去了操纵室,机师正在聊天。 “你会不会开啊?”她问丁皓楠。 “会啊,我很多年前就有驾驶资格了,什么时候开着小飞机带你去玩?”他说道。@^^$ “好啊,你要是可以教我就好了,我也挺感兴趣的!”她说。 “汪太太,只要您视力没问题,心理素质没问题,就可以学了。其实,开飞机也不是很难的事。”机长说道。 “我视力不是特别好!”她说,便和机长聊了起来。 今天天气很好,大家也都比较安心。 “嗳,什么时候真教教我吧,难得你会个什么呢!给你机会显摆一下!”她对丁皓楠笑道。!$*! “我会好多啊!”他伸出手指头数着,“我打电动比子轩好,我还会和你一起吃霜淇淋,还会带着约翰跑步,还会油漆,呃,会开飞机,会” “拜托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她打断了他的话,“约翰都觉得自己被拉去和汪子轩比,都会丢人,你还使劲跟他比,服死你了!” “你也别这么说他嘛!他还是挺不错的,各方面都很优秀!”丁皓楠道。 她像盯着怪物一样盯着他,把他吓住了,上半身主动离开她三十公分的距离,问:“你干嘛?我哪里不对劲吗?” 想了好一会,她才郑重地问:“皓楠,你,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他问。 她的右手食指弯曲了,在他眼前晃。 他恍然大悟,抓住她的手腕,拉直了她的手指,语气坚定地说“I’mstraight”! “真的?”她不信。 “骗你干什么?”他无语地叹口气,道,“你不会以为我和子轩” “既然你不是,为什么还不结婚?”她问。 “那是有原因的,只不过,不想告诉而已!”他拿起书翻着,见她要说什么,他放下书盯着她,道:“我不会为了证明自己是什么或不是什么而结婚,只是,现在还没进入状态!不想害自己,害别人!看我多善良!” “切,随便你说什么好了!” “不过,这次旅行结束后,我打算和我的未婚妻谈恋爱!嗯,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哦!”他说道。 “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让她痴狂地爱上你!”她笑道,他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路上,她不停地说这说那,看着她这么开心的,丁皓楠却是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干嘛啊?我陪你出来玩,你还这么不高兴的,以后别喊我哦!”她翻阅着杂志,说道。 两人的舱位和其他职员的完全分开的,所以,说话也不用担心会被听见。 他憋了好久,才说:“其实,是子轩让我约你出来的!” 她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啊?”丁皓楠大惑不解,“你怎么会知道?难道子轩跟你说了?” “还用得着他说吗?那天看你那样子,我随便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商量过的。”她合上书,打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都猜不到,我就白活喽!” 他像是个孩子一样摸摸自己的后脑,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还把自己难受了这么多天,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呢!” 诗媛看着他,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啊” 他没有回答,却是安静地注视着她。 要是子轩知道计策被识破了,会怎么想呢?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默契吧! 丁皓楠这么想着,淡淡地笑了。 235子轩也是个很能搞怪的人呢!… 丁皓楠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于诗媛。 她并未质问汪子轩为何要那么做,反倒是将计就计,和丁皓楠在航展上玩的不亦乐乎,欣赏飞行表演,甚至是和一些初级跳伞爱好者一起体验着高空的刺激。而丁皓楠则是带着自己手下的员工仔细研究参展客机的各项指标,并和供货商洽谈着购买协议。 每天,汪子轩都会估摸着她休息的时间打电话给她,却依旧只字不提自己和皓楠的约定。而诗媛,则跟皓楠说,绝对不能告诉汪子轩她已经知道了。 皓楠问她为什么,她只说“他还想背着我做什么,哼,看我不收拾死他!”听她这么说,丁皓楠只有在心里暗自为好朋友祈祷,希望他别被修理的太惨! 来到斯德哥尔摩,自然要欣赏一下这座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首都”的风采。 两个人会结伴穿梭在那狭窄的中世纪街道上,去王宫参观王室的珍贵文物和绚丽多彩的壁画。 丁皓楠和诗媛都有那种到了一处陌生之地就去寻访当地美食的爱好,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一起出游,既然是同好,那就要做同样的事。 对于美食的诱惑没有抵抗力,不知是人生的乐事还是悲剧呢? “我觉得跟你出来玩比和汪子轩有意思多了!”到了斯德哥尔摩的第三天晚上,两个人照例在晚宴之后跑出来偷食,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诗媛说道。 “不会吧!子轩也是个很能搞怪的人呢!”丁皓楠怀疑道。 “别的不说,就我们那次去塞舌尔度蜜月的时候,你是没见,那个家伙,一天到晚除了呼呼,就是玩手机游戏,无聊的我只好和别人搭伴去玩。”她抱怨道。 他无声地笑了。 现在已经进入了斯德哥尔摩的春天,因为接近北极的缘故,晚上还是比较亮的,温度也很适宜,没有了冬日那般的严寒。因此,现在漫步在这样的街道上让人感觉到很惬意。 “皓楠,将来和你结婚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她突然说。 “是吗?”他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着,“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也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可以和约翰玩,电动又打的很好,还会溜去吃大排档,去路边买廉价的小玩意儿,会找好吃的东西,总之,很多很多。” 他笑了下,说道:“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喜欢我这样的人啊!” 她不假思索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突然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望着对方。 夜晚到了这个时候,街上的人来往的不多,可是,偶尔也会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不经思考就说出这句话,是什么原因,她不愿多想,此时只是觉得有些尴尬。她别过脸,慢慢往前走,他停了大约一分钟的样子,就追了上来。 “我们真是好朋友啊,好多兴趣都一样!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可以一起去探索很多好玩的东西!”他笑着说。 她看了他一眼,也笑了,说:“是啊,至少,不会一个人孤单的去吃好吃的东西了。” “我这个人比较孩子气啦,不太入流。我爸爸老说,将来都不放心让我继承家里的生意呢!”他无奈地笑道。 她没有说话,他继续说“不过这样也好,我不喜欢担那么重的责任,就喜欢一天到晚到处玩啊,干什么的。所以,我才说,我不是受欢迎的人!” 她突然拉住他的胳膊,他不解地回头望着她。 “只要自己开心,不就好了吗?何必非要和别人一样呢?”她说。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露出笑颜,握住她的手腕,笑道:“果然是有见地!不错不错!”说完,他就松开她往前走了。 她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回到酒店,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心情却是没有先前那么好了。 诗媛在屋里做了好久,走到他的门口敲了门,他刚好洗了澡出来,见是她,赶紧换上了睡袍才开了门。 “嗳,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比赛一下?”她把手机亮出来。 “好啊!上次还没有分出胜负呢!”他欣然赞同,便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联通了网络,两个人开始对阵起来。 也许是战斗持续激烈,两人刚开始是面对面坐着,接着便坐在了地上,后来又趴在地上,然后又坐在椅子上。 “嗳,好像有人在敲门,暂停暂停!”他说着,赶紧起身去开门,她坐在原地等他回来继续游戏。 “哇,你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明天才来!”丁皓楠说道,诗媛不知道是谁,回过头去看 “你?你来干嘛?”她站起身走过去。 汪子轩看着她,只说:“我怎么不能来?” 丁皓楠赶紧说:“晚上无聊,我们在一起玩玩游戏,你要不要一起玩?” “不了,皓楠,你休息吧,我们还有事要谈!”汪子轩说道,便拉着她走了出去。 “哦,子轩,你也早点休息,那么大老远飞过来好累!”丁皓楠说着,送那夫妻二人出去。刚才还热闹温馨的房间,随着她的离去突然变得空寂。他把游戏关掉,倒在床上,苦笑了。 快乐,正是因为它的短暂,才让人觉得回味无穷吧! 诗媛打开房门,很不高兴地走了进去,他在后面跟着,一脸疲惫的样子。 “我大老远来看你,你连个笑脸都没有吗?”他好像不高兴。 “我又不是卖笑的,你想看就有吗?”她顶道。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她嘟囔着嘴巴坐在沙发上,继续玩着手机,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把手机拿开,盯着她,说:“想象当中,我来敲你的门,然后你很开心地迎接我进来” 她忍住笑,却问:“你不是很忙吗?还有空飞过大西洋?” “再忙,也要陪老婆的,对不对?”他也学着她的腔调。 她没有说话,看了他几眼,又低下头拨弄着手机。 “明天,我们去冰岛,你不是说想看极光吗?我们明天就去,好吗?”他握住她的手,说道。 她抬起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却又沉着脸,问“干嘛和皓楠玩这种把戏?目的何在?说” 他一怔,却说:“皓楠这家伙,真是守不住秘密!” “你还好意思怪人家?都这么大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真是受不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她又说:“他跟我说一起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一定是你们两个搞的鬼,还想瞒着我,哼!” “你这么厉害啊,这都猜得到!”他笑道。 “皓楠是有未婚妻的人,正因为大家都是好朋友,所以不该做些影响他未来家庭的事。否则,怎么可以称为是朋友呢?”她说道。 他点点头,揽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说道:“你那时候跟我说想看极光,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带你去,正好这才皓楠要来瑞典,我就和他商量了一下,让他先带你过来玩两天,然后我再过来。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还是被你给识破了!唉!” “好了啦,也不能说是你们两个演技烂,总之,就效果来看,我是被惊到喜到了。真的!谢谢你!”她微笑道。 “说谢谢就是动动嘴吗?一点诚意没有!”他故意说道。 “好好好,你说怎么谢你?”她问。 “累死了,想抱着你睡一觉!”他说道。 236说吧,你这次想要多少? 他说等过两天他还得再飞去纽约,她的心中很是不忍,他来回这样,就只为了陪她看看极光。 “算了吧,我们还是别去冰岛了,你这样太辛苦了,而且匆匆来回也不会玩的开心。不如我们和皓楠一起玩几天,然后你回去纽约,我和他就回家,怎么样?”她说。 “不行,要是不去的话,我来干什么了?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他回过头盯着她。 “我不同意,你这样子,万一身体搞坏了。总之,我不同意。”她环抱着双臂,背靠着靠垫,说道。 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她如此坚持,只好答应了。 看着他在身边静静睡去,她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唇。坐在旁边拿出手机,发现丁皓楠依旧在线上玩游戏,便发了个邀请给他。 “子轩不在吗?”丁皓楠发简讯问她,她回复他说“他太累了,睡着了。我们继续玩吧!” 于是,在这异乡的深夜里,两个人隔着墙,在两个不同的环境里玩着同一个游戏。 第二天,三个人一起去了皇后岛参观,直到夜里才回来。因为明天丁皓楠要参加几个购买合同的签字,便没有和他们两个一起出门,诗媛带着汪子轩去品尝了她和丁皓楠吃过的美味。 和那两人不同,汪子轩对这些美食倒是没有太过热衷,好像就是很随便的样子,不会像那两人一样,会惊叹、会近乎发疯的样子。也许,这就是丁皓楠自己所说的,自己不够成熟吧! 其实,人们在品尝食物的时候,食物会使人的感官产生愉悦,而身边人的反应会加重或是削弱这种愉悦感。 和汪子轩在一起吃东西,诗媛总是会将重心放在他的身上,因为爱他,不管面对什么食物,她都会觉得津津有味。 可是,很多时候,她并没有体味到美食的诱惑力。然而,丁皓楠让她完全沉浸在食物当中,让她忘却了其他。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中规中矩的汪子轩,她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和丁皓楠一起抢着吃东西的快乐。 因为是心中没有期待,所以才会那样放松;因为太过重视某种感情,所以才会让自己失去一些本真! 两日后,汪子轩再度飞回美国,而丁皓楠和诗媛则回了家。 就在三人不在的日子里,谭慧贤没有闲着。 有一天,她和莫少康的母亲见面了,就在镜湖边上的一家茶馆。 莫太太到的时候,谭慧贤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正在看茶馆里服务生的插花表演,她甚至还现场示范。 “汪太太的手艺真是好!”店长惊叹道。 “心平气和的时候,才能把花道的精髓表现出来。心中若是杂念太多,插出来的花,也会失去韵味。”谭慧贤说道。 “太太说的是!”店长道。 那名插花姑娘赶紧向谭慧贤道谢,说自己受益匪浅什么的话。 就在这时,何太太带着莫少康的母亲来了。 今天蒙蒙的下着小雨,镜湖好似被白纱蒙上了一样。而这家坐落在半山间的古朴茶楼,也显得那样绰约温婉。 整个二楼没有别的客人,而谭慧贤还是让店长给她围上屏风。 “好久不见了,你还是没怎么变!”莫太太道。 谭慧贤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微微抿了一下,说:“我老了,你却和过去一样。” 莫太太笑了下,问:“你找我来这里见面,不会是只为了喝茶吧?” “人一老就容易想起过去的事,我这几个月老是想起你,所以就来聊聊!”谭慧贤道,“我见过你儿子了,仪表堂堂,年轻有为的医生。看来,你教育的不错嘛!” “你过奖了!你的子轩也很出色的,身为母亲,你一定很骄傲吧!”莫太太道。 两人相视一笑。 “说吧,你这次想要多少?”谭慧贤问。 莫太太迟疑了一下,笑问:“大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想要什么多少?” 谭慧贤放下小茶碗,道:“过了三十几年,你带了个那么大的儿子回来,不就是想要来分财产吗?你是觉得我给不起你要的价?还是铁了心让老爷认你的儿子呢?” 莫太太似乎对谭慧贤这样的问话和冷冽的神情早就有所预料,缓缓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放下,答道:“大姐,我知道你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汪氏那么大的财产,你们两个各占一半,算起来会有多少,我是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很多,多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可是,你要真想给我开价,我却不会再像当年那样接受了。” “看来,你是想让你儿子见光啊!”谭慧贤叹道。 莫太太沉默片刻,望着木栏外若隐若现的湖光山色,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陪着默枫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要是没有你,他也很难会有今天的一切。我虽然没有你这样富贵,可是,也不会贪图那些不该得的。”她盯着谭慧贤道:“过去的事,不管是谁对谁错,就请放下吧!” 谭慧贤显然没有料到对方这样说,一时间诧异地望着莫太太。 “当年你让我走,我走了,从我坐上船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再回来。现在回来,也并非为了我们之间的过节,而是为了我儿子。少康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一切。只要有他就够了,你们汪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跟你们提什么要求,我只想和儿子一切生活。”说完,莫太太便起身,谭慧贤也站了起来。 “大姐,你不必担心,少康他也不会要你们的任何东西。所以,请你们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莫太太拿着自己的包包,转身离去,谭慧贤也跟了几步。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您派人把我送到可以打到车子的地方。三十多年没来了,我不认识路!”莫太太微笑着说道,便往楼梯口走去。 谭慧贤站在原地,愣住了。 何太太赶紧跟了莫太太去,嘱咐司机把莫太太送回家。 等何太太返回二楼,谭慧贤扶着木栏站着,望着隐约可见的湖面。 “太太,她说的,可信吗?”何太太问。 谭慧贤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难道说,经过这三十多年,她真的变了吗?谭慧贤却不信。 她叫何太太把手机拿给她,给汪子敏打了电话过去:“有件事跟你说,我在一湘楼等你!” 看来,这件事还真的得和汪子敏商量才好。 那母子两个这个时候来,围着汪家人,怎么会没有企图? 237子嫣对莫少康有意思 母亲是这样排斥莫家母子,子嫣却是不知道,自从在家里见了莫少康之后,她决定主动去接近他。先是叫诗媛约他去了画廊看她的画,聊了几次,算是有点熟悉了。现在诗媛不在,子嫣便自己出马了。 她不知道怎么追莫少康,只是向诗媛打听了好多莫少康的爱好,听说他喜欢看歌剧,便请他看了几场音乐会。 可是,让她觉得不对劲的是,莫少康对她竟然没有表示,除了给她发送了几条感谢信息外,没有做过什么。而且,几场音乐会后,她再去请他,他总说工作忙,没时间之类的,拒绝了她。 子嫣很不理解,男人追女人不也是这样吗?去听音乐会、看画展、吃饭,难道要她给他送什么名牌跑车?还是游艇?要是那么做的话,会不会把他吓跑了? 子嫣为此很苦恼,问了欧怿嘉给意见,欧怿嘉和她想的一样,她现在就差给莫少康送车送别墅了。哪有这样追求男人的嘛! “哎呀,不知道是哪位仁兄这么好命,让我们子嫣妹妹痴迷成这样?实在不行,哥哥出去帮你搞定他!”欧怿嘉打趣她。 “才不要你添乱嘞!我自己想办法,我就不信追不到他!”子嫣道。 欧怿嘉拍拍她的肩,鼓励道:“好妹妹,我支持你!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哥哥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着瞧吧,我就不信他不会动心!”子嫣道。 欧怿嘉想了想,却说:“嗳,子嫣,有个问题,你这样穷追猛打,那个男人都不动心,他不会喜欢同性吧!” “呸呸呸,就你脑子里乱七八糟,人家才没有嘞!”子嫣反驳道,可是,又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托着腮帮子说,“可是,他为什么不理我呢?难道是我什么地方让他讨厌吗?” 欧怿嘉看着子嫣这么苦恼的,也为她着急起来,问:“真的不要我帮忙?” 子嫣叹口气,说:“不用了,要是你们掺和进来,说不定他就真的讨厌我了!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她想了想,问他:“你说,我要不去问一下我姐的主意?” 欧怿嘉大笑道:“最不该问的人就是她了!她哪里追求过别人哦,都是别人追着她”看子嫣眼神不对,欧怿嘉赶紧闭嘴。 “你的意思是我没人要?”子嫣反问道。 欧怿嘉赶紧认错,道:“我错了,不是那个意思。你和大姐不是同一类型的人,所以,恋爱过程也是不一样的。她根本不能给你借鉴作用。”他又仔细想想,说:“说到借鉴参考,你可以找找许诗媛。她跟子轩多少年是怎么过来的?最后还不是把子轩给牢牢的控制住了?好好问问她的经验!” 子嫣叹了口气,一脸惆怅。 欧怿嘉看着曾经的小妹妹,终于在奔三的时候坠入了爱河。 只是,为什么那个人会这样拒绝她呢? 这天,子嫣又给莫少康打电话,问他几点下班,说她在一家日本料理店订了位子,请他去品尝。他却说,晚上要陪他妈妈,没法去。子嫣想要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他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里,妈妈做好了晚饭在等着他,包了好多的饺子。 “怎么了?你精神不好?”妈妈关切地问他。 “没什么,就是最近觉得有点累。”他叹道。 “诗媛明天就回来了,她不在,你就多分担点。”妈妈劝道,他亲了一下妈妈的额头,点点头。 “我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您说在外面,是见什么人去了吗?”他问。 “哦,是个多年前的熟人,见了面聊了几句。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吃饭吧!”妈妈说。 莫少康不知道,其实,那时候母亲刚和谭慧贤见过面。 “诗媛玩的开心吗?”妈妈问。 “她打电话说,她先生也过去了,一起玩了几天。”他帮妈妈煮着饺子,说道。 “也是嘛,她先生是该过去,毕竟诗媛和一个未婚男人出国玩,汪家那边也不会乐意的。那孩子,就是太大大咧咧了!”莫太太说道。 莫少康没有说话,母子俩吃了饭,他就回去自己的书房上网了。 可是,就在十点钟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个国外的陌生号码,等他接通,竟然是周娴雅! 诗媛回到家后,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医院的改革交给了专门的管理团队,她现在只是专注于治疗病人。 汪子轩要在美国待两个月才能回来,可是,就在诗媛从瑞典回来半个月后,她发现自己的生理期不正常了。头一个想法便是怀孕了! 她不敢最后确信,还是很谨慎地做了测试。 “太好了!yes!”她接连试了两张试纸,结果一致,终于满意地从洗手间出来。 走廊里偶尔走过几个人,她面带微笑地向每个人打招呼,两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两只脚一前一后交叉着往办公室走去。等她进了办公室,立刻锁上门,靠着门仰天大笑起来。甚至还在屋子里跳起舞来,不过很快就停下了,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腹部,自语道:“不能太过分、不能太过分了!”然后,她小心地走到椅子边坐下去,然后笑着拿出手机给汪子轩拨了过去。 现在他那边应该已经快下班了,而他刚好开完会往办公室走。 “呃,有件事告诉你,你在哪儿?”她很难得的发出嗲嗲的声音,他很难适应,不自然地咳嗽了好几声,才说“快到办公室了”。 她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拿着一支笔在指间晃着,抿了下嘴唇,难以压制心中的狂喜,说:“那你先进去把门关上,把窗帘全都拉上,别让人看见你!” 他觉得怪怪的,却还是听她的话,拉上了所有的帘子。 “好了,就我一个人,你说吧,什么事?”他问。 “呃,汪子轩,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啊?”她问。 “都可以啊,我没什么的,顺其自然吧!”他走到书架前,拿出了一份资料,架在胳膊上看着。 她好像有些失望,便说:“你是觉得没所谓喽!” “好啦,快说,别卖关子了,我等会还有事呢!”他说。 她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汪子轩,我告诉你,你当爸爸了!”话毕,她突然站起身对着电话喊“嗳,你怎么了?说话啊?” 原来,是他的手机掉到了地上,连带着胳膊上的文件。 听见她在那边说话,他赶紧把电话捡起来来不及站起身就问:“真的吗?你确定?真的?” 从他的声音里,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便大笑着点头道:“笨蛋,我骗你干什么!” 他拿着电话,在地上不停地转圈,两只手捏成拳,不停地重复着“我有孩子了,有孩子了!” 她一直在听着他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她知道他一定和自己一样兴奋。 “怎么办?我晚上赶回来?”他问。 “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吧!努力工作,多给咱们家宝贝赚点奶粉钱哦!”她笑道。 他重重点头,道:“好好好,等我回来了,回来了好好庆祝!我会尽快回来,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宝宝啊!” “我知道啦!”她撒娇道。 “还有啊,尽量少加班,手术也要减少,不要老是站着,多坐会”他在地上走来走去跟她细细叮嘱,她只是笑着点头称是。 “忘记了,我马上给妈妈打电话,叫她把你接家里去。现在这样子,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住着。”他说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 “还有,不要去皓楠家里。对,我得跟他说一声,以后不能让和约翰见面。”他突然想起这件事。 “又怎么了?”她问。 “孕妇不能和动物接触,这一点很重要。我立刻跟他说一遍!”他说道。 “不用那么夸张吧!”她简直无语了,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他问。 “是是是,记住了,全部都记住了!”她无奈地点头。 “给我重复一遍,别敷衍我!”他似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她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所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给他听,他这才满意了。这时,有人敲门,她便说“我先挂了,有事情,你去忙你的吧!” 她忍住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走去开门。 238我怀孕了! 是莫少康! “想跟你请个假,有个病人,我想过去看看。”他说。 她拉开门请他进来说,问:“你去多久?” “可能要三天吧,也许还要更长一点。不过,我会尽快的。”他说道。 “没事,你不用赶得太急。事情处理好就行,别太累了!”她说。 他微笑着点点头。 她冲他神秘地笑了,他问怎么了,她说“我怀孕了”! 他的神情霎时间有些僵硬,旋即又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拥抱着她说“恭喜”! 她拍着他的背,说道:“我已经告诉汪子轩了,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谢谢你,少康!” “保重自己,我会尽快回来分担你的压力,你不要太累了!”他说。 她点头微笑,整个人被满满的甜蜜所包围,忘却了一切的不欢。 当天中午,丁皓楠便赶来和她一起庆祝,因为她下午还有会诊,便没有接受婆婆的庆祝邀请,只是和丁皓楠在午休时间在医院对面的餐厅里吃了个饭。 “子轩竟然威胁我说,要是约翰出现在你身边三米以内,他就把约翰赶走!”丁皓楠笑着说。 “他就是太小题大做了,又没什么的。不过,我是该注意点的。”她应道。@^^$ “恭喜你啊!”他也很开心,然后又遐想道,“不知道你们的小孩会像谁呢?” “早的很呢!我只是希望是个健康的孩子就好了,别的,呃,还没什么期待!”她笑道。 他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也该考虑结婚了,要不然你们一个个这样,我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诗媛盯着他,很认真地说:“说的对,你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新娘子就该杀到你家里逼婚了!可别再找借口了!” 他只好点头,说道:“好好好,我投降投降,没有任何反驳意见,理屈词穷!”!$*!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笑道,“什么时候把你那位介绍给我们大家见见啊!认识你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过呢!那么可爱的女生,你可别再推脱了!小心人家把你甩了!”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没有说话。 当天晚上,莫少康便乘飞机离开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什么地方。而诗媛去了汪家见了公公婆婆,大家都是很开心,除了汪子轩之外的所有人都在家里,为她庆祝。 “娥姐已经把婴儿房收拾出来了,等你身体稳定了,我们再商量怎么布置。”婆婆笑着说。 “太好了,语心终于有个玩伴了,这下子,她就不会再这样无法无天的在家里称王称霸了!”子嫣揽着诗媛的肩,说道。 方则成大笑,道:“子轩恐怕已经高兴地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吧!想一想就知道!” 汪子敏笑着点头道:“那个笨蛋,恐怕已经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是啊,要不是现在走不开身,我估计他这会儿就已经在太平洋上飞着了。”方则成道。 众人大笑,就连在一旁的仆人们也都乐了。 “现在子轩工作压力很大,没法过来陪着你,诗媛,你就多担待些,家里有这么多人呢,你就好好在家住着,让你妈妈照顾你!”汪默枫道。 “爸爸,没关系的,工作最重要,我没事的。”诗媛说道。 “语心,你想舅妈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子嫣问。 语心很认真地想着小姨的问题,好像很苦恼地望着大家,众人看着她的样子,都大笑不止。 “嫣儿,你看你给语心出了多大的难题啊!”汪默枫道,让何太太把语心给自己抱过来,然后问坐在自己怀里的外孙女,“你是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语心抬起头看着外公,揪着自己的小辫子,用不是很清晰的发音答道:“都喜欢!” “嗯,看来诗媛要生龙凤胎了!”子嫣说道,别人都问她为什么,她说:“我听说的啊,这种事问三岁以前的小孩最准了!嗳,诗媛,哪天我带你去那个惠美老师那里,她算的可准了!” “惠美?”何太太问,“就是那个什么星相师?” “哇,连您都知道啊!”子嫣叹道。 “我都知道,看她老上电视做访谈,好像还出书。那些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信呢!”谭慧贤道。 “就是,小姐,那些东西,您可别信的那么真!”何太太道。 “不过,要真是龙凤胎就好了,一下子多了两个孙子。”谭慧贤道,接着对何太太说,“娥姐,改天咱们还得把那婴儿房再改改,万一真是龙凤胎呢!” “妈妈,现在这样太早了。等到时候看出是双胞胎再准备也不迟,省得把您和何太太累着。”诗媛道。 一家人为了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欢心,却不知很快就会有灾难降临! 这几天,诗媛依旧是早早去医院,然后从七点五十开始就查房、问询病患,若是排到她的手术,就得去进手术室。到了下午的时候,一般是会诊病例或是处理一些行政事务。特别是这几天莫少康不在,她的工作突然增加了很多。 这几天,丁皓楠都是去医院接诗媛,然后两个人去吃个晚饭就送她回到汪家。因为诗媛怀孕后,家里就不让她再自己开车,而是由司机送到医院。而她晚上下班又不定时,丁皓楠便出动了,担当起司机加保镖的任务。 有一天,丁皓楠问起诗媛,说“怎么最近不见莫医生?难道他辞职了?” “他说要见个病人,请假走了,好几天了。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丁皓楠开着车子,看了她一眼,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他想了想,见她望着自己,叹道:“好吧,我说了,实在是有些憋不住。” “说吧!”她说。 “子嫣好像喜欢上莫医生了”他说着,又看了她一眼,看她很是惊讶。 “那个傻姑娘我听怿嘉说,子嫣在追求一个男人,好像那个人对她没什么表示。子嫣呢,又不敢明说,所以就”丁皓楠说道。 “她倒是跟我问过一些少康的事,请我和少康去看过她的画展,可是”诗媛说道,“我真是个榆木脑袋,竟然没往那方面想。” “你和莫医生关系那么好,是不是可以帮帮子嫣的忙?那丫头傻乎乎的,看样子是挺认真的。我觉得莫医生也是个不错的人,就是,就是好像对子嫣不感冒。不管怎么样,你是最好的中间人了,帮帮忙吧!”丁皓楠说。 他没有问诗媛对莫医生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诗媛只当莫医生是朋友,只是莫医生没有。 “我会想办法给他们制造些机会的,只是,少康那个人在这方面好像是”诗媛没有说下去,她知道莫少康过去是在追求她的,现在没有了,却不知道他的想法怎样。不过,既然是好朋友,这种事理所应该帮忙。 239我会追他,直到他烦死我为止… 回到家里,诗媛去了子嫣的房间,问起了她和莫医生的事。 “他好像对我有点,有点说不清楚。”子嫣叹道,“好像故意疏远我的那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对我没兴趣吧!” “子嫣,其实少康那个人”诗媛拍拍子嫣的肩膀,子嫣冲她笑了,道:“我没事啦!我会追他,直到他烦死我为止!我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诗媛笑着点头道:“放心,需要我做什么,就直接告诉我。” “不会跟你客气的!”子嫣笑道,“你和我哥十多年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这才几天呐!我会向你学习,为了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择手段!”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就像当初! 十天后,汪子轩提前从美国赶了回来。 他从机场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大家都在。他没有告诉家里人,只想给诗媛一个惊喜。因此,没人知道他今天回家。 “少爷回来了!”仆人跑进来说,众人很意外。 “我哥一定是想早点见到自己的小宝宝,真是急性子!”子嫣笑道。 “就是嘛!”子敏说,“他这周一定是把自己和手下人逼疯了,要不怎么会这么快赶回来?” 就在这时,诗媛已经去了门口等他,他一见她就兴奋地拥抱了她,然后赶紧松开,说:“哦,不能碰到我家宝宝!”接着便蹲下身把耳朵凑在她的腹部,她拉起他,笑道:“现在哪里会有动静嘛!” “某人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子轩,还要等八个月呢,你就耗着吧!”是姐夫走了过来,汪子轩打了个招呼,就去洗了手换下外衣跟着姐夫和诗媛进到餐厅。 “那边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要是有什么情况,我再过去!”汪子轩对父亲说。 “既然如此,你就先和诗媛待一阵子,那边的事,你多盯着点!”父亲道。 “是,我知道了!”汪子轩道。 被姐姐和妹妹打趣着,汪子轩的心中却被满满的幸福所覆盖。 夜里,夫妻二人所聊的全是孩子,也许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所以对现在拥有的孩子更加珍爱。 然而,两天后,莫少康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是周娴雅! 何太太接到消息,立刻报告给谭慧贤。 “怎么让他们回来了?都是一群饭桶,连个周娴雅都搞不定!”谭慧贤很生气,怒道,语心在地上坐着玩,也被外婆突然的声音吓到了,何太太赶紧叫别人把语心抱走了。 “太太,会不会是他们有计划来的?那边的人说,莫少康过去带的是周娴雅的病例,还找了律师”何太太道。 “这个周娴雅,我还真是小看她了!还有陈素馨也是,我竟然会相信她说的那些话?”谭慧贤忿忿道,说完,突然觉得一阵晕眩,何太太赶紧扶住她。 “被那两个女人气死了!”谭慧贤坐在椅子上叹道,又问,“周娴雅呢?去哪儿了?” “被莫少康带到宾馆住下了。”何太太道。 “盯紧了她,看她要做什么!”谭慧贤道。 晚上的时候,谭慧贤把娴雅的事先跟汪子敏说了,汪子敏在地上踱步道:“这样子,我看莫少康很值得怀疑,他把娴雅带回来,肯定有目的。” “会不会是想要挟我?”母亲问。 “我看”汪子敏还没说完,母亲书房的门就开了,母女俩惊讶地朝门口望去,进来的是汪子轩和诗媛两人。 “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了?”姐姐怪怨道,可是汪子轩和诗媛的神情很不对劲。 “娴雅怎么会在精神病院?妈,您为什么把她扔到那里面?您怎么可以那样对她?”汪子轩一进来就质问母亲。 母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诗媛拉着他的胳膊说道:“你怎么可以跟妈妈这样讲话?” 他没有理会她,只对母亲说:“妈,那是犯法的,您把一个正常人送去精神病院,那是犯法的,您” “够了!”母亲喝道,“你觉得我做错了是吗?我犯法了,是吗?好啊,去叫那个女人报案,把我抓起来好了。” 汪子敏劝着母亲,母亲接着说:“我给过她不止一次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些事情出来,你要我怎么样?把她扔去精神病院,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诗媛拉着汪子轩,叫他别再争了,可是他不听,对母亲说道:“妈,即便她做了很多错事,也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她一个正常人,去了精神病院,还会有好结果吗?” 莫少康把娴雅带了回来,娴雅一住到酒店就给汪子轩打了电话,将事情经过告诉给了他。汪子轩大惊,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派人把娴雅送出国,还把她扔进了精神病院! 他回到家里去问母亲,诗媛也从莫少康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见汪子轩火急火燎地回家,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拦住了他。 “你能不能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妈妈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你”她把他拉到一个无人的房间,说道。 “我不是要去问吗?你觉得我该问谁?”他问道。 “可是你现在这样,是去质问而不是寻找答案!” 他没有再说话,打开门走出去,问了仆人之后,直接去了二楼母亲的书房。 “妈妈,娴雅是犯了很多的错,可是让她去精神病院,您这么做怎么可以这样?”汪子轩对母亲说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啊?”母亲也发火了,“她知道你和诗媛要结婚了,就骗你带她走,也就你这个榆木脑袋相信她。要不是她,诗媛会坐飞机走吗?都是上帝保佑,要不然诗媛今天还会站在这里吗?你们两个还有今天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又何必”汪子轩道。 “你给我住嘴!”母亲见他开始为娴雅,呵斥道,“她住院的时候,我给她机会,给她钱叫她走,可是她呢?出院后,还跟你纠缠不清。我能怎么办?” 诗媛和汪子轩姐弟都没有说话。 “我派人把她送出国,让她在那边好好待着,可是她呢?拿着我的钱,不安分,跑去那边的电视台污蔑我们家。”母亲这么说着,除了汪子敏已经知道之外,诗媛和汪子轩都是第一次听到,完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母亲看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个女人能做出这些事,我已经不奇怪了。只是轩儿你,竟然还在帮她说话,真是唉!” “子轩,你不要怪妈妈,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大家。你知道娴雅在那边的电视上都说了些什么吗?什么有的没的,把家里人说成了什么样子!还说准备写自传,把她和你的那些事全都公布出来,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办?”姐姐说道。 诗媛望着汪子轩,没有说话,但见他沉默了几分钟之后,说:“妈妈,我理解您是为了我们好,可是,娴雅她,不该有这样的下场!”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240傻人有傻福 姐姐追了出去,书房里只有诗媛和婆婆二人,婆婆苦笑着叹了口气,却是不语。 “妈妈,谢谢您为我们做这么多事!我们”诗媛走到婆婆的身边劝慰,婆婆却是摆摆手,说道:“孩子,妈妈老了,这件事没有处理完,恐怕以后也不能为你们做什么了。你的路还长,得要自己好好走。轩儿,他还是,还是”婆婆没有再说,只是叹气。 “妈妈,他理解您的苦心,只是,有些事,他不一定能够很快接受,特别是关于娴雅的事。等过一阵子就好了,您别担心!”诗媛挽着婆婆的手,说道。 婆婆望着她,问:“你不怕他再次犯错吗?” 诗媛笑着摇摇头,说道:“我理解他的行为。我想,如果换做我是他,面对这样半疯癫的娴雅,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毕竟那是个他爱了二十多年的人,再怎么伤害自己,都是无法做到绝情的。” 婆婆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是纵容!” 诗媛再次微笑道:“也许吧!我却觉得这是因为他内心善良,一个无情的汪子轩,不是我所爱的人!” 婆婆伸出手宠溺地戳了诗媛的脸颊,微笑道:“傻孩子,妈妈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诗媛拉住婆婆的手,笑着说:“妈,有句话说,傻人有傻福,您忘了吗?做人,没必要什么事都算的那么精明,只要坚持自己的心意就好!” 婆婆笑了,却又问:“那个莫医生,他怎么会和周娴雅有接触的?没告诉你?” 诗媛便说,少康只说他接到周娴雅的求救电话,然后就带着她的医疗档案去了那边,说明了情况,办理了一些手续就带她回来了。 “我听少康说,娴雅她的神智是有些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诗媛想说是不是被精神病院虐待所致,却因为那是婆婆做的,便没有说出来。 “他们不会是早有联系吧?”婆婆怀疑道。 “少康是她的主治医生,有联系也没什么奇怪的。”诗媛陪着婆婆往楼下走,答道。 “那你是觉得周娴雅回来,没有关系?轩儿过去照顾她,你也没有关系?”婆婆问。 诗媛没有回答全部的问题,只说:“他会有分寸的!” 婆婆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再说话。 果然不出婆婆所料,汪子轩离开家之后便找到娴雅,把她连夜送到郊区的一家疗养院,找了心理医生为她治疗。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娴雅的确是有些不正常!安顿好娴雅之后,汪子轩立刻赶回家里。诗媛接到他的简讯,得知他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只是在前半夜睡了会,四点钟就醒来,坐在床上看书等他。 他小声进了卧室,看见卧室里面的灯亮着,就知道她醒着,便换下外套推门进去。 “怎么样了?”她问。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已经安顿好了,让她去那边休养着,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书躺下去了。 “你,”他望着她,想了一会,“我这么做,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就请告诉我!” “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她没有再提及那件事,却说,“妈妈她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所以,你不要怪她!” “我知道,只是看着娴雅那个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妈妈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吧!”他说道,却又叹了口气,“好了,不说了,你再睡一会吧,就要起床了!” 说完,他起身去洗澡换睡衣。 诗媛看着他离开,却没有再像过去那样的伤感。 去到医院,诗媛见了莫少康,却没有再提起娴雅的事。而莫少康直到午休的时候才有空问起她事情的原委,她便说汪子轩把娴雅送去疗养院了。 “果然会是这样子啊!”莫少康叹道,见诗媛没有说话,他问:“你没所谓吗?” “都这样了,我想得开。”她答道。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吃午饭。 “我看过她写的东西,你有兴趣知道吗?”他问。 她摇摇头,说:“不管她写了什么,是真还是假,都没关系。过去的事了,不管是谁,都该放下了。所以,我不想知道。”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说:“看来,你婆婆那么做还真是有她的先见之明的,虽然她的做法是狠了点,可是,面对那样的周娴雅,你怎么有力量应付?” 诗媛听他说到了婆婆,便问:“你既然知道了,要去报警吗?” 他苦笑道:“报警会有什么用?汪家的力量还能让你婆婆坐牢不成?若是真的追查,只不过会有几个替罪羊进去而已。我懂!” “你怎么会去把娴雅带回来?” “我是医生,不是吗?”他笑了下。 诗媛没有再问,她知道,身为医生的立场,莫少康是不会对娴雅坐视不理的。因此,她不会像婆婆那么想太多。 “嗳,周末的时候,我们有个聚会,你要不要去看看?”她问,这是替子嫣约会的。 “呃,我看看时间吧,要是有空的话” 看他要拒绝,诗媛赶紧说:“一定要来,会很好玩的!”他没办法再推辞,便答应了。 而此时,诗媛接到了汪子轩的问候电话,莫少康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的表情。 娴雅在疗养院住着,汪子轩隔几天就会过去看看她,可是她的情况依旧是没什么改观。医生说,娴雅这种状况,需要长时间地治疗才会有希望恢复,不能着急。汪子轩便嘱咐疗养院的医生和服务人员,好好照顾娴雅。 莫少康在诗媛的邀请下来到了S4的家庭聚会,除了S4和家眷之外,还有汪子敏夫妇和汪子嫣。而丁皓楠,依旧是独身一人。 子嫣也知道把娴雅带回来的人是莫少康,而且她也知道了一些过程。即便如此,她都没有因此事而不理会莫少康,反倒是拜托诗媛把他请来参加聚会。等到他出现的时候,子嫣突然觉得眼前亮了许多,赶紧就迎了过去。如此一来,大家全都明白了。汪子敏因为知道莫少康和她母亲的事,很是反对这样,见妹妹那么痴迷地围着莫少康,忍不住想要过去阻止,却被丈夫拉住了。 “你拦着我干嘛?”汪子敏低声道。 方则成看着子嫣看待莫少康的神情,拉着汪子敏去到没人的角落,轻声说“你看到了,子嫣的心思是怎么样的,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就想这样打击掉她的幻想吗?再说了,莫少康也并不一定就是咱们家里的人!” “等她真正陷进去就晚了!那个姓莫的,他接近诗媛,接近子嫣都是有企图的,怎么可以让他,让他伤害到子嫣?你不要拦我!”汪子敏就想冲过去赶走莫少康的架势。 “你疯了啊?现在怎么赶走?”方则成拉着她,见妻子怒气冲冲,他便小声劝道:“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好吗?你也看见了,莫少康并不一定对子嫣有心。” 汪子敏没有说话,方则成问了她一句“万一他真是你弟弟,你怎么办?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认下他。” 汪子敏迟疑了,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还是只能支持爸爸的决定,否则还能怎么样?妈妈虽然很不乐意,可是这种事,没法拖的。如果莫少康和她母亲是有备而来,事情揭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就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子嫣。”方则成叹道。 夫妻俩朝着子嫣和莫少康的方向看去,方则成道:“咱们不要把这件事捅出来,不能直接面对那个莫少康。不过,现在该让子轩知道这件事了。”汪子敏点头同意。 丁皓楠一直在一旁观察着莫少康,看他是离诗媛近一些还是子嫣近一些。出乎丁皓楠意料的是,当初那个对子嫣不理不睬的莫少康,竟然会,好像对子嫣很好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咦,莫医生变性了啊!怎么这样子了?”丁皓楠问诗媛。 “你不是希望少康可以对子嫣动心吗?怎么现在你不这么想了?”诗媛道。 丁皓楠微微一笑,说:“我当然希望子嫣的感情可以得到回应,只是,有些事发生地太突然,有些人的态度变得太快,我不太习惯而已。” 诗媛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笑了下,并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子嫣和莫少康身边,对他说道:“少康,让子嫣带你好好玩吧!要是喜欢,以后还请你多来!” 子嫣的手已然挽着他的胳膊,满脸幸福地望着他。 “谢谢你,诗媛!”他微笑着道谢,子嫣便赶紧拉着他去了别处。 241疑云笼罩在大家的心头 今天的聚会是子嫣发起的,地点就在她的家里。 此时大家都在花园里聊着天,而子嫣则带着莫少康去别处看了。 夜空里繁星点点,暖风送来远处哪里的花香,是薰衣草的味道。 “我忘记了,前面好像是一片好大的薰衣草海。子嫣不愧是艺术家,选个房子都会找这么有美感的地方!”方怡茹赞道。 “是呀,这里白天应该更美!我都有点想在附近买一处房子呢!”穆涵郁道。 “好主意!”费安辰道,“怿嘉,你可以考虑一下,子嫣选的这地方挺不错,你和涵郁搬过来,正好可以做邻居!” 诗媛没有问孩子那件事的进展,不过,看欧怿嘉和穆涵郁的样子,两个人应该是达成妥协了吧!见汪子轩和姐姐姐夫在远处说话,诗媛便和丁皓楠走出了花园坐在外面的草地上朝着花海的方向望去。 “姐,你不会是想要把他们拆散?”汪子轩问,“子嫣痴迷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那家伙的视线从许诗媛身上转移走,你这样做,子嫣” “那你说怎么办?万一他真是你兄弟,咱们怎么跟爸妈交代?怎么对子嫣交代?”姐姐问。 汪家姐弟不知道怎么处理妹妹的恋爱问题,丁皓楠和欧怿嘉却为莫少康这突然的转变而心生怀疑,他们二人当然不知道莫少康和汪家的关系,却在怀疑莫少康和娴雅。 疑云笼罩在大家的心头,却没有人知道真相! 莫少康和汪子嫣突然开始交往,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关于此事,汪子敏和汪子轩在没有告知父母的状态下,先是和妹妹谈了一次。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此事,却无法告诉妹妹原因。她不明白哥哥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追问原因,那二人就是不说。汪子嫣是个十分倔强的人,哥哥姐姐越是这样反对,她就越是不听从。 “你怎么这么犟?听我们一次,不行吗?”大姐央求道。 “我不听。少康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反对?”子嫣问道。 汪子轩没有办法,只好跟她找了别的借口说:“那个,莫少康喜欢许诗媛多少年,从美国到这里,现在突然转了方向,和你在一起,你不觉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管。”子嫣根本不听兄姐的劝告,“我就是喜欢他,你们谁说都没有用!” 这场规劝便无果而终,姐弟俩只得另想他法。 谁知,就在周末的时候,汪子嫣竟然领着莫少康来到汪家。虽说莫少康是以朋友身份来的,可是,让汪母以及汪子敏姐弟都倍感惊讶。可是汪默枫好像对女儿这个男朋友感觉很不错,三个人一直坐在一起聊,而汪家母子三人看着这一幕,忧心不已。 诗媛下楼来,见莫少康来了,可是婆婆和汪子轩的脸色都不好,她很是奇怪,汪子轩却没有告诉她真相。 “是吗?原来这些都是你母亲教给你的啊!看来,令堂真是一位有风范的女士啊!”汪默枫和莫少康聊着,叹道。 “莫伯母一个人开餐馆带着少康长大的呢!”诗媛也走过去加入他们的谈话。 “你还好吗?休息怎么样?”莫少康问她,她说“好”,便微笑着坐在子嫣旁边。 “真是不简单啊!”汪默枫叹道。 “爸,过不久就是您的生日了,能不能请莫伯母过来参加宴会啊?”子嫣问道。 汪默枫笑着点头,莫少康赶紧道谢,谁知汪子轩赶过来说“想必莫太太还有要事吧!为了咱们家的事,耽搁了就不好了!” 莫少康看了汪子轩一眼,却没有说话,倒是子嫣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诗媛赶紧圆场道:“少康,看伯母的时间吧,别耽搁了重要的事情!”说完,她就拉着汪子轩离开了。 “你干嘛这样拒绝人家?太不礼貌了!”诗媛拉着他往湖边走,低声说道。 汪子轩停下脚步,望着亭子里的那三个人,对诗媛说“不能让爸爸和他妈见面”!诗媛惊讶地望着他追问,他却还是没有说。 可是,就在第二天,汪子敏接到消息说,父亲和莫少康的母亲见面了!当天晚上,家里就召开了家庭会议,汪默枫没有说别的,就说“诗媛现在怀孕了,医院的工作就不要太辛苦了。我看,不如让少康接替你吧,你就多休息休息!” 此话一出,诗媛倒是没觉得什么,知情的三人就不同意了。不等他们反对,汪默枫对子嫣说“嫣儿,以后不要和少康来往了!” 汪子嫣一下子站起身,盯着父亲,还有兄姐。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什么都不说,就不让我和他交往,你们,你们都太过分了!”汪子嫣说完,气得冲出了家门,诗媛追了出去。 “爸爸,您为什么要把医院交给莫少康?”汪子轩问,他母亲一直沉默不语,因为她已经知道了。 父亲没有回答。 家庭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久之后,母亲才问父亲:“你确定要把那个孩子认回来吗?” “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要继续不理会吗?”父亲答道。 “你自己决定吧!”母亲说完,就走了出去。 汪子敏看着母亲的背影,对父亲说:“爸,您不和母亲商量就做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太,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敏儿,这是爸爸必须要做的事,给少康和他母亲的补偿!”父亲说道。 汪子轩没有说话,也许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吧! 可是,他觉得奇怪的是,父亲怎么会和莫少康母亲见面?而莫少康怎么会突然之间和子嫣走到一起? 242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汪子轩把事情跟诗媛说了,诗媛简直不敢相信。 “你怀疑少康别有所图?”她问。 他点头,便把母亲和莫太太见面谈话的内容告诉了诗媛,说道:“她明明答应了不要汪家的任何东西,却和爸爸见面,让爸爸把医院给莫少康。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诗媛沉思道:“伯母不像是那样的人啊!如果她真的要分财产的话,为什么要过了这么多年才来?她又不是不知道汪家在哪里。” 汪子轩望着她,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这件事,总有些说不通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我又不知道!” “其实,少康也不是什么很有心机的人,也许他是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子嫣的哥哥,所以才和她交往的吧!你也别想太多。而且,爸爸给他医院,也不见得他就会接受。况且,况且,他是不是你哥哥,还都不一定呢!如果他不是你哥哥,又和子嫣情投意合的话,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诗媛劝道。 他点点头,说道:“现在就要确定他是不是我哥了,可是,妈妈说她派人查了好久,都没有排除这一点。” “看来这件事的答案就在莫伯母身上了。”她说,又问他,“如果真是你哥,你会接受吗?” 他笑了一下,说道:“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要是一家人,就得接受,这由不得我决定!” 诗媛看着他的神情,也知道他内心的矛盾,也许他的这种矛盾和穆涵郁对于依璇和孩子的心情是差不多的吧!也许和当初汪默枫决定汪子敏和方则成婚事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这一夜,汪家没有几人可以入眠。 父母亲谈了很久,却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管家陈伯去了莫少康的家里接了莫太太来汪家,莫少康也在下班后来了。 子嫣从诗媛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可能莫少康是她哥哥的事,因此,她没有回家,一个人在自己的家里待着。 大家都预见到了,父亲今天可能是要当着家里人的面宣布莫少康的事,就连方则成都提早从法国赶回来了。父亲的决定没有人可以违背,可是,大家的心里都憋着不舒服的感觉。@^^$ 莫太太是下午到的汪家,不过,从她进门一直到晚上,谭慧贤都在自己的书房待着没有出门。汪默枫知道妻子心中的怨气,没有解释,也没有去叫她接待客人,唯有管家陈伯和何太太等人接待莫太太的到来。 晚上,等大家都到了,汪默枫在晚饭前便宣布了要认莫少康的事,并且把律师冯先生都叫来了。他说“我要把少康也写进遗产分配里面”,儿女和妻子都没有回答。 “默枫”说话的是莫太太,“为什么要这样?不可以的!” “素馨,少康是我们的儿子,当然有权利继承我的遗产!”汪默枫答道。 莫少康气定神闲地饮了一口茶,没有说话,其余人全都盯着一脸惊慌的莫太太。!$*! “默枫,大姐,”莫太太站起身对汪默枫夫妇说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少康不能参与分配汪家的遗产!” “陈素馨,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不就是想要你儿子分家产吗?没事啊,分吧,老爷都连律师叫过来了,你这样做,是不是想给你儿子多点份额?”谭慧贤见状,不冷不热地说道。 汪默枫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莫少康刚要维护母亲,却被母亲用目光阻止了。 “大姐,请你听我说完。”莫太太道,“我很感谢你们今天邀请我们母子来,可是,要说什么分财产的事,我看就不必了。请允许我们告辞!” 说完,便叫儿子走了,汪默枫赶紧留住了他们,问莫太太为什么要这样。 莫太太望着儿子,看了汪默枫,沉默许久才说“少康不是你的儿子,所以,请你不用再麻烦了!” “妈妈”莫少康唤道。 “孩子,我们走吧,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莫太太说完,就大步走出汪家,莫少康紧随身后,方则成赶紧叫陈伯派人送回去,而诗媛已经跟着莫家母子出去了。 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真的假的?”谭慧贤叹道。 “默枫兄,这件事,我看还是慎重决定吧!”冯律师说道。 “是呀,爸爸,您要是不相信莫伯母的话,可以和莫医生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好了吗?现在这个检测又不是什么麻烦事!”方则成说道。 汪子敏姐弟看着爸爸心神不宁的样子,也赞成了方则成的意见。 谭慧贤也看着丈夫,沉默许久之后,才说“我知道你不放心,既然这样,就干脆按照成儿说的办。要是那个孩子真是你的,随便你分吧!” 就在这时,诗媛回来了,说“爸爸,莫伯母走了,她说,谢谢您的好意!” 次日,诗媛回到医院,却没有见到莫少康,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嗳,少康没有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中午去他家里看看再说!”她给汪子轩打电话说了,汪子轩也很意外,可是,他也没有想过会出什么事。直到妹妹找到他,才知道莫少康早上已经和母亲离开了。诗媛赶到莫家一看,果然是没有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诗媛回到办公室打开邮箱,发现了莫少康写给她的辞职信以及离别信。他说,昨晚回家和母亲商量过了,母亲想要会美国安度余生,他要完成母亲的心愿,陪伴在母亲身边。并说,谢谢诗媛一直以来对他的信任,虽然今后无法共事,却还是期待今后可以见面。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说到家产一事,大家就变成了这样? 诗媛想不明白。可问题是,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子嫣怎么办?诗媛立刻问了汪子轩,子嫣有没有收到莫少康的什么信件或是简讯之类的。答案是没有。看来,莫少康突然离开,收到信息的人只有诗媛了。 和子嫣一样不死心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她父亲。得知莫家母子离开的消息后,汪默枫调查了他们的航班,并派人在目的地接应他们。虽然终点是纽约,可是飞机在西雅图停了下来。莫少康和母亲下了飞机,转乘其他的航班去了纽约。而汪默枫没有料到这一点,接机的人因此在纽约并未接到他们。 结果是,从他们上飞机开始,没有人再知道他们的去向。 莫少康的事给汪家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阴影,特别是对于汪默枫夫妻。这个家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家庭危机。看着父母亲这样冷若冰霜,孩子们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243汪家父母的冷战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自己到了这个年龄的时候,父母竟然开始分居。”汪子轩对诗媛说,“难道说,不管历经多少患难的夫妻,感情也会这样脆弱吗?”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妈妈这么多年为爸爸的付出,竟然会比不了爸爸当初的那段感情!唉,你们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诗媛问。 他没有回答,却是陷入了深思。 “没有得到的那个人,在我们的心中真的比支持信任我们的人还要重要吗?”诗媛叹道。 是呀,尽管人们深知身边的人为自己牺牲了多少,深知没有身边那个人的支持和鼓励,自己是不会坚持人生之路并取得成功的,但是,在遇到汪默枫这样的局面之时,又有多少人可以公正地看待这个问题? 汪家父母的冷战持续了一个多月,而子嫣早就去美国寻找莫少康的踪迹了,就在此时,诗媛收到了莫太太请她转交给公公的信函。 大家都不知道莫太太给汪默枫写了什么,只是过了几天后,汪默枫亲自去谭慧贤居住的别墅将她接回了家。因为冷战开始半个月后,谭慧贤离家出走了。 当大家看着父母和好如初之时,都是非常兴奋,而汪默枫也命人通知汪子嫣,让她早日回家。孩子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汪默枫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着陪伴自己半生的妻子,他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莫太太当初离开时,的确是怀着汪默枫的孩子,她在美国把孩子生了,可是,孩子半岁后就生病夭折了。当时,她悲痛欲绝,便开始孤独创业。直到两年后,她和一些邻居参观孤儿院时,见到了和自己儿子同岁的孤儿莫少康,她便收养了他,带着他搬了家。从此,她不再以陈素馨的身份活着,而是莫太太,因为,莫少康是孩子的本名。她说,她从来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如果不是汪默枫执意要将少康列位遗产继承人,她是永远都不会说的。 “我真的是很对不起你们的妈妈,为了这件事,和她生气,真是很不应该!”汪默枫一直拉着妻子的手,对儿女们说道。 “算了,过去的事就算了吧,何况,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要是当初让陈素馨留下来,孩子也不会没有了!”谭慧贤说,汪默枫看着她,叹道:“人各有命,强求不来!” 诗媛听着大家的交谈,想起了汪子轩和娴雅的事,也许照顾娴雅直到康复,他今后才不会有遗憾吧! 原来,身边人输给的不是别的,而是遗憾!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诗媛怀孕也有五个月了,可是,她还是每天都在医院上班。上个月,长林慈善会设立了一项慈善基金,专门捐助身患重症、家境困难的病人。从那时开始,医院的病人比过去更多了。好的一点是,医院新近招聘了许多医术一流的医生加入,许多病人得知情况后,纷纷来到这家医院寻求治疗。 在提高医院的声誉之时,诗媛自己也开始了对专业的研究。因为医院的病人很多,她的研究对象便不是问题。加上有基金会的资助,各项事业都进行的很顺利。 可是,汪默枫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如之前,因此,他将工作上的事交给了汪子敏夫妇和汪子轩三人处理,自己尽量在家休养,和妻子一起抚养教育外孙女,并盼望着诗媛给家里带来新的生命。 最近,汪子轩老去美国,大家都很忙碌。丁皓楠还和过去一样,经常去医院见诗媛,和她一起下班回家。 “我觉得你家宝宝长得会像大姐小时候的样子啊!不知道长大以后会不会像大姐那样呢?”丁皓楠说。 “你现在说这话太早了吧!孩子还没生嗳!”诗媛笑道。 “不着急,等孩子生下来,等他们长大,好好替你教训子轩。要是那家伙敢胡来,你就叫小家伙出马去收伏他!”丁皓楠道。 诗媛笑了,却问:“娴雅不知道怎么样了,汪子轩临走前看过她了,说是好像恢复的还不错。” 他看了她一眼,说:“有时候不能太心软了,你这样会吃苦头的!”她却只是笑了,没有说话。 “嗳,周末带你去玩个好玩的,练练你的胆子!”他笑道。她便问是什么,他说“练射击,先带你去室内练习,然后我们去打猎好了!” “你这家伙,兴趣这么多啊!只是,我不喜欢拿着枪对着活着的什么。”她答道。 他没有说别的什么,只是跟她讲射击的好玩之处,听得她只好答应周末去。 当晚,她给汪子轩打电话说了,他笑着说“好好跟着皓楠学吧,他可是很厉害的狙击手。”诗媛简直不敢相信,汪子轩跟她说“你知道他的最远射击距离是多少吗?五百码!五百码之内的任何目标,都不会失手!” 诗媛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大大咧咧的皓楠,竟然会这么厉害!简直是崇拜的不得了!当然,周末就怀着这种崇拜之心去和他练习射击了。 半月后,汪子轩从美国回来,可是两天后,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汪子嫣失踪了! 自从莫少康走后,汪子嫣就去美国找他了,可是一直没有结果,最后只得怀着失望的心情回到家里。就在今天中午的时候,汪子嫣的助理赶到汪家,说汪子嫣说好要去画廊开会的,结果他们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她来,打电话也是关机,跑去她家里看,门窗紧锁,没人应门。 “她会不会是临时有事?”谭慧贤不会想到女儿失踪,便叫大家继续找,看她是不是去见别的什么人了。然而,直到晚上,丝毫没有汪子嫣的消息,这下子,家里才紧张了起来,赶紧报案寻找。 整整一夜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第二天也是同样音信全无。 家里每个人都很不安,完全不知道子嫣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是被人绑架,那么绑匪为什么不来勒索?如果不是绑架,那会不会是别的什么意外? 就在这样的不安之中,汪子轩突然接到了一个没有号码的来电,竟然是子嫣!他特别生气,对着电话就骂了,又问子嫣在哪里,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哥,我受了点伤,你能不能过来接我?”子嫣撒娇道,她也没因为哥哥那样训斥自己而生气,只是让他去接。 家人一听是子嫣的电话,都问她怎么样在哪里,汪子轩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因为他不确定妹妹是否安全。 “你在哪儿?”汪子轩追问道。 “哥,我很安全,你别担心,就是受了点小伤,你一个人来就行了,我很好!”子嫣说道。 244带着诗媛还你妹妹 汪子轩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为了妹妹的安全,他还是决定答应妹妹的要求。知道了地点和见面时间后,他挂断了电话,跟家里人说“她没事,我等会接她回来,大家都别担心了!”也许是他掩饰地太好了,大家的担忧消除了一些。 警察问他,要不要派人和他一起去,他拒绝了,只说“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各位辛苦了!”大厅里的人都散了,汪子轩和诗媛一起上楼回房。 他看了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两个小时,他跟诗媛说“你陪着爸妈,在家等着我回来。等把那臭丫头抓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他的表情完全是对妹妹的不满,可是,诗媛不知道怎么的,却看出来他内心的担忧。 “那你小心点,不用担心家里面,我和姐姐会照看好的!”诗媛安慰道。 他提前出门了,走到门口时,吻了她,拍拍她的头顶,微笑了一些便开始往车里走去。当他走到车边时,管家陈伯过来跟他说话,他便离开了已经打开了锁的车子走到旁边去。 约定的地方时北港的三号码头七十二号仓库前面,这边已经不怎么使用了,所以到了晚上几乎没有人在这里出现。在去码头的路上,他给丁皓楠打了个电话。 他提前到了,今晚是满月,而且特别明亮。 他坐在车里,看着时间一点点接近。 终于,他看到了一辆车子向着自己的方向驶来,应该就是了吧?他给对方打了两下远光灯,对方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下了车子,他也走下车。 “原来是莫医生,好久不见!”他微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你!怪不得子嫣就那样没了音信。她在哪儿呢?” 莫少康一招手,汪子嫣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莫医生这么费心地把我叫到这里,恐怕还有别的事吧!”汪子轩道。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莫少康的声音很冷,比月光还要冷。 “说吧!” “明天,带着诗媛来见我,用她来换你妹妹!” 汪子轩无声地笑了,靠着车子环抱着双臂道:“很抱歉,不管是我太太还是我妹妹,我都会带回家。我们汪家的人,绝不会落在外人的手上!”说罢,便叫妹妹自己走过来。 子嫣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枪响了,原来是莫少康开枪打在她身边的地上,她吓得抱着头蹲在那里不敢动。 “姓莫的,你这又是何必?你这样做,就不怕你妈妈伤心吗?”汪子轩道。 “如果不是你们汪家,我妈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吗?汪子轩,我爱了诗媛那么多年,为她付出了许多,你凭什么把她夺走?你夺走了她,却不珍惜她,一次次伤害她。明天中午十二点,把她带过来,用她换你妹妹。否则,你就等着看你妹妹如何漂浮在这大海之上吧!”莫少康完全没有了往日那样的温文尔雅,却成为了一个让人恐怖的恶魔。子嫣回头惊恐地盯着他,害怕他开枪伤到哥哥,便朝着他走去。 “不好意思,我没想换。”汪子轩说完,就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接着,便对莫少康说道:“你看看你身上是什么?” 子嫣也一并看去,有个红点正好在莫少康的身上瞄着,那是什么,她很清楚。 “你竟然带了警察来!”莫少康大怒,一把拉过子嫣就朝着汪子轩开枪。 “慢着”突然,汪子轩的车门开了,诗媛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人惊讶地回头看去,就见她极为镇定地朝着莫少康走了过去。 “少康,你是要找我吗?我来了,请你放了子嫣!”她说道。 汪子轩一把拉住她,莫少康见状,朝着汪子轩的腿部就是一枪,可能是因为月亮的光芒闪了一下,他没有瞄准,诗媛赶紧挡在汪子轩的前面抱着他。 “少康,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我们不会伤害你,你也不要再做糊涂事了!”诗媛回头道,双臂却依旧紧紧抱着汪子轩没有松开。 “你松开”莫少康大怒,拿起枪就朝着诗媛和汪子轩的周围乱射,子嫣吓得蹲下身抱着头,不敢再动。 枪声在她的周围不停地响着,诗媛只是闭着眼抱着他,轻声说“警察就来了,坚持住”。 莫少康的是自动手枪,当子弹射完后,他要重新装弹进去。就在这时,汪子轩抱着诗媛蹲在地上,冲着妹妹大喊一声,从远处飞速射来一颗子弹,穿过了莫少康握抢的手,弹壳又穿出去,扎在旁边的集装箱上。 那一枪,让莫少康向后倒去,握着受伤的手腕倒在车厢盖上。 汪子轩松开诗媛,起身朝着他跑去,将他按在车盖上,诗媛立刻跑过去拉着子嫣上了汪子轩的车子。 警车呼啸而来,远处的丁皓楠,又将自己的来福枪拆解下来,装好准备离开。 就这样,莫少康被逮捕了,理由是绑架以及危害他人人身安全。 谁都没有想到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特别是诗媛! 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那样一个温柔的人会变的这么可怕?难道真的是嫉妒心的缘故吗? 子嫣平安回家,父母都舒了口气,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诗媛那条因为车祸而受伤的腿在流血,直到走进楼里的时候,汪子轩才在灯下看见了她的裤子已经被血染红,发现她的右腿被击中,可能是被反射的弹片打中的。 汪子轩赶紧送她到了医院,和姐姐姐夫在手术室外等着医生将子弹取出,而家里人又在焦急中等待着。 丁皓楠从码头回来后,赶去汪家,听说诗媛进了医院,赶紧赶了过去。 “可能是误伤,医生拍照检查了,不太严重,只要把弹片取出来就好了。”方则成对丁皓楠说道。 丁皓楠便坐在汪子轩的身边,双手抱头盯着地面。 “子轩,她救了你,是不是?那家伙,总是那么冲动,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丁皓楠叹道。 “我欠她的越来越多了!”汪子轩道。 “笨蛋,还有以后的几十年呢,你就好好对她吧!那家伙,赶上去救你的时候,可不会想着要你欠她的。”丁皓楠拍了拍汪子轩的背,说道。 “爱情会让一个人忘却自己,看来,诗媛就是这样!遇到危难的时候,想着的是你,丝毫没有考虑自己。”汪子敏对弟弟说。 “我情愿受伤的是自己!她已经在手术室里躺了多少次,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真是个自私的家伙!”汪子轩叹道。 这些年的过往,在这手术室外守候的心情,他怎么会不清楚? 245我打算去伦敦向可心求婚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诗媛便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虽然是局部麻醉,她的意识却还是不清楚。汪子轩叫大家都回去休息,自己则在病房里陪着她。他知道有个人和自己一样,便叫他也留了下来。 “今晚的事,谢谢你,皓楠!”汪子轩说。 “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只是我没想到那个莫少康真的疯了,你要是早点说,我就早点把他的手打掉了,也不至于让她受伤躺在这里。”丁皓楠叹道。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床上睡着的诗媛,相视一笑。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情形了! “子轩,呃,我打算去伦敦向可心求婚了!我要结婚!”丁皓楠微笑着说。 “怎么又想通了?”汪子轩问。 “看着你们两个这样幸福,我也想要有个家了!虽然我不奢望有人会像许诗媛对你这样的对待我,可是,”丁皓楠望着诗媛,微笑道,“身边有个人眷恋,是件很幸福的事,对吧!” 汪子轩拍拍好友的肩,说:“要是没有你,我和许诗媛也不会一直走到今天,我想,她要是听到你的决定,也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丁皓楠点头道:“我知道!等她醒来,我就走了,你好好照顾她,子轩。这些年的风雨,我们应该比谁都清楚,财产和地位,都比不上有个人的真心真意。这次的金融危机,曾经有多少和我们做生意的人都破产,自杀的,家破人亡的,又不是没有。所以啊,我算是彻底看开了,什么都可以没有,我要有个人爱我,我也要爱的人。”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汪子轩道,“其实,我们都是幸运的人啊!可心,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看着傻傻的,却是有着说不清的坚持,跟许诗媛倒是挺像!是不是我们注定就被这样的女人收伏呢?” 丁皓楠笑而不语。 过了三四个小时,诗媛就醒了过来,见他们两个在一旁说话,便用微弱的声音抗议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好烦嘞!罗里吧嗦的,吵得人家睡不着!” 那两人笑了,汪子轩还没说话,丁皓楠就说:“你以为你是机器人吗?子弹伤不到的?” 诗媛挤出了一丝笑容,没有回答,汪子轩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丁皓楠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就好好卿卿我我吧,我先闪人了!” “那么烦我啊!一见我醒来,你就走?”诗媛笑问。 “跟你这种不怕死的人待在一起久了,我就怕自己也被传染,我才不要呢,我要好好活着!”丁皓楠笑道,“我先走了,过几天再见哦!” 汪子轩便要送他出去,他拦住了,说:“子轩,好好监督她,这次要是不能痊愈,就不许她乱走动,不许去做手术!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会飞过来帮你忙的!” 说完,丁皓楠便笑着离开了。 “那个击中少康的人,是皓楠吗?”诗媛问。 汪子轩点点头,说:“我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所以叫他过去帮忙。” “你太草率了,竟然做出这种事” “我草率?都是你这个笨蛋,叫你在家里待着,你偏偏躲到车里面!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躲进去的?你这个小骗子!”他假愠道,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怜惜。 “是你先,你别怪我。那句话怎么说的?你不仁我就不义,哼!”她说完,转过头不理他。 “你竟然掐我?”她哎呀大叫一声,怒道,“猪头,你干嘛掐我?” 他却好像是无所谓的说道:“我以为你皮厚,不知道疼呢,看来好像不是啊!” “你”她瞪着眼盯着他,“等我,等我能动了,看我,看我不收拾你,汪子轩,你给我等着瞧!” “哦?是吗?那我可等着,我有的是时间!”他说完,俯首深深地吻着她,将她全部的气息都纳入自己的体内。她闭上眼,安静地配合着他。这个由他开启的吻,却因为她一度的索取而无法停止 “傻瓜,我不需要你来保护。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当个女人看呢?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是个男子汉吗?所以,许诗媛,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就关禁闭,关你直到反省为止!”他命令道。 她垂目,眨着眼,半晌不语。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吗?”他问。 她有点耍赖皮地笑着问:“关禁闭是不是太狠了?” 他一脸严肃地答道:“你看看你,马上就要当妈妈了,可哪里有个当妈的样子?这么大意,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要是我再不管着你,将来孩子还不得跟你一样无法无天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以后,咱们家里就要立规矩,我不能再这样纵容你了!” “你不要这样嘛,我又不是不听话,我只是,只是担心你嘛!”她拉着他的胳膊,央求道,可是他依旧板着个脸。 “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说道。 “切,你要敢给我立家法,我就叫宝宝长大了给我报仇,看谁厉害!”她说。 “好啊,我倒是看看我的孩子是不是和你一样这么遇事不动脑子!”他说道。 她的手抚摸着肚子,说道:“那可难说哦!我的孩子,像我也没错!” 他一脸愁容的叹道:“悲剧啊,我怎么这么可怜?” 她偷偷笑了。 “笨蛋,你还笑?”他佯怒道。 被他这么一说,她反倒是不再忍着了,大声笑了出来。 深夜的病房里,一个欢笑着的她,和无可奈何却又幸福的他! 自从诗媛怀孕以来,她和汪子轩两个人经常傻傻地看着对方笑,却不知道在笑什么,总之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看对方都会不对劲。虽说是这样的感觉异常,两人的心底总是被甜蜜所充满。 尽管如此,许诗媛依旧挡不住来势凶猛的所谓“妊娠反应”!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些症状,主要是喉咙里时不时地那种呕吐感。虽然有过一次经历,自己也是医生,她却没有想到会是那个方面的原因,直到标志性的事件发生。 她没有告诉他,当她看到验孕棒的结果是阳性之时,心中是怎样的兴奋,却始终记得那一日他的反应,以及他回家后的狂喜。他们不再担心这次会出什么意外,却还是尽力小心着,特别是汪家父母对此事尤为重视,强烈要求他们搬回去和他们一起住。 怀孕之初的反应,让诗媛几乎没有精力做其他的事或是思考。她不止会感觉恶心,甚至连心脏都有沉重的压迫感,偶尔也会出现呼吸不畅的现象。而一旦开始思考,偏头疼的症状便会加重。她无法接受自己出现这么多的问题,难道这些是高龄产妇的反应吗?天啊! 鉴于这种种状况,她只得请假回家休息,天天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偶尔趴在窗台上叽喳的鸟儿,要么就是看着婆婆教语心说话、唱歌。 孩子,对于每个女人来讲,或许都有着同一种心情,那就是期待吧!想象着孩子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想象着自己将来要和孩子一起做什么事,怎么和孩子相处,总之都是同样的心情! 她想起大学时代的一件事,那是有一次做有机化学实验的经历,有机化学的很多实验都是提纯,可是,唯有一次的经历让她多少年都无法遗忘。 那一次,当她闻见了所要的那种物质发出的味道时,那种很香的多酚类物质的味道,她突然有种感觉,也许,孕育生命就如同这样的提纯实验,一步步的期待着,直到最后看到纯洁。而那纯洁是什么,或许就是期待,就是父母们看到自己初生的婴孩时的心情吧! 246不说,是因为不想让对方担心… 进入了五月份,全球经济的低迷状况没有得到改善,金融市场的风卷云涌,没有多少人可以看得清楚。因此,汪子轩经常是到处飞参加各种经济论坛,回到公司又是经常加班,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诗媛。 而诗媛在妊娠反应减轻些了后,便赶去医院上班了。只要汪子轩在家,必然是每天他开车送她去医院,晚上尽力是他自己去接她回家。而回家之后,他又是在书房忙到好晚才休息。因此,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 虽然他从来都不会透露自己在工作方面的压力,可是她每天都在关注着财经消息,关注着他的动向。有时候,看着他很久都不从书房里出来,她就主动去厨房给他泡一些宁神的茶端过去,然后坐在他旁边看书待一会。有时候她会睡着,可是每一次等她醒来的时候,都在床上躺着。 不说,是因为不想让对方担心。 她深知这一点。 七月份的时候,距离莫少康事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诗媛的伤早已痊愈,开始上班。 有一天下午,汪子轩很早就去医院接她了,因为她在接待病人,他便一个人在院子里逛着,看着正在康复中的病患走来走去或是坐在椅子上聊天,一切都感觉好安静祥和的模样。 巨大的梧桐树遮出了很多的阴凉,风儿吹过来唰唰的响着。 他在树影下走着,身边偶尔路过的女医生和她一样的装扮。他不禁微微笑了,想起了过去在医院里见到她的情形,只不过每一次差不多都是被她凶。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自己影响到了她?不过,那些回忆好像都是很美好的呢!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日本的时候。 他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闭着眼听着微风吹过。 不知这样做了多久,他开始无聊地坐在那里玩起游戏来,直到听见一群小孩子的笑声。他把手机装进口袋朝着笑声的地方走去,原来是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带着几个小病人在草地上玩呢!他便很好奇地在一旁站着看,那名医生就是诗媛从新加坡招聘来的叶医生。 “嗳,我发现那个叶医生很有意思啊!”等见到了她,汪子轩说道。 “是很特别的一个人,自从他来了之后,儿科那边跟过去大不一样了,孩子们都很喜欢他!”诗媛说道。 “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他说,“我想在医院里建立一个专门的儿童中心,把小朋友和别的病人分开来。空间增大些,再多些医护人员过来,可能会更好。你看呢?”@^^$ 她立刻赞同,说道:“现在我们的急诊中心已经正式运营了,再建立一个儿童中心,不错,很好!太好了!” 他拍拍她的头顶,说:“我们马上就有孩子了,我想作为父母都是一样的吧,希望能有一个让孩子在医院里接收到家庭一样的关爱和照顾。因为好多小朋友都是害怕看医生的,要是让他们感觉不到是在医院里的话,对他们的治疗或许会更好!” 她点头,却望着他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现在越来越有感觉了嘛!是不是被我给影响的?” 他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尖,道:“是被你给传染的!”却又恢复了正色,说道:“算是给我们汪家积德吧!” “你干嘛这么”她不解,见他一脸沉重,很是不放心。!$*! 他不会说什么商场上的惨烈斗争,不会告诉她说,自己曾经拒绝过多少人的求助而让那些人走向绝境,因为他是商人,他必须要寻找有潜力的项目投资,而不会根据人情去做决定。每每想到那些被拒绝的人,那些曾经称为“朋友”的人,他的心中便会生出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前一阵妈妈说,想给什么寺庙里塑金身,我觉得还不如再建一个儿童中心或是捐给那些身患重症的人呢!”他说道,“哦,对了,我还要跟你说件事。我打算拨一部分钱,在医院设立一个基金会,专门资助那些重病却又家境贫寒的人,你觉得呢?” 她握住他的手,微笑点头。 “积德积德呀!”他叹道。 “子嫣,我想让她来医院看看,你说呢?既然要建儿童中心,我想,子嫣是个画家,让她参与进来,一定会把儿童中心建的跟童话世界一样。而且,她现在心情不好,出来和别人接触接触,说不定会好一些。还有,让叶医生也加入进去。”她提议道。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不会是别有所图吧?” 她无声地笑了,没有回答。 自从莫少康那件事之后,汪子嫣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天待在房子里谁也不见,别人说话也不理。家里人很担心她,给她找了心理医生,她也把人家给赶走了。 当晚回家后,汪子轩便把自己的想法跟家里人说了,也让诗媛把妹妹从房间里拉了出来,家里人都很支持他的想法,子嫣却不愿意去。 “你就当是给我们帮帮忙吧,我们想着把儿童中心建的温馨,你是个艺术家,这正是你的专长,我们谁都比不来的,怎么样,子嫣?”诗媛拉着她的手,问道。 “是呀是呀,帮帮忙吧!”汪子轩也帮着诗媛一起来劝妹妹了,子嫣便叹息着答应了。 “多出去走动走动,总比憋在屋子里的好!”母亲说道。 就这样,汪子嫣开始帮着诗媛建立儿童中心,在那里,她遇到了自己真正的真命天子! 诗媛每周都会过去看看中心的进展,半年后,大楼正式落成,至于里面的装饰,便完全是汪子嫣和叶医生来商量了。 247健康的龙凤胎宝宝 过了新年,就在元月底,诗媛在医院生下了一对健康的龙凤胎宝宝,家人都很兴奋,特别是汪子轩。孩子出生后,夫妇二人继续在汪家大院住着,这样,他们即便是白天去工作,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有时间和孩子相处。 三月份,儿童中心正式开始运营,医院为此专门招聘了一批专业知识极佳的医护人员。与普通的儿童医院不同的是,这个儿童中心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医院,而是一个孩子们休息、游戏的地方,医护人员也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对待这些小病人。因此,儿童中心自从开始便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长林基金会设立的对困难病患的资助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全国许多地方的重病患者都来到这家医院寻求医治。到了这里,大家得到的不光是经济上的支持,更加重要的是,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以最佳的治疗和护理来让病人康复。诗媛因此组织医生们开始了一些对于各自专业方面的探索,整个医院的医疗和科研水平都在逐渐的提高。 到了次年的时候,医院的收入开始呈现几何级数的增长,某些科室甚至成为了国内甚至是整个亚洲地区知名的专业,前来应诊的病人络绎不绝。 为了加快医院发展,基金会又扩建了器官移植中心、生殖中心等部门,整个医院步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就在这个时候,诗媛和汪子轩的婚姻也因为两个新生命的到来而变得有些“难以应对”!初为父母的他们,看到那两个小家伙甜甜睡着的时候,是那样的甜蜜幸福。可是,当孩子开始哭闹时,他们又感觉到世界混乱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虽然孩子出生后,大家一直在汪家住着,两个孩子都有专门的保姆照看,可是,新父母非要坚持给自己世间去带孩子。因此,从当年四月开始的每个周末,两个孩子便会被汪子轩和诗媛带去蔷薇之屋,曾经的客房也被收拾出来做了儿童房。夫妻两个,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喂奶啊换衣啊处理大小便啊,忙的简直是焦头烂额。虽然,保姆已经将这一切教给他们了,两个人还是没有熟练掌握。 隔一周,丁皓楠便会去蔷薇之屋和自己的两个干儿子干女儿玩,可是,每一次都是加入到那夫妻二人的“拯救孩子大战”中。丁皓楠就很无语地看着汪子轩被儿子的尿尿喷到脸上,却始终没法把尿布换好,看着许诗媛在那里摇着奶瓶在孩子的面前走来走去,恳求孩子忍耐一会,不要哭。 唉,这夫妻两个,是在玩过家家吗?丁皓楠便叹息着。 而当他很娴熟地把两个小捣蛋搞定之后,那夫妻两个又以无比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完全是一副“终于解脱了”的神情! “嗳,你们两个也太逊了吧!这种事,不是应该在宝宝生下来之前就训练好的吗?”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三人坐在客厅里喘气,丁皓楠如此说道。 “小孩子那么小,软软的,哪里做得来嘛!”诗媛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当妈的人,这点觉悟都没有!这两个孩子遇上你们这样的父母,真是太可怜了!”丁皓楠怪怨道,诗媛低头不语。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每次都这样,既然做不来的话,干脆搬回去叫保姆帮忙带就好了嘛,你们费劲折腾孩子干什么?这样一来,孩子也舒服,你们也省心!”丁皓楠又说。 “自己的孩子当然要自己带,要不然怎么培养感情?”汪子轩说道。 “那也等你们练习好了再做嘛!现在这个样子,大家都难受!”丁皓楠喝着水,说道。 汪子轩和诗媛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看着丁皓楠一本正经地样子,诗媛笑问:“你这么有经验,从哪里学的嘛?” “哦,我那两个侄子这么小的时候,我就在我妈身边跟着看,然后就会了啊!很简单的,你们两个用点心学。自己的孩子耶,我拜托你们二位!要不然,我可要跟伯父伯母说了实话,让他们禁止你们两个接近孩子!”丁皓楠拿腔拿调地训着这夫妻二人。 唉,身为父母,如此不合格,也难怪被好友批评了。 每每听到丁皓楠这么威胁,汪子轩便开始劝他,乱七八糟说一大通,直到把丁皓楠说晕了,让他忘记了要做什么,这才罢休。 被好友这样说了一次次后,两个人总算是有些长进。慢慢地,做父母的也开始有点样子,虽然还是难免被孩子折腾的手忙脚乱。 因为,同时照顾两个小宝贝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可是,当两个孩子甜甜睡去之时,累的四脚朝天的两个父母,经常靠着彼此的背坐在地上叹气。 “要是一个个生的话,带起来是不是会比这个轻松啊!”汪子轩道。 “应该是吧!可是,生孩子那么痛的,我觉得还是一次解决问题比较好吧!”诗媛叹道。 “嗳,你的意思是要就此打住了?我告诉你,没门!”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她一下子坐直身子,而他在惯性作用下向后倒了,幸好用手撑住了身体。 “死丫头,你故意的,是不是?”他盯着她吼道,突然听见孩子哼唧的声音,他赶紧降低了音量。 “你干嘛?”他盯着她,问。 “你当我是什么?就这一次就够了,你还想怎样?你自己怀孕生孩子试试看呐?”她愤怒地回道。 他抓着她的两只手,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嘛,就是把个小东西放在你的肚肚里待上十个月,然后你把她生出来,不就好了?” 她看着别处,就是不理会他。 “嗳,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趁着现在多生几个,等以后再生,你更痛苦!”他说道。 “谁说以后还要生了?汪子轩,你别做梦了!再敢跟我说生小孩的事,我就,就”她指着他的脸,却不知道说什么。 “就怎样?”他抓住她那只手,问道。 “我就,就把你给结扎了!”她说完,站起身赶紧从婴儿房跑掉了。 “死丫头,你竟敢说这种话”他拾起身就追了出去。 当婴儿房的房门关上时,那两个躺在摇篮里的小天使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父母在做什么呢? 当他喘着气把她压在地板上时,说:“好好考虑一下,好吗?再生一个吧!” “你不是认真的吧?”她问道。 “你想知道吗?”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做了那件极为平常的事 就在诗媛的两个孩子长到四个月的时候,到了五月份,汪子轩接到了娴雅打来的电话,说“医生告诉我可以停止治疗了,能不能请你和诗媛来一下,我想见见你们!”他便把此事告诉了诗媛,诗媛虽不知娴雅为什么要见自己,却也还是和他一起去了疗养院。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娴雅的时候,诗媛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感觉。娴雅的微笑,和诗媛初次见到时几乎没有变化,让她觉得有些温馨。可是,想起娴雅做的那些事,这样的温柔瞬间便消失了。 看着娴雅和汪子轩说话,诗媛一直没有插言。 突然,娴雅看了她一眼,对汪子轩说“有些话,我想单独和诗媛说,我们先离开一下”,说完,便拉着诗媛的手往远处的蔷薇花丛走去。 汪子轩饮着茶,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 曾几何时,他无法分清自己的心到底在哪一个人的身上,那样的彷徨那样的痛苦,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心里到底是谁,还需要再问吗? 248幸福 等到走了好远,诗媛才问“你要说什么?” 娴雅松开她的手,对她微微笑了,深深鞠了一躬,连在远处的汪子轩都看见了。 “你这是干什么?”诗媛赶紧扶起娴雅。 “对不起!”娴雅说。 风吹过来,吹乱了两人的长发,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注视着对方。 许久之后,诗媛没有说话,依旧是娴雅先开口。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该跟你说这句话了。经过这一年多,我想了好多,好多过去的事,真正的知道自己错太多了。而我伤害最深的人、亏欠最多的人就是你!” “过去,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可以允许子轩帮我,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因为太爱他,太爱他,所以才会让他随心所欲地做着很多事却没有怨言。不过,到了今天,我想,你不止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你也相信他爱你,对不对?” 诗媛没有说话。 “诗媛,对不起,可是,我还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对他的包容。也许,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不过,还是要说出来。谢谢你爱他,是你让他找回了他自己,给了他一个家,而这所有的,都是我无法做到,也许还是曾经的我不想做,后来又没有资格做的事!” 诗媛却说:“你没必要谢我。正如你所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他,所以,请你不要谢我。我和他之间的事,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请你不要再说什么。” 娴雅似乎有些意外,却还是很快恢复了一样的笑容。 “我知道他曾经对你的感情,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现在,我也有信心,对我、对他、还有我们的感情。”诗媛望着娴雅,她的眼神里是那样的自信和骄傲。眼前的人,曾经是那个横亘于自己爱情之中的人,是那个自己无法替代和超越的人。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她争取到了并守护了自己的爱,尽管这条路是那样的崎岖,如果这是一场战争的话,也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 是啊,是很艰难。若是仔细想一想的话,从自己和汪子轩相识开始,这么多年,二战都胜利结束了,何况是其他? “祝你们幸福,诗媛!”娴雅微笑道。 “一定会的!”诗媛也对她露出自信优雅的笑容。 诗媛不知道,其实,她的笑容,是比娴雅那女神般的笑容更加纯净的! “你们在说什么?”汪子轩见她们久久不回去,便走过去问了。 两个人都是微笑着对他摇头,他揽住诗媛的腰,没再说话。 娴雅看着那两人眼神间流露出的亲切,微笑着咳嗽两下,说道:“谢谢你们的照顾,从明天起,我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不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过去的种种,对不起,又谢谢你们!”娴雅双手交叉在身后,深深一躬。 几人聊了一会儿,便分手了。 娴雅看着诗媛和汪子轩手挽手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该说他们两个太善良还是什么? 只是,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没有找到的人,也该去努力寻找! 娴雅走了。 而莫少康呢,汪子轩撤消了对他的指控,警察以非法持有武器为由,将他关了一阵子就释放了。因为他被射中的是右手,今后无法在拿手术刀了,他便去美国考取了心理医生的资格,成为了一名心理医生。临走前,诗媛去送了他。 每个人都会犯错,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不管因由为何,代价却不会少。 谁人都明白这一点!只是希望经过这一次之后,不会再重蹈覆辙! 同年秋,穆涵郁生下了一个男婴,孩子满月以后,她主动跟欧怿嘉提出,将外面那个孩子和他的母亲接回来。虽然大家对于她的改变很意外,可是,这也许就是一个母亲的觉悟吧!做了母亲,就表示她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任性和伤害他人了,表示她该成熟了! 年底,欧怿嘉将依璇和孩子从意大利接了回来,他们母子的家就在子嫣的家附近,在那一片薰衣草花海边上。那里,原本是穆涵郁要搬过去的,因为依璇回来了,穆涵郁便将那房子送给了依璇。虽然大家不常见面,可还是客客气气的。而依璇,在回来之后,继续开始自己过去的工作。离开的这些年,她将自己的梦想全都收藏起来了。 至于汪子嫣,在和那位儿科的叶医生交往一年后,向他提出了求婚,两人正式结婚。然而,在所有人都得到自己幸福归宿的时候,在丁皓楠准备举办婚礼前,他的未婚妻俞可心车祸身亡 葬礼举行的那一天,大家都为丁皓楠感到难过不已。 看着坐在俞可心墓碑边沉默的丁皓楠,许诗媛走了过去。 “都说世事无常,看来一点都没有错啊!”丁皓楠苦笑着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朋友,明明那么善良的他,却遭遇这样的不幸。 “你说,我是不是个不祥之人啊!和我沾边的人,好像都”他说。 “别这么迷信,再说下去,你就真的连朋友都没了。”她打断他的话,道。 “可是我”丁皓楠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大家都会和你在一起!”她握住他的手,道。 丁皓楠苦笑了下,汪子轩走了过来。 到了晚上,哄了孩子们睡着,许诗媛才去问汪子轩,他们之前说的那个叫文萱的女人到底和皓楠是怎么回事。汪子轩这才把丁皓楠年轻气盛时候的一点“荒唐事”告诉了她。 “有个女儿?那孩子呢?找不到了吗?”诗媛问。 汪子轩点头,道:“我们也一直在找那个孩子,可是怎么都找不到那孩子去哪儿了。” “那皓楠呢?他一定很自责吧!”诗媛叹道。 “他当初真是很迷恋那个女人,可是没想到竟然被骗了。自那以后,他就好像已经不会轻易动心了。原以为他和可心会好好相爱,毕竟他对可心也不是没有感情,可是谁想到可心发生这样的意外。”汪子轩叹道。 许诗媛望着窗外,对面那里就是丁皓楠的家。 生活,就这么继续着,每个人自有自己的幸福,也自有自己的坚持。 多年之后,在距离他们并不是十分遥远的一个地方,另一对年轻人的爱情生活继续展开了。而这段爱情,再一次将汪子轩和许诗媛还有丁皓楠联系在了一起。 249糟了,竟然是他?! 忙碌了一整天,回到住处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语菲打着哈欠给自己泡了一包面放在茶几上,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刚准备开始吃,就听着门那里传来很大的声音,有人在砸门! 大晚上的,到底谁在砸门?这里是老旧的小区,治安不是非常好,听到这样巨大的声响,她的心里还很是害怕的。于是,她便悄悄放下筷子,轻轻走到那有些破旧的沙发边,把包包里面藏着的防狼喷雾剂取了出来,走到了门边。 走到门口,她才发现自己这是多此一举了,门上不是有猫眼吗?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糟了,竟然是他?!他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等她看清楚是谁之后,险些跌坐在地上,可是门外的人显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不停地砸门。 “文语菲,给我开门。死丫头,快点!”他在门外说,听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她想假装自己不在家,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准备去关掉屋子里的灯。 “死丫头,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要不然我就把你的门拆了!”他说。 她太了解费慕凡了,这家伙说到做到,从来就不给她一点商量的余地。别说拆掉门了,更加过分的事他也做得出来。她静静地趴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出一分钟,她就听见门外有人和他有了争执,好像是邻居嫌他吵了。 算了,还是开门吧!这简直丢死人了。何况,再这样下去,让房东知道的话,她也住不下去了。 她咬咬牙,站起身,将门打开。果真,有几个男人围着他在说什么。她边跟邻居道歉,边拉着费慕凡进了房间。 “你神经病啊,大晚上的吵什么?”一关上门,面对着他的时候,她总是原形毕露。 他完全没了砸门的气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偷偷躲到这里,很有意思,是不是?”他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好像很不高兴。 她没想到这竟然是他参观之后的感想,倔强地看了他一眼,坐在沙发上开始吃面。 “你晚上没吃饭?”他看着那碗已经发胀的面团,问。 “我这不是正在吃吗?”她说道。 她毕业回来工作,是瞒着所有人的,包括他,虽然没有几个人会关心她的近况。本来是打算边工作边复习考律师资格证的,可是现在工作好难找,每个职位都有好多人在竞争。难得在本市一家律师事务所找了个实习律师的工作,每天都是给人家准备材料、做笔录,一天下来,两条腿就好像不在自己身上一样。现在住的这里距离市区好远,每天都要倒两趟地铁才到事务所,晚上回到家连煮泡面的力气都没了,住了两个星期就受不了了。不止一次,她翻出父亲给她的存折,想要取出一部分钱来租一个方便点的地方居住,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她的事,从来都是瞒不住他的。这次算是时间最长的,将近一个月才被他发现。 她的事,从来都是瞒不住他的。这次算是时间最长的,将近一个月才被他发现。 真是的,从小到大,费慕凡就阴魂不散的总在她的周围出现,她躲都躲不掉。 “你很无聊是不是?”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年被他的管束,她就生气,也不管他是怎样找到她的,就这样说了一句。 “你觉得这里很好?”他问道。 她环视了一下客厅,瘪瘪嘴。 他已经视察过了,这里居住条件很差,厕所用的还是白炽灯,除了房子干净之外,真是没有一点值得夸奖的地方了。 “收拾东西,跟我走!”他命令道。 “不要你管我!” 他狠狠地盯着她,那眼神,几乎可以瞬间将她的战斗力击垮。 “我觉得挺好的。”她也不想和他争论,“要是没事的话,你就走吧!时间不早了,吃完饭了我要睡觉。门在那里!”她指指门的方向,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泡面。 即便是不看他,她也可以想象得出此时他的表情,那是比暴雨降临还要可怕的场景。 “想要博取别人的同情吗?还是想要让你的家里人嘲笑你落魄到怎样的境地?”他突然说。 她愣愣地盯着他,完全不懂他为何说这种话。 “如果都不是,就想办法对自己好一点。”他说到这里,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南叔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会舍不得的。” 面条早就成了一坨,再吃下去就是味同嚼蜡了,她却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 “你是想让南叔亲自来接你回家?”他问道。 “你不会告诉他的,对不对?”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 “只要你听我的,我就不会说。”他说。 她很清楚,要是爸爸知道她住在这样的地方、每天拼死拼活地工作,会有多么难过。可是,她就是不想回家被别人看不起,好像她离了家里就只能要饭了一样。不过,费慕凡说的对,要是家里那些人知道她的现状,指不定会怎样嘲笑她呢!可是 就在她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手里的筷子突然被他夺了去,她以为他要扔掉,却没想到他竟然接过那泡成一坨的面条吃了起来。 “你别吃这个,不好吃。”她赶紧劝道。 “知道不好还要吃?”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还是将剩余的面条吃了个精光,显然是饿了。 在她惊讶的目光里,碗里彻底空了。 “死丫头,为了找你这个破地方,我整整花了三个小时”他擦了擦嘴巴,说道。 “我又没请你”她打断他的话,撅着嘴得意地说。 “再说一遍试试看!”他说道,站起身,一把拉起她,“走,我们出去吃饭。” 再坚持就等同于矫情了,何况,在他面前,她从来都矫情不起来。可是,他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她,直接拽着她的手腕就往门口走,到了门口才把衣架上的外套丢给她。她撅着嘴,一脸不情愿的穿上外套,跟着他出了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她关上门的那刻突然亮了。 他高大的身影在她前面走着,她就跟在后面做着鬼脸。 刚下了一层楼,楼道就黑了,声控灯也不亮了,而她竟觉得脚下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窜了过去 “啊” 她下意识地大叫一声,然后动作熟练地直接跳到他的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冷冷地从她的头顶传来,她却吓得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 “有老鼠!”她说。 “胆子这么小,还住这样的地方?”他说。 她撅着嘴不说话,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的怀里,赶紧就要往下跳,却再次听到了“呲呲”声,吓得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敢乱动。 他忍不住要笑了,却还是没有。 她对动物似乎有着天生的恐惧心理,不管是凶猛的猎食者还是温顺的宠物。当初,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被费慕凡爷爷至爱的那头德国牧羊犬给吓哭了。那之后的半年,她都没有从那扇小门里进去他家的院子。如今,她虽然已经长大了,这种恐惧似乎根本没有减弱。 250高兴的成分还是占了多数 楼道里黑漆漆的,安静极了,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那铿锵有力的心跳,竟如此的清晰。她突然觉得这样不对,毕竟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该让他这么抱着。 “你放我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声音很小,他却听见了。 “你确定?”他问,她闭上眼重重点头。 似乎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就要松开手了。就在这时,她再次听到了那“呲呲”的声音,赶紧用力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嘛?很重的!赶紧下来!”他催促道,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求求你,别松手,我害怕!”她的声音颤抖着,在这黑暗中分外地清晰。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把手机打开照亮,这么黑的,我看不见路!”他沉默了片刻,说道。 她赶紧将手机拿出来,伸出胳膊照着楼梯台阶,虽然不是很亮,却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耳边老是有那老鼠发出的“呲呲”声。 真是奇怪了,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星期,平时晚上回来也不早,怎么就没发现有这么多老鼠呢?真是见了鬼了!唉,如果老鼠搬家来了,自己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住? 文语菲怎么会想到,老鼠怎么会突然搬来那么多,一切都是某人的伎俩罢了。而就在她这样思考的时候,某人的心里真是百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不过,仔细想想,高兴的成分还是占了多数。 三层楼的台阶,似乎走的很快,在她还没找到答案之前,整个人就被他放了下来。 在这样的小区里,他的车子显得很突兀。 “我们走吧!”她快步朝车子走过去,根本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认识汇亚集团的执行总裁。 现在要从这里绕出去并非易事,他不认路了,幸得她在一旁指路。 这一带他一点都不熟悉,如果不是为了找她,他都不可能会来这里。因此,他就轻车熟路地找了家餐厅,和她去吃迟到的晚饭了。 这顿饭是他提议的,可是点的菜全是她喜欢的。而且,从饭菜上来一直到最后,他几乎没怎么动,只是偶尔动几筷子,或者给她夹菜,或者喝水看她吃饭。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他盯着她,问道。 “有啊!我每顿饭都吃了,没有减肥。”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或许她说的是事实,可是,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平时 “嗳,文语菲!”他叫了一声。 “干嘛?” “那个地方,你别去住了。我在市区给你找个房子,那里不安全。”他说。 手下人查到她的住处后就告诉他了,那个区域居住的人员混杂,去年还发生过一起强奸杀人案。尽管没多久就破案了,还是让人不得不担心。 之前的听闻,在今夜实地考察后竟真是事实。他知道她个性要强,却也不曾想到她会住在那样的地方。于是 “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付租金。”她低声说。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她吃完饭,就带着她离开了餐厅。 虽然在这座城市里长大,可是,她很少在晚上出门,因此,他要带着她去哪里,她根本不知道。不过,她也不会担心什么。 歪着脑袋看着开车的男人,语菲的思绪似乎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十八年前,她还是个四岁的小女孩,在孤儿院里生活。不知道谁是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关于自己的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每个小孩都应该是有父母的,只是有些人没有。四岁的年纪,她也会想念,会做梦,想象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的人。有时候还会在梦里叫“妈妈”,甚至还会哭着醒来。 直到那一天,一个高大的男人将她领走了,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文语菲”。即使过去很多年,即使她记不清孤儿院的经历,却不会忘了那个人的笑容。当时,她扑到那个人的怀里,清晰地叫了声“爸爸”。她记得,他当时笑的很开心,还抱起她亲了好多下。 原来,她也是有父母的,还有很爱她的爸爸! 当车子停在申家那高大的欧式大门前,爸爸抱着她走了进去,带着她走进了那个家。可是,等待她的并不是一个温情四溢的家,除了爸爸之外,其他人都不喜欢她。那个“妈妈”根本不理她,甚至还不许她叫妈妈。从那天开始,她就很少再笑了。 她有个奶奶,不喜欢她。所谓的“妈妈”生了四个小孩,有大哥申子柯,大姐申德娴,二哥申子枫,二姐申雅,可是“妈妈”说语菲不是她的孩子,那么,语菲的妈妈又在哪里?爸爸却从来都不说。 从那时开始,她就时常会坐在自己的小楼窗前望着外面,等着有一天真正的妈妈回来。等了二十年,她从来都没有出现。那些日子,她总是被哥哥姐姐欺负,被继母训斥,要是爸爸出差不在,他们还会打她。原来爱笑的语菲,变成了一个小鼻涕虫。 小鼻涕虫,这个名字还是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孩子取的,他就是洛云泽。他是大哥的好朋友,时常来家里玩,看见她一个人哭,就会逗她,还会带她出去吃东西。自从有了他,她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因为她知道,云泽哥哥会来保护她。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润湿了,赶紧别过脸望着车窗外。 因为云泽的出现,她的生活重新有了阳光照耀。 于是,每次云泽来到申家,她就会好开心,甚至还会把自己收拾地整整齐齐地。她喜欢云泽带给她的一切,喜欢他对自己的关心。只要听说云泽来,她就偷偷躲在他会经过的走廊下或者树后面看着他。那时候,她就感觉满世界的灯都点亮了,自己正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心,而他,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王子,正在款款向她走来。她的心,总是会这样砰砰乱跳,一直跳到他离开。 那时的她,并不懂得这就是少女情怀的萌发,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德娴姐姐在花丛里吻了他,对,那是吻,和电视上演的一样。那一刻,她的心好像被人插了一刀子,那样的痛。这时,她才知道,她爱上了那个温暖的云泽哥哥。可是,他是姐姐的男朋友,而且,德娴姐姐又是家里人中除了爸爸之外,对她最好的一个人。 因此,她对云泽的爱恋,从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在这样的隐秘和痛苦之中存在着。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看了费慕凡一眼。 251怎么会在这里? 申家的隔壁就是费家,两家隔了一堵墙,而她住的小楼就靠着墙,从她的房间可以直接看到费家那个标志性的月牙湖。 那个时候,费慕凡经常在湖边坐着,好像很不开心,就像过去的她一样。于是,这个小丫头就时常偷偷推开那扇小门,跑到湖边去找他说话,给他讲笑话,那些云泽哥哥给她讲过的笑话,她又将给了这个陌生的大哥哥。 渐渐的,这个大哥哥也有了笑容,那时候,她感觉自己和云泽哥哥一样能干,好自豪! 有一天,隔壁的爷爷带着费慕凡来到申家,那是她第一次正式见到他。 自那天以后,他就时常出现在申家,以大哥哥的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奶奶、继母、二哥二姐再欺负他,他就会用那些不可告人的小把戏帮她报仇,然后两个人偷偷地看着被报复者在那里痛苦大叫,她就偷偷地笑,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等她长大了,他就会过来辅导她的功课,教她跳舞,他教了她很多,甚至连女性生理期的常识都是他告诉她的。 可是,她也说不清楚从何时起,他开始板着脸教训她,就那样教训了她快十年。 城市的夜,总是这样的嘈杂。车流如昼一般,人行道上,也是人头攒动。 她往外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地,上下眼皮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再也分不开。 渐渐地,他听见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便将车窗升高,放缓了车速。 肚胀眼皮重,这一觉,睡得好沉。 等她睁开眼,竟是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咦,之前不是和费慕凡在车上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她蹭一下坐起身,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扫了一眼屋子里的陈设,赶紧下床。 费慕凡去哪里了?她拉开卧室门就冲了出去。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他正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声音很低。她刚要说话,就发现他也睡着了。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他这样睡着会着凉的,她走过去轻轻摇着他的胳膊,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愣愣地盯着她。 “嗳,你起来吧!去床上睡着。”她轻声说。 他微微怔了一下,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他便反应过来,坐起身将电视关掉。 “这里,怎么样?”他根本不提睡觉的事,却是执着地继续着晚饭时的话题。 她猜到这是他的公寓,便说:“你干嘛非要” “这里距离你工作的地方很近,交通便利生活方便。水电费你自己付,物业管理费用,我的秘书会处理。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可以给我付房租,至于数目嘛,”他看了她一眼,“就按照你现在那间房子的好了。” 她刚要说什么,他却不给她机会,说道:“我给了你这么大的优惠,也是有要求的。没别的,就一条,不许带男人回家,任何男人都不行。要是让我发现你带了男人回来,小心我收拾你。记清楚了没?明天等你下班后,我送你过去收拾东西,马上就搬过来。至于今晚嘛,已经这个时候了,就住在这里好了。”他说完,站起身就将衬衫从裤子里拉出来,随意的耷拉在皮带外面,起身去厨房的冰箱拿了两瓶牛奶出来。语菲看的清楚,他取出牛奶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瓶盖上的时间。 虽说和他很熟,而且不是一般的熟,可是,想到要和他在一个屋子里过一夜,她的内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紧张。想要走吧,现在这么晚了,他是不会让她离开的。算了,就住下吧! “你,你住哪里?”她问。 “当然是这里了,你要把我赶到哪里去?”他很轻松地说道。 她猛灌了一口牛奶,以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那,那我,我睡沙发吧!”她吞吐道。 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说了句“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知道你会怎么样。她心想。 “死丫头,什么时候心思这么多?”他故意说道,“对你这样的小丫头,我没兴趣。” 本是好话,可是他这么一说就难免让人火大。 “谁要你有兴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我很清楚。真是庆幸,我不是那样的人!”她懒得和他置气,将牛奶喝完后就将瓶子放回厨房水池,然后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备用的牙具和毛巾?哦,对了,我要洗澡,浴巾有没有?” 她穿泳装的样子,他是见过的。只不过,她是个非常保守的人,这么多年出去玩,她的泳衣比那个端庄稳重的德娴都要保守。这样的文语菲,在他的房间里裹着浴巾 他突然这样想了一下,却又立刻将这想法清除出大脑,说道:“分配一下,主卧归我,你要用就用客房和客用洗手间。你需要的那些,都在浴室里放着,自己去找。好了,我要去睡了。” 刚走了两步,他好像想起什么,又跟她说了几句:“以后这个房子归你使用,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没想到这个家伙心肠还真是好,虽然看着冷冰冰,嘴巴又那么毒,可还是很体贴人的。 她笑了笑,就往客用洗手间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根本没能按时起床,手机定下的闹钟已经响了好几次,她就是起不来,直到 “死丫头,还赖着干嘛?你不想去上班了是不是?”他一把将她头上盖着的被子拉开,大声教训道。 也许是用力过猛,也许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被子拉开的同时,他竟然看到了那松散浴巾包裹着的娇躯。他心虚似的赶紧站起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去拉窗帘了。 “让我睡一会儿吧!好困,我好想睡到自然醒啊!”她闭着眼,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被某人的视线非礼了一把,只是机械式地将被子拉过头顶。 曾经,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这种类似的事就发生过不止一次。 本来约好了出去玩或者他要过来给她补习功课的时候,她就睡过头了,谁都叫不起来。迫于无赖,他总是担当那个坏人的角色,将她从被窝里“扯”出来。 “嗳,文语菲。”他停下手,叫了她一声,她却没听见。 “死丫头,到底听见我说话没有?”他不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你要说什么,快一点行不行?”她气呼呼地转过身,将被子拉下来,依旧闭着眼睛。 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这副样子? 他想道,却说:“嗳,我说,你干脆把工作辞了吧!你根本不适合做律师,即便你考到了律师资格证,也是浪费时间。不如” “不要你多管闲事!”她一下子坐起身,气呼呼地盯着他,哪里意识得到自己再次春光乍泄?依旧理直气壮地和他争辩。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做律师,而且,我马上就要通过考试了,你凭什么说我不适合?还说我浪费时间,你说,做什么事不浪费时间?”她的话,如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就在他的耳边炸响。 “你,把被子拉起来。”他指着她,说道。 她低头一看,妈呀,竟然被他给气得这么大意。她顿时脸一红,再次钻进了被窝,将眼睛以下的部位用被子牢牢遮住。 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你敢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你要做律师的理由吗?不就是为了云泽吗?把自己的一生这么轻易地决定,还是用这种荒唐可笑的理由,文语菲,就你这脑子还想做律师?我最后一次劝你放弃,你自己好好想想去。” 说完,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愤怒,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他如此训斥自己,她怎么会愿意接受?一把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着他砸去,正好砸到了他的背。她便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死丫头,赶紧给我起来,否则,小心后果。”他冷冷地警告道,然后弯腰捡起枕头,放在椅子上就离开了。 费慕凡,我讨厌你!她在心里大声吼道。 为什么他老是要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来管教训斥她?凭什么?只不过是个邻居而已! 252我还以为她会告诉你呢! 费慕凡走出她的卧室,长长地出了口气,脑子里不适合地闪现出她方才春光外泄的样子,赶紧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家里没什么可以当做早餐的东西,看看时间,等他到了办公室,时间也不早了,就让秘书去买一份早餐好了。就在他弯腰给自己戴上手表的同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哦,是云泽啊!嗯,那个时候我在,你要回来了?确定?”他笑着说,同时又不自主地回头往客卧的方向看去,那家伙果然还是没起来。 “聚会啊?可以啊!地点我来定吧!嗯,没问题。德娴也要回来?我就说嘛,肯定是你妇唱夫随了。”他的眼中尽是深深的笑意,听见了门响,就看见语菲穿着昨天的衣服去了洗手间方向,他便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子喝了口水。 “你问我啊?我能有什么新情况,老样子。”他笑着说,听到电话那头提到文语菲的名字,他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语菲怎么没消息了?她应该毕业了吧?去了哪里也不跟我们说一下,德娴打了好几次电话,之前的号码竟然是空号了。你有她的消息吗?”电话那头洛云泽问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那丫头恨我要死,怎么会主动联系我?”费慕凡说道,脸上僵硬的肌肉缓缓松弛了。 “我还以为她会告诉你呢!”洛云泽叹道,“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帮忙想想办法找找她,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飘,还是很让人担心的。而且,她又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万一被人骗了就不好了。” 洛云泽的话语里满满的全是对她的关心,这让接电话的人或多或少心里有些不爽。 “她都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何况,她还要做律师,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给骗了,就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好了。”费慕凡说道。 洛云泽轻声笑了,说:“你啊!好了,不说了,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聊。” 电话挂断了,费慕凡靠着沙发背闭上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我昨天没往家里拿材料回去,要不然就得回去取了。”突然间,她的声音闯入了他的耳朵,他睁开眼看着她,愣愣地,只是“哦”了一声。 “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说被那一枕头给砸坏了?”她坐到他身边,关切地问,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 “你的脑袋才坏了。”他推开她的手,站起身。 “切!”她起身去穿外套,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他的车子一路往她工作的地点而去,她终于体会到了住得近的好处,不用连奔带跑地赶车,不用在充满各种各样复杂气味的车厢里煎熬。 “你等一下!”她看见车站外面一个卖早餐的摊点,说道,他便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没过一会儿,她就抱着两份早饭跳上了车子。 “煎饼果子?”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怎么了?很好吃啊!我吃过两次,味道真的不错,你尝尝。”她满脸高兴地望着他,将一个纸袋子递到他面前。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着她手上的纸袋,嘴角动了几下,再次抬头时,却见她正一只手拿着纸袋子,吃的正香,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吃相。他的心里笑了下,从她的手中接过来。 “呃,味道还可以。”他咬了几口,说道。 “看你那样子就是在敷衍我。”她说着,从他的手里抢过来,“算了,我才舍不得给你糟蹋美味呢!” 费慕凡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她根本不在意那是他咬过的,仔细考究一下的话,上面或许还会有他的口腔分泌物。这家伙,怎么这样大大咧咧?再看她不光是吃着,还将一只手伸过来,说:“给我喝点水,嘴巴好干!” 他无奈地摇摇头,下车从后备箱取了一瓶绿茶,将盖子打开才递给她。 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继续吃东西。 “一定是昨晚被你那顿饭把馋虫给勾出来了,这么多天,我今天才觉得饿了。”她边吃边说。 他发动了车子,缓缓向道上驶去。 “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他没接她的话题,却是问道。 “说不准。最近我们在做一个并购案,大家都很忙。我要给人家准备材料,所以” “没关系,你完事了就给我打个电话。” “不用麻烦你了,我”她望着他,说道,可是话没说完,就被他那要吃人的眼神给打断了。 “好吧,等我忙完了给你电话。”她咬了下嘴唇,很是不甘心地说道。 他的视线停在前方,车子里静悄悄的。 “云泽和你姐姐要回来了。”他突然打破了沉默,而她,听到这句话,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坐在那里沉默着。 他瞥了她一眼,她假装轻松地笑了下,喝了口水,说道:“回来了也好啊,挺好。” “你没把你现在的情况告诉他?”费慕凡问道。 她知道,他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 “他们不是要回来了嘛,等到时候见了面,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不想说。”她转过头,望着窗外。 “上周和南叔见了个面,他说,你姐姐和云泽快要结婚了,好像他们已经跟南叔说过了。”费慕凡道。 身体突然感觉好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哦,那也是应该的嘛,迟早的事!”她强作欢颜道。 “嗳,昨晚我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他换了话题。 “租你的房子?我没意见啊!那么优厚的待遇,我要是再不接受,不就是傻子了?”她像个孩子一样地笑了,望着他,说道,“放心,我也不会客气的,今晚你就帮我搬家好了。我的行李不多,不会累着你的。” 他瞥了她一眼,说道:“笨蛋,我说的是你工作的事。” 她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坐正身子望着前方。 “人家都要结婚了,你也该认真考虑自己的前途了,别为了”他丝毫不顾及她的心情,说道。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她悲伤的模样,也不忍再说下去了。 “你的个性,不适合做律师。”他说道,“你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看到了律师的工作状态,那根本不适合你做。我承认你的记忆力很好,可是,”他瞥了她一眼,“你缺乏成为律师的基本素质,而这素质,不是你靠学习就可以积累到的。你现在还年轻,重新开始寻找自己的路也不迟。” “我到了。”她好像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指着前方的临时停车处说,“你在那里停一下就好!” 他没有再继续,就将车子停在她说的地方。 “我走了,晚上会给你打电话的。”她下了车,在车窗外对他说道。 他只是点点头,就将车子开走了。 253什么事这么神秘的? 望着车子远去,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他刚才说的话,他说,姐姐要和那个人结婚了,他们要回来了,是不是回来就要结婚? 虽然是刚入秋,天气也不冷,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 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们两个会结婚,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那个人不属于自己,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会这么难受? 她站在路边,掏出手机,艰难地按下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自从六年前他和姐姐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就一直在使用这个号码。而她,不知多少次和这个号码有过联系。只是此刻,当号码按出来,她却无力按下发射键。 “嘿,语菲,来的挺早啊!”突然间,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吓得抖了一下。 “看你,胆子这么小。”女孩子笑着说。 “拜托啊,人吓人吓死人的。”语菲说道,赶紧将手机装进了外套口袋。 “是你自己想事情太入神了嘛!”女孩子笑着揽着语菲的胳膊,两个人就往写字楼的入口走去了。 开始工作了,每天都是这样不停的重复重复。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同事们都出去吃午饭了。也不知道是昨晚吃多了还是早上吃多了,语菲竟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复习。 “嗳,语菲,我有话跟你说。”语菲抬起头,便看到一张圆圆的脸蛋,正是早上和她一起进来办公室的伍月。整个事务所里,就伍月和她算是关系最熟的。 语菲看着伍月严肃的神情,不禁疑惑,跟着她走出办公室,去到阳台上。 “什么事这么神秘的?”语菲问道,伍月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今天早上,两位老板在吴先生那里开了个会,我进去咖啡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说的是你们转正的事。”伍月的耳朵凑近语菲的,低声说。 伍月是事务所老板之一吴玉松的秘书,这种消息,她肯定会提早知晓。 “哦。”语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事务所快要一个月了,本来说的实习期是三个月的,怎么会突然提前开始说转正的事呢?语菲不解。 “咱们公司今年资金紧张,所以你们的名额会很少。你同期其他那几个人都为了这个在老板面前拼命表现,你这样不吭气,万一被人家给挤下去怎么办?”伍月担忧地说。!$*! 语菲叹了口气,说道:“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明我不够优秀。” “别这么说。其实,你在你们那一拨里头是最努力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这年头,努力并不一定能换来好结果,你是清楚的。”伍月话里有话,语菲听出来了,一定是要她想办法活动活动。要是活动的话,不就是要花些钱向老板示好吗?她的钱,勉强可以捱到月初发工资,哪里有多余的?除非动用爸爸给她的那一份。可是,从上大学以来,她没有再花过申家一分钱,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全是自己打工挣来的,还有奖学金。现在,难道要为了保住职位而她突然陷入了困局。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语菲感激地笑了下,说道。 “那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啊!我不想你离开这里。”伍月道。 语菲笑了,转过脸望着远方。 下午,语菲的上司Miss.Liu让她整理一个案子,她一直忙到晚上九点还没完。结果,等的焦心的一个人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怎么还没完吗?我就在你公司楼下。”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她打了个哈欠,眼泪就一起流了出来,往周围的座位上望了一下,竟然没有人。 “快了。你打电话来,是很晚了吗?”她问,站起身去到饮水机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整间办公室里,只有她的桌头还亮着灯。 费慕凡的心不禁一顿,这丫头,肯定是忘记了。 “没事,你要是还没忙完的话,我再等等。”他的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 “哦!”她说完,挂断了电话,喝着水走向座位。 他坐在车里,时不时地抬头望写字楼上望去。此时已近深夜,没有多少灯是亮着的。 没办法,总不能上去直接找她吧!她既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下落,那就不要给她添麻烦了。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他坐在驾驶位上,无聊地玩着手机。 “我想了一下,还是把工作带回家里完成吧!免得晚一些了人家把大楼的门锁了,我可就只能在办公室趴着睡一晚了。”没过多久,她就抱着两个厚厚的文件夹跳上了车子,坐在后座上。 他笑了下,将手机收起来,启动了车子。 “这么晚了,看来我们是没时间去给你收拾东西了。”他边开车边说。 “那就等周末吧,呃,好像是后天,后天我再去收拾。等会儿我去买一些日用品就好了。”她说道。 看她这样子,就是连晚饭都没吃的。费慕凡叹了口气,将车子开到一家熟悉的餐厅楼下。 “我们先去吃饭!你害的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他没好气地说。 “连这个都怪我?真是的,还说呢,你害的我中午一点胃口都没有,饿扁了的人是我好不好?”她拉开车门下了车,喋喋道。 “再给我叽叽咕咕,小心我收拾你!”他威胁道。 她的鼻子里发出很清晰的“哼”的声音,在他身边走过,仰起头,往餐厅里走去。 “这死丫头”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的场景,在她读大学的几年里发生过好多次。 她在外市上的大学,离家挺远的。家里人,除了爸爸之外,就是大姐德娴看过她,还有云泽,只不过,云泽每次来都是和德娴一起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看她次数最多的费慕凡了。至少每隔两个月,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她的学校里,因为次数太多,还被认识她的人以为是她的“男朋友”。 每次去见她,他总会带她去吃她喜欢的东西。让她奇怪的是,他竟然比她都要熟悉那座城市,甚至连哪里小巷子里的小店都知道。这总是让她意外。他明明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啊!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 听她说中午没吃饭,他以为是她为了洛云泽和德娴结婚的事伤心导致的,想要问,却没有开口。只是陪着她一起吃完了饭,然后带着她去旁边的商场买了些生活用品。 “等我领到了工资,我会把刚才的钱还给你的。”她说。 “那倒不用了,只要你别把我家给我弄成猪窝,我就谢天谢地了!”他开着车,说道。 她坐在旁边吐了下舌头,然后就望着前方。 “死丫头,以后不要做那种动作,很煽情的!”他瞥了她一眼,说道。 “煽情?为什么?”她不解。 “女人向男人吐舌头,像你刚才那样,是有那方面暗示的意思。”他说。 “性”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将这种做鬼脸的事和那个牵扯到一起,又羞又气,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有再纠正她,只是安静地开车。 254暗示你个鬼啊! 回到住所,她气呼呼地不理他,拿着文件和刚买的东西就进了客卧。而他,冲了澡就去书房办公了。 为了防止他像今天早上那样进来叫自己起床,晚上睡觉前,语菲专门将房门反锁了。 躺在床上,她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个关于吐舌头的事。 “性暗示?暗示你个鬼啊!”她自言自语道。 真是怪了,和费慕凡住在一间屋子里,她竟然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是因为太熟悉了,还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将他看作是一个会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人? 一定是因为太熟悉了。仔细想想,和他认识已经快二十年了。在申家度过的日子,似乎一直都有他的存在,尽管他家和申家只是隔了一道墙。 入睡前,他走到她的房门口,伸出手刚刚要放到门把手上,停了几分钟又收了回来。 文语菲为了转正的事发愁着,却没有告诉他。而他以为是那件婚事,心里也莫名的烦躁。 次日,费氏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一位头发雪白的老人家端坐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目,听着费慕凡说什么。 待费慕凡报告完毕,老人家微微点头,却问道:“前天我听说红海那边的商船又被查了?” “我已经交代过利雅得分公司的人,尽量小心些。运送违禁品也没什么,只是”费慕凡道,话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了。 “最近一段时间,严令他们查验所有商船的货物,一丝马虎都不能有。我们是做生意的,钱要赚,可是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爷爷说,语气严厉。 “是,我明白。我已经跟那边说过了,我会亲自去一趟利雅得。”费慕凡道。 爷爷说道:“中东那边这些年出了太多事,实在不行,就把那边的公司撤了吧!隔三岔五这个样子,真是不让人消停。” 费慕凡却说:“爷爷,我不支持裁撤,红海、地中海一带的生意在我们集团占了近三成,而且,现在能源危机闹得这么厉害,那边进出的商船都是各个满载。这些年那一带局势的确不稳定,可是,我们做的仔细点,还是可以保证安全的。所以,我已经调查了一些利雅得和开罗那边的航运公司,有了点眉目,我想去利雅得和开罗好好走一圈,把那边的关系做的牢固些,最好能签下合作协议,把我们的一部分生意分担给他们来做,他们总比我们的路子宽一些。” 爷爷沉思道:“你这个也是不错的法子。想要真正舍弃那边的生意,的确是有种断臂之痛。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就早点动身去做吧。明天吧,明天就去,顺便把审查的事也看看。” “我知道了,爷爷!”费慕凡起身,将爷爷腿上盖着的羊毛毯子压好。 从五年前突发脑血栓导致瘫痪以来,费爷爷就将家族的生意交给了长孙慕凡来管理。两年前,老爷子可以坐着轮椅出门了,便每隔两个月左右就来公司总部一趟。只不过,经历了这场病,老爷子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雄心。 “你姑姑来电话说下周回来,美熙也跟着一起过来。”爷爷看着费慕凡,意味深长地说。 费慕凡没有说话,眉头紧蹙。 “你也知道,这些年我身体不好,要不是你姑姑和美熙他们家一直帮忙,咱们”爷爷叹了口气,“我不说你也该明白的,和美熙的事,尽早有个决定吧!” “我会尽量赶在姑姑来的时候回家。”之后,费慕凡就什么都不再说了。 和几位高管一起将爷爷送到车子上,他就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小公园里,打开手机,想要拨一个号码,却没有打出去,将手机重新装回衣服口袋。 美熙回来,难道要和她结婚吗? 真是可笑,之前他还在为云泽和德娴的婚事感到开心,此时,当他自己面临着婚约的时候,却是如此复杂的心情。 “丫头”他终究还是将电话打了。 语菲拿着手机赶紧躲到安全通道将门反锁上,站在楼道里。 “怎么了?”她的声音很低。 “我明天要出差,可能要去一个星期。”他说。 “哦,那你就去呗。”她不懂他干嘛要跟她说。 他沉默了好几分钟,最后才说:“知道了,照顾好你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她只有机械式地“哦”了一声。 “还有,周末我会派人帮你搬家,到时候他会联系你。”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完全是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不知道他这个电话是要干什么。 也许是要我收拾好房子吧!她这么想着,返回了办公室。 刚回到座位,她的上司Miss.Liu过来跟她和另两个临时职员说,下周要和一位重要客户见面,让他们将事务所最近的一些业务状况整理一下交给她。 上司一走,那两人便和语菲嘀咕,这种事怎么让他们做?不是有专人吗?敢情这廉价劳动力就是好使啊! 语菲却没说话,去跟伍月要了资料,开始整理了。 据说,那位大客户有可能会成为事务所的投资人。前一阵子商洽的一些可能会投资的人,最后都放弃了,搞得吴玉松和事务所的几位大佬们都很郁闷。每次人家拒绝时就说,看不到他们事务所的潜力,就不想投资了。这次的大客户看来非比寻常,吴玉松也是下了狠心,找了专业的律师班底来做准备。 这天晚上,语菲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费慕凡也没说他去哪里。也是,他没有必要跟她解释什么。 次日,他带着公司几名高官去了沙特首都利雅得,会晤了当地的一些企业,商谈合作之事,直到次周四才回来。而语菲在周末正式搬进了费慕凡的公寓,成了他的租户。 费慕凡回来的前一天,他姑姑江亚珍带着继女李美熙来到了费家。作为多年邻居,江亚珍也去申家见了申正南夫妇。当然,费慕凡知道这些。 巧合的是,费慕凡回来的那天,洛云泽和申德娴也一并回了家,只不过,洛云泽未在申家逗留太久便回去了自家。 正好到了周末,大女儿也回来了,申正南也想找找语菲,一家人团聚一下,可是他根本没有女儿的下落。 德娴是申家的长女,从小就深受父母家人的宠爱。离家多年后正式回来,家里当然会组织一个很热闹的欢迎宴。只因德娴的要求,申正南夫妇并未邀请外人。 申正南看着妻子孩子围坐一桌,唯独缺了那最小的也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女儿,心中难免伤感。德娴看出了父亲的心事,便主动走到父亲身边,安慰道:“爸,您别担心,云泽已经找慕凡了,相信不久就会有语菲的消息。她是个大人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唉,那个孩子,总是,唉。她不愿去国外读书,不愿花我给她的钱,这么多年都是靠着自己生活,真是”申正南叹道。 “语菲是个自立的女孩子,这几年在外面,她也长大了好多,何况,这几年慕凡一直在照顾她,您别瞎操心了。”德娴笑着说。 “慕凡是个好孩子,他对语菲一直都好,只是,”申正南看了女儿一眼,道,“昨天你亚珍姨和美熙回来了。” 德娴叹了口气,说:“我原以为费爷爷会给慕凡一个机会呢,没想到” “没办法啊,费家的事,咱们也说不上话。我总不能腆着脸去跟你费爷爷说让语菲嫁给他们的慕凡吧!”申正南道。 德娴不语。 突然,管家走过来,对德娴说:“大小姐,费先生来的电话。” “怎么打家里了?他知道我的号码啊!”德娴疑惑地自言自语,走到一旁小厅的电话机旁。刚一拿起听筒,费慕凡那俊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明晚啊,好啊,没问题。我大哥啊,我跟他说吧,云泽那边你告诉他好了。”德娴和他聊着。 255你找到她了? 说到此,德娴往四周看了下,小厅里确定只有她一个,才低声道:“你有语菲的消息吗?我爸一直都在担心她。” 费慕凡修长的手指揉着额头,笑了下,问:“要叫她吗?” “你找到她了?”德娴突然一阵欣喜。 “算是吧!不过,那家伙好像很忙的样子。呃,我跟她说一下,看她有没有时间过来。”他想了想,说道。 的确,他完全不敢保证她会出现。毕竟,她已经知道了姐姐和云泽即将结婚的事实。 “行啊,尽量让她过来吧,好久没见她了。”德娴道,“哦,对了,把美熙也约上吧。” 他的笑容凝固了,却还是回答说:“我等会问问她。” 结束了通话,德娴的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两桩早就定下的婚事,在即将成为现实的时候,竟会让人产生如此复杂的心情。 唉,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人各有命。语菲嫁不了慕凡,说不定会有更爱她的男人在等着呢!将来的事,谁有说得准! 如此感叹着,德娴推门走了出去。 不管有多少个不甘愿,费慕凡还是敲了敲李美熙的房门,将明晚的聚会告诉了她。李美熙当然想要去了,她知道那几个人都是费慕凡推心置腹的好友,都是很不错的人。 等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才躺在床上开始准备找最头疼的那个人了。 那家伙要是亲耳听到云泽说结婚的事,会不会伤心死啊!此时,费慕凡几乎可以想象语菲痛哭流涕的模样了。 费慕凡啊费慕凡,你还有空担心这些?大麻烦就在家里住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拿什么去解决别的问题? 想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将她的号码拨通了。 “哦,你回来了啊!我很好啊,什么都好。有好好吃饭啊,最近天凉了,也没感冒,很好。”她一边核对文字,同时一句句回答着他的问题。 沉思了片刻,他说:“明晚有空吗?我们大家准备聚一下。” 她的手指突然抖了下,他这么说,难道是云泽回来了? 视线不知道在何处游弋,脑袋也疼了起来。 “哦,我明晚还有事,去不了。”她说。 其实这不是借口,明晚真的有事。事务所的两位老板带着几个员工要陪同那位财神爷好好活动一下,而她也在其中。尽管她很排斥这种公关活动,却也无力拒绝。 他只是“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叮嘱她早点休息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的心里乱糟糟,思绪全都飞到了爪哇国。 洛云泽,洛云泽,她的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根本无法继续工作。 她想他,想见他,哪怕只是和小时候一样远远地看着他也好。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那样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对姐姐好,看着他关心姐姐了。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怕见到他会哭,怕会发生其他的事,怕,怕好多。 不管做什么都不行,她好想直接拨通他的电话,听听他的声音,拿着手机在地上走了好多圈,终究还是无法做到那件事。她闭上眼,口中喃喃。 夜已经深了,空气中好像弥漫着熟悉的味道,那是思念的味道。而她,曾经有多少个夜晚这样思念他?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带着她去吃的冰淇淋的味道,不会忘记她被家里人训斥地哭鼻子时他的安慰。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像他那样疼爱她,除了爸爸之外。 直到这个夜里,即便是她闭上眼睛,眼前依旧会清晰出现第一次看见他的那一幕,浮现出他温柔的笑脸,那笑容胜过了阳光彩虹,照亮了她的心。 不能这样,文语菲,你不能这样想,他要和姐姐结婚了,那是最爱你的姐姐不是吗?你怎么可以想念她的丈夫呢?绝对不可以,你不能做这种事! 她不停地告诫自己,想要将自己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可是,她已经陷的太深了,怎么可能这样容易就被拉出来? 是啊,她是那样爱他,对,是爱,不是其他的感情,当她明白感情之事后,她终于给那种依恋之情找到了恰当的归属。她爱上了姐姐的男朋友、未婚夫,甚至是姐姐的丈夫,而且,还爱的那么深。的确是深,从十来岁开始的爱,已经快十年了,怎么会轻易的抛开?尽管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真的不对,可是,又有谁可以熟练掌控自己的感情? 她睡不着,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出阳台,站在外面,任由这初秋深夜的冷风浸透自己的身体,将他从脑海中赶走。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脑胀,看来昨晚的冷风除了带给她感冒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她苦笑着叹了口气,起床洗漱完,从医药箱里找了两片感冒药装进包包。 一到办公室,就跑前跑后的,屁股挨着板凳的时间都不多,那两片药自然早被她遗忘了其存在。可是,喷嚏鼻涕一直伴随着她,没到中午,鼻头就被她给捏的发红了。 “文语菲,”Miss.Liu终于受不了开口了,“赶紧吃点药,晚上要见客户,你这个样子算什么?” Miss.Liu的口气向来冷冰冰的,即便是说这种关切的话,也是一板一眼、毫无温度的。语菲笑着道了谢,赶紧跑回自己的办公桌将包包里的药服下。 感冒药劲大,下午上班时间还没到,她就困的眼皮分不开了,连午饭都没有去吃就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起来。伍月走过来,将自己的外套给语菲盖上,就去给她买午饭了。 回到公司的费慕凡,赶紧和公司高层开了个会,和他们有关合作的具体意向。到了中午,他的注意力才被洛云泽的电话给召唤了回来。 “晚上我和德娴可能要稍微晚一点过去,有个老同学临时约了,过去先看一眼,然后再去跟你和子柯汇合。不醉不归的,是吧?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太晚,大概九点半就可以见到你们。”洛云泽说。 “没关系,我们先等着你们。”费慕凡道。 “哦,对了,德娴还问你说,美熙会到吧?”洛云泽看身边的德娴提示了一下,赶紧问费慕凡。 “会,我已经问过她了。” “可怜的子柯,我们应该赶紧给他撮合一个。”洛云泽笑着说。 是啊,现在只有子柯还是自由身。可是,为什么非要让他失去这宝贵的自由呢?云泽,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有一个贤良淑德的青梅竹马,还有一个傻丫头死心塌地爱着你。谁有你这么幸福? 费慕凡心想,忍不住叹了口气。 256那个小鼻涕虫 洛云泽是何等敏锐之人,从好友在电话里这个无意识的叹息,他就知道慕凡对于自己婚约的无奈。而他,并不想点破。或许,事情会改变的。 挂断了电话,洛云泽也叹了口气,德娴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笑着摇摇头,招呼服务生结账了。 今天,他们两个来的是以前经常光顾的一家西点店。他是个男生,对这类东西并无特别的喜好,一直以来都是陪着德娴而已。偶尔,也会带着那个小鼻涕虫。 就在刚刚,看着德娴坐在自己对面点着她喜欢的那种三低点心低糖低奶油低脂肪之时,他的思绪就回到了过去。 从小到大,德娴都是很注意自己的饮食,绝对不会食用那些会让自己发胖的食物,不像那个小鼻涕虫。 他始终记得,每次带着语菲来这家店,她总是会吃好多,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种奶油多多的蛋糕。 似乎,她从来都不知道女孩子要瘦身一样。 他和语菲唯一单独来的时候,他也品尝了她喜欢的那种蛋糕,果真是好吃。当时,她看着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笑的那么开心。那笑容,他从未忘记过。 刚才,他想尝一下那种蛋糕,开始有点担心这家店不做那种了,可是看了菜单之后惊喜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刚要开口,就听德娴说了一句什么,他立刻将视线移到了饮品那里,随便点了个咖啡。 他太清楚了,德娴的记性很好,而且,德娴曾经也知道语菲喜欢吃那种蛋糕,他担心德娴会胡思乱想什么。 而德娴,即便是她心里想,也不会说出来。他呢,太了解她了,即便她不说,他也会从她的神情上扑捉到端倪。 算了吧,何必横生枝节呢?也许只是名字相同,内容早就变了吧!正如这世上的许多人和事一样!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着,他要陪着德娴去看一下她将要租下的店面。 “好久没见美熙了,怪想她的。”德娴一句话,将他带回现实。 洛云泽对她温柔一笑,继续望着前方。 德娴知道,他不接话就表示他不喜欢聊这个话题,她也知趣的不说了。谁料她之后提及的话题,却让洛云泽的心里生出怪异的感觉。 “咱们是不是该早点给语菲介绍个男朋友?毕竟慕凡是要和美熙结婚的。”德娴看了云泽一眼,说道。 他沉默片刻,说:“她不是还小吗?你也别太急了。” “我是不急啊,我爸急了。”德娴长长地叹了口气,“昨晚,我爸还特意跟我提起这件事。你也知道,我爸是很疼语菲的,他始终觉得慕凡才是最适合语菲的人。可是,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他除了惋惜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看,不如咱们帮语菲牵牵线。”她侧着身望着他,问道:“你那帮律师朋友里有没有比较不错的?语菲不是要做律师吗?夫妻同行,倒是很好的选择。” “语菲那个性格,你还是征询过她的意见再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她在你面前从来都不会说一个‘不’字。万一你给她介绍的人她不满意,然后又不好意思跟你说,到时候不就铸成大错了吗?”云泽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可要当心,别好心办了坏事。” 德娴浅浅地笑了下,说:“你啊,总是这么宠着她!” “她是你妹妹。”云泽说道。 德娴只是笑了,并未说话。 是啊,她是德娴的妹妹,仅此而已。 今天是周五,老板叫了语菲一起去见新的潜在投资人,她不敢再吃药了,就怕当着人家的面睡着了,那就太不礼貌了。 约的地点是市中心的豪爵酒吧,那里经常有好多上层人士小聚。语菲只是从费慕凡他们的嘴巴里听到过那个名字,却从未来过,潜意识中,她感觉那种地方很复杂。 吃了晚饭,她跟着Miss.Liu去了酒吧。灯光流转,音乐曼妙,每个人似乎都是很小声说话,完全不像她想象的那个样子。 一路跟着上司往里走,语菲不自主地就四处看,走道两边的椅子上散乱的坐着一些人,还有的人站着,看他们的着装和配饰,就是很高档的那种。她自己虽然没有那么高级的衣服,可是,毕竟是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终于,上司在某处拐弯了,语菲没有注意,一直往前走,险些撞到一个侍应生的身上,差点把自己的近视眼镜给撞掉了,跟人家道了歉,才小步跑到上司身后。 吴先生已经在了,正和一位男士说话中,脸上还带着真诚的笑,而另外那个人 天,怎么会是他? 语菲险些晕倒,眼前的人,正是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叶沐辰!上次见面还是她上大学之前,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个投资人?为什么都没有人说?为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叶沐辰饶有兴致地望着她,那种目光很怪异,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倒是有几分玩味的意思。这种场合,她肯定是不能说什么的。既然他不开口,她为什么要不打自招? 刘小姐先伸手向叶沐辰问候,这时,吴玉松已经起身了,热情地给叶沐辰介绍着自己的两名属下。 “叶少,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刘律师,这位,是”吴玉松还没来得及说语菲的名字,叶沐辰就起身缓步向语菲走过来,脸上尽是深不可测的笑意,伸手道:“文语菲,我们又见面了!” 语菲却装作不认识他一样,礼貌地望着他,问了声“叶先生好!” “怎么不认得我了吗?还这么客气的?”他笑了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摇了两下就放下了,然后盯着她。 怎么会不记得?真是冤家路窄,她恨不得把他的皮都扒下来。 其实,吴玉松早就料到这二人是认识的。虽然叶沐辰只到过事务所一次,临走时就跟吴先生说,改天谈合作的时候,要让文语菲也在场。当时,吴先生就猜出了一二。从那天起,他才注意到了那个戴着眼镜、总是低着头的文语菲。有好几次,他偷偷盯着文语菲观察了,这个小丫头,要是不戴那副厚重的眼睛,还真是个美人。 四人落座,语菲被安排在叶沐辰的旁边,这让她很是不自在。 既然是来谈合作的事,那就要把这些日子准备的材料拿出来给叶沐辰看了。语菲是个跑腿的,这些厚厚的文件自然是她背着的。听吴先生说起,她便赶紧将包包打开,把文件小心地取出来,放在Miss.Liu面前。谁知对方却略带深意地笑着对语菲说:“小文,这些是你跟着准备的,你应该很熟悉,就由你给叶先生介绍吧!” 语菲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叶沐辰一眼,对方只是端起酒杯抿着,根本没有看她。 她忍住了要离开的冲动,毕竟今天见他是为了工作,便按照之前给老板报告的一样,轻声却很清晰地跟叶沐辰介绍着。而叶沐辰则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却是不语。 突然,吴玉松和Miss.Liu一看,便微笑着离开了。语菲见状,突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呆呆地望着老板和上司。 “小文,我们先过去那边一下,有个老客户在那里,过去打个招呼,你好好跟叶少报告。”吴玉松和蔼地笑着说,语菲只得木然点头。 257你这样简直是让我伤心透了 只剩下了两个人,叶沐辰才问她:“你要喝点什么?随便点,反正是你老板买单!” “不用了,我喝水就好了。”她根本不抬头看他。 对方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略微向后一靠,玩味似的看着她。 “叶先生,您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详细说明的?”语菲按照演练的报告完毕,压抑着厌恶之情,恭敬地问道。 “文语菲!”叶沐辰叫了一声。 “什么?”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隔着眼镜片,可是,那双大眼睛依旧透着无尽的灵动之色。叶沐辰身子微微向前倾,靠近了她,眼色深深,只是盯着她。 距离好近,她感觉到自己完全被这个男人的气息包围,这让她想起了上次和他见面的情形。上次,也是这样,他的酒气让她觉得好恶心。 “叶先生,您要是需要我做详细说明,就请”她主动往相反的地方挪了挪,距离对方远了些,但是又不能太远。 她的拒绝,叶沐辰完全感知到了,非但没有生气,却微微一笑,那双桃花眼,似乎含着无数的爱怜一般。 “文语菲,你这样简直是让我伤心透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绝情的人!”对方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咬咬嘴唇,那一夜的事就开始在她的大脑里翻腾。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多,可是,只要想起那一夜,她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那次,要不是费慕凡,她早就被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给@^^$ “叶先生,如果我报告的不够清楚,就等吴先生他们过来了再”语菲忍着要揍扁他的冲动,劝说自己镇定。 “文语菲,你真是让我好找!”他说了这一句,就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薄薄的嘴唇凑上她的脸。 “你放开我!”她用力推,却根本无用,只得连续转头来躲避对方的吻。 这是她的初吻,她是要留给云泽的,即便不能是云泽,也绝对不能是眼前这样的一个登徒子! 在这种场合,是不会有人出来帮忙的,而她的身体被对方死死卡住,根本无法反抗。!$*! “叶沐辰,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她大叫了一声,身子却被人家压在沙发背上。 突然间,她“啊”一声闭上眼,紧紧抱着她的男人就倒在了一旁。 还没等叶沐辰反应过来,背后的领子就被人一把撕扯着拽了过去,等他转过身,眼前竟然是费慕凡! 语菲睁大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往事再一次上演,而且是真实演出! 叶沐辰站起身,对着费慕凡就是一拳,费慕凡也是丝毫不让,两个人打了起来。语菲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劝谁。 好多人都围了过来,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是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了,就开始看热闹起来。费慕凡和叶沐辰都是世家子弟、商界精英,叶沐辰是个情场浪子,圈里人都知道,可是费慕凡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绯闻,这两个人打成一团,简直是难得的奇观! 酒吧值班经理也赶来劝架,却根本近不了两个当事人的身,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无奈间,经理突然瞥见了距离打架地点不远处坐着喝酒的申子柯,赶紧跑了过去。 “申少,费少叶少都是您的朋友,您就帮帮忙劝一下,别让他们打了。”经理满脸堆笑,恳求道。 申子柯抬了下眼皮,往那一堆人的方向瞥了一眼,晃动着酒杯,道:“让他们打去,等会就自己散了。砸坏了什么,他们会赔给你的!” “这”经理面露难色。 这位申子柯是个很难讲话的人,这一点,圈内人都知道,经理只得讪讪退下。 申子柯冷眼看着那一群人,笑了下,继续饮酒。 之前,就在语菲出现的时候,他和费慕凡都吃了一惊,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望着语菲那个方向。看起来她是有工作应酬的,可是,怎么她的工作和叶沐辰扯上关系了?过了没多久,那里就只剩下语菲和叶沐辰了。申子柯心里暗叫不好,当初费慕凡和叶沐辰二人为了语菲打架的事,搞得好久以来几家关系都有点怪。果然,他瞥了好友一眼,费慕凡那张脸已经不能说是阴了,而应该是黑了。可是,这里毕竟有很多人,只要叶沐辰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估计费慕凡也就不理会了。谁知后来发生那种事,也就难怪费慕凡会暴怒了! 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谁也不让着谁,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瞪着彼此的眼睛,大有吃人的架势。 “你们,你们别打了!”语菲在一旁急得跺脚。 上次他们两个为了她打起来,结果害得她被继母骂了好久。还有那个一直暗恋叶沐辰的二姐申雅,自从那件事之后,连杀她的心都有了。今晚又这样了,要是传到继母的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当然,毫无疑问,继母樊丽卿是一定会知道的。 “怎么又是你?”两个男人扭抱在一起,谁也不松手,而这话,自然是叶沐辰说的。 “看来你的记性很差,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才没几年你就给忘了!”费慕凡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冷冷地说道。 “当着未婚妻的面为了另一个女人打架,我倒是有点看不明白了!”叶沐辰冷笑一下,视线在人群里李美熙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费慕凡并没有去关注李美熙是否在看着这一幕,也许是不想在和叶沐辰纠缠,他主动松手,转身一把拽住语菲的手腕,眼底尽是深深的阴霾之色。 他用了好大的力,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折断一般,狠狠地扔了句“回家”! 语菲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才不想和他一起走,要不然,别人真以为她是他的什么。于是,她使劲去掰他的手,越是用力他越是攥得紧。 叶沐辰见状,哪里肯放手?四年前就是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费慕凡从中插了一脚,害的他和语菲就再也见不到面了。这次他原本是奉父亲之命来这家事务所看看,考虑投资的,没想到第一次去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戴着眼镜的文语菲。后来他还透过申雅打听了一下,原来申家人根本不知道语菲的下落,这才有了今天的安排。 “费慕凡,你松手,你弄疼她了!”叶沐辰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抓住费慕凡的那条胳膊。 两个男人的眼中再次雷电滚滚。 语菲要急死了,她的眼角突然瞥见了人群中的李美熙。她是认识李美熙的,也知道她和费慕凡的婚约。今天让李美熙看见这一幕天哪,费慕凡啊费慕凡,你这个猪头,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她越是着急,那两个男人就越是不让步。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语菲的耳朵 “慕凡、沐辰,你们在干嘛?” 语菲根本不敢转身,她知道那是谁,就是自己心心念的那个男人,洛云泽! 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个场景?为什么? 继母和二姐的指责和谩骂,在她来讲根本不算什么。从小到大,比那些话难听的,她都听了无数遍。此刻,最让她难受的就是云泽的出现。她好害怕他认为她是那种不好的女孩子,害怕他不喜欢自己。 她的嘴唇不停地颤抖,连手腕上的痛也感觉不到了,只是呆呆地抵着头。 258难道你要给人家做情人? 费慕凡恍然间意识到了,她心痛是因为云泽!于是,他狠狠地瞪了叶沐辰一眼,说道:“咱们的帐,改天再算。你要是再敢缠着她,我绝对不会轻饶你!”说完,他拉着语菲就要走。 叶沐辰哪里知道语菲和云泽的事,却是拦住了费慕凡,低声对语菲道:“你想清楚,跟这种有婚约的人在一起有意思吗?难道你要给人家做情人?” 语菲低头不语。 这时,叶沐辰被正在酒吧里玩的几个熟悉的朋友拉着就往人圈外走。这位叶大少爷的秉性,谁人不知?再不拖下去,搞不好还要出什么乱子。 叶沐辰不想走,看着语菲也不愿理他,只得讪讪而去,临走前,给费慕凡扔了句话“这次,我不会轻易罢手”! 费慕凡懒得理他,见叶沐辰走了,就松开了语菲的手腕。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开始散去了。人群中自由不少认识这二位男性的,只不过,谁都不愿多事去说什么。大家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会如何善终,毕竟费家和叶家都是名门望族。出了这件事,一定会很热闹。 “你们来了?”费慕凡见德娴挽着洛云泽的臂膀走过来,问道。 “嗯,刚刚到!”德娴说。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你怎么和他打起来了?”洛云泽显然还没发现事件的关键人物就是语菲,因为她是背对着他们的,到了此时,她也不敢转身。 “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费慕凡道,“子柯在那边,你们过去聊吧,我要先去处理一下脸上的这个!”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这种地方打架,事件的女主角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德娴根本不屑于去了解那个女主角,便松开云泽的胳膊,往一旁站着的李美熙走去,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说了句什么,语菲却听不见。 “嗳,你是不是也该注意点?当着美熙的面,为了一个女人和叶沐辰打架,是不是太”云泽走到慕凡身边,根本没有在意那个背对着自己且低着头的女孩子,就这样对费慕凡低声说道。 那些在她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听到这句话之后,轰然决堤。 听到云泽这么说,语菲感觉他一定是认为她行为不检点,一定是觉得她不是个好女孩!只要这么一想,她就会忍不住落泪。 她抬起手背去擦眼泪,费慕凡的余光就瞥到了,他的心中燃起愤怒的火焰。此刻她的眼泪,竟比刚刚叶沐辰的行为让他生气。 “我先过去了!”费慕凡拉着不敢抬头的语菲,从洛云泽的身边走过。 她就好似一阵风一样飘了过去,洛云泽的心突然抖了一下,他赶紧转过身,却只能看到刚刚那两个人的背影。 没错,是语菲! 他怎么早就没有意识到会是语菲呢?费慕凡为了她和叶沐辰起争执,今天又不是第一次。 费慕凡知道云泽说那话是为了他好,也是不想他和李美熙之间有什么隔阂。可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语菲这个傻姑娘。而这傻姑娘的心里,根本没有他。即使他为了她和叶沐辰拳脚相向,她也不会感动,不会在意他。 同人不同命,真是悲惨的现实!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申子柯走过来,揽着洛云泽的肩就往他们的位置走去。德娴还在关心李美熙是否会因为刚刚的事和费慕凡怄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的异常。而洛云泽,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就恢复了常态,对子柯微笑道:“你还真的卡时间?” 申子柯笑了,招手示意侍应生过来,给妹妹和洛云泽点饮品。 当着李美熙的面,三人都不再提刚才的事,聊起了其他。而洛云泽,也不愿说破刚刚的女孩子就是语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李美熙,似乎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到心情,只是和那三人聊天。 然而,离去的两人,心情丝毫不像那边正在饮酒的四人那么平静。 两人去了一间贵宾休息室,经理派人送来了医药箱。 语菲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叶沐辰做了什么,脑袋里却不停地回荡着云泽刚才那句话。 “死丫头,给我擦药!”一句冷冷的声音穿进她的耳朵。 她狠狠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 那双挡在眼镜片之后的大眼睛,此刻噙满了泪水。 她在伤心,因为洛云泽,而他就生气这一点。 白了她一眼,他一副懒得理会她的样子,自己拿着药水对着镜子开始擦洗,还咧了一下嘴。 看着他这样,她内心的难受劲完全被气愤所替代了。 “费慕凡,我讨厌你!”她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胳膊上捶,把他手上的棉签都给晃掉了。 “你脑子有问题啊?”他也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了一句。 他这么一说,她眼中那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她不停地哭着,双拳用力挥打着他。 “谁让你约他来这里的?”她大声道。 “我怎么知道你也会来?死丫头,我出来救你,你竟然这样对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他甩开她的手,气呼呼地端起茶几上放着的一瓶酒,拧开盖子就倒了半杯,一口喝了进去。 她抬起手背,擦着脸颊上的泪,抽泣着。见他喝,她一把将瓶子抓过来,对着嘴巴就往里倒,可是,刚进去一点,她就剧烈咳嗽起来,酒顺着嘴角流了出去。 “笨蛋!这是烈酒,你懂不懂?”他气急,将她手上的酒瓶子夺走,骂了一句。 “谁要你救我的?我不要你管,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她咳嗽着哭着。 听到她说这句话,他不知怎的,整个人就被愤怒给燃烧了,一下子就将她揽入自己怀里。她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眼泪立刻止住,两只大眼睛透过雾蒙蒙的镜片望着他,却是什么都看不清,嘴巴则因为惊讶而张开着。他猛然间俯首,狠狠地吻上了她。 天,怎么回事?这是在干什么? 她伸手就要去推他,两只手却被他钳制着,整个身体也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打不到他,推不倒他,她的身体无助地扭动却也动不了。 259真是见了鬼了 他的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牢牢卡在她的头顶,另一只则将她鼻梁上那碍事的眼睛去掉,继续吮吸着她。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这样沉不住气? 他心里暗骂自己,却怎么都不忍松开她。 她的味道甜甜的,说不清是什么的甜味,总之让他感觉好舒服。 唔,真好! 他心想。 可是,她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里一股浓浓的酒味,她不喜欢这个味道,而且,她恨死了他对自己做这种事! 让他意外的是,他的极尽缠绵却丝毫没有让她软化,身体一直都是僵硬着,这令费慕凡满心的挫败。 真是失败的接吻!这失败归结于他一时的冲动,他不该为了她这种孩子气的话失去了理智,让他们的初吻竟然变成了一场掠夺! 突然之间,他的心中隐隐生出恐惧之感,担心这样失败的经历会不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回忆,从而 他松开了她,抬起身,将她拉了起来,她只是喘着气盯着他。 “你”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只说出了一个字,耳边就想起清晰的一声 “啪”她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左脸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她会打他,错愕地盯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费慕凡,你这个混蛋!你,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你了!”她又羞又气,起身就往门口跑。 他也生气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她是根木头吗? 很大的一声,门关上了。 不好,这家伙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虽然很气她,可是,他的内心里始终是放心不下她,似乎担心她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一般。 他快步追了出去,把门口等着的侍应生吓了一跳。 语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酒吧门口走。可是,她根本搞不清楚方向,怎么知道门在哪里? 突然,她的肩被人按住,她的脚步就自己停了下来。 “语菲,你在找什么?” 那个温暖的声音就从她的身后飘来,几乎是她的耳边,可她感觉像是从万里之外的山谷一直到达的这里,那么的不真实。 她抬起手擦去眼中的泪,挤出笑容,转过身望着他,跟他打了个招呼。 “真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没想到会遇到你!”她说,话语却根本不能连贯。 她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因为她不敢让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刚刚他一定认为她不是个好女孩! “嗯,我也是。”他只是这样说。 其实,他根本就是过来找她和费慕凡的,他想要亲眼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她。 “小鼻涕虫,怎么又哭了?”见她的眼圈泛红,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微笑着问。 他不这样说不这样笑倒还好,现在这情形,原本她已经在努力平复的心情,再次波涛汹涌起来。她克制着,怎样强大的内心都敌不过他这样温柔的关心。 她转过身,抬手去擦眼泪,他却轻轻将她的身体扳过来,掏出纸巾,想要为她擦,却又觉得不好,便将纸巾放到她的手里,说:“大眼睛哭哭就会肿起来,一点都不漂亮了。呃,像什么呢?”他作出思考的样子,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 如他所预期的那样,她果真停止了流泪,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望着她。 “想到了。”他突然笑了下,说,“像青蛙!” “青”她有些生气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见她撅着嘴,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肩,说道:“傻丫头,真的会变成青蛙眼的,那样多丑啊!我们的语菲是不会那样的,对吧?” 他的眼中,似有万道风光,怎么看都看不够。 注视他良久,她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拿起纸巾,将几滴挂在眼角的泪珠沾了去。 在她取下眼镜的那刻,他清楚地看到了那长长的弯弯的睫毛,随着她擦泪的动作而轻轻的晃动着。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她的心狂乱地跳个不停。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她总是很紧张。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去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语菲”他叫了她一声,走快两步追上了她。 “子柯和慕凡他们都在,你既然没事了,不如过去坐一会儿。大家都好久没见面了。”他低头凝视着她的脸庞,温柔地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脑子里乱哄哄的。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特别是刚刚费慕凡的那个吻,他怎么会做那种事?因为那个吻的出现,她暂时忘记了叶沐辰对她的非礼,忘记了老板的那个局。 “你怎么还戴着眼镜?你的眼睛又不是近视的很厉害,取下吧。”他建议道。 她笑了下,听话地将眼睛取下。 记得当初去上大学的时候,费慕凡什么都没有给她送,只给了这一副近视镜,还强迫她必须戴着。她赌气地要扔掉,他却连哄带吓地让她把那眼睛戴了四年。也许是习惯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会戴着。 “你怎么戴这么难看的眼镜?”云泽盯着她手上的眼镜,问道。 她哪里肯把费慕凡那些吓唬人的话说出来?只是笑了笑,将眼镜藏在身后。 突然间,她感觉费慕凡是关心她的。虽然当初他吓唬她的情形让她难以忘记,可是,他是关心她的。而且,他的话还是没错的,这个社会上,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面临更多的人身安全问题。这副难看的眼镜,在这四年里替她挡掉了多少麻烦呢!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原谅费慕凡刚刚做的那件事,于是,她拒绝了云泽的邀请。 “你怎么在这里?”费慕凡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云泽转身笑着说:“我出来找你,刚好碰到语菲。” 费慕凡极其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之后就完全当她不存在了。 “那我们过去吧,免得他们都等太久了。”费慕凡对云泽说道。 “语菲,走吧!”云泽拍拍她的肩,道。 她抬头看了费慕凡一眼,可他好像根本不在意她一样。 好你个费慕凡,明明占了人家的便宜,现在又装出这个样子出来 本来不想去凑热闹的,现在被费慕凡这么一气,语菲干脆就跟着云泽走了,再也不看费慕凡一眼。而费慕凡呢,和云泽一起在她前面走着,有说有笑的,似乎刚才的那个吻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语菲跟在身后,恨不得一脚飞过去把费慕凡给踢倒,然后骑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脑袋打成猪头。这一幕虽然没有发生,可是,她已经在脑子里将这个情形想象了一番,满意地笑了。 走在前面的费慕凡,不知怎的,嘴角突然一阵抽痛,疼得他咧了一下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但见她好像在笑什么,那神情,他太熟悉了。 这死丫头,该不会是在咒我吧?他想道。 260这个死丫头 她一直在想象费慕凡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满头包、向她求饶的模样,心里爽的不行,一下子就得意忘形了,没想到一抬头,就迎上他那双要吃人的眼睛,赶紧敛住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背着手吹着口哨,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这个死丫头,一定是的,一定在咒我!你给我等着瞧,文语菲! 费慕凡咬咬牙,真想上去收拾她,可是,想起刚才那个吻,脑袋就像脱线了一般,根本不置可否。 云泽看着语菲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样子,那调皮的语菲,真是叫人 他忍不住笑了,拍拍费慕凡的肩,扔下他,和语菲走到了前面。 这下子,语菲也不再害羞了,很是落落大方地跟着云泽走到了他们的座位,把费慕凡一个人扔在后面。 一看见语菲,德娴就赶紧起身迎过去,抱着妹妹,语菲看到姐姐,眼眶润湿了。 “你这家伙,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都担心死了。”德娴松开妹妹,怪怨道。 “我,我是想安顿好了再”语菲觉得鼻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鼻音很重。 “那今天?”德娴问,“是和什么人一起来的吗?” 语菲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没来得及开口,云泽就替她解围道:“刚刚我去找慕凡,正好碰上语菲的。她也没什么事了,我就把她叫过来。” 德娴没再追问,拉着妹妹的手就坐了下来。 语菲看见申子柯,礼貌地问候了一声“大哥”,申子柯没说话,只是鼻子哼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在申家这么多年,大哥对她向来如此,她也习惯了,就没在意。 “这是美熙,你见过吧?”德娴问语菲道。 语菲对李美熙笑了下,却有些心虚。 “只是见过你们的照片。”语菲实话实说。 的确,樊丽卿担心语菲会给申家带来不好的影响,极少让语菲和外人见面。因此,尽管李美熙来过申家几次,却从未和语菲见过面。 李美熙友好地向语菲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就松开了,很快。 今晚发生的事,让语菲对李美熙心存极深的愧疚感,说到底,都是费慕凡害的,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语菲看一眼李美熙,就会看一眼费慕凡,不对,其实是瞪他。 “语菲,你喝点什么?”李美熙热情地问道。 “我,果汁就好了。”语菲一惊,赶紧回道。 “喝点酒也没关系的,你要想喝果汁,回家也是一样的。”李美熙笑着说。 “给她果汁!”费慕凡冷冷的声音从李美熙身侧传了过来,大家都看着他。随即,便有了不同的反应。 语菲气急了,这个费慕凡,谁要你管闲事?连我喝什么都要管,你是谁啊?你凭什么? 其他几人却都笑了,德娴却开玩笑似的说:“我今天还说云泽很宠着语菲,其实啊,最宠语菲的就是慕凡了。”她望着费慕凡和云泽,接着说:“你们都这样的话,语菲可是很难嫁出去的。难道你们忍心让她做老姑娘?” 语菲不禁脸红了,低头不语。 云泽没想到德娴会说这话,在于他,本无所谓这些,可是,这里还坐着一个即将成为慕凡妻子的人,他实在不能理解知书达理的德娴会将自己的妹妹送到风口上。 “怎么可能呢?”却是费慕凡开口了,“某人可是很受欢迎的。那个叶沐辰,这么多年都惦记着,有那样的爱慕者在,某人就是想做老姑娘也没那个机会。” 他的语气很是傲慢,用余光瞥了语菲一下,语菲气呼呼地盯着他,两只手紧紧攥着,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这一句气话,竟然在不经意间将之前的事实泄露了出来,一直没有说话的申子柯不禁叹了口气,无奈地揉揉太阳穴,却好像收到了李美熙投来的目光,他礼貌地对她笑了下。李美熙好似无意地端起酒杯抿了下,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德娴和费慕凡说的话。申子柯不禁心下生疑,这个李美熙难道听不懂汉语吗?这么明显的意味,她竟然毫无反应?这么想着,他有些为好友庆幸了,娶一个不同文化背景的老婆还真是好! 然而,没有人知道申子柯在想什么,李美熙只是抿着酒,而语菲则是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对不起,我,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你们继续吧!”她站起身,结结巴巴地道别。 在这个场合,她明显是多余的,继续待下去反倒给别人带来麻烦。云泽不禁有些后悔叫她过来了,见她要走,也站起身,说:“我看你对这里还不熟,不如我送你下去。” 尽管很想和他单独相处,语菲却还是拒绝了。 “不了,我找侍应生带一下路就好了。”她向众人笑了下,转过身就离开了。 费慕凡的视线从酒杯上掠过,一直随着她离去。 云泽坐下身,看了德娴一眼,没说话,而德娴则和李美熙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于是,聚会才正式开始了,没有了任何的硝烟味。 三个男人坐在一起,聊着笑着,那两位优雅的女性则继续着自己优雅的话题,偶尔加入男性的闲谈中。 语菲走到服务台,问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服务生便从一个柜子里将她的包包取了出来交给她。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来的方向,看不到云泽,她叹了口气就往大门口走去。至于吴玉松他们去了哪里,她已经不关心了。今晚的事,她就是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做,她也开始思考了。 可是,出了酒吧,她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回去费慕凡的公寓?唉,那个人莫名其妙的,竟然 她不自主地抬起手指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脸颊不禁热了起来。 当时他吻她的时候,她的确是没有反应,因为她完全处于搞不清楚情况的状态。可是现在想起来,竟然脸红心跳。 讨厌的费慕凡,混蛋,我的初吻就被你给抢走了,还要被你骂。费慕凡,你等着瞧,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她仰起头对着夜空暗自发誓一番,本来不准备回去他公寓住,这下子改变了心意,踩着重重的脚步往马路边走去,好像她踩着的不是路,而是某个人一样。 回到住处,她接到了Miss.Liu的电话,问她怎么不见了。语菲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支支吾吾着。Miss.Liu本来就没好脾气,听语菲这样,就说“叶先生周一会去事务所,你不要迟到”,然后挂掉了。 看样子,他们是在拿她 语菲不愿往这方面想了,或许只是自己的瞎猜吧,她文语菲什么时候变得很重要的?从小到大,她只是个多余的人而已,这个世上本来就不该有她的存在。 她长长地呼了口气,将那可能会涌出的泪水给咽了回去。 这么多年,每次只要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会不可自已地流泪。不管再怎么自欺欺人,她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的孩子。这不就足以说明她是个多余的人吗?试问世上会有哪个母亲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一定是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个麻烦。 而她,正是她母亲的麻烦! 算了算了,不想了,多余就多余吧,都活了二十几年了,还计较那些做什么? 的确如此,她很清楚,自己眼下最大的麻烦就是今晚的事。费慕凡是为了保护她而和叶沐辰打架的,这和四年前一模一样。那一次,她被继母训斥了,可是费慕凡好像没怎么样。但愿今晚也和那次一样吧,别出什么意外好了。要不然,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费慕凡的。不管她承认不承认,他毕竟救了她。 261以后真的要叫他“姐夫”? 坐在床上看书,心思却不在书中。 不知道云泽在做什么,他和姐姐真的快要结婚了吗?以后真的要叫他“姐夫”? 想到此,她就忍不住地心酸,眼睛一瞥,看到床头柜上那个“面具眼镜”,顺手拿了起来,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禁不住笑出声。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的心脏突然快速跳动起来,以为是老天爷听到她在想云泽,就让云泽把电话给她打来了。 颤抖着手将手机拿了起来,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语调和他说话,甚至还清了清嗓子。 按下接听键,她很温柔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被惊到了一样,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真是奇怪,怎么没声音?难道是打错电话的? 她如此想着,将手机屏幕按亮,看清楚来电的名字,竟然是他? 于是,她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声音,靠着靠垫,说道:“干嘛?吵我睡觉啊?” 死丫头,变脸这么快?还装淑女,装不了两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见到你朝思暮想的人了,还能睡得着?”他的语气很不善,不知是因为哪一点在和她置气。 小心眼!她对着手机吐了下舌头,然后继续说:“激动的不得了呢!你是不是也很激动啊,有美女作陪,开心死了吧?” “死丫头,你再给我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小心我收拾你!”他终究还是耐不住了。@^^$ 她吃吃地笑了,笑声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不知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太冷还是什么缘故,他突然抖了一下,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之前吻她的情形,一股燥热传遍了他的全身。 她听见他在那边哼哼了一下,电话就挂断了。 “真是莫名其妙,老干这种事!”她嘟囔着,将手机放回床头柜。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通电话竟然将洛云泽从她的脑子里清除掉了,而困意也接踵而至。!$*! “凡儿,这么晚了,还出去?”费慕凡刚下楼,就碰见了从外面进来的姑姑。 “呃,有点事出去一下,就不回来睡了。”他笑了下,说道。 “那你注意安全!”姑姑说。 他道了谢,刚准备走出大厅,姑姑又叫了他一声,他停下脚步,姑姑走了过来。 “凡儿,你和美熙的婚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姑姑关切地问。 “美熙,她是好妹妹。”他只说了这一句,姑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不禁叹了口气。 “这次我回来,你姑父专门跟我说这件事,你看你,”姑姑见他脸色阴沉,又说,“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我是不会逼你的。只是,你要想好解决之道。” “谢谢您,我知道。”他微微点头道。 江亚珍露出伤感的笑容,却突然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对姑姑说道:“没什么,就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您可千万别跟爷爷说,我先去外面住几个晚上,等到这里没痕迹了再回来,要是让爷爷看见了又该担心了。” 江亚珍宠溺地伸手戳了下他的嘴角,笑道:“你这孩子啊!” “好了,姑姑,我走了,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费慕凡笑着快步走了出去。 留下姑姑站在原地无可奈何地叹着气。 真是疯掉了,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呢?可是,脚步就是不愿往回折。 好吧,那就去那边住好了,权当是躲着爷爷吧! 他这么想着,车子一刻也不犹豫地往市区驶去。 语菲打着瞌睡,很快就睡着了,连将书放到床头柜上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把书盖在脸上睡着。 他站在门外,掏出钥匙,反复好几次才下定决心将钥匙插入孔中。推门而入,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客卧的门缝里透出一道亮光。而这道亮光,好像对他施了魔咒,引着他一步步走近,直到他将那扇门推开。 天 一看这床上的样子,他简直要崩溃了,不禁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住地叹气轻笑。 这家伙,怎么睡相怎么还这样难看?竟然还把脚伸在被子外面?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视线停在那两只精致的玉足上面。 床头的灯光微弱,淡淡地照着,竟然让他感觉那两只脚丫子那么美,忍不住将手放了上去。他的动作很轻,她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睡得香。 大手在她的脚上抚摸好久,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轻轻将被子拉过去将她的脚放进被窝。 突然间,她转了个身,把他吓了一跳,完全是一副做了坏事被发现的紧张,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解释自己的行为。 就在他紧张之时,竟然听见了一个物体掉在地板上的声音,他循声看去,是她盖在脸上的书因为她的转身而失去了立足点跌落了。他如获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将书捡起合上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凝望着她,也来平息一下刚刚的紧张情绪。 曾经不止一次看过她熟睡的模样,她睡着的时候,完全不像醒着的那样安分。 曾经不止一次看过她熟睡的模样,她睡着的时候,完全不像醒着的那样安分。用他的话说,她经常在他人面前装淑女,不多说一个字不多走一步路,甚至连咳嗽和呼吸都被控制了。这也没办法,在那样的一个家里,和那样的家人生活,要是不规矩一点的话,日子不是更难过?虽然他很不喜欢装淑女的女性,可是唯独对她,没有那种厌恶之情。而她,似乎只有在睡着或者面对他的时候,就这样的放肆,这样的不顾及形象和休养。这让他感觉到满足的同时,心中又是深深的无奈。 床头的灯光很是温暖,而她的面容,正在被他一寸寸的欣赏。 她的脸色白净,是那种类似于优质白瓷的感觉。精致的五官,完全就像是刻画在月白钧瓷上的水墨丹青一般,不管是颜色还是线条,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仔细端详着她,他的心不禁狂乱跳动了起来。 虽然和她相识十几年,可是,说实话,在他的记忆中,除了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注意过她的长相之外,他似乎极少将注意力放在那里。然而,直到四年前她要去读大学的那个暑假,他竟然鬼使神差地遇上了叶沐辰调戏她的场景。那时,他从意识到她会有怎样的危险,而他,根本不想她遇上任何的麻烦。于是,便强迫她戴上了近视镜,以此来掩盖她的容貌。 看着那微微动着的嘴唇,他的脑袋里像是烟花炸开一般,好想重温今夜那个甜蜜回忆。如同受到蛊惑一般,他的唇再度向她的靠近。然而,就在两人的距离相差毫厘之时,他突然惊醒了,立刻坐正了身子。 费慕凡啊费慕凡,你这是在做什么? 262心理建设在此刻轰然倒塌 他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平静了下,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好像念了几句咒语一般,屏气凝神,准备起身,突然低头瞥了她一眼,竟然看见她在微微笑。 完了,刚刚做的心理建设在此刻轰然倒塌。 他俯身,将自己的唇轻轻凑上了她的,不敢使力,不敢动,只得那样贴着,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把她惊醒。然而,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动嘴唇。 他感觉到了,她这样细微的动作无异于引诱,再怎样强悍的心理也坚持不了了。 于是,他便开始轻柔地碰触她的唇瓣,充满了怜爱之情吻着她的轮廓,丝毫不敢用力。 真想狠狠地吻她,就怕她醒来。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道德,可是他忍不住。积压了多年的情感,今天都因为这些意外迸发了出来,将他的理智淹没。 不管怎样的渴望,最终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轻吻着她的眉梢、睫毛、鼻尖,以及她的耳廓。 他的动作那般轻柔,全然是一副对待稀世珍品的样子,好像他一不小心就会将这件宝物破碎了一般。 这样的忍耐真是让他难受到了极致,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欲望,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然而,费慕凡严重低估了荷尔蒙的力量,那股强大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发酵,最后控制了他的心跳以及呼吸,一切都乱了。但是,他的大脑还是很清醒的。 睡梦中的语菲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好像有许多羽毛不停地掠过,那纤细柔软的绒羽拨动着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让她痒痒的,却又好舒服。她不禁失声笑了,呓语道:“云泽,别这样。” 这句梦话,不亚于一颗原子弹在费慕凡的头顶爆炸,轰然间将他炸醒。 他直起身,愣愣地盯着她那娇容上浮现出的羞涩笑意,脸色陡变。 她做梦都想的是那个人,自己却还,还 胸中压抑不了的怒意让他离开了她的身边,几乎是冲进了自己那间卧室,直接倒在了大床上。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处在失败状态,即使他从未和云泽正面决斗,但是他的败局,从这个小丫头占据他心扉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死丫头,现在还学会做梦了!他气呼呼地捏紧了手指,寂静的夜里,甚至可以听见指关节发出的声响。 不行,不能让她继续这样的梦,他要将云泽从她的梦里赶走,从她的心里赶走。从现在开始,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蹭一下爬起身,快步走进她的房间,什么也不做,只是将外套脱掉挂在椅背上,然后躺在她的身旁。 语菲转过身,正好正面对着他,可是睡梦中的人怎么知道此刻正有一个人在盯着她呢? 许久许久之后,他不禁叹了口气,将被子拉到自己的身上,和衣而卧。 不知是否是因为她在身边的缘故,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很沉,以至于连起床的事都忘了。何况今天是周六,根本不需要早起。然而,叫醒他的竟然是她的尖叫声。 因为是周末,语菲也关掉了闹钟,准备睡到自然醒。 过了九点钟,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伸胳膊,然后习惯性地在床上滚了一下,前进的道路却被什么给挡住了,猛然间,她的大脑里窜出一种记忆,昨晚,好像什么时候有人在抱着她 糟了,床上有人!会是什么人? 啊,难道是变态? 她蓦然间睁大眼,快速转过头盯着身边的人,大叫一声“啊” 费慕凡被这一声给惊醒了,盯着她不耐烦地说道:“叫什么叫?不知道会吵到我吗?”说完,他闭上眼睛继续睡。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他睡了一晚上,而且是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 糟了,她的大脑里猛然间闪过一道亮光,昨晚那个有些真实却又虚幻的梦浮现出她的脑海。她转过头,呆呆地盯着他。 难道说,他昨晚,昨晚 她不敢再想了,脸颊发烫起来,又羞又恼,扑到他的身上就开始捶打。 “费慕凡,你这个讨厌鬼,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我的房间?”她一边打一边叫道。 他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双眸死死地盯着她,想起昨晚她叫的那声“云泽”,他就控制不住地火大。可是,他能说什么?只得想法阻止她对自己施暴。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双手动弹不得,整个人坐在他的身上也使不出力气,她气得只是这样不停地重复。 他根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胸中的怒火反倒是越来越盛。刚想要说什么,不经意间却发现她披散的长发还有那遮挡着她秘密的睡裙。视线再往下,便是架在他身侧那两条白皙的长腿。 这情形,简直是太诱惑人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而她下身的柔软距离他的坚硬不是很远,因为她是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的。 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天知道他会做什么。 于是,他赶紧松开她的手腕,假装生气地说道:“死丫头,给我下去,你当我是马啊?” 她低头一看,妈呀,自己怎么会这样?全都是被他给气晕的。 羞红了脸,她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冲进了洗手间。 看着她落跑的窘样,他忍不住笑了。 这家伙,怎么神经这样大条?如果是别人的话,一定会出事的。不行,必须要让她知道后果,否则,万一她在别的男人面前 他这么想着,危机感顿时占据了思维的制高点,将身体的那股欲望给压制住了。 文语菲啊文语菲,你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及形象?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怎么会做出那种难堪的事?要是,要是让云泽知道了,你 她用凉水冲了一下脸,顾不得去将脸上的水珠擦掉,任由它们不停地滴下,眼睛则盯着玻璃镜。 此刻,她的心里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住进费慕凡的公寓。 要是让云泽知道这些事,他会不会讨厌她?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子?会不会不再喜欢她了? 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云泽,只要一想到云泽不再理会她,她就很害怕。 可以不见面,可以不通电话不写信,可是不能让他讨厌她。 就在她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开了,她反射性地扭头看去,推门进来的人,不用说就是费慕凡了。 “你来干什么?很喜欢破门而入,是不是?”她拿起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冷冷地说道。 他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倚靠着门框,问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把我换成是云泽,会不会很好?” 说着,他压抑住内心的怒气,瞥了她一眼。 她的心里一顿,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他又看了她一眼,那双大眼睛,总是会让他浮想翩翩。原本要警告她的,现在有说不出那种话做不出那种事,便转身往自己的卧室去了。 263单面,流黄的。 她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开始洗漱了。 不过,从今以后真的要在他面前注意自己的言行了,不能再那样放肆,毕竟 等她梳洗完毕换上家居服,他早就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了。 “把早饭做好,现在都快十点了。”他头也不偏,根本不看她,就这样说了一句。等不到她开口,他又补充说:“我早上喝咖啡,不喝其他的,你把咖啡煮上。” 真是的,使唤人上瘾了啊! 语菲嘟着嘴,白了他一眼,倒了一杯水喝着,根本不动弹。 “死丫头,我说话没听见,是不是?”他等了好几分钟都不见她有反应,盯着她说道。 “你是在跟我说吗?”她故意问道。 “这屋子里除了我就是你,不是跟你说,难道是”他看着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突然话锋一转,视线掠过她的左肩望着她身后,煞有介事地说,“既然她不去,那你就去吧!记着先煮咖啡。” 她愣住了,不知道他又在搞哪出,可是又见他盯着她的背后,那眼神,让她不自主地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她一下子站起身,也不敢往身后看,赶紧跳到客厅中央拍着自己的肩和背。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动作有什么用,她还是下意识地那么做了。 他强忍着要笑的冲动,假咳两声,将视线移到报纸上,极为平静地说:“我饿了。” 她真想冲过去揪住他,可还是忍住了,却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 “是你去,还是”他故意又往她之前坐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盯着她。 她的后脊梁到现在还是冷飕飕的,一听他这么说,赶紧打断他的话。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她几乎是窜出客厅的,动作之快,让他也惊讶了。 不过,他却为自己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开心了好久,坐在沙发上不禁哼起歌来。 从来都没有给第二个人做这种事,她的内心里虽然很是期待,可是她很清楚,那个对象绝对不是他!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太多的不情愿,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刚刚的恶作剧,她就怒从心来。 “嗳,鸡蛋要双面还是单面?”她大声问道。 原本是想着随便对付的,可是她就担心做的不合他的习惯,要是他不满意,一定会让她重做的。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为了自己省事,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她这么想着,搅动着鸡蛋问。 “单面,流黄的。”他说。 要求真多! 过了不到十分钟工夫,两份早餐就端上了餐桌,只是他的咖啡还没煮好,她又过去看了一下。 “都准备好了!”她关掉咖啡机的火,给他倒了一杯,说道。 他起身走到餐桌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动手吃饭,手机就响了。 她把咖啡端过来放在他面前,自己坐在对面开始吃早饭。 电话是有关他公司的,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也听了个大概。 他习惯性地讲着电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天,怎么这么苦? 他抬头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将那几乎要吐出去的咖啡咽了下去。 这家伙,究竟是真的忘记了加糖,还是故意害我的?他心中嘀咕。 终于讲完了电话,他才对她说:“你喝的咖啡这么苦的?” “哦,忘了加糖了,抱歉,我早上不喝咖啡的,所以很容易忘记加糖的事。我建议你以后也别一大早就喝那东西,对胃不好!”她很随意地说道。 “打一巴掌,再给点甜头,你倒是学的很快。”他起身去给杯子里加糖,说道。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关心你一下而已,不听就拉倒。”她看了他一眼,道。 两人无声地吃着早饭,屋子里安静极了。 虽说不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吃早饭,可是,两人这样单独坐着,却是很少的。他有些贪恋这样的安静,很想一直可以这样下去。 然而,他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片宁静,他的眉头不禁一蹙。 原来是他的律师打来的,他走进书房关上门。 语菲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去注意,自己吃完饭将碗碟等放进水池里泡上,回到卧室收拾床单被套准备去洗。 将自己的那些放进洗衣机,她突然想要不要把他那边的也洗一下?不管怎么说,自己住的是他的房子,这么大的房子,还不用花钱,起码得跟他表示表示吧! 于是,她便往客厅去,见他不在,回头看他书房的门还是掩着,便走到门外等着他讲完电话。 某人就是这样,用费慕凡的话说,她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上一秒钟发生的事很快就会忘记。因此,她此时已经忘记了昨晚他偷偷爬上她的床的事情了。 原来是叶沐辰的律师发来了律师信,要求费慕凡为昨晚的事道歉,而且是书面道歉因为已经有人将昨晚的事散布到了媒体否则,就要提起法律告诉。 “我道什么歉?不要理他,大不了就让他去告。”费慕凡对电话那头说,“徐律师,这件事暂时别让我爷爷知道,你带着人处理好了。” 徐律师道:“好的,我不会让老爷子知道的。只是,费总,如果要在法官那里将事情说明的话,还是需要那位女士的口供,您看” 右手食指在额上来回摩挲,费慕凡说道:“我不想让她牵扯进去。关于这个,等对方的上诉状出来了再说。” 徐律师只得应允。 结束了通话,费慕凡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禁长叹一声。 昨晚的事,没想到会这样? 在书房坐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出去,却见她在门外靠着墙站着,满心思绪的他不禁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没事干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好像很习惯他这样说话,也不去想他为什么要这样,便跟在他身后,问:“我准备洗衣服,要不要把你卧室的床单被套换下来洗一下?” 他愣了一下,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见他许久不语,她不解地问。 “哦,没什么。”他转过身走到餐厅,“既然你要洗,那就一起洗了吧!” 她“哦”了一声,刚准备去他的卧室,就听他在身后说了句“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做,改天找个帮佣就好了”。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会做,何必麻烦别人?”她对他笑了下,就走进了卧室。 没过多久,阳台上就挂起了两人的衣物。她站在床单下望着阳台外面的世界,贪婪地呼吸着那带着清香洗衣液的空气。而他,则在客厅里注视着她的背影,思忖着。 昨晚的事,必须要慎重处理,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她是事件的女主角! 可是,如果非要闹上法庭,就难免将她牵扯进去。看来,必须要想其他的办法。 他想了想,又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安排了一下,让他认真关注这几天的媒体报道。要是有任何关于他和叶沐辰的,立刻向他报告。 “不管是什么媒体都不要放过,哪怕是那些小报小刊。”费慕凡叮嘱道。 助理领命,费慕凡又接着交代了些什么。之后,才算是有些安心了。 264总之是个好地方 “嗳,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哪里玩一下吧,你看呢?”他突然对她说道。 她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我想看书的,下个月就要考试了。” “一天不看书也不会有问题的,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赶紧换衣服出门吧,再晚的话,路上就要堵车了。”他催促道。 她也不懂他怎么就这么急切,心想着,他说的也对,出去散散心的话,也许记忆力会更好呢!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就见他也换了一身休闲服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我们去哪里?”她问。 “总之是个好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站起身,说道。 “哦,把你的太阳镜拿上,外面有些晒。”他补充道。 她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诧异。虽说现在还不冷,可是也不至于到很晒的地步啊?算了,他说怎样就怎样吧,要不然又要被他说。 于是,她就按照他的交代做了准备,跟着出门了。 两人刚出门,他的手机就响了,她按下电梯等着。 “我爸问语菲的电话,你告诉我一下。”打来电话的是德娴。 他看了身边的语菲一眼,往一旁走了下,靠着栏杆站着。 “出什么事了吗?”他一边看着语菲,一边低声问德娴道。 “今天早上,叶伯伯打电话过来,问昨晚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那是语菲呢?搞得大家都措手不及的。”德娴道。 他淡淡一笑,答道:“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你跟南叔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德娴停顿了一下,说:“美熙在你家,现在出这样的事,会不会” 她的意思是美熙会不会因此而迁怒语菲,费慕凡知道这个,便说:“你不用担心,我自有交代。” “语菲的号码呢?你还是告诉我,我给她打个电话。”德娴道。 费慕凡见语菲向他招手,快走几步到电梯口,正好电梯下来了。 “我现在还有事,过会儿再告诉你。”他跟德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进了电梯。 语菲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一直到上了车子,他才跟她开口了。 “嗳” “干嘛?”她系上安全带。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早上发生的事。她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思虑良久,他才说:“刚刚德娴问我要你的号码,好像是为了昨晚的事。”他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 一说到昨晚的事,她的心情复杂极了,看他的眼神,似羞涩似抱怨似担忧,总之很难用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 “你别怕,你家里那边,我会有交代,不会让他们再那样说你了。”他安慰道。 她仰头苦笑一下,说道:“其实你说的对,你是为了救我,四年前是,昨晚也是。”她转头看着他,微笑着说:“我已经这么大了,不该总是让你来为我挡这些,我必须自己去面对。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虽说她很难得跟他道谢,可是,他不喜欢她道谢,那样就显得很生分,他不想和她有距离感,一点都不想。因此,他情愿她极为坦然地接受他为她做的一切,而不是这样礼貌地道谢。 “你长大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长大了?”他将车子停在路边临时停车带,上半身向她靠近,痞痞地笑着,两只眼睛微眯地望着她,视线从她的脸颊划过,一直向下游到她胸前停了下来。 “你说的是这里长大了?”他故意盯着那里看,然后抬起头问道。 她气得涨红了脸,盯着他:“你” “有没有长大呢?这样看不太清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我认真观察一下,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怎么样?”他完全是故意的。 “费慕凡,你怎么说得出这种恶心的话?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确切地说,她似乎不认识他了。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他的行为变得好奇怪,和过去完全不一样。到底是怎么了? 他好像是赌气一般,丝毫不在意她内心的不解,继续之前的语调答道:“这话很正常啊,男人都会这样说。” 男人?她惊讶地盯着他。 对了,他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她怎么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想不想知道男人会做什么?”他的上半身更加地靠近她,还坏坏地在她的耳畔吹了口气,她不禁抖了一下,两耳发烫。 “不,不想。”她吞吐道,赶紧别过脸望着窗外。 他笑了下,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极其无感情色彩地说道:“男人对女人只有一种想法,任何男人都是如此。别把人都想的太好了。” 她转过身望着他,许久之后,才问:“什么想法?”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长叹一声,不说话。 “嗳,你干嘛不说话?”她追问道。 “死丫头,你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拜托啊,你都二十几岁了,连这个都不懂,还要问我?”他实在受不了,冲着她吼了一句。 “谁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不问你问谁去?”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然后瞥了她一眼。 她登时明白他的所指,却没生气,只是说:“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的。” “哦?那你倒是给我把这个例外找出来。”他说。 “云泽啊,云泽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就不会”她望着他,很认真地说,同时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这么多年,他最烦的就是她把云泽当天神一样地崇拜,用那种眼光和他讲“云泽这个云泽那个”的。此刻,他当然很烦。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他轻笑了下,说,“任何男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哪怕你看到的是一只羊,内心里他还是一头狼。之所以没让你看到狼的那一面,只能说明那个人对你没兴趣,或者,”他看了她一眼,“或者就是,他在假装。” 她最受不了他这样说云泽,瞪着两只大眼睛反驳道:“你胡说,云泽才不是那样的,他不是的。”可是,有一点,费慕凡说的没错,她也很清楚,那就是,云泽对她没兴趣,云泽根本不爱她。 想到这里,她难免神情暗伤,低下头盯着放在腿上的双手。 265知道什么是郁闷吗? 他也不再和她争执了,和她说云泽的不好,最终要么就是和她大吵一架,要么就是这样无言的结局。 车子里一片宁静。 “怎么到了这里?”她突然往外一看,竟然是到了海边的停车场。 “天气这么好,不如去钓鱼?”他说着,车子一路往专用停车位开去。 “也好啊,正好可以把郁闷的心情疏散一下。”她笑着说,这才明白他让她带上太阳镜的目的了。 “郁闷的心情?你还知道世上有这个词?”他看了她一眼,问道。 “切!知道什么是郁闷吗?”她走下车子,将一条手臂搭在车门上望着他,“现在看见你就是郁闷!” 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此时的模样,随意洒脱。他故意阴着脸,说了句“死丫头,还杵在那里干嘛?” 她又吐了下舌头,同时见他的脸色微变,立即转过脸,将车门关上,背起自己的小包往码头的方向走。 “等下”他叫了她一声,她不知有什么事,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走过来,同时又用余光扫了下两侧,嘴角略微向上扬起一个弧度。 “干嘛?”她抬头望着他,问。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双臂揽住她的腰身,将她的后脑强力按在自己的胸前,让她根本不得动弹。 “你干嘛啊?松开我。”她的声音倔强地从他的怀里传出来。@^^$ 过了十秒钟的时间,他才松开她,抬手将她耳畔那些被风吹乱的头发又绕到耳后,极尽温柔。她简直呆了,心想,这家伙,在干什么? 下意识的,她踮起脚伸出右手轻轻按在他的额头,然后又试试自己的,喃喃道:“没发烧啊!” 他险些就笑出来了,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配合,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么想着,费慕凡满意地牵起她的手,往自己的游艇走去。 “你干嘛拉着我?我自己会走。”她实在是不喜欢他这样,搞得好像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一样的。!$*! “再这样,小心我抱着你。”他警告说,她太清楚他的脾性了,只得撅着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走到船边,正好有人下来了,是他之前安排的技师检查船体安全来的,此时已经结束了工作。那名技师很懂“礼貌”,根本没有将视线停在她的身上半秒,跟费慕凡报告了之后就离开了。可是,语菲是不自在的。因为上船好几分钟了,除了眼睛所见的三个人,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影子。难道说 等到那名技师离开,她才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了句“其他人呢?” 这么多年,除了她上大学的那几年,几乎都是和云泽、德娴一起出去玩的,像这种单独出游的机会,少之又少。今天,她又以为是和过去一样。 “什么其他人?”他一边发动船只,设置仪表数据,一边问道。 “就是,就是云泽他们,他们怎么还不来?”她望着他的侧脸,问。 莫非她以为云泽要来,所以才那样爽快地答应了?费慕凡只要这么一想,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生气,没好气地说“他不来,很失望吗?” 她的脸颊不禁泛红,好像一下子被他看穿了心事一样,辩解道:“我失望什么?随便问问而已。”说完,转身离开了驾驶舱。而小艇,也快速驶离了岸边,朝着广阔的大海而去。 这艘小艇名为“月光号”,名字还是她取的。当初费慕凡买下它的时候,就让她想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中这个名字,思前想后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她喜欢月亮,就想了这个名字,而他居然用了。事实上,在这个船名的事情上,当初费慕凡根本没有问别人的意见,只问了她一个人,却骗她说让她想一个供他参考。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打算让她为小艇命名的话,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没想到他的计划那么顺利就成功了,果然这个小丫头脑袋简单。 语菲站在船尾,望着越来越远的海岸线,头发也被海风吹得乱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才传进她的耳朵“嗳,准备一下,我们开始钓鱼了。” 她“哦”了一声,跟着他走下舱体。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不说,海浪也很小。此时将船停在海上,小船只是随着波涛缓缓摇摆,不会有太大的波动,真好。 说到钓鱼,还是他教她怎么钓鱼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手把手教的。当初,两人就在家附近的那条小河边练习。虽然她的技术很差劲,可运气好的时候,还是有几条鱼被她钓上来的。 “今天要不要比赛一下?”他看了她一眼,问。 “比就比。赌注呢?”她看着他,问道。 这是大海,肯定有很多鱼的,随随便便都会钓上很多。即便她水平再怎么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加上,要是运气再好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赢了他。这样一来,不就可以报仇雪恨了吗?省得他这么多年老说她笨。 她这么想着,很利索地接受了挑战。 他一看她那神情,就猜到这家伙一定是想在这里一雪前耻,心中忍不住就想笑,脸上却还是随意,漫不经心地说:“赢了的人可以向输了的提一个要求,而输了的人不能拒绝。”他盯着她的脸,问:“可以吗?” 她想了想,先要想清楚自己对他有什么要求,想清楚了再回答他。过了约莫两分钟的样子,她得意地冲他笑着点头。 “好吧,那我们就开始。”他抬起手臂看了下腕间的手表,“现在是一点一刻,比赛一个小时,到两点一刻。清点完之后,我们就用现成的鱼做午饭。” “没问题,开始吧!”她答应了,好像是想和他划分清楚势力范围一样,她搬着自己的用具和椅子去了他身后的那一面船栏边。 他回头看着她,无声地笑了,慢悠悠地开始钓鱼。 海上的阳光没有丝毫遮挡地照了下来,她感觉皮肤有点不舒服,不过只是些许的,便抬起一只手挡了起来。 身为女生,或多或少都会用一些保护皮肤的化妆品,可能是她觉得在脸上弄那些东西太浪费时间,也就极少主动使用。偶尔陪着德娴去做皮肤保养的时候,也就享受一下。实话说,那感觉真是好。然而,再怎么舒服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就没什么感觉了。要让她再重复寻找那样的感受,就是不可能的了,太浪费时间!今天出门,她连个帽子都没有戴,午后的阳光就很难受了。 不经意间,他身边的桶里已经有五六条鱼在欢腾跳跃了,他便调整好鱼竿起身往她的那边望去,就看见她抬手挡太阳的动作。 某人正在专心致志钓鱼之时,头顶突然多了个东西,而且是很重地压上去的。她抬头一看,竟是他给她扣了顶遮阳帽。她讶异地盯着他,但见他很轻松地双手扶着栏杆站在一旁,望着远处。 她的心头突然一阵发热,雪中送炭总是会让人感动。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说“都快到结束的时间了,你这桶里,你看看,才两条,做好思想准备接受我的条件吧!” 266技术还是差得远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两条在桶里游泳的鱼,咬咬唇,再看他那一脸得意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妙。真是沉不住气啊,怎么老是上他的当呢? “你很厉害吗?跑过来闲逛?”她瞥了他一眼,望着前方。 她这种故作沉静的样子,看着就让他心里莫名的轻松,好像昨晚和叶沐辰那一架打得很值。想到叶沐辰,他的眉毛不禁蹙到一起,那小子这次好像不打算罢手的样子。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叶沐辰,一定要借着这次的事,好好敲敲警钟。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说:“已经超过十分钟了,可以结束了。”然后就弯下腰看看她身边的桶,故作惋惜地叹道:“唉,你还是不行啊!都这么多年了,技术还是差得远。” 她看了他一眼,起身跑到他的那边,仔细数着他桶里的鱼,数了好几遍,才睁大眼睛质问道:“费慕凡,你这个人太烦了。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我计划什么?”他提着她那边的水桶朝她走过来,一脸得意的表情,“茫茫大海,除了咱们两个,看不到一个人影,这么无聊的,不找点事情刺激一下肯定会睡着的。怎么,你还不服输?” 她咬着嘴唇,那眼神简直是要把他吃掉一样的,看着他乐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提起水桶。 “别忘了我们的赌注,文语菲!”他说完,冲她笑了下,随即往游艇上的厨房而去。 赌注?天,怎么忘了这一茬?老是记得要跟他提要求的,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提?天啊,应该不会是很过分的吧? 此刻,她对费慕凡的恨意烟消云散,脑袋里剩下的只有对自己鲁莽行为的懊悔以及对今晚的担忧。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溜吧。他肯定不会想什么正常的要求。 她这么打算着,就开始在船上寻找救生设备,想要找一个橡皮艇,总之是任何可以让她离开这艘小艇同时又能在海里面安全的。 只是,找了老半天,她都没有丝毫的发现。 没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去厨房找费慕凡。 要是跟他服个软,或者跟他说句好话拍拍马屁,说不定,说不定会让他嘴下留情呢?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 她给自己打打气,走下船舱。 厨房里,费慕凡正在熟练地处理钓上来的战利品。鱼儿的大小都还算适中,可以食用。因为她不喜欢吃生鱼片,他便将鱼放在平底锅上煎着,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嗳,那个,你,你,”她站在他身旁,却不知该怎么说。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将视线停在锅里,问:“有什么事?” 她紧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挂着毛巾,便赶紧拿过来给擦汗,一边擦着一边讨好似的对他笑着说:“是不是很热?” 他瞥了她一眼,她那副表情,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想笑,却没笑出来。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太清楚她心里想的什么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却突然大叫一声 “啊呀,死丫头,你干嘛?这是抹布!” 她把手缩回来,小声地说:“人家就是,就是想,想” 见她脸上满是做错事的歉意,他不忍地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帮忙准备午饭,别在这里瞎站着。” 她立刻将抹布挂回原处,问:“我做什么?” “把盘子拿出来摆好”他一件一件说着,她动作麻利地遵从着吩咐。 所有钓上来的鱼,一半油炸了,一半做了生鱼片。两人合作,不出半小时,午饭便端上了餐桌。 游艇在水中随着波浪轻轻摆动,她从冰箱里找到了苏打水给两人倒上。 两个人沉默无语,只是坐在桌子两边吃饭,听着耳畔的海鸟飞过的声音以及那涛声。 “嗳”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干嘛?”他瞥了她一眼。 “那个,是,”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现在是自己求他,当然必须要注意他的反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提的条件是什么?能不能比较容易完成一点啊?” 她谄媚地笑着,问道。 他险些将刚刚吃下肚的食物吐出来,却还是用一杯冰凉的苏打水给镇住了,假咳一声,故作严肃地说:“之前我们约定好了,是晚上提条件,现在还早,我没想好。”她一脸失望,却听他接着说:“不过,我不会为难你的,放心好了。” “真的?”她将信将疑。 “怎么,不信我的话?”他反问道。 “我信”她的声音很低,而此时正好海浪的声音突然大了,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刚刚说了什么。 他以为她不相信自己,便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说着,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用余光瞥了她一下。 她只是盯着他,不说话,满脸的期待。 他也不忍心骗她,可是只要想想这丫头心里根本就没有他,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个阴暗的费慕凡就跳出来了。 “知道今天为什么要约你到这里吗?”他问,她只是摇头。 “这和我提的要求有关。”他故意很正式地说,“我的条件是,你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自己游到岸边” “费慕凡,你太过分了!”不待他说完,她蹭一下就站起身,双眼愤怒地盯着他,“你竟然,竟然”她说着,扔下刀叉,抽出纸巾擦擦嘴,挽起袖子就往船边走。 不会吧,她真的要跳? 他赶紧起身追了过去,谁知她倔起来根本拦不住,见他来追,便快步往船边跑,抓着栏杆就准备跳。 “死丫头,你要干什么?”他一把抓住她,用力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气呼呼地问。 “你那么讨厌我,竟然要我死,那好,我就跳到海里淹死好了,省得你看着心烦唔”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地要流泪。 然而,她后面的话语,全都被他给堵了回去。 他深深地吻上了她,她根本没搞清楚状况,眼泪顿时凝固在眼中,两只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却很快被他扣住。 海风将他们包围,耳畔却是安静极了,什么都听不到,只有那“咚咚”的心跳。 他好像根本不愿结束这个吻,辗转吮吸,那么用力,她感觉到了疼痛,却无力推开他,整个身子被他抵在船栏边。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她丝毫没有经验。可是,让她奇怪的是,今天这个吻和昨夜不一样,她的身体竟然有了很奇怪的反应。 大脑一片空白,她唯有闭上眼,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接受着他的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他担心她无法呼吸了才将她松开,两只眼睛愤怒地盯着她。 “死丫头,以后再做这种傻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几乎是被他这变化给怔住了,完全没搞清楚他前后这样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机械式地点点头。 然而,他似乎并不想松开她,一只手贪恋地覆上她滚烫的脸颊,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只手也是。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不似刚才那么生气。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又害羞又害怕。 “嗳,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轻轻推推他。 在幻觉中的费慕凡一下子惊醒了,脸上又恢复了平时那冷漠的表情,松开她,说了句“好好的不学,非要学人家跳海”就往自己的椅子边走去。 哈?我学 语菲这下真的生气了,明明是他说要她跳到海里游回去,明明是他莫名其妙地吻她,却还要诬陷她。 267你怎么就跟他来了?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双拳紧握。再度睁开眼时,但见他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吃鱼,几乎是像风一样地冲到他面前,一把抓起自己的杯子,直接将里面的苏打水泼到他的脸上。 他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闭上眼,任由水珠流下去。 “费慕凡,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每次都是你挑我的错,明明都是你的错。你以为我那么容易欺负吗?哼!”她控诉道。 似乎是等到脸上的水都流掉了,他才睁开眼盯着她。他的眼神让她吓了一跳,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将杯子放在桌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安静地将自己盘子里的鱼吃掉,再也不看他。 好吧,费慕凡,你这次就认输吧!谁让你故意要惹她呢?明知道她就是那么容易脑子脱线的人,你还要说那种话去吓她,她要是再不生气,那可就不正常了。可是,谁能想得到她真的就往海里跳啊? 这么想着,他仰起头望着深不可测的天空,长叹一声。 语菲气呼呼地走进房间游艇上除了有一间厨房之外,还有洗手间、浴室以及卧室等,虽然面积不大,却是一应俱全倒在床上。 真是见了鬼了,文语菲,你怎么就跟他来了?你的脑子坏掉了是不是? 她不停地咒骂着自己,还捶打着床面。 而他,根本没有来哄她或者向她道歉,这让她更加生气。于是,她便一直待在房间里赌气,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等她一睁眼,往舷窗外一看 妈呀,怎么天黑了? 她赶紧起床,跑到外面去看。 果真是天黑了,而且,他们两个人还在海上。 晚上好冷,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站在那里干嘛?”他的声音很清晰地从她身后传来,依旧是像平时那样冷冷的淡淡的。 “为什么不回去?”她来不及为了下午的事和他争论,却是问起这个来。 “没什么,不想回去。”他轻描淡写地答道,然后就往船舱走。 “晚上万一起风暴了怎么办?万一”她追过去,问道。 “万一啊,”他停下脚步,故作深思一般,然后冲她笑了笑,说,“如果真的那样了,咱们两个就准备葬身大海吧!” “啊?”她好像没听清楚,想要问,他的身影已经在眼前消失了。 偶然间一抬头,夜里的海面漆黑一片,海浪声好像可以吞没人的心神一般,她害怕极了,头皮发麻,更紧跟在他身后跑了。 “别这样,别这样,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追上他,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他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肩,立即敛住笑容,走向小吧台。语菲跟过去,坐在他对面:“晚上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你要提什么要求,回去提也是一样的啊,我保证不反悔,真的。骗你就是小猪,行吧?”她信誓旦旦地说。 “信你的话才见鬼了。你在我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信誉,所以,你还是省省吧,乖乖在这儿待着。”他给自己倒了半杯酒,说道。 要是换做平时,她肯定会和他吵起来,可现在,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她不敢和他吵,还是说软话比较实用一点。 “我说的是真的,绝对是真话,一句假的都没有。”她的双臂搭在台面上,上半身靠了过去,仰起头望着他,“你说,我们要是不回去的话,万一,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我说的是,万一起了风暴的话,这么小的船,会被拖到海里去的。到时候,我们不是就要没命了吗?” 她的神情很认真,两只大眼睛凝视着他,他看着她,只是笑了。 也不懂他为什么要笑,她就继续劝他。 “我死了当然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也没人关心我的,可是你不一样啊,你爷爷,你们家,还有你的公司,怎么办呢?”她极其严肃地冲他点点头。 他却还是没反应,她着急了,站起身,双手撑着台面,道:“嗳,咱们两个这样算怎么回事?和我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在一起,出了事,人家怎么看待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他的神情却很轻松,说“那就算是殉情自杀好了”。 “殉情?”她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样说。 “怎么?你不满意?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殉你个头!”她的双手撑着桌面,整个人站在他面前,“你的脑子有问题啊?” “你还不愿意?”他盯着她,“我这么帅的,和我殉情,难道还委屈你了?” 她的嘴唇动了几下,才说:“你别开玩笑了。这算怎么回事?你让美熙姐怎么想?人家是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脸拉得老长,她只好将后面的话收了回去。 耳畔海浪声不断传过来,船儿也不停地荡来荡去。 “你别想了,今晚是不会回去的,好好在这里待着。”过了半晌,他才说。 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根本回不去,而且,船舱外也不敢去,那么黑的。无奈之下,她只得轻轻转过身,离开他。 “文语菲,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像下午那样往水里跳,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他补充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她背对着他,抬起手摆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回房间了。” “饿不饿?”他关切地问了句。 她只是摇摇头。 望着她的背影,他不禁想,是不是自己不该这样强迫她?可是,难得有机会一起出来,才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一旦回家,总是要面对那么多事情。 刚刚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才得知外面原来已经把他这次和新欢出游的事吵得沸沸扬扬了。媒体都在猜测,现在船上这位新欢,是否就是昨晚打架事件的女主角呢? 舆论已经造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要把后面的戏演完。如此,才算是成功。 唉,为了让叶沐辰这小子不要再找语菲的麻烦,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真的放弃呢? 想到叶沐辰这个麻烦,此时最让费慕凡头疼的语菲了。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不开窍? 费慕凡啊费慕凡,你就认命吧!天底下的男人,像你这么倒霉的有几个?要怪你怪你爱上的那家伙太迟钝又一根筋,能怎么办呢?情路艰辛,你就好好熬吧!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宽慰自己了。想要和她有所突破,看来真是比上火星艰难。 他叹了口气,将杯子里剩下的酒喝掉,准备起身。却突然想起来要给她吃点什么,免得那家伙饿肚子。 遭罪啊遭罪,对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还要这么关心,费慕凡啊费慕凡,你真是贱! 不管怎么骂自己,怎么提醒自己不要去管她,等到时间一长,他就受不了了。这么多年下来,关心她早就刻入了他的基因,想剔除都剔除不掉了。 算了,今天就不理她了,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免得这死丫头想不起他。 于是,他也赌气地回到自己的舱里看书。 268那个笨丫头 现在,他大抵知道外面的情况了,反正手机也没信号,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好好在这里享受“二人世界”,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语菲回到自己的船舱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坐在那里百无聊赖,这才觉得自己跟着他出来是个错误了。要是在家里,还能看会书。 人一无聊就容易犯困,再加上她还在生费慕凡的气,再加上她本来是个瞌睡很重的人,而且这个瞌睡很重的人自从工作以来就很少美美地睡觉,这一切都足以敦促这个以睡觉为人生乐趣的文语菲倒头梦周公。 而她,果然没让周公失望,脑袋挨上枕头之后没多久,周公就来找她了。 费慕凡以为她会因为害怕而去找他,结果等了好几个小时都不见动静,不禁有些担心。那家伙做事总是没谱的,之前那么害怕的想回去,这会儿又没动静。 糟了,不会偷偷跑了吧? 费慕凡立刻起身,往她的房间冲了过去 推开房门,但见床头微弱的灯光,那个笨丫头早就进入梦乡了。 早就知道她是这样一个神经大条的人,我竟然还傻到为她担心。 费慕凡坐在床边,不住地叹气。 船不停地摇晃,却似摇篮一般,让她睡得更香。见她短时间不会醒过来,他便起身回到自己的舱室,拿出卫星电话给德娴打了过去。他告诉德娴,自己正和语菲在一起。他清楚,今晚的事迟早会暴露,与其让申家的人为难语菲,倒不如他自己先把事情说出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他的身上。 而德娴,对于妹妹和费慕凡的事虽然有预感,可是从来都未曾想到他如此不顾及家族的形象和他人的感受。在德娴的印象中,费慕凡是个做事沉稳的人,绝对不会这样不知道轻重。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慕凡,你,你不考虑一下美熙和费爷爷的想法吗?我知道你喜欢语菲,可是,美熙才是你的未婚妻。如果你不想和美熙结婚,那就把事情处理完毕再说,你现在这样,让语菲怎么面对美熙面对你家人?慕凡,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理智?”德娴道。 费慕凡是她的好朋友,语菲又是她的妹妹,至于李美熙,那也算是朋友了,事情成了这样子,一向沉着稳重的德娴也失去了风度,开始责怪起费慕凡。 而费慕凡似乎早就料到德娴会这样说,便说道:“德娴,我跟你说这件事,是想请你帮忙劝劝南叔和丽姨的。该如何善后,我知道。而且,关于这件事,你不要怪语菲,她没有一点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会负责。”他顿了下,又开玩笑似地说:“你和云泽双宿双栖、恩恩爱爱的,也得考虑一下我这光棍的感受吧!” “这哪儿跟哪儿啊!”德娴道。 费慕凡淡淡笑道:“好了好了,是朋友就帮我这次,我记得你的好的!” 德娴不禁长叹一声,道:“唉,真是没办法。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费慕凡刚要道谢,却听德娴说:“慕凡,我能帮你的只是一点,你家里那边,全看你自己了。” “只要你肯帮忙就没问题了。你也知道那家伙胆小的。”费慕凡说道,语气里满满的全是藏不住的宠溺。 德娴忍不住笑了,说:“你啊,你就继续宠着语菲吧!将来有你吃苦头的时候。她可是个机灵鬼。” “那才好,她要是循规蹈矩的话,我岂不是要被闷死了。”费慕凡笑道,两人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循规蹈矩?费慕凡这句意外之语,竟触动了德娴的心。 是不是男人都不喜欢她这样循规蹈矩的人?即便是结婚,也是像慕凡说的那样,会闷死? 德娴合上手机,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沉思半晌,才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睡了吗?”她温柔的声音穿过寂静的黑夜,达到了他的耳畔。 “还没有,在看些资料。”他摘下眼镜,右手揉着晴明穴,语气也同样的温柔。 “那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德娴道。 “嗯,你也是。”云泽说着,右手放在鼠标上不停地移动着光标。 电脑屏幕上,正是一些记者拍到的费慕凡和语菲的照片,从他们上船,一直到他们在船上接吻。虽然照片上的语菲戴着太阳镜,而且都是偷拍,因此很难看清楚她,可是,毕竟和她相识多年,即便是这样的照片,云泽也可以轻易认出她来。 至于那些文字在说什么,他丝毫不关心,他在意的是照片。将照片放大后,他看到了她的表情。 没想到她真的接受了慕凡,接受了。 和德娴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道了晚安挂断了电话。 这便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彼此心里在想什么,表面上都是这般的相敬如宾。 不想再看那些照片了,如果他们真的决定在一起,那就好好祝福他们吧,毕竟,毕竟都很多年了。而且,他太了解慕凡对语菲的感情,那么深那么专注。身为一个男人,能够这般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是不是也是一种享受呢? 云泽站起身,倚着窗户,闭上眼睛。 躺在床上,费慕凡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外面。 难得这样平静的大海,想必外面是星空璀璨吧!想去浪漫一下都不可能了。某个家伙真是一点浪漫的细胞都没有。这样的二人世界,真是前所未有! 就在这缓缓摇荡的船上,身心俱疲的他竟然也睡着了。 然而,好梦不长,一个人突然将他摇醒了,他反射性地坐起身来,梦游一般的眼神盯着对方。 语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了,张着嘴巴,全然忘记了自己本要说的话。 他闭上眼睛重新又睁开,显然是确定了此时的状况。见自己是被她摇醒的,便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打算不理我的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她站在他的床前,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他这才发现,原来她怀里抱着一个枕头。 269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这丫头,大晚上的抱枕头干嘛? “说话,你又跑来吵我干嘛?”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那个,那个,”她抬眼望着他,两只大眼睛,完全是受伤小动物的神情。他不禁心头一颤,几乎是跳下床的,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 她咬咬嘴唇,望着他,说:“能不能,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啊? 不会吧?我是在做梦吗?她会说这种话? 费慕凡简直是不敢相信,差一点就要掐自己一下来确定是否是梦境了。 见他没有反对,她就自作主张地抱着枕头躺到他的床上了。 他转身望着她,但见她将他的枕头放在床头柜上,把自己抱来的枕头放在床上,然后拉过被子就睡了。 有些欣喜,有些不解,他走到床边钻进被窝里。 “啊你怎么上来了?”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伸出双手去挡他,尽最大的努力分开彼此的距离,奈何床的宽度不够,她根本无处可躲。 费慕凡不解,却有些生气,问道:“这是我的床,我不在这里睡,去哪里?” “你,你打地铺嘛。我一个人不敢睡,所以,所以”她低头答道,见他还不走,立刻盯着他,“你赶紧下去啊,快一点。” “凭什么要我下去?”@^^$ “那好吧,我去抱被子,我打地铺好了。”她觉得自己逼费慕凡打地铺也是不应该,便主动提出折中的方案。 可是,她还没有起身,整个人就被他抱在怀里,丝毫不得动弹。 距离好近,两个人都可以极为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一时间,所有的节奏都有些乱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心跳也比平时提速好多倍。虽然和他很熟,熟得不能再熟,可是,此时拥抱着她的明明就是一个成年男子,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 因为紧张,她的嘴唇不时地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是随着她的嘴唇颤抖的频率,鬼使神差地再次受到了诱惑。 语菲一直迷迷糊糊的,既享受着这陌生的快乐,却又无力让自己清醒。直到他的手要去脱掉她的裤子的时候,她猛然间惊醒了,两只手牢牢地按住自己的裤腰。!$*! 遇到了反抗,他不解地停下动作望着她。 “不要,不要这样,费慕凡,你住手!”她喘着气,尽管声音微弱,却还是努力说出来。 这样的拒绝,比邀请还要让人迷醉,他根本没有理会她的真实想法,大脑完全处在欲望的操控之下。 “费慕凡,你停下来”她大喊一声,他怔住了,抬起头愣愣地盯着她。 她赶紧将自己的衬衫拉紧,趁他愣神的工夫,坐起身来,躲着他。她低着头扣衬衫的纽扣,才发现纽扣被他给扯掉了。 怎么办? 她后悔自己跑来他房间,早知道他会犯浑,哪怕是自己被吓死也不该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泪珠从她的眼中啪嗒啪嗒流了出来,打在她的手上。 她低声呜咽着,他这才后悔起来。 “乖,别哭别哭。”他赶紧靠近她,将她搂在怀里。 “你别碰我”她在他怀里挣扎着,哭的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了,乖”他抬手去擦她的泪。 看着眼前的人,她真想扔两个耳光,可是怎么就是办不到,右手只得无力地垂下。 头发散乱地披在脑后,衣衫不整,露在衬衫外的皮肤上可以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痕迹,此时的她完全就是一副被人强迫之后的惨状。 他总是想给她美好的回忆,可每次都是这样搞砸! 偶尔,他那薄薄的双唇落入她的眼帘,她的脑海里登时浮现出刚才火辣的场景,就连耳根都开始烫了。 抬起手背,快速擦去眼泪,她才不要在他这种人面前落泪。可是,现在清醒下来想想,自己刚才好像也很不争气,好像很喜欢那种感觉天,怎么这样? 这么一想,她的气势就输了好多。没有动手打他就算了,此时连开口骂他的底气都没了。 “费慕凡,你别以为,别以为我,我跟你有什么”她撅着嘴,说道。 “啊?”他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别误会”她努力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忘掉刚刚的事,也劝说他忘记,可是 “什么都没发生?”费慕凡好像看着她很可笑,“亲过没?抱过没?摸过没?睡过没?” 他一连的几个问题,把她逼的理屈词穷。 “那又怎样?即便发生了那些事,那也不代表什么。我告诉你,我永远只喜欢云泽一个人,你,你别以为我和你那样了,就,就怎样,你”她结结巴巴,有些心虚。 费慕凡的心情突然间不爽起来,故意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眼睛盯着她,痞痞地笑道,“喜欢他还上我的床?喜欢他还和我亲热?文语菲,你不觉得你的话很不值得推敲吗?亏你还是学律师的。”他说着,还轻轻拍拍她的脸颊。 他说的是事实,她上了他的床,还和他亲过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低头,否则,还不得被他瞧不起? “我的确是上了你的床,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一个人害怕了才来你房间的,而且,我是让你去地上睡,是你自己非要挤上来的。”她倔强地仰起脸,思维异常清晰。 “哦,还有呢?”他松开她,笑意深深地望着她。 “还,还有,”她不懂他为什么笑,一时间有些输了气势,可是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她捏紧手指,“还有,你说什么亲我摸我抱我,那都是你主动的,我可没有,我没有主动。” “我怎么记得某人刚刚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他故意说道,她羞得低下头。 她这羞涩的模样害得他又想亲她了 “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好像突然之间有些气馁,“我有点喝多了,刚才的事,别再提了。” 他说完,倒头就睡。 天知道此时他有多难受!这小丫头把火惹了起来,却根本不负责熄的,只能让他这样自己忍着。 270你转过身去 现在怎么办?回去吗?她望着窗外的黑色,如此想着。 两害相权取其轻!要是回去了,肯定不敢睡觉。和他在一个房间里,至少还能睡,只要他,只要他不再那样就好了。 “嗳,费慕凡”她往他的身边挪动了一下,一只手捏紧衬衫,一只手推推他。 他的鼻子里似乎发出了“哼”的一声,望着她。 不知怎么搞的,两人视线相接时,她的脸“唰”一下红了,赶紧低下头。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道,好像有点不耐烦。 “那个,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去打地铺,我,我还是不敢回去睡!”她低头支吾道。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的内心又涌出强烈的愧疚感,那么爱她,怎么可以伤害她呢?既然她不愿意和他有太亲密的行为,那就,那就等到她能够接受的时候吧!反正都等了十来年,还怕什么? 他坐起身,下了床,在她惊讶的眼神中,从衣橱里找了一件自己的衬衫递给她。 “给,把这件先换上,明天我们回去了,我给你重新买一件。”他说。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坐着不动,说道:“你,你转过身去,我换衣服。” 他本来不想的,可是一看她,就听话地转过身背对着她。 害怕他会转过来,她也转了身,脱下了自己的衬衫,将他的穿在身上,然后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躺下去。 “好了。”她说。 他“嗯”了一声,回头见她包着被子,只把脸露在外面。再一看,她的那件可怜的衬衫正在床头柜上躺着。 “呃,那个,文语菲,你可以把裤子也脱了”他说,她立即睁大了眼睛,他赶紧说:“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穿着裤子睡觉不舒服,反正我的衣服很大。” “不要,一点都不难受。”她倔强地说,拉高了被子,只留了眼睛以上的部位在外面。 “那你是不是要我帮你?”他故意向她走近。 “你走你走,我不要,打死也不要!”她大声道。 这家伙,还知道矜持,不错!他这么想着,咧嘴笑了下,便出去别的房间搬了被子来铺在地板上,躺了下去。 看着他睡下了,她才安心。可是,他不说不要紧,现在她的脑子里只要一想他刚刚说的裤子的事,就真的觉得穿着裤子睡觉不舒服。 总不能真的脱了睡吧? 她偷偷摸了一下,好像衬衫是挺长的,起码把臀部盖过去了。 往他那边瞥了一下,他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好吧,那就偷偷脱了,他应该不会半夜爬上床吧?应该不会吧,他都去打地铺了。 她这么想着,让自己睡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就偷偷地极为小心地在被窝里将长裤脱了下来,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眼睛始终在他那边,生怕他睁开眼看她。 还好,他一直没有那么做。 她偷偷地笑了,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算是真正安心地睡下了。 “文语菲”他的一声将她从偷偷摸摸的喜悦里换回来,她惊慌不已,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侧身望着他。 “你就那么喜欢云泽?”他好像是想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望着她的眼神,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而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听他这么问,就点头“嗯”了一声。 在他面前,她似乎从来都做不到隐瞒,而且,似乎从来都不想隐瞒什么。尽管她自己根本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他,也许很快就要和德娴结婚了。”他继续说。 她又“嗯”了一声。 不知怎的,今晚听到他说云泽结婚的事,她的心里竟然没有了往日那种伤心的要死的感觉。悲伤的确是有,却如同薄雾一般将她的心包住。 “你知道这样,还要喜欢他?”他不禁有些着急。 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这个小丫头暗恋云泽,因此他一直在旁边等着看着。曾经,他以为这种暗恋只不过是小女生春心萌动的结果,等她长大了,变得理智了,就不会这样暗恋一个根本不可能属于她的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是错了,这家伙一根筋,似乎再也从那个暗恋中走不出来。让他觉得无法理解的是,既然她那么喜欢云泽,又为什么不去争取,还是继续处在暗恋的情绪中?是为了不伤害德娴吗?唉,真是个傻姑娘! 这么多年,云泽和德娴的感情丝毫没有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坚如磐石地走到今天,如所有人期待的一样走向了婚姻的殿堂。而这个傻丫头是清楚这些的,到了这一步,费慕凡就越来越不能理解了。既然知道云泽要结婚,那为什么还是这样喜欢他呢? 原本他是不想开口问的,可是现在费慕凡越来越沉不住气了,特别是在发生今晚的事情后。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他。”她抬头望着头顶。 “你脑子有问题啊?他明明不爱你,明明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他激动地一下子坐起身,盯着她。 “那又怎样?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和他怎么样的,没关系。”她的语气很确定,转过脸望着他。 “为什么喜欢他?你觉得他哪里好了?”他有些焦躁了,险些就要将“难道我不比他好”这句话说出来。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为什么。”她看了他一眼,说,“很晚了,我们都休息吧!” 见他还坐着不动,她不禁攥紧了被子,补充道:“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可是好像害怕他会上床一样,她根本就不敢睡着,闭眼睛只是假装睡觉而已。 费慕凡望着床上的人,许久都不能动弹。 喜欢就是喜欢,根本没有理由的。 她就是这样单纯地喜欢着云泽,坚持着自己毫无未来的感情,而他自己不也是一样吗?费慕凡轻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下。 视线再度落在她的身上,他似乎用自己温柔的眼神来给她关爱,尽管他知道她根本不会体会到这些。 人,就是这么傻! 271这样一定会冷的 再度躺下身,先前被勾起来的欲望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是根本无法入睡。 起初,她是有些不放心的,可是很快的,所有的担心就被睡意给带走了,她进入了梦乡。 看她睡熟了,他才起身坐在她的身边,在灯下凝视着她的睡脸,那么的恬静安详。 她睡觉的时候,嘴唇总是会动动,而他一看到这个,就想起刚才那个吻,心中的渴望再度侵袭着他的意识。 不行,再这样看着她,非得难受死不可。 于是,他批了件外套,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出门的时候,他从抽屉里取了一包烟和打火机带上了。 这些年,生意越来越难做,他的压力也是很大,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抽烟了。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因此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抽烟。今夜此时,他的心中也是烦躁不已,为的不是生意,而是自己的感情。 背对着风向点燃了香烟,双手撑着栏杆站在那里,似乎在遥望着远处港湾的点点灯光。 手指夹着那支烟,只是在开始吸了几下之后就忘记了其存在,而他思绪深深,就连最后香烟燃烧殆尽,烫了他的手指都没有察觉。 半夜里,语菲睁开眼发现他还在地上睡着,被子却掉到了一边。 这样一定会冷的。她便起身给他把被子盖好,全然忘记了此时自己的身上只有他那件大衬衫蔽体。 微弱灯光下的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和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内敛。 他才刚刚三十岁,可是早就经历了许多他这个年纪的豪门子弟所未曾经历的波折和历练。那个抛弃妻子的父亲,那个精神失常企图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那个几近破产、摇摇欲坠的家族。从他十五岁开始,身边上演的一幕幕都在逼迫他赶快成人。 尽管他和申子柯、云泽都是同龄人,那两个明显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即便是到了今日,他们的身上也没有那些拼搏的痕迹。生活,往往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雕琢着每个人的外表和内心。 她是那么了解他经历的那些过往,此时看着他,心中突然生出许多感伤和不舍。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她很清楚,因为他是有婚约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祈祷,祈祷今后生活对他多一些笑容,祈祷即将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人,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他照顾他。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而他突然转了个身,正对着她,把她吓得赶紧爬上床钻进被窝闭上眼睛装睡。 这一夜,就在海浪声和摇摆的船中度过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起床看着对方时竟然不约而同都是冷冰冰的眼神,好像昨晚结下了世仇一般。不过,他们多少年都是这样,所以都不会奇怪。 准备要回去了,费慕凡知道外界一定在等着他的解释。 自从他执掌费氏以来,从来都没有任何的绯闻。特别是他爷爷对外宣布了费慕凡和李美熙的婚事讯息后,他的良好形象竟成为了许多女性的择偶标准。可是,这样一个模范的男人,竟然在未婚妻还在自家待着的时候,为另一个女人在酒吧大打出手,甚至还和这个女人一起出海,彻夜不归。这,简直是爆炸性的消息! 两人回到码头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费慕凡驾驶着小艇,语菲在一旁看着仪表盘,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快要到码头了。 他决定将自己的计划继续对她隐瞒,要是她知道了,不得跟他闹翻了才是。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能让她这样做。 “嗳,我明天会去辞职。”她突然说。 “哦,”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呃,先把下个月的试考完,然后,然后就找个事务所去工作。” 她能离开现在那个工作岗位还算不错,可是,她如此固执于律师这个职业,他再怎么劝说都没有效果。何况,听了昨晚她那句话,他感觉自己真的是不该这么过度干涉她的生活。因此,听她这么说,他也就不再接话了。 眼看着码头就到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赶紧给他拿过去。 是家里打来的,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便把手机接到手里接听了。 “凡儿,你现在在哪里?”是姑姑的声音,好像很不高兴。 “我在外面。什么事,姑姑?” 费亚珍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和谁在一起?” “我很快就到码头了,待会儿给您打过去。”他赶紧挂断了电话。 费亚珍在那头“喂喂”半天,已经没有用了。 这时,李美熙“噔噔”从楼梯上下来,对继母笑了下,说:“妈妈,我出去一趟,可能晚上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您和爷爷就别等我了。” “美熙,你去干什么?”费亚珍不禁好奇,从女儿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她知道费慕凡的事。 “哦,我和德娴约好了,去看看她租的店面,然后我们一起开店。”李美熙笑着说。 “开店?你们两个?干什么?”费亚珍越发奇怪起来。 “德娴她做首饰设计的,我呢,就打算给她做店长,我们两个人里应外合,一定会把生意做好的。”李美熙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彩,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成功一日的到来。 费亚珍盯着这个继女,她完全搞不懂了,可是此时的情形又不允许她将事件说与李美熙,便微笑着点头道:“那你们两个就好好做,到时候我帮你们多拉几笔生意过去。” 李美熙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说道:“我不会忘了给您回扣的!” 费亚珍忍俊不禁,赶紧摆手道:“去吧去吧,时间不早了,想必德娴也等着急了。” 李美熙笑着出了门,跟家里正在做卫生清洁的佣人们微笑点头,等她走出那扇大门,笑容立刻从脸上隐去。 今天一大早,费慕凡的绯闻事件就成为了申家讨论的话题,唯一的话题。德娴甚至已经忘记了和李美熙的约定,坐在茶室里一遍遍看着那些刊登着费慕凡和妹妹照片的长篇报道。 申正南早就被妻女们喋喋不休的谴责声给赶跑了,他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看待事件的进展。费慕凡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因此对于这位晚辈的个性和行事规范,申正南还是知晓的。他隐隐觉得这其中有问题,那个问题,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符合了他的心意,对于两位年轻的当事人,却不知是福还是祸。也是因为如此,申正南干脆从家里离开,约了几位老友去打球了。 见丈夫离开,樊丽卿那张嘴越发的口不择言起来,说着说着也觉得无趣,来来去去就那句话。德娴便说:“妈,既然您这么无聊,不如把舅妈她们约来打牌好了,省得在这里说话浪费口水。” 不知怎的,樊丽卿的嚣张气焰,一遇到德娴和申子柯就会降下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总行了吧!”樊丽卿道,“也不知道你爸爸怎么想的,非要把那个野种带回家里来。花咱们的钱,还给家里惹麻烦,真是搞不懂,我们到底是欠了她什么?” “妈,您不要再这么说了好不好?多少年了,老是说那两个字,也难怪我爸跟您怄气!好歹您也给他留点面子,不管语菲是不是我爸亲生的孩子,好歹也是我爸领回来的,您总是这么说,让我爸心里怎么想。我爸脾气那么好,早就是世上难找的好男人了。换做是别人那么说几十年,早就跟您翻脸了。”德娴道。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我不跟你争了。看那个野丫头这次怎么收场!我打牌打牌去。”樊丽卿说道,接着又让仆人给自己那几个麻友打电话,赶紧吆喝过来打牌。 “姐,你怎么知道那丫头不是爸亲生的?”德雅见妈妈走出去了,赶紧坐到姐姐身边问,“难道是老爸跟你说什么了?” “还用得着爸爸说吗?老爸的为人,是那种在外面养女人的吗?妈啊,就是太幸福了才总这样不知道轻重。”德娴将报纸整了下,端起咖啡喝了两口又放下。 “唉,我还以为你有证据呢!原来也是瞎猜。”申雅失望道。 “你不会还喜欢叶沐辰吧?”德娴看了妹妹一眼,问。 “八百年前的事了,你还提他干嘛?”申雅道。 德娴笑而不语,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妹妹了,太沉不住气,要不然怎么会被叶沐辰给甩了? “不提不提,”德娴道,“你啊,和他分手最好,那家伙,不定性,到处沾花惹草,即便是结了婚也是麻烦。” “姐,照你这么说,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嫁?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命好啊,有那么好的一个云泽哥守着?”申雅叹道。 命好吗?德娴脸色不变,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 272无可奉告 没过多久,李美熙就出现了,德娴赶紧拉着她走出茶室,以免让她看到那些照片。 “我差点就忘记了。”德娴笑着说,挽着李美熙的胳膊就上楼去自己的房间了。 “怎么就看到你和德雅?其他人呢?都在忙?”李美熙问。 “各忙各的,这个家里,难得能够聚在一起的。”德娴道,李美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费慕凡的小艇终于停靠在了码头,他拉着语菲的手下了船。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语菲显然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和预见,在同样的条件下,她绝对不会像她的姐姐那样应对自如。 于是,两人下船后,一大批早就守候在那里的记者便将二人包围。此时,语菲的身上还穿着费慕凡的男式衬衫很是醒目。闪光灯对着他们两个人不停地“咔嚓”,她有些呆了,几乎连脚都不会抬了。 “费先生,请问这位女士就是您和叶少争夺的那位吗?” “请问费先生如何看待您和李美熙小姐的婚事?” 语菲愣愣地抬头望着费慕凡,她的手正被他死死地握着。 他只是说了句“无可奉告”便拉着她往自己的停车位走,她只是被动地跟着,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记者们显然不会放过他们,不停地跟着他们。费慕凡的步伐突然加快了,也许是为了尽快逃离这里,而她的脚在这个时候崴了。 “来,我抱你!”他蹲下身,看着一大群人冲着他们就来了。 “费慕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在干什么?”她追问道。 “上车再说。”他不想浪费时间,抱起她就往车子那里快步走去,将那些记者们甩在身后。 不过,在场的所有记者都将这一幕记录下来了,很快的,网络上就有了更新报道。 云泽坐在电脑前,第一时间看到了费慕凡抱着语菲奔跑的视频,叹着气合上了电脑,起身拉开窗帘。 他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电脑前瞎逛。期间回去过卧室,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只好返回书房。一夜未眠,他直到此时才觉得有了困意,便回去卧室睡下了。 “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我们?”语菲望着车子后面的记者,焦急地问费慕凡。 “没什么,就是有人注意到我们了。”他将车子驶出停车位,开始驶离码头。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没什么为什么,你乖乖待着就是了。” 一路上,她不停地往后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在跟踪他们。事实上,即便真的被跟踪了,就她的观察力也是很难发现的。 和她的紧张和迷惑不同,费慕凡显得很冷静,事情的发展,似乎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只不过,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语菲赶紧插好耳机递给他 “好像你那边很热闹!”李美熙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还可以。”他说。 “听你这口气,是已经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解释了?”李美熙露出优雅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在窗玻璃上来回划着,问道。 她正在等德娴,德娴在里屋换衣服,也在给自己的那一半打电话。只不过,德娴的那一半并未接听电话而已。 “只不过是一些八卦新闻而已,有什么必要解释?”费慕凡极为平静地答道。 语菲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也不知他在说什么,便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看这一天有没有电话。 她的号码,没多少人知道。等她开机的时候,才发现短信提醒有好多个未接来电,都是伍月打来的。 这家伙,一定是喊我和她逛街的。都这个点了,还是算了,等回家再给她回话。 语菲这么想着,又将手机合上。 尽管她不在意他的通话内容,听了这么一会儿,也大概可以猜到对方的身份了,或许就是李美熙吧!想到李美熙,语菲的心里莫名地就有一种内疚感,尽管她和费慕凡是清白的,至少她自己认为如此。 “你做什么事,我不会过问。可是,你现在身边那么热闹,我不想在意都不行。”李美熙依旧是笑着,“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热闹,所以” “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我自己会处理好。”费慕凡毫无感情的说。 “我信你。”李美熙对着从首饰盒里找寻配饰的德娴嫣然一笑,轻声道,“那你就好好玩吧,慕凡哥” 说完,李美熙挂断了电话,走到德娴身后。 “你们两个也太腻人了吧!”德娴微笑着说。 “偶尔也要问候一下嘛!”李美熙从德娴放下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个胸针,端详几秒钟,别在德娴的外套上。 “我这个门外汉,会不会很没有审美眼光呢?”李美熙笑问。 “不错不错,这样的眼光,我们一定会旗开得胜!”德娴望着镜子,同样笑着说。 李美熙望着德娴的那些精美的首饰盒,突然说“你和你妹妹,呃,我说的是昨晚的那个语菲,你们长得不像。” 再怎样教养有方的淑女,内心里总是喜欢聊八卦的。 德娴正在往脖子上挂项链,听到李美熙这样问,手停住了,很快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手上的动作,笑着说了句“我和德雅也不像,你没发现吗?” 李美熙笑了下,说:“你妹妹长得真漂亮,如果我是个男人,一定会被她迷上的。”她想起费慕凡难得的绯闻,不禁问道:“她是单身吗?” “好像是吧!好久没和她聊了,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交往。”德娴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可要注意一点了,说不定周围就有合适的人呢!”李美熙笑了下,将首饰盒合上。 德娴惊诧地盯着李美熙那张清秀的脸庞,不知是不是心理作怪,总是感觉李美熙的笑有些不一样,好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我会帮忙留意的,语菲可是很单纯的女孩子,我也不希望她被什么男人给伤害了。”德娴很诚恳地答道。 李美熙只是点头,并未插话。 两人很快便去了德娴看中的新店,一同去逛街了。 273啊呀呀,真肉麻! 叶宅。 叶沐辰的父亲将那些报纸扔在儿子面前,斥责道:“看看,这样的女人你也要?简直是把你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爸爸,您别发这么大火,沐辰也是”叶沐辰的姐姐叶沐妍劝道,怎奈父亲处在盛怒下,哪里听得进去? “伊南,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处理,费慕凡这么不给我们叶家面子,也不能轻饶了他。”叶沐辰父亲对女婿交代。 “爸爸,您放心”女婿赶紧接话。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不用你们管。”叶沐辰生性倔强,一听父亲让姐夫负责此事,自然是不乐意,直接打断姐夫的话,起身对父亲说,“我不希望你们把文语菲的身份泄露出去!”说完,就丢下一屋子人直接离开了。 “混小子!”父亲气得骂道。 叶沐辰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老是要撞上费慕凡呢?真是天生的克星?也不知道是谁把那一晚的事告诉了父亲,结果还让申家都知道了。看着自己脸上的伤,他真是恨不得把费慕凡暴揍一顿。 语菲哪里知道叶沐辰会如此恨费慕凡,就连自己成了全城瞩目的新闻人物都全然不知,傻乎乎地跟着费慕凡去吃午饭。 第二天,语菲到了办公室才从伍月那里听说了昨天的事。 尽管费慕凡让自己和语菲的新闻传遍了全城,却很好的将她的身份隐瞒了起来,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她就是事件的女主角,就连伍月和事务所的人都处于猜测状态。 “嗳,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真是像报纸上说的那样?”伍月一抓住语菲,就不停地问了起来。 语菲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从小到大,她都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哪里被如此关注过?此时,她没有慌乱,没有害怕,有的是对费慕凡的愤恨,还有就是更加坚定了要辞职的决心。 “我要辞职了,刚刚去找吴先生,他不在。”语菲没有回答伍月的问话,却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 “难道”伍月似乎已经猜出语菲辞职的原因了,沉默片刻后,才说,“那你辞职以后怎么办?我总觉得会有很多麻烦事。”语菲不解,伍月解释说:“如果叶沐辰要让吴先生把你留住呢?吴先生现在把叶沐辰快要供起来了,怎么会放你走?万一他使坏,给你的推荐信写的不好,你不是更难找工作吗?”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继续留下来?”语菲问。 “我也很矛盾啊!一个我想劝你离开,毕竟吴先生他们也不对,你在这里待着,迟早会被叶沐辰给吃掉。另一个我呢,又舍不得你。”伍月揽着语菲的肩,叹道。 “好了啦,别这么煽情!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你的!”语菲亲昵地捏了下伍月的脸颊,笑着说。 “啊呀呀,真肉麻!”伍月笑道。!$*! 就在这时,语菲瞥见了吴玉松的背影,她赶紧跟伍月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分开了,各自做事。 语菲从包包里掏出昨晚打印好的辞职信,双手捏着,往吴玉松办公室而去。 透过玻璃墙,她看见吴玉松正在和Miss.Liu以及另一位合伙人说什么,语菲站在走廊里等着,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另两人才从吴玉松办公室出来。只因那二人离去的方向和语菲在的位置相反,因而没看见她。 抬手敲敲玻璃门,语菲听见吴玉松说了声“进来”。 “吴先生,这个,请您过目!”语菲将辞职信放在吴玉松办公桌上。 吴玉松正在头疼中,根本没心思看那个,说:“什么事?你直接说。” “吴先生,这是我的辞职信,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请财务给我结算工资吧!”语菲说道。 “辞职?”吴玉松这才赶紧拿起那封信看了两遍,却没有将他内心里的紧张表达出来,反而慢悠悠甚至有些警告的意味,“文小姐,你还是个新人,这么不定性,可不好。” 语菲没有回答,只是静待老板的意见。 见她不说话,吴玉松也猜得出她是为那晚的事在生气。文语菲虽说年轻漂亮,为人却是很踏实,一点也不像多数长相不俗的女生一样浮躁。而且,从那晚的事态发展来看,她的秘密还是很多的。何况,叶沐辰这个财神爷那么心仪她,即便是她要走,也得想办法把她留到投资谈拢之后再说。 “你还是好好干,将来,我不会亏待你的!”吴玉松道。 “谢谢吴先生的好意!如果您方便的话,就请给我把这个月的工资发了吧,我还要交房租的。”语菲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等等”吴玉松赶紧追了过去,趁她出门之前就拉住了她,微笑道,“文小姐,那晚的事,我先跟你道歉。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女孩子,何必这样意气用事” 不提那件事倒罢了,一提起来,语菲就恨不得扇吴玉松两个耳光。不过,在外人面前,她可不会那么野蛮,很客气地说:“吴先生,谢谢您如此器重,只是我配不起您的厚爱!告辞了!” “文语菲,你何必这么固执?”吴玉松突然变了说话的语调。 “固执?”语菲转过身盯着吴玉松,“难道我陪叶沐辰上床才是通情事理吗?” 能言善辩的吴玉松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律师的职责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吴先生您却让自己的员工去给投资人陪酒,这就是您的职业准则?我文语菲虽然连执照都没有拿到,可是,我也不屑于和您共事!”语菲言语果决,说的吴玉松哑口无言。 “我的实习工资虽然不多,也请您尽快让财务给我打到卡上,否则,我也会给您发律师信。”语菲说完,仰起头,转身就往外走,却没想到撞到一个人怀里。她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叶沐辰! 吴玉松压根没想到叶沐辰会在门外,立刻将语菲带给他的坏心情清除大脑,上前迎接叶沐辰。 “文语菲,真是有气魄,我怎么早就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叶沐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根本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看了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掉了。 274怎么?她要走? 叶沐辰转身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笑了下。 “叶少”吴玉松赶紧问候。 叶沐辰的眼神很是贪恋她的背影,似乎没有听见吴玉松问候,便说:“怎么?她要走?” “真是抱歉,叶少,我想办法留住文小姐”吴玉松道。 “这倒不必了,她要走就走!”叶沐辰道。 吴玉松很是紧张,难道这财神爷要抛弃他了? “叶少、叶少”吴玉松道。 叶沐辰好像看穿了对方的心思,说道:“我的律师已经把费慕凡告上法院了,如果吴律师可以帮我一把,我们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的。” 吴玉松连连点头,叶沐辰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阴狠的笑意。 本市乃至周围的几个市里律师事务所很多,可是,很少有人像吴玉松那么下手狠的。和费慕凡的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民事案件,叶沐辰很是担心法官会鉴于当事人的身份而小事化了。被费慕凡打成这样,还狠狠地羞辱了两天,他怎么愿意轻易放过费慕凡?何况,父亲也同意将叶氏的法律顾问交由吴玉松事务所,那何不把吴玉松好好利用下再说?为了争取投资,吴玉松一定不会对费慕凡手软的。 叶沐辰笑了笑,拍拍吴玉松的肩膀,往语菲离去的方向走去。 语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私人物品,本来东西不多,只一个小盒子就装完了。偶尔有人侧目好奇地看看她,却没有谁会多嘴去问。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办公室里少一个人,剩下的人不就多一些机会吗? 语菲还没整理完毕,伍月就跑来了,在她耳边轻声说“叶少来了,你赶紧躲躲”,语菲立即背上随身小包,对伍月说:“我就这些书,你帮我先收着,改天我找你拿。”说完,她就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等叶沐辰走到大办公室,就再也看不见语菲的身影了。 逃出公司,等她确定安全之后,才坐在距离写字楼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给费慕凡打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她的手机先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语菲,你现在在哪里?”是云泽的声音。 她的心突然开始狂跳,重新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再次接听。 “我,我在外面。”她小声说。 “语菲,是这样”云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德娴把手机拿了过去,“语菲,我们现在就在你公司附近,你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讲。” 等语菲再追问,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他们的语气,好像有很紧急的事,莫非是和那些报道有关?语菲的心猛然间变得乱极了。 该怎么跟云泽解释?这个费慕凡,搞什么啊? 越是这么想,语菲就越生气。之前还一直对他救自己心存感激,可是后来发生的事,特别是云泽和德娴要来找她,她内心里对费慕凡的那点感激就荡然无存了,留下的只有对他的责备和怨恨。 德娴还没说让她去哪里,语菲只得继续在原地坐着等电话。就这会儿,她不停地给费慕凡打电话,却始终都无人接听。 打到第五个,费慕凡终于接了电话,却没有给她机会,直接说了句“我在开会”就挂断了电话。 语菲没办法,只得自己坐在那里想对策。 没过几分钟,云泽的电话来了,说他们在附近一家咖啡店,让她过去。语菲想了想,好像穿过公园就到那里了,便立刻赶了过去。 见到姐姐和云泽,语菲只是笑了下以代表打招呼,然后就坐下来。 “你和慕凡怎么了,语菲?”德娴问道。 果然是为了这个! 语菲不自然地笑着说:“我们?没什么啊!”她故意转移话题,四顾道,“你们不打算请我吃个午饭吗?快到午饭时候了,而且,我也饿了。” 德娴见妹妹装傻充愣,不停地叹气。云泽见语菲这调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你想吃什么,等会我们就去?” “干嘛等会儿啊?现在就走吧!我们这附近有家餐厅,听说很不错,我从来都没去过。那里位置很紧俏,我们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有个位置呢!”说着,语菲赶紧喝了口水就站起身了。 “语菲”德娴叫道。 “好了,既然来了,就先去吃个饭吧!我们边吃边说。”云泽轻轻按了下德娴的小臂,笑了笑,跟在语菲身后走了出去。 德娴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当她从椅子上拿起坤包准备离开时,正好看见语菲和云泽在前面的拐弯处彼此微笑着。云泽看语菲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语菲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此时,德娴的脑中突然闪过李美熙的那句话,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会的,云泽不会的,他和慕凡不一样,慕凡喜欢语菲,可是云泽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德娴这样安慰着自己,深呼吸一下,面带优雅的笑容离开了座位。 原来,云泽追上语菲后,两人就站在拐角处等着德娴,说说笑笑的。语菲看到云泽自然是很激动,说不了几句话就会脸红心跳,自然而然就低下头了。云泽笑而不语,无意中转过头却看见德娴来了,便笑着挽起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三人上了车,云泽在接电话,德娴便负责开车,语菲自己坐在后座上,看着外面发呆。偶尔往前面看,也只是看到姐姐对云泽温柔的笑容。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语菲想着,望着窗外。 “语菲,你们那个事务所,好像经济状况不太好,你有没有想换一个地方?”云泽挂断了电话,突然回头对语菲说。 语菲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近一分钟才回答说:“其实,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因为什么?”德娴问。 “没什么啊,就是辞职了。”语菲故作轻松,笑着说。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云泽问,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回去申家的。 “呃,先把执照考到,然后再做打算。”语菲答道。 “要考执照的话,最好有些实践,这几年对律师资格证的考察越来越严格。我看,你要是没什么具体的意向的话,不如跟我干,怎么样?”云泽建议道。 德娴透过后视镜看了云泽一眼,见语菲不吭声,就说:“这样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语菲,你说呢?” 云泽几乎是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语菲,这让语菲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她是那么喜欢在云泽身边待着,现在他提出让她和他一道工作,怎么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呢? “我正好也和一个同仁谈好了,准备做合伙人。那家律师行还不错,只是我自己没什么人。如果你可以过去的话,可以帮帮我。”云泽继续说。 语菲抬头望着云泽,咬咬嘴唇,沉思着。以后就可以和云泽天天见面,可以和他说话,真是太好了。她的内心压制不住的喜悦,可是,再一看驾驶座,她的心就又低落了。她这么开心,是不是对不起姐姐? “我,我再想想吧!”语菲还是没答应。 云泽的脸上一闪而过失望的神情,却很快笑着说:“没关系,你再好好想想,不着急。” 275要不要把慕凡叫一下? 德娴看了未婚夫一眼,神情复杂。 “哦,对了,下午我要去那家事务所看看,你要是有空的话,和我一起过去?正好有些具体的事务要谈。”云泽道。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语菲怎么好意思再拒绝?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哎!”语菲道。 “没关系,大家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什么东西都是在实践中学到的。”云泽笑着说。 德娴只是笑而不语。 很快的,三人便到了语菲说的那家餐厅。 “还好还好,没人排队。”语菲跳下车,往门口望去,说道。 “是这家啊?前两天大嫂和我也说过的,这里的确很不错。”德娴锁上车子,说。 她说的大嫂,指的是云泽的大嫂。 语菲开心地挽着姐姐的胳膊,往餐厅门口走去。 现在十一点,三个人刚坐下,德娴便对云泽说:“要不要把慕凡叫一下?” “他可能在忙吧,就别打扰他了。”云泽道。 点菜之后,德娴刚要和语菲说什么,就看见有个中年男人在隔了几桌的一个位子上和人聊天。 “咦,那不是丁皓楠丁主席吗?”德娴对云泽道。 云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似是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姐姐,那个丁主席是谁啊?”语菲问。 “那个易盛基金的老板,到处投资,赚了很多钱。丁家以前是航空业巨头,丁皓楠的兄嫂车祸去世后,整个家族生意就由丁皓楠主持了,生意越做越大,也就拓展了领域,做到金融上面去了。那个很有名的汪氏财团的汪子轩主席,和丁皓楠是发小,据说两人互相在对方公司持股。”德娴悄声道。 “姐姐你认识?”语菲道。 “云泽之前工作的那个事务所,给易盛基金做过法律咨询。”德娴对语菲说完,又对云泽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云泽往丁主席那边看了一眼,说:“算了吧,人家好像在忙。”话毕,他发现丁主席的视线到了他这里,便礼貌地笑了笑。 “还是过去吧!”德娴推推云泽,自己先起身,云泽也站起来,两人一起走了过去,语菲坐在原处等着。 很快的,两人就过来了。 “你们好快!”语菲道,话说完了,她才发现云泽和姐姐的脸色不太好,便不再开口了。 “语菲,你和慕凡,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娴问道。 虽然德娴对语菲很好很关心,可是,语菲总觉得德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在这件事上,她本来就底气不足,现在听姐姐这样问,更是心虚的不行。 “姐,我们真的没什么,你别听别人乱讲,真的。他不是和美熙姐姐有婚约吗?能和我有什么事?”语菲解释道,说的时候,她的余光偶尔还看看云泽,但见他只是打开手机看什么,好像没有在意她的话。 德娴盯着她,那双眼睛彷佛要将她看穿一般,语菲努力微笑着,企图打消姐姐的猜忌。 “没有什么最好,唉,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这么放过慕凡了。”沉默了几分钟,德娴好像相信了妹妹的解释,叹道。 “肯定会啦!美熙姐那么好的”语菲忙不迭地附和。 “不是美熙,是他父亲和叔叔,他们正在帮助慕凡接洽美洲的业务,昨晚突然打电话来说,和那边的合作要暂停了。”云泽合上手机,望着语菲。 语菲的笑容立即凝固在脸上,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 “美熙昨晚已经连夜赶回去跟她家里说明情况了,希望那边可以相信她的话。”德娴接着说。 “怎么会这样?”语菲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错,害了费慕凡。 “我们找你问,也不是为别的,只是,只是”德娴看着妹妹一脸难受,说不出话来。 “语菲,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云泽认真地凝视着语菲,安慰道。 语菲不停地摇头,道:“你们不知道,他都是为了帮我为了救我。现在这样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他!”她突然变得好激动,一下子抓住姐姐的手,问道:“你们说,我是不是该去跟美熙姐姐解释一下,把事情跟她说清楚,让她和她家里人不要误会费慕凡?他真的只是帮我,我们,我们什么什么都没有的。” 德娴叹了口气,道:“你真是傻!不管你和慕凡之间怎么样,那家人总有一天会发难的。” 语菲不解,视线在姐姐和云泽身上来回。 “是的,语菲,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压制慕凡,只是你碰巧撞上了。”云泽道。 这时,侍者端上来第一道菜,摆在三人的面前,介绍了一下菜品的情况。另一位侍者捧着一瓶酒过来,问云泽是否打开,云泽点点头。 酒入杯,菜上桌,这顿午饭才正式开始。然而语菲早就没有了心情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品尝美味,满脑子里想的是费慕凡。 云泽看了德娴一眼,心想,是不是不该告诉语菲这些? “美熙姐姐不是要和费慕凡结婚吗?为什么他们家还要那么对待费慕凡?”语菲问云泽道。 “费爷爷生病那几年,美熙家帮着费家做了很多订单,这才得以让慕凡他们闯过了难关。可是,这两年慕凡做的越来越好,已经根本不受美熙家的约束了。因此,美熙的父亲和叔叔他们担心慕凡会甩开他们。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开拓新市场需要资本和精力,老市场又面临着很多竞争,李家已经不如当初了。所以他们才会想着借助慕凡这次的过错来发难。如果慕凡凭借自己的力量闯了过去,那么李家今后就难奈何他了。”云泽凝视着语菲,认真地解释给她。 “那,那美熙姐姐,她”语菲又问。 “美熙是不想看着两家闹翻,这才主动去做联络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过去比亚珍阿姨要好一些。”德娴道。 尽管他们这样劝说了,语菲的心情却丝毫轻松不起来。 云泽说,费慕凡要是挺过去了就会掌握主动权,可万一他挺不过去呢?不是要受人家的气么? 文语菲啊文语菲,你真是个害人精!如果不是你,费慕凡会遇上这种意外的情况吗? 她在心里咒骂自己,压根不再记得费慕凡欺骗她的事实了。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我们好好吃饭吧!”德娴劝道。 语菲只好点头。 见妹妹专心用餐,德娴若有深意地看了云泽一眼,云泽的脸上,有着让她陌生的神情,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发觉德娴看着自己,云泽对她温柔一笑,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德娴淡淡笑了下,并未说话。 满腹心事的语菲看到眼前这恩爱的场景,心情越发的复杂。 她已经给费慕凡带来麻烦了,绝对不可以再让姐姐和云泽的感情出现问题。因为她很清楚,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对云泽的感情已经很深刻了,若是以后在他手下工作,朝夕相处,难免她会一时犯浑越过那道线。当然,她绝对相信云泽的为人,相信他对姐姐的爱,可是她不敢保证自己会控制的住。 那么,还是不要接受云泽的工作邀请吧! 可是,当初选择做律师的初衷不就是想要每天看着云泽,守在云泽身边吗?如今,云泽主动提出来了,她怎么又退却了?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梦,她又想要接受那个邀请了。 唉,怎么办怎么办? 276费慕凡,加油哦! 就在德娴和云泽根本没有发现的时候,语菲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想了很多了。 “我先离开一下下,一下下。”见姐姐和云泽在低声说着什么,语菲突然起身说道。 德娴微微一笑道:“傻丫头,去吧!” 语菲调皮地对姐姐笑了下,拿起小包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当然,她是问了侍者。 刚好,从她的位子去洗手间正好经过了那位丁主席的座位,她没有在意,只是一往无前地走,丝毫不知道有人的视线一直跟着她。 到了洗手间,她赶紧给费慕凡拨了个电话,他那边依旧无人接听。 怎么了?难道事情很棘手? 她坐立不安,靠着洗手台想办法。想了好几分钟,她才在手机里编了一条信息,准备发送给他:费慕凡,对不起,加油哦,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你! 短信发出去了,她的心却还是没有丝毫的轻松。 费慕凡还在和公司的高官商议如何应对李家的发难,语菲的电话他看到了,本来准备等会再打过去,却接到了那条短信。看了好几遍,他忍不住笑了。从这句话上,他似乎看到了她那张充满自责的小脸。 真是个笨蛋!他在心里叹了一声。 虽然不知她是从哪里得知了消息,不过,显然的,她是在为他担心。费慕凡又将短信看了几遍,合上了手机,起身在会议室里踱步。耳边是手下职员们的议论声,他却感觉整个世界好安静,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不对,还有她! 沉思良久,他才转过身,背靠着窗沿,对正在热议的高管们说:“南美的市场,还是放弃吧!”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惊住了,互相看着,过了将近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费总,这” “费总,南美的市场可是我们谈了好几年的,怎么说放就放?” “是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怎么就” 众人又是不解又是惋惜,不停地追问费慕凡。 面对众人的疑问,费慕凡弯腰从身旁墙角一个小几上摆放的一个金字塔状的棒球堆里抓起一只球,拿在手里把玩,开始在会议室的地上缓缓走着。 “有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少的饭,何必为了一盘不知道什么味道的菜而吃坏了肚子呢?把我们手头上的市场做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分出精力去应对一个新的任务,你们觉得可以兼顾吗?”费慕凡说道。 “费总,南美的新兴市场可是潜力巨大,我们就这样放弃了,会不会太可惜了?”一位副总问。 “我又不是说永远放弃,怎么会可惜呢?现在我们还没那么强的实力,先把已经有的这些做稳了,再主动进军新市场。到那时,我们就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谈,不需要别人从中传话。”费慕凡说着,众人这才频频点头。 “如果大家干得好,说不定不用我们主动,就会有人主动来找我们了。”费慕凡说道,将手中的棒球投出去,打在墙上又掉在地上。 “酒香不怕巷子深,自己的实力强大,这才是最重要的。费总说的是。”众人附和道。 “好了,到此为止。南美市场,我们暂时搁置,以后再议。爷爷那边,我会去说。”费慕凡说完,又安排负责这个项目的职员们将所有的资料封存起来,示意散会,坐了一早上的诸位人士才得以起身离开。 语菲发完那条短信,也不知他看到了没有,也不知有没有用,总之是松了口气,洗了洗手就走出了洗手间。 等她返回的时候,经过那位丁主席的座位,依旧没有在意,走过去了,才听到背后有人叫了一声 “小姐,请稍等一下!”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四处看了下,转身才看见有人朝自己走过来,正是那位丁主席! “您是叫我吗?”她问。 对方点头。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语菲礼貌地问道。 对方仔细地凝视着她,让她很是不自在,不经意间往刚刚丁主席坐的那桌看去,桌上那位女士显然有些不悦。 真是的,干嘛吗? 语菲很不喜欢别人这样盯着自己,还是保持着礼貌对丁主席笑了下,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了,我朋友还在等。” “等等。”对方又叫了一声,“小姐,请问怎么称呼?” 语菲此时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厌恶,话语间难免透出厌烦的情绪。 “我姓文。”她说。 “文?”对方盯着她,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这个姓氏在这里并不多见。” “我随的是母亲的姓氏,母亲不是本地人。”语菲不想再此处纠缠,便微笑着说,“丁主席,祝您午餐愉快!”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 “你刚刚在和丁主席聊天?”德娴问。 “他问了我几句,我就答了几句,算不上是聊天。”语菲坐下来,答道。 德娴往丁主席的方向望去,竟然发现对方似乎也在看着他们这边。 费慕凡结束了会议,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他很快回去。接着,他又给语菲拨了过去,她正在吃饭。 “你竟然还有心思吃饭?”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真的这样神经大条。 话说出口,他又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心情不好呢? 等不及让她回答,他又说:“好了好了,你吃吧,我先挂了。” “嗳,你等等”她赶紧喊住了,眼神求救般地望着云泽。 云泽笑了下,从她的手中接过手机,对着那头的费慕凡说:“忙完了吗?” “恩,我准备回家跟爷爷解释一下。”费慕凡没想到云泽和她在一起,心里难免不悦。 “那就过来吧,我们三个在吃午饭,正好还有你的位子。”说完,云泽便把地点告诉了费慕凡才结束了通话。 “真是的,人家吃个饭,他都要生气,这个人哪里有那么多气可生的?”语菲气呼呼地把手机装进包包,怪怨道。 德娴忍不住笑了,说:“你啊,明明是想叫他过来的,干嘛不自己说?” 语菲撅撅嘴,道:“才没有嘞!他就是饿死也和我没关系。” 云泽只是笑,德娴却说:“你就嘴硬吧!” 语菲不说话。 过了大约一刻钟,费慕凡才到了,说也不说就示意语菲往里面坐,位置挪出来给他。语菲白了他一眼,往里面挪了下。 “你们可真够过分的,偷偷跑到这里吃饭也不叫我?”费慕凡道,招呼侍者过来点餐。 “这不是叫了吗?”云泽笑道。 费慕凡点了餐,云泽问:“事情怎么样了?” “还好。等会我回趟家。”费慕凡道,他看着云泽和德娴的眼神,难免有些怪怨,那两人也都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却没说话。 四个人坐在一起慢慢吃饭,等过了一点半,四个人还在聊天,却突然被人打断了。 “丁主席”云泽首先发现丁主席站在费慕凡身后,立刻起身问候,其他那三个人也都站起来了。 “打扰到你们了吗?”丁主席面带笑容问道。 “没什么,我们也准备要走了。”德娴答道。 丁主席的视线停在语菲身上,很快又望着费慕凡,笑道:“你是汇亚集团的费总?” 费慕凡赶紧伸出手道:“是的!” “年轻有为啊!”丁主席笑道,“我有事先走了,这周末我会在凡迪亚举办一个慈善酒会,希望你们四位出席。”说完,便带着身边年轻女子离开了。 277怎么会那样面熟呢? 见他们三个还目送丁主席离去,语菲先坐下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走出餐厅,丁主席停下脚步,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望着餐厅里面。 “莫非又看上那个小姑娘了?”身边年轻女子道。 “乱讲什么?”丁主席脸色立刻阴了下来,狠狠地瞪了那女伴一眼,就上了司机开过来的车子。 那个女孩子,怎么会那样面熟呢? “我要回家一趟,你们呢?”费慕凡问道。 “那你送我吧,我也要回去了。”德娴道。 “你呢?”费慕凡问语菲。 “我”语菲看了云泽一眼,云泽对费慕凡笑着说:“我刚刚聘请语菲做我的助手了,等会我们要去事务所。” 费慕凡缓缓转过头盯着语菲,那眼神,似乎已经将她杀了千遍万遍了。 语菲也不懂他干嘛这样,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就听他怪怨道:“就你还想做助手?还是乖乖去上班,别跑来跑去给云泽添乱!” “我已经辞职了。”语菲道。 “那就乖乖看书准备考试!”费慕凡的语气几乎是命令式的,这让语菲很是不舒服。 云泽却笑了,说道:“语菲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她?”@^^$ 语菲瞪了费慕凡一眼,不说话。 “走吧走吧,时间不早了。”德娴走过来,对费慕凡道,“我还有些信件没有回复呢,你别耽误时间了。” 德娴都如此了,他还能说什么?费慕凡理也不理语菲就走出了餐厅。 坐到云泽的车上,语菲的心再次狂乱跳动起来,连头都不敢抬,一直低头盯着自己那交叉在一起的双手。 一路上,云泽也没说话,只是偶尔会看看身边这个紧张的小姑娘,眼神是她看不到的复杂,温柔中又带着许多的伤感。!$*! “我,我会不会真的给你添乱?”她很小心地问。 “怎么会呢?语菲很聪明的,忘了吗?只要你努力,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难倒你的,我相信你!”云泽望着她,说道。 视线迎上他的,她猛然间脸颊泛红,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失态,她立刻别过脸望着窗外。 “我们今天过去要开个会,我会让他们给你准备一张办公桌,要是你还有别的要求,就尽管跟我说。”云泽道。 “嗯嗯。”语菲连连点头。 “待遇方面,你和正式职员是一样的,只不过你现在还只能做我的秘书,等你拿到资格证书了,我就安排你做实习律师,到时候,就跟着我做事。”云泽接着说,语菲连连点头。 “我去新的事务所,还是和过去一样做商业方面的案件,所以,你可能需要再学习一些相关的知识。”云泽道。 “是什么方面的商业案件?”语菲问。 “多是企业合并谈判,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商业纠纷的案子。不过,这些都是不会上法庭的。”云泽道,又问,“你喜欢这个方向吗?还是喜欢民事诉讼?” “我?”语菲心想,自己做律师纯粹就是为了离云泽近一些,肯定是云泽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了,可是她又不能这么直白的回答,想了想,便说,“我有点害怕见到法官。” 云泽笑道:“怕法官还学律师啊?” 语菲不敢和他对视,只好傻傻一笑,低下头。 云泽望着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突然有些失神,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松弛了下来,车子立刻顺势朝着一个方向打弯。还好,他及时察觉到异常,在发生事故之前就将车子摆正了方向。 刚刚这一幕虽然很短暂,可的确很危险。 不知怎的,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害怕,只是在刚开始有些意外,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危险已经解除。 她呆呆地望着他,和她不同,云泽此时很紧张,起码他内心是如此。在一个拐弯处,他将车子驶进临时停车带,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他赶紧问。 “我很好,没事。”从他的声音里她听出了担忧,而她那么不希望他担心,便如此宽慰他。 “对不起,我刚刚,刚刚不知怎么就走神了。”云泽道。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现在”语菲指指头顶,说道。云泽点点头,将车子驶向正道。 回家路上的费慕凡,心绪丝毫不得安宁,自然也就不想和德娴说话。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德娴是脑子坏了还是怎么了,她难道不知道文语菲喜欢云泽?还是说她很相信云泽的为人或者自己的魅力? “公司的事,没问题了吗?”德娴问。 “哦,我就是为了这个回家和爷爷商量的,希望他老人家能支持我。”费慕凡道。 “听你这口气,莫非是要把李家甩开?”德娴笑道。 “这个世上,没了谁地球都照样转。”费慕凡静静地说。 德娴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那么不喜欢美熙?” “喜欢啊,只不过,不是那种。”费慕凡道,微微转过头看了德娴一眼,笑着说,“怎么,你是在为我惋惜?” “你自己都不觉得惋惜,旁人怎么想有什么用?”德娴道,“只不过呢,作为老朋友,一个比你稍稍了解一些他人想法的朋友,我想给你一句忠实的建议,想不想听?” 费慕凡笑道:“还这么正式的?好吧,愿闻其详!” “你,需要一个可以在事业上协助你的妻子,李美熙是个很好的选择。毕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谁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难事的?有人在你身边帮衬着,总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好。”德娴道。 费慕凡无声地笑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事业重要,可是,对于我来说,那并非生活的全部。” 德娴笑了笑,没有再说,她知道,男人不喜欢嗦的女人,哪怕对方不是自己的恋人。 车子一路驶向各自的家,先是到了申家,德娴下了车,费慕凡就回家了。 回到家中,爷爷正在服药,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费慕凡偷偷绕到阳台,平息了一下呼吸,才面带笑容走进爷爷的房间。 “爷爷,您感觉怎么样?”费慕凡微笑着问。 爷爷长长地出了口气,眯上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费亚珍坐在父亲身旁,也是一脸不解地望着费慕凡。 “早上开了个会,我和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暂时放弃南美市场的谈判。”费慕凡道。 “放弃?”费亚珍很意外,看了父亲一眼。 “理由呢?”爷爷问道。 费慕凡便把自己的想法认真解释给爷爷和姑姑,那两人沉默不语。 “在我们自己实力不够强大之前,一味的扩大企业规模,只会把自己拖垮。”费慕凡最后说,然后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爷爷,等待着爷爷的回答。 房间里一丝声音都没有,爷爷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了句“你是打算解除和美熙的婚约吗?” 费慕凡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为什么,凡儿?”费亚珍问道。 “姑姑,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为了咱们这个家才支持这桩婚约,可是,美熙只是我的妹妹,我根本不爱她。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带给人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我不想那样生活,也不想毁了美熙。” 的确,那样的婚姻,简直就是地狱! 278是因为那个女孩子? 费慕凡的脑海里突然跃出父母昔日的模样,心头猛地一抽。 “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和你一起出海的那个?”费亚珍追问道。 费慕凡不语。 “你和那个女孩子是认真的还是故意要和李家断绝关系才这么做的?”费亚珍问道。 “好了,珍儿,这些都不是重点。”费老爷子对女儿说,费亚珍不说话了。 “凡儿,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爷爷也不反对了。公司的前途,一切都由你做主。”费爷爷长叹一声,说。 费慕凡没有想到爷爷会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他的决定,不经意间看了姑姑一眼,心中充满了愧疚。 “姑姑,对不起。”费慕凡道。 费亚珍叹气着摇摇头,说:“没什么,你并没有做错,反倒是,反倒是他们有些咄咄逼人了。” “姑姑,和李家的合作,我还会继续,只是,我想要告诉您的是,我不希望他们来控制我们家的命运。如果一味地顺从,换来的只有轻视。”费慕凡对姑姑说。 费亚珍笑了下,说道:“你不用劝我了,这些事,我也懂。” “我让人下午把我的决定通知到美熙家,您要不就出去散散心?免得人家说你有事也不告诉他们。”费慕凡对姑姑道。 “我准备和弗朗索瓦医生约一下,带爷爷去里昂转转。”费亚珍道。 “那我给你们订机票?”费慕凡道。 “不用了,你忙你的事。”爷爷说道。 一家三口聊了几句,费慕凡接到徐律师的电话,就走出爷爷的房间。 “你确定你大哥就在那里?”等费慕凡关上门,费爷爷才问女儿。 费亚珍点头道:“他和现在的妻子在那里开了间酒吧,儿子已经上中学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长久不语。 “爸,要不就让大哥回来吧!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自己一定也后悔了。”费亚珍劝道。 老爷子摆摆手,叹道:“先看他一眼再说吧!” 费亚珍知道,父亲一定是在担心费慕凡,毕竟这么多年,整个家是他在支撑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又有了新的家庭,说不定会 唉,世上最亲近的是家人,最疏远的,有时候也是家人! 费慕凡接到徐律师的电话,据说叶沐辰的律师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可能下午就会排出上庭的日子。 “费总,这场官司怎么接,是不是我们商量一下比较好?”徐律师问道。 费慕凡想了想,说:“下午四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徐律师应声,又说:“费总,能不能让那位女士” “不必了,我们想其他的办法。”费慕凡直接拒绝了徐律师要语菲出庭的建议。 回到自己的房间,费慕凡在床上躺着,脑子里却想的很多。时间紧迫,他也不能多呆,便赶紧起身离开了。 语菲跟着云泽去了新的事务所,云泽向其他人介绍的时候,就说语菲是他新请的助理。 这家事务所几乎是本市收入最好的一家,金牌律师一大票,其中的一位姓韩的老板同样也是合伙人,是本市民事诉讼的大佬,凡是他接手的案子,就没有一件败诉的,最差的结果就是庭外和解。事务所之前有一位合伙人擅长商业谈判,可是半年前拉了自己的人马去了外地,鉴于商业谈判中利润巨大,事务所才一直在寻求合适的合伙人,因此,这才有了云泽的加入。 语菲发现,此时的云泽有些陌生,却依旧充满了让她崇拜和痴迷的力量。他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极富逻辑性和条理性,而且,他说话似乎都是不需要思考的,即便如此,没有人能从他的话语里找出任何的不当之处。渐渐的,语菲就开始进入到助理的角色当中去了,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云泽。 说是开会,三位合伙人说完正事,就聊起了其他。 那位韩律师笑着说,他准备约民事二庭的两位法官周末打球,结果听说民事庭接到了一桩案件。 “你们猜是谁告的谁?”韩律师笑问。 云泽和另一位合伙人还没有回答,韩律师就瞥见门口长沙发上坐着的三人的助理,便让另外两人带着语菲过去熟悉一下办公环境。 待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位老板,那位韩律师才说:“你们肯定猜不出来!” “这么神秘的,难道是什么大人物?”云泽笑问。 “而且还是你认识的人!”韩律师笑道。 “咱们市里,还有什么人是云泽不认识的么?”另外那位庄姓律师笑道。 “不是一般的熟人,云泽,给你机会猜猜。”韩律师道。 云泽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答案,就笑着摇摇头。 “是你那位发小,汇亚集团的费总!”韩律师道。 “他?怎么回事?”云泽很惊讶,问道。 韩律师便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两位同伴,云泽一脸的难以置信。 “两个富家公子争风吃醋都闹上法庭了,还真是有看头。”庄律师笑着说。 云泽只是淡淡笑了下,并未开口。 想了想,他才说:“虽然是到了法庭,应该也不会正式开庭吧!” “谁说的?那件案子排到了三庭,你不知道,三庭新来了一位法官,那可是谁的情面都不给的人。所以,恐怕这次是得上庭了。”韩律师澄清道。 云泽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总是会有一些个性的法官,正如总是会有爱好颇多的法官一样。 云泽回到自己办公室,就见语菲正在认真地拿着抹布擦那株植物的叶片,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怎么擦起这个来了?”云泽走到她身后,微笑着问。 她突然一阵紧张,赶紧转过身,低声道:“我没什么事做,就” 云泽拍拍她的肩,抬手看了下表,说:“现在也不早了,我们等会儿就走吧!” “去做什么?”语菲惊讶地问。 “刚刚有个客户打电话过来,说想见个面,跟我谈一下,晚上一起吃饭,你也去吧!”云泽道。 她不喜欢也不适应这种应酬的场合,可是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内心中所有的不适就如烟雾般消散了。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她问。 毕竟她现在正式做了他的助理,还是要认真一些的。 “不用,只是见个面而已,具体的工作,明天会在这里谈。”云泽道。 语菲点头,准备将抹布放回清洗间,他却突然说:“等等。”语菲不解,站住脚步。 云泽走到她面前,小心地将她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笑着说:“以后不需要这个了,收起来。” 她的脸蛋顿时变得滚烫起来,也许是他的动作和笑容太过温柔,她觉得自己简直要晕掉了。 他恋恋不舍地注视着她羞涩的小脸,心突然“砰砰”加速乱跳。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是已经选了慕凡吗? 279根本就是妄念 云泽苦笑着叹了口气,这才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了?”听见了他叹气的声音,语菲问。 他摇摇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没事,你先准备一下,咱们即刻就动身。”语菲哪里知道云泽在想什么,便点点头,赶紧走了出去。 云泽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从桌上拿过来一本资料,打开来看着。 这是晚上要见面的那位客户之前的委托书,以及该公司的一些情报分析,云泽决定在见面之前将对方的底细先搞清楚。即便这是同仁转给他的案子,他还是要慎重对待。 “你会开车吗?”到了停车场,云泽问语菲。 语菲摇头,云泽道:“改天找个时间我教你,很容易的。学会开车的话,我们出门方便一些。” “恩,我知道了!”语菲笑着坐上了副驾驶位。 云泽将自己刚才看的那本资料地给她,说“你先看一遍”就开始发动车子了。语菲认真地阅读,一声不吭。 也许,享受这种和谐气氛的人,不止她一个。 费慕凡在去公司的路上就接到了李美熙的电话,问他那个合作怎么取消了。他只说了很官方的理由,并说:“等到这边都处理好了,我会给你父亲电话。” 事实上,李美熙是奉了父亲的命令给费慕凡打电话的,李家对于费慕凡的决定显然是很震惊的。 李美熙父亲李正勋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询问妻子费亚珍,究竟是怎么回事。费亚珍只说“公司的事,全都是慕凡做主,我也是刚刚才听他说的”,因为事情本来就是李正勋一家先挑起来的,到了这个地步,也怨不得旁人。 只是,李家人不能适应的是,自己竟然在费慕凡面前失去了影响力。 不过,再怎么样,大家都是同行,也是亲戚,关系太僵了也不好。 可是呢,李正勋自己又拉不下面子来和费慕凡谈,只得让女儿出面。 美熙很清楚自己和费慕凡的关系,回家替他澄清绯闻之事是一桩,现在又要代表家族打探他的真实想法,完全就是两码事。而且,她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从费慕凡那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的。果然,费慕凡给了她那个回答。 于是,在挂断电话后,李美熙很生气地对父亲说:“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向他人屈服的人,你们想要逼他,根本就是妄念。反正,我不管了,你们自己挑起来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 “死丫头,你这是怎么跟你爸爸说话?”李美熙的叔叔怒道。 “我怎么说话?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怎么做事的?”李美熙大声回道。 因为幼年丧母,李美熙被父亲李正勋惯得也是脾气很大。虽说平时是个淑女,一旦被惹怒了,也会发火,根本不管对方是谁。 “算了,懒得管你们的事了。”李美熙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爸爸,您最好想办法和费家和好,否则,会发生很多您不愿看到的事。” 不管怎么说,李正勋都是自己的姑父,除去生意关系,还有自己的姑姑夹在中间,总不能让姑姑脸面上太难看吧!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费慕凡也很清楚,今天的事,迟早都会发生,这只是大家力量对比的一个结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未必就见得一定是坏事。 于是,在回到公司后,他主动给李正勋打了个电话,将公司的决议告诉了对方,语气沉静,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要挟”而生气。李正勋思前想后,也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费慕凡这个人是根本吓不住的,既然他首先来了电话说明那事,又何必端架子呢?这小子,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搞不好将来还要依靠他。怀着这种想法,两人一句话泯恩仇。 人,都得往前看,不是么? 为了两家的交往,李正勋还是说,自己会协助汇亚集团签署和南美市场的协议。费慕凡只是道了谢,并未说其他。 “哦,对了,你和美熙的订婚仪式,什么时候办?”李正勋压根不提费慕凡的绯闻,却是含笑问道。 提到那个婚约,费慕凡简直要头疼死,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让李正勋倾囊相救,他才不会答应和李美熙结婚。 “这个,暂时还不急吧,姑父。美熙说她现在想开店,看样子她很有兴趣,还是让她先忙自己的事。而且,我最近一直很忙,没什么精力。”费慕凡推脱道。 李美熙对婚约也很有意见,费慕凡看的出来。因此,李正勋即便是去逼自己的女儿,多半也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唉,没办法没办法,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李正勋轻声叹气,只好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年轻人要干事业,不急不急。”他以为用生意相威胁就能将费慕凡的气势压制住,谁知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一天内,绝对不能将同样的事做两次,于是,李正勋也只好暂时放弃催促女儿和费慕凡结婚的事。 电话挂断后,李正勋长长地叹了口气。弟弟李正远不悦道:“干嘛要低声下气地说话?他们也忘了当初是怎么求着咱们的吗?哼!” “好了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再怎么说,那都是亚珍的娘家,差不多就行了。费慕凡做事分得清轻重,以后他不会再胡来了。”李正勋道。 “不会?我看他会变本加厉!”李正远气呼呼地说。 尽管费慕凡未曾亲耳听到这些,不过,他也猜得出对方很不满了。 费慕凡刚刚结束了和李正勋的通话,秘书接进来电话,说法院有人来了。费慕凡猜测一定是送传票的,便让来人进来,自己签了字留下了传票。 仔细看了下传票,他的案子就排在周三下午三点钟。 没多久,徐律师就来到费慕凡的办公室,开始商谈上庭的事。 法院的传票分别送到了费慕凡和叶沐辰的手上,费慕凡的绯闻又有了新的进展。与此同时,难免的,事情也传到了费家。为了不影响父亲的心情,费亚珍嘱咐家里仆人,任何人不得将那件事传到老爷子耳朵里。虽然老爷爷身体不如过去灵便了,可是他的耳目还是很好用的,当然就有人将事情通报了。 自从将家中大权交由孙子的那刻起,费老爷子就已经决定坦然面对将来的一切。 不过是件民事诉讼,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过问呢?凡儿应该有数的。 爷爷这么安慰着自己,就继续坐在桌子前练习书法了。 然而,当申太太樊丽卿看到费慕凡和叶沐辰即将对簿公堂的消息后,简直是气得不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小野种!于是,她把长女德娴叫过来,让她把语菲叫到家里来。德娴不想再管这件事了,听母亲这么说,一言不发就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丢人丢到满世界去了!”樊丽卿怒道,立即抓起电话给丈夫打过去。 “申正南,你是打算让全世界的人都笑话你养了那么样的一个女儿吗?”樊丽卿质问道。 申正南正在长子申子柯等一帮下属的包围下参观新设置的卖场,老婆的声音这么大,他难免会觉得难堪,二话不说就将手机关机了,然后把申子柯叫过来,低声说“跟凡儿问一下,到底怎么处理那件事”。申子柯点头,就走出了人群。 当申子柯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费慕凡已经送走了徐律师,正准备找语菲一起吃晚饭。 “你倒是挺悠哉的!”申子柯一听好友此时的打算,笑道。 “不然还能怎样?”费慕凡笑着说。 “嗳,这么容易就把李家摆平了?你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看来,我真的得好好向你学习了。”申子柯道。 “你向我学?小心跟着我掉沟里去。”费慕凡道。 申子柯笑而不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尽量不要让她出现在媒体面前,她应付不来。” 费慕凡知道申子柯说的那个“她”就是语菲,便笑着说:“要不是担心这个,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好吧,看来你什么都计划好了,那我就不多嘴了。哦,对了,什么时候让语菲回家一趟。”申子柯道。 费慕凡答应了,就挂断了电话,给语菲打了过去。 280跟云泽在一起? 语菲正陪着云泽和客户吃饭,手机就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她赶紧看了一下就按掉了,谁知那边还是在打。 云泽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接,她只好离开座位。 “死丫头,干嘛不接电话?”他的声音好像不高兴。 “我正在见客户,你干嘛来打扰我?”因为是公正场合,语菲也不敢大声吵,只得压低声音说话。 见客户?跟云泽在一起? 费慕凡本来有些轻松的心,再度阴云密布起来,不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语菲哪里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也不再追问他,直接回去了自己的座位。正好那位客户在和云泽说着笑着,好像并没有谈工作上的事情。 “洛律师,你带这么漂亮的助理出来谈工作,就不怕女朋友吃醋?”那位客户笑问。 云泽看了语菲一眼,笑着说:“她不会吃醋,起码不会吃我助理的醋,她们是好姐妹。”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道:“洛律师真是幸福,光是这一点,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羡慕你!” 云泽笑而不语。 因为只是工作接触,而且,明天对方的职员会去事务所一起参与讨论,因此,晚餐很早就结束了。 “现在时间还早,你想不想去什么地方?”和客户分手后,云泽看了下表,问语菲。 “我们?”她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望着他,问。 他微笑着点点头,语菲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曾经有多少次,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梦境中,她都不止一次幻想过云泽邀请她约会的场景。 约会?他这是在邀请我去约会吗? 语菲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晚没有月亮,星星很亮。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看星星的,现在还看吗?”他问。 她拼命压制着自己激动紧张的心情,偷偷深呼吸一下,抬头看天,答道:“好久都没有了。” “不如,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去看看星星?”云泽问。 看星星? 两个人? 语菲觉得自己简直要晕掉了,幸福的晕掉了,今天,自己曾经的梦想竟然全部都实现了。难道说今天是她的幸运日吗? 不行,文语菲,你不能这样,不能答应,你要是和他去看星星了,姐姐那里怎么办?她那么信任你的,你怎么可以有这种卑鄙的心态?你这样做,不就是背叛了姐姐吗?不能,你不能去。 ★ 内心里有这样一个声音响起,她几乎就要被那巨大的愧疚感吞噬。可是,很快的,另一个声音又响起来 你怎么可以怀疑云泽呢?你知道的,他是那么爱姐姐,他绝对不会喜欢你,他只是把你当做朋友而已,只是朋友之间的邀请,你不要想多了。你要是把这当做约会邀请的话,不只是对不起姐姐,也是玷污了云泽的人品。 最终,第二个声音占了上风。 她愉快地和云泽去看星星了。 车子一路轻快地驶向了城市北面的一座小山,越过那座山,就是申家、费家、以及洛家居住的一片豪宅区。云泽并没有沿着回家的路走,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山顶。 “哇,这里真的好开阔啊!”语菲下车就惊呼道。 “这里是最好的观星点。”云泽锁好车子,跟在她身后。 “那为什么没有别人来看呢?”她问。 云泽笑了笑,好像是在思考一样,说:“呃,貌似别人没有发现这个好地方。” 语菲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坐在草地上望着远方。 “别那么坐,会着凉的!”他说着,就从车上拿了两个软垫过来,给她一个。 语菲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幸福的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星星啊,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和他在一起吧,哪怕是这样安静地坐着也好! 她在心中暗暗祈祷,之后略微转头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人。 他真的没有变,还是像过去那么好看那么温暖。 这么想着,她却担心云泽发现她的小心思,赶紧心虚地转过头望着夜空。 耳畔有晚风徐徐吹过,却因为已然入秋,空气略微有些凉意。语菲觉得,今夜的星星,竟然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 “阿嚏”这么静谧的美丽被她的一声喷嚏声打破了。 “冷吗?”他问。 “还好还好。”语菲赶紧别过脸,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鼻子。 就在她还没有结束这个动作的时候,背上突然多了一份温暖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了! 这么一个动作,竟然轻松地驱散了包围着她的寒意。 她刚要说“谢谢”,扭头却迎上了他深情的目光。 是她的错觉吗? 他就那样安静地凝视着她,眼神温柔,似乎要将她融化一般。 她好想躲开这样的注视,却又舍不得。 到了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不是个好女孩,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好多好多根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空气中一片静默,来看星空的初衷,此时竟然变成了这样无声的对视。似乎是穿越了许多岁月,一直回到了两人初识的那个夏日,那个穿着浅蓝色校服的帅气大男孩,和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流泪小姑娘。 想起了那天,云泽不禁笑了,他伸出手轻轻将语菲耳畔吹乱的头发撸到耳后去,动作那般的自然,那般的轻柔。语菲险些就忘记了一切,除了自己爱他这件事。 突然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清晰的音乐声将这一片静默打破。 她冲他淡淡一笑,赶紧起身走到一旁接听,竟然又是费慕凡 “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这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那么的清晰。 她害怕云泽知道她住在费慕凡的公寓里,此时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得一边往车子边走,一边回答他。 “我等会就回了,你干嘛这么大声?” 他沉默了一会,才问:“云泽在你旁边吗?” 她下意识地往云泽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费慕凡看了下表,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他们怎么还在一起? “要是忙完了就赶紧回家,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瞎逛,像什么?”费慕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他正躺在公寓的沙发上,顺手将地上放着的一本书拿起来盖在脸上,那是他刚刚看过又放下的书。他不敢相信,语菲一天到晚竟然在啃这种书,就她那个脑子,怎么能把这些东西搞懂?简直是自讨苦吃。 事实上,和她相比,真正自讨苦吃的人是他自己。这么一想,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和云泽在一起做什么?这么晚了,难道还没有谈完工作的事吗?那丫头终于算是得偿所愿到了云泽的身边工作了,从今往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会越来越多,他们一起出去的机会也将越来越频繁。云泽是没有问题的,有德娴那么温婉贤淑的女朋友,他怎么会把文语菲那个野丫头放在心上?文语菲和德娴,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嘛! 费慕凡闭上眼不停地想着。 他相信云泽的为人,可是,他不放心文语菲,他太清楚她对云泽的感情了。正如他一直爱着她一样,这么多年,她的心里只有云泽一个人。这么深切的感情,再加上她的脑子比较简单,做人又不会掩饰或者伪装,要是和云泽在一起相处时间久了,她万一失控了怎么办?虽说她有些傻呆呆的,而且又很粗线条,可是,她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子,而且是个非常漂亮、吸引人的女孩子,就连叶沐辰那个笨蛋一直都记挂着她,难保云泽不会动心。万一他们两个 想到这里,费慕凡突然害怕起来,他深知,一旦云泽对文语菲动心了,那么,一切就都变了。他相信云泽的为人是一回事,担心云泽和文语菲之间发生什么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行,不能让她跟着云泽了,必须得想办法。可是那个笨蛋一心要做的事,他几时阻拦成功了? 281怕我知道你住哪里? 费慕凡焦躁不安,在地上走来走去,全然忘记了上庭以及李家的背叛。 语菲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改天再来看星星,你说呢?”就在她站着的时候,云泽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啊,现在也冷了。”她赶紧应道,便把他的外套递给他。 “你去哪里?申家还是哪里?”云泽接过外套,拉开车门,问道。 她想了想,申家是不会去的,绝对不回去,那就只能回去费慕凡的公寓了。可是,她又想要掩盖自己的那点小秘密,便说:“我在城里租了个房子,还是回城里好了,你把我送到可以打车的地方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去。” “怕我知道你住哪里?”他难得的这样说话,语菲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没有没有,只是,”她还是在极力掩饰,“我和别人合租的,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对不起。等我存够了钱,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会请你去的。” 云泽笑了,拍了拍她的头顶,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 见他不再追问,她突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我,我会教你的。”他说。 “嗯,我知道了。”她笑嘻嘻地答道。 到了市区,她给云泽指了个地点,就下车了。 “你回去吧,太晚了,早点休息。”她挥手再见时跟他说。@^^$ “嗯,你注意安全!明天早上见!”他说完,就将车子开走了。 语菲叹了口气,直到他的车子再也看不见了,她才伸手拦了一辆车坐上去。 一路上,她的脑子里全是刚刚两人坐在山顶的情形。想着想着,她的心里不禁甜丝丝的。 打开公寓的门,她才觉得累了,懒洋洋地往里面走。 或许是听到关门的声音,他从书房走出来,一脸阴沉地盯着她。!$*! “干嘛那么看着我?”她从他身边走过,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你还知道回来?”他跟在她身后,质问道。 “我要睡觉,怎么就不知道回来了?”她倒在床上,反驳道。 “我还以为你和梦中情人约会的很开心呢!看来,人家心里还是没有你!”他靠着门框,不自觉地就说出这种话来。 她本来是满心甜蜜的,听到他这话,一下子坐起身来,盯着他。 “干嘛那么看着我?被我说中了,很伤心,是不是?”他自顾自地说,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身边,双臂环抱着弯下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嗳,还是别做第三者了,乖乖地辞职吧!” 第三者? 她何曾将自己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怒从心生。 “嗳,你干嘛走啊?我说错了吗?”见她不理会自己,费慕凡心中难免挫败,跟在她的身后走出了她的卧室。 跟到客用洗手间的门口,他一下子被她关在了外面。 “死丫头,还学会冷暴力了!”他哼了一声,靠着墙站着,守在那里。 此时,费慕凡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可是,一想到她即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和云泽朝夕相处,他的心里就不舒服。既然不舒服,他就要想办法让自己舒服一些。 语菲呆呆地站在镜子前面,脑子里不停地夹杂着一些画面:晚上和云泽看星星的情景,还有刚刚费慕凡说的那些话。她爱云泽,可是,她不想做第三者! 为什么要这么痛苦? 她光着身子蹲在蓬蓬头下面,任由水流冲刷自己。 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这家伙不会是被我给刺激了吧? 费慕凡站在门外,感觉自己的腿都要酸了,这才意识到她进去了很久,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胡思乱想着。 不行,必须进去看看,这家伙脑子一根筋,万一想不开的话 不管有多么不情愿,费慕凡还是推门进去了。 听见浴室门响,语菲下意识地抬头,水雾中出现的是费慕凡! 她赶紧拉过浴帘,躲在后面。 “你干嘛进来?赶紧出去”她喊道。 他似乎看到了浴帘映出她玲珑的曲线,荷尔蒙果然还是升高了。 “你以为我想进来吗?洗个澡要这么久”他似乎很平淡的说。 “把那边架子上的浴巾递给我!”她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这家伙如他所想的一般。 隔着浴帘将浴巾地给她,他才算是放心地离开了。 到了此时,语菲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大错。怎么可以让他给浴巾呢?等他离开了,自己不就可以去取了吗?干嘛要让他万一他 她的脑子里开始胡乱想象起来。 如果没有他那失控的几次强吻,她可能还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毕竟她的年纪不小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和分析力还是有的。虽然不明白他的失控究竟因为什么,但她总归是有了一些警惕。 “你,怎么没有回家去?”从浴室出来,她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问他道。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不是应该在家里和爷爷商量对策吗?怎么会在这里待着? 她端着牛奶坐在他身边,无声地望着他。 他伸手揉着她那发丝微潮的头顶,也不看她,只是说:“待会儿早点休息。”说罢,他便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了。 “嗳”她叫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望着她,她的眼神里充满担忧,问:“你公司的事,是不是还没处理好?” 原来是在为我担心!死丫头,算你有良心! 他这么想着,心中不禁轻松了下来,却还是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边,微微弯腰,双目紧紧盯着她,反问道:“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 她仰起脸,视线与他的相接,心中竟是压抑不住的喜悦,而这喜悦自然而然也就传递到了她的眼中。 即便是什么都不说,他也确实明白这笑容背后隐藏的含义。 他轻轻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然后转身离去。 她的脸,突然莫名其妙的的红了,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他那宠溺的行为。顾不上将杯子放回厨房,她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 “真的吗?真的没事了吗?”她不停地追问。 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因为,于他而言,她的关心胜过一切。然而,费慕凡天生就不是一个会哄女孩子欢心的人,特别是对眼前这个对象。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他突然停下脚步,在她尚无准备之时将她揽入怀中,并顺势将她的身体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不能动弹。 他的呼吸笼罩着她的面颊,那热切的呼吸,似乎撩动着她面颊上的每一根绒毛,痒痒的。 “庆祝?怎么庆祝?都这么晚了。”她一脸不解的问。 很多时候,对于她这种呆头呆脑的个性,他总是感觉有些难以应付,可同时,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她这个性。尽管,喜欢的同时,他也深感无奈。 “当然是做一些特别的事!”他的一只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着,视线随着手的动作游走。 此时的她,丝毫没有将那晚行为有些失控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系起来,又或者是她已经忘记了那一夜的事,然后愣愣地望着他,问:“什么特别的事?” 好吧,文语菲,这就对了,最好就是这样! 282怎么又这个样子了? 他心里如此想着,炙热的双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俘获了她那娇嫩的唇瓣,在她错愕之际,不怀好意的舌也成功地占领了阵地,双臂圈着她的身体就往卧室而去。 糟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又这个样子了? 她的脑子里问着无数个为什么,可显然她自己找不到根本的答案。 将她的身体压在宽大的双人床上,他的动作越发的僭越。 大脑里不停地有个声音告诫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是,不管这个声音再怎样强烈,终究是抵不过他带给她的那种新鲜又迷人的感觉。恍惚间,她的口中不自主地飘出声声娇吟。 正在侵袭着她肩膀的费慕凡清楚的听到了这声音,他猛然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那被情欲涨红的脸颊,不自觉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他的目光好似带着火一般,要将她灼烧。意识到这点,她赶忙用力推他,心虚地说“我累了,我要休息”。 “好,好,休息,休息。”他似是梦呓一般地重复着她的话。 她赶紧从他的怀里逃了出去,快步跑回了自己的卧室,赶紧锁上门。 真是太险了,怎么会这样子? 她背靠着门,大口地喘气。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这才将她从刚才的事件中唤醒。 是云泽打来的! 她的心跳再度狂乱起来。 “刚刚给你打,你没有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安全到家。”云泽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立即将刚刚费慕凡燃起的欲火给浇灭了。 “我刚刚洗澡去了,很好,谢谢你!”她说。 “那我就放心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见!”云泽道。 “嗯,明天见!”她挂断了电话。 文语菲啊文语菲,你可千万不能再和费慕凡搞出什么乌龙了,千万不能! 她不停地警告着自己,反锁了门躺上床。 闭上眼睛,云泽和费慕凡两个人第一次在她的脑子里对阵起来。想来想去,还是云泽要比费慕凡强出许多,他就不会像费慕凡一样做那么莫名其妙的事! 好吧,云泽,晚安,明天再见! 此时躺在自己床上的费慕凡,除了暗暗咒骂自己没出息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好端端的,都忍耐了十几年了,怎么这两天就失控了?费慕凡啊费慕凡,你真是没用!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极不情愿地伸手拿过来 “还没睡吧?”是云泽? “嗯,你怎么也这么晚?上班第一天就加班?”费慕凡坐起身,问道。 “没办法啊,总得干活不是?”云泽一边喝着水一边打开电脑,“叶沐辰把你告到法院了?” “后天开庭。”费慕凡答道。 “要不要我帮你什么?”云泽问。 “不用了,我和律师已经商量过了,没什么问题。”费慕凡说。 云泽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却说:“你不会让语菲上庭吧?” 费慕凡笑了,道:“这点小事,我还是应付得来。” 云泽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费慕凡想了下,说:“她做事有些糊涂,你现在是她的老板了,稍微留点情面,别太让她下不来台。要是她做的不对,你私下里批评她就可以了。再怎么说,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云泽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 话出口了,费慕凡才觉得自己说这些多余了,云泽向来对她极尽温柔,否则,那个傻丫头怎么会对他死心塌地呢? “我知道,知道,你放心好了。”云泽道,“案子的事,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有个同仁处理民事案件是个行家。” “嗯,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不会客气的。”费慕凡说完,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事,就在要挂电话的时候,费慕凡才补充说:“别让她知道上庭的事!” “我知道!”云泽点头。 结束了通话,两个男人的心中隐隐生出不同的感觉。 因为刚才的事,语菲已经彻底忘掉了那些有关她和费慕凡的绯闻,钻到被窝里睡了,再也不想理会他。 第二天一大早,语菲就去上班了,压根没有理他。 虽然昨天已经和公司的高管们决定将南美市场准入的事搁置,可是,今天一大早,有几位董事就打电话过来询问。费慕凡这才知道,原来李美熙的堂哥已经将那件事公布到了媒体上,而那件事是去年董事局做出的一项决议。费慕凡身为公司的总裁,尽管他有权利对公司的一切商业决策做出最终的决断,可是,像这种事情,还是需要通过董事会的。 于是,外部的骚乱还没平息,内部就开始波动了起来。有两位董事还跟费爷爷打电话说,建议尽快召开董事局会议讨论此事。费爷爷直接在电话里说:“这件事凡儿事先跟我说过了,我也支持他的决定。为了这个再开会,没有必要。”那两位还在电话里劝说,费爷爷道:“之前作出那个决定,的确是有欠考虑。现在既然这样了,倒不是一件坏事。就让他们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至于其他的,慢慢再说。” 之后,爷爷告诉费慕凡,他所做的决定不用更改!费慕凡也知道有人到爷爷那里告状了,爷爷却如此支持他,这让他心里多出了不少的勇气。 电话里,爷爷根本没有提法院的事,费慕凡隐隐感觉爷爷是故意不说的。这些年,要不是有爷爷一直在支持着,他很清楚自己是不会走到今天的。 至于语菲,早上跟着云泽,一起被介绍给事务所的其他同事。因为她的办公室在云泽的那间宽敞办公室的外间,这就使得她根本没机会知道那些闲言闲语。而她的朋友伍月,也因为知道语菲心中烦闷,就没有将案子的事情告诉给她。 巧合的是,费慕凡要去上庭的那天,云泽带着语菲出差了,因为他们要去外地实地调查客户公司的状况。当然,语菲就根本不可能得知任何有关那件案子的进展 根据双方当事人的要求,法官对案子采取了封闭庭审,只有双方当事人和律师等人在场。由于双方的证人中,都没有那位关键的女性,而两人又同时不接受私下和解,法官也有些犯愁了。 当天,问询完证人之后,为了不再浪费时间,法官就直接宣判了:双方当事人在公众场合斗殴,造成极坏的社会影响。被告费慕凡先动手,承担主要责任,判罚三十小时社会服务已经部分罚金,原告叶沐辰的律师在案件调查和审理过程中,对法庭做出了影响判决的误导,判处原告十八小时社会服务,并处罚金。 于是,在众人的惊讶之中,法官敲下法槌,宣布结案。 283我不配?你配? 叶沐辰面无表情的看了费慕凡一眼,使了个眼色,费慕凡微微一笑,两人便各自走出了法庭。 为了博取大少爷好感而准备了一场的吴玉松,此时也无颜面对叶沐辰了,刚刚法官十分明确的说了,叶沐辰被判罚全是因为律师的问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玉松担心叶沐辰会因此改变投资的主意,紧张不已,见叶沐辰往外走,赶紧跟上。叶沐辰也知道吴玉松要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扔下一句“看来我还是太信任吴律师了”,便扬长而去。 两人走到法庭门口,坐在长凳上望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 心有灵犀! 尽管两人都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是如此。 “哎,你把她藏哪儿了?”叶沐辰首先开口。 “一个大活人,我能藏到哪里去?”费慕凡也不看他,说道。 “你别忘了,你自己还有婚约,不干不净的,还和她扯什么?”叶沐辰道。 “那你又算是怎么回事?贼心不死?”费慕凡盯着叶沐辰,道。 “过去的事,我们不再提了。费慕凡,我郑重告诉你,以后别再她面前充当什么守护使,你不配!” 费慕凡并没有发火,只是笑着叹了口气,道:“我不配?你配?你又算干什么的?”随即,他敛住笑容,正色道:“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许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真是笑话!”叶沐辰眼底闪过阴霾之色,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说罢,叶沐辰便站起身往法院大门走去,费慕凡也起身走了过去,两人却被蜂拥而上的记者团团围住。不知怎的,两个男人的默契感再度萌发,口调一致地将此次案件归为私人恩怨,而非传言中的“抢夺女人”! 记者们当然不肯相信这样的解释,围着两人不停地提问,而两位当事人被后续跟来的随从护送到了各自的车上。 此时语菲和云泽还在外地,而云泽则通过手机上的新闻得知了案件的判决结果。 “我们明天下午就回去!”在回酒店的车上,云泽对她说。 “哦,我知道了,那我回去就赶紧把材料整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语菲道。 “你一个人做的话可能要花很长时间,不如等会儿我们一起整理。”云泽建议道。 语菲下意识扫了一眼车窗外的夜色,心陡然乱跳起来。 冷静冷静,这是工作,你不能胡思乱想,不能! 她说服了自己,冲他笑了笑,点头。 “要不要买点夜宵什么的?”云泽问。 “不用了,我已经吃了很多了。”语菲不好意思地答道。 云泽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到达入住的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们的房间是相邻的,语菲忐忑不安,胡乱冲了澡,吹了头发,便穿好衣服拿出电脑开始整理今天调查的一些材料。她努力让自己用工作来驱赶所有的不安和想象,果然,没过多久,她就沉浸在工作中了。 云泽回到自己的房间,同样也是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手机的提示灯在不停地闪烁,原来是有电话,便赶紧接听了。 是德娴,问候他的。 “语菲还好吧?”德娴问。 “嗯,挺好的,她很认真。”云泽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答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德娴问道。 “明天下午的飞机,不过,要先去趟事务所。”云泽平静地说。 “别太累了,早点休息吧!”德娴体贴道。 云泽淡淡地笑了,说:“我知道,你也早点休息。” 刚准备挂电话,德娴赶紧问:“慕凡的案子已经判了,你知道吗?” “这么快?我今天太忙了,根本没注意。”云泽道。 “唉,要是语菲出庭的话,慕凡就不会被判罚那么重了。”德娴叹道。 “他是不会让语菲出庭的。”云泽说,“好了,别想这些了。这样的结果,慕凡早就预料到的,我们不用担心。” 德娴只好点头,结束了通话。 说实话,她打电话并非简单的问候,她没有安全感,尽管她相信云泽,可是,她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不踏实。语菲是个年轻漂亮又充满活力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太有杀伤力了。 唉,还是别想了,难道你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工作吗?既然你爱他,那就好好的信任他吧! 德娴安慰着自己,躺下睡觉了。 因为有许多材料需要整理,语菲哪里有时间上网去查看一下本地的新闻?再加上手机没电,连仅有的给她通风报信的人都联系不到她。 就在语菲全神贯注工作时,门铃突然响了,她这才想起,云泽可能要过来的事,顷刻间,她的心跳狂乱不已。 门铃一直响了近两分钟,语菲才整理好心情去开门。 “我过来帮你,两个人会比较快一点!”云泽微笑着说。 这样美好的夜晚,门口站着他,天啊,这是多美的一件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过这样的梦。 “那就谢谢你了!”语菲还是很客气地说了句,请云泽进门了。 因为知道他会过来,因此她根本没有穿睡衣,而是穿着自己先前穿着的工作装。毕竟,大晚上的,和他在一起穿着睡衣共处一室,的确太暧昧。 “哦,你速度很快啊,都做了这么多了!”云泽看了她电脑里的内容,笑着说。 语菲给他端了杯水,站在一旁。 “好了,剩下的,我们分工吧!”云泽拿出电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语菲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两个人进入了工作状态。 费慕凡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和德娴一样,他也有些担心,甚至他更加担心。现在她的手机不通,难道他要给云泽打电话吗? 费慕凡在地上走了好几圈,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给云泽拨了过去。 世上的事,说巧简直是巧得不得了!费慕凡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云泽正好去洗手间了,语菲本来不想管的,可是见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还是拿起来看了,看到了费慕凡的名字。她起身走到洗手间的门口,不知该怎么跟云泽说。想了想,还是自己接起来了,毕竟费慕凡不是外人,不会误会什么的。 “喂,什么事?”她的声音柔柔的,瞬间便传进了费慕凡的鼓膜。 一时之间,费慕凡有些反应不过来,大脑顿了几秒钟 怎么是她接的电话?云泽呢?这么晚了,难道他们还在一起? 脑子里无数个问题困扰着他,火气立刻窜了出来,没好气地说:“云泽呢?” “他这会儿不在。”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实情。 费慕凡不知道该怎么说,教训她不该这样还是什么?他实在说不出口,一下子按掉了电话。 语菲哪里知道他的愤怒和担心,对着手机说了句“莫名其妙”。 “有谁来电话了?”云泽见她拿着手机发呆,笑问。 “哦,对不起,刚刚,刚刚是费慕凡找你的,我看你不在,电话又老是响,所以就替你接了。”语菲赶紧站起身,将手机递给云泽。 云泽看着她,又看看手机,似乎明白了什么,微笑着说:“没关系,他没说什么事吗?” 语菲摇头,问:“你要不要给他打过去?” 云泽坐在电脑前,说:“不用了,可能没什么要紧事。” 语菲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 还好,两个人就是快很多,不到十二点,所有的材料全都整理完毕,云泽又整个看了一遍,然后将几处段落用特别的颜色勾勒出来,说:“这几点,你要注意,在商业谈判中,尤为重要!” 语菲赶紧在自己的文档里找到相同的位置做了标记,云泽又说:“还有这里,信息不够明晰,我们明天让他们做好了传过去。”语菲也做了记号。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过去了,你早点睡!”云泽合上电脑,微笑着说。 “嗯,我知道了。”语菲见他要走,赶紧起身。 云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紧张地低下头。 “可别赖床哦!你这家伙是不是还喜欢赖着不起床?”云泽笑问。 语菲羞红了脸,说了句“哪有”,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别过脸去。 云泽拍拍她的头顶,叹道:“你呀!”然后就拿上电脑走出了她的房间。 284哇,他好帅啊! 语菲跟在他身后去关门,脚步轻快,几乎要跳起来。云泽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盈盈地望着她,却看见了她如此调皮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悸动,却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掩门而去。 语菲用手搓搓自己的脸颊,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胡思乱想,绝对不能! 云泽躺在床上,想起刚刚语菲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夜深深,却不见得有几人可以安睡。 第二天下午,语菲和云泽返回了事务所,而费慕凡和叶沐辰二人,则开始了自己被判罚的社会服务过程。 晚上,语菲回到住所,一直到了十二点钟都没有见到费慕凡。虽然觉得他不该来这里,可是他不来的时候,她倒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因为他“骚扰”的次数太多了,她都已经适应的缘故吧! 语菲向来没有兴趣去看什么八卦,而她之前要给伍月打电话的,一看时间也就放弃了,打算明天再说。 然而次日,云泽带着手下一拨律师和客户商议谈判协议时,语菲临时离开会议室去洗手间,经过大办公室格子间,见几个女同事挤在一起看什么,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走了过去。 “你们,在看什么?”语菲问。 “嘘,你看”一位女同事给她指着电脑屏幕。 “哇,他好帅啊!”一位年轻的女同事指着电脑屏幕,小声叫道。 语菲笑了笑,也好奇地看了下屏幕,可是,她的视线一落在上面,笑容便立刻被惊奇之色取代,双手抓住了电脑屏。她这动作把其他人都吓住了,全都盯着她。 怎么会是他?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新闻上正在刷墙的费慕凡,因为声音被关掉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看见屏幕一侧的小字写着:汇亚集团总裁的社会服务。来不及她问别人,新闻画面就跳到了另一处,出现的人是叶沐辰,他在一个老人院打扫草坪,出现的解说词是:叶氏继承人的社会服务。 天啊,他们两个? 那几位同事都被她的举动给惊到了,纷纷离开,只有电脑的主人站起身对语菲说:“你还不知道吧,前天判的案子,费慕凡和叶沐辰的那件斗殴案,两个人都被判了社会服务。”语菲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同事,但见同事微微笑了,说:“很多有钱人都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不知道这桩案子又能有多大的社会影响?” 语菲怔怔地松开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又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要返回会议室,愣愣地走到阳台上,扶着栏杆望着远处。双手不停地颤抖,心也抖得厉害,她不懂费慕凡为什么要瞒着她,如果他说了,她一定会去法庭为他作证,可以让他摆脱处罚的。 这个费慕凡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他打了过去,可是他没有接听。 语菲重新回到会议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再也无法进入讨论的状态了。 会议结束后,她跟云泽请了假,并未说自己去做什么,急急忙忙背上包跑了出去。 看看时间,距离刚刚那段新闻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而且,现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费慕凡会不会在公司呢?他那个人从来都不会浪费时间的,一定是回去工作了。 这个点上,打车简直是自讨苦吃,还好,事务所距离汇亚集团不是很远,她跑步过去了,花了二十分钟。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费氏大厦,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给他打手机,依旧无人接听。 算了,上去找吧,都到这里了。 可是,门口警卫根本不让她进去,她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在楼下继续给费慕凡打电话。终于,他的手机接通了。 “你在哪里?”她直接问。 他好像犹豫了一下,说:“在外面吃饭,怎么了?” “我,我有事找你。” “哦,我现在很忙,没时间。” “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她说着,已经从大厦楼前路边的长椅上站起身。 他对对面的人报以歉意的微笑,站起身走到一个角落,低声道:“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晚上你再说。” “你”她还要说什么,电话却被挂断了。 费慕凡走回座位,坐下身,微笑着说:“丁主席,抱歉!” “哦,没事没事!”丁主席笑着说,“看你的样子,是女朋友的电话吧?” “不是,一个朋友的。”费慕凡道。 “如果是上次那位姑娘的话,不如就请她一起过来吧!”丁主席道。 费慕凡笑了,说:“不瞒您说,确实是她!” “那就叫一下,多个人热闹一些。”丁主席笑着说。 费慕凡只好给语菲把电话打了过去,将自己的地点告诉了她,并说:“我和丁主席在吃饭,你稍微注意一点。” 语菲原本是在气头上的,却见他这么快就回复了,想想自己的初衷,就不再生气了,打车赶到了见面的地点。 “费总和那位姑娘,是朋友?”丁主席问。 “嗯,算是熟悉的。”费慕凡道,他从来都不会在外人面前将语菲的身份泄露出去,“怎么,丁主席这么有兴趣?”他笑问。 虽然几乎没怎么打过交道,可是,费慕凡对这位丁主席的了解还是比较多的。这个人,虽说年纪还不算很大,只不过是五十来岁,却是个有名的“玩家”。据说,丁主席从很年轻的时候就流连花丛,至今不改这爱好。不过,这都是人家的个人生活,他费慕凡有什么资格发表意见?现在人家主动提出要给他的公司投资,这种好事,他还能放弃?虽说早上刷墙被记者又是拍照又是录视频,搞得心情很不好,一回到公司就听秘书说丁主席来电话,没想到竟然是谈易盛基金对汇亚集团的投资意向,那些不好的心情立即消失的没了影踪。然而,即便他很想获得对方的投资,却也不愿把语菲往这种人面前送,谁知道这老头会干什么? 丁主席听费慕凡这么问,微微一笑,道:“感觉有些投缘。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跟那些和自己有缘的人多相处,这样,才能时刻保持好的运气,投资才不会失误。” 费慕凡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场面话了。丁主席的易盛基金,这十多年来几乎都没有出现过一次大的失误,在业界也是极有名望的。虽然这位金融大鳄的名声不好,可是也不影响被人追捧。 “那家伙的确是运气很好的人!”费慕凡笑着说。 话毕,费慕凡给语菲拨了电话出去,低声说他在哪里吃饭,让她也过来。语菲有些纳闷,他刚刚还那么不想见她的,这么一会儿就改变主意了?来不及问,他就挂断了电话。她只好在心里默默地把地址背了一遍,然后跑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 等费慕凡挂断电话,丁主席的话锋转到了之前的议题上。 “我听说你放弃了南美市场的准入谈判,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目前我们公司正在和中亚那边的一些同行商谈合作事宜,所以,这件事要等到以后再说了。”费慕凡道。 丁主席点点头,道:“你这个年轻人做事还真是很稳重,不像时下很多人。”说着,丁主席叹了口气。 丁主席没有儿女,只有一个侄儿跟在他身边参与基金会的管理,可是,费慕凡听说这位曾少爷有些好大喜功,叔侄二人的关系不是很融洽。只不过,易盛基金除了那位曾少爷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位继承人。也许,丁主席是有感而发吧!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的话,我这是没有魄力的做法。”费慕凡道。 丁主席笑道:“的确如此,凡事皆有两面,即便是一个人某一种性格,不一定时时刻刻都是好或者坏的。” 两人说着聊着,语菲就到了。 285文小姐好像很面熟 她远远就看见费慕凡和别人坐在一起吃饭,停下脚步,不知要不要走过去。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费慕凡见她走过来,待她走近,便主动起身,温文尔雅地给她介绍:“这是丁主席!” 语菲哪里猜得到是这两位在一起吃饭,虽然她对费慕凡隐瞒案件的事有说不清的感觉,可是,有外人的场合,她是不会将内心的感受表达出来的。 何况,听姐姐和云泽说这位丁主席身价不菲,此时和费慕凡共进午餐,也许是有很重要的事在商谈。 尽管语菲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费慕凡会叫她一起出来吃饭,可是,她绝对不会给费慕凡砸场子的,甚至还会好好配合他。 “丁主席好!”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尽管对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留给她。 对方起身跟她握了下手,就示意她入座了,费慕凡便帮语菲把椅子拉出来。 语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坐在位子上礼貌微笑。 “我给你点了餐,是你平时喜欢吃的,没问题吧?”费慕凡问她道。 “没问题。”她也不懂他干嘛要在外人面前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却不能说别的。 丁主席笑意深深地望着这对年轻人,见语菲有些局促,他便说:“文小姐好像很面熟。” 语菲也不知人家说的是真话还是客套话,只好微微一笑道:“我长了个大众脸。” 费慕凡一听她这话,不禁有些头疼,这家伙,连假话都不会讲啊! 丁主席却不介意,只是笑了。@^^$ 从头到尾,语菲都搞不懂自己为何出现在这个午餐会上,因为后来那两人一直在谈生意的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晚再见!”等到午餐结束,丁主席起身含笑道,“我已经派人把请帖送到费总公司了,文小姐,请一定出席!” 三人握手道别,语菲陪着费慕凡将丁主席送上车,才问:“他干嘛要我去?” 费慕凡看也不看她,说道:“看上你了呗!”说完,便往自己的车位走去。 “费慕凡,你”语菲这才想起来自己找他的初衷,快步追了上去。!$*! 怎奈穿着高跟鞋的女生总是追不上长腿的男生,就在她不停跑着的时候,一不小心崴了脚,摔倒在地。 地下停车场里那尖锐的高跟鞋的专有声音,突然就停止了。 费慕凡原本是得意洋洋地在前面走着,可是没想到那个声音的消失立刻让他停下了脚步。即使不回头看,他也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可以学的聪明点? 她想要起来揉自己受伤的脚腕,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起身,原地趴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一看自己的鞋跟已经折断,她很是伤心,下午怎么办?吴玉松那边还没给她结算工资,她的钱已经没剩多少了,现在物价又那么高 此时,钱包带给她的疼痛已然超过了脚腕的伤,因此,当费慕凡过来捏她脚腕的时候,她几乎是惨叫了出来。 “穿着高跟鞋还学人跑步?我真想看看你这里面装的是人脑还是豆腐脑?”他说着,一只手还敲着她的头。 “谁要你管?”她抬手把眼眶中的泪花擦去,固执地就想要站起身。 “啊你干嘛?放我下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抱起。 “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叫一声,我就把你扔在地上,摔死你!”他停下脚步,狠狠地盯着怀里的人。 她太了解他了,说到做到,虽然不至于把她摔死,可是,他真的会把她扔在这地面上。于是,她很识时务地抱紧他的脖子,蜷在他的怀里。 停车场偶尔会有人和车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她只是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他的怀中,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打开车门,他一下子就将她扔到车后座,她叫了一声,想要喊出来,却又不敢,只得嘟着嘴。 很快的,他将车子驶出停车场,一直停到了路边临时停车带,然后打开后座车门,径直坐了上去,把正在揉着脚腕的她给吓了一跳。 不跟她解释,他直接拉过她的脚就摸了上去,那动作好像很熟练,似乎已经做过很多次一样。可他这样的举动,还有他浑身散发着的那种独有的男人的气息,让她不自主的心儿乱跳起来。 “好了,别看了,我没事的,自己揉一揉就好了。”她红了脸,想要将自己的脚从他的手中夺回,却失败了。 “别乱动,我们去看医生。”他说完,就返回了驾驶位。 结果,她就被他强行带到了一家骨科诊所。 “说了没事了,干嘛来看医生。”她不喜欢他抱着自己,怪怨道。 “你给我闭嘴!”他冷冷地盯着她,径直走进诊所,将她放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就去挂号了。 她坐在那里,再摸摸脚腕,还真是痛啊,比刚才痛多了,她不禁咧了下嘴。 “好了,我们等会儿。”他坐在她旁边,说道。 诊所里还有人在等着,护士也很少,可仅有的几个人,还是向他们投来了怪异的眼光。语菲偶尔抬头便发现了,他们一定是看到早上的新闻了。 “嗳,有事找你。”她低声说。 他随手拿起身边的杂志翻着,说:“什么事回去再说。” 就在这时,护士喊了语菲的名字,语菲答应着便起身准备走过去,可是,脚刚一挨地就疼了起来,她险些倒了,幸好被他给扶住。 接下来,她依旧是被他抱着走进了诊疗室,他也注意到了他人的眼光,可是丝毫不在意。 医生检查后对他们说,伤势不太重,可是因为伤到了结缔组织,会发生炎症,到了晚上就会肿起来。 “那我上班怎么办?我只请了几个小时的假。”语菲道。 “给云泽打电话请假,等伤好了再去上班!”费慕凡从她的包里掏出手机,直接按出了云泽的号码递给她,她刚想按掉电话,云泽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见她不说话,费慕凡直接把手机夺了过去,对云泽说:“刚刚脚扭伤了,医生建议她休息两天,所以就跟你请个假。” 云泽的神情稍微凝固了下,很快又舒展开来,说道:“没关系,让语菲好好休息,等她可以出门了再来上班。有什么事,我会电话联络她。” 从这通电话里,云泽就猜出语菲突然跟他请假离开的缘由。有些事,他无能为力,有些事,他心有不甘。 语菲见费慕凡这样霸道地同云泽讲话,心中难免生气,恨恨地瞪着他。 “小姑娘,回家后让你男朋友好好照顾你,别乱动,否则不容易康复的。”头发花白的医生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语菲不可置信地望着医生,刚要提醒,费慕凡却好像根本没在意医生说的话,顺着答道:“我会盯着她的。” 286你干嘛一直抱着我? 医生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开了药方,费慕凡便抱着语菲出去了。 “你干嘛一直抱着我?我自己会走!”直到上了车,语菲才敢说话。 “你以为我喜欢抱着你吗?那么重的,不知道我很累?”他说完,就锁上车门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在半路上,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全是公司打来的,直到最后,他直接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下午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直接发信或者打电话。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才不去公司的,压根不会想着他是要照顾她。可是,医生那句“你男朋友”,让她很是介怀。 “嗳,刚刚那位医生是乱讲的,你别,别往心里去!”她解释道。 “医生说什么了?不就是让你别乱动之类的话吗?这几天就好好在家待着,你老板都说了你可以不用上班,就别假积极。”他说道。 “谁假积极了?我不找工作不上班,难道要等着饿死啊?”她不满道。 “饿死?至于吗?我连你都养活不了?”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谁,谁要你养活?”她别过脸望着车窗外。 他也不说话了,直接往自己的公寓驶去。 回到住处,她半躺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什么。虽说云泽给她准了假,她还是觉得这样在家闲呆着不对,便起身下床去拿书过来看,脚一碰着地,突然疼的满头大汗。 “你聋了是不是?医生说什么都忘记了?”他刚好走进来,见她坐在床边,两只脚还在地上,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忍不住就训起来。 “你能不能把我的书拿给我,我想看看书。”她抬头说道。 他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那眼神似乎真的要吃掉她。 刚要说她,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伸手从床头拿过来接听,是云泽打过来的。 “伤势怎么样?很严重吗?”他问。 “还好,没什么,医生就是那么大惊小怪的。星期一我就去上班,不会有问题了。”语菲赶紧答道。 “不急不急,你好好休息,这边还有很多人在参与案子,我忙得过来。”云泽道。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真是傻,别说这种话。”云泽温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费慕凡在她身边,自然也听得清楚。 语菲只是低着头,傻傻地笑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怎么好端端的就把脚扭了?你这家伙,这么大了还是这样调皮,以后要当心点,知道吗?”云泽接着说。 语菲幸福地脸都红了,却还是禁不住用撒娇的声音说道:“我哪里知道会” 费慕凡听着这声音,气得脸都绿了,也不待她说完,一把将手机夺过来按掉,然后丢在床上。 “你神经病啊?干嘛按掉我的电话?”她突然间从甜蜜里跌落到现实,大声冲他吼道。 他懒得理会她,转身离开她的卧室。 语菲赶紧将手机拿到手中给云泽回拨过去,撒谎说刚刚手机掉到地上了。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吧!就这样!”云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语菲坐在床上,轻轻活动一下脚,就觉得疼痛不已。这是才想起费慕凡来,才想起那件案子。 她知道他在生气,所以,还是自己主动去找他比较好。 可是,从床到门这段距离,根本没有任何依靠。现在要到门那里,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单脚跳过去,第二就是在地板上爬过去。 她看看自己受伤的脚,再看看另一只,真是倒霉,受伤的是右脚,而她的左脚从来都很难单独行动。 天,难道要爬出去吗? 坐在床上犹豫了将近十来分钟,她还是决定选择第二条。 再怎么不雅也不管了,要是把事情憋在心里,还不得难受死吗? 某人天生就是个急性子,虽然经常会忘事,可是一旦记起来,就要立刻付诸实践。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趴到地板上,开始慢慢往门外移动。 费慕凡因为她刚刚和云泽的通话而生气,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在书房里对着邮件发呆。 咦?门怎么开了? 接下来的一幕,几乎可以成为他终生难忘的情形之一了 文语菲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抬头,眼睛就看到了一双脚。 “很好玩吗?”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起头不自然地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很不雅。 他环抱着双臂,盯着眼前的人,心情真是错综复杂。 糟了,怎么站起来?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然而,不容她想,有人还是替她解决了麻烦,躬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说,用这么难看的姿势来我这里干嘛?”他盯着怀里的人,问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仰起脸质问道。 “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沐辰去法院告你了?” “他告的是我,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反问道。 “你白痴啊?”她突然挺起身伸手拍了下他的头,“我给你作证的话,你就不会被判刑了!” “死丫头,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她不知怎的,感觉鼻头酸酸的,眼眶里就湿了,说话的语调也降了下来。 “小时候你护着我,可是现在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不想你还是那样子护着我,我,我不想,”她说着,脑袋就渐渐低了下去,不再看着他,“我不想欠你太多!”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泪水就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去,热热的。 “费慕凡,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真的,真的”她支吾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走回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他说完,刚要离开,却被她抓住手腕。 “费慕凡,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她轻声说道。 他叹息一声,坐在床边望着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的?”他突然说。 “啊?”她的眼泪登时止住了,不解地望着他。 “不就是那几个小时的社会服务吗?平时太少锻炼身体了,正好有这个机会可以让本少爷活动活动筋骨,而且,还能尽个良好市民的职责。”他说着,站起身在地上走着,“至于那点钱嘛,更没什么了。”他盯着她,“我是无所谓了,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 她的嘴唇颤抖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死丫头,别再自责了,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他弯下腰,拍拍她的头。 “费慕凡”她坐起身。 “不过,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减少一下内疚感。”他淡淡地笑着,黝黑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她,把她看得有些不安。 的确如他所说,她是很过意不去。 “什么办法?”她问。 “就是,呃,让我想想,”他故作沉思,不出几秒,便抬手抚上她的脸庞,“和我交往,怎么样?” 287凑活着还能将就 她脸上的表情极度奇怪,张大嘴巴望着他。 “其实,我感觉咱们两个还是挺合适的。你这个人虽然傻点笨点,呃,不过我不介意,凑活着还能将就。你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特别是,”他痞痞地笑着,用手戳着她胸前的高耸,“特别是这个,大小刚好,我的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了,我喜欢。” 她赶紧往后一挪,又羞又怒地望着他。 他依旧那副表情,追问道:“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你要是表现好了,让我满意了,说不定,我会试着让你转正!不错吧?” “不错你个头!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她大声道。 “没有啊,我很正常,身体结实,心理健康!”他好像很认真。 “能说这种话,还正常?我告诉你,费慕凡,我不会对你这种有婚约的人有兴趣,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交往。” “你这是双重标准,知道吗?”费慕凡道。 “我哪里双重标准了?” “云泽和德娴交往那么多年,眼看着就要订婚,你却老是和他在一起!”他不想再遮遮掩掩让自己难受。 “我那是,那是工作!”她说着,心虚地低下头。 “你敢说,你和云泽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为了工作吗?”只要他想,就会很轻易地戳到她最脆弱的地方。 “我?我”她抬起头,沉默了片刻,说,“我是喜欢他,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交往。” “真的?” 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却很快地肯定地点头。 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双眼定定地凝视着她,情不自禁将她揽入怀中,亲着她的额头。 “那就不要拒绝我。”他的语气笃定,却又饱含浓浓的深情。 “别说这样的话,我,我不会答应你的。”她低声道。 “为什么?” “我不想破坏任何人的婚姻,云泽的,还有你的,所以,请你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她的声音不大,却是极为肯定,没有一丝闪烁。 他挺起身,松开她,若有所思道,“原来你是在愁这个啊?没问题,我可以把婚约取消。” “取消?”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句话。 “是啊,取消,我和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何必捆在一起呢?”他说着,坐在床上,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面上,力道适中地揉着她受伤的脚腕,而她居然也忘记了拒绝,完全陷入了刚刚他的话带来的冲击之中。 “你,真的这么想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他点头。 不知怎的,她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过头望着窗外。 “怎么了?”他抬手扳过她的脸,正视着她。 她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凝视着她这俏丽的面容,他禁不住吻了过去。 “别,别这样”她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你要是再乱动,小心我吃了你!”他哑声道。 “吃我?”她哪里听得懂这种话的意思,可是,她不知道,这样接近于明知故问的话语,在男女情事上面有多少的促进效果。 他俯首吻上她纤长光洁的脖颈,答道:“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因为他的笑容实在是太恐怖。 “去死啦你!人家为了那件事一直内疚了好多个小时,还翘班去找你,还连脚都崴了,你竟然说出这种恶心人的话!”她一下子抓起身后的枕头就往他的身上砸,骂道。 “你疯了吧你?”他抓住枕头,道。 “我就是疯了,被你给气疯的!”她盯着他,气得简直受不了,不停地喘气。 他沉默了片刻,背对着她坐在她身旁,说道:“累死了,刷了一个小时的墙,还抱了你那么久,我的胳膊都快要断了,来,给我揉一揉。” “你”她哪里能想到他会这样。 “还愣着干嘛?赶紧揉!”他见她没反应,敦促道。 “凭什么要我揉?我又不是你的佣人!”她撅着嘴。 “死丫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落到这样的局面都是因为你,难道你不该给我揉一揉吗?少废话,快点!”他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语菲咬着唇角,眼含杀气,闭上眼睛,在想象中再一次将他暴揍一顿,然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淡淡的微笑,睁开眼,笑着说:“好吧,我来给你揉吧!” 他亲眼目睹了她这一系列神情和动作的变化,全然不知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从她最后的笑来看,她一定又咒他了。 不管她想什么,最终的结果是她为他揉了胳膊。 虽然觉得他的胳膊可能不是很酸,可毕竟她的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因此揉胳膊也不算什么。只不过,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看起来那么悠然自得,那么享受,而且还不停地指挥她,一会儿嫌她手重了,一会儿又嫌轻了。然而,她一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他就立刻闭嘴不提要求。 结果,她就这样给他揉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她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让开,我要出去!”她见他坐在床边不动弹,赶他道。 “干嘛?” “我去上厕所,难道你要跟去参观?”她故意说道。 “没问题,参观就参观!”他坏坏地笑了下,抱起她就往洗手间走。 真是的,这个人就是开不得玩笑! 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不过,还好,他把她送到洗手间后就离开了。她笑了下,总算是安心了。 就在费慕凡准备带语菲出去吃晚饭的时候,他的助理将丁主席派人送来的请帖拿来了。看到请帖,语菲这才想起来那件事。 “你这样子,明晚能不能出去?”费慕凡盯着她的脚,问道。 “不能去最好,我才不想去那种场合呢!”语菲道。 “真的?”费慕凡若有深意地望着她,“我看那个丁主席好像对你有好感,你该不会是趁着我不注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她的脸一红,道:“谁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一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神色,她立刻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抓起沙发靠垫扔过去,反驳道:“我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他忍不住笑了。 “你别那样想,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那种人,谁会喜欢我?”她说着,低下头。 是啊,如果是像姐姐那样的人,云泽一定会爱上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语菲想着,心情低落了下来。 “说的有道理,没有人会喜欢脑袋笨笨的女孩子,说对了!”他故意说道,然后站起身,将她的外套丢给她,“好了,赶紧穿好衣服。我还得陪你这个笨蛋吃饭,岂不是很惨?” 她抬头望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吗?”他说着,抱起她就往门口走。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脸颊突然感觉有些烫,也不敢再看他,低下头,心中却是觉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她知道,这种幸福感,和云泽带给她的不同,具体是什么,她却说不清楚。 就在两人吃晚饭的时候,云泽打电话给语菲 她看了费慕凡一眼,赶紧接听了。 “吃晚饭了没?”那个温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正在吃。你下班了吗?”她问。 “哦,下班了。” “那你早点吃饭吧,别拖太久了,现在已经晚了。”语菲关切地说。 “我今天结束的早,已经吃完饭了。那你就好好吃吧,我挂了。”云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望着副驾驶位上放着的餐盒,叹了口气。这家的烧鹅是她最喜欢吃的,而他今晚也是专门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本来打算带去和她一起吃,没想到 也许,此时是慕凡在陪着她吧!他再一次走到前面了! 288文小姐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 云泽叹着,发动了车子回家。 晚上的路总是很通畅,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就回到了北坡别墅的家中。车子刚停到主楼前面,就看见里面灯光璀璨,看来有人。 仆人过来准备将他的车子停回车库,云泽一下车就听见了那双胞胎侄子侄女的笑声,便弯腰进车子,将副驾驶位的餐盒取了出来。 侄子侄女一见他进来,全都扑了过去。 “叔叔,你今天好早啊!”侄女娇娇地说。 “看看叔叔带什么回来了?”云泽提了提手中的盒子,笑问。 “你们两个,别缠着叔叔了,让叔叔歇会儿!”大嫂走过来,微笑着对两个孩子说。 可是,两个小孩根本不管妈妈说什么,依旧缠着云泽。 “叔叔给你们带了最好吃的烧鹅,怎么样?”云泽道。 “妈妈说,晚饭以后不能随便吃东西了。”侄女说。 “哦,那就让厨房处理吧!”云泽起身,将餐盒交给管家,说:“有谁加夜班的就给谁吧,还热着呢!” 管家拿着餐盒就交给了另一位仆人,云泽便问大嫂:“大哥呢?不在吗?” “晚上有个应酬,要晚点才能回来。”大嫂答道。 云泽点点头,大嫂看着他,问:“妈妈刚刚还问我说,你和德娴的事,什么时候定?” “我们两个都忙,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云泽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大嫂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云泽道了“晚安”,刚要准备上楼回房间,就听大嫂问:“明晚有个慈善晚宴,你去吗?” “易盛基金的?”云泽问,大嫂点头。 “哦,我收到了请帖,会过去。”云泽答道。 “那我给德娴打个电话,让她帮我选选礼服。”大嫂说完,对他笑了下就走去电话机旁边。 云泽亲了两个小孩的脸蛋,叮嘱他们早点休息就回房间了。 “二少爷,今晚的夜宵您想要什么?”管家在身后问。 “不必了,我今天有点累。”云泽说道。 厨房里,仆人看着那么多的烧鹅,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二少爷带给两个小孩子的。 洗了个澡,云泽和往常一样从书房取了一本书上床去看,也习惯性地给德娴打了个电话,约了明天晚上一起去凡迪亚酒店。 “哦,语菲脚崴了,可能去不了。”云泽道。 “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德娴道。 “我今天很累,就先睡了,就这样吧!”云泽好像不想再说下去,便要挂电话了。 德娴只好道了“晚安”结束通话。 语菲挂断了云泽的电话,不禁有些失神。 费慕凡再次留在她住的那个房子了,她也不好赶他走,只好委婉地提醒他,可他压根不予理会。 唉,反正是分开房子睡的,就不管他了吧! 次日晚上,接到丁主席邀请的人几乎都去了凡迪亚酒店的宴会厅,而语菲没有去。等到费慕凡见了丁主席,被问起来,才将实情相告。 “原来如此!看来,文小姐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丁主席笑道。 费慕凡心想,应该是个很调皮的才对吧!不过,他现在真是对这位丁主席好奇起来了。 宴会,如同以往一样,只不过,丁主席当众宣布了易盛基金准备在本市进行投资的决定,这让会场里不少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看见了德娴,叶沐辰便走了过去。 “看见你上新闻了。”德娴道。 “现在的人就是八卦,这种事也拿去报道。”叶沐辰端了杯酒递给德娴,说。 “没办法,谁让你们都那么吸引眼球呢?” 叶沐辰笑了下,道:“跟你打听件事!” 德娴没问答,只是看着他。 “文语菲,她去了哪里?不会又消失了吧?”叶沐辰道,“四年前,你不告诉我,现在还是惜字如金?” 德娴优雅地笑了,反问道:“还是不死心?” 叶沐辰并未直接回答,却端着酒杯不停地轻轻摇晃,说:“你要是想成全你的婚姻,就最好帮我。否则”他盯着德娴,露出神秘的笑,说道:“否则,我这个人的记性可是会突然之间变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想起一些什么事,然后说不定就说漏嘴,让那个你最想隐瞒的人听到。到时候,万一,我说是万一,万一那个人反悔了,你可怎么办?” 德娴望着叶沐辰,脸色骤变,端着酒杯的手也开始颤抖,可是,叶沐辰丝毫不在意,继续慢悠悠地晃动着酒杯。 “我这个人可是很善良的,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而且呢,我很仗义,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说着,叶沐辰对失神的德娴笑了,说,“我们还是朋友吧?” 德娴觉得自己心跳好快,血压也骤然升高,她的视线掠过全场,似乎在寻找那个可以依靠的人。 叶沐辰轻轻咳嗽两声,道:“不至于吧,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想这么久?唉,还是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 “不要把那件事说出去!”德娴不顾身份,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叶沐辰的胳膊,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叶沐辰冷笑下,推开她的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说:“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这时,德娴竟然看见费慕凡和云泽两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来,眼中蒙上一层泪雾。 语菲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了费慕凡的打扰,别提有多开心了,零食摆满了茶几,除了厕所有些远之外,任何需求都是很近就可满足。 电视里正放着她喜欢的娱乐节目,看着主持人那搞笑的主持风格,她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甚至都趴在地毯上笑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也顾不得看是谁的来电,因为两只眼睛盯着的是电视屏幕。 “喂,哪位?”她问道。 话一出口,又被电视里的声音给逗得笑了起来,便肆无忌惮地开始大笑。 这笑声,当然是会传到电话那头的。 费慕凡听着这笑声,忍不住地只是用手指按着自己的额头。 “笑够了没有?”等了一分钟,他才开口。 原来是他啊! 语菲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笑的,便屏住呼吸,然后深深呼出一口气,问道:“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打了个电话而已。”他漫不经心地说。 “切,该不会是想我了吧?”她突然感觉此时的场景,比电视里的搞笑还要夸张,开始放肆地笑。 “想你个头!死丫头,乖乖在家待着,不许乱跑!”他的脸色骤然变冷,沉声道。 她冲着电话吐了下舌头,就挂断了。 “真是莫名其妙!”她说完,便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继续没心没肺地看电视。 289和我交往吧! 换了个台,演的是时下很火的一个爱情片。看着男女主卿卿我我互诉衷肠,她简直都要冻死了。真是搞不懂,这么白痴的言情剧,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看呢?爱情哪里有那么简单的?灰姑娘真的就那么好命可以钓到金龟婿? 刚要准备换台,就看见不知从哪里出来的男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跟女主告白。 “和我交往吧!”超级帅气的男配深情地说。 语菲的脑子突然“嗡”了一下,费慕凡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把电视声音调大,仔细看着,竟然破天荒仔细看着言情剧。 天,这个男配还真是爱这个女主角啊! 她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难道费慕凡也是认真的?他不是在开玩笑吗? 语菲突然之间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紧锁,后来一直就没有想起来要关电视的事。 “怎么?傻了?”突然有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即便不看,也知道是他回来了。 看了下时间,竟然快十点了。 “你没回家去?”她问。 “姑姑带着爷爷去法国了,我回去又没事,还不如在这里待着。”他弯腰收拾着她扔在茶几上那么多零食残渣,她回过头怔怔地望着他。 “不是让你打电话叫外卖吗?怎么老是吃零食?你的胃是垃圾场?”他说道。@^^$ “偶尔吃一点又没关系。”她的声音有些低。 他以为是她知错了,嘴角向上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今晚,开心吗?”她问。 “就那样子。”费慕凡收拾完茶几,也和她一样盘腿坐在地上,看了一眼电视,拿起遥控器关掉了,“这么白痴的电视剧,你竟然看得下去。” 她一直呆呆地望着他。!$*! “我明天下午要出差,到时候找个人过来照顾你。”他说着,就弯腰抱她,“要是还没好利索,就不要去上班。我今晚和云泽说了,他让你休息好了再去。” 她习惯地抱住他的脖颈,往卧室而去。 “费慕凡”她叫了一声。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仰起脸,脸颊有些微微泛红,说:“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你觉得我对你好?”他笑了下,问道。 “嗯。” “看来你的脑子还有点用。” 她也不想为了他这种话争辩,说道:“你和美熙姐的婚约,那是你的事,取消还是不取消,我都没有资格发言。可是,我不想,不想你因为我的缘故伤害了她。所以,请你,别这样对我了。”她说着抬头看着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让她不解的神情。 “你就当我是自作多情好了,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好了,总之,我不希望你草率做决定。”她继续说道。 他将她放在床上,坐在一旁,轻轻拍拍她的脸颊,说道:“喜欢管闲事的文语菲,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不放心地望着他,一声不吭。 “就算不是你的缘故,我也会取消和美熙的婚约。”他说。 “为什么?”她不明白,“她和你那么般配,你们做什么事都像是一对,为什么又” 是啊,这就是她的感觉。在她的眼中,他和李美熙虽然不如德娴和云泽那样看起来亲密无间,可至少是很般配的。尽管,她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各种报道。 “看起来般配就适合结婚吗?你这是什么逻辑?”他笑着问。 他难得的对她这么温柔,让她有些不适应。 “至少,至少,看起来不合适的两个人,也没有可能在一起的。”她想起了自己和云泽。 云泽就像是天上的云,而她,只是地上的一块泥,试问,云和泥怎么会有可能? “那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合适吗?”他突然问,黑亮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她。 “你胡说什么?”她转过脸,不看他。 他抬起手,轻轻将她的脸扳过来,直视着她。 “别逃避,回答我!”他的眼神和语气,都使得她无法回避。 “我和你,我们,只是朋友,朋友而已,最多就算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她吞吐道。 “你确定吗?”他说着,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她望着他,轻轻咬了下唇角,故作轻松地点头。 他的心剧烈地抽动着,瞥过脸,望着门口。 整个房间里安静极了,两个人似乎连呼吸都很轻,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打破了什么一样。 他就这样坐了好一阵子,才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 她不懂他怎么了,难道说她对于他真的那么重要? “费慕凡”她轻轻叫了他一声。 “你要是去洗手间,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帮你。”他头也没回,就那样缓缓走了出去。 她再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 他怎么了?伤心了吗?费慕凡还会伤心吗? 猛然间,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费慕凡时的情形,想起了他的眼神,竟然,和刚才那么的相似! 到了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犯下了大错。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懂自己对于他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费慕凡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习惯性地将电脑打开,可是眼睛根本不在那里。 他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两个人的相处,努力了那么多,等了那么多年,可她依旧将他当做朋友,即便是他将话说的那样清楚,她还是坚持。 难道说,自己真是错了吗?真的就像子柯说的那样,不该在她的身上浪费生命?可是,没有她的话,他的生命还有什么颜色? 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本来是要看后天的谈判内容,却是根本提不起精神来。 电话突然响了,他一看,是她! 他没有接,直接起身去了她的卧室,见她还是坐在床上。 “要去洗手间?”他也不看她,直接问。 “费慕凡,对不起!”就在他要弯腰抱她的时候,突然听到她这样说。 “有什么对不起的?”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抱起她就往洗手间走。 “我这个人很糟糕,没有一点好的地方,不值得你对我好,真的。”她喃喃道。 “你的确不好,我也从来都没觉得你好。”他说。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说和我交往的话?你是逗我玩的吗?”她问道。 他凄然一笑,说:“为什么非要觉得一个人好,才要喜欢呢?”他低头凝视着一脸茫然的她,问:“那我问你,你又为什么喜欢云泽?” “我,不知道。”她答道。 “你觉得他很优秀很善良,对你很爱护,所以才喜欢他,是不是?”他替她做了回答。 她想了想,点点头。 “这是你的理由,对于我来说,不会因为哪个人优秀就喜欢,我只是跟随自己的感觉,明知道你这个人没什么优点,还是”他看了她一眼,“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好了就喊我一声。” 他把她放在马桶上,拉开门出去了。 语菲的心里,彻底是乱了。如果说之前费慕凡在她的心中投了一个小石子荡出了一圈涟漪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难以平静。 她洗漱完毕,知道他在门口等着,就喊了他一声。 “要不要洗澡?我给你放水?”他问。 “不了不了,我明天再洗吧。”她说。 他没有说话,抱着她离开。 “费慕凡”她又叫了他一声。 “要是想说对不起,就闭嘴。”他说道。 “不是的,我是想说,还是那句话,我配不上你,应该有更好的女孩子和你在一起,即便不是美熙姐,也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子。”她认真地说。 “闭嘴!”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只好闭嘴了。 290好好考虑你的选择 次日下午,费慕凡出差去了外地,语菲拒绝了他找人来照顾她的要求,并向他展示自己的伤势已无大碍。周一早上,她便上班去了。 “你要是还没恢复,就没必要急着来的。”云泽对她说。 “你看,已经没事了,穿着平底鞋就好。”她笑嘻嘻地望着他,然后在他面前走了几步,以示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既然没事就最好了。”云泽笑着说,“哦,对了,下午陪我去个地方。” 她也不知道他要她去干什么,却也不问,只是笑着点头。 上午,云泽听了手下几名律师关于那则并购案的意见,然后又将一件新案子交给他们。这是周六在丁主席慈善晚宴上接触到的一个客户的委托。 虽然身处热烈的讨论环境,语菲竟然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这种陌生感,似乎将她和整个环境剥离。恍惚间,她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正游弋在这个房间里观察着她。 费慕凡的那句“好好考虑你的选择”突然在她的耳畔响起,而她的那个灵魂,也重复了这句话。 不行,你们都不要来烦我,我没有选错,绝对没有。我会努力,让自己胜任这份工作。 几分钟走神之后,语菲又强迫自己进入了工作状态,仔细认真地听着别人的意见,并做记录。 会议之后,云泽让她和另两位年轻律师协助他做报告,因为后天就要进行正式的谈判,而明天,对方的律师团也要过来。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结束,午饭也是同事带回来的,云泽让大家先去做自己的准备,这个报告留给他来做最后的审核。 “我们先出去一趟,有点事要办。”云泽看了下表,对语菲说。 “啊?”语菲不解,不过,还是赶紧整理了自己手头的文件,背上随身小包跟他走出了事务所。 “我和房产经纪约的时间快到了,还好距离不太远。”云泽一上车就对她说。 “你们要买房子?”她惊讶地问。 他点点头,就发动了车子。 为什么要感到惊讶?他和姐姐快要结婚了,买房子也是应该的。语菲这么想着,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只走了二十分钟的车程,云泽就在一幢高层公寓楼的停车场停了车子,语菲跟着下了车。 电梯直接到了二十三楼,语菲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他走。 “洛先生,您真是准时。”刚按了门铃,就有一位戴着黑边眼镜的高个男人笑眯眯地开了门,对云泽热情地说。 “有点事,稍微晚了下。”云泽露出抱歉的笑容,拉着语菲的手臂就走了进去。 那个男人露出会心的笑,关上门,开始认真地介绍。 “洛先生,您看,这套公寓绝对符合您的要求,而且这个楼层位置,视野绝对最好。”经纪说着,殷勤地将客厅的落地窗打开。 云泽边看边点头,又对身边有些走神的语菲说:“你觉得怎么样?” “啊?”语菲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也微笑着说,“很好很好。” “真的?”云泽盯着她的眼睛,追问道。 语菲还没有回答,房产经纪就赶紧插话道:“女士,您跟我来看看其他的房间,这边请。”语菲不知所措,被人家拉着胳膊离开了客厅。 这套公寓装修的很有格调,不管是客厅还是厨房,而那位房产经纪热情地不得了,把这套公寓夸的简直就没谱了,好像除了这里,别处就没法住了一样。不过,平心而论,这套公寓比费慕凡那套感觉要正统些,费慕凡的那个家,更加随意,有家的感觉。而这里,或许更适合云泽吧,他就是这样一个稳重的人,不像费慕凡那么没谱。 语菲边看边想。 房产经纪介绍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给语菲和云泽留了空间,带着公式化的热情笑容,说:“您二位先看看,考虑考虑,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不好意思。” 待经纪离开,云泽问语菲:“你喜欢这里吗?” 语菲也不懂他的意思,四下望了下,点点头微笑着说:“很好啊,很不错。” “真的?”他似乎有点怀疑,追问道。 她还是那样的表情,他似乎是松了口气,笑着说:“其实,这套公寓我之前来看了两次,总是不好确定,所以今天让你看看。你要是觉得满意,我就签合同买下来。” “啊?”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赶紧问,“姐姐看过了吗?她的意见呢?这里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你们不商量下吗?”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云泽的心里微微隐痛,却还是面带笑容,将书房的窗帘拉开,望着外面,说:“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爱提问啊?” 也许是她自己想多了吧,这房子于她而言是很贵,可是对云泽来说,也许根本就不算什么的。而姐姐,最近忙着新店的事,也许是太忙了,又或许是云泽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吧。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顿时平静了很多。虽然很喜欢他,可还是会为他和姐姐的幸福而喜悦。 喜欢,就是喜欢! 她轻声地笑了,不说话。 “等这件案子结束了,你帮我布置一下这里,好吗?我对于这方面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转过脸望着她。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了,自动将任何有关自己的信息忽略。 “好啊,只不过,我的品位可能有点和你的家格格不入。”她笑着说。 “没关系,你喜欢什么就怎么布置。”他说。 她的脑中,立刻浮现出往日的梦想,那个构建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家的梦想。尽管这个梦想早就被时光掩埋,可是一旦被现实勾起来,还是很值得去实现的,哪怕只是帮他,哪怕他的家和她无关。 自从他的身影进入了她的心田,她就开始留意他的一切,这其中当然包括了他的喜好和品位。 等房产经纪再进来,自然是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云泽决定买下这套近两百平米的公寓。 签了合同,云泽签了支票,房产经纪就开始去办有关的手续了。而语菲,决定为云泽好好布置这个家。 这几天,费慕凡根本不在,也没有打电话问她的情况,似乎两个人就这样彻底没有的关系。而李美熙,则一直住在费家,和德娴一起进行开店的准备。 妹妹开店做事业,身为兄长的申子柯少不得要过去帮忙,一来二去的,和李美熙也就熟悉了起来。事实上,他和李美熙也不算是生疏,自从费亚珍二婚嫁给李正勋之后,李美熙就时常会跟着费亚珍来费家玩。 只不过,在李美熙和费慕凡结下婚约之后,申子柯就主动远离了她,毕竟她是自己好朋友的未婚妻,很多地方还是要注意的。 没想到,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李美熙倒是让申子柯吃惊不小,她似乎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喜欢沉默的女孩子,反倒是很活跃,跟德娴的性子真是差好多。 再说语菲,自从云泽和房产经纪签订了合同之后,没几天,房子的手续就办下来了,然后那个经纪就打电话找语菲,问她要不要把那房子现有的装修改掉。 语菲从来没有接触过房产类的事务,也不知道签完合同了就和那经纪没有关系了,见人家这么热心,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是,那房子毕竟是云泽的,即便他把权限都给了她,她也不可能真的事事做主。于是,房产经纪打过电话后,她看着云泽在里面办公室挂断了电话,才进去询问了。 291我会做好的 云泽看着她,笑着问:“你那天感觉怎样?要是不喜欢就换。” “看着是不错,现在的装修和家具也都很好,可是,你结婚,结婚的话,不是要换漂亮的吗?”她问道。 他敛住笑容,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到电脑上,对她说:“别说什么结婚的话,这房子和结婚没关系。” 她完全不明白了,呆呆地望着他。 或许是云泽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问题,起身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说:“忘了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吗?按照你的喜好去布置那房子,其他的,不用管。” 语菲想了想,问:“姐姐,她的意见呢?” 云泽的表情十分平静,笑了下,说道:“你这傻丫头,都说了让你不用管了,怎么还想这么多?”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吧!”云泽道,说着,他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的手里,“我忘了把钱给你了,这里面有五十万,收拾房子的所有花销,都从这里面取。哦,密码是你的生日,******,记住了?” 他的目光温暖平静,她的心里却是激起了千层浪。 “这段时间我很忙,所以,这些事就麻烦你了,等一切结束以后,我好好谢你!”他笑着说,很轻松的表情。 “没关系,我会做好的。”她拿着银行卡,却不敢看他。 “哦,对了,语菲,这件事暂时保密,对谁都不要讲,明白吗?”他补充道。 “包括姐姐?”她抬头望着他。 那双扑闪的大眼睛,让他的心陡然间漏跳了一拍,很快的,他恢复镇定,点头道:“包括慕凡!” 她不懂他怎么突然提到费慕凡,不觉得脸颊泛红,支吾道:“我干嘛要跟他讲?” 云泽轻声笑了,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问道:“你们两个吵架了?” “跟他有什么好吵的?”她低声道。 他抬眼注意地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好像很随意地问:“你们两个,还好吧?” “能有什么好不好的,这么多年都那个样子。”她说。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问:“是不是因为他和美熙不解除婚约,你生他的气?” 她不知他为何说这句,答道:“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看了他一眼,她说:“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他好像愣了一下,却只是笑了,她就拿着他的卡离开了办公室。 原来是这样!云泽心想。 这时,德娴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开店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叫他过去看看。 “对不起,我这几天忙着几个案子,没有过去帮你。”云泽道。 “没关系的,你工作重要。而且,我和美熙还有大哥过来帮忙呢!我打算周六举办一个小型的酒会,请些人过来。”德娴道。 她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不管她怎么需要他,只要他忙事情,她就不会开口找他,多少年都是如此。 “哦,要不我把老韩他们请一下,也给你多一些客户?”云泽问道。 “好啊!”德娴的声音透出喜悦,“正好我还没把请帖准备好,等我这边写好了,就送到你事务所去。” 两人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云泽始终还是没有说那房子的事。 语菲接到云泽的嘱托,就开始着手进行室内装修了。第二天,她就将一些装修的图片发给云泽看了,都是她觉得可以考虑的。云泽没有意见,只说让她决定。而语菲,经过这些日子,也不想再这样事事请示,既然他相信她,她就要好好做尽管这并非她的本职工作。 先前答应过语菲要帮助她通过律师考试,云泽就让语菲暂时将装修的事交给装修公司,空闲的时候,他就帮她补习。因为这次的考试还有面试的部分,而面试主要是由律师协会组织的,于是,从考前两周开始,云泽就准备着带她去结识本市的律师协会成员了。 就在准备开业酒会的前两天下午,德娴未曾提前打电话告知云泽就去找他了。而当她去到云泽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好在和几名同事商议一件案子,德娴便坐在外间的办公室等候了。 桌子上没有摆放任何个性化的物件,就连电脑桌面都是很正统的,除了插在桌子抽屉上的那把钥匙,上面挂着一个Q版的樱桃小丸子。德娴抽出钥匙,手上拿着那小丸子把玩着,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云泽和同事一直在里面谈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德娴就在外面等,直到语菲走进来看见她。 “姐姐”语菲惊讶地叫道。 站在窗口的德娴转过身,冲她摆摆那个钥匙扣,说道:“你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萌啊?” 语菲不好意思地从姐姐手里拿过钥匙扣,放在抽屉里,赶紧给姐姐倒了杯咖啡,说:“我们公司的咖啡很好喝,你尝尝。” 知道姐姐有洁癖,语菲专门将自己新买的却一直没舍得用的一个杯子拿出来洗干净给德娴泡了咖啡。 “恩,确实不错,速溶咖啡能这样接近手工研磨的味道,很少见的。”德娴端着杯子抿了几口,说。语菲只是笑了,并未答话。 “哦,他们好像说完了。”德娴无声地喝着咖啡,眼睛瞥见办公室里间那几位律师起身,下意识的说。 语菲扫了一眼,果真是,而且,正在和几位同事交代什么的云泽已经看见德娴了,于是很快说完,那几位便出来了。 “等很久了吗?”云泽走出来,问德娴道,声音和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温柔。语菲看着,心里禁不住一阵阵揪的疼。 德娴摇头,很体贴地说:“刚来一会儿,语菲就让我品尝了你们公司的咖啡,很地道。” 云泽看了语菲一眼,眼含笑意,又抬手看了下时间,拍拍德娴的背,说:“现在时间还好,我们去给他们送请帖吧!” “请帖?”语菲诧异道,望着云泽和姐姐。 他们要结婚了?怎么一直没听说啊? 她不懂如何掩饰自己的想法,而她心中的怀疑,丝毫不差地被那两个人扑捉到了。 未等云泽开口,德娴就笑着说:“我刚刚忘了告诉你,后天下午我要在新店举办一个小型酒会,想请你们同事过去,到时候你可要帮我接待客人啊!” “好好好,我一定。”语菲赶紧应声道。 云泽笑了下,就和德娴很有默契地走出了办公室。 语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原来是要开业!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真是不应该!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云泽和德娴进来了,云泽进去办公室收拾了下文件,德娴对语菲说:“我们一起出去吃午饭吧!” “好啊!”语菲答应道,可是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直视姐姐的眼睛。 “慕凡好像回来了,正好美熙也在店里,要不要把他们两个也约上?”德娴问云泽。 “可以啊,我们去个大家都方便的地方好了。”云泽说道。 进到车子里,云泽和德娴就分别给费慕凡和李美熙打电话,约了个地点。那两人正好中午都有时间,便答应了。 语菲坐在后座,听着他们的交谈,想象着等会儿的午餐情形,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只有自己形单影只。唉,算了,别想这个了。 到了餐厅,还好找到了靠窗户的好位置,三人便坐了下来,没过多久,李美熙和费慕凡二人就先后到了。 自从那次脚崴了之后就再没有见过费慕凡,而他非但没有去见她,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似乎两个人一点交集都没有了一样。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出现,即使是在过去,他时常会隔三差五地给她电话。 292赶紧找个男朋友 费慕凡来的时候,语菲刚好去了洗手间,等语菲返回来,就看见他们两对在聊天。 她走过去,对李美熙礼貌地笑了下,李美熙也是回以热情的笑容。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语菲看了费慕凡一眼,可是他的视线根本没有在她的身上做一丝的停留,她本来想要问候他的,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讪讪地笑了。 “好了,我们先为成功开业碰一下杯吧!”云泽建议道。 五人便端起各自的杯子碰了下,还没有开始喝呢,德娴突然说:“好像还差一个人啊!” “子柯出差不在。”费慕凡说道。 “我是说语菲啊!”德娴笑道,大家的视线便集中在语菲的身上,把她看得莫名其妙的。 “我?我不是在这里吗?”语菲疑惑道。 德娴神秘地笑了下,说:“你这个傻姑娘,赶紧找个男朋友,要不然我们总是差一个人。” 语菲的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赶紧低头猛灌了一口酒,接着就咳嗽起来。 “不会喝就别喝,好的不学,非学人家喝酒?也不看自己有多大本事!”费慕凡冷冷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她一时间有些愣神。 德娴一惊,有意无意地看了李美熙一眼,也不知道她听懂没听懂,只见李美熙抿了一口酒,一言不发。 云泽看着语菲,什么都没有说。 午饭时候,语菲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他们四个人在交谈。在这种场合,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便用吃饭来代替所有的事了。 费慕凡时不时地用余光看看她,见她吃的很认真,心中不觉地想,难道她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很有可能,这家伙,稍微一忙就把自己给忘掉了。 云泽注意到了费慕凡动作,却只是笑了,并未点破。 一顿午餐,对于人家四个人来说只是个谈话的由头,对于语菲来说却真的是午饭。而且,身为一枚吃货,面对如此美味,岂有浪费之理?费慕凡怀疑的没错,她最近的确是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此时便胃口大开,没多久就在面前制造出一顿食物垃圾。 午饭后,大家各自有事,便分开了。费慕凡开车送德娴和李美熙去店里,自己就回了公司,而语菲则是跟着云泽的。 “之前你不是说让我去看看房子的进度吗?现在还有一点自由时间,不如我们过去?反正也不是很远了。”等那三人离开,云泽对语菲说。 “可以啊!”语菲便上了车。 两人到了云泽的新房子,第一次语菲看到的房子的改装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正好设计师也在房里,见到语菲就领着她四处看了。 “你觉得怎样?”语菲问云泽。 “你不是给我看过图纸吗?感觉不错。”云泽道,接着他又对设计师说,“能不能加快工程的进度?我想要早一点搬进来。” “没问题没问题,您看现在这样,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入住了。”设计师一口答应了。 原本,这房子的重新装修只是对原来的设计稍作修改,按道理来说进度会比较快的。 语菲不明白云泽为什么这么着急,如果他很着急搬进来的话,她是不是就不该自作主张重新装修呢? 走出公寓,云泽对语菲说:“明晚和律师协会的几名负责人有个联谊会,你也一起过去吧,有空没?” 因为之前云泽跟她说过律师协会的事,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她怎好拒绝?于是很快就答应了。 回到事务所,又是忙得昏天黑地。尽管云泽考虑到她的考试,没有给她安排很多的工作,可还是很忙,一直忙到晚上八点。 云泽下午就出去约谈了,语菲一人在那办公室里核对着建议书,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也许是中午吃了很多,此时她竟然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偶尔往玻璃门外一看,外面的格子间基本都关了灯,没有几个人在加班了。 刚准备起身去上厕所,手机就响了。 “还没下班吗?”是云泽! “哦,还没有,很快就做完了。”语菲打了个哈欠,道。 “好了,傻姑娘,早点回家休息去,别这么拼了。”云泽柔声道。 “嗯嗯,我知道了。你已经到家了吧?” “刚到。” “哦,那好吧,我等会就走了。你早点休息!”语菲道完晚安就挂断了电话。 自从在云泽身边工作以来,她的心情总是在一个相对比较高的水位起伏,每天虽然很累,她却觉得开心。于是,云泽这个电话,竟然神奇地将她身上的困倦全都赶走了。要不是担心太晚回家不安全,她肯定会继续加班下去的。 进家门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她关上门,靠着门背长长地叹了口气。 ★ 因为赶着回家,她在路上也没顾得上买点吃的,此时已然是饥肠辘辘了。 开了走廊的灯,整个身体直接倒在沙发上闭上眼。 此时要是谁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好了,哪怕是方便面也好啊,一定会吃个精光的。 闭上眼睛想象着这样美好的场景,却是不知道为她煮面的那个人是谁,这才是整个故事中最悲凉的部分。而德娴午饭时说的那句话,此时蹿进了语菲的脑子。 是不是找个人交往,就会好一点呢?起码有人会等你回家,会为你开着家里的灯,会为你端上热腾腾的面条,会为你暖被窝。虽然后面一条有些遥远,至少之前的几项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她这么想着,眼睛润湿了。 算了,别这样让自己难受了,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么过的吗?怎么现在倒是变得矫情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坐起身,却发现头疼。下午一直都在头疼,她以为是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就没有注意,没想到现在更难受了。 唉,算了算了,取一点面包垫垫肚子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脱掉外套,从厨房拿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就往卧室去了,坐在床上看书。 刚看了几行,她就感觉头疼欲裂,干脆把书扔在一旁,以最快的速度将面包牛奶塞进肚子,抱上被子就开始睡觉。 睡了一阵子,她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冷,勉力睁眼坐起身,想去给自己倒杯水。自从住进这里,她都没有生过病,自然也不知道这房子里有没有备用的感冒药,没办法,这大晚上的,先喝点水吧!不是说感冒的人多喝水然后包着被子睡一觉发发汗就会好吗?那就这样。 于是,她挣扎着起床去餐厅倒了杯水,却再也走不回卧室了,直接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293怎么还是这么糊涂啊? 晚上,费慕凡为了资金的问题,和一家银行的负责人一起吃饭,饭局结束后又回了趟办公室。 司机准备将他送回费家大院,车子开出公司,费慕凡突然让司机改变了目的地。 和他料想的一样,家里是黑着灯的,不过,他开灯就看见她背的那个包了,那说明她回来了。 晚上喝了点酒,稍微有点多,现在竟然感觉有些头疼,还是赶紧洗洗睡了。 然而,当他走到客厅,竟然看见她睡在沙发上。 死丫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糊涂啊? 他叹着气,走到沙发边,刚准备抱着她回卧室,一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竟是滚烫的。他赶紧摸了下她的额头,烫的厉害。 陡然间,他的酒醒了。立刻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掉头回来,幸好还走的不太远。费慕凡立刻给她穿好外套,就抱着她往外走。 语菲被他给惊醒了,可是浑身难受,根本动弹不得,也无力说话,只得任由他抱着自己。 到了就近的医院,急诊科的值班医生给语菲做了检查。费慕凡看着她的样子,恨不得给她两巴掌,真想好好质问她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就是发高烧,没什么严重的,好好用药、休息,不过,今晚最好住院观察。”医生对费慕凡嘱咐道。 “她到现在烧的这么厉害,还不叫严重?”费慕凡急了,冲着医生吼道。 语菲呆呆地望着费慕凡,心情复杂。 医生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两人的关系,本来是夜班急诊,也不愿多费唇舌,不就是个感冒发烧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医生跟护士交代了一句,就走出了诊室,去观察其他的病人了,把费慕凡和语菲扔在那里。@^^$ “这位先生,还是去病房吧,我们已经配好药了。”护士对费慕凡说。 虽然费慕凡和叶沐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可并不见得所有人都会去注意,而今晚,就碰到了这样孤陋寡闻的人。 因为担心语菲的病情,费慕凡也懒得再这里多说话,跟着护士抱着语菲去了病房。 也许是刚刚打了一针的缘故,语菲已经感觉舒服了许多,她一声不吭,只是看着费慕凡。 等护士扎好针开始输液,费慕凡才在语菲的病床边坐了下来,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护士关门出去,病房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安静地好像连空气都停止流动了。 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准备扶她起来,她却拒绝了。 “嘴巴都干得起皮了,还不喝水?”他怪怨道。 “输液体会想上厕所的,还是尽量不喝了。”她说。 “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烧坏。”他淡淡地说,“水还是要喝一点,要不然脱水了怎么办?” “脱水又不是因为不喝水”她眨着眼睛,解释道,可是一看他那张阴的吓人的脸,立刻不说话了,还是乖乖地听话。 “额头还是很烫,你现在赶紧把药吃了,然后睡觉,等明天就会好了。”他说着,把床头柜上放着的药片递给她。 就在她吃药的时候,他随口问了句“晚上吃的什么?” 她知道,要是说了实话一定会被他骂,就撒了个谎,费慕凡看了她一眼,她赶紧将视线移开,把杯子交给他,说:“我睡了。”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很快的她就睡着了。费慕凡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看着那依旧因为高烧而发红的脸颊,心中不禁叹气。他不敢想象,要是今晚自己不过去,她会怎样。 他的手,轻轻的覆在她的脸庞之上,好像生怕会惊醒她一样,动作轻轻的。 房间里安静极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每一个动作都是极为轻柔的,只是脸色很不好看。护士拿来的冰袋,他总是过一阵子就给语菲换一个,就怕她不舒服。而语菲睡得很熟,一直都没能醒过来,连半夜护士拔针头都不知道。费慕凡却是不敢休息,也不敢离开,一直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守了一夜。等她快天亮时被楼道里的声音给吵醒,才发现他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 这个场景不止一次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自从认识他以来,好像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今生真实的际遇?为什么自己有事的时候,身边的人总是他? 语菲别过脸,不敢再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人心理太过脆弱,很快的,她的眼睛就被泪水充满,满到流了出去。她下意识地要去擦眼泪,却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扎着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针头早就拔掉了。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她赶紧擦掉眼泪,转过脸对他笑了笑。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他说着,起身给她掖被子,她却伸手阻止了他。 “我想起来一下。”她说。 他看着她,小心地扶她起来,她坐起身刚穿上鞋,就被他抱了起来,整个人就在他怀里,稳稳当当。 “你干嘛啊?”她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出来。 “不是要去厕所吗?”他说。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我自己可以去。” “闭嘴!” 平时听他说这两个字,她就会习惯性地和他争辩几句,今天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守在厕所门外,背靠着墙站着,望着走廊里来来去去的人。夜里的医院,丝毫没有多么清净。 “现在烧退了,天亮后问了医生再说要不要出院的事,明白吗?”把她放回病床上,他说道。 她“嗯”了一声,盖好被子就躺下了,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 “我没事了,你回家休息去吧!”她说道。 他没回答,依旧坐在那里望着她,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下子他不高兴了,说道:“闭嘴,再不睡觉的话,我就收拾你了。” “你”她刚要反驳他,嘴唇却生生地多出了一份重量,将她所有的语言全都吞掉。 他的力道很大,几乎是在咬着她了,她明显感觉到了疼。可是身体却不自主地有了感觉,似乎是在承认他一样,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吟。 听到她的回应,压抑在他身体里的情欲陡然将他充斥,长舌熟练又霸道地窜入她的口中,占有着属于自己的甜蜜。 她不喜欢这样被他亲吻,思想上不停地抗拒着他,而身体已经和她的意识分离。不懂他为什么一次次做这种事,而且每一次过后,她总是会后悔。 渐渐的,他的上半身习惯性地压在她的上面,十指插入她的发间,深吻细啄。而她那一声声情不自禁的呻吟,不断地发酵着他的欲望。 而这一切,被突然到来的开门声给打断了 夜班护士拿来温度计,一推门却突然看到这一幕! 两位当事人听到病房门发出“吱呀”一声,立刻像是触电一般分开了。 语菲简直快要羞死了,赶紧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费慕凡倒是很镇定,黑亮的眼睛看着门口站着的惊呆了的护士。 呆了一会儿,护士立刻反应过来,脸红红的朝语菲走过去,将温度计放在床头柜上,说了很公式化的话,看了费慕凡一眼就赶紧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护士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面对着的是谁了,不禁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294来,把温度计夹上 护士出去后,语菲脸上的被子始终没有拉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脸好烫,简直比之前高烧没退的时候还要烫。而那个始作俑者,完全没有一丝的紧张或者难堪,似乎刚刚他做的只不过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来,把温度计夹上。”他一把拉过她蒙住头的被子,说道。 被子里的人,正因为他刚刚无理的轻薄而羞愤着,此时看见他若无其事的脸,越发地生气,用力将自己再度盖上。 “死丫头,我说话你听见没?赶紧的!”他再度去拉扯被子,却发现被子被她死死地抓着根本拉不动。 “我不想看见你,你这个变态!”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是很清晰,他却听见了。 “我讨厌扭扭捏捏的女人,你要是再不听话,信不信我”他的威胁还没说出口,被子下面那张怒容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愤恨地盯着他,抓过温度计塞到胳肢窝,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知道怕就好!”他说,然后起身倒了杯水,坐在床边喝了几口。 “你干嘛亲我?”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他的神情难解,看着她,说道:“你出去到走廊里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外面那么多人。” “谁要问外面的人了?我问的是你,你干嘛老是做这么无聊的事?”她追问道。 “无聊?哪一点无聊了?我亲我的女人,还要说个原因吗?”他的眼神那么直接,似乎早就将她看穿。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么流氓的话,眨着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你神经病啊!谁是你的女人了?你不要乱讲!” 他竟然点点头,了悟似地“哦”了一声,说:“也是啊,没关系,找个时间把那件事做了就好了。” “那件事?什么事?”她完全不明白。 “就是让你变成女人的事!”他神情笃定地盯着她。 她就是再傻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身边不止一个女同学跟她讲过那种经历,据说是甜蜜的痛。她始终不明白痛苦怎么还是甜蜜的?完全不懂。如果不是费慕凡,她连亲吻的感觉都不知道。可是,他怎么可以和她做那种事呢?那么亲密的事,怎么可以? 脸红红的,再度滚烫起来,两只眼睛也不敢再看他,就只是下意识地拉被子遮挡自己的脸。 他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发笑,却还是忍不住地叹气。 没多久护士就来登记体温了,而很快的,病房里另一张床上也住上了病人。医生和护士出出进进的,费慕凡便将语菲病床周围的那道布帘拉了起来,将两人和外界隔离。 “再睡一会儿,还有一阵子才天亮。”他给她掖好被子,说完就继续坐在床边了。 想想他之前趴在床边睡觉的样子,她还是压抑不住地心疼,可是医院条件就这样,也只能将就了。 “费慕凡,谢谢你!”她小声地说。 他只是拍拍她的头顶,一声不吭地拿起手机开始上网来打发剩下的时间。 要是有个人可以这样一直守在身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不离不弃,这该是怎样的幸福? 她望着白惨惨的天花板,心中生起无限的悲凉。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看着他略显憔悴的面容,她突然没脑子的脱口而出“费慕凡,我们交往吧!” 他的所有动作都停止了,茫然地盯着她。 这家伙脑子烧坏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上网。 她涨红了脸,又说了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他也不看她。 “那你”她不懂,完全不懂。 “等你病好了再说。”他说道,然后起身将手机装进外套口袋,“我出去一下。” 她呆呆地望着他离去,彻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亲了她不止一次,用他的话说,还一起睡过,被他摸过,而且他还说喜欢她的,就连交往这件事也是他先提出来的,为什么到了现在,她答应了,他反倒是退却了呢? 费慕凡走到大楼外,站在喷泉前面,仰起脸望着黑漆漆的夜空。 实话说,他刚刚听到她说那句话的确是心中一阵悸动,可是,他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意,起码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情意,心头难免失望。虽然不知她为什么突然冒出那句话,可他总感觉她不是真心的,别的不说,她真的可以放下云泽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可怜,竟然变成了别人的一个替代品! 语菲没有再睡着,事实上是越发地清醒了。她现在才觉得刚刚对他说那句话是个错误,她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呢?既然没做好心理准备,又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孤独说出那种话?幸好他没有答应,要是他答应了,那可怎么办?大家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这么想着,不知过了多久费慕凡就回来了。 “那个,刚才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赶紧解释道。 他怔了片刻,随即只是冷冷地答道:“我要是相信你那种胡话,岂不是白痴了吗?” 如果换做平时,听到他说这种话,她一定会反击,可是今晚这情形,她却是很不自然地干笑了,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嘿嘿,本来嘛,我们是不可能的。这样好,这样好。” 说完,她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眼中却是湿润了。 自作多情,这个词好像天生就是为她预备的! 夜晚就在医院里的嘈杂声中度过,直到天明。 语菲感觉好多了,医生也认为她可以出院,费慕凡便办理了手续带她走了。 半路上,他让出租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吃点东西再回去,你这个人总是瞎凑活。”他说。 因为之前的医院的事,她总感觉两个人之间有点怪怪的,也许是她的心理作用。过去,她总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即使她嘴巴上和他对抗,可心底里是甜甜的。试问哪个女生不喜欢有人对自己好呢?可是现在,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了。 “还好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笑着说,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痛楚。 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受,即使知道云泽和姐姐结婚,她也没有这么心痛,究竟是怎么了? 看来,人真是一种惰性动物啊!一旦习惯不再,就会很难适应! 他点了清淡的菜包、稀饭,还有两盘小菜端了过来,说:“给云泽请个假,今天好好在家里休息。中午叫个外卖。”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等会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就去上班。而且,今晚还有个聚会要去,不能错过。”她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他盯着她,沉默了半晌才说:“你没听医生” “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事事都听医生的。”她打断了他的话,似乎有点生气,话出口了,她才看了他一眼,说,“你放心,我没事的。谢谢你!” 他觉得心口被什么堵上了,难受的很,什么都吃不下了。 安静的,一言不发的,两人就这样吃完早饭离开了。 295生病了就早点告诉我 将语菲送回家后,费慕凡就先走了,然而,当语菲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开门离开时,发现自己竟拉不开门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门坏掉了?不可能啊,刚刚费慕凡不是还开过吗? 她站在门口使劲拉,甚至后来连脚都用上了,就是打不开门。 门没打开,她自己倒是累的半死,坐在玄关的地台上喘气。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手机铃声从包包里传了出来,她这才想起来迟到了却没给云泽说明情况。 果然是云泽的电话! 她满是心虚地接起来,还没有开口,就听云泽在那边很着急地问:“发烧了?好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她还是害怕他担心,可是现在又出不去,只能说:“我想给你请假,一直没顾得上,真是抱歉,我下午会过去的,对不起!” “你真傻!说什么对不起?生病了就早点告诉我。”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却充满了深深的歉疚和自责。 为什么每次她有事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是费慕凡而不是他?难道这就是缘份吗? 云泽在接到费慕凡的电话就一直这么想,他想不通。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云泽补充道。 她知道,云泽从来都不会让她为难,她知道,云泽平时工作有多忙,虽说她是个小助理,可还是能够帮他分担一些。他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自责。 “嗯,我知道了。”语菲道。 云泽那边有人找他,他就挂断了电话。语菲独自坐在地台上,呆呆地望着门。 突然间,一个念头跃入她的脑海 难道是费慕凡搞得鬼?是他故意不让她出去的? 一定是!这个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她立即打电话过去,可他迟迟不接,响了几声之后甚至还挂掉了。 “怎么搞得嘛!”她说道。 可是,身体总归是诚实的,不是逞强就可以掩盖现实的。 没过一会儿,那种感冒的后遗症就将她整个人包围了,她觉得全身发软,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费慕凡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让她自己煮点面吃,晚上等他回家。她刚想要问门的事,他就挂断了电话。 真想找人把锁撬开,可是,那样费慕凡就进不来了。 可是,他进得来进不来,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干嘛要等着他? 这么想着,她就要找人开锁了,拿起手机准备问号码,还是放弃了。算了,还是听他一次吧。 费慕凡回到公司,和手下几名得力干将在办公室商议贷款的事,也没再管语菲,直到下午快下班,才在一家中式私房菜订了个位子。 当然,下班后是回去接了语菲出来吃饭,因为她已经好多了。 语菲好像天生就很容易忘记事情一样,又或许是她不愿意破坏两人的“朋友”关系,等到傍晚费慕凡来的时候,她完全不提之前发生的种种,跟着他出门了。 饭后,他将她送回住处,自己却没有上楼。 “我有点事要回家。你记得吃药,睡觉盖好被子,别着凉。”他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你小心开车!”她说完,就下车了。 他点点头,将车子开走了。 语菲站在原地,晚风吹着她的长发,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费慕凡回到家中,爷爷和姑姑还没有从欧洲回来,家里就他和李美熙两个人,而管家告诉他,李美熙出门还没回来。 “可能还是在忙开店的事吧!明天就是酒会了。”费慕凡道。 这么说着,他才觉得自己对李美熙有点过分了,即使不想和她结婚,好歹她也是他的妹妹,怎么他就从来都想不起来去帮帮她的?怪不得子柯要说他,看来真是他做的不好。 这么想着,费慕凡就边上楼边给李美熙打电话了。 果真,李美熙和德娴正在回家的路上,她们坐的是子柯的车子。 “哦,这样啊,那你们路上当心点。”费慕凡道。 李美熙说了“谢谢”就挂断了电话。 “嗳,你们两个,真的就”德娴低声问李美熙,对方无声地笑了,并未回答。 “德娴,你们把后天的客人名单再确定一下,看看有没有漏掉的。明天还有一天,要是有漏的,还来得及补。”申子柯说道。 “没有了,我和美熙早就确认过了,没问题。”德娴道。 “那就好!”申子柯对后面的两位美女笑着说,“明天可是你们两个的好日子,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要不然明天会很疲惫的。” “这次多谢你帮忙!”李美熙温柔笑道。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朋友。云泽和慕凡都那么忙的,我正好最近有空,替你们跑跑腿也应该的。”申子柯道。 “美熙说的对,我们是要感谢你的。等酒会之后,我们几个人再单独聚一下,怎么样?”德娴对哥哥说。 “随你吧!”申子柯笑着,悠然自得地开车。 李美熙透过照后镜看着偶尔出现在里面的申子柯,脸上泛起隐隐的笑意。 回到家里,仆人告诉李美熙,说费慕凡在等她。李美熙往楼上看了一眼,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费慕凡正在书房里看书,李美熙敲开了门。 “你找我有事?”李美熙问。 “你回来了?请进来坐吧!”费慕凡起身,示意李美熙坐在沙发上,自己去给她倒水了。 “很重要的事?”李美熙望着他,问道。 费慕凡坐在她的对面,十指交叉又松开,时不时看看她,却说不出口。李美熙很是自在,随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报纸翻了两下又放下了。 “看你这么难以启齿的,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你爱上谁了?”李美熙两只眼睛盯着他,含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费慕凡倒是被她笑的不自在了,他假咳一声。 “说吧,什么事?我没那么小心眼。何况,我们两个从来都没打算结婚的,要是你爱上别人了,我就自由了!”李美熙笑着说。 因为两个人早有约定,费慕凡倒是不会因为她这句话有什么不快,想了想,便说:“你说的对,我是爱上了一个人。” “所以呢?”李美熙道。 “我想,我们两个找个时间把事情跟家里人说清楚,要是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你说呢?”费慕凡问。 李美熙沉思道:“也好啊!只不过最近我还忙,要不过一阵子,怎么样?” 虽然早就知道她不会赖着他,可是她这样爽快,还是出乎费慕凡的意料。 费慕凡点头,李美熙却说:“这算不算是我帮你?” 他愣了下,笑道:“当然!” “既然我帮了你,那你也帮我一次。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妹妹,对不对?”李美熙娇笑道。 妹妹?费慕凡的心突然感觉被针扎了很多下,他挤出一丝笑容,说:“嗯,是妹妹。什么事要我帮你?” 李美熙的脸突然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很快又抬起来,对他说:“改天再告诉你,我先睡去了。” 费慕凡起身送她,李美熙走到门口,才说:“你别反悔啊!” “放心放心!”费慕凡点头。 李美熙笑着走了出去。 怎么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神经兮兮的?费慕凡叹道。 296你就钻到钱眼里别出来算了!… 过了十点钟,语菲估摸着云泽应该结束聚会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他在回家的路上。 “你好些了吗?”云泽问。 “嗯,好多了,谢谢你!” “这么客气干什么?”云泽笑着说,“明天的酒会,你能来吗?” “可以的。”语菲道。 可是,明天就一定会见到后妈和二姐,她真是很不想和她们见面。不过,爸爸应该也会去的吧?好久没见爸爸了,真的好想他! 语菲合上手机,坐在床上继续看书。 第二天一大早,费慕凡就打电话让她去买一套可以参加酒会的衣服,顺便收拾一下自己的仪容。她这才想到自己怎么在没有想清楚之前就答应了姐姐?那种场合,总不能像平时一样的着装吧!可是她哪里有那些钱? “我书房那张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有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先拿去用,等你拿到工资了再还我。”费慕凡道。 她边听着电话,边往他说的地方找,果真找打了一张银行卡。 怎么他们两个给的卡的密码都是她的生日呢?这让她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这是你主动提出借我钱的,可别收我的利息啊!”她说道。 “死丫头,你就钻到钱眼里别出来算了!”他说,她在那边笑了。 他的嘴唇微微上扬,却说:“我警告你啊,要是给我丢脸,我可不会饶了你!”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什么嘛,莫名其妙!动不动就挂人电话,还讲不讲理了?真是的!”她对着手机嘟囔道,看着手上的银行卡,她的眼珠子咕噜转着,笑道:“可怜的费慕凡啊费慕凡,你就不怕我让你破产了吗?反正我没钱还你的,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千万别怪我哦!” 她得意地笑了两声,然后快步走出他的书房,喊上了伍月一起去买衣服。 申家一大早就为了德娴的酒会而忙碌,虽说酒会的事交给了专业公司办理,可德娴是申家的掌上明珠,她的每一件事都是家里人重视的对象。于是,申正南和樊丽卿夫妇已经申子柯、申德雅四人就开始分头忙了。 酒会是下午的事,午饭后,德娴和李美熙就在申子柯、费慕凡和云泽的陪同下去了新店,确保一切无误。 两点钟,语菲也赶了过去。 “哇,今天真是漂亮啊!”德娴回头就看见语菲走过来了,惊叹道。 其他四个人也都往语菲的方向看去,费慕凡和云泽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费慕凡看了她几秒钟,喉结动了几下,转身背对着她,随手翻着刊印有德娴作品的宣传册。而云泽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只是淡淡地笑了,往语菲那里走过去。 今天语菲穿的是一身淡香槟色的露肩小短裙,裙子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装饰都没有,长度未及膝盖,腰际略微收线,勾勒出她的身材。脖子上戴了一条白色的珍珠项链,耳环也是同系列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明显有些紧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感冒怎么样了?”云泽问道。 她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低声道:“老是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云泽只是淡淡地笑了,并没有再说什么,语菲就往德娴和李美熙那边走过去了。 “今天请的宾客很重要,你要帮我招呼下,明白吗?”德娴对语菲道。 “我会不会给你添乱啊?”语菲有些担心。 德娴再度打量语菲一下,笑着说:“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说着说着,申家人就到了,申德雅瞥见语菲,推推母亲的胳膊。 就在众人来迎的时候,申正南看见了自己的小女儿,脸上的神情更加的喜悦。 德娴、云泽、李美熙都问候了申正南和樊丽卿,语菲见着父亲,自然也是欣喜,开心地叫了声“爸爸”。语菲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候樊丽卿,就听对方哼了一声,说了句“打扮成这样,打算勾引谁啊?” 樊丽卿的的眼神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扫了语菲好几次,语气中明显地带着不屑。 语菲的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什么呢你?”申正南生气地瞥了妻子一眼,怒道。 “你还帮着这小贱人说话?看她这样子,不是来勾引人的,又是来干什么?”樊丽卿当着在场众人的面,丝毫不给丈夫一点面子,也不管语菲的心情,就像过去在家里一样骂开了。 “妈”德娴赶紧开始劝。 刚刚妈妈说第一句的时候,德娴就注意到云泽的脸色变了。虽说云泽不是第一次遇上樊丽卿教训语菲,可是德娴深知现在和过去情况不一样,她不希望母亲影响自己和云泽的未来。 “咱们家的事,叫她来干嘛?”樊丽卿的气上来了,再也压不住的火,质问德娴道。 “南叔?几天不见您,气色真好啊!”费慕凡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他这一声,适时地将樊丽卿的势头给压制住了,说是转移了注意力更确切。 语菲转过脸望着他,可是他的视线根本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一直朝着申正南那里走去。 申正南心照不宣,对费慕凡笑着,待他走近,拍拍他的背,笑道:“那咱们明天去打一场球?” “好啊,没问题,还不是南叔您一句话的事儿?”费慕凡笑着答道。 “还是凡儿最关心我这个老头子!子柯这小子,从来都想不起来陪老爹打球,拉都拉不去!”申正南说着,看了长子一眼。 申子柯只是笑了下,并未说话。 “哦,对了对了,有个事我要问你的,一直没逮着机会,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说去。”申正南拉着费慕凡的胳膊就往侧门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语菲道:“语儿,你也过来,爸爸有事要交代你。” 语菲看了德娴一眼,德娴说“去吧”,语菲就不再理会别人,快步跟上父亲的脚步。 “真是的,什么时候都向着那个小贱人!”樊丽卿见丈夫拉着费慕凡和语菲走了,越发的火大。 德娴偷偷瞥了云泽一眼,发现他正在和子柯聊天,便低声对母亲说:“妈,今天能不能别闹了?” 母亲看看她,没说话。德娴又对妹妹说:“你也是,今天不许和语菲起争执,否则我不饶你!” “是是是,大姐,遵命!”申德雅道,接着又低声道,“反正有的是机会让她出丑。” 德娴瞪了妹妹一眼,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申德雅笑着揽住姐姐的肩,道:“我哪有?姐姐别冤枉我了!哟哟哟,你看看你,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一生气就不好看了哦!” 德娴无语地叹了口气,抬眼正好看见云泽的大哥大嫂陪着老母亲来了,便立刻换上笑容迎了上去。 再说语菲跟着父亲和费慕凡来到隔壁的贵宾休息室,与父亲相见的喜悦涌上眉头。 “爸”她抱住爸爸,一张脸不停地在爸爸的肩膀上磨蹭,脸上尽是幸福的笑。 297爸爸看见你不知道多开心呢!… 申正南轻轻拍着女儿后背,似是怪怨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啊,一点都不跟爸爸联系?” “爸,我,我不想您再为我操心了嘛,我都长大了,您看,长大了。”语菲眼里含着泪,却是对父亲微笑。 费慕凡走过去,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好了好了,别哭啊,爸爸看见你,不知道多开心呢!”申正南笑着说。 语菲接过费慕凡给的纸巾沾去眼角的泪滴,笑嘻嘻地望着父亲。 “凡儿,你也坐过来。”申正南道。 费慕凡笑了下,坐在他们父女侧面的一张沙发上,望着他们。 “听说你在云泽手下做事?还好吧?”申正南问女儿道。 “嗯,他很照顾我。”语菲说,“过阵子我就要参加律师资格的最后考试了,要是顺利的话,就可以做执照律师了。” 申正南不停地点头,一旁的费慕凡却始终不语。 语菲偶尔看看费慕凡,不知道是不是他把自己跟着云泽工作的事告诉了爸爸。接着,申正南又问了一些语菲的近况,语菲都一一作了回答,不过有些是真有些是假。 “你们两个都在这里,有件事呢,我要代表语儿跟凡儿道谢,谢谢你帮助了她!”申正南突然对费慕凡说。 “南叔,您这说哪里的话?何必这么见外呢!”费慕凡笑着说。 申正南大笑,起身拍拍费慕凡的胳膊,说道:“咱们都别这么客气了,还是早一点出去,今天客人可是很多的。”说罢,申正南迈着大步就率先拉开门走出去了,剩下两人跟在后面。@^^$ 语菲刚走到门口,门却突然关上了,她一看,竟是费慕凡。 他的一条胳膊撑在门上,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你,你干嘛?”她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 “嗯,还不错,不错,总算是没让我失望。”他边说边点头。 她的脸颊顿时变得滚烫,视线移开,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却转过脸对他笑着说:“放心好了,没花太多钱。”!$*! 他转过脸笑了下,回头时突然看见她那件裙子 “啊,你干嘛?”她大声道。 原来他看见了她后背上的裙子里微微露出来标签,然后就用力一扯,撕了下来。 “你干嘛撕掉啊?”她从他手里抢过标签,抱怨道,“标签要是保存好的话,还可以退掉的,我都跟人家说好了的,你怎么这个样子?你知道要多少钱吗?这下完了完了!” 他一把将标签抢到手里,扔在门口的垃圾桶里,说道:“该想的不想,不该你想的,一天到晚就是惦记。这脑子长了有什么用?” “你”她气得盯着他,“谁要你多事!” 他瞪了她一眼,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死费慕凡,讨厌鬼!”她在他身后说道。 突然间,他转身又走回那间屋子,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将她揽入怀里,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她完全不能呼吸了,因为是被他拉入怀里的,此刻连站都站不稳。 他似是很用力,她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有点疼了,可他始终不放过她,任凭她怎样捶打都无济于事,直到他自己停手。 “讨厌,你干嘛这样子?”她甩开他,怒道。 “给你长点记性,别一天到晚想些不该想的。”此时,他好像担心她的裙子起了褶皱,细心地抚着她的背。 “我想什么了?滚”她一把推开他,伸手就去拉门。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他再次拦住她,“不许和有妇之夫眉来眼去!” 他的眼神彻底将她内心的想法看穿,她知道他说的是云泽。 “我什么时候那么样了?你少管我!”她的手拉着门把,却还是拉不开。 “你是我的人,文语菲,云泽是德娴的爱人,你给我乖乖的。”他警告道。 “去死”她抬脚踩到他的鞋面上,在他痛的缩回去的时候,她及时冲出了房间。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费慕凡痛得在原地站着,嘴角一抽一抽的。 她回头冲他吐了下舌头,然后仰起脸大步而去。 等语菲到了酒会现场,没想到已经来了很多人,她看见了云泽的家人,看见了事务所的同事,更多的人她不认识。 “你可算是来了!”德娴对她说,“赶紧去门口帮我接待一下客人。” 语菲便赶紧往门口走去了。 面带热情的笑容迎接了几位客人后,语菲竟然看见叶沐辰和他姐姐姐夫走来了。 叶沐辰老远就看见了语菲,径直朝她走了过去。语菲侧过身,翻着门口桌子上的请帖。 “那么不想看见我吗?”叶沐辰淡淡一笑,对她说。 忍着忍着,这是姐姐的酒会,千万不能搞砸了!语菲不停地告诫自己。 听到叶沐辰这么说,她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哪里哪里,叶先生请进!感谢您的支持!” 叶沐辰也不管在场有别人,凑近语菲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小美人,我要定你了”!语菲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过脸便看见他眼中那隐藏着的意味。 这时,叶沐辰的姐姐姐夫走了过来,叶沐辰轻轻拍拍语菲的胳膊,笑着走了进去。语菲赶紧跟叶小姐夫妇问好,公式化地迎接他们。 “你就是文语菲?”叶小姐挑挑眉,问道。 “是!叶小姐有什么事?”语菲礼貌地问。 “没,没什么。”叶小姐仔细地打量着眼前清纯脱俗的女孩子,心中暗暗叹道,怪不得沐辰念念不忘,这小丫头长得倒真是越来越惹人了。 叶小姐笑着,挽着丈夫的胳膊离去了。 语菲哪里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对叶沐辰的到来感到莫名的压力。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姐姐要做生意,叶沐辰的父亲是银行家,绝对的金主,怎么可能不请他们呢? 半小时之内,宾客们陆续到了。语菲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姐姐和云泽一起接待来客,他们的身影,那么和睦。 他是那么爱姐姐,我,是不是真的要放弃? 语菲站在那里,视线一直跟着云泽走。 “我说的话,忘记了?”费慕凡的声音将她的视线拉回,她心虚地别过脸。 “好了,进去吧,酒会开始了。”他软下声,说道。 “费慕凡”并排和他往人群中间走,她低声道。 “什么?” “我是个白痴,是不是?”她问道。 他顿了会儿,道:“是!” 她停下脚步,望着姐姐和云泽,脸上泛起若有似无的笑容。 “白痴,看什么看?”他厉声道。 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听见,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此刻的眼神交流,事实上全都落入了云泽的眼中。他的心情复杂,他看不清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朋友还是恋人。 “打情骂俏也不换个地方,你还真是不知羞耻!”申德雅突然从语菲的身边走过,嘲笑道。 语菲一下子惊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被人发现了,难免紧张,她最担心给云泽会对她有意见。可是,当她往云泽那边看去时,好像云泽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298笨蛋!我看你怎么圆场! 又是她的自作多情! “二姐,你嫉妒我?”语菲一反往日一声不吭的作风,盯着申德雅反问道。 申德雅显然没料到小老鼠般的语菲会反击,愣了会,不自然地干笑道:“我嫉妒你?笑话!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你自己清楚!”语菲的视线往叶沐辰的身上投去。 虽然她很反感叶沐辰,可是现在也要借用一下他。果真,叶沐辰见她望着自己,微笑着端起酒杯示意一下,语菲顿时觉得自己犯了错。然而申德雅的确是被打击到了,咬着牙哼了一声走掉了。 “笨蛋!我看你怎么圆场!”身边的费慕凡低声说道。 “帮我一次,就一次。”语菲的余光扫见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叶沐辰,伸手拉住费慕凡的胳膊,低声恳求道。 “我要是帮了你,怎么报答?”他微微弯下身,凑近她,问道。 她轻咬唇角,心想,他不就是想要亲吗?反正,反正又不是没有被他亲过,豁出去了! “你想怎样,就怎样!”她说着,脸颊还是控制不住地泛红,声音也低的好像蚊子叫。 明知她是被迫才说出这样的话,可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悸动。 “可别反悔!”她听见他这么说了句,下一秒钟,她的腰就被他给揽住了,然后被他牵着迎上了叶沐辰。 叶沐辰对这一幕初识有些惊讶,他和云泽一样,以为语菲和费慕凡是一对恋人,然而就在他这么怀疑的时候,李美熙的身影突然闯入他的视线,这个怀疑就被打消了。 “怎么,当着未婚妻的面又开始做护花使者了?”叶沐辰近乎讥讽的说道。 “你的忘性又犯了?”费慕凡反问道。 叶沐辰淡淡一笑,摇晃着酒杯,两只眼睛盯着语菲丝毫不移动位置,却说:“甜心,不如我们交往,怎么样?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因为,不管哪个方面,我都比他强。”说着,他瞟了费慕凡一眼,“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是单身,不会有人和你争位置的。” 说罢,他一手抓着语菲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的怀里。而费慕凡因为没有真的用力揽着她,结果语菲一个趔趄,就跌入了叶沐辰的怀抱。 得手的叶沐辰满脸堆笑,大手卡住她的腰肢,根本不让她动弹。他的脸抵着她的脖颈,在她耳畔轻声说:“待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男人!”说着,他还不怀好意地在她的耳畔吹了口气,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叶沐辰却满意地笑了,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着眼前的费慕凡。 语菲用力推他,转过脸求救似的望着费慕凡。 费慕凡哪里料到叶沐辰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动手争她,看着她在叶沐辰怀里受折磨,他真是恨死自己了,几步走到对方面前,还没抬手收拾对手,就见叶沐辰顿时五官变了形,两只鹰眼死死地盯着语菲。 “你要是再胡来,下次,我就让你做不成男人!”语菲狠狠地盯着叶沐辰,说道。 费慕凡一低头,这才注意到语菲用之前对付他的那一招收拾了叶沐辰,不过,看起来她对后者下脚更狠,直到现在还用高跟鞋的脚跟在叶沐辰的脚面上踩着。 不管再怎样锻炼身体,叶沐辰还是被这长达一分钟的袭击给折磨地额头冒汗了,毕竟脚面根本不能被锻炼的,那是个脆弱的受害者。如果换做平时,换做别人,叶沐辰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可是此刻,叶沐辰只是咬着唇角,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 费慕凡一把拉开语菲,看了叶沐辰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拉着语菲就赶紧往贵宾休息室而去。 之前费慕凡和叶沐辰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有人就传说两人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而动手的。今日现场的众人,不乏这类八卦的好事者,看见这一对冤家和一个年轻女孩子这样,难免会有兴致,便侧过身笑着看着低头私语。 申家人、云泽的家人还有李美熙都注意到了这一幕,各人心中想法不一。 云泽见那两人在那里争夺着语菲,心中既羡慕又无奈,还有些不耻。羡慕的是,费慕凡和叶沐辰可以不顾别人的想法和眼光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却不能这样,这就是他的无奈了。而让他感觉到不耻的是,那两个人怎么可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语菲当做一件物品争来夺去?他的语菲,是那样恬静纯洁的小公主,就应该生活在他为她建造的城堡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争夺! 这么想着,他难免将情绪表现出来,尽管他是个十分内敛又克制的人又怎样,自己心爱的女孩被这样争抢,他怎会无动于衷? “二弟,跟我来一下!”突然间,大哥的声音传入云泽的耳中。 “哦!”云泽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答应了一声,跟着大哥走了。 云泽的大哥洛云飞健步在前面走着,带着弟弟去了另一个方向的休息室。 再说语菲被费慕凡拉扯着离开会场之后,一进休息室,费慕凡便反锁了门,并将窗帘全都拉上,语菲愣愣地站在屋子当中,全然不知他要干什么。 “你干嘛?黑咕隆咚的”她正说着,整个人却被他抱了起来。 “死丫头,好样的!”他喘息着,在她的耳畔说道。 他呼出的热情让她的耳朵变得好烫,连同她的脸颊都变烫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全然不去考虑此刻他想要干什么,却是很骄傲地说:“哼,谁让他不怀好意的,要是他敢有下次,我就不会这么手软了!” 耳畔传来的是他低声的笑,就在她这样乐滋滋时,才发现自己被他放在长沙发上。 “你干什么”她还没能拾起身,整个人就被他压住了。 “让我亲亲你,就是亲一下,不会做别的!”他喘息着,哑声说道。 虽然很想拒绝,可是想想自己是答应了他的,就当是报答他刚刚救场吧! 她含羞点点头,眼眉低垂,不敢再看他。 他的手,先是抚上她的脸颊,她只感觉自己好紧张,不停地喘气,被裙子包裹着的胸前的柔软也不停地起伏。他俯下身,单臂撑着沙发,好像担心压到她一样,嘴唇稳稳地压在她的上面。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似乎是在刻意压制着内心的某些渴求,尽管他知道这很痛苦,极致的痛苦。 或许是之前的每一次都是被他强迫的,而且他每次都那样的用力,这番的轻柔倒是让她有些晕眩,两条腿禁不住弓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什么地方轰然塌陷,理智正摇摇欲坠。 待他松开她的唇,她却被体内乱窜的欲火给烧晕了,一双美目水波荡漾地注视着身上的男人,似乎这个吻不是他索求的,而是她渴望的一般。 她那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被情欲染红的脸颊荡漾着春意,再加上那一对起伏的丰盈,一切的一切,似乎在向他最后的理智发起攻击。 他重重喘息一声,猛然间起身。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清醒了。一瞬间,她开始懊恼自己。 然而,就在她还没有正式开始反省的时候,两条长腿突然被他架在肩上。随之而来的,双腿间就被热辣的呼吸充斥。她撑起上半身,根本不敢相信他正埋首于她的腿间。没有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他的唇就隔着那薄薄的丝质内裤开始吮吸。 “啊”她长长地叫了一声。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除了被他亲吻的那里。 他似乎根本不想就这样隔靴搔痒,长指剥开那覆盖在神秘丛林之外的薄布,那里早就春色满园了。 就在他欣赏那里的美好景致之时,就听见 “不不要”她挺起身,颤抖着声音恳求道。 说着,她努力将双腿从他的肩头取下来,他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她。 “不,不要,我们,不要做这样的事,不能!”在他失神之时,她已经将自己的身体从他的掌控中抽离。 这样的事,的确是太亲密了,他们的关系,根本没有到这一步。 299我真的只是亲你的 她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站在一旁整理着自己的裙子。 “我真的只是亲你的,你答应了。”他哑声道。 “谁知道你,你会亲那里啊?”她满脸通红,瞪了他一眼。 “可你也没说我不可以”他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她的手给堵上了。 “不许再说了,一个字都不许说。”她紧张地说道。 他的心中,既开心又失望,见着她这样,又想逗她。 “说,刚刚感觉怎么样?喜欢吗?”他拿开她的手,笑问。 “叫你别说,你还说?”她一下子站起身,愤愤地就往门口走。可是刚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来了,站在原地。 真是难受死了! “怎么了?”他起身追过去。 “都怪你都怪你!你没事干嘛亲那里啊?”她转身,两只小手不停地捶打他的胸前,眼眶里满满都是眼泪。 明知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好了好了,别哭了,等会出去让别人看见”他劝道。 “我这样子还怎么出去?”她又怒又窘,眼泪顿时滚落了出来。 “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更没法出去了。”总归事情都是他挑起来的,怎么可以不收场呢? “可是,可是我,”她擦着眼泪,望着他。 “怎么了?乖,怎么了?”他揽着她的肩,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我下面好难受”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啊?”他猛然松开她,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湿乎乎的,好难受!”她羞红了脸,再加上生气,再次伸手捶打他。 他强压着要笑的冲动,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认真地盯着她泪花闪闪的双眼。 “那就脱了吧!”某人还是忍不住要捉弄她的,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捉弄简直是浪费机会了。 “脱?脱什么脱?”她不解,呆呆地望着他。 他什么都不说,直接用动作来给她解释。 看他蹲在地上,双手从她的裙下伸进去,滚烫的大手贴到她的腿上,她反射性地弯腰去推。 “你干嘛?别这样!”她的声音好小,似乎连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乖,别动。”他似命令又似恳求,她好像受到蛊惑一般停住了手。 他的喉结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虽然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她那个神秘地带的真实面貌,可是毕竟刚刚已经窥探过了,此时难免浮想翩翩。于是,他的手不自主地停住了动作,等了一会儿才开始脱她那件湿湿的底裤。 “你松手!”她一下子推开他,站到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满脸涨红。 “干嘛?”他站起身,问道。 “你怎么可以,可以这样子的?再说了,我又没有带可以换的,脱了穿什么?”她不好意思再看他,只是低着头盯着地面。 天,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她这样焦虑不安,却突然被他紧紧搂入怀里。 他的唇,不停地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亲吻,那急切的情欲将他燃烧,而这团火,也开始将她引燃。之前那被理智和不安压制的欲火,开始在她的体内到处乱窜。 “文语菲,你这个死丫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他的声音蛊惑着她。 和他相处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像此时这般迷茫。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常年的潜移默化,也许是这段日子他的强迫,又或者是他的语言将她迷惑,等他注视着她的时候,她的眼中竟然一片茫然。 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用力吮吸着,一条胳膊将她紧紧卡在怀中,另一只手则从她的裙子下面伸进去,长指绕过那薄薄的布片,揉搓着那里的嫩软。 未经情事的她如何受到了这般的刺激,双腿无力倒在他的怀里。 “文语菲,不要拒绝我,好吗?不要再拒绝我了!”他又是恳求又是诱哄,总之要将她的意识彻底征服。 “费慕凡,我”她迷蒙着双眼,仰头望着他。 他沉沉地喘息一声,说:“我们回家!” 就在费慕凡带着语菲从侧门躲开众人的视线离开酒会现场时,云泽正在经历痛苦的煎熬。 语菲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着他走了,没有跟任何人说一个字,就那样离开了酒会现场。而费慕凡一路上面无表情,只是用左手开车,右手时不时地抓着她的左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一下或者吮吸一下,直让她觉得全身有好多虫子啃咬,奇痒难捱。 “别,别这样,好难受!”她实在受不了,想抽回自己的手。 “等会就不难受了!”他冲她笑了下,说道。 即便是到了此时,她也不是很确定他带她回家是做什么,是不是她想的那件事,她不知道,而且,她只要一想可能会是那个,身体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停到公寓大厦的停车场,他一把将她从副驾驶位抱出来,直接上了电梯,根本不在意周围人看待的眼光。语菲却是不同,此时她的脸颊烫烫的,她根本不敢看别人,只得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这让费慕凡很是欢心。 天旋地转之间,她就躺在了那张大床上。 很快的,他的身躯便压了上去,急切地亲吻着她的唇,长舌灵活地窜入她的口中,放肆地和她的纠缠。他的动作那般的激烈,她根本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无数的火苗在她的身体里乱窜,将她灼烧,烧到意志全都没有了,直到后来,竟然主动伸出双臂揽住他。 “哦”他松开她的唇,深深喘息一声。 她的眼神迷离,整个身体难受地扭动着,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也泛出淡淡的红色。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伸到她的背后,摸索到裙子的拉链。 “冷”突然被空气包围,她不自主地叫了一声。 “很快就好了,很快”他哑声安抚着她,滚烫的唇在她的肌肤上不停地亲吻,两只手也不断地抚摸着。 “唔”她的口中飘出一声声魅惑人心的呻吟,似乎是鼓励着他继续。 他解开她胸罩的扣子,那一对从未有外人触碰的柔软便绽放在他的眼中。他定定地盯着,低低吼了一声,饥渴许久的双唇便烙了上去,将那粉红的珍珠含在口中,不停地吮吸。 她下意识地弓起双腿,十指伸入他的发间,将他拉向了自己。 或许,这就是人对自身生理需求最原始直接的反应。 “哦,丫头,你真美,真的好美!”他喃喃道。 这样蛊惑人心的话语,让她越发的害羞起来,那双手立刻松开了他。 他抬起脸注视着她,那么深切的眼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没有再拒绝,他的内心难以掩饰的喜悦,小心地将她身上的衣物全都脱去,然后静静地凝神注视着她。 这样洁白如玉的娇躯,怎能叫他不着迷? 他快速脱去自己的衣服,炙热的身躯再度覆上她的,轻轻地挽起她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时而又将这凝脂般的指头含入口中吮吸起来。 都说十指连心,指头亦是身体上极为敏感的一个器官,亲吻指头往往可以强烈地刺激情欲。 对于语菲来说,这一连串的亲密接触,足够颠覆她的理智。果然,不出须臾工夫,她就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处在他的掌控之下。 费慕凡根本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和女性有这样的接触,而且,此时身下的女孩子是他爱了多年的,也许是他此生唯一的爱。不管他有怎样坚强的意志,不管他怎样告诫自己要慢慢来,要温柔对她,好给两人留下一个美好的第一次的回以,可是,雄性动物的本能此时占据了他思维的高地,没有更多时间来让他按照自己的预想实施,于是 “我要来了”他的身躯,渐渐沉到她的双腿之间,写满了欲望的双目盯着她,哑声道。 300语菲是和你在一起吗? 她如何能抗拒?源自身体内部的那股热流早就润湿了她的意识,将那最脆弱敏感的位置浸湿。 他那灼热的欲望就在那柔软之处上下移动,却迟迟没有进入。 这样的碰触让她下意识地开始收起双腿,他却将它们按下去。 潜意识中,她很害怕,听说那一下很痛,可是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痛,会到什么程度,自己能不能承受。紧闭的双眼,再度睁开,似乎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一下就好,很快就好,相信我!”他俯下身,亲亲她的耳垂,安抚道。 她不知怎么的就信了他,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说的任何话,包括这一句。尽管害怕,她还是没有再拒绝。 深深呼吸两下,他挺起身,火热的巨大顶着那温热的花径准备进入 音乐声突然响起,他皱了下眉,继续准备进行自己的动作,可是那音乐声根本不停下,一遍又一遍地在屋子里响起。 她轻轻推推他,低声道:“你,接电话吧!” 他只好下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看也不看就按下通话键,然后压上她柔软的身躯。 她大窘,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敢这么做,伸手就推他,却根本推不动。 “慕凡,语菲是和你在一起吗?”费慕凡还没说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云泽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因为他将手机放在她的耳畔,这句话她听得很清楚,她听出那是云泽的声音,顿时整个身体凉了下来,好像整个人处在北极冰川里,身无寸缕。 天啊,我在做什么?我怎么可以这样下贱?我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文语菲啊文语菲,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你怎么对得起云泽?对得起费慕凡?你明明不爱他,却,却和他做这种事,你难道真的那么想要一个男人吗? 猛然间,泪水从她的眼中奔涌而出,她双手掩面,无声地抽泣。 费慕凡见状,赶紧将手机从床上拿起来,顾不上别的,坐到床边开始通话,一边讲电话一边侧过脸望着床上哭泣的她。 她根本不知道费慕凡在和云泽说什么,这短短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她感觉世界没有了声音,就连自己也变得虚无起来,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就在刚才他带她回来之前,他说他爱她,爱她。这是怎样慎重的一个字,他却给了她。相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为人,他是那种极少吐露心事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说爱她! 她又不是傻瓜,也不是小孩子,知道爱是什么意思,而她也渴望爱,以前是渴望父母的爱,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她渴望的是一个男人的爱,最好是她爱的那个人的爱。没想到兜来转去,她竟然从费慕凡的口中听到那个字,竟然还鬼迷心窍地和他上了床!这难道是老天爷故意在捉弄她吗?让她愧疚,让她失去对自己最好的人,让她无颜面对自己? 不可想象,如果不是云泽这个电话,她和费慕凡会犯下怎样的错误?那是今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啊! 她的内心,在他通话的这短短两分钟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巨大的海浪,似乎将她淹没,让她彻底没有了生机。 等他结束了通话,发现她竟然双眼无神地盯着房顶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身上什么都没有。 之前充斥着他全身的那团火,被她此刻的神情给浇灭了。面对着这样的她,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想要什么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战胜了男人的本能,让他将她轻轻揽入怀里。 他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抱着她几近冰冷的身躯,嘴唇不停地磨蹭着她的脸庞,似乎是想要给予她生命的热量,唤醒她意识。 她转过身,将自己的脸深埋在他的胸前,沉默不语。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们,我们还没有那么做,放心,你还是你,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他说着,下巴轻轻地在她的头顶碰触。 “费慕凡,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她仰起脸,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宠溺地拍拍她的头顶,说道:“说什么对错?都过去了过去了,我们,我们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了。” 这么说,只是为了减轻她内心的自责,可他的心里根本不舒服,又空虚又难受。软玉温香在怀却不能动,身体里那未曾满足的欲望再度如小虫活了过来,狠狠地咬噬着他的身心。 他长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眉角,说:“你先躺会儿,我出去一下。” 她哪里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似乎也不关心他要去做什么,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他用被子包住她裸露的身体。 费慕凡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裤,一件件穿好,从床头拿起手机,看了她一眼,走出了房间。 刚刚云泽打电话说语菲的一些物品放在酒会现场了,此时酒会还没有结束,费慕凡还得过去帮忙招呼客人。于是他就匆匆离开了和她的家,赶往现场了。 云泽打完电话,双手撑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举头望着外面阴霾的天。 厚厚的云层布满了天空,却根本没有一滴雨落下来,这样的天气,像极了他的心情,不止是今天的,更是他许多年的。他的心情就如这天气一般,被厚厚的云层压着,喘不得一口气,想要来一场淋漓尽致的大雨,却是连一丝风都没有。 也许是大哥发现了他看待语菲的神情,也许是大哥早就发现了他内心的秘密,也许是大哥再也不能忍受他这样摇摆不定,所以才有了刚才那番训话。 父亲早亡,长兄便担起了家族的重任,而他身为次子有幸选择了自己的道路,选择了自己的人生。可是又有几个人知晓他内心究竟在渴望什么?他真的就如别人所看到的那么幸福吗? 责任,男人的责任,这是大哥多年来教导的一个词,也是刚刚大哥又重复的内容。他知道责任是什么,他的责任就是和德娴结婚,然后安分地做个好丈夫,将来也许还有个好父亲的职位在等着他。闭上眼睛,只要稍微一想那样的生活,他就感觉自己要窒息而亡,没有人救他,而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被人解救。 他很清楚,和德娴结婚就是偿还了大家多年的夙愿,也报答了申家当初对他们洛家雪中送炭的帮助,可是,他心中想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德娴,他梦想的未来,也不是和德娴建立一个模范的家庭,而是 是啊,责任,大哥说的对,和德娴交往这么多年,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男人年纪再大都不会影响结婚生子,可女人不同,女人最好的就那么几年,而德娴恰恰把她生命中最好的日子给了他,包括了一个女孩子最为珍视的贞操。如果他现在反悔,那将把德娴置于何地?和她结婚,给她一个交代,这就是他的责任! 301因为他想念的那个人不在 云泽无力地望着长天,身体却是丝毫不能动弹,他知道自己要进去那个会场帮助德娴,可他就是迈不开脚步。这个原因,他很清楚,因为语菲不在,因为他想念的那个人不在。 之前,他看着费慕凡拉着语菲走出会场,过了一会儿等他回去,竟然看不到他们两个的身影,询问之后才得知两人早就离开了这里。 才刚刚开始,他们怎么就走了?而且还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这完全不是慕凡的作风。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不得已才离开的? 能出什么事呢?叶沐辰又在这里和德娴姐妹说话,语菲能出什么事?会不会是她又撞到哪里或者把自己弄伤了?她总是那么不小心,总是让自己出意外。可是每一次,只要她有什么事,慕凡一定会在她的身边,而不是他。似乎,慕凡就是上天专门派给她的人,而不是他。不管他怎样努力事实上,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努力过什么,至少没有在行动上努力过多少就是会比慕凡晚一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因为担心着,他才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给她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来才发现她的随身物品还在会场的储物柜。没办法,尽管他不愿意接受,还是得给费慕凡打电话询问。果然,他得到了意想的那个结果,语菲和慕凡在一起,尽管慕凡没有说他们在做什么。 难道真的没有机会了吗?难道真的要像大哥说的那样为德娴负责,和德娴结婚?他为德娴负责了,那么,谁会为他负责?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他转身往会场走去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适应了自己的角色,早就熟练掌控了自己的行为,保证不会让内心真实的想法影响自己该做的事。因此,即便他不是完全心甘情愿,可还是会走进去帮助德娴。这就是责任,男人的责任! 德娴一直看不到他,也看不到语菲,可是她没在意费慕凡在不在,最让她担心的两个人都不在会场,她的心的确是没法安静。不过,和云泽一样,她也不会让内心的想法影响自己的行为,她知道该做什么。 “德娴”云泽的母亲和几位夫人冲她招手,德娴礼貌地笑着走了过去。 “你和云泽什么时候结婚啊?沈大姐可急着呢!”一位夫人对德娴笑着说。 德娴知道,这位是云泽母亲的朋友,也是很熟识的人,可是,关于这件事,她也不好意思跟云泽提,好歹她是个女孩子吧!然而,让她不安的是,这一年多来,云泽好像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提也不提。她原以为回来了,他就会将这件事提上议事日程,可等了这么些日子,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此时,毫无疑问,订婚结婚,就是德娴心头的痛。 看着云泽母亲殷切的眼神,德娴的心头一阵暖流涌过,她挽着洛夫人的手,温婉地笑答:“云泽刚回来,工作那么忙,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不着急!”@^^$ “芷琴姐,你看看德娴多懂事!云泽能娶到这么好的太太,真是有福气呢!你就安心等着喝媳妇茶吧!”另一位太太笑着说。 云泽母亲沈芷琴拍着德娴的手背,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此时,云泽从外面走进来,视线在满场扫了一圈,终于看见德娴在和母亲说话,他便走了过去。 德娴一见他,心中的不安却是增加了。她对他笑了下,视线却掠过他往他身后看去了语菲不在! “你们在聊什么呢?”云泽微笑道。!$*! “我们在问德娴,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啊?”沈芷琴身边的一位太太笑着说。 德娴羞红了脸,低下头。 云泽不知该怎么说,只是笑着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们就暂且放过他们吧!反正迟早都能喝到他们的喜酒!”沈芷琴见德娴如此,含笑说道。 “芷琴姐真是心疼儿媳妇啊!”一位太太笑道。 众人皆笑了,德娴礼貌地说了“失陪”就和云泽往别处去了。 “怎么没看见慕凡和语菲啊?”德娴这才开口问。 她不想单独只提语菲,因为始终没看见费慕凡,她就把他也拉出来问了。 “我刚刚打电话问了,慕凡说语菲身体不舒服,把送她回去了。”云泽淡淡地说。 德娴偷偷瞥了一下他,发现他的脸上真的是波澜不惊。 慕凡对语菲那么贴心,云泽他应该会死心吧!德娴心想。 那边,叶沐辰正被申德雅等几个妙龄女子包围着。身处花丛,这是叶沐辰的日常生活,不管他走到哪里,瞬间就能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此时,那些女子正在和他聊他的社会服务。不过,他的视线却一直在搜寻那个身影,直到费慕凡进场。 看见费慕凡,叶沐辰又想冲上去,他知道,语菲一定又是被费慕凡给藏起来了。 真是的,他费慕凡算哪棵葱?每次都要这样? 叶沐辰想着,一张俊脸因为嫉妒而有些走形。 酒会办的很成功,前来的宾客们对德娴的作品都有很高的赞誉,于是,这次开业酒会算是相当成功了。 晚餐前,约莫五点多的时候,酒会就结束了,宾客们各自相继离去,申家和洛家人也都离开了,只留下费慕凡、云泽、德娴、申子柯和李美熙五人。至于叶沐辰,此番却是下定决心要将语菲找出来了。不过,他也有了线索,之前见语菲接待云泽事务所的同事,他就过去闲聊打听了下,果真语菲跳槽去了那里。天无绝人之路,他叶沐辰就不信找不到文语菲! 每个人基本上达成了自己预期的目的,加之酒会的成功结束,大家都很兴奋。 “我建议,从现在开始,我们几个人找个地方出去玩两天,一天一夜,明晚回来,怎么样?”申子柯笑问道。 几个人互相看看,费慕凡说:“好主意,德娴和美熙最近都好累,趁着今明两天稍事休息,下周就要正式开始做事业了。最近这段时间我没来帮忙,不如这次我来请客?” 德娴长长地呼吸一下,笑道:“我没意见啊!你们呢?美熙?” 大家看着李美熙,只见她耸耸肩,努努嘴,用生涩的汉语说:“慕凡哥哥最近太懒了,是该他大出血,我们大家应该好好宰他一顿才行!” 申子柯看着她,低声笑了,李美熙捕捉到他的神采,装作没看见一样望着费慕凡。 德娴笑着对费慕凡说:“看看,美熙都这么说了,我们好好想想去哪里吧!” 申子柯边沉思边说:“上次有人跟我说海芋岛现在很不错,不如我们去那里?”他说着,视线在众人身上来回,征求大家的意见。 “那里啊,真是好多年没去过了。我记得上次去的时候,还是我们上大学以前呢!”德娴说。 “好玩吗?”李美熙好像很兴奋。 “过去感觉有点萧条,可能是因为人太少的缘故,最近听说好些了。”申子柯认真地答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期待出去旅行了,李美熙的双颊竟然有些泛红,申子柯的心,陡然间漏跳一拍。 不行不行,她是慕凡的未婚妻,你不能乱想,不能不能。 他暗自劝说自己,不过一分钟的工夫,他便恢复了常态。 “好啊,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子柯,你赶紧派人联系住处,我让人把船准备好。”费慕凡道。 从头到尾,云泽都是一声不吭,德娴见大家都决定了,便问他:“你说好不好?” 云泽淡淡笑道:“我没意见。” 李美熙艰难地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申子柯的身上移开,突然说道:“语菲呢?我们要不要叫她?多一个人也热闹点!”她说着,眼睛在大家的身上来回。 “她好像身体不舒服,应该不可以出海吧!”德娴眼神平静,答道。 “唉,真是可惜!”李美熙叹道。 302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云泽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是没张嘴。 那边,申子柯正在给手下人交代联系岛上住处的事,费慕凡已经给自己那小游艇的技师交代好了,转身朝着李美熙和德娴、云泽三人走来。 “好了,我这边没问题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说,“现在五点四十五分,我们绕道走,加上路上堵车的时间,六点半应该可以到海边。” 申子柯走过来说:“住处搞定,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李美熙似乎是最开心的一个人,她的喜悦,每个人都看得出来。 费慕凡去储物柜取出语菲的物品,看着她的手机,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实在是担心。 “你们先过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他对那几个人说道,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云泽注意到他离开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女生用的手包。虽然只是草草一眼,他却认出那是语菲的东西。 难道说慕凡离开时去找语菲了?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真是到了一定的程度,要不然,语菲怎么从来都不告诉他,她住在什么地方呢? 这么想着,云泽心中的难受劲又增加了几分。 不过,看慕凡的样子,应该是去找语菲没错,可能他还会把语菲接来。 尽管自己不能开口约语菲一起出去玩,可是慕凡能把她带来也不错,至少,至少可以见到她。唉,云泽啊云泽,你怎么这么贪心?明知她是不会属于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奢求? 云泽看着费慕凡离去的背影,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于是,四个人坐着同一辆车子离去了,申子柯开车。 费慕凡急匆匆赶到自己那个公寓,一进门连鞋子都顾不上摆放,就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卧室,她却不在! 他慌了,开始到处找,没想到她坐在阳台上,呆呆地望着外面。 总算是没事,太好了! 他拉开阳台的门,走了过去。 “看什么呢?”他蹲在她身后,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她没有抗拒他,依旧望着外面,却不知道在看什么。 身上只穿了件睡裙,此时皮肤已然冰凉,她却丝毫没有感觉。 “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别憋在屋子里了,啊?”他的脸蹭着她的侧脸。 “不了,我不想出门。”她静静地说。 “那件事”他开口道,却被她打断了。 “别再说了,我也主动的,所以,别再说了。”她也不看他,只是如此说。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始终无动于衷,而且看样子根本就想这样子坐下去。于是就把心一横,也不再温柔对她,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像过去那样子相处,或许还更舒服些。在她完全接受他以前,只能那样了。 “你干嘛?”她突然之间被他抱起来,大惊道。 “难道你想这样一辈子待下去?”他冷冷地扔了一句,抱起她就往客厅走去,丝毫不再怜惜她,直接将她扔在沙发上。 她“啊呀”叫了一声,幸好沙发软,要是被扔在地上,还不得疼死去? “费慕凡,你混蛋!”她大叫道。 他根本不理她,直接走到更衣室,从她的那一面给她取出几件衣服扔在她的怀里,盯着她,语气冷淡地问:“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她愤愤地盯着他,见他朝着自己走过来,赶紧拿起衣服就开始穿。 先把一条过膝的牛仔裤穿上,接下来要穿上衣了,那就要脱掉睡裙 “你,转过身去!”她说。 虽然之前已经裸袒相见,而且做了那些事,可是她还是不习惯当着一个异性的面换衣服。 她的这种毫无意义的矜持,让他心中只觉得好笑,却还是遵从了她的要求,离开了客厅。 语菲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不解地望着他扔在沙发上的一件外套。 外面冷吗? 她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刚刚在那里坐了很久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走吧!”他从走廊那边过来,说道。 “去哪里?”她不解地问。 “出去散散心,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走到玄关处,开始换鞋。 “我不想出门!” 他拿眼瞪着她,盯得她毛毛的。 这家伙,做事总是没个逻辑,搞不好会坐什么出格的事! 她心想,乖乖地走过去换鞋。 “外套拿上!”他命令道。 “你”她抬起头盯着他,刚想反驳,一看他那吃人的眼神,就努着嘴脱下鞋子去客厅沙发上取外套了。 他似乎对她的举动很满意,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待她走过来,他又换上了那副冷冷的面孔。 一路上,他不说话,她也懒得理他。时而向外看看天空,时而转过头看看他。 悲剧的,一看见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之前那火热的一幕就袭上她的脑海,顿时让她脸红心跳不已,就立即别过脸,继续望着窗外。 等他们到了海边码头,那四个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语菲哪里料到费慕凡会带着她来这里,更加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云泽。 因此,双脚一挨着地面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问清楚再来。云泽就在船头站着,她老远就看见了他! “费,费慕凡,我,我想回家!”她对他说。 “回什么?跟我走!”他过来就拉住她的手,往“月光号”的停泊位走去。 “嗳,你松开我,我不要去,不要!”她使劲掰他的手,却是没有成功。 “死丫头,你再给我叫,我就抱着你上去!”他停下脚步,脸庞直接逼近她的。 云泽在那里,要是让云泽看见你和费慕凡这样,他会怎么想?哦,天哪,你不是说不再想着他吗?怎么又这样了? 她懊恼地仰天轻轻叫了一声,然后赶紧对费慕凡笑着说:“那我跟你走还不行吗?可是你也别拉着我啊,我自己会走!” 费慕凡的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手,转身往小艇那里走去。 “慕凡”云泽在船头喊了一声,当然,他也看到了费慕凡身后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心头不禁一热。 不想了不想了,只要看见她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不重要。 云泽这么安慰着自己,朝费慕凡招手。 语菲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云泽。也不知道是此时穿透云层的太阳的光芒还是云泽太过耀眼,她下意识地抬起手遮在了额头。 费慕凡也同云泽挥挥手,回身见语菲在他身后停下来,没好气的说:“死丫头,还愣在那里干嘛?让一堆人等你是不是?” 这个可恶的费慕凡,还说爱我,爱我就是这样爱的啊?全都是嘴上的工夫,花言巧语,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女孩子了。幸亏我没相信他,要不然还不是亏死了!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恶作剧般地吐了下舌头,极不情愿地跟着他。 看着她这调皮的样子,他真想扑上去抱住她狠狠地亲一下,因为她好像彻底从之前那种伤心的境地走出来了,这简直太好了。 可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那么做,转过身就继续往前走了。 303这死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语菲上了船,见到了其他几个人,却是丝毫没有感到意外,礼貌地跟大家打了招呼。李美熙还问她身体怎么样,语菲想着可能是费慕凡替她的突然离去找了借口,便心有灵犀地圆了谎。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的神情有些异样,不过,见到云泽的开心让她忽略了这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泽只是对她说,她只有傻兮兮地笑着。 是的,费慕凡说的对,他们还没有做那件事,她还是她,还是她! 只要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就好轻松,看待费慕凡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倒是把他给吓住了。 这死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小艇很快就起航了。 现在天放晴了,而且气象预报说海上风力不强,浪高也不会很大,所以还是安全的。 语菲发现除了姐姐之外的大家,心情都不错,姐姐,也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吧! 上船之后,费慕凡和申子柯二人负责驾驶。云泽和过去一样,坐在船舱里看书。语菲不知道该和姐姐、美熙二人聊什么,毕竟,从心理和身体上,她是这两个人的情敌!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没多久,大家就到了目的地海芋岛,因为时间已经不是很早了,就先去了预定的住处休息,然后准备吃晚饭。 申子柯的手下订的是一家很普通的家庭旅馆,有温泉有茶园。这里,多少年之前他们曾经来过,只不过已经改变了模样,只有老板还是没有变。 因为之前以为是只有他们五个人的,申子柯就自作主张订了三间房子,他和费慕凡一间,云泽和德娴一间,李美熙一间。现在多了个语菲,她也只能和李美熙住了。 旅行是临时决定的,每个人都没有带什么行李。晚饭后就各自去到房间,准备去泡温泉了。语菲看着德娴和云泽两人走进一个房间,心头狠狠地疼了一下,那是钻心的疼,只不过就一下。 “你以前也来过?”李美熙一边换衣服,一边问语菲。 “嗯,以前跟着他们来过。”和费慕凡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敢再接触到李美熙的视线了。悲剧的是,今晚还要和她睡一间房子,真是折磨!可是,她总不能提出换个房间吧,今天是周末,谁知道旅馆还有没有空房间。 心虚,她是心虚了,可是她不想让别人发现。 文语菲啊文语菲,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让人唾弃的人呢?心里面想着云泽不说,还和费慕凡做那种事,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就是个破坏他人感情生活的小三! 她这么想着,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浴袍,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地骂着自己。 语菲这神经质的举动让李美熙担忧起来,她赶紧推推语菲的肩 “啊?什么事?”语菲突然惊醒,呆呆地望着李美熙。 李美熙看了她一会儿,笑了下,说:“没什么。你赶紧换吧,我先出去了。”语菲木然地点点头。 好长时间,语菲都站在衣柜前,双手机械式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去。可是,当她脱的只剩下内衣之时,却忘记了继续了,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后站着人。 费慕凡在房间里和申子柯两人说说笑笑,对方先换好浴袍离开了,他的心绪却不平静,坐在床上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房间。 旁边就是语菲和李美熙的房间,他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她,可是又不好当着李美熙的面问什么,就在门口站着进行着心理斗争。 不经意间低头一看,怎么门没关?他抬手敲敲门,没人回应,便担忧地走了进去,四下一看,没想到就看见她站在那里。 真是个白痴,不知道这样会出问题吗? 他心想,赶紧锁上门过去准备问她,没想到她一直都没动弹。这下子费慕凡害怕了,快步冲到她面前,却把她吓到往后退了好几步。 见是他,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胸前,再一看,自己穿着这样,羞愤难当。 “你,你出去”她大声道。 “神经病啊,你以为我偷看你?白痴!”他只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难免生气,狠狠地扔下这句话,甩门而去。 “莫名其妙啊!真是的!”她也生气起来,赶紧换好浴袍走出房间。 一出门,她就撞到一个人怀里,险些跌倒,还好被那个人扶住。 想也没想,她就以为那个人是费慕凡,开口就骂:“你神经病”这几个字一出口,她刚好抬起头,惊慌失措地捂住嘴。 天,怎么是云泽?!天啊,怎么办啊?! 云泽起初一惊,随即笑了起来,这笑声让她越发的窘起来,赶紧推开他,低头站着。 “这是怎么了?又和谁在生气?”云泽低头笑问。 “没谁,没什么。”她咬着唇角,低声道。 “好了好了,既然没事,那就走吧?”云泽拍拍她的肩,温柔地说。 她抬起头,不自然地笑了下,开始跟着他走。走了没几步,又撞上了他。 “对不起,我忘记了,应该是往这个方向走。”他笑着说,“你看看我,现在也记性差了。” “一下子忘记什么很正常的。”她安慰道。 他只是笑了,没说话。 语菲跟着他往浴池的方向走,心里觉得好静好静。 走过长长的走廊,他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圆了啊!”他叹道。 她也仰起头看着,却是没说一个字。 云泽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她那带着微笑的面容,柔美的月光就洒在她的脸上,乌黑的秀发在头顶随意地盘起,只有几缕凌乱地垂了下来。白底粉花的浴袍穿在她的身上,衬着那如玉的肌肤如此的诱人。他的心里一阵悸动,胸中好似有一重又一重的波浪在将他冲刷,全身的血液不停地四处乱窜。 平生第一次,他面对着她有了切实的欲望,他很清楚,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渴望。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将她拥在怀中,亲吻她的唇,抚摸她的身体,想要得到她。 在这样欲望的驱使下,他真的朝她走近了。 夜色太安静,尽管他脚上那双麻质的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没有声音,可她很清楚地听见了他浴袍的衣襟发出的婆娑声,她立即转头望着他。 他颤抖着伸出手,就在他刚要碰到她的脸颊时,她突然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在空中停住了,顷刻间,他清醒了! “哦,没什么,我就看着你的头发有点乱。”他极力平复自己的欲望,担心声音泄露任何的心迹。 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将头顶的发夹取下来,那一刻,长发散了下来,听话地趴在她的肩上。他的眼神迷离,似乎被这如云的秀发催眠了。然后很她自然地将长发盘起来,再度用发夹卡住。 “我总是注意不到!谢谢你!”之后,她孩子气地笑了,感激地对他说。 “哦,没事没事。”他连连道。 “好了,我先过去了,要不然姐姐就该说我慢了。”她笑着对他说,然后就快步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云泽转过身,注视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 304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他们要了两个露天浴池,男生一个女生一个。 等云泽掀开竹帘走进去,就听见费慕凡和申子柯在说话。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那么开心的?”云泽脱掉浴袍,走进水中。 “我们两个还能说什么?不就是羡慕你吗?”申子柯笑道。 “羡慕我?羡慕我什么?”云泽游到他们附近,笑问。 “明知故问!”费慕凡道。 云泽笑了笑,没说话。 “嗳,兄弟,话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妹妹娶走?好让我安心听你叫我一声大哥啊?”申子柯游过去揽着云泽的肩,笑问。 “我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一定逼着她嫁给你!”云泽笑道。 “可别,千万别,我还想玩几年呢!”申子柯游到自己的位置。 费慕凡闭着眼坐在水中,沉默不语。 “嗳,慕凡,你呢?怎么没动静啊?”申子柯问。 “我想安静地泡着,当然没动静了!”费慕凡慢悠悠地说。 “还装!”申子柯不知怎的,心情好像特别好,“嗳,我问你,你不会真的要和美熙结婚吧?” 费慕凡摇头。 “真的?”申子柯的语调有点怪。 “我还能骗你吗?”费慕凡睁开眼,“我们本来就是兄妹,世上哪里有兄妹结婚的道理?” “那你和李家的合作呢?”云泽问。 “这么多年下来,大家已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了。联姻有点多余。”费慕凡道。 “你是打算废掉婚约?”云泽又问。 费慕凡点头,说道:“只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提出来。” “你那姑父能同意?”申子柯问。 “应该吧!美熙也不想嫁给我,我姑父那么心疼女儿的,怎么可能强迫她呢?”费慕凡道。 云泽闭上眼,沉默不语。 “恭喜你啊兄弟,终于摆脱束缚了。”申子柯道,“那敢问一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费慕凡看了云泽一眼,对申子柯说:“暂时嘛,还不知道。” 申子柯了悟似的点头,只是笑着不说话。 云泽的心,一阵阵揪着疼。 看来,慕凡是打算正大光明地和语菲在一起了,真的会吗? 费慕凡的余光落在云泽身上,他决定要将她抢过来,让她远离云泽。因为他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如果让她继续和云泽接触,一定会出问题。突然间,他开始担心,自己和李美熙解除婚约的消息会不会刺激到云泽。 应该不会吧?他和德娴,难道会有什么变故? 费慕凡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担忧,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唯有希望自己这两位好朋友可以走到最后。 另一个浴池那里,语菲听着李美熙和德娴说话,自己却插不进去。而不知怎的,她感觉姐姐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变化,是姐姐生气了吗?为什么呢? 就在语菲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美熙突然说:“语菲,你的身材很好啊!” 语菲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下,脸颊立刻滚烫起来。 不知李美熙是故意的还是什么,语菲总觉得李美熙话中有话,也许是她自己心虚吧! “你的胸,形状很好啊!”李美熙用很清楚流利的汉语说,边说还把手放上去。 除了今天费慕凡碰过那里之外,语菲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人碰过她的胸,没想到李美熙这么开放,竟然 “不过,看起来,还没有人滋润过吧?”李美熙神秘地笑着。 语菲简直羞死了,不敢看李美熙的眼睛,好像一看就会让对方看穿自己一样。 “语菲,你该找个男朋友了。”德娴说道。 “我,我不急,不急。”语菲结结巴巴说道。 “你不想被滋润一下?你看看德娴的身材那么好,难道你不想?”李美熙好像不想放过语菲。 语菲怎么会听不出李美熙的弦外之音,心中难免不适。虽说她早就知道姐姐和云泽之间有那种事,而且,当初还是姐姐亲口告诉她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那种关系,尽管知道自己不应该。 “我啊,还是算了吧,这样挺好挺好。”语菲干笑道。 她现在真想离开这里,太难受了。 “姐姐,美熙姐,我有点头晕,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泡啊!”语菲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浴池。 她的这个行为,更加让德娴怀疑起来。 坐在房间阳台上吹着凉风的语菲,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情网走不出去。不管是费慕凡还是云泽,都不应该是她可以存有幻想的。费慕凡说,他会和李美熙解除婚约,可是语菲知道那个婚约对他有多重要。现在做生意那么不容易的,如果失去了李家做盟友,费慕凡该有多难啊!如果他和李美熙结婚,那么她算什么呢?怎么可以和他走得那么近?费慕凡都这样了,云泽,唉,他和姐姐的感情那么的牢固,她真的不想破坏他们。 到了这时,她真的好想从这个复杂的关系中逃脱出去,远离费慕凡,远离云泽!可是,真的能做到吗? 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她就拉开被子睡觉了。心里烦闷,身体也就觉得疲乏起来。因此,她连李美熙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泡完澡之后,那几人又去喝酒聊天了,谁都没有去叫醒她。 和大家分手后,云泽和德娴回到自己的房间。德娴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心中无数个念头来来回回,许多的话,她想要说出来,却害怕说出来。她想要问云泽,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语菲,可是她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我们睡吧!”她在他身后温柔地说。 “我还有点睡不着,你先睡吧!”他说着,拿出手机,开始看上面下载的一些资料,却是根本不看她。 德娴的眼中蒙上一层泪雾,她咬咬唇,始终没有让泪水流出来。流泪的人,绝对不会是她申德娴! “你干什么?”云泽突然被她给惊到了。 德娴蹲在他面前,主动伸手去解他浴袍的腰带,云泽却突然将她的手按住了。 两人对视了几分钟,云泽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赶紧说:“我很累。” 德娴愣了片刻,怔怔地缩回手,站起身,背对着他站着,肩膀一耸一耸。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很累。”云泽起身,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柔声道。 德娴闭上眼,抬起手沾去脸上的泪痕,轻轻转过身,偎依在他的怀中,低声道:“我明白明白,你太忙了,没关系,没关系的。” 这样善解人意的德娴,让云泽的内心再一次被强大的愧疚感和罪恶感所充斥。 既然她想要,那么,他有义务配合她。且不说两人交往了这么多年,更要命的是,他觉得对不起她。 不能给予她完全的爱,那就给她想要的性! 就在德娴满心伤感之时,他吻上了她,一如过去的每一次,那么缠绵。只是,让德娴感觉不一样的是,当他把她压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缱绻,却是十分霸道和用力。 她被他吻的有些疼,可是她没有吭声。虽然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可是这样新鲜的刺激很快就让她进入了角色。 云泽的脑子里,想的全是语菲,是月光下她那纯洁美丽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对她是有欲望的,这种欲望,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将他整个人吞噬掉。于是,在此时,怀里的人早就幻化成了月光下的那个人,不由得让他热血沸腾起来。 德娴忘情地在他身下呻吟着,平时端庄的她,其实在这个时候也会有所变化。她也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而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那种完美到脚趾头的、可以牢牢锁住他的心。 一切似乎都进行地很顺利,可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问题出现了 云泽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完全没有了那个兴致,一下子倒在德娴的身边。 305对不起德娴 德娴突然间从云端跌落下来,呆呆地望着他,那表情好奇怪,他从来都没见过。 “对不起,我,我不想,对不起!”他沉声道,似乎有些不能面对她。 德娴转过脸,盯着房顶,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德娴?”他轻轻推推她。 德娴坐起身,说:“没事,你睡吧,我想出去一下。”说着,她也不看他,就直接穿上衣服,缓缓走了出去。 云泽就那样在床上趴了很久之后才起身,去浴室冲了一下身体,看了下时间,一点了,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反倒是清醒的很,却也是异常的烦躁。该做点什么度过这一晚上才行,刚刚发生了那种事,他真的无法再平静地和德娴躺在一张床上了。 如果是别的男人,或许会抽烟或者喝酒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可是云泽根本不是个中好者,即便是到了这时,也不会想着用这样的方法。于是,他一个人走到海边,坐在沙滩上。 把德娴当做语菲的替身做爱,那样子,他真的做不到。那样不仅仅是对不起德娴,也伤害了语菲。 夜晚的海风,甚至有些冰凉,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想让这风把自己吹的清醒一点,让他好知道自己明天应该做什么。 慕凡要和美熙解除婚约了,这意味着慕凡和语菲之间很快会有实质性的进展。慕凡对语菲的感情,大家都清楚,尽管语菲自己没有正式承认过,可是,有句话说的好,女孩子是禁不住被感动的。迟早有一天,她会被慕凡的深情感动,然后真正的接受他。到那时,他洛云泽该怎么办?他能放得下她吗? 德娴在外面转了一会儿,就去买了瓶酒,回到房间里,却发现他不在。伤心和绝望是的,绝望同时涌上她的心头,促使她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却看不到窗外不远处的海边就坐着她心心念的人。 一直以为他就在身边,却不曾想,他的心竟是如此遥远! 费慕凡和申子柯聊了会就都躺下睡了,等到一觉醒来,竟是太阳都照了进来。 “看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叫上他们一起打排球?”申子柯道。@^^$ “问问看吧。”费慕凡说着,继续洗漱,申子柯就先语菲和李美熙的房门了。 李美熙听到门响,主动去开门,没想到是申子柯,心跳猛然间加快。 “什么事?”她问。 申子柯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突然一阵愣神,很快就反应过来,充满歉意地笑了,说:“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去打排球?” 李美熙回头往窗户那里看了下,果然是阳光明媚,心中一阵雀喜,连连点头。可是她又似乎觉得自己单独跟着申子柯去不太好,就问语菲要不要去。!$*! “哦,不了,我不太喜欢运动。”语菲答道。 “不想去就算了,你自己找点事做。”申子柯对语菲说,然后就叫上李美熙走了。 语菲看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也许是昨晚睡得比较早,也许是心情不好,她今天很早就醒了,坐在阳台上已经好一阵子了。 没一会儿,又有人在敲门,她开门发现竟是费慕凡。 “你要是找美熙姐的话,她刚刚和大哥出去了。”语菲没等他开口,就说。 “一大早吃枪药了你?”费慕凡道。 她瞟了他一眼,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径直往阳台走去。 “生我气了?”他一把拉住她,将她搂在怀里。 她怎么挣都挣不开,只得那样被他抱着。 “我是认真的!”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喃喃道。 “别这么说。” “昨晚想我了没?”他抬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眼,望着她。 “想你个大头鬼!”她说道。 “死丫头,你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有想法吗?”他说着,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挲,她的脸庞就不自主地泛起羞涩的红光。 “懒得理你!”她说道。 “那就让我亲一下,要不然,我不放开你!”他坏坏地说。 她抬头看着他,又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见他根本不打算放弃,只好踮起脚亲上他的唇。只是轻轻亲了一下就准备结束的,可是他好像早就做好准备了一样,在她亲上他的唇的时候,他那不老实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唇,钻了进去。 糟了,又上当了! 她在心里骂着自己,却丝毫动弹不得,只得被他这样吻着。 他是那么渴望她,一沾上她就不想松开,吮吸着她柔嫩的舌,吞咽着她的呼吸。 她涨红了脸,双手却不听大脑使唤,自然地攀上他的后背,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 费慕凡的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情欲和欣喜,久久不愿放开她。而这一幕,恰恰被经过门口的云泽看见了。 云泽的视线好像是被钉在了那里,他正好看到语菲主动去亲费慕凡,然后两个人激烈拥吻。他的心,一下下痛得难以承受,他自己都能感觉到鲜血在往外滴。 眼睛有些模糊了,他转过头,大步离开了那里。 “你这个骗子!”待费慕凡松开她,语菲喘着气说道。 “可是你喜欢!”他笑着说。 “去死!”她重重地给了他的肚子上一拳,他假意弯下腰大叫。 “你再叫”她又将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又羞又气。 云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着,他想让自己忘掉她和费慕凡之间的亲密,想让自己从这越陷越深的泥沼中走出来。可是,越是这样强迫,他发觉自己越是做不到。他怎能忘记自己当初是怀着如何忐忑的心去申家见她,如何期盼着见到她,就连告白都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看待这么多年的情感过往,甚至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将这错位的爱情持续下来的。明明,明明他从一开始爱的人就是语菲,而不是德娴。可是怎么就把错误变得越来越大,以至于到了无法修正的地步? 难道要继续下去吗?如果和德娴结婚,那么将来的生活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可是德娴 他望着眼前浩瀚的大海,心情如这海水一般起伏不定。 原本是要打球的,可是看着没人响应,申子柯只得取消了计划,李美熙看着他有些失落,便说想去岛上那座小山上看看,申子柯便好心地陪她去了。剩下那四个各怀心事的人,分头做着自己的事。下午的时候,大家便乘船离开了。 306这么快?我都没有料到! 接下来的几天,语菲一边忙着上班,一边抽空布置云泽的公寓。 费慕凡很忙,因为易盛基金开始正式和费氏谈合作细则,丁主席为此派遣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前来。而云泽,丝毫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依旧和过去一样的对待语菲。只是每一次看着语菲的时候,心中涌出难言的悲伤。 至于多事的叶沐辰,原本想要去找语菲的,却在参加完德娴开业酒会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市区,跟着父亲去了外地谈生意,一直过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德娴和李美熙二人已经断断续续有了客户,两人显得很是忙碌,因此,德娴和云泽见面的机会也很少了。 从海芋岛回来一个多星期后,云泽的新家就布置妥当了,至少语菲觉得是没什么问题了,就跟云泽说要他去看看效果。 “这么快?我都没有料到!”云泽笑着说。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替你把那些钱花了一通。”语菲双手交叉放在身后,不好意思地笑道。 在云泽面前,她真的很难做到平心静气。 云泽看了下自己的记事本,想了想,说:“后天,正好是周五,把慕凡约过去看看!” “啊?”语菲很意外,之前云泽不是说不让告诉费慕凡的吗?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呢?唉,算了,别问了,听他的吩咐好了。 “哦,还有别人要通知吗?好歹也是你的乔迁啊!”语菲笑问。 “不用了,既然是乔迁,就把好朋友叫上足够了。”云泽说道。 语菲也不愿多想,既然他要这么绝对,那就这么做。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云泽问她。 “今天下班以后吧,你有没有时间?”语菲道。 云泽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下午乔氏的冬伯说有事要找我谈,你跟我一起过去,之后咱们去看看房子。” 语菲连连点头,然后就关门走出了云泽的办公室。 待语菲出去,云泽查了个号码,打了过去。 下周就是律师资格的考试了,语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越到跟前就越是懒惰呢?一点复习的心情都没有。此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云泽突然出来,说要去韩律师那边,让语菲有事直接给他电话。语菲答应了,坐下来开始看书。 “嘿,小美女!”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语菲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简直要惊呆了! “怎么是你?”语菲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来约你!怎么样,给我这个面子?”叶沐辰直接坐在语菲的办公桌上,盯着她。 语菲看着他,镇定下来,示意他从桌子上下去。叶沐辰淡淡一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干嘛那么警觉?我会吃了你不成?”叶沐辰笑道。 语菲“哼”了一声,坐下来不理他。 “文语菲,你就是这么给人做助理的?客户来了,连杯咖啡都不给送?”叶沐辰一如既往地优越感超强,眼光四周扫了一圈,然后用一种很不屑的语气说道。 “叶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既然说是客户,那就公事公办。 叶沐辰玩味似地笑了,盯着她,道:“我来找你,跟谁预约?” 语菲气得涨红了脸,却又不好发作,毕竟玻璃门外时不时地有人经过,要是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叶先生,这里是公司,如果您没有公事的话,就请离开!”语菲冷冷地说。 叶沐辰轻声笑了,整个人极其舒展地坐在沙发上,手指还在沙发的扶手上或轻或重地敲着。 “文语菲,非得把我们的关系说的这么远吗?”叶沐辰道。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语菲实在是对他没有耐心,“叶先生,如果您有公事要谈,请预约之后再来” “预约?”叶沐辰笑道,“从来都是别人等着找我预约,我见谁,还要预约吗?文语菲,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好,本少爷没看错你!”叶沐辰说完,就站起身朝她走去。 “你干嘛?”语菲下意识地后退。 “找你约会,把我们的事好好说清楚!”叶沐辰道。 他刚抓住语菲的手腕,就听见云泽一声“你放开她”,叶沐辰和语菲都朝门口看去。 云泽很生气,此时他的表情,语菲从没见过,如果不是知道他为了救她,她一定会害怕。 “这次换做姐夫来做骑士了?文语菲,你身边还真是招了不少无聊的人!”叶沐辰松开她的手腕,极其轻蔑地看了云泽一眼,说道。 “叶沐辰,这里是工作场合,请你离开!”云泽将语菲拉到自己身后,说道。 叶沐辰笑了两声,说:“洛云泽,不该你管的事,你少管。小姨子再怎么漂亮,终究只是你的小姨子。”他突然直直盯着云泽的脸,问道:“难道你还想把这两姐妹全都抱上床?” “叶沐辰,你嘴巴干净点!”语菲气急,从云泽身后站出来,怒道。 从小到大,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听到有人咒骂四个人:父亲、母亲、费慕凡还有云泽!只要有人说这四个人其中之一的不好,她就会拼命捍卫他们的尊严。 叶沐辰显然是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视线无意间掠过门口,但见几人侧目,便讪讪笑道:“文语菲,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语菲不停地喘着气,愤愤地盯着他。 叶沐辰没想到那么软弱的文语菲也有这一面,心中不禁诧异,却好像又喜欢,此情此景,还是别再惹她的好。 来日方长! 他无声地从云泽和语菲身边走过,看了他们一眼,对语菲说:“今天,对不起!” 语菲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而云泽诧异地转身望着叶沐辰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那么自大自我的一个人会跟人道歉! 办公室外假装有事实则看热闹的人都离去了,云泽拍拍语菲的肩,将她从情绪中叫醒。语菲抬头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彻底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云泽见状,赶紧拉着她进了自己里间的办公室,将门关上,小心地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没事了没事了,啊?”他温柔地劝慰道,语菲的双肩不住地耸着,难以平静。 他没有多想,一下子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拥抱着她,心中波涛汹涌。 刚刚她的举动,让他又惊又喜。此时,他的心情更是如此。 就这样安静了几分钟,语菲突然推开他站起身,红着脸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了,对不起。我可能不该朝叶沐辰发火的,可能他真的是有事找你,我” “你真傻!”云泽起身,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柔道,“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所以,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明白吗?” 语菲的心头一热,她知道自己不该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 她用力点头,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说:“那我先出去了。”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云泽的心中,如清泉一般荡漾着的喜悦将他整个人浸湿,满满的全是幸福。似乎,自己已经得到了她的回应,已经确定了想要的答案。 而语菲,她坐在椅子上想想刚才的事,才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心中暗暗叫着,不该那么激动不该那么激动,却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带来了怎样的后果。 下午,她陪着云泽去了乔氏企业拜见了董事长,和对方约谈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好了,现在剩下的时间就是我们自己的了,去看看你的劳动成果吧!”云泽开着车子,对她温柔笑道。 她还是满心欢喜地点头,却还是有点不安,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不会让他满意。 307我天天都会给你送! 两人上楼,语菲掏出钥匙开了房门,请云泽先进去。 “哇,真是大变样啊!”云泽笑着说。 “你喜欢吗?”语菲因为紧张而涨红了脸蛋,问道。 云泽到处看看,然后极为认真地望着她,对她点头。 “太好了!”语菲长长地舒了口气。 “怎么,你很紧张?”云泽笑问。 “那当然了,怎么会不紧张呢?”语菲道。 “我早就说过了,你喜欢怎样就怎样,我没有意见的!”云泽说道,语菲傻傻地笑了。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语菲赶紧去应门了。 门一打开,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怀里抱了一大束粉蔷薇,笑盈盈地问:“请问是文语菲小姐吗?” 语菲愣愣地点头。 “这是有人送给您的,请您签收一下!”送花的女孩子笑着说。 语菲根本不知道会有这回事,但看人家没有搞错,就签了收货单,抱着花走进屋。 “真是稀奇啊,还有人给我送花。”她走近客厅,对站在壁炉边观看照片的云泽说道。 云泽回头笑了,走到她身边,问:“喜欢吗?” 语菲点头,视线停在花上,笑着说:“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好像很喜欢这种花,以前家里花圃里种着,我老是偷偷去摘几朵插在我的花瓶里。” “只要你喜欢,我天天都会给你送!”云泽望着她,深情地说,同时还伸出一只手将她耳畔的头发绕到耳后。 语菲愣住了,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泽。她觉得自己的耳中“嗡嗡”的响,大脑里也是一团混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她的眼中,是云泽那俊朗的面容,虽然熟悉,却是压抑不住地悸动。 都说相由心生,在语菲看来的确是如此。她所熟识的男生中,云泽和费慕凡不一样,但是都似乎遵循了这个定律,两个人的相貌和他们的个性还是有关的。费慕凡是那种很刚毅的俊朗,云泽的五官和轮廓却显得柔和许多。个性也是,一个像火,一个像水。 云泽的面容,在她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他的呼吸也是,离她越来越近,那轻柔的呼吸好似晨风一般撩过她的面庞,让她感觉脸上的绒毛都扑闪着,痒痒的,却是好舒服。而脸上的感受和心中却是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乱了章法,要是此时给她做个心电图,那结果绝对是一塌糊涂。 抱着那束花的双臂不自主地用了很多力,而周遭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她突然间觉得嘴巴好干,两只眼珠子也都快要不受控制掉出去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要亲我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时此刻,她对于云泽的行为只有这一个猜测,因为他已经离她很近,而且他也俯下头了。 她的心,一下一下,很剧烈地跳着,而两只眼睛也都有些模糊了,或许是太紧张了。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她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而不是过去想象中的那么期待。曾经,她也期待过云泽亲她,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他,可是此刻为什么又不期待了?为什么这么不安呢? 云泽凝视着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喉头下意识地动了下。他屏住呼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嘴唇一点点靠近她。 这一幕,她渴望过,可是也深深地为了这样的渴望而感到耻辱。幻想竟然阴差阳错即将变成现实,她却害怕起来。 云泽的心颤抖着,连同他的嘴唇。 此刻,他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跟随自己的心灵,将那多年的幻想实现。 一点点,情感颠倒了时空,迷醉了心智。 云泽的唇渐渐靠近,似乎是想要成功,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双肩上多出来的那份重量,让语菲陡然清醒了。 不能这样子,这是错的,完全是错的,她怎么可以和云泽做这种事?她怎么可以这样? 然而,内心里的另一个她又不愿意拒绝。如果云泽要亲她,那就亲,因为她也想,因为她喜欢他。云泽亲她,不就是说明他也喜欢她吗?既然两个人彼此喜欢,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被那么多的俗世牵绊?语菲啊语菲,就听从自己的心吧,不要想太多,什么费慕凡,什么德娴,通通都不要想。 两个自己再次在大脑里打起来,这次打得很激烈,而云泽也离她越来越近。 就在他要碰到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她的脸往侧面歪了一点点,虽然角度很小,却是清楚地拒绝的意味。云泽顿了下,缓缓地,他的双唇轻轻地触上她的额头。 这是第一次他距离她如此近,为什么她再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激动,反倒是内心中生出隐隐的拒绝的想法?她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才做出了拒绝的动作,拒绝,却又没有清楚地那么做,因为她不想伤害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他亲上了她的额头,她却闭上了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将此刻矛盾的心情表露无遗。 云泽是何等心细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 因此,他伤心,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又或许是他后悔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主动向她走近。 他的双唇颤抖着亲上了她的额,停驻片刻之后,主动松开她。也许是要给自己找个借口来解脱,也许是要让她解除尴尬的心情,他望着她,微笑着说:“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语菲不自然地笑了,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有些慌乱地看了他一眼,赶紧说:“我去把花插进花瓶,刚好我还买了几个花瓶。”说完,她头也不敢抬,从玄关处取走一个白色烫金的瓷瓶,朝着厨房而去。云泽看着她慌乱的神情,心中却是异样的感觉。 这么多年,他其实能感觉到语菲对他的感情。一个女孩子若是喜欢上什么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的,特别是语菲这么单纯的人,她几乎将所有的情绪写在脸上、流露在举手投足间,只要用心留意就知道了。而他早就清楚,只是,只是 就在他晃神之时,语菲已经将花插进花瓶,摆放在玄关处了。 “啊呀”这一声将他拉回现实,他赶忙走到她身边,担忧地问:“怎么了?” “我听说玄关这里是很重要的风水位置,我是不是不该把花放在这里啊!”她好像很发愁。 云泽不禁莞尔一笑,很自然地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了?我是不在乎什么风水的,你喜欢把花放在哪里都好!” 语菲想了想,还是把花瓶从玄关搬到了餐桌上,拍拍手,笑嘻嘻地说:“这就好了,没问题了。” 云泽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失声笑了,语菲却不好意思地抓着自己的两只手,也笑了。 “好了,傻丫头,我们出去吃饭吧!”云泽道,却突然想起什么来,“哦,对了,我给慕凡打电话说一下,正式邀请他。” 语菲想了想,还是将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你不是之前说不告诉他吗?” 云泽刚找到费慕凡的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就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很快别过脸,将内心的一些情感掩饰起来,笑着说:“那家伙就是个扩音器,到处说,我还想保密一段时间呢!不过现在没必要了。”说罢,他就把电话打过去了。 308就他?还接待他? “喂,你在公司吗?”云泽问。 费慕凡正在签字,视线在文件上定格,丝毫不影响他说话。 “嗯,什么事?”他问。 云泽看了语菲一眼,眼中是深深的笑意,坐到崭新的沙发上,说:“我和语菲等会来你那边,方便吗?” 语菲一惊,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费慕凡了,怎么云泽会突然提起见他呢? 平生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害怕见到他了。 电话那头的费慕凡已经签完字让手下人都出去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丝毫没有多想,因为她和云泽在一起工作,也许只是工作结束了过来,便说:“好啊,我等着你们。晚上一起吃饭!” 云泽答应了,合上手机站起身,对语菲说:“到时候慕凡过来,还要麻烦你帮我接待呢!” “就他?还接待他?”语菲简直不敢相信云泽会这么说。 云泽笑道:“怎么不接待啊?他是我的客人!” 语菲的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在她的意识里,费慕凡根本就是不需要被特别招待的人嘛,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大人物,而且,大家这么熟。 这么一想,她的脑中一个激灵,原来她觉得不必招待费慕凡的根本原因是太熟了? 到了费慕凡的公司,两人直接上了二十三层的总裁办公室。 语菲从来没有来过费慕凡这里,猛然间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他坐在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接电话,那种严肃的神情,的确是罕见,让她也不禁连呼吸都放慢了。 秘书端进来咖啡,然后小心地退了出去。语菲见那女秘书看费慕凡的眼神,又是恭敬又有几分爱慕,她不自主地笑着摇摇头。 “有没有打扰到你?”云泽笑问。 “没有,刚刚接了丁主席的一个电话。”费慕凡起身,坐到他们侧面的沙发上,视线落在语菲身上,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在意他,两只眼睛倒像是对他的办公室感兴趣。 “你过来”费慕凡突然站起身,拉着语菲就往窗边走,语菲心中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再加上有云泽在此,她也难免有些慌乱。 “看”费慕凡指着外面,说道。 “哇好开阔啊!我还从来没有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外面呢!”语菲毕竟是孩子气很重的人,而费慕凡一下子就能抓住她的要害,只是这么简单的一点,就让她顿时心潮澎湃起来,以至于让她忘记了还有云泽在这间屋子里。 “费慕凡,怎么以前你不告诉我这里有好风景的?太小气了你!”语菲双手趴在玻璃上,扭头看了身边的费慕凡一眼,笑道。 费慕凡却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回身走到云泽那边去。 语菲和费慕凡他们都不知道,就在他们刚刚一同看着窗外的时候,云泽望着那两个背影是怎么样的心情,他那只端着咖啡杯的手,竟然用了很大的力,不过他在费慕凡走过来之前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手,和平时一样静静地坐着。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费慕凡笑着问云泽。 这些天,他一直在接待丁主席派来的顾问团,还有处理公司的事务,根本没有时间去见语菲,也就没有和她联系。今天事情都搞定了,丁主席刚刚在电话里说,他已经看了顾问团的报告,很满意,下周就开始给汇亚集团注资。 “真是大喜事啊,费慕凡!”云泽还没开口,站在窗口的语菲就已经破口而出了。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全都转过头看着她,她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几乎是跳到费慕凡面前的。 “嗳,我说,费慕凡,这么大的喜事,是不是该好好请我们搓一顿啊?”语菲笑嘻嘻地望着他,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那两个男人同时呆住了,眼前的语菲,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是那样单纯的笑容,那让他们难以忘怀的笑容。 云泽定定神,端起咖啡抿了一下,接着语菲的话说:“是啊,慕凡,你要破费才行。” 语菲笑着,一直盯着费慕凡,既是为他感到高兴,又好像在期待什么。 “傻兮兮的,笑什么?”费慕凡瞪了她一眼,好像很不高兴,“这么大的人了,一天到晚就是记得吃。” 语菲听完,嘟着嘴,要不是有云泽在,她一定会扑上去教训费慕凡的。 云泽起身,拍拍语菲的肩,笑道:“你们就别斗嘴了。哦,慕凡,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说。” 费慕凡望着他。 “周六有空吗?”云泽问。 费慕凡起身到办公桌上看了看记事本,说:“有空。” “正好,我要搬家,请你过去坐一坐。”云泽笑着说。 “好啊,你这么正式来邀请,我也不会空手登门的。”费慕凡笑道。 “什么都准备好了,只要你来了就好,不用麻烦。”云泽道。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可是我也不能吃白食吧!”费慕凡道。 “废话那么多,赶紧请客,快,我饿了。”语菲盯着费慕凡说道。 “你是猪啊你,就知道吃吃吃!”费慕凡声音扬起来,又一次训了她。 语菲气急,也不管云泽在,直接拿起手包就往费慕凡的身上砸,费慕凡抬起胳膊就挡。 “死丫头,你还真打?”费慕凡边挡边说,却是根本不拦着她。 “叫你还那么说我。吃东西有错吗?你个小气鬼!”语菲打了几下,停下手,气呼呼地盯着他。 “哼,我小气?死丫头,我就怕撑死你,还小气?你说你都吃过我多少次白饭了,什么时候回请过我?”费慕凡盯着她,很好笑的语气说道。 “我是没请过你吃饭,可是你吃过我做的。”她说着,一看他脸上又是那种嘲笑人的表情,便指着他说,“哈,你还想否认吗?你还抢我的”话没说出口,她突然意识到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在,而那个人正是云泽,顿时,她低下头紧咬唇角,后悔自己不该被费慕凡给刺激地连理智都没了。 云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和怅然。费慕凡一直说云泽幸福,其实,最幸福的人是费慕凡才对吧!因为这一幕,真的完全就是恋人打情骂俏的感觉。 “疯丫头!”费慕凡说了句,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跟云泽说,“我们走吧。”云泽微笑着点点头。 语菲满脸涨红,又羞又悔地跟在两人身后。 于是,从费慕凡办公室出来,一直到餐厅,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同样一幕:两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士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年轻漂亮却满脸通红、口中念念有词的女孩子。 “这家伙有没有给你惹麻烦?”待坐下身,费慕凡问云泽。 云泽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尽管他有些不喜欢费慕凡说话的语气好像语菲是他的一样不过,云泽还是面不改色,微微笑着说:“语菲很聪明的,工作卖力,同事们都夸她。”说着,他欣慰地望着语菲。 语菲不好意思地笑了。 309好好说句话会死人吗? “傻笑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给云泽添了多少麻烦?带你这种人,简直是要了命了!”费慕凡的口气还是不善。 语菲就搞不懂了,今天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干嘛老是要针对她? “费慕凡,好好说句话会死人吗?”语菲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说道。 “嫌我说话不好听吗?”费慕凡笑了下,“你自己学聪明了,不给别人添乱了,我就不说你了。”他看了她一下,不再说话。 明明知道这一幕是多么的扎眼,多么的难受,云泽还是平静地看待着,温柔地对语菲说:“这家的虾做的很有特色,不是我们平常那种做法,你要不要尝尝?” “好啊!”语菲爽快的同意了,可是,她真的很不喜欢吃虾,每次剥虾皮都要花掉很多时间,而且,一看见虾的那个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服。不过,她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云泽以为她喜欢,因为每次她都会把云泽夹给她的虾吃光光。 “这次语菲帮了我很多忙,慕凡。”点完餐之后,云泽说道。 费慕凡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说:“就她?还能帮到你?” 语菲最受不了他这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咬碎了。 “你可别这么说,语菲真的很能干。而且,这段时间我太忙,都是她帮我打理房子的事。”云泽道。 费慕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旁人难懂的神情,语菲却知道,他不高兴了。 莫名其妙,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语菲心想。 晚餐之时,三个人聊得很开心,中途的时候,德娴给云泽打了个电话,是问候他的。云泽接听了,聊了几句就挂了。 语菲看着云泽讲电话的神情,脑海中闪过今天下午的情形,自以为是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云泽的,他怎么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在他的眼中,她充其量就是小姨子或者是朋友,而非那个很重要的人。@^^$ 这么想着,她拿着餐具的双手突然间抖了。 费慕凡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又气又叹。 说话间,本店特制的虾就端了上来,语菲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那份,头皮开始发麻。 “要不要我帮你剥皮?”云泽关切地问。 “啊?”语菲紧张中抬眼看了他一下,赶紧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保持平静,盯着盘子里那几只成了食物的大虾,恐惧感占据了她的大脑。 这些年,她越发的恐惧起虾子来。 就在她准备去剥虾的时候,面前的盘子突然被人夺了去,她抬头一看,竟然真的是费慕凡! “你,你干什么?”她讶异地盯着他,他却是一脸平静,好像自己刚刚做了件很平常的事,好像他现在吃的是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比语菲更吃惊是云泽,从下午和费慕凡见面以来,他就越发觉得费慕凡和语菲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他们是恋人吗? 语菲心里有些感激,可是也不理解费慕凡的行为,更加不能接受他在云泽面前做出这种事,搞得好像他们真的有什么一样。 费慕凡余光发现了那两人的怀疑,却很平淡的对云泽说:“的确是有些特点,呃,还可以。早知道我也该点一份的。” 他说起假话简直跟真的一样,而他的举动也让云泽相信了他只是因为想吃虾子。可是,稍微仔细想一想,汇亚的费慕凡会馋几只虾么? 晚餐就这样吃完了,这几天申子柯去外地谈生意,德娴也去外地见客户,李美熙家中有事回了家。因此,云泽的乔迁之喜,自然而然就只有费慕凡和语菲两个人出席了。 “语菲,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下?”吃完饭,云泽问。 语菲有些紧张有些心虚,下意识的看了费慕凡一眼,见他不理自己,便赶紧对云泽说:“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反正又不远。” 这不是她第一次拒绝云泽的盛情,这让云泽的内心难免失落,可是,他毕竟现在还是德娴的男朋友,总不能明目张胆的继续强求吧! 于是,云泽就先开车离开了,剩下费慕凡和语菲站在餐厅门口。 “干嘛不让他送你?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不倒贴去啊?”费慕凡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完全就是鄙视她的感觉。 “跟你无关!”她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雨突然淅淅沥沥下起来了。 语菲拿起包包顶在头上,连“再见”都懒得跟他说就往外跑了,再也没有回头。 费慕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是窝火,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站在路边,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可是这里是繁华的商业区,这个时间哪里打得到车子?她眼睁睁地看着几辆空车被别人拦上,从她眼前开走。 今晚的雨好像是成心要和她作对,下的越来越大。 到了夏末初秋时节,晚上的雨还是很凉的,她头顶那个小包包根本不能替她挡雨,雨水已经从她的头顶一直流了下来,甚至还流进嘴巴里。 真是的,讨厌的费慕凡,还真的不管我了。这就是他说的爱我吗?讨厌鬼! 她以为他也走了,心里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刚刚不让云泽送一下。唉,爱说谎的人,果真是被老天爷惩罚了! 想了想,从这里回到住的地方,少说也得走十来分钟,现在下着雨,说不定时间就得加倍。疯了,冒雨走半个小时,她还真是受不了。 于是,她依旧站在雨中,伸着胳膊拦着车子。雨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一阵风吹来,她不停地打寒颤,甚至还打了几个喷嚏。可是,她今晚运气太差了,根本没有车子停到她身边。 就在她感到绝望之时,一把伞将她和雨帘分离。她转头看去,是费慕凡! “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不知道躲一躲吗?”他厉声道。 “你”她又气又伤心,转身就捶打他,“你一直看着我淋雨是不是?你走,我不要你好心,你走”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他给堵上了,整个人也湿乎乎的贴到了他的身上。 310费慕凡怎么这么粗暴? 他几乎是在咬着她,她觉得很痛,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的软了下来,而且还有点热。 大雨沿着雨伞的边缘流了下去,打湿了他们的衣衫,而两个人却根本分不开,如同粘在一起一样。 时不时地有人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也会侧目看看这两个在雨中拥吻的年轻人,会心一笑之后继续赶路。 语菲就不明白,费慕凡怎么这么粗暴?还动不动就亲,也不看看时间地点 就在她恍惚之时,费慕凡松开了她。 “死丫头,好好长长记性!”说完,他揽着她的腰就往停车场走去。 “费慕凡,你松开我,你松开我!”她用力推他的手,可是根本没有用。 “你再叫,再叫我就”他停下脚步,盯着她。 “你就怎样?”她迎上他的眼,同样不依不饶。 他气得咬咬牙,然后挤出几个字“回家等着”! 回家?回家了干什么?不要啊 她已经在心里大呼不妙了,可是根本没有用,直接被费慕凡扔进了车子后座。 现在已然这样了,再怎么反抗,只会让他更加发怒而已。 好汉不吃眼前亏,语菲乖乖地坐在后座上,从包包里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雨水,还不停地打着喷嚏。 车子启动了一会儿,他就把空调打开了,车子里顿时就暖和了起来。她透过滴水的刘海,望着前面始终沉默的人。 停车后,她再一次被他当做小猫小狗一般从后座拉出来,抱在怀里就上了电梯,直接进了家门。 进了家门,她从他怀里跳下去,脱掉鞋子赶紧往自己那间浴室跑去,脱掉身上的湿衣服。 真是的,衣服一湿,就好像粘在身上一样,特别是那条裤袜,粘在腿上,简直难受死了。 糟了,只记得脱湿衣服,忘记拿干净的换洗衣物。 就在她意识到问题的时候,浴室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她赶紧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还好没有全部脱掉呆呆地望着费慕凡。 “啊”在疑惑之中,她被他抱起来离开了浴室,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整个人被他扔进了他那间浴室的浴缸。因为是扔进去的,所以她整个人就沉了下去,自然而然喝了不少洗澡水。 好不容易抓着浴缸边缘坐起身,她使劲咳嗽着,鼻子里进了水,火辣辣地痒,真是难受死了! 一只手擦着眼睛上的水,虽然还看不清他,却还是对着他站的地方大骂 “费慕凡,你疯了你?我哪里得罪你了,干嘛要这样对我?” 他环抱着双臂,定定地盯着浴缸里的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也不还嘴。 语菲擦干眼皮上的水,愤怒地盯着他,真想把他咬死! 见他不说话,她也懒得理会,就算自己倒霉吧!在外面被雨淋,回家了还要被他扔在水里。看来,她今天和水太有缘了。 于是,她便尝试着从浴缸里出来,做好准备,还没出来呢,又被他给推了一把,掉进去了。 这下子,她简直是出离愤怒了,拾起身照着费慕凡的脸就甩手过去,准备给他一巴掌,孰料被他抓着手腕,根本动不了。 “你干脆杀了我算了!”怎么都挣脱不了,她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费慕凡盯着她,无声地笑了下,说道:“现在看起来还是挺诱人的嘛!怎么,不想来个鸳鸯浴?我的衣服也湿了。” 她不敢置信地长大嘴巴,盯着他。见他真的开始脱衣服了,才意识到他原来不是在开玩笑。 这算什么?才不要,绝对不要! 她这么想着,赶紧从浴缸里出来,往浴室门口开始逃。 “怎么?迫不及待了?想帮我脱?”他用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还对她笑着。 此时,她的上身还穿着衬衣没脱,下身的长裤早就脱掉了。那洁白的丝质衬衫完全贴在身上,薄薄的粉色胸衣显露出来,再往下,那小小的三角裤早就湿哒哒地在滴水了。而她的长发,湿湿的黏在一起,有几缕还贴在脸颊上。 这情形,才是货真价实的湿身诱惑! 费慕凡当然不是没见过女人,这情形也不是第一次见,可是,这绝对是第一次让他心动了的。 真是该死,怎么每次欺负她的结果就是让自己更难受呢? 不行,今天绝对不要再忍了。要是再忍,让她傻乎乎地跑去跟了云泽怎么办?他费慕凡上哪里吃后悔药去? 他心里虽着急,可是表明上还是表现的很平静,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先是脱掉了衬衫,然后在她的注视中开始解皮带,脱去裤子。 天,我在干什么?怎么盯着一个男人脱衣服? 她意识到问题,赶紧别过脸,脸颊上却是又红又烫,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好。这时,全身湿透的人站在地上开始发冷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慢慢脱啊,我先出去一下,就,就不参观了!”语菲看了他一眼,赶紧往浴室门口走。 可是,当她以最快的速度从他身边走过时,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接着就被拽到了他的怀里。 “你,你干什么?”她抬起头问道,明显有些多此一举了。 “鸳鸯浴啊!你这么快就忘了?”他很轻松地说着,伸手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你别乱来了,快放手!”她使劲去掰他的手。 不知是被她干扰的,还是这衣服湿了之后扣子很难解,总之费慕凡遇到了难题。 搞什么搞? 一气之下,他直接用力将衬衫扯开,她哪里料到他会这样野蛮? “死丫头,自己动手,要不然”他几乎是命令她的语气。 她一边遮挡着自己的胸前,一边瞪着他,又羞又气,说道:“你还想耍流氓吗?” “不是想,是要!”他说着,抱起她就往浴缸里走。 “啊”她大叫着,这情形,真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费慕凡,费慕凡,我求求你,别,别这样好不好?好不好?”虽说是恳求他,可还是反射性地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哦?”他停下脚步,玩味似地盯着她那一双大眼睛,“求我?” 她用力点头,说:“只要,只要你,你别把我再往水里扔了,怎么都行。” “不后悔?”他心中窃喜,脸上却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心想,这丫头,为了从一个坑里爬出来,情愿掉进另一个更大的坑,真是笨。 她不停地点头,于是,他照做了将她重新放下来。站在他面前,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想想刚才两次掉到水里的经历,真是痛苦死了,现在回想,鼻子里还是辣辣的感觉。 311死丫头,你把我逼疯了 费慕凡不动声色,见她还在神游,便打开一旁的淋雨蓬头,调好水温。 “啊”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大叫了,这次是被他强行绑架到了蓬蓬头下。 他的一只手绕到她的背后,熟练地解开搭扣,将那湿乎乎的胸罩扯了下去,不管她的拒绝,火热的手掌直接覆上胸前的柔软。他的手覆盖上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感觉到全身的细胞激荡着。 她的大脑一阵晕眩,那种唯有他带来的刺激顿时传遍了全身,她不禁呜咽一声,身子软软地贴在他赤裸的怀里。 “哦”费慕凡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两只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覆在她柔软之上的那只,时重时轻地揉搓着,而另一只,则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上下游弋。而那两瓣炽热的唇,早就重重地覆盖在她的上面,轻而易举地攫取了她口中的香甜。 语菲不安地在他的怀里扭动着,双臂本能地攀上他的脖颈。身体里被那澎湃的渴望充斥,她既害怕,又有些羞涩的渴望。此时想要理智的拒绝,恐怕是做不到了。 他的唇在她的上面辗转吮吸,将她所有的呼吸和呻吟全都吞咽进腹中,偶尔松开的片刻,口中却是不停地喃喃道:“死丫头,你把我逼疯了,逼疯了!” 她也不知他意指为何,也顾不得思考,唯有承受着他这温柔又火辣的侵袭。 温暖的水流从头顶源源不断地冲下来,可是,因为两人的身体太热,水就显得冰凉了许多。 他的那只手,依旧恋恋不舍地在她柔软饱满的胸上享受着,感受着那小突起在自己的掌中逐渐挺起来,不停地摩挲着掌中的肌肉。 热烈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到脸颊。 发觉自己喝到了很多的水,费慕凡才伸手将水流开关关掉,继续吻着她的脸。 “唔”她不自主地发出一声娇吟。 “我们,我们去床上”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只是点头。 费慕凡一把抱起她,急匆匆赶到卧室,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 “床,床上湿了。”她羞涩地说。 “没事没事。”虽然嘴巴里这么说,可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浴室扯了件浴巾过来抱住她,因为他担心她会着凉。 急切切地为她擦着头发和身上的水珠,两只眼睛却如燃烧的火炬一般,将她全身的肌肤点燃。 避开他的视线,她顿时觉得自己很可耻,平生第一次,她没有对异性的身体产生抗拒,心理的抗拒,竟然心底有种隐隐的期待,还想伸手去摸一摸。 这么一想,她真的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可是根本抬不起手。 擦完她的身体,费慕凡就要扑上去,她赶紧拦住了他,他很是不解,讶然地望着她接过那潮湿的浴巾开始沾着他身上的水珠。 “擦,擦一下,要,要不就,就着凉了。”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虽然很想直视他的身体,可她还是没那么做,几乎是闭着眼睛擦着他的。 费慕凡只觉得胸中的千沟万壑瞬间被席卷而来的潮水淹没,浪花还不停地在他的胸中激荡着,将他残存的理智冲刷殆尽。 这一场他预谋的暧昧,在她这无暇却又狂放的动作下,彻底癫狂了人的心智。 似乎是急不可耐了,他扯过浴巾,用低沉的声音说:“没关系,等会会出汗的,没关系。” 她的脸烫的和今晚那盘煮熟的虾子一样,虽说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很害羞。 两个人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跪在她面前,只是这样喘着气凝视着对方。而这平静,根本没有持续多久,更加激烈的情形就在这个布置单调的卧室里上演了,将这冷色调的房间顿时染成了火焰的色彩。 语菲被他压在床上,停止了这么久的吻再度向她袭来,身体早就被撩拨得敏感无比,别说是吻了,就是轻微的触碰,都能让她失声尖叫。 费慕凡急切切地吻着她,舌头饥渴地在她的肌肤上肆掠。她闭着眼,这惊涛骇浪般的情欲让她的脚趾头地挺得笔直。 “死丫头,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的口中喃喃道。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 “别,别这样。”她这虚假的拒绝,完全就等同于邀请。 “文语菲,我真的真的想要你,给我吧,好吗?给我吧”他的嗓音,伴着几分恳求几分诱惑,让她迷失了方向。 “要,要我什么?你,你要我做什么?”她不敢确定是什么事,只得如此问。 那天,他们差点就吃了禁果,可是,她不知道此刻他指的是不是那件事。 “唔”费慕凡倒抽了一口气,停下自己的吻,将她身上那件小裤裤脱了下来,然后也快速脱掉了自己的。 当一个男性伟岸的身躯出现在她的眼中之时,她下意识地别过脸,不敢去看。 “啊” 那一刻,她感觉不光是自己的血液凝固了,就连空气地凝固了。 他突然俯身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双腿之间,灼热的唇将那两瓣嫩软含住,开始吮吸,舌尖还不停地滑动,让她的身体一阵阵地颤栗着。 “啊不要”她哪里还顾得上思考自己的音量是否太大会影响到邻居,只是喊了出来。想抽回的身体,却被他牢牢地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她的身体太敏感了,一会会的工夫就春潮涌动。 因为是第一次,他也不想让她受折磨太久,其实关键是他自己早就忍受不了了。 于是他的身躯覆盖在她的上面,热吻袭上她的玉颈。 她迷离着双眼,樱唇不停地一张一合。 “丫头,我,我,我好难受。”他真的很难受,下腹的欲望早就膨胀到了极限,快要把他杀死了。 “你,你,你怎么了?”她担忧地问。 他说他难受,其实她知道自己也很难受,只是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件事。 她的心智如此单纯,尽管被他一步步逼到这样,在男女情事上,还是什么都不懂。他不知该怎么办,今晚真的好想要她,好想和她合二为一,可是,该怎么做?事到临头,他发现竟是这么困难。 于是,他放开她,倒在她的身旁。 那种心醉的折磨戛然而止,她的呼吸还是乱的没有章法。看着他那痛苦的模样,她又担心不已。 伸出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天啊,怎么这么烫,再看他的眼睛,竟然那么红! 难道是感冒了? “你躺着,我去给你拿药!”她突然醒了,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坐起了身。 “不,不要!”他哑着声说道,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 “可是,可是你生病了。”她的声音也被情欲变了音质。 “我没病,它病了,你试试。”他说着,将她的小手慢慢拉到自己那个部位。 手指一碰到那滚烫坚硬的物体,她像是受惊一般缩回了手。 “它很难受,文语菲!”他再次强制性地将她的手挪到那里,并按在上面,瞬间的舒畅之后席卷他心扉的是更多的折磨。 “不,不要,我的手!”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怎么可以碰那个?于是就使劲抽自己的手,却根本没有用。 见她的眼眶中开始有眼泪打转,他还是心软了,将她的手松开。 312乖,很快很快就不疼了 获得自由的她,心中还是放不下他,望着他那努力隐忍的脸,小声地问:“我,我怎么帮你?” 他心中一阵狂喜,虽然觉得自己不该骗她,可还是 “让我抱着你,抱着你就好。”他说着,再度压上她的身。 “你干嘛又”她其实还是很害怕他这样做的,上次他就是这样的动作,然后要 “我保证,保证只是抱着你,绝对,绝对不进去。”他信誓旦旦地说。 未经人事的她哪里知道,男人说什么“我不进去”完全就是骗人的谎话。因为她相信他,再加上不忍他痛苦,如果只是抱着自己就可以缓解他的痛苦的话,那就抱着吧! 于是,她安心地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甚至还关切地伸出双臂抱住他的后背。 之前被他燃起的渴望,再度在她的身体里乱窜,她却努力让自己平静。却不知自己如此关心他的行为,给了他错误的指导。 他的胸中闷声一吼,沉下身,大手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灼热的欲望停在她柔软的门口。 “你,你干什么?”她松开双臂,瞪大眼望着他。 “丫头,一下,一下就好,就一下!”他哑声道,然后用力一挺 猛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开了,狠狠地撕开了。 他停住了,喘着气盯着身下的她,那一动不动的大眼睛,此时蒙上了一层泪雾,让他的心一下下的抽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实在忍不住!”他再也不敢动了,虽然下身被她的紧致箍着难受地不得了,可是他必须忍着。 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她,突然伸手捶打着他。 “你出去,出去,你这个骗子,你骗我,骗我!”泪水不断地从她的眼角流下去,可是现在这样下身被他撑开更难受。 他俯身轻柔地吻着她的泪,不断地安慰她:“乖,很快很快就不疼了,乖” 现在,她根本不相信他了,这个大骗子,天字第一号的大骗子,说什么她都不会再信了。 “你给我出去,我不要你碰我,你出去!”她依旧不停地打着他。 他只进去了一点点,将那道纯洁的明证撕裂之后停在那里,两个人都很痛苦。而他很清楚,要解除这种痛苦,唯有一种方法。此刻,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退出去了。 接下来,当他用力缓缓将自己的坚硬推入她的身体里的时候,她疼的一丝声音都发布出来了,过度的疼痛让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肤,他也感觉到了痛。 于是,这第一次,本应是甜蜜的第一次成为了两人痛苦的折磨。 他的整个灼热埋在了她的体内,她感觉自己不光是被撕开了,还在不断地被人扯着向两边拉,本已停住的泪水再度蒙上了她的眼睛。 “很快,很快就好”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开始有节奏地运动起来。 紧致干涩的内壁不断地收缩着,他想要动一下都好困难,牙齿不自主地咬紧了。 语菲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两眼无神地盯着身上不断起伏的人。 这还是那个费慕凡吗?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着她长大,等着她可以接受他的感情,于是,今晚这件事自然也成为他多年梦境里的内容。他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知她的声音是怎么样的,他曾是那么的渴望。可是,今晚怎么了?为什么她这么痛苦? 他强压着内心的欲望,停下动作,俯身再次吻上她。 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么用力地亲吻,每个吻都是那么的轻柔,好似鸟儿的羽毛拂过她的脸颊,触动着每一根汗毛。 他的舌,绕着她圆润的耳垂打转,轻吮,然后缓缓移动到她的颈间,她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眼中的神色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的轻吻,带给她迷离的感觉,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下身开始没有了之前那么疼,身体也烫了起来。 发现自己的挽救有了成效,费慕凡内心中轻松了下来。他不敢再急切,要慢慢让她享受这一场盛宴。 缠绵的吻,还有他那双有魔力的手,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晕眩。慢慢地,她双眼迷离,樱唇微启,发出时断时续的呻吟。 听见自己如此淫靡的声音,她赶紧咬住嘴唇,他的唇却吻了上去,舌尖绕着精巧的唇线轻轻游离,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张开嘴“唔”了一声,身子也开始扭动。 感觉到她的内壁开始湿润,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右手便轻轻抚着她滚烫的俏脸,诱哄般地说:“文语菲,我要开始了,开始了。想要我动吗?” 身体里那股燥热再度席卷而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舒服点,听到他这样问,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说要我,我就开始,好吗?”他依旧问着她,火热的唇自然还在吻着她滚烫的肌肤。 她不说话,只是扭动着身体。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他说了句,然后 “啊”她大叫一声,盯着身上的他。 此时,他将侵袭的重点移到了她胸前那一对丰盈之上,饥渴的嘴唇含住一颗早就挺立的樱红的颗粒,一只灼热的大手覆上另一个,使劲地揉搓着。 “啊不要”她大叫着,可是他丝毫不停手。 “费慕凡,不要,求求你,不要我,我好难受”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句话。 “求我?求我什么?不要什么?不要停下来吗?”他故意说道。 真是讨厌死了! 她在心里骂着他,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将自己的坚硬缓缓抽离,完全撤出的那一刻,一股空虚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的心中,突然感觉到好失落。 某个家伙丝毫不懂得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此时就轻易地被他给捕捉到了她的渴望。 下一秒钟,整个身体又被填满,一股充实感占据了之前空虚的心扉,她自然而然地发出舒畅的一声。 听到这一声,她顿时觉得脸红不已,连耳朵都有些烫了,害羞地别过脸,再也不敢看他。 他轻声笑了,开始一下下动起来,而她随着他的动作,一次次发出细微的娇吟。 “喜欢吗?”他突然问了一声。 她娇羞不已,哪里敢说话。 见她不语,他用力冲击了一下,她惊呼出声,盯着他。 “舒服吗?”他又问。 “混蛋!”她答了句。 “死丫头,看来你还越来越不乖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他的动作逐渐激越放肆,她几乎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身体的冲撞,在这静谧的房间里逐渐激荡开来,她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叫喊和他的喘息。 一颗颗汗珠从他的身上滴落下来,滴在她的身上,和她的融为一体。而两个人的心跳,也一下下交替着,极为清晰。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遍遍被海浪冲刷着,海浪越来越高越来越猛,最终将她彻底吞噬。 她的紧致,再加上长期的禁欲生活,再加上自己对她的爱,终究是让费慕凡在几次快速地动作之后停了下来,喘着气趴在她的身上。而她,也在最后的那一刹那被他送上了从未到过的巅峰,欣赏了那转瞬即逝的灿烂风景。 两个人的呼吸彼此交错,越来越缓。 忽然,他轻轻亲了下她的鼻尖,说道:“死丫头,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313都怪费慕凡 她顿时红了脸,刚才的一幕再度涌上她的脑海,咬着唇角伸手打他。 他轻声笑了,再度亲了她的嘴唇,从她的身上下来,躺在她身旁。 她想起身,可是稍微一动就全身疼,于是就侧过身,咬咬牙撑着床就起来了,一点点往床边挪去。 “怎么了?”他突然有些害怕,刚刚那种充实和喜悦顿时消失。 她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话,推开他抱着自己的手,下了床。 看着她一步步艰难地往门口走,他的心也有些疼了。 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做都做了,担心有什么用?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一不小心,却看见了浅灰色床单上那清晰的印记。 一道电光闪过他的脑海,他怪怨自己怎么这样粗心,竟然还坐在这里。 语菲走进浴室,打开水站在蓬蓬头下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怎么回事?她怎么就和费慕凡做了那种事?那种事 只要一想刚才的情形,她身体里躁动的分子就开始聚集。 真是讨厌,我怎么可以这样不知羞耻?不怪我,都怪费慕凡,那个骗子,骗子!@^^$ 她只要想到费慕凡,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又羞涩又愤怒。 可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她现在不像上次那么伤心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不是那种很保守的女孩子,性爱一事本是人类正常的一种生理行为,不过也不赞成男女之间的滥交,可是,为什么一向反对婚前性行为的她,竟然就纵容费慕凡和她发生这种关系?是的,她很清楚,自己纵容了他,虽然也被他骗了。这么一来,被骗是不是活该? 天啊天啊,为什么是费慕凡?为什么第一次的人会是费慕凡?天啊天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以后可怎么活啊? 她现在只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可是这浴室里找不到豆腐,只好面对着墙壁,双手叠在一起按在墙面上,额头不停地往手上撞,嘴里不停地骂着自己、骂着骗子费慕凡。!$*! 他一打开浴室门就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某个想要自虐的人正在撞墙! 至于吗?有那么伤心? 他不解却更加担心,大步冲过去,一把将她拉过来,才发现她的身上毫发无损。 “你在干嘛?”他的声音很冷,一如平常。 她白了他一眼,不为别的,就为他这冷的发抖的话语,哪里像一个刚刚和她上过床的人? “不干嘛。”她对了句,背对着他开始冲澡。 真是个脑子脱线的人! 而他担心她,脑子更加脱线!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想想刚才的事,也就不好再说她什么了,毕竟,毕竟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有无限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这比费氏股票翻翻爬都让他兴奋。 “你干嘛?”突然间,一个人从身后贴上来,两只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使坏。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间,轻声道:“我们一起洗吧!” 刚刚那一幕香艳火爆的场景翻涌而来,她觉得耳根子都在发烫,赶紧去推他。 他根本不放手,却还是心虚地问了句:“恨我吗?” “恨!”她的回答清晰简明。 他感觉浑身冰凉,咽了口唾沫,又问:“恨我强迫了你?” “是!” 他的手慢慢松了,垂下来。 她关掉水,转过身,照着他的脸就甩了一巴掌。 脸上不疼,心里却疼了,费慕凡盯着她。 “神经病,混蛋,白痴,变态,我恨不得咬死你,吸了你的血,你不知道人家很疼的吗?你不知道人家从小就怕疼的吗?还这么对我?疼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打她。 天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这一通打,倒是让他罪恶感减轻了不少。 他太了解她了,在眼下这么生气的时候,他只有装孙子等她发飙,完后再说话。 见他没反应,她倒是生不起气来,恨自己的成分远远大于恨他的,气呼呼地拿起一个浴巾擦着身体,然后包着自己就走了出去。 “嗳”他叫了一声。 “你少管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她扭头说道,然后就大步开始走。 可是,刚走了一步,下身传来的痛楚就让她如雕像般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费慕凡哪里知道她停下来是因为身体痛,还以为是她在等着自己哄,于是赶紧上前。 “怎么了?”他忙不迭地问。 她狠狠地瞪着他,咬紧牙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还问?都是你害的,全都是你害的。”说着,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我身上好疼” 她哽咽着。 费慕凡简直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竟是这样! 可是,有什么想不到的?他的文语菲从来都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从来都是这样与众不同。 其实,很多男人都会因为女朋友的这样的话语而骄傲,因为那几乎就是对他男人雄风的肯定。费慕凡也不例外,他很爱听她说这句话,很爱她。在这种场合下,多数男人或许会选择诱哄或者安慰,可是费慕凡不同,他好像根本不懂怎么哄女孩子。于是 “你干嘛?放开我”她一下子就被他抱起来,大叫道。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她往卧室走。 “又来了!”她叹道,然后盯着他质问道,“是不是除了那种事,你的脑子里就没有别的?” “你不是身上疼吗?我帮你按摩啊!”他一脸无辜地说。 她半信半疑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他瞪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什么,又把她抱到浴室,放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然后很熟练地取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语菲完全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害怕凉风吹到她头疼,他很快就给她调成了热风。热空气不断地吹来,让她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没过一会儿,头发就已经不滴水了。 她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脑袋里乱哄哄的,完全想不通。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身后费慕凡那光光的男性身躯之时,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之前所有的不快全都不见了,叹了口气,说:“嗳,我说,大哥,摆脱你穿个遮羞布行不行?” 被她这么一说,他也感觉到有点冷了。毕竟今晚下了雨,温度也不高。 “我以为你很喜欢欣赏我的身体”他极为平静地说,却很快被她给打断了话。 “自恋狂!赶紧穿件衣服!你不嫌有碍观瞻,也不怕着凉生病吗?”她说道。 他轻声笑了下,她伸手要吹风机,他便给了,然后取了一件睡袍穿上。 314你干嘛?恶心死了! 浴室里剩下她一个人,她呆呆地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照出来的自己身上那深浅不一的斑痕,无一不说明之前那一场欢爱的激烈。 她低下头,关掉吹风机,一只手不停地揪着浴巾的角。 他的双手突然间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吓了一跳。 “拜托你,走路有点声音好不好?跟鬼一样,吓死人了!”她说道。 他轻声笑了,伸手摸着她还有些潮气的头发,动作充满了宠溺。 她的身体微微向后靠了下,就靠在他的身上,闭上眼,慢慢地享受着。 “好了,我们去床上,这样会着凉。”他说,她点点头。 “能走吗?”他问。 她羞红了脸,没理他,小心地走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跟在身后,她站到门口拦住他。 “干嘛?”他有些明知故问。 “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房间在那边。”她指着他的房门,说道。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整个家都是我的。”他不理她,直接走了进去。 他知道,她应该是不再愿意去他的床上睡了,还不如直接赖上她,反正她也赶不走他。 “费慕凡”她大叫一声。 他很熟练地直接倒在她的床上,拉过被子就开始睡了。 她站在门口,气得捏紧了双拳,真想冲上去揍他,可是他好像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能怎么办? 天啊,我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只好钻到被窝里去。 他无声地笑了,靠近她,将她揽到怀里,大手扣在她的腰上,任凭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你放开我”她使劲在他的怀里挣吧,却是无用。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某个部位 “你干嘛?恶心死了!”她的手一碰到那个滚烫的硬物,就反射性地缩回了,又羞又气地骂道。 “你看你现在又把它叫醒了,怎么办?”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说道。 “跟我无关!”她气呼呼地说。 “死丫头,你真是过河拆桥。刚刚你不是也很享受吗?”他轻笑道。 她现在最不想他提刚才的事,只要听到就心里怪异,可他好像越说越来劲,根本没打算停下。 “文语菲,你知道吗?你叫床的声音很好听,比你平时说话好听多了。”他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 她不懂什么是叫床,气急之下,转过身盯着他,把他吓了一跳。 “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叫床了?要叫也是你叫,你自己都不知道叫我起床多少次,吵我清梦多少次了吧?”她说道。 费慕凡周身的血液,因为她这样无暇的表情说出这种很煽情的话,而再度沸腾起来。来不及思考,也不需要思考,火热的唇便吻上了她。 显然,她对于这突然袭击是没有丝毫准备的,就这样再次陷入了他燃起的激情之中。 “费慕凡,我,我,我,你不要那样了,好不好?”就在他的尘根抵着玉门之时,她推住他的上半身,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 “我会小心的,不会弄疼你的,别怕!”他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诱哄她。 “别骗我,我不信你,你快下去。”她使劲推着他。 “真的,真的,不骗你,只有第一次疼,你刚刚已经疼过了,不会再疼了,乖”费慕凡绝对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天啊,为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他真是连尊严都不要了。 见她不答应,他也不想像刚才那样强行进入,要想办法让她动摇。 于是,温柔的侵袭再度席卷而来。 语菲只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难受,好像渴了很久的人在等待着一杯甘露一般。 “说,要不要我进去?”他喘息着问道。 她还是坚持着,咬紧嘴唇不吭声。 “死丫头,真是要了命了”他说,大手开始用力揉搓着她胸前的丰盈。 “啊痛死了”她大叫道。 “说,要我进去,还是让我亲你?”他哑声问道。 她还是不回答,迷蒙着双眼。 他俯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锁骨,完全没有怜惜。 又疼又麻的感觉激荡着全身,她难受地扭动着身子。 “最后一次问你,选择哪一个?”他已经被折磨地全身燥热,大颗的汗珠从皮肤里渗出来。 正因为是自己爱的人、自己珍惜的人,所以才这样的小心翼翼。 “我,我,我不知道”她低声道。 “文语菲”他叫了她一声,她抬眼含羞望着他。 “唔”他闷声低吼,再也控制不住,将自己火热的欲望埋植于她的柔软之中。 她惊呼出声,那种难耐的饥渴,似乎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顾念着她刚才的疼痛,费慕凡起初小心翼翼地运动,可是到了后来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疯狂地在她的身上肆掠起来 一切归于平静之时,唯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依旧紊乱。 她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房顶。那席卷全身的愉悦感,渐渐如潮水退去。 他趴在她的身上,呼吸渐渐平稳,才侧过脸看着她潮红的脸颊,忍不住亲了下。 这个吻将她拉回现实,她侧过脸,迎上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顿时害羞不已。想想刚才的癫狂,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刚才,怎么样?”他含笑问道。 她转过脸不看他,也不说话。 “怎么现在害羞起来了?我记得你刚才很野的啊!”他故意扳过她的脸,说道。 “去,别胡说”她白了他一眼。 他低声笑了。 突然,她感觉到深埋在自己身体里那个属于他的东西蠢蠢欲动起来,心中大呼不妙,用力推开他,说道:“讨厌死了,我要睡觉!” 想要找被子,可是被子去了哪里? 她赶紧坐起身四处看,原来被子被扔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谁扔的,总之是在地上了。 他支着脑袋躺在床上,看她一点点挪到床边伸手去拿被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干嘛抢我的被子?你去你床上睡”她一钻进被窝,他就跟着钻进去了。 “乖,别吵,睡觉,我累了”他紧紧抱着她,说道。 “去死,别抱着我” “啊死丫头,你要我断子绝孙啊你” “费慕凡,你再敢欺负我,我就让你疼死去。” “好啊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于是,房间里荡漾起她的笑声,不是快乐的笑,而是痛苦的笑。 “你讨厌死了,干嘛挠我痒痒?”她大笑不已,眼泪都流出来了。 “认不认错?”他依旧不罢手。 “哈哈,我没错。” 过了两分钟 “费慕凡,求你,求你别挠了,我,我受不了了,笑断气了。哈哈。”她恳求道。 “知道错了吗?”他停下手,盯着她的眼睛。 她赶紧抬起手背擦眼泪,点头。 “说话” “我错了还不行吗?干嘛没玩没了的?”她边说边躲。 看着她那张俏丽的脸庞,他心头一热,收回了手,说了句“不早了,睡吧”,然后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 她的心,砰砰乱跳,今晚发生的事,对于她来说,似乎有点太快了,以至于到现在都搞不清状况。 于是,当耳畔传来费慕凡均匀的呼吸声之时,语菲依旧睁大眼睛望着屋子里的黑暗。 这一夜,就在这样的静谧中度过。 315那不是梦! 费慕凡向来醒的很早,可是今天却晚起了。半梦半醒间伸了下胳膊,发现身边没有人,才一下子睁开眼,果然就只有他一个了。 昨夜的事,真的就像是梦一样,可是他知道,那不是梦! 语菲一夜没睡,早早地就赶到办公室去了,洗漱的时候发现脖子里有很深的吻痕,她翻箱倒柜地找了条丝巾出来系上,可是看着怪怪的。 过了八点钟,云泽进了办公室,语菲赶紧起身跟他打了声招呼。 “昨晚下雨了,你没有淋着吧?”云泽问。 “还好,还好,没什么问题。”她笑着说。 事实上,昨晚如果不是后面进行了那两场热身运动的话,说不定就真的感冒了。只不过,语菲是不会这么想的,她现在就是绝对不能想费慕凡,不想昨晚。 “昨晚我要给你打电话的,结果被我妈叫去训话了,所以就给耽搁了。”云泽抱歉的说,“对不起,语菲” 她也不懂他干嘛跟她道歉,这哪里有必要道歉呢? 于是,她嘿嘿一笑,一边给他泡咖啡,一边说:“伯母是要你和姐姐早点结婚吧?” 云泽皱了下眉,的确,昨晚母亲说的正是这件事。 他放下公事包,想了想,问道:“如果,如果我和德娴,我是说,我们,”他突然发现自己语无伦次了。 语菲转过身,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真是不对劲,刚刚她说起云泽和姐姐的婚事,竟然不像过去那么心里难受了。更加不对劲的是,一向口若悬河的云泽怎么说起话来这样了? 云泽双手交叉,手肘搭在办公桌上,望着她,却好像又有些躲避她的眼神的样子。 “如果我和德娴分手”他想了好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没说完后面的话,就被她打断了。 “分手?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分手?”语菲一下子问出好几句,盯着云泽。 诚然,云泽这半句话,对于语菲的影响,不啻于在她头顶扔个原子弹。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地说出来,以为她听到这句话会很高兴,可是没想到她不但没有高兴,反倒是有些失望和不解。 良久,云泽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工作吧工作吧。” 语菲的心里,却因为云泽这句没有说出来的话而不安起来。 费慕凡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给语菲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接听。他因为太忙,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让秘书订了一束花送给语菲。 一上午在会议室商议一个案子的条款,中途的时候,语菲起身去洗手间。办完事洗手的时候,将脖间那条丝巾解开了,白皙的脖子上几个很清晰的印记,昨晚那火辣的情形就铺天盖地而来。她刚要系上丝巾,突然身后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一个女同事,神秘地对她笑着说:“外面有人给你送花哦!” 语菲红着脸点头,赶紧手忙脚乱的系丝巾。 那位同事“噗嗤”一笑,挡住语菲的手,认真地给她系着,还说:“你男朋友很不错哦!又热情又体贴,你真有福气。” 语菲不好说什么,只得讪笑。 等语菲到办公室,就看见办公桌上放了一束粉蔷薇,她的心里一阵热乎乎。 难道是云泽吗?他昨天好像说,说 不对,这是不对的,怎么可以这样子? 她站在办公桌前,不知该向前走还是往后退。 突然,云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语菲,给我把华盛那份合同拿一下。” “哦哦。”语菲赶紧从文件柜里开始寻找。云泽走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很清楚的看见了她桌子上那束花。 再次回到会议室,语菲不敢再看云泽。而云泽,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刚刚的发现,认真地和同事们讨论提案。 “后天早上你能早点过去我那边吗?我们一起去买些食材,好好招待慕凡。”回到办公室,云泽对她说,视线直接掠过那束花。 “好啊,到时候我们再联系!”她赶紧答应道。 云泽笑了下,就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为什么他不提花的事呢?到底花是不是他送的? 就在语菲这样傻傻想着的时候,外面办公室突然骚动起来,语菲赶紧出去看。 “啊呀,那是什么啊?求爱吗?”女同事们都站在窗户前叽叽喳喳。 真是无聊,也不知道什么人这样悠闲?语菲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空上缓缓飞来的热气球,老远就看见热气球上面画着个很大的红心,下面好像还有飘带,不知道写的什么字。 她看了一眼,就百无聊赖地往办公室走。 “天啊”语菲听见身后的女同事们尖叫起来,甚至有人跑来拉她的胳膊。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等她被拉到窗户边上,才发现那热气球的飘带上清楚地写着“文语菲,我爱你”这种字样。 谁这么脑残? 她双手趴在窗玻璃上,睁大双眼。 随着热气球越来越近,上面那两颗心上面彩喷着两个头像,不是别人,正是她和叶沐辰! 如果有人可以看得见语菲此刻的眼睛,那一定会被吓到,完全是烈火燃烧的情形。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叶沐辰会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周围的人自动将她围成一个圈,全都好奇地等待着这位女主角的反应。 语菲还没做什么呢,公司门口就有九位个头一样高长相一样甜美的天使般的妙龄女孩走了进来,谁都挡不住,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 窗前围着语菲的人,主动让开一条通道,那些美女们就捧着花齐刷刷地站到了语菲面前。 “你们,你们,干什么?”语菲颤抖着声音问道。 “文小姐,叶少派我们给文小姐说句话”其中一位女孩说道,然后,九个人齐刷刷地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道“文语菲小姐,请接受我叶沐辰的爱意” 语菲脸颊滚烫,放个生鸡蛋上去估计都可以煎熟。 在场的同事和前来咨询洽谈的一些客户全都笑了,这个时间点,正是业务繁忙的时候,办公室里人很多。 语菲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丢人过,恨不得把叶沐辰这个脑残的家伙给踩扁了。 这还不算完,语菲随着办公室里的尖叫声往巨大的落地窗那里看去 有没有搞错啊,脑残是不是没有底线的? 原来叶沐辰自己坐在那个巨大的热气球上面,也抱着一束红玫瑰,还戴着一副笑死人的贵的要命的太阳镜,距离大窗户越来越近 “大家都站在这里做什么?现在是娱乐时间?”人群外围传来一个明亮的声音,众人转身看去,三位老板庄律师、韩先生还有洛云泽全都在那里,众人赶紧散了,只有被那九名女子包围着的语菲无路可走。 “文小姐,请你过来一下!”向来严肃的庄律师说道。 语菲赶紧应了一声,推开包围圈,跟着老板们过去了。 而她办公桌上的粉色蔷薇花,脱落了一片花瓣,无声地落在桌子上。 语菲边走边按着手机,好像是有人打电话来了,她不敢接听。 她实在是想不通,叶沐辰到底是怎么了?也没觉得他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啊,他做事好像是很张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很咋胡的二世祖,专爱女人和跑车,在这两样爱好上,简直是花钱如流水。 一边往前走,一边偷偷回头往窗口看去,咦,那个多事的人怎么不见了? 天,可别再搞出事了! 316真是讨厌的费慕凡! 她想不通,可是现在觉得无法再像往常那样和他相处,真是讨厌的费慕凡! 他站在原地望着她,此时娇羞可人的语菲,无疑是个极大的诱惑。爱了她那么多年,一直在等着她长大,等着她可以接受他,可是天知道他忍的多痛苦啊!他真想抱着她回家,然后把刚才没有做完的事继续下去 “要是脱掉了,下面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怎么出去?”她小声地说着。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头。 费慕凡刚好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会议室,路过总裁办公室的行政人员那间大办公间,发现很多人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他到门口停了片刻,跟在他身后的总裁助理程昱风赶紧给办公室里面的人们使了个眼色,大家立即返回自己的岗位。费慕凡也没有再管,往会议室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些下属们关注的,正是网友们拍摄的那段叶沐辰求爱的视频! 语菲跟着三位老板走进云泽的办公室,不安地关上门。 云泽给两位同仁倒咖啡,就听庄律师说:“云泽,文小姐是你的助理,这件事,你说怎么办?” 语菲站在门口,抬眼望着云泽。 云泽对她笑了下,对庄律师说:“叶沐辰那个人的个性就是那样,这件事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语菲也是受害者。”他说完,看着语菲。 语菲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说:“对不起,给大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真是对不起。”边说,语菲边抱歉地鞠躬。 自己怎么样是无所谓,可是她担心刚才的事对云泽带来不好的影响。 韩律师笑了笑,问语菲道:“文小姐,外面那些,你打算怎么办?” 他可不像庄律师那么一板一眼,那次在德娴的酒会上,他就发现语菲和云泽这一家人的关系匪浅,而且,他还知道叶沐辰昨天去过云泽的办公室,好像还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来,文语菲成为了叶沐辰的新猎物。这么想着,韩律师有意无意地看了云泽一眼。他不知道云泽和语菲是什么关系,可是,从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文语菲是个对云泽来讲很重要的人,要不然,他怎么会她出奇地关照呢?难道说,是他的恋人? 语菲和云泽哪里知道别人在怎么猜测他们的关系? “韩先生,我一定会跟叶先生说清楚的,不会再打扰大家工作了。”语菲保证道。 “其实,恋爱这种事,谁都没有权利干涉你,只是,我们都不想因为你的恋爱让整个事务所的人都无心工作。”韩律师看了庄律师一眼,对语菲说道。 语菲只是道歉,云泽的脸色根本没什么变化。 突然间,一个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 “怎么?你们这一群大男人,觉得她好欺负吗?” 是叶沐辰! 一身雪白的休闲装穿在他的身上,胸口还插着一朵鲜红的玫瑰,依旧是一副狂荡不羁的模样,似乎没将任何人看在眼里。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斜靠着办公室的门框,眼神扫过这屋子里的人。 “你”语菲转过身看见他,就想掐死他。 叶沐辰对她温柔一笑,然后盯着云泽说:“你还真是没用,把她留在身边,就这样让人欺负吗?” “你来干什么?”云泽怒道。 庄律师和韩律师站起身,对叶沐辰说:“叶先生,这里毕竟是工作场合” 叶沐辰轻声笑了,一步步朝语菲走过来,根本不理那三个男人,一把揽过语菲的肩,笑着说:“甜心,我从云端来到你的身边,怎么样?感动吗?” 感动?你现在敢动一下,我就砍死你! 语菲侧过脸,盯着叶沐辰的双目。 “叶沐辰,你放开她”云泽过去,一把拉过语菲。 叶沐辰极有深意地“哦”了一声,尾音还特意拉长。 云泽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问题,赶紧松开了语菲的手。 “怎么?二位,你们这里的办公室恋情还进行地很不错嘛!”叶沐辰终于跟旁边那两位男性说话了,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屑,“叶某建议二位也聘请个美貌的女助理坐在门口,最好,最好还是”他差点将“小姨子”这个词说出来,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 那二位看着这里火药味这么重,韩律师便拉着庄律师离开了,然后让门外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全都回去工作。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了?”叶沐辰说着,坐在云泽的办公桌上。 “叶沐辰,你到底搞什么鬼?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语菲推开云泽,冲到叶沐辰面前,质问道。 “文语菲,我要追求你,你还不懂吗?本少爷看上你了”叶沐辰的语气极为轻浮,至少在语菲和云泽听来是这样。 “你给我滚,要不然”语菲拉开办公室的门,说道。 “啊呀呀,文语菲,你怎么这么无情呢?你没看到我”叶沐辰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语菲面前,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朵玫瑰,递到语菲面前,“你要是不收下的话,我明天还会来,明天不收,后天来,直到哪天你接受了,我就不来你们这里了。” 语菲双拳紧握,秀眉紧锁,恨恨地盯着叶沐辰。 真是比费慕凡还要烦人的人! 天啊,怎么把费慕凡给忘了? 语菲想起这个名字,顿时没有了羞涩和厌烦,闭上眼深呼吸一下,然后对叶沐辰露出灿烂的笑容,接过他手上的花,仔细闻了下。 叶沐辰扬起得意的笑,云泽却别过脸了。 “谢谢你的好意,让你这么破费,真是不好意思。”语菲笑着说。 “只要你喜欢就好。”叶沐辰伸手,手指刚要碰到她的脸,她却往后退了一步,叶沐辰讶异地望着她。 语菲还是对他笑,待他讪讪地放下手,语菲小心地将那朵玫瑰别到他胸前的口袋,笑着说:“我是很感谢你的厚爱,只不过呢,呃,”她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说,“可是呢,我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会很不高兴的!” 她这句话,不啻于原子弹爆炸,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惊呆了。 云泽愣愣地望着她。 “你男朋友?”叶沐辰笑道,“文语菲,你还真是单纯,想拒绝我,也不知道想一个靠谱的理由。你以为我不会调查你吗?” “我干嘛要骗你呢?”语菲一脸认真,“我男朋友你认识的啊,就是费慕凡啊,你要不要跟他确定一下?” 叶沐辰哈哈大笑,说道:“文语菲,你说谁都可以,我都会相信,你竟然说是他?” “为什么费慕凡就不行?”语菲问道,她真的很认真,难道她和费慕凡真的看起来很奇怪? 叶沐辰笑着叹气,走了出去。 走到语菲的办公桌前,叶沐辰看到那束粉蔷薇,将自己那朵玫瑰花插在上面,走了。 云泽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将刚才给那两位同仁泡的咖啡倒进垃圾桶。 “我,我刚才,刚才是,”语菲赶紧解释,她想说自己和费慕凡没有交往,尽管她知道这种解释没有意义。 然而,昨夜发生的事,不容她这样欺骗云泽。她的确是没有和费慕凡交往,可是,她和费慕凡发生关系了。 云泽淡淡笑了,若无其事地对她说:“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工作吧!” 语菲笑了,心中只是暗骂自己又自作多情。 走出去,她看见粉蔷薇上面插的那一朵玫瑰花,直接拔出来扔进垃圾桶。 云泽坐在椅子上,翻开一本协议草案,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起身,想要走过去问她,走到门口却又止住脚步。 他有什么资格去了解她的私生活?即使她和慕凡交往,他也没有什么的立场去过问。 317德娴才是他的另一半 电话响了,响了好久,音乐声停下又唱起,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走过去拿起手机接听。 是德娴! “我周日就回来了。”她说。 “工作顺利吗?”他问。 “嗯,一切都好。这边的一家公司已经决定让我替他们设计戒指,是明年的新款。”德娴好像心情很好。 “那就好,你本来就很有实力的。”云泽说道。 德娴在那头笑了。 云泽的心,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或许这就是天意,每次他的心里想着语菲的时候,老天爷总是会用各种办法提醒他,德娴才是他的另一半。 “哦,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吧!”云泽说。 “等等”德娴道,“语菲在吗?我刚刚打她的电话,好像关机了。” “好像在外面,你有事找她?”云泽问。 想清楚自己的位置,他的心情倒是平静了许多。 也许是心情太好了,德娴忍不住说了起来。@^^$ “她和叶沐辰,到底怎么回事?我刚刚从网络上看到那个视频,叶沐辰这家伙是不是搞的太夸张了?”德娴说道。 “那是他们的事。”云泽的语气很淡,好像不愿说下去。 德娴的心情也低落了下来,便说:“你别太辛苦了,我先挂了。”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是的,他也想知道叶沐辰怎么回事。不过,从语菲的表现来看,叶沐辰毫无疑问是在自作多情。可是,语菲为什么要提慕凡呢?!$*! 看来,明天这顿饭,真的很重要。 想到这里,云泽打开电脑,从网上搜寻食谱。 那则爆炸性的视频,让文语菲这个名字顿时传扬了出去,因为视频还拍到了她虽然不是很清晰这让她也面临了很多麻烦,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这样吗? 中午,她连午饭都没有好好吃,从楼下餐厅买了几个包子就上来了。 这个叶沐辰,脑子被门夹了吗? 回到办公室,语菲发现自己的手机关机了,看起来是没电了。算了,懒得充了,有电也会被人打爆,现在还能清净一点。 然而,这个世界的信息流通起来太快了。网络上有一种东西叫“人肉搜索”,像叶沐辰这么有名的人,如此大费周章追爱,人们自然想知道那个女主角是谁。果然,到了下午的时候,文语菲的照片和名字就上了许多网站的显著位置。随之而来的是,事务所的门口被一大群记者围上了。为此,事务所另两位老板专门把云泽和语菲叫过去,商量对策。 云泽不想让语菲遭受这种不白之冤,便提出自己送语菲先回家,然后让她先休假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有云泽的面子在,另两位老板也不好说什么,就让语菲回去了。 语菲回办公室收拾随身物品,心里却是很难受。 她想不到自己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竟然是第二次被迫离开工作岗位了。而且,每一次都是被叶沐辰害的。 云泽从里面走出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抱歉地说。 “说这些干什么,我们走吧。”他说道。 这是,突然进来一个年轻女同事,把一副太阳镜放到语菲手上。 “你戴上出去,方便一点。”同事说。 “谢谢你,Selina!”语菲道。 对方什么都没说,笑笑就出去了。 云泽带着语菲从一个侧门离开,虽然那里也有等候的记者,可是因为语菲戴着墨镜,身上又披着云泽的外套,别人一时间没认出来。只不过,这只是很短的时间,两个人没走几步,还没到电梯,就被人给围上了。摄像机对着他们两个,照相机又不停地闪光拍摄,云泽将语菲揽在怀里,大步快走。不停地有人问着他们,可是他们一言不发。 电梯门好不容易关上了,那些人被关在了外面。 语菲担忧地盯着楼层显示牌,手紧紧攥着,甚至捏出了汗。 云泽看着她,想了想,鼓足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语菲现在处在紧张之中,哪里能想得了许多,反握住了云泽的手。 那一刻,云泽感觉自己的心跳彻底乱了,这种感觉,和当初想要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原来,原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变过。 他刚想说什么,电梯门就打开了。 这是到了底层的车库,云泽立刻拉着她的手往车位赶过去。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出了车库,云泽边开车边问她:“你家怎么走?” 语菲不知道该不该带他去自己住的那里,看了他一眼。 “怎么,还不准备告诉我?”云泽笑着问。 “哪里哪里。”她抱歉地笑了,还是说了真话,将地址告诉了他。 这个时间,费慕凡不在那里,可是,家里那个样子 还好,这一路没有人追来,语菲开心地下了车,云泽跟在她身后。 “请进吧,家里有点乱,不好意思啊!”语菲打开门,热情地请云泽进来。 糟了,他会不会知道这是费慕凡的房子啊?他以前来过没有啊? 语菲顿时不安起来。 云泽换上拖鞋,走到客厅,茶几上果真散乱地扔着杂志和零食,他不禁笑了。 语菲赶紧过去收拾,云泽便坐在沙发上。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你喝什么?”语菲将杂物堆进茶几下面的抽屉,对云泽说道。 “什么都可以的。”云泽答道,视线在这屋子里观察着。 好像是语菲和别人合住的,不过,看不出那个人的什么信息。 语菲心中不安,转身看见走廊那头费慕凡的卧室门开着,赶紧过去关上了,将茶端到云泽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我平时都没什么精力收拾的,嘿嘿。”语菲坐在侧面的沙发,笑着说。 “挺好挺好的。”云泽说道。 房子里顿时一阵安静,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云泽先开口的。 “这几天你就别去上班了,先在家好好看书,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不,不用麻烦你了。我想,叶沐辰只是一时脑袋发昏,过几天,过几天就好了。”语菲赶紧劝道。之前费慕凡为了她,被叶沐辰告上法庭,这次,她绝对不要把云泽再牵扯进去。 云泽沉默片刻,自嘲般地笑道:“慕凡好像比我更可靠一些!” 说完,他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语菲低下头。 “其实,其实最不可靠的就是费慕凡了,整天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做什么。”语菲低声道。 云泽叹了口气,笑了,起身说道:“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语菲跟他道谢,起身送他到门口。 “哦,对了,后天的事”云泽突然说。 “哦,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会过去的,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语菲道。 云泽想了想,说:“要不,后天上午九点钟你直接到那边房子,我一个人去买东西好了,免得别人给你找麻烦。” “也是,嘿嘿,那就辛苦你了。”语菲笑嘻嘻地说。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照顾好自己。”云泽说完,就拉上门出去了。 318找我谈什么? 语菲站在玄关处,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费慕凡不是经常过来住,要是让云泽发现了,就太糟了! 云泽开车渐渐驶出大厦停车场,拨了个电话。对方接到他的电话,丝毫没有惊讶。 “我在办公室,有什么事,你过来再谈!”对方说道。 云泽“嗯”了一声,就将车子加速驶向美盛银行。 美盛银行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叶沐辰正坐在那高级旋转椅上,两只脚交叉着搭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听手下的汇报。 “总经理,易盛基金要给汇亚注资,这种事,我们恐怕没法阻拦啊!”一手下说道。 “想办法去啊,这种事都要来问我,我们叶家养你们还有什么用?”叶沐辰抬了下眼皮,说道。 站在他身侧的一个男人想了想,说:“少爷,要不,我们把消息透露给易盛的丁远新,他不是对丁主席有些不满吗?而且,他又是易盛的继承人,让他出面去影响这件事,会不会更好一点?” 叶沐辰深思着,喃喃道:“丁远新?就他那么个酒囊饭袋?” 刚才出主意的人笑了笑,说道:“少爷,丁远新是个阿斗没错,可他毕竟是易盛的继承人,谁还不得给他点面子?让他出来搅搅浑水,足够了。” 叶沐辰看了那人一眼,大笑着点头,道:“聪明,好办法!赶紧给我查一下丁远新的行踪,然后给我安排见面。” “是,少爷放心!”那人哈腰点头,陪笑着,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滚,一帮没用的东西!”叶沐辰骂道,屋子里另外三个人赶紧退出去了。 叶沐辰闭上眼睛继续思考,秘书接进来电话,说洛律师进来找。 云泽进来,叶沐辰还是那一副少爷的样子。 “找我谈什么?”叶沐辰问道。 “语菲的事!” 叶沐辰起身,还是请云泽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自己则靠着桌子站着。 “你今天是代表你的好兄弟费慕凡呢,还是你自己?”叶沐辰问道。 “代表谁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把语菲害到什么地步?”云泽反问道。 叶沐辰看了他一眼,并没回答。 再说语菲,自云泽走后,她就专心收拾屋子,等到快傍晚才把手机的电充上。一开机,才发现未接来电和短信好多,姐姐的,伍月的,费慕凡的。 唉,算了吧,不管了,先躲一阵子再说。 其实,费慕凡早就知道了叶沐辰做的那些事,还是他的助理程昱风告诉他的。知道后,费慕凡立刻给语菲打电话,依旧打不通。程昱风将记者拍摄的云泽护送语菲离开事务所的视频也给费慕凡看了,问他怎么办。 “算了,别管了,云泽在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先去见姑姑要紧。”费慕凡说道。 程昱风关掉视频,看着费慕凡穿外套,想了想,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李太太和老爷子这次去法国见了您父亲。”程昱风说。 费慕凡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盯着他。 程昱风顿了片刻,望着费慕凡那张神情复杂的脸,说:“我现在担心的是,李太太会不会劝您同意您父亲回来。” 费慕凡双手撑着办公桌的桌面,闭上眼睛深深叹息,说:“我同意不同意有什么用?有爷爷在,我,不能说什么的。” “费总,这是您的家事,我这个做下属的也不该多嘴,只是,我担心您父亲回来后,他的孩子跟您分财产,怎么办?公司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因为争产发生内讧,您这么多年的辛苦不就付诸东流了吗?”程昱风道。 “争财产?”费慕凡冷笑下,说,“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实力再说。” 程昱风不语,费慕凡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说:“昱风,这件事,你继续派人留意着。还有,关于他那个老婆的底细,你也好好查查。” “是,您放心吧!”程昱风道。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才是他的幸福归宿!”费慕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夹杂着仇恨的悲凉。 费慕凡走出办公室,去和姑姑费亚珍约好的咖啡店。 在这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很少能找见几家下午可以照到太阳的地方,而费亚珍约的地点就在那里。 下午这个时间点,咖啡店的客人很少,他一眼就看到了费亚珍。 “想喝点什么?今天姑姑请你。”费亚珍笑着说,阳光照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熠熠生辉。 “随便什么都好,我没关系。”费慕凡道。 费亚珍微微笑了,给侄子点了杯咖啡。 “姑姑,您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费慕凡问。 “本来想等你回家再谈,可是听陈伯说你最近没有回过家,所以,我就约你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费亚珍脸色很平静,缓缓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没有,我刚好把事情处理完了。”费慕凡道。 侍者端上来咖啡,费亚珍刚把糖块夹起来准备给侄子,费慕凡却说:“我习惯喝味道重的。” “你要当心你的胃,年纪轻轻的,别把身体弄坏了。”费亚珍道。 “谢谢姑姑关心,我的身体很好,没问题的。”费慕凡笑道。 费亚珍很不自然地笑了下,好像有意识掩饰自己内心的矛盾一般,搅动咖啡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姑姑,快洒出来了。”费慕凡提醒道。 “哦,是啊是啊。”费亚珍笑道。 费慕凡沉默片刻,抬眼望着姑姑,问:“您,您找我,是不是,是不是” “凡儿,对不起,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你爸爸。”费亚珍艰难启齿道。 “果然!”费慕凡苦笑着叹了口气,视线移到窗户外边,正好看到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孩子在外面,那孩子刚会走路,走的不是很稳,妈妈一直拉着孩子的手,妈妈的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他不愿再看这个情景,转过脸盯着桌布。 他不记得自己姗姗学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景,只是记得妹妹学走路的时候的样子。那时,爸爸经常不回家,妈妈心情不好,只有他这个做哥哥的经常陪着妹妹,还有家里的陈伯也会带着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他怎么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乐不思蜀了吧?”费慕凡自己都听得出来自己的话音。 “凡儿,姑姑知道你爸爸做的不对,如果不是他当初离家出走,你妈妈就不会出事,颖儿也不会”费亚珍赶紧说。 “如果永远只是如果!”费慕凡强压着内心的愤怒,说道。 “过去的错,我们谁都无法挽回。不管我们现在再怎么不能原谅你爸爸,也唤不回你妈妈和颖儿的命”费亚珍劝道。 “您既然都清楚,何必再为那个人做说客?”费慕凡冷冷地说。 费亚珍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可是事到如今,要是不能让慕凡化解对父亲的仇恨,将来他一定会后悔的! 想了想,费亚珍说:“凡儿,你爸爸,他是你的父亲,也是你爷爷的儿子,还是我的哥哥。你爷爷已经到了这个岁数,能活多久,谁都不知道。没错,当初是他断绝了和你爸爸的父子关系,可是,俗话说,人老惜子,爷爷他,他想你爸爸了,难道你想让他老人家到死都见不到儿子回来吗?而且,而且,你爸爸他” “姑姑,既然你们都想让他回家,那何必来跟我说呢?咱们家里,爷爷和您都是长辈,你们决定就好了。”费慕凡打断姑姑的话,站起身,“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凡儿”费亚珍起身叫了一声。 费慕凡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姑姑说:“如果这是爷爷的意思,我没有意见。” “真的?”费亚珍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那个家,我再也不会回去了。”费慕凡道。 “凡儿,你这是” “姑姑,如果把我换做是您,您告诉我,您能坦然地面对一个几十年都没有关心过您却是您父亲的人吗?您能坦然地和他在自己母亲和妹妹自杀的一个房子里生活吗?姑姑,如果您也做不到,就请不要逼我了。身为晚辈,我没有权利阻拦您和爷爷接他回家,可是,身为我母亲的儿子,我有权利拒绝承认那样的一个男人为自己的父亲。”费慕凡尽量压低声音说话,可是每一个字都是说出来落在地上、砸在心头的。 费亚珍嘴唇连连颤抖,一只手撑着桌面,看着费慕凡离去,她的眼中蒙上一层泪雾。 319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 冤孽啊冤孽啊! 费慕凡一步未歇,大步走进电梯,根本不管外面还有人在按电梯按键,就直接关上了电梯门。待电梯下降了一层,就直接将电梯暂停运行,双手撑着墙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那致命的一刻,回到了那残忍的一天! 不管他闭着眼还是睁着眼,看到的都是那一幕惨状,耳朵里始终都是妹妹那渐渐停止的哭声。 费慕凡,费慕凡,不能再想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想都没用,没有用。 他双手撑着墙面站着,站了好久,他自己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大厦管理人员将电梯打开。 “先生,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电梯打开后,费慕凡被问道。 “哦,没事没事。”费慕凡摆摆手,说道。 电梯门关上,中途有人上来有人下去,而他,一直到地下室才走出电梯。 将车子开出来,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到了晚上,语菲决定给自己做点东西吃,可是家里除了几个鸡蛋和方便面,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唉,那就继续方便面吧! 手机的电也充满了,她的面也下肚了,想着要不要问问费慕凡呢? 为什么要问他?问什么?问他要不要回来? 才不,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干嘛那么在意他? 她把打开的手机又合上,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对着手机发呆。 和他没关系吗?如果没关系,那昨晚又算什么?算什么 她的手,不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不少昨晚激情留下的痕迹。只要一想到昨晚,她的脸就变得滚烫,身体也有了奇怪的反应。 不行,不能想他,绝对不能。 她这么告诫着自己,赶紧起身将吃了泡面的碗拿去厨房洗了。 厨房里的水哗哗响着,让她根本没有听到门响。 刚把碗洗干净,身后突然被人抱住。不用猜,绝对是费慕凡!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脖子,双目紧闭。 语菲不自主地想起昨晚的事,那种难受劲又冒出来了,心里暗骂自己思想不健康,嘴巴上却说:“你别这样,放开我。” 他一言不发,开始放肆地啃噬着她雪白的脖颈,两只大手也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开始用力揉搓着。语菲在他的怀里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尽管咬着自己的嘴唇,却还是不自主地发出几声娇吟。 费慕凡拉过她的身,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餐台上,用蛮力扯开她上衣的扣子,在她的惊讶声中,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用力吮吸着她的柔软。 “啊”她疼的大叫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肩。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疼痛,咬着啃着,她不停地叫他住手,却换不来他的一丝怜惜。 接下来的事,更加让她难以置信。 他将她平推下去,直接让她躺在空无一物的餐台上,一只手按住她的上半身,一只手扯下她腿上的裤子。 “费慕凡,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她不停地伸出双手捶打他的胳膊,他却根本不松开。 接下来,她再次尝到了那身体活生生被穿透的痛苦,而她再也没有力气叫喊了。 他喘着粗气,依旧一只手按住她,一只手抓起她的腿盘在他的腰间,狠狠地在她柔嫩的身体里冲刺,似乎要将胸中压抑的苦闷和悲伤全都发泄出来。 水龙头上有几滴水滴了下来,打在她洗干净的那只碗中的水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语菲睁着双眼,无助地盯着厨房的房顶,那盏灯,照的眼睛好难受。 一滴泪滚出来,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身体好像自动将那些疼痛剥离出去,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等到这一切结束之时,她只是呆呆望着他。 他抱起她,紧紧地抱着她。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口中喃喃道。 她闭上眼,只觉得心中空了好大的洞,无声地盯着前方。 今晚,云泽没有回去家里,住在了自己买的那个房子里。 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是语菲亲手布置的,哪怕是静静坐着,他都感觉好像可以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一般,躺在床上,甚至都 真是个悲剧,他怎么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要靠这种方法来化解相思? 叶沐辰那个家伙,会死心吗?唉,看来很难。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语菲心里没有他,不就好了吗?是啊,担心什么呢?不是多余的吗?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慕凡了。语菲她自己不知道,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对慕凡有感情的。而且,慕凡是很爱语菲的,很爱很爱。 麻烦就在这里。 不过,根据他对慕凡的了解,只要后天慕凡过来这里,就一定会放弃了。 一切,就在后天见分晓! 神啊,今生今世,我就做这一件伤害朋友的事,就这一件。即使真的要惩罚我,我也不会后悔的。 平躺在床上,云泽闭上了眼睛。 而叶沐辰,此时正坐在叶家别墅中自己那间豪华的卧室的窗前,沐浴完毕,手中端着一杯酒,悠然地摇晃着。 洛云泽,你算是哪棵葱?这是我和费慕凡之间的恩怨,轮不到你来装圣人。你以为我叶沐辰是傻子,看不出你的目的吗?哼哼,你既然这么清闲,那我就给你找点事忙活一下! 想到此,叶沐辰得意地笑了。 “德娴,有件事想不想听?你会感兴趣的!”叶沐辰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的夜色。 “你今天可真是大出风头。就那么不想放过我妹妹吗?”德娴没有回答,反问道。 “我早就喜欢你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呢,有些人好像对你妹妹的兴趣更浓啊,比我还过呢!”叶沐辰道。 “你在慕凡面前可是没有竞争力的,语菲对慕凡的感情很深的。”德娴道。 “说他干嘛?我说的是别人。”叶沐辰道,“今天,你未婚夫来找我了” 叶沐辰将云泽下午跟他说的话全都告诉了德娴,这种事,不需要他添油加醋,德娴自己很清楚是什么性质。 而德娴,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做声。 “过去我们是朋友,将来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也是为你好,才把这事告诉你的。洛云泽的心思,一直就在你妹妹身上。以前他还装君子,现在连装都不装了。我呢,是不想看着你不明不白被他抛弃,于心不忍。事情呢,我是跟你说了,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叶沐辰道。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德娴说。 “好说好说。”叶沐辰道,“德娴,你和洛云泽怎么闹,都是你们的事,你可不许把我的小甜心扯进去,否则,我可是不会认朋友的。” 德娴淡淡地笑了下,说:“这个,不用你说。”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死死地将手机按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个夜,不管是谁,都难以入眠。 费慕凡紧紧抱着语菲躺在床上,抱得那么紧,好像要嵌进骨子里一样。而语菲,一动不动。 语菲睡不着,她身边的人也是同样。 或许是为了找寻最近的温暖,费慕凡一直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丝毫不敢松开。而她,在经历了那一场苦痛的折磨之后,再也没有力量,也没有心思去抗拒他。她知道他这个人很霸道,可是她不知他竟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竟然这么对待她! 两个人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他的脸静静地埋在她的颈间,用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他后悔了,他不该那么残暴地对待她。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身上沾着的她的血渍。 费慕凡啊费慕凡,你怎么会这样伤害自己爱的人呢?明知道她是你的全部,你却如此让她受伤。 在浴室里为她清洗身体的时候,他在心里一直骂着自己,想要跟她说对不起,一看她那没有丝毫生机的眼睛,他就说不出一个字。 畜生,你真是个畜生,费慕凡! 320说句话,说句话吧! 夜深深,时间一点点走向黎明。 “说句话,说句话吧!”他的语气几近恳求,她却只字不语。 他躺到她的另一侧,抓起她的手,让她打自己,她却如同木头人一般不动,无神的双眼也不看他。 “不要这样,好吗?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别这样了,文语菲”他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不停地说着,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这一夜,似乎是两人相识十多年以来,最为痛苦、无声的一夜。 对父亲的仇恨、对母亲和妹妹的思念,以及对语菲的伤害,让费慕凡彻夜难眠。 语菲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而她,竟然不想知道了。这么多年,费慕凡是她最亲近的人,是她最安全的依靠。 过去,她总是在找理由回避这个现实,可发生了之前的事,她开始正视这一点。然而,为什么自己最亲近的人会这样伤害自己?是不是越是信任,就越是痛苦呢?她知道自己身体流血了,他帮她洗掉了,可心上的血呢?从那一刻开始就不停地流,根本没有停止过。 次日,语菲留在家中不去上班,费慕凡还是要去的,谁都可以选择逃避,他却没有权利。 经过了昨夜,语菲也不想理会他,更加不愿就此让自己变成个怨女。是的,她从来都不是怨女。从小没有母爱,在申家受尽欺负,她也没有抱怨过什么。因为她很清楚,抱怨根本没有用,抱怨不会把妈妈送来,抱怨不会让她有个正常的家。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总是把自己置于可怜的境地呢? 心里不再有怨言之时,身体的痛就开始掌控思维了。 她想要起床,却根本动不了。再加上昨夜睡着后保持着一个姿势,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散架了。在她的感觉中,自己现在就是一堆散落的骨头,根本无法进行一个正常的动作。 “醒了吗?”他轻声问。 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气得闭上眼睛。 经过了昨夜的冷淡,她现在就是很生气。怎么回事呢?睡着之前明明对他已经无感了啊,明明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了啊,怎么一觉醒来就忘了呢? 她现在真想以头抢地,然后让自己大脑的程序重新启动一下,让自己不要对费慕凡生气,要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对他。 好吧好吧,好好想想,镇定镇定。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下,果然心情平静了很多。 费慕凡知道她醒了,又推了她一下,她继续闭着眼睛。 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一定会把她揪起来。可是现在 “今天你就在家休息,中午我会派人给你送饭过来,晚上我”他的话没说完,她就一把拉过被子,表示自己不愿再听。 他叹了一声,开始穿衣服起床。 等到他离开了卧室,她才把被子揭开。 离开家之前,他再次回到卧室,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她又睡着了。多看她一眼,他内心的自责就加重一分。 她的眉毛动了几下,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就说:“今天除了给你送饭的人之外,任何人敲门都别开。叶沐辰那个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谁要你多管闲事!”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她一直把他当做内心最信任的人之一,可是他做出了那种事。担心她被叶沐辰骚扰,那怎么又要那样伤害她? 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她再度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他想说什么,却还是不能开口。 “昨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文语菲,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都是我的真心话”思忖良久,他才说。 “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她的声音穿过被子发出来,他坐了一分钟,就起身离开了。 等他彻底走了,她才将被子推下去,看看他放在床头的衣服,一把扯过来扔在地上。 费慕凡回到公司,接到了爷爷的电话。他知道爷爷还在法国,是姑姑提前回来了。 爷爷说,想把费慕凡父亲和他的一家人接回来,问费慕凡的意见。 “你姑姑打电话给我了,凡儿,爷爷理解你。可是,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给你爸爸一个补偿的机会呢?”爷爷语重心长道。 费慕凡沉默片刻,说:“爷爷,既然您想让他回来,我没有意见。哪天回来,需要我帮你们预定机票吗?” 当初,是爷爷和爸爸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爷爷老了,身体也不好了,姑姑说的对,老人家能活几日,谁都不好说。既然爷爷选择了原谅,那就让他们回来吧!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不排斥,并不意味着接纳! 费慕凡如此想着。 爷爷很高兴,从声音上都可以听得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机票的事,交给你姑姑就好了。这几天,就让你爸爸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我们一起回来。”爷爷说。 费慕凡“嗯”了一声。 “凡儿,谢谢你!”爷爷说。 “爷爷,别这么说。现在时间还早,您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忙了。”费慕凡道。 “早就睡不着了,等会你爸爸要推着我出去晒晒太阳。”爷爷说,“哦,凡儿,你和易盛的事谈妥了吗?” “嗯,已经好了。”费慕凡道。 爷爷沉思道:“丁皓楠那个人城府极深,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和你合作了,可是,你要当心。这二十年里,丁皓楠搞垮的公司,谁都数不清。” “我也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看中我了,以前和他见面,他从来都没有对汇亚表示过兴趣,这次怎么回事,我也不懂。眼下公司资金运转出了些问题,易盛这笔投资,对我们很重要。”费慕凡说道,“不过,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爷爷点头道:“那就好。没什么事了,凡儿,你忙去吧。”老爷子说着,正好房门开了,费慕凡的父亲走了进来。 “你爸爸来了,你”爷爷想问他要不要和父亲说几句话,费慕凡赶紧说:“我还有事,爷爷,就这样吧!” 爷爷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费慕凡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父亲当初那绝情的话语,那些近乎诅咒的语言。 想着想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两只手抓着头,盯着地面。 “费总?”是助理程昱风的声音。 费慕凡下意识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对方。 “费总,您,您没事吧?”程昱风担忧地问。 “没事没事。”费慕凡说道,一手翻开放在面前的一本计划案,问道,“你有什么事?说罢。” “您的状况不太好,要不今天就回家休息?”程昱风建议道。 “没事,我很好。”费慕凡坚持道。 程昱风走上前,便把手中拿到的一份资料放在费慕凡面前,说:“陈律师说,您把这协议签了,那些不动产就全都划到文小姐名下了。” 费慕凡打开看了一眼,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程昱风接过文件,退出了费慕凡的办公室。 费慕凡转身望着窗外,那一天,她说她喜欢站在这里看风景。他叹息一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等会还有个小会。 自己为了费氏奋斗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会有和父亲现在的孩子争夺财产的一天吗?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无所谓,大不了,大不了 过了十点钟,语菲起了床,从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吃,云泽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她的心情很不好,可是面对云泽,她又不能把昨晚的事说出去。云泽问起来的时候,她只说自己很好,正在读书。 “明天早上,你可以吧?”云泽问,他必须确定这一点。 “没问题!”语菲笑着说。 “好,那就明天见吧!照顾好自己。”云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语菲知道,自己距离云泽,现在越来越远了。莫名其妙间,她和费慕凡发生了关系糟了,发生关系的话,天啊,竟然什么防护都没有做?!天啊天啊,万一,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她突然好害怕,孩子孩子,和自己一样没有家的孩子吗? 该怎么办?怎么办?问谁去?看医生?怎么办? 她在地上走来走去,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跟费慕凡说吗?他?他能怎么办? 321我不会笑你的 想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一个人伍月! 真是悲哀,活到这么大岁数,竟然连个商量这种事情的人都没有。虽然和伍月相识时间不长,可是从内心里感觉,伍月是个很好的人,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值得信任。 好吧,就问她。 语菲下定决心给伍月打了个电话过去,伍月和往常一样,正对着电脑美容自己的手指甲。 “啊呀,上次那件衣服是不是很靓啊?我看你最近还是很火啊,叶少又追到你了?”伍月咯咯笑着,低声说道。 “别拿我开心了,有件事跟你商量。”语菲小心地说,“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伍月往四周看了下,人来人往的,便低声让语菲稍等,然后拿着手机跑到了安全出口,将门关上,站在楼道里接电话。 “好了,你说吧,现在绝对安全!”伍月说。 语菲现在又不敢说了。 “啊呀呀,吞吞吐吐的。”伍月笑道,突然说,“你该不会是哎呀,你不会啦!” “你以为我什么?”语菲好奇地问。 “我以为啊,哈哈,我是说,你是不是和谁擦出火花,直接就,啊,哈哈哈!”伍月笑着说。 语菲羞红了脸,低声道:“算是你猜对了。” 伍月简直不敢相信,双眼大睁。@^^$ “好了,你说话吧,就是这样了。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和他”语菲生气地说。 “他?谁啊?绝对不是叶少,能不能透露下?”伍月嘻嘻笑着。 “啊呀,别问了,我找你是有事求你帮我的。”语菲着急地说。 伍月忍着笑,说:“好吧,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语菲艰难地启齿道:“那个,我,我,”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啊?死费慕凡,都是你害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笑你的,说吧!”伍月给她打气说。 好吧,豁出去了。 语菲咬咬牙,说:“我们那个的时候,他,他没有,没有,没,” 天,还是说不出口。 “没戴套?”伍月一下就猜到了。 语菲“嗯”了一声。 “你们,什么时候做的?”伍月问。 “前天,还有昨天,都有。”语菲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的生理期,什么时候?”伍月又问。 语菲便如实回答了。 “这两天是安全期,按道理来说没什么问题的。”伍月说道。 “真的吗?”语菲一下子感觉眼前阳光明媚了。 “这种事,也说不好的。有些人怎么都没事,有些人,即便是安全期也”伍月说,“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去买点药。不过,那种药好像也不能多吃。” “什么药?”语菲赶紧问。 “我也不知道名字啊!反正你去药店说一下,人家就会给你了。”伍月道。 语菲又退缩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别怕,你不会那么幸运。再说了,如果真的有了,就和他结婚嘛,难道他还不娶你?”伍月问。 结婚?和费慕凡结婚?不要,绝对不要! 语菲在心里抗拒着。 “他有未婚妻的。”语菲说。 伍月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也别怕,而且,这种事,我觉得你还是和你那位好好谈谈。既然你和他有了那种事,他是个男人,该为你负责的。” 语菲说“我知道了”,就跟伍月道谢了。 “糟了,我看见老板在找人,我先过去了,有空再聊啊!”伍月说完,立刻挂断电话往办公室走去。 和伍月通完电话,语菲的心依旧不安,可是她也不敢下楼去买药。 就这样坐立不安到了中午,果然有人来给她送饭了,是楼下快餐店的。 有办法了,把钱给送外卖的人,让他去买,不就好了吗?唉,还是算了,这种事,怎么说的出口,还是听天由命吧! 于是,她一边吃饭,一边上网查相关的信息,越查越乱。 下午,费慕凡打电话过来,她没有接。 晚上,费慕凡参加了一个商业伙伴的宴会,回到语菲这里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而她正坐在床上看书。 “今天,怎么样?”他走过去坐到床边,问道。 她把书合上,关掉床头的台灯,拉过被子,钻进被窝里,背对着他。 费慕凡呆呆地盯着她的背影,可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 好累好累,他脱下外套,直接躺在她身边了。 感觉到身边的床陷了下去一点,她的心又“咯噔”一下。 过了没多久,她就听到他睡着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担忧地转过身。 “费慕凡,费慕凡,你醒醒。”她低声说。 他猛然间睁开眼望着她,问:“什么事?” “要睡觉就脱了衣服睡,这样子不难受吗?”她说。 他赶紧坐起身开始脱,很快地就钻进她的被窝抱着她。 “去你自己的床上睡,别和我挤。”她推着他,说道。 “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再碰你了,你放心睡吧!” “我不管,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不抱着你的话,我睡不着。”他说着,更紧地拥住了她,不管她再怎么用力都无法分开两人的距离了。 可能他是太累了,很快又睡着了。语菲没有再赶他,也闭上眼睡了。 夜晚,就这样走进了晨曦。 天亮后,语菲很早起来了,而费慕凡今天晚起。因此,当费慕凡起床的时候,整个家里都没有她的影子。顿时,他慌了,他以为她离开他走了,四处找了一阵,才分析她只是出门去了。 一看时间,糟了,竟然十点钟了。 他赶紧起床,因为今天还要去云泽那里。 既然是去恭贺乔迁之喜,怎么能空手去呢?于是,他先去了市区的一家艺术品投资店。上个月他陪着爷爷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一个红酒架子很不错,是一个什么大师的亲手雕刻。云泽应该会喜欢,而且,这种东西实用性还是挺强的,特别是对于云泽这种很讲究生活品味的人来说。 幸好他去的时候,那件东西还摆在那里,他付了钱就拿上走了。 语菲早早到了云泽的家中,她发现云泽昨晚好像就住在这里。如果这个屋子不是她亲手布置的话,她是绝对看不出来这一点的,因为云泽将这里收拾的一尘不染、一丝不乱。 到了云泽的家里,她给云泽打电话,云泽说他出去买东西了,很快就回家,让她先等会。 果然,没过多久,八点半的时候,云泽就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门。 “哇,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买这么多东西,我们得招待多少人啊?”语菲一边从他手里接过东西,一边问。 云泽神秘地笑了,只说:“今天你可要给我当好下手啊,要是我的厨艺毁了,你可要负责。” “是,长官!”语菲调皮地行了个军礼,笑着说。 “你这家伙!”云泽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甜蜜,他要努力,努力将自己未来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好了,我把今天要做的菜已经列了一张清单,要准备什么材料也都清楚地写了,你来帮我一起做吧!”云泽说着,从餐桌上取过一张纸交给语菲。 语菲看着那打印的非常清楚的菜谱,条理清楚,果真是云泽的作风,就冲他笑了笑,将装着食材的手提袋拎到厨房,开始准备了。 云泽看着她,莞尔一笑,脱掉外套和她一起干活。 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和铛铛铛切菜的声音,组成了一曲快乐的交响。不管是谁,心情都是特别好。对于云泽来说,此时这样的情形,不知期待了多少年。而语菲,已然忘记了费慕凡对自己的伤害。 “啊呀,你这家伙怎么又偷吃?”云泽突然说。 语菲嗤嗤地笑着,嘴巴里嚼着半根黄瓜,也忘了要矜持了。真是甜蜜的昏了头! 看着她这孩子气的模样,云泽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海浪一般,一层又一层,一浪又一浪,将整个心中的那些许的不快荡涤的一干二净。 322怎么心里就是不对劲呢? 做菜的很多时间其实都是用来准备的,今天也是同样。 从洗菜、切菜、切肉、配料,直到真正进入下锅、摆盘的阶段,时间已经过了上午十点。而这个时间,费慕凡正在给云泽买礼物的路上。 今天主要是做西餐,云泽的法国菜做的很有一手,今天也是同样。 而他熟练的动作和优雅的做菜姿势,都让她着迷。只是今天,在他身边帮忙的时候,她总有些走神,眼睛望着窗外,却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每一次云泽发现她这样,总是会把她的注意力找回来,只不过,并不会维持太久。 语菲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吗?怎么心里就是不对劲呢? 十一点钟,门铃突然响了。 “接下来的是你的项目了,我去开门。”云泽解下围裙给她系上,赶紧去应门。 两人约好了的,云泽准备一些菜,语菲也要准备一些。她知道自己和云泽的水平简直是天上地下,尽管不想丢丑,却也没有办法。 到底是谁呢?云泽为什么也不说请的客人是什么人? 语菲看着云泽离开厨房,便打开火,开始炒菜。她不会做西餐,中餐做的还是有点水平的,至少费慕凡说她做的不错。 费慕凡?切,干嘛又想起他?才不要想着他,那个神经病! 云泽打开门,进来的人果真是费慕凡! “赶紧进来吧!”云泽笑着说。 “恭贺你乔迁新居,我的礼物!”费慕凡爽朗地笑着,将礼盒交给云泽。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云泽笑道。 “一码归一码!”费慕凡走进来,却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殊不知他刚刚已经被某人在心里骂了一遍! “咦?是我来太早了吗?怎么没有别人?”费慕凡走进客厅,问道。 “我只请了你一个人!”云泽微笑着,请费慕凡坐下。 费慕凡笑了下,却还是四顾一圈,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不错,比我强多了。” “都是语菲帮我收拾的,那家伙在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云泽说道,费慕凡不自然地笑了,不语。 “哦,你要喝什么?我什么都准备了的。”云泽问。 “随便什么都行。”费慕凡答道,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摆着的几盆兰花旁。 “语菲,你把茶放在什么地方了?”云泽突然朝厨房喊了一声,费慕凡的表情顿时凝固,木然地转过身往厨房的方向望去。 “哦,在这里,我去拿。”语菲应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费慕凡的那刻,语菲也愣住了,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怎么办。 “语菲?”云泽又叫了一声。 “哦!我给你找。”语菲躲开费慕凡的眼神,走到客厅的一个低柜跟前,蹲下身去取茶叶。 “有一罐伯爵茶,你拿出来给慕凡泡上,我昨天喝了,口味不错。”云泽对语菲说。 “哦,好的。”语菲答道。 费慕凡一直没说话,站在窗前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感觉不对劲! 语菲把茶给费慕凡泡上,然后对云泽说:“我去厨房了,还有两个菜。” “嗯,别太累了,我先陪慕凡坐一会儿。”云泽温柔地说。 语菲脸颊微微泛红,点点头,转身立刻进了厨房。 费慕凡看着她进去,对云泽说:“你让她做饭?那我可不敢吃。” 云泽笑问为何,费慕凡道:“我怕被毒死。” “怎么会呢?她还是做的很不错的。”云泽笑着说。 其实,这句话,云泽说的很是心虚,因为他根本没有尝过她的手艺。至于费慕凡,在眼下这情形里,说那句话也是胡扯。 于是,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坐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而语菲在厨房里,也是心绪不宁。她那种心情,完全就像是被丈夫捉奸的妻子,那样的恐惧那样的愧疚。 不对啊,我干嘛要这样?我欠他什么了?他是我什么人,我怎么要这样想?真是的,自己找罪受! 管他呢,我今天是来帮云泽的,跟费慕凡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这样,她做好了心理建设,深呼吸一下,极为平静地做菜。 过了十几分钟,所有的菜就做好了。 云泽和费慕凡正在书房里聊天,费慕凡靠着窗户站着。语菲进来,一副极为端庄贤淑的模样,腰间系着围裙,长发扎了个马尾,几缕青丝没拢好,散乱垂下,完全就是一个小妻子。那两个男人都有些痴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都准备好了。”她又说了一遍。 其实,她很想问云泽,怎么到了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呢?不过,她没说出口。 费慕凡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笑意,可是,那种笑,让语菲的心里觉得忐忑难安。 “云泽,你这样让我受宠若惊啊!为我一个人准备这么多,你想撑死我啊!”费慕凡一看餐桌上摆的满满的中餐加西餐,完全被镇住了。 他说着,看向云泽和语菲。云泽倒是没什么反应,很平静地微笑,而语菲紧张地不得了,她知道费慕凡最不喜欢她和云泽在一起,今天的事,他会不会想歪了啊? “好像有点不伦不类了。”云泽指着桌子上的大杂烩,笑着说。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费慕凡坐在位子上,笑道。 语菲看了他一眼,也坐下来。 长形的餐桌,云泽坐在主人的位置,语菲和费慕凡面对面坐在他左右两侧。 “稍等一下,我去拿瓶酒!”云泽起身去取酒了,剩下那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待云泽彻底走了,费慕凡才说了句“是不是很享受?” 他的语气怪怪的,让她那种心虚感再度复活。 “你,你胡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哆嗦。 他笑了下,却没有再说一个字,看着她的眼神,说不清是伤心还是愤怒,亦或是无奈。 语菲紧咬嘴唇,低着头。 “慕凡,今天就我们三个人,来,我给大家倒酒。”云泽站在费慕凡身边起开酒瓶,给三个人每人倒了一点点。 “恭贺你乔迁大喜!”费慕凡先端起酒杯,说道。 “谢谢你,慕凡。”云泽微笑着,看了费慕凡一眼,又望着语菲。 语菲赶紧端起酒杯,一口气灌了进去,猛然就开始咳嗽。 云泽关切地给她递了一张纸巾,拍拍她的背,宠溺地怪怨道:“你慢点喝,别那么急。” 语菲还是先看了费慕凡一眼,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增多,赶紧对云泽说:“没事没事,是你的酒太好喝了,我有点馋了。” 费慕凡冷笑一声,没说话。 “来吧,我们吃菜。”云泽说。 不管他再怎么不愿去正视,身边这两个人很明显是有某种说不清的联系。即使他们不说话,即使他们不坐在一起,也没有人可以忽略他们之间那种隐形的牵挂。 “语菲,你的手艺真好!”云泽夹了一口语菲做的菜,大赞道。 “哪有,我只是随便做做而已,没你做的好。”语菲赶紧应道。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这么紧张?她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云泽的眼光向来很好,只是今天让这个人做菜,有点”费慕凡扫了语菲一眼很不屑的眼神,语菲看出来了接着说,“今天幸好只有我,而且呢,我这个人没什么讲究,这要是让德娴坐在这里吃饭,估计就连筷子都动不了了。” 云泽只是笑了,并没说什么。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德娴出差了,真是巧!”费慕凡说道。 听到姐姐的名字,语菲顿时感觉自己如坐针毡,之前再怎么劝说自己不要多想,此刻却不能忽视姐姐的存在。她握着筷子的手,颤抖着。 “语菲,你怎么了?”云泽担忧地问。 “没,没事。”语菲赶紧起身,往洗手间跑去。 费慕凡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却悠然地端着酒杯晃动着。 “慕凡,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云泽盯着费慕凡,认真地说。 “哦?什么?”费慕凡似乎是猜到了,却不点破。 云泽定定神,沉静地说:“请你不要再和语菲在一起了。” 323她注定就是我的女人! 费慕凡猜到云泽一定会说语菲的事,可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完全不像是云泽平日的做派。 “你这么说,是打算和德娴分手了吗?”费慕凡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 云泽顿了下,点点头。 费慕凡无声地笑了,说道:“云泽,你的确让我很意外。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明确地告诉你,不管你和德娴怎么样,我是不会让文语菲离开我的。” “她要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云泽盯着费慕凡,问道。 “怎么会不愿意?她注定就是我的女人!”费慕凡的语气极为肯定,丝毫没有犹豫,这让云泽心中有些发虚。 可是,云泽毕竟是个极重视内修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总是不会表现出来。 “她不是物品,更加不是你的私有物!”云泽道。 “所以,我们就没有理由在这里进行这番谈话了,对吗?”费慕凡道。 云泽停顿了下,接着说:“慕凡,你知道,语菲她爱的人是我,我也喜欢她,你难道不想她幸福吗?” “我知道她喜欢你,她从小就喜欢你,明明知道你和德娴在一起,她还是跟个白痴一样的喜欢你。可是,你真的喜欢她吗?如果你喜欢她,你会让她傻乎乎地等你十多年?你会让她看着你和德娴恩爱吗?”一说到这个,费慕凡就会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如果语菲在场,他一定会揍她一顿。 云泽沉默不语,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 “慕凡,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这么多年了,我觉得都快撑不下去了。为什么我要逼着自己去娶自己不爱的人?为什么我要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到好朋友的身边”云泽情绪有些激动,话语却被费慕凡打断。 “云泽,我们是好朋友,可是,不是你把她推到我身边,是我自己走过去的。每走一步,我就问自己一次,一个满心装着我好朋友的女孩子,她的心里会有我的位置吗?可是,每一次这样想的同时,我也会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那个傻姑娘是会明白的,她终究是会看到我的。所以,云泽,你不该和我说这番话。我不会放开她,而你,也不该这样不负责任!”费慕凡认真地说。 云泽苦笑了,背往后一靠,叹道:“不负责任?哈哈,你们都这样说,你们都认为我要负责,负责,哈哈。” “你觉得负责任会很可笑吗?那好,我问你,你和德娴分手了,却和文语菲在一起,你让她怎么面对申家人、怎么面对德娴?你觉得你可以为她分担那些压力吗?你觉得你可以保护她不受外人的伤害吗?” 云泽沉默不语。 他知道,别说是申家人了,就连他自己家的人,都不会接受语菲,如果他们会接受语菲私生女的身份,何至于让他和语菲走到今天?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而他们刚刚这些对话,语菲都没有听见。 “你们怎么都坐着啊?”语菲整理好心情,从洗手间出来,却发现那两个人都坐着。 “哦,我们在等你。你还好吧?”云泽微笑着问道。 “我很好啊!可能是早上着凉了,刚刚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说着,语菲冲着他们两个笑了。 费慕凡看着她的样子,没说话。 “你可不能这样子,要是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云泽温柔说道,“都怪我,不该让你这么累的。” “没事啊,你别这么说,我很好的。”语菲最不想的就是云泽心里不舒服,所以赶紧劝道。 又来了! 费慕凡猛灌一口酒,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面上,语菲和云泽都惊讶地盯着他。 “文语菲,回家!”费慕凡大声喊了一声。 “你神”语菲差点就把后面两个字说出来了,无意中看了云泽一眼,就将那两个字给咽了下去,涨红了一张脸盯着费慕凡。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见她坐着不动,费慕凡又催了一遍,语气当然很不好。 “慕凡,你怎么这样和语菲说话?”云泽道。 “她是我的女人,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外人来教我!”费慕凡道。 不可理喻! 语菲心想,却说:“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女人?” “文语菲,要我把咱们的关系说的更清楚吗?”费慕凡盯着她,说道。 从今天发现她在这里帮忙,他就憋着火,刚刚被云泽说了那一番,火气就更大了。 “你”语菲睁大眼睛,两只手紧紧攥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泽,今天谢谢你请我来,抱歉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有点家务事需要处理一下。”费慕凡跟云泽说完,站起身走到语菲身边,一把将她从位子上拉过来。 “你放开我”语菲使劲掰他的手,脸颊变得滚烫不已。 “慕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你松开她!”云泽站起身,说道。 语菲不说话,只是用力掰着费慕凡的手,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费慕凡根本不松,反倒是将她揽的越紧,他盯着云泽,说道:“云泽,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也不瞒着你。”他看了怀中挣吧的小女人一眼,对云泽说道:“我和文语菲住在一起,而且,我们” “费慕凡,你给我住嘴!”语菲抬起头,双眼愤恨地盯着他。 费慕凡知道,如果自己不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跟云泽说清楚,绝对是夜长梦多。 “云泽,我会和文语菲结婚,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需要的是你的祝福,而不是”费慕凡说着,屋子里却响起响亮的一声“啪”,将他的话语打断。 云泽惊呆了,就见语菲的右手停在空中,两只眼睛泪花闪闪地盯着费慕凡,而费慕凡则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好像那一巴掌根本就没什么力量。 原来,是她抬手打了他! 她眼中的泪,一颗颗流了出来,流在脸上串成了线,根本断不了。 良久,费慕凡的手松开了,她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跑了出去。 云泽盯着费慕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泽,我们都有自己的位置,你的位置即便不在德娴身边,也绝对不会是在文语菲的身旁。”费慕凡说道。 “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云泽淡淡地说。 费慕凡淡然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餐桌,说:“你和她,就像这一桌子菜一样,中餐搭着西餐,终究味道不对。”说完,他就往门口快步走去。 云泽站在原地,听着门关上的声音,长叹一声,闭上双眼。 语菲跑出了云泽的家门,冲到电梯口,使劲按着按键,可是两部电梯全都停在别的楼层不动。见鬼,怎么回事啊?电梯干嘛老是不动啊? 她在那里等了好几分钟,才有一部电梯开始动了,可依旧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她的那一层,她立刻冲了进去,里面没有人。她刚要将门关上,一只大手就拦在了门上,快要关上的门,缓缓打开了。她抬头一看,竟然是费慕凡跟了过来! 见他来了,她立刻往电梯外走,却一把被他给拉了进去,然后电梯门关上,电梯开始往下走。 “你松开我!”她瞪着他,使劲掰他的手。 她越掰,他就越用力,最后,干脆一把将她的身体抵在电梯墙壁上,按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上去。她根本不能呼吸,也不能动弹,只得任由他的长舌在她的口中狂吻索取。 324对不起,你们继续 到了某一层,电梯停下来了,有个年轻男人刚要抬脚走进去,就看见这火爆的一幕,而电梯里的两人,也没有料到会有人要进来,停下了动作,却依旧保持着那种姿势。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那个男人笑了,关上电梯门,并没有走进去。 “你闹够了没有?”语菲涨红了脸,羞愤道。 “没有!”费慕凡也丝毫不让。 “神经病!” “我是神经病,你很正常,正常的跑去做人家的情人。”费慕凡讥讽道。 “呸,谁做情人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费慕凡指着自己的双眼,说道:“这两只,完完全全,看得真真切切,你现在就差陪睡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语菲骂道。 “我不是东西,他好?行行行,没人拦着你,去吧,跑去陪他吧,我会恭喜你们早生贵子!” “费慕凡,你混蛋!” “你还会说什么?”费慕凡道。 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嘴巴贴近她的耳朵,用极富诱惑力的声音说道:“不过,我还是不喜欢听你说,不如,我们回家去做?或者,边做边说?” “你”语菲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真想掐死他! 电梯到了停车层,他拽着她就往外走,可是她根本不配合,不得已,他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大步往车子跟前走去。她在他身上不停地拳打脚踢,可是哪里有效?根本就是徒劳! 整个人被他扔在车子后座,车门就被锁上了,她根本出不去。接下来,他开着车子,快速驶出停车场。 车子开动了,她也不敢再闹了,因为他喝了酒,要是她再闹一闹,估计车子就要出事。她再生气,也不会拿两个人的生命开玩笑。 好吧,不管他要去哪里,就跟着去,跟他说清楚! 她这么想着,环抱着双臂,气呼呼地坐在后座上。 费慕凡心情也很不好,离开了云泽家,他才开始将今天的事情彻底想明白。明白是明白了,可是他的心里很难受。 车子停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语菲往外看了一眼,费慕凡就将她拉了出来。 她刚站在车边看着眼前的中央公园,就被他拉着进了旁边的大厦里。 这一路,她几乎是被他硬扯着的,进了电梯,两人直接上了二十三楼。她也不知道是要去干什么,只是一路跟着,直到他的脚步停在一道门前,在门边的密码锁上按了几个数字,待门开了,就一把将她扯了进去。 “你干嘛?”她惊呼道。 “不是想要新房子吗?不是想要被人包养吗?这里,配得上你吧?”费慕凡冷冷地说道。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就要走。 “干嘛?嫌我说的难听了?”他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怀中。 语菲盯着他,大声说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以为我喜欢管你吗?文语菲,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看看你今天都做了什么事。”他也丝毫没有减弱声调,不但没有减弱,反倒是带着很大的怒气。 “我怎么了?”她反问道。 “你怎么了?你还问我?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打算登堂入室,正式插足云泽和德娴的婚事?”费慕凡质问道。 语菲一下子顿住了,盯着他。 “你,你少胡说,我从没那么想过。”她否认道。 “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清楚。我只知道,你今天的行为让云泽怎么想?他觉得你想要和他交往,你想要和他在一起,你这是在鼓励他和德娴分手!”费慕凡似乎越来越生气,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用了很大的劲。 语菲说不出话来。事实上,费慕凡说的有些是事实,她的确想过要和云泽交往,而且,她今天和云泽一起在厨房里忙碌,是真的很开心的。可是,她从来都没想去插足云泽和德娴的感情生活。 “你是不是很享受做第三者的快乐,啊?”费慕凡道。 “我,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语菲争辩道。 “文语菲,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费慕凡的脸上,难掩痛楚的神情。 “费慕凡,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做错什么了?好,我承认,我喜欢云泽,从小就喜欢,可那又怎样?我不能喜欢他吗?我也承认,我想要和他交往,可是,我实话告诉你,我只是这么想过,从来没这么做过。而且,我今天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每次和他在一起做事,我就很开心,难道这也不行吗?就因为姐姐和他交往,我就不能对他有任何的爱慕之情吗?” “还有,费慕凡,我不需要你这样管我,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来发表意见。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管我?” 语菲越说越生气,根本是不择言辞。 “我是谁?我是你男人,你是我的女人,我还不该管你吗?”费慕凡怒道。 “呸,我是你的女人?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这个”他说罢,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孰料 “死丫头,你咬我?”他猛然间放开她,满脸痛苦。 原来,这次,语菲料到了他会这样,就在他的舌窜入她的口中之时,就被她用两排牙齿咬住了。 “费慕凡,你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吗?要是换做别人,我早就把舌头咬断了。”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那眼神,将这种喜悦表露无遗。 费慕凡疼的只是吹气,见她这样幸灾乐祸 “你放开我,费慕凡,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突然一下被他抱起来,她知道绝对不会有好事,她太了解他了。 老套的情节上演了,被抱在怀里的人拳打脚踢都不能撼动他分毫,他抱着她直接进了里面的卧室,将她扔在了床上。 “哎哟,费慕凡,你又这样!你有没有意思啊?”她坐起身,骂道。 “有意思,我觉得非常有意思。”他说着,像那几次一样的,开始脱她的衣服。 “费慕凡,你怎么变成这种人了?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一边躲着,一边质问道,可是她根本躲不开他。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你不是很喜欢的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装了?”他的语气几近嘲讽。 “你给我滚,我讨厌你!” “这句话你留到等会再说!”他已经三两下就将她的衣服脱掉了,现在开始是自己的。 语菲觉得好冷,趁他脱衣服的时候去捡自己的,他却拉开窗户,直接将她的衣服扔了出去,一件不留。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生气地咬着唇角。 他现在倒是慢条斯理起来,一点也不急,他知道她是跑不掉了,一边脱衣,一边戏谑地望着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的她。 等到他整个人的真面目展现在她的眼前,她还是害羞地别过脸,赶紧将被子拉高遮过自己的肩膀。 “你干嘛拉被子?好冷!”就在他脱干净了就扯开她身上被子的时候,她就开始和他抢了。 “马上就热了,我保证!”他说道。 325我不允许你在和他单独相处 脸皮真是厚,说这种话一点都不知道害羞的吗?真是没看出来,费慕凡竟然这么恶心!她心想,却还是和他进行着被子拉锯战。 终究她是敌不过他的力量,哗啦一下,整条被子就被他扔在了地上,然后如狼一般扑向了床上的猎物。 “费慕凡,我,我不要,不要。”她不停地转头躲着他的吻。 男人的肩膀,顺着她的曲线向下,热吻也如雨点般落满了她的全身。 她不安地扭动着,抗拒着他,却引来更猛烈的吻。 “死丫头,我不允许你在和他单独相处,听明白没有?”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命令道。 “我,我,我不要,不要你”她呻吟着,抵抗着他燃起的热情。 得不到自己的答案,他知道她就是那样倔强的人,而他就是要将她的一切彻底征服,要让她完全从属于他。 于是,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双腿之间突然被外来的硬物抵住。 “啊不”她大叫一声,双手抓着他的肩,回答她的,却是他用力的挺入。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这样接触,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火热贯穿,难耐地扬起俏脸,水波荡漾地望着身上的人。 “唔,死丫头”他低吼一声,用力将自己全部没入她的身体。 “啊费慕凡”她的指甲都快要嵌进他的肩膀里了。 “文语菲,说,说你爱我”他开始有节奏地运动起来,又似命令又似恳求般地说。@^^$ 她紧闭双眼,嘴巴一张一合,却是不回答他。 明知道自己是得不到答案的,可他还是惩罚般的用力占有着她,让她一次次发出娇弱的呻吟。 “文语菲”他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回答他的只有那一声声妩媚的娇吟。 两具年轻的身体在一次次你杀我拼的战斗中迸发出撩人的火花,而汗液早已不分你我黏在一起。 她只觉得自己一点点被推往一个极致的高峰,终点在哪里,她根本不知道,也没有心力去思考。!$*! 就在她这样奔向越来越远的远方之时,整个人好像颠倒了过来,她睁开眼一看,自己竟然在他的身上,而两个人的身体,还紧紧结合在一起。 “啊不要这样”她真是觉得窘的无处可藏了,不敢看自己,更加不敢看他,赶紧用双手堵住自己的脸。 他深深喘息一下,伸手拿开她的手,凝视着她。 “你,你,你别这样看我,求你了”这次她赶紧遮住了他的双眼,因为那双眼睛似乎要将她彻底点燃一般,那么的狂热。 “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你!”他轻轻推开她的双手,坐起身,双眼牢牢地盯着她。 这样妖娆美丽的女孩子,正是他爱了多年、珍视了多年了人,他是那么的爱她 “文语菲,你真是个小妖精!”他喃喃道,热唇再度烙上她那早就被吻的肿胀的唇瓣,两只手在她汗涔涔的背上游弋。 她无力地回应着,包裹着他的紧致也有了感觉。 真是羞死人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这样的人! “啊” 她就这样如一滩春水一般化在他的怀里,在他一下下强有力的进攻中荡漾着、沦陷着。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时,她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潮湿的发丝粘在他的胸前,一丝也不动。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她这才意识到现在是白天。 “啊”她大叫一声,从他的身上滚下去,掉到床上。 “你干嘛?”他讶异地问道。 情欲过后,两人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她哪里说得出口,扯过掉在地上的被子盖住自己,指着窗户说道:“大白天的,你不知道拉窗帘啊?” 他笑了,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亲着她的脸颊,不说话。 她越发窘的厉害,蜷缩着身体背对着他。 “刚才,怎么样?”他轻轻地亲着她的耳朵,问道。 “不怎么样!” “不满意?”他笑问。 她咬咬牙,转过身,盯着他的脸,几乎是脱口而出:“费慕凡,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啊?你这二十多年都是这么过的吗?你怎么可以老是关心那种事呢?你还有没有点自尊啊?” 他望着她那么认真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 “死丫头,我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了,都是因为你,难道你不该补偿我?”他笑嘻嘻地说。 “你”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呼呼地转过身盯着窗户。 “文语菲,不要再想他了,好吗?不要离开我”将她搂在自己怀中,他静静地说。 她望着窗户,望着那明亮的阳光,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他问。 “我根本配不上他的,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她淡淡地说着,语气中蔓延着深深的悲伤。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你怎么会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他有些不乐意。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转过身望着他。 也许是初次被她这样安静认真的注视,即便是费慕凡这样冷静的人也不禁心跳乱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 她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费慕凡伸过一只胳膊揽过她,下巴在她的发顶摩挲。 语菲闭着眼,耳畔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顿时,她觉得好踏实好安全,嘴角泛出甜甜的笑意。 “费慕凡,你说你爱我?”她低声问。 他一下子脸庞涨红,反问道:“有吗?我说过这话?” 她抬起脸盯着他,刚刚那股甜蜜一下子消失到了九天云外。 他假咳一声,将她抱住,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句话。 “去,我掐死你!”她羞红了脸,伸手就去掐他的脖子。 “啊呀,死丫头,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大叫道。 “让你再胡说八道!”她的两只纤弱的手卡着他的脖子,说道。 费慕凡果真不再说话了,安静地注视着她,她也收回了手。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安静地躺着。 “文语菲,你想你妈妈吗?”良久之后,他才问。 她笑着叹了口气,说:“以前特别特别想,想了太久了,现在反倒是没感觉了。”说完,她望着他,很潇洒地说了两个字不想! 他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她的脸。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她问道。 他笑着拍拍她的头顶,叹道:“咱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我刚刚才发现你也有比我强的地方!” 她不满地嘟着嘴,两只眼睛里全是不满的意味。 他忍不住亲了下她的唇,含笑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休息一会吧,你不累我还累呢!” 她很想说“累还做那种事?”,可她担心他又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便什么都没说。因为之前和他吵架,再加上刚刚的一番剧烈运动,听到他说“休息”两个字,她的眼皮就突然变得沉重无比,耷拉了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望着怀里沉睡的爱人,费慕凡轻轻叹了口气,亲着她的额头,抱着她,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窗外,根本闭不上。 326你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再说云泽,在语菲和费慕凡先后离开之后,他面对着一桌子的菜,心中五味杂陈。餐桌上,正是费慕凡所言的中西混搭的菜品。 难道说,自己和语菲之间真如这菜一样,即便是不吃,放在一起也会很不对味? 世上究竟有几多事是表里一致的?即便是恋人,不也看不准吗?就像自己和德娴,谁看着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这样的人,就应该生活在一起吗? 不行,云泽,你不能这样,不能把错误再继续下去了。 既然你知道语菲和慕凡之间没有那种感情,你也知道语菲对你的心意,你怎么可以再犹豫呢?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你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云泽想着,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然后拿起筷子夹了口语菲做的菜,又夹了口自己做的。没想到看起来不搭配的菜品,一起吃的话,味道更好。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德娴拨了出去。 德娴正在那座城市的飞机场候机,手上随意翻看着杂志。刚刚不久,李美熙打电话跟她说,费慕凡的父亲快回来了,到时候,她和她父亲李正勋也都要回来和费慕凡父亲见面。德娴心中叹气,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费慕凡会怎么做,毕竟,他和他父亲的恩怨实在是太复杂了。担忧别人做什么呢?慕凡那个人,从小就是很有主见的人,这些年又将家中生意发展壮大,他怎么会因为过去那些事而受到影响呢? 反倒是自己,云泽对语菲的关心已经越来越超出本来的范畴了,真是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阻止语菲去云泽那里工作。可是,阻止又有什么用?明摆着阻止的话,倒是让云泽不高兴,还显得她小肚鸡肠,她才不是那么小气、没自信的女人呢!而且,叶沐辰对语菲展开那么强力的攻势,语菲那个人胆子又小又怕事,面对叶沐辰这样强势的追求者,她怎么会不动心呢?看来,是时候该帮帮叶沐辰这个老朋友了。 她这么想着,看杂志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可是,候机厅的广播里正在呼叫某一趟马上要起飞的飞机上尚未登机的乘客。而当她习惯性地准备去看手机的时候,自己这班飞机也开始登机了,她便没有再取出手机,将手中的杂志放回杂志栏,背上坤包开始排队登机。 云泽听着手机里等待的声音变成了一个机械的女声,才将手机合上。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力量。 德娴上了飞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掏出手机准备关机,才看到云泽的来电。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便关上了手机。 叶家。 叶沐辰父亲叶泽凯盯着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那些关于儿子和文语菲的绯闻,简直气的不行,给儿子打电话,叶沐辰却根本不接,叶泽凯气得在地上走来走去。 “爸,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一下。”女儿叶梓辛轻轻敲开父亲的书房门,说道。 “什么事?”叶泽凯问。 “是弟弟的事,我想问一下您的意见。”叶梓辛说道。 “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搞出这么多事,连个电话也不接,真是气死我了。”叶泽凯道。 叶梓辛笑了笑,说:“爸,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他的绯闻还少吗?您又何必为了这种事气坏了身子呢?” 叶泽凯叹了口气,说:“这个文语菲,你说,你说,臭小子不会是动真心了吧?” “爸,您也觉得不对劲?”叶梓辛问道。 “按说,他都那么大的人了,这种事我不该管太多,可是这个文语菲,辰儿真是,唉!”叶泽凯叹道。 “爸,我倒是挺喜欢那个女孩子的,感觉挺不错。她是南叔的私生女又怎样,我们叶家选儿媳妇,还在乎那个吗?”叶梓辛道。 “说远了,离儿媳妇还远得很。”叶泽凯道。 “既然这样,爸爸您还在意什么?弟弟想玩就让他玩去,他什么时候因为感情的事影响过工作的?”叶梓辛笑着说。 “没有?当初还不是被这个文语菲给唉,算了算了,丢人的事,也懒得说了。”叶泽凯道,“你不会是想劝我别再管了吧?” “爸爸,我就是这个意思。不管弟弟对文语菲是真心还是假心,我们都别再说他了,静观其变吧!而且,这件事,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弟弟一头热,文语菲根本没理会他的意思。”叶梓辛说道。 叶泽凯微微一笑,叹道:“能把我叶泽凯的儿子迷倒又不自知的人,这个文语菲倒还真是有意思。” “是啊,爸爸,您就别再生气了,要是弟弟能成功,对于咱们家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嘛!”叶梓辛劝道。 叶泽凯扫了一眼桌上的报纸,冲女儿摆摆手,说道:“把这些都收拾了,看着眼晕!” 德娴一下飞机就给云泽回电话,云泽看到她的名字,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接听了。 她解释了自己没有接到他电话的缘由,又问:“你找我什么事?” 云泽想了想,道:“明天见面再说吧,你今天回家好好休息!” 德娴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却又赶紧否定了,挂断了电话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 就在德娴离开飞机场一个小时之后,叶沐辰也下了飞机,他刚刚和易盛基金的太子爷丁远新“深入叙旧”一番。 “少爷,那个丁先生,真的可靠吗?您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办,万一,万一失手了怎么办?您也知道,那丁远新是个”叶沐辰的随同担忧地说。 “酒囊饭袋也有可用之处的,要不然,本少爷怎么那么快就把他拿下了?我最怕的就是遇上费慕凡那种油盐不进的家伙,丁远新?不足为虑。”叶沐辰悠哉哉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信心十足地说。 “易盛投资汇亚的事,听说丁主席已经定下来了,那丁远新虽说是太子爷,可他在集团里没有很么威信,没什么人听他的。那件事铁板钉钉,他还能改变什么?”随同道。 “阿峰啊阿峰,亏你还跟我这么久,真是不开窍!谁说定下的事情就一定能执行的?他费慕凡想要投资,没那么容易。”叶沐辰道。 那阿峰思考片刻,笑道:“少爷真是棋高一着啊!” 叶沐辰看了他一眼,含笑不语,沉默片刻后,好像又想起什么,问:“文语菲的住处,你查到了吗?” “少爷现在就去吗?”阿峰问。 “不急不急,要是把她逼得太狠了,就完蛋了。文语菲,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人。”叶沐辰道。 327大家凡事只看结果 回到家的德娴,心中惴惴不安。 虽然刚刚签订了一项重要的合作协议,可是她丝毫高兴不起来,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因为她已经预感到了云泽可能会和她说的事。准确来说,她不是预感到的,而是根据叶沐辰给她提供的信息推测而来。 当年,为了能将云泽绑在自己的身边,她几乎是将语菲的一切给毁了。是的,是她毁了语菲的一切,是她让语菲再次失去了对生活的向往,让她变得沉默。可是,她有什么办法?难道放任自己喜欢的人离开吗? 坐在窗边,她望着外面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滴,记忆再次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自己那怀疑和暗恋的岁月。 那么多年,她暗恋着云泽,每次看着云泽来家里找大哥玩的时候,她就好开心,而云泽又是那么随和,从来都不会对她拒之千里。他是那么多女孩子梦中的白马王子,却距离她那么近,对她又那么好,她怎么可以错过他呢? 鬼使神差的,她和云泽被双方家人认定为一对良缘,而那时的云泽,似乎没有怎么拒绝,却依旧和她保持若有若无的关系,比普通朋友亲密,却远远比不上恋人。问题到底在哪里呢?是她不够优秀吗?是她不够漂亮吗? 都不是,她申德娴是个淑女,是个完美的女孩子。那么,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云泽不主动走近她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她开始专心研究他的一切,寻找着蛛丝马迹,直到,直到她看见云泽和语菲在一起说话、看见云泽辅导语菲功课。本来都是些极为平常的事,可心细如她总是会发现什么的。 而她真的发现了,云泽和语菲在一起的时候,他整个人会变得不一样,有些紧张、有些激动,虽然他努力掩饰着这些情绪,却还是会被她申德娴捕捉到。这些情绪,不正是她和他在一起时也有的吗?这不就是因为爱恋吗? 天,云泽爱上了语菲!完美如神祗般的云泽竟然爱上了语菲那个平凡无奇的私生女!而她申德娴竟然输给了那个一无所有的文语菲! 想到这里,德娴的心情不可控制地激动起来。 而后,故事就很老套了,她利用了他的弱点把他抢了过来,那个弱点就是他那要命的责任心!她知道他的弱点,而语菲不知道,所以,胜利者是她而非语菲。 直到今天,她都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尽管那种行为很让人不齿,可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在这个世上,大家凡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可是,她现在开始担心了,甚至有些害怕。人是会变的,谁都会变,云泽都属于变化小的人,可谁知他在内心里有没有后悔和她在一起呢?他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即使背着她做什么,或者刻意隐瞒她什么,她是绝对没有可能知道的。 那么,他是要和她 德娴坐立不安,似乎快要被这猜测给逼疯了。 不管是不是那件事,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万一是呢? 她深呼吸几下,拨出了一个号码。 “哟,怎么有空找我了?”叶沐辰躺在床上,怀中妖娆女子正在吻着他的身体。 “你想追求语菲,是真的吗?”德娴问道。 叶沐辰亲了下怀中女人送上来的红唇,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德娴咬咬唇,说:“等会我们见个面,你方便吗?” 叶沐辰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说道:“一个小时后,我在醉夜天等你!” “好,一个小时后见!”德娴合上手机,闭上眼睛平静自己的呼吸。 次日早晨,云泽来到申家接德娴,两人告别了家人,乘车离开。 昨晚的雨下了一夜,今天太阳出来,却是个非常好的天气。车窗打开,清新的空气就扑鼻而来,伴着花香伴着泥土香。 德娴望着马路两边一排排的梧桐树,蔓延着马路看不到边际,也许是盯的时间有点长了,她竟然感觉有些困倦了。 侧过连看着正在驾车的人,德娴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是否两个人的感情也是这样,时间长的让人困倦? 车子绕过北山坡,一直往东开到镜湖边。环湖有很多的休闲会所,他们也来过这里很多次。 云泽将车子停在湖边的路上,正对着湖水。 阳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水波粼粼,照的人的眼睛有些恍惚。 他拉开储物盒,掏出一包烟,看了她一眼。 德娴不语,将天窗按开。 她的视线一直停在车顶,随着天窗的开放,眼睛也望向了悠悠蓝天。 车子里一片安静,偶尔有小鸟停在车前盖上叽叽喳喳,很快却又飞去了。 “德娴,我们,分手吧!” 德娴的眼睫毛眨了几下,鼻子里酸酸的抽着。 “对不起,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似乎很是不安,将未抽完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也没有看她,只是一直盯着前方。 德娴闭上眼睛,努力克制着内心里狂乱奔放的悲伤,沉默着,直到好一会儿之后 “可以!我同意!”她说。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呆呆地盯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会赖着你,是吗?”德娴的笑声很怪异,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也很奇怪。 “不是,不是。”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内疚,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对她说出了那么残忍的话。 长痛不如短痛,是吗? “我们那些年的积蓄,全都给你。”他说。 “不用,我自己有手有脚,我会养活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等你算清楚了,就把我那份转到我的账户,你很擅长这个的。”德娴说完,拉开车门就下去了。 “德娴”他赶紧跟着下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德娴回过头,茫然地盯着他。 “对不起”他静静地说。 她淡淡一笑,推开他的手,离开了。 他是想了好久才说那句话的,可是说出来之后,竟然丝毫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反倒是更加压抑和难受。 次日,云泽和平常一样去上班,而语菲也上班去了,她不知道叶沐辰会不会再来骚扰自己,可是总不能因为担心就一直在家里窝着吧! 一切如常,直到有个人踩着高跟鞋走进语菲的办公室。 语菲正低着头核对一张合同,那双脚就停在她的眼前。 “二姐?”语菲惊讶地抬头,低声叫道。 申德雅盯着她,满脸怒容,抬手就是扇了语菲一个耳光,力道太大,语菲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手上的合同纸散落了一地。 “申德雅,你为什么打我?”语菲羞愤之极,撑着地板站起来,质问道。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干了什么还不知道吗?”申德雅踩着地上的纸张一步步走到语菲面前,抬起手就准备再次打语菲。语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双目紧紧盯着申德雅。 “你说清楚,我干什么了?”语菲问道。 “贱货!姐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背着她勾搭云泽哥”申德雅怒道,边说边抽自己的手腕。 “申德雅,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云泽什么都没有!”语菲辩解道。 这时,办公室外围了好多人,大家都在看热闹。 “没有?”申德雅鄙夷地笑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走到哪里都想着勾引男人,贱货,不愧是你妈的女儿。” “申德雅,你嘴巴干净点!”语菲也发怒了。 “我说错了吗?什么样的妈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你妈自己勾引别的男人生了你这个野种,你现在也干这勾当。”申德雅环抱着双臂,两只眼睛带着深深的嘲笑盯着语菲。 328你又是什么妈生出来的? 语菲双拳紧握,刚想冲上去揍申德雅一顿,突然听见一个辨识度极高的声音飘进来 “你又是什么妈生出来的?” “混”申德雅转身,刚准备骂那个声音的主人,却见叶沐辰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了进来,申德雅生气地闭上了嘴巴。 “德雅,你以为你跑到这里来捣乱,就能让你姐姐和洛云泽和好吗?”叶沐辰道。 “叶沐辰,你说什么?”语菲问道。 “你还有脸问?贱货”申德雅听见语菲这样问,实在气不过,姐姐那痛苦流泪的表情促使申德雅再度对语菲动手。 她的动作太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语菲的脸上又印上了五个清楚的手指印。 这次的确很痛,语菲捂住被打处,站在门外的人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窃窃私语着。 叶沐辰的脸突然间阴了下来,他大步走到语菲身边,抓着语菲的手腕,盯着申德雅。 “啪” 屋子里响起第三声耳光,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被打的申德雅和打人的叶沐辰,屋里屋外的人全都盯着叶沐辰。 “申德雅,我叶沐辰从不打女人,这一巴掌,是替她打的。我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打的,你最好别忘了。” 申德雅又委屈又生气,捂着被打的脸夺门而去。 云泽送完客户返回办公室,刚好看见好多人聚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老远的,他就看见了叶沐辰,可是他没进去。而后来发生的事,让他后悔自己的犹豫。当德雅捂着脸离开之后,他才走进了自己办公室,之前围观的人也都散了。 “你走,你来这里干什么?”语菲蹲在地上捡合同书,对一旁蹲着帮忙的叶沐辰说道。 “嗳,把这里的工作辞了。你想要做律师的话,我给你开一间事务所,你当老板!”叶沐辰道。 语菲瞪了他一眼,不说话,将地上的纸张全都捡起来,可是因为刚刚被申德雅踩过,根本不能再用了,语菲只得全都收起来,然后重新打印一份。 “再或者,你到我公司来,给我做法务助理,薪水你自己提,怎么样?”叶沐辰道,“我要是你的话,会选择第二个,你的意见呢?” “多谢叶少的美意,我文语菲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您就别费心了!”语菲也不看他,说道。 “文语菲,你还真是有个性!怪不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叶沐辰道。 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语菲白了他一眼,将打印好的文件整理起来。 “哟,你终于出现了!”叶沐辰坐在语菲的办公桌上看见云泽进来,说道。 “语菲,你的脸怎么了?”云泽这才发现语菲脸上的红印子,上前关切地问。 语菲推开他的手,说:“没事,没什么。” 叶沐辰翘着脚,笑道:“洛云泽,你现在才出现,是不是太晚了?” 云泽没有理会他,一直望着语菲。 “二姐刚刚说,她说你和姐姐,你们分手了,怎么回事?她是骗我的吧?”语菲问道。 还没等云泽开口,叶沐辰就说:“当然是真的!”他盯着云泽,眼中充满了讥讽的笑意,说道:“真是没看出来,你竟然真的就和德娴分手了,佩服佩服。”他跳下桌子,拍拍云泽的肩,笑道:“虽然你这么努力做了负心汉,可是呢,我是不会给你机会让你靠近我的小甜心了。正式通知你,我的小甜心,她不给你做手下了,我要带着她逍遥去!” 语菲推开他,一直盯着云泽。 “语菲,你别想太多,我们的事,和你没有关系的。”云泽望着她那充满自责的双眼,安慰道。 “我有点不舒服,我想请假回家,可以吗?”沉默良久之后,语菲说。 “好,好,我送你回去。”云泽赶紧说。 “走,我陪你走,洛律师现在一定很不方便。”叶沐辰对语菲道。 语菲看了云泽一眼,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云泽的心口一阵压抑,却还是微笑着说:“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她不愿他接近,他是不会强迫她的。 语菲点点头,收拾了下自己的随身物品,背着包包就走出办公室,叶沐辰跟在身后。 就这么一路,叶沐辰像个随从一般一直跟着她,她没有理会他,只是不停地在路上走着,也不回家。直到费慕凡的电话打来 “我下午要去丁先生那边,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你照顾好自己。”他也没问她在做什么,就如同往常一样这么说。 她没有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他顿了下,问:“你在路上?” 她也没有说话。 他这才想起子柯刚刚跟他说的云泽和德娴分手的事 “你现在没有在工作吗?”他问。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努力对自己笑了下,说道:“没有,我跟云泽请假了,我想休息一阵子。” 他“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语菲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叶沐辰,对着电话说:“嗳,费慕凡,有人在追求我,怎么办?” 他只感觉骨头卡在嗓子眼,一阵难受,心想,该不会是云泽前脚和德娴分手,后脚就去和语菲表白了吧?应该不会吧!万一是呢,那傻丫头不会,不会傻了吧? “谁在追求你?这倒是新鲜事了,给我介绍下?”他压制着自己那种名为吃醋的情绪,笑着说。 “我让他跟你说话。”语菲道,然后转身走向叶沐辰,问道:“你是在追求我吧?” 叶沐辰顿了下,随即笑道:“那当然!” “好吧,那没问题了,有人要和你说话。”她说完,就把手机递给叶沐辰。 “谁?”叶沐辰直接开口。 费慕凡愣了下,没有开口。 “我在追求文语菲,你有什么问题吗?”叶沐辰说道。 他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为人做事总是带着一种高傲的态度,因此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就用惯常的语气说话。 费慕凡确定了,这个人是叶沐辰,没事干就会搅局的叶沐辰。突然间,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就是文语菲面对叶沐辰的狂轰滥炸极为无奈的表情,那家伙一定在不停地叹气摇头,甚至想挖个地洞钻到地球深处再也不出来吧! 他忍住笑,对叶沐辰说:“你最近挺悠闲的啊!” 叶沐辰听出是费慕凡的声音,生气地将手机拿开,刚要准备摔到地上,却发现文语菲站在自己身边,只好将手机再度放到耳边,悠哉哉地对费慕凡说:“我太清闲了,没办法。不过,我倒是听说你那边有些麻烦啊。怎么,易盛的投资泡汤了?要不要兄弟我帮你?” 费慕凡此次去见丁皓楠,为的也是这件事,汇亚的财务经理和易盛那边沟通了,询问资金的事,却被对方告知说“没有接到指令”。后来,有人暗中通信给费慕凡说,是丁远新将事情给压下来了。究竟是为什么,费慕凡却不知道。 丁家叔侄二人心思各异,众人皆知,可是费慕凡也没想到丁远新会猖狂到这样的地步。虽说他去见丁皓楠并非是要挑拨什么,只是想和丁皓楠深入谈一谈,稳固彼此的联系。 “多谢你的好意。”费慕凡道,“不过,我告诉你,别离文语菲太近了,她不是你该碰的人。” “哦?是吗?你打算再和我打一架?”叶沐辰笑道。 “叶沐辰,你听好了,文语菲是我的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不碰别人的女人,这个规矩,你该懂吧?”费慕凡正色道。 叶沐辰好像听到很好笑的事一样,大笑两声,却又很快敛住笑容,回道:“那又怎样?我没‘那个’爱好!”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递给她。 “接下来,你还想让我知道什么?”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今天的事,谢谢你。”她说。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他很随意地答道。 329我看不惯她打你 从小到大,她时常被申德雅欺负,挨打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像叶沐辰这样直接给申德雅甩耳光的,即使是费慕凡。 因此,叶沐辰今天的行为让她感觉到很爽,可是也让她不安。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的,何况,语菲很清楚,申德雅今天被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依照她的个性,即使不闹个天翻地覆,估计也差不多了。 “其实,你不用那么对待她的。”语菲道。 “没办法,我看不惯她打你。”叶沐辰道,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笑问,“该不会没有人为你这么教训过她吧?费慕凡也没有?” 她没有直接回答,却说:“今天感谢你帮我,等会我请你吃饭?” 虽然很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可是,她从来都不愿无缘无故接受他人的恩惠,何况这个人还是她躲也躲不及的叶沐辰。 叶沐辰有些受宠若惊,笑道:“我没听错吧?你不是很想不理我吗?” “一码归一码,我不想欠人情。”她说道。 叶沐辰认真地盯着她半晌,笑着说:“好啊,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就顺手一指,指着路边一家餐厅,说道:“就这里。” 语菲侧过连一看,天,真要去这里?这条路上的餐厅,随便进去吃一顿饭,就要她一个月的工资。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了下小包,唉,这是自己开口的,要是反悔了,不就是太小气了吗? 算了,就这里吧!还了他的人情,以后见到了他就绕着走。 “好吧,依你!”语菲爽快地笑了下,答道。 叶沐辰淡淡一笑,做出个请的动作,和她一起步入餐厅。 语菲的心里,此时真是乱到了极致,她根本料想不到云泽会和姐姐分手,而她更加不愿意将分手的理由扯到自己的身上。然而,世上的事,并非你不愿就不是真实。@^^$ 手上拿着菜单,她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上面。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叶沐辰见她老半天没有动作,问道。 “啊?哦,没有没有,我有点走神。你点吧,我今天请你客。”语菲赶忙说道。 叶沐辰发现她很是心不在焉,不免很是败兴。可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请客,他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就随便点了几样。语菲看着菜单,发现上面写的好像全是法语,而叶沐辰刚刚讲的也全是法语。真是悲剧,她对于那些语言根本不熟悉,只是听费慕凡他们偶尔会讲,便也猜得出来,毕竟法语的发音太有特点了。愣愣地盯着菜单,她才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听费慕凡的话,多学点语言呢?这年头,多掌握一门语言就多一条路啊!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难堪,叶沐辰便自作主张替她点餐了,之后还问她“怎么样”。!$*! “哦,很好很好,谢谢你!”她说道。 叶沐辰淡淡一笑,就听语菲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菜单上写的什么。” “没什么,这东西,知道多了也没什么用。”叶沐辰说道。 她略显尴尬的笑了,扭过头望着窗外。 “你姐姐被洛云泽甩了。”叶沐辰道。 “他们感情明明那么好的。”语菲叹道。 两个人沉默着,餐厅里回荡着悠扬婉转的音乐声,她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是用手撑着下巴望着外面。 “他们分手了,你不是有机会了吗?”沉默了好久,叶沐辰才说。 叶沐辰的语气极为平静,好像听者没有感情一般。 这句话,如果是费慕凡说的,她一定会把眼前的杯子扔到他身上,可是,对于旁人,她不会那么做。 真是的,怎么又是费慕凡?唉,算了,费慕凡就费慕凡吧! “我有什么机会?”她笑道。 “算我没说。”叶沐辰淡淡一笑,道。 这一顿饭,她几乎很少开口说话,仅有的几次,都是回答他的问题。叶沐辰也知道了她的个性如此,就不再多问,很是安静地吃了顿饭。 饭后,叶沐辰也没有再纠缠她,没有跟着她去她的家。他知道那是那里,也知道那是属于费慕凡的房子。虽然知道费慕凡不在家,可是他也不愿意去那里。 真是该死,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念念不忘? 回到银行,叶沐辰习惯性地打开电脑玩游戏,他的工作就是这个。恰巧电话响了,不是他的手机,而是办公室的电话。刚好到了关键时刻,他快被人杀死了,这个时候的电话就完全是捣乱。于是,他根本没有再管,反败为胜之后,才深深松了口气。而他的电话就一直响个没停。 “谁?”他接起电话,懒洋洋地问。 “我说大少爷,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的耳朵聋了呢!” “姐姐,你别咒我行不行?我聋了你就开心了?”他按了下秘书的电话,美女秘书便以最快的速度进来,他只伸出右手食指,秘书嫣然笑着赶紧给他泡咖啡了。 “大少爷,你今天把德雅打了?我说你小子现在真是够本事啊,连德雅都打?”电话那头正在做美容的叶梓辛说道。 “谁让她手贱的?” “我说大少爷,你喜欢文语菲不要紧,可是也别把其他人扯进来啊!德雅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可真是坑苦我了,我白白听她哭诉了两个小时,现在还陪着她做美容。”叶梓辛道。 “老姐,够仗义!”叶沐辰笑道。 “真是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算了,不理你了,今晚早点回来,陪我去申家给人家道歉。”叶梓辛道。 “要去你去,我不去。” “臭小子,我还要伺候你到什么时候?”叶梓辛怒道,“你五点三十分到家,迟到一分钟就打断你的腿。” 说完,叶梓辛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把那边的叶沐辰惊得一愣一愣的。 母亲早逝,父亲就专注于事业,姐弟两个从小就是相依为命。从那时开始,比他年长四岁的姐姐就担当起了母亲的角色,专心照顾叶沐辰。叶泽凯觉得自己亏欠孩子太多,对一双儿女百依百顺,叶梓辛很是自觉,没有什么怪脾气,而叶沐辰就被惯的无法无天,以至于后来叶泽凯想教育都来不及了。叶沐辰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对谁都不屑一顾,除了对自己的姐姐。姐姐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是,真的要为了那一巴掌去跟申家道歉吗? 语菲回到家中,整个人觉得恍恍惚惚的。 曾经,曾经,还是年少的时候,她看着姐姐和云泽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就很羡慕,有时候也萌发过那种很不好的念头,希望他们分手,希望云泽可以选择她而非姐姐。 凡是小女孩都会有这种想法的吧,谁不想自己爱慕的男生喜欢自己呢?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年岁的增长,那种不好的念头渐渐的淡去了。 她慢慢明白一件事,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那个人快乐幸福,如果自己不能给他快乐和幸福,那就要祝福能给予他那些的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毫无征兆的分手了呢? 德雅的那些话,虽然很是难听,可难道是真的? 330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语菲越想越不安,在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 现在,云泽和姐姐分手了,她该高兴吗?她是不是有机会了?她不敢这么想,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姐姐一定很伤心,她那么爱云泽 想到这里,语菲主动给德娴拨了个电话,却没有人接听。一连拨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怎么办?该怎么办?问云泽吗? 好像根本没有思考,她就把费慕凡的号码拨通了,手机响起来,她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出差,于是赶紧挂断了。 不出她所料,费慕凡正在和丁皓楠谈事情,看到她的来电,费慕凡还没来得及按掉,那边就主动挂断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隐隐有些不安,可是没办法,现在有要紧事 “费总,前一阵子我听说叶泽凯的儿子追求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好像和文小姐很像,你们都住在一个城市,是不是有这回事?”丁皓楠突然开口。 费慕凡没想到丁先生会说这个,便尴尬地笑了,说:“事实上就是她!” “哦?”丁皓楠道。 费慕凡喝了口茶,视线转向窗外。 丁皓楠按了一部电话,说道:“阿元,安排一下,等会我和费总一起吃个饭。” 费慕凡道了谢,丁皓楠说道:“改天来的时候,把那位文小姐也约上,那个年轻人,感觉很投缘。” “好的。”费慕凡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不安,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个丁皓楠为什么老是要跟他提起语菲呢? 和丁皓楠一起吃了晚饭,丁皓楠签字增加了对汇亚的注资,并责成相关部门速速办理。明天一大早,易盛基金就会大量购买汇亚的股票,从而推高汇亚的股价。加上丁皓楠的威望,汇亚的股票一定会是节节攀高。 晚饭后,丁皓楠派那位被称为阿元的中年男人亲自去机场送费慕凡。让费慕凡意外的是,阿元也同费慕凡聊起了那位传说中的文小姐。 “听说文小姐是瑞华百货申先生的养女?”阿元问道。 “嗯,她四岁的时候就被南叔从孤儿院接回来了。”费慕凡道。 “那申先生是她的亲生父亲吗?”阿元又问。 费慕凡知道这位阿元是丁皓楠的亲信,跟随丁皓楠三十余年,在丁家以及易盛基金上下都有很高的位置,是一位不可得罪的人物。 “这个,南叔从来没有说过,我们也不知道是,还是不是。”费慕凡如实答道。 阿元陷入深思,突然微微笑了下,问:“那费总有没有了解过文小姐的身世呢?” 费慕凡淡淡一笑,反问道:“恕我冒昧,我一直不懂丁先生为什么对语菲这么在意,您既然问起我这些事,不如也回答我这个问题呢?” 阿元很是谨慎,答道:“丁先生说,文小姐长得很像他的一位故人。如今故人不在,自然会对文小姐比较留意。” 故人?费慕凡心想,难道说丁皓楠认识语菲的母亲? 既然说到故人,多半是丁皓楠的私事了,费慕凡也不便多问。 话到这个地步,阿元也不再多说了,车内一片安静。 到了机场,临下车了,阿元对费慕凡道:“费总,这次的事,都是意外。丁先生不希望这次的意外影响两家的合作,也请费总不要怀疑丁先生,丁先生看准的事,从来都不会有错。” “多谢您跟我说这些。丁先生的人品,我也是知道的,我不会将这次的事放在心上。”费慕凡道。 送费慕凡上了飞机,阿元上车给丁皓楠打电话。 “看来他也不知道底细。”阿元道。 “你再去那家孤儿院调查一下,一定要给我查清楚。”丁皓楠命令道。 “是,先生放心,我这就赶过去。”阿元说道,“还有,先生,是叶沐辰先生找过少爷的。” “嗯,我知道了,你去查孤儿院的事。”丁皓楠道。 费慕凡坐在飞机上,想起了自己两年前去语菲曾经待过的孤儿院探查的情形,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查不到语菲出生的任何记录呢?而当年留在她身上的信物,怎么也没有了踪迹?到底是意外,还是什么人故意做的? 从今晚的情形来看,丁皓楠也在调查语菲,可是,语菲和他有什么关系?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调查一个见过寥寥几面的陌生人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语菲对于丁皓楠来说很重要,至少从某个角度来说是这样。 费慕凡怎么都想不到问题的根源,累了一整天,他就戴上耳机听着音乐睡去了。 结束了和阿元通话的丁皓楠,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从抽屉中翻出一本相册,从中抽出一张早已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巧笑嫣然。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张照片,双眼迷蒙。 就在这时,书房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是母亲打来的,让他去她的房间一趟。 丁皓楠叹了口气,他知道母亲一定又是为远新的事。每一次他为了生意上的事批评过远新,母亲就要找他谈。多少年了,每次都这样。难道他真的要把丁家的未来交给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吗? 唉,要是自己有个孩子就好了,有个像费慕凡这样的儿子就好了。可是,为什么费慕凡这么好的孩子,却有那样一个父亲呢?如果他丁皓楠有这样的儿子,他一定不会做出那么狠绝的事。 就在里昂,费慕凡的爷爷坐在轮椅上,正在贵宾候机厅等候登机,陪同着他的,除了跟随自己的仆人陈忠,还有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位美丽的女士、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和一个七八岁的活泼小女孩,这两个孩子,都长了一双和妈妈一样的眼睛,一笑起来就会眯成一条缝,特别是小女孩。 “爷爷、爷爷,哥哥会去机场接我们吗?”小女孩跑到费老爷子面前,眨着一双大眼睛问。 费老爷子笑着拍拍孙女的头顶,说道:“你哥哥工作很忙,他没时间,等我们回家了就会见到他了。” 小女孩很开心地在地上跳着,根本注意不到心情忐忑的父母。 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正是费慕凡的父亲费东海,他起身站在玻璃窗前,望着机场里那频繁起降的班机和来来往往的地勤人员,神色凝重。 他的妻子走到他旁边,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地注视着他。费东海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胳膊,笑了下。 “一切都会好的!”妻子低声说。 费东海淡然一笑,却是沉默不语。 这时,广播里通知旅客登机,陈忠便推着费老爷子的轮椅,和费东海一家四口走向登机通道。 阔别故土多年回家的费东海,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云海,心情复杂。 他掏出钱包中唯一一张存有过去记忆的照片,往事便一股脑全都涌上来,头疼欲裂,大汗淋漓。身旁的妻子赶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给他喂了几粒。 过去和现在,对于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来说,没有一面是轻松的。而飞机,也因为突然上升的气流而颠簸起来。 这天下午,语菲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想着云泽和德娴的事情,到了五点多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觉得奇怪,这个家里除了她就是费慕凡了,而费慕凡现在出差不在,会是谁来呢? 天,不会是叶沐辰吧! 这个想法让她突然间惊得站了起来,悄悄地走到门后站着,期待门外的人赶紧走掉,她真是不愿意和叶沐辰有什么牵扯。谁知门铃声响了两分钟后,就没有再响了,她松了口气,认为门外的人一定走掉了,便安心地返回客厅。 然而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赶紧打开一看,竟是云泽! “语菲,你在家吗?”云泽的声音暖暖地从那头传来。 难道刚刚是云泽? 她紧张地不得了,是云泽在外面,她该怎么办?说谎骗他让他走,还是开门让他进来?在这个时候,他来找我做什么? “我,我在外面逛街。”她撒谎道。 不管他和姐姐分手的具体原因是什么,语菲都知道自己不能随便见他了。虽然很讨厌自己这样骗他,可是很多时候,善意的谎言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云泽站在门口,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说:“语菲,我想见你。” 331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那颗存放在高墙之内的心,因为他这句请求而开始软化。她咬着唇角,想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我家楼下有家咖啡厅,五分钟后,我们在那里见面吧。” “好的,我先过去。”云泽说完,大步走向电梯。 语菲站在客厅中央,心脏扑通通跳个不停。 和他见面,究竟是对还是错? 等到她到了约定的地点,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她一进门就看见云泽坐在窗边,手上翻阅着一本杂志。她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直到云泽无意中抬头看见她,她才冲他笑了笑走过去。 云泽其实猜到她在家里没有给他开门,却没有说,只是对她温柔地笑了。看见他的笑容,她的心跳又乱了。 “想喝什么?还是老样子吗?”云泽问。 “这家的蓝色幻想很好喝,我经常来喝的。”她对云泽说,然后就让服务生给她端来一杯。 “是吗?那我等会也尝一尝!”云泽笑着说。 语菲不自然地笑了下,随即转过头看着桌上摆着的水单。 “语菲,今天我找你,事实上,事实上是有些话,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云泽显然有些紧张,想要看着她,却又没有勇气。 “是吗?是什么?”语菲也很紧张,她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面对他,她总是克制不了的紧张。 话说出口了,她才后悔,怎么就这么性急呢?好像有什么很迫不及待一样。 云泽顿了顿,敛定心神,盯着她那双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语菲,我,我想和你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语菲正在握着勺子搅动咖啡的手,突然颤抖不已,她低下头盯着杯子里打转的液体,不知所措。 多少年来,她都梦想着有这么一天,自己可以和云泽交往,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走在一起,挽着他的胳膊。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之时,为什么她这么不安? 这不会是真的,他怎么会跟我说这种话?一定是我做梦,做梦的。 她偷偷地用那只放在桌子下的左手拧了下自己的大腿,果然很疼。难道说,云泽真的跟我 抬起头惊讶地盯着云泽,可他竟然是一脸淡定,似乎没有她那么不安。 “你,你别开玩笑了。”她突然笑道。 云泽怔怔地望着她,那神情让她赶紧停止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云泽问。 “不,不是,我,我只是,只是觉得,觉得,”她努力寻找着适当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想法,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词语匮乏起来,因为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她的脸突然间变红了。 云泽以为她是害羞了,温柔地说:“都怪我不好,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勇气跟你开口,我害怕你拒绝我,我害怕你告诉我说你爱的人是慕凡,我害怕” “啊?”她猛然间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云泽说她爱费慕凡?怎么可能?这才是笑话,大笑话! “我和费慕凡,我们,我们没什么的,只是朋友而已。”这句话说出口,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哪里有单纯朋友关系的人上床的?还不止一次?说出去谁信? 而她的确该抽自己,因为她的辩驳又给了云泽希望。 “那就好,那就好,我,我放心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释然地笑道,“其实,我真的害怕自己输给慕凡,我不想输给他,可是,这么多年,他的确是走在我前面了,他对你那么好,我,我却” 云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输给费慕凡?这里头有比赛吗?他和费慕凡根本不用比的,因为,因为在她的心里,云泽和费慕凡是不一样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别这么想,其实,你比费慕凡好很多,真的。”她安慰道。 云泽无声地笑了,她的脸颊变得越发的红,也越发的不安。 “语菲,你答应我了,是吗?”云泽望着她那如白瓷般的面颊上泛出的淡淡的红色,问道。 “我?”语菲低下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安地抓来抓去。 答应他吗? 云泽他也是喜欢我的,我应该高兴啊。他说要和我交往,我就应该答应啊。可是,可是,我怎么可以那么做?怎么可以 她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再度低下头。 从小到大,凡是云泽提出的要求,她都没有拒绝,她从来都没有对云泽说过一个“不”字。可现在 时间一点点从空间流走,再也倒不回去了。 费慕凡下了飞机,助理程昱风就直接派司机将他送回语菲的住处,等他进家门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 家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以为她已经睡了,就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掉,然后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将旅途的疲惫稍稍赶了下就起来了。 习惯性的,他先走到她的房间,想去看看她,可是一推门,就看见她开着床头灯坐在地板上,长长地头发垂下来,活脱脱一个贞子! “死丫头,大晚上的你吓死人啊!”他一下子就按开屋里的灯,说道。 她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他。 “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了?”她的表情让他很是担忧,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问道。 她一直望着他,却是说不出一个字,这让费慕凡简直要担心疯了。 “说啊,到底怎么了?”他追问道。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她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一路的劳累早就被她这一阵哭声给赶到天外去了,他焦急地坐在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别哭啊你,快点说,再不说,我可要动手了!” 她擦着眼泪,望着他抽泣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说,你又干了什么坏事?”看着她这样子,他好像有了线索,淡淡地问道。 他觉得她好像不是被人欺负了,更像是干坏事了。这么一来,他倒是不担心了。 语菲停止哭泣,说道:“费慕凡,我好像干坏事了。” “说罢,又怎么了?”他叹了口气,问道。 她咬咬唇角,看看他又低下头,如此持续了近一分钟,才傍晚和云泽见面的事告诉了他。而费慕凡那张脸,越来越阴沉,最后蹭一下站起身,在地上走来走去。 “费慕凡,我该怎么办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她抬头望着他,恳求道。 “死丫头,你还问我怎么办?你这脑子里面装的什么?你是猪脑子啊?你不知道这么一来,云泽和德娴就没有复合的希望了吗?你没事干跟他说那些干什么?”费慕凡骂道,那副样子,完全是恨铁不成钢。 “你现在骂我有什么用嘛?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语菲也站起身,盯着他。 费慕凡瞪了她一眼,说道:“我真想抽你大嘴巴!” 她盯着他,不说话。 见她这样沉默,再想想她跟云泽说的那番话,看起来她对云泽已经不是过去那么迷恋了,要不然,现在云泽和德娴分手,又提出要和她交往,她还不得乐疯了赶紧答应啊。 虽然她也跟云泽说了自己的心迹,告诉云泽她是喜欢他的,可是她的用意应该不是答应云泽。但问题是,云泽会不会把她的那番告白当真,会不会认真对待?要是云泽当真了,那可就不好了。到时候,别说他和德娴没可能复合,这个白痴的文语菲也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死丫头,还看着我干什么?自己惹的事,自己收拾去!”他说完,愤愤地走出她的卧室。 完蛋了,现在怎么办? 332他必须要让她知道她该选择谁… 费慕凡真是快气疯了,着急着赶回来,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件事。 这个文语菲,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想占领德娴留下的空位吗? 不行,他不能让她那么做,他必须要让她知道她该选择谁。 语菲正坐在床边发愁,费慕凡就一下子冲到了她面前。 “费慕凡,你又干什么?”她推着身上的他,大叫道。 “我干什么?你连自己的男人是谁都记不住,你还问我干什么?”他说着,一刻不停地解着她睡衣的扣子。 “你无聊死了你,一天到晚除了会做这种事,你还会干什么?有本事的话,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办?”她推着他的手,大声说道。 他停住手,盯着她。 “死丫头,你心里还爱着他吗?”他凝视着她精致的脸庞,问道,语气沉重。 语菲愣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于是,她别过脸,望着侧面,不再直面他。 他深深呼吸一下,颓然躺在她的身旁,仔细来说,他是趴在她的身边的。 她将睡衣系好,转过身望着他。 他的脸埋在被子里,根本不看她。 “嗳,你,你,你这是干嘛啊?你怎么回事啊?”她推推他,问道。 他转过脸盯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文语菲,我到底该做什么才能进到你的心里?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彻底忘记他?”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好乱,乱的根本理不清头绪,坐在床上。 两个人谁都不说一个字,就这样静静地保持着原状。 就在这时,费慕凡的手机突然响了,响了好一阵子他才接听,竟是家里打来的。 是管家老何给他的电话,管家说,老爷子他们的飞机凌晨四点二十分就到,他们会去接机。管家没有再说什么,费慕凡却知道老何的言下之意是问他回不回去。 “那你们就接去吧!”费慕凡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语菲望着他,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看着他再也不出一丝声音。 突然间,她的潜意识中生出巨大的担忧,不安地望着他,问:“费慕凡,你怎么了?”他没回答,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双眼无神地望着不知道何处。 “费慕凡,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别这样子,怎么了?”她不停地摇着他,追问道。 他转过头定定地凝视着她,过了许久,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手。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那个丁主席又放你鸽子了?”语菲担忧地问,他没有回答。 “我就知道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哼,仗着自己有几个钱,根本不把别人当回事,这种人”她义愤填膺地批判道。 他突然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把她给惊住了。 她一言不发,只是仰起头望着他。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之后,他的唇渐渐靠近她的,稳稳地落在她的唇瓣之上,吻住了她。 这个吻,轻柔无比。他的气息笼罩着她的脸庞,让她几乎忘记了一切。 他辗转吮吸着她的舌,大手托着她的脑后,让她更加贴近他。 就这样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凝神注视着怀里气喘吁吁的小女人。 她几乎不敢看他的双眼,不知怎么的,此刻看着他的眼睛,就会让她晕眩,好像他会催眠术一样。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如同梳子一般抚摸着她的青丝。 “文语菲”他轻声叫道。 “什么?”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间,沉声说道:“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这算什么?承诺吗?为什么要这样? 语菲不明白,因此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我不愿意你心里有他,明白吗?你的心里,永远只能有我一个,而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他说着,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她的心里一阵颤抖,说不出的滋味。 “文语菲,别再这样折磨我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他说着,吻上了她的玉颈,用力吮吸着。 她每一次都会这样责怪自己,怪自己没有原则,怪自己抵抗力太差,怪自己禁不住他花言巧语的诱哄,每一次都被他给骗的晕头转向,最后就沦为他的身下人。 今夜,除了这些话,他没有再说一个字,无声地占有了她。而她,似乎也是心甘情愿地为他打开了自己的身体,让他再次在她的温柔里沉沦。 初识,他是那么的温柔,与前几次完全不同,可是,渐渐地,他摒弃了绅士风度,开始狂乱地在她的身体里发泄,恣意需索着她的娇嫩和温柔,直到最后 他喘息着趴在她的身上,眼眸深深注视着娇喘不定的女子,随之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她闭上眼,静静地躺着。 又是一次,又是一次没有原则的和他做了这样的事,难道说人的生理渴求就那么的旺盛吗? 第二天一大早,费慕凡就起床了,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熟睡的她,久久不愿离开。 “你干嘛?”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他,便问道。 话出口,昨夜的事才闪现进她的脑子,顿时羞红了脸,说不出一个字。 他俯身亲了下她的唇,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她呆呆地望着他,双手抓着被子。 “我要去上班了,易盛那边会开始给汇亚注资,我得盯着。你要是累的话,就再多睡一会儿。”他难得的温柔。 可是这一反常态的温柔,让她很是不适应,总觉得是昨晚的缘故。 因为昨晚,他说,他只有她。 “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她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视线,连连说道。 他轻声笑了下,走出了她的卧室。 等到他彻底离开了,她才将被子拉开。 右手放在胸前,感受着狂乱的心跳,这才发觉自己身无寸缕。 真是的,怎么又成这个样子了?文语菲啊文语菲,你怎么一点自制力都没有?怎么可以一次次的做这种事? 她抬起手,想要给自己一个耳光,却还是没有那么做。 “记住,你要是再有下次,就干脆给我撞死去好了。”她自言自语道。 正好,手机响了起来,她赶紧爬出被窝,伸手从床头柜上取过来,一看竟是云泽来电! 她深深呼吸几下,以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待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才按下接听键。 “起床了吗?我买了早餐,就在你家楼下。”云泽温柔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 啊,天哪!这是要干什么? 她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去了。 不停地用手砸着自己的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费慕凡刚刚出去,他们两个会不会遇上了? 糟了糟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谁能告诉我 她在心底大声疾呼,却没有任何人听得见她的独白。 事实上,费慕凡和云泽根本没有碰到,两个人的车子在马路上擦肩而过,只因二人都在想心事,就没有注意到对方。 语菲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收拾完毕,为云泽打开了房门。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语菲微笑着说。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我刚好经过这家店,就进去买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月盛轩的包子吗?你看,我买的豆沙馅的。”云泽将手中的餐盒放到餐桌上,笑盈盈地说。 语菲极不自然地笑了,给云泽泡了杯咖啡,请他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吃着包子。云泽喝了口咖啡,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借用下你的卫生间,不知道方便吗?” “啊,没问题,我带你过去。”语菲赶紧擦了下嘴巴,起身带云泽走向客用洗手间,“不好意思,我住别人的房子,这洗手间是我用的。” “没关系,很好了。”云泽微笑道。 在云泽进去用洗手间的工夫,语菲就快快地吃完早饭,等着云泽准备出门。 “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这位同住的朋友?我发现她还是很照顾你啊!”云泽笑着说。 “不用了,见他干什么?”语菲赶忙说。 “你和别人住在一起,人家那么照顾你,我只是想谢谢人家。”云泽将咖啡喝完,很自然地走进厨房洗了杯子。 语菲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已。 “没必要的。而且,而且”语菲解释道,云泽转身望着她,她赶紧说,“其实是个男的,和我同住的人。” 云泽脸色骤然凝住,却很快舒展开来,淡淡笑了,没有说话。 333我应该为你做这些事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说是和一个男的同住,而云泽竟然也没有再追问。如果他追问的话,她会不会说那个人就是费慕凡呢? 坐在云泽的车子上,她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如果让云泽知道她和费慕凡之间的事,会不会 转过脸看着他的侧脸,语菲张开口又闭上,好几次都说不出来。 “你的考试在下周吧,后天晚上我要去和律师协会的同仁聚会,你也一起过去,那里头可是一堆的考官。”云泽说道,“跟他们认识熟悉下,对你有好处的。” 他说着,看了语菲一眼。 “谢谢你为我想这么多,这件事”她犹豫道。 “别这么说,我应该为你做这些事的。”云泽微笑道。 语菲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于是,直到进了办公室,她都没有再和云泽说一句话。 其实,有关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事务所里早就传开了,因为云泽对语菲的关照已经超出了老板和下属的范畴。起先大家都以为他们是旧相识,申德雅闹了一次,有关语菲和云泽的绯闻就满天飞了。以至于大家看待语菲的表情都和过去不一样了,只是语菲自己不知道这些。 今天早上两人同时出现在办公室,众人的猜测就更多了。 语菲和往常一样工作,休息时间也在办公室整理案件的卷宗,这是云泽交给她的一个学习方法。 中午时候,云泽和一位客户出去吃饭了,语菲去楼下餐厅买了一份带了上来,然后去同一楼层的共用厨房冲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聊天,而她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同事们闲聊的,正是她和云泽。 “那位申小姐说的会不会是真的啊?”女同事A问道。@^^$ “还能有假吗?那申德雅可是洛先生女朋友的亲妹妹呢,她说的还能有假?”B答道。 “可是文语菲不是和叶少在交往吗?怎么又和洛先生”C问道。 “洛先生虽然没有叶少那么有钱,可他比叶少稳重多了,而且,人家好歹也是洛家的二少爷,又不是泛泛之辈,文语菲会不喜欢吗?”A说道。 “我看未必,我觉得可能是洛先生先出手的吧,你们难道没注意他对文语菲的态度?那和别人就是不一样。”男同事D说道。 “搞不好文语菲就是喜欢做第三者呢!看她那个样子,长的就是个第三者的模样。”B说道。!$*! “那你也去当第三者啊!你的条件不比她差。”D笑道。 “我要做啊,也不能让人家的妹妹打到门上来,简直是丢人死了。那个文语菲,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今天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来上班了?”B嘲笑道。 “这也就是人家的厉害之处呢!一面有叶少那样的金主狂追着,一面有洛先生这样的成熟男人守候着,唉,这个文语菲,还真是命好啊!那样两个出众的男人,我要一个就知足了。”C叹道,一副花痴的模样。 其余几人低声笑了。 语菲站在门外,一只手抓着门框,久久地站着,直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将她的意志拉回。她快步走回办公室,关上门。 “喂”她低声道。 “吃饭了没有?”是费慕凡的声音。 “哦,我刚刚买了上来,还没有吃呢。你呢?”她问。 “还好。”费慕凡道,“我是想问一下,今晚跟我去一个地方,你有空吧?” “去哪里?”她问。 “先别问,你在办公室等我,我去接你。”他说道。 “别,你别来我办公室。”她赶忙阻止道。 “怎么了?”费慕凡道,“你是怕云泽知道?” “才不是。”她否认道。 其实根本不是云泽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现在,在同事们的眼里,她就是个脚踩两只船的坏女人,甚至还破坏别人的幸福、抢别人的男朋友。要是让大家知道德娴就是她的姐姐的话,事情就更加难以想象了。 从小到大,各种各样恶毒的语言她都经受过,可是,和过去那种故意捏造和恶意攻击相比,现在这些话语更加有杀伤力,因为从某些角度来看,别人并没有说错。 她陷入了杂乱的沉思,没有再说话。 “那你就先回家,我们到时候再联系。”费慕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语菲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摆着刚刚买来的午饭,可她根本没心思吃。 真是自己做错事了吗?这次真的是错的吗? 她有多想和云泽交往,此时的罪恶感就有多重。 现在,该怎么办? 下午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费慕凡给她打电话过来,她都没有接听,是因为一直在忙着。 “晚上想吃什么?”她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云泽走出来问。 她故意躲开他的眼神,低头继续收拾着,说道:“我家里还有些剩菜,好几天了,我回去赶紧吃掉,要不然就坏了。” 云泽是何等心细之人,怎么会察觉不出她的躲避? “那我送你回家吧,我也回家去好了。”他说道。 她只好点头。 两人在办公室里不多的同事们的眼前离开,语菲完全可以听到别人发出的那种嘲笑的声音,她攥紧了双手。 一路上,她沉默不语,也不看他,两只眼睛只是盯着车窗外。 云泽的视线却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知道她在抗拒他,可是他不理解。 “语菲”他叫了声。 “啊?什么?”她转头望着他。 正好是个红灯,车子在车流中排队等候着。 他的双眼,认真地注视着她。 “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他说。 她很快意识到他的话意,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别这样讲,我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其实,我也觉得逼你太紧了。毕竟,毕竟德娴是你的姐姐,我”他说着,却被她打断了话语。 “别说了,请你别再说这件事了。” “语菲,我是认真的。”云泽始终盯着她,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云泽,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出乎她意料的,他突然伸过胳膊揽住她的肩,她立即惊住了。 “我知道,现在让你接受我,和我开始交往,对你来说很难,事实上,我也觉得不容易。只是,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毫无主见地生活,我不想浪费自己的生命。”他说着,松开她,注视着她的脸庞,“不要有什么负担,所有的罪过都让我一个人来背,我不想你不开心,语菲!” 突然间,他的唇向她靠过来,她伸手就要去推他,可是他只是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就放开了她,继续开车。 语菲的心,狂乱的跳着,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的?事情怎么就失控到这个地步了?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可是精力根本没有分散。 334没请他上来坐坐? 到了她住的公寓楼下,车子停下了。 “语菲,我是认真的。”到她下车的时候,云泽又说了一遍。 语菲笑了下,没有回答,关上了车门。 看着云泽的车子远去,她的心头蒙上了重重的阴云。 “怎么这么晚?”一开门,就听见费慕凡的声音。 “加班了。”她无精打采地说,直接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掉。 他看着她,沉默良久,问道:“云泽送你回来的?” 她点头。 “没请他上来坐坐?”他问。 “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她说完,背着包包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嗳,换件衣服,跟我出门。”他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去哪里?”她转过头问。 “去我家。”他说。 “你家?干嘛?”她完全不明白。 “走就是了,那么多废话。”他说着,从更衣间给她取了两件衣服出来,都是他给她新买的。 没办法,只得听从他的话换上衣服跟着出了门,不管怎么说,他也等到了现在。可是,坐到车上,她又沉默了。 “今天怎么不说话了?”他问道。 “说什么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叹道。 他不想再提云泽的事,看她这样子,应该已经彻底知道自己犯错了。 车子向她所熟悉的方向驶去,那条路,即便是晚上,她也认得出来。 “费慕凡,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啊?”她问。 “是。” “唉,我真的不愿意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倒是希望姐姐和云泽可以结婚了。”她叹道。 黑暗中传来他的笑声。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她说道。 费慕凡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敢相信你会这么想,我以为你天天求神盼着他们两个分手呢!” 她气红了脸,说道:“费慕凡,你怎么这样?” “难道不是吗?不是你老在我耳朵边云泽长云泽短的?说的我都快要疯掉了,神仙还能听不见?人家一定是以为你太想和云泽在一起了,所以就成全你了。”费慕凡故意说道。 “那么想是一回事,可是,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语菲叹息着,望着前方,“我给姐姐打电话,她根本不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一定伤心死了。” “伤心不伤心,我倒是不确定,可是呢,我知道一点,”费慕凡说着,看了她一眼,“她恨死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我是不是该去主动找她解释一下?”她转身望着他,问道。 他看了她一眼,说:“解释什么?你现在和云泽出双入对的,你跑去和德娴怎么解释?你让她怎么相信你?” “我”她转过身,望着前方。 的确,她该跟德娴说什么?德娴还会信她吗? 车子里一片寂静,彷佛和外面一样的安静。 过了许久,他才说:“文语菲,那个人回来了!” 她不解地望着他,问:“你说的谁?难道是”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半夜到的,还带着他的一家人。”他的笑声突然有点讽刺,说道:“十几年没见了,他估计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费慕凡”她轻轻叫了声。 他笑了下,说:“本来我不想回家的,爷爷说无论如何要让我回去一下。你说,人家大老远的回来,我要是不去见一下,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他的声音有些异样,语菲很是担心。 “文语菲,我需要你,今晚!”他望着她,认真地说。 语菲望着费慕凡,一言不发,只是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了他的胳膊上。费慕凡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将手收回,低下头。 猛然间,车子停了下来,她惊讶地抬头望着他,却被他抱到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一声不吭。她抬起胳膊,也揽住他。 车子里很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费慕凡轻轻松开她,借着路灯的光亮注视着她。 “你干嘛啊?怪怪的。”她说着,推他的手。 他轻声笑了下,松开她,继续开车。 “嗳,文语菲。” “干嘛?” “其实,其实你喜欢我,对不对?”他说着,看了她一眼。 “你,你胡说!”她赶紧说道,红着脸盯着他,可是当他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她又不敢看他。 “我猜对了,你是喜欢我。”他很得意地说道。 “哈,我喜欢你?开玩笑,你这个自恋狂!”她的声音有些异样。 “你就是喜欢我,要不然,怎么会,”他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怎么会一次次和我” “住嘴!不许再说了!” 看她又羞又气的模样,费慕凡的心情突然好了太多太多,竟然开始吹口哨了。 她知道的,他只要开心就会这样不自主地吹口哨,很多次都是在她面前吹。 哼,我喜欢他?怎么可能?太可笑了,简直太可笑了。 她这么想着,竟然笑出声了。 过了一阵子,车子就停在了费家大宅的门口,刚停下,门就打开了,费慕凡将车子开进去。 车子在主楼前停下,两人下了车,仆人便将车子开走了。 “凡少爷,老爷他们都等你很久了,快来这边走吧。”刚一走进大厅,管家老何就上来笑盈盈地说。看见了费慕凡身后跟着的女孩子,何管家愣了下。 “文语菲,隔壁家的,您忘记了吗?”费慕凡笑着说。 “记得记得,文小姐以前常来的嘛,就是最近几年没见了,长大了,有点认不出来了。”何管家笑道。 语菲礼貌地笑着问候了一下,费慕凡便带着语菲去洗手,之后何管家便请他们两人往餐厅去了。 “费慕凡,今天就是你们家里人吗?”语菲轻声问。 “什么都别管,只管吃你的饭,乖乖跟着我就行了。”他说道。 语菲看了他一眼,还是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傻丫头,我没事的,要来的,迟早都会来。”他停下脚步,看着走廊里没人,赶紧偷偷亲了下她的唇,就立刻放开了,冲她笑了笑,转身就走向餐厅。 语菲摸着自己的嘴唇,站了半分钟就追上了他。 两人进了餐厅,才发现一家人都在等着他们。 费东海和妻子首先站起身,语菲发现费慕凡的脸绷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凡”费东海先开口,儿子却没让他说完,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走向费老爷子,费东海愣愣地站在原地。 “爷爷,对不起,我来晚了。”费慕凡说道,“语菲一直在加班,我在等她。” “不晚不晚,赶紧坐下吃饭吧。”费老爷子愣了下,看了餐厅门口站着的语菲一眼,对费慕凡说完这句话后,就朝语菲招招手,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小菲菲长大了啊!” 语菲快步走过去,站在老爷子面前,笑着说:“费爷爷,您的气色真好!” 老爷子朗声大笑,说道:“你这个孩子就是会说话。坐吧坐吧。” 刚说完话,老爷子就看见儿子和儿媳妇站在那里没说话,便赶紧说,“凡儿,这位是” “你好,我是温敏萱。”费东海妻子首先向费慕凡伸出手,满脸笑容的望着他,而费东海就站在妻子身边。 费慕凡看着父亲身边的女人,又看着父亲,淡淡地笑了,没有说话。温敏萱有些难堪地收回自己的手,对丈夫笑了下。 一时之间,餐厅的气氛完全僵住了。 语菲见费慕凡没有理会费东海夫妇,赶紧拉拉他的衣服。 费东海没有说话,倒是温敏萱微笑着望着语菲,说道:“原来你就是文小姐,爷爷之前提过你好多次,没想到这么漂亮。” 语菲笑了下,仰起脸看着费慕凡,他依旧和父亲对视着。 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335你就是凡哥哥吗? 这时,一个小女孩从餐厅门外跑进来,几乎是跳着坐到椅子上的,她看着周围的大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站着的那个大哥哥的身上,又跳了下去,而她身边的哥哥却始终坐在椅子上没动。 “你就是凡哥哥吗?”小女孩仰起头,笑嘻嘻地望着费慕凡,问道。 费慕凡低头看着小女孩,突然间攥紧了双手,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费东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对女儿说:“妮妮,坐到椅子上去。” 父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孩子还是有些怕了,小手松开哥哥的衣角,走到了自己的椅子旁边。 费慕凡冷冷地笑了两声,对费东海说道:“原来这就是你的一家人!看来你真的找到你的幸福了。” “凡儿”老爷子叫了一声。 费慕凡没有回答,语菲看了老爷子一眼,又望着费慕凡,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的神色。 “这位就是带给你幸福生活的太太?”费慕凡看着温敏萱,又将视线移向那边坐着的男孩和女孩,“你的孩子?” “费慕凡”语菲低声叫道,拉拉他的胳膊。 “凡儿,我”费东海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张开口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语菲看着费慕凡的喉结动了几下,脸上的表情也很怪异,说不清是什么,却好像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就在她看着他的时候,一下子就被他揽住了,她怔怔地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 “既然你这么慷慨让我认识你的家人,那我也介绍一下我的家人!”费慕凡说着,右手牢牢地卡着语菲的腰,盯着费东海,“这是文语菲,我们在交往,不久的将来,我们也会结婚,还会有孩子” 语菲张大嘴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用手推了他一下,却接到了他警告的眼神,便收回了手。 “你,你不是和美熙”费东海惊道。 费慕凡笑了下,说道:“是你的记性不好了吗?当初是谁天天说什么‘没有爱情的婚姻’、‘被强迫的婚姻’,说什么‘孩子也和我没关系’,说什么要离家出走寻找幸福?今天反倒是来教育我了?” “凡儿”费东海道,他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妻子赶紧攥住了他的手。 “那好,既然要教育我,请问你是谁?当初说什么让母亲和我们一起去死、一起离开你的世界,根本不承认我们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费慕凡说道。 “费慕凡,别说了。”语菲握住他的手,低声道。 费东海向后退了几步,很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脑袋,低下头。 “既然你接受不了安排的婚姻,那就不要让我来接受!”费慕凡道。 语菲怔怔地望着身边的人,几乎感觉要认不出他来了。 费慕凡看了父亲一眼,转身对爷爷说道:“爷爷,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们继续!”说完,拉着语菲的手就往餐厅门口走。 老爷子对何管家说:“去送送他。”何管家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 “东海,你和凡儿之间,慢慢来吧,别着急。”老爷子对儿子说道。 “谢谢爸爸,东海他没事的。”儿媳温敏萱微笑着对公公说,扶着丈夫坐在椅子上。 “爷爷、爸爸、妈妈,我吃饱了,先回房间看书去了。”一直坐在那里没说话的男孩子起身恭敬地说。 小女孩侧过脑袋看着哥哥,又对爷爷说:“爷爷,凡哥哥为什么和爸爸吵架呢?” 老爷子笑了,没回答,温敏萱对女儿说道:“爸爸和哥哥没有吵架,他们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一家人是不会吵架的。” 费东海握住妻子的手,那只手却一直颤抖着。 费老爷子望着儿子和这新儿媳,想起了曾经的事情。当年,即便是这样一家子可以坐在同一桌吃饭,儿子和那个已经去世的儿媳从来不会这样亲密。老爷子心中不停地叹气,突然间扭头看着新儿媳,脑子里竟然闪现的是文语菲的身影。 凡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要和那个小丫头 费慕凡拉着语菲的手一路快走,一刻不停地走出主楼,站在门口看不到自己的车子,喊了一声。 何管家跑步追了出来,招手示意一位男仆赶紧去把费慕凡的车子开过来,自己则气喘吁吁地跑到费慕凡身边,说道:“凡少爷,你别走,毕竟都是一家人啊!” “何伯,您错了,他带着他爱的一家人回来了,而我是个多余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再待着了。”费慕凡说完,车子正好过来了,他便头也不回地朝车子走去。 “文小姐,你看,这,这”何管家对语菲叹道。 “何伯,您别担心,费慕凡其实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他只是,只是很多事都放不下。您跟爷爷说一下,让他别担心!”语菲说完,就往车子边走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而车子,很快就从费家驶了出去。 离开费家的路上,车子开得很快,再加上一路没有红绿灯,车子似乎到了停不下来的状态。 费慕凡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两只眼睛盯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语菲望着他,很是担心,见车子越来越快,不禁说了句“你是要带我一起去死啊?” 猛然间,车子就停了下来,他转过脸盯着她。 她看着他,只是动了动嘴唇,根本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费慕凡只是那么看着她,可是车里面很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他伸出手,小心地放在她的脸上,然后又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那双手很用力,似乎是要牢牢地抓住什么,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失去了一样。 语菲觉得肩膀有些疼,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那样坐着。她看不清费慕凡的表情,可是两个人相识这么多年了,此时他是什么神情,她完全清楚。而今晚他对父亲说的那些话,完全是他伤心到了极致才那样。 黑暗中,她很自然地伸出双臂抱住他,牢牢地抱住他。 那一刻,费慕凡只觉得大脑一阵恍惚,可是很快地,脑子里似乎有千万道光芒穿透,照亮了他的眼前,他用力将她抱着,好似要将她挤进自己的骨子里一般。 “没关系的,什么都没关系的。”她低声说。 听到她的话语,他的下巴蹭着她的肩,脸颊在她的脸庞上来回摩挲。 就这样,两人安安静静地抱着彼此,根本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过了许久之后,他松开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嘴唇靠了过去,结结实实地压在她的上面。 语菲迟疑了一下,可是在他的唇瓣摩挲着她的之时,她第一次鼓足勇气张开了嘴巴,而他的舌,就那样顺利地溜了进去,宛如鱼儿游进大海一样的自然。 她尚不懂此道,完全不知该如何进行后面的步骤,而她根本不需要了解,因为他掌握了主动。 慢慢的,语菲只觉得自己身体发软,像是要寻找生命的依靠一般将身体靠向了他,膝盖却突然撞到了刹车杆,她发出痛苦的一声呜咽。 费慕凡赶紧松开她,怜惜地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她揉着碰到的膝盖,疼的咬紧了嘴唇,却还是裂开嘴笑着说:“费慕凡,我饿了。” “啊?”他几乎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么大煞风景的话,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尽管看不清她。 “啊呀,人家从中午开始就饿着肚子,早就饿死了。快受不了了啊!”她故意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 费慕凡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唉,自己怎么就遇上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呢?他不停地叹息着。 这样叹息着,他却感觉心情从那样低落的状况升了起来,刚刚那种痛苦又绝望的心情,似乎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借着偶尔照进来的路灯光,语菲偷偷看着费慕凡,好像他好多了。 真是太好了。 她偷偷的笑了。 336难道咱们两个又想到一起去了… 仔细想想刚才的情形,她真是为费慕凡伤心。虽然今晚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父亲,可是,这次见面竟然完全不像想象的那样平静。 她也见过申子柯和父亲顶嘴,父子俩偶尔也会争吵,可是那种感觉和今晚完全不像。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呢?也许就是当事人的心情吧。 不过,看起来费慕凡的后妈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起码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和樊丽卿完全不同。唉,为什么她就不能有那样一个后妈呢?就算不期待得到母爱,也别像樊丽卿那样动不动就找麻烦啊!唉!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他问。 她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赶紧说道:“没,没什么。” “说吧,馋鬼,晚上想吃什么?”他问道。 “我现在饿死了,你给我一头牛,我都可以吃掉。”她笑着说。 “好,真好,就这样!”他说着,伸出一只手满意地拍拍她的肩。 “什么跟什么嘛!”她白了他一眼。 晚上吃饭时,她只要想起在费家的情形,就会不自主地看他一眼,想要开口,却还是不张嘴,就继续低头吃饭。 一晚上,他基本没有吃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喝着苏打水看着她,思绪却在别处。 直到回到两人住的那个房子,她一走进去,就赶紧将门关上,背靠着门盯着他。 “看我干什么?”他问道。 “费慕凡,有句话,你要老实跟我说。”她极其认真地盯着他。 “等会在床上再说,我想睡觉了。”他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等她脱了鞋追过去,他已经趴在床上了。 “啊,费慕凡,你别这样睡啊,赶紧去洗澡!”她跑进他的卧室,拉着他的胳膊。 “累死了,你烦不烦啊?”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闭上。 “懒鬼,你赶紧给我起来,臭烘烘的,你恶心不恶心啊?”她继续拉着他,说道。 他睁开眼,狡黠地看着她,坏坏地一笑,一把将她拽到怀里。 “你干什么啊?松开我啦!”她大叫道。 “嗳,死丫头,你一直催我洗澡,是不是这个小脑瓜里在想什么东西,啊?”他笑问。 她登时涨红了脸,说道:“去死,你才想呢!” 他盯着她,认真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咱们两个又想到一起去了?” 她简直说不出一个字,气得只是打他。 “看来你今晚喜欢热烈一点的。”他故意说道。 “我才没有”她否认道。 “有没有,等会就知道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笑道,乐滋滋地看着她的窘样。 当她被他压在床上,两人裸袒相见之时,她才说:“费慕凡,你今晚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他一边吻着她的肌肤,一边问:“哪些?” 她也顾不得矫情了,直接说道:“就是你说的和我结婚什么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停下动作,盯着她红润的面颊,顿了会,说道:“那些啊,你觉得呢?” “我?人家问的是你!” “都是我的女人了,还问这么多,看来你还是缺乏调教了。”他说着,吻上了她柔软的胸。 这一夜,虽然和平时一样只做了两次,可是每一次都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究竟有多长,她丝毫不清楚,只记得花样好多,完全是她想都想不到的。此时一切归于平静,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然在她的身边沉沉睡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在他的床上,还是什么原因,她现在根本睡不着了,睁着两只大眼睛盯着房顶。究竟为什么失眠,她很清楚,不是床的缘故,而是他今晚说的那番话,什么要和她结婚,然后生孩子的话。她刚刚问了他,可是他没有回答。 她不懂他说那些话的因由是什么,难道真是要和她走向那一步吗? 想着想着,腰上突然多了份重量,是他又把她推开的胳膊搭上去了。她看了他一眼,暗淡的灯光下,他的睡脸是那么安静,也那么性感。 奇怪了,她怎么会把他和性感这个词联系在一起?要说性感,那也是像吴彦祖那样的型男才配用的词,费慕凡怎么 算了算了,还吴彦祖呢,人家早八辈子结婚了,她还是现实点吧。现实就是选择身边这个人吗?按照那天伍月跟她讲的,现在两个人发展到这一步,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交往,可她怎么就没有真实感? 从小到大,她的生命里就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费慕凡,一个是云泽。现在,她的身边就是费慕凡,可是心里呢,难道同样是他一个吗?绝对不是,她很清楚地知道,那里还有云泽的位置。 想起云泽,她就不安起来。 云泽竟然喜欢她,这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一件事。按理说,她暗恋云泽那么多年,听到云泽这样表白,应该是绝对开心才是,可她恰恰开心不起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和愧疚感越发的多了。 她还是小心地推开费慕凡的胳膊,可是那家伙好像就是跟她作对,她刚一放下去,他就再次将胳膊搭上她的腰。 真是火大! 唉,该怎么办呢? 不安还是战胜了她对费慕凡的无奈,可是,毕竟是经历了那样激烈“战斗”的,完全想不出头绪的状况下,她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当然是起晚了,而她睁眼的时候,可恶的费慕凡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打开手机一看,天啊,云泽打了好几个电话,她竟然完全没有听见。再看未读信息,同样也是云泽发来的。他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在家休息,不用去上班。 怎么会睡得这么死?更要命的是费慕凡,那个家伙竟然也不知道叫她一声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一刻也不敢慢,赶紧洗漱出门,连早饭都顾不上买,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地铁,还好只坐了两站就到了事务所,只用了五分钟时间。 到了办公室,云泽正在里间和两名同事讨论事情,她偷偷看了下,关上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过多久,云泽就在里面按了她的办公电话,让她进去,原来是有个案子要她参与准备。 这件案子是昨天云泽一个老客户打电话介绍的,因为对方公司在外地,需要云泽过去面谈。而云泽决定自己和语菲一起去,中午就去机场,明天下午就可以回来,这样,他也不会错过明晚和律师协会同仁的聚会。 “你方便吗?”待另两名同事离开,云泽问语菲。 语菲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云泽知道她在犹豫,可是她这种犹豫让他很是难受。她听见云泽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事,我没问题。”她笑着答道。 是啊,出去是为了工作,而且,云泽和费慕凡不一样,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很安全。 337有什么喜事分享一下? 费慕凡一大早去公司,忙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想着她是不是还在赖床,毕竟昨晚还是很累的,他早上看她睡得那么香,根本舍不得吵醒。 现在不知道怎样了,可是只要想一想她睡觉的模样,真的是很可爱的。他忍不住笑了,跟在身旁的程昱风不禁愣了下。 “那个,费总,您今天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分享一下?”程昱风知道昨天老爷子带着费东海一家回来了,按照费慕凡的记录,一定是很烦闷才对,因此,程昱风从昨天开始就叮嘱总裁办公室的职员们做事小心些。可他万万没想到早上会是这样,难免好奇的闻起来。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八卦起来了?”费慕凡看了程昱风一眼,笑道。 “我老婆老是爱跟我说些乱七八糟的事,听得太多了,就”程昱风不好意思地说。 费慕凡笑了,没回答,只说:“等会你把蔡经理叫过来,我有事问他。”程昱风点头。 喜事?能有什么喜事?如果,如果她变得主动也算是喜事的话。 回到办公室,他给语菲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她居然在上班。 “你身体还好吧?”他问道。 她往云泽办公室的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又干嘛啊?” 费慕凡伸出手指在额头上滑动着,笑道:“怎么,你不关心我,我关心你一下都不行?” “去,该干嘛干嘛去。”她说完就准备挂电话,却又补充道,“我中午要出差一趟,明天下午回来。” 他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问道:“你一个人去?” “和云泽一起。”她的语气很平静。@^^$ 他顿了会,说道:“和他保持距离,不许越界。” “无理取闹,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好了,就这样了,我还要工作。”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在那一头对着电话喊了半天,根本没有人回答。 “死丫头,搞什么嘛,拿我当大头蒜啊!真是的!”他生气地说。 有人敲门,他怒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程昱风,看费慕凡在地上走来走去,便笑着问:“费总,这又是怎么了?刚刚还那么高兴的。”!$*! “我无理取闹吗?”费慕凡突然盯着程昱风问。 程昱风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呆呆地望着费慕凡。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费慕凡摆摆手,“又是什么事?” “哦,费总,您看这个。”程昱风将几份剪报递给费慕凡,费慕凡一份份地翻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怎么处理?”程昱风问。 那些剪报,全是有关费家父子恩怨的内容,还刊载着费慕凡已故母亲和妹妹的照片。至于描述,当然是煽情加悬疑,俨然一出豪门谜案。除了过去的相关内容,有些报道还印出了费东海现在的家庭状况,笔者当然绘声绘色地猜测了一番费家未来的斗争方向。 费慕凡的视线久久难以移开,秘书打电话进来说曹经理在外面等候,费慕凡便收起所有的剪报,交给程昱风,说:“你派人传话出去,谁再把我母亲和妹妹的照片放到报纸上去,我费慕凡绝对不会轻饶,有胆子的就来试试。” “好,我这就去办。”程昱风道,“还有,费总,据您家里的人说,申先生夫妇请那两位去家里了。” 费慕凡看了程昱风一眼,没说话。 程昱风的情报没有丝毫错误,申正南和樊丽卿昨天就打电话到费家,说是邀请费东海一家人来家里做客。本来是要亲自过去的,可是申正南觉得对方一路劳顿,还是不要打扰,就邀请在了第二日晚上。而客人,则是下午四点多就来到了申家,当时,申家只有属于闲人的樊丽卿和申德雅二人。母女二人热情接待了费东海一家,申正南和申子柯以及德娴三人则在五六点之时先后到达。 “伯母,您怎么看着这么年轻啊?您是怎么保养的啊?”申德雅拉着温敏萱问道。 “你可别取笑我了,再怎么保养,年纪都是不饶人的,伯母才是羡慕你年轻漂亮呢!”温敏萱笑道。 樊丽卿虽然对语菲很差,可是在外人面前绝对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女主人。对于这位新邻居,樊丽卿很是欢迎。 “好了好了,德雅,你带着小楠和小雨去楼上玩,我和你敏萱阿姨还有很多话说呢!”樊丽卿对女儿说道。 申德雅没办法,只得带着两个小孩上楼去了。 “敏萱,大后天我们社团里有个聚会,我带你看看,介绍你认识下社团里的姐妹们。有你加入,我们都求之不得呢!”樊丽卿道。 “谢谢丽卿姐的好意,我什么都不懂,去那里只会添乱,还是不要了。”温敏萱道。 “你可别这么说。”樊丽卿拉着温敏萱的手,道,“你这么漂亮的,就跟那老电影里的明星一样,我们啊,准备找个人做宣传大使,来向社会公众宣传慈善呢,下次聚会就是为了给残障儿童的募捐活动做预备,我明天和几位董事商量下,让她们到时候支持你做这个大使。” 温敏萱看了费东海一眼,忙说道:“我真的不行,我连个话都不会说。还做什么大使啊?可别给你们误事。” 费东海也对樊丽卿说:“丽卿,敏萱她根本没有那个经验。” “啊呀,东海大哥,这种事很简单的,教一下就会了。敏萱不是做老师的嘛,这点东西还能难得倒她?”樊丽卿笑着说,“何况,在社团里做事,多在公众面前出现,对汇亚也是种宣传嘛。自从亚珍嫁到李家之后,费家就没人做这方面的事了,现在可好了,有了敏萱在,凡儿那里也会减轻很多压力的。” 温敏萱听樊丽卿提到费慕凡,看了丈夫一眼,见丈夫没有反对,便对樊丽卿说:“这事,我还是回去和公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谢谢丽卿这么替费家着想。” “啊呀,应该的应该的,大家都是邻居,东海大哥和正南是好兄弟,我家子柯和凡儿也是好兄弟,咱们两家还不是和一家人一样吗?敏萱可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樊丽卿笑道。 正在此时,申正南和申子柯进门了,三人都站了起来。 申正南一见费东海,立刻激动地迎上去,紧紧拥抱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盯着他。 “你终于回来了啊!”申正南拍着费东海的背,激动地说。 “我们都老了。”费东海笑着说。 申正南望着多年未见的老大哥,叹了口气。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温敏萱!”费东海牵着妻子的手,走到申正南面前。 申正南根本没有料到眼前的人竟然和记忆中的那么相似,好像这二十多年她根本没有改变过一样。 温敏萱此时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中醒了过来,礼貌地向申正南伸出手,微笑着说:“申先生,你好!” 申正南也忙伸出手,和她握了下,说道:“你好你好!” 接着,又介绍了申子柯。 “德娴呢?还在忙?”费东海笑问。 “唉,那孩子前几天刚刚和男朋友分手,正伤心着呢,在店里还没回来。”申正南答道,说话间,他的余光时不时地落在费东海身边的温敏萱身上。 几个人聊着,到了六点多,德娴也回家了。 338难道没人发现有问题吗? 德娴见了费东海夫妇,又给费东海的两个孩子送了礼物,说笑了一阵。 到了晚饭时间,德娴就先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走出会客厅的时候,德娴再度盯着温敏萱看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难道没人发现有问题吗?还是说她们长的还是有差别,才没有人注意? 德娴换了衣服,来到餐厅旁边的小房间洗手,申德雅就进来了。 “姐,你在想什么?”德雅笑问。 “我还能想什么?不过就是店里的事。”德娴道。 “哦,我还以为,我以为你在想云”德雅话还没出口,就赶紧收回去了,看着姐姐。 德娴笑了下,说:“你就是说出来也没事,我才不会想他呢,那种人,不值得!” “哇,姐,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这么洒脱?”德雅惊道。 “不洒脱还能怎么办?你想我整天哭哭啼啼的?你以为我哭哭啼啼,他就会回来了?”德娴淡淡笑道,“放心好了,失恋只不过是一场感冒而已,我很快就好了。” “姐”德雅道,“都是那个狐狸精,早知道我那天就该弄破她的脸,让她再去勾引男人!” 看着妹妹愤愤的样子,德娴笑了,却说:“嗳,妈妈好像对那个敏萱阿姨很热情啊,你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啊?敏萱阿姨是东海伯伯的太太,当然要热情了。”德雅道。 德娴顿了下,说:“你们没觉得她和谁长的有些像吗?” 德雅思考着,答道:“我和妈妈只是觉得她长的很像电影明星,可是,她和谁像啊?没发现。” 德娴沉默片刻,笑着拍拍妹妹的肩,说道:“你啊,可千万别像我这样迟钝,有些时候,还是得多留个心眼。” “姐,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不去教训教训那个狐狸精呢?要不是她从中祸害,你和云泽哥”申德雅大声道。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个了。这件事都怪我自己,不怪别人。你也别再生气了,也别去找别人的麻烦。你姐姐我不是嫁不出去的人!”德娴说完,就走了出去。 申德雅站在原地,气得咬着嘴唇,喃喃自语道:“文语菲,你给我等着,哼!” 中午的时候,语菲和云泽就乘飞机离开了,和上次一起出差时不同,语菲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那种兴奋感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她坐在窗口的位置,视线一直停在外面,思绪也在外面,根本听不到乘务员小姐的声音。云泽替她要了杯咖啡,放在她前面的小桌子上。 按时去客户的公司见了面商谈,谈完之后已经到了傍晚,云泽便带着她去吃晚饭了。 餐厅很是高雅,这也是云泽惯常的选择,他是不会和费慕凡一样去路边小店的。语菲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怎么了,你不喜欢?”云泽问。 “啊,没有没有,我,我就是不习惯而已。”她笑了下,答道。 “没事的,慢慢就好了。”云泽优雅地笑道。 啊,这餐厅,这气氛,还有眼前的人,真是完美到了极致。语菲心里不禁啧啧感叹,人的气质,看来真是需要培养的。可是眼前这一切,对于她来讲,只是梦一场,那么不真实。 饭后回到所住的宾馆,云泽先送她到门口,道了晚安后才返回自己的房间。这次,两人住对门。 语菲坐在床上,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材料需要整理,等会她还得工作,可是,云泽,他会不会过来帮忙? 啊呀,不能这样了,赶紧清醒一点啊,文语菲! 她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脑袋重重砸了几下,算是清醒了,赶紧去洗澡,然后开始加班。 云泽冲了澡,在床边坐了好久,又站在窗前,思来想去,还是走出了自己房间,去敲她的房门。 语菲正在床上靠着枕头坐着敲字,怀里抱着电脑,突然听到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心突然悬了起来。 敲门声持续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停,而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一阵空白,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敲门声一直没有停下,语菲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将电脑放在床上,想要下去开门,甚至已经走到了门边,却还是停了下来。她不知道他来找她是做什么,也不敢想。难道是自己和费慕凡在一起之后思想也变得复杂了吗? “语菲,你睡了吗?”云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啊,没有。”她真是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快就回答了他。 唉,算了,别乱想了,云泽和费慕凡不一样的,她和他除了是朋友,还是同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这么说服了自己,深呼吸几下,打开了房门。 “啊,真是对不起,我刚刚一直在洗漱间,没听见你敲门。”她撒谎道。 “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云泽微笑道,却依旧站在门口,因为她堵在门口,没让他进去。 “我进去,是不是有点不方便?”他问。 “啊?没有没有,我正在整理材料。”她说着,闪身请他进去。 上次两人一起出差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语菲清楚地记得自己那时很激动,心里惴惴不安的,兴奋中又有些期待,期待却又紧张。而这次 云泽坐在椅子上,却不看她,只是笑着问:“是不是怪我太苛刻了?” “啊?没有。”语菲站在屋子中央的地上,一动不动。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两人突然同时开口,惊讶之余,笑着看着对方。 “你先说吧!”云泽道。 “我是想说,我很快就可以把材料整理完了,所以,所以,就不麻烦你了。”语菲道。 云泽怔了下,旋即笑道:“你现在越来越熟练了!” “还是你教得好!”语菲道。 云泽知道她这是很明显在让他走了,大晚上的,他也不好意思赖在她的房间里。可是 “语菲,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看着她,认真地问。 “什么为什么?”她不解地望着他。 “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是我逼你太急了吗?如果你想要慢慢来,我”云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攀在她的肩上。 “没,没有,不是的。”语菲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什么?”他问。 “对不起,云泽,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这几天我的脑子很乱,我不知道”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云泽打断她的话,温柔地揽住她,“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年,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对我们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说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却赶紧推开他,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望着他。 “云泽,我,”她突然将话咽了回去,笑了下,说,“我想赶紧整理完了睡觉。” 云泽看了一眼她放在床上的电脑,淡淡地笑了,说道:“好吧,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他走到她身边,低下头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说了声“晚安”就离开了。 语菲站在原地,长久都不能挪动一步。 该怎么和云泽相处?她真的不知道了。 曾经那么执着地爱恋着他,期盼着可以和他一起牵手,可是等他向她表白了,她却慌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那么多年的爱恋都是假的吗? 真的好乱好乱。 坐在床上,心思根本没有集中到工作上,两只眼睛盯着电脑不知道在想什么。转头看了下床头放着的手机,伸手拿了过来,竟然没有一个电话。 这个费慕凡,到底在干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 她这么想着,习惯性地给他拨了过去。听到他的声音,她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了。 “还记得打电话?”他刚好给自己倒了杯水,正端着水杯子从餐厅走到书房。 “你还在忙吗?”她叹了口气,问道。 “还好。”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怎么现在还不睡?” “有点工作没做完。” 他“哦”了一声,顿了会,才说:“云泽在吗?” “他在对门,你要找他吗?”她问。 “哦,没有。”他怎么能说自己很不放心她和云泽在一起呢?太丢人了。 “那就挂了吧,我要赶紧做事。”她说道,就准备挂电话了。 “嗳,等等。”他忙说道。 “还有什么事?”她问。 费慕凡不自然地按了下喉头,沉默片刻,才说:“你,你就不想我吗?” 339一定有问题 她愣住了,半晌不语。 话出口,费慕凡才有些后悔了,明明是自己想说“我想你”那三个字的,却非要这样拐弯抹角的。糟了,她会不会发现了啊?要是让她知道他事实上是想她的话,那今后在她面前还有什么立足之地?那个死丫头还不得笑话死他? “算了,你忙吧!”他忙给自己打圆场。 “费慕凡”她轻轻叫了他的名字。 “嗯。” 她本来想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给他,可是根本说不出口。 “没什么了,我挂了。” 耳边传来枯燥的“嘟嘟”声,两个人都失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申家的晚餐,很是怪异。两对大人很是热络,一则是申正南和费东海多年未见,再则是樊丽卿难得的遇到一个让自己感觉相见恨晚的温敏萱。 德娴看着母亲和温敏萱俨然一对姐妹,心中很是不解,那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嘛,怎么会这样呢? 申子柯太清楚费东海当年对费慕凡母子三人做下的事,虽然碍着父母的面子必须要坐在这里陪客人,可是他根本一言不发,除非是被问到。 和他一样沉默的就是德娴,大家都以为她还是沉浸在和云泽分手的痛苦之中,也就不说什么了。至于申德雅,被母亲指派了要照顾好费青楠和费青雨兄妹两个,根本就是无聊到了极点。费青楠和费青雨两人看着父母,又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完全是陌生的感觉。 德娴几乎没有怎么吃饭,她晚上从来都吃的很少。 没有吃饭,可是她也没闲着,她的注意力一直停在坐在自己对面的温敏萱身上。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温敏萱和语菲很像呢?虽然她们的相貌有差异,可是她们的神态很像,特别是微笑的时候。她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想着,德娴望着父亲。 难道父亲知道什么?要不然,他为什么明明是在和东海伯伯说话,却还是会将视线转向温敏萱呢? 再看温敏萱,虽然她用自己优雅的笑容做盾牌来隐藏她对申正南的注意,可是对于像德娴这么心细的人来说,温敏萱的掩饰只是暴露她的本意罢了。 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德娴端着酒杯抿着酒,陷入了深思。 “昨晚在我家见到了你的女儿,她今天不在吗?”费东海突然问申正南。 申正南还没有说什么,樊丽卿就立刻变了脸色,桌子上的人都发现了。 “语菲去你家了?”申正南问。 费东海端起酒杯抿了口,笑着说:“凡儿还说要和她结婚。到时候,咱们两个是不是就变亲家了?” 樊丽卿阴着脸,不说话。 申正南朗声大笑,说道:“我那个丫头调皮的很,就是怕你这个做公公的不喜欢啊!” 费东海却没有笑,说:“可是凡儿不是和美熙有婚约的吗?” 申正南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几乎不敢相信费东海会这么说。 “哼,真是的,这世上除了她文语菲就没有女孩子了吗?坏了我们德娴的事,现在又跑去”樊丽卿一听费东海这话,就生气地不择言辞。 “别说了。”申正南对妻子道。 “怎么,那个孩子和德娴还有什么过节吗?”费东海带着玩味的笑容,望着德娴。 “没什么,就是一些误会。”德娴答道。 “误会?误会什么?天生就是个狐狸精,枉我们一家对她那么好,她竟然干出勾引姐姐未婚夫的事”樊丽卿气呼呼地说。 温敏萱放下手上的餐具,望着申正南和樊丽卿。 申正南看到温敏萱的眼神,忙止住妻子的话,对费东海说:“东海大哥,你别听丽卿瞎说,语菲那孩子调皮是调皮点,可是很懂事,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没让我操心过。不过,孩子大了,做父亲的最操心的就是婚事了,她和凡儿也关系很好。” 费东海只是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 “伯父别担心,慕凡说他会和美熙取消婚约的。”一直不愿加入话题的申子柯终于开口了。 “是吗?”费东海道。 虽然费东海只是短短这两个字,申子柯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慕凡他做事有分寸,即使和美熙取消婚约,也一定会想办法不让婚事影响汇亚的发展。”申子柯道,“伯父您多年不在家,汇亚的今天也是慕凡努力拼出来的,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努力白费的。” 德娴看着大哥,她知道大哥平时很少说话,可是属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如果今晚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好朋友,他是绝对不会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的。谁听不出来申子柯的意思是,你费东海离家出走不问世事,儿子孤军奋战的时候也不见你支持一下,现在却坐在这里摆父亲的架子。 “是啊,伯父,对于慕凡,您完全可以放心的。”德娴忙给哥哥打圆场道。 “他能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真是福气!”费东海微笑着说。 “东海大哥说这话就见外了,凡儿都是自家的孩子嘛,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申正南忙说道。 “是啊,东海,既然大家都说凡儿做事稳妥,那位文小姐又是申先生家的女儿,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温敏萱将右手放在丈夫的手上,温柔笑着说。 费东海看着妻子,妻子对他点点头。 “哎呀,敏萱啊,你是不知道,那个丫头”樊丽卿开口,却被丈夫阻止了。 “小楠小雨,你们两个喜欢南叔家吗?”申正南赶忙将话题转移,面带慈祥的笑容问两个小孩子。 费青楠也是不爱说话的,费青雨却不同,今晚在饭桌上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现在被主人这样问了,哪里有不回答的理?便用清脆的童声回答说:“叔叔家好漂亮啊,我特别喜欢院子里那个小楼,楼里有好多好漂亮的画啊。” 申正南笑了,对费青雨说:“那是一位姐姐住的,那些画啊,都是姐姐画的。” “是吗?”费青雨显然很兴奋。 申正南点头笑道:“就是昨天晚上你在你家里遇到的那位姐姐。” 费青雨“哦”了一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晚餐继续着。 结束后,费东海一家四口离开了申家,步行走回费家大院。费东海一路上不说话,女儿却拉着妈妈的手一直说个不停。温敏萱静静地走着,脑中始终都是申正南的身影。回来后肯定会遇到一些故人,只是她希望大家都把她忘掉,最好不要把她和当年那个知名的电影明星文萱联系起来。文萱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她温敏萱。她这么想着,握住了丈夫的手。费东海怔了下,停下脚步。温敏萱仰起脸望着丈夫,温柔地笑了。 “看来正南很想让女儿嫁给凡儿。”费东海终于说了句话。 “如果想和凡儿缓和关系,那就从他结婚的事入手吧!”温敏萱道。 “其实那个女孩子,”费东海看了妻子一眼,笑着说,“有些像你。”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温敏萱笑道。 “特别是笑着的时候,跟你很像。”费东海道。 温敏萱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很快又笑着对丈夫说:“世上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可奇怪的。” 费东海低声笑了,没再说什么。 回到费家,费东海陪父亲聊天去了,温敏萱陪着两个孩子做游戏,过了一阵便照顾孩子睡觉了。 她洗了澡穿着睡衣坐在卧室的窗口,望着申家的方向。 有些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即使躲避了二十多年,命运注定她终有一天必须和过去的那个文萱面对面。 往事,开始如电影画面一般在她的脑海闪现,悲伤、欢乐、痛苦、幸福 突然间,电话铃声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拿起电话接听。 340只要你幸福就好 “太太,是申太太的电话,给您转进来吗?”是仆人打过来的。 “好的,谢谢你。”温敏萱道,电话嘟了两声后,就有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萱儿,是你吗?”是申正南! 温敏萱的表情很镇定,声音也是同样,似乎丝毫没有对这个电话感到意外。 “你好,正南,好久不见了。”她说。 申正南在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现在很幸福,是吗?”他问。 “嗯,是的,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谢谢你的帮助,正南!”她说道。 “只要你幸福就好。”申正南叹道,“东海,他知道那些吗?”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温敏萱道。 “今天,我真的很意外,也很惊喜。”申正南道,“萱儿,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你说,如果我可以帮到的话,一定会帮你。”温敏萱道。 “其实,我想跟你说,我女儿语菲的事,她和凡儿”申正南说道。 “你是想让东海支持他们的婚事,是吗?如果是这个的话,你放心,我会尽力劝说他的。”温敏萱道。 申正南舒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温敏萱笑了下,说:“你女儿很懂事,虽然只见了很短的时间,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和凡儿之间是有感情的。相信他们会很幸福。” 申正南只是笑了,没有说话。 “哦,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温敏萱突然说。 “你说。”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可以吗?” 申正南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萱儿,这个世界很小,人总是会遇到的。可是,这个世上的人也都很健忘,不会有几个人记得过去的事。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这段时间,你出门尽量小心些。有些人在炒东海和凡儿的事,我就怕把你也牵扯进去,你自己当心些。”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温敏萱道。 “萱儿,保重。” 温敏萱挂断了电话,脸上溢出欣慰的笑容。 是啊,申正南,从来都没有变过。 等到费东海一家走了,申子柯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费慕凡打了个电话。 “嗳,你老爹好像很关心你的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底啊?”申子柯笑问。 “果真去你家了。”费慕凡道。 “没办法啊,我爸妈请的。”申子柯道。 “后天我姑姑全家过来,到时候我再谈婚事。”费慕凡说道,申子柯“哦”了一声。 “对了,子柯,问你件事。”费慕凡突然想起什么,说。 “说吧。” “关于文语菲的身世,南叔没有提过吗?比如她生身父母的事?”费慕凡问。 申子柯顿了会,道:“从来没听他说过。怎么,你有线索了?” “感觉吧,也不是线索。”费慕凡道,“丁皓楠倒是在我跟前提过她好几次,还说她和什么故人很像。我想,丁皓楠那种人不会随便乱讲话吧,可能他知道些什么。” 申子柯深思道:“我记得以前我爸妈为了语菲的事吵架的时候,我爸好像说过什么,说什么不能委屈了语菲之类的话。我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费慕凡“哦”了一声。 “你怀疑丁皓楠可能和语菲”申子柯道。 “我猜想的。丁皓楠跟我提过文语菲好几次,这次和易盛合作的事,也是丁皓楠提出来的,他从头到尾都很重视。我想,会不会他是因为文语菲的缘故呢?” “这个,”申子柯倚着窗户,说道,“也有可能。要不然,像丁皓楠那种人这么主动和你接近,总是会有个什么原因的。” 费慕凡不语。 “嗳,慕凡,你要是这么怀疑的话,什么时候找我爸问一下吧,看我爸怎么说。他早就把你看成是自己的女婿了,看你比我顺眼多了。”申子柯道。 费慕凡笑了,说道:“好吧,改天我找南叔问问。哦,还有,子柯,德娴怎么样?” 申子柯叹了口气,说:“就刚开始的两天,整个人就跟要死了一样,这几天倒是好像没那回事一样的,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说,云泽怎么就” “我也想知道啊!”费慕凡叹了口气,眼睛望着遥远的地方。 在那遥远的城市,语菲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自己存下的那些云泽的照片。 第二天下午,语菲和云泽乘飞机返回了家乡。 下了飞机,两人就直接回到了事务所,开始办理新接手的案子。而韩律师则专门来到云泽的办公室,主动提醒他今晚的聚会。 下午正在上班的时候,费慕凡给语菲打电话过来问她晚上什么时间回家。 “哦,我晚上有个聚会,不知道什么时间结束。”语菲答道。 “聚会?和谁?” “云泽说晚上是律师协会的成员的聚会,他带我去认识些人,为我的考试。”她轻声说道。 费慕凡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真想骂她,可是只有愤愤地挂断电话。 在宴会上,云泽给语菲介绍了一些很有名的律师,还有参加聚会的一些法官。可是,从宴会开始,语菲就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融入这样的环境,她只是作为云泽的同伴在应付着那些人,丝毫没有要攀关系那样的心思。 到了聚会的中途,她跟云泽说了下,就去了洗手间,想要换个环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是,当她办完事,准备去洗手的时候,竟然看见洗手台前站着一个人。从镜子里,她很清楚地认出那是德娴! 她站在原地根本动不了一步,呆呆地望着德娴对着镜子涂唇膏。 “这个世界真是小。”德娴没有转头,淡淡地说道。 “姐姐,真是巧。”语菲笑了下,赶紧走过去。 德娴看了她一眼,说:“看起来你最近心情很好。” “姐姐,你”语菲想问姐姐怎么样,可是在这个场合,说什么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身边时不时地有人走来走去。 德娴涂好唇膏,将唇彩放进坤包,对语菲说了声:“我走了。” “姐姐”语菲追了上去。 德娴停下了脚步。 “姐姐,对,对不起!” 德娴转过身盯着语菲,神情怪异,也很陌生。 而就在这时,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语菲,你没事吧?” 两个人都没有回头,他们知道那是谁。 太尴尬了,真是尴尬死了! 在包间里等不到语菲,云泽便出来找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德娴。一时之间,三个人都呆住了。 还是德娴反应快,她对云泽淡淡一笑,说:“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太巧了。” 语菲站在德娴身旁,她发现德娴的嘴唇一直在颤抖。 姐姐,她很伤心,是不是? “和同事有个聚会,你呢?”云泽也客气地问。 “哦,有个客户很满意我为她设计的一条项链,我们在一起吃个饭。”德娴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再也没有看语菲一眼,就从云泽的身旁走了过去。 当德娴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香味飘入云泽的心胸,他的心竟然莫名的一阵刺痛。 “对不起,我出来有点久了。”语菲走过去,对他说。 “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走吧!”他温柔一笑,和她一起重返宴会现场。 341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聚会结束后,云泽将语菲送回她的住处,却没有上楼,因为她没有请他。 这样子真的很奇怪,这算是什么,在交往吗? 根本不能算吧,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一直都是他在主动。甚至连个告别吻都没有! 语菲下了车,对着他挥挥手,然后就上楼了。 云泽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是莫名的感觉。 晚上还是没有回家去住,自从和德娴分手后,只要一回家,就会被家里人说来说去,真是烦透了。也许是为了躲清静吧,他就回了自己新买的那个房子去住,可是那里只有他一个人。 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坐在客厅里,随手按着遥控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极少饮酒的他,今夜也心烦意乱地给自己倒了酒喝。 为什么会这样子?这么多年来,自己不是很想和语菲走到一起吗?为什么现在毫无障碍地走在一起,却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对劲呢?为什么现在根本没有自己所期待的那么自由和幸福?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虽然心情烦躁,可他始终是个有自制力的人,喝了几杯就将酒收了起来,躺在床上睡去了。 然而睡到半夜,身体就变得很不舒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呢,还是怎么了,整个人觉得热乎乎的,身体很烫,嘴巴很干。 “德娴”迷糊中,他叫道。 没有人回答,他接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答。 “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吗?”他迷糊道,想起床去倒杯水,根本没有力气,就一直躺在那里,想睡又睡不着。@^^$ 难受的不得了,他便拨了个电话出去。 语菲回到家里,费慕凡还没回来,她觉得很累就洗澡睡下了。没过多久,费慕凡回来了,他先去她房间,见她睡着,就洗漱一番,也爬上了她的床。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甜甜地睡着了,语菲根本没有意识到费慕凡就在自己身边。 费慕凡躺下没多久,语菲的手机就响了,她总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本来睡的就不是很熟,一听到手机响,就赶紧醒来了。费慕凡也被这手机声给吵醒了,有些烦躁地皱皱眉。 “喂”她轻声问。!$*! “是语菲吗?”云泽迷迷糊糊地问。 “是我,你怎么了?”语菲听着云泽的声音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能来一下吗?我身体不太舒服。”云泽道。 语菲愣了下,却还是问他在哪里。得到答案后,她赶忙说:“哦,我马上到,你等等。” 挂了电话,她就准备下床去换衣服了,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 “干什么去?这么晚了,和我睡觉。”费慕凡闭着眼睛说道。 “别闹了,云泽病了,我过去看看。”她使劲推着他。 听她这么一说,费慕凡的眼睛立刻睁开了,他愤愤地盯着她,将她抱得更紧了。 “不许去!”他说道。 “你怎么这样啊?云泽他” “他那么大的一个人,会有什么问题?这么晚了,我不许你去见他!”费慕凡道。 “你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费慕凡,你说,他是不是你的好朋友,是不是你兄弟?”语菲抓着他的胳膊,盯着他问。 费慕凡的嘴角动了几下,不说话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么晚了打电话,我怎么可以不管他?你松开我让我去,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语菲道。 听到她把云泽定位为朋友,费慕凡那颗酸溜溜的心踏实了许多,可是他依旧不放心。 “你干嘛?”她正在更衣间换衣服,见他也走进来找衣服换,便惊讶地问。 “明知故问。”他气呼呼地说了句。 “你怎么回事啊?”她问道。 “要走的话就快一点,少废话!”费慕凡说道,语菲气得嘟着嘴,以最快的速度穿衣。 两人赶到云泽家里,云泽发烧已经很厉害了。 “赶紧去医院!”费慕凡和语菲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云泽就出了门,直奔最近的医院。 检查之后,云泽是急性感冒,急诊医生马上做了处理,就将他安排进了病房,语菲和费慕凡一直在身旁守着。到了半夜的时候,烧退了,云泽也清醒了,他看着语菲和费慕凡两个人坐在自己的床边,心情复杂极了。这么晚了两个人一起来看他,应该不是那么巧的遇上吧?毕竟是成年人了,这点事,一看就懂。可是,懂归懂,接受是另一回事。 “你醒了啊?”语菲问道。 云泽对她笑了下,没有说话。 “现在怎么样了?”费慕凡问。 “好多了,就是头还是有些疼。”云泽道。 “没关系的,好好睡一觉,休息两天就好了。”费慕凡说。 “是啊,你什么都别想,好好睡觉。”语菲说。 “谢谢你们!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云泽带着歉意的笑,说道。 “说这些话干嘛?你睡吧,我们陪着你。”费慕凡道。 “哦,语菲,我有点口渴,你能出去帮我买瓶水吗?”云泽微笑道。 “你想喝什么?”语菲起身问。 “什么都可以。”云泽道,语菲便拉开门出去了。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费慕凡看着语菲离开,望着云泽问。 云泽沉默片刻,盯着费慕凡,说:“慕凡,我爱语菲。” “我也爱她。”费慕凡道。 “我很早以前就爱她了。” “我也是。” “慕凡,你知道她也是爱我的,为什么非要” “云泽,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有些话,我也不妨跟你直说。”费慕凡往门口看了一眼,又盯着云泽,“文语菲和我在一起,咱们都是成年人,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你也应该懂的。所以,请你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云泽苦笑着叹了口气,说:“为什么我们都要这样执着呢?” 费慕凡笑了下,说:“也许就是,爱上了一个人实在没办法了吧!” “就不能让步吗?”云泽问。 费慕凡摇头。 “如果,我们让她选呢?你说,她是会选你,还是选我?”云泽问道。 费慕凡望着云泽,沉默片刻,说:“既然我们两个人都爱她,那就不要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如果真让她来选,也许,她会谁都不选。你不觉得吗?” 云泽沉思着,笑了,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语菲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三罐饮料,她给云泽的是苏打水,给费慕凡和自己各买了一罐咖啡。 “你们两个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云泽道。 “别这样了,等你输完液体再说吧。不就是熬一夜嘛,没什么的。”语菲对云泽说道,接着,便望着费慕凡问,“是吧,费慕凡?” “嗯!”费慕凡点点头。 云泽注意到语菲和费慕凡两人眼神在空中很自然的交流,想想语菲对他总是若有若无的躲避,心中不禁感叹。 342你不是不喜欢我和他见面吗?… 输了会液体之后,云泽便睡着了,语菲和费慕凡还是坐在那里。 “你要不要睡一下?”费慕凡看着打呵欠的语菲,轻声问。 语菲摇头。 这一夜,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等到天亮,医生来为云泽检查,叮嘱他再住院观察几天。云泽想要出院,却被费慕凡和语菲劝住了。 “工作重要,身体也很重要,你就乖乖听话,好好躺着。”费慕凡对云泽说,云泽没办法,只有接受。 “你先回家睡一会去,醒来了就给云泽熬些粥带过来,我送你回到家就上班去。”费慕凡对语菲说道。 两人跟云泽再见后就离开了,云泽看着他们二人一起离开,心里泛出酸涩的味道。 “现在他和德娴分手了,和家里也闹得不好,你就别去上班了,在医院里照顾他。”费慕凡边开车边说道。 “啊?”语菲惊讶地望着费慕凡,“你不是不喜欢我和他见面吗?怎么又”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好歹云泽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管他谁管?”费慕凡道。 语菲笑嘻嘻地望着他。 “笨蛋!”他说了句,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自己真的可以相信她吗? 语菲回家赶紧把粥熬上,然后就睡了两个小时,提着稀粥赶去医院,果然病房里依旧只有云泽一个人。她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他,想想昨晚的情形,不禁心酸。 姐姐还是爱着他的啊!要是姐姐知道他在住院 她想要给德娴打电话,可是,该怎么说?要是姐姐生气的话,怎么办? 本来已经掏出来的手机,又被她装进了包包。 坐在病床上的云泽,刚好抬头看见她,就笑着冲她摆摆手,她就推门进去了。 “饿了吧?我给你盛一碗。”语菲道。 “胃口大开啊!”云泽笑着说。 语菲笑了笑,给他盛了一碗递给他。 “哦,我还给你带了一本书,住在医院里很无聊的。”语菲将书掏出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 “你竟然给我带了本漫画?”云泽笑道。 语菲笑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说:“这本漫画很好玩的,生病的时候多笑笑,病也好得快。你忘了吗,这是你以前跟我说的。” 云泽一边端着碗舀着稀粥,一边笑道:“是啊,没想到你也给我用上这句话了。” 语菲笑笑不说话。 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费慕凡一整天都在到处忙。 费东海回来后,要么是陪着父亲,要么就是陪孩子。有几次带着妻儿出门,难免遇上好事者,围着他们问东问西。当然,这一家人的照片就难免会登上一些报纸杂志的页面。程昱风每天都会将这些报告给费慕凡,只不过,费慕凡根本不管外人怎么些他们费家的恩怨,也不管父亲的新家庭上报纸的事。但是,有些人总是会从这些看似八卦的照片和报道里看出些问题,只要他们有心。 这天,费家大院就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守在门口非要进去见温敏萱。 仆人跟温敏萱通报了,温敏萱很是奇怪,却谁也不想见,就让仆人将那个人赶走。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那个人都会来,每次都要见温敏萱。尽管每次管家老何都让人把那个人赶走了,可是毕竟次数太多了,费家大院里也有很多仆人,难免会有闲言碎语。虽然大家都对温敏萱的印象很好,觉得她和别的那些嫁入豪门的女人不一样,丝毫没有架子,可是对她难免会好奇的。 于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正好费东海和前来探亲的妹妹、妹夫一家出门了,温敏萱就让那个男人进到费家大院了,只不过是在配楼的一间会客室见的面。 “好久不见啊,我的妹妹!”那个男人对推门进来的温敏萱笑道,露出一口大黄牙。 温敏萱惊愕地望着他,抓着门把手的右手死死地用力,努力让自己站稳。 “你?怎么会是你?”温敏萱关上门,压低声音道。 “我的好妹妹终于回来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来见一见呢?”男人站起身,走到温敏萱面前。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温敏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地盯着自己的哥哥。 “别这么绝情啊,好妹妹。”男人背着手在屋子里慢慢踱步,“当初丁家没让你进门,如今你嫁到费家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啊!啧啧,还真别说,这有钱人啊,就是” “文德”温敏萱喊了一声。 那个名叫文德的男人看了温敏萱一眼,坐在沙发上,喝着仆人端来的咖啡,慢悠悠地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亲兄妹嘛,如今你成了豪门阔太,怎么不给哥哥我一口饭吃啊?你就忍心看着我流落街头吗?” 温敏萱气得攥紧了双手,狠狠地盯着沙发上的男人。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你这费家太太的面子怎么挂得住。你知道的,世上的人,好奇心永远都那么强。你们这些深宅大院里的故事,外面的人可是很关心的。”文德笑道。 “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有钱。”温敏萱道。 “你没有?你没有的话可以去找我妹夫要啊,再或者,你不是有个很有本事的继子吗?我就不信你要不到钱。”文德道。 “当初你们把我全部的钱都拿走了,现在你又想来找我要,你以为我会给你吗?”温敏萱道。 文德笑了下,将咖啡杯放下,缓缓走到温敏萱面前,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丁皓楠?这倒是个好主意。”说完,他便从温敏萱身边走过。 “你站住!”温敏萱一把抓住文德的胳膊。 “你不许去见他,绝对不许!”温敏萱道。 文德嘿嘿一笑,说:“那些年,丁皓楠对我还是挺不错的,时不时地给我一些钱花花,还拜托我把你的下落告诉他。” 温敏萱怔怔地盯着文德,不自觉松开了手。 “我记得最后一次拿到他的钱的时候,他问我说你是不是生了个孩子,可惜呢,我那个时候喝多了,忘了把孩子放到哪里了,结果,丁皓楠就再也不理我了。”文德仰起头,盯着房顶,说道。 温敏萱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闭上眼睛,泪水不住地流。 “唉,我说妹妹啊,你哭什么呢?丁家的门槛那么高,你嫁不进去,别人也进不去,要不然,丁皓楠怎么把他那个没用的侄子列为继承人呢!”文德搀着妹妹坐在沙发上。 温敏萱低着头,不住地哭泣。 文德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就抽出几张纸巾塞到她的手里。谁知温敏萱转过身,双手死死地撕着文德的领子,逼问道:“你说,你把我的女儿扔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伤心过重的温敏萱,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双手也松开了。 “哎呀,你哭什么?都二十几年了,说不定你女儿命大,被什么好心人抱走了呢”文德劝道。 “文德,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你给我滚”温敏萱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指着门,说道。 文德盯着温敏萱,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妹妹身边,说道:“我大老远来找你,给点饭钱总可以吧?” 温敏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过五旬的男人竟然会这么跟自己说话,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哥哥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等一下。”她擦干眼泪,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温敏萱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装进一个信封,那是她这些年做音乐老师存下的私房钱中的一点。虽然很恨这个利用自己赚钱的哥哥,可是看着哥哥那张沧桑的脸和头上的白发,她也有些不忍心。 看着哥哥离开了费家大院,温敏萱双手撑着窗玻璃,浑身不住地颤抖。 女儿,我的女儿,到底在哪里?是不是,是不是早就不在了? 343他竟然竟然那么开心! 云泽住院这两天,语菲基本是守在医院里的,费慕凡也偶尔会去一下,申子柯从费慕凡那里得到消息后去看了一下,当然,申子柯知道的话,德娴也知道了。 德娴不知道哥哥是随口说起来的,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总之,她听到云泽住院的消息时,心里还是矛盾了一阵子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些魂不守舍,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坐立不安的,弄的李美熙很是奇怪。 李美熙从申子柯那里听说德娴和云泽分手的消息,当时还很为德娴打抱不平,申子柯却说“感情的事,谁都没有办法”。 看着德娴那坐立不安的样子,李美熙真是替她不值。让李美熙感觉意外的是,云泽竟然是为了文语菲而和德娴分手的。 原来真是应了申子柯的话,感情的是,谁都没有办法。谁能料到自己的男朋友爱的人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呢?这个世界,真是说不清楚。感叹之余,李美熙却是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忧虑。 因为心里担忧着云泽,德娴再也没法在店里待下去了,跟店员说了声就离开了。和云泽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知道云泽很少生病的,至于住院,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可现在他就在医院里躺着,尽管申子柯说云泽只是简单的感冒,但她依旧不放心。于是,她偷偷去了医院。 该拿着什么去看望入院的前男友呢?德娴丝毫没有经验。走到医院门口,看着很多人提着水果抱着鲜花,她便赶忙去医院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带上,一束纯白的百合花。 忐忑不安中,她抱着花走到了云泽的病房门外,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去,里面只有语菲和云泽两个人。 他竟然竟然那么开心! 德娴的手越攥越紧,全身的血液不停地往头上窜。 眼前的一幕,足以让她痛恨这两个人一辈子。语菲拿了本什么书放在云泽面前,云泽翻看着,语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又说又笑,云泽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爱情吗?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幸福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我一直都是多余的,我就不该存在!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雾蒙蒙,她知道那是她的泪。紧紧闭上双眼,将眼泪咽进肚子里。她申德娴才不会流泪,她不会为洛云泽这种人流泪! 松开手,她转身离开,走到电梯口时,将那束百合花放在垃圾桶旁边,再也不回头。 李正勋和费亚珍夫妇带着女儿李美熙回来后,见到了离家多年返回的费东海,以及他的一家人。费老爷子当然是很开心了,一大家子人济济一堂。费慕凡本来是不愿意再和父亲见面的,可是姑父来了,再加上他还要和姑父商谈自己和李美熙的婚事,就在李正勋一家人到达费家的当晚回了家。当然,这次,语菲没有跟他去。他和李美熙先联络了一下,得知她在店里,就去把她接上了。 “我们该怎么和大家说取消婚约的事?”李美熙坐在车上问他。 费慕凡看着她,说:“这种事,不管是你或者我单独开口都不太好,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一起说。” 李美熙似是明白的点点头,说道:“那就实话实说,就说咱们两个不适合,怎么样?”说完,她又调皮地笑了,说:“还是你跟他们说你有新欢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费慕凡道。 李美熙摊开双臂,往车椅上一靠,说道:“你不是有另一半了吗?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啊?好歹以后我还要管人家叫一声嫂子呢!” 费慕凡叹了口气,却笑着说:“你的择偶条件是什么?说出来我帮你?” 李美熙害羞地红了脸,嘟着嘴望着车外面,费慕凡心里笑了,这丫头一定是有事。 “哦,对了,我听说云泽和德娴分手是因为语菲的缘故,是这样吗?”李美熙突然问。 “他们都是成熟的人,分手还是在一起,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和别人没关系。”费慕凡道。 “唉,我只是觉得德娴挺可怜的。你说,像他们两个青梅竹马的人,说分就分了,真正的爱情还是存在的吗?”李美熙叹道。 费慕凡沉思道:“这种事,每个人的感觉不一定相同。所以,因人而异吧!” “那你会一辈子爱一个人吗?”李美熙好奇地盯着他,问,他没有回答。 “肯定是不会。现在的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简直就是说笑话了。”李美熙道。 天长地久,白头到老,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车里面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管是谁,都会有这样的疑惑吧! 两人到家的时候,正是晚上七点半,大家都在了,坐在二楼的花厅里聊天。他们两人进去的时候,看见爷爷的两边分别坐着儿子和女婿,还有孙子费青楠,而姑姑和温敏萱以及费青雨坐在一起说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伦之乐吗?费慕凡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李美熙却先走了进去和大家打招呼。 众人自然也看见了门口站着的费慕凡,他在那里不动,或许是和父亲有关吧! 李正勋先站起身迎过去,费慕凡赶紧走过去了,两人寒暄着便坐下来。 “最近汇亚的股票涨得很快,我们都跟着赚了不少钱。”李正勋笑着说。 “是啊,易盛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有几家之前犹犹豫豫的银行,这两天也都派人来和我谈提高贷款额度的问题了。”费慕凡道。 “还是我们凡儿有本事,易盛的丁皓楠可不是轻易这样大手笔地投资的。”费亚珍自豪地笑道。 温敏萱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惊呆了,愣愣地望着费慕凡。 “解决了资金流转的问题,往后就好办多了。”老爷子叹道,女儿女婿频频点头。 费东海看得出来,李正勋对费慕凡这个准女婿真是喜爱有加,光是从李正勋看费慕凡的眼神就知道了。再看看李美熙,也是懂事又可人。这样完美的亲事,凡儿怎么就不同意呢? 这时的费东海才知道,自己当初那么厌恶门第婚姻,若干年后竟然变成其支持者了。谁不会变呢?当你经历过生活的打磨之后,才知道自己当初拥有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只可惜,时间一旦流失,没有人就可以回到过去了。 管家老何进来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入座,费东海便推着老爷子下楼,其他人跟在身后。 费亚珍发现,费慕凡自从进门来,根本没有理会过父亲这新的家庭成员,心中难免叹气。 晚餐上,当然是举杯庆贺一家人团聚,李正勋本来就是很擅长言辞的人,到了这里,当然不会将自己的特长掩饰起来。而费慕凡的态度,始终都是淡淡的。 席间,自然而然就会提到费慕凡和李美熙的婚事。除了李正勋之外,其他人都知道这桩婚事成不了。而今晚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两位当事人就很一致地起身了。 身为男士,费慕凡首先开口了。 “爷爷,姑姑姑父,我和美熙,我们,我们不打算结婚了。” “什么?”饭桌上一片惊讶之声。虽然那几个人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可是没想到费慕凡会这么快的提出来。李正勋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女儿一句。 李美熙用母语回答了父亲的问题,李正勋的脸色大变。 “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决定的,有什么后果,也是我们一起承担。”李美熙说道。 “凡儿,你们,你们就不能好好再考虑考虑?”费亚珍望着丈夫的脸,对侄儿道。 “姑姑,谢谢您和姑父对我的帮助,可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让自己痛苦,更加不想害了美熙。”费慕凡答道。 李正勋不语,转过头盯着岳父。 这桩婚事,当初是老爷子指定的,他要看看岳父怎么处理。 “你们真的要这么做?”费老爷子问道,费慕凡和李美熙都坚定地点头。 看来,两个人都不打算改变主意了。 “胡闹!”李正勋道。 “爸,我们胡闹什么?即便是凡哥哥不说,我也要说的。我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爱情,为什么非要让我们结婚?何况,这世上哪里有兄妹结婚的道理?”李美熙用她的母语跟父亲争辩,父女两个都很激动。 344我是不会和凡哥哥结婚的 费慕凡拉住李美熙的胳膊,李美熙便不说话了,费慕凡对李正勋说:“姑父,请您理解我们这样做。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是不会幸福的,您那么疼爱美熙,难道不希望她可以嫁给自己爱并且疼爱她的男人吗?” “凡儿”这是费东海说话了。 费慕凡看了父亲一眼,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 “正勋,这件事,暂时不着急。”老爷子说。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老爷子也不能说什么,自己当初为了费家的发展做出的决定,如今又要毁掉。他很清楚,这婚约毁掉的只有一样,那就是李正勋的面子。 “爸,我不管,你不同意也罢,我是不会和凡哥哥结婚的。”李美熙说完,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吭气。 “正勋啊,先不说了,不说这件事了,大家吃饭,吃饭。”费亚珍赶忙说。 李正勋盯着自己的女儿,见女儿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可是自己已经被气的不行了,哪里吃得下饭? 费慕凡见李正勋很生气,便端起一杯酒,对李正勋说:“姑父,慕凡不会忘记您对费家无私的帮助,这杯酒,是慕凡代爷爷敬您的!”说完,费慕凡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都盯着他。 “美熙,给我倒上。”他将杯子举到李美熙面前,李美熙赶紧起身把酒斟满。 “这第二杯,是我敬您的。当着大家的面,我费慕凡跟您保证,即使我和美熙不结婚,我也会永远把美熙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爱护,不让您担心。”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李美熙站在他身旁望着他刚毅的脸庞,心跳陡然乱了一下。听到他让自己倒酒,李美熙立刻恢复了常态,暗笑自己怎么这样不冷静。 “这第三杯,还是我代表汇亚上下敬您的。我们费家和李家不但是姻亲,还是合作伙伴,从今往后,我们共同发展,费慕凡绝对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 费慕凡三杯酒饮干,李正勋的怨气也被牢牢地卡在心里了,不能发作。再加上女儿拉着他的胳膊撒娇,李正勋不禁闭上双眼长叹一声,然后大笑着拍着费慕凡的肩膀,对费东海说道:“大哥,你这个儿子,真是把我给吃的死死的啊!” 费东海也笑了,端起眼前的酒杯,跟李正勋隔空碰了下。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费慕凡几乎有点不敢相信。 谁知李正勋坐下身,对费老爷子说:“父亲,既然两个孩子都不愿意接受这桩婚约,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勉强。要是您不反对的话,改天我们选个时间,同时向外界发布一个声明,公开解除婚约,您看呢?” 李美熙一听,兴奋地抱着爸爸的脖子。 “好了好了,别这样了,爸爸知道,要是不答应你们两个,你这个丫头八成就连我这个爸爸都不认了。”李正勋笑着说,众人大笑。 “唉,只可惜啊,可惜慕凡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竟做不成我的女婿,唉,真是让我伤心啊!”李正勋叹道。 “爸,这有什么可伤心的?即便凡哥哥不能把您叫爸爸,可是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对不对?”李美熙劝道。 费慕凡接着说:“姑父,您真是太看得起慕凡了。”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生一个好儿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李正勋站起身拍着费慕凡的背,然后又对费东海说,“大哥,我可真是羡慕你啊!” 听到姑父说这句话,费慕凡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冷冷地看了父亲一眼,但见费东海一脸难解的神情,沉默不语。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下吃饭吧,啊?”费亚珍赶忙圆场道。 “是啊,大家动筷子吧!”温敏萱跟着说。 费慕凡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除了和爷爷还有姑父聊几句生意上的事情之外,其余的话一概不说。吃饭到了中间的时候,他看了下腕间的手表,说了声“我先失陪一下”就离开了座位,走到餐厅外打了个电话。当然,他的电话不是打给别人,而是语菲。 “在哪儿呢?”他问。 “医院。” “怎么还不回家?”他的语气很不善,就是因为她这么晚了还在医院陪云泽,白天可以陪着,晚上绝对不行。 “我等会就回去了,你真是烦死人了。”她嘟囔道。 幸好她看到手机显示的名字就赶紧从病房撤出去了,要是让云泽听到这些话,还不得尴尬死啊? “早点回家等我!”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莫名其妙嘛! 她在心中叹道。 费慕凡站在走廊里,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 怎么能不开心呢?只要一想到自己可以毫无顾虑地和她在一起,将来还会结婚,还会有孩子,他就控制不住想要大笑。 申子柯曾经跟他说,陷入情网的人的智商为零。看来,他的智商已经接近零了。 即便是零又有什么关系?幸福就好了,不是吗?而他深知,从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这一生的幸福,那就是和文语菲在一起,如果没有她,他就连笑容都不会有。 他背靠着墙壁站着,没有回到餐厅去。 “慕凡”温敏萱的声音突然将他的注意力拉回现实,他愣愣地盯着她。 “对不起,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温敏萱问道。 “什么事?”他冷冷地问。 只要看到温敏萱,他就想起自己的母亲,因此,即便眼前这个女人十分友好,他也无法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 温敏萱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始终面带淡淡的笑容,说道:“你和你爸爸之间” “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了。”费慕凡最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父亲,何况现在说这话的人还是他父亲的新太太。 “其实你还是很爱你父亲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恨他!”温敏萱冷静的声音从费慕凡的身后传来。 他停下了脚步。 笑话,我爱他?我恨不得这一辈都不要看到他! 费慕凡心想,可是他受不了这个女人以长辈的姿态同他说话,她算什么? “怎么,才刚来几天,就开始给我端起继母的架子了?”他转过身,走到温敏萱的面前。 “你非要用这种态度将别人拒于千里之外吗?”温敏萱抬起头盯着他。 他突然觉得灯光闪了一下,眼前的女人,怎么让他产生了幻觉?怎么觉得,觉得她就是那个老是惹他生气的文语菲呢? 温敏萱依旧十分镇定,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对,对极了,文语菲那个死丫头也是这样。小时候她被德雅咒骂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神情。 怎么回事?难道是酒喝多了,竟然把这个温敏萱和文语菲扯到一起了? “费家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手!”他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就走了,温敏萱站在原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费慕凡返回餐厅,陪着爷爷和姑姑姑父吃完了晚饭,就跟大家道别离开了。 他曾经说过,只要父亲回来,他就不再回这个家,没想到真的那么做了。 费亚珍看着侄子的背影,眼中蒙上一层泪雾。 司机开车将费慕凡送到他那个公寓的楼下,他便上去了,回到家的时候,语菲已经回来了,正在整理客厅里扔着的杂志。 他锁上门,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的小小的身子,胸口一热,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啊?你喝酒了是不是?”她手上的杂志又掉在地上。 “死丫头,我自由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了。”他哑声道,抱着她一步不停地走向自己的卧室。 345你也必须是我一个人的 他湿热的气息笼罩着她的面庞,让她的脸颊也变得滚烫起来。热切的唇烙在她的脸上、耳边、脖间,那么的用力。 语菲怔住了,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个样子,可是她根本没有机会来问他,就被他的热吻弄晕了,完全搞不清状况。 “文语菲,从今往后,你的心里绝对不许再有别人,只能是我一个人”他的声音沙哑,一面吻着她,一面不停地说。 她半眯着眼睛,不停地喘息着,根本说不了话。 “答应我,文语菲,我是你一个人的,你也必须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他喃喃道。 “唔” 也许是因为自由带来的喜悦让他变得异常激动,以至于再次没有过多的前戏就直奔了主题。 语菲伸出双臂攀上他的肩膀,紧紧的抱着他,感觉到他每一次的进入都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激烈。 喘息声和呻吟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还伴着断断续续的喊叫。 当这一切都在风雨之后停歇,房间里再度恢复了安静。 费慕凡翻身而下,躺在她的身旁,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揽在怀里,长指绕着她汗湿的长发。语菲的脸靠在他的胸前,呼吸依旧不能平静。 他轻声笑了,亲了下她的额头,她伸手捶了他一拳。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她仰起脸问道。 “我和美熙解除婚约了,家里人也都没有反对!”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手指依旧缠绕在她的发间。@^^$ 一时之间,她不知是喜是悲,或许她是根本没有任何想法了,未来 “那你就可以再找个人结婚了,是不是?”她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他笑了下,说道:“那当然。现在我是自由身,你可不能再找借口拒绝我了。”说着,两只黑亮的眼睛盯着她,那眼中似有万丈深潭,一下子就将她吸了进去。 她赶紧低下头,右手在他的胸前轻轻地划着圈,说道:“跟我没关系,以后可别扯我了。”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死丫头,我们都这样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逃掉吗?”!$*! 她推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 虽然莫名其妙地和他发生了关系,还住在一起,可是,她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他结婚。毕竟,毕竟他是费家的长子嫡孙、汇亚的继承人,他的太太即便不是出自名门,也一定要是精明能干的女人才是。她算什么?一个私生女,永远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哪家豪门大户会让她这样出身的人进门呢?与其到时候撕心裂肺、求死求生,不如看清现实,早点断了念想比较好。对于云泽是这样,对于费慕凡,她也是这种想法。今晚,这种想法看起来那么的悲凉。原本滚烫的身体,骤然间变得冰冷起来,她顺手就把被子拉过来盖上。 他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笑着钻进了被窝,将她拥在怀里。 语菲睁着眼,盯着前面沉重的窗帘。 第二天,她又去了医院看望云泽,云泽告诉她,他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真是太好了。你这休息两天,估计办公桌要被压塌了。”语菲笑着说。 云泽淡淡笑了,问道:“你的考试快要到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好,只能是尽力而为,你可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我怕到时候考砸了就对不起你了。”语菲道。 “怎么会呢?你很聪明的,我知道。”云泽望着她,说道。 语菲故意避开他的眼神,傻傻地笑了。 回去事务所,把一些自己能处理的事做好了,又将一些文件拿上返回医院交给云泽过目。昨天云泽看了一天的漫画,简直快要疯掉了,这才拜托语菲去办公室把他的工作搬过来。 “唉,难得有个休息的时候,你非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累。”语菲叹道。 云泽看了她一眼,然后专注盯着小桌上的文件,说道:“没办法,都习惯了,一天不工作,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 语菲右手撑着下巴盯着他,沉默不语。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走出病房接听,原来是爸爸打来的。 “爸,怎么了?”语菲问。 “语菲,你现在在哪里?”申正南问。 “哦,我在医院呢,刚刚给云泽送了文件过来。” “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到时候我给你电话。”申正南道。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语菲的脑中突然浮现出父亲的笑容,可是笑容闪过,出现的是德娴的面庞,她的心中不禁一阵阵抽痛。 她转过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云泽,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 午饭时间快到了,申正南打来电话,告诉了地点,语菲便跟云泽道歉,立即跑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可是她没有想到,进了约定的餐厅看到爸爸的同时,也看见了姐姐申德娴。 申正南看见语菲,笑着朝她挥手,语菲也笑着走了过去,跟爸爸拥抱了下,然后跟德娴打招呼。德娴正端着一杯咖啡抿着,似乎没有听到语菲的问候,没有理她。 “好了好了,都别这样。今天爸爸约你们两个出来,就是好好谈谈的,都是一家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申正南微笑道,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点餐。 姐妹两个谁都不说话,其实语菲想开口的,可是眼睛一看姐姐那漠然的神情,就说不出话来。 申正南也不好将吃饭的意图说破,便问语菲工作的情况,语菲一一作了回答。当她说到自己马上要参加考试时,德娴起身去了洗手间。 “孩子,别难过。你也知道的,你姐姐她对云泽的感情有多深,这么突然的分手,她的心里还是很难接受的。这些日子,她经常早出晚归,把自己拴在工作室里,跟我们谁都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申正南叹道。 姐姐从小就是爸爸的骄傲,她整个人都是完美无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申正南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儿。语菲深知这一点,而她,从小也是在姐姐的光环之下生活的,仰望着遥望着姐姐。 “爸,您说的,我都懂。您放心,我和云泽之间,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语菲望着父亲那沧桑的脸庞,说道。 “爸爸从来都是相信你的,其实,爸爸也很喜欢云泽这个孩子,只是这件事太突然了”申正南道。 “爸,姐姐和云泽相爱那么多年,那种感情不是别人能轻易比的,您不要担心。”语菲安慰道。 申正南笑了下,问:“凡儿呢?你们最近怎么样?” 被父亲问道费慕凡,语菲不自觉地就羞红了脸,低下头吃了口菜,小声说:“我们能有什么?什么都没有的。” 申正南笑了,说道:“凡儿已经取消了婚约,这孩子,还真是说到做到。” “爸,您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了?”语菲放下餐具,盯着父亲问道。 “还用得着我说吗?”申正南笑道,低声问,“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进行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让我等着他来提亲啊?” 语菲红着脸说了句“爸”,申正南大笑。 德娴远远地站着,看着父亲和语菲说话,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滋味。语菲偶然抬头,看见姐姐的眼神,心中陡然坍塌下去一大块,她咬着唇角,低头吃了口菜。 “你见了你东海伯伯家的那位阿姨了吗?”趁着大女儿还没来,申正南问语菲。 语菲点点头,吃着菜。 申正南认真地盯着女儿,问:“你觉得那位阿姨怎么样?” 语菲做出深思的表情,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就是觉得她很漂亮,就像是画的人一样。” “还有吗?”申正南问。 “没有了啊。啊呀,爸,就见过一次面,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再说了,那个阿姨是东海伯伯的太太,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也没必要对毫无关系的人发表意见,对不对?”语菲吃着菜,一副不愿意多事的表情。 申正南看着身边的女儿,不禁长叹了一声。 “爸,您怎么了?”语菲担忧地问。 “我?没什么,很好。”申正南道。 “爸,既然您身体不好,就别太操心了。公司里呢,大哥做的又好,家里呢,每个人都很好虽然暂时有些不顺的事,可是都会过去的您啊,就早点退休吧,别再这样辛苦了,好不好?”语菲拉着爸爸的手,说道。 申正南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沉思片刻,问道:“孩子,你想见你妈妈吗?” 346你想见你妈妈吗? 语菲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盯着父亲。 “爸,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我现在就陪您去医院吧?”语菲赶紧说。 “傻孩子,爸爸身体好的很。说,你想见你妈妈吗?”申正南问。 语菲愣了下,叹了口气,继续吃饭,不说话。 “想见的话”申正南启齿道。 “爸,别说这件事了,我们吃饭吧!”语菲说着,给父亲夹了口菜。 “孩子”申正南道,见德娴来了,他便不再说了。而语菲,也同样没有提过刚刚的话题。 于是,整个午饭时候,姐妹两个并未像父亲所预期的那样开诚布公,反而是完全没话,这让申正南难免担忧。 和父亲、姐姐分手后,语菲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了。 去医院吗?那里有云泽。去办公室吗?那里,真是自己想去的地方吗?可是,哪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好像是个公园,下午的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过来,既不热也不冷,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静静地坐着。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了很多,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爸爸问她说想不想见妈妈,想啊,怎么会不想?二十几年下来,在梦里的妈妈不知道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是真正的妈妈又是什么样子?不是有遗传的效果在吗,自己和妈妈一定是长的很像的,那么,妈妈就是我这个样子了?她打开钱包,从中取出一张照片,两个女人的照片,一个是她,一个是妈妈,只不过,妈妈的样子是她请专业做图片的人士根据她的照片修改的,最后把两个人的模样PS在了一起,变成了她唯一的一张合照。虽然手上拿着照片,可是她依旧担心自己想错了,因为也有俗话说,女儿长得像爸爸。可是自己和爸爸哪里像呢?唉,想这些干什么?还是眼前的事更加麻烦些。 德娴的面容不停地在她的眼前回闪,想赶也赶不走。 是她做错了,她对不起姐姐,姐姐那么疼她,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姐姐? 于是,她就这样不停地想着、自责着,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等到费慕凡打电话过来说他晚上不和她一起吃饭,她才反应过来已经天黑了。 这周周日,正好是她的律师考试。可是考试前几天,她几乎是没什么心思复习,再加上费慕凡出差不在,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然而,到了这周六,费慕凡终于赶回来了,只不过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语菲自己在家里吃着泡面。 “怎么又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他一看见她正在吃的东西,就不高兴。 “填饱肚子就行了。”她说道,继续吃着。 “走,我们去外面,陪我吃饭去。”他把泡面的碗抢过来,直接放在厨房,对她说道。 “我”她盯着他,想说拒绝的话,可是一看他那张阴着的脸,就说不出来话了,只好乖乖地换上衣服跟他出门。 两人来到附近一家泰国菜的店里,记得她读大学的时候,他去那座城市看她,就带她去吃了泰国菜,结果她大加赞赏。既然明天是她的重要日子,当然要让她开开心心地去。可是,他注意到她根本没什么心思吃饭。 “怎么了你?”他问。 “没什么,我不饿,你吃吧。”她淡淡地说。 “你当我是猪吗?这么多怎么吃得下去?” “吃不完就带走好了,没事的,我陪你。”她有些心不在焉。 这丫头,一定有什么事情。 一晚上,她都闷声不吭,他只觉得这样的晚饭简直是味同嚼蜡,气呼呼地吃了几口就带着她走了。 虽然只是离开了三天,可是他真的很想她。真是见鬼了,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发现自己竟是这么好色的一个人,总是想和她睡觉,想吻她,想要她。 “早点睡吧,天亮了我送你去考场。”他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拥着她说道。 尽管很想自己睡,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犟不过他。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顺了他的意愿吧! 于是,这一夜,两个人拥在一起,她却睡不着。 天亮后,他送她去考试,到了考试地点,她就让他回去了,因为不知道还要考多久。于是,他便走了,并叮嘱她结束的时候给他电话。 可是,费慕凡等了一早上都没有等到她的电话,而他打过去的时候,一直是关机。起先,他以为她的考试没有结束,结果没想到一直等到下午,依旧是没有消息。于是他亲自去了考试地点,发现早就没有人了。 这死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他丝毫没有线索,完全猜不出她会去哪里,就只能这样焦急不安地在家里等着,没想到接到了云泽的电话 语菲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她看着客厅里亮着灯,就知道费慕凡在,可是她没有气力和他说什么,就拖着双腿往自己的卧室而去。 “你干什么去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吗?”他气冲冲地追上她,问道。 可是,她一进到卧室就栽倒在床上了,费慕凡吓了一跳,赶紧坐了过去。 她呆呆地盯着房顶,许久不语。 他看着她神色不对,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就静静地坐在一旁,望着她。 躺着躺着,她突然转了个身趴在床上。 费慕凡越发的担心起来,推推她的身体。 过了好久之后,她才转身坐在床上,盯着他。 “怎么没去考试?跑去哪里了?”费慕凡关切地问。 她望着他的俊逸的脸庞,说:“你知道了?” 他点头,问:“为什么没去考试?你不是很想要拿到证件吗?” 她没有回答,反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 她长叹了口气,望着他处,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到底适合不适合做律师?那是我多年的梦想,我本来就该好好努力去考试的,可是今天我根本进不了考场,我发现我连步子都挪不动。” 他只是认真地盯着她,一声不吭。 “费慕凡,我想辞职了,我不想再做律师了。”她的语气淡淡的,心情却丝毫不平静。 “决定了?”他问。 她点头,叹道:“我记得你当初说,我不该把自己的未来加注在一个男人身上。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事实上,我的确是这样的。我一直渴望着自己可以天天看到他,可以守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可是我这些日子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我没法再平静地在他身边待着,我做不到。” 她说着,渐渐地语气中带着浓重的鼻音,他叹了口气,怜爱地将她抱在怀里。 “费慕凡,我不想再见到他了,再也不想了。”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低声抽泣着。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沉默不语。 347她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久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安慰,她竟放肆地大哭起来,泪水将他的衬衫打湿,却是根本停不下来。 暗恋了那个人十多年,那样的感情早就深深植根于她的心间,现在想要连根拔掉,怎么可能不带着血肉呢? 她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久,直到最后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在他的臂弯里抽泣着。 费慕凡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也许是有点兴奋吧。她这样痛苦决绝的样子,的确是会让他兴奋的,那意味着他和云泽之间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了。可是,她的泪和她的哭声,又让他那么心疼。 哭吧,就让她好好哭吧。每个人都要从现实中成长的,而每一次的成长,注定都会伴随着伤痛。这种成长的痛苦,唯有自己承受,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语菲不知道自己这样哭了多久,最后竟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除了自己。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力坐起身下了床,上了个卫生间,竟看见餐厅那边亮着灯。她走过去刚要关灯,却发现厨房里有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系着围裙的费慕凡! “你在干嘛?”她走过去,惊讶地问。 “先去外面等会儿,马上就好了。”他也不看她,只是忙活着手底下的东西。 她一看,餐台上已经摆了两道菜,她的肚子突然饿了。 “把你的爪子拿开,去外面等着。”他一扭头,就看见她用手指将盘子里的牛肉块提出来喂到嘴里,赶紧说道。 “饿死了。”她撒娇道。 “饿死了也要等着,快出去,马上就好了,鱼炖好就可以吃了。”他将她推出厨房,她一脸不高兴地盯着他。 终于等到所有的菜都出锅了,她赶紧跑到厨房去端。 “有米饭吗?”她问。 “有,你自己去盛。”他将围裙解下,说道。 “啊,费慕凡,这是你蒸的米饭?”她大叫道。 他跟着声音走过去一看,天啊,这哪里是米饭,简直是粥。 “就是水多了一点而已,只要熟了就可以吃了,别挑三拣四的。”他说道。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给两人盛了两碗,端到了餐厅。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似乎是对自己的失败耿耿于怀。语菲看了他一眼,把每一样菜都尝了一遍,然后又给两人分别盛了两碗鱼汤。 “没看出来啊,你的手艺还不错。”她笑着说。 他根本没有动筷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盯着她,问道:“真的?” “真的!”她认真地点头。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开始动筷子吃菜。 “啊,你别动,我饿死了,这些菜,我全部都能吃掉,你吃粥好了。”她站起身,将盘子们用自己的胳膊包围了起来,禁止他的进入。 “不是吧,你有那么饿?”他问,她盯着他,重重点头。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和你抢了,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他说着,放下筷子,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坐下来,开始从自己的势力范围中搜罗战利品了。 见她吃的很香,他不禁也饿了,拿起筷子说道:“让我尝一下,看你吃的那么香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做菜就能做的这么好。” “啊别”她站起身大叫道,可还是没能拦住他,他已经将一块牛肉放进了嘴里,她只好坐下去,呆呆地盯着他。 “哇”他险些吐出来,大步跑到厨房就近将吃到嘴里的菜吐进了洗菜池。 “天啊,这是什么味道?”他自问道。 转过身盯着她,他问:“这么难吃的,你也吃得下去?” 她只是笑了下,没有回答。 他陡然间明白了什么,心头一阵阵暖流涌了出来,将他整个人浸在其中,暖暖的好舒服。 “何必这么勉强自己?不好吃的话,说出来就好了。”他坐在她身边,伸手宠溺地摸着她的长头发。 她看着他笑了下,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吃得下去。” 他盯着她的脸,一言不发。 “比我们大学食堂的师傅做的好吃。”她突然转过头对他调皮地笑了下,然后继续拿着筷子夹菜继续吃。 他一直看着她,过了半晌,才把筷子从她的手里取下,说:“我带你出去吃吧,你一定饿坏了。” “不要了,这些东西还是吃了的好,别浪费。”她推开他的手,重新坐在椅子上,“我没那么挑剔的。” 费慕凡注视她良久,站在她身边不能动弹。 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为难的神情,难道他做的真的不是特别难吃,而是他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 他不禁怀疑起来,可是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你可真会替我省钱,不错!”他拍拍她的头顶,笑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和她一起吃。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没说话。 谁都不再提她今天考试还有工作的事,因为两人都明白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饭后,她洗碗着,他问道。 “我明天上网找找吧,找个秘书或者助理之类的活,我应该可以干得了吧!”她说道。 他“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时间还早,你要不要看看电视?”他问道。 “好啊,反正我刚刚睡了一觉,现在还睡不着。”她擦干净手,笑着说。 很难得的,他也坐在她身边看着电视,电视节目很无聊,电视剧也编的幼稚极了,可是一点都不用费脑子,完全是让人放松了。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听到她靠着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后来才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床头灯朦胧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他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应该是很早很早以前吧。可是,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守候了这么多年后,她终于开始正视他的感情,终于将云泽推出了她的心。 幸福,真的就这样来临了吗? 他微微笑着,脱掉衣服躺在她身旁。 云泽不敢相信她竟然没有去考试,他担心死了,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打她的手机根本就是关机。 到底怎么了?这家伙怎么回事? 没办法,他只得找费慕凡,尽管他很不想这么做,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唯有找费慕凡帮忙。然而,费慕凡竟然也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云泽整天都坐立不安,简直是难受死了。可是,他怎么都不会将她弃考和他联系起来,就这样一直不死心地给她打着电话,竟然直到晚上都没有消息。 到了晚上,云泽还没有打通语菲的电话,也没有接到费慕凡的回音,着急之下,就直接开车去了语菲居住的地方。 出了电梯,他还没有走到语菲的门口,就停下了脚步。他想起语菲告诉他说,她是和一个男人住一起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慕凡?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往前走了。 万一此刻他们两个就在这个房间里,他该怎么办?是彻底死心吗?可是,洛云泽,你甘心吗?你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吗? 人在潜意识当中或许都有一种保护自己不受伤的本能,不管这种伤势来自于身体还是心灵。身体来讲,便是自卫,而就心灵的伤害而言,也许应该称作自欺欺人。 聪明如云泽般的人,也是会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时刻。 于是,他折回电梯返回自己的车上,给费慕凡打了个电话。 费慕凡正在睡梦中,手机却唱起歌来将他吵醒。他懒得去理会,继续蒙头大睡,可是那个打电话的人似乎不甘心,铃声一直停不下来。 “你快点接电话嘛,我想睡觉。”她眯着眼睛推着他。 348他们的沉默都是因为一个人 费慕凡只好起身,将手机拿到卧室外面去接听。 他想好了,要是骚扰电话,他一定把对方骂死。可是一看来电姓名,竟是云泽,他一愣,走到客厅。 “云泽,什么事?”他打了个哈欠,问。 这次换做是云泽愣住了,他在电话那头呆了几秒钟,很快就醒过神来,笑着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哦,还好。”费慕凡揉揉眼睛,清醒了很多。 “我是想问一下,你有语菲的消息吗?我到现在都打不通她的电话。”云泽说。 费慕凡听出云泽很担忧,也很着急,这让他有些心里不爽。 “哦,忘了告诉你了,她没事,现在已经睡着了。”费慕凡说道。 云泽顿了下,问:“她没说什么吗?” “哦,没有。”费慕凡想了想,还是说,“你别担心了,她明天会去上班的。” “嗯,那就这样吧。”云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两个男人,在两个空间里沉默着,他们的沉默都是因为一个人。 曾经,是费慕凡羡慕云泽,而现在,换做是云泽羡慕他了。而这种转变,都是因为哪个人。 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费慕凡感觉有点冷了,才起身返回卧室。 见他脸色不好,她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摇摇头,道:“没什么,睡吧。” 她“哦”了一声,就继续躺下了。 费慕凡看着她,叹了口气,抱着她睡了。 这一夜,注定是难以入眠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费慕凡起床发现身边没人,他惊讶于她起的如此早。等他洗漱完毕,就看见她坐在餐厅里一动不动。 “我送你去上班?”他问。 “哦,不用了,我自己去,你赶紧走吧,别迟到了。”她说道。 “没事吧?”他看着她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 她笑了下,把腿上包包里放着的辞职信交给他看。 “别担心,他会理解的。”费慕凡揽住她的脖子,她的头便靠在他的胸前。 “你说,我会不会失去这样的一个朋友?”她低声问。 费慕凡不语,这个问题真是不好回答。如果谁都不要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的话,她和云泽之间的关系不会僵,可是,现在,真的不好说了。分手的恋人和离婚的夫妻,有多少是可以平静地做朋友的? “云泽是个成熟理智的人,你要相信他。”费慕凡只能这么说了,可是究竟将来会怎样,他根本不知道。 她露出苦涩的笑,叹了口气,将辞职信装好,出门了。 回到办公室,云泽还没有到。她像往常一样,为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然后就回到自己的位子,将抽屉里的东西整理着。 云泽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她的身影,心中不禁一喜,赶紧推门进去。 “今天我迟了。”他笑着说。 她笑了,没说话。 “昨天怎么了?刑律师打电话跟我说你没去考试,出什么事了?”他问。 她望着他,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几下,却没张开。 云泽内心诧异,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刚要问,有人进来找他,他便将来人请到里面的办公室去了。语菲赶紧整理下心情,进去给来人泡咖啡了。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那个人从云泽办公室出来。语菲鼓起勇气,拿着辞职信走到云泽办公室的门口,而云泽正对着电脑在看什么,没有注意到她。 语菲站了一会儿,云泽起身往打印机里放纸,才看见她。 “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进来说。”他笑着说。 语菲“哦”了一声,走进去关上门,将手中的信封认真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云泽低头一看,却没有立刻去打开,把刚刚打印好的材料装订好,问:“这是什么?”语菲却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 他小心地打开信封,看了一眼。 “为什么?”他问。 “对不起。” “到底为什么?”他追问。 “对不起!”她又重复一遍,却是再也没有勇气注视他的脸庞。 “语菲,我不会逼你的,我们,我们慢慢来,好吗?”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肩,恳求道。 “云泽,别这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掺到你和姐姐的” “我和德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把责任揽到你的身上。”云泽言辞恳切,神情很是悲恸。 “不是那个原因。”她说。 “那是什么?”他问。 她没有回答。 他盯着她,许久不语。 “是不是慕凡?”他问,语菲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他。 “语菲,我喜欢你,不,我爱你,从很早以前就爱你,可是我没有勇气向你表白,更加上,加上我和德娴之间有些误会。可是,我很清楚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是你。我知道,这些年,慕凡一直在你身边,他爱你,他守护着你,我很感激他,感激他做了那些本该是我做的事。可是现在,我不打算再这样逃避,不想再这样含糊不清。”他说着,情绪似乎越来越激动,放在她肩上的那两只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语菲,不要拒绝我。你不是说,你也喜欢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因为别人的事而委屈自己,不能正视自己的情感?语菲,你要辞职,我不反对,可是,请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好吗?”云泽恳求着,语菲的嘴唇不停地抽动,可是说不出一个字,泪水迷蒙着她的眼。 他的长臂一展将她拥在怀里,脸颊不停地在她的上面磨蹭,不住地说:“语菲,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不行,文语菲,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这样就是纵容他犯错。你怎么可以让他成为一个负心的人呢?你这是在害他啊!他现在只是一时糊涂,他和姐姐才是真心相爱的,等他明白的时候,一定会伤心一定会恨他自己的。你难道忍心让他将来生活在悔恨当中吗?你不是说你喜欢他吗?喜欢他,就要支持他做正确的事,就要帮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 她咬咬牙,用力推开他。 “云泽,别这样,别让我看不起你!”她狠心地说,根本不看他的眼睛。 云泽怔住了,张着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你说这种话不觉得愧疚吗?我姐姐,申德娴,她和你交往了十多年,不管你去哪里、去做什么,她都陪着你,一句怨言都没有过。 可是,你听听你刚才说什么,误会?因为误会在一起?姐姐她把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岁月交给了你,可你竟然用一句误会来解释过去的一切?云泽,我看不起你这样的男人,你根本不值得我喜欢。”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狠绝的话,话出口了,她才知道自己说的太重了。可是,再怎么重,都必须要说出来,她要让云泽清醒,让自己清醒。如果不这样,将来不止是云泽会怨恨自己,她也会。 话说完了,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好像是穿着单衣站在冰天雪地里,身体却在冒汗。 349你爱慕凡,是吗? 她不停地大口喘气,盯着他。 云泽怔怔地望着她,他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女孩子,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可爱调皮的语菲吗?她怎么会这样说他?她怎么可以? 两个人都盯着对方,空气里没有一丝的声音。 云泽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竟然换来她的指责,到底是为什么? “你爱慕凡,是吗?”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既没有反驳她,也没有替自己辩解。 “这和他没关系。”她咬咬牙,答道。 “有,有关系!”他的音量陡然升高。 幸好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要不然外面的同事一定会听到他们这番话。 “语菲,告诉我,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他逼问道。 语菲仰起脸,盯着他,她也不敢相信那么文雅温柔的云泽,竟然会这样失去理智。 “我说了,这和费慕凡没有关系!”她再次重复。 “不,你骗我,他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告诉我!”云泽大声说道。 语菲盯着云泽,良久说不出一个字。 而他,似乎根本不打算这样放手。@^^$ 是的,他不会放手,蹉跎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放弃?虽然她没有回答,可是他似乎猜得出她的答案。 那又怎样?即便慕凡和她有那种关系又怎样?他不是也不干净吗? 许久之后,他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清楚地说:“语菲,我不在意,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我都不会在意。我只会怪自己,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和你在一起。” 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来,他似乎猜到她和费慕凡之间的事了。可是,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真的,真的不在意吗?”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他,问道。 他点头,似乎没有丝毫的犹豫。 突然间,她竟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为什么要笑?笑自己还是笑他? “你猜的没错,我和费慕凡,我们,我们是有男女关系,和我住一起的人就是他!”她不知从哪里有了这样大的勇气说这件事,而且还是对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一个异性。 说话间,她的目光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他。 他似乎愣了下,眼中闪过悲伤的一丝神情,却很快消失了。 “我说过,我不在意。”他重复道。 “可是我在意!”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对不起,云泽,我做不到。你不在意是你的事,可是,我不能不在意。”她说道。 “我和德娴,我们都过去了”他解释说。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你和她怎么样吗?你错了,云泽,这种事是不能谈公平的,不是说你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就可以接受我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 “是我的心里有别人,我的心里有费慕凡,我不能辜负他!”她说着,眼中竟涌出了泪水。 “语菲” “云泽,你真的很优秀,不管从什么方面讲,你都值得女孩子去仰慕去追求。可是,我不能再这样了,我不能伤害姐姐,我不能辜负费慕凡,我更加不想让你被人唾弃!”她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云泽怔怔地望着她,嘴唇颤抖着。 “是的,我很喜欢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从小到大,我关注着你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梦想都是和你联系在一起的。我知道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交往,可是我又想多多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做了律师,我也去学法律,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可以这样和你在一起工作。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自己再也继续不了了,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更是因为,因为我知道现在这条路根本不是我自己应该走的,不是我想要走的。”她一股脑把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抬起手擦着眼泪。 “云泽,我想要从你的世界里离开,我想要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选择一个可以独立走下去的人生。因为,我不能在继续活在对你幻想之中了,我也不愿意那么做。我们是朋友,对吧?所以,请你帮助我,帮我离开你吧!”她抓着他衣服的前襟,情绪异常的激动。 云泽看着她,一言不发,只是那样看着她。 语菲的手,渐渐的松开,她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却一直盯着他。 云泽缓缓转过身,双手撑着桌面,闭上双眼,仰起头,深深叹了口气。 语菲望着他的背影,紧紧咬着自己的唇角。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他的笑声,很轻,而且好像就一声。那笑声,苦涩中透着许多的无奈,似乎将彼此带入这么多年酸涩的暗恋之中。 她的心不停的抽痛,泪花在眼里打转。 多么不想这样伤害他,多么不想就这样离开他,可是,再怎么痛苦,都必须要这么做! 云泽闭着眼仰着头,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湿乎乎的、热热的,那是一种被称为眼泪的东西,咸咸的。 他一直不懂,为什么人在痛苦悲伤的时候会产生这样的排泄物?难道真的就是像人们通常说的那样,是为了保护眼睛吗? 当自己到了如此痛苦悲伤的时刻,他才顿然明白,这种名为眼泪的液体并非是为了保护眼睛而存在,而是人的心为了让自己轻松而排泄出来的,这样的液体从心里流出,就会让人的心更加有力量去面对更多的变化。 眼泪,如此的重要!因为我们的心,不能太过于沉重,不是么? 他的喉结动了几下,眼眶中那热热的液体就这样被他咽了回去,重新倒流回心脏。 “我接受!”他说。 语菲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愣愣地盯着他。 云泽转过身,似乎是很艰难地朝她笑了下,说:“既然你这么说,我没有意见。你的辞职报告,我同意了。” 语菲盯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语菲,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真的很感动。我没有想过自己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会有这么大,谢谢你对我这样重视。”他说着,走到她的身边,重新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目光深深地盯着她。 “我们的语菲长大了,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你能够这样认识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我真的为你骄傲,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样清醒的!”他认真地说。 “云泽”语菲喃喃地叫了声他的名字,突然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上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跟财务打电话,让他们给你结算工资。”他说完,笑了笑,便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语菲站在他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儿,在他的电话还没有挂断的时候,她就走了出去。等云泽回过身,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对着那扇开着的玻璃门,他不禁苦笑了。 放手吧,爱一个人,不就是要让对方幸福吗?如果她的幸福不是你所能够给与的,那就该放开手让她去寻找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她的幸福,不是你最大的心愿吗? 他深深地叹息着。 原来这样放手,竟是如此的痛苦! 350从头开始哦 语菲在外间办公室整理好了自己的个人物品,准备进去跟云泽说一声,站在门口却走不进去。 在他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她终于鼓足勇气,面带微笑走进去。 是的,现在要尽量自然一点,这样,大家才不至于太尴尬。毕竟,大家还是朋友! “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她说。 他“哦”了一声。 “这是外面文件柜和办公桌的钥匙,我放在这里。”她把一串钥匙放在他面前。 云泽的视线停在她钥匙串上的那个小饰品上面,想问她把那个小丸子要过来,却还是没有开口。 其实,她已经留给他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了,不是吗? “以后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 她笑着说了声“谢谢”,就和他道别了。 云泽看着她离开,闭上眼,右手攥着她刚刚给他的那串钥匙。 文语菲在同事们的目送下离开了事务所,走出大楼,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天空。 真是个好天气,太阳真不错! “好了好了,文语菲,从头开始哦!加油!”她对着天空自言自语道,然后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走向了地铁站。 早上一到公司,费慕凡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说他早上会过去,费慕凡便取消了外出的计划,在公司里处理着日常的一些事务,和国外的几个合作者通了电话。 十点多的时候,费老爷子在儿子费东海的陪同下来到汇亚总部。费慕凡亲自到门口去迎接爷爷,却没想到碰到了父亲。 他愣住了,还没说话,爷爷就低声跟他说“让你爸爸过来看一下”。费慕凡点点头,却没和父亲说一个字,甚至连视线都没有任何的接触,费家父子三代就在众员工恭敬的目光下进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特别助理程昱风赶紧命秘书给老爷子泡了杯茶,却是不知道费东海要什么,只得和别人一样泡了咖啡。 “爷爷,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费慕凡问。 “哦,也没什么,你爸爸陪我去了下医院,我们就顺路过来了。”费老爷子说。 费慕凡“哦”了一声,就听爷爷对父亲说:“东海,你看凡儿做的不错吧!” 费东海微笑点头,视线落在儿子的身上,而费慕凡根本没有看他。 “哦,爷爷,要不要我让他们准备一下,给您做个汇报?”费慕凡问。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过来看一眼,公司的事,你全权做主就行了,以后也不用跟我报告了。”费老爷子说,“对了,凡儿,你下周安排一下董事局大会吧,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宣布。” 费慕凡一惊,他终于将目光移向眼前陌生的父亲,再看看爷爷满意的笑容,心中陡然间明白了什么,感觉到周身一阵冰凉。 “好的,我这就让昱风去安排。”他说完,就按下程昱风办公室的电话。 “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家去了。”爷爷说,费东海起身。 “我送送您吧!”费慕凡道。 “不用了,我跟你爸爸在楼里随便看看就回去,你忙你的。”老爷子说完,费东海就把父亲的轮椅推到了门口。 程昱风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费家父子,赶紧打了个招呼。 目送着爷爷和父亲上了电梯,费慕凡立刻折回了办公室。 程昱风见费慕凡脸色很不好,沉默了片刻,才问:“费总,您叫我什么事?” “下周找个日子安排一场董事会,把大家都通知到,爷爷说有事要宣布!”费慕凡道。 “哦,我明白了。”程昱风道,他看了费慕凡一眼,并未离去。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费慕凡不悦地说。 “费总,有些话,我这个做下属的也不好说。”程昱风道。 “你想说什么?”费慕凡问。 “老爷子精神好多了。”程昱风说道。 费慕凡“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好奇怪的,子孙满堂,精神当然好了。” “老爷子精神好了,子孙承欢膝下,就怕对您不利。”程昱风说。 费慕凡看着程昱风,没说话。 程昱风跟随他多年,从他进费氏那天起,程昱风就跟着他鞍前马后,绝对是自己人。这些话,虽然乍一听有破坏费家关系的嫌疑,可是费慕凡知道程昱风是为他担忧。 是啊,爷爷身体好了,父亲和他的儿子又回来了,汇亚的继承权 难道说,自己为家族打拼这么多年,到头来只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吗? “算了,昱风,该怎样就怎样,不说那么多了。爷爷年纪大了,可也没糊涂,他要是想把汇亚交给费东海,结果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他不会那么做的。”费慕凡说,可是他的心依旧不安。 “费总,我们现在要盯住老爷子的遗嘱。虽然这么做很不道德,可是,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人愿意看着您吃亏。而且,除了您,没有人能够把汇亚发展下去。所以,为了不让大权落到别人的手上,我们还是要做点准备的。”程昱风说。 费慕凡没说话。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就示意程昱风出去了,程昱风点点头便离开。 跟随费慕凡多年,程昱风很清楚,费慕凡没有明确反对的事,是可以进行的。虽说盯着老爷子的遗嘱真的很不道德,可是事情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不得不防。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况是人类本身?费慕凡在汇亚上下深孚众望,没有一个人愿意他被牺牲掉。 虽然费慕凡没有明说老爷子召开董事会是要干什么,可是,从费慕凡的表情上来看,他很不安,也很不满。那么,程昱风就猜到那件让费慕凡生气的事情是什么了,莫非是老爷子要把费东海安排进公司?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老爷子是不会轻易让别人掌握汇亚大权的,因此,费慕凡的位子还是稳的。可是,如果让费东海进入汇亚,那么,将来可就难说了。 于是,这次董事局会议的召集,是程昱风亲自打电话给各位董事的,并非由双方的秘书转达。而且,和以往一样,程昱风跟那几位和费慕凡关系亲密的董事通了通气,说老爷子和费东海来过了。这么一说,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之道程昱风的话意。正如程昱风所说的那样,没有谁会愿意费慕凡被取代! 费慕凡接到的电话并非别人,而是丁皓楠。丁皓楠询问费慕凡最近的状况,并说,他下周会过来一趟,到时候想来汇亚看看。 “好的好的,您提前告诉我,我去机场接您。”费慕凡笑着说,心情丝毫没有之前那么压抑。 “好,我期待和你尽早见面。”丁皓楠在那头笑道,“哦,还有件事,我想请费总帮我个忙。” “您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呃,我想再见见那位文小姐,不知,不知方便吗?”丁皓楠道。 “没问题,您想什么时候见,我带她去见您。”费慕凡爽快的答应了。 现在,费慕凡开始怀疑丁皓楠很有可能知道语菲母亲的下落。为了能让语菲早点和母亲团聚,他一定要帮丁皓楠。 “啊,不用特意安排,到时候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让她也在就可以了。”丁皓楠说道。 费慕凡答应了。 二人又说了些事,就挂断了电话。 丁皓楠将电话交给身边的阿元,叹了口气。 “先生,要不,您找个机会和文小姐单独见一见?”阿元道。 “还是要小心点,没有确定之前,我不想搞得人尽皆知。”丁皓楠道。 阿元点头。 “哦,对了,少爷最近在干什么?”丁皓楠问。 “还是那个样子。前两天,去葡京又输了四百万。”阿元道。 351你想要快点? 丁皓楠没再问,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阿元,你先和鸿西约一下,等我见了费慕凡回来,我要和他谈一谈遗嘱的事。”丁皓楠道。 “是,先生!” “别让老太太知道。”丁皓楠补充道。 “是,阿元明白!” 是啊,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还有安宁日子过吗? 费慕凡刚挂断了和丁皓楠的通话,李美熙就打电话说中午想见见他,他看了下日程本,没有其他的预约,便答应了。 语菲一直没给他电话,他觉得那个场景,他不适合打电话过去,只有等着了。 中午,他先直接去了李美熙的店,看见德娴在会客室和叶沐辰的姐姐叶梓辛说话,李美熙带着他去了她的办公室。 “什么事?”他问。 “咱们两个什么时候发公告解除婚约?”李美熙问。 “你想要快点?” 李美熙有些不好意思,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快一点吧,我怕我们家里又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就麻烦了。” 费慕凡笑道:“好啊,我没意见。呃,明天上午,我安排个记者会,到时候让他们发布个声明就好,你说呢?” 李美熙几乎要跳起来,忙不迭地点头。 费慕凡不禁笑了,这个妹妹还真是不错。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李美熙突然想起什么,说。 “说吧。” 李美熙往德娴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费慕凡说:“德娴有些不对劲啊,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帮帮她?她这段时间拼了命的工作啊,那工作室简直成了她的卧室。” 费慕凡也往德娴那边望去,透过高大的玻璃墙,德娴面带笑容和叶梓辛说话,可是笑容全然没有过去那样明朗的感觉,显得很是疲惫。 “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可是,她那个样子,真叫让担心啊!”李美熙叹道。 费慕凡的眉毛皱在一起,沉默不语。 “嗳,跟我说句实话吧。”李美熙道,费慕凡望着她。 “语菲,她到底和你们两个谁好?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啊?”李美熙道。 “她不会再和云泽有牵扯了。”费慕凡答道。 “你怎么知道?” “她已经从云泽那里辞职了。” 李美熙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她那个人是有点糊涂,可是不会破坏别人的感情。”费慕凡道,他站起身,望着德娴那边,“不过,我们是该想办法做点什么了。” “不如我们周末一起去玩,人多热闹一点。”李美熙期盼的双眼望着他。 费慕凡没想到李美熙对德娴这么关心,真是很意外,便说:“好吧,我和子柯联系一下,看他有没有时间。” 李美熙赶紧点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费慕凡毕竟是有些粗枝大叶,或者说,他对于除了文语菲之外的女孩子都不怎么关心,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李美熙别有目的。 刚好,申子柯正在去往约会的路上,他今天中午有个午餐会,要见几个客户。 “这样啊,没问题,我有时间。”申子柯一听就答应了,事实上,他也想让妹妹找机会从失恋的压力中走出来,要是专门跟她提出来,倒是没什么效果了,这样一堆人一起出去玩,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费慕凡挂断了电话,跟李美熙说:“等会儿我们出去吃饭叫上德娴,跟她说一下,你一定要劝她去。” 李美熙只是笑着连连点头。 “那,你说要不要叫语菲和云泽?我觉得现在叫他们两个,不太好,你说呢?”李美熙道。 费慕凡点头,可是,他又不忍心把语菲一个人扔在家里。 要是叫上语菲一起去,让德娴散心的意义就没有了。算了,为了朋友,就先把语菲放在一边好了。 叶梓辛和德娴在那边谈完事,二人起身往办公室门口走的时候,费慕凡和李美熙走了过来。 “听说你们两个要解除婚约?”叶梓辛笑着问费慕凡。 “梓辛姐的消息真是灵通。”费慕凡笑着答道。 叶梓辛露出优雅的笑容,对费慕凡说:“上次你和我弟弟的事,我要代我家里跟你说声抱歉呢!你也知道,沐辰那家伙,做事一点谱都没有。他都让我要长出白头发了,唉。” “都是些小事,梓辛姐别放在心上。”费慕凡道。 “那我就谢谢你了!”叶梓辛笑着说,“哦,还有,以后他要是再犯浑,你也别理他了,直接告诉我,我去教训那小子。” 德娴和李美熙都笑了,费慕凡笑着说:“梓辛姐多费心了!” 叶梓辛笑着,在德娴和李美熙的陪同下走出了首饰店。 “德娴,我们周末出去玩吧,怎么样?”送走了叶梓辛,李美熙拉着德娴的胳膊,笑着问。 “梓辛姐又订了两条手链,这周末我想做这个活。”德娴说。 “哎呀,工作要做,可是也要适当放松一下啊!劳逸结合,效率更高,对不对?而且,去郊外散散心,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思路呢?”李美熙竭尽所能地劝说德娴。 “是啊,德娴,我们已经和子柯约好了,一起走吧!”费慕凡说。 德娴望着费慕凡,没说话。 “哦,就他、你、我,还有你哥哥,我们四个人。”李美熙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说。 “好吧!”德娴长长地叹了口气,笑着说,“那好吧,出去外面透透气也好。” 李美熙高兴地抱着德娴的脖子,差点跳起来。 费慕凡见状,淡淡笑了。可是,他从德娴的眼中还是读出了很深的伤感。 三人吃完饭,费慕凡回去公司,这才和语菲打电话。 “你已经回家了?”费慕凡道。 “嗯。”语菲说道,“哦,我刚刚路过超市,看见人家的咖啡壶在做特价,就买了两个回来。” “你喜欢就好。”他说。 她那边没说话,他想了想,才说:“我晚上回家吃饭,你要不给咱们做点吃的?” “好啊,反正我也没事。你想吃什么?”她问。 “什么都可以,你决定。”他说,她“哦”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语菲的心里感觉怪怪的。她和费慕凡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仔细想想,好像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就是这样的相处,而她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直到今天,直到她刚刚和云泽决裂之后。 难道真是因为费慕凡吗?她真的是不想辜负他,才离开云泽的吗? 费慕凡,真的那么重要,以至于可以颠覆她对云泽的感情? 房间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却让她感觉处处都有费慕凡的踪迹。 费慕凡,费慕凡语菲躺在地上,呆呆地盯着房顶。 她真的可以放下云泽吗?真的可以将他从她的心里赶走吗? 她很清楚,尽管对云泽说了那么狠绝的话,尽管离开了他,尽管她在努力将自己和云泽划清界限,可是,那毕竟是她暗恋了十几年的云泽,怎么会轻易放弃? 一下午,云泽的心都乱七八糟的。尽管他已经答应让她走了,可是,同样的,他也放不下,他根本放不下。 大哥打电话过来,让他晚上回家吃饭,说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能有什么事呢?自从他和德娴分手后,母亲为了这件事打了好多电话给他,又一次甚至还和大嫂二人来事务所找他,只不过他不在。 他怎么会不清楚家里人的意思,说来说去,就是大哥那句“责任”。只是,人生的很多事,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不能再回头了。他知道自己想要和谁在一起生活,尽管背负着道义的谴责,他还是不能回头。可是,他一直坚信的自己,在今早彻底被语菲击垮。 自信,他从来都是自信的人,不管是在工作方面,还是感情方面。只是,一个人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容易被伤害。他在意的就是语菲,而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伤害到他的,也是语菲!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他可以接受语菲选择慕凡吗? 352难道还想让我喂你吗? 夜幕之下,他没有回家,借口有工作拒绝了大哥的命令,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多才离开。此时,他的车子停在语菲的楼下,他知道她住在十六楼。可是,从楼下根本不知道那扇窗户才是她的。 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六七个烟头,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费慕凡按照之前和语菲约定的,很早就回到了家中。因为他在厨艺方面完全是个外行,那天充大厨露了两手,还难吃的要命。为了不给她添乱,他选择了等待。 坐在客厅里翻着报纸,偶尔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那种暖暖的感觉,即使不吃饭,也不会觉得饿,心里暖暖的。 “要不要我帮忙?”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走到她身边,问道。 “不用了,你还是坐着等吧,我很快就好了。”她看了他一眼,便努力忙活着。 他突然低下头,亲了下她的侧脸,然后笑着走出去了。 她惊了一下,转过脸望着他,可是他早就不在厨房了。 真是的,怎么这样嘛! 她的脸顿时变得好烫。 饭菜端上桌。 “嗳,自己动手啊,难道还想让我喂你吗?”她见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盯着一桌子菜,说道。 “文语菲,你这是喂猪啊?怎么做这么多?”他盯着她,指着桌上的菜说道。 “切,爱吃不吃,我才不理你!”她说着,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吃饭。 费慕凡深深叹了口气,说:“我要是长胖了,一定饶不了你!” “有的没的都怪我,你还真是不讲理。”她噗嗤笑了下,撅着嘴说道。 “我本来就是这样子,你是今天才知道吗?” “是是是,费大少爷!” 费慕凡笑了,没再说话。 两人无声地吃着饭,费慕凡突然觉得胃口大开,完全是一副几天没吃饭的架势,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晚饭后,两个人一起在厨房洗碗,一个洗一个涮,厨房里只有哗哗的水声。 “嗳,我周末要出去一趟。”他突然说。 她只是“哦”了一声,没说话。 他也不愿解释,就怕提起德娴,语菲也不好受。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我是说工作的事。”他问。 “等会我上网找找,看有没有招聘的,明天再去外面看看。我想,只要没什么太高的要求的话,找个工作应该还可以的吧!”她说。 “你想做什么类的工作?还是去律师事务所吗?”他问。 她苦笑了一下,说:“要是继续去那样的地方,不是还会碰到他吗?既然离开了,就尽量离得远一点,要不然,大家见面了多尴尬。所以呢,我是打算找个文秘方面的工作。工资嘛,只要够我生活就可以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盯着他,“你不会要我房租的吧?” 费慕凡没想到她离开云泽的态度这么坚决,正在欣慰之时,却听到她问那么脑残的问题。 “谁说我不要房租的?我这个人很小气,你自己不是这样说的吗?”他故意笑道。 “是你当初主动跟我提的,反正不许跟我收房租,我也没钱给你。” “有句话听过没,赌债肉偿,你没钱给我房租,就”他说着,不怀好意地笑了。 她被他看得满脸通红,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鼻子里“哼”了一声,收拾好碗筷就走出了厨房。 他们根本不知道云泽一直在楼下,他没有上来。 这天夜里,语菲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初次见到云泽的那个下午。可是,她哭了,在自己并不知道的情况下,眼泪湿了枕头。 第二天,语菲在家里待着,上网四处投简历,希望可以找到一份差不多的工作。费慕凡心知肚明,现在的文秘类工作,多是看应聘者的外在条件的,语菲只要去面试,肯定会被录用。可是录用之后呢,万一上司对她心存不轨,那家伙脑子又简单,搞不好是要吃亏的。 因此,虽然语菲辞职让费慕凡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可是接踵而来的事,又不得不让他担心。他也不是没有动过让她去汇亚工作的念头,可是她这个人自尊心又高,万一伤了她,倒是得不偿失了。算了吧,自己好好盯着,看看她能不能找到工作再说。 整个一天,语菲都在投简历,她知道这两天是不会有什么消息的,何况马上就是周末了。于是,晚上的时候,她给伍月打电话,约周末去逛街。 “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伍月笑道。 “最近事情太多了。周末出来逛街,我请你吃饭,算作赔罪,这总可以吧?”语菲道。 “不行,我要减肥呢!”伍月说着,一只手在捏捏自己的腰。 真是没天理了,那么瘦的还喊着减肥。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审美观是什么回事,不管身材怎样的女生,总会嫌自己不够瘦。 “放心啦,吃一点东西,然后好好逛街,就全都消化了,不会让你长一点肉的。”语菲道。 “好吧,看在你这个小气鬼难得请客的份上,我就不减了。”伍月说道。 “这才是姐妹!”语菲笑着说,“后天早上九点钟,sunshineplaza正门口见。” 挂断了电话,语菲的心里一阵轻松。 而费慕凡和申子柯,早就定好了周末游玩的地点,两人下午见了个面,专门商量了云泽和德娴之间的事。 “我很久没见云泽了,听说他也好长时间没回家去了。”申子柯道。 “你这个大舅哥怎么没去把他暴揍一顿?”费慕凡道。 “感情的事,只能由当事人自己解决。难道你要让我求他娶我妹妹?我妹妹又不是嫁不出去。” “唉,咱们几个以前那么好,没想到现在”费慕凡叹了口气,望着头顶的天空。 申子柯不语。 “嗳,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爸吗?他现在在办公室,要不咱们一起下去?”申子柯道。 “我想,还是下周和丁皓楠见面之后再说吧!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丁皓楠掌握的线索可能更多些。”费慕凡道。 申子柯笑着拍拍费慕凡的肩,说道:“兄弟,你也是够痴情了,这么多年,竟然就一直没变过心,佩服啊佩服。” 费慕凡笑而不语。 “当初你对我妈和德雅做的那些坏事,唉,要不是我舍不得你这个兄弟,我早八辈子和你翻脸了。你也不留点情面啊,好歹也是我妈啊。虽然,我也不喜欢她对那丫头做的事。”申子柯道。 “你也知道你妈不对?”费慕凡道,“还算你有良心!” “可是,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妈啊,我总不能跟着你一起作弄她吧?”申子柯道,费慕凡笑笑。 “话说回来,我发现你爸,”申子柯刚说出口,又赶紧改口,“那个人,回来以后还是挺活跃的,到处冒头啊!” “随便他,跟我没关系。”费慕凡道。 申子柯叹了口气,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算是不原谅他,也别虐待自己。权当他走了就没再出现,省得你心烦。” 虽然这么安慰好友,申子柯却知道很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你说他到处冒头,可是你知道吗,子柯,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有去我妈和颖儿的坟上拜祭她们。”费慕凡叹道。 申子柯一愣,看着费慕凡那黯然的神情,按住了好友的胳膊。 “我爷爷说要开董事会,我不知道会不会和那个人有关,要是我爷爷把公司的股份分给他,或者让他的孩子也参与继承汇亚的话,我也没资格反对。毕竟,汇亚是爷爷创办的。只是,我无法接受他们一家人这样堂而皇之地回来。”费慕凡道。 申子柯拍拍费慕凡的胳膊,长叹一声,说:“费爷爷不会那么做的,慕凡,你别担心。你为汇亚的付出,大家都很清楚。爷爷还没老糊涂,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何况,但凡你爸他还有人性,就没脸接受汇亚的一切。对不起,慕凡,我话说重了。” 费慕凡对他笑了下,说:“你没说错,他要是还是个人的话,就不该拿费家的一分钱。可是,他早就不是个人了,不是吗?如果是人的话,怎么会做出那些事?” 353看来我真的很小气 申子柯望着费慕凡,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唉,算了,不说他了,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想通了。可是,他现在若想拿走属于我的东西,哪怕是一分钱,我也不会答应。” “我理解。” “文语菲说我小气,看来我真的很小气。”费慕凡笑着叹息了一声。 “我支持你这么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让步的。”申子柯道。 “好了,咱们下去给南叔打个招呼,我要回公司去了。”费慕凡拍拍申子柯的肩,笑着说。 “好吧,说定了,这次咱们出去玩,我付账。”申子柯道。 “请你妹妹,当然该你花钱!”费慕凡道。 “不是还有你妹妹也一起吗?”申子柯笑道。 “说到美熙,”费慕凡和申子柯并肩走向楼顶的电梯口,“我从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活泼的。” 申子柯笑道:“活泼什么的,我不是很有感觉,只是我觉得她是个挺特别的女孩子,这么爽快就和你解除婚约。” “是啊,我也没想到。”费慕凡叹道,“我现在倒是欠了她很大一个人情,看来,我得给她介绍个男朋友才是。” “这么体贴啊!”申子柯笑着说。 费慕凡看了申子柯一眼,若有所思,说道:“要不,你把我妹妹娶了?叫我一声哥?”@^^$ 申子柯愣了半秒钟,随即笑道:“别做梦了,你娶了我们家语菲,难道不叫我大哥吗?” “我看也算了,把美熙介绍给你,我还不放心,你小子,太花心了。”费慕凡道。 “还是不是兄弟?我花心?” “当然,和叶沐辰相比,你不算花心。”费慕凡道。 “叶沐辰那个花痴,他那是滥交。别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较。”申子柯道。!$*! 两人说说笑笑便到了申正南的办公室。 这天,德娴和一位朋友一起喝了个下午茶,车子不知不觉间开到云泽的事务所楼下。她再也走不动了,熄了火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带,一直盯着大厦的出口,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又似乎是在寻找着他。 等待的时间虽然很难熬,可是她的脑子里全是过去的情形,她根本无法忘记他。 那一天他说分手,她竟然没有一丝坚持,就那样答应了。现在想一想,如果自己当时坚持一下,或者恳求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没法理解,这么多年来自己忘记了自己本该有的坚持,从来都是以他为中心,什么都为他考虑,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就没有再坚持呢?反正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了自尊,为什么那天那样的固执,非要拿着自尊走开呢? 那天回到家里后,她终究是撑不过去了,放声痛哭起来。她希望眼泪可以把记忆带走,可以将他忘记,可是除了让德雅把文语菲打了两个耳光之外,一无所获。 这些天,她努力工作,想用工作来治疗感情的伤痛。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管怎样努力去磨灭他的存在,怎样在心里咒骂和怨恨破坏了自己幸福的文语菲,结果都是徒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她,终于看见他从大厦门口走出来,她的心跳,再次乱了章法。 他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只身一人。德娴只觉得胸口一热,目光牢牢地跟着他,看着他在路边拦了辆车,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开车跟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疯了吗?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德娴暗自骂着自己,可是根本不能停止这个荒唐的行为。 云泽乘坐出租车在自己住的那个楼下停住了,他走了上去。 德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将车子停下,也跟了过去。 这样子很容易就会被他发现,怎么办?难道不跟了? 虽然觉得会有被认出的危险,好奇心还是促使德娴跟进了电梯,幸好现在是下班时间,大楼里最为热闹的时间,她就混在一大群人中间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了,云泽无聊地看着显示牌上的数字,却突然闻到一股自己熟悉的香味。 怎么回事,德娴在这里? 他四顾,却没有看见,毕竟电梯里人太多了。 暗笑自己的敏感,他继续盯着显示牌。 到了自己那一层,他走了出去,德娴看他出去了,自己也跟了过去,却一直保持着距离。偷偷地跟着他,发现他在一道门前停下了。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来这里?德娴暗自问道,看着他开门走了进去。 她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脑子里各种想法交织着,根本不能走过去。事实上,她最担心的是,云泽的屋里是文语菲。因为从刚才云泽开门的样子来看,这很有可能是他的家,而她根本不知道。 看来,他很早以前就想好要和她分开了,只是她一直欺骗自己而已。 自欺欺人,这是人类在感情或者心理受伤之时很自然产生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不管她在人前如何的聪明冷静,到了这个时候,却是胡思乱想的不得了。于是,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文语菲绝对不在,她是不会和云泽在一起的。德娴,你要相信这一点。 天啊,这种事又不是自己说信就可以信的,而且,越是这样说,她就越是难以镇定。 好吧,现在有两条路:第一,走过去敲门,假装问路一探虚实;第二,转身立刻走。仔细想想,第一个方法需要太大的勇气,她却没有,更重要的是,她担心自己的怀疑是真的,即使她很清楚云泽心里的想法,可是她没有胆量去印证。相比较而言,第二个方法就轻松许多。 转身走向电梯,德娴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再怎么不愿接受现实,可她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就是不能被忽视。 于是,上车之后,她给费慕凡打了个电话。对,只有找费慕凡,要是语菲和他在一起,那她就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了。除了文语菲,任何女人都不会成为她的对手。 果然,电话接通了,费慕凡正在家里上网。 她也不好意思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说出来,只得旁敲侧击。 “你在家?”她问。 “恩,上网看些东西,你呢?”费慕凡道,他根本想不到德娴打电话的目的。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忙得忘记了,可是美熙的手机又打不通。”德娴撒谎道。 “子柯说后天早上再走,你们三个一起,我随后跟过去。”他说。 “这样啊,你看我这记性,简直糟糕透了。”德娴不自然地笑道,“哦,慕凡,你不是不回家了吗?怎么” “我在市区有一套房子,你没来过吗?我现在住在这里。”费慕凡道。 “好啊你,金屋藏娇了吧!”德娴道。 “别取笑我了,藏什么娇?我和文语菲住这里。”他很随意地答道。 德娴猛然间惊住了,很快却恢复了平静,笑着说:“你的速度倒真是快!” 费慕凡不语,正好语菲敲门叫他吃饭,他便跟德娴说:“我吃饭去了,先这样吧!” “好吧好吧,你去吧,再见!”德娴挂断了电话,总算是舒了口气。 看来,一切都是云泽一厢情愿,文语菲不是和慕凡在一起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别乱想了,云泽他还是一个人。 难道说,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吗?是她的误会吗? 她深深地叹息着。 354可是我想吃你 费慕凡关上书房的门走到餐厅,见语菲正在摆放碗筷。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在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脸红红的,他忍不住亲了下。 “别这样啊,吃饭了,都要凉掉了。”她掰着他的手指,说道。 “可是我想吃你,怎么办?”他故意说道。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给你做饭吃了。”她认真地警告道。 “好好好,知错知错。”费慕凡笑着,又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然后松开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刚刚德娴打电话过来。”他边吃边说道。 “哦。” “我跟她说,我和你住在一起。”他说着,看了她一眼。 “你,你怎么和她说这个?”语菲惊道。 “和云泽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德娴是个很长情的人,她一定还是爱着云泽的,只是,也许她怀疑你和云泽,所以,我就让她彻底打消这个疑问。”费慕凡说。 语菲低下头吃饭,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快就把咱们的事说出去,可是,德娴毕竟是你姐姐,你们两个过去感情那么好,现在因为云泽搞成这样,你也很难过,是不是?”费慕凡盯着她,温柔地说。 语菲点头,望着他的一双大眼睛噙满了泪花。 “好了好了,别这样,只不过是误会罢了。只要德娴明白了,她是不会再怨你的。”费慕凡坐到她身边,抽出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真的吗?” “当然,我的话,你还不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费慕凡笑道。 语菲破涕为笑,擦干眼泪,刚要吃饭,却突然想起什么,瞪着他。 “干嘛那么凶?”费慕凡道。 “谁让你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她很生气地说。 “什么事啊?”费慕凡莫名其妙。 “就是,就是我和你住在一起的事”她说着,羞红了脸,瞪着他,“费慕凡,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费慕凡又生气又觉得好笑,说道:“反正南叔老早就想把你嫁给我了,申家的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不是更好?南叔估计要高兴地睡不着觉了。” “死费慕凡,你以为我嫁不出去吗?” “那是,也就是我勉为其难的委屈自己了,这个世上会有第二个男人忍受你的臭脾气吗?”费慕凡故意说道。 “你”语菲放下筷子,愤愤地盯着他,真想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再骑在他身上暴扁他一顿,可是,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要是搞不好,还会被他占了便宜。算了算了,反正在想象当中已经报仇了,就算了吧,让他得意去,哼! 这么想着,语菲闭上眼,满意地笑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拿起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吃饭。 费慕凡看着她表情的变化,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绝对和他有关。从小到大,他看了太多次了。 “死丫头,刚刚是不是又咒我了?”他问。 她嘻嘻笑了,不说话。 “死丫头,再敢咒我的话,小心我收拾你!”费慕凡道。 她继续不理会,依旧笑着。 “我周末是和德娴、子柯,还有美熙,我们四个人出去玩。”吃完饭后,费慕凡说。 她又是“哦”了一声。 “德娴心情不好,我们大家陪她散散心去。”他解释道。 语菲转过头盯着他,他好像想起什么,赶紧说:“我和美熙,下周一就发公告解除婚约,我和她,只是兄妹,你别多想。而且,我还准备给她介绍男朋友。” 她心虚地转过脸,不说话。 “你吃醋了?”费慕凡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文语菲,你吃醋了,你嫉妒美熙了,是不是?” “去死,鬼才吃醋!”她反驳道。 “你要是没吃醋的话,怎么那种表情?别骗我了,文语菲!”他笑着。 “费慕凡,你再乱讲,我不理你了!”她抓起沙发靠垫,砸了过去。 “骗人可不好啊,文语菲!”费慕凡大笑。 “你还说,你还说”她伸出双手捂住他的嘴。 费慕凡却一用力,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一下子就吻住了她。任凭她如何推他,根本就是徒劳。而他很快就把她给吻晕乎了,整个过程里,她只有无力地配合。 “文语菲”他凝视着她那酡红的脸颊,哑声道。 “什么?”她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气若游丝。 “爱我吗?”他说着,气息袭上她的脖颈,而一只不安分的手,早就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直袭胸前的高地。 “别,别问我。”她呻吟道。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你爱我吗,文语菲?我不想再这样一厢情愿下去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他继续吻着她,却还是不停地问她。 她早就晕的一塌糊涂,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回答他。 浓烈的情欲如陈酒一般在身体里发酵,将彼此的心智迷醉。 语菲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光裸的后背贴在地板上却感觉不到冰凉。她迷蒙着双眼,根本看不到头顶的天花板,他那宽阔的双肩遮住了灯光。 皮肤表层渗出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滚落在地板上,留下一颗颗印记。 他一直沉默不语,健硕的身躯在她的身上起伏,一次次的深入,总是挤出她娇媚的呻吟。 语菲只觉得自己一步步攀上了未知的巅峰,可是不管怎样,就是到达不了最高处。然而,就在她这样努力向上攀登之时,就在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最高处时,突然那双带她飞升的翅膀断了。 她惊醒了,表情痛苦地盯着他。 他强压着冲动,深深地注视着她的双眸,说道:“文语菲,说你爱我” 她闭上眼只是摇头,他很快退了出来,她睁大眼盯着他。 “啊”身体再一次被填充的感觉,促使她再度叫喊了一声。 “说”他又似命令又似恳求地说。 她咬紧唇,就是不回答。 他再度挺进了更深的地方,却不再动弹。她感觉自己的下腹好涨,快要爆炸的感觉。 “我爱你”难耐的欲望迫使她第一次说出了那三个字。 费慕凡的身体,好似被烈火焚烧后又重获新生一般的清爽,终于如愿将她带上来最高的地方。 两具汗湿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客厅里唯有渐渐平缓的呼吸声。 语菲的脸紧靠着他的胸口,潮湿的发丝粘在脸颊上,脸颊潮红未退。 费慕凡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满含笑意地望着她。 “你笑什么?”她低下头,低声道。 “笑一笑也不行吗?”他笑着说。 “懒得理你!”她说着,推开他的手,准备起身。可是,刚一坐起身,就感觉有液体沿着腿的内侧往下流。猛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脸狠狠地盯着他。 “你又怎么了?” “你刚才怎么,怎么可以”她红着脸,却是说不出那后面的话。 “我怎么了?”他哪里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这看似无辜的表情,简直让她快要气晕掉。 “我讨厌你,费慕凡!”她说完,抓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就跑回了卧室。 “简直莫名其妙!” 355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 很快就是周末。 一大早,费慕凡就离开家了,而语菲也准备收拾出门去和伍月见面。 手机突然响了。 她一看,是云泽打来的。不想接,便将手机放在餐桌上继续吃早饭,可是,手机的音乐声根本不停止。 将手机拿在手上,她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愣愣地盯着,等待着云泽自己放弃。 音乐声响完一遍,又来一遍,整整响了四分钟。 “喂”实在没办法了,她还是接听了。 “语菲,你今天有空吗?”云泽问。 “我和朋友约了去逛街。你有事吗?” “今天晚上,爱夏中心有一场音乐会,是伦敦爱乐乐团的,你要不要去听?”云泽问。 其实,她是有些动心的,很久很久都没有去听过音乐会了,上一次还是读大学之前跟着云泽和姐姐去的。 她犹豫了,没有回答。 “晚上七点钟开始,我们要不下午见个面,晚上一起吃完饭再过去?”云泽赶紧说。 “不,不了,我朋友最近失恋了,要我陪她,所以对不起,云泽。”语菲撒谎道。 云泽沉默了,语菲在那一头紧紧咬着唇角,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再一次伤害了云泽。让云泽难受,她的心里也不舒服。 “没关系,你忙去吧!”云泽说。 “对不起!” “别这样说,语菲,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哦,对了,你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我把推荐信给你送过去吗?”云泽道。 “哦,不用不用,我只是在找文秘类的工作,不用推荐信。谢谢你!”语菲道。 “你真的不想再做律师了吗,语菲?”云泽问。 “我想再好好想想,先随便找个工作干。”语菲道。 云泽“哦”了一声,说:“那好,我不打扰你了。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语菲再次感谢了他,就挂断了电话。 可是,挂断电话之后,她的心情丝毫没有轻松。难道今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吗? 周末的叶家,依旧和往常一样清净。家里上上下下都清楚,这根本没到大少爷起床的时间。仆人们私下议论着,不知少爷昨晚又是几点回来的。 可是,早餐时间,所有人都惊住了,那个一到周末就要睡到中午的大少爷叶沐辰,今天竟然和家里人一起吃早饭了。 “沐辰,早啊!”姐夫笑着打招呼。 “真是稀奇啊,你竟然还能和我们一起吃早饭,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我还真是没注意。”叶老爷说道。 叶沐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道:“难道不允许人家早起?” “允许允许,我们只是还没习惯罢了。”叶梓辛说。 叶沐辰盯着姐姐,问:“姐,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吧,你又干什么坏事了?”姐姐说道。 “把你的助理辞了。”叶沐辰认真地说。 “笑话,人家又没犯错,我干嘛要辞掉?何况,Melissa工作很出色,我没有理由不用她。”叶梓辛道。 “那就把她升职,你要是不愿意付多出来的薪水,我付!”叶沐辰似乎抓着这点不放。 一家人都不理解,奇怪地盯着他,特别是叶梓辛。 “算了,等会我再好好跟你说,是我姐的话,就”叶沐辰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给打断了。 “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叶老爷道。 一家人便不再说话了,特别是叶沐辰。 好不容易等到早饭结束,叶梓辛准备和丈夫一起出门,却被弟弟给拦住了。 “什么,你要我录用文语菲做助理?”叶梓辛被弟弟拉到一个房间后,听完弟弟的请求,惊道。 “她现在到处找工作,我不喜欢她去别人手底下工作。”叶沐辰道。 叶梓辛认真地盯着弟弟,不说话。 “干嘛这么看我?我长的很奇怪吗?”叶沐辰不自在了,说道。 “嗳,小子,你不会是真的要追求她吧?”叶梓辛问。 “当然是真的,我这样子像是开玩笑吗?”叶沐辰道,“说,帮不帮?我可是你亲弟弟,唯一的弟弟,你难道想看着我得相思病死掉吗?” 叶梓辛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叶梓辛好不容易不再大笑,她盯着弟弟那双眼睛,认真地问:“你真的那么喜欢她?” “差不多。”叶沐辰答道。 “如果你不是百分百的话,那就别让我帮你。我可告诉你,文语菲和洛云泽以及费慕凡都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难道你也想掺和进去?”叶梓辛道。 叶沐辰想了想,说:“好吧,百分之六十。” 叶梓辛含笑摇头。 “姐,你要怎样?我可从来都没有说喜欢谁有百分之六十,你这还不满足?”叶沐辰不悦道。 “文语菲是申家收养的女儿,申家从来都不向外界公布她的存在,你觉得爸爸会允许你和这样身份的一个女孩子交往吗?何况,人家对你根本没意思,躲都躲不及,你还想追到她?再说了,费慕凡能放过你吗?他现在为了文语菲,连洛云泽那么多年的朋友都断绝关系了,如果是你的话”叶梓辛道。 “姐,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就是看上文语菲了。爸爸愿意接受的话,我结婚的时候就听他的话在家里,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直接去国外结婚。至于费慕凡,哼,我要是怕他,就不信叶!”叶沐辰打断姐姐的话,说道。 叶梓辛上前,仰起头盯着弟弟,沉思良久,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不帮你,唉,我还真怕你得相思病。” “姐,说定了啊!”叶沐辰欣喜地抱住姐姐。 “好了好了,松开我。”叶梓辛道,“把她电话告诉我,下周我给她打电话。” “怎么那么晚?你不能早一点吗?”叶沐辰很着急。 “臭小子,嫌早嫌晚的,你以为我一天到晚很闲吗?”叶梓辛伸长胳膊,在弟弟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 “我知道你很忙,忙得连造人的时间都没了。”叶沐辰白了姐姐一眼,“你还是干点正事,早点生几个小家伙出来,省得老爸一天到晚两只眼睛盯着我。” 叶梓辛的脸颊微微泛红,啐了他一口,说道:“你再拿姐姐开涮,小心我” “好好好,是我的错,以后不提了。”叶沐辰赶紧赔笑,“姐,你现在抓紧两件事,第一就是助我一臂之力搞定文语菲,第二就是抓紧时间造人。好了,我先闪了。” 叶沐辰知道,要是再多待半秒钟,自己就会挨上姐姐一飞腿,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了。留下叶梓辛站在原地,无奈地叹着气。 难道说,弟弟这次是认真的? 语菲和伍月逛了一整天,她几乎什么都没买,就是伍月买了几件衣服,只不过因为囊中羞涩,也不敢买贵的。 这一整天,费慕凡都没给她打电话,唉,以前总是嫌他烦,可是没有被他烦的日子还真是无聊。 投出去的求职信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音信,她总是安慰自己说,下周就会有消息了,一定会有的。 自我安慰总是这么有效果,周末的日子,她一个人很轻松地度过了。而云泽,自从那个电话之后也没有再联络她。 356我不要去你那里 周日晚上,费慕凡他们回来了,各自回家。 费慕凡之前就打电话说要和语菲一起出去吃饭,让她在家里等着他。而费慕凡还没到家呢,语菲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 “是文语菲小姐吗?”对方是个女人,听起来还很年轻。 “是我,您是哪位?”语菲盯着那个陌生的号码,问。 “你好,我是gracecare的Melissa,你明天早上有空吗?”对方问。 咦?gracecare?这个名字好熟,好像昨天伍月说过,她说她买了这家公司出品的指甲油,感觉很不错。难道是卖化妆品的?管他呢,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啊,应该有空。”语菲疑惑着,答道。 “明天上午九点钟,来我们公司总部面试,地点你知道吗?”对方问。 啊?面试?我有投过简历吗? 语菲心下生疑,不过,只是转念一过,没有多想。因为她在网上发了太多的求职信,现在哪里还记得清楚谁是谁? “嗯嗯,我知道,谢谢您,谢谢!”语菲激动地说。 不管怎样,这是她接到的第一个面试通知,且不去想能否被录用,能去面试就已经算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不客气,文小姐,明天早上,请务必准时!再见!”电话那边的人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语菲拿着手机,几乎是奔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嘴巴不停地重复着gracecare,然后,立即输进搜索栏检索。 果然是做化妆品的,哇,原来那个有名的香水也是他们这家公司的?天,真是神奇。 既然要去面试,那就必须将对方公司了解下才行。 于是,当费慕凡回来的时候,语菲已经整个人沉浸在喜悦当中。 去吃饭的路上,她告诉他,有家化妆品公司让她明天去面试。 “怎么是化妆品公司?你投简历了?”费慕凡问。 “我投了好多,也不清了。别家也没人通知我去,这是第一个面试通知。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她笑着说。 他摸摸她的头顶,说道:“顺其自然,你别太有压力。哪怕人家不要你,大不了你到汇亚来,我怎么着都给你安排个职位。” “我不要去你那里。”她拒绝道。 “行,不去就不去。”费慕凡说着,拉着她的手就走进了餐厅。 叶家,叶梓辛接到Melissa的电话,就对身边一直等候的弟弟说:“现在可以了吧?接下来的事,可别找我,自己好好努力去。” 叶沐辰差点就要把姐姐亲一口了,他突然很难得的发现,原来自己的姐姐也有如此可爱善良的一面啊!只不过,这些话,他可是不敢说出来的。 “老姐,够意思!”叶沐辰道。 “我可警告你,做事有点谱,别把人家吓坏了。还有,就是不许干扰我那边的正常工作,明白吗?”叶梓辛叮嘱道。 叶沐辰拉着姐姐的手不停地点头,现在不管姐姐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要是你能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就不再出去混了?”叶梓辛认真地盯着弟弟的脸,问道。 叶沐辰顿了下,见姐姐要变脸,赶紧说:“那是,只要文语菲愿意和我交往,我就保证乖乖在银行上班。要是她能嫁给我,那我” “你就给我做个好男人,要不然”姐姐打断他的话,说。 “明白明白,一定会做个居家好男人。”叶沐辰道。 “这还差不多。”叶梓辛笑了下,心中却是轻松了许多。 要是文语菲真的能把这个混世魔王改造了,简直就是叶家的福音啊! 毕竟不是第一次找工作,语菲的兴奋持续到晚饭结束就没有了。回到家之后,她就赶紧找明天面试穿的衣服,在更衣间待了好久。费慕凡偶尔路过,看见她盯着衣架上的衣服发呆,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语菲就起床了,给自己和费慕凡做了早饭,把他从床上喊起来。 “你不是说早上很忙的吗?怎么还不起来?”等他来到餐桌前,她说道。 “哦,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后天丁先生要过来汇亚看看,到时候,你陪我和他一起吃个饭。”他看了她一眼,说。 “不要。” “为什么?” “我不喜欢那个人。”语菲毫不掩饰。 费慕凡愣住了,盯着她。 “为什么不喜欢?”他问。 “没什么原因啊,就是一种感觉。”语菲道,“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可是,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总不能骗你吧?” 费慕凡放下勺子,问:“你想找你妈妈吗?” “不想。”说完了,语菲盯着他,“费慕凡,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现在不想见我妈妈,即便她下一分钟就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想见。以后,你还是别和我说这件事了。” 她赶紧吃完,将碗放到水池里泡上,准备晚上回来再洗。 费慕凡没有说话,安静地吃完了早饭。 等语菲赶到gracecare,才八点四十,她还是忐忑地在公司外的走廊里等着。 不时地有人出出进进,语菲发觉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等候,心里奇怪的很。可是,因为没有到约好的时间,她也不好意思问其他等待面试的人在哪里。终于到了九点钟,她鼓足勇气走到公司那扇正门口。 “你好,有人叫我来面试,请问,我该去哪里?”她走到公司的前台,礼貌地问。 前台接待的女孩子讶异地盯着她:“面试?我们没有招人啊。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语菲惊住了,很快微笑着说:“是一位名叫Melissa的女士叫我来的” “哦,Melissa啊。那你一直往前走”女孩子热心地给语菲指路。 语菲按照那个女孩子指引的方向找到了那个办公室,可是门上的牌子竟然是总裁室。 不会吧,给我打电话的是这家公司的总裁? 她想要离开,却还是怀着巨大的好奇心敲了敲玻璃门。 “你是文小姐?”一位时尚的孕妇拉开门,笑问。 “是,是我。” “你好,我是Melissa,我们总裁就在里面,你跟我进来吧。” 语菲跟在Melissa的身后,越来越奇怪了。到底里面的人会是谁呢? “你好,文小姐!”叶梓辛挂断电话,站起身对语菲抱以热情的笑容,并主动向她走来。 “原来”语菲惊道。 她怎么就没把叶沐辰的姐姐和这家公司联系起来?昨晚明明查了啊,怎么就 文语菲啊文语菲,你的眼睛怎么长的? 叶梓辛示意Melissa端来一杯咖啡,请语菲坐下,说:“我让Melissa打电话联系你的,怎么,你愿意来我这里工作吗?” “叶小姐,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只是我,我觉得自己”语菲只要一想到那个叶沐辰,就不敢在这里多待一分钟,生怕下一秒钟叶沐辰就从门里进来。 叶梓辛看出她的担忧,微笑着说:“我弟弟跟我说他喜欢你,可是呢,你别担心,在我这里,他不敢胡来的。” 语菲还是不想答应。 “你看,Melissa快要生了,我正缺个助理。我知道你这个人做事很勤快,大家呢,也算是对彼此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的,所以,我就打算请你了。怎么样,你愿意答应我吗?”叶梓辛极为诚恳。 语菲却是不愿。 叶沐辰真是把她吓到了,她真是想躲到一个不用见到他的地方去。 “你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吗,文小姐?”叶梓辛突然转变了话锋,盯着语菲。 “叶小姐”语菲没想到叶梓辛会这样说,完全是惊住了。 叶梓辛笑了下,说:“文语菲,对于女人来说,在这个社会上和男人一起竞争,有一样东西绝对不能丢。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语菲问。 “自信!”叶梓辛的语气和眼神一样的肯定,盯着语菲,“一个人,特别是女人,一旦没有了自信,就只会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而一旦成为附属品,就会失去一切。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会懂吧?” 语菲没说话。 “其实,你在哪里工作,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也承认,如果不是我弟弟的缘故,也许我都不会和你有交集。可是呢,也许正是因为我弟弟对你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我才更想要了解你,我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让我弟弟做事不顾后果的。对不起,我这不是针对你。我还要为他给你带来的困扰表示歉意。”叶梓辛道,“当然,以你和费慕凡的关系,你找一份工作很简单,你之所以没有去汇亚,我想,你也是不愿意成为别人的附属品吧?” 语菲沉默不语,只是望着叶梓辛。 357难道你就要这样软弱这样没有… 她从来都没有和叶梓辛有过任何的接触,对于其为人也不清楚,只是鉴于叶沐辰对她做的那些事,让她也对叶梓辛有了不好的想法。 今天一见面,原来之前都是自己的误解。叶梓辛和德娴一样,都是有着独立个性和追求的女性。用叶梓辛自己的话说,她们是有自信的女性,所以才不会成为任何男人的附属品!而自己呢? 突然间,叶梓辛的电话响了,她便对语菲说:“我先接个电话,麻烦你到外面稍等一下。” 语菲赶紧起身,往门口走,却被叶梓辛喊住了:“文小姐,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在你给我答复之前,我不会找别人做助理的。”叶梓辛说。 语菲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外面助理的办公室里,看着大肚子的Melissa怀里抱着文件走了出去。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云泽的梦想当做自己的梦想,却从未认真考虑过自己到底需要什么,自己想要怎样的人生。 用叶梓辛的话来说,她文语菲不就成为了云泽的附属品了吗?是的,她完全在心理上成了云泽的附属品,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一连串和云泽和姐姐说不清楚的纠葛。 费慕凡说让她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去汇亚,之前她其实还有点动心的。可是现在,和叶梓辛交谈后,她为自己那样的动摇而感到羞耻。 叶梓辛和德娴两个人,明明家里十分富有,即便她们不出来做事业,她们的人生依旧是一片锦绣。 可是她们选择了出来打拼,这样的女人,不是更值得她文语菲敬重,不知更值得男人去爱吗?而她文语菲有什么?既然没有富足的家庭背景,那就该靠自己的努力去拼搏去实现人生的价值,而非一天到晚把自己禁锢在感情的世界里发愁、躲避。 除了长得漂亮,她还有什么?她连自己的梦想都没有,连自己生存在世的意义都没有。 想到此,她突然觉得好悲凉,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悔恨。 时间,仿佛停止了,语菲的脑子里,闪过好多好多东西,却说不清是什么。 也许,是从小对亲情的渴望让她更容易依赖关心她的人,先是爸爸,后来是云泽,再到费慕凡。她习惯了大家无休止的关心她爱护她,却从未想过一旦离开了这些关心,自己该如何生活。@^^$ 曾经,她也倔强地离开父亲的羽翼,在大学里独自一人拼搏。然而,那个时候,她的内心里依靠着云泽,还有时常来照顾她陪伴她的费慕凡。再后来 文语菲啊文语菲,难道你就要这样软弱这样没有自我吗? 不知过了多久,叶梓辛走了过来。 “文语菲”她推了下呆若木人的语菲,很是担心地问。 “啊,对不起,叶小姐。”语菲一下子站起身。!$*! 叶梓辛表情渐渐舒展,微笑着问:“我看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就想问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语菲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语气清晰地问:“叶小姐,您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吗?” 叶梓辛看着语菲那坚决的眼神,那双眼睛里闪着异常清冽的神采,和刚刚完全判若两人。不止是刚刚,仔细想想,好像和她印象中的文语菲不太一样,印象中,这个女孩子很漂亮,可是眼神却没有她想要看到的那种神采那种自信。而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你有信心吗?”叶梓辛问。 语菲郑重地点头,答道:“我有!” “那好,试用期两个月,如果不合格,我不会再继续给你提供职位。”叶梓辛完全恢复了一个老板的做派,说道。 “叶小姐放心,我会努力做好您安排的所有工作。”语菲答道。 叶梓辛点头。 此时的语菲,尽管不是十分清楚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却也在一片白雾之中看到了阳光。那道阳光,一定会指引着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属于自己的梦想和人生! 语菲正式开始在叶梓辛的化妆品公司上班,担任叶梓辛的助理,顶替了升职的原助理Melissa。 然而,就在语菲情绪高涨开始新生活之时,麻烦总会伴随着她。首先就是他人的非议。当叶梓辛将她介绍给公司同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或迟或早地认出了她就是那个和老板弟弟有染的女孩子。大家窃窃私语,并且看待语菲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只不过语菲还没有察觉。 和Melissa完成了交接,语菲才发现做叶梓辛的助理和自己之前的工作完全不一样,甚至还要参与叶梓辛在叶氏基金会的工作。虽然工作量比过去大了很多,可是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Melissa跟她说,她的前任是从叶梓辛早上出门一直要跟到晚上进家门,如果叶梓辛办私人事务的话,就可以不用跟着了。加之叶梓辛本人也是个工作狂,根本意识不到助理这样长时间围着她转会影响助理个人的生活,直到那位女助理因为加班时间过长而和男友分手,叶梓辛才知道自己这样是有问题的。于是,在Melissa接替之后,叶梓辛就不再让助理过多地为她服务了。 语菲压根没想到叶梓辛是这样的人,不过,跟着这样的人会学到很多知识吧! 叶沐辰知道语菲在姐姐那里,恨不得赶紧飞过去,可是,他深深担心语菲被他吓跑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了。 算了,忍吧,忍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去见。 中午的时候,语菲接到了费慕凡的电话,询问她新工作的事。 “你知道吗?这家公司的老板是叶梓辛小姐啊!真是太意外了。”语菲一边吃着午饭,一边说。 费慕凡愣住了,他知道叶梓辛经营化妆品公司,却没有想到语菲竟然在她的手下。糟了,叶沐辰那个家伙,这不是便宜了他吗? “你知道那是叶沐辰姐姐的公司,为什么还要做?”费慕凡不悦地说。 “有什么关系吗?” “你觉得没关系吗?你以为她聘用你是为了什么?”费慕凡道。 语菲想起叶梓辛说的话,闭上眼深呼吸一下,说道:“她的目的是什么,那是她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她既然给了我工作的机会,我就要好好干。还有,我难道连选择什么样的工作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费慕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没说话呢,就听见手机里“嘟嘟”的声音。 “这丫头,吃枪药了?”他自言自语道。 语菲吃完午饭回到公司,去洗手间还没出来呢,就听见外面有几个人在聊天,刚好提到了她。 “怎么顶替Melissa姐的是那个女人啊?难道叶小姐要给弟弟帮忙?”一个女人的声音。 “看样子是吧!要不然,还能是别的?看她那个样子也是个菜鸟,叶小姐用她,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第二个女人说。 “看她能干多久吧,八成过上几天上了叶少的床,也就不用再来了。”第三个女人说道。 语菲愣住了。 她在洗手间里一直待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见别人说话,才出去洗手。 偌大的镜子面前,她一个人站着。 文语菲,你不是说要靠自己的力量活着吗?不是要努力寻找自己的生活目标吗?怎么可以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主意?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怕,好好工作,让别人看看,你也是个独立的人! 关上了水龙头,吹干了双手,她昂首挺胸走出洗手间。 358你服从就可以了 午饭后,叶梓辛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语菲在她的座位上整理前任留下的文件。 “叶小姐”她赶紧站起身。 叶梓辛点点头,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说:“你下午先去把你自己的形象整整,我们是做化妆品的,员工的形象就是公司的形象。我给你放半天假,你去做做头发啊买点衣服什么的。” 语菲听她这么说,很是疑惑,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梓辛却急着往办公室走,语菲赶紧跟过去,不好意思地笑着,答道:“叶小姐,这个,我晚上下班后去弄” “文语菲”叶梓辛将手提包放在办公桌上,解开脖间的丝巾,盯着语菲。 “哦。” “我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助理,所以,我说什么,你服从就可以了,不用你再纠正我。明白吗?”叶梓辛道。 语菲愣住了,她突然间不适应这样的变化,愣了半分钟,见叶梓辛开始打电话,便说:“叶小姐,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她刚要走出去,就听叶梓辛喊了句“所有的发票都收拾好,公司有专门的钱给你报销的”。 语菲转过身,连连点头。关上门就赶紧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走出了公司。 虽然她很少接触时尚之类的东西,可是在德娴的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市区里的一些名店还是有所了解的。而当她刚走出大楼,就迎面遇上了着急等待不住的叶沐辰。 一看见他,她赶紧从旁边走。 “嗳,你跑什么?”叶沐辰大步追上去。 “叶先生,抱歉,我还有事要办,失陪了。”语菲也不看他,说道。 “我正好有空,没关系的,我陪你。”叶沐辰道。 “不了不了,谢谢叶先生!”语菲快步离开现场,却被叶沐辰抓着胳膊。 “你松手”语菲叫道。 “要么你主动跟我走,要么,我抱你走!”叶沐辰说道。 “你干嘛这样啊?” “文语菲,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要追求你!”叶沐辰的脸凑近她,嘻嘻笑着说。 语菲看着他的脸,真想吐,可是没办法,只好上了他的车。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我就,我立刻叫人来。”语菲坐上车,说道。 “文语菲,本少爷现在不喜欢吃强扭的瓜了,我要等着你主动爱上我。”叶沐辰说完,发动了车子,一辆亮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就飞一般驶入车道。 “你准备去干什么?”叶沐辰问。 语菲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看这情形,自己估计是摆脱不了他,便实话实说了。 叶沐辰转过脸看了她一眼,没回答,按下了车上的电话,跟一个人说安排什么发型师之类的。 接下来,语菲被他强行带到了一家美容会所,一进去,一堆人便推搡着她进到一个房间,开始帮她脱衣服。 “你们干嘛?”语菲用手挡着,说道。 “你别怕,乖乖听她们的话就好了。”叶沐辰环抱着双臂,对语菲说道。 “你走啦,干嘛还在那里站着?”语菲道。 叶沐辰笑了下,只好识趣地离开房间。 语菲趴在一张美容床上,有一个按摩师为她的身上抹精油按摩,一个人帮她修脚指甲,还有一个修手指甲,她只有乖乖地在那里受人摆弄。 叶沐辰坐在外面的休息室喝着刚刚从巴西空运到的新鲜咖啡豆磨制的咖啡,悠然自得地等着语菲。 费慕凡,我比你快一步! 他心想。 整整过了两个小时,语菲才从里面出来,身上穿的还是她之前的衣服,头发有些变化,短了些,却依旧是直发。虽然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差别,可是语菲感觉全身舒服了很多,好像整个肌肤都在自由呼吸。 “好了,接下来,换地方。”叶沐辰拉着她的手,大步往门口走。 语菲想要挣脱他,却根本没用。 两人到了市中心的一幢商业大楼上,满满的全是各种品牌。 他们刚到商厦门口,就有人出来迎接了。 “叶少,您这边请,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笑着对叶沐辰说。 叶沐辰点点头,拉着语菲的手往里走。 和之前在美容院的不一样,这次叶沐辰全程跟随,除了她换衣服的时间,其余的时候,他都在她身边。可是,她该买什么该穿什么,叶沐辰根本不让她插话,自己全部做主。结果,不到一小时,两人就扫了一堆货。 扫货扫货,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叶先生”语菲被他强行拽到一家餐厅坐下,她往四周看了一下,说。 “叫我沐辰”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靠近她,用他那不知迷死了多少人的笑容,说道。 她哪里叫得出口?只得取消了称呼。 “其实,今天我们可以把发票拿上。”语菲道。 “要那玩意干嘛?” “叶小姐说,可以给我报销。”语菲说道。 叶沐辰笑了,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不会收你钱的。而且,我姐的钱和我的钱,都是叶家的,不用分。” “不了,谢谢你,我不能收你的那些。”语菲道。 “身为男人,给自己喜欢的女人送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语菲想了想,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拿。” “我说可以就可以!”叶沐辰道。 “我不想费慕凡不高兴!”语菲说。 叶沐辰愣了下,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说道:“他不高兴?他算什么?” 语菲看了一眼外面,笑了下。 “他今天下午发布了和李美熙解除婚约的公开信。”叶沐辰淡淡地说。 “嗯,他之前跟我说过。”语菲静静地说。 叶沐辰沉思着,看着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子喝着水,樱桃红般的嘴唇贴在那透亮的玻璃杯杯沿,他的喉咙不禁动了动。 “可是你们没有真的交往,是不是?”他突然说。 语菲愣了下,点点头。 “文语菲,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做吗?”叶沐辰突然感到一阵轻松,问道。 “为什么?”语菲问。 “因为,他并不想和你结婚!”叶沐辰道,“我和他不一样,我会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是吗?那又有什么关系?”语菲沉静地说道。 叶沐辰盯着她,说不出话来。 “费慕凡最近遇到了些困难,其实这么多年他都很难,可是他一直努力坚持着。我理解他的决定,我不在乎他会和我怎么样,我只要他可以顺心顺意。”语菲说道,她也不懂自己怎么就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可是,好像这番话根本不需要思考,就那样自然而然地从她的心里流了出来。 叶沐辰不说话,只是望着她。 “你说的对,的确你和他不一样,你是个很幸福的人,你即使成天这样游来荡去,也不用担心什么。你有很精明的父亲,有很能干的姐姐,可是他没有。所以,也许就是这样不同的环境,人的性格才变得不同。”语菲说完,喝了口水,站起身,“谢谢你,叶先生,今天很感谢你陪我,我要回家了。祝你晚餐愉快!”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餐厅,叶沐辰这次却没有去追。 359有件事要你做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车上有些东西,给我送个快递!”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语菲打了辆出租车回到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费慕凡不在。 她笑了下,走到厨房,翻出一盒方便面给自己泡上,然后去更衣室换了衣服。 费慕凡还没回来,家里的门上的对讲器就响了,她赶紧去看,楼下的保安说有她的快递。她正在疑惑着,不知怎么回事,保安问她要不要让送上去。 过了一会儿,快递便送来了,一个大纸箱,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当然,她不会怀疑里面装炸弹或者炭疽病毒之类的东西,不过,她还是感觉到奇怪的。 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的物品,她就忍不住地叹气,原来又是叶沐辰! 快十点钟的时候,费慕凡回来了,见她一个人坐在餐厅上网,便走过去亲了下她的额头。 他的身上有酒气,她却什么都没说。 “门口那个大箱子是干什么的?”他问。 “唉,费慕凡,有件事要你做。”她盯着他,说道。 “什么?” “明天给叶沐辰寄一张支票过去。”她说。 “为什么?” “那个箱子里的东西,还有里面衣柜里的一套衣服,还有我这全身抹的一堆东西,都是他付钱的。我没钱还他,所以,你还他吧!”她说着,给他倒了杯水放在面前。 费慕凡仔细地看着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明了似地点头。 “我下午还是想了想”他喝了口水,看着她。 “什么?”语菲望着他,突然心中有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费慕凡望着她,似乎是很艰难地说:“你既然想去叶梓辛那里工作,那就去吧。我也不该阻拦你什么,毕竟,那是你自己的决定。” 语菲惊讶地盯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这个。 从小到大,他总是说“文语菲,不能做那个”、“文语菲,这个也不行”、“文语菲,你能不能听话?”,她总嫌他管东管西,总嫌他干涉她太多。却也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放手! “哦,我知道了。”她低声道。 他将她揽到怀里,很自然地亲了下她的嘴唇,只是轻轻地亲了下就放开了。 “只是,不要和叶沐辰走得太近,那个人,会胡来的。”他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她的唇瓣,说道。 “他也不敢的,叶小姐还是很厉害的。”语菲答道。 费慕凡微微笑了,定定地盯着她的脸。 “好了,你累了,早点睡吧!”语菲道。 “你呢?” “我想再看点东西,化妆品行业的好多知识我都不懂,总不能这么白痴地去上班吧,还不得被人笑话死?”语菲说道。 费慕凡宠溺地拍拍她的头顶,说:“我等你,没事的,反正也睡不着。” 语菲脸红红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却又看着他,然后好像鼓起勇气一样,踮起脚亲了下他的侧脸,然后赶紧跑开了。 费慕凡愣愣地望着她,完全呆住了,木然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的波浪一层高过一层,将他整个人淹没。 “死丫头,你真是个害人精!”他大步到她跟前,俯首亲着她的脸,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语。 “唔,别,别这样。”她推着他那双揉搓着她丰盈的双手,低语道。 “可是我喜欢,你也喜欢这样,对不对?”他的声音蛊惑着她。 “费慕凡,我,我还有事要做。”她拒绝道。 他松开她,然后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拉开裤子的拉链。 “啊,你干什么?”她惊呼一声,被他拉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后她的手被他拉到他身上那个灼热的硬物上面,她一下子被烫的缩回了手。 “它想你了,怎么办?”他轻吻着她的脖颈,说道。 她没有回答,仰起头,双臂环住他的颈项。 “喔,死丫头,你真是要命!”他倒吸一口气,喃喃道。 “唔”当那个灼热之物进入她之后,她深深地叫了一声,双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脖子。她感觉到那个东西正在不停地摇动着,一种难以控制的热情,正在积聚着等待爆发。 “放松,放松,你夹的太紧了。”他喘着气,说道。 她的脸越发的滚烫,紧紧咬着嘴唇。 “你不许咬,这是我的。”他说完,就吻上了她的唇,时而轻柔时而猛烈。 语菲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而他的双手,放在她的腰间,开始扶着她上下起伏。 她只有趴在他的肩头,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将自己带向未知之处 一切终于结束了,她根本没有力气挪动一下,而她感觉到,那个可怕的东西此时还在她的身体里待着。 “费慕凡,你这个骗子!”她喘着气说道。 “我又怎么骗你了?”他侧着脸,望着她那被情潮涨红的小脸,满足地笑道。 “人家现在脑子里一片晕,还怎么学习嘛!”她撒娇道。 “那,我们再来一次,你就清醒了。”他笑着说。 “你,滚!” “你都不让我滚啊!不信,你问问它”他说着,还让他那个并无战斗力的小兄弟在她那里动了动。 “讨厌!”她赶紧站起身,将裤子穿好,奔向洗手间。 洗了个澡,她还是没有清醒,反倒是越来越困。 没天理啊,这才几点钟?唉,算了,睡觉吧。 冲完澡,她就裹着浴巾出去了。 可是,一推开卧室的门,竟然看见他正裹着被子大大咧咧地躺在她的床上。 看见她进来,他吹了个很响亮的口哨,然后笑着说:“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你干嘛在我这里?讨厌,别占我的床,每次你都占好多地方,挤得我没地方睡了。”语菲拉过被子,怪怨道。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说:“我今晚不占你的床了,我要趴在你身上睡。” 真是受不了,这家伙怎么说话越来越恶心了? “以后别喝酒了,喝点酒就乱说话。”她说道。 “看着你,不喝酒也会醉。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不知道吗?”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笑着说。 “好了啦,又乱说话。我不管你,我要睡了。”她说完,就盖住了自己。 他却钻进被窝,大手直袭她柔嫩的胸,手指捻着那小突起。 “你怎么又这样?”她躲避着。 “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这么让我激动的?”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她身上唯一的遮蔽物被除去,然后她就立刻感觉到自己双腿之间被一个灼热的物体抵着。 一切又和往常一样 纵欲过度的结果必然就是赖床。 360我知道你恨你爸爸 当手机闹铃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地把他们喊起来,语菲一看时间,妈呀,都快八点半了! 语菲一下子坐起身,将被子往旁边一扔就跳下了床。 天啊,好疼!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第二天上班就迟到的话,以后还怎么混? 于是,她只用了两分钟时间完成刷牙洗脸的动作,梳头发换衣服,以最快时间完成,然后一路飞奔出去。 也许是老天爷助她,当她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叶梓辛好像还没有到,可是其他同事基本都到了。 新工作,需要学习的东西当然很多。人生不是要不断学习才能进步吗? 今天早上,汇亚董事局要召开大会,这是费老爷子亲自安排的,时间定在上午十点。而老爷子在九点钟就到达了公司,坐在董事长办公室。 费慕凡一到办公室,程昱风就跟他说老爷子要见他,让他赶紧过去。 “谁和爷爷一起来的?”费慕凡问。 “是陈忠,不过,刚刚谢律师去了老爷子那里。”程昱风道。 费慕凡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看了程昱风一眼,“哦”了一声就走向电梯。 “还有,您舅舅说今天过不来,他在国外”程昱风补充道。 “嗯,他昨晚跟我打电话说了。”费慕凡道。 舅舅告诉他,让他不用担心费东海会占据汇亚的什么职位,哪怕是个虚职,舅舅也会想办法不让费东海拿到。 意思很明确,费东海如果得不到汇亚的什么,那他的孩子还能有什么? 费慕凡长长地舒了口气,双手插在裤兜里,仰起头。 “你觉得我是不是太无情了?”他问。 “昱风只知道,费总做的任何事都有理由,不需要别人质疑。”程昱风道。 费慕凡笑了,拍拍下属的肩。正好电梯也停了,二人走出了电梯。 谢律师一看见费慕凡进来就赶紧站起身了,老爷子却笑着示意他坐下。 费慕凡和谢律师寒暄两句,就问爷爷“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凡儿,今天开会,我是要向大家宣布彻底退休。”爷爷说。 费慕凡有些意外,不解地望着爷爷。 虽说爷爷已经有好些年不管公司的具体事务了,可是费慕凡根本没想过爷爷要退休的事。 “爷爷”费慕凡道。 “凡儿,你听我说完。”爷爷止住他,说道,“我是要把公司全权交给你,以后,我什么都不管了,任何事你做主就好,不必再跟我报告。” 这就意味着费慕凡彻底成了费氏的主人了吗? 尽管这一天迟早都会到了,可是他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快。 爷爷微笑着说:“把汇亚交给你,爷爷才放心,而且,公司上下所有的员工也都会放心的。” 费慕凡没说话,爷爷这些话说的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谢律师怎么在这里? 这么想着,他看了谢律师一眼。 “哦,是这样的,我让谢律师来呢,是想签一份书面协议。”爷爷说,示意谢律师将文件拿出来,谢律师便将公文包中的一份文件放在费慕凡面前。 “凡儿,当初我和你爸爸断绝关系的时候,就已经剥夺了你爸爸的继承权,而这一点,我现在也不想更改了。不过,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你的爸爸,即使他现在五十多岁了,费家还是要养着他的,所以,我会把之前冻结的他的信托基金里面的钱给他。” 爷爷说道,费慕凡没说话。 爷爷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其实今天要签的这份协议的内容是,我把汇亚的一切交给你,你要答应给你父亲的另外两个孩子分一部分股份”爷爷没说完,看着费慕凡,就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恨你爸爸,可是,那两个孩子是我们费家的骨肉,是你的弟弟妹妹,难道我们要让他们去外面”爷爷说。 “爷爷,汇亚是您一手创建的,所以,您要如何分配汇亚的股份,我没有资格发言。可是,我从来都不会承认那两个孩子和我有关系,我也不会分给他们任何东西。”费慕凡说道,“协议,我不签,爷爷,请您理解我!”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凡儿”爷爷叫了一声,费慕凡停住了脚步。 “凡儿,做错事的是你爸爸,不是那两个孩子”爷爷说。 “那我妈妈呢?颖儿呢?难道她们就该那样死去却得不到任何的宽慰吗?”费慕凡转过身望着爷爷,说话的音调升的很大。 爷爷没说话。 “爷爷,过去的事,我可以不提,我可以不在意他在妻子和女儿死了之后还在国外逍遥生活、娶妻生子,可是,我不能不在意的是,他回来这么长时间,可以和他的老朋友老同学聚会见面,他可曾去拜祭过死去的妻子和女儿?恐怕,他早就忘记这世上还有那两个人存在过吧!”费慕凡情绪很激动。 “凡儿” “爷爷,我没什么要说的了,我和他费东海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没有理由给他的孩子分股份。他既然能生下那两个孩子,他就该自己去养活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靠别人!”费慕凡说道。 在谢律师的惊愕之中,费慕凡当场离去。 费老爷子不住地叹息,谢律师轻声问:“老爷子,这,怎么办?” 老爷子摆摆手,说:“两条人命横在那里,没有人可以轻易跨越的。”说罢,长叹一声道,“把我的那一份拿出来给两个孩子做信托基金吧,帮着东海把两个孩子培养成人,我就完成任务了!” 谢律师点头。 费慕凡大步走出董事长办公室,程昱风本来是靠着秘书的桌子聊天的,见费慕凡脸色那么不好的出来,赶紧跟了上去,心中暗叫不妙。 从这时开始,费慕凡一直不说话,两只拳头紧紧攥着,脸色黑的吓人。 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他扶着桌子站着,心脏跳得厉害,好像要跳出来一样,眼睛被一层水雾迷蒙着,嘴唇不住地颤抖。 他的耳边,似乎又回想着父亲那恶毒的诅咒 “你们怎么都不去死?整天在我面前晃什么?我讨厌你们,你们都给我滚!” “你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你这个野种,跟你妈一起去死,别来烦我!” 他觉得痛苦无比,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了。 可是,在这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那诀别的一日,那最痛苦的一幕,他看见妈妈和妹妹抱在一起,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不管他怎么叫,她们就是不醒来,而他,也吓得从家里跑了出去,一下子从栏杆上翻了下去,然后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361你盯着费总,千万别出事 程昱风隔着玻璃门看到这一幕,根本不敢进去,可是他担心费慕凡出事 “你盯着费总,千万别出事。”他跟自己的助理交代了下,就立刻跑进了电梯。 在gracecare的会议室里,一名设计师正在向管理层报告新一期香水包装的设计,语菲正坐在角落里认真记录着,却有人推门找她来了。 “谁找我?”她轻声问。 “汇亚公司的。”来人低声在她耳边说。 语菲看了一眼,叶梓辛正在认真地看着ppt,语菲便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语菲见到来的人很面熟,却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是谁,只记得他以前去过她住的那个家。 “请问您是”她问。 沙发上那个高个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礼貌地笑着说:“我是程昱风,费总的助理。” “哦,您找我什么事?”语菲问。 程昱风面露难色,说:“费总他,他有些事,文小姐能不能跟我过去一下?” “他怎么了?”语菲惊道。 怕她着急,程昱风赶紧说:“文小姐别担心,您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您方便吗?” 语菲着急死了,如果费慕凡不是有很严重的事,他的助理怎么会找她?虽然不好请假,可是她也顾不得许多,让程昱风等等她,就去会议室找叶梓辛了。@^^$ 疾步往会议室走着,她在想改如何开口。叶梓辛这个人很精明,谎话是根本行不通的,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 她便跟叶梓辛说“费慕凡有点事,我想过去看看”,叶梓辛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一分钟,才说:“你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打电话告诉我。” 语菲道谢后就赶紧出去了,跟着程昱风离开了公司。 “他出什么事了?您能告诉我吗?”语菲坐上程昱风的车子,着急地问。 程昱风那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用力了,他看了语菲一眼,似乎是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文小姐,我有个建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 “您说吧!” 程昱风沉默了片刻,说:“您辞去在叶小姐那边的工作,可以吗?” “为,为什么?” “为了费总!”程昱风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话出口了,似乎他有些后悔地看了她一眼。 语菲沉默了,好久好久。 “他,怎么了?”她问。 程昱风不想隐瞒,他很清楚费慕凡对她的感情,跟随费慕凡多年,对于这样一个专情又长情的男人,即便是身为男人的他,也会很佩服。于是,为了费慕凡,他对语菲说了今天的事。语菲大惊,脸色惨白地盯着他。 “费总和他父亲的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结,文小姐应该是知道的。过去费先生在国外,父子俩不见面,仇恨必定不如现在这样浓。”正好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程昱风认真地盯着语菲的双眼,“老爷子舍不得儿子受苦,肯定会想办法把公司分给费先生一部分的,可是这样一来,让费总情何以堪?他自己辛苦打拼多年的结果竟然是给自己最恨的人做了嫁衣,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惨了?他的心理上怎么承受得了?” 车子又开动了。 语菲想起自己初见费慕凡时的情形,那个时候,算起来好像是他母亲自杀的那一年,事情刚刚过去不到半年。 那天,她又被二姐打了,打得很重。她哭的很伤心,可是又怕云泽来了看见,她就想办法哄自己不要流泪。可是,那个家里,她不想待,多待一秒钟都会忍不住要哭。于是,她撬开了那扇小门上的锁,那把锁很旧,容易撬开。她从那里,走进了费家。 费家有好漂亮的一个小湖,那天天气很好,湖水倒映着蓝天的颜色,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一样。顿时,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什么都不顾地跑了过去。 今年她整整八岁,可是她从未见过这样美好的景致。 蓝色的小湖被绿草地包围,周围盛开着各种不同颜色的不知名的小花,好像天堂一样的美啊! 她跪在湖边,双手捧起湖中的水,手一松,水就重新掉到湖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可是,她并不喜欢那水纹,她喜欢的是阳光穿过水珠折射出的彩虹,她最爱那七彩的小桥。于是,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制造出这样的奇景,小脸上绽放出笑容。 此时玩耍的文语菲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观察她,那个人就在她不远处的轮椅上坐着,他就是费慕凡。 从医院出来后的这两个月,只要天气好,爷爷就会让何管家陪着费慕凡在这院子里晒太阳。而最近,他习惯了一个人出来静静坐着,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起初,他想要赶走她的,可是她那快乐的动作和脸上的笑容,骤然让他的心停止了跳动,他的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她,最后竟然也笑了。 小湖那边的女孩子突然发现了他,她好像很害怕,他推着轮椅慢慢走过去。 她怯生生地和他打了声招呼,他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别过脸看着他处。 “你不开心吗?”她的声音很清脆,好像是从睡梦中听到的一样。 他懒得说话。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望着前方的树林,开始乐滋滋地讲,边说边冲着他笑。 语菲想起那个时候,她的眼眶润湿了。 “文小姐,您对于费总来说有多重要,我想您很清楚。现在对于费总来讲,几乎是到了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的地步。您,”程昱风扫了语菲一眼,“请您考虑下我的建议,好吗?我们谁都不想看着费总被这些事打垮。” 语菲看着外面的天空,沉默良久,才说:“费慕凡是不会被打垮的,我们只要在他周围支持他就好。” 程昱风不语。 车子停在了汇亚的停车场,程昱风带着语菲直接前往总裁办公室。 然而,总裁办公室没有人。 程昱风急了,忙问外面格子间的员工,总裁去哪里了? “刚刚去楼上开会了。”被问的人回答。 语菲跟在程昱风身后疾步走进电梯,来到二十六楼的会议室门外,费慕凡的秘书正在门外坐着。 “程助理,刚才费总在找您。”秘书道。 “费总他,他还好吧?”程昱风问。 秘书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说:“费总怎么了吗?” 程昱风摇摇头,看了一眼会议室,可是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什么。他想了想,看了语菲一眼,推门走进会议室。 此时,会议已经在进行,一位副总正在奉命向董事局做上半年的业绩报告。程昱风走到费慕凡身边,低声说“您能不能出去一下”。费慕凡不解,程昱风严肃地点点头,费慕凡起身走了出去。 “究竟”刚走出会议室,费慕凡刚说了两个字,就看见语菲站在门外走廊的拐角。 “你怎么来了?”他快步朝她走去,惊奇道。 语菲望着他,努力一笑,说:“费慕凡,我想要你的一个东西。” “你什么?”他低声问。 她没说话,推开身边一道门,那个房间里此时没有人,她拉着费慕凡的胳膊走进去,关上门。 “你到底”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双唇就被她吻上了。 362你是不是想把我害死? 他愣了两秒钟,很快就反客为主,将她的身体抵在门上热切地吻了起来。 语菲的双手抱着他结实的后背,踮起脚尖,闭上眼回应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费慕凡才松开她,定定地盯着她那含情脉脉的双眼,笑着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害死?” 她捶了下他的前胸,然后盯着他沉默不语。 费慕凡重新将她拥入怀里,低声道:“我很好,一切都会好的,不用担心。” 她在他的怀里,只是点头。 两人从房间出来,费慕凡便返回会议室了,语菲跟程昱风说:“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我们放轻松吧!”说罢,语菲跟他道别,走进电梯离开。 尽管费慕凡没有签署和爷爷的约定,费老爷子还是将公司的大权完完全全交给了费慕凡,会议结束后,老爷子就在陈忠的陪同下离开了汇亚。 费慕凡不知这算不算是自己赢了,可是,他很清楚的一点是,他和父亲之间的问题,从过去到现在根本就没有解决。 明天丁皓楠要过来,唉,还有语菲的事。要不要还是劝她去见一面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呢? 费慕凡这么想着,打算晚上回去再劝劝语菲。 此时,申子柯刚刚和父亲回到办公室,他也同样想起了丁皓楠的事,好奇心还是促使他跟父亲开了口。 办公室只有父子二人,申子柯给父亲泡了杯新茶,似是无意地说:“爸,您觉得丁皓楠怎么样?” 申正南愣了下,给了句很公事的回答“很成功的投资者”。 申子柯想了想,说:“慕凡跟我说,丁皓楠好像对语菲很”话还没说完,申子柯就发现父亲的脸色变了。 申正南沉默不语,申子柯也没再说下去。 “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申正南对儿子说,申子柯便关上门出去了。 申正南在地上踱步,走了好多圈,最后好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拿起电话给温敏萱打了过去,前几天温敏萱正好把新办的手机号给了他。 温敏萱正陪着女儿练琴,同时还有位请来的专业老师在指导费青雨。女儿弹错了一个音,节奏慢了八分之一拍,女儿喝老师都没听出来,温敏萱让女儿重新弹。 “妈妈?”费青雨不解地望着妈妈。 “这个地方有个滑音,你总是记错,你要这样子弹才不会错。”温敏萱给女儿演示了一遍,这次,女儿和老师才听出来不同。 “费太太,您真是厉害”那位女老师刚要夸温敏萱,温敏萱的手机就开始嗡嗡作响了。 她拿着手机走出琴房,低声接听了电话。 语菲回到公司后,跟叶梓辛解释了一下,却没有说具体什么事,叶梓辛也没问。 晚上,费慕凡说要和她一起吃饭,有事和她讲。下班后,她便直接去了约定的地点。 “什么事?我们为什么不在家里吃饭啊?”她入座,疑惑地问。 “你现在工作那么累的,哪里有精力做饭啊?我情愿你把精力放在其他的方面。”他若有所指地说,语菲顿时涨红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费慕凡失声笑了。 “今天,我爷爷把董事长的位置也交给了我”他淡淡地说。 “真的啊?”语菲好像很兴奋,“费慕凡,你干得真不错!看来,我们应该开瓶酒庆祝一下才行。”见他表情很平静,她低声说:“怎么了?你不高兴啊?” 他笑了笑,没说话,语菲也不再说了,她想起了程昱风早上告诉她的那些,是啊,费慕凡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饭菜都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嗳,明天丁先生要过来,你能和我一起见见他吗?”费慕凡问。 语菲抬眼望着他,丁皓楠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好,所以她对那个人没什么好感,可是,唉,为了费慕凡,就,就忍了吧。 她点点头,费慕凡的手从桌面上伸过去,握住她的。 “好了,吃饭。”她挣开他的手,低着头说道。 费慕凡笑着点头,眼神却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 夜里,丁皓楠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倒了杯红酒慢慢饮着。阿元给他的消息,已经基本确定了,文语菲很有可能就是他从未见面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可是,要最后确定,还需要做一个亲子鉴定。即使不做,他也很清楚她是他和文萱的孩子。她长的虽然和文萱不是很像,确切的说,她像他这个父亲的成分更多,可是,她的神情,简直和文萱是一模一样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他才能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女儿,我的女儿! 丁皓楠在心底不停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不禁神情悲怆。 还好,因为有了费慕凡这层关系,他可以见到女儿,光明正大的见女儿。可是,要怎么跟她把事情说清楚呢?她会不会恨他? 心中满怀着和女儿重逢的喜悦之情时,丁皓楠的心,也深深地不安。 这件事,还是先和费慕凡沟通一下比较好,有他在中间做个缓冲,也许事情会进展的比较顺利。 决定了之后,丁皓楠起床回房间休息。 第二日早上,费慕凡亲自去机场迎接丁皓楠,在路上,丁皓楠却没提起语菲的事,只是和费慕凡谈工作。他们首先并未直接去汇亚总部,而是去了码头,亲自考察了汇亚的船队出航及返回、维修保养之类的细则。丁皓楠从来都不会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在脸上,因此,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之后,丁皓楠在费慕凡的陪同下去了汇亚总部,例行公事听取了相关的报告。 快到中午的时候,丁皓楠说:“费总,不如我们下午再继续吧。”费慕凡点点头,然后安排程昱风接待随从丁皓楠而来的几个人。 到了总裁办公室,费慕凡的秘书给丁皓楠泡了一杯最新的龙井。 碧绿的茶叶在水中轻轻地浮动,没有一丝声响。 丁皓楠一直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望着外面,沉默不语。 “丁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费慕凡道。 “费总,今天,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丁皓楠转过身,定定地望着他。 “丁先生请说。”费慕凡微笑道。 丁皓楠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费总,这是我的家事,却也和费总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丁皓楠道。 费慕凡莞尔,说:“丁先生想说的是语菲吗?” 丁皓楠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诧,反倒是平静地笑了。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费慕凡答道。 丁皓楠摆摆手,说:“事实上,我是有件事想请你帮我。”费慕凡没说话,静待对方的下文。 “文语菲,可能是我的女儿”丁皓楠面色平静,可费慕凡,完全是惊呆了的面容。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应该是没有错的。可是,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要和她做个亲子鉴定,这样才能万无一失。”丁皓楠说。 “那丁先生是希望我劝她和您做亲子鉴定吗?”费慕凡问。 “我知道这件事有些突然,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已经找了她二十二年了。”丁皓楠沉声道。 费慕凡闭气凝神,沉默不语。 丁皓楠也同样不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望着费慕凡。 费慕凡知道,语菲想要和丁皓楠正式相认,就必须有确定的证据,毕竟,丁家是豪门望族,且丁皓楠又是整个亚洲区知名的投资家,身价何止百亿。这样的人物认亲生女儿,必定是一点疑问都不能有,否则,即便是他认了语菲,将来语菲到了丁家,还不得被人欺负吗?她在申家十多年的遭遇,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就因为她身份不明,别人才那样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语菲不喜欢丁皓楠,可是,她需要一个真正的家,那是她渴望多年的梦想。如今,她的生身父亲要来和她相认,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他费慕凡也为她感到深深地高兴啊! 只不过,这个亲子鉴定 费慕凡看了丁皓楠一眼,丁皓楠问:“是不是很为难?” “您是要怎样做这个亲子鉴定?”费慕凡问。 “我暂时不想告诉她,免得给她压力。所以”丁皓楠没有说破,费慕凡却已经明了了。 “我会把您需要的东西给您。”费慕凡道。 “那我就先多谢你了,不过,请尽快!”丁皓楠感谢道。 “放心,我会很快的。”费慕凡答应说。 于是,丁皓楠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363不用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按照约定的时间,语菲到达了约定的地点,而费慕凡和丁皓楠却迟了一会儿。 见到语菲的那一刻,丁皓楠眼中泛起深深的笑意,那种笑容,语菲却不舒服。 “丁先生,您好!”身为晚辈,语菲还是很礼貌地先打了招呼。 丁皓楠连连点头,始终面带笑容望着语菲。 她现在的穿着简约大方,恰到好处地将她的气质衬托出来。 三人入座,丁皓楠含笑问她“在哪里工作”、“压力大不大”之类的话。语菲说她现在在一家化妆品公司,丁皓楠惊异道:“你不是之前在律师事务所吗?” “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做律师,所以就重头开始了。现在的老板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的知识。”语菲答道。 丁皓楠点头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不用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否则只会是痛苦。” 语菲只有点头同意,却有些局促地望向费慕凡。 费慕凡拍拍她的手,微微笑了。 丁皓楠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如此和睦,不禁满心欢喜。 吃饭的时候,丁皓楠向他们问起这附近的名胜还有历史,三个人闲聊着。 午饭还没结束,可是因为上班时间要到了,语菲赶紧离开餐桌去了公司。 费慕凡将她的一根长发放进一个小信封,交给了丁皓楠,对方表达了深深的谢意。 回到汇亚后,丁皓楠便将那个信封交给阿元,让他立即拿去化验。 丁皓楠一行在本市待了两天,当日晚上,本地的一些富商办了个晚宴欢迎他。这种场合对于丁皓楠来说是家常便饭,这十多年来,他走到哪里,别人就追逐到那里。可是今晚,他带了一位特别的伙伴,那就是费慕凡。 费家在本地也是知名的家族,费慕凡自然和大家都很熟悉,只是,今晚,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在他人看来,费慕凡似乎已经成了丁皓楠在本地的一个代言人一般。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同时却有更多的人不解其中的意味。 当然,语菲没有出席这个宴会,而费慕凡在那里遇到了叶沐辰,完全是冤家路窄!只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大家都是嘻嘻哈哈,根本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题。私下里,却完全是另一番情形。 与此同时,阿元带着语菲和丁皓楠二人的头发标本前往一家实验室,秘密进行那件事。 语菲在叶梓辛手下工作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整天从早忙到晚,回到家的时候就累的爬不起来了。费慕凡看着这样子也没办法,指望她给自己给个热饭吃是不可能了,只好让程昱风找了个保姆过来专门做饭。 丁皓楠来了又走了,除了费慕凡之外,没有谁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而他自从走后,也就没有消息。费慕凡也不好去问后续的结果,只有等待。他知道,丁皓楠如果要和语菲相认,应该会提前告诉他的。但愿语菲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让她可以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语菲压根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现在就是忙着工作。虽然依旧会有叶沐辰的骚扰,可是叶沐辰也不敢太过放肆,也不敢直接围着她,每次都是假装来找叶梓辛,只不过谁都清楚他的目的。语菲就假装不知道,不去理会。 日子就这样忙碌又平静地过着,直到周五的这天早上,语菲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当时她跟着叶梓辛在公司的一间晚霜制作室,gracecare的所有晚霜都是在这个工作室进行实验,然后再推出体验装的。因为是在工作时间,她根本不能随意接电话,就没有接听。可是那个电话在一个小时之后又打了过来 “您好,哪位?”她正好坐着叶梓辛的车子回公司,就接了电话。 那边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文小姐,我是温敏萱。” 语菲使劲在想,温敏萱?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可是到底是谁呢? “对不起,温小姐,您认识我?”语菲问。 温敏萱一猜语菲是忘记她了,也难怪,就见过那么一次,而且那天的气氛很不好,想要记住真不是很容易。 “我是费东海的妻子。”温敏萱解释道。 语菲这才想起来,是那位很漂亮又很有气质的太太啊! “哦,对不起对不起,伯母,您找我什么事?”语菲赶紧说。 温敏萱在那边轻声一笑,说:“中午有空吗?有件事,我想和你谈。” “可以啊,您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我一定赶过去。”语菲答道。 “谢谢你,我到时候给你电话,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温敏萱道。 “好的,再见。”语菲挂断了电话。 “语菲”正在开车的叶梓辛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 “那个,我是想和你说说我弟弟。”叶梓辛道。 语菲坐正了身子,认真地听着。 叶梓辛见她正襟危坐,不免笑了出来,说:“别那么紧张,我只是跟你随便聊一聊的,说私事,和工作没关系。” 语菲笑了下。 “我弟弟是不是让你很讨厌啊?”叶梓辛问。 语菲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她真的是很烦叶沐辰,想了想,微微点头。 “我想说他好话,看来也不行了。”叶梓辛笑道,“不过,谢谢你,语菲,你很诚实。现在像你这样说话诚实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喜欢。” 语菲笑着说:“可是我很容易得罪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很难做到被所有人都喜欢。”叶梓辛看了语菲一眼,“既然做不到,那就得罪一些人也没必要在意。” 语菲惊诧片刻,笑道:“叶小姐,您真的很不简单!” 叶梓辛也笑了,说:“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很开心。” 语菲不语,叶梓辛接着说:“我弟弟,其实他那个人很孩子气,我妈妈去世很早,我爸爸对我们两个人也很少关心,所以,沐辰就有些叛逆,总是和爸爸对着干。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可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想,每个人的世界观都不同吧,所以”语菲说,却没说下去,就听见叶梓辛笑了。 “我可不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辩解?”叶梓辛笑问,语菲低头不语。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叶梓辛敛住笑容,“语菲,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语菲点头。 “你和云泽,是不是,是不是,”叶梓辛突然有点难以启齿,最后还是说,“你喜欢他吗?” 语菲低头道:“云泽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可是,现在,我们不再联系了。” “为什么?”叶梓辛问。 “前一阵子,我们都有些事情做错了,伤害了我们身边的人。这样子让大家都很痛苦,而且,的确是做了错事,应该要修正的。”语菲低声说道。 叶梓辛看着她,叹了口气,继续驾车。 “我和你姐姐是老朋友,其实,你们三个的事,我之前也听她说过。她一直都知道你喜欢云泽,只是,只是她太疼你了唉,怎么说呢,两个人谈恋爱就已经很复杂了,何况是三个人。爱情是个很小的世界,小到只能容下两个人,站不下第三个人的。一旦第三个人出现,这个世界就会被破坏。”叶梓辛说。 “是的,我明白。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姐姐。我想跟她道歉,可是,可是我又不敢,我觉得自己没脸见她。”语菲看了一眼叶梓辛,又低下头,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 叶梓辛沉默了一会儿,说:“语菲,其实现在,德娴她最需要的是云泽的一句话,要道歉也该是云泽去道歉。”语菲望着她,不解其意。 “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德娴的想法,我只有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自己的意见。通常像你们这种状况,算了,还是说我自己吧。”叶梓辛说,“我先生在外面有个女人” 语菲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盯着叶梓辛。 叶梓辛笑了下,叹了口气,说:“两年前吧,我发现他在外面有个女人,我就派人调查了,甚至连一些照片都拿到了。当时,我真的,真的很恨他,恨那个女人,我真想把他们好好教训一顿,特别是那个女人。” 语菲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 364现在,你们很好。 “我先生,他一直都很爱我,所以当时,我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我想,一定是那个女人不好,一定是她勾引了我先生。 我就用了很常用的办法,和那个女人见了面,给了她一笔钱。果然,那是个很俗气的女人,拿了我的钱,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她根本不是爱我先生的,要不然,她不会为了钱离开我先生。她离开的时候告诉我,我先生跟她在一起的一些事。 你知道整件事最可笑的地方在哪里?就是她劝我多一点女人的味道,给男人多一些关心和尊重。我当时真想扇她一耳光,真的。可是,我只有愣愣地看着她走掉。”叶梓辛说。 “后来呢?”语菲问。 “后来啊,后来我回到家,发现我先生还是和平常一样,我们之间,根本没有那种普通夫妻该有的温情,他甚至都不会问我去哪里了见了谁,不会问我心情好不好。 而我竟然也是那个样子,我对他不闻不问,甚至,甚至在我爸爸批评他的时候,我也从来都想不起来帮他说句话。当时,我真的好伤心,我哭了。他问我哭什么,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叶梓辛说着,语菲听出了她明显的鼻音,便伸手放在她的腿上,叶梓辛对语菲笑了下。 “我忘记了我们曾经有多么爱对方,忘记了我们曾经有过多么好的日子。当时,他看着我哭,就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事实上,我们的婚姻走到那一步,两个人都有原因。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吧!这一点,和你姐姐他们有些像。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太久,就会不知不觉失去关心对方的意识,总是把原因归结在孩子或者工作上面,其实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疏忽了彼此的感受和感情需要。”叶梓辛说。 “您觉得是您对丈夫的忽视造成了他的出轨吗?”语菲问。 “我们两个人都有错。如果我足够关心他,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做错事的。同样,如果他对我们的婚姻有足够的责任感,不管那个女人怎么勾引他,他都不会上钩。 所以,我们都有错。可是呢,责任感这个东西,并非是空洞的概念,并非是忍耐。不是说一旦结婚了,不管另一方怎么样,自己都要忍耐。 我想,责任感就像是一棵树吧,结婚的那一天,两个人将树苗栽在土里面,然后一起浇灌、一起滋润培养,对婚姻的责任感才能真正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爱情需要两个人呵护,婚姻,更加需要两个人的努力。” 叶梓辛说完,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当时,我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个人,他承认了,他向我道歉,恳求我的原谅。我很生气很伤心,可是,我也很爱他,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没有回答。我真想和他离婚的,可还是舍不得,毕竟是自己爱了很多年的人。” “现在,你们很好。”语菲说。 她见过叶梓辛的丈夫,见他有时候会来接妻子下班回家,见到她也会礼貌地打声招呼。更重要的是,她见过叶梓辛看到丈夫时,眼里闪烁的光芒,那和姐姐当初见到云泽的时候是一样的光芒。 叶梓辛笑了下,尴尬地点点头。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们的关系怎么又变好的?”语菲问。 “我想,可能有点像死后重生的感觉吧。我们的婚姻彻底死了一次,婚姻的死亡,并非只是那个女人的出现,那只是个导火线,把我们的问题暴露了出来。呃,我们两个其实还是爱着对方的,我们想要给大家一个机会,看看能不能重来一次。我们,成功了!”叶梓辛说。 “或许,我现在要感谢那个女人,让我彻底看清了自己在婚姻上的错误。所以,我不怪她,我只怪自己和我先生。都是我们自己的错。”叶梓辛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语菲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遇到那种事会怎么做。 “所以,语菲,我想,你姐姐和云泽的问题,也许就出在他们自己的身上。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在一起时间太久了,忽视了太多,也对感情产生了疲惫感。他们突然分手,也许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他们可以正视自己的错误,能够发现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求,也许,他们还会走到一起。如果,如果他们跨不过这一关,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叶梓辛道。 “真的,会那样吗?”语菲叹道。 “很多问题要从自己的身上找,而不是一出事就将错误推到别人的身上,在工作中是如此,感情生活其实也差不多。云泽不是那种没有责任感的人,他也并非不爱德娴,只是,只是,有些地方错了,他们两个都错了。而你,就成为了那个让他们问题爆发的导火线。”叶梓辛道。 语菲笑了下,说:“叶小姐,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不想姐姐和云泽分开,他们两个那么多年的感情,也不该这样轻易的放弃。” 叶梓辛认真地盯着语菲,说:“既然事情因你而起,那你能不能帮帮他们?帮他们走出迷雾呢?” “我会尽全力!”语菲答道。 “是啊,因为这件事当中你也有错。”叶梓辛道。 语菲愣了下,她惊异于叶梓辛如此直率,却很快点头了,因为她的确有错。 “好了,我们到家了,干活了。”叶梓辛将车子停在自己的车位,笑着说。 语菲看着叶梓辛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管是谁,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麻烦啊!可是自己该怎么办呢?怎么帮助姐姐和云泽和好呢? 快到中午时,语菲接到了温敏萱的电话,约她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语菲答应了。 “对不起,伯母,我迟到了。”语菲赶到餐厅的时候,温敏萱已经在了。 “没事没事,我整天没事干,就早点出门了。”温敏萱微笑道,语菲笑着坐下了。 温敏萱看着语菲,突然愣了下,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笑容。 “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温敏萱道。 毕竟是陌生人,语菲也不好意思随便,只好说:“我什么都好。” 温敏萱笑着说:“年轻女孩子要保持身材,所以都在节食,是不是?” 语菲知道自己不是那样,却也不好说出来,只有笑了笑。 温敏萱随便点了几道菜,就问语菲的意见,语菲没有反对。 “伯母,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语菲问。 虽然她不知道费家那个秘密的财产分配方案,当然也不可能对温敏萱设防。 “那天慕凡说要和你结婚,是真的吗?”温敏萱问。 语菲正在喝水,差点被呛到,赶紧说:“那是他乱说的。” 温敏萱笑了下,说:“我听你爸爸说你和慕凡很好,所以” 语菲没说话,只是笑了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么问你?”温敏萱见语菲不说话,问道。 语菲摇摇头,说:“您是伯父的太太,应该问的。” 温敏萱顿了下,刚要说什么,菜已经开始端上来了,便招呼语菲吃菜。 “语菲”温敏萱叫了句。 “嗯。” “其实今天我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温敏萱道。 “您说。” “慕凡他,我们回来后,东海一直想和慕凡好好谈谈,可是慕凡根本不回家,不愿意见他。你和慕凡那么要好,我想请你劝劝慕凡”温敏萱说。 语菲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望着温敏萱:“伯母,费慕凡妈妈的事,您知道吗?” “我知道一些。”温敏萱道。 “那对不起,我帮不到您。”语菲说。 温敏萱看了一眼窗外,又望着语菲。 “每个人都会犯错,特别是对自己的亲人放下的错误是最难让人释怀的,难道就因为曾经有过错误,连改正的机会都不能有吗?”温敏萱道。 “伯母,我没有资格跟您谈论这个话题,对不起,我先走了,谢谢您的午饭。”语菲说完,就要起身。 “语菲”温敏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语菲怔怔地望着她。 “你是不是也像慕凡恨东海一样的恨你的母亲?”温敏萱盯着语菲,问。 语菲的嘴唇动了动,重重点头。 365如果她有苦衷 “如果她有苦衷”温敏萱道,却被语菲打断了话语。 “伯母,您跟我说太多了。您是费慕凡的继母,既然您是这样的身份,就请您劝劝东海伯伯,让他自己先做出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的动作,而不是一味地等着费慕凡主动接纳他,即便是父母,也没有资格强迫孩子接受他们的一切。而既然您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就请您理解理解费慕凡的心,想想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他的父亲。还有,您问我恨不恨我母亲,我想告诉您,每一个孩子都是爱自己的父母的,可是这种爱,并非是原谅父母所犯的一切错误。我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抛弃我,可是,我不想见她,我也不想原谅她。对不起,我有事,我先走了。”语菲推开温敏萱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转身离去。 温敏萱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语菲离去。 难道,真的不可以被原谅吗? 语菲快步走出餐厅,走到餐厅外的公园里。 树林中新鲜的空气立刻充满了她的心胸,可是一抬头,那刺眼的阳光就让她的眼中布满泪水。 这天,费慕凡正在码头视察新买的两艘货轮,突然接到了申正南的电话。寒暄几句之后,申正南便说晚上想约费慕凡见个面,但是叮嘱不要告诉语菲。费慕凡的心中,隐隐有些感觉,可是他有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找不到理由。 返回公司的路上,费慕凡给语菲打电话说晚上别等他了,他有个应酬,语菲说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语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想起中午温敏萱说的那些话,呆呆地盯着电脑,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七点钟,费慕凡到达了和申正南约定的餐厅,是一家上等的中餐厅。服务生领着他去了申正南订好的座位,他等了不到五分钟,申正南就到了。 “南叔”他起身笑着打了声招呼。 申正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坐在他对面。 服务生过来点餐,两人都说了“老样子”,服务生便心领神会地下去了。 “语菲,她和你在一起?”申正南问。 费慕凡点头,给申正南添了杯茶。@^^$ “那你们是准备”申正南是想问结婚的事,却又觉得费慕凡和李美熙解除婚约没多久,说这个话有些不对味。 “想过一段时间再谈那件事。”费慕凡也知道申正南想知道什么,便直接给了他答案。 申正南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安,隐隐的不安,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凡儿,你,你究竟有多爱语菲?我的意思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保证爱她吗?”申正南的手一直端着杯子,盯着费慕凡问道。 费慕凡不明白申正南为什么会这样质疑他对语菲的感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申正南淡淡笑了下,正好凉菜端上来,他招呼费慕凡动筷子。 两人无声地吃了两口菜,费慕凡突然问:“南叔,关于文语菲的身世,您知道一些吗?” 申正南似乎早就料到费慕凡会这么问他,却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儿吗?” 费慕凡点头。 “唉,这么多年,我欠那孩子太多了。你丽姨那个性格,我也拿她没有办法,这么多年,语菲吃了太多的苦”申正南深深地自责道。 当初目睹樊丽卿虐待语菲的一幕,让费慕凡连带申正南也恨了起来,甚至他和申子柯都不来往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成熟了,对于申正南的难处,似乎也有些理解,可是,理解并不意味着原谅。 “您把她从孤儿院带回家,就不该让丽姨那么对她。”费慕凡说道。 申正南也不介意他的无理,叹道:“我是个没用的男人!” “南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申正南微笑着摆摆手,说:“过去的事,谁都没有办法再更改了。还好,这么多年一直有你在,那孩子也不是孤身一人的。” 费慕凡没有接话。 关于文语菲的身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费慕凡心中的疑问。他从来都不相信她是申正南的私生女,因为她和申正南几乎没有相像的一点,哪怕她很像自己的母亲,可是也不可能和父亲完全没有共同点。而最近,丁皓楠的做法 “对于她的身世,您一点都不了解吗?”费慕凡问道。 申正南沉默了。 “她爸爸是不是丁皓楠?”费慕凡问。 申正南怔住了,没有回答,却问:“丁皓楠他,他找你问过什么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费慕凡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却还是把一些需要隐瞒的事没有说出来。 “凡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让语菲和丁皓楠相认。”申正南恳求道。 费慕凡惊住了,不明所以地望着申正南。 “丁皓楠,他,他不配做语菲的父亲,要是让他们相认了,就是害了语菲,你明白吗?”申正南突然激动了起来。 “南叔,如果丁皓楠真的是文语菲的父亲,我们不该阻止的。”费慕凡答道。 “凡儿,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家人完全是恶魔,语菲还没有来到世上的时候,他们就伤害她,如果,如果不是孩子命大,早就被那家人害死了,你知道吗?”申正南站起来,盯着费慕凡。 费慕凡从未见过申正南如此激动,却也同时为他所说的事情震惊了。 “南叔,您坐您坐,到底是怎么回事?”费慕凡拉着申正南坐下,赶紧端起茶杯放到申正南手中。 申正南猛喝了口茶,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费慕凡望着申正南,说:“南叔,难道您知道文语菲她妈妈吗?” 申正南抬头看了费慕凡一眼,嘴唇颤抖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刻,那种担忧像是一个逐渐长大的虫子,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啃噬着他的内心。 自从温敏萱回来后,他就在担心,一直在担心。儿子将丁皓楠和费慕凡的一些来往告诉他之后,他的担心越深。每天闭上眼,他总会看到自己的女儿语菲伤心哭泣。 申正南沉默许久不说话。 “南叔,我爱文语菲,我会和她结婚,所以,请您告诉我有关她的事。您守护了她这么多年,今后,就由我来代替您守护她,好吗?”费慕凡望着申正南,语气诚恳。 申正南的嘴唇不停地颤抖,让服务员拿来一瓶酒打开,然后自己饮了一杯。 “凡儿,你能跟南叔保证一件事吗?”申正南道。 费慕凡不语。 “语菲她是个好孩子,请你好好爱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让别人的事影响了你们,好吗?”申正南道。 费慕凡不明白申正南为什么不将事实的真想告诉他,反倒是让他保证。当然,他爱文语菲,这一点他从未改变,可是,申正南的态度,又让他有些捉不着头脑。不过,转念一想,这有什么,他怎么会因为别的事别的人而改变自己对文语菲的感情呢?过去她的心里一直记着云泽,他还是傻乎乎地爱她。除了云泽,他自认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能影响他们的感情了。 “南叔,您不用担心,我会永远对她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费慕凡道。 申正南脸上的表情逐渐舒缓,却还是说:“凡儿,你不是骗南叔的吧?” “南叔”费慕凡无语了,怎么这个南叔跟个小孩子一样啊? 申正南笑了,自嘲道:“唉,我真是老了老了,越来越糊涂了。” 费慕凡无声地笑了,说:“南叔,要不要我让文语菲也过来?她这会估计才下班。” “好啊好啊,把她叫过来。”申正南笑道。 费慕凡便把电话拨了出去,结果语菲正好被叶梓辛拉去吃晚饭了,而叶沐辰也在。 366他说今晚有应酬的 虽然很想逃离叶沐辰的眼前,可是语菲对叶梓辛一直都很喜欢,所以就跟费慕凡说自己正在忙,就挂断了电话。 “是慕凡吗?”叶梓辛问。 语菲点头。 叶梓辛看了弟弟一眼,对语菲说:“要是他有空的话,把他叫过来。” “他说今晚有应酬的。”语菲道。 “真是不巧。改天约一下他好了。”叶梓辛说。 “姐,你一天到晚很闲吗?那么闲的话,不如给我”叶沐辰见姐姐这么说,不由得不高兴,话还没说完,就被姐姐在桌下踢了他的小腿一脚。他立即疼的脸抽了起来,而叶梓辛一脸欢笑的和语菲说话。 晚饭吃到一半,叶梓辛就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对语菲和弟弟说:“你们两个继续,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那我也”语菲也准备走,却被叶梓辛按住肩坐了下来。 “别那么着急,最近老让你加班,我也该好好犒劳犒劳你,这顿,算我的。”叶梓辛笑着说,语菲却是不安。 “臭小子,等会把语菲送回家,记住,乖乖的,否则”叶梓辛指着弟弟说。 叶沐辰立刻笑了,对姐姐说道:“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别让人等了,快走快走。” 叶梓辛笑着走出了餐厅。 待叶沐辰送了姐姐返回位置,语菲却是坐立不安。 “你那么怕我?”叶沐辰盯着她,微笑着问。 “我怕你什么?”语菲喝了口水,故作平静地说。 叶沐辰淡淡一笑,却是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吃饭,然后在九点以前离开了餐厅。 语菲跟他道别,就准备去打车回家,叶沐辰却一下子拉住她的胳膊,说:“难道你想让我抱着你上车?” 她看了看他,推开他的手,想想他应该不会造次,便说:“你知道我住哪里,对吧?” “走啊!”叶沐辰道,便往车子边走去。 “我说,文语菲”叶沐辰开着车子,突然说。 “干什么?” “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叶沐辰看了她一眼,好像很认真。 语菲笑道:“我知道你很不错啊,可惜我不好,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别做这种无用功了。” 叶沐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费慕凡到底比我好在哪里?你干嘛这么死心塌地?” “我死心塌地吗?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不适合罢了。”语菲道。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你什么时候用心了解过我?” “你想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所以,还是免了吧!”语菲笑着说。 叶沐辰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 语菲在公寓楼下下了车,跟叶沐辰道谢,就上楼了,而费慕凡,正一个人坐在家里,他刚刚接到了丁皓楠的电话。 申正南的话深深地让费慕凡不解,他隐约感觉有很多的秘密。 而饭后到家后,他接到了丁皓楠的电话。 “费总,这周末你有空吗?”丁皓楠问。 “应该是有空。”费慕凡道。 丁皓楠的语气好像很激动,这让费慕凡也有些意外,就他了解,丁皓楠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怎么今晚这么 虽说有合作关系,可是两人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熟,好多话,费慕凡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然而,丁皓楠却说:“我真是想马上见到我的女儿。”声音中难掩兴奋。 费慕凡也一阵激动,说道:“结果出来了啊!” “是啊,语菲真是我的女儿,费总,真是谢谢你,谢谢你。”丁皓楠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的颤抖。 费慕凡也理解他的情绪,可是,想起晚上申正南说的话,费慕凡担忧起来。 “还好,后天就是周五,大后天,不,你后天晚上能带她过来吗?”丁皓楠说,“我想自己过来的,可是,前几天才去过你那里,要是来往太频繁了,总归会有些说不清的麻烦。” “我明白的,丁先生。要不要事先告诉语菲?”费慕凡问。 丁皓楠迟疑了,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费总,这个孩子她,事实上,当初她出生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后来等我听说她生下来,再去找的时候根本找不见了。这些事,也说不清楚。这么多年,我到处找她,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又怕她我怕她不认我。” 费慕凡沉默不语,语菲的个性他还是清楚的,她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很糊涂,可是她是个很固执的人,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根本不回头。她跟他说不喜欢丁皓楠,可是这个人如果是她爸爸的话,她会怎么样反应? 费慕凡觉得自己不该再牵涉进去了,认还是不认,这是文语菲的自由,应该是她自己来选择,而他,就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好了。 “丁先生,语菲她会做选择的,您也不用担心太多。”费慕凡道。 “是啊,可是我就怕,唉!”丁皓楠叹了声,很快又说,“那你后天晚上带她过来,你定好了机票就跟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让阿元去接你们。” “好的。” “谢谢你,费总,哦,我还有个请求,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丁皓楠道。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况且,费慕凡也没觉得有什么必要将这件事传出去,因此他答应了丁皓楠。 挂断电话后,费慕凡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语菲说了。丁皓楠的担忧让费慕凡想起申正南的担忧,这让他有些不放心了。语菲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就是申正南,现在凭空来了个爸爸,这让她怎么面对?而且,丁皓楠的家庭,远比申家复杂多了。要是丁家人知道了语菲的存在,会不会 “丁家人就是恶魔!”他突然想起申正南那句话。 “我会不会是在害她?”费慕凡自言自语道。 因为想事情太入神,他压根没注意到语菲已经走到他身后了。 “嗳,干嘛啊你?”她突然说。 他惊了一下,呆呆地盯着她,缓过神后,他不悦地说道:“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语菲笑了下,说:“谁让你心不在焉的?嗳,说说,想什么那么入神?我看你都快要入定了!” 费慕凡没说话,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后天跟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我还要上班啦!” “下班以后我们去,我明天跟梓辛姐打电话说一下,让她给你早点放假。”费慕凡道。 “费慕凡,你越界了哦!”她喝着水,说道。 “我怎么了?”他不解。 “你自己说过的啊,不干涉我的工作,可是你现在” “就这一次。” 她望着他,想着他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要问的,却还是没有问。他要带她去任何地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跟去。 咦,怎么会这样子的? 她突然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难以理解,扭过头盯着他,表情极为奇怪。 是不是,是不是像人家说的,我,我爱他? 她差点要被自己这突发奇想给呛死了,赶紧摇摇头,将这想法清除出大脑。 “你不是要把我给卖了吧?”她盯着他,问道。 “卖你?有人要吗?”他哼了一声,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洗澡。 “好你个费慕凡,我有那么差劲吗?”她抓起沙发靠垫直接扔到他的背上。 “死丫头,那么激动干嘛?有我要你还不够,你想怎样?”他冲着她大声道。 她的脸顿时涨红了,瘪瘪嘴,说:“谁稀罕你?”然后就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语菲走到门口,冲他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生怕他冲进来收拾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锁上门靠着门后站着笑。 费慕凡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他的呼吸包围着她,她觉得全身奇痒难耐,却又不愿承受他这样温柔的索取。 “别,别这样,我,我今天不方便。”她推着他,低语道。 他猛地抬起头,讶然地盯着她。 “你干嘛?”她问。 他翻身而下,躺在她身边搂着她,沉声道:“没什么没什么,睡吧。” 语菲哪里想得到费慕凡心中的担忧,今天她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躺在他的怀里睡着,现在竟变得如此自然。 第二天上午,费慕凡给叶梓辛打电话说他和语菲有点事要离开本市,希望她能让语菲早点离开公司。 “你们几点走?”叶梓辛也不问是什么事,就这样说。 “我想订下午五点的飞机。”费慕凡道。 “好的,没问题。”叶梓辛道,费慕凡道了谢,叶梓辛笑着说:“我弟弟在追求她呢!” 费慕凡一听,笑道:“我知道,不过,你得告诉沐辰,他晚了一步。” 367你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叶梓辛叹道:“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争不过你的,要是文语菲抛弃了你,我都会不喜欢她呢!” “梓辛姐,你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费慕凡笑着说,“改天我一定好好答谢你,就为你这句话。” 叶梓辛也笑了,说:“那倒不必了,我只是想拜托你,多和我弟弟接触接触,不要那么排斥他。他有毛病我知道,正好需要你来影响他。” 费慕凡大笑,说:“还是别了,梓辛姐,我和他见了面,肯定会打起来的。” 叶梓辛笑着点头,聊了几句就挂断了。 是啊,费慕凡守候了文语菲那么多年,沐辰怎么会有机会呢?真是可惜啊! 叶梓辛在心里叹道。 费慕凡订了机票就告诉了语菲,说他到时候直接去她公司楼下接她,语菲答应了。 六点半,飞机准时降落在机场,阿元正在特别通道等候费慕凡和语菲的到来。 先是阿元看见了费慕凡,阿元立刻迎了上去,跟他们两个打招呼。语菲不知道阿元是什么身份,只是站在费慕凡的身边跟对方打了招呼。阿元看了语菲一眼,满含笑意地请他们上车。 “丁先生正在接待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我先送二位去蓝月别墅,丁先生很快就会过去和二位见面。”在车上,阿元恭敬地对费慕凡说。 语菲这才明白,原来费慕凡要见的人是丁皓楠,可是为什么要带她来?带她来了,却又不告诉她原因,这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她的视线停在车窗外,看起来车子是沿着海边走的,那漫长的海岸线根本看不到头,难免让人产生困意。 “文小姐,您要是困了,就稍微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别墅,我再叫醒您。”阿元见语菲打了个哈欠,赶忙说。 “哦,不了不了,谢谢您。”语菲心里越来越奇怪,再也不看外面了,生怕自己又打呵欠。可是,车子里固然很宽阔,她的视线却无处落,就拿出手机开始玩了,好歹也可以打发时间。 车子一直沿着海边大道行进,走到一个地方突然拐弯,接着就绕到了一座山坡之上开始继续走,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车子在一幢巴洛克式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大门打开,车子开进了里面。 夜色笼罩着天地,车外却是灯光点点。 车子绕过喷泉停在了主楼前面,阿元先下车了。 “费总、文小姐,里面请。”阿元做出邀请的动作,微笑着说。 语菲一下车就抓着费慕凡的手,她有些害怕,毕竟这是陌生的地方。费慕凡反握住她的手,冲她微微点头,语菲笑了下,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阿元请他们到二楼,仆人推开一扇门,阿元领着他们进去,说:“这是老爷为文小姐安排的休息室,二位先稍作休息,老爷很快就到。要是有什么需要,请一定不要客气,直接告诉我。” 费慕凡礼貌地点点头,他往房间里大致扫了一眼,这休息室明显就是女孩子用的,不管是色调还是家具布置,都是极柔和的。 看来,丁皓楠真的是用了很多的心思! 费慕凡心想。 可是,语菲的担忧越来越深,她或许是太敏感了,为什么这个叫阿元的人说房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呢?这个丁皓楠,到底要干什么? 等到房间里剩下了她和费慕凡,她突然盯着费慕凡,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带着我来见他?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那个人!” 费慕凡虽然早就料到她会不高兴,可是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费慕凡,我相信你,才跟你来到这里,所以,你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语菲走到费慕凡面前,仰起脸,死死地盯着他。 “费慕凡,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语菲揪着他胸前的衣服,质问道。 一时之间,费慕凡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愣愣地望着她。 “你不说,我走!”她松开他,转身就朝着房门走去。 “你听我说”费慕凡一把拉住她,语菲停下脚步,满眼期待地盯着他。 费慕凡的嘴唇颤抖着,他到底该怎么说这件事?有了丁皓楠这个父亲,对语菲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什么?”语菲追问。 还是告诉她吧! 费慕凡如此想着,刚要开口说,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松开语菲的双臂,走过去开了门。 “费总、文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在楼下等着二位,请这边来。”阿元微笑着说。 语菲一听是丁皓楠回来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望着费慕凡。费慕凡将她拉到怀里,嘴唇在她的额头和鼻梁上磨蹭,低语道:“什么都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她仰起脸,眼睛眨了好几下。费慕凡亲了亲她的额头,挽着她的手跟着阿元下楼。 三人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看见丁皓楠走来了。 “你们来了?快过来坐!”丁皓楠难得的笑着招呼人,语菲不安地捏紧了费慕凡的手。 “谢谢丁先生!”费慕凡道。 “这么客气干什么?”丁皓楠笑着说,视线却多半落在语菲的脸上,好像怎么都看不够的一样,这让语菲越发的难受并且反感起来。 她拉拉费慕凡的手,表明自己的心情,可是费慕凡没有做什么,只是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对她笑了下。 丁皓楠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元一眼。 “费总,您和文小姐,是不是好事将近啊?”阿元笑问。 文语菲不解地扫了阿元一眼,她不明白,这个看似丁皓楠跟班的人怎么和费慕凡说这个? 阿元似乎是从语菲的眼神里察觉出她的不悦,却还是笑着说:“老爷,费总和文小姐真的是很般配,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帮着把这件好事给办了啊?” 语菲不知道,可是费慕凡很清楚,阿元这是在替丁皓楠说话,便笑着说:“还早还早。” 丁皓楠接话道:“既然是好事,怎么还有迟早这一说呢?”说吧,朗声大笑起来。 语菲越发的不舒服了,她紧紧地攥着费慕凡的手,几乎把他掐疼了。 这时,仆人说晚饭准备好了,丁皓楠便让上菜了,然后主动邀请语菲和费慕凡入座。费慕凡知道丁皓楠的心思,便让语菲坐的离丁皓楠近一些,语菲却用眼神表示了强烈的抗议,费慕凡只好起身和她换座位。此时丁皓楠正侧过身和阿元说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语菲和费慕凡之间的交流。 “我也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们的口味,要是觉得不喜欢,就立刻说出来,让他们重新做。”丁皓楠对那两人说道。 费慕凡深知丁皓楠这么客气完全是为了语菲,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就舒坦许多了,赶紧道谢。 阿元拿来了一瓶红酒,语菲发现他的手上戴着白手套。 “来,今天难得大家能坐在一起吃饭,我敬你们!”丁皓楠端起酒杯,对语菲和费慕凡说。 费慕凡很客气地回答了一句,语菲却是没有注意。 “语”丁皓楠刚说了一个字,却没再说下去,反倒问,“文小姐,你的父亲他还好吗?” “谢谢丁先生关心,我爸他身体一直都很好。”语菲道。 “很多年前,我认识你父亲。”丁皓楠道。 费慕凡这下子搞不清状况了,丁皓楠这是要干什么?到底在说他自己还是申正南呢? “是吗?我爸爸倒是没有提过您,所以,我们都不知道。”语菲答道。 丁皓楠莞尔,说:“很多年都没见你父亲了,现在见了面,说不定都认不出来。” 368你尝尝,看喜欢不喜欢? 语菲没接话。 丁皓楠见她不说话,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视线扫到费慕凡,话题便立刻出来了。 在商言商,话题自然是不少的。 语菲再度和过去一样,成为了他们身边可有可无的听者。 这顿饭,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饭菜上。可是语菲感觉丁家的厨师的确是厨艺高超,做的菜真的很好吃,虽然好几个菜她都不知道名字。 丁皓楠虽然一直和费慕凡说话,可是他的视线和注意力经常都在语菲的身上,他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心里觉得好欢喜。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将实情说出来,看着她就说不出口。而费慕凡也是很奇怪,丁皓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晚饭丁皓楠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费慕凡也是,语菲一个人坐在那里吃。 饭后,丁皓楠请他们两人到花园里去坐坐,客随主便就去了。 坐落在花园右面的一个巴洛克式的亭子,三人坐在亭子里,阿元在一旁伺候。 “你喜欢吃布丁吗?家里有个厨师做的挺不错的。”丁皓楠问语菲。 “还好。”虽然很喜欢吃,可是毕竟在别人家里,语菲也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前几天我们刚刚请来了一位厨师,好多人都说他做的甜点不错,小姐要不要试一试?”阿元对语菲道。 费慕凡看着语菲,语菲也觉得人家是好意,再推辞就太不礼貌了。 “我喜欢吃草莓布丁和香草布丁。”语菲道。 丁皓楠满脸笑容,让阿元赶紧去吩咐做,阿元也好像特别兴奋地走了。 语菲完全不理解,愣愣地看着他们。 没多一会儿,仆人就端了两个精美的碟子过来了,放在语菲面前。 语菲望着费慕凡,不知道该怎么办。 费慕凡笑了笑,把勺子放在她的手中。 “你尝尝,看喜欢不喜欢?”丁皓楠满脸期待的样子,让语菲更加不知所措了。于是,她根本都不知道布丁是什么味道,只是那样机械式的吃了几口。 “丁先生,谢谢您的招待。”语菲礼貌地说。 “要是喜欢的话”丁皓楠忙不迭地说。 “谢谢!”语菲不再说话了,继续吃着点心,味同嚼蜡。 丁皓楠眼神切切地望着语菲,她偶尔一抬头就看到他眼中那慈祥的笑意,险些让她把刚刚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语菲还是受不了胃里翻腾,起身说道。 “怎么了?”费慕凡和丁皓楠都同时紧张地问。 “我,我身体不太舒服。”语菲撒谎道。 丁皓楠本来还想多和她坐一会儿的,见她这样说,也不忍心,便让仆人领着她回房间休息。费慕凡也要跟她走,丁皓楠却说让他留一会儿,语菲便离去了。 看着语菲离去的身影,丁皓楠深深叹了口气,对费慕凡说:“终究还是开不了口啊!” 费慕凡也没有想到丁皓楠会如此,根据他对丁皓楠的了解,丁皓楠是个做事果决的人,只要决定了的事,从来都不会犹豫,可是没想到在女儿面前,也如此的慌乱。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丁皓楠叹道,又问费慕凡,“她,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没有,她对不熟悉的人一直都是这样的。”费慕凡道。 丁皓楠这才舒了口气,自嘲似地笑着说:“我从来都没这种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孩子相处。” 费慕凡笑了下,没说话。 “费总,你和语菲,你们怎么计划你们的将来?我是说,结婚的事。”丁皓楠突然问。 “其实,我们从来都没有谈过这件事,所以”费慕凡实话实说。 “难道你不想和她结婚吗?”丁皓楠有些不高兴。 “不是。”费慕凡叹了口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家伙的心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她还不是很能接受我吧!” 丁皓楠叹口气。 语菲被仆人带到一个房间,布置得很舒服,可是怎么看着颜色有点太小女孩气了? 毕竟是在别人的家里,她终究还是不自在的,站在窗口向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院子里的灯光如繁星一般闪亮。再往远处,就是更黑的空间,她猜想那边也许就是大海吧,因为之前在院子里就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丁皓楠,可是,怎么想都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也许是生理期的缘故,她还没有洗澡就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费慕凡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睡着,他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脸,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无声地坐着。 “啊,你回来了?”她突然惊醒,就看见他坐在身边。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不去床上睡?” 她没有回答,却是握住他的手,问:“费慕凡,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啊,他们。” “哪里奇怪了?”他问。 “你没觉得吗?从今天我们下飞机,一直到现在,那个丁先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他只不过和你有生意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语菲追问道。 “有人关心你,难道不好吗?”费慕凡道。 “不好,当然不好。”语菲站起身,音调突然升高,她死死地盯着他,“费慕凡,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费慕凡。” 费慕凡站起身,双手攀着她的肩,望着她。 “你说过让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她说道。 “文语菲,我是知道,可是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我没有立场来告诉你,只有丁先生,他才能开口说。”费慕凡神情严肃,说道。 语菲的嘴唇颤抖着,眼中的神情也越来越难过。 “既然你不能说,那我就去问他。”语菲说完,推开他的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文语菲”费慕凡大步追上。 她不知道丁皓楠在哪里,只有一直往楼下走去问别墅里的仆人。 “请问丁先生在哪里?”她终于抓住了一个正在上楼的男仆,问道。 那个人看着她,然后说:“您等一下,我去找元叔。”说完,仆人快步下楼,到了一楼。 语菲站在楼梯上等着,费慕凡过来拉着她的手,他发现她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很快的,阿元来了,他快步上楼,走到语菲面前。 “您要见老爷?”阿元问,他看了一眼费慕凡,费慕凡摇摇头。 “您跟我来吧!”阿元对语菲说,语菲跟着他上了楼。 “老爷,小姐来了!”阿元敲了敲房门,说道。 小姐?语菲愣愣地盯着阿元。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丁皓楠开的门。 “进来吧!”他说。 语菲走了进去,费慕凡却在门口站着,丁皓楠说“费总也请进来吧”。 原来这是丁皓楠的书房,每天晚上十点以后,他要在书房里研究股市的。 阿元上了茶就退了出去,书房里只有丁皓楠和语菲三人。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比较诡异,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压在空气里的样子。 语菲盯着丁皓楠,她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了,她才不想这样糊里糊涂。 “丁先生,感谢您招待我们两个人。”她说。 “别这么说,能够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丁皓楠说。 语菲咬咬唇,说道:“丁先生,我不太会讲话,有些话,要是我说的不对,请您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孩子,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丁皓楠道。 他这样温和的态度,让语菲心头的阴影越来越大。 “好,那我就说了。”语菲道,“丁先生,您这么看得起我们,我该感激不尽的。您这样对我,语菲实在是承受不起。可是,我恰恰就受不得别人对我好,别人一对我好,我就要担心。所以,请您告诉我,您到底要我们做什么?我知道,像您这样的人,我们这种人能为您做什么呢?可是,凡事都有个原因”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丁皓楠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 语菲一时间有点恍惚,她盯着丁皓楠,似乎想要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你是我的女儿!”丁皓楠又说了一遍。 语菲木然地转过脸,盯着费慕凡,似乎是要从那里确定什么。 369你说他在骗人 费慕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房间里沉默无声,一直持续了好一会儿。 “骗人,你骗人!我爸爸是申正南,我是申正南的女儿,你骗人。”语菲对丁皓楠说。 “孩子,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我失散了二十二年的女儿,我”丁皓楠上前,就要抱她。 语菲往后退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抓着费慕凡的衣襟,问道:“费慕凡,他是骗我的,是不是?你说啊,你说他在骗人,好吗,费慕凡?” 她的眼中泪花闪闪,根本不信这样的谎言。而她认为,能告诉她真想的人,只有费慕凡!于是,她求救似地盯着他。 “他说的是真的。”费慕凡似乎是很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而她听到的时候,双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她转过脸盯着丁皓楠,眼前这个面貌慈祥的男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孩子,爸爸找了二十几年,爸爸一直在找你”丁皓楠抓着语菲的手,声音颤抖。 “爸爸?你凭什么说你是我爸爸?我说过了,我爸爸是申正南,不是别人!”语菲大声道。 “语菲”丁皓楠道。 “别这么叫我!”语菲甩开丁皓楠的手,流泪道,“你说你是我爸爸,费慕凡也说你没骗我,那你告诉我,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让我在孤儿院里长大?” 费慕凡紧紧抱住她,将她的脸压在自己的胸前。 语菲无声地哭泣着,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孩子,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丁皓楠也不禁泪满眼眶。 语菲根本不理他,只是在费慕凡的怀里哭着。 “孩子,从今天起,爸爸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爸爸要好好照顾你,你想要什么,爸爸就给你什么,好吗?”丁皓楠道。 “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语菲擦去眼泪,盯着丁皓楠问。 “是,你要什么,爸爸就给你什么。”丁皓楠诚恳地说。!$*! “那好,我要你离开我的生活,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可以吗?”语菲说道。 “孩子,你这是为什么?”丁皓楠不解。 “我是申正南的女儿,和你丁先生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可以吗?”语菲说道。 “文语菲”费慕凡叫了声。 “费慕凡,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好吗?”语菲抓着费慕凡的手,说道。 “孩子,别走”丁皓楠道。 “丁先生,谢谢您招待我们!”语菲说完,拉着费慕凡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丁皓楠追了出去,阿元守在门口,见状,赶紧拦住语菲。 “小姐,请您留下来,老爷真的是很想”阿元劝道。 “对不起,请不要这样称呼我,我叫文语菲,您叫我的名字都可以,就是别用那两个字称呼我。”语菲说道。 “孩子,爸爸求你了,原谅爸爸,好吗?爸爸愿意用一切来补偿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孩子,给爸爸一个机会!”丁皓楠拉着语菲的胳膊,恳求道。 “丁先生,您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您补偿。当初你们生下我,又抛弃我,足够了。”语菲咽着眼泪,说道。 “孩子,过去的事,我们谁都无法再改变。可是,我们还要活下去,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我们还有时间重新开始的,孩子!”丁皓楠道。 “不需要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活得很好,我爸爸很爱我,我也爱我爸爸,我们都很好。”语菲说。 “语菲”丁皓楠叫道。 “费慕凡,我们回家吧!”语菲说着,拉着费慕凡往他们之前居住的那个房间走,去拿随身带的物品,再也不回头。 两人这次来没带什么行李,语菲很快就收拾好了,费慕凡在一旁看着她。 “真的走?”他问。 “当然,我才不想在这里待着,多一秒钟都不要。”语菲说道。 这时,阿元敲门进来了,说:“小姐、费总,老爷让我送你们。” 语菲看了阿元一眼,拉着费慕凡就走。 真是够奇怪的,在语菲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是费慕凡不顾避讳地拉着她的手,今晚完全反了。 坐在车里,语菲闷声不吭,这和平时的她截然不同。她一会儿看看车外,一会儿看看费慕凡和阿元,心里乱七八糟。 丁皓楠知道语菲一时半会也不能接受他,可是他又不愿意就这样和女儿分开,于是就让阿元将语菲和费慕凡送到市区的一家酒店,打算明天再去和她谈。 “小姐、费总,你们先休息,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我打电话。”阿元送他们到了房间,就准备离开了,临走前,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费慕凡。 语菲始终不说话,费慕凡见阿元给他使眼色,便对语菲说“我去送送他,你等我”就和阿元走出了总统套房。 “费总,是老爷让我跟您说的,他说请您帮帮忙,让小姐”等费慕凡掩上门,阿元轻声说。 “她的性格很倔,这件事不会很快就接受的,而且,南叔对她很好,她也很爱南叔。现在让她认丁先生,很难。”费慕凡说道。 “可是我听说申家的人对小姐很不好啊!从来都不让她和外面的人接触,怎么小姐还”阿元说。 “有些事,我们旁观者并不一定理解的。您回去跟丁先生说,文语菲她是个好女孩,请他相信!”费慕凡道。 阿元叹了口气,道谢说:“谢谢费总,那小姐就拜托您了,老爷明天再过来。” 费慕凡送走了阿元,可是他担心丁皓楠如此心急,会不会适得其反?其实也难说,毕竟血浓于水,语菲的内心里还是很渴望和亲人在一起生活的。 “怎么了?”回到房间,费慕凡见语菲一直呆呆地坐着,就给她倒了杯水递到手中。 语菲一下子就喝掉了半杯水,然后望着他,那只拿杯子的手不停地颤抖。 费慕凡将杯子拿过来放在桌上,握住她的手。 “费慕凡,怎么会这样的?他怎么是我爸爸?”她追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费慕凡才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她,语菲的脸变得惨白。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她一下子甩开他的手,盯着他。 “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难道不好吗?”费慕凡柔声道。 “他不是我的亲人!我出生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是多余的,他们都讨厌我,所以才不要我才抛弃我的”她的情绪很激动,费慕凡紧紧抱住她。 “傻丫头,不许这么说,没有人讨厌你的,别这么说了。” “费慕凡”她哭了出来,放声痛哭着。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等待着团聚的一天,等待着自己被父母疼爱的一天,可是这一天来得这么晚,连他都要失去耐心了。他知道她有多么羡慕德娴,羡慕德娴像公主一样被父母和家人呵护,而她什么都没有。灰姑娘有仙女的帮助,可她文语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谈什么帮助?虽说她不像辛德瑞拉那么凄惨,可内心都是一样的。 “丁先生想要认你,你也可以试着接受他,怎么样?”费慕凡道。 语菲摇头,说:“当初他们能抛弃我,现在突然说要做我的父亲,你让我怎么接受?” “会多一个人爱你,难道不够吗?”费慕凡问。 “我不信他会爱我,如果爱我的话,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不会相信他的。”语菲说。 “你不想知道你妈妈是谁吗?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妈妈的吗?” “不想了,我跟你说过的,过去我很想妈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想她了。过去我总是告诉自己,妈妈来了,就会给我做好吃的东西,会给我买漂亮的衣服,现在,我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活得很好。她即便不回来也没关系,她喜欢在哪里就去哪里,跟我没有关系。同样,丁皓楠也和我没关系。”语菲说,她的语气丝毫没有犹豫的感觉。 房间里一片寂静,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370你不觉得咱们两个人很像吗?… 许久之后,费慕凡才开口。 “文语菲,你知道吗,那个人,我说的是费东海,从我记事以来都没有夸奖过我,没有像南叔对子柯那样关心过我。直到我妈妈去世之前,我一直都在努力着,想要得到爸爸的赞许和关爱,可是,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做的有多好,他都不理会我。那些年,我最想要的一样东西就是爸爸的认可,可是我得不到。”费慕凡说话的速度很慢,语气也低沉了下来。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语菲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去的事,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那些和父亲的过往。此时,听到他这样说,语菲的心疼了起来,她握住了费慕凡的手。 他拍拍她的手背,叹了口气。 “你不觉得咱们两个人很像吗?我是说心路历程方面。咱们两个人其实都在期待得到家庭的温暖,可是我们偏偏没有。文语菲,我早就没有了这样的机会,可是你还有。我能感觉出来,丁先生是真心要和你相认的。你就当做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接受他,或许,一切都会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呢?”费慕凡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语菲低下头,紧紧攥着他的手,说:“你说你没有机会,事实上,我也没有,早就没有了。” 费慕凡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今天好累,我们早点睡觉吧,明天回家。”她松开手,说。 “明天”费慕凡没想到她这次如此果决。 “是啊,明天我们就走,或者,我们在这里逛逛,难得出来,就当做旅游,怎么样?”她笑着问,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种压抑的神情。 费慕凡其实想告诉她,明天丁皓楠要过来看她,却还是没说出来。 不管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守在她的身边,一如多年一般。 “也好,我记得好像从来没有给你买过什么东西,不如明天你来选?”费慕凡低头望着她,笑问。 她用力点头,笑了起来。 夜幕笼罩着大地,人间的灯与天上的星相互交映。 今夜,语菲又是难以入眠,尽管今天很累,可是这突然的变故,让她根本没有一点点睡意。看着费慕凡的睡脸,她轻轻推开被子下床,走到客厅里,从坤包里取出钱包,在灯下看着那张虚拟的和母亲的合影。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把照片取出来,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她总算明白了一点,为什么自己多年来活得那么压抑,为什么自己多年来那么渴望有人可以让自己依靠,原因就在于她一直在盼望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而事实告诉她,她根本得不到。 正是因为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人活着才会痛苦。而她,再也不想那么痛苦、背负那么重的期盼。 妈妈,你不来找我,那我也不会再等你了。爸爸,不是你想要和我相认,我就屁颠颠地跑去认。这么想着,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对自己笑了笑,返回了卧室。 “费慕凡”她大叫一声。 他猛然睁开眼,盯着她。 “你干嘛老是要占我的位置?”她大声道。 他尚在梦中,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语菲走过去,掀开被子,指着床,说道:“你看看你给我留了多少地方?” 费慕凡看了一眼她指的位置,然后又盯着她。 “每天都这样啊,你知不知道你都要把我挤下床了?”她看起来很生气。 “是吗?我怎么都没感觉?”他说道。 说完,他继续倒头就睡。 看着他又给她留了那么一点地方,她气急,坐到床上开始推他,却被他一把拉到自己怀里。 “乖一点,睡觉!”他闭着眼说道,还似乎是怕她乱动,直接用腿压住了她。 她想要推他,根本没有效果了,因为他已经睡着了。 费慕凡啊费慕凡,小心我哪天往你的那一头放大头针扎你。 她心中这么想着,眼前突然浮现出他被满床的大头针扎的大跳的情形,满足地露出了笑容,闭上眼睡去了。 另一方面,在费家。 孩子们都睡了,温敏萱回到自己和丈夫的卧室,却见他坐在窗前,身边的地上东倒西歪躺着几个酒瓶。 “你的身体不能喝酒,你怎么忘记了?”温敏萱说道。 费东海拉住她的手,深深地望着她。 “对不起,敏萱,这么多年,你跟我吃苦了。”他说。 温敏萱笑着摇摇头,说:“你说这些话干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同甘共苦的吗?” “慕凡对我的成见太深了,他现在对你和孩子们都”费东海叹道。 “别说这个了,我们一家人过去什么都没有,不是一样过得很开心吗?费家现在的一切都是慕凡打拼出来的,我们怎么可以要求他把自己的东西分给青楠和青雨呢?孩子们只要好好学习,将来可以养活自己就好了,我们没必要强求太多,你说是不是?”温敏萱道。 “都是我拖累了你们,对不起!”费东海抚摸着妻子的脸庞,说。 温敏萱摇头。 “我会和慕凡好好谈谈的,你放心。”费东海道,温敏萱不语。 “你觉得他是要和那个文语菲结婚吗?”费东海突然问。 “应该是吧。” 费东海笑了下,没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语菲和费慕凡就出门了。 这座城市她从来都没有来过,因此很好奇,还专门买了一张地图,拉着他坐公交车,看到哪里有古迹就下车,哪里有小吃街也就跑去。费慕凡很少见她这样没心没肺地笑,虽然要被她逼着尝那些从未吃过的食品,还要被她拉着到处走。不知怎的,看着他无奈地皱眉,她就满心的欢喜。 在那条知名的民俗街上,她给他戴上了很奇特的帽子拍照,气得他真想揍她。 “嗳,费慕凡,拜托你表情丰富一点行不行?你脸上的肌肉僵住了吗?”语菲边走边说。 “我又不是卖笑的,干嘛要那么丰富的表情?”他没好气地说。 她停下脚步,踮起脚揪着他的脸颊,说道:“脸上要有笑容,心情才会好,明白吗?” 他推开她的手,说道:“全是你的歪理!”然后继续往前走。 “小心眼!”她说了句,赶紧追了上去。 有个人坐在车子里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老爷,看起来小姐和费总感情很好啊!”阿元在一旁说道。 “是啊,难得有这样一个人照顾语菲。”丁皓楠笑着说。 阿元不语,丁皓楠突然问:“少爷最近有什么动静?” “前天带着他那两匹马去跑马了,听说还赢了不少。”阿元道。 “一天到晚尽干些没用的事。”丁皓楠不悦道。 说罢,丁皓楠视线移向车窗外,那两个年轻人早就走远了。 371让他好好在警局待着反省去!… 原本是要去酒店见语菲的,可是丁皓楠过去的时候,房间里早就没人了,问了之后才知道两人去外面玩了。 他便给费慕凡打电话,费慕凡却并未将他们的地点告知丁皓楠。毕竟,丁皓楠眼线众多,想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找两个人还是很容易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走过,他却不能过去问一句。 回到丁家,仆人说老太太正在花厅和人打牌,丁皓楠没过去,直接回去自己的房里。 “少爷呢?”一边上楼,丁皓楠问家中仆人。 仆人不敢说话,丁皓楠狠狠地瞪了一眼,说:“到底在哪里?” “少爷还没回来”仆人低声道。 “不成器的东西!”丁皓楠怒道。 中午,丁皓楠正在和母亲一起吃饭,管家突然跑进来说:“老爷,刚刚警局打电话来说,说,说少爷” “少爷怎么了?”丁皓楠还没反应,他母亲就先惊慌了。 管家看着丁皓楠,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啊,我的新儿怎么了?”老太太道。 “少爷,少爷和孟少爷打架,把人打得进了急救室,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孟家已经报案了,警察说要追究”管家低声道。 “什么?我的新儿进了”老太太以为是丁远新进了急救室,险些晕掉。 “混账东西,让他好好在警局待着反省去!”丁皓楠道。 “你住嘴,赶快把新儿保释回来啊!那帮警察会不会欺负我的新儿啊?”老太太骂了儿子一句,开始抹眼泪了。 “警察欺负他?他这次把人打成那样,就该让警察好好教育教育。”丁皓楠跟母亲说完,便对管家和阿元等人说,“谁都不许去保释他,还有,跟几位律师都说一遍,任何人都不许去警局探视他。让他好好待着去。” 众仆人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好,你不管,你不管我管,我不能让我的新儿受苦。”老太太站起身,在仆人娥嫂的搀扶下走出了餐厅。 见母亲往外走,丁皓楠气得吃不下饭,将餐具扔在桌上。 “怎么回事?”他问管家。 “少爷在不夜天喝酒,碰上了孟家的三少爷,两人就为了那里的一个卖酒的小姐打了起来”管家说完,不敢再抬头看丁皓楠的脸。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进来说孟家电话打过来了。 丁皓楠皱皱眉,接起餐厅的电话。 原来是孟家的人跟丁皓楠谈那件事的。孟家也是本地豪门望族,可是面对丁皓楠的名望,即使他们是受害者一方,也不敢抓着道理不放,还是要跟丁皓楠通通气的。 谁料,丁皓楠不等对方说完,就说:“一切都按照法律来办,不用再问我了。” 电话挂断了,丁皓楠气得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上楼回房间。 回到书房,丁皓楠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阿元赶紧给他倒了杯茶。 屋子里一片安静。 过了许久,丁皓楠闭着眼睛说道:“阿元,看来丁家不能交给那个不肖子了。” 阿元想了想,说:“老爷想修改遗嘱吗?” 丁皓楠坐起身,说道:“大哥大嫂去世的早,我又没有孩子,所以才让远新继承丁家的产业。我原指望他能好好学习、踏踏实实做事,将来有一天好把这一切都交给他,也算是我对得起大哥大嫂的在天之灵,对得起丁家的祖辈了。可是你看看这些年,远新都在干什么?成天招猫逗狗、不务正业。妈妈一再护着他,我一次次给他机会,可是他根本不悔改。”说着,丁皓楠长叹一声,说:“我有女儿,我的女儿还给我找了那么出色的一个女婿,阿元,你说,我还有必要让远新做继承人吗?” 阿元沉思道:“老爷,您想把财产留给小姐和费总,阿元理解。可是,这件事要做起来难度太大了。” 丁皓楠点头。 “别的先不说,老太太那一关就过不了。您要是强行修改了遗嘱,公司里这些年投靠少爷的人那么多,即使小姐继承了您,也很难做事。”阿元道。 “是啊,的确是这样。”丁皓楠道,“可是,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一点点开始做。我相信费慕凡比远新要做的好。” 阿元点头,不语。 “对了,你安排一下,下周我亲自去一趟费家,我要去给我女儿撑撑腰,否则,那个费东海说不定还不同意这婚事。”丁皓楠道。 阿元却担忧地说:“老爷,现在小姐还不认您,您这样去费家,会不会让小姐” 丁皓楠摆摆手,说:“语菲毕竟是我丁皓楠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她迟早会接受我的。只是,我不能这样坐着等她叫我爸爸,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老太太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再”阿元说,“老太太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小姐还活着” 阿元没有说下去,丁皓楠却很清楚他的担忧。 “是我太着急了,你提醒的对,阿元。在语菲真正接受我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事,明白吗?”丁皓楠道。 “是,老爷放心。” 语菲和费慕凡逛了一整天,晚上回到酒店,费慕凡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直接趴在床上。 他的眼皮似乎都抬不起来,看着语菲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好像一点都不累。 “文语菲,我怎么从来都没见你这么有精神?”他叹道。 “你才奇怪呢,看你长了两条大长腿,还不如我能走路。看来你真是缺乏锻炼,回去以后,我赶紧买个跑步机放在家里,罚你每天跑一小时,我监督你跑。”语菲说道。 “我的腿是长来陪你逛街的吗?”费慕凡道。 “好了,我又没让你陪我”她坐在他身边,说道。 “你没有?文语菲,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人!”他大声道。 她吐了下舌头,调皮地笑了。 他的喉结动了动,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说:“死丫头,赶紧去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是,长官!”她俏皮地行了个军礼,就跳下床去了。 费慕凡深深地叹了口气。 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是丁皓楠的电话。 “你们回到酒店了吗?”丁皓楠笑着问。 “刚到一会儿。”费慕凡道,“我把她叫过来听电话吗?”他问丁皓楠。 “那就麻烦你了。”丁皓楠道。 费慕凡艰难地爬起身走进浴室,将手机交给语菲:“找你的。” 语菲不知道是谁,就拿着手机出去了,费慕凡坐在浴缸边上,看着水渐渐注满。 “语菲,是我,爸爸。”丁皓楠说。 语菲蒙住了,如果是过去,她一定会叫“爸爸”,因为她知道那是申正南,可是昨天遇到了丁皓楠之后,她说不出话了。 许久,丁皓楠听不到那边有反应,便说:“听说你们今天出去逛了,喜欢这里吗?” 语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关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丁先生,时间不早了,您休息吧!”她说。 知道她是故意要结束通话的,可丁皓楠舍不得错过和女儿说话的机会,便不管她的推脱,说道:“昨晚时间太晚了,你没看清楚吧,其实蓝月别墅那里风景很好的。你明天过来吧,好好看一看,要是喜欢的话,就住在这里。要是你觉得那边离市区太远,就在市里随便找个你喜欢的地方,爸爸” “对不起,丁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能接受您的馈赠。”语菲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乱,却还是努力镇定地说,“您早点休息吧,晚安!” 372你觉得我哪里不正常吗? 挂断了电话,她拿着手机走进浴室,说:“费慕凡,我不喜欢他,以后,我不想接他的电话了。” 费慕凡笑了下,说:“我今天陪你很累,过来给我按摩。” “你不是要泡澡吗?” “废话,泡澡才需要你按摩。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过来。”他有点失去耐心。 她站在原地不动弹,却见他一步步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脱衣服。 “你暴露狂啊!”她大叫。 “不如,我们来个鸳鸯浴,怎样?”他坏坏地笑了,说。 语菲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她大叫了一声。 “你觉得我哪里不正常吗?”他盯着她。 她也知道今天拉着他逛了那么久的确很累,便说:“那你先洗,到床上了我再给你按。”话毕,她才觉得这样太暧昧了,不自在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笑意深深,却还是不愿依她,说:“洗鸳鸯浴不是更好?” “我不方便。”她说完,赶紧逃离了浴室。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的脑子里却不似白天那么清晰,乱的理不清。 且不说她和费慕凡之间越来越让她不能忽视的感情,还有就是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父亲。 父亲 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四十,这个时间,爸爸应该还没休息。于是,她拨通了申正南的号码。 申正南正一个人下围棋,对着棋局沉思,手机却响了起来。本来不想接听的,看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棋子该落哪里,就起身接了电话,没想到竟是语菲的,难免一阵欢喜。 “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爸爸说?”申正南笑问。 事实上她有一肚子话想告诉爸爸,可是,她没法说出来。她能告诉申正南说,有个自称是她亲生父亲的人来找她了吗?仔细想想,虽说在申家这么多年的日子不算幸福,可是毕竟也算是有个家,别人不说,起码爸爸和大姐是心疼她的,就这样已经足够了。以前她安慰自己说,十个后妈九个坏,所以就忍受着樊丽卿的刁难。可是现在想一下,爸爸也很不容易。毕竟她不是亲生的,完完全全是他捡来的,却对她比亲生女儿还要好。还有大姐,那样心疼她,还被她破坏了和云泽的感情。这么一想,她就越发的自责。 “爸,下周四是您的生日,我想给您送个礼物,是去您办公室还是家里?”语菲问。 申正南笑了,说:“回家吧,全家人一起吃个饭。” “嗯,我知道了,爸爸。”语菲答应道。 “哦,你把凡儿也叫上。” 语菲下意识地往卧室门口看了下,他还没进来,便对父亲说:“他可能会没空吧。” 不知怎的,她突然很害怕和费慕凡一起回申家。那样的情况,在樊丽卿看来,和挑衅差不多的吧!而她,再也不想和申家的任何人有什么过节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到时候再看吧!”申正南顿了会,很严肃地说,“孩子,你和凡儿,没什么问题吧?” 语菲不解地笑了,道:“爸,我们一直都那个样子啊,会有什么问题?” 申正南怔了怔,猛然间像是悟到什么一般,笑道:“也是,你看爸爸这年纪大了,脑子也转不过来了。好了,那到时候再见面吧!” 语菲道了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就说是怀念当初的岁月,那些简单的快乐,似乎这辈子是找不回来了。 费慕凡回来的时候,她竟然还在回忆中没有清醒过来。他愣了愣,轻轻推了下她的肩膀。她这才看着他。 “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啊你!”他说道。 “你的胆子那么小?”她笑了下,起身便往外走。 “不是要给我按摩吗?怎么走了?”他问道。 “我先去冲个澡再说,你倒是舒服了,我还没有呢!” 费慕凡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无聊地按开电视。 等语菲回到房间,他竟然已经睡着了,电视里还在发着声响,遥控器却从他的手上掉到了地毯上。她捡起来关掉电视,又将卧室里的灯都关掉,除了角落里的那个落地灯。 他不喜欢在黑漆漆的房子里睡觉。刚开始她不习惯有亮光睡觉,总觉得睡不着。可是时间长了,竟然也被他给同化了。现在,要是房间里黑乎乎的,她反倒是睡不着了。 夜晚,就这样慢慢地走向黎明。 语菲和费慕凡如此安静之时,丁家却是翻了天。 老太太中午就带着律师去了警局,交了保释金,亲自把孙子接回了家。丁皓楠知道后,也懒得理了,不想在家里待着,又见不到语菲,便约了几个老友去打高尔夫,打完球回到家,正好是晚饭时间,而自己的老母亲和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正在餐厅吃饭。 “二,二叔”丁远新看见丁皓楠进来,赶紧站起身低头问候。 丁皓楠看着侄子,虽然丁远新低着头,丁皓楠离他也不是特别近,可是毕竟脸上有伤,即便老远也可以看得出来。 “现在越来越有出息了!”丁皓楠冷哼一声,走到自己的位子,阿元把椅子拉出来,丁皓楠无声地坐上去。 老太太拉了下孙子的袖子,让他坐下,丁远新看了叔父一眼,还是坐下了。 “做的什么东西,这么难吃!”丁皓楠刚吃了一口菜,就这样说道。 仆人们都不敢出声,丁皓楠的脾气大家都清楚,谁也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说话。 丁远新也战战兢兢地放下了筷子,低头不出声。 “你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火?”老太太今天本来气不顺,看着孙子这满脸的伤就难过的不行,现在儿子这话,明显就是在发火。 丁皓楠看着坐在一边低着头的侄子,心中又气又怨,不禁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做点正经事?三十好几的人了,成天不务正业。” 丁远新素日就怕叔父,现在听到叔父这样说自己,更加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太太看孙子在一旁哆哆嗦嗦,忍不住对儿子说道:“新儿还年轻,你多给他机会锻炼不就好了?我家新儿那么聪明的,还有什么学不会?我看新儿就好,没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这叫好?您看看他成天都在干些什么?这个样子,将来还能做什么事?”丁皓楠道。 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说:“你忘了你年轻的时候什么样子了?还不如新儿呢。你爸和你大哥什么时候像这样训斥过你?” 丁皓楠简直说不出话来,右手在餐桌上拍了几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二叔,这次是我的错,您”丁远新害怕叔父责罚,赶紧起身认错。 丁皓楠摆摆手,说道:“你这么大个人,我也说不得你什么,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到现在连个数都没有的话,就真的没救了。” 说罢,饭也不吃就起身离开了。 祖孙二人在餐厅里,再也没有之前那压抑的气氛。 “来,新儿,吃点这个补血,你看你今天都流了多少血。”老太太给孙子夹着菜,怜惜地说道。 和奶奶一样,丁远新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这次闯祸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更加不会知道丁皓楠已经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祖孙二人以为丁皓楠又和往常一样回房间生闷气或者去哪里找他的某个女人了,而这些,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373我这女儿真是有个性! 第二天早上,语菲就准备和费慕凡离开了。虽说昨晚丁皓楠约他们今天见面,可是她根本不愿见他,想着早点离开就少一点麻烦事。而丁皓楠,也没料到女儿这么快就走了,等他派人去酒店接他们的时候,才得知二人早已离去。 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成为他丁皓楠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继承他那庞大的财产,可唯独他这唯一的女儿根本不在乎那些。这让丁皓楠难免心生挫败。一阵挫败感之后,丁皓楠笑着对阿元说:“我这女儿真是有个性!” 阿元没说话,只是笑了,事实上他内心也是赞同的。 每个人都有想要拼命的到的东西,有的人要钱,有的人要权,有的人要其他的物品,这样的弱点最终会毁掉一个人的一切。丁皓楠深知这一点,可是他的女儿要什么呢?是费慕凡吗?现在看起来,那个年轻人对她很重要。 自从易盛投资汇亚之后,汇亚的股价涨了三成。对于目前的丁皓楠来说,这远远不够,如果那个年轻人要成为他的女婿,他必须给与费慕凡更多。 回到了自己的小家,语菲美美地冲了个澡,似乎是想要将这两天的经历冲走一般。果然,冲澡还是有效的,等她从浴室出来,心情轻松了一大半。 明天要上班,今天下午不能出门了,得赶紧补“功课”。 而费慕凡,下午就被几个生意伙伴约去玩牌了,他说晚上才会回来。 整个下午,语菲一个人对着电脑阅读材料,然而四点钟的时候,她接到了云泽的电话。 “你现在方便吗?”云泽问。 好久好久没有云泽的消息了,这个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语菲却是有些意外。 “有事?”她问。 “算是吧!”他说。 自从离职以后,她就告诫自己不能再和云泽见面了,可是他的电话一来,之前筑起的心理防线就崩塌了。@^^$ 说到底,云泽在她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 “哪里见面?”她问。 “丽水街上那家西点店,你还记得吗?”云泽道。 她努力搜寻着记忆,突然想起来曾经云泽带她去过的那家西点店。曾经甜蜜的回忆再度涌上她的脑海,想要拒绝却是不能。 “好的,几点钟?”她问。!$*! “现在可以吗?我正在路上。”云泽说。 语菲答应了,挂断电话便赶紧换衣服出门。 她下了出租车走到店外,这家店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过了,最后一次还是上大学之前的那个暑假跟着他和德娴来的。这四年上大学,她从来没有回过家,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家店。 站在店外,透过玻璃墙看见了他,他正坐在那里打开电脑,注意力完全在电脑上面,似乎连他手边放的那杯饮料都没注意到。 他的面容依旧俊美,也许是因为太过专注,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严肃,根本不是儿时记忆中的模样。 谁都会变吧,只是这种变化来得静悄悄,根本来不及注意就已经发生了。 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身边时不时地有青年男女走过,看那样子都是情侣。她想起过去跟着他来的情景,那个时候,她时常跟在他和姐姐的身后,看着姐姐挽着他的胳膊,就如此刻经过她身边的那么多人一样。那时,她不知有多么羡慕姐姐,可是现在,还有那样的心情吗? 她的视线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下午的阳光照在玻璃墙上,而他,似乎坐在一片阳光之中。 云泽,不管何时都是这样的耀眼。即便她现在不愿注意他的光环,可他留在她记忆中的形象就是如此,让她不自觉地就会看到包围着他的光辉。 猛然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未对费慕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光环笼罩着云泽,让她不能亲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皆是如此。而费慕凡,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淡淡的,不管她走近还是远离,他都是那个样子,如一汪清泉一般。 不知是什么缘故,云泽突然抬头向外看去,看见她站在外面,便朝她招招手,满脸温柔的笑容。 语菲注意到了,赶紧快步走进店里。 “今天人不少。”她环顾四周,坐在他对面,说。 “周末人多一点。”云泽微笑着说。 语菲之前还是担心云泽会不会生她的气,见了面却没想到他还是那样微笑,这反倒是让她的良心上深深地谴责起自己来,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么想着,她的表情就难免有些僵硬,她向来就不是善于掩饰内心想法的人。 “怎么了?”云泽似是担忧地问。 她笑着摇摇头。 女服务生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云泽开口点了,语菲惊讶地盯着他。 “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他微笑着说,她知道他指的是蛋糕。 “很久没有吃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有。”语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以图掩饰自己慌乱的内心。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不变的。”云泽眼神深深地望着她。 语菲虽然很神经大条,可是偶尔也有敏感的时候。此刻,她明明知道云泽意指为何,却不愿接话。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把情况搞糟。语与其如此,不如假装不明白吧。 “最近你很忙吗?我看你刚刚都还在工作。”她换了个话题,不愿两人尴尬。 “还好。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没什么爱好,工作日和休息日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云泽说。 “你还是别这样太拼了,身体重要。”她劝道。 云泽淡淡笑了,没有接话。 一时之间,两人沉默无语。 直到服务生将他们点的蛋糕和饮品端上来,两人才有了话题。 云泽望着语菲吃蛋糕的样子,似乎沉浸其中。 语菲的视线透过自己浓密的睫毛投过去,却见他的眼神那样的认真,不禁心儿乱跳起来,拿着叉子的右手也开始有些发抖。 “怎么样?”云泽问。 “啊?”她抬头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赶紧说:“很好很好。” 云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虽然他很好的控制了,可依旧被她捕捉到了,她的心头不禁猛烈地抽动起来。 “很好吃,和过去的味道一样,很好吃。”她笑着说。 不知云泽是否明白她只不过是在安慰他,总之他的笑容很平静。 “你在梓辛姐那边工作?”他问。 语菲没有意外,点点头。 “她那个人很不错,跟着她,你会学到一些东西。”云泽道。 “嗯,我知道。” “叶沐辰是不是老去烦你?”云泽问。 语菲难堪地笑了下,没说话。 “要是觉得不行,就回来我这里吧,我还没有招助理”云泽说。 语菲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云泽。 云泽别过视线,喝了口饮料,说:“法律是你学了四年的专业,这样突然放弃,我还是感觉很可惜。”他又望着她,似乎是跟她保证的样子,说,“过去的事,我们都忘记吧,从头开始,好吗?” 语菲盯着他,长久说不出一个字。 云泽还是在等她,他也没有逼她。 “姐姐呢?你们有没有再联系?”她还是很关心这件事。 太过于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很容易让人失去正常的判断力和思考力。 云泽尽管是很优秀的律师,可是他太渴望语菲重新回到他身边了,就错误的判断了她的用意。 “自从那次之后,我们没有再联系了。”云泽道。 374你觉得我是个无情的人,是不… 语菲喝了口水,沉默片刻,认真地望着他。 “你和姐姐交往这么多年,真的可以这样放弃你们的感情吗?”她问。 “语菲,我和德娴是因为错误才在一起的,继续这种错误,对于我们任何一方都是伤害。与其继续这样的错误,不如早点分开,大家都可以有机会寻找新的幸福。”云泽说。 “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感情了吗?你就不想”语菲道。 云泽没等她说完,就轻声笑了,语菲也没有再说下去。 “你觉得我是个无情的人,是不是?”他望着她,问。 她没有说话。 “语菲,我想为自己活了,我想正视自己的需求,正视自己的渴望,我不愿再为了别人的评价和眼光而做那些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我,其实是个很虚伪的人。”他说完,愧疚地笑了下。 “别这么说你自己。” 云泽望着她,淡淡地笑了,叹道:“刚认识你的那时候,看着你哭,我知道你是被丽姨欺负的,可是我不敢为你出头,不敢站出去为你申辩,因为,因为申家对我们家有恩,我不能让别人说我忘恩负义。其实,我真的很痛恨那样懦弱虚伪的自己,我真的很恨。我不能像慕凡那样,我真的做不到!”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在婉转的背景音乐声中,这种微小的声音的波动根本不会被人察觉。 语菲的手,颤抖着,嘴唇颤抖着。 当她的手覆盖在他的上面时,他猛然间讶异地盯着她。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也别这样自责了。”她轻声说。说完,她的手便抽了回来。 对于云泽而言,这简直是个梦。 她的手那么轻,压在他的手背上时,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可是事实上他感觉到了,那重量不是来自于他的手,而是心。 “语菲”云泽的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 “云泽,你找我姐姐谈谈吧”她的这句话,顿时让他堕入了冰原。 “你们交往那么多年,并非没有感情的,对不对?特别是我姐姐,她那么爱你。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开始交往的,可是毕竟那么多年了,难道真的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语菲话出口,才觉得自己有点越界了。 看着云泽沉默不语,她说:“给对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云泽望着窗外。 太阳被云朵挡住了,他的眼前一片凄凉。 “语菲,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云泽望着她,问。 过去?那是怎样的过去?她暗恋着他,看着他和姐姐恩爱甜蜜的过去吗? “过去,我们是好朋友,现在也是,将来也是,我们不需要回到过去。”她低下头,静静地说。 “慕凡他在心里真的那么重要吗?”云泽问。 “和他没有关系的。”语菲答道。 云泽凄然笑了,没有说话。 语菲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阵被揪的疼,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泽,对不起!”她轻声道。 “语菲,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语菲摇摇头,她抬头望着云泽,这个让她心动、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如此诚恳地请求她,而她再也不能给他承诺。 “云泽,保重!”她说完,拿起椅子上放的包包就离开了,头也不回。 云泽看着她的背影,怆然闭上眼。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事实上,不是每个人都会一直在原地等待的,人的热情总是有限,根本禁不起常年消磨。 语菲失神地在马路上走着,她的心里很难受,为什么自己和云泽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大家不能像过去那样简单的相处?此时,她倒是情愿回到过去那种心情,那种只是暗恋着他却很幸福的心情。只是,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费慕凡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心情很低落,他问她怎么了,她却没有说下午的事。 “周四是我爸的生日,他问你有没有空过去。”语菲说。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是申家的什么人。”费慕凡故意说。 “那行,我跟我爸说你很忙就是了。”语菲好像也不生气,说道。 费慕凡盯着她,许久不说话。 “你干嘛?”过了好一阵子,语菲才注意到他的异样。 “文语菲,我算你的什么?”他轻声问道。 她愣住了,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视线转到窗外,虽然拉着窗帘,可是他依旧看着那个方向。 看起来他的心情不太好,她觉得自己明白理由,却又有些躲避。 “我去给你放水吧,你洗个澡,早点睡觉。”她也不回答他,下床去浴室。 费慕凡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调好了水温,浴缸里的水越来越多,她的手浸在水中。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大家都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文语菲啊文语菲,你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你怎么傻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回头一看,就看他已经脱光了衣服,腰间裹着条浴巾站在她身后。 “你洗吧,我出去了。”她低下头,从他身边走过。 “你和云泽,是打算重新开始了吗?”他突然说。 她愣住了,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他刚坐进水里。 “你说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这话,难道说他知道她和云泽见过面了? 费慕凡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说:“我没跟踪你,是程昱风说他看见你和云泽在丽水街的一家西点店”他没往下说,因为程昱风告诉他,语菲看起来很开心,当时。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云泽。 现实越是残忍,他就越是无法说出来。 语菲站在原地没有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 “费慕凡,我见他了,可是,我没有想和他怎么样。”语菲道。 他低声笑了,她抬头看见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脸部那冷峻的线条。 “你不相信我?”她问。 “文语菲,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他叹了口气,“我先泡一会儿,你出去吧。” 语菲的双手交叉着,看着他,他却闭着眼,她只好走出去。 今天很有问题,一定是上帝太闲了,非要折腾好多事出来,非要让大家都心情不好。 “文语菲,我算你的什么?”他的话突然蹿进她的脑子。 算什么?究竟算什么? 她坐在床上,胳膊环抱着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就这样一个人坐了好久,却始终不见费慕凡进来。 以为他还在浴室,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 走进他的卧室,才发现他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站在卧室门口,想要离开,却迈不开脚步,站了好久之后,见他真的睡着了,才转身折回。 她习惯晚上睡觉穿很少的衣服,至少要很薄,让她感觉不到衣服的存在,这才睡得安稳。可是这样的话,难免就会感觉有些冷了,特别是在和他共度那么多夜晚之后。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这才认识到一个悲哀的现实,她离不开他了,不说别的时候,就是晚上睡觉,要是他不在,她甚至都感觉被子里太冷床太大。 没办法,她只好拿出自己的mp3,插着耳机听音乐催眠。上大学的时候就养成了这习惯,实在睡不着就这样做,等到天亮醒来,耳机早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果然催眠很有效,没多久她就去找周公了,可是另外那个人,死活没办法睡着。 375竟然不回答他! 他生气,他伤心,他受不了她怎么这么笨,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是她不明白,还是她故意视而不见? 他以为她离开了云泽就不会再和云泽有什么牵扯,毕竟她很清楚德娴对云泽的爱,而且申正南为了那件事还专门找她了。可是她怎么还会去见云泽?一见面,除了云泽的话之外,她还能记得别人说过什么? 所以,他故意说出那句话,他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待两个人的事,可她竟然不回答,竟然不回答他! 他已经在忍了,忍了好久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被自己给气倒了。气到了就睡觉,却根本睡不着。 生气了,文语菲,我真的生气了。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自己在这里痛苦,你却好像没事的人一样? 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 这么想着,费慕凡一下子掀开被子,气呼呼地往她的卧室走去。 文语菲啊文语菲,我难受的睡不着觉,你倒好,竟然呼呼大睡去了! 他看着她的睡脸,怒火噌噌地冒。 可是,睡着的那个人,怎么知道这些。 语菲睡得正香,一转身,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一下子睁开了眼。 “死丫头,你发什么疯?”他大叫一声。 “你不是在你那边吗?怎么过来了?”她揉揉眼睛,问道。 他不说话,一只手已经伸到她的胸前,直接覆上她的柔软,大力地揉搓。 “啊,疼”她叫道。 他的舌缠绕着她的耳垂,一条腿压在她的腿上,用他那极尽魅惑的声音说道:“是不是等着我呢,嗯?” “费慕凡”她叫道。 “死丫头,我不喜欢你再和他见面,听懂了没有?”他的热吻落在她的肌肤上,没有温柔却是惩罚。 “我的事,不要你管”她低声道。 “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你不许看别的男人,不许对别的男人笑,不许单独和别的男人见面。”他的声线,因为情欲而改变了本来的走向。 “你太霸道了,费慕凡!”她推着他,却推不动。 “文语菲,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就是这么霸道,你只能接受!”他哑声道,长腿分开她的腿,将自己的欲望埋在她那柔软火热之处。 “费慕凡,别,别这样”她恳求道。 他不回答,那灼热的硬物在她的那里上下摩擦,引得她一阵阵颤抖。 看着身下的人儿那酡红的双颊,那张着的小嘴,他再也忍不住了,却还是没有强行进入。 “今天,可以吗?”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需求,问道。 她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说话。 他低吼了一声,却还是忍着。 “这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咬,听见了没有?”他的长指滑过她的嘴唇,俯下身,舌头沿着她的唇线缓缓的画着。 “费慕凡,别,别这样”她闭着眼,违心地说。 “死丫头,不许再拒绝我!”他说着,用力一顶,将自己的欲望埋入她的深处。 他突如其来的到来,让她难以接受,仰起头,大叫了一声。 她的叫声被他牢牢地封住,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他的快速进攻,让她的意志一点点消失,整个人宛如浪花撞上礁石一般,碎了又整合,然后又碎了,又整合,如此不断循环,直到她彻底失去意识,沉沦在他强悍的占有之中。 狂风骤雨在海上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涛,一次又一次将他们席卷,直至最后完全被巨浪吞噬。 语菲趴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喘气,长长的发丝被汗浸湿,贴在她白嫩的脸颊上。 费慕凡凝视着她,此时的她依旧沉浸在方才癫狂的欢爱之中不能自拔,眼神依旧迷离。他忍不住再度亲了她的唇,轻声笑了。 她恼了,仰起脸盯着他,伸出拳头打在他的胸前。 “死丫头,你这是谋杀亲夫啊!”他笑道。 “亲你个头”她怒道。 生他的气干嘛,都怪自己没有原则,怪自己 “死丫头,过河拆桥!”他掐了下她的屁股,她尖叫一声。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厚颜无耻? 她刚想要开口骂他,却再度被他吻住了,他的舌带着她的嬉戏,她想要咬住他,却根本没有机会,就被他给蛊惑了。 好恨这样的自己,没有原则,一点都不矜持,一点都没有抵抗力。她在心里骂着自己,可是她深深地知道了一点,自己根本是离不开他的,现在不仅是心理的依赖,就连身体都依赖着他了。 “文语菲,好好想想我们的事,好吗?”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他想要什么?和她结婚吗?结婚?她从来没想过。 事实上,她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因为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云泽一个人,而云泽注定是不会属于她的。这么推理过来的话,她根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想象自己会嫁给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然而此刻,有个男人就这样跟她讲,而这个男人是和她发生过关系的人,是和她同居的人。 她总是在逃避这样的一个现实,不敢去面对自己和费慕凡的关系。按说,到了他们这个阶段,加上他们往昔的经历,要说他们不结婚,那简直就是笑谈了。可是为什么她总是想不到那里? 她仰起脸望着他,似乎要从他那里寻找到一丝答案。 而他误会了她,解释说:“哪怕你是丁皓楠的女儿,我” 她明白了,原来他是担心她有了那样一位有钱的父亲就会改变和他的相处,心里不禁一阵刺痛。 “费慕凡,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她低下头,静静地说。 他亲吻着她头顶的发丝,说:“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可是,我担心” “丁皓楠是不是我父亲,和我没有关系。你也没必要担心什么。我是申家的私生女的时候,你不怕被人耻笑,现在那个人来认我,你也没必要怕什么。”她说。 他的心底难掩的狂喜,刚要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 “费慕凡,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只是这样低着头走,不知哪一天是个头,不知这样的路是不是绝路。”她静静地说。 “只有走过了才知道,现在这样瞎想,只不过是平添烦恼。”他搂住她,说。 “周四我爸爸的生日”她说。 此时,他也不计较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她的话意不明,却也已经给了他足够的答案。这样已经是成功了,不是吗? “我们买什么送给他?”他问。 他说“我们”不是“你”也不是“我”。这让她的心头一阵甜蜜,却也有些羞涩。 “你的意见呢?”她问。 “我们明晚下班后去外面看看,说不定就有思路了。”他说。 她点头,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沉默不语。 他搂住她,闭上眼,鼻间全是她的发香。 376我会和她结婚 第二天上午,费慕凡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竟是父亲费东海!他感觉有些意外,心情却是极难平静。费东海说,中午想见见他,问他有没有空。 他本来想拒绝,可是这毕竟是十几年来父子之间第一次主动的联系,他的内心还是保留着一些希望的。 然而,他依旧是矛盾的,一方面想和父亲见面,另一方面,只要想一想过去的事,他就有种再也不想看见父亲的欲望。 “我中午有点事。”他说。 费东海沉默片刻,说:“你和文小姐,是” “那天我说过了,我会和她结婚。”费慕凡道。 “你这么快就决定了吗?”费东海问。 “这种事,我自己可以决定。”费慕凡答道。 费东海没有再继续,只说“什么时候你有空了,回家来吧,你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费慕凡只觉得心中好笑,这个被称为他父亲的男人,难道现在变性了吗?怎么就想起来关心他了? 关心?费东海知道关心是什么吗?他的关心只会用在他现在的家人身上。 费慕凡“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似乎再也不想和父亲多说一个字。 电话那边,温敏萱把刚刚削好的苹果递给费东海,问:“他不愿见你吗?” 费东海点头。 “慢慢来,你别急。毕竟你们是父子,总归会和好的。”温敏萱说。 费东海没说话,他只是盯着妻子那美丽的脸庞。虽说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看起来依旧年轻,完全不是那个岁数的人。 美人,即便是迟暮,也拥有足够让人痴迷的力量。 “萱儿,你,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费东海拉过妻子的手,温敏萱含笑望着他。 “有个叫文德的人,你认识吗?” 温敏萱一听那两个字,脸上的神情惊恐难定。 “前几天他找了我,他说,他是你哥哥,还”费东海静静地说,妻子的手在他的手中颤抖,“有些事,你没必要隐瞒我。不管是什么样的事,都是我们结婚之前、我遇到你之前发生的,而且,”他说着,将妻子发抖的双肩揽住。 “我们是夫妻,不管是什么事,都会一起面对。这不是你过去跟我说的话吗?”费东海说。 温敏萱静静地望着他,眼中的人虽然不是过去的那个人,却是陪伴了她多年的爱人。 信任,她信任了他支持了他,他也会同样。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却将茶杯抱在手中,望着阳台外的蓝天。 “文德是我的哥哥,我的真名叫文萱。”她说。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费东海道。 温敏萱望着丈夫,很苦涩地笑了。 “我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去了异国他乡,躲在那里过着自己平静的日子,却根本没有关心过那个孩子的下落”她说着,低下头,双肩不停地抖动。 “萱儿,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孩子吧!”费东海揽住她,说。 温敏萱错愕地盯着丈夫。 “我不想看着你整天活在自责当中,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努力去找那个孩子。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好吗?”费东海为她梳理着头发,温柔地说。 温敏萱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了,别这样看着我了,下午,你先陪我去下玉芝和颖儿那里,好吗?我想,再也不能找理由逃避了。”他静静地说。 “你,可以吗?”温敏萱担忧地问。 费东海淡淡一笑道:“医生不是说让我平静地面对过去的事,才能将心结打开吗?”说着,他叹了口气,道:“凡儿怎么对待我,那是他的事,可是有些事,必须要我亲自去面对。” 温敏萱握住他的手,费东海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 “东海,你不喜欢那个文小姐吗?”温敏萱突然问。 费东海皱皱眉,说:“也没什么不喜欢,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温敏萱问。 “说不清楚,总觉得她不会给凡儿带来什么好事情。”费东海道。 温敏萱不知道费慕凡和叶沐辰被判社会服务和语菲有关,费东海自然也不清楚。 “你别信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慕凡很爱那位文小姐的。我想,如果你要和慕凡和好,还是要那位文小姐从中”温敏萱还没说完,费东海就打断了她的话,而且,他的语气很不好。 “他爱又怎样?丽卿跟我说,就是那个文小姐破坏了德娴的婚事。世上的女孩子那么多,他怎么偏偏要一个那样不清不白的?这边和他勾勾搭搭,那边又做别人的第三者,这样的女孩子,不能做他的太太!”费东海道。 自从他和温敏萱结婚以来,难得这样和她说话。 温敏萱这才明白了申正南当初的担忧,看来费东海对那个孩子的成见很深,想要改变他的决定,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这时,温敏萱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一看,竟是申家的号码,她有些不自然地看了费东海一眼。尽管她离开荧幕二十几年,可毕竟她曾经是著名的影星,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是很容易的事。 “喂,哪位?”她问。 她以为是申正南。 “是敏萱吗?我是丽卿。”樊丽卿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她立刻轻松了下来。 “丽姐,什么事?”温敏萱微笑着问。 “过几天,也就是周四,是正南的生日,我们打算在家里为他庆祝一下,你和东海有空吗?也没什么人,就自己的几个孩子。”樊丽卿道。 温敏萱看了丈夫一眼,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便答应了。 “那好,说定了啊,周四晚上七点,我在家等你们!”樊丽卿道。 挂断电话后,温敏萱发现丈夫已经不在屋里,她的心中生出隐隐的不安,周四晚上会不会在申家碰到文语菲和费慕凡呢?丈夫如此不喜欢文语菲,会不会和费慕凡再种心结呢? 自从语菲和费慕凡离开后,丁皓楠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给语菲打电话嘘寒问暖,这突然起来过分的被人关心的情形真让语菲不适应。尽管她不承认丁皓楠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可是这件事似乎是假不过去的。况且,在她和费慕凡回家后的第三天,她就收到了丁皓楠派阿元送来的关于丁皓楠和她是父女关系的生物学证据,而且,阿元还奉命将语菲所住城市里市中心一所豪宅送给了语菲, 关于房子的事,丁皓楠原本想的是把语菲接到自己身边居住,可是语菲那么抗拒他的接近,丁皓楠考虑再三,便让阿元把那座城市里一座豪宅买下来送给语菲。因为他听说语菲住在费慕凡的公寓里,尽管他很喜欢费慕凡,可是毕竟身为语菲的父亲,不愿意女儿低人一等。出于这样的考虑,便送给女儿那个房子。 阿元将房子的钥匙和证明交给语菲的时候,语菲惊呆了。那个房子正好在市区繁华地段,虽说她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价格不菲,可是和那边相比就差一些。毕竟那边的是面积不小于四百平米的豪宅,这边的只是面积两百以内的豪华公寓。 尽管不十分清楚那边房子的价格,可是语菲根本不打算接受如此厚重的礼物。 她把所有的东西交给阿元,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些,请您还给丁先生吧!” 事到如今,她也无法把那个从天而降的陌生人当做自己的父亲,更加不会叫他“爸爸”。阿元先是惊诧于她的拒绝,接着便是错愕于她对丁皓楠的称呼。跟随丁皓楠多年,他知道有不少女人假借怀了丁皓楠的孩子而意图嫁入丁家,有不少女人带着孩子来找丁皓楠相认的,却都被打发走了。为什么丁皓楠唯一的这个承认的女儿却是如此呢? “小姐,这是老爷的心意,他再三嘱咐要让您接受。您”阿元面露难色,说道。 “对不起,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语菲说。 “这”阿元道。 语菲沉默片刻,才说:“您是不是觉得我不识好歹?” “啊,没有没有,没有的事。”阿元赶忙否认,他抬头看着语菲,很认真地说,“您不愿接受老爷,是因为申家的缘故吗?据我所知,申家对您很不好。” “如果没有爸爸,我连家是什么都不会知道。”语菲顿了下,自我安慰似地笑了,“本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别人没必要对你好的。只要认清楚这一点,就没什么问题了,也不会难过什么的。所以,我不会怨恨他们了。” 阿元叹了口气,笑着说:“能够原谅他人,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377您见过我妈妈? 语菲端起咖啡笑了下,喝了一口。 “您笑起来很像您母亲!”阿元突然说,语菲的手抖了下,放下杯子盯着阿元。 “您见过我妈妈?您知道她是谁吗?她现在在哪里?”语菲接连追问道。 阿元愣了下摇摇头,说:“您还没出生的时候,老爷就没有再见过您母亲了。” “她是被抛弃了,是吗?”语菲道。 阿元叹了口气,只说“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 事实上,当初的情形,他大致是知道的,因为当年他就已经是丁皓楠的贴身随扈了。只不过,身为仆人,很多事情不是他该说的,特别是涉及的主人的事。 从阿元的闪烁其词中,语菲自认为自己得到了一些判断。这让她越发地不能接受丁皓楠这个所谓的父亲! 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眼眶也润湿了。 尽管她不喜欢那个抛弃了自己的母亲,可是现在看来,母亲当初也是个受害者,也是个可怜人,遇到了丁皓楠那种男人,怀孕后被抛弃,或许生活都很艰难 “他没有找过我妈妈吗?”语菲将眼泪咽了回去,盯着阿元问。 阿元哪里知道语菲在心里想了那么多,实话实说道:“没找到。” 出乎阿元意料的,语菲笑了,完全是嘲讽的笑。 “丁先生神通广大,原来也有他办不成的事?只不过是找个人而已!”@^^$ “小姐,事实上”阿元知道语菲又误解丁皓楠了,赶紧解释,语菲却没有再给他机会。 “程先生,我还有事要走了,对不起!”语菲说完,才能够钱包里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阿元站起身,想要追,却还是没有追过去。 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不住地叹息。 语菲快步走出咖啡厅,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什么父亲,还以为他真的是爱她,还以为他真的是为找到女儿开心,真的太傻了太傻了。 她站在路边,想想这几年对母亲的怨恨,心里不知多后悔。 是啊,哪一个母亲会自愿抛弃自己的孩子? 妈妈,你到底在哪里?你在哪里? 阿元将事情告诉了丁皓楠,丁皓楠愕然。 “她是不是还不能原谅我?”丁皓楠问。 “老爷,小姐是个有个性的女孩子,她会想通的。”阿元劝道。 丁皓楠在电话那头轻叹一声,又听阿元提及语菲问的那些关于她母亲的话,丁皓楠便说:“阿元,你尽快把文德找出来,看看他现在有没有消息。萱儿只要活着,她一定还会找自己的家人的。” 阿元应声。 “交代别人去办这件事,你尽快回来。”丁皓楠道。 “老爷,那房子的事”阿元问。 “你先回来,过几天我亲自去找她谈。我丁皓楠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就不信在她心里那个怕老婆的申正南比我还亲!”丁皓楠道。 晚上,语菲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又是被叶沐辰拉去吃晚饭,又是叶梓辛也陪着。一晚上,语菲几乎没有说话,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那姐弟两个聊天。而叶沐辰那灼热的眼光,似乎始终都无法离开她。 语菲也知道叶沐辰的目的,横竖不过就是想和她接近,然后和她发展,她这样的身份再加上叶沐辰的性子,谈什么结婚几乎是不可能的。罢了罢了,也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好歹他也是她老板的亲弟弟,她也没必要得罪他。 到家的时候,费慕凡不在,他老早就说了今晚有个应酬。她简单地冲了个澡,就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歪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可是将所有的频道扫了一遍,也没找到想看的节目。即便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综艺节目,也没能留住她的视线。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就将频道定在一个歌唱节目上。据说那是本年度最火爆的歌唱节目,可是怎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和那些拼命展示歌唱技巧的歌手演唱相比,她倒是情愿听一些淳朴的歌声。 刚准备关电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开始唱歌了。她拿起来一看,竟是丁皓楠! 虽然那个号码没有标明名字,可是丁皓楠近期给她打电话都是用的那同一号码的手机,即便她不想刻意去留意,几次下来,也都记住了。 看着手机提示灯不停地闪烁,她不愿意接听,只有等待那边自己挂断。可是今晚,丁皓楠似乎不愿放弃,手机一直不停地响着。 她按下接听键,却不愿说话。 “孩子,我是爸爸。”丁皓楠那低沉浑厚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她还是没有说话。 “孩子,有些事,爸爸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可是,你要相信,爸爸爱你,很爱很爱你”丁皓楠说。 “对不起,丁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她不愿再听他说话,生怕自己会失态跟他吵起来。 “孩子” “我要挂电话了。”她说。 “你现在和费慕凡住在一起?”丁皓楠问。 “是又怎样?” “你爱他吗?” 语菲愣住了,没有很快回答。丁皓楠却说:“费慕凡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你和他在一起,爸爸很放心。只是,爸爸想让你过的轻松一点” “丁先生,我的事,不麻烦您来操心了。”在白天见了阿元之后,语菲现在越来越反感丁皓楠了。可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她还是要讲点礼貌的。 丁皓楠顿了下,说道:“孩子,爸爸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照顾你,现在爸爸想弥补” “弥补?您觉得给我一幢房子就可以弥补当初您的过错的了吗?”语菲不禁突然间提高了音量。 丁皓楠没有说话。 在语菲理解中,这种无言是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丁先生,没有您的这二十二年里,我生活的很幸福,将来,我也会很幸福。所以,请您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语菲道。 “我是你爸爸!” “是吗?当初您抛弃我和妈妈,这么多年您都没有理会过我们都在哪里,连我们是否活着都不关心,现在却说您是我爸爸,却说要弥补您的什么过错?丁先生,您不觉得太晚了吗?而且,我根本不需要您补偿什么,您没有对不起我,您对不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妈妈!”语菲说完,喘着气,将手机挂断。 也许是不愿意再听到丁皓楠的声音,她甚至将手机关掉,连电池都取了出来。 是的,文语菲,你要坚持,不能理他,你要是做了他的女儿,你怎么面对可怜的妈妈?绝对不能理他! 她一遍遍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沉浸在思绪中,连费慕凡回来都不知道。 他坐在她身边定定地看着她,见她许久都没有动弹,笑着掐了下她的脸颊,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盯着他。 “死丫头,想什么这么入神?”他笑问。 “想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回答,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很不善。 他一听就知道她在说气话,也不和她置气,说:“给我倒杯水去。” 她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端过来。 “今天又怎么了?是不是叶沐辰那家伙又干什么事了?”他喝了口水,问道。 语菲望着他,突然心里生出重重的伤感,扑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晃了下,差点把水洒出来。 看她这么伤心,他愣住了,将水杯子放下来,揽住她,轻声问:“怎么回事?哭什么?” 她无声地抽泣着,她知道自己的眼泪不是为了自己流,而是为了自己可怜的母亲。只要一想到母亲,她就难受地不行。 就这样过了好久,她才停止哭泣,接过费慕凡递来的纸巾擦干眼泪,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费慕凡一脸平静,听她说完,才问:“你真的不能原谅他?” 语菲知道他指的是丁皓楠,就点点头。 “好,不想原谅就不原谅,这种事,没有人会逼你的。”他理着她的头发,说道。 她定定地望着他,问:“他会不会生气地撤走给你的投资啊?” 他听到她这么孩子气的问话,不禁笑了。 “傻瓜,丁皓楠是个有分寸的商人,如果只凭自己的感情做事的话,他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功?你别担心。即便他真的撤资了,我也知道怎么做的。”他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 378笨死你算了! “真的?”她问。 见她还这样,他不禁松开她,端起水杯子,没好气地说:“我骗你的,真是的!” 她差点要信以为真了,就听他说:“笨蛋,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笨死你算了!” “你讨厌!”她捶了他一下,说道。 费慕凡仔细凝视着她,说:“文语菲,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法改变,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你不愿意和丁皓楠相认,没有人可以逼你接受他,我更加不会逼你。只是,你要清楚,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知道你心里很爱南叔,可是,丁皓楠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抹杀的现实。哪怕他过去做错事了,现在他既然要悔改,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我这么说,不是为了他,而是怕你会后悔。” 语菲张着大眼睛盯着他,沉默不语。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等你妈妈,现在你生父来找你了,你为什么不先让他帮你找妈妈呢?毕竟,丁皓楠的力量庞大,只要他用心找,一定可以找到你妈妈。到时候,要不要认他们,就是你自己做主。”费慕凡道。 语菲咬咬唇角,低声说:“他说当初的事情很复杂,是不是他也有苦衷”话出口,没有给费慕凡任何反应的机会,她就说,“有苦衷又怎样,难道有苦衷就可以抛弃怀孕的我妈妈吗?我绝不原谅!” 费慕凡叹了口气,抓着她的肩膀,说:“文语菲,上一代人的事,应该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对于你来说,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是赐予你生命的人,他们对于你而言是一样的重要。不要觉得和你父亲相认就是对不起你母亲,不是那样的。” 语菲没有说话。 “大家族的事,很多都说不清楚的。”费慕凡叹道。 沉默良久之后,语菲望着他,才说:“那你和你父亲呢?永远都不原谅他吗?” 费慕凡一愣,将手从她的肩上放下来,说:“两码事。” “我知道是两码事。可是,这么多年,你不是也想和你父亲”语菲道。 “不要再跟我说那个人。如果不是他,我妈和颖儿就不会死。我绝对不会原谅他!”费慕凡字字用力,语菲赶紧按住他的小臂。 “别说了,费慕凡,一切都会好的。”她低声道。 他深深呼吸一下,无奈地笑了,说:“人总是这样,说别人容易,说自己难!” 她叹了口气,是啊,谁不是呢? 不管是她,还是费慕凡,心里都有一道坎,只是她的比较容易过,他的,很难。 躺在床上,他突然说:“文语菲,我发现你脑子很笨啊!” “我又怎么了?”她问。 “既然有人给你送豪宅,你就接受嘛,干嘛要拒绝?傻子一个啊你!知道那边的房子多贵吗?六个零!”他说。 她伸出手指算了算,疑惑地问:“十万?那么便宜?不至于吧?” 他拍了下她的头顶,说:“二十万一平米!你自己算算有多少!” 她的大脑快速运转,好像那幢房子是四百二十平米的 天啊!八千四百万 她差点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着她如此夸张的表情,他笑道:“死丫头,你这个财迷,竟然可以拒绝那么大的一笔钱,没看出来啊!” “算了算了,反正和我没关系。我觉得哪里都不如这里好。”她拉上被子,转过身睡觉。 “这里是哪里?”他从她身后拥住她,轻轻咬住她的耳垂,问道。 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前揉搓,语菲抬手去推,却被他压在身下。 粗重的喘息和难捱的呻吟,不断地在屋子里激荡,瞬间却又是永恒!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语菲却是难以入眠,紧紧握住他的手,再也不想松开。 第二天就是申正南的生日,语菲跟叶梓辛请了个假,下午提前下班一小时,和费慕凡一起去申家。 费慕凡的车子停在主楼前的小道上,将车钥匙交给前来泊车的仆人,就挽着语菲的手往楼里走去了。虽然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很亲密,可是她不习惯在这公开的场合和他表现如此,便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怔了怔,低声说了句“胆小鬼”就再次握住她的手。这次,她根本无力甩开了。 “你干嘛?”她盯着他,低声道。 “少废话,乖乖走。”他也不看她,只是拉着她往楼里走。 他的步伐太大,现在这样拉着她走的结果就是让她几乎是在追着他跑了。 一楼只有仆人,管家在门口迎接。 “费少爷、三小姐,你们请上楼,老爷在二楼花厅等着你们呢!”管家殷勤地笑着说。 语菲不禁嗝了下,这个管家老头,她在申家这么多年,这管家对她笑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这么突然的笑,真是让人不适应。再加上这个称呼“三小姐”,真是 “谢谢,那我们就先上去了。”费慕凡淡淡一笑,拉着语菲的手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看你那样子,吃到苍蝇了?”费慕凡低声问。 “差不多。我真想回去扫一下满地的鸡皮疙瘩,要是不扫,估计会滑到一大片人。”语菲说。 费慕凡看了她一眼,低声笑道:“死丫头,现在倒是幽默起来了嘛,不错。” 语菲笑了下,快步上楼。 “爸爸”语菲一走到花厅门口就问,可是话音刚落,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没有料到费东海夫妇也在,赶紧退后一步挡住马上要进来的费慕凡。 樊丽卿瞥了语菲一眼,就转过脸去,谁都看得出她满脸厌恶的表情。 费东海盯着语菲,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温敏萱却站起身走过去,满脸温柔的笑容。可温敏萱还没走到门口,费慕凡就走进来了,两人正好碰上。 “慕凡也来了?刚刚正南说你也会过来”温敏萱热情地说。 费慕凡也僵住了,他几乎是机械式地转过脸看着申正南,视线直接从费东海身上扫过去未做任何停留。 “凡儿,你们两个快进来,来来来,坐到我身边来。”申正南笑着招呼。 费慕凡立刻明白了,申正南莫非是想借着今天生日聚会的机会来为费家父子做些事? 虽然语菲已经找到自己的生身父亲了,可是申正南毕竟养育了她十几年,而且她对申正南感情那么深 算了,就这样吧,就当他费东海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这么想着,费慕凡走进花厅,伸手和申正南握了下,对申正南夫妇打了声招呼,却还是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和继母。 语菲和费慕凡并未坐在申正南身边,却是坐在门口位置的沙发上。 “凡儿,你们汇亚最近股票涨得厉害啊!我都跟着你赚了不少钱呢!”樊丽卿看着费慕凡,笑着说。 语菲知道樊丽卿有买股票的爱好,虽然她自己不懂,全部都是交给股票经纪处理的,可是,像费氏和叶氏这种大公司的股票,樊丽卿必买。 “我都劝你再多买一点了,你就买了那么少。”申正南笑着对妻子说。 “唉,现在汇亚的股票涨了那么多,我再想买,也太贵了啊。”樊丽卿道,又对费慕凡说,“是不是易盛要给你增加投资啊?什么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再多买,肯定会涨的更多。” 费慕凡笑了,说:“丽姨,您可要小心赔本啊!” “哎呀,不怕不怕,丁皓楠可是股神,他那么看好你们汇亚,我跟着买怎么会赔钱呢?”樊丽卿笑道,又对温敏萱说,“敏萱,你也赶紧买点,汇亚的股价,那可是一天比一天高。虽说是你们自家的生意,可是你自己买上一些股票,看好时机再卖出去,赚到手的可是快钱啊!” 温敏萱笑了下,说:“我完全没有经济头脑,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费慕凡看了语菲一眼,语菲赶紧起身把包包里的礼物掏出来,走到申正南面前说:“爸,这是我给您买的领带,您看喜不喜欢?” 申正南将装着领带的小盒子拿到手里看着,笑道:“女儿买的什么东西,爸爸都喜欢。”他说着,注意看了下语菲的手指,她的手指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申正南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379咱们什么时候喝亲家酒啊? 这时,申子柯和德娴兄妹进来了,二人和四位长辈打了招呼,申子柯就笑着拍拍费慕凡的肩,坐在他旁边。德娴却根本没有看语菲,直接坐在她母亲身边。语菲刚要跟德娴说话,却被晾在那里,不自然地对费慕凡笑了。 没一会儿,申德雅也进来了,一家子唯独缺了尚在国外读书的四子申子楠。 大家坐在花厅聊着,当然是有的人说话,有的人始终不会和对方讲一个字。 管家老刘上来说晚宴准备好了,申正南夫妇便起身招呼大家下楼。 申子柯拉着费慕凡低声说着什么,语菲只得跟在后面。 这时,语菲发现,在这个家里,要是没有费慕凡的话,她真的待不下去,或许她连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看见姐姐陪着温敏萱从侧面的房间走了出来,语菲赶紧迎了上去。 “姐姐”她叫了声。 德娴看了她一眼,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挽着温敏萱的胳膊下楼了。 语菲感觉自己好像身处沙漠一般,放眼望去,找不到一丝依靠。 一行人到了餐厅各自入座。 长形的餐桌,申正南坐在主人位置上,右手面是妻子樊丽卿,过去是长女德娴和二女德雅,左手面是费东海夫妇,过去是费慕凡。本来申子柯是要坐在德娴旁边的,可是他今天不知怎的就是要和费慕凡靠近,就坐在费慕凡下手了。语菲没办法,只得坐在德雅下手。 众人举杯,祝贺申正南生日快乐并身体健康,之后就是大家闲聊了。 语菲坐在最末的位置,始终低头不语。偶尔抬头就是看看别人都在做什么,好像每个人都很开心,而且都有事在谈一样。只有她,是个木头人。 突然间,申正南开口对费东海说:“东海,咱们什么时候喝亲家酒啊?” 语菲抬头看着费慕凡,他却面无表情。 费东海淡淡一笑,说:“你们家的语菲这么漂亮的,就怕我家慕凡配不上。” 申正南哪里知道费东海的想法,还真的以为费东海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赶紧说:“不会不会,要配不上,也是我们家语菲配不上凡儿。看看凡儿这么优秀的,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想要嫁他呢!我啊,就怕这么拖下去,我家语菲被人抢了先,哈哈!” 事实上,申正南也是客气话。 谁知费东海说:“说到这个,前两天碰到劲松大哥,说他家的丫头过几天就从英国回来,劲松大哥想约我们见个面。” 申正南的笑容僵住了,他万万没料到费东海直接一句话就把他给挡回去了。尴尬之余,他将视线移到温敏萱身上,似乎是在求救一般。 温敏萱拍拍费东海的手,温柔笑道:“慕凡的事,还是应该交给他自己决定。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也不能替孩子做什么。” “是是是。”申正南只好这样说。 樊丽卿瞥了语菲一眼,讥讽地笑了下,对费东海道:“东海大哥,叶家的那个小侄女可真是个不错的丫头呢!那孩子,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哪一点都比我们家这个野丫头强。劲松大哥能主动跟你们开口,这是多好的事!” 语菲的手抖了几下,她始终低着头。 在世人眼中,她文语菲就是申家捡来的一个野丫头,比不上人家的名门闺秀,根本配不上费慕凡。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地心酸,擦了下鼻子。 费慕凡见她始终低着头,就放下餐具跟申正南说:“南叔,其实这件事本来我们准备晚一点再跟您提的,既然今天您说了,那我这个晚辈就开口了。” 众人都望着他,他的视线却在语菲身上。 “我和文语菲已经正式交往了,而且,我们,”他认真地盯着语菲,见她的眼神带着柔柔的羞涩,心中不禁热浪翻滚,说,“我们准备结婚。” 在场所有的人,除了申子柯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之外,其他人都惊呆了。语菲更是不知该怎么应对,她望着费慕凡,说不出一个字。 费慕凡此举,完全是将父亲的意见不当回事,这让费东海难免不高兴。尽管费东海知道自己的意见在儿子面前没有多少的分量,可是也不愿这样在外人面前被儿子忽视。 “结婚的事,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就决定的。”费东海道。 “是我自己结婚,我自己可以决定。”费慕凡也不看父亲,却是这样说。 费东海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在别人家里和儿子吵吧! 见这父子之间已经有了斗争的架势,申正南赶紧说:“结婚什么的,一点都不急不急。都是我今天一高兴喝多了,话也就多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吃饭吃饭!” “是啊,慕凡,你看你急什么?我这连八字都没一撇的人还没着急,你倒是先说了。”申子柯劝费慕凡道。 费慕凡知道申家父子的用意,也不愿意和父亲为了这件事争执,看了语菲一眼,对申正南夫妇说:“南叔丽姨,对不起,文语菲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申正南赶忙答应了。 费慕凡起身便拉着语菲往外走,语菲跟大家道别,就和费慕凡离开了。 费东海见儿子走出去,对申正南说:“正南,我也先走了。改天我再来好好和你谈谈。” 温敏萱也拉不住丈夫,只好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一家子,搞什么鬼嘛!”许久不说话的申德雅道。 德娴不说话,给妹妹夹了口菜放在碟子里。 费东海追了出去,喊住了费慕凡和语菲。 “怎么,现在来教训我了?”费慕凡转过身,道。 费东海瞥了语菲一眼,说:“她配不上你!” “笑话,配上配不上,是我自己说了算,不用别人管!”费慕凡紧紧握住语菲的手,说道。 温敏萱在一旁劝着丈夫,却是劝不住。 “凡儿,我们之间非要搞得这样吗?”费东海道。 费慕凡轻笑一下,说:“我觉得这样挺好,你和你的一家人享受天伦,我走我自己的路,我们互不干涉,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你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费东海道。 “大事?我的多少大事你关心过?现在来在我面前摆父亲的架子了?当初是谁说我是个野种的?既然我是个野种,又何须劳烦你来关心?”费慕凡道。 费东海的嘴唇抽动着,说不出话。 费慕凡“哼”了一声,拉着语菲转身就往自己的车旁走去。 “凡儿,我,我对不”费东海的话没说完,费慕凡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面对着儿子,费东海再也说不出那句道歉的话了。 “想道歉,是吗?跟我妈和颖儿说去,你问问她们会不会原谅你!”费慕凡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的这句话。 “慕凡,你爸爸他,他”温敏萱赶紧说。 “我们费家的事,不需要外人多话!”费慕凡大声道。 温敏萱顿时被哽住,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敏萱讲话!”费东海道。 “和某个诅咒自己妻儿去死的人相比,我的语气不好吗?”费慕凡道。 语菲拉着费慕凡的胳膊,劝他别说了。 听到费慕凡提到死去的妻子和孩子,费东海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他扶住身边妻子的手,闭上双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凡儿,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你真的觉得你妈妈一点过错都没有吗?”良久之后,费东海低声叹道。 费慕凡的大脑里,混沌一片。 “你要是想知道你妈妈当初都干了些什么,就去问你舅舅,他清楚的很!”费东海低声说了句,就拉着温敏萱的手从儿子身旁走过。 费慕凡愣愣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没事的,我们,我们走吧!”语菲低声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费慕凡的心里打转。 380这位,就是你打算要娶的那位… 一路上,费慕凡只是盯着前方开着车子,完全面无表情。语菲很是担心,不安地望着他。 车子里一片安静,这让两个人的心情越发的烦乱。 等到语菲注意到车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停在一幢别墅前面,费慕凡正在按着车喇叭。 这寂静的夜晚,几声汽车的鸣笛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语菲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家人的门口,费慕凡这么做,会不会让人家主人生气,会不会招来什么麻烦事。 “好了好了,别这样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吗?”她拉着他的胳膊,劝道。 他却根本不说话,更加不看她。 没过一会儿,大门就开了,他将车子驶了进去,停在那幢四层的楼前。 “凡少爷”一位看上去六十来岁的男人迎了过来。 “我舅舅呢?”费慕凡问。 “老爷,老爷在书房”那个男人说。 语菲赶紧追上费慕凡,这才明白原来费慕凡是来自己的舅舅家了。 费慕凡的舅舅,她只从媒体上看到过,是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要问费慕凡像他爸爸还是舅舅,事实上是像他舅舅多一点。 费慕凡一听,大步往二楼走去,语菲一直追着他。 “舅舅,我有话问您”费慕凡推开一扇门,直接说道。 语菲听见有人在房间里讲话,好像是在讲电话。费慕凡进去,那个声音却还没有停下来。 她想着费慕凡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找舅舅,也不知道她该不该出现在这里,就想退出去,可他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这么一来,她只有在这里陪着他了。 过了一会儿,好像费慕凡舅舅讲完了电话,就将那宽大的转椅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们两个。她礼貌地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凡儿,你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费慕凡舅舅漫不经心地站起身,点燃了一支雪茄,朝他们走过来。 “哦,这位,就是你打算要娶的那位小姐?正南兄的养女?”费慕凡舅舅眼睛微微眯着,盯着语菲,若有所思。 “舅舅,颖儿,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费家的孩子?”费慕凡似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句话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舅舅。 “钟伯,您派人送两杯红茶上来,给凡少爷和文小姐。”舅舅对门口站着的管家说道。 语菲真是感叹这位老伯身体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追着她和费慕凡到这里。 管家便关上门出去了,书房里只留下费慕凡舅甥二人和语菲。 “怎么,你们不坐?”舅舅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费慕凡和语菲。 语菲拉了下费慕凡的手,两人这才坐在沙发上,而费慕凡的视线始终在舅舅身上。 茶送来了,屋子里再度剩下他们三人。 “文小姐,你尝尝看,这是从印尼买过来的,很纯正的爪哇红茶。看看你喜不喜欢。”舅舅微笑着说。 语菲礼貌地端起茶杯抿了口,她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可是照人家这么说,一定也是很贵的高档品吧。 “好喝好喝。”她说。 舅舅只是笑了,却不回答费慕凡的问题,只是和语菲说话。 “和这家伙在一起,是不是很累?”舅舅问。 语菲也不知道费慕凡舅舅怎么知道他们的事,也许是费慕凡说的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好跟别人解释什么,解释来解释去,倒是矫情多了。 “还好。”她说。 说着,她下意识地看了费慕凡一眼。 “凡儿这家伙,不会让人省心的,你”舅舅说着,却被费慕凡打断了他的话。 “舅舅”费慕凡道。 舅舅看了他一眼,笑着对语菲说:“你看看,看看这家伙!”言罢,舅舅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咳嗽了起来。 费慕凡起身走过去,一把将舅舅手中的烟抢过来,按在烟灰缸里摁灭了,怪怨道:“早就劝你别抽,还非要抽。” 舅舅笑了,不语。 语菲知道费慕凡很霸道,可是今晚他的这种霸道,似乎有种其他的感觉,那是孩子气吧! 这么想着,语菲的心中有种释然的感觉,不自觉地微笑了。 “你刚才的话,是谁让你问的?”舅舅突然言归正传,正色道。 费慕凡还没回答,舅舅就说:“是你爸吧?我就知道是他!” “舅舅,颖儿她,难道不是”费慕凡问。 舅舅长叹一声,目光扫到语菲,不自然地笑了下,问费慕凡道:“你们两个是要结婚的吗?” 语菲脸一红,不知怎么说。 “和她没关系。”费慕凡道。 “凡儿,毕竟是关系到你母亲的事,如果文小姐和你不是一家人,这些话,我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舅舅正色道。 从舅舅的反应上,费慕凡和语菲都已经预料到了一些可能的情况。 “舅舅,您说吧!”费慕凡坐在语菲旁边,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语菲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反握住。 舅舅看着这一幕,不禁长叹一声。 语菲从来都没有见过费慕凡如此,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似乎是失去了支撑他生活的勇气一般,一直低着头,两只手插在头发里,低着头一直盯着地面。 她抱住他,紧紧地抱着。 屋子里连舅舅的叹息声都没有了。 良久之后,费慕凡苦笑着叹了口气,坐起身喝了口茶,问道:“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和颖儿一样,根本就不是费家的孩子?” 语菲的心揪紧了,她担忧地望着费慕凡。 舅舅摇摇头,语菲发现费慕凡的手抖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茶杯已经掉到了地上,茶水洒出来,打湿了地毯。 “怪不得,怪不得他”费慕凡喃喃道。 “费慕凡,别,别这样!”语菲低声道。 费慕凡扭过头对她笑了下,好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不会的,我没事,没事。”他说。 语菲紧紧握住他的手。 “凡儿,其实,颖儿的事我很清楚,她的生父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可是你,我想,你和她不一样”舅舅劝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费慕凡的语气几乎到了让人极度陌生的地步。 “怪不得费东海一直那样对待我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啊,这世上的事情怎么会这样讽刺?那个人,那个人,到头来,到头来竟然变成了理所应当,竟然”费慕凡几乎是在狂笑,那样让人担忧。 人生原本就是一出戏,编剧就是命运。都说命运无常,那么,这样无常的命运编出来的人生大戏能有什么谱呢? 此时此刻,文语菲就是这样的心情,而费慕凡,只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太荒唐了! “楚先生,您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跟费慕凡讲?”语菲盯着费慕凡的舅舅,问道。 “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大家更难受。如果不是凡儿来找我问,如果不是费东海让凡儿来问,我这辈子都不会说的。”费慕凡舅舅叹道。 语菲望着费慕凡,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凡儿,你父母的婚姻是个悲剧,这个悲剧的制造者纵然是你的爷爷和外公,可是,你父母自己的行为将悲剧加深了。他们结婚的时候,你父亲根本不同意,后来有了你,大家希望你的出生会改变他们的婚姻状况,可是,事情越来越糟。”舅舅道。 “我又不是费东海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缓解他们的关系?笑话!”费慕凡苦笑道。 “费慕凡”语菲道。 费慕凡也不看她,也不出声。 “凡儿,你和颖儿不一样的。你妈妈很明确地跟我说过颖儿的生父是谁,可是你,她一直都坚持你是费东海的儿子,所以”舅舅道。 “舅舅,您别再安慰我了。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却总是自欺欺人!本来嘛,虎毒不食子,如果费东海是我和颖儿的父亲,他应该也不会那么对待我们的。”费慕凡打断了舅舅的话,叹道。 “费慕凡,你别这样想,舅舅他不是那个意思的。”语菲劝道。 费慕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而且,而且,费家对于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起码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费慕凡”语菲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阵阵揪地疼。 “舅舅,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请您喝茶!”费慕凡起身,对舅舅说道。 舅舅只好讪笑,说:“好吧,那我不留你们了。”又对语菲说:“凡儿就麻烦你了,文小姐!” 语菲点点头,便跟着费慕凡走了出去。 381费慕凡,别想太多 两人回家,又是一路无话。 认识他这么多年,语菲几乎没有见过他这般沉默,沉默的让她害怕。 “费慕凡,别想太多”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可是他连这样的话也没让她说完。 “你现在有了父亲,我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咱们两个还真是,嘿嘿。”他虽然笑了,那笑容却根本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的温度。 “费慕凡,别这样,你舅舅也没说你爸爸不是费东海啊!可能,可能只有你妹妹不是费家的孩子,而你”语菲道。 费慕凡摇摇头,说:“就算他费东海是我亲爸爸又怎样?难道就因为我妈妈和别人生了颖儿,他费东海就要诅咒我们吗?我妈妈是爱他的,我很清楚。如果不爱他,她怎么会愿意忍受费东海那么多年的冷落和羞辱?如果不爱他,她早就离婚走了,怎么会留在费家?” 语菲沉思道:“你怀疑你妈妈出轨只是为了报复你爸爸,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太傻了,是不是?”费慕凡苦笑道。 语菲沉默了。 “她一定爱的很苦吧!”许久之后,语菲长叹一声,说道。 费慕凡的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对于费慕凡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他的不眠,也是另一个人不能入眠的原因。 语菲知道,如果费慕凡不是费家的孩子,那么,他很难继续在汇亚存在下去。可是,汇亚不能离开他,至少在短期不能离开。那样一来,费慕凡的处境就会极为尴尬。 又或许,这一切只不过是她多余的猜想,费慕凡的身世,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他舅舅不也说他妈妈坚持他父亲就是费东海吗?@^^$ 语菲很容易让自己安心,可是费慕凡不同。 第二天早上,和平时不一样,费慕凡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在电话里给属下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给爷爷打电话,去了费家。这些,语菲并不知情。 整个一天,语菲也没有费慕凡的任何消息,可是她依旧担心他,不得已,只好翻出程昱风的手机号打了过去询问。 程昱风说费慕凡今天没有去上班,语菲的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特助,如果他的行为有任何异常,麻烦您及时告诉我,好吗?”语菲道。!$*! “好的,文小姐放心。”程昱风心里纳闷着。 语菲的心一直悬着,根本不能轻松。她给费慕凡打电话,却是没人接听。 他到底出什么事了?费慕凡,你怎么了?你去哪里了? 心里担忧着他,语菲也没心思工作,不得已就跟叶梓辛请了假,去了好几个她认为费慕凡会去的地方,可是她根本没有任何发现。后来,她甚至还通过程昱风要到了费慕凡舅舅的电话。 “他没有找过我,出了什么事吗?”费慕凡舅舅问道。 语菲也不知该怎么说,事情关系到费慕凡的未来,她也豁出去了,就跟对方说:“我只是担心他出什么事。他那个人,很固执的,如果一旦认定自己和费家无关,那他” 舅舅却根本不容她这样想,打断了她的话:“他就是费东海的儿子,这一点绝对假不了。文小姐,你不能假想什么,只能认定这一条。否则,你的怀疑会影响到他。” 语菲沉思道:“那您的意思是,他也许” “没有也许,他就是费东海的儿子!”舅舅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极为果断。 “您为什么” “文小姐,凡儿为费家付出了那么多,费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凡儿努力的结果。你明白吗?”舅舅道。 “我知道。” “那好,既然凡儿那么认定你,我拜托你,我代表他死去的妈妈拜托你,照顾好他,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不该落得被抛弃的下场。”舅舅道。 语菲仰起脸望着阴沉的天空,心里沉甸甸的。 费慕凡和爷爷通了电话后就去了费家,巧不巧的,费东海夫妇并不在。 对于费慕凡的突然到来,爷爷似乎猜不出真正的原因,却还是很欢喜,毕竟这个孙子很久很久没有来家里了。在费慕凡打过电话后,爷爷就让管家赶紧把他新买的茶叶拿出来沏上,尽管喝茶并非费慕凡的爱好。 然而,费慕凡一进屋,爷爷就发现情况不对了。 “凡儿,出什么事了?”爷爷问。 费慕凡缓缓走到爷爷面前,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爷爷,我想辞职!” “辞”对于费爷爷来说,费慕凡这句话不啻于原子弹在头顶爆炸。 “为什么?”爷爷问。 费慕凡做事沉稳,普通人选择放弃的理由绝对不会是他的。 “少爷,先坐下,坐下说。”管家赶紧劝道。 费慕凡坐在爷爷对面的沙发上,十指交叉。 “凡儿,究竟是为什么?”爷爷问。 费慕凡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望着爷爷,说:“我不是费家的孩子,对不对?” 爷爷和管家都对这句话意外的不得了,两个人相视片刻。 “你听谁胡说的?”爷爷怒道。 “难道不是吗?”费慕凡坚持道。 “少爷,您向来看事情透彻,怎么这件事就糊涂了呢?”管家叹道。 费慕凡望着眼前的二人,心里无数个疑问翻来覆去。 “凡儿,爷爷知道你父母的感情给你留下了阴影,可你不能这样啊!怎么就唉!”爷爷无奈地叹了口气。 费慕凡沉默不语。 “凡儿,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就是我费家的子孙,你的父亲,就是费东海!”爷爷斩钉截铁般的语气,根本不容许费慕凡有丝毫的怀疑。 良久,整个房间里一丝声音都没有,直到 “爷爷,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吗?如果我真是他的儿子,为什么”费慕凡道。 “孩子,你父母的事,爷爷也不好说。他们走到那个地步,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坚持让他们结婚,事情也不会那个样子。可是,孩子,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你是我的孙子,也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承认,我是想让你将汇亚的一些股份分给你那两个弟弟妹妹,毕竟,他们也是我们费家的孩子。你不同意,爷爷理解你的感受,所以,爷爷也强求你。毕竟汇亚的今天是你带来的,毕竟你爸爸亏欠你太多,爷爷欠你太多。”爷爷感慨道。 费慕凡刚要说什么,话却被爷爷止住了。 “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了,听爷爷的,爷爷不会骗你!今天,既然你回家来了,就陪爷爷下几盘棋吧,爷爷好久没和你下棋了。”爷爷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看看爷爷苍老的面孔,费慕凡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敏感了,也许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于是,他便起身在柜子里取棋盒,却听爷爷说:“你把你房里的那一套拿过来吧!”费慕凡便关上门出去了。 等到房门关上,老爷子本来坐着的身体剧烈晃动了几下,管家吓坏了。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管家蹲下身,扶住老爷子的胳膊。 老爷子闭上眼摇头,叹道:“这个秘密,还不知道能藏多久!” “老爷,您别太担心了,就算少爷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离开您离开费家的。他是个有良心的人!”管家道。 “我知道凡儿是个好孩子,可是,他也是有性子的。你说,万一刚刚咱们露陷了,这孩子意气用事离开我了可怎么办?”老爷子说道。 “老爷,我现在就怕东海少爷那里出问题,万一他逼着少爷去做亲子鉴定,那一切不是都完了吗?您别怪我多嘴,东海少爷他,他还真是能干得出那种事的!青楠少爷慢慢长大,将来却没有继承权,东海少爷会接受吗?他怎么会看着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接掌费家而自己的亲生儿子什么都没有?”管家低声道。 老爷子的神情凝固片刻,却很快恢复正常,对管家道:“不会的,东海他不会那样。” “老爷,这世上没几个人像您这样大度明事理的,特别是东海少爷,他根本不及您!”管家低声说。 老爷子沉思道:“我会给东海那两个孩子给其他的补偿,可是,汇亚只能交给凡儿,除了凡儿,任何人都不行。” 管家叹气,不语。 382那个笨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没过一会儿,费慕凡拿了围棋棋盒过来,爷爷面带笑容,摆开棋盘对弈起来。 语菲满心都是担心费慕凡,在根本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后,实在不得已才打了一辆车来到费家找费爷爷。 祖孙俩正在对弈,突然接到门口打电话来说“文小姐来找老爷”! 费慕凡愣住了,爷爷看了孙子一眼,随即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对管家说:“让小菲菲到隔壁的花厅来,我有话问她。”管家知道老爷子的心思,含笑点头,给门口的仆人下了命令。 “你在这儿待着,没有我的话,不许出去!”爷爷示意管家推着自己出去,见费慕凡也要跟过去,便严肃地说。 费慕凡笑了下,只好坐下身。 那个笨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费慕凡想着,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小小的熟悉的人影朝着主楼走近。 语菲在费家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二楼的花厅,仆人推开玻璃门,语菲走了进去。 “费爷爷,费慕凡去哪里了?他不见了”语菲一进门,就对费爷爷说。 她从小就在费爷爷面前很随意,对待费老爷子就跟自己的爷爷一样原本她也没有爷爷因此也根本不顾说话的方式。 “他啊,刚刚来找我辞职了。”爷爷煞有介事地说。 管家心里笑开了花,却还是配合老爷子的行动,一脸严肃地请语菲坐下。 “什么?辞职?为什么要辞职?”语菲惊得站了起来。 “他不是我费家的孩子,不能担当费家的主人!”老爷子很认真地说。 语菲双手紧紧攥住,盯着费爷爷。 “怎么?你这样子是要吃了我?”爷爷道。 “费爷爷,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只是,我以为您不会接受他的请辞!”语菲说话的语气,全然没有了费爷爷往日熟悉的那种小孩子的感觉。 老爷子不禁玩味起来,微微眯着眼望着语菲,道:“我为什么不接受?我不会把自己的事业交给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继承!” 回答老爷子的,只有语菲那近乎嘲讽却又带着几分惋惜的笑声。 “你笑什么?”老爷子疑惑道。 “我笑费爷爷您也和别人一样任人唯亲!”语菲道。 “难道这样不对吗?”爷爷道。 “费爷爷,我没有资格评价您的作法是对还是不对。可是,我知道,您因为血缘关系而让费慕凡离开,绝对会后悔。这个世上,比费慕凡有能力的人很多,可是,除了您之外,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为汇亚着想,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爱着汇亚。还有,”语菲说着,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费爷爷,语气突然有些不逊,“费爷爷,您这样做,语菲真的看错了您!” 爷爷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问她:“如果他真的一无所有,你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爱他吗?” 这话,怎么和婚礼誓词一样的? 语菲觉得怪怪的,可心里还为费慕凡抱不平,便对费爷爷说:“就算你们都抛弃他,我也不会!” “真的?”爷爷将信将疑。 语菲重重点头。 费爷爷和管家终于都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语菲完全搞不清状况,糊涂地望着他们。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费慕凡快步走进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脸色铁青地盯着她。 “费慕凡,你在这里?啊,害我到处找你,我还以为,以为你”她的心情,从喜悦瞬间转变为愤怒,也不管还有别人在场,挥舞着拳头就砸他,“死费慕凡,消失半天也不知道跟人家说一声,你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吗?讨厌鬼” 爷爷和管家止住笑,识趣地离开了。 费慕凡毕竟还是拘谨的,见爷爷在场,也不好意思怎么样。等到爷爷一离开,就一把拉过她,将她的身体抵在墙上,躲在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她吐了下舌头,松开手,低下头。 “死丫头,你疯了是不是?” 她抬眼看了他一下,不说话。 “还知不知道害臊?”费慕凡道。 她笑了下,突然想起刚刚费爷爷说的话,着急地一把抓住费慕凡的衣襟,问道:“你真的辞职了?” 他摇摇头,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原来我想错了,是我想错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仰起脸望着他,沉默良久,说道:“不管事实怎样,不要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你的决定。我认识的费慕凡,是个霸道的不得了的人,是个不把别人的意见当回事的人,是个” 后面的话,全都被他用吻封住。 她没有拒绝,主动迎了上去。 他的唇,稳稳地落在她的上面,轻轻地碾压、吮吸。语菲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朵上面,却又害怕自己会掉下去,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良久之后,他喘息着松开她的唇,伸出长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唇瓣,说道:“死丫头,你让我上瘾了,怎么办?” 她含笑轻捶了下他的胸,假嗔道:“没个正经的!” 他轻声笑了,又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了一个吻。 “好了,过去陪爷爷吧,我们正在下棋。”他说。 语菲点点头,踩着轻松的步子跟在他身后过去了。 尽管费慕凡这些年经历了许多事,也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可是,在费爷爷面前,他那点道行还太过浅薄,爷爷隐藏着的秘密,根本不是他能够探出来的。 中午,语菲陪着费慕凡在费家和爷爷一起吃饭,餐桌上,爷爷说起语菲小时候的事情,逗得大家都笑了。 看起来,一切都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了! 语菲这么想着,心里完全安定了下来。以至于在返回市区的路上,她还时不时地笑。 然而,费慕凡的心情不像她那么轻松,他想问题总是比她要复杂。 “你怎么了?”她见他脸色不对劲,不解地问。 他一直没说话,直到市区某个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 “你真的不想和丁皓楠相认吗?”他问。 她没料到他竟然在考虑她的事,便坐正身子望着前方,说道:“我不想。” “很多事情,都是不能逃避的。就算是你不愿意,只要他想,迟早会来到你面前的。”费慕凡说道。 车子开动了,在车流中穿梭着。 语菲望着眼前过去的一排排的高楼大厦,心里乱的不得了。 “如果你是担心南叔的想法,我建议你什么时候和南叔谈一下,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会理解你的。”费慕凡说。 车子又停下了,她侧着脸望着他。 “寻找自己的生身父母、了解自己的身世,这是每个人的权力。”他也望着她,认真地说。 语菲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开口,其实我很早就想和他说了。毕竟是他把我养了这么多年,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瞒着他。”语菲道。 他伸出右手拍拍她的肩,表示支持。 总要面对的事,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 想到这里,语菲掏出手机给申正南打了过去。 此时,申正南正在家中午休,最近他身体不太舒服,一直没去公司。 “爸爸”电话接通后,语菲道。 “哦,在做什么?”申正南疲惫的声音顿时消失,努力提高音量和平时一样讲话。 “我在外面呢!”语菲道,“爸爸,您身体还好吧?我听您的声音有点沙哑,是不是生病了?” 申正南的心头不禁一热,却哈哈笑道:“你这孩子太敏感了,爸爸的身体好的很,你别担心!哦,对了,你和凡儿,还好吧?你没欺负他吧?” 语菲看了费慕凡一眼,对电话那头说道:“爸,您怎么总是偏向他?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了?” 费慕凡显然是听到这父女两人的对话,不禁笑了起来。 语菲知道他为何笑,不自主地就伸出手在他的大腿面上捏了一下。 虽说是隔着衣服,虽说她用劲不大,可还是让他感到痛了。 “啊,你掐我?”他几乎是尖叫的。 “你还说没欺负凡儿?”父亲在那头说。 语菲知道费慕凡就是故意做给申正南看的,故意让爸爸说她的,不禁怒火更甚,刚想发作,就听爸爸说:“你啊,别老是欺负凡儿。” 她忿忿地瞪了费慕凡一眼,对父亲说:“爸,我没欺负他!” 383傻孩子 父亲在那头笑了,语菲听出来了,心里那种舍不得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爸,您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语菲道。 “傻孩子,爸爸好的很,你别担心了。”申正南笑着说。 语菲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而此时,费慕凡也用那只空闲的右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撇过头看着他,深深地笑了。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将丁皓楠那件事告诉父亲。 “唉,你呀!”费慕凡叹道。 “费慕凡,我总觉得和他相认的话,对不起我妈妈,也对不起爸爸。我怕认了亲生父亲,爸爸就再也不会理我了。”她含泪道。 他赶紧将车子停在路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注视着她。 “不要想别人会怎么做,你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和做法,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明白吗?”费慕凡边说着,边抬手擦去她的泪。 语菲仰起脸注视着他,默默不语。 “那你现在想什么?”他问。 “我想跟爸爸说,然后找那个人问我妈妈的事,然后去找我妈妈。”语菲认真地说。 费慕凡点头道:“南叔也不会怪你的,你别担心,大家都希望你能够开心,所以,别乱想了。” 语菲点头,想了想,问他道:“你真的找爷爷去辞职了?” “嗯!” “为什么?”语菲问。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他说完,开始将车子驶出停车带。 “汇亚有你那么多的心血,你真的舍得吗?”语菲问。 他叹了口气,说:“怎么会舍得?只是,汇亚是家族企业,如果我不是费家的人,迟早都得将汇亚交出去”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语菲却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积压了很多的不得已。 “可是现在爷爷说你是费家的孩子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可不能再有了,否则真是折磨自己。”语菲道。 费慕凡笑了下,没说话。 语菲望着前方,却陷入了深思。 “你说,像我这么穷的一个人,一下子有了一个那么有钱的爸爸,是不是老天爷在开玩笑啊?”她低声道。 “好像有点!”费慕凡道,他看了她一眼,说,“是不是你以前跟老天爷祈求这个了?希望天上给你掉个富翁老爹?”他说着,忍不住笑了。 她调皮地笑了下,对他说:“也许在梦里那么祷告过。” 费慕凡看着她这孩子气的模样,不禁摇头叹息。 “干嘛啊,不好啊?”她问。 “没有啊,只是,呃,我在想,你有了那么有钱的父亲,会不会不理我了,会不会不愿和我在一起了?我关心的是这个。”他说。 语菲羞红了脸,说道:“去你的,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没有吗?我记得刚刚不久前,某个人还当着爷爷的面说,就算你们都放弃他,我也不会离开他。是你说的吧?”他骄傲地看了她一眼,笑了。 她根本说不出话来,真是后悔死了,完全被自己的话给堵死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怎么可以当真?”她赶紧说。 “看来,我只能用其他的办法了。”他坏坏地笑了。 他这笑容就让她毛骨悚然,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 是丁皓楠打来的。 他只好将车子停在路边,接起手机。 之前丁皓楠打过几次电话,都是询问语菲的事,费慕凡担心这次又是。要是让语菲知道他和丁皓楠之间因为她在联系,还不得和他闹个没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然,不出他所料。 丁皓楠说,他准备好了一些文件,想和费慕凡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召开一个记者会,对外公布语菲的事。 费慕凡看了语菲一眼,见她使劲摇头,便说:“丁先生,她就在我旁边,您要不和她商量下吧!” 说着,就将手机给了语菲。到了这个时候,语菲也不好不接了。 “喂”她低声道。 “孩子,我是爸爸!”丁皓楠一如既往用这句话开头,也许是在潜意识中对她起到加深记忆的效果吧。 “刚刚您和费慕凡说的事,还是算了吧!”语菲说。 “孩子,我们的关系是不可改变的现实,爸爸也不会放弃你的。”丁皓楠道。 “我想和我爸爸说一下,我不想瞒着他。”语菲道。 丁皓楠欣喜万分,因为语菲的言下之意是不反对他的建议的,可他同时又不高兴,为什么自己家的事情还要征求那个申正南的意见?不过,难得语菲不那么抗拒他了,他也还是退让一步,不要再纠结她和申正南的父女感情。 “好吧,那你提前告诉他一下,改天我会亲自去跟他道谢!”丁皓楠道。 语菲答应了,就挂断了电话。 “很多事都是不能逃避的,既然来了,我们只有想办法面对。”费慕凡道。 “是啊,再怎么逃避,现实是我没法改变的。”她叹道,将手机放在他的手里,又像是保证似地说,“不管谁是我父亲,我都是我。” 费慕凡笑着,难得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说道:“我可不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答应我啊?” “我又没答应你什么。”她没底气地别过脸去,耳畔只有他的笑声。 回到公司和叶梓辛解释了下,语菲就上班了。 次日,她给申正南打电话,得知父亲在公司,便约了和父亲吃晚饭来说那件事。 “这么着急,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爸爸吗?”申正南望着女儿,笑问。 “爸,您请坐。”语菲笑盈盈地拉着爸爸坐下,费慕凡站起身给申正南倒了杯茶。 因为担心自己张不开嘴说那件事,语菲只好将费慕凡也拉过来,两人同时出现,难免让申正南误会。 “南叔,您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费慕凡问。 “小病而已,年纪大了,总是有个毛病的。”申正南笑着说。 “那您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啊?”语菲担忧地说。 “活动活动才有精神嘛,老在家窝着,身体更差劲。”申正南道。 “子楠也快回来了吧?”费慕凡问起申家的二儿子申子楠。 “明年了。”申正南道。 菜品渐渐上来,申正南问:“凡儿,是不是打算娶我家的语菲啊?” 语菲羞红脸,低头不说话。 费慕凡看着她笑了,对申正南道:“南叔放心我吗?” “放心放心,这世上啊,只有你才是我最放心的!”申正南忙不迭地说,话毕,深深叹了口气,“总算是了结了我一桩心事啊!” “爸”语菲看着父亲苍老的神情,不禁泪满眼眶。 费慕凡拍拍她的手,对申正南说:“南叔,您不如把生意交给子柯打理,赶紧退休享清福吧!” 申正南笑道:“是啊,我也这么打算的。就是子柯也不让我省心啊,这么大了,没个定性,到现在连个儿媳妇都没给我带进来。” “他是想认真谈一个,定下来了才给您带回家嘛!”费慕凡安慰道。 申正南笑了,没说话。 语菲知道,申家那几个孩子的婚事,也的确是让父亲头疼。 “大哥做事慎重,爸爸您根本不需要担心的。”语菲也劝道。 “是啊,这种事,也急不来的。”申正南道,“哦,对了,你们是要和我说你们的婚事吗?” “爸,您说什么呢?我又没说要嫁给他!”语菲受不了爸爸这样,好像她没人要了一样。 这也许就是甜蜜的负担吧!语菲心想。 申正南大笑,费慕凡却在桌子底下踢了语菲一脚,不过很轻。 “爸,其实,今天是有另一件事。”语菲启齿道。 申正南“哦”了一声,便认真听女儿说话。 语菲沉默片刻,想说,又觉得自己没法说出来,费慕凡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爸,谢谢您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谢谢您给了我一个家,谢谢您给我一份父爱。”语菲站起身,端起眼前的酒杯,深深地饮了一口。 申正南一时有点愣住了,却也含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爸,有件事,我想跟您讲。”语菲坐下身,“您知道丁皓楠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申正南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从语菲的神情,还有她刚刚说的话里,申正南已经预料到是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他努力保持着冷静,问道。 “他说他是我亲生父亲。”语菲低声道,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观察父亲的神情变化。 “他要和你相认吗?”申正南问。 384爸,您认识他? 语菲愣了下,她觉得奇怪,难道父亲早就知道 费慕凡也愣住了,从申正南的话语里,他也怀疑申正南一早就知道语菲的身世,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语菲点头,问道:“爸,您认识他?” 申正南长长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语菲想说出心里的疑问,可是,她怕父亲生气,怕父亲伤心。父亲是个好人,如果他知道丁皓楠是她的生父,却一直不告诉她,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现在,所有的话都卡在了这里。 “南叔,丁先生想把文语菲认回去”费慕凡觉得自己应该打破这个僵局,于是,他先开口了。 谁料,申正南一反常态,一下子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语菲。 他这样子,不光是吓到了语菲,也让费慕凡吃惊不少。 在他们的印象里,申正南是个谦谦儒雅的长者,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事发火。他的失态,让费慕凡严重怀疑这其中的秘密。 “你不能认他!”申正南的音量很高也很决断,语菲吓得站了起来。 “爸,我,我没有要认”语菲见爸爸开始剧烈咳嗽,赶紧走过去扶住爸爸坐下,安慰道。 好一会儿,申正南都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牢牢地抓着语菲的手,那么用力,语菲觉得好疼。 “孩子,听爸爸的话,不能认他,千万不能认他!”申正南抓着语菲的手,仰起头看着女儿,几乎是在恳求。 “爸”语菲道。 “孩子,爸爸知道这样做不对,爸爸不该阻止你和他相认。可是,你听爸爸一句,千万不要答应他,不论他给你什么,都不要答应。”申正南道。 “爸,为,为什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语菲问。 申正南愣了下,盯着语菲,那神情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恍惚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爸” “南叔” 语菲和费慕凡都以为申正南怎么了,担忧地问。 申正南坐正身体,猛然间灌下一杯酒,长叹一声。 “丁家没一个好人,他们都是魔鬼,魔鬼!” 语菲和费慕凡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视。 “孩子,如果不是丁家人,你怎么可能会和你妈妈分开?你妈妈她,她又怎么会经历那么多悲惨的事?他们都是恶魔,孩子,你不能认他们,你不能去那个魔窟,绝对不能去!听爸爸一句,好吗?”申正南拉着语菲的手,那两只手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 “爸,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您知道我妈妈是谁吗?她,她现在在哪儿?她还活着吗?爸”语菲突然蹲在申正南面前,急切的追问道。 费慕凡拉起语菲,握住她的手,揽过她的肩。 申正南的视线落在费慕凡的身上,想要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害怕自己担心的事会变成现实,他害怕费慕凡对语菲的爱不及他对父亲的恨,害怕费慕凡将他对父亲的怨恨转移到语菲的身上,他害怕女儿受苦。 可是,这一切,他能阻止吗? “我想和丁皓楠见面,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申正南对语菲道。 语菲看了费慕凡一眼,对父亲点点头,问:“您想什么时候?” 申正南笑了下,说:“丁皓楠是大忙人,我随他的时间吧!不过,尽快!” 语菲坐在位子上,拿出手机,对父亲说:“要不我给他打电话,您和他说?” 申正南点头。 语菲按出丁皓楠的电话,虽然她没有保存,可是丁皓楠来过很多电话,她的手机里有很多记录。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丁皓楠没有料到语菲会主动打电话,声音中透着许多欣喜的味道。当然,他的开头还是那句话。 “您现在方便吗?”语菲问。 “我刚下飞机,正在回家,你说吧。”丁皓楠道。 “是这样的,我爸爸有话跟您讲。”语菲说。 丁皓楠不喜欢语菲在他的面前这样称呼申正南,有些不悦,可是,毕竟那是养育了自己女儿十多年的人,他还是要感激的。 申正南接过电话,对丁皓楠说:“丁先生,我是申正南!” “你好,申总。谢谢您照顾我女儿,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谢!”丁皓楠道。 “那倒不必,有件事,我想和丁先生说一说。”申正南道。 “哦,你说吧!”丁皓楠也不知申正南要说什么。 “关于语菲母亲的事,不知丁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私下聊聊?”申正南道。 丁皓楠愣住了,申正南怎么说起文萱了?难道他认识文萱? “好,明天吧,明天我去你们那里,等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约,可以吗?”丁皓楠道。 “好的!”申正南说完,将手机交给语菲。 “再见!”语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爸,我妈妈的事,您不能告诉我吗?”语菲问。 “我明天和丁皓楠见面。”申正南并没直接回答女儿。 而他这样的回避,让语菲和费慕凡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 另一方面,丁皓楠也陷入了迷雾。 之后,申正南再也不提语菲的身世,语菲想要问她母亲的事,好几次都被费慕凡给止住了,她也没有再开口。 这顿饭下来,语菲内心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爸爸真的有些陌生。 目送申正南乘车离去,语菲静静地对费慕凡说:“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很多的秘密?” 费慕凡揽紧她的腰身,亲了下她的头顶,说:“我们不能控制的事,就不要太操心了。”语菲点头,道:“我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个大美女,让一堆男人都忘不了呢!”费慕凡笑着说。 语菲捶了他一下,费慕凡笑着,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眉间,说道:“你也是那样啊!要不然,我怎么老是这么不放心地守着你!” “你说什么呢?”语菲难得地娇嗲道。 这娇羞的模样,让费慕凡心头一热,拥住她,控制不住地吻上她的唇。她主动张开小嘴,他的舌兴奋地直接窜了进去,与她的纠缠起来,越来越放不开。 “死丫头,你这是想害死我吗?”终究,他喘着气松开她,捏了下她的脸颊。 “好痛!”她叫了一声。 “等会还要让你痛。”他笑了下,说道。 她红着脸瞪了他一下,不理他。 “嗳,我明天要出差,整整一星期呢,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他低着头,额头抵着她的前额,柔声道。 她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他的车子跟前走去。 费慕凡大步追上来,一下子就抱起她,她只有象征性地反抗一下,就被他塞进了副驾驶座。 今晚,一定是要纵欲过度了! 次日,丁皓楠到达了之后,主动联系了申正南,而此时,费慕凡已经乘飞机去了他处。 申正南约了丁皓楠一起吃午饭,因为当时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见面之后,丁皓楠当然是很热情,连连感谢申正南,而对方的态度让丁皓楠捉摸不透。 还没有点餐,两人只是闲聊了几句,丁皓楠便和申正南说起此行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为了语菲的母亲文萱。 “申先生认识文萱吗?”丁皓楠直入主题,问道。 申正南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丁皓楠,示意他打开。满怀疑惑的丁皓楠打开文件夹,竟然看到令自己最难相信又难以接受的一幕! “这,这是哪里来的?”丁皓楠问道。 “你看看下面的时间”申正南淡淡地说。 照片是近期拍的! 丁皓楠望着申正南,将照片放在桌上,问道:“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语菲的终生幸福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坚持和她相认,等她和凡儿结婚时,你必定要见到文萱,到时候,你觉得他们两个还能结婚吗?或许,丁先生你觉得自己财大气粗,给女儿找个丈夫很容易,可是,语菲是我抚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我很清楚只有凡儿才能给她幸福。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文萱,语菲就是她的女儿,当然,语菲也是不知道的。丁先生,你是想让语菲的生活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呢还是让她永远都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之中?凡儿和他父亲的恩怨,不是轻易就可以化解的。你是想让文萱她们母女两个夹在这父子之间为难吗?”申正南说道。 顿了会,申正南又说:“当初文萱为什么离开你,你也应该很清楚,孩子又为什么没有了,你也应该清楚。难道说丁先生现在可以保证语菲回到丁家后很安全?” 丁皓楠陷入深思,申正南的忧虑,何尝不是他的? 385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 二十三年前,当文萱怀了他的孩子之后,他竟破天荒地有了结婚的欲望,竟然开始想象老婆孩子围着自己的情形。只是这一切美好,渐渐地渐渐地破碎了,以至于这之后的二十三年,家庭和婚姻完全成为了他的梦魇。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再度紧紧定在照片上那熟悉的笑容。 即使过了很多年,她也变得成熟了,却依旧那么美丽。 她活着,他很高兴,可是,他又伤心,为什么她就可以那么轻易地走出过去的感情,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仔细想想,也许是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外面过的不易,有个男人在身边,会有些安慰吧!可为什么她找的男人偏偏是那个道德沦丧的费东海? 两个男人一言不发,申正南只是望着丁皓楠,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良久之后,丁皓楠长叹一声。 “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丁皓楠对申正南道。 申正南愣了下,摇摇头。 “我想问你一句,当初你收养语菲,是因为她是文萱的女儿吗?”丁皓楠盯着申正南,问。 申正南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 坐了一会儿,丁皓楠就起身离开了,申正南却依旧坐在那里。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话,点到即止,就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费慕凡不在的这一周,语菲难得过的轻松,这轻松只是指没有他的骚扰,工作的压力丝毫没有减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一周不见,又该是隔了多少秋呢?或许,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算术乘法问题。@^^$ 每天早中晚三通电话,晚上的一通又超级长,根本不计时。 语菲每每和他抱怨说“好歹也念及你是在漫游,省点电话费吧”,某人却完全不予理睬。 这样深深的甜蜜,将两个人浸泡在里面,根本无法抽身出来。 费慕凡不在的时候,叶沐辰偶尔会过来找语菲一起吃个饭喝个茶聊个天,只不过次数很少就是了。 然而,就在一次和叶沐辰出去吃饭的生活,语菲竟然遇到了两个意外的人!!$*! 她去洗手间返回时,突然看见左面有个熟悉的笑容,仔细一看,是李美熙,另外一个,看背影绝对是个男的。 咦,李美熙她什么时候交了新男朋友?怎么这么快?而且还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语菲这么想着,又赶紧将这个念头赶出脑袋。 男女在一起吃饭又不一定是男女朋友关系,像她今晚就和叶沐辰在吃饭,难得他们是男女朋友? 她摇摇头,快步从李美熙身侧的通道走过去,保证让自己不被发现。 尽管她想躲,可总是躲不掉。 回到座位之后,她的心里总是想东想西的,连叶沐辰说的话都没听进去。 虽说叶沐辰还是和过去一样没谱,可语菲感觉他还是有点变化的,至少他不再像过去那样不顾她的想法、让她难堪了。 出门的时候,好不好的,他们和李美熙撞上了,他们都站在餐厅门口等待侍者将车子开过来。 见面的时候,李美熙愣住了,她显然对于眼前这两个人搭伴感到意外非常,甚至是不能理解。 现在撞上了,总不能装作不认识走开吧! 语菲硬着头皮,走到李美熙身边,笑着打了声招呼。 李美熙木然地点头,赶紧说:“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你们也在!” “李小姐是在等人吗?”叶沐辰笑问。 “我朋友很快就出来,你们先走吧,不打扰了。”李美熙微笑着说。 正好,叶沐辰的车子过来了,他便拉着语菲上了车。语菲也没有多想,跟李美熙道别。 看着那辆车子离去,李美熙简直是不敢相信会这样。 文语菲不是和凡哥哥交往吗?怎么凡哥哥不在家,她就和那个叶沐辰在一起? “嗳,怎么了?”一个明亮的男声将李美熙的思绪带回现实。 “没,没什么?”李美熙回头明媚一笑,说道。 “你这样子不像是没什么,遇到什么人了?” 李美熙想了想,说:“我刚才遇上语菲和叶沐辰了!子柯,你说,是不是他们” 申子柯笑了下,说道:“别那么敏感,没什么的!” 李美熙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难为情地笑了。 费慕凡知道语菲和叶沐辰之间的交往,心里虽不悦,却也没有太过反对。他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也算是比较放心的一点。可是,这丫头糊里糊涂的,她对叶沐辰没想法,叶沐辰的心思却是很清楚的,时间长了,搞不好会有问题出来。 人还没回家,费慕凡的心绪早就飞了回去,他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将她从叶梓辛那里拉回来。文语菲她要反对?那也没用。 对,就这样决定! 他回来的那天,正好是周日,昨天晚上,他也提前跟她打电话让她去接机。 没办法,语菲只得坐着程昱风的车子去机场。 清晨的凉风吹着脸庞,语菲舒服地又想睡了。 “文小姐,你真的不打算来汇亚工作?”程昱风突然问。 “怎么,费慕凡欺负你们受不了了,想拉我垫背吗?”语菲笑问。 虽然两人见面次数不是很多,可是经过之前的两次事件,彼此都感觉对方是不错的人,都为费慕凡身边有对方这样的人而高兴。因此,语菲也难得说话随意起来。 “是啊,费总折磨起人来,真是要命啊!文小姐,你也不来解救一下我们?”程昱风笑着说。 “给我多少钱啊?钱少了,我可不干哦!”语菲笑道。 “肯定不会比你现在的少,费总不会亏待我们这些手下的。”程昱风道。 “没想到那家伙还是个大方的人,我一直都以为他很小气的。”语菲道。 程昱风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怎么,费总没有给你送花送礼物?” 语菲仔细想了想,说:“是啊,那个人,抠死算了!” 程昱风低声笑了,咳嗽了一声,说:“其实,文小姐也不在意的,对不对?” 语菲愣了下,双手扶着下巴,说道:“是啊,我也不在意,那些东西,有没有,也没什么重要。” 程昱风的笑声突然大了,语菲不解地问:“我很可笑,是吗?” “啊?不是不是。”程昱风赶忙解释,“应该让我太太也听听你说的话,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再跟我抱怨了。” “你结婚了?”语菲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问。 “是啊,都有四年了。” 语菲再度双手托着下巴,说:“真幸福,看你这样子,你太太一定是很幸福的。” “其实呢,幸福还是不幸福,这种事只有自己体会。”程昱风认真地说,语菲从后视镜里望着他,听他继续说。 “我们恋爱的时候,我很穷,工资又低,工作又忙。她的收入也不高,我们都是省吃俭用,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多余的钱买礼物啊干什么的。”程昱风说。 “能坚持下来,你们真的很爱对方!”语菲叹道。 “是啊!后来,我被费总提拔到他身边,经济状况就好多了。可是,我还是没有给她一个很好的婚礼。”程昱风道。 “她也不会怪你吧?”语菲道。 程昱风笑着说:“是啊,那个时候她不会怪我,现在呢,总是时不时提出来说,不过,我知道她只是开玩笑的。” “你真是难得的好男人!”语菲叹道,“现在这个世道,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早就不知道换过几茬太太了。” “有些人,只能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只有和自己经历患难的人,才是真正爱自己的人。我始终都这么相信虽然她现在跟我抱怨的会有点烦。”程昱风说。 语菲笑了,患难夫妻共白头,这是多美的一件事! “哦,对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来汇亚吧!怎么样?”程昱风似乎是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好吧,我想想。”语菲只好这样应付。 “费总,是个好男人!身为男人,我也这么觉得。”程昱风突然说。 “我又不是给你发工钱的人,千万别在我面前夸他,夸了也没用啊!”语菲笑道。 程昱风知道她在说笑话,也笑了。 386讨厌鬼,再也不理你了。 车子里的气氛好轻松,不知不觉就到了机场。 接到了费慕凡,语菲却发现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开心,板着一张臭脸,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 真是的,既然这样,就不要让人家来接机。人家大老远来了,还这样,哼! 语菲心里怨恨的不行,跟在费慕凡身后不停地碎碎念。 回城的路上,费慕凡也和程昱风说工作的事,根本不和她说半个字。 回到二人的家里,语菲生气地甩上门。 “又怎么了?”费慕凡扫了她一眼,说道。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也不理他,直接走回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睡。 “讨厌鬼,再也不理你了。”她嘀咕着。 “死丫头,又在咒我什么?”他的声音,清晰地从门口传来。 “滚,我不想看见你!”她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没听见他说话,难道他走了? 这么想着,她疑惑地将被子拉开一点,却发现他正站在窗前,盯着她。 “啊”她大叫着盖住被子,却根本盖不上,整条被子都被他扔开。 “你干嘛?唔”一个男人重重的分量压在她的身上。 他热切地吻着她,语菲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剧烈跳着,越跳越快,两只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干脆抱住他的脖子,闭上眼承接着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一个字,直到最后喘着气趴在她的身上。 语菲呆呆的盯着房顶,听见两个人的心交替跳动着,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心跳声那么清晰有力。 “在想什么?”他突然问。 她摇摇头。 “嗳,明天去辞职吧!”他的手指插进她潮湿的发间,说。 她愣了下,盯着他,问:“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乖乖去就是了。”他霸道地说。 “难道你想养我?”她调皮地笑道。 他的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她,仔细地观察着她,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干嘛啊你?”她推开他的手。 他抱住她,在她耳畔低语道:“我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你,一秒钟都不分开!” 热烈的呼吸充斥着她的耳朵,让她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甜蜜的好像要醉了一样。 有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爱着她,这样的渴望她,这样的离不开她,这件事,只要想一想就会感觉好幸福。 他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她闭上眼,不可自已地发出声声娇吟。 “答不答应?”他蛊惑的声音传进她的大脑。 见她还不回答,他手上的动作极为激越,撩拨着她身上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说,答不答应?”他的吻移到她的脸颊,问道。 “我哦”她轻声道。 “说” 她刚要回答,就感觉双腿间被一个火热的硬物抵着,下一刻,身体再度被贯穿。 此刻,他再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只要她为他呻吟,为他呼喊,为他颤抖,为他疯狂! 又一轮癫狂的欢爱在屋子里上演。 语菲趴在他的身上,静静聆听他的心跳。 费慕凡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大手毫无意念地在她的身上游走。 “啊”她的一声尖叫把他给惊醒。 “我刚刚没怎么啊?你叫什么?”他故意说。 “讨厌啊你,现在是大白天你知不知道?你还知道不知道害臊啊?”语菲盯着他,怪怨道。 他瞥了一眼,果然外面是阳光明媚,便笑了下,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刺激你个头!” 费慕凡低声笑了。 第二天,语菲早早就去公司上班了,叶梓辛还没有到。 其实,从昨晚开始,她就为了辞职的事纠结着。 昨天程昱风跟她提,费慕凡回来又说,是不是自己真的该考虑离他近一点了? 想着想着,叶梓辛就打着电话进来了,语菲赶紧起身微笑问候,叶梓辛笑着点点头就走了进去,关上了里屋的门。语菲再度坐下来,手里抱着咖啡杯,丝毫没有思路。 这时,她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他的号码,不禁喜上心头。 “什么事?”她压抑着内心的欢喜,低声道。 “问你在干嘛。我等会要去开会。”他说。 “没什么。” “那件事,想的怎么样了?是你自己和梓辛姐说还是我说?”他说道。 “你让我再想想吧!”语菲道。 她听见费慕凡叹了口气。 “你真的想让我过去吗?”她问。 “嗯。” “我什么都帮不到你” “不会啊,梓辛姐说你现在干的很好啊,怎么会帮不到我呢?何况,到时候有程昱风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费慕凡努力打消着她的顾虑。 语菲想了想,下定了决心,说:“好吧,我现在去和叶小姐说。” 就当是为了自己的爱情吧! 爱情?难道真的爱上他了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不想离开费慕凡的,一刻也不想。既然他也是如此,那又何必固执呢? 叶梓辛一听语菲说辞职,不禁意外。 “我会等新助理来了再走,可以吗?”语菲道。 “是我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叶梓辛疑惑道。 “叶小姐,真的很感谢你给我机会,还教我那么多,我辞职,不是因为公司也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自己的缘故。”语菲说着,仰起脸,“我要去汇亚!” 叶梓辛愣了下,盯着语菲的脸,良久,才反应过来,不禁笑着说:“好啊你,重色轻友!为了费慕凡,连我这个姐妹都不认了!” “对不起”语菲道。 “没事没事,别说什么道歉的话了。”叶梓辛起身,走到语菲身边拍拍她的肩,“我还以为你和我弟弟有点希望呢,看来是一点戏都没有!” “叶小姐费心了!”语菲笑着说。 “算了算了,没什么的。感情的事,要看缘分的。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千万别忘了请我啊!”叶梓辛笑道。 语菲不禁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 费慕凡得知语菲顺利辞职,心中狂喜,中午就赶到gracecare来向叶梓辛致谢。叶梓辛笑着说要费慕凡请客,不然不放人。费慕凡也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却还是主动邀请了叶梓辛一起吃午饭。 “算了算了,我就不当灯泡了,你们就好好庆祝去吧!”叶梓辛笑道,“只不过,身为一位已婚的前辈,郑重地要告诉你们,黏得太紧很容易生腻哦!” 费慕凡笑着揽住语菲的肩,说道:“多谢前辈指教!” 办公室里笑语一片。 于是,语菲正式加入了汇亚,成为了总裁的助理,程昱风是她的上司。 就在语菲为了新工作而努力的时候,一个人意外地闯入了费慕凡的办公室,将这一切改变! 这是星期三的上午,语菲正在给费慕凡签一份文件,温敏萱推门进来了,她那张美丽的脸孔,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语菲,泪水噙满眼眶。 跟在温敏萱身后的人,却是费东海! 这夫妻二人的突然到来,对于语菲和费慕凡来说,都是极其难以理解的一件事。因此,看到那二人的一瞬间,语菲和费慕凡都有一个问题:他们来干什么? 也许是因为惊诧,费慕凡站起了身子,望着泪满眼眶的温敏萱。他虽然不熟悉这个女人,却对于她这样的模样还是感到不解的。 费东海拉着温敏萱的胳膊,看那样子是要劝她回家,可是温敏萱甩开他的手,一步步朝着语菲走过去。 语菲看了费慕凡一眼,对温敏萱礼貌地笑了下,跟那夫妻二人打招呼。 温敏萱上前,抓着语菲的手,深深地注视着她,眼中神情复杂。 语菲被她看的很不自在,却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说:“伯父伯母,二位先请坐,你们要喝什么,我去准备。” 费慕凡扫了父亲一眼,这毕竟是在公司,他也不愿和父亲起什么争执,便很客气地请那夫妻坐在沙发上。 温敏萱不忍松开语菲的手,却还是在丈夫的劝解下松开了。 387有什么指教? 语菲赶紧给他们泡咖啡,费慕凡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 将两杯咖啡恭敬地放在费东海和温敏萱面前的茶几上,语菲看了费慕凡一眼,示意他要出去,费慕凡却暗示她不能走,她只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毕竟这不是在家里,她现在还是费家的雇员。 “今天这么有空,有什么指教?”费慕凡的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好。 费东海今天倒是不介意儿子如此,只是不说话,拉着妻子的手。 “语,小雨儿。”温敏萱望着语菲,轻轻唤道。 小雨儿?语菲惊讶地看了费慕凡一眼,心想,这个费太太今天是怎么回事?可脸上还是不可置否地笑了下。 “我的小雨儿!”温敏萱再次唤道。 这下子,问题似乎有点复杂了,费慕凡和语菲都觉得不对劲。 “费太太,您,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医生?”语菲问。 温敏萱流泪摇头,起身走到语菲面前,轻轻拉起她,双手颤抖着覆上她的脸,认真地端详着。 语菲只是看着费慕凡。 “孩子,对不起,我是,是,妈妈,我是你的妈妈”温敏萱哽咽道。 一切就这样改变了! 他们不再是恋人,一下子变成了兄妹! 此时,不光是语菲难以相信,费慕凡更是如此!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文语菲的妈妈?到底怎么回事?”费慕凡问道。 温敏萱说不出话来,只是流泪,紧紧抓着语菲的手不放开。 语菲呆了,她盯着温敏萱,怎么相信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着的妈妈?而她,竟然是费慕凡的继母! “小雨儿,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温敏萱流泪道,几乎是泣不成声。费东海赶忙起身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 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温敏萱低声的哭泣之外,没有一丝声音。 过了好久好久,费慕凡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是门外秘书的声音。 “让他先回去,等会我打电话再让他过来!”费慕凡听完秘书的传音,说道。 这通电话,让语菲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她转过身,就要往外走。 “小雨儿”温敏萱惊慌地叫了一声。 “不要那么叫我”语菲捂住耳朵,大声喊了出来,一下子蹲在地上,口中不停地重复着“我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不是,不是” 费慕凡仰起头,闭上眼,靠着办公桌站着一动不动。 他想冲上去抱住她,想要安慰她,可是此刻,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根本动不了。 温敏萱担心地追过去,蹲在地上抱住语菲,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语菲像疯了一样,一下子推开温敏萱,站起身。 “你骗我,你骗我,我不信,我不相信!”她转身跑到费慕凡面前,拉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摇,“费慕凡,费慕凡,她是骗我的,是不是?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她是骗人的,对吗?” 她满怀期待地盯着费慕凡,可是他没有睁开眼睛。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她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前,想要从他的身上汲取一丝力量。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母亲相认的场景,可是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幕,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到这个地步。 费慕凡轻轻推开她,没有说一个字。 “你,你”语菲颤抖着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冒出来,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一刻也不动地盯着他。 “要是你们还有别的事,就请去外面谈吧,我还要工作!”他的声音冷冷地传进三人的耳朵,语菲不敢相信他会这样。 认识他这么多年,她怎么会不了解他的话语之中的意思呢?以前她一直说不懂,多半是在假装。可是,今天,她想假装不懂却装不下去。 费东海生气了,不理会儿子的冷漠,轻轻拍了下妻子的肩,对语菲说:“语菲,我们回家谈吧,你妈妈她,她有很多话想和你讲。” 费慕凡的冷漠,费东海和温敏萱的急切,让语菲的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她一动不动看着费慕凡,他却没有回应,良久,她闭上眼,狠狠地咽下一口气转身朝着门口大步走去。温敏萱和费东海跟上去,语菲停下脚步,很清楚地跟他们说:“我和你们没话说,请不要再来找我!” 温敏萱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办公室的玻璃门关上,看着女儿的身影远离。 她知道自己不该被原谅,可依旧渴求着女儿的原谅! 语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那个属于她和费慕凡的家。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是温敏萱?为什么是她? 她坐在门口的地板上,环抱着身体。 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 她赶紧掏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丁皓楠。 丁皓楠是她的父亲,这一点毫无疑问,那么,他就一定会知道谁是她母亲,一定。 电话接通了,她还不等丁皓楠说话,也顾不上问候,直接就问:“我妈妈到底是谁?是不是温敏萱?” 丁皓楠愣了下。 温敏萱? 哦,是的,是她。 即使那次从申正南那里看过她的照片后,他强忍着没去见她,却已经派阿元调查了她。他知道她现在很幸福,知道她和费东海在法国经历了很多的艰难。在她最需要人帮助和支持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守候着她的人士费东海。尽管他极为不屑费东海的为人,可是,他不能排斥费东海的存在。现在,他尽管很想念她,却再也没有理由去见她。唯一的理由是女儿,可女儿还不接受他们。 女儿突然的来电,让丁皓楠很意外。 他听到女儿的问话,愣了下,却很肯定的“嗯”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有无言。 语菲无力地垂下手,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 丁皓楠、申正南、温敏萱、费东海四个人的脸孔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来回,这些人都不足以影响她,唯一可以影响到她心情的人就是费慕凡。 他刚刚很生气,很不高兴。 也许,他生气只是因为他父亲,和她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是说爱她的吗?既然爱她,就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事而改变对她的爱呢?一定不会的,对不对? 这么想着,她笑了,一下子坐起身,赶紧去浴室洗了下脸,然后换了双平底鞋下楼,去超市买些蔬菜和肉,晚上给他做饭。 两个人已经好久都没有在家里吃饭了,她也怀念了,也许他也是一样吧! 剩下的时间,她认真地在厨房里洗菜、切肉、炒菜、煲汤。过了七点钟,所有的饭菜都做好了,全都装盘上了桌,就等着他回来。 其实,五点钟的时候,她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有接听。她想着他可能是在忙,就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做了晚饭等他回家。 现在,夜幕笼罩着大地,她坐在餐桌边等着他,却怎么都等不回来。 每一次她的手机响,她就以为是他打来的,每一次都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那个号码,也许是温敏萱,可她不愿意接听。 到了此时,当母亲和费慕凡同时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知道谁最重要,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谁。 时间,是个相对数值,它的长短绝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 她的热情,一点点被时间磨掉,热情减退的时候,困意也来了。 等她醒来,一看时间,竟然都九点多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趴在桌上睡了一个多小时,而屋子里竟然依旧漆黑一片。 她不甘心,满屋子转了好几圈,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就连衣柜都打开门检查了。 到处都没有他的存在! 他一定是还在忙,所以没有回来。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坐在客厅里继续等。 客厅里一片黑暗,她扭头看着餐厅的方向。桌子上摆了晚饭,现在早就凉透了。 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着等着。 隔一会她就看看时间,为什么时间过的这么慢?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388晚上回来吃饭吗? 费慕凡坐在车子里,停车场里幽暗的灯光,仿佛是他们的明天一样。 手机里有未接来电,是她的号码。有短信息,是她发来的,每一条他都仔细看了不知多少遍: “晚上我做你喜欢吃的菜,好吗?” “你在忙吗?晚上回来吃饭吗?” “还没有忙完吗?” 好多条的信息,好多条。 他的手肘支在方向盘上,手机握在手里,双眼紧闭。 就这样坐了好多小时,他不知道具体有多久。 下午自从她走后,他就几乎处于梦游状态,老是不能集中精力。事情能推的就推了,能安排别人处理的就交给别人了,他也破天荒地早退了,一个人开着车子在城市里游荡,连个目的地都没有。 费家,他是不会回去的,那里住着一群和自己无关的人,除了爷爷。如果没有文语菲,他就完全是个无根的浮萍在这城市里飘荡。因为她在,他才知道自己改去往何处。可是,现在,他的根在哪里? 上天真是在开玩笑,和他开了个大玩笑。 四处飘荡之后,天黑了,他又无处可去,只能回到这里,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上楼面对她。 他不在乎什么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又不是亲兄妹,谁说不能结婚的?可是,他介意的是,她是温敏萱的女儿,她是他继母的女儿。事实上,介意与不介意的都是一点,完全是矛盾。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对于他来说,却是不知快还是慢。 世界这么大,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去处? 语菲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却等不到。奇怪的是,她平时很容易饿,今天却一点没有感觉。是不是一个人在伤心焦虑的时候,内分泌也就改变了规律?连饿都觉察不到? 饿是感觉不到,可是她困了。 伤心之时,困得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因此,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半夜里回来过,不知道他将她抱上床,给她盖好被子。 费慕凡看着餐桌上摆着的饭菜,鼻子里酸酸的。 他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想要和相爱的人一起生活,吃她做的菜,和她睡觉。可是,当这样的生活到来时,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他闭上眼,关掉餐厅的灯,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爱你时,你不在意。你爱我时,我却无力。 等到语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可睡着的时候明明是在沙发上啊?难道说费慕凡回来了? 她噌一下跳下床,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往外跑去,却见一个漆黑无比的房子,一点光亮都没有。 拉开他的卧室房门,顾不得被他怨说“扰了清梦”就打开了灯,床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回来过吗?不可能,他一定回来了。可是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又不说话?为什么又不叫醒她? 文语菲啊文语菲,你这个贪睡鬼,你少睡一会儿能死啊? “啪”漆黑寂静的屋子里想起清脆的一声。 她抬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从小不知被打过多少次,她只觉得自己会疼,头一回动手打自己的时候,才发现打人的手也会疼。既然两方都会受伤,又何必一开始就要针对呢? 感情,是不是也是如此? 擦干眼泪,她坐在床上,仔细地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也许,费慕凡只是不能接受他们是继兄妹的现状,可是,这和他们无关啊。谁说双方父母成了夫妻,儿女就不能结婚呢?老祖宗不是常说“亲上加亲”吗? 对,费慕凡一定是想不通,他一定是不能接受,也许,也许过几天就好了,给他一个时间,他一定会回来的。 看了看时间,此刻是凌晨三点钟。 他去了哪里?难道还在加班、应酬?不会吧? 还是说 因为没有安全感,她的思绪也产生了偏差,开始怀疑他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没可能吗?费慕凡也不是圣人,他很早就和女人有那种关系的,现在怎么会没有别的人? 她的心,陡然间凉了下来,身体也沿着墙壁滑了下去。 平生第一次她知道了失去一个人的可怕,知道了费慕凡对于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给他拨过去,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听。 她就这样整整打了五分钟,没有他的回应。 费慕凡躺在地上,旁边放着的是空了的酒瓶,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喝过,喝了好多竟然都不能醉。心里一点点被掏空,然后用酒精填进去,填满了,却还是很清醒。 手机就在他的旁边躺着,他老早就按出她的名字要拨过去,却没有那么做,直到她这样不停地给他拨打,一次又一次。他侧身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都这么晚了,这个家伙怎么还不睡? 每次想要接听,手都按不下接听键。 整整一夜,两个人都没怎么睡。 第二天,语菲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想要早点见到他。 她的办公桌斜对着他的办公室大门,因此,她不能很方便的观察,没过多长时间,她的脖子就开始有点酸疼了。即便到了这个地步,费慕凡的影子都没出现。他没来,连经常走来晃去的程昱风也不见踪迹,到底出什么事了? 过了十点钟,好不容易看见程昱风来了,语菲赶紧迎上去。 “程先生?”她低声问。 程昱风给秘书交代完,让语菲跟他进他的办公室。 “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不在?”语菲着急地问。 程昱风咳嗽了一声,盯着她良久,才说:“文小姐,费总他,他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可能来不了了。” “他怎么了?生病了吗?”语菲一听这话,越发的紧张。 这下子,程昱风犯难了,该怎么说呢?费慕凡是不舒服,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这心病,怕是唯有她能治的,只是现在 语菲盯着他,那着急的样子,的确是让他有点心疼。 “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告诉我,我去找他!”语菲抓着程昱风的衣襟,追问道。 费慕凡在大床上睡着,却难受地翻来翻去,根本睡不着。 语菲拿着的是程昱风给的钥匙,这个地方完全是她陌生的,没想到他还在这样的地方有房子,真是狡兔三窟。 开门一看,哇,这地方,比他们现在住的还宽敞还明亮。装饰就不提了,那边在她住了一阵子之后,反倒比这边有家的感觉,这里看起来完全就是样板房。 这么想着,心中难免有怒气,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担忧,忘记了昨天的难过。 房子好大,足足有三百平米的样子。害得她连他的卧室都找不见,推开几道门都不是。 死费慕凡,我那么担心你,你却跑来这里躲清闲。 费慕凡刚翻了个身,就看见卧室门大开了。他也没仔细看是谁,还以为是程昱风,便说:“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很好!” “我知道你很好,好过头了!”语菲的声音穿进他的耳朵,他一下子转过身坐起来。 眼中是怒气冲冲的她,哪里还有给他昨天发短信、等他那温柔的样子?他甚至都可以感觉她的头发是竖起来的,因为愤怒。 他轻轻叹了一声,头疼的厉害,又倒头睡了。 “好你个费慕凡,你太过分!”她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扯过他的被子,边哭边骂。 费慕凡难受的不得了,头疼欲裂,有气无力地问:“我又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你,你就欺负我,什么都欺负我。人家一晚上都伤心都担心你,可是你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躲清闲,你知道人家这一整天怎么过的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恨你,我恨你,讨厌你!” 他揉揉眼睛,坐起身,定定地盯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好像将彼此看穿看透。 “阿嚏”安静的气氛被她的一声喷嚏给打破,她抬起手擦了一把,根本不管形象。 见他还那样坐着盯着她,她越发生气,再也没有流泪,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出去。 “死费慕凡,讨厌的费慕凡,我恨你,我讨厌你”她边走边骂。 “诅咒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冷冷地从她的身后传来。 “没够!”她转过身,盯着他。 389我不要做你的哥哥 他环抱着双臂,缓缓朝她走过来。 她别过脸,望着窗外,嘴巴抽动了几下。 毫无预期的,她整个人就被他抱在怀里,天旋地转起来。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下一刻,他就将她压在那张床上,撑在她身体上方,认真地注视着她。眼神里有温柔,也有恍惚。 “你,你”她结巴道,“你干什么?”仰起脸,盯着他,毫不示弱。 他的长指滑过她的脸颊,引起她全身的颤栗,他比她更加了解她的身体。 “你滚开”她推开他的手。 他俯下身,嘴唇滑过她的眉眼她的鼻尖,最后稳稳地落在她的唇上。 语菲愣住了,她以为他要和自己冷战,她以为他要冷落她、不理会她,可是没想到他 他的吻,刚开始轻柔,还有些颤抖,可是很快的转为强力的掠夺,霸道的舌撬开她的唇滑了进去,和她的纠缠。吮吸、打转,那么用力,她感觉到嘴唇和舌头都开始疼了,伸手要推他,他却将她的手抓起来,扣在头顶,另一只手则熟练地滑进她的衣服里,解开胸衣的扣子,开始大力揉搓那一对柔软。 疼,除了疼,还是疼。她的眼睛里甚至溢出了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喘着气松开了她,眼中满满的全是情欲和渴望。 “费慕凡”她叫道。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好像失去了的什么宝贝又回来了。@^^$ “费慕凡”她哭道。 他没有回答,却是以最快的速度脱去两人的衣服,然后覆在她柔软的身躯上,火热的尘根抵在她的腿间,猛地挺进 她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他背上的皮肤里,将自己的痛苦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强壮的腰身在她的身上起伏,在她的柔软里狠狠地挺进又狠狠地退出,每一次都挤出她魅惑人心的娇吟,一声声穿透了他的灵魂。仿佛一切就该是这样,仿佛一切就应是这样。 “唔费慕凡”她眯着双目,呼喊道。!$*! “我不要做你的哥哥”他狠狠地挺入,撞击到她的最深处。 “啊”她忍耐不了这样的刺激,叫道。 “不要认那个女人”他又说。 “嗯”她又叫了一声。 他狠狠地送入一次,然后停在里面不动。 她只感觉自己飞入九天却又在半中央停了下来,双手攀住他的肩,睁大眼睛盯着他。 “说,说你爱我”他命令道。 是的,她爱他,她离不开他,昨晚她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说”他再度挺入,撞击了她。 “唔我爱你,费慕凡,我爱你” 她的身体,深深地嵌入床里,整个床,在这激烈的运动里也摇晃起来。 他狠狠地索取,她狠狠地迎接,迎接着每一次的撞击,直到两个人全都到达了最高处 她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这样疯狂,这样的声嘶力竭 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俯身凝望着怀里娇弱的女子,她那酡红的双颊,那微张的小嘴,再度让他的欲望勃发,刚刚释放的昂扬,再度挺起头。 “啊你怎么”她的身体很滑,他一下子就挺了进去,她不禁失声娇吟道。 “我还要”他说完,便开始了新一轮狂风暴雨的进攻。 “唔,不行,不行,我,我不行了” “死丫头,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他哑声道。 语菲闭上眼,紧紧抱着他的身子,一刻也不想放松。 爱,或许从来就是这样的简单、这样的直接! 纵欲之后,必然是沉沉睡去。 两人醒过来,还是被费慕凡的手机声吵的。 手机响了好久,一直没有听见。也难怪,熟睡中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几声电话铃声就醒过来。物理学有个规律,量变引起质变。因此,当手机持续不断地唱歌时,再怎么深的睡眠也会醒来。 语菲习惯性地拉过被子盖住头,费慕凡则是闭着眼睛凭着本能在那里寻找着自己的手机,找到之后,就胡乱按了个键,竟然接通了。 “喂,哪位?”他的声音明显是在睡梦中。 “少爷,老爷有事找你,等一下。”原来是管家打来的。 费慕凡揉揉眼睛,坐起身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爷爷还没有过来,费慕凡睁开眼,一歪头就看见自己身边那个人,他知道她窝在被子里。 真是奇怪,爷爷怎么还不来讲电话? 费慕凡干脆钻进被子里,欠着身,在她的脸色吻着。 那热热的呼吸还有毛茸茸麻酥酥的感觉让语菲有些难受,确切地说,她是被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再度勾起内心的渴望了。迷迷糊糊的,她“呃”了一声,极其妩媚的声音。 睡了一觉,可是记忆好像还停留在睡前那激情的一幕,他的吻也热烈了起来,不再是轻吻浅酌,却是在啃噬了,不安分的手,更加在她的娇躯上燃起一团又一团的火。 “啊,不要”这样的拒绝,比邀请来的更有效果。 费慕凡很奇怪,自己从来都不是纵欲的人,可是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总是这样控制不住?罢了罢了,既然控制不住那就不要控制了。 刚刚在主人睡眠中偃旗息鼓的小家伙,又开始精神抖擞起来。 他掀过被子,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再一次进入了她。 “你干什么?”她推了他一下。 “明知故问。”他答道,便开始认真地索取起来。 结束欢爱不久的身体,总是这样的敏感,而且比之前还要敏感,即使没有过多的前戏,在他进行了几下之后,她的身体就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 偌大的双人床,再度颠簸起来。 电话那头,费老爷子从洗手间出来,问管家道:“电话打通了没?” “通了,少爷正在等。”管家答道,便恭敬地将电话听筒递给费老爷子。 “凡儿”老爷子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咦?电话断了吗?”老爷子又“喂喂”几声,依旧没有回答,满脸疑惑地将电话交给管家,“是不是电话坏掉了?” 管家拿过来一听,电话是没挂断,可是听不到什么说话的声音,仔细听听,却是什么婆娑婆娑的声音。 “真是奇怪,刚刚还好的。”管家也不明白状况了,挂断了电话,对费老爷子说,“老爷,我去把手机拿过来给您用吧。” 费老爷子点点头,按下轮椅的电动按钮,将轮椅移到阳台上。 外面的院子里,费东海正在和儿子女儿玩棒球,笑声和说话声一直飘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 他叹了口气,血缘啊血缘,真的可以对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的确如此,他就从来没见过儿子陪着费慕凡练球,以至于费慕凡对棒球完全是门外汉,根本比不上隔壁的申子柯。这并非是费慕凡太笨学不会,而是他没有去学。很多男孩子练习这个项目,都是和父亲或者兄长一起,因此,棒球和其他一些体育项目一样成为了联系和加强亲情的纽带。费慕凡,完全没有这条纽带。 很快的,管家拿了手机过来,拨出费慕凡的号码,然后递给老爷子。 这边,费慕凡完全将爷爷电话的事抛诸于脑后,正在全力以赴做自己的大事。而手机铃声,再度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了。 “你,你快接电话”语菲呻吟着,说道。 真是该死,倒霉透顶了! 费慕凡真想好好教训一下打电话的人,突然想起刚刚自己好像是在等爷爷讲话 天,会不会是爷爷听到这边的动静挂断了电话啊? 刚才动静真是很大,其实不是别的,就是她的声音太大了。虽然他喜欢,可是这不能让别人听见啊,何况是爷爷? 死了! 这么一想,费慕凡整个人趴在她的身上不动了。 这辈子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 他是个传统的人起码在家庭关系上却做出了如此颠覆传统的事 “嗳,赶紧接电话啊”语菲推推他,轻声道。 390死丫头,都是你害的! 他抬起头盯着她,那眼神,完全就是要吃人的,丝毫没有了刚刚那温情又激情的模样。 “你干嘛啊?”语菲哪里知道他在心里想的那些?哪里知道他已经把肠子从青色悔成了黑色? 可是,那个坚硬的家伙因为没有得到满足,依旧在她的身体里赖着不肯出来。 “死丫头,都是你害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的。 语菲茫然地望着他,不知所云。 他抬起上半身,伸出手臂将手机从自己的枕头上拿过来,按下接听键。 “凡儿?”爷爷那沧桑的声音就传进了费慕凡的耳朵。 费慕凡瞪了语菲一眼,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坐在床上。 语菲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扭头一看,窗帘没拉,天也没黑 我的天啊,丢人丢到家了,大白天干这种事 她狠狠地瞪了费慕凡一眼,转过身开始寻找自己那些被扔在地上的衣服。费慕凡一把拉回她,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跑。 “爷爷,对不起”费慕凡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爷爷说。 “傻孩子,说什么呢?刚刚家里的电话可能出了问题”爷爷说,“哦,凡儿,语菲呢?你尽快把那孩子领回家来。” 费慕凡不知爷爷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也来不及想,问:“爷爷,带她回家,干什么?” “你这孩子,当然是好事情啊!你们啊,这样吧,今晚就回来,没几个小时了,我赶紧让厨房多做几个菜”爷爷的声音里透着难以言语的喜悦。 “爷爷,爷”费慕凡来不及说话,爷爷那边就将电话挂断了。 “干嘛?”语菲没好气地说。 费慕凡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躺下身将她揽在怀里,脸颊磨蹭着她的。 “你怎么了?”她的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他仔细地凝视着她的脸,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生母是我的继母。” “那又怎样?”她倔强地仰起头盯着他,“她是她,我是我。” 他的手指,缓缓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脖颈,再一路往下。 “那么一来,我是你哥哥至少,别人都这样看。”他扫了她一眼,说。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轻松了,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子,故意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耳垂,还抬腿缠住他的腰,在他的耳边说:“你怕我们是乱伦吗?” 刚刚褪下去的欲火,在她这明目张胆的勾引之下熊熊燃烧,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看来你喜欢这种感觉?”他笑问。 她笑了,抬起腰身贴近他。 即使她不这样主动诱惑,费慕凡也知道自己对她是没有抵抗力,何况现在这情形? 一切便又重新开始了。 他的喘息,还有她的呻吟,两具年轻的身体撞击的声音在这房间回荡。 “费慕凡,我只要你,什么爸爸妈妈,什么父母亲情,我全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在那最高潮的时候,她喊了出来。 也许,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这样,你爱的人,她将你当做全部! 这一次,持续了好久,比之前的两次都要持久。 中间停停做做,从床上到地上,她甚至坐在窗台上和他做。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如此开放如此大胆,纯白的窗帘在她身边飘荡,她被他抱在怀里,好像身处云层一样。 这一刻,她甚至想有他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和别人无关,只是他们一家人生活,什么丁皓楠,什么温敏萱,什么费东海,都和他们无关。 最后,他是在窗台边释放在她身体里的,她整个人半挂在他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依靠着他。 从二十四层的窗户向外看去,人真的好渺小。 他喘着气,望着窗外,汗珠从他的身上流下去。 是啊,世界如此广阔,他怎么可以讲自己局限在那个小空间里不能自拔呢? 他也可以不要一切,只要她,只要有她,就有家。 费慕凡笑了,轻轻亲了下她的侧脸。 她微微抬头看着他,这张脸孔,原来是如此的好看,其实早就刻进心里了,不是吗? “好了,下来,累死我了!”在她亲了他的唇后,他笑着说。 她只是笑了,站在地上,却不愿分开他,站在那里抱着他。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推开她的手,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是家里打来的。 “少爷,你什么时候到?”管家关切地问。 费慕凡看了下时间,天,竟然都五点多了。 “哦,我很快,很快就来了。”他赶紧说,就挂断了电话。 “快去冲个澡,然后我们回家。”他对她说。 “回家?回什么家?”语菲不解地问。 他走到她面前,捏了下她的脸颊,说:“回去费家!” 语菲想起温敏萱和费东海,说道:“我不,我不去。” “怎么,你怕了?你不是说别人都和我们没关系吗?既然这样,你还怕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她低着头,不说话。 “文语菲,想不想和我结婚?”他突然问。 她惊讶地望着他。 “不愿意?”他问。 她撅撅嘴,白了他一眼,望着侧面,说道:“你这是求婚吗?” “你可以这样想。” 什么话嘛,一点诚意都没有! 语菲不免不悦,说道:“想让我嫁你,门都没有!” 说完,便往卧室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转身问:“浴室在哪里?”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她身边走过,推开一扇玻璃门走了进去。 眼看着门要关上,她也跟了过去,险些被他关在外面了。 他正在冲澡,她站在门口看着。 “我去哪里洗?”她问。 “随便你!”他好像是生气了。 你生个什么气?真是的。 她走过去,和他并排站在水下。 从这时开始,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过一个字,好像仇人一样的,就连眼神都在战斗,哪里像是刚刚那样颠龙倒凤的两个人啊? 车子在车流中停停走走,半个小时都没动几步。 “嗳”她叫了一声。 “什么?”他问。 “你说结婚什么的,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她盯着他,问道。 “你觉得呢?”他反问。 “我,我哪里知道,你经常爱骗我的,我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她低下头。 “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他问。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买一束花,买一个戒指,跪着求婚,否则,我不相信。” 他张大嘴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小说看多了吧?” “哪里是小说?现实中也是这样的!” “那种事,我做不出来,你就死心吧!”他说道。 她撅着嘴,在心里已经把他咒了好几百遍了。 真是的,什么人嘛,一点浪漫都不懂!我还想和他过一辈子?真是脑子进水了! 一路上,她在心里不停地骂他“小气鬼”,不知不觉就到了费家大门口。 他把车子停在申家和费家大门之间的梧桐树下,转过脸,认真地盯着她。 “又干嘛?”她没好气地问。 他看了她好久,伸出手揽住她的脖子,脸颊贴着她的。 “我不会在意,你也不要。”他在她耳畔低声说。 她的心,猛然间一热,点头。 “费慕凡,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有你和我,没有别人,对不对?”她望着他,问。 他宠溺地摸着她的脸颊,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她笑了下,亲了下他的嘴唇,“好了,进去吧!” 他愣了会儿,没料到这丫头竟然这么洒脱。看来,都是自己气量不够啊! 391快点过来叫哥哥姐姐 费慕凡笑着叹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前几次回家面对父亲那种压抑的感觉了。 车子缓缓驶进费家大院,费老爷子和费东海、温敏萱都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两个人到达费家,一大家子人早就在等着了。 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平常的饭点,可大家都在等着他们。大人们还好说,两个小孩子却是等不及了,特别是费青雨,饿的只坐在沙发上叫唤。温敏萱便让厨房先给她端了一碗汤过来,小孩子不依,见妈妈不高兴,只好端着碗喝了。 “老爷老爷,凡少爷他们回来了!”一名仆人兴奋的声音传进了一楼客厅。 两个小孩子还坐着,大人们全都起来了。 费慕凡和语菲不禁惊诧,从来没有过这待遇啊! “爷爷”他走过去和爷爷打招呼,跟费东海夫妇依旧没话。 语菲也乖乖地走过去和爷爷问候,然后跟费东海问候了一句,面对那个自称是自己母亲的女人,语菲却是说不出一个字。在这一点上,她竟然又和费慕凡一样了。 爷爷眼含笑意望着两个年轻人,对管家说“开饭吧”!管家便去厨房了。 “青楠青雨,快点过来叫哥哥姐姐”温敏萱对两个孩子说。 费青楠走过来,礼貌地跟两人问候一句,就不说话了,费青雨却望着他们,跟妈妈说:“妈妈,你们不是说哥哥和姐姐要结婚吗?那我是该叫哥哥姐姐呢,还是哥哥嫂嫂,还是姐姐姐夫呢?” 小孩子无邪的一句问话,让刚刚下定决心的费慕凡心头蒙上了阴影。语菲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弯下腰对费青雨说:“就叫哥哥姐姐好了。” “是啊是啊,都是一样的。”温敏萱忙说。 “妈妈,怎么一样”费青雨坚持道。 费慕凡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好了好了,别站着了,大家吃饭吧!”费东海忙招呼道。 费慕凡没说话,就推着爷爷往餐厅走。 温敏萱走到语菲身边,眼中满满全是怜惜和温柔,轻声叫了一声“小雨儿” “妈妈妈妈,姐姐的名字和我一样吗?”费青雨扯着妈妈的衣角,仰起脸问。 “一样的一样的。”温敏萱低头看了小女儿一眼,又望着语菲,好像很抱歉的样子。 语菲别过脸,假装不去注意。 这时,费东海走过来,拉着女儿的手,说:“走,我们去吃饭,你不是饿了吗?” 费青雨便跟着爸爸在前面走。 “青雨她还小,很多事都不懂,你别介意。”温敏萱走到语菲身边,解释道。 “不用说了,我们进去吧,大家都在等。”语菲说完,也没有再理温敏萱,径自往餐厅走去。 温敏萱本来是要挽着女儿的胳膊走的,手都伸出去了,女儿却从她的身边走过去,根本没有再看她。 报应吗?这是报应吗? 她在心里轻叹。 餐厅里,气氛似乎还是难免的尴尬,唯独费爷爷一人情绪高涨。 “小菲菲,你看看今天的菜合不合口味?”爷爷笑着问。 “好吃,好吃。”语菲边吃边笑着说,全然没有了刚才那低落的心情。 “那就好,你喜欢就好。”费爷爷笑道。 温敏萱望着语菲,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语菲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却假装没看见。 “妈妈,我要喝汤。”费青雨撒娇道。 “好,我给你盛。”温敏萱温柔地说。 语菲看了她一眼,又别过脸去。 曾经,她也渴望过这样的情形,如今母亲来了,可是母亲的温柔全都给了别人。 小雨儿,她叫小雨儿吗?如果她是妈妈的小雨儿,为什么自己的名字又成了别人的? 这么想着,语菲的心里又痛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费慕凡,从他的身上汲取力量。 费慕凡握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 她的心,原本裂开的纹路,被他的笑容全都粘合好了。 爷爷看着这一幕,高兴的不行。 “凡儿,小菲菲,你们干脆搬到家里来住。”爷爷说。 费慕凡和语菲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费慕凡忙说:“不了,我们在城里住着上班方便一点。” “还上什么班?”爷爷不悦道,“小菲菲就不用去了,在家里待着,或者出去逛逛什么的,养好身体,早点结婚。” 语菲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赶忙低下头。 在座的长者都笑了,爷爷说:“凡儿,是不是该和语菲的父亲商量下你们的婚事呢?现在事情都清楚了,亲上加亲,最好!” 爷爷说着,开心地笑了。 费慕凡望着爷爷,心中突然感慨,这么多年了,真的没有见过爷爷这样开心。 亲上加亲?亲上加亲?爷爷是这么想的?爷爷竟然是这么想的?他根本没有在意过这样的关系会很难堪、会让费家成为世人的话柄和笑料吗? 语菲不等费慕凡说话,赶忙抢话道:“爷爷,不急不急,我们不急结婚。” 爷爷笑了,说:“你不急?我急了。爷爷还想抱上重孙子呢!” 语菲一听这话,推推费慕凡。 “爷爷,这件事不着急,等过段时间再说。”费慕凡道。 爷爷刚想说什么,就听费东海道:“事情还很多,一件件来,不用太着急的。” 费老爷子看了儿子一眼,这个儿子,好像自从知道语菲是他老婆的女儿之后,对语菲的态度猛然间好了许多。看来,还是温敏萱的能量强大! “那就先不说了啊,咱们吃饭吃饭。今晚,你们两个就别回去了,在家里住,我已经让他们把房子给你们收拾好了。等会儿,我还有话要和凡儿说。”爷爷对费慕凡和语菲强调道。 语菲望着费慕凡,他对她微微点头,她也只有答应了。 反正,不管在哪里,只要有费慕凡在,她什么都不怕。 就在她无意间将视线移到温敏萱身上时,却见她正侧身用纸巾给小女儿擦嘴巴,语菲赶忙收回视线。 不介意不介意,就当不知道她是妈妈好了,就当不知道。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低头吃饭。 晚饭后,费慕凡推着爷爷在院子里散步,语菲没有去,被费青雨给缠上了。 “姐姐姐姐,你教我跳方格子,好不好?”费青雨道。 “刚吃完饭,不要剧烈运动。”温敏萱制止道。 费青雨看了妈妈一眼,只好不提,却又想到了其他的。 “姐姐姐姐,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费青雨道。 “青雨,不许再这样缠着姐姐了。”温敏萱板起脸来吓唬女儿。 费青雨一下子扑到妈妈怀里,大哭起来,语菲完全不明白怎么了。 “妈妈妈妈,是不是姐姐回来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妈妈?”费青雨哭喊着。 温敏萱也觉得很尴尬,这小女儿从小就被他们夫妻两个人宠着,即便是费青楠也事事都让着她,没想到现在竟然和姐姐吃醋起来。如果是平时,温敏萱就抱着哄劝一会儿也了事了,今天,当着语菲的面,温敏萱也不好和平时那样做了。费青雨见妈妈不理自己,哭的越发厉害起来。 语菲见状,起身说:“我去外面陪陪爷爷。”说完,就离开了。 “小雨儿”温敏萱叫道。 语菲脚步停了下,就听见费青雨哭声加大,她干脆加快脚步离开。 “小雨儿”温敏萱再怎么喊,语菲都没有停下脚步。 不管再怎么让自己忽视,再怎么让自己平静,却总归是做不到。毕竟那个人不是旁人,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即使不承认也没有用,内心里对她还是有期待的。 晚风静静地吹着,她听到了爷爷那爽朗的笑声,心中莫名的暖和了起来。 “小菲菲来了?”爷爷看见了她,笑着说。 “爷爷,您现在身体真是越来越好了,我们都很开心呢!”语菲笑道。 “那当然,爷爷还要给你们带孩子呢!刚刚我和凡儿说了,一定要多生几个,最好啊,可以在咱们这院子里组队打棒球赛!”爷爷笑道。 语菲瞪了费慕凡一眼,真是的,这种事他也可以和爷爷说,真是没脸了。费慕凡只是低头笑了,没说话。 392都是可怜的孩子啊! 爷爷止住笑,望着主楼的方向,沉声道:“爷爷知道你们两个孩子都有心结,可是呢,爷爷知道你们都是聪明孩子,不该为了过去的事为了别人的事而影响了自己,看来,你们真的没让爷爷失望。” “爷爷”语菲道,费慕凡握住她的手。 “爷爷年纪大了,在爷爷活着的时候,看着你们两个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爷爷就满足了。你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啊!”爷爷叹道。 语菲的眼眶突然被热热的液体填满,她的头靠在费慕凡的肩上,闭上眼睛。 “这下好了,亲上加亲,真是太好了。哈哈!”爷爷说。 “可是,爷爷,外面的人会不会说什么?我知道,我和费慕凡结婚,外人至少会说费家什么的,您”语菲很清楚,费慕凡的心里也是介意这个的,便主动说了出来。 “别人说什么?我们费家娶孙媳妇,还要别人的同意?笑话!”爷爷说。 语菲看着费慕凡,幸福地笑了。 爷爷看着这一对恩爱的年轻人,说:“爷爷想你们搬到家里来住,唉,你们既然那么不想回来,那我也不能强迫了,只是呢,你们能不能每周回来住两天?好好陪陪爷爷呢?” 语菲不说话,只是看着费慕凡。 “爷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来陪您的。”费慕凡郑重答应。 “好,那就好那就好!”爷爷笑了,又说,“小菲菲,你爸爸他,他对你和凡儿的事,有什么意见?” 语菲以为费爷爷说的是申正南,便说:“爷爷,您打个电话问一下就好了啊,或者,让费慕凡在这里喊一声,我爸就过来了。” 她这样孩子气的说话,让费爷爷忍俊不禁。 “傻孩子,正南的想法,我清楚的很,我问的是你那个爸爸。他一直都没有和你妈妈联系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爷爷说。 语菲惊讶地看了费慕凡一眼,她以为在丁皓楠会和温敏萱见面,会说她的事,没想到根本没有。看来,自己这个孩子在他们的心目中也没什么分量。也是,要是有分量的话,当初她也不至于被抛弃了。 “爷爷,您不用担心那么多,我和费慕凡的事,我们自己决定。”语菲道。 费爷爷愣了下,却很快舒展了笑容,点头道:“也是也是,婚姻的事,还是要你们自己决定的。好了,凡儿,我们回去吧,风有点大了。” 费慕凡和语菲便推着爷爷的轮椅回房了。 “凡儿,有件事我刚刚忘了问你,你先留一下。”爷爷说。 语菲便自己回去了爷爷安排好的房间。 “爷爷,什么事?”费慕凡问。 “其实是关于小菲菲生父的事,他们丁家不打算认她吗?”爷爷问。 费慕凡便将丁皓楠的意思告诉了爷爷,说:“其实都是文语菲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丁先生还是很想接她回去。” 爷爷微微点头,道:“凡儿,有句话,爷爷说出来,你别笑爷爷太功利。丁皓楠既然那么想和小菲菲相认,你还是应该在小菲菲面前做做工作的。将来小菲菲做了丁皓楠的继承人,即便她不能全部继承丁家的财产,她所拥有的财富也是不可小觑的。”见费慕凡要说话,爷爷伸手止住他。 “我们费家的生意要做大,资金方面绝对不能出问题,有了丁家的支持,你就可以少了这个后顾之忧。”爷爷继续说,“爷爷知道你喜欢小菲菲,你不想利用她做什么。可是,这不是利用,这是为了大家,小菲菲也会理解的。” 费慕凡不说话。 爷孙二人在一起谈了好久。 语菲回到自己和费慕凡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拿着书翻,翻一会儿就坐在窗口看外面。 “语菲,我可以进来吗?”是温敏萱在外面敲门。 语菲愣了下,还是走过去开门了。 “我没打扰你休息吧?”温敏萱含笑问。 “您有什么事吗?”语菲问。 “可以进去说吗?”温敏萱道。 语菲只好让她进来。 “对不起,我不熟,不知道用什么招待您。”语菲道。 “没事的,别客气。坐吧。”温敏萱坐在沙发上,望着语菲。 语菲坐在她对面,很不自在。 “你和凡儿要结婚?大概什么时候?”温敏萱问。 “我们暂时不会结婚。”语菲淡淡地说。 “凡儿是个好孩子,他,他会给你幸福的。”温敏萱道。 “您对他又了解多少?您对我又了解多少?我们幸福不幸福,您怎么知道?”语菲受不了温敏萱这样假惺惺地在她面前做母亲,难免语气不好。 温敏萱愣了下,却没有怪怨,微笑道:“我知道他守了你很多年,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难得。” “您要是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语菲不喜欢再听她说话了。 “小雨儿,对不起,妈妈其实,其实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有很多”温敏萱道。 “费太太,请您回去吧,我要休息。”语菲打断了温敏萱的话。 她是很累,今天白天那癫狂的欢爱早就让她累虚脱了,何况现在她不想再听温敏萱解释。 “小雨儿”温敏萱跟着语菲起身,叫道。 “费太太,我的名字叫文语菲。”语菲道。 “雨”温敏萱说不出话来。 “您的女儿很可爱,青雨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长得很像您。”语菲道。 温敏萱的心头,感觉被什么堵上了,连气都喘不过来。 两人沉默良久,温敏萱才说:“我知道,现在不管什么,都不能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我也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可是,你这样对我,真的,真的让我很伤心” “伤心?”语菲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知道我被丽姨和姐姐骂成‘野种’的时候有多伤心吗?你知道我看着别的小孩和父母在一起有多伤心吗?你知道我看着你那么心疼你的女儿有多伤心吗?这么多年,你有关心过我吗?你有在意过我吗?” “小雨儿” “连我的名字,你都给了你的女儿!你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的女儿,那你现在还来认我干什么?”多年对母爱的渴望转化成了的失望,让语菲失去了理智,大声喊了出来。 “语菲”温敏萱扑上去,抱住女儿。 语菲推开他,擦去眼泪,指着门。 温敏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想就这样离开。 “小雨儿,妈妈爱你,妈妈爱你的。”温敏萱道。 “爱我?你现在说爱我?”语菲流泪笑道,“当初你干什么去了?我不需要你的爱,没有你,我也长这么大了,没有你,我也活的很好” 温敏萱抱住她,说道:“孩子,妈妈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语菲推开她,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 温敏萱擦着眼泪,望着女儿,颜面离开。 门关上了,语菲却靠着门哭了起来,泪水仿佛是从遥远的过去流出来的,一直流到现在。 393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费慕凡回来时,她正坐在床上,呆呆的,没有一点表情。 他吓坏了,赶忙摇着她,问她。 语菲抬起头望着费慕凡,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费慕凡,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她轻声说。 费慕凡紧紧抱着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脑子里想着的却是爷爷刚才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爱会这么复杂?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简简单单地生活? 想要简单的爱情,岂是那么容易的? 此时的费慕凡,真的好想回到过去那个时候,回到她只是申家养女的时候,回到自己和她之间没有多余的人多余的事的时候。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现实回不去了,他的爱呢? “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还有,你再哭的话,明天眼镜就肿了,你想让别人笑话你吗?” 处在伤心情绪中的语菲,被他后面这一句话给惹得停住了哭泣,擦干眼泪。 洗浴之后,她和平常一样躺在他的臂弯里,经历了这件事,她才知道他的臂弯是她最渴望的地方,才是最让她感到安全的地方。 这一夜,她自然是睡的最舒服,一躺下去就到了天亮,可是费慕凡,尽管白天耗费了许多的体力,而且还是酒喝多了病着的,这会儿反倒是睡不着了。 他和文语菲之间的问题,似乎越来越复杂。 天亮后,两人没有和家人一起吃早饭,只从厨房拿了点吃的就走了,要不然上班就得迟到。@^^$ 费东海看着儿子开车离开,拉下了窗帘。 “你怎么不再睡一会儿?昨晚一直都没睡好。”费东海转过身,就看见妻子坐在床上,关切地说。 温敏萱只是端坐着,并没有想要躺下的意愿。 “怎么了?还在为昨晚的事伤心?没事的,血浓于水,血缘是改变不了的。”费东海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了,没事。”温敏萱靠在丈夫的怀里,低声道。!$*! 费东海点点头,说:“即使她现在不愿接受你,时间长了,一定会接受的,毕竟,你们是亲生的。” 温敏萱在丈夫的怀里轻轻叹气,却丝毫不知丈夫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的异样。 早饭后,温敏萱和往常一样陪着女儿学习,费青楠则和几个新朋友出去玩了,费老爷子心情极好,约了老友几人前去打牌,费东海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画画。 今天是个好天气,怪不得大家都这么开心。 “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一名男仆人把一个小纸包交到费东海手中,费东海接过来,打开看了下,点点头。 “给我安排下车子,下午我要出门一趟。”费东海道。 “是,少爷。”仆人便退下了,费东海的唇边,漾出淡淡的笑意。 这一整天,费慕凡和语菲都忙着各自的工作,虽然语菲几乎一直在他身边,两人却没什么过多的感情交流。 傍晚,语菲接到了丁皓楠的电话,问她周末有没有空。 “有什么事?”语菲问。 现在知道了父母是谁了,语菲倒是也开始面对现实了,再怎么不愿接受,也不能改变事实。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自寻烦恼? “你能不能到我这边来一下,有些事,我想和你商量。”丁皓楠道。 语菲望着窗外,问:“大概是什么事?” “和你有关的一些,你过来吧,爸爸想见见你。”丁皓楠声音恳切。 不知怎的,也许是太不喜欢温敏萱,语菲竟然对自己这个父亲有了一些好感,竟然有了一点点父女情的萌芽。 “那您方便吗?我过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语菲问。 “你放心好了,不用担心。”丁皓楠道。 “好吧,那我周六早上过去。”语菲说。 “我给你订机票,等会儿让阿元告诉你航班。”丁皓楠很兴奋地说。 “哦,那,费慕凡”语菲是想要费慕凡一起去。 丁皓楠却说:“这次,你就一个人过来吧,我会让阿元接你的。” 语菲便答应了。 费慕凡从洗手间出来,见她一直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便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现在已经下班了,没有人了。 她转过身仰起脸亲了他一下,他便说:“走吧,我们回家。” “嗯。”她显得很开心。 晚饭后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她将丁皓楠下午打电话的事告诉他了。费慕凡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也不介意她一个人去。 “应该去看看了,都到这一步了,你也不能再躲着他了。”费慕凡道。 “可是,你不在,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语菲道。 “这有什么好发愁的?他毕竟是你的亲爸,还能害你不成?”费慕凡笑着说,“既然他都那么说了,你就乖乖去吧。” 语菲点头。 他揽着她,下巴在她的脸上磨蹭,说:“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也没办法。” 她伸开手臂抱住他,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 “费慕凡,我想和你结婚,可以吗?”她突然说。 他愣了下,随即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她撅着嘴,很生气的样子。 “这是在跟我求婚吗?”他转而抱起她,往卧室走。 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脸望着他。 “怎么?不行吗?”她问。 “那,戒指呢?玫瑰花呢?还有,下跪呢?你就这么一句话来求婚?”他笑问。 “没有那些就不能求婚吗?”她反问。 “那当然,你没有诚意!”他说着,已经将她放在床上了。 “我有诚意。”她说完,闭了下眼睛,然后开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他撑在她身上,待到身下的人完全赤裸之时,他的双眼也迷蒙了。 周末,语菲乘飞机去见父亲丁皓楠了,费慕凡无聊,只得提早喊上申子柯一起去打网球。他是周五晚上打电话给申子柯的,电话里,申子柯却提到了云泽。 “要不要叫下他?我们几个人好久没有见面了。”申子柯道。 “他和德娴还没复合?”费慕凡问。 “没有,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各自发展,好像都在忙着工作的事。”申子柯道。 “你这个大舅哥都这么宽宏大量,我还有什么理由再排斥他呢?你叫还是我叫?”费慕凡道。 “你打电话吧,方便一点。”申子柯道。 “好,没问题。”费慕凡答应了。 “哦,你别带语菲一起来。”申子柯赶紧补充。 费慕凡想了想,问:“你是要给德娴和云泽制造机会?” 申子柯叹了口气,说:“唉,有什么办法,他们都那么多年了,突然这样分开,我心里也受不了。朋友不是朋友的,太别扭了。” “好吧好吧,我给他打电话。”费慕凡道。 “那语菲不会有问题吧?她会不会不高兴?”申子柯问。 “不会,她明天有事要出去,周末不在家。”费慕凡答道。 申子柯只是“哦”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费慕凡给云泽打了过去。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和云泽有过联系了,唉,多少年的兄弟,如今竟是陌路。 语菲这个时候在洗澡,费慕凡还是关上书房门给云泽打电话。 电话“嘟”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来。 “喂”那边问了声。 “云泽,是我,慕凡。”费慕凡道。 “我听出来了。”云泽笑了下,“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明天你有空吗?大家出去打打球?”费慕凡道。 云泽愣了几秒钟,接着便说:“好啊,没问题,你最近球技是不是又进步了?” “恐怕咱们两个都赢不了子柯,那家伙经常在打的。”费慕凡道。 “也是。”云泽笑了。 费慕凡便将时间地点告诉了他,两人都不约而同没有提到语菲。 挂了电话,费慕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嗳,你怎么了?”语菲擦着头发,站在他身边推推他。 他习惯地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下,笑着摇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语菲就自己去了机场,没让他送。在目的地,阿元正在等她。 以往,都是费慕凡陪着她来见丁皓楠,今天,她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她这才体会到,自己真的是很依赖他,越来越依赖他。 394你,你是不是怀孕了? 飞机在跑道上冲刺起飞,她下意识地抓住扶手,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胃里面的东西都要翻出来。 她赶忙捂住嘴巴,却是不行,便以最快的速度从前面的座椅背篼里取出呕吐袋,别过脸吐了。 旁边的一位女乘客好心地给她递过来一张纸巾,她笑着道谢。 此时,飞机已经平稳飞行了,天气真好,飞机连一点颠簸都没有。 “没事吧?”旁边的女士问她。 “还好还好,今天不知怎么就不舒服了。”她面带歉意地说。 女士略有深意地望着她,说:“不介意我问你个私人问题吧?” “啊?什么?”语菲不解。 “你,你是不是怀孕了?”女士问。 怀孕 语菲愣住了。 糟了,她怎么没想过?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和费慕凡发生关系以后,她几乎就没有吃过避孕药物,而他也没有采取过任何措施。之前她坚持要他带套,可他总说戴上那个没感觉,做起来不舒服。要命的是,她也是同感。现在,难道说她真的 想到此,她的手颤抖着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身旁的女士含笑道:“做了妈妈了,就要承担起保护小宝宝的重任了,妈妈啊,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光荣的工作!” 语菲轻笑了,随即又笑得更欢心。 真的吗?她真的做了妈妈了?如果那样就太好了,她和费慕凡之间又多了一个联系。太好了! 一路上,她的心里就这样傻傻地想着,就这样傻傻地笑着,真想快点告诉费慕凡啊,真想和他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啊! 下了飞机,她见了阿元,第一个问题就是问他哪里有药店。 阿元大惊,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赶紧二话不说,让司机开着车就往市中心的医院奔。 “小姐,您哪里不舒服?什么样的不舒服?”阿元紧张地问。 语菲哪里说得出口,小脸红红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阿元见状,简直是担心死了。 这个活祖宗,可是丁先生的命根子啊!这小祖宗要是有什么问题,丁先生还不得伤心死啊? 阿元这么一想,就心急如焚。 到了医院,带着语菲就要去体检。 语菲止住他,说:“我,我,我那个,那个,” 她越是这样说不出话,阿元急得简直要跳起来。 “我要去妇科,可以吗?”她只好这样说。 阿元愣了下,不明白她的意思,却只能陪着她去。 语菲去里面诊室检查,阿元坐在外面等。他往左右一瞧,几乎没有他这个岁数的人,难免有些尴尬。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语菲从里面出来了,阿元赶紧迎上去。 “小姐,怎么样?还好吧?”阿元问。 语菲满脸的失望,长长地叹了口气,见阿元那么担心,便说:“没事,我很好很好。”说完,就渐渐离开妇产科。 阿元陪着她一路往医院外走,到了车上,他才说:“小姐,您,您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语菲问。 阿元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关于语菲的事,他必须事事注意,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小姐,您是不是怀孕了?”阿元问。 语菲长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阿元会这么说。 她毕竟是未婚女子,虽说现在社会开放,可是未婚生子,也未免 阿元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便微笑着说:“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 “啊?千万别,别说,我,我没有怀孕,没有。”语菲赶紧说,阿元笑了。 “我跟你说,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医院的事,要不然,要不然我,我记恨你一辈子。”语菲道。 阿元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真的,真的。”语菲认真地说。 阿元只好忍住笑,不再说话。 车子一直驶向丁家大院,语菲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车子绕着院中花坛停在主楼前,阿元开了车门,请她下车。 “小姐,请”阿元笑盈盈地说。 语菲愣愣地下了车,四顾道:“这是哪里?” “小姐,请进,老爷在里面等着您。”阿元道。 语菲只得跟着阿元上楼,在二楼的会客厅里,她竟然看到了好多人,没一个人是她认识的,除了丁皓楠。 她愣愣地站在门口,丁皓楠看见了她,立刻起身走过来,笑着问:“一路上还好吗?” “还好还好。”语菲点头道。 里面那么多人,有老有少,各个衣着华丽,语菲不禁有些害怕。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丁皓楠微笑着拉着她的手,带她走进去。 先走到一位银发老妇人面前,丁皓楠道:“这是奶奶!” 语菲看了丁皓楠一眼,再看看老妇人,老妇人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发出很清晰的“哼”的一声。 “妈”丁皓楠道。 老太太这才盯着语菲,上下打量好几下,问:“这就是你女儿?” 语菲愣住了,这老太太,怎么看起来比申家奶奶还要苛责的样子? 丁皓楠道:“是。”又对语菲说,“问候下奶奶。” 语菲说不出口,站了好一会儿,就是张不开嘴。 “那么不情愿的,还进这门干什么?”老太太说完,拄着拐杖起身就往外走。 其他人都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妈”丁皓楠叫了一声。 语菲发现他阴着脸,神情很不好。 老太太停下脚步,只说:“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房间了。你们,不是都有事要忙吗?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语菲听见房子里有笑声,低低的。 话毕,房间里坐着的七八个人也都陆续起身跟着老太太走了。 丁皓楠看着众人,眼神阴鹜。 语菲叹了口气,拉着父亲的手,安慰地说:“我有点饿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飞机上有点晕,全都吐掉了。” 丁皓楠看着她,旋即笑道:“好,好,好,告诉阿元,你喜欢吃什么,让厨房做。厨房要是做不出来,爸爸带你去外面吃,好吗?” 虽说她直觉上很抗拒这个父亲,可是,心理上不知不觉还是和他接近了。 难道这就是血缘吗? 既然丁皓楠都这么说了,语菲也不客气了,便说自己想吃什么东西,可她说的那些,丁皓楠连听都没听过。阿元知道都是些小吃,便告诉语菲,家里的厨师还不会做。 “那就让他们学,实在不行,阿元,你派人去再请几个厨师来家里。”丁皓楠道。 “啊?不了不了,不麻烦了,没有的话,就算了。我,什么都可以,没关系。”语菲道。 丁皓楠拉着女儿的手,眼中满含慈祥的笑意,说:“孩子,你喜欢什么,就跟爸爸说,或者跟阿元说都行,只要你喜欢,爸爸什么都会做。” 语菲从小到大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虽说申正南从小也很宠她,可也是躲着老婆和老妈的。现在,丁皓楠这样说,语菲的心里,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她叫不出爸爸那两个字,只要微笑感谢。 “好了,爸爸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然后,咱们再出去吃饭,啊?”丁皓楠说着,便挽着女儿的手往三楼走,阿元跟在身后。 上了楼梯,丁皓楠指着右边的房子说:“这边是我住的,”然后又带着她往楼梯左面的走廊走去,“这边是你住,这些全是你的房间。我们住的近一点,这样,爸爸就可以随时看到你了。” 语菲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丁皓楠。 阿元赶紧将所有的房门打开,丁皓楠一一领着语菲看,书房、卧室、会客室、休闲室等等,一应俱全。 所有的布置,看着简约,仔细一看就知每一样物件都是价值不菲。 就是迪拜公主的待遇,也不过如此吧! 395怎么能不叫她意外? 对于眼前这一切,语菲完全惊呆了。 虽说她以前在申家住的地方还很不错,可是毕竟她住的那个小楼是仆人们住的宿舍楼。申正南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就不让语菲和他们大家住一个楼,等老太太一死,语菲也差不多要去读大学,就继续住在那里了。 她住的是单间,面积大约四十平米,有单独的洗手间,而且自己也不用打扫。所以,也算是很舒服自在了。 那是她的小窝,虽然没有德娴德雅的房间那么温馨豪华,却是她喜欢的。 春天花开了,她会摘些花放在瓶子里,晚上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写作业,就可以闻到花香。窗帘啊、床单啊,全都是她喜欢的白底小碎花。那个房间,清贫简单。 她也曾幻想过拥有姐姐那样大的公主床,有那样大的钢琴,有朋友来参加的生日会,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长大了,这些小女孩的梦想就慢慢的消失了。 而今天,曾经她所梦想的一切就在她的眼前,怎么能不叫她意外? 丁皓楠望着女儿,静静地说:“爸爸知道你长大了,要有自己的家庭了,可是,这二十二年里,爸爸都没有为你尽过一点责任。”他说着,眼中闪着泪花。 语菲愣住了,今天给她造成的冲击已经超过了这一生。 他竟然哭了?! 那个有名的铁腕丁皓楠竟然哭了?! 好歹,他是她的父亲,不管当初为什么抛弃了她,可毕竟他是生身的父亲,而且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没关系的,我不是也长大了吗?”语菲笑着安慰丁皓楠。 丁皓楠望着女儿这综合了自己和文萱所有长处的一张脸,心情澎湃不已。 “而且,谢谢您为我考虑这么多,我,很喜欢您给我布置的房子,就跟公主的房间一样,我很喜欢!”语菲在地上转了个圈,裙摆飘了起来。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丁皓楠笑了。 语菲回头望着父亲,嘴唇颤抖着,嘴巴张开了好几次,就是叫不出那两个字。 丁皓楠也知道她想什么,便走过去抱住女儿,拍着女儿的背,笑着说:“慢慢来慢慢来。” 语菲点头。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和爸爸住,好吗?陪着爸爸。”丁皓楠望着女儿的眼睛,那双酷似自己的眼睛,问道。 语菲咬咬唇角,低头道:“我想,我想回去。” 丁皓楠望着她。 “费慕凡还在那边”语菲抬头望着父亲,说。 丁皓楠大笑,站在门口的阿元也忍不住笑了。 “这个费慕凡,把我女儿的魂都给勾走了啊,看我怎么找他算账!”丁皓楠笑道。 语菲的脸红红的,低下头盯着地面。 “我还在那边上班呢,又不是因为他”语菲低声道。 丁皓楠大笑着,说:“好,不是因为他,那个臭小子,有什么本事,啊?值得我女儿这么死心塌地的吗?” 他越是这样说,语菲就越是难为情。 “行,爸爸不说了,咱们去吃饭去。”丁皓楠说着,挽着女儿的手就往外走。 语菲刚坐上车子,费慕凡的电话就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丁皓楠一眼,接起了电话。 “你在干吗?”她问。 “我和子柯他们在打球,你呢?吃饭了没有?一路上还好吗?”费慕凡问。 “我准备去吃饭呢。路上也好。”她认真地说。 费慕凡一愣,这丫头,怎么怪怪的? 他咳嗽了一下,低声问:“是不是丁先生说什么了?” 语菲看了丁皓楠一眼,低声说:“没什么,等我回去再跟你讲。你好好玩吧!”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丁皓楠笑了,阿元笑着说:“小姐,您和费总真是叫人羡慕啊!” 语菲脸红红的,说:“他那个人就喜欢管我,从小就管东管西的。” “这么说,你是不喜欢他管着你?”丁皓楠问。 “是有那么一点。”语菲低声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干脆把汇亚的工作辞了,也不用再看见他,也不用再被他管,到爸爸身边来,你想做什么工作都可以。”丁皓楠认真地说。 “不,不要”语菲急急地说。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家伙啊,真是,哈哈!”丁皓楠大笑着。 “您别再取笑我了!”语菲道。 “好好好,爸爸不说了不说了。”丁皓楠止住笑,又叹了一声,“你和费慕凡这么好,爸爸为你高兴,真是高兴!” 语菲觉得自己的心头,被甜蜜的幸福填满,满的都溢出来了。 “阿元”丁皓楠叫了一声,阿元赶紧从身边的一个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语菲。 “这是什么?”语菲问。 “孩子,本来呢,爸爸是想把你接到身边来,咱们丁家的生意都在这里,爸爸就你这一个女儿,你看爸爸都这么大岁数了,总有一天会离开。爸爸想让你来接管这些,也好过别人,是不是?”丁皓楠语重心长地说。 语菲张大眼睛盯着丁皓楠,简直是不敢相信。 “你和费慕凡这个样子,爸爸也知道你们两个已经好多年了,他又离不开汇亚,所以呢,爸爸把之前在汇亚的所有投资都变成汇亚的股份,让你管理。这样一来,你和费慕凡可以不用分开,而且,你的经济状况也就好一些,爸爸也安心一点。”丁皓楠道。 “这,这个”语菲惊道。 “这个是股份所有权的文书,你拿好。现在,你可不再是费慕凡的小助理了,你是她的大股东,让那小子识相点,别欺负你。”丁皓楠笑着说。 “我,我不能要。”语菲道。 “孩子,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爸爸想给你最好的一切。现在你和费慕凡感情这么好,难舍难分,爸爸也理解。所以,你就暂时和他待在那边,等过一两年,就来爸爸身边帮助爸爸。不过在这之前呢,爸爸也想多多和你在一起,多见见你,你能不能每一周或者每个月都来这里陪爸爸待几天?回去之后,你要是想和费慕凡住他家也行,要是不想住他家,就住爸爸给你买的那套房子,钥匙也在这文件夹里面。”丁皓楠道。 语菲呆呆地望着父亲。 天,有这么有钱的一个老爹就是好,她一下子脱贫致富成了小富婆了! “哦,你和费慕凡的婚事,是不是该有个决定了?你们没个主意吗?”丁皓楠不等语菲说话,就问。 “我们,我们暂时还,还不想结婚。毕竟,毕竟,他爸爸娶了,娶了”语菲没法把温敏萱称呼为“妈妈”,就这样说了,可是丁皓楠明白。 他点点头,说:“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吧!毕竟是你自己的事,爸爸也不能干涉太多。等你们什么时候想结婚了,就跟爸爸说一下,爸爸给你们办婚礼。” 语菲没说话。 “孩子,爸爸今天接你回来,让你和家里人见见面,却成了这样的结果。不过,你别害怕,有爸爸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没人敢说你什么。爸爸,可不是申正南那样的人!”丁皓楠说。 “您别担心,我没什么的,很好很好。”语菲道。 丁皓楠淡淡笑了,说:“还有,就是你的身份问题,我想早一点确定我们的关系,这样一来,很多法律方面的事情,也好处理一些。其实这件事,我之前和费慕凡说过的,他也劝我问问你的意见,所以我就一直没有公开做这件事。现在,爸爸想问你,你愿意做我的女儿、认我做你的爸爸吗?” 父亲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期待,语菲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里面,一片安静。 虽说车子外面时不时有汽笛声和喇叭声,可是车子里丝毫听不见。 语菲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那略显苍老的面孔,想一想他这些日子为她做的事,想一想自己这么多年的期待 “我想有个家。”语菲说。 “爸爸知道。” “现在,我已经有了,我和费慕凡的家。所以,您要是想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会欢迎您的!”语菲说,望着父亲,她笑了,眼中噙着泪花。 丁皓楠愣了片刻,随即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点头笑道:“好,好,好!” 车窗户突然一个反光,照在他的鬓角,语菲清楚看到那里隐藏的白发,鼻头不住地酸楚。 “爸爸”她突然扑到丁皓楠的怀里,大哭起来。 丁皓楠呆住了,愣了两秒钟之后,紧紧抱住女儿,泪满眼眶。 396我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人… 阿元转过脸,抬起手背擦着眼角。 血浓于水,亲情,或许真是最难改变的一样东西。 餐厅里,语菲和丁皓楠边说边笑。对于她来说,找到了生父,也多了一份爱。 “费慕凡,我真的好幸福,我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你,是你把这一切美好都带给了我,谢谢你,费慕凡!” 天空中,鸟儿振翅高飞,而她,在爱的鼓舞下,也将一飞冲天! 丁远新和奶奶站在窗前,看着语菲挽着丁皓楠的胳膊在院子里散步,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 语菲跟着父亲回到丁家,却发现家里只有奶奶和一个年轻男人,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堂哥丁远新。可是,这两人对她都极为冷淡。不过,她也无所谓,也不在乎,只要和爸爸生活快乐就好了,何必在意其他人呢? 晚上,她一个人躺在自己的新卧室里,那么大的欧式床,床上软软的,整个人都会陷进去。她抱着抱枕在床上滚来滚去,真的好舒服。 她的睡裙,是高级丝绸裁制的,淡淡的粉色,穿在身上,真的像一个幸福的小公主。 傻乎乎的,一个人抱着抱枕坐在床上大笑啊滚啊,总之是感觉一切都美好的不得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喂?”她其实知道是谁,心里甜蜜的不得了,窝在被子里低声说。 “还没睡?”费慕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了她的耳朵。 “嗯。” “你的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他笑问。 “费慕凡,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语菲道。 “嗯,你说吧。”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解开领口的扣子。 “明天,我爸爸,是丁先生,他要举行一个记者会,宣布我和他的关系,到时候,我可能会连名字都改掉。”语菲说。 费慕凡也没太大的意外,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对于她来说,早一点和丁皓楠相认,可能更好一点。 “嗯,好,好事。他给你改成什么名字了?”费慕凡微笑着问。 “就是改掉了姓,以前我爸爸给我取名字用的是我妈妈的姓氏,现在我姓曾了。”语菲道。 “好啊,曾小姐!那你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就说这个?”费慕凡笑道。 “你讨厌死了。”语菲转了个身,趴在床上,两只脚翘在空中。 他的笑声轻轻传过来。 “费慕凡,我这样做,对不对?”语菲问。 “有什么不对的?你始终都要和你亲生父母相认的,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在盼着找到亲人的一天吗?”费慕凡道。 “可是,我怕我这么做对不起我爸爸,我说的是申家的爸爸。”语菲说,“那天你也在场,他那么不想让我和丁家相认,现在” “南叔那么说,也是心疼你,只要你在丁家过的好,他也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了。”费慕凡说。 “那你呢?”语菲问。 “我?我什么?”他不解。 “你觉得我在丁家过的好,就好了吗?”她问。 这家伙,真是太敏感了。他心想。 “那是当然。”他故意说。 “费慕凡,你太过分了,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点都没有我?我在外面,你也不担心吗?”语菲一下子坐起身,大声道。 他无可奈何地揉揉额头,叹了口气。 她撅着嘴,深呼吸几下,说:“我明天晚上回来,你去机场接我。” “啊?这么快?你不在那边多住几天?”他说。 她咬咬牙,说:“是不是怕我回来耽误你的好事?” “我能有什么好事?”他笑道。 “跟我装糊涂,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别的女人吗?”语菲也故意这样说。 “死丫头,你傻了是不是?从哪儿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费慕凡生气地说。 她不禁有点得意,却担心自己的笑容泄露内心的想法,便立即敛住笑容,咳嗽两声,说:“切,这种话,你就骗骗我,说出去谁信?” 他简直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真是不可理喻啊! 好一会儿听不到那边的声音,她有点担心他不理自己了。 “嗳,费慕凡,干嘛不说话?”她问。 “被你气死了,还说什么?” 她忍不住笑了,身体向后倒去,大笑着。 “死丫头,你疯了啊你,大晚上的,笑得这么大声,不知道会影响别人休息吗?”费慕凡道。 “我一个人啊,会影响谁啊?” “我说曾小姐,您就没给自己物色个年轻英俊的小生在一旁伺候?”他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有啊,下午还这么想来着,挑了一大堆,就是选不上一个顺眼的。唉,现在的小生啊,真是太水灵了,简直比女孩子还要嫩啊,我也舍不得使唤啊!”语菲也学着他的腔调,说道。 费慕凡笑了,说:“幸好你高抬贵手了,要不然啊,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去死,我就那么差劲吗?哼。”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你啊,还是明早和南叔把认父的事说一下,好歹他养了你那么多年,知情权也该有的。”费慕凡道。 “嗯,我知道了。”语菲道。 “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他问。 “没了。” 他“哦”了一声,没说话。 她在电话那头翻来翻去,过了好久才说:“费慕凡,我想你。” 他的心,陡然间乱跳起来,连脸都有点红了,幸好身边没人,要不然还不被笑话死? 这么多年了,这丫头,总算是,总算是开窍了。曾经,他一直想听她说类似这样的话,可从来都没听到。每次两人通话,到了结束的时候,他总会提醒她一下“还有什么要和我说”,可她总是答非所问,让他恼火又伤心。今天,今天她终于 费慕凡感觉自己真的可以去杀鸡酬神了,天啊,终于让他活着等到这一天了。 虽然兴奋不已,可他还是装的很镇静。 “这么大的人了,出去一天就害怕了?”他说。 “不是害怕,只是,只是”她也不好全说出来。 “只是什么?”他还想听,真是太贪心了。 “只是,只是,”她躺在床上,“我不习惯你不在身边,什么都觉得怪怪的。” 费慕凡感觉自己真是掉进蜜缸里了,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 “费慕凡,我和我爸爸说了,以后我隔段时间来丁家陪陪他,你说好不好?”语菲问。 “傻丫头” 语菲闭上眼睛,甜甜地笑了。 她的眼中,是费慕凡那深情的眼神。 “你等我回家哦!”最后,她说。 他却只是“嗯”了一声。 好不容易挂断了电话,两个人都觉得房间里好安静好安静啊,真是不习惯。 果然,这一夜,两人都失眠了。 几乎一夜没睡,没想到天亮了,倒是瞌睡了起来。仆人来传丁皓楠的话,叫语菲起床时,她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新加入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丁皓楠和母亲都来到餐厅吃早饭,仆人来报告说“小姐还没起床”,老太太脸就拉下来了,不悦道:“连点规矩都不懂,这么晚了还不起床,摆什么谱?” “第一次在家里住,肯定不习惯嘛,认床啊什么的,昨晚没睡好,早上晚起一点也没什么。”丁皓楠道。 “你就惯着。”老太太鼻音“哼”了一声。 “妈,您要管教语菲也对,可是,她和远新一样,都是您的孙子,您为什么事事都偏向远新?”丁皓楠道。 “她和远新能比吗?远新那是我丁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生的继承人,她呢?谁知道是你在哪儿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生的。”老太太道。 丁皓楠放下餐具,说:“妈,语菲她从小被人收养,吃了多少苦,您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她?好,即便您看不上她妈妈,可是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您总该看在我的份上,对她好一点吧?” 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心虚地假咳一声,边吃边说:“你要认她,我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犯得上搞得那么众人皆知吗?” “我丁皓楠的女儿,就应该获得她该有的尊重,这一点,我是不会让步的。”丁皓楠道。 老太太望着儿子,用打探的语气问:“你打算给她分什么?我看她什么都不会做,让她管家里的事,不行吧?” “她还小,先慢慢来。那孩子,聪明的很,不管什么,都不会难倒她。”丁皓楠道。 老太太心里不安定了,后面吃饭也尝不出味道,老早就离开餐厅上楼了。 397你这是要气死奶奶吗? “新儿新儿?”老太太坐在丁远新的床边,摇着孙子。 丁远新不耐烦地转过身。 “我的乖孙子,赶紧起来。奶奶有话跟你说,快起来。”老太太道。 “他不就是想把丁家的产业留给那个野种吗?让他给好了,我不在乎!”丁远新气呼呼地说。 “哎呀,我的祖宗啊,你说这是什么话?你,你这是要气死奶奶吗?”老太太道。 她身边的女仆人赶紧拍着她的背。 丁远新见奶奶生气了,赶紧跳下床。 “奶奶,您别生气,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您别生气。”丁远新一边道歉,一边端了杯水给奶奶喝。 待老太太气息喘匀,才说:“新儿啊,你可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 “奶奶,不是新儿自暴自弃,是二叔啊,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这么多年,他总是说我这不好那不对,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他根本就是不想让我继承丁家的产业。现在倒好,他的女儿来了,我还能有什么?不如让我去死好了,让我去地下陪我爸妈”丁远新说着,竟也流起泪来。 一听到自己那先去的儿子儿媳,老太太的悲伤不亚于丁远新,尽管她不知,丁远新的泪是为了他自己流,而非父母。 “好孩子好孩子,你放心,只要奶奶活着一天,那个野种就休想分走我们丁家一分钱!”老太太将孙子抱在怀里,安慰道。 “奶奶,新儿知道您疼我,可是,二叔他今天开记者会认那小贱人,到时候肯定会给她什么的,您想想啊”丁远新提醒道。 老太太若有深思地望着孙子。@^^$ 语菲哪里知道丁家这些事?一睁眼,竟然都十点多了。 糟了,完蛋了,头一回在丁家住,就发生这种事,怎么办啊? 着急万分,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下楼。刚出房门,便有一位女仆说:“小姐,老爷说,让您赶紧吃完早饭,等会和他去酒店。” 酒店? 糟了,好像中午要去香榭丽酒店,在那里举办一个记者会还有酒会,都是为了她。!$*! “现在很晚了,还有什么东西剩下吗?”语菲不好意思地说。 女仆微微笑了,说:“小姐,老爷是,让厨房给您现做。” 语菲嘿嘿笑了,说:“不用了,给我随便拿点什么就行,面包牛奶就好了。” “好的,小姐,您先在餐厅稍候,我马上为您送过去。”女仆道。 语菲挠挠头,笑了,心想,这待遇,简直就是公主啊! 好大的餐厅,好大的窗户,窗栏还是雕花的,真够奢侈。 语菲坐在椅子上向外望去,女仆就把早餐端来了。 “小姐,您的面包要抹哪种口味的果酱还是要奶油、黄油?”女仆问。 “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语菲道,便赶紧将碟子接过来,开始吃了。 可是,餐厅里有两位仆人站在那里,这让她很是不自在,刚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小姐,您是觉得味道不喜欢吗?要不,给您换?”刚刚那个女仆见语菲不吃了,赶忙担心地问。 语菲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关注,刚刚吃进去的险些都要吐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极度僵硬。 “那个,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语菲道。 两位仆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你们在旁边站着,我不习惯,抱歉啊!”语菲道。 仆人都笑了,刚刚那个女仆便说:“小姐,其实没什么的,我们就是要在这里伺候您的!” 语菲也不好再为难人家了,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 “小姐,您的礼服已经送来了,请您上楼试试,老爷还在等。”女仆微笑着说。 语菲点头,跟着人家上楼去了更衣室。 没多久,发型师和化妆师也都来了家中,忙活一通后,阿元就过来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说:“小姐,我们去酒店吧,老爷已经在那边等了。” 语菲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将事情告诉申正南,便说:“我先出去一下,你们稍等。” 回到卧室,她拿出手机给申正南打了过去。 “爸爸,您在忙吗?”电话接通了,她问。 “哦,我正在和你东海伯伯、还有你舅舅他们打球,怎么了?”申正南道。 他说的舅舅,事实上是申子柯他们的舅舅。 “您现在说话方便吗?”语菲问。 几人正在高尔夫球场,申正南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小舅子和费东海几人正在那里说笑,他便说:“可以,你说吧。” “爸,我,我在丁家。”语菲低声说。 申正南愣住了,沉默着。 风一阵阵吹来,他甚至可以听到松林发出的呜咽声。 “爸,对不起”语菲说。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申正南笑着说,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血浓于水,这一点谁都没法改变。爸爸不想让你和你生父相认,都是爸爸的自私” “爸,您别这样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是心疼我,怕我受欺负,我明白。”语菲低声说。 “唉,孩子,你能这样想,爸爸倒是没什么担忧了。只是,丁家很复杂,人呢,也难相处,当初你妈妈也唉,不说了,只要丁皓楠对你好久行了。爸爸这些年亏欠你太多,现在你找到了生身父亲,就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了。”申正南道。 “嗯,爸爸,我明白。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别人欺负的。”语菲劝慰道。 申正南大笑起来。 这时,语菲听到敲门声,便知道是阿元来叫她了。 “爸,我爸爸等会要在香榭丽酒店举办一个酒会,让我过去,我先走了,等回家来,我去看望您。”语菲说。 申正南点头道:“好,你去吧。” 语菲挂断了电话,双手握着手机,想着这么多年自己和申家的恩恩怨怨,最后 其实爸爸也是不容易啊,一方面要照顾她,一方面要顾及家人的心情,总不能为了她这个外人和自己的亲人翻脸吧!唉,这么多年,她虽然理解着爸爸,可是心里又何尝没有怨过呢? 到了今时今日,当她成为了丁皓楠的女儿,再一次面对着一家陌生人的亲人之时,才知道过去的那些不愿和不满,竟然都值得自己回忆。 “小姐”阿元在门外叫道。 “哦,来了,来了!”语菲赶紧起身。 阿元陪着她去了香榭丽酒店,到了丁皓楠所在的那间会客厅。 酒店是丁皓楠的,语菲听阿元告诉她的,现在酒店的经营交给了丁远新,可是听阿元说,丁皓楠有些不满意这边的情况。不过,语菲知道这些都不是她该过问的,反正也和她没关系。 “语菲,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位都是爸爸的好朋友!”语菲一进去,丁皓楠便说。 屋里的几个人都站起身,语菲走过去,站在丁皓楠身边。 丁皓楠拉着女儿的手,一一介绍,语菲一一礼貌问候。 “曾兄的福气真是叫人羡慕啊,这小侄女长得真是漂亮!”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 众人皆点头附和。 丁皓楠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频频点头。 “老爷,时间差不多了。”阿元提醒道。 “好了,各位先稍候片刻,等我忙完前面的事了,大家再好好喝几杯。”丁皓楠对众人说,之后,便带着语菲走向专用电梯,去往五楼的记者会现场。 “有件事,待会儿你要听爸爸的。”丁皓楠在电梯里突然说。 “什么事?”语菲不解地问。 “你和费慕凡的事。”丁皓楠望着语菲,说。 语菲不明白。 “爸爸暂时不打算将你们的事公开”丁皓楠很认真地说。 “为什么?”语菲问。 “你年纪还小,如果过早让外人知道你和费慕凡的事,对你不好。”丁皓楠说。 “为什么啊?有什么不好的?”语菲根本不能理解。 “爸爸以后会给你解释的,现在,你要听爸爸的话,明白吗?”丁皓楠拉着女儿的手,说。 语菲心想,爸爸怎么都不会害我的,他不让说就不说吧,这样也好,我回去汇亚,还可以继续在费慕凡身边工作,也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因为语菲看过了父亲给她的那个股权说明,上面写的名字是“丁语菲”。 “好吧,我听您的。”语菲道。 398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 父女二人到了五楼的记者会现场,就被一堆人给围上了,语菲根据父亲的嘱咐,始终是微笑着。 丁皓楠的行事作风向来是以独断专行闻名的,今天虽说是他邀请媒体来,可是也不打算让他们问太多的问题,因为他不想让女儿的生活被镁光灯包围。 于是,在记者会上,丁皓楠的助理向记者出示了丁皓楠和语菲的亲子鉴定证据,接着就宣读了丁皓楠的一份声明,给语菲正名,然后就是将丁家的一些产业送给了语菲,那座位于海边的蓝月别墅、几个公司的股权、还让她做了易盛基金的董事等等。 语菲事先也没料到父亲会给她这些,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 宣读了声明,记者就结束了。 丁皓楠有了继承人,这可是天大的新闻,来了很多的媒体,可记者会竟然就这么结束了?!女主角现身跟大家见了个面,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丁皓楠干嘛要这样? 而且,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为什么没有透露? 于是,在媒体看来,这场记者会开了还不如不开,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外界看到丁家的财产分配要开始重新洗牌了。 记者们当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见丁皓楠和丁语菲要离开,便围了上去,却被丁皓楠的保镖给拦住了。 “爸爸,您,您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那些给我?我,我不需要的,真的。”和父亲上了电梯,语菲才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出来。 “傻孩子,爸爸就你这一个孩子,爸爸给你的,你就好好拿着,其余的,不要多想。而且,你应该的得到的,比那些还要多很多的。”丁皓楠挽着女儿的胳膊,说。 语菲望着父亲,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父亲是想用这些金钱来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她要是再拒绝,反倒是让父亲伤心了。反正她又不需要那么多,父亲让她接受她就接受好了,大不了就先在自己这里放着。 到了酒会现场,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到齐了,这其中当然包括丁家的亲戚。 语菲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和来客打招呼、对人家微笑,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在这人群中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乡遇故知?虽然这话有点不是很恰当,可在这么多陌生人里遇到一个自己熟悉的、哪怕是一个让自己头疼的人,竟然是那么开心! “爸爸,我看到我朋友了,我过去一下。”语菲轻声对丁皓楠说。 “你朋友?谁?”丁皓楠疑惑地问。 “叶沐辰!”语菲低声说。 “他不是老缠着你吗?怎么是朋友了?”丁皓楠越发的奇怪。 语菲笑了,说:“反正是朋友了,我先过去一下。” 叶沐辰今天是陪着父亲来的,他父亲和丁皓楠都是从事金融产业的,这些年都有合作。 虽说出席酒会的都是本地的一些富豪,也不乏青年才俊,可叶沐辰依旧能在这里吸引女宾的注意。此时,他正被一群名门淑媛们包围着。 语菲朝他走过来,他背对着她,没发现她来了。她便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胳膊 “叶沐辰?”她叫了一声。 他转过身来望着她,笑道:“曾小姐,您还认得我?真是荣幸之至!” 语菲愣住了。 之前围着叶沐辰的那帮女子笑着说:“原来叶少是曾小姐的朋友啊!没想到啊!” “曾小姐能记着我,我也没想到!”叶沐辰道。 “那叶少就和曾小姐好好叙旧吧!咱们去那边看看!”那帮年轻女子就全都离开了,只留下语菲和叶沐辰二人。 “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语菲问道。 叶沐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叹道:“我哪里敢认你啊,丁皓楠的独生女儿,不知道多少人想巴结你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语菲笑着,从侍者的盘子里取过一杯果汁。 “怎么没有?”叶沐辰靠近她,说,“你看现在,那么多人都想杀了我,你信不信?” 语菲顺着他的视线往周围看去,果真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们私语。 “人家可能都在说别的事呢!可能是好奇咱们怎么认识的。”语菲道。 “我是不是该让下面的记者看看咱们两个过去的一些视频呢?说不定他们会很感兴趣。”叶沐辰说。 “好了,丢人死了。”语菲瞪了他一眼说。 叶沐辰无声笑了,歪着头打量着她。 “嗳,文语菲,我以前就觉得你很漂亮,现在越看越漂亮,怎么办呢?”良久之后,叶沐辰说。 语菲看着他笑了,然后凑近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还想被费慕凡揍一顿?” 叶沐辰低声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他?说不定是他输了呢?” 语菲笑了,说:“那好啊,改天约上试一下?” 叶沐辰四顾,说:“你猜,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们两个有私情?这样子也太亲密了,是不是?” 语菲赶紧四下看了看,说:“你别胡说了,怎么会那样子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很无聊?” “不是我觉得他们无聊,是,”他盯着语菲,“你现在是个无价宝,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你娶回家呢?”顿了下,他又说,“咦,怎么今天没见那个多事的人?难道你们分手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费慕凡?”语菲问,说道,“我们好的很,才不会分手。” 他好像了悟一般的“哦”了一声,问:“你爸爸,我是说现在这个,他愿意把你嫁给费慕凡?” “那当然了。”语菲说。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让费慕凡也来呢?”叶沐辰问。 “他”语菲说不出话来。 叶沐辰假咳一声,说:“我只是随便猜的啊,是不是你爸爸不同意你们的事呢?” “不会,我爸爸很喜欢费慕凡的。” “又或许是他找到比费慕凡更适合你的人了?”叶沐辰道。 语菲突然想起之前父亲在电梯里和她说的那番话,那些隐瞒她和费慕凡关系的话,转过身望着远处的丁皓楠。 “嗳,我给你提个醒,你爸爸,可是很会算计的人,过去他或许觉得费慕凡不错,现在就不一定那么想了。他一定想给你找一个更有能力、家境更好的男人,对不对?”叶沐辰说,语菲陷入了思考。 “其实,说实话,我也是很佩服费慕凡的,虽然我很不喜欢他那个人,可是呢,公正来说,他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汇亚撑起来,还发展的这么好。作为旁观者,我可以这么认为。可是,你父亲就不一定会这样想了。毕竟,这世上比费慕凡强的人多的很,家境比他好的人也多的很。费家那个样子,你比我清楚,费东海怎么对待费慕凡的,他这次来,肯定会有所图,费慕凡的麻烦,估计很快就要到了。你说,这样的一个家庭,你爸爸会舍得把你嫁过去?”叶沐辰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语菲问。 叶沐辰抿了一口酒,低声笑道:“我这个人做生意不行,可是看这些还是看的清的。” 见语菲神情黯然,他又说:“其实,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跟你爸爸在一起时间长了,认识的人多了,你就会认清楚费慕凡呢?到时候,你也就能明白你爸爸的苦心了。”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比他优秀,家庭状况也比他好,可是呢,我要找的是他爱我我也爱他的人,而不是他的能力,更不是他的家庭和背景。”语菲声音很低,语气却坚决。 叶沐辰愣了一会儿,盯着她的双眼。 “那如果你爸爸真的不同意呢?”叶沐辰问。 语菲淡淡地笑了,说:“这二十几年,一直支持我陪伴我的人是费慕凡,只有他是这个世上我唯一不能舍弃的人。” 叶沐辰沉默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人?”语菲喝了一口果汁,问。 他无声地笑了,点头。 “我也觉得。”她又像个孩子一般地笑了。 399我们是老朋友了 她的笑容绽放在那俏丽的脸上,叶沐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假咳一声,低声道:“身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丁远新不是好东西,以后你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可要小心点。”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又不会招惹他去。”语菲道。 “很多时候,就算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叶沐辰说完,两人就看见丁远新过来了。 “咦,沐辰,你们看起来很熟啊?”丁远新走过来,对叶沐辰笑着说。 “是啊,我们是老朋友了。”叶沐辰道。 丁远新笑了下,对语菲说:“我有几个朋友想和你认识认识,你不介意吧?” 叶沐辰看着丁远新的样子,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好啊,走吧!”语菲也笑着答道,对叶沐辰轻声说了句“我先过去了”就跟着堂哥走了。 叶沐辰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远去,看着丁远新将她带到那帮纨绔子弟群里,心中大呼不妙。 众人看着丁远新将语菲带过来,然后丁远新一一给语菲介绍,语菲也都一一问候。 “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也要陪我们喝几杯啊!”一个年轻男子笑着说。 话音刚落,便有人端过一个杯子递给语菲,语菲不知那是什么,透明的液体,端起来问了下,的确是酒。 “对不起,各位,我酒量不好,喝一点就会闹笑话。既然各位都是我哥哥的朋友,那语菲拿这杯敬大家。”语菲说。 说完,她就端起自己手中的饮料准备喝,却被一个年轻女人拦住了。 “没关系的,不就是一点酒嘛,又不多,就这么一点,你看,根本不会醉的。”那个女人讲语菲的饮料递给同伴拿走,将刚刚那杯透明液体的杯子塞到语菲手中,自己也端着同样的酒杯喝光了。 丁远新那几个朋友都拍手,丁远新盯着语菲,没说话。 “妹子,你不喝,是看不起我们吗?”又一个年轻男子说。 “曾少,看来你家妹妹真心瞧不上我们,不愿意和我们做朋友呢!”一个女子说。 “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丁远新对语菲道。 语菲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不管怎么说,丁远新是她堂哥,也是她唯一的哥哥 “好,曾小姐果然豪爽!”就在语菲端起酒杯饮尽时,她听到身边有人喝彩了。 喝下去,果然没什么感觉。 语菲心想,看来酒也不是很可怕嘛,费慕凡怎么老是不让我喝呢?真是个杞人忧天的家伙。 喝了一杯不要紧,语菲发现麻烦才真正来了,其他人各个不饶她,每个人都拉着她要喝。 这下完了,真的完了,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往四周一看,他们是在宴会厅隔壁的一个单独房间里,她根本躲不掉。 来不及想清楚,她就被那帮人一杯接着一杯灌了下去。 喝了几杯,她被酒呛得弯腰咳嗽。她的礼服是低胸的,站着的时候倒没什么,略微一弯腰,就春光外泄了。那随着咳嗽声轻轻颤抖着的胸,还有那清晰的乳沟,不禁让她身旁的几个男性血脉喷张。那白皙俏丽的小脸,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染上了红晕,那红润的嘴唇,犹如带雨的樱桃,真是诱惑至极。 丁远新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花花公子,看到这情形,嘴角抿着笑。他轻声咳嗽一下,将酒杯放在桌上,轻声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心领神会,全都低声笑了。 “怎么,是不是我们也都要出去啊?”一个女子问道。 “想参观吗?”一个男声反问道。 “算了吧,你们那些恶心的花招,我们还是别看了。”一个女子起身,招呼女士们离开。 语菲停止了咳嗽,看着那帮女的都往门口走去,再看四周,早就没了丁远新的身影,而自己,则陷入了一群男人的包围。 酒精充斥着大脑,她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刚要站起身,却被身边一个人给按住了肩。 “曾小姐,这么快就要走了?好好陪我们喝几杯嘛!”说着,又有人将酒杯塞到语菲手中。 而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人的手,正在她的后背上游弋。 她闭上眼用力摇摇头,想要让自己恢复意识,可是晕晕的,根本没用,耳边只有一片怪怪的笑声。 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游离了,众人便安心了。 “接下来,一个个来呢,还是?”一个男人问道。 语菲身体软软的,根本使不出力气,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靠着沙发,看到有男人的手正在她的腿上胳膊上脖子上游走,还有人的脸都在向她靠近。 她想推开他们,可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想喊人来救自己,可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费慕凡,费慕凡,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她在心底喊着喊着,期待老天能听见,让她的费慕凡从天而降来救她,可是 那会儿,叶沐辰看着丁远新带着语菲离开,心中就感觉不好,刚准备跟上去,就被父亲叫着和几个长辈说话去了。可是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攀谈中,视线时不时地看向语菲离去的方向。 糟了,那不是丁远新吗?他怎么回来了?文语菲呢? 叶沐辰陡然间明白了什么,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再也等不了了。 “爸,我先去那边一下,很快就过来。”他低声在父亲耳边说,父亲点点头,他便快步离开了。 丁远新显然没注意到叶沐辰,他正守在丁皓楠身边,以防语菲那边出什么问题,丁皓楠赶过去。 费慕凡,费慕凡,你快来,快来 语菲正在心里喊着。 留在房间里的人,这下算是放开了,原形暴露,丝毫没有遮掩。口中淫词秽语,行动更加糜烂。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会很顺利进行、有人甚至已经解开了裤子之时,房门开了。 “你们,滚开”叶沐辰大喊一声,跟在他后面开门的服务生,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在门口站着。 “你算”刚有人过来要和叶沐辰打,就被叶沐辰一拳撂倒了。 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自己的行动,全都整理衣服,起身。 叶沐辰冷眼扫了一圈,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和我打?” 他看见了沙发上躺着的语菲,还好,她的衣服还在身上,暂时先可以不用管。那么,就好好收拾这帮龟儿子! 他脱掉了西服的上装扔在地上,视线落在那帮男人身上,解着袖扣,挽起袖子,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那帮人面面相觑,看情形,这叶沐辰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可是,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也太丢人了!丁远新那边怎么交代? 于是,房间里上演了真实版的武打。 叶沐辰虽说不务正业,可是打架绝对是好手,目前除了败给费慕凡之外,还真是没输过。不出意外的,没几下,那帮人就被他摆平了,地上东倒西歪地都坐着。 他直奔沙发而去,用自己的外套抱住她的上半身,拍拍她的脸。 “嗳,你还好吗?”他问。 在给她盖上衣服之前,他的视线认真地扫了一遍她露在外面的皮肤,看起来没事,可是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是他,便笑了。 叶沐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狠狠地对房间里那帮人说了个“滚”字,顷刻之间,房间里空了,只剩下他和语菲。 她还在他的怀里睡着,叶沐辰也不敢动,只得那样一动不动地抱着。 400这,这怎么回事? 鼻间,是香香的味道,真的好香,好像他是第一次闻到一样。 他闭上眼睛,近乎贪婪地吸着这清香的空气,这样安静美好的氛围,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一样。 语菲安心地睡着了,可是在梦里也动了动身体。他一低头,便清楚地看见了那深深的乳沟和 他猛咽了下唾沫,其实嘴巴很干,什么都没有。 坐怀不乱?他从来都不是这种人,可是今天怎么就 在他这样胡思乱想之时,房门突然间开了,他抬头一看,进来的人是满脸怒容的丁皓楠,还有不怀好意的丁远新,还有叶沐辰的父亲叶一寒。 “这,这怎么回事?”丁皓楠怒道。 “二叔,您看,我跟您说的是真的吧,我可一点都没骗您。”丁远新道。 “皓楠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叶一寒解释道。 丁皓楠的视线,落在女儿的身上,眼神中又是担忧又是愤怒。 “我刚才就看见他在外面和妹妹说什么,没想到他真的没安好心。”丁远新还是不肯放过叶沐辰,继续在丁皓楠跟前煽风点火。 叶沐辰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狠狠地瞪了丁远新一眼,然后跟丁皓楠说:“丁先生”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听你的解释。”丁皓楠打断了他的话。 很快地,阿元进来抱着语菲出去了,叶沐辰也跟上去,却一把被父亲扯住胳膊。 “啪”房间里响起清晰的一声。 叶沐辰盯着父亲,表情愕然。 丁家叔侄看了他们父子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关上门离开了。 “爸”叶沐辰道。 “你这个逆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叶一寒怒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叶沐辰道。 “还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就追着那丫头,可是,你竟然做出这种丢人的事,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丁皓楠?”叶一寒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文语菲她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她醒来”叶沐辰说。 “你给我住嘴!”叶一寒说完,拉着儿子就往外走。 语菲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身边坐着的是她的父亲丁皓楠。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了下周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醉酒之前的一幕,“啊”的叫了一声。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别怕别怕,爸爸在!”丁皓楠赶紧坐到床上,安慰女儿。 “爸”语菲哭了起来。 “孩子,别哭,爸爸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丁皓楠拍着女儿的背,劝道。 语菲只是在父亲怀里呜咽。 “老爷,叶先生在外面”阿元进来说。 “让他们进来!”丁皓楠道。 叶?语菲惊诧。 “孩子,爸爸先出去,听听这姓叶的怎么说。”丁皓楠道。 “爸,您说的是谁?叶沐辰?”语菲擦干眼泪,问。 “除了他,还能是谁?”丁皓楠道,“孩子,爸爸知道他骚扰过你,知道” “爸,叶沐辰他怎么了?”语菲问。 丁皓楠顿了片刻,问:“不是姓叶的小子把你” 后面的话,丁皓楠没说出来,语菲却明白了,是父亲误会了。 “爸,是叶沐辰救了我的,当时我是晕了,可是我看到他了,是他!”语菲急急地说。 “是他救了你?”丁皓楠道。 语菲点头,顾不得伤心,将自己记得的事告诉了丁皓楠。 丁皓楠脸色大变。 “皓楠兄”看到丁皓楠从里面的卧室出来,叶一寒拉着叶沐辰站起身。 丁皓楠深呼吸一下,走到叶一寒身边。 “皓楠兄,我这个逆子,现在我交给你,你”叶一寒说。 “一寒兄,这个,这个,”丁皓楠拉着叶一寒的手,将视线落在叶沐辰的身上,“谢谢你家的沐辰,谢谢他救了我女儿。” 叶一寒惊讶地望着丁皓楠,又看着儿子。 “文,”叶沐辰也不管别人谢他,只问语菲的事,“曾小姐,她,她没事吧?” “沐辰,刚刚语菲和我说了,谢谢你救她,谢谢你!”丁皓楠道。 “只要她没事就好。”叶沐辰道。 丁皓楠笑了,说:“你担心她的话,就进去看看吧,我和你爸爸在这里聊会儿。”又对阿元说换茶水。 叶沐辰笑了下,快步走进卧室。 语菲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静静地望着窗口的方向。 此时已是夜里,窗外繁星和灯光相互辉映,难分彼此。 “你醒了?”叶沐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挡住她的视线。 语菲点点头,坐起身。 “今天,谢谢你。”她说。 “你爸刚刚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叶沐辰坐在那里,翘起脚。 语菲笑了下,没说话。 叶沐辰仰起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是不是希望救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语菲一惊,抬头迎上他那沉沉的眼神,哀伤。 她只有咬唇笑了下,不能说什么。 耳边是他轻轻的笑声,只听他说:“可是,最后还是我,对不对?” “谢谢你!真的。”语菲道。 “没什么,正好,我好久没和人打架了,今天打了个痛快!”叶沐辰笑道。 语菲凑近他,才看见他嘴角有隐隐的受伤的痕迹,问:“被打的疼不疼?” 他指着自己的嘴角,说:“这个,是我爸打的,他以为是我”他苦笑了下,“我就是个没出息的人,没少被我爸打,没关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语菲抱歉道。 “这么客气干什么?”叶沐辰笑道,“长这么大,除了我爸和我姐打我不能还手之外,谁还敢和我动手?哦,忘了,还有那个费慕凡,被他揍了几次了,真是的,下次我不会让他占到便宜了。” 语菲笑了,出声笑了。 “嗳,再过三个小时我就乘飞机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去?还是你就待在丁家不走了?”叶沐辰突然问。 “那我和你一起走。”语菲道,说着,就下床了。 “你这句话,呃,有点让我浮想翩翩。”叶沐辰笑道。 语菲看着他笑了,说了声“你呀”,就往门口走去。 客厅里,丁皓楠和叶一寒正在畅快地聊天。 语菲走出去问候了二位,便坐在父亲身边,说:“爸爸,我想和叶少一起回去,他说三小时以后的飞机。” 丁皓楠看着女儿,又看了叶沐辰一眼,对语菲说:“好吧,那你就和你叶叔叔一起回,爸爸也放心。” 叶一寒当然是很高兴。 丁皓楠送走了语菲,看着车子在眼前消失,脸色骤变,对阿元道:“那个臭小子在哪里?” “少爷在家里。”阿元道。 “回家。”丁皓楠说完,就上了自己的车。 “老爷,难道真的是叶少爷救了小姐?”阿元问。 他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丁远新会做出这么没脑子又阴险的事情来,竟然找人灌醉自己的堂妹,然后 只要这么一想,阿元就有一种揍扁丁远新的冲动。可是,他知道,丁皓楠比他更火。 丁皓楠闭上眼,静静地坐着,也没有回答阿元的话。 良久之后,丁皓楠说:“要是再纵容下去,谁知道他将来还会干出什么事。” 阿元没说话,可是,怎么对待丁远新,这是个大问题。 401你还知道她是你妹妹? 回到家里,丁皓楠闷闷地上楼,让阿元去把丁远新叫到他书房。 “二叔,您找我什么事?”丁远新推门进来,问。 丁皓楠坐在椅子上,丁远新只能看到椅背。 “怎么,妹妹没回来?”丁远新笑问。 “你还知道她是你妹妹?”丁皓楠沉沉的声音从椅子那边传来,丁远新预感不妙。 丁远新站在书桌前,等着叔叔说话。 丁皓楠缓缓转过来,盯着侄子,灯光照着他的脸,表情阴鹜。 “二,二叔”丁远新战战兢兢地叫了声。 丁皓楠走过来,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丁远新的脸上,丁远新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二叔,你怎么打我?”丁远新捂着脸,叫道。 “我打你?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说说,你今天干了什么,啊?那种禽兽不如的事你都做得出来啊你,你还算是个人吗?”丁皓楠骂道。 “住手”书房门突然开了,老太太拄着拐棍进来了。 “奶奶”丁远新一见奶奶回来,立刻抹起眼泪来。 “乖,别哭,奶奶在这里。”老太太扶着孙子站起身。@^^$ “妈,您还在这里护着他?您知道他今天干了什么事吗?啊?”丁皓楠道。 丁远新躲在奶奶身后,低着头。 “新儿那么乖的,能干什么事?说来说去都是你,小题大做,动不动就打孩子。”老太太说。 丁皓楠看着母亲护着丁远新,气的在地上来回走。 “好,你说,你今天让你那帮狐朋狗友对你妹妹做什么了,啊?你跟你奶奶说,说啊”丁皓楠指着侄子,大声说道。!$*! 丁远新看一眼二叔,又看着奶奶,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那个死丫头竟然想起来了? 应该想不起来的啊! 丁远新这么想着,根本没说话。 “看看,看看,这就是您的好孙子!”丁皓楠气道,对母亲说,“他,就是他,今天在酒会上,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来灌语菲喝酒,然后,又,又,又,唉,那种龌龊事,我都说不出来!”丁皓楠用手指着侄子,说道。 “不说我也知道,是把你那个女儿怎么了吧?哼,你就知道信她,怎么不信新儿的话?还有,那丫头呢,怎么不在?是不是理亏不敢待了?”老太太近乎胡搅蛮缠。 丁皓楠简直不敢相信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走,新儿,去奶奶那里,奶奶给你看看,你叔叔下手也太狠了。”老太太拉着孙子的手,往门口走去,再也不理丁皓楠。 丁皓楠坐在沙发上,气的闭上了眼睛。 语菲上了飞机,和叶沐辰坐在并排。 “你没告诉他回去的事?”叶沐辰问。 “没有,这么晚了,还是不说的好。”她说。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叶一寒假寐,偷偷睁着一丝眼睛看着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人,是不是还有点戏呢?老头心想。 一路上,语菲和叶沐辰偶尔聊几句,却说不多。只不过,在旁人看来,他们的关系不止是朋友那么单纯。 下了飞机,语菲坐着叶家的车子往市里走,她本不想让人家送的,因为不顺路。可是叶一寒坚持着,她也只好答应。 在车上,她给丁皓楠打电话报平安,丁皓楠叮嘱了几句,又让她向叶家父子道谢,语菲照做了。 到了自己住的楼下,语菲下了车,和叶家父子道别就上楼了。 推开门,一片漆黑。 咦,怎么回事?费慕凡不在?明明告诉他今晚要回来的啊,这个人,真是不可靠。 叶家父子乘车回家,车上,叶沐辰打开手机玩着,父亲一直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你是真的喜欢那个丫头?”叶一寒问。 “我早就说过了的,您忘了?”叶沐辰答道。 “那,”叶一寒想了想,“要不要爸爸去丁皓楠那边” “我的事,自己处理。”叶沐辰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便直接打断了父亲的话。 “好好好,我不多事,你自己处理。”叶一寒坐在儿子身边,拍拍儿子的肩。 “要是娶了丁皓楠的女儿”叶一寒轻声叹道。 叶沐辰看了父亲一眼,没说话。 黑色的车子,朝着叶家的方向驶去。 家里漆黑一片,她怀疑费慕凡到底在不在。 推开他书房的门,果真看到了他。 “你回来了?”他只是略微抬了下头,然后又低头在电脑上敲着什么。 她依旧站在门口不动,他看了一眼,说:“你先去洗澡上床,我等一会儿就过去。” 看来他很忙,唉,算了吧,也没必要和他矫情什么了。 躺在浴缸里静静闭上眼,感觉真是舒服,水真的能舒缓疲劳。 回到他的卧室,竟然还是自己一个人,心里难免会不高兴。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闭上眼睛就不想再理他了,管他几点过来。 昨晚虽然睡不着,今晚这样更是难以入眠,翻来翻去好一会儿,连点困意都没有。莫非最近周公都忙着去招呼别人,忘了她了? 听见门响,她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来的方向,闭上眼睛。 身侧的床垫有了一点高度变化,她知道他已经上床了。 很自然地,他的身体靠近了她,立刻便有温热的呼吸笼罩了她。 “累吗?”他轻轻拉起她的手,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她转身问。 “猜的。”他笑了下,笑容却显得很疲惫。 她的心头不禁抽了一下,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我看到你那个记者会了。”他说。 “嗯。” “现在你是我的大股东了?”他的笑声幽幽地飘进她的耳朵。 “知道就好,小心点巴结我,否则”她抬起脸,笑盈盈地望着他。 他的眼中,满是温柔和宠溺的笑意。语菲静静凝视着他,半晌才说:“费慕凡,你长得真好看。” 他笑了起来,问:“难道你是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的?” “那当然,你以为呢?”她说。 他只是笑了,揽住她,并没说什么。 夜晚好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的唇,慢慢靠近她,她想要迎上去,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今天下午那个场景,便触电般地一下子推开他。 费慕凡愣住了。 “我们睡吧,时间不早了。”她说完,就转身背对着他。 她好想将那件事告诉他,心中却担心他会去找丁远新算账。反正她也没什么事,而且又有叶沐辰帮忙,何必再去记着呢?何必再去让费慕凡也跟着她心情不好呢? “你明天和我一起上班?你爸爸没交代你什么?”他问。 “我和他商量过了的,每个月过去那边陪他住几天,其他的时间在这里上班。”她转身望着他,说,“你不会想把我辞掉吧?” “我哪里敢啊,现在最不敢得罪的就是你了。”费慕凡笑道,“不过,你还做现在的职位,好吗?不管怎么说,你是易盛的董事、汇亚的大股东,给我做助理,你爸爸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反正没几个人知道文语菲就是丁皓楠的女儿,而且,我爸爸也说什么都随我,你怕什么?”语菲道。 他点点头,抚摸着她的头顶,说:“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费慕凡,你变了。”她突然说。 “我哪里变了?” “要是过去,你肯定不会这样客气的和我说话,你忘了吗,你总是说‘死丫头,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这样的。”她学着他的口气说,惹得他笑了。 “费慕凡,我喜欢那样的你,我们之间,什么都不要改变,好吗?”她抱住他,说。 “可是,那样子很累的。”他说。 “为什么会累?” “你总是惹我生气,每次和你生气,我”他突然止住了,含笑拍拍她的脸颊,说,“我也要成熟一点的,对不对?老是冲你吼,也不行。你呢,现在已经被别人的视线盯上了,以后做事也别那么稀里糊涂,别太任性” 402费慕凡,你怎么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出了不对劲。 “费慕凡,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她追问。 “死丫头,话这么多,还睡不睡了?”他突然提高嗓门,将她的疑问赶了回去。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费慕凡还是那个费慕凡! 她笑了起来,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快乐地闭上眼睛。 可是,费慕凡睡不着。 他不想改变自己和她的处境,他喜欢甚至痴迷于和她的相处,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和她的时间不会很多。 今天和子柯聊了,子柯说的那些,虽然很残酷,可毕竟是现实。丁皓楠终于把唯一的女儿找到了也相认了,怎么会这样放任她在外地给别人跑腿打杂?丁皓楠的面子往哪里搁? 她会离开自己吗? 他的心中,何尝不是忐忑的? 语菲哪里知道费慕凡的担忧和不舍,只是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去上班,走近费氏大厦,就有很多人的目光聚焦在语菲的身上,而且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可能大家都在猜测她是不是昨天上了新闻的那个丁家小姐吧! 可是,谁能料到丁皓楠的女儿在汇亚给费慕凡做助理呢?只要一想到她现在的职位,就应该打消这样的念头吧! 和往常一样,从一大早走近办公室就忙到晚上。 “周三我要去趟埃及,你和我一起去吧。”他说,“机票已经订好了。” “好啊!”她好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出国。 “不是去玩,别忘了。”他还是摆着老板的架势和她说话的,毕竟和她认识很多年了,一看她那笑,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知道了,老板!”语菲道。 和他一起出差,这是第一次,可是毕竟是出公差,她也要认真些的,不能只想着玩。 与此同时,在费家 费东海拿到了自己一直在等待着的那个快递,而鉴定的结果,也没出乎他的意料。只是,接下来怎么办? 想了想,他觉得应该将这份自己和费慕凡的亲子鉴定交给父亲看看。 于是,跟妻子没有说一个字,他就拿着报告去找了父亲。 费老爷子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听戏,还跟着哼唱。费东海发现父亲心情很好,不知该不该说。 正在纠结时,父亲的手机响了,费东海便赶紧拿起来给父亲了。 是费慕凡打来的,跟爷爷说埃及分公司的事情,老爷子认真地和孙子讲着电话,费东海坐在一旁听着。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爷爷没意见。”爷爷说。 “好的,我知道了,爷爷。”费慕凡道。 “小菲菲还好吗?”爷爷问。 “嗯,很好,后天我们就回来了。”费慕凡道。 “好,你们就回家一趟,好好聚一聚。”爷爷说。 费慕凡答应了,就挂断了电话。 老爷子合上手机,笑眯眯的。 “你手上拿的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老爷子扫见儿子手上的一个文件袋,问。 费东海没说话,将文件袋递给父亲。 父亲看着他,满心疑惑地打开,看了一眼就扔在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父亲问。 “您早就知道吗?”费东海见父亲一点都没有意外,心中不免惊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父亲的语气极为严厉。 父子二人对视着,屋子里安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 语菲和费东海去了埃及,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当然,毕竟是两人第一次出行,好歹也要出去旅游一下的。 夜晚,乘着游艇在尼罗河上欣赏着开罗美丽的夜景,她却说“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他问。 “和电影里看的不同啊。不过,我看的都是过去的,肯定会变了。”她说,“像埃及艳后一样乘坐着巨大的旗舰在这河上,两岸都是黄色的房子,还有亚历山大港口那巨大的灯塔,船上的男人都是系着头巾、露着上身、腰上绑个小短裙子,就那样走来走去,端着好多水果啊,那样的。” 费慕凡笑了,说:“你完全是电影看多了的。” “不止电影啊,”她趴在船栏上,说,“我以前看过一个漫画,跳到尼罗河里面就穿越了,可以穿越到图坦卡蒙的时代,哇,那可爱的小法老,好帅。想回来了,就掉到河里再穿越回来。多方便!” “真是白痴,你以为尼罗河是时空隧道?随便让你穿来穿去?”费慕凡有些无语了。 “唉,你不懂啦,小女生的时候还是很多憧憬的嘛!”她说。 “行行行,你好好憧憬吧,我不打扰你了。”费慕凡道。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无趣的啊?”语菲拉住他,怪怨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都二十几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老想那些没有边际的事。”费慕凡道。 “哼,你不信?我跳下去,看看会不会穿越。”她故意说。 “嗳,你还真跳啊?”费慕凡一把拉住她,说道,“能不能穿越我不知道,这么晚了你跳下去,搞不好会淹死,你说要不要呢?” 她撅着嘴,不说话。 费慕凡坐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静静地望着她。 “将来有一天,等咱们两个都老了,你想去哪里?”他问。 她刚要说,他就说:“不许再说什么穿越的事。” 她忍不住笑了,说道:“我才不会那么离谱呢!”然后认真想着,说:“呃,我还没有想过那么远的事情。哦,对了,我想到了。” “什么?” “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她望着他,说。 “好,只要别提穿越,我就不笑。” 她咬咬嘴唇,说:“我想,我想去,去,去太空。” 他长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我想去太空看看。现在不是可以去了吗?俄罗斯的飞船可以送到太空里去,就是要花好多钱。”她说。 他无可奈何地揉揉自己的额头。 “我是不是又不靠谱了?”她低声问。 “你自己说呢?” “是你问我的嘛,现在又不高兴,你也太难伺候了。” “死丫头,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你就这么敷衍我?” “那我也很认真的回答你了。” 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说:“好,我错了,我不该问你这种问题,是我错。”说完,转身就要往舱里去。 “好了,刚才和你闹着玩的,你这个人,心眼越来越小了,还是不是男人?”她拦住他,说道。 “我不是男人吗?你是不是想验证一下?”他俯身,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 “去死。”她捶了他一下。 他笑了。 “那你说,等我们都老了,我们去做什么?”她挽着他的胳膊,仰起脸问。 “前两年,我去墨西哥,有一天在那边逛,在一个小渔村待了半天,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天蓝水蓝,风平浪静。我们可以去那里,开一个小店,买一艘小船,可以去打打鱼啊,或者卖卖东西啊,之类的。那里人不多,很安静。”他望着远方,静静地说。 “好啊,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带我去实地考察一下。”她说。 他点头。 夜空下,晚风吹来远处的声音,似真实似虚幻。 亚历山大灯塔的光辉,早就被历史的尘埃淹没。穿越千年,在这样祥和的夜晚,似乎又可以依稀看到远处天空上那灯塔照射出的光芒。 语菲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站着,思绪回到了自己所想象的那个辉煌神奇的时代。 而这美好的想象,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是你的。”他说。 “喂,爸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语菲接听了来电。 的确,埃及时间要晚好多呢,现在家里估计都半夜了。 “是这样的,我一个在美国的老朋友,他这周末要嫁女儿,我准备带你一起去。”丁皓楠道。 语菲看了费慕凡一眼,费慕凡点头,她便说:“好的,我明天就回家了,我们一起去。” “那你明天就直接到我这边来。你飞机几点到?我让阿元派人去接你。”丁皓楠道。 语菲说了飞机降落的大概时间,又说:“我等会回到酒店再去订张机票。” “不用了,我让阿元派飞机去接你,你下飞机后在机场等阿元的电话。”丁皓楠道。 语菲愣了下,随即便答应了。 “费慕凡,我现在感觉怪怪的。”挂断了电话,她说。 “慢慢适应就好了。”他说。 是她要适应丁语菲这个身份,还是他要适应渐渐失去她的现实? 403毫无预兆 语菲不知道,他的心,此刻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直奔开罗国际机场,乘坐阿联酋航空的一班飞机离开埃及。而语菲,一落地就被丁皓楠的专机接走了,留给费慕凡的只有那一抹背影。 费慕凡苦笑着叹了口气,上了程昱风来接他的车子。 曾经那个跟着他的小丫头,如今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以至于两人的距离,就如这天地一般的遥远而不可接近吗?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难免低落,手背支着下巴望着窗外。 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程昱风一眼,接了起来,是爷爷打来的。 “到了吗?”爷爷问。 “嗯,刚下飞机,准备回我公寓去。”费慕凡道。 爷爷沉默了片刻,才说:“你在那边等我一会儿,我过去找你,有件事和你说。哦,地址呢,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一下。” 费慕凡不解,有什么事是爷爷非要来他的公寓说,而不是让他去费家呢? 一切,就在这样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生了。 语菲到了丁家,休息了一夜,就和父亲乘飞机前往纽约,临行前,她给费慕凡打过电话,丝毫没有发现异常,而同时,也没有人告诉她,他那边的异常。 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生活,没有这样接连绕着地球飞,的确是科技发达、时代进步了。 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改变,可是有些东西根深蒂固种植于人的骨血,根本改变不了。 到了纽约,语菲和父亲住在丁家的别墅,给费慕凡打电话,却是没人接听了。也许他太忙了,他总是这样忙,好像没有一分钟可以停下来,没有一分钟让他休息。也许是汇亚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重要性完全超越了他自己的一切吧! 这么想着,语菲也就不再深究,睡了一觉调时差,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去参加婚宴的行头、拜见父亲的好友之类,忙的不亦乐乎,就更加没有时间来问费慕凡的情况。 一切,就这样在她毫不知情地状况下发生了,发生的那么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婚礼是在周六,她是客人,是新兴加入到这个圈子里的人,自然要有很多人去认识,尽管她不是很喜欢这样。 好不容易抽空跑到洗手间去给他打电话,竟然是关机。 奇怪,怎么回事?这个人不知道给我回个电话的吗? 直到此时,她还不知道一切。 现在不用上班,就可以一直睡到中午,父亲宠她,根本不会去管束她。 周一上午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洗漱之后端了杯牛奶坐在客厅打开电视,搜了个华语频道,却没想到竟然看见了自己再怎么都不会忘记的那个人的身影。 电视屏幕下方滚动着一行中文说明,她没仔细看,却知道是说费家的事,便立即调大了声音 “汇亚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费慕凡先生于今日早些时候委托律师发表了一份辞职申明,申明并未提及任何辞职的原因费慕凡先生如此突然辞职,而且没有任何解释,引起了各方广泛的猜疑从发表申明之后一小时开始,费氏股价出现了波动” 电视里,女播音员的声音清晰地落入语菲的耳朵。 语菲拿出手机,仔细检查自己有没有收到短信或者未接电话,可是都没有,然后立刻回书房找到电脑打开信箱,也没有任何他的消息。 她拨出他的号码,期待着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可以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然而,不管她拨打几次,都是关机的提示音。她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有问题,赶紧拿起家里的电话打了出去,得到的是一样的结果。 费慕凡,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焦急不堪,在地上走来走去想办法。 该找谁问?还有谁会知道情况? 对了,程昱风! 很快的,程昱风的电话就接通了。 她也顾不得现在还是对方的午夜,电话一通就直接问他“费慕凡去了哪里?” 因为汇亚突如其来的变故,程昱风也是连着几天彻夜不眠,此时也还没有睡觉,他很清醒。 “曾小姐,费总他,他出了些事。”程昱风道。 “出事?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语菲质问道。 程昱风也觉得很为难,他何尝不想早点将事情告诉她?他很清楚,她现在是汇亚的大股东,费家即使不待见费慕凡,也绝对不敢惹她。可是,当时那个样子,费慕凡的叮嘱,他程昱风又能怎么办? “曾小姐,我也不知道费总去了哪里,他昨天就不见了,申少也派人到处找了,根本找不见”程昱风道。 “他没和你说吗?他的任何事不都是你在负责吗?”语菲道。 程昱风思考良久,才说:“曾小姐,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不对,也许她有办法,也许她可以 “您什么时候回来?我当面跟您说。”程昱风突然说。 “我马上订机票,订好机票了我再给你打电话。”语菲说完,就挂断电话。 仆人敲门,说老爷回来了,在书房等她。 语菲便赶紧过去了。 “费慕凡的事,你知道了吧?”父亲问。 “我刚刚听说。爸,他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找他。”语菲道。 “我已经让阿元给你订了机票,下午四点,你先回去。”父亲说。 语菲扑到爸爸的怀里,抱着爸爸。 “爸,我真的好担心他,我怕,我怕他,他会有什么意外。”她不禁哽咽着。 “你回去先看看情况,费慕凡那个人,不会这么突然放弃自己的事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爸爸也想陪你去,可是,可是爸爸这个身份去费家,总有些不方便。你先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爸爸,明白吗?”父亲说。 语菲含泪点头。 “好了,别哭了,快点去找费慕凡吧,爸爸想和你在这边多待点日子,可是爸爸知道,你的心根本不踏实,还不如回去的好。”丁皓楠叹道。 语菲擦着眼泪,说:“谢谢爸爸,我知道了。” “我们先吃个午饭吧,时间来得及。”父亲说。 又是一个长途的旅行。 不知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和她过不去,回程的时候碰到了好几次雷暴,飞机在云层中颠簸的厉害。有那么一两次,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太平洋上。可是每一次,飞机都奇迹般地劫后余生,继续着自己的航程。 费慕凡,你一定要等着我,不管你在哪里,一定要等着我! 飞机降落后,她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坐上程昱风的车子奔向费家。 在车上,程昱风将一个文件袋交给语菲。 “这是什么?”她问。 “这是费总之前给我的吩咐,他说万一哪一天他有什么,有什么事发生,就让我把这些交给您。”程昱风道。 事实上,他没有将费慕凡的原话告诉语菲,原话是“如果将来哪一天我又什么意外或者不测,就把这些交给她。” 语菲满心疑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好几份房产合同,每一份上面都写着她的名字,还有两个存折,户头也是她的名字。 这算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说就一走了之,把这些给我算什么?费慕凡,你这个混蛋,我要这些有什么用?你不在,我要这些有什么用? 纸质文书在她的手里被捏的变了形,两只眼睛盯着窗外,却是满含泪水。 “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语菲问。 程昱风也不看她,即使不看,也知道她的表情。 “曾小姐”他刚开口,就被她打断了话。 “我们不是老朋友了吗?干嘛用这样生疏的称呼?”她说。 程昱风不可置否地笑了下,很快恢复了严肃,说:“具体的,费总也没和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几天,好像费家出了些事,老爷子还找过费总。那封辞职声明发出后,老爷子就来公司了。” “难道是费爷爷把他赶走的?”语菲话一出口,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程昱风看着她,并没有纠正她的错误。 “真的?不可能,费爷爷不会那么做。”语菲说。 程昱风好像心情很不好,抽出一支烟,向她示意。 “没事,你抽吧。”她说。 尽管她很不喜欢文件烟味,可是她知道发生那件事后,程昱风和她一样心情不好。 404他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有人跟我通报过一个消息,费总的父亲向一个实验室送过一个样本做亲子鉴定,是他和费总的亲子鉴定。”程昱风长长地呼出一口烟,说。 “然后呢?”语菲问。 “我昨天托人去哪里查了底,结果,结果是”程昱风看了语菲一眼,说,“他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语菲惊呆了! 她想起当初费慕凡舅舅说的话,不是说他们是亲父子吗?不是说只有小颖儿是私生子吗?怎么费慕凡也? “是哪里搞错了吧,他怎么会”语菲道。 程昱风用空闲的右手将自己的手机从外套内兜里掏出来,很快找到一张图,将手机递给语菲,说:“这是那份鉴定报告。” 语菲拿过手机,仔细看着。 “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然后逼他走吗?”语菲靠着椅背,闭上眼问道。 “我不知道。”程昱风道。 “简直不是人!” 这句话,是狠狠地说出来的。 程昱风和她也算是熟悉,却从未听过她这样说话。 怒到了极点,谁都会忍不住的。他没忍住,她肯定是忍不住的。 “汇亚的一切都是费总打拼回来的,现在他这一走,公司上上下下都乱了。老爷子说让韩副总暂时管理公司,可是我这两天已经听到好多同事说,要是费总不回来,他们也都不会再干下去了。他们那帮人一走,汇亚,就彻底倒了。”程昱风的语气里,又是担忧又是不安。 也许是认定了费慕凡是被费家赶走的,也许是为他鸣不平,语菲直接说:“倒了就倒了,费家的人这么没良心的,费慕凡拼死拼活干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就这样被赶走,活该他们倒闭。” 程昱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很快就到了费家,车子停在门口,家中仆人不知来人是谁,没开门。 语菲心情本来就不好,见人家不开门,直接拉开车门下去,抬起脚就朝着门踢了好几下。 门板厚实,纹丝不动,仆人却从监控里看到了她,那样怒气冲冲的她,赶紧开了门。 “进去!”她上了车,对程昱风说。 程昱风的心里也顿时感觉解气了好多,将车子很快就开进了费家大院,停在主楼台阶下。 “你要不要一起上去?”语菲问。 程昱风没回答,将车子熄了火,跟着她下了车。 “小心人家把你开除。”她说。 “本来就不想干了。”程昱风道。 “好,够意思!”语菲说,又低声问了句,“你能挨打吗?” 程昱风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将手攥紧,她便很清楚的看出了手腕的力量。 “那就没问题了,要是等会人家动手,咱们可以应付一阵,实在不行,咱们就跑。”她说。 “放心,我脚力不错。”他说。 语菲笑了下,两人便往大厅里走去。 管家老何小跑步迎了上来,微笑着问候语菲:“语菲小姐来了,您是找老爷还是” “家里不会就您一个人吧?”语菲问。 “都在都在。”老何道,便领着语菲二人上楼了。 老爷子正在书房打电话,费慕凡的离开,给汇亚带来的负面影响,现在逼得老爷子不得不出山了。 “小菲菲?”老爷子见她进来,惊道,便跟电话那头立刻说了几句挂断了,招呼语菲和程昱风坐沙发。 “你不是去美国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老爷爷坐着轮椅到了他们面前。 “爷爷,费慕凡到底为什么走的?”语菲也没耐心说什么废话,只要一想到这一家人把费慕凡逼走,她就恨不得冲上去暴扁一顿当然,她不能那么做。 老爷子愣了下,让何管家赶紧给语菲和程昱风泡茶。 “是语菲回来了?”温敏萱也推门进来了。 语菲扫了她一眼,越发生气,说:“好像还少了个人,怎么,不敢出来了吗还是心满意足高兴过头了?” 她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不顾礼貌,会这么夹枪带棒和人说话。 老爷子看着程昱风,对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原来,都知道了! “你先生呢?”语菲看着温敏萱问。 她今天真是气到极点了,什么都不顾了。 是的,费慕凡都被他们逼走了,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她还管什么东东西西的? 温敏萱惊诧地望着她,片刻后,也明白了她今日来此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费慕凡。 “你去看看,他的药输完了没有?”老爷子道。 语菲愣了下,原来祸害也会生病? 何管家拉开门准备出去,语菲起身跟了过去。 程昱风心中大呼不妙,这简直是要去打架的架势啊!赶紧追了上去。温敏萱也推着公公的轮椅跟了出去。 费东海正躺在床上挂吊瓶,他女儿费青雨趴在床边拿着故事书给爸爸读。 门突然开了,一堆人进来了。 费东海望着来人,女儿也停止了读书,望着门口。 “费慕凡终于走了,怎么,高兴地生病了?”语菲嘲讽道。 老爷子和温敏萱都知道是他们费家理亏,语菲这样说话,他们也不能说她不对。 “你来做什么?”费东海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高兴。现在多好,凡是碍眼的人,死的死了,走的走了,你们费家,这下算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了!”语菲说道。 “语菲,你说什么呢?”温敏萱低声道。 知道女儿不喜欢那个小名,她现在也不那样称呼女儿了。可这毕竟是在费家,她怎么能允许女儿这样没大没小的胡闹。 “我说什么?怎么不说你们做了什么?”语菲转过身反问道。 “当初费爷爷生病,汇亚几乎要不能正常运转,费慕凡一个人跑前跑后,又是公司又是家里,四处求人,熬了多久才让费家有了今天的样子。你们倒好,卸磨杀驴,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他赶走。他不是费家的孩子又怎样?他为你们费家付出的不够多吗?他给你们带来的好处不够多吗?”语菲心中又气又怨,说道。 “没有他,你们这房子这院子,还能保得住吗?”她转过身指着费东海,“你要输液?躺到大街上去输吗?现在可好,你们看着费家一切都顺了,就一脚把他踢开,真是够狠,这么无情无义的事都做得出来” “语菲,够了,你别说了!”温敏萱大声喝道。 “我不说,好,我不说,我可以不说,世人的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让世人来说。”语菲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 温敏萱一把拉住了她。 “费太太,请你以后不要用母亲的身份来教育我,我不需要!”语菲甩开温敏萱的手。 “小菲菲,凡儿,凡儿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吗?”费爷爷终于开口了。 语菲摇头。 “就算他去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他找回来!”她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了费家。 她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也从来都没有这样和别人说过话。 她知道自己变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变,要变得强大变得勇敢,只为了费慕凡一个人! 看着院子里那辆车子缓缓离开,何管家问费老爷子:“她真的能把少爷带回来吗?” 老爷子长长叹息一声,没有回答。 说的容易,要去找他,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他,问题是,去哪里找?怎么找? 405他没有离境 语菲坐在车子上,望着窗外。 “海关和机场查过没有?”她突然问。 程昱风愣了下,说:“查了,没有任何结果,他没有离境。” “报警了没有?”语菲又问。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有意外或者生命受到威胁,警察不能立案。”程昱风说。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能做”她有些沉不住气,突然想起来大哥申子柯,立刻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大哥吗?我是语菲。”她说。 “什么事?”申子柯问。 “大哥,你以前和费慕凡,你们经常会去什么地方玩?或者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想去哪里?”语菲问。 “语菲,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都没有。”申子柯道。 她不说话了。 大哥这两天的确是在找费慕凡,如果连大哥都找不到,那么 是不是他根本不在本地?可是,海关和机场又没有消息@^^$ “他会不会是先去别的城市了,然后再出境?”她挂断电话问程昱风。 “要是费总执意不想让我们找到他的话,很有可能这么做。即便是不出境,也会选择去别处。”程昱风沉思道。 “可是大哥已经找了很多地方了,怎么就是找不到呢?”语菲的心,越来越沉不住气。 “你先别急,我们再想办法。费总是个大人,而且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也许,他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一个人悄悄离开。也许,过一阵子他就自己回来了,或者就和你联系了?”程昱风安慰说。 “他肯定是心情不好才走的。发生了这种事,遇上那样的家里人,谁的心情会好?”语菲道,说完,她揉着太阳穴,叹息道,“你说的对,也许他会回来,可要是他不回来呢?现在的汇亚,哪里有他的位置?那个谁又那么咄咄逼人的,即使费慕凡他回来了,又能做什么?这么多年,他的心思就在汇亚,可是现在,唉!”!$*! 程昱风叹道:“我现在担心费总这一走,汇亚人心惶惶,就怕,就怕股东们退出的话,或者银行那边的贷款不能跟上,整个集团就会垮掉。即便是费总回来了,也无力回天” 语菲看着他,说:“真的会到那一步吗?” 程昱风点头,说:“最近这两天我接到了好几位董事打来的电话,就问费总的事,他们现在都在观望。” 语菲没说话。 现在,她手上的股份占到了百分之三十,和费家一样,李正勋手上握有百分之十,剩下的三成在其他股东手上。即便是其他股东退出,也不会对汇亚的管理层有影响。可问题在于,一旦出现大股东撤资的现象,汇亚的股票就必定暴跌,到时候,她就算是想要挽救汇亚,也得付出很大的精力。而且,主要的问题是,如果发生那种事,她手上也没钱。没有钱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语菲说,“费慕凡应该会预留到的。” “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程昱风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们现在该操心的,我们要赶紧找费慕凡。”她说。 “好,我再派人在周围寻找。”程昱风说。 语菲点头,望着程昱风道:“谢谢你,谢谢你还这么关心他。” 程昱风笑了下,说:“没有费总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也希望他回来。” 语菲淡淡笑了,叹道:“现在除了咱们两个,还有我大哥之外,都没有谁关心他了吗?” 程昱风没说话。 回到自己的住所,语菲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看着屋子里一切都和他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心中不禁阵阵酸楚。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根本没有合过眼,可是现在一点都没有困意,也没有累的感觉,心里满满的都是在想着他,想着他会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 从小到大,不管她有什么事,他都会在她的身边。不管他身在何处,只要她说“费慕凡,我有事”,他就会立刻到达她身边,就这样过了这么多年。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衣衫。 衣柜左边是他的地盘,外套、衬衫、领带、鞋子、袜子,全都整整齐齐摆在那里,和过去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衣柜右边是她的,却没有他的那么整齐。她从来都不知道收拾整理,为此,他不知说过她多少次。有几次,他实在看不过去了,就亲自在换衣间给她整理衣服。 东西都在,却只有他不在。 费慕凡,我现在还是会乱扔东西,怎么办?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帮我收拾? 指腹滑过他的衬衫,双手轻轻捧着,放在鼻尖,闭上眼睛贪婪地闻着,明明知道这些衣服都是洗干净了挂着的,除了洗衣液的味道,什么都没有,可她总是感觉自己这样就可以贴近他,好像他还穿着这些衣服站在她身旁。 家里一丝声音都没有,怎么会这么安静? 泪水控制不住地流出来,滴在他的衬衫上,水印越来越大,眼泪越来越多。 她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自己的生命里会没有他,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了,竟然这样让人伤悲,这样难以承受! 她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怎么办?不能没有他,怎么办? 悲伤和思念填满了她的心,疲劳也占据了大脑。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看见了费慕凡,他就在不远处站着,站在路边。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是哪个城市里,可是具体是哪里,她不知道。 他的怀里抱着纸袋,好像刚刚从超市或者商场出来,纸袋里装着好多东西,满满的。 她好高兴,一面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一面朝他跑过去。 可是,不管她的声音再大,他就是听不见。 马路上车来车往,汽笛声淹没了她的喊声。 当她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他却穿过马路走了。 他根本没看见她,也没听到她的声音。 她不着急,因为她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她坚信自己可以追上他。 可是,突然一辆车从侧面马路驶出来,一个右转弯 那一刻,时间凝固了,她就看着他被车子撞上去,然后,手中的袋子破了,东西洒了一地。 橙子在地上滚着,蘸着他的血迹。 她什么也不顾了,冲了上去,将他抱在怀里,使劲摇着他。他睁着眼睛,鲜血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流下来,流在她的手上。她哭着,泪水滴在他的脸上,和他的血混合在一起,一直流在她的衣服上。 他看不到她在流泪,听不到她在叫他的名字,不知道她有多想他,不知道她有多爱他 “费慕凡,费慕凡,不要,不要不要啊”她哭喊着,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她坐在床上,不停地喘气,伸开双手,手上没有血没有他。 原来只是一场梦,只是梦! 费慕凡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他只是不在这里,不在身边。 她笑了,眼泪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不行,我不能这样等着,不能这样等着他回来,我要去找他,我要找到他! 她掀开被子下床,去洗脸梳头发,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他会去哪里,她不知道。世界这么大,他一定就在哪个角落,一定也在等着她。 站在门口,回头望着自己熟悉的这个家,和他的家。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很快! 406我害怕再等下去会出事 临出门,她给父亲丁皓楠打了个电话,说她要去寻找费慕凡。 “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父亲问。 “他跟我说老了要去墨西哥的一个海边小镇,我想先去那里看看。”语菲说。 “这也是个线索,可是墨西哥海岸线也不算短,人口很多,你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样吧,我让朋友联系下墨西哥方面的警方,看看能不能查到他入境的消息再说,你先等等。”丁皓楠说。 “爸爸,谢谢您帮我,可是我不想等了,我害怕再等下去会出事,我要先过去了。您要是有消息就给我发信息。”语菲说。 “你要坐哪趟班机?告诉我一下,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卫星电话。”丁皓楠道。 “嗯,好的。”语菲便将自己航班的信息告诉了父亲,只身前往机场。 除了跟父亲打电话,她还分别给程昱风和申子柯留了口讯,说了自己的目的地,另外还嘱咐他们随时保持联络。 机舱里,乘客们陆续都坐齐了,她还是选了个窗口的位置,一坐下来就望着外面,根本没有注意身边。 “语菲?” 她突然转过脸,竟然看见那个正要准备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正是云泽! 语菲一愣,盯着云泽好一会儿,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云泽就那么在过道里站着,也没走进去。 他还是过去的模样,笑容没变,说话的样子也没变。可是,她的心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乱跳了。 “真巧。”她笑着说。 他笑了下,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你这是要出差?”她问。 “嗯,去东京有个案子要处理。”他说。 “你一个人?” “一个人就可以了,那边也有同事在。” 她笑了下,没再说话。 竟然变得这么快,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将云泽放诸脑后。 “慕凡还好吗?”云泽问。 语菲摇摇头,说:“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他看出来她的神情很忧伤,心不禁抽痛起来。 “他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他安慰道。 她的眼眶中噙满泪水,却还是笑着对他点头。 “语菲,你变了,真好。”他看着她这样努力坚强的样子,说。 是啊,她变了,如果是过去,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的话,她会哭,对他哭诉。可是现在,她已经在努力承担很多他也预料不到的困难。 “是吗?人总是要变的。要是一直像小孩子一样的话,怎么活下去?”她叹道,转过头看着他。 云泽淡淡地笑了,没说话。 此时的二人,不管是谁,都很清楚地感觉到了横亘于彼此之间那深深的鸿沟,那是心灵的裂痕、感情的裂痕,再也无法弥补。 “这些日子,我也好好地想了过去的很多事。”飞机起飞了,他对她说。 她没有接话,只是望着他。 “我发现自己其实很自私,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有自己的意志,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为你做那些我认为对你好的事。这样的话,你就不会离开我,你的眼里也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他说完,面带抱歉的笑容,“你说的对,人总是会变的,会变得成熟变得有主见变得坚强,可是,如果你变成那样,我的存在与否,对于你来说,就是根本无关紧要的。我害怕这一点,可是我从来都不承认,也不能面对。” 语菲没有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交谈。 或许,变了的人,不仅是她一个。 “怎么会呢?一个人不管再怎么坚强,在这个世上终究不可能独自活下去,何况,没有人真的可以坚强到无敌。”她说着,对他微微笑了,伸出右手放在他的小臂上,“谁会不需要朋友呢?” 云泽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她问。 他点点头,似乎是很无可奈何地笑了。 飞机平静地往东北方向飞去,阳光在远处穿过云层照进飞机。 过了一会儿,乘务员小姐推着饮品车子从远处过来,语菲要了杯咖啡,他要了杯绿茶。 “你和我姐姐,你们,真的就”她问。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说:“也许,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你还爱她吗?”她接着问。 他笑了,没说话。 “如果还爱的话,就重新开始吧。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很多事都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她说。 他笑道:“你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沉重?年纪轻轻的”看着她的神色有些暗淡,他也没再说下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关切地问。 “我梦见费慕凡死了。”她的声音,好像是从脚底下传出来的,沉沉的,充满着悲伤。 他顿住了,心里竟然也觉得凉凉的。 “那是你过于担心他了,人家都说梦是反的,他现在一定好好的在哪里逛。”云泽安慰道。 她深深呼吸一下,对他笑了下,说:“是啊,我也这么想的,他一定会很健康的。”虽然是面带笑容,却明显的带着鼻音。 他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 “哦,对了,我从电视上看到你和你爸爸,就是丁先生恭喜你,语菲!”他突然转换了话题。 “谢谢你,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不起,云泽。”她说。 “傻瓜,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真心替你高兴。”云泽笑着说,“他对你很好吧?” 语菲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云泽说。 没过太久,飞机就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云泽到达了终点,语菲却要转乘美联航的班机前往墨西哥城。 来来回回的长途旅行,终于让她在这次飞越太平洋的时候沉沉地入眠。 云泽他也变了,他释怀了,已经将她放下,真的很好。可是,他和德娴,到底会怎样?他们的缘分,会不会就这样断了?语菲不免担忧。 飞机降落在了墨西哥城,她给父亲打电话询问调查的结果。父亲说查到了费慕凡进入墨西哥的记录,可是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让她先在酒店等着。她也没办法,只得暂时前往父亲安排的酒店。 虽然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国家,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出去逛,坐在酒店里等着父亲的消息。 一天过去了,没有消息。 两天过去了,不管是程昱风、申子柯还是她父亲,谁都没有好消息传来。 她终于还是等不住了,从银行取了些零用的现金,买了点随时要用的生活必需品,背起行囊,跟父亲打电话说了一声就离开了酒店。 不知道费慕凡具体的位置,可她猜想他应该就在他说过的那个渔村。即便不在那里,她也必须先去那个地方看看。可是那个地方又在哪里?她连地名都不知道。 没办法,她只得沿着墨西哥的东西海岸开始。 这完全是一个随机的选择,她只有祈求上天让她少走一点弯路,保佑她早日找到他。 因为不会开车,她只得乘坐沿海岸的公共汽车行走,或者是出租车。海岸线绵长,靠海湾的渔村小镇不胜枚举。现在完全就是碰运气。 还好,她虽然不懂西班牙语,可是英语还不错,至少日常生活没有问题。 于是,她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处有感觉的地方就停下来开始寻找。尽管她知道自己这样等同于大海捞针,可是,海水也有干的时候,她怎么就会找不到费慕凡? 407疯狂寻找费慕凡 得知女儿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寻找心上人,爱女情深的丁皓楠怎么坐的住? 在语菲离开墨西哥城之后,丁皓楠派人在墨西哥靠海的多个城市雇佣了成百上千个私家侦探,根据语菲提供的那点线索开始寻找费慕凡。 就在语菲在墨西哥寻找费慕凡之时,费家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汇亚这些年一直是费慕凡在主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都是他的人马,不管是总公司的高管还是各地分公司的负责人,没有一个是费慕凡不信任的。 这些人跟随费慕凡将汇亚从濒临破产的境地挽救回来,一步步壮大,成为了亚洲区屈指可数的大型航运公司,大家对费慕凡的工作能力和待人接物都是深深佩服的,也愿意继续跟随他走下去。可是现在,费慕凡无缘无故辞职离开,这让跟随他的手下们心中惴惴不安。 费老爷子知道公司的情况,便去公司给高管开会说明,让他们安心工作,费慕凡只是出去散散心,并非彻底离开汇亚。 老爷子深知,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人才有多重要。一旦汇亚这些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离开,这个公司是撑不下去的。即便是从外面重新招聘,也不一定能干好。而且,高管们的离职,对于汇亚的股票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除了管理人员,公司的董事和股东们也开始不安心了。他们能长期投资汇亚的原因也在于费慕凡,因为他们都相信费慕凡可以让他们赚到更多的钱。可是现在,这个至关重要的人不在了,突然消失了,将来怎么办? 老爷子年纪大了,却还是不得不一家家亲自上门解释,同时还说服那个倔强的费慕凡舅舅帮着他一起做股东们的工作。 终于,在老爷子连哄带骗的游说下,汇亚总算是保持了暂时的稳定。可是,没有人知道费慕凡何时会来。 老爷子当然着急的不行,可他的消息都只能从申子柯和程昱风那里打听,而那两个人现在也是毫不知情。一来二去的,老爷子终于熬不住,病倒了。 汇亚处在风雨飘摇的关头,老爷子深知,若是自己生病的消息传出去,之前那些谎言就全都撑不住了。那么一来,一切都要完了。 于是,费老爷子生病的消息被紧紧封锁,老爷子只在家里接受治疗,医护人员也全都住在费家。 费东海的身体好些了,只是每天都在服药。 老爷子的身边,便是儿媳妇温敏萱和女儿费亚珍在照顾,对于费东海,老爷子根本不见他。 只要老爷子睡着做梦,身边照顾的人总是能听见他在梦里叫“凡儿凡儿”。费亚珍听见父亲这样呼喊费慕凡,心中也是痛苦万分,也因此对兄长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一帮人在墨西哥疯狂寻找费慕凡,而另一帮人,正在苦苦盼着他回家。 只是,他到底身在何方? 费慕凡失踪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丁皓楠派人铺天盖地寻找,却没有任何消息。 语菲每天都会和父亲通电话,每一天都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 死费慕凡,你等着,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她总是在心里这样骂他,每一次骂完,整个人总是被泪水淹没。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流逝,而他,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风吹过水面,没有一丝声音。 每一天,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之外,语菲的脚步根本没有停歇,她用着自己那不是很熟练的英语在这个讲西班牙语的国家里打听着爱人的下落。 睡着的时候,她总是会梦见他,梦见他满身是血向她走来,或者就是对她淡淡一笑之后转身离开,不管她怎么追,就是追不上他。 她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都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两条腿,根本不像是自己的,丝毫感觉不到疲累。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在镇上那家常去的小食店吃午饭,和店里的老板和伙计闲扯了几句,看看电视上演的足球赛。电视上演的是前阵子美洲杯足球赛的赛事重播,墨西哥和阿根廷的比赛。中午店里的客人也不少,不过都是本地人,这个小镇上很少有游客。 他吃完饭,端着罐装的啤酒边喝边聊,聊的都是足球赛。 一个年轻女孩子走进这家店里,来不及点菜,就拿出一张照片给服务员,问。 这段时间,她已经从酒店服务员那里学会了如何用西班牙语表达“你有没有见过照片里的人”这样的意思了。 服务员听她说完,拿着照片走到柜台。语菲看着他和老板说了句什么,老板就大声朝着一个坐在那里的背影喊 “Hey,Adam!” 背影转过身,老板拿着照片走过来,跟那个人说自己搞不清楚亚洲人的长相,问那个人是否见过照片中的人,那个人突然怔住了。 而服务员和老板说话的时候,语菲正好去了洗手间,等她出来 她的眼里,是那熟悉的人,尽管他此时胡子拉碴,头发也比之前长了好多,脸色也没那么白。身穿着一件格子短袖,只系着两个扣子,腿上是一件牛仔裤,裤腿还是卷起来的。从头到脚都充满了狂野的意味。 这哪里是过去那个费慕凡?虽说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人,可起码他在表面上还是会稳重斯文的。 太好了,太好了,他身上没有血,只是邋遢了。 她冲了过去,死死抱住他,不停地捶打着他,低声哭泣。 费慕凡愣住了,他没有料到自己会在这遥远偏僻的异国他乡遇到她,没有料到她来找他! 老板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拿着费慕凡那张照片不停地看着,怎么就是不能把照片中那个长相斯文的男子和身边的Adam联系起来。 她曾经想象过好多种和他相见的情形,却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样,没有想过他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样紧紧拥抱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低头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两个多月不见,她也变了。 皮肤也不像过去那样白皙,略微有些黑。身上的衣衫,也和过去不同。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中袖衬衫,衬衫的下摆还绑在腰间,腿上也是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旅游鞋。 一定吃了很多苦,瘦了好多。 他默不作声,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有些粗糙,指肚擦过她的皮肤时,她觉出了痛。 “死费慕凡!”她眨着眼骂了句。 “笨蛋!”他说。 “我是笨蛋,我就不该到处找你,讨厌,费慕凡,我讨厌你!”她的手继续打着他,脸还是深深地埋到了他的怀里。 他那长满了胡碴的下巴,在她的额头磨蹭。 “扎死我了。”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旁边的人跟他说了句,什么,他笑了,她问:“你笑什么?” “人家说你长得漂亮!”他摸着她的头顶,说。 “讨厌!”她紧紧抱着他,根本不愿松开。 他拉着她的手,和老板、服务员,还有店里的食客们说再见。 出了门,他打开旁边停着的一辆敞篷的吉普车,拉开车门,一下子抱起她,将她放在副驾驶位上。然后自己跳上车,发动了车子离开小食店。 街道两边,全是平房,好像是黄泥的外表,难得见到几座楼,典型的墨西哥小镇。 他什么都不说,很随意地开着车子,她偶尔看看他,偶尔看看马路两边。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也不去梳理,就那样让风吹着。 她不问要去哪里,只是静静地坐着。 过了约莫二十几分钟,她的眼前竟出现了一个海湾。 他将车子停在一幢房子跟前,房子根本不新,而且看起来也很普通。 她跳下车,快步跟了他进去。 进了屋里,才发现里面更是邋遢。 她还来不及四处张望,来不及问他什么,整个人就落入他的怀里。 408放纵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落在她的脸上、脖间。他是那么用力,她硬生生感觉到了疼,不止是因为他的啃咬,还有胡子扎着。 从未有过的刺激,加上多日的思念,让她也很快被巨大的情欲淹没,肩上的包包早就掉到了地上,而衬衫,也被他扯开。 他一声不吭,只是那样吻着她,一只手熟练地解开胸衣的搭扣,另一只则伸到腰间,解开皮带、拉开拉链。 她只是抓着他结实的肩膀,闭上眼,承受着迎接着这无言的激情。 粗糙的手掌,覆上她柔软的酥胸,她禁不住呜咽出声,抱住他的头,十指深深插入他的发间。 他低低吼了一声,将她的身子抵在墙上,大手移到她的腰间,将她的底裤扯去。 身体被贯穿的那一刻,她不禁哭了出来,双臂却牢牢地抱着他的脖子。 一下又一下,身体好痛。 疼痛让她第一次动了粗,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 “哦”他发出低沉的一声,抱起她的腿,将她半挂在自己身上。 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也想他,也想念和他这样狂野地放纵。 也许,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到床上的,好像就那样被他抱着到了屋里,然后继续做着那件事。 他的唇舌和双手,始终在她的身上来回游弋,酥麻又刺痛的感觉,一点点撩拨着她身体里那最敏感的神经,让她发疯让她尖叫。 睁开眼,身上的人,那般的狂野,如同一头狮子,那样用力的占有着她,好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却又有些不舍。 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 这个费慕凡,熟悉又陌生。 可是她就是爱。 双腿被他缠在腰间,她只感觉他一次次撞击着自己身体最深的那一点,撞击着最敏感的那一点。 她的身体,毕竟还是弱,终究承受不住这样狂野的占有,可是他好像不愿意结束,久久不能释放自己。 两个人,如同战士一般,你来我往,一个狠狠地要,一个狠狠地接受,不停地拼杀,直到彼此失去所有的力气,直到倒在对方的怀中,直到天地都安静下来。 她无力地眨着眼睛,就连眼睫毛上都有水滴,不知是他的汗珠还是她的泪珠。 他趴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喘着气,她扭过头,刚好看到床沿上有只海鸟走来走去。 呼吸,渐渐开始平稳,滚烫的身体,也慢慢凉了下来。 他抬起头,静静望着身下的女子。 红潮未退的脸颊,那潮湿的发丝,那一起一伏的胸,无一不散发着妩媚的气息。 他俯下身,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瓣,又看着她。 谁知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响亮的“啪”的一声,海鸟听到都吓得飞走了。 “一个人躲在这里很好玩吗?你不知道我会找你吗?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吗?说一句你去哪里的话,会死吗?”她盯着他,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激情。 他没有说话,从她的身上起来,躺在床上,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包烟,点了一支。 她起身,一把抢了过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坐在床上盯着他。 他就那样躺着,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她。 四目相对,爱有多深,思念就有多深,心中的怨恨就有多重。 他伸出手,她就那样躺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泪水沾湿他的前胸。 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找到了这里,可是,她怎知他有多么想告诉她,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有多少次,他拿出手机拨出她的号码,却总是无力按下通话键。 如今这样的他,还怎么和她在一起?怎么给她幸福? “费慕凡,你是个混蛋。”她哽咽道。 “我知道。” “我恨你!” “我知道。” 她坐起身,盯着他,他伸出手,擦去她的泪。 一言不发,她只是闭上眼睛,紧紧抓着他的手。 他起身,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彼此,时间,仿佛就这样停止了。 良久之后,她轻轻从他的怀里离开,静静地凝视着他,伸手抚摸着他脸部的轮廓,手指滑过他的眉梢眼角。 头发长了,胡子长了,眼神却从来没有改变。 他的五官,逐渐在她的眼中放大。 她缓缓靠近他,轻轻吻上他的脸,一点点地吻着他。 他闭上眼,双臂依旧揽着她。 轻轻的吻,从他的脸庞,缓缓向下,路过他的脖颈,落到他的胸前,又移到 面部的肌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别样刺激而抽动着,他攥紧了双手。 她轻轻一推,他就倒了下去。 灵活的小舌,在那昂扬的头顶打着圈。温热的小嘴,将那灼热的巨大一点点含入。 他倒抽了一口气,双腿不自觉的弓了起来。 那火热的欲望之上,还残留着她里面的味道,也有他的。她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异样,轻轻地吻着,直到它茁壮到不能再生长。 等到他睁开眼的时候,她正坐在他的身上,一手撑在他的胸前,一手握着那个硬物,一点点坐了下去。 她的身体,一点点被撑开。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有点吃痛。 他抓着她的腰间,轻轻将她按了下去。她紧咬着唇角,用自己的柔软包裹了他所有的坚韧。 长长的发丝垂了下来,垂在她的胸前。 刚刚被他剧烈掠夺之后,她的体力也不是很强,双手撑着他,没有多久就坚持不住。他一手托住她的手,十指紧握,另一只则握在她的腰间,扶着她的身体不停地起伏。 整个人好似在云中颠簸,时而平静地飞翔,时而急冲向上时而又俯冲向下。 他坐起身,紧紧抱着她,低下头,长舌窜入她的口中,吮吸、吞咽。 她仰起头,他的吻便落在她的胸前,啃咬着她柔嫩的肌肤。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根本不能分开。 海边的小屋,激荡着满室的旖旎。 “你躲在这里是打算做加勒比海盗吗?”激情之后,她趴在他的身上,低声问。 他的手指,插在她的发间。 “做海盗也不错,我打算把一只眼睛蒙住,你觉得蒙住右眼好还是左眼好?”他问。 “两只都蒙上。” “那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他笑道。 “反正你连我都不想见,要眼睛有什么用?”她说道。 他无声地笑了。 “费慕凡,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好吗?我不想和你分开,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带上我,好不好?”她抬头望着他,说。 “你愿意吗?”他问。 她点头。 他揽住她,沉默不语。 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眼下如他这样的人,如何给她幸福?如何给她安全感?如何给她舒适的生活? “等会我带你去外面看看,看看我的渔船。”他说。 “你还打渔?”她惊讶地问。 “和几个朋友一起,我们约一下,就一起出海了。还好,不用走特别远就可以抓到鱼。”他说。 她望着他,沉默不语。 他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 “费慕凡,你变了。”她说。 “不好吗?” “没有,我喜欢你这样子。”她说着,脸上泛起红晕。 他低声笑了,将她揽入怀里。 连续两个多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此时,她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耳边,似乎是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 在梦里的世界里,他挽着她的手,一起走到天荒,走到地老,不松手,不离弃。 费慕凡穿好衣服,给她盖上被子,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她。 日夜思念的,唯有她。时刻挂念的,也只有她。 离开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永远失去了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可是这个傻丫头,竟然千里迢迢,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寻找他,竟然就跑来找他了。 他的脸上,神情复杂。 关上门,他一个人静静走到屋子外面,坐在沙滩上。 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她连手机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409怎么,不好吗? 等她睁开眼,竟然已经是天黑,床上却只有自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春梦一场,梦醒了,他又不见了。 她惊恐不已,顾不得找衣服穿,叫着他的名字。 卧室里不见他,客厅里也没有,洗漱间也没有,她害怕极了,最后,却看见他竟然在做饭。 靠着厨房门站着,她只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他转身看了一眼,见她不着寸缕,笑道:“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们要吃饭了。” 她走到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脸颊紧贴着他的后背。 他正在用平底锅煎鱼,此时,鱼肉已经泛着美丽的金黄色。 “好了,快去,要不然着凉了。”他说。 她这才放心地松开他,去找自己的衣服了。 等他再度回头,就看见她穿着他的衬衫进来了,里面什么都没穿。 “怎么,刚才还没吃饱,又来诱惑我了?”他笑道。 “我的衣服好脏,我扔到洗衣机里洗了。”她端着盘子放在餐桌上,说道。 他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她给自己拿了一罐打开。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吃饭。@^^$ “费慕凡”她突然说。 “什么?” “我们结婚吧!”她望着他,说。 他愣了下,没有说话,喝了一口啤酒,笑了。 “你干嘛?什么意思?”她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没什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去镇里的酒吧跳舞。”他说。 “你就每天这样生活?”她问。 “嗯。”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怎么,不好吗?”他笑问。 她没说话。 “等会出去玩,你就知道这样的生活有多么好了。”他说。 敞篷吉普车,又开进了镇子,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她换了一件长裙子,他便抱着她下了车,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好像他在这里是名人,他们一进去,大家就都叫着“Adam”,他也笑着和大家握手。 语菲听不懂他和别人说什么,不过,大意应该是在介绍她吧。她也礼貌地跟别人微笑。 坐在一张桌子前,他拿过来几瓶啤酒,她也开了一瓶。 酒吧中间的台子上,有个中年男人弹着吉他,唱着一首西班牙语歌曲。有几个人围着他跳舞,曲子的节奏欢快,费慕凡问她要不要去跳,她摇头。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笑着和别人聊天、碰着酒瓶,她感觉他好像很陌生。记忆中的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洒脱和随意。 是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过。过去,即便是和子柯、云泽在一起,他也不曾如此。 她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曲子换成了一首换节奏的,听起来有情歌的味道。 他跟身边的人笑了下,放下酒瓶子,向她伸出手,说:“能不能请你跳支舞?” 她愣了下,却很快跳下高高的椅子,将手交给他,被他带着进入舞池。 在这个异国他乡,他们是唯一的亚洲人。 她靠在他的胸前,随着音乐缓缓起舞。 仔细想想,她连跳舞都是他教会的。 仰起脸,满含笑意望着他。 曲子欢快起来,他们也跟着大家开始欢快地跳着。 她抓着他的手,轻轻转着圈,脸上全是欢喜的笑容。 一曲又一曲,她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停不下来。 前所未有的欢乐,将他们包围。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纯粹的两个人,纯粹的爱着,放肆的爱着。 这一晚,仿佛是她生命里最疯狂的一晚,她完全忘记了彼此,和一起欢乐,和他一起疯狂。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Titanic》里面女主角在船舱里和男主角跳舞的场景。或许,只有在和自己爱的人面前,才会这样放纵自我,才会这样欢乐。 第二天,他还没有起来,她就偷偷开着他的吉普溜走了。 无照驾驶,技术又烂,可她还是去了。一路上心跳不已,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这天早上,他是在花香中醒来的。 奇怪,怎么会有花香?是不是做梦? 他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她坐在床边,很是失望地望着他。 摸了下身边,竟然没有人,他一下子睁开眼坐起身。 “你,你这是干什么?”他看着眼前的人,惊讶不已。 她怀里放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正望着他。 “我来跟你求婚了。”她说着,从床头柜上的包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塞到他的怀里。 他惊讶地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两枚戒指,可以看得出是对戒。 “干嘛那么看着我?”她哼了一声,也不看他,就说,“既然你不愿开口,那我就开口好了。” 他完全呆了,大清早的,这丫头哪根筋不对了? “费慕凡,你听好了,我要和你结婚。这是花,是我早上起来去镇上买的,这是戒指,是我以前买的。我现在就要和你结婚,马上。你给我起床洗漱去,然后去镇上的教堂。”她很认真地说。 “你这是要逼婚?”他问。 “随你怎么说。我告诉你,我要和你结婚。我的初恋给了你,我的初吻给了你,我的初夜也给了你,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你不能不负责任,你不能睡完了就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我要你负责,所以,你给我起来。”她说着,站起身,将花放在床头柜上。 他静静地盯着她,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却不曾想竟有这样大的勇气! “吃错药了吧你!”他丢下一句,起身找自己的衣服开始穿。 看着他把戒指盒随意扔在床上,她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泪雾,站在床前盯着火红的玫瑰花。 那花好艳丽,刺痛了眼睛。 他站在床另一侧的地上,穿好了裤子,正在系皮带。 她狠狠地盯着他,眼眶里泪花不停地打转。 他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将花和戒指从床上拿起来。 “这个,你还是自己收着,丢了就不好了。”他将戒指盒塞到她手里,看也不看她,就转身拿着玫瑰花走到卧室墙角,将花摆在那里。 她转过身,看着他离开,气的牙齿紧紧咬着。 死费慕凡,你就这样对我吗? 她心想,不管他怎么冷漠,她今天必须要和他结婚。否则的话,搞不好明天一早醒来,他又不知道去了哪里。要是和他结了婚,他就跑不掉了。 这么想着,她抬起手背擦去泪珠,也不再计较他的无情。 可是有个问题,他这么不情愿的,难道要绑着他去教堂,还是说把他打晕了拖上车?这的确很头疼,她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好主意。 在地上走来走去,便瞥见了墙角立着的一个棒球棍,看起来有点旧,不过也不顾上那么多了。 天助我也,好吧,直接打晕了拖出去。 她想了想,捡起球棒开始找他,此时,他在洗手间刷牙中。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她站在身后,就没说话,继续慢悠悠地刷牙。 “费慕凡,头发剪一剪,太长了,跟个鸟窝一样。”她说。 他没理她。 “胡子也剃剃,看起来好老。”她说。 昨天她还是被他这样野性的外表给迷得忘了东西,晚上从酒吧回来后,又在床上做了一次。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被一个男人就迷的忘了原则。 他扬扬眉,根本不接茬。 刷完牙,擦干净嘴巴,他对着镜子里的她说:“大清早的,哪根筋不对了?那么看我不顺眼,就赶紧走人。” “你”她真想再扇他一个耳光,却还是忍住了。双手背在身后,准备找时机给他一闷棍。 真是悲剧,世上有几个女孩子是将心上人打晕了结婚的?为什么她就要落魄到这一步? 410我练练臂力 他拿起剃须刀,刚要剃胡子,看看她,又放弃了,低头将剃须刀放进梳洗台的抽屉 “你这是干嘛?”他一转身,就看见她扬起棒子,便问。 她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他这么快就发现,不如先前趁着他低头的时候动手,一棒子打下去,估计已经事成了。可就是因为思忖着该用多大的力才能将他打晕却又不会打坏,结果错过了好时机。 “哦,没事,我练练臂力。”她赶紧说。 他看着她将棒子放下,一直盯着她。 “老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吗?”她不禁有些心虚。 “你心眼这么小?就因为我刚才没答应你,就要把我打死?”他看穿了她。 反正都被他看破了,不如索性就承认。 “是,我就是要把你打死。你死了,我就不会再想着了,我就可以重新生活,找一个又体贴又温柔的男人”她赌气地说,可是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他抵在门上,脖子被他揽住,唇舌被他俘虏。 那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球棒,就滚落在地上。 “不想和我结婚,干嘛还吻我?”她气呼呼地盯着他,说。 他没有回答,大步离开洗手间,她追了上去,见他开始在厨房准备早饭。 “费慕凡,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她站在他身后,问道。 他不说话。 “你干嘛不说话?要是那么讨厌我”她很是委屈,声音中明显带着很重的鼻音,“要是真的那么讨厌我,干嘛还要亲我还要和我上床?” 房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海浪冲刷沙滩的声音。 鸡蛋,在平底锅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吃饭吧!”他将煎好的两份鸡蛋放在盘子里端过来放在餐桌上,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牛奶倒在小汤锅里热着,从餐台顶上的吊柜你取出一包未打开的面包放在桌上。 等到牛奶热好,他又取出两个小碗一起端过来,给彼此各倒了一碗。 她站在桌前不动,看着他吃饭。 格子衬衫的袖子卷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扣子也没有系,露出里面黑色的背心。吃饭的时候,他也不是像过去那样规规矩矩坐着,而是歪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还搭在旁边椅子的横杠上。 他似乎很随意地瞥了她一眼,说:“嫌我做的不好吃?” 她没说话。 他一只手将盛了牛奶的碗端起来,“咕咕”就喝了下去,根本不斯文。 站着站着,觉得自己的肚子也饿了,她不看他,在他对面坐下来,认真吃早饭。 这面包和平常吃的味道不同,她不是很喜欢,可他竟然丝毫没有那种不喜欢的感觉,吃的津津有味。 低头吃饭,小口小口的,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很不习惯,是不是?”他突然说。 她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望着他。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是不能接受,就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磨蹭了。等会儿我还要和朋友约好出海,今天天气很好,我们要出去网鱼。”他不看她,起身将自己用完的餐具拿起来,直接扔在水池里,“如果你要走的话,麻烦走之前帮我洗一下碗,别太浪费水了。”他说完,擦干净嘴巴,走进卧室去取太阳镜。 她看着他的背影向卧室方向走去,慢慢啃着面包,味同嚼蜡。 从卧室出来,他没有理她,直接拉开门出去了。 她听见关门的声音,赶紧将早饭吃完,碗碟扔进水池,放了些水泡上,就赶紧追了出去。 老远的,就看见他的背影往船坞走去,她快步跑着追过去。 今天原本是要和他去教堂,因此她穿的是昨晚那件长裙子,可是这样跑起来很不方便,风吹着,将裙子裹在腿上。 看他越来越远,她干脆停下脚步,将裙子拉了起来,在膝盖的位置打上了结,这样的话,裙摆就不会乱飞了。 他上了一艘船,和船上已经到达的人打招呼。 出海打渔的人,往往是天不亮就出发了。可是这个季节的洋流带来的鱼群在午后最为活跃,因此,每年这个季节,靠近加勒比海这边的墨西哥渔民就会选择在中午前到达目的地,然后布网捉鱼。 他和大家一起干活,将渔网和绳索缠好吊起来,还有其他的准备工作。 正在准备将水桶提到下面的舱里去,就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Adam”,他停下脚步循声望去,但见她正笑着朝他走来。 他愣住了,船上其他的人,要么吹起口哨,要么笑了起来,语菲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却是一直朝着他的方向走。 “这个,要怎么弄?”在他恍神之时,她将他手上的一个桶接了过去,笑着问。 木桶虽然什么都没装,本身就已经很重了,他没说话,将桶子夺了过来,一步步往舱下走去。 她也不计较他这样的态度,提起裙子跟着下去。 “你来干什么?”他冷冷地问。 “我想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弯腰收拾着什么。 “现在看到了吧,回去。”他说。 她没说话,转身往梯子口走去,走上了甲板。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情起伏不定。 很快,船就起航了。 语菲站在船头,看见周围还有好多艘船一起往大海驶去,心中不由得畅快起来。 鼻子里虽然总是会有鱼腥的味道,可是看着他,她就什么都不会计较了。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她还是乐滋滋地帮忙,尽管她也帮不到什么。 出了港口,他突然将自己的太阳镜摘下来给她戴上,身上那件半旧的格子衬衫也盖到她的肩膀上。 她愣了会,刚刚反应过来要和他说什么,他却转身离开了。 其实,他还是舍不得她的。 她微微笑了,仰起头看着远处。 脑袋里微微想象了一下,如果费慕凡化身成加勒比海盗的话,肯定比德普要酷。顿时,她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场景,只是把德普从衣服里抽出来,把费慕凡塞了进去。那小胡子,那夸张的大耳环,还有那顶帽子。 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啊! 回头望去,他正光着膀子在那边和朋友谈笑,见她对自己笑,他愣了下,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语菲走过去,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腰,仰起脸望着他。 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怪怨她,只是和刚才一样斜靠着桅杆。 坐在他对面一个木桶上的中年男人笑着说了句什么,语菲完全听不懂,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然后仰着脸看费慕凡。 他只是笑了下,没说话。 这一天,她跟着他在船上,看着他挥汗如雨。在她的印象里,费慕凡虽说有点霸道和不可理喻,可从来都不是眼前这样的。这个费慕凡,很是陌生,却意外地让她有种亲近感。于是,她会主动帮他做事,帮着拉网,即使手上被勒出血迹,也不会吭一声。 鱼群在午后和傍晚这段时间最为活跃,渔船按照各自的位置排好,在网区外面等着,等到日落之时,众人才开始收网。 他坐在木桶上,望着远处,她便静静地守在他身边。 这样的生活,或许比过去那种锦衣玉食更让人感觉踏实。 “你为什么要把房子过户给我?”她问。 “怕你会饿死。”他说完,苦涩地笑了下,说,“看来我是多虑了,饿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看着他哀伤的眼神,她的鼻头忍不住的酸涩。 “看在我们老交情的份上,我是不会让你饿死的,大不了从明天开始我做饭。”她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望着他。 他的手,摸过去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光滑了。 她强忍着心中的难受,紧紧握着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 夕阳暖暖地将他们包围,耳边,时不时传来海鸟的叫声。 411早饭的碗,我还没洗 月夜里,渔船们全都回了港,大家各自分了点自己吃的,其他的就全都搬到冷库里去保鲜了。 费慕凡的手上提着几条,语菲跟在他身后,两人静静地朝着自家的小屋走去。 “费慕凡,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走到门口,她突然说。 “什么?” “早饭的碗,我还没洗。”她说。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回去赶紧洗了,要不然我们没什么盛饭。” 她“嗯”了一声,欢快地从他身边溜进了屋里。 屋子里的灯光不是很亮,偶尔灯管还会因为电力不稳而闪动。 不管是他,还是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完全适应了,可是她呢?虽说从小在申家受尽欺负,现在这样的生活,怕是也受不了吧! 他冲完澡在卧室换衣服,就听见她的手机在响。拿起来看了下,也不知道是谁,便给她拿到了厨房。 她正在那里认真地做晚饭,来来去去就是些海鲜。 “爸爸”她接听了。 他从冰箱拿了罐啤酒出来,直接走到客厅去打开电视,歪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调换着频道。 这里收不到华语台,要么是本国的频道,要么就是美国的几个台。 “我找到他了,爸爸。”语菲跟父亲说。 丁皓楠也很高兴,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爸爸派人过去接你们?” 语菲往客厅的方向看了过去,费慕凡正在那里看电视。 “爸,您别为我担心,我们很好,等过一阵子再回家。”语菲低声道。 “爸爸不放心啊,那边的社会治安不是很好,万一”丁皓楠道。 “爸,没事的,没事的。您照顾好自己,我们回来的话,一定会提前告诉您的。”语菲说道。 父女二人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又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么久,一定很辛苦,是不是?她蹲在他身边,眼眶含泪。 小心地将他手中的啤酒罐拿走,从卧室取了件衣服给他盖在身上,关掉了灯,她重新返回厨房准备晚饭。 梦里,好像闻到了很香的味道,很久都没有这样有胃口了,他好像吃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 原来设想的是在这里来养老,却没想到是无处可去才来到这里。 原来是想和她在这里,却没想到她万里迢迢找了过来。 从来没想过那么柔弱的她,竟然也可以像个男人一样的卖力。 从来没想过,在世界抛弃了他的时候,她还会傻乎乎地跑来逼婚! 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润湿了,猛然间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厨房里亮着灯。 他起身走过去,她还在做饭,难道他只睡了一会儿吗? 她轻声哼着歌,突然间他从身后抱住她,静静地抱着她。 泪水噙满眼眶,她却忍着没有流出来。 “好了,去洗手吧,我们要吃晚饭了,现在都很晚了,我快饿死了。”她笑着说。 他还是没有松开她,好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头亲了下她的侧脸,就离开了。 她闭上眼,眼泪“啪啪”地滚落出来。 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很安静。 她不喜欢这样的安静,便主动找话题问他:“今晚还要去酒吧吗?” “你还跳的动?”他也不看她,反问道。 她笑了下,说:“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过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感觉很不错。”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晚饭,就这样平淡地结束了。 吃完饭,他一个人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大海。 她坐在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头靠着他的肩。 “费慕凡,和我结婚,好不好?”她说。 他笑了下,盯着她,问:“你愿意一辈子都这样生活吗?” 她点头。 他只是叹了口气,不说话。 “你为什么想要来这里?”她问。 “感觉。” “什么时候你也信感觉了?”她笑着说。 他转过头,静静地盯着她。 “回家去,和你爸爸好好生活,将来,将来,他会为你找一个完美的男人做丈夫” 她的心,好像被细密的针扎着,一阵阵地刺痛。 他的心,又何尝不是那样? 心痛地不得了,她却还是不会在他面前流泪。 “你不是完美的吗?”她笑问。 他摇头。 “那就算了,我就喜欢不完美的男人,你正好合适。”她始终都是微笑着说话的。 他没有说话。 她将头枕在他的腿上,抬起头望着夜空。 群星璀璨,一颗颗都在夜空中不停地眨着眼睛。偶尔有一丝丝云朵飘过,却好像太薄,薄得连星光都遮不住。 “要是我们有翅膀就好了,可以在天上飞啊飞。”她说。 他轻声笑了,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我很喜欢看星空,可是我对天文学一窍不通,你将来可不可以教我们的小孩啊?”她仰着脸,望着他,伸出手摸着他那带着浓密胡渣的下巴。 他只是低头望着她,嘴角抽动了下,却不说话。 她依旧自说自话着,他依旧默默听着。 “早上看着你的胡子好难看,昨天看着就不错,现在看起来,呃,好像也不错,和你过去不一样,很man。我喜欢!”她说着,笑出声了。 “还有啊,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结实的,啧啧,健身房练不出来吧!”她说着,手指头从他的下巴移动到他的胸前,指肚轻轻按着他的胸肌,指尖又画着小圈圈。 他不说话,抓着她的手,低下头,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费慕凡,我们结婚吧,好吗?”她说。 他依旧沉默。 她坐起身,紧紧抱住他。 “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天天到处找你,就怕找不到你。” “我知道你心里憋屈,我也难受,可是,还有我,还有程昱风,还有我大哥,还有你公司里好多人,大家都在找你等你,我们,我们” 他的笑声将她的话打断。 “文语菲,回家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要的,你应该拥有的,我给不了你。”他说。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她盯着他,视线不离开分毫。 “一个舒适温暖的家”他说。 “难道现在我们这个家不够舒适温暖吗?”她问。 “我们,我,什么都没有,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是这样,和别人一起打打鱼,出去喝酒,就这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他说。 “啪”她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她第二次打他。 “费慕凡,你可以不回去,你可以放弃过去,可是,你不能这样放弃自己。打渔怎么了?我们自己养活自己,有什么可耻的?” “我想要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可是,现在的你,看看你的样子,除了逃避现实、自暴自弃之外,还剩下了什么?” “我跟你说结婚的事,你不愿答应,我不会生气,可是我生气的是,你竟然这样看待我,你竟然用物质来衡量我!你这是歧视,你明白吗?当初我是申家养女,一无所有,你有因为我这样的身份而远离我、嫌弃我吗?你没有,你从来都没有。你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房产都给我。可是你看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嫌弃我?就因为我是丁皓楠的女儿吗?就因为你失去了汇亚总裁的位置、失去了费家继承人的资格吗?” “费慕凡,我们两个人,从来都只是我们两个人,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如果,如果你非要用金钱和身份来衡量我们的生活,那么,我,我真的很失望!” 她说完,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412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爱变得如此… 他坐在台阶上,十指插入发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语菲坐在床上,手上拿着那个戒指盒,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一夜,她一个人睡在床上,他一直没有回来。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简简单单地爱着彼此?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爱变得如此复杂? 不知到了何时,她就那样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里,似乎是在梦里,落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她以为是在梦里抱着他,生怕他又消失了,伸出胳膊抱着他,一点都不敢松开。 他揽住她,下巴挨着她的头顶。 “身为男人,要是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活舒适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和她结婚呢?”他低声说。 “费慕凡,我是那样的人吗?”她突然睁开眼,抬头望着他,把他吓了一跳。 “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切都会变好的,我相信你。”她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她拥在怀里。 夜,漫长又无声。 第二天,语菲一直睡到很晚都没醒来,他也没叫她,知道她昨天太累了,便一直坐在床边守着。 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小心地抚摸着。 天,这手上什么时候破了皮?他才发现她手上的伤。 肯定是昨天,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疼惜自己的?他的大手覆住她的,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个戒指盒,还放在床头柜上,他一扭头就看见了。 打开盒子,阳光照着金属反射出独特的光芒,迷了他的眼睛。 “啊,你干什么?”她突然惊醒了,一睁眼竟然发现他正在给她的手上套戒指,呆呆地望着他。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行动。 她简直不敢相信,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看着那铂金的指环套上自己的手指,她的两只眼睛都模糊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他坐在床边,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将那一枚放在她的手心,说:“现在是不是该你了?” 她擦干眼泪,一下子就坐起身,含泪笑嘻嘻地望着他,颤抖着手,将戒指往他的手上套。可是,也许是因为太激动,她的手颤抖地太厉害,根本套不进去。试了好几次,直到最后,她哭了。 他摸摸她的头顶,抓着她的手,给自己戴戒指。 她笑着,抬起手朝他摇着,他没说话,只是将她拥在怀里。 “费慕凡,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随便抛下我了。哪怕你将来富贵的不得了,也不许。明白吗?” 她笑着说,眼眶里却还是泪水。 “糟糠之妻不下堂!”他说着,握住她的手。 “不许骗我哦!”她说。 他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望着彼此,好像是初次相识,又仿佛认识了几百年。 “好了,赶紧起床,我们要出门。”他突然笑着拍了下她的手。 “干嘛去?”她问。 他宠溺地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说:“当然是你想要去的地方。” 她幸福地笑着,就要去亲他。 “牙都没刷,臭烘烘的。”他说道。 她吐了下舌头,跳下床。 望着她的背影,他笑了,轻松却又沉重。 婚姻,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承诺! 坐上他那辆不知道几手的敞篷吉普,两人往镇子驶去。 将车子停在一个好像是宗教场所的房子门前,她就跟着他下车了。 原来是一所教堂,天主教教堂。 她满是疑惑地望着他,两人一直走到礼坛那里,一位神职人员就从一扇门帘后走了出来。 “Buenosdías,Father!” “Buenosdías,Adam!” 西班牙语的神父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什么,她也没听懂,左手只是紧紧攥着费慕凡的手,似乎连汗都捏出来了。 圣坛背后的墙上,挂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再往上,便是一个窗户,彩色玻璃。 一只鸽子,从侧面的窗户里飞了进来,落在圣坛上,漫不经意地走着。那姿态闲散,仿佛这就是自家一般。 语菲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他拉了下她,才让她从思绪中走出来。 她转过身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转头看了神父一眼,神父抬起双臂对她笑了下。 再转头,费慕凡的脸就凑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愿意嫁给我吗?” 她点头。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他说。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疾病还是健康,都会不离不弃,一生相伴。”她含笑说着,握住他的两只手,“是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脸上,是绽放的笑容,如花一般盛开在他的心头。 他喃喃道:“是的是的。” “那么你呢?愿意娶我吗?”她仰起脸,问。 “不管你是年轻还是年老,温柔还是暴躁,聪明还是傻乎乎,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他的额头,抵着她的。 她低声笑了。 “这可是你说的。将来要是我变丑了,你可不许抛弃我。”她撒娇道。 “傻瓜”话音随着他的吻落了下来,她闭上眼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 神父笑着,从侧面的门离开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异国他乡的一个破旧的小教堂里和费慕凡许下一世的承诺,而这时的他,也不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费慕凡,她也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很多事情都变了,他们的感情却比过去更加的牢固。 走出教堂,一群白鸽从教堂的房顶腾空而起,飞过他们的头顶,盘旋着往远处而去。 他紧紧挽着她的手,一点也不松开。 “有朝一日,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婚礼,一定。”他说。 “嗯,我相信。”她仰起脸,笑嘻嘻地望着他。 风吹乱了她的黑发,他伸出手,温柔地梳理着。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我想去找份工作,从事自己熟悉的工作。去墨西哥城,或者,我们去美国。”他说,看着她,他又问,“你觉得呢?”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我们还有些钱,暂时也不用担心生活。”她笑着说。 “那我们回家收拾下东西,我和老朋友们道别一下,咱们就向美国出发。”他说。 “开着这辆破车吗?”她指着身边那辆吉普,笑问。 “你不喜欢?”他问。 “没有,只是我感觉这样子更像是闯荡天下的游侠!”她说着,拉起自己的裙子,就跳上了车子。 她坐着的不是副驾驶位,而是驾驶位。 关上车门,将头发重新绑了一下,很豪爽地冲着站在地上发呆的费慕凡招了招手,说道:“上车吧,兄弟!” 这家伙 他笑了,跳上了车。 “坐好了哦!可千万别掉出去啊!”她说完,从他手中接过钥匙,发动了车子。 两个人都变了,变了好多,既陌生又熟悉。 可是,从现在开始,就变成真正的夫妻了,不是吗?毕竟,毕竟在主面前许下誓言了。 回到家中,语菲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父亲这几天在美国。她说要和费慕凡去美国了,父亲很高兴。当她把自己和费慕凡结婚的事说出来后,父亲沉默了。之后,父亲一句话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语菲又给程昱风打电话过去了,说自己和费慕凡在一起。程昱风半夜里从床上惊得跳起来,把熟睡的妻子都吓醒了。 “那费总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很快?”程昱风问。 “他,他可能不会回来了。”语菲说。 此时,费慕凡正在别人家道别,将一些可以使用的家用产品送给邻居。毕竟,这里的人生活还不是很富裕。 电话那头,程昱风沉默了。 过了良久,他才说:“那请你替我问候下费总,没事了。” “嗯,那你也保重,谢谢你。”语菲道。 程昱风笑了下,说:“别那么客气,只要费总一切平安就好了。” 挂断电话,语菲独自坐在床上。 413还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他吧! 程昱风在等着费慕凡回去,还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他吧!可是,费家没了他的位置,汇亚,也没有。 过去,他总是为别人而辛苦,现在,也该为自己了吧! 简单整理了下随身物品,两人就上路了。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车子一路北上,累了,他们就在车上躺着休息,晚上就在公路沿线的Motel或者是路过的小镇上找个旅馆。至于吃的东西,则是在镇子上买好了带上车。 这样近似于流浪的旅行,两个人谁都不曾体验过,更加不曾想象过。可是这种自由,恰是他们人生中从未拥有的。 自从得知女儿和费慕凡结婚的消息后,丁皓楠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他甚至彻夜难眠,白天也是精神难以集中。 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该找文萱谈谈了。一方面,她是语菲的亲生母亲,第二,她还是费东海的法定妻子。费慕凡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纯粹就是费家搞出来的。 对丁皓楠而言,费慕凡现在成了他的女婿,可还是他曾经的生意伙伴。虽说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可是,他不相信汇亚离开费慕凡还能撑多久。 他知道费老爷子为了保住汇亚而做的努力,可是纸包不住火,时间一长,谎言终究会揭穿。到时候,汇亚面临的内忧外患,足以让这家百年老店灰飞烟灭。汇亚破产,他丁皓楠的投入当然就会血本无归。身为商人,在明知汇亚的现状和未来的前提下,他应该果断地将自己的资金撤出汇亚。而他一旦撤出汇亚,那么汇亚就会在顷刻之间崩塌。可是,看着女儿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样子,他那颗父亲的心又升起来战胜了商人的本能。钱,赔了就赔了,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他要找到费慕凡,不止是为了女儿,也是为了生意。 可现在,女儿为了爱情跟着费慕凡跑了,那丫头,只要有费慕凡在,就什么都不顾了。可是,费慕凡这样子 在分别二十二年后,丁皓楠首次主动联系了文萱,尽管大家早都不是过去的模样。 温敏萱接到丁皓楠电话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略微有了变化,可她还是记着。那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却仿佛是穿越了无尽时空而来的。 “嗯,什么事?”她收回所有的回忆,平静地问。@^^$ “有关语菲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方便吗?”他问。 丁皓楠的心,颤抖着。隔了二十几年,明知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活泼明艳的小姑娘,明知她已经是他人的妻子,可是心里的那份悸动,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找到慕凡了吗?”温敏萱问。 “他们现在在美国。”丁皓楠道。 “他们还好吗?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温敏萱接连问道。!$*! 丁皓楠顿了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说:“没有,语菲只是给我打了电话。” 温敏萱好像很失望地“哦”了一声,接着便说:“什么时候见面?” “我明天的飞机到你那边,估计到晚上了,我们后天白天见个面。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丁皓楠说。 “好的。”温敏萱说完,就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 “那就这样,再见!”丁皓楠道。 道别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两个人都静默了。 起身看向窗外,丈夫正推着公公在院子里散步,温敏萱叹了口气,走下楼。 “我来吧!”温敏萱走到丈夫身边,说。 费东海松开手,跟父亲说,他去泡茶过来,便离开了。 老爷子瞥过脸,看都不看儿子。 “爸爸,刚刚,刚刚我接到电话,说,说,语菲找到慕凡了。”温敏萱低声说。 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猛然间有了喜色。 “在哪里?”老爷子追问道。 “好像在美国,具体的,我不知道。”温敏萱道。 老爷子神色黯然,望着远方。 语菲和费慕凡到了纽约,她对美国根本不熟悉,住哪里什么的,全是听他的。他在美国读的大学,假期里又在美国的公司实习,因此,对于这边是很熟悉的。 为了工作方便,两人在市区租了房子,考虑到他们没有太多钱,只得租住在皇后区那种很普通的小公寓。这附近的治安总让他担心,可是眼下,他们的钱还要留着生活,金融危机下的纽约,工作也不是很好找。 虽然对美国了解甚少,可是,从周围的居住环境,语菲也能感觉到自己身处怎样的一个地方。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把这间五十平米的小公寓打扫干净,然后计划着两人的生活。 住进新家后,费慕凡就开始四处找工作。他以前在哈佛读书的几个关系较好的同窗,有的要么是破产跳楼了,有的就是听说他离开汇亚的消息后不理他了,总之,环境艰难。在碰壁了一周之后,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来自于一个曼哈顿区的金融公司的。他对那家公司不是很熟,也不记得自己有无投过简历,既然对方让他去面试,那就去吧。毕竟,多一个机会总是多一个希望。 语菲听说之后很开心,把他的衣服洗干净熨平整,在那一天送他出了门,一直送到了地铁站。 去银行取了点钱,她发现他卡上的余额已经不多了。房租是交了一个季度的,可是,仔细算一下的话,卡上的钱根本不够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谋得一份职位? 去便利店补充了下物资储备,她就准备回家了。 看着他那么奔波,她也好想帮帮他,可是她能做什么? 回家坐着家务,看着外面拥挤的楼群,听着街道上的嘈杂声 他们的选择正确吗? 丁皓楠约好了和文萱见面,两人在他居住的酒店咖啡厅见了。 现实与回忆在两人的眼中交替着,丁皓楠愣住了,他原以为自己再见到她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是他错了,毕竟眼前的人士他今生唯一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只不过,经历过这么多年的磨砺,早就物是人非了。温敏萱也是同样的感觉,她很清楚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早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甚至今生都不会再相遇,却没想到他们的女儿将他们联系到了一起。 “你好!”丁皓楠首先平静了下来,很绅士地向她伸出手,温敏萱没有握,只是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丁皓楠也没有不高兴,毕竟,他已不是她的什么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坐下身,问。 “为了孩子的事。”丁皓楠道。 “她,还好吗?”温敏萱问。 “还好,”丁皓楠不想告诉她,女儿现在为了生计,瞒着所有人在曼哈顿的一个商场里穿着卡通服招揽客人。 “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她和费慕凡已经结婚了。”丁皓楠说。 温敏萱的脸上似乎有些意外的神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了下,说:“她爱慕凡很多年了,终于到了这一天。” 身为父母,都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吧!丁皓楠想想自己的心情,也就能感觉到文萱心中的那份失落。 “她是打电话告诉我的,我也没见到他们。”他补充说。 温敏萱没说话。 “费慕凡出走的原因,你知道吗?”丁皓楠问。 温敏萱叹了口气,点头。 丁皓楠长叹一声,说:“你的家事,我不便多说。只是,萱儿”这个称呼出口,两人都为之一震,丁皓楠觉得不妥,立刻改口,“文萱,你应该知道费东海的为人,他这样逼走费慕凡,于公于私,都是很蠢的行为。既然你们是夫妻,你也该找机会劝劝他。费家没有费东海可以,可是没有费慕凡,根本不行。我想,过不了多久,汇亚就会面临灭顶之灾了。” 温敏萱惊诧道:“真的会那样吗?” 丁皓楠淡淡笑了,说:“费慕凡是整个费氏的核心,他离开了,谁能替你们费氏掌舵?难道要让你们家老爷子重出江湖吗?他要是可以的话,这么多年就不会让费慕凡接手生意了。” “慕凡他不会回来了吗?”温敏萱问。 “换做是你,你会吗?”丁皓楠喝了口咖啡,反问。 温敏萱手握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不说话。 414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和你说这些,其实都是为了孩子。她爱费慕凡,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就跑去国外找他,现在即便费慕凡落魄了,她也还是会跟他在一起。本来呢,我是想给她找个更优秀的男人,上次带着她去美国,为的也是这个。可是,那孩子眼里心里就是费慕凡,不管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做,她都不放在心上。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逼着她离开费慕凡吧!”丁皓楠叹道。 “那你要我做什么?”温敏萱问。 “费慕凡不回来,语菲就不会回来,她宁可在美国打工、住廉价公寓、吃廉价食物也不会回来,可是,费家这个样子,费慕凡即便回来了,也没有立锥之地。”丁皓楠说,“文萱,我希望你劝劝费东海,血缘,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我们不靠理智只是根据血缘来做事的话,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不说别人,单说抚养了我们女儿十几年的申正南和把费慕凡当做亲孙子培养的费老爷子,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血缘的重要?总之,如果费慕凡不回来主持汇亚的大局,汇亚倒闭只是迟早的事。而我,会第一个退出汇亚。你告诉费东海,让他好好考虑清楚。我丁皓楠不会落井下石,可是我也不会让我的投资打了水漂。” 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决绝之意,这个感觉,温敏萱很清楚,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和她说话,只不过这次是为了女儿。 见温敏萱不说话,丁皓楠才说:“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也不是威胁费东海什么,只是” “我明白,明白!”温敏萱抬头看着他笑了下。 笑靥如花,他曾经如此说过她,此时亦是如此。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做语菲的母亲,她恨我,我也理解。幸好还有你,她没有排斥你,你也没有,没有排斥她。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就好。”温敏萱说着,眼眶中泪花闪闪。 “萱儿”丁皓楠动情地唤了她一声,这一声,带着许多的思念和爱意。 温敏萱侧过脸,拿着纸巾沾着眼角的泪滴。 丁皓楠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抱住她。 温敏萱愣了下,想要推开他,抬起手,却还是垂了下去。 那一刻,往昔的爱恋和缠绵,全都涌上彼此的脑海。似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似乎这二十二年都不存在,时间还是停留在那个热恋的年纪。 突然间,温敏萱推开他,转过头望着窗外。丁皓楠的怀里,只有一团空气,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如这么多年他的梦境一般。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温敏萱一声不吭,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吧! 丁皓楠心想。 阿元走过来,低声说:“老爷,小姐的身体好像不太好,要不要,要不要让她和费少爷从那里搬出来?我派人跟踪小姐好多天了,那边实在是” 后面的话,阿元没说出来。手下人告诉他,语菲有好几次加班晕倒,可是费慕凡都不知情。 “你马上给我安排飞机,我要把她接回家。”丁皓楠道。 语菲知道费慕凡每天回家都到晚上九点多了,于是,她跟老板提出加班到八点钟,然后坐地铁回家。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身体竟然这么差,竟然会晕倒。 公寓楼外面的街道,和往常一样的漆黑,在人行道上走着,总能看到那些蹲在路边或者靠在墙边的不知道干什么的人。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形,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专心走路。可是,她的运气不会总是那么好,有几次甚至还被那些人缠上,或者被人抢包,幸好每次都有人帮她,都是陌生的人。她不知道,这都是阿元派去的人。 到了深秋时节,晚风嗖嗖地往领子里钻。 上周费慕凡拿到了第一份薪水,带她去买了衣服,因为天冷了,她现在身上穿着的大衣就是上次买的。这么冷的天,她把领子立起来也没有用,还是冷的打颤。没办法,还是快点跑步回家吧! 可是,今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知为什么,肚子偶尔就会有抽痛的感觉。难道是什么东西吃坏了吗? 回到家里,他还不在,她松了口气,赶紧脱下外套开始准备晚饭。 他白天就吃些快餐,没有营养,她不放心,就趁着休息的时候去买了肉和蔬菜,在唐人街买了些比较像样的调味料,为他做一顿热乎乎的家乡饭。 过了九点半,他才回到家里,一脸疲惫。 “快去洗澡吧,我们吃饭。”他进门的时候,她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看见了他,她觉得自己的辛苦都值了,心中满是喜悦。 他脱下风衣,走到沙发边,握住她的手,俯身亲了下她,问:“今天好吗?” 她笑着点头。 “嗯,那我去洗澡,等我一下。”他说。 “换洗的衣服我给你放在床上了,你自己拿。”她朝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声,听见了他的回应,她才准备起来。 “啊”刚撑着沙发站起身,她就发出了极其惨烈的叫声。 他还没有去洗手间,听见她的叫声,赶紧从卧室冲了出来。却见她抱着肚子跪在地上,满头都是汗。 “走,我们去医院,忍一忍啊!”费慕凡赶紧给她穿上大衣,抱着她飞奔了出去。 跑到路边,没有一辆出租车,可她在怀里痛苦地呻吟着,费慕凡着急的不行,抱着她往街口奔去。 准备撤离跟踪岗位的人,看见自己的目标在那里,将车子以最快速度开了过去,停在费慕凡面前,喊了一声“快上车”! 费慕凡也顾不得许多,抱着她就上了车。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向了就近的医院,而那位司机一直陪着他们进医院挂急诊。 接诊的一位年轻医生在给语菲做了检查后,走出检查室,看着费慕凡,跟他说了一通,费慕凡当即傻了眼。在费慕凡旁边的那位好心的“司机”一听,拿出手机立刻拨了个号码。 费慕凡觉得自己的脚步沉重极了,好似每一步都没法迈开一样。 走到病床边,她已经睡着了,脸上的汗珠也干了。 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子跪在她的病床边,拉着她的手,闭上了双眼。 “司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问:“你吃了没有?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我很好,谢谢,谢谢您!”费慕凡说,“哦,对了,我还没有给您车钱” “没事,没事,我先走了,你保重!”那个“司机”说完就离开了。 语菲还在睡着,费慕凡也不敢离开她半步,只得看着那位热心的人远去。 这一夜,他没有闭过眼,一直握着她的手,她的手那么冰凉,软软的,一点力量都没有。 都怪他,他怎么从来都没有留意过她的身体?怎么没有发现过异常?万一,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他还怎么活? 平生第一次,费慕凡感觉到了恐惧,内心的悔恨,将他彻底淹没。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她睡得很深,连动都不动一下。 他的手,颤抖着放在她的腹部,想要去碰触到那个小生命,和自己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小生命。 415如果没有她,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天早上,他跟主管请了假,扣钱就扣钱吧,他不能扔下她在医院里孤零零的躺着。 这一夜,他想了好多,从过去到现在,自己,还有她。 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过去那样的生活,从头开始,用自己的努力创造自己美好的生活,为她,为将来的孩子建设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重新追求那些被自己抛弃了的名利之时,险些又失去了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却又最无声的存在。 如果没有她,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他费慕凡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是个软弱又现实的男人。 医生来检查时,告诉他,孕妇本身一切都好,就是孩子还太弱,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等到医生走了,快中午的时候,她才醒过来,呆呆地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她想要张口,可是嘴巴太干,说不出话。 “好了,别动,别乱动。”他紧张地说。 她挤出一丝笑意,低声说:“我想喝水。” “好,等等啊!” 她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抱着自己离开了家 “费慕凡,我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啊?”她喝完了水,问。 “文语菲,你这个笨蛋,怎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他怪怨道,语气中却明显地透露着怜惜和自责。 “我,我,我怎么了?”她的声音很低,好像是从被子里发出来的。 “真是个笨蛋!你知道吗,你当妈妈了,我们有宝宝了!”他握着她的手,笑着说。 “宝”她惊讶不已地望着他。 他点头,拉着她的手,轻轻放到她的腹部。 “傻瓜”见她像个孩子一样“咯咯”笑着,他叹道。 “费慕凡”她的脸上泛起红晕,一脸娇羞地望着他。 他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停地磨蹭着,两只眼睛盯着她,一刻也不眨。 “你干嘛啊?好痒啊,又没刮胡子。”她笑着说。 她的身体很虚弱,医生说她是营养不良,可是他不敢告诉她。包括昨晚的一切,他都不敢告诉她。 周围不停地有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和家属的说话声,可是他们好像被圈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密不透风,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们。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他紧张地问。 “你怎么不去上班啊?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了,我没事的,我们回家吧。”她说。 “傻瓜,别想那么多了,你就乖乖养好自己的身体,明白吗?”他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爱意和温柔。 她幸福极了,真的好幸福! 可是,这幸福很快就被一阵声音打破了 布帘“刷”一下就拉开了,语菲和费慕凡都盯着那个方向 “爸爸”语菲惊叫道。 进来的人是丁皓楠,还有他身后永远不会离开的阿元。 “丁先生”费慕凡站起身,赶紧问候道。 “啪”的一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语菲惊讶地盯着父亲。 “费慕凡,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女儿的吗?啊?我放心地把她交给你,我不过问你们的生活,我以为你可以照顾好她,可是你看看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害得我女儿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了”丁皓楠骂道。 “爸,您在说什么?”语菲问。 “孩子,跟爸爸回家,我们马上就回家!”丁皓楠再也不看费慕凡一眼,就让阿元过来抱语菲。 “不,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语菲抓着费慕凡的胳膊,盯着父亲。 “小姐,您就听老爷的话,回去吧!家里已经有医生在等着您”阿元在一旁劝道。 “费慕凡”语菲摇着费慕凡的胳膊,仰起脸望着他,低声道。 费慕凡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然后对丁皓楠说:“丁先生,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的错。可是,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她带走!” “你?就凭你?”丁皓楠冷笑下,说,“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就凭我是您女儿的丈夫,是您外孙的父亲!”费慕凡道。 “好,那我问你,你用什么来养活她和孩子?你怎么跟我保证让她和孩子幸福?”丁皓楠问。 “丁先生,我知道我没有做好,让语菲跟着我受苦,可是,我会好好努力,努力给她幸福,给孩子幸福!”费慕凡道。 丁皓楠的心,还是被触动了,他不是不相信费慕凡的能力,不是不相信费慕凡的为人,只是 “孩子,你说,你愿意跟着爸爸走,还是和他在一起?”丁皓楠望着病床上的女儿,问。 “爸爸,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我再也不会和费慕凡分开了,不管去哪里,我都要和他在一起!”语菲依旧紧紧抓着费慕凡的手,对父亲说。 丁皓楠深深叹了口气,对费慕凡说:“你出来一下!” 语菲担忧地望着费慕凡,他轻轻拍拍她的手,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说:“乖,好好躺着啊!” 说完,他就松开语菲的手,跟着丁皓楠走了出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翁婿二人靠着墙站着。 “费慕凡,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对我女儿的感情,我也不会担心你会伤害她。可是,身为一个父亲现在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了,你会理解我的心情” “丁先生,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既然您这么信任我,就请再相信我一次”费慕凡道。 丁皓楠深深叹了口气:“语菲是我唯一的女儿,除了她,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所以,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给她,我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他侧过脸,望着费慕凡,“可是我很清楚,即使我把整个世界都给了她,她也不会幸福。她的幸福,只在你这里。虽然你们这次的事让我很生气,可是,我希望我们可以很好的解决眼下的问题。” 费慕凡没说话。 丁皓楠看着他,说:“你们现在的情况,我很了解,要是再让她回去和你住那里,我不放心。可是她呢,一副没了你就不活的样子,真是没办法。唉,不如我们折中一下,你看好不好?” “您说”费慕凡道。 “我知道你不愿回国,那你们就在美国生活好了。我听那个Edward说你工作很不错,他也很看好你。既然这样呢,你就继续在那边干,如果干的好,我会把整个公司都交给你。你呢,不要让我失望,好好工作,给我的女儿和外孙一个良好的条件。”丁皓楠淡淡地说。 费慕凡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工作的那家金融公司竟然是丁皓楠的,怪不得自己那么顺利就进去了 “丁先生”费慕凡刚要说,就被丁皓楠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再跟我扯那么多,我雇佣你,也是看中你这个人,并非完全是因为语菲。如果我是为了她的话,我大可以给你们一大笔钱,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是生意人,我只需要你给我赚钱。而你,有这个能力。”丁皓楠环抱双臂,仰起头望着头顶,“现在我要和你说的是,今天就和语菲一起搬回家里来住。中央公园西面那里有套公寓,你们就搬去那里住,你上班也方便,而且那里环境好,对语菲的身体有好处。你看怎么样?” 费慕凡不敢相信丁皓楠会这样宽宏大量,又思维清晰,怪不得他是金融大鳄 “怎么样?没有意见吧?”丁皓楠问。 “没有。”费慕凡说。 丁皓楠站直身体,拍拍费慕凡的肩,笑着说:“小伙子,好好干,我女儿的眼光是不会有错的!哦,记住,等你给我赚够一千万了,再来娶我女儿,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否则,我的外孙可是会姓丁的,明白吗?” “谢谢您,丁先生!”费慕凡道。 “还叫丁先生?”丁皓楠指着费慕凡,笑道。 416爸爸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费慕凡笑了,丁皓楠也知道他没法那样称呼自己,便说:“好了,进去吧,再不进去啊,我女儿还以为我这个当爸爸的把她心上人怎么了呢!” 不出丁皓楠所料,语菲果真是不安,真担心父亲把费慕凡赶走,把她抓回去。因此,一看见费慕凡进来,便急着问:“费慕凡,你没事吧?” 丁皓楠不悦地说:“你这个孩子,爸爸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费慕凡拉着语菲手,对她微微笑了,她才放下心来。 “好了,我们回家吧!”丁皓楠道。 “还有东西在家里没收拾呢!”语菲对费慕凡说。 “下午你回去整理一下,赶紧过来,明白吗?”丁皓楠对费慕凡说。 “嗯,我知道了。”费慕凡应道。 于是,在经历了惊魂不定的一夜之后,语菲和费慕凡跟着丁皓楠住进了新家。 费慕凡遵守了和丁皓楠的约定,努力工作,而语菲呢,就安心地在家里养身体,父亲一直陪伴着她。只不过,在一起住了几天后,丁皓楠觉得这小两口实在太腻,一点都不考虑他这个单身父亲的境遇,再加上还有其他事,就离开了纽约。 另一方面,温敏萱在和丁皓楠见面之后,就开始想办法劝说费东海。可是,费东海很固执,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就在她发愁的时候,费东海将一张报纸扔到了她面前 “这是什么?”温敏萱诧异地问。 “你自己看!”费东海的语气不善。 温敏萱拿起报纸一看,上面醒目的写着几个大字“富商丁皓楠约会豪门贵妇,热情拥抱”,下面陪着文字的照片,竟是那天她和丁皓楠见面的场景。 “东海,你听我解释”温敏萱道。 “解释?解释什么?你想说什么?”费东海生气地说。 温敏萱定定神,平静地说:“是,我和他是有个女儿,可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那天他约我,为的也是语菲的事情。我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我,我,”温敏萱也说不出来。 费东海看了她一眼,摔门离开。 “东海,东海”温敏萱追了出去。 就在这时,何管家突然从大厅门口跑进来,对费东海说:“少爷,不好了,汇亚的一批员工集体辞职,外面已经吵翻了。” “老爷呢?”费东海顾不得和老婆生气,追问道。 “老爷爷劝不住,当即气急攻心,就,就”何管家说。 “就怎么了?”费东海道。 温敏萱追过来,急切切地望着何管家。 “老爷一下子晕过去了,刚刚送去医院了。您和少奶奶快去看看吧!”何管家道。 夫妻二人急忙赶到医院,费老爷子进了手术室,还没出来 申正南正在办公室里给他那盆兰花搬家,从办公桌挪到窗台,又从窗台挪到墙角的花架上,又觉得不好,搬到茶几上,就这么来回折腾,始终都找不到一个好位置来给他心爱的兰花安家。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申子柯冲了进来。 “爸”他叫了声,听起来呼吸急促,音量却又很高昂。 “臭小子,进门不知道敲门的啊?差点把花都摔了。”申正南不悦地说。 申子柯看着老爸那么宝贝他的花,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慢悠悠走到父亲身边,见父亲不理他,就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父亲。 申正南被儿子看的有点不自在了,只好停止给花搬家的举动,盯着儿子,问:“说,怎么了?” “我说是您当外公了,您信不信?”申子柯慵懒地靠着沙发背倒了下去。 “什么?”申正南惊道。 申子柯望着父亲,不说话。 “语菲她,是吗?”申正南问。 “不是她,还是谁啊?难道是德娴?”申子柯道。 申正南突然大笑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那孩子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当妈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不行,一定要去看看,要不然她” 看着父亲这么紧张,申正南忍不住笑了,赶紧起身把欣喜过度的父亲拉着坐到沙发上,说:“爸,您啊,也先别急,他们两个会回来的,等他们回来,您不就天天可以见到了吗?”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时间一长,她大着个肚子坐飞机就更危险了。”申正南道,想一想语菲和费慕凡的处境,他就压不住的火大,“这个东海,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好好的,非要把凡儿赶走。” “爸,您要不什么时候劝劝东海伯伯?早点让慕凡回来吧,再这么下去,汇亚就撑不住了。”申子柯给父亲的茶杯里添了水,放在父亲面前,说道。 “哼,我现在一想起他就生气,恨不得踢他两脚。凡儿那么好的孩子,上哪儿找去?这下倒好,让丁皓楠捡到便宜了。把语菲接回家了不说,还白白占了个高高大大的女婿!”申正南道。 “爸,您干吗老是针对人家丁先生呢?您那么不喜欢人家,还给人家养女儿?”申子柯笑道。 申正南不说话。 “您啊,可别再在我妈面前说丁先生了,要不然,她可跟您没完。现在温阿姨住咱们家隔壁,您可要当心我妈”申子柯故意说。 申正南瞥了儿子一眼,说:“臭小子,就知道揭你老子的短。”申子柯笑而不语。 “不过,我是该好好劝劝东海了,早点让凡儿回来,语菲也就回来了,我就可以看到我孙子了。”申正南说。 申子柯只是笑。 “臭小子,还笑,再笑,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干点正经事,就知道瞎逛。”申正南道。 “我哪天没干正经事啊?”申子柯道。 “嗳,上周你妈让你见的那个谁谁谁家的姑娘,怎么样?”申正南问。 申子柯一听,立即起身往门口去,还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什么事,先走了。”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一说这事就知道跑。”申正南道。 “哦,爸,要不要我跟慕凡说一下,让您提前看看您的外孙?”申子柯到了门口,转身问父亲。 “啊?”申正南没明白。 “语菲现在手机电脑全都不能碰,只能等到慕凡下班了才能跟您视频,您要不要跟她视频啊?”申子柯问。 “好好好,你跟他说一下啊,不管几点钟我都等着他们。”申正南高兴地站起身。 申子柯无奈地笑了,点头出去了。 看来老话说的没错,老人看见孙子就是心情不一样,老爸真是老了啊! 回到办公室,申子柯给拨了个号码出去,一个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干嘛啊?又吵我睡觉!”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还睡?”申子柯说。 “哎呀,好不容易家里没人管,还不许我睡个懒觉。”李美熙娇嗔道。 “行,我不吵你,你爸妈过来,你怎么不跟着一起来?”申子柯问。 “看见舅舅就生气,不想来。”李美熙道。 “难道就没有你想见的人?”申子柯笑问,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的金丝眼镜上,反射出美丽的光芒。 “你又跑去相亲,我还有什么可见的?”李美熙道。 申子柯还没说什么,李美熙突然想起来,问他:“汇亚现在是不是很糟?你和凡哥哥联系了吗?他会不会回来?” “我们之间禁止说这个话题的,不过,他应该是知道的,毕竟他在那边整天都会关注到这里的情况。你爸呢?会不会撤资?”申子柯问。 “商业机密,人家怎么会和我说。”李美熙叹了口气,说,“唉,凡哥哥太可怜了。” “我下周去美国,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两个?人家语菲都当妈妈了。”申子柯道。 “真的啊!太好了!去去去,一定去。下周哪天?”李美熙已经清醒了。 两人便开始商量行程,可是还没商量好,申子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跟李美熙没挂断电话,直接接起来,是父亲打来的:“你费爷爷住院了,咱们赶紧过去。” 申子柯大惊,那边,李美熙也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的是同样的事。 “我先去医院了。”申子柯跟李美熙说完就挂了电话,冲出了办公室。 417他怎么回来? 当费爷爷在医院抢救时,费慕凡正在回家的路上。 申正南父子赶到医院时,费东海夫妇、李正勋费亚珍夫妇都在那里等着,大家都焦急不堪。 何管家在地上走来走去,走到费亚珍跟前,低声说:“要不要把凡少爷叫回来啊?老爷这些日子一直都” 费亚珍一听这话,气呼呼地瞪了费东海一眼,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么狠心地把人赶走,现在需要了,再叫,谁愿意回来?费家给凡儿什么了,凡儿早就还清了,什么都不欠了。” 费东海看着妹妹,李正勋赶紧拉拉妻子的手臂,费亚珍再也不理哥哥。 申子柯坐在父亲身边,没多久,他妈妈和德娴赶了过来。樊丽卿因为丈夫和温敏萱早年的旧事正在和丈夫冷战,今天来医院,只是坐在费亚珍身边劝慰她。 德娴走到哥哥身边,示意他起来,申子柯心领神会,和妹妹一起走到安全通道那里。 “哥,给慕凡打个电话吧!”德娴道。 “可是这样子,他怎么回来?况且,东海伯伯一直没松口,慕凡他就是想回来也来不了啊!”申子柯道。 “想不想回来,那是他的事。可是爷爷病成这样,我们要是不说,万一,万一爷爷有个三长两短,慕凡不是要遗憾终生吗?”德娴道。 申子柯想了想,点头,很快便将电话打了过去。 费慕凡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自从他和语菲搬到中央公园的公寓,上班是方便了很多,为了方便,他还买了辆车子。尽管一切都很顺利,他还是很努力地工作,毕竟,他现在从事的行业和他之前的还是差很多的。因此,他经常会加班,有时候甚至将工作带回家。 语菲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她知道父亲和费慕凡的那个约定,她也期待着早一天可以和他正式结婚。@^^$ 像往常一样,她总是要等到他回家了才睡觉。 “你回来了?”她欣喜地往门口走去。 白天,家里有仆人在,医护人员也是定期来为她诊断。可是,一到晚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费慕凡轻轻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久久不动。 “今天怎么样?累不累?”她笑着问。!$*! “嗯,还好。”他脱掉外套,将公事包放在玄关的桌子上,就揽着她走近客厅。 “宝宝呢?有没有给你添麻烦?”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抬起头笑着问。 “宝宝很乖的。”她说。 看着他虽然在微笑,可是眼神中难掩疲惫。 “饭菜你自己热一下,我陪你吃。”她赶紧说。 丁皓楠专门给她请了个华人保姆,负责做饭,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习惯。 每一天,都是这样。晚上睡觉前,他都会躺在她身边读一段小故事,都是外语的书。可是她非要让他翻译成中文才行,每晚都这样进行着。 他终究还是没让她知道费家发生的事,等她睡着了,他才走到阳台偷偷掏出香烟,靠着窗栏站着抽。 初冬的纽约,冷气到了晚上就沉了下来。住在公园旁边,晚上就更冷了。当然,屋子里是感觉不到的,站在阳台上就很有感触了。 一根又一根,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抽了多少,直到拿出来的那包烟空了。 晚风将他身上的烟味吹掉,可是,要回去睡觉,他还得再洗个澡,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内心的焦灼。 听到爷爷病重入院的消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完全呆住了。后来,申子柯问他要不要回去,他没回答。 那个家,毕竟是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那里有爱他的爷爷和妈妈,还有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骑在他脖子上玩耍的妹妹。他从未忘记过和大家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可是,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都抵不过费东海那阴冷的眼神和无情的语言。 他该怎么办?他好想回去看看爷爷! 双手扶着阳台上的石头栏杆,重重地低下头。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天过着,费爷爷也总算是虚惊一场,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住院观察。 费亚珍彻底不打算回韩国去了,就留在家里照顾父亲,而李正勋,思考再三,也决定暂时先不退出汇亚。毕竟,还有大股东丁皓楠在,要是丁皓楠退,他再退出。 丁皓楠对汇亚的情况了如指掌,汇亚现在面临的局面,和费慕凡刚接手的时候是差不多的。现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在观望,观望费慕凡是否再度执掌汇亚。可是,事情都过去三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费慕凡得知爷爷脱离了危险,总算是放心了,虽然心中挂念,可还是努力用工作来分散注意力。 好景不长,到了十一月末的时候,澳洲的一个航运公司对汇亚发起了收购战。对方来势汹汹,汇亚陷入了险境。 这几个月,因为业绩下降等因素,汇亚的股票出现了跌势,现在收购战爆发,一些手持散股的股东和一些小股东开始了动摇,在市场上抛售汇亚的股票,甚至连银行都延缓了给汇亚发放贷款。一时间,风雨飘摇。 丁皓楠也同样陷入了困境,他和费家拥有相当的股份,虽然这笔钱对于他来说不算多,可是,他也不想打水漂。 他相信,费慕凡一定知道了汇亚的事,于是他打算问费慕凡的意见。 正如丁皓楠所想的那样,费慕凡很清楚汇亚目前的困境。他想要帮忙,可是他能做什么呢?他和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能做什么? 丁皓楠打电话,是趁着费慕凡上班的时候,他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些事。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丁皓楠问他。 “汇亚这个季度的业绩很差,信誉也掉了,这个时候被收购,几乎是没有悬念的。您要是不撤资的话,肯定会损失更多。”费慕凡说。 “这是你的专业意见?”丁皓楠问。 “嗯。” 丁皓楠笑了,又问:“难道你不能给我一点非专业的意见吗?” “丁先生,您很清楚您的决定。”费慕凡说。 丁皓楠在那边叹了口气,没说话。 费慕凡也想说,请丁皓楠帮帮汇亚,可是他说不出口。从专业角度来说,现在救汇亚,几乎是自杀的行为。从感情来说,他很想汇亚撑下去,至少,他不想看着汇亚倒下。那是费家几代人的心血,是自己的心血。现在,他只是丁皓楠的员工,他根本不能替老板做决定。 费老爷子本来稍稍缓的好了些,这下子,股市面临崩盘,老爷子再也撑不住了。 “老爷,请凡少爷回来吧!这情形,您根本没办法了。”何管家拭泪说。 “他还愿意回来吗?”费老爷子望着窗外凋零的树杈,像极了此时的自己,像极了此时的汇亚。 难道真的是大限已到? “凡少爷重情,他不会看着费家就这么倒下的。”何管家说。 “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可是,他是伤心至极离开的,怎么会,怎么会”老爷子说着,思念与愧疚让他老泪纵横。 何管家赶紧拿纸巾给老爷子,老爷子将眼泪擦去,沉思良久,说:“你去把东海叫过来。” 很快的,费东海便来到父亲床前。 “东海,我要找凡儿回来!”老爷子说。 “那个野种,还要他回来做什么?难道离了他,我们费家的人都要去要饭了吗?”费东海道。 “混账,你,你给我住嘴!”老爷子骂道,不住地咳嗽,何管家在一旁赶忙拍着背。 费东海见父亲如此,也不敢再说话了。 “这么多年,是凡儿陪着我,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就算他不是费家的骨血,他也是我的孙子。我告诉你,凡儿要回来,你要是能在家里待,你就待着;你要是待不住,随便你上哪里去!”老爷子怒道。 “爸,当初,您为了那个女人和我断绝关系,现在,您又要为了那个野种将我赶出家门。爸,我才是您的亲儿子,青楠和青雨才是您的亲孙子!”费东海也提高了音量。 “你,你,你这个逆子,听听你现在说什么?一口一个野种,你又算什么东西?我怎么就瞎眼养了你这么个是非不分的混蛋!我告诉你,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轮不到你说话!”老爷子骂道。 “爸”费东海道。 “你,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滚!”老爷子抄起床边立着的拐杖,直接朝儿子扔了过去。 何管家见状,拉着费东海就出去了。 老爷子闭上眼,痛苦地呻吟着。 418我要给凡儿打电话。 费亚珍走了进来,老爷子睁开眼,静静地说:“把申家那小子叫来,我要给凡儿打电话。” 接到爷爷电话时,费慕凡正在和同事开会,手机震动着,他看了是申子柯的号码,便按掉了,准备等会再拨过去。 费爷爷见费慕凡没接自己的电话,心神暗伤起来。 申子柯忙劝道:“可能还在忙,他现在工作很忙的。” “那孩子,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认真。”费爷爷说。 “是啊,凡儿是个好孩子,真的是很难得。”申正南在一旁说。 “语菲说,丁先生还是很看重慕凡的,当着她的面都夸过好几次。”申子柯说。 费爷爷笑了。 几个人聊了会,费慕凡果然将电话回了过来,申子柯赶忙按下接听键,将手机交给费爷爷。 屋里的人都轻轻退了出去,只留下老爷子一个。 爷爷那沧桑的声音穿进耳朵的时候,费慕凡的眼眶中,顿时湿润了。 “凡儿,回来吧!爷爷想你了,爷爷需要你!” 费慕凡左手扶着窗玻璃,低头看着脚下那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流,那么渺小。 晚上,家里的那盏灯依旧为他亮着。 他站在门外,久久没有力量开门。 等待他的人,正在沙发上坐着听歌。 等她睡着了,他又站在阳台上抽烟。 今晚,下雪了,雪很大,一瓣瓣落下来,风一吹,就沾上了他的发他的衣。 “费慕凡”阳台门开了,她走了出来。 他赶紧将烟头摁灭,转身揽住她,将风寒杜绝在外。 “进去,外面太冷了。”他揽着她进了屋里。 两人坐在沙发前,拥在一起。 “我们一起回去吧,想家了!”她靠在他的怀里,低声说。 他没说话,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夜静谧,唯有雪花落地的声音,轻轻的,听又听不见。 丁皓楠本来是要让语菲住到丁家去的,可是语菲坚持要和费慕凡在一起,丁皓楠没办法,只得让阿元派人提前将语菲回去要住的房子收拾好,并且安排了佣人和保安人员。 阿元赶回来,亲自将语菲和费慕凡接到他们的家里,这个家当然不是之前他们两个住的公寓,而是丁皓楠买来送给语菲的那个大房子。 费慕凡也不再坚持什么,毕竟丁皓楠的一切考虑都是为了语菲和孩子的平安,他的心里对丁皓楠只有感激。 “小姐,费总,你们看看还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我立刻让他们去做。”阿元领着语菲和费慕凡看了下房子,见了为他们服务的人,问道。 “很好,很好,谢谢您。”语菲说。 “哦,对了,费总,老爷让您给他打个电话,他还有事跟您交代。”阿元掏出手机按出丁皓楠的号码,递给费慕凡。 语菲也不知爸爸要和费慕凡说什么,就一个人上楼休息了,阿元让一个年轻的女仆赶紧跟过去服侍。 费慕凡走到一个房间,给丁皓楠打了电话。 “语菲一路还好吧?”丁皓楠问。 “她挺好的,刚刚上楼休息去了,谢谢您为我们准备的这些。”费慕凡道。 “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丁皓楠说,“哦,对了,我要跟你说的是,你要尽快进入汇亚,至于资金方面,我已经交代了,需要多少,你直接给易盛的樊玉生打电话,他的号码,你问阿元。樊玉生现在负责这件事,你全权代表我就可以了。我这段时间还有别的事,顾不过来你那里,你自己处理。另外,我今天下午会让律师发个公告,表明我对这次收购事件的态度,相信会对你有帮助。” “非常感谢您,丁先生。”费慕凡说。 “谢的话,就留到以后,你把事情处理完了,就带着语菲到我身边来,我想早点和你们在一起生活。”丁皓楠道。 “嗯,我知道了。”费慕凡说。 丁皓楠也没再说别的,就挂断了电话。 “我先回费家去,语菲这里,就麻烦您多费心了。”费慕凡将手机交给阿元,说。 “好的!” 费慕凡顾不上休息,驱车前往费家大院。 那曾经是他的家,可现在不是了。即便不是,那里住着疼爱他的爷爷,他不会离开。 当他的车子停在费家大门口,家中仆人从监视器里看见是他,赶紧打开了大门,还有人欣喜地跑去告诉何管家。 家里一切看起来和当初一样,和他记忆中的每一个冬季一样。 车子停在主楼前,费慕凡刚熄了火,就发现车门被人拉开了,他惊讶地抬头,眼中竟是两鬓斑白的何管家。 费慕凡下车,对何管家笑了,然后紧紧拥抱了这位老家人,他看着费慕凡从一个幼童成长为今天的一个男人。 “您的身体还好吗?”费慕凡笑问。 “好,好,好!”何管家拭泪道,“咱们赶紧上楼吧,老爷天天都在等着你回来呢!” “嗯,我们上楼!” 费慕凡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遇到费东海,如果遇到了,他该怎么应对。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他该去关注的问题,他要先看到爷爷,让爷爷放心,然后开始工作。 二楼爷爷的卧室门推开了,费慕凡看见姑姑和温敏萱在那里,脚步猛然间顿住了。 费亚珍和温敏萱都起身了,何管家快步跑进里面的房间,跟老爷子通报去了。 “凡儿”费亚珍哽咽道。 “姑姑”费慕凡走过去,给了姑姑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这孩子,真是,真是让姑姑想死了。”费亚珍抹泪道,“你啊,又瘦了。” 费亚珍看着费慕凡这样,心里简直是疼的不得了。 “瘦了好,精神。”费慕凡笑着说,他给温敏萱微微点点头,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岳母。 温敏萱也极为感激地点头微笑,却是不语。 “凡儿呢?我的凡儿呢?”爷爷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赶紧去看爷爷吧!”费亚珍拉着费慕凡的胳膊就往里屋走。 将近半年的时间没见,费慕凡却有点认不出爷爷了。整个人脸色苍白,看起来也虚弱极了。 他几乎是扑到爷爷床边的,爷爷伸出手,费慕凡紧紧握住。 “爷爷,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他跪在爷爷的床前,双手抓着爷爷的手。 在场的人,全都掩面拭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爷爷拍拍费慕凡的手,让他起来。 费慕凡刚坐下来,爷爷就示意费亚珍出去。 “听说小菲菲怀孕了?”爷爷找了个轻松的话题。 “嗯,快三个月了。”费慕凡说。 “好啊好啊,人生有望了!”爷爷笑着说,又问他们住在哪里。 费慕凡便将事情跟爷爷简单说了下,温敏萱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给费慕凡端了杯茶。 爷爷点头,待费亚珍进来,爷爷便戴上眼镜,由何管家扶着坐了起来。 “这个,是我的委托书,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两个就把字签了。”爷爷将两张纸递给费慕凡,费慕凡接过来看着。 “还有这个,是我的遗嘱。方律师那里还有一份,这一份,是我自己保存的。”爷爷说。 费慕凡大惊,爷爷竟然将他列成了唯一的继承人,而且,时间是二十年前。 “按道理说,我不该给你看这个,费家现在这样子,就算是给你继承,恐怕也只能是一堆的债务。只是,爷爷想跟你说的是,在爷爷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是外人,没有你,爷爷就没有那么多的快乐。爷爷一直都很感激你,感激你为爷爷为这个家做的那么多。” 爷爷颤巍巍地握住费慕凡的手,说。 费慕凡的心头,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激动,他沉默片刻,才说:“爷爷,您放心,既然我回来了,我就会尽一切努力将汇亚从困境中挽救回来。而且,在我来之前,丁先生也跟我说,他会全力支持我。所以,您不用再担心了,好好养病,好吗?” 费爷爷只是含泪点头,温敏萱的心头却是一震。 就在这时,跟着爸爸出去滑冰的费青楠和费青雨进来了,两人到爷爷病床前亲了爷爷,然后站在一旁看着费慕凡。 温敏萱让两个孩子问候费慕凡,费青楠只是轻声叫了声“大哥”,费青雨却还没搞清状况,没说话。 “叫什么大哥?他是你大哥吗?”费东海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费慕凡只是淡淡笑了下,没说话,在爷爷给他的委托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说:“爷爷,您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跟您联络。” 他起身,从费东海身边掠过去。 “你站住”费东海道。 419我只是来帮爷爷 费慕凡停下脚步,他知道自己迟早都要面对,既然来了,那就应对吧! “有什么事吗?”费慕凡转过身,望着费东海。 “你有什么资格回来?”费东海道。 “东海”温敏萱赶紧过去,拉住丈夫。 “我只是来帮爷爷,仅此而已。”费慕凡道。 “东海,你给我滚出去”爷爷骂道。 “爸,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场,上次有些话没说清楚的,今天不妨说清楚。何管家,把青楠和青雨带出去,把门关上。”费东海道。 何管家望着费老爷子,老爷子闭了闭眼,点头。 屋子里,就剩下了费东海夫妇、老爷子、费亚珍和费慕凡。 爷爷长叹一声,说:“东海,凡儿他的确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从医院抱回来的。” 众人大惊,都盯着老爷子。 “我知道,这些事不说清楚,大家心里都堵得慌,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可以不用说这件事,可是现在看起来是不行了。”费老爷子叹道,他抬起眼望着站在门口的费慕凡,说,“凡儿,你过来,坐到爷爷身边来。” 费慕凡脚步沉重走过去。 “三十年前,小敏怀孕了,当时东海你不在家,亚珍当时还在读书也不在,那天巧不巧的是,我在公司忙着,等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小敏已经在家里早产了。是个男孩子,小敏只怀了他七个多月就生了。孩子身体弱啊,加上又是大冬天,家里的医生都想了好多办法,就是没法把孩子抢救过来,只好送到医院去。小敏当时体质太差了,我就让何管家去小敏娘家把她妈妈请过来在家照料,我去医院陪着孩子了。可是,也是我们费家没福气,那孩子活了三天就没了。” 老爷子说着,老泪纵横。 费亚珍赶紧给爸爸擦眼泪。 “东海,那是你的孩子,你的亲儿子,他早在三十年前就没了,可当时你和小敏吵架,离家出走半年,我们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望向费慕凡,“当时我真的是很伤心,可是小敏的妈妈说,小敏的身体很差很差,就怕她受不了那个刺激。我和何管家在医院里守着那个孩子一整夜,直到天亮才准备把他安葬。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有个正在楼道里走动准备生产的年轻女孩子拉着我们,说她要生孩子了,可是她一个人养活不起,求我们把孩子带走。” 老爷子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寒冬。 那个年轻女孩子一直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虽然脸上的肌肉因为阵痛而有些变形,可是看起来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子。 “先生先生,求求您,他们都说我怀的是儿子,求你们,求你们把他带走,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去找他不认他,好不好?” 费老爷子猛然间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他答应了那个女孩子,只要是个男孩,他就带走。 在医院等了三个小时之后,孩子终于生了,果真是个男孩子,而他,就是费慕凡! “小敏的爸爸是我的至交好友,小敏那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不忍心让她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出事。于是,我就把你带回了家,给你妈妈一笔钱。”费爷爷拉着费慕凡的手,说,“和你回到家以后,小敏好开心,我至今都记得她看见你的时候那幸福的样子,她不停地跟我们说,只要你平安健康,东海就一定会回家来。” 费东海一下子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头,无声地痛哭着。 “小敏说,她只想你平安健康,快快乐乐,哪怕你一辈子只是个平凡人都可以。所以,她就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叫你慕凡。从那一天起,小敏就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的身上,你小时候身体弱,经常生病,每次你生病,小敏就守着你不吃不喝不睡,你病好了,她就倒下去了。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费爷爷说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费慕凡的眼中,也湿湿的,他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凡儿,你不要怪爷爷一直瞒着你,其实这么多年,爷爷也派人去寻找过你的生母,可是当年的一些医疗记录保存不完整,就仅仅留下来的只字片语,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对不起,凡儿,爷爷没能把你的妈妈找到。可是,凡儿,你的小敏妈妈和爷爷、还有你外公外婆,我们大家一直把你当做是我们的亲孙子,是你给我们三个老人带来了那么多的欢乐,也是你让你妈妈多活了那么十五年”爷爷的声音颤抖着,如冷风中摇摆的树枝一般凄凉。 费亚珍靠着墙哭了起来,温敏萱也是一直低头落泪,至于始作俑者费东海,此时 费东海缓缓站起身,伸开双手,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口中喃喃。 在众人一片悲伤之中,费东海突然发出如兽般的低吼,接着,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冲出了房间。 “大哥,这,这是,怎么,怎么了?”费亚珍惊道。 温敏萱擦干眼泪,赶紧起身,说:“东海他,他,他有些毛病”说完,赶紧追了出去。 费慕凡惊讶地望着温敏萱离去的方向,费亚珍也是。 “你妈妈和颖儿去世后,你爸爸就患上精神疾病了,这些年在法国,他和敏萱两个人一直在治疗着,有了些好转。”费老爷子低声说。 费慕凡震惊不已,他以为只有自己因为那件事受到了影响,没想到那个冷血如恶魔般的费东海也 人,终究还是逃不过报应二字啊! 费亚珍听爸爸这么说,也跟着温敏萱追了出去。 陪着爷爷坐了会,费慕凡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沉浸在悲伤和迷茫之中,对于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应对汇亚的收购案。 下午三点钟,费慕凡赶到了汇亚总部,尚且留在汇亚的老班底都在会议室等着他。 他见到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孔,他推开会议室的门,大步走进去,站在主席位上,双手撑着桌面。 “首先,我很感谢大家留在了汇亚。其次,我要和大家说,汇亚处在生死边缘,如果我们大家成功了,汇亚将会比过去更加繁荣。如果失败了,大家也许会和我一起背负败者的耻辱。第三,大家既然能坚持到尽头,坚持到我回来,那我可以理解为大家愿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我费慕凡的字典里同样没有失败这个字眼,我希望大家也是。废话就不说了,接下来,我来安排咱们的应战之策” 很快的,所有人都进入了战斗的状态,没有人思想懈怠,一切都如他离开之前,又似乎他从未离开。 会议结束后,费慕凡在汇亚的展览中心召开了一个简短的记者会,向外界正式公布了自己重新接任汇亚董事长兼总裁一职,并对外界发布招贤纳士的公告。与此同时,丁皓楠很配合地让自己的律师团发布公告,郑重宣布支持汇亚的反收购案。 一时之间,本来处在弱势的汇亚,似乎有了翻盘的可能。当晚,在股市关门前,汇亚的股价在近半年来出现了首次反弹。 然而,就在费慕凡努力迎战之时,程昱风告诉他一个意外的消息,收购者的首席大律师竟然是云泽! 云泽在办公室里看到费慕凡的记者会,心中的震惊不比费慕凡少多少。 “真是没想到费慕凡会回来,”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云泽办公室的旋转椅上转来转去,悠哉哉地说,“洛律师,你现在还有把握吗?费慕凡毕竟是你的发小,我们的合作,是不是会就此告结呢?”说着,男子略微抬起眼皮看看云泽。 “我从来都不会因为私人问题影响到工作,如果何少不信任,可以另请高明。”云泽将墙上的电视关掉,遥控器扔在茶几上。 “是吗?既然洛律师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好吧,那我不打扰了,告辞了!”对方起身,笑着说。 云泽将客户送到办公室门口,对方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用手指指云泽助理的办公桌,说:“费慕凡的女朋友好像以前就在你手下吧,是坐在那里?” “是的。” 对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了下,双手插进裤兜,摇摇晃晃着走出事务所。 “通知大家,五分钟后在第三会议室集合,都带好自己手上的资料。”云泽对身后的助理说。 “是,洛先生。”助理赶紧将信息发了出去。 420又做了什么美梦了? 云泽转身回到办公室,再度打开电视,电视上面依旧是关于费慕凡和汇亚的报道。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和自己的好友站在对立面,又或许,他们从很早以前就站在了对立面,从他们的视线都被那个小丫头吸引的时候。 费慕凡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因为时差的缘故,语菲早就睡着了,他不忍惊醒她,轻轻地躺在她身边。 她的呼吸很均匀,眼角眉梢还有淡淡的笑意。 “这家伙,又做了什么美梦了?”他轻笑,低头轻吻下她的额头,便躺下去睡了。 直到此时闲了下来,下午爷爷说的那些话才再度跃入他的脑海。 他不曾想过自己是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可是,他也无法怪怨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母亲。 过去,他一直渴望自己被父亲爱,渴望拥有完整的家庭,现在看起来,自己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完整有爱的家里,这个家,有爱他的妈妈、爷爷、外公、外婆,还有那个把他当天神一般崇拜的妹妹现在,还有身边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其实,自己一直都是个幸运的人,不是吗?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关心和疼爱,又拥有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拥住语菲。 语菲醒了,睁开眼望着他。 “是我吵醒你了吗?”他亲了下她的嘴唇,笑问。 “没有,我刚刚做了个梦。”她揉着眼睛,说。 “一定是个很好的梦吧,说来听听。” “我梦见眼前有一大片白桦林,秋天的白桦林,金黄色的叶子一片片飘下来,堆在地上,一片金黄。我想,是不是宝宝在告诉我什么呢?我是不是该把这样的情景画下来?”她说着,仰起脸望着他。 他忍不住笑了,说:“你这家伙,本来就不聪明,现在有了宝宝怎么更笨了?难道宝宝在你肚子里影响你的思维?TA现在这么小就能影响你的思维的话,那你完了,这辈子只能围着孩子转了。” “去你的,你怎么知道不是宝宝跟我说的?也许就是TA想告诉我的呢!”她说。 “好,那你起床了就把白桦林画出来,等宝宝懂事了你告诉TA这幅画的来由,我看宝宝不笑死你才怪。”他说。 “切,跟你这种人没共同语言。”她说完转过身,“我要和宝宝睡觉了,晚安,别吵我!” 他伸出胳膊让她枕着,一如过去的每一夜。 语菲闭上眼,最近漾起甜蜜的笑意。 第二天在上班的车上,费慕凡给云泽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出去壁球。 “哦,可以啊,你说哪里?”云泽道。 “就在咱们以前老去的那里,晚上八点。”费慕凡道。 云泽答应了。 白天,两个人是生死相逼的对手,到了下班后,却要像朋友一样的见面。 云泽很清楚,在自己和客户签署了协议期间,是要尽量避免和对手谈公事的。可是,费慕凡是他的对手的同时,还是他多年的好友。 见面后,两人什么都不说,换掉衣服,心照不宣,开始打球。 整个运动室里,只有球砸到地板和墙上的“”声。 “看来你最近没怎么运动啊!”两人坐在台阶上,云泽喘着气擦着汗,笑道。 “你也不行啊,没几下就喘成这样!”费慕凡笑道。 云泽笑了,拧开水瓶子的盖子,喝着。 “云泽,别接这个案子了。”费慕凡擦着球怕手柄,说。 “为什么?”云泽笑问。 “我不想你给你的职业生涯留下一笔失败记录。”费慕凡拧开瓶盖,说。 “你这么有信心会赢?”云泽笑道,双臂撑着台阶,上半身向后倾去。 费慕凡点头。 云泽坐直身体,望着前面的墙壁,说:“之前我们两个的一场较量,我退出太早。这次,我不想就这样退出。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不会轻易放弃。” “感情的事,不是我们之间的较量。”费慕凡淡淡地说。 云泽苦笑了下,叹道:“是啊,不是我们的较量,本来选择权就不在你我手里。可是,”他拿着球拍推了推费慕凡的手臂,笑问,“你是不是背着我采取了什么不合规则的手段?” 费慕凡突然被云泽看得有点心虚,转过脸望着前方。 他和语菲之间,的确是他主动的,一步步逼得她接受了他。一直以来,他都担心她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两人之间发生过肉体关系的缘故。因为有了关系,她就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也正是出于这样的不自信和恐惧,他才一个人承担了一切,偷偷离开。可是,当他在小饭馆看见她的那一刻,真的一切都改变了。欣喜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忘记了一切的不安。 “既然不是比赛,那就没有规则,更加没有不合规则的手段!”费慕凡狡黠一笑,说。 云泽笑着摇摇头,说:“只要她幸福就好了,那家伙,看着柔柔弱弱的,一旦小宇宙爆发起来可是不得了。那次我在飞机上遇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彻底失败了。所以,”云泽转头望着费慕凡,“好好照顾她,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兄弟妻不可欺,现在她是我孩子的妈,是我老婆。”费慕凡笑道。 云泽笑了。 “云泽,我们做兄弟这么多年,这次,我是真心劝你,不要为了别人影响自己的声誉。”费慕凡道。 云泽起身,捡起地上的球,笑着说:“你是怕会输给我吗?” “这次,我赢定了!” “谁输谁赢,要到最后一刻才见分晓,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云泽扔起球,开始新一轮比赛。 费慕凡起身,接受挑战。 “是兄弟,我劝你。”费慕凡说。 “是兄弟的话,就认真和我比,我不会放水,你也不要。这一次对于你来说,也很重要。”云泽道。 两人分别驾车离开了健身中心,两辆车子向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云泽的视线一直在前方,车子快要驶出市区了,他竟然接到了德娴的电话。 这是两人分手以来,第一次联系。 他看了下,屏幕上显示的是“德娴”,便按下了通话键。 “什么事?”他问。 “云泽,跟何家说退出这次的兼并案。”德娴道。 “刚刚慕凡也这么苦口婆心地跟我说了一晚上。”云泽道。 “你和慕凡见面了?”德娴问。 “嗯,刚刚打了一场球。” “云泽,你退出吧。” “为什么?因为慕凡是朋友?”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何家找你做首席大律师的目的,因为你太了解汇亚太了解慕凡。你们之前一直所向披靡,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慕凡回来了,汇亚整个士气和过去完全不同,何况慕凡身后有丁皓楠,你们是赢不了的。”德娴耐心劝道。 “德娴,我是不会退出的,你也不用劝了。我是律师,我只为我的客户负责。如果要看人接单的话,那我岂不是要饿死?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还在开车。”云泽道。 德娴只好挂断电话。 421费慕凡陷入了困境 她知道云泽做事认真,她也知道云泽说的话没错,如果要根据客户来选的话,有多少案子他可以接?走到哪里没有熟人、同学和朋友?可是,慕凡和别人不一样,即使他和费家没有血缘关系,他也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他们大家的好朋友,一生的朋友! 费慕凡回家并未将自己和云泽见面的消息告诉语菲,也没有将云泽是对方首席大律师的事告诉她。 原以为费慕凡的归来会让整个并购案出现转机,可是,整整过了三天,依然没有任何起色,双方处在胶着状态。 第四天一大早,在股市开盘之前,早报和网络上爆出费家内部的争斗,将费慕凡的身世揭了出来。甚至有评论家在预言说费慕凡回来汇亚主持大局只不过费家的妥协之策,是费家最后的一招。即便汇亚反收购成功,费慕凡也会离开费家。 本来一直在上涨的股价,在这天早上开始出现急速下跌。 股民和市场的担心,正是来自于此。 费慕凡陷入了困境,事实上,他也是准备在这件事结束之后离开汇亚。可是,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 易盛基金看到这个情况,负责此案的樊经理立即致电费慕凡,询问他的应对之策。 费慕凡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远方。 天阴沉着,似乎要下雪。 他该怎么做? 如果让易盛继续投钱,眼下的情况,无异于自杀。尽管易盛实力雄厚,即便汇亚失败了,丁皓楠也不会伤到分毫。可是,就费慕凡来说,他是不能让丁皓楠受损失的。 这一整天,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楼下堆了很多的记者等着他,员工们也都在观望。他给程昱风和几名参与此案的高管说,一切照旧执行。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了。@^^$ 语菲在家里,她也不看电视不上网,只是偶尔会下楼散散步,或者就是在家里听听音乐,想要约人去逛街,别人都在忙。唉,现在怎么感觉自己跟个机器一样啊,准确来说,是个婴儿孵化器。 婴儿孵化器,真是很恰当的名字,真好! 云泽今天回到办公室,狠狠地发了一通火,事务所的同事这是第一次看见他发火。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又很镇定的人,今天竟然发火了。 客户来了,云泽的助理战战兢兢地泡上咖啡关上云泽办公室的门,就赶紧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云泽“啪”的一声将报纸拍在何少的面前。!$*! 对方笑了下,说:“洛律师不认识字了吗?上面说的清清楚楚。”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使阴招?”云泽怒道。 “这叫阴招吗?”对方扬扬眉,很不屑地说,“洛律师,这点职业素质都没有,你还怎么做事?” “我做事不需要别人来教!”云泽道,“用这样的方法,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对方冷冷一笑道:“原来洛律师是想和情敌一较高下啊?”站起身,何少轻轻拍拍云泽的肩,说:“放心,只要你这次把费慕凡打败了,让他在丁皓楠面前失去信誉,丁皓楠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的。到时候,那丁家小姐还不是你手到擒来?兄弟,好好想想,做人,不狠是不行的。当初费慕凡骗那小姑娘上床的时候,可曾念及你们的兄弟情义?只要我们成功了,方法和手段都是次要的!接下来,就看洛律师怎么应对了,我先告辞。好自为之!” 说完,对方继续双手插兜摇摇晃晃地出去了,走到云泽办公室的外间,还不忘顺手摸了下云泽助理那小巧的臀部。 云泽紧紧将报纸捏成一团,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正大光明地将汇亚收购,可是,现在,他变成了什么人?戳兄弟刀子? 他云泽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在商场上,又有多少人敢说自己是堂堂正正的? 结果,就在他这样纠结的时候,申子柯突然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几乎是冲进来的,李美熙跟在他身后。 “洛先生,我,我劝不住”助理为难地说。 “没事,你出去!”云泽摆摆手,助理就拉上门出去了。 “子柯,什么事?”云泽靠着窗户站着,闭上眼揉着额头。 “云泽,真没想到你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知不知道慕凡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申子柯也极少发火的,今天也是压不住了。 “子柯,这件事”云泽想要解释,子柯却不给他机会。 “云泽,当初你接受汇亚并购案,我没说什么,那时候慕凡不在,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你那么做,也没什么问题。慕凡回来了,你没有辞去你的职位,我也没说什么。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你这个人向来做事认真,从不半途而废。可是现在,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挖这种消息,打击对手,云泽,你怎么会这样?你不知道慕凡这次是怎么回来的吗?你不知道他有多难受吗?你竟然还做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事!我告诉你,洛云泽,从今往后,我和你一刀两断,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子柯,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你不要扯到一起!”云泽道。 “是我不要扯还是你做出这种事没脸面对大家?云泽,我真是看错你了。幸好语菲和德娴两个都没嫁给你,要不然,我真是,真是替我妹妹伤心!”子柯气道。 李美熙在一旁使劲拉着他的胳膊,要不然,他真的会冲上去和云泽打一架。 “子柯,话到这个份上,你觉得只有我对不起他吗?他就对得起我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他怎么把语菲骗过去的?什么兄弟情义,他早就忘记了!”云泽的声音也很大。 “他骗语菲?他什么时候骗过?他从小就喜欢语菲,他一直守候着语菲,你呢,你做什么了?你既然和德娴交往了,就不该再去喜欢语菲。好了,等你发现慕凡要和语菲走到一起,你又跳出来说什么慕凡不够兄弟不仗义。你自己脚踩两只船你知不知道?真是想不通,我怎么和你这种人做兄弟!”子柯骂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李美熙在一旁劝着。 “吵?我今天要是不打他一顿,他都不会清醒!”说完,申子柯甩开李美熙的手,直接冲上去冲着云泽的肚子就是一拳。 云泽踉跄着退后几步,子柯过去,抱住他继续打。云泽本来是没还手的,可是申子柯下手太狠,云泽也不客气了。 “你们两个快住手,子柯,你别打了!”李美熙过去使劲拉着申子柯。 这是,一个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大哥,你别打他了!”三人回头看去,站在门口的竟是德娴。 “德娴”云泽和申子柯同时叫道。 “大哥,云泽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不要怪他。”德娴道。 “他?德娴,事到如今,你还替他说话?”申子柯道。 “大哥,我爱了云泽十六年,我了解他,我了解他胜过任何人。在他的心里,慕凡一直都是好兄弟好朋友,从来都不会改变。如果他要和慕凡翻脸,不会等到今天。他把友情看的太重,所以,所以才失去了语菲的。过去他是这样,现在他也是这样。要是慕凡有事,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他和你一样,大哥。”德娴说着,忍不住泪花满眶。 422你竟然帮他说话! 子柯的手,不禁松开了。 “大哥,慕凡走后,你在找,其实云泽也一直都在找。大家,其实都没有变,大哥!”德娴抽泣一下,将即将涌出的泪咽了回去。 “德娴”云泽口中喃喃。 “是啊是啊,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子柯,查清楚了再说,好不好?”李美熙劝道。 申子柯弯下腰,捡起刚刚被云泽打落的眼镜,回头看了云泽一眼,走到门口,对德娴说:“回家!” 德娴深深望了云泽一眼,转身跟着大哥和李美熙离去。 云泽的心,那层包裹着的石块,竟然裂开了缝。 回到车上,李美熙给申子柯擦着嘴角的血。 “德娴,你竟然帮他说话!”子柯道。 “大哥,不是我帮他说话,我只是不想你做事太偏袒。”德娴淡淡地说,转过脸看着车外。 “你啊,就是被他迷晕了眼,是非都分不清了。”申子柯道,话刚说完,他就“啊呀”大叫了一声。 “你干嘛?轻点儿!”他叫道。 “少说句话会死吗?”李美熙盯着他,说。 申子柯不说话了。 德娴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沉默不语。 今天,语菲好不容易出了门,在仆人的陪同下在市中心的商场逛着,准备把伍月喊出来吃午饭。 这几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现在出来逛街,她就喜欢去那些卖婴幼儿用品的店,虽然现在网购很方便,可她还是喜欢看到实物再决定买。 也不知道现在的商家怎么了,小孩子的衣服啊用具啊什么的都设计的好可爱,让人看一眼就想去动,动完了就想买。可是,东西好看,价格也是高的离谱,看看标签,能把人吓死。妈妈咪呀,什么世道啊! 真的好贵,可是好可爱好漂亮,手痒痒的不行,怎么办? 她从一家店逛到另一家,忍住一次,不见得可以忍住第二次。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眼馋手馋心更馋! 算了,买吧,反正费慕凡也有工作,养得起孩子,买! 这么想着,她就下定决心开始购物,从婴儿床到尿不湿、奶瓶,最最让她爱不释手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小孩衣服、鞋子啊帽子啊,之类的。看着这些东西,就好像看见自己的小宝宝一样。 店员见她盯着婴儿服发呆傻笑,赶紧过去问:“女士,您需要什么,我给您介绍。我们做的是进口品牌,您看看,荷兰皇室专用供货商。” 语菲愣了下,尴尬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我没经验。” 店员偷偷打量了下她,从她的穿着来看,非富即贵,后面跟着的那个,八成就是家里的仆人。 Yes,一定要抓住她! 于是,店员忙笑嘻嘻地说:“这个您不用发愁,我们有个产品推介图,您坐过来看。”语菲坐在沙发上,翻开店员给她的彩色图本,被吓了一跳,竟然从怀孕到孩子好几岁的东西都在介绍,什么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 看来现在就是小孩和女人的钱最好赚啊! 就在她认真翻看图册听店员介绍时,仆人把手机交给她,说:“老爷的电话!” “爸爸,什么事?”语菲问。 “哦,没什么,爸爸就想问问你在哪里?”丁皓楠道。 “我在商场逛啊,准备给宝宝买些东西。” “你一个人?” “嗯,费慕凡在公司呢!” 丁皓楠在那边“哦”了一声,便说:“那你当心点,别太累了,早点回家。” “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语菲,你妈妈有没有来看过你?”丁皓楠突然问。 语菲愣了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都好多天了,温敏萱也没问过她,唉,这妈妈有了和没有哪里有半点区别?可是这话,她不敢同父亲讲。 “没有,可能她很忙吧!”语菲说。 丁皓楠的心头不禁一阵酸楚,女儿初为人母,身边连个说话的亲人都没有。要是她妈妈在的话,可能她的心情会好一点。毕竟,女孩子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总是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吓唬自己的。他就很清楚的记得妹妹刚怀孕的时候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拉着母亲说这说那。唉,别人家的女儿有倾诉对象,他的女儿却只能一个人承担!丈夫又忙着工作,早出晚归的,唉! “孩子,爸爸过两天就忙完了,我过来陪你,好不好?”丁皓楠道。 “啊?不用不用,爸爸,您忙您的,我很好,家里有那么多人陪着我呢,还有医生也在。我什么都很好,吃的好睡的好,您别担心!”语菲赶紧说。 丁皓楠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粗线条,不知道她从来都不会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事实上,丁皓楠担心费慕凡现在的处境和心情会影响到她,怕她太操心,从而影响她的身体。 “那就好那就好。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爱护自己,爸爸和费慕凡都会支持你的,明白吗?”丁皓楠道。 语菲不懂,反问道:“爸爸,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赶紧看医生。” “爸爸没事,爸爸没事。好了,不说了,你好好逛,记得早点回家。”丁皓楠叮嘱道。 “知道了,爸爸,您放心!” 父女俩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语菲那头,继续看着产品目录,准备采购。而丁皓楠,对阿元说:“你去查一下,那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是那个律师还是何家干的,都查清楚。” “知道了,老爷。”阿元道,“您不问问费总接下来的计划吗?” 丁皓楠摇头,说:“让他自己好好想,要是连这种事都应付不了,将来怎么担当重任?” 费慕凡把自己在办公室关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他一直在想该怎么办。 晚上还是照常回了家,见语菲坐在客厅里弹琴,只是非常简单的曲子。 “吃饭了没?”她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便起身微笑着问。 “有剩饭吗?”他拉着她的手,问。 “还好,我晚上给你留了。你自己去热一下。”她说完,费慕凡亲了下她的额头,就去了厨房。 “哦,我忘了给你看我今天买的东西。”她兴奋地说,拉着他的胳膊就往二楼主卧室旁边的一间房子去了。 “哇,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他盯着堆满墙角的大盒子小盒子,惊道。 “我给宝宝买的啊!”她笑着说。 “也,也太多了!” “你不高兴啊”她问。 “没有,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没想到你一旦扫货就这么强。”他笑着说。 “我这还是没怎么买,你不知道现在小孩的东西贵死了,唉,真是没法活了。”她叹道。 “放心买,我们还是买得起的。”他揉着她的发顶,笑道。 她只是傻傻地笑了。 423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他坐在客厅喝啤酒,和她聊天,可是心里想的全是工作,有好几次连她叫自己都没听见。 “费慕凡,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办?”她偎依在他怀里,仰起脸望着他,问。 他笑着摇摇头。 “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你!”她说。 他点头,沉默片刻,却问:“如果,如果汇亚真的,真的挺不过去” “出了什么事?你们今天怎么都怪怪的?”她不悦道。 “我们?” “你和我爸爸啊,你们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菲抓起苹果啃着。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说:“现在的确是有些麻烦。” 语菲停住了,转过身望着他。 “是不是你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周全啊?”她问。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他便将今天的情况说了,语菲陷入了深思。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她问。 他摇头。 “这也是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她说,然后问他,“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汇亚之后做什么?” 他喝了口酒,说:“和以前一样工作,给你爸爸打工,赚够一千万,娶你回家!” 她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是啊,你爸爸说的,要是我不替丁家赚够一千万,就不让我娶你。”费慕凡笑着说。 “这,这也,也太狠了吧!” “你是不相信我?”他笑问。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只是觉得” “先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再说吧!”他叹道。 过了这一关,他就不欠费家什么了。 “费慕凡,你离开汇亚之后做什么?”她又说了一遍。 “你刚刚不是问过了?我告诉你了啊,给你们丁家卖命。”他笑道。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语菲道。 费慕凡望着她,她认真地说:“譬如我,我会问你这样的问题,费慕凡,这件事结束后,你去做什么?外面的人也想知道,你会不会继续留在汇亚,这是他们关注的问题。上次你离开,汇亚的业绩就开始下滑,员工离职,股票下跌,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他好像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觉得问题在于,你过去太独断专行,很多事情都要经过你的同意。这样一来,势必会让底下人产生依赖的心态,限制了他们的发挥。当然,你做的基本都是正确的,大家也都很服你。可是,万一你再离开呢?怎么办?我想,外界担心的是这样吧。他们就怕你一离开,汇亚又发生问题,这样的汇亚是不值得人信任和期待的。”语菲说。 他频频点头,陷入深思。 语菲说完,继续吃苹果。 “不错啊,我今天想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该怎么破局,你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看来,我们要生个天才宝宝啊!”他拥住她,笑着说。 “这和宝宝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那么聪明的宝宝控制了你的思维,就你这笨笨的脑袋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费慕凡笑道。 “去你的,又笑话我!” 费慕凡拥着她,含笑不语。 第二天早上,他一到办公室就召开了一个会议,调整策略应对何家的收购。 就在会议进行途中,程昱风突然让他看个视频。 电视打开,正在播放的是一份公开声明,发表人是何氏收购案的首席大律师洛云泽! 费慕凡惊呆了,他看着云泽在电视里说,他已经向何氏管理层递交了辞呈,辞去本案首席大律师一职。费慕凡简直不敢相信,将电视声音调大,又重新看了一遍。 云泽竟然辞职了! 关掉了电视,费慕凡对员工们说:“就按照我们刚刚决定的发布公告出去,还有爷爷的遗嘱也要公布。除此之外” 云泽返回办公室,事务所另外两位合作人都在那里等他。 “怎么了?我很奇怪吗?”云泽笑问。 “云泽,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这可是你的职业信誉啊!”韩律师说。 “就这一家而已,不做他们的生意,还会有别家客户上门的。”云泽道。 “云泽,你的能力,我们都很清楚,我们也相信你有这样的实力。只是,只是,为你惋惜啊!有这第一次,你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吗?我们律师,切忌感情用事!”庄律师说。 “是啊,我知道,从上大学第一天就知道了,律师要以坚持公平正义、捍卫法律的权威,可是,很多时候,我们根本区分不清感情和现实。我们既要遵循法律的规定,又要站在客户的立场为客户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样一来,感情和法律之间的那条线,不就是模糊的吗?”云泽叹道。 两位同事全都沉默了,事实上,他们何尝不曾遇到过同样的困惑? “费慕凡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是我的好兄弟,尽管我们之间有些问题,可是,我不想亲手去终结他的事业。即便是和他对决,我也希望那是场公平的决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使用卑劣的手段,即使赢了,我也不会开心。”说完,他抱歉地笑了,说,“这次给事务所的损失,以后我会弥补回来!” 庄律师是最大的合伙人,他叹了口气,对云泽笑着说:“我们是要赚钱,可是,也不想牺牲你的兄弟情来赚这笔钱。何况,何氏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赢得了费慕凡,你现在退出,其实也是挽救了我们大家!” “是啊,云泽,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我们都理解你,也很敬佩你。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赚钱连人格都不要了,你还能记着你这份兄弟情,真的是很让我们感动!”韩律师站起身,拍着云泽的肩,笑着说。 “谢谢你们!”云泽道。 “谢什么?我们是一个团队,不说这种话了,啊?”庄律师也起身,笑着对云泽说,“不过,今后,可不能太感情用事,起码也提前和我们商量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云泽笑着应道。 独自一人站在写字楼的天台,扶着栏杆望着远处,他很轻易就可以找到汇亚总部。 费慕凡下班后,给语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回去的会晚一点,让她早点休息。 424你那技术也太臭了 今天天晴了,夜空中群星闪烁。 夜幕下,一个人在楼顶拿着棒球联系投球。 写字楼的楼顶有一块地方专门设置了一个小小的练球场地,专供楼里工作的人去放松锻炼。白天时常会有人,可是到了这个点,只有他一个人。 球一次次砸在那个红心的位置,他一次次弯腰从旁边的球桶里取。 汗珠从他的额头滴下,他抬起手背擦去,然后继续弯腰投球。 “缺不缺捕手?”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他轻笑,也不回头,就说:“你那技术也太臭了,能不能接得住?” “配合几次就没问题了!”费慕凡走过来,脱掉大衣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打开手中的纸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套,站好位,蹲下身。 “准备好了,我这次是个快速直球!”云泽说。 “好了,来吧!” 球很快就从云泽的手中飞了出去,稳稳地飞进了费慕凡的手套。 一切,好似回到了儿时 虽然是冬天,可是运动一番,还是好好的出了一身汗。 两人坐在长椅上,喝着费慕凡带来的可乐。 “你现在好像不如过去了啊!”费慕凡道。 “很久没练了。”云泽说。 “改天约上子柯,我们去社区参加友谊赛?子柯可是我们的强棒!”费慕凡说。 云泽轻声笑了,说:“我估计他也不行了,不知道多久没摸过球棒了。” “他们公司好像偶尔会有比赛。”费慕凡道。 “他啊,不知道多懒,昨天打我的时候,明显没有过去有力了。”云泽笑道。 费慕凡其实从李美熙那里得知了昨天的事,看看云泽,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他以前不怎么和你打架吧?我们两个比较常打。”费慕凡喝了口可乐,说。 “那是,你们那是拳击赛,我不参与。”云泽道。 两人沉默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语菲,她还好吧?”云泽问。 “嗯,最近身体好多了。”费慕凡道,“哪天大家一起聚一下?” “不了,我最近很忙。”云泽说。 费慕凡知道,云泽可能还有心结,便不再继续了。 很多话,即使不说,彼此都很清楚。 朋友不就是如此吗? “有句话,你愿不愿听?”云泽说。 “什么?” “你得为汇亚考虑将来了,即使你继续留下来,很多事都要改变,不能再像过去一样。”云泽说。 “是,家族企业的弊端就在这里。”费慕凡叹道。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家了,语菲还在家里等你呢!”云泽站起身,说。 费慕凡将饮料罐捏扁,指着面前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说:“要不要和我比一下?我投球也不赖的。” “好啊,你先!”云泽也捏扁了饮料罐,笑着说。 “咣当”一声,费慕凡投中,然后转身看着云泽。 云泽笑了下,在费慕凡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下,饮料罐就落入了垃圾桶。 “差不多嘛!”费慕凡道。 “差太多了,你这个人,就是死不认输!”云泽笑着拍拍费慕凡的肩,拿起自己的外套,往出口走去。 “现在好像星星没过去多了。”费慕凡偶然抬了下头,说。 “环境污染太严重了嘛!”云泽也抬头看了下天空,脑海里却浮现出语菲的样子。 她那么喜欢看星星的,将来,费慕凡一定会陪着她! 云泽淡淡笑了,迈开步伐往前走。 申家,申正南和妻子还在闹分居,几个孩子看着也没什么办法,只得由着他们去折腾。 就在云泽和费慕凡在楼顶打球的时候,樊丽卿推门进入了丈夫此时睡着的房间。 申正南坐在床上看书,头也不抬,就问了句“你来干嘛?” “老公,哪天去把语菲接回家里来吧!” 申正南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掉下来,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妻子。 “唉,这几天我也想了,我知道自己过去对她不好,那孩子,也真是可怜。”樊丽卿坐在床边,说。 “你是不是脑子不对劲了?”申正南问。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少打岔!”樊丽卿的火脾气就上来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 “你也别怪我说敏萱,她那个做亲妈的,怎么对女儿一点怜见都没有?以前不知道是自己的孩子,现在知道了,也不闻不问。自己的女儿怀孕大肚子,离家就那么几步路,她不说把孩子接回家也就算了,我听说她从来都不去看看语菲的。唉,我就想,要是我的德娴遇上了这事,我怎么办?我怎么忍心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待着?我知道,语菲她亲爸有钱,可是,钱也不是万能的啊。我也是当妈的,知道怀孕的辛苦,要是有个人陪着自己说说话,心里也就不会胡思乱想。”樊丽卿说。 申正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和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婆,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把语菲视作眼中钉的老婆,不禁从被窝里爬出来,坐在老婆身边。 樊丽卿也没注意丈夫的改变,继续说着。 “你也知道,凡儿最近很忙,语菲一定是一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唉,太孤单了。你干脆去把她接回家里来,咱们家这么大的,人也多,我们陪着她说说话啊散散步啊,总比她一个人待着强,你说是不是?”樊丽卿拉着丈夫的胳膊,问。 “老婆,我,我认识你几十年了,今天才发现你不是个坏人啊!”申正南道。 “唉,我知道我过去不好,可是你也不对啊,干嘛不告诉语菲的身世?害得我老以为她是你在外面”樊丽卿道。 “好了好了,我也有错我有错。老婆,既然你这么开明,不如我们一起去把女儿接回来?”申正南搂住老婆,问道。 “好啊,可是我就怕丁家会不会有意见啊?” “他们有什么意见?语菲那是我们申家的女儿,我们养了她十八年。”申正南道。 樊丽卿笑了。 申正南给语菲打了电话去她的住处,正好是周末,一直的忙碌的费慕凡也休息了,两人在家中等待申正南的到来。没想到进门来的竟是申正南夫妻二人! 毕竟是第一次上门,即便过去有些磕磕绊绊,现在也不说了,语菲还是很热情地接待了养母。 申正南夫妇问语菲身体状况,听到她一切都好,就放心多了。 “其实我想要双胞胎,谁知竟是一个。”语菲笑着说。 “没关系,你还年纪小,以后有的是机会,想要的话,多生几个就好了。”樊丽卿道。 费慕凡只是握住语菲的手,微笑着。 “凡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申正南笑问。 “先把这阵子忙完,”费慕凡看着语菲,“可能最快,也要等她生完孩子了。” 樊丽卿听到这句,赶紧推推丈夫的胳膊。 申正南咳嗽一声,说:“凡儿,你一直这么忙的,语菲一个人在家里,我们也都,不能说不放心,毕竟有这么多人在照顾着。你看,你丽姨也在家里没事,就让语菲搬回家去,凡儿也一起过去,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人多了,对孩子也好,你们看呢?” 语菲不解地望着父亲。 费慕凡也没料到申正南说出这话,看樊丽卿的样子,这件事应该是他们夫妻二人商量过的吧,要不然樊丽卿还不得翻脸啊! 他看着语菲,问:“你自己说呢?” 语菲看着樊丽卿,她也不敢相信。 “那个,语菲,”樊丽卿面露尴尬之色,说,“语菲,丽姨以前,以前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也是,也是我这个人不好,你,你也别跟我计较,咱们,咱们就,就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好吗?好歹,咱们也是在一个屋檐底下住了十几年的一家人,你说是不是?” 语菲哪里料到樊丽卿会来这一出,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啊! 见语菲没说话,费慕凡赶忙说:“谢谢南叔丽姨,我们就怕,怕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们都盼着你们搬回去呢!”樊丽卿赶紧说,“给你们的房子,我都收拾好了。本来我是想连儿童房都一起弄的,你爸爸说可能到时候你那个爸爸会接你回去,我就没再专门布置。要是到时候你不去丁家的话,咱们一起给孩子准备个房间,怎么样?” 语菲惊讶于樊丽卿的热心,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425干嘛把自己推得那么干净? 申正南见状,便对语菲说:“我刚刚在底下看见你们的天台不错,我们上去看看。”说完,便拉着妻子起身。 “我陪您去吧!”费慕凡道。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过去看看。”申正南说。 客厅里只剩下语菲和费慕凡。 “你是怎么看的?”费慕凡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奇怪,她怎么一下子”语菲说。 费慕凡淡淡笑了,说:“人总是会变的,前阵子他们夫妻两个因为那个,那个你妈分居着,看起来丽姨是变了。”他看着语菲,说,“这件事你来决定,我没有意见。” “干嘛把自己推得那么干净?”语菲有点不高兴。 “好好好,我不推,”费慕凡知道她现在脾气有点大,干净安慰,“我呢,是想你搬过去,毕竟那边院子大,家里人都是熟悉的。我一天到晚忙着,也不能陪你,你过去住,家里会有人陪着你。只是,这还要你自己决定。” “唉,其实这里我也不是很喜欢,只是我爸爸安排的,他那么紧张咱们的,我也不好推辞。只不过,我住哪里都没关系,有你在就好。”语菲说。 “你的决定呢?”费慕凡问。 “要是不搬过去,伤了他们的心,可是那边也不是常住的,我爸说他过阵子就来这里,总不能让我爸也住到申家去吧!所以,我想,还是两边都住一阵子,换着来,这样大家都安心。”语菲说。 “就怕这样来回折腾,你的身体受不了。”费慕凡说。 “没事的,我哪里有那么弱?你也太小瞧我了。”语菲道。@^^$ 于是,他们便答应了申正南夫妇,隔阵子就过去申家住。虽然这并不能完全符合申正南夫妇的希望,不过也算是不错了。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迎战,汇亚并购案以澳洲船王何氏的彻底失败告终。 可是,刚刚逃出厄运的汇亚面临着很多的问题,人才流失、管理漏洞等等。费慕凡只得继续留守,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而且,自己迟早都要离开汇亚。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爷爷。 “小菲菲始终都是要回去丁家的,让你们两个分居两地,爷爷也于心不忍,只是,爷爷离不开你”爷爷说。!$*! “爷爷,我理解。可是,即便是我不离开,汇亚面临的问题也需要解决。”费慕凡道,“绝大多数家族企业依靠血缘传承,这样一来,眼界很容易狭隘,而且,对于家庭成员的要求也很高。万一继承人不够资格不够优秀呢,整个家族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这也容易造成家庭成员之间为了争夺权力产生矛盾,造成感情疏离。”费慕凡说。 爷爷点头,叹道:“的确是如此啊,我们亚洲人基本都是这样的。” “所以,爷爷,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仿效欧美的一些家族企业,聘请专业的管理人士?自己家族的成员,只要按股份拿分红?”费慕凡说。 爷爷沉思半晌,才说:“你说的这个也不错。”爷爷说完又望着费慕凡,说:“可是,凡儿,爷爷也不想你太早” “爷爷,您别担心,我会等到新的总裁上任再离开。这段时间,我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您觉得行吗?”费慕凡道。 爷爷点头,长叹一声,望着孙子。 门外听见费东海和温敏萱吵架的声音,费慕凡愣了下。 “唉,你爸爸,现在越来越固执了,谁的话都不听,整天,整天就知道坐在房间里画画,也不知道他在画些什么东西。药也不好好吃。”爷爷解释说。 “医生不是说画画对他的治疗有好处吗?”费慕凡问。 “唉,以前在法国治疗的有点效果,这几天又反复。”爷爷说。 费慕凡只是听着费东海的吼叫声,沉默不语。 案子结束后,费慕凡主动邀请了子柯、德娴、云泽、李美熙,还有自己和语菲,大家六个人在一起小聚了一下。他从云泽那里听说了子柯和李美熙交往的事,愣了好久。可是,六个人的聚会,并没有他期待的那么好的效果,虽然云泽和子柯恢复旧好了,问题在云泽和德娴这里。 春天到来了,汇亚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轨,而丁皓楠偶尔会飞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一家,等待着他们和他一起回去住。 丁皓楠的行为,引起了丁家上下的关注。语菲重回丁家,现在只是个时间问题。 可是,因为丁远新的地位早定,丁家人不满的只是多了一个和他们分钱的人。只有丁皓楠妹妹的女婿不这么看,这天,在大家来看望曾老太太的时候,丁皓楠的外甥女婿就单独去找丁远新。 “你说什么?二叔要把丁家的产业交给那个姓费的?”丁远新对表妹夫的一番说辞简直是意外不已。 表妹夫不回答,只是坐在沙发上右手不停地敲击着沙发扶手,微微眯着眼。 “嗳,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二叔是不会那么做的。何况,就算是他想,也做不了。”丁远新解开领口的一颗扣子,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表妹夫微微笑了下,说。 “丁家的祖训在那儿摆着,家中产业,唯有长子嫡孙才能继承。长子嫡孙,那是我,是我丁远新!”丁远新很用力地强调着。 表妹夫很不屑地笑了,说:“你就这么肯定舅舅不会那么做?别忘了,现在掌管丁家的是他,难道他是长子嫡孙?” 丁远新的心,猛然间不安地乱跳起来。 “大表哥,祖训是祖训,可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有多少人会看那个了。而且,二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你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你看看他现在,隔三差五就跑去和他女儿住,外婆身体不好,他都不管,一心只顾着他女儿。你觉得他还会把丁家交给你?”表妹夫起身,在地上慢慢踱着步,说道。 “你说那个丫头?”丁远新极为不屑地笑了下,说,“她知道什么?怎么做生意,她一窍不通,二叔又没老糊涂,怎么会让那个白痴” “我说了是那丫头了吗?我说的是二舅的好女婿费慕凡!他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看看二舅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了。你还觉得丁家将来轮得到你当家吗?”表妹夫说。 丁远新想了想,其实他一直就觉得丁皓楠要剥夺他的继承权,可是一直都想不到接替自己的人,现在看起来,那个费慕凡,果真是有可能。 “二叔那么心疼他女儿的,那个姓费的,又和那丫头是一家子,也难怪”丁远新喃喃道,他猛然间抬头,盯着表妹夫。 “我说这话是为你好,反正不管怎么着,也轮不到瑞青当家。能有我们什么事,我们只不过是外姓人罢了。”表妹夫悠哉哉地说。 他说的瑞青是他的妻子,也就是丁皓楠妹妹的女儿、丁远新的表妹。 丁远新冷笑下,说:“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关心我?” “那倒不必,我只是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不忍心见你失去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罢了。”表妹夫说。 丁远新起身,拍拍表妹夫的肩,笑道:“谢谢兄弟提醒,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两人相视一笑。 426这眼睛到底怎么长的? 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份,费慕凡终于为汇亚招聘到了满意的管理团队。这个时候,语菲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也准备回去丁家了。 两人这段时间在申家住着,虽然只和费家隔了一道墙,却也不见温敏萱怎么过来。仅有的那几次,只是过来看看语菲心情怎样,然后就是和樊丽卿聊天了。 樊丽卿心里对温敏萱越发没有好感了,可是,念及她是语菲的亲身母亲,想想自己当初对语菲的欺侮,也就不能对温敏萱冷落了。聊天,只不过是礼貌而已。 丁皓楠也来过申家,樊丽卿亲眼见了丁皓楠,见他对语菲的关切,再想想温敏萱,心中就很奇怪当初丁皓楠怎么就看上温敏萱了,就连自己那个如同木头一样的老公,竟然也瞎眼地迷恋温敏萱这么多年。 唉,男人呐,这眼睛到底怎么长的?看见漂亮女人就什么都不顾了? 费慕凡一切都处理好了,和丁皓楠也联系妥当,就和语菲去费家和爷爷道别。 老爷子的心里尽管有万千个不舍,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费慕凡和语菲去丁家要比留在这里好很多。于是,为了迎接他们两个,费家上上下下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六点钟,费慕凡的车子停在费家的大院里。 今天,前来迎接他的并不是何管家,而是费青楠。 费慕凡愣了下,一只脚放在车外,另一只还来不及踏出去。 “大哥!”费青楠叫了声。 “嗯!”费慕凡下车,微笑着拍拍弟弟的肩,然后关上车门,就往副驾驶位走过去。 “大哥,我来!”费青楠抢到前面,拉开车门,笑着叫了声“姐姐”。 语菲也同样的意外,费慕凡笑了下,说:“来,我扶着你,小心点。” 费青楠在他们身旁走着,说:“大哥,姐姐,这边走,爷爷说姐姐现在情况特殊,他们都在一楼这里等着你们。” 会客室里,灯光璀璨,费青楠推开门,里面欢声笑语一堂。 费家所有人都在,包括费亚珍一家子,除了他们,还有申家的人。 “大家都在啊!”费慕凡笑道。 “你们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我们大家来为你们送行。”申正南说。 “爸,我们又不是不回来,这样子怪怪的。”语菲说。 众人都笑了。 “等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们大家再一起过去陪你,啊?”樊丽卿过来,拉着语菲的手,扶着她坐在一个舒服的单人沙发上。 费慕凡看见费东海静静地在角落坐着,别人说话啊什么的,他根本不搭茬。这些日子以来,费东海看起来又老了些。费慕凡想过去问候一声,却还是没有挪动脚步。 大家都很开心地聊着天,费老爷子虽然满心舍不得,不过经过了这些天的适应,也接受了现实。 坐到餐厅吃饭的时候,老爷子特意让语菲和费慕凡坐在自己的身边,还笑着对语菲说:“爷爷早就知道你会嫁给凡儿的。” “爷爷,原来您会预测未来啊!”语菲笑着说。 “那当然,爷爷看的很准的!”爷爷说。 众人笑着,餐厅里一团喜悦的气氛。 晚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说话,樊丽卿和德娴等人拉着语菲聊,费慕凡则是被爷爷和姑父他们拉过去了。 离别的不舍和对新生命的喜悦,气氛有些矛盾。 “过去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温敏萱对语菲说,从她的语气里,还是能听出浓浓的不舍。 也许是天生的母子连心,语菲听到这话,不免鼻头一酸。 “哎呀,敏萱,你看你这话说的,丁家还能让语菲受苦不成?而且,你啊,要是想语菲了,也可以去丁家看看她嘛!”樊丽卿旧习难改,总是会说几句话就开始讽刺人。 “妈,您说什么呢?别说了。”德娴在一旁拉拉母亲,提醒道。 樊丽卿面露尴尬之色,不再说话。 男人们坐在一起聊着笑着,却不曾想费东海突然走了过来。 大家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不免难以知晓他即将做什么。 他只是站在费慕凡面前,两眼定定地盯着他。费慕凡想要躲开他的视线,却是不能。 “您有什么事?”费慕凡还是很客气地问。 即便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生父,也总归是做了自己父亲近三十年的人,虽然两个人之间有很多的过节,可是现在,又何必再去计较那么多呢? 费东海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柔和起来,让费慕凡不禁一震,这人到底怎么了?难道病情加重了? “您先坐下,好吗?”费慕凡起身,扶着费东海坐在位子上。 刚要离开,他的手臂突然被费东海攥住,很用力。 “东海,你怎么了?”众人围过去,费慕凡也一脸不解地望着费东海。 费东海只是盯着费慕凡,良久,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很小声地说“对不起”,而且是不停地说。 申子柯蹲在费东海身边,他听到时惊呆了,视线停在费慕凡的身上。 “凡,凡儿,对,对不起,对不起!”费东海的声音突然大了,大家都听到了。 紧接着,就听到的是他的哭声。 费慕凡讶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很难相信费东海会跟他道歉。 费东海抱着头,不停地抽泣着,不停地说“对不起”。 “好了,东海,别这样,别这样啊!”温敏萱赶紧劝道。 费慕凡怔怔地站着,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凡儿,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对不起颖儿,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啊!都是我的错”费东海落泪道。 这么多年了,费慕凡一直期待父亲能对母亲和颖儿的死做个交代,却没想到自己没有等到交代,就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死了的人早就死了,活着的人 “别再这样了,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费慕凡蹲在父亲面前,沉声道。 他的鼻子里也酸酸的,他不知道母亲和妹妹在另外那个世界会不会接受这迟到的道歉。 “凡儿”费东海坐在椅子上,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 何管家带了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仆人过来,搀着费东海离开了。 这突发的一幕,让整个聚会的气氛完全改变了。 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在事情已成定局之时,还是多给别人一条生路吧! 费慕凡站在原地,目送父亲离开,语菲慢慢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话说出来,或许会对康复有效果!”她说。 “但愿吧!” 晚上,费慕凡和语菲回了自己家,他们的一些随身物品早就整理好,有些东西以后再取。 费慕凡一直难以入睡,看着月光下语菲沉静的睡容,心中也荡漾起甜蜜的幸福。 他知道,父亲的道歉根本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不能让母亲和颖儿活过来,可是,至少会让他舒服些,至少对父亲的康复有益。即便到了此时,即便费东海不是他的生父,他却还是难免将他放在自己父亲的位置。 427怎么老是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申子柯、程昱风、云泽都来家里送他们了,就在他们要准备出门时,门铃响了起来,来的竟然是叶沐辰! “你怎么来了?”语菲惊道。 “文语菲,你也不够意思啊,要离开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的,太过分了吧!”叶沐辰笑着说,也不顾及其他人的想法,直接揽住语菲的肩。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语菲推着他,说。 叶沐辰笑了,望着眼前的几个大男人,说道:“怎么,你们不会是想合伙和我打架吧?” 那几个人不说话。 “好了,别闹了你。”语菲笑着说,“想喝什么?” “不用了,就是过来看看你,然后,”叶沐辰盯着费慕凡,“我和他还有点事。” 说完,他便走到费慕凡身边,说:“换个地方聊聊。” 费慕凡看了叶沐辰一眼,跟语菲他们几个说:“我们先离开一下。”两人便走到楼上去了。 “大哥,你去盯着点,他们万一打起来怎么办?”语菲跟子柯说。 “没关系,打不起来的,你别担心。”申子柯安慰她,“只是,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好谈的?” 费慕凡也不懂叶沐辰要说什么,只是和他一起上了楼,站在阳台上,叶沐辰却只是靠着栏杆,久久不语。 “你要说什么?”费慕凡问。 叶沐辰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丁家的水很深,去了那边,好好照顾她,别让她有什么意外。” 费慕凡愣了下,他看见叶沐辰的眼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悲伤,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谢谢你提醒我,谢谢!” 叶沐辰只是淡淡笑了,没说话。 两人正要下楼,叶沐辰突然说:“丁远新,那是个祸害,你们现在回去,他肯定不会消停的,那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嗯,我知道。”费慕凡道。 叶沐辰没再说什么,两人就回到了一楼的客厅。 “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叶沐辰笑道,然后又走到语菲身边,小心地拥抱着她,说,“照顾好自己,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说罢,他就不理旁人,大摇大摆走向大门,离开了。 “这家伙,怎么都不会改啊!”申子柯叹道。 语菲和费慕凡到达机场,来到丁皓楠的私人停机库,今天来接他们的是丁皓楠前年从波音公司订购的一架私人商务飞机。随同飞机一起来迎接他们的,还有丁皓楠请来的专门医生,为的是保证语菲在航行途中的安全。 宽敞的机舱里,竟然就那么寥寥几个人。语菲坐在窗边的长沙发上望着外面,心中不由得感叹。 费慕凡的心情,丝毫不轻松。 如今,他彻底放弃了费家的一切,也劝说爷爷修改了遗嘱,他跟爷爷说,费家已经给了他太多太多,他无力再拥有其他。可是,放弃了费家,就等于放弃了过去,甚至是早就设计好的将来,从今以后,他只能一切依靠自己,从头开始。 既然是从头开始,说实话,他是不愿意娶丁家的,那样就感觉像是靠老婆发财一样,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愿意那么做。这不是说他在乎别人的看法,说到底还是内心里的一些观念。当然,丁皓楠不会劝他什么,自从那次在医院说过之后,丁皓楠没有再和他谈过相同的话题。而是语菲,她为了这件事和费慕凡说了好几次,甚至跟他说,要是他不愿意在丁家的企业工作,他们可以去别处。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去别处?即便是她肯,丁皓楠也不愿意的。况且,费慕凡也担心,万一发生那次的事怎么办?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在飞机上,两个人都在各自想事情,没有说过几句话。 回到丁家后,丁皓楠担心家里人太多,对语菲养胎不好,就直接让阿元接他们去了蓝月别墅。那里离市区有点远,而且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和仆人们,丁皓楠也准备搬过去和女儿一起住。 至于这个原因,阿元私底下和费慕凡说,丁家大院是老宅子,家里的事一直都是老太太做主,仆人们多半看老太太的脸色,可是老太太那个人性格倔强,就怕语菲过去不好相处,暂时让他们住在蓝月别墅,等将来生了孩子再搬过去。对于这个,费慕凡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他现在完全是以语菲的想法为主。 到了蓝月别墅,丁皓楠在等着他们,家里还有几位客人,都是丁皓楠的老朋友。 语菲只是先和客人们打了个招呼,就因为身体问题上楼休息了,费慕凡留下来陪客人。 “下周一,慕凡就正式去易盛上班了,正好可以给我分担一些。咱们大家都是老朋友,可要帮着我好好培养他啊!”丁皓楠对众人笑着说。 众人笑了,皆点头应允。 “皓楠兄看中的人,肯定不是平庸之辈。倒是费总要多帮帮我们才是。”有人附和道。 丁皓楠已经在内部发了通知,将费慕凡任命为易盛基金的第二副总,而他的侄子丁远新排位第一,在费慕凡之前。 “各位前辈谬赞了,慕凡只是个新人,很多地方都不懂,还请各位前辈不吝赐教!”费慕凡忙说。 丁皓楠只是微微笑着,望着费慕凡。 语菲跟着阿元上楼休息,到了她的卧室,阿元叫进来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的女仆,跟语菲说:“这是芳姐,以后就跟着小姐您照顾您。芳姐之前在老爷一个朋友家里照顾过那家的小姐,和小孩子有关的事,她做的比较好。” “哦,以后就辛苦您了,芳姐。”语菲说。 接着,还有个相貌清秀的年轻女孩子进来,阿元介绍说那个女孩子也是跟着语菲的。毕竟,语菲现在是个孕妇,丁皓楠担心芳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何况,找个和语菲年纪差不多的,也有点共同语言,平时还有些话说。 语菲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曾经以为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现在却有这么疼爱她的父亲,还有那么爱她的费慕凡。 丁皓楠的客人留下来和语菲、费慕凡一起吃午饭,只因语菲和费慕凡还没有正式结婚,客人们也不好太过分地夸费慕凡来迎合丁皓楠,任何事情,都会有变化。 午后,客人们散去,丁皓楠对语菲和费慕凡说:“家里那边有点乱,人来人往的,咱们在这里住着,比较安静。” “嗯,我知道,谢谢爸爸,谢谢您为我做的那么多。”语菲说。 “傻孩子,”丁皓楠轻轻拥抱着女儿,一只手小心地拍着她的背,“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多年,爸爸一直都没有照顾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你在这里好好住着,把孩子生下来,希望不久的将来,爸爸可以退休,帮你带孩子。” “爸爸”语菲鼻头一酸,不禁哽咽。 “傻孩子,哭什么?爸爸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希望你开开心心的,生个健康活泼的小宝宝出来。这家里,不知道多少年没听到孩子的声音了。”丁皓楠道。 费慕凡给语菲递了张纸巾,语菲轻轻擦着眼泪。 “哦,慕凡,你的任命,我已经正式在公司宣布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好历练!”丁皓楠对费慕凡说。 “谢谢丁先生!”费慕凡道。 “易盛主要做金融投资,虽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实体生意,不过都不是丁家的主要生意了。你过去在汇亚做的,和现在有些差别,不过,我相信你,只要你好好学一阵子,会做的很好的。”丁皓楠对费慕凡说。 “谢谢丁先生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好好努力!”费慕凡道。 “你啊,说这么见外的话干什么?进了这个家门,咱们就是一家人。你要是这样说话习惯了,将来我外孙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他爸爸呢,他要是不理我了,到时候我怎么办?”丁皓楠笑道。 费慕凡笑了,语菲道:“啊呀,爸,您这都说什么呢!” 丁皓楠大笑。 428费慕凡,你还真是好命 午睡后,费慕凡陪着语菲在院子里散步,家里来了意外的客人,竟是丁远新。当时,丁皓楠有事出门了,阿元也不在。 或许是因为叔叔不在,丁远新就显得很随意,似乎这蓝月别墅是他的一样。家里的仆人也都知道他,便不敢作声。 “几个月不见,妹妹你这气色不错啊!看来,费总把你服侍的很好。”丁远新一见二人,便笑道。 语菲一看见他,就想起那次的事,心里一阵恶心,真想把他赶出去。 “曾少先请坐,您要喝点”费慕凡还没说完,丁皓楠一脚踏进小亭子就坐在椅子上。 “费慕凡,你还真是好命,费家把你赶出来了,竟跑到我丁家来,怎么,还在我面前摆主人的架子?”丁远新屁股一坐下,嘴巴里就开始乱说。 反正丁皓楠不在,他什么都不怕。 费慕凡还没到任呢,易盛上下就传出很多对他丁远新不利的传言。这要是等费慕凡坐稳了,易盛还哪里有他丁远新的位置?丁远新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今天听到语菲他们回来,又得知叔叔离开别墅,就肆无忌惮来找费慕凡和语菲了。 费慕凡是不想和丁远新争什么,见他这样说,也就不说话了,和这种人有什么好争的呢? “怎么?心虚了?”丁远新翘着脚,盯着语菲和费慕凡,“我告诉你们,我是丁家的长子嫡孙,我是丁家的继承人,丁家的一切都是我丁远新的,谁都别想抢!” 语菲气地说不出话来,如果换做过去,她肯定就开骂了,可是现在怀孕,而且又到了一个新家,她不想吵架,就一直闭着眼,双手紧紧攥着费慕凡的。 费慕凡感觉到她的身子在抖,便扶着她小心坐下来,跟她端了杯水,跟丁远新说:“没人和你争什么,对于你的东西,我们也没兴趣。” “放他娘的狗屁!”丁远新感觉到眼前这两人对自己态度很淡漠,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一句脏话骂出来,“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起身。 “你们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也配住我丁家的房子?哼,我告诉你们,你们两个给我记好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迟早会把你们两个赶出去,你们最好给我小心点!”丁远新道。 语菲气呼呼地盯着他,说:“丁远新,我看你年纪比我大,叫你一声大哥,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盯着家产不放。我也告诉你,我们不稀罕。现在,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马上!”说完,她闭上眼,深深呼吸着。 “死丫头,竟敢跟我顶嘴,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我”丁远新今天真是疯了,冲上来就要掐语菲,费慕凡起身挡在语菲前面,一把攥住丁远新的手。 “曾少,语菲有孕在身,如果你不想丁先生回来教训你的话,我劝你最好回家去,以后不要再来骚扰语菲,否则”费慕凡警告道。 “呸,你还有脸提我叔叔!你也配!”丁远新朝着费慕凡的脸上吐了口唾沫,骂道。 仆人们站在亭子外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着语菲的那个年轻女孩子赶紧给阿元打电话。 “丁远新,你给我滚,马上滚,这里不欢迎你!”语菲见丁远新这么欺负费慕凡,站起身大声说。 “滚?凭什么是我滚?你们怎么不滚?住着我丁家的房子,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要分我家的钱,真他妈不要脸!”丁远新指着语菲骂道,“你他妈就跟你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货!费尽心机爬上男人的床,结果发现这混蛋是个假太子,现在才跑来骗我叔叔,贱货!” 费慕凡本来一直压着心里的火,不想和丁远新起冲突,可是丁远新越发放肆,他也不愿忍了,一拳冲着丁远新的肚子捶去,丁远新几个踉跄往后退,要不是桌子挡着,估计就从亭子里掉出去了。 在亭子外面守着的丁远新的保镖见状,立刻冲进来,架住费慕凡。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放开他!”语菲拉着费慕凡。 芳姐赶紧跑进来,往旁边拉着语菲,生怕那些保镖失手碰到她。当然,保镖们也知道语菲是谁,基本是不敢碰她的。 “给我打,往死了打!哼,臭小子,跑到我丁家的地盘上来撒野,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我丁远新是谁!”丁远新坐在椅子上,骂道。 保镖们愣了下,没敢动手。 “怎么,本少爷说话没人听了吗?给我打!”丁远新道。 保镖们这才开始抓着费慕凡就打,好汉难敌四手,费慕凡被人夹着,哪里有还手的机会? “你们住手,快住手。”语菲叫道,见那几个人还不停手,语菲推开芳姐,冲进亭子,一把抓起自己喝水的杯子,“砰”的一声磕碎,指着那几个保镖说,“今天你们谁再敢动一下,我就跟你们拼命,你们要是不怕死,就继续。” 保镖们看着眼前这气场强大的孕妇,一时之间也不敢动手了。 芳姐赶紧拉着语菲,说:“小姐小姐,您可千万别啊,您要是有什么差池,老爷老爷那里我们怎么交代啊!” “呦呵,够本事的啊!想吓唬人?”丁远新瞥了语菲一眼,走到费慕凡面前,骂了保镖一句,抬起手就朝费慕凡的脸上给了一巴掌。 “丁远新,你这个混蛋!”语菲骂道。 “哼,你这个吃软饭的野种,也配和我争?我呸”丁远新骂道。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就在这时,丁皓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回头看去,丁皓楠正快步往这边走着。 拉着费慕凡的两个保镖,此时见丁皓楠来了,吓得不行,赶紧松开费慕凡,跳出了亭子。 “爸爸”语菲叫道。 丁皓楠走进来,狠狠地扫了侄子一眼,快步走到语菲身边,扶着女儿坐下,说:“没事吧?孩子有没有问题?” 语菲摇头,努力平静着呼吸。 “二叔,二叔,他,他打我,费慕凡他打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丁远新赶紧抓着丁皓楠的胳膊,哀求道。 “他打你?”丁皓楠问。 丁远新点头。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声传进大家的耳朵,所有人都傻眼了。 丁远新捂着被打的脸,望着丁皓楠。 “你就是挨打挨的少了,才变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今后不准踏进别墅一步,不准再来语菲面前胡扯,否则,我打断你的腿!”丁皓楠指着侄子怒道。 “你,你,”丁远新气急,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还不滚?”丁皓楠道。 保镖赶紧进来拉着丁远新往外走,丁皓楠看了那两个战战兢兢的保镖一眼,对阿元说:“给这两个没长眼的东西一点教训,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动手!” 阿元一招手,从不远处跑来三四个精壮男人,应该是丁皓楠的保镖,那几个人直接拖着丁远新的保镖就走了。 丁远新见状,吓得双腿发抖。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想我再揍你一顿是不是?”丁皓楠骂道。 丁远新刚迈开步子,就听见空气里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肯定是自己那两个保镖被阿元的人给揍了。 “费慕凡,你没事吧?”语菲抹泪问道。 “没事,没事。”嘴上说没事,可是他还是不停的咳嗽。 专业打手出手肯定很重的,语菲看着费慕凡的样子,心里疼的不得了。 “好了,别伤心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丁皓楠劝女儿道,回头看了一眼外面,不禁气上心头,对众仆人说,“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阿华,所有人,扣掉半年奖金。以后,不管谁进来这个院子,只要敢对小姐和慕凡出言不逊或者动手的,你们要是还像今天这样在一旁看热闹,就统统不要干了,给我滚蛋,听见没有!” 众人战战兢兢地称“是”! 今天的事,让语菲和费慕凡的心里都很难受,虽说早就预料到来丁家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没想到丁远新这么嚣张,竟然带着人打上门。如果今天丁皓楠晚来一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429你还疼不疼? 晚上,费慕凡帮着语菲洗完澡,然后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 “你还疼不疼?”她起身,伸手摸着他的肚子。 他微笑着摇摇头。 “费慕凡,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的缘故,你”她的头靠在他怀里,低声说。 “傻瓜,别怪自己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费慕凡淡淡笑了,说。 “我”语菲道。 “好了,别说了,早点睡觉,今天很累了吧?”费慕凡说,“你不累,宝宝也累了。” 语菲还是不安心,望着费慕凡。 “再不睡,宝宝就要闹了,啊?”费慕凡说。 语菲躺下身,费慕凡给她盖好被子,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冲动,绝不能像今天白天那样了,知道吗?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我怎么办?” “你啊,真是傻!傻瓜!”语菲不禁眼眶含泪,再度坐起身。 “怎么又起来了?”费慕凡问。 “费慕凡,我知道,让你跟着我来这里,你心里不好受。如果你想离开,我们就走,好吗?”语菲说。 “你爸爸那么舍不得你的,我们要是走了”费慕凡说。@^^$ “没关系,我爸爸会理解的,我不想你不开心。你看见了,丁远新那混蛋,你要是去易盛工作,他肯定处处找你麻烦,到时候,你怎么办?”语菲道。 费慕凡笑了,没说话。 “费慕凡,你要是干得不开心,我们就离开,你不要担心我,好吗?”语菲说。 “傻丫头,我没事的,真的没事,你现在也太能胡思乱想了。”费慕凡笑道。 语菲没说话,只是望着他。!$*! “好了,睡吧,啊?”费慕凡劝道,语菲虽然很不放心他,却还是躺下去睡了。 夜漫长,语菲却始终担忧。 费慕凡去了易盛工作,正式就任易盛基金副总裁一职。 易盛基金势力庞大,自然是各方关注的焦点,而费慕凡的突然到任,也让外界对他充满了许许多多的猜测。除了个别人之外,没有谁知道他和丁皓楠的关系。丁远新派人在公司散步费慕凡的流言,以至于公司上下有部分人开始对他产生了不好的看法。 每个人都知道丁远新的地位,虽然外界不看好他作为丁家继承人的事实,再加上语菲的出现,丁远新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可是,这些都不能影响丁远新在易盛乃至整个丁家的说话权,谁都得给他面子。 这样一来,费慕凡的工作就受到了很多的掣肘。他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语菲,也没有告诉丁皓楠,他很清楚,自己初来乍到,没有任何人为他撑腰,他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破解所有的难题和他人的质疑。 丁皓楠很清楚费慕凡遇到的麻烦,可是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去帮他,丁皓楠做的,只是在自己做事或者接见客人的时候带上费慕凡而非丁远新。丁皓楠相信,费慕凡是个聪明人,他会掌握本领来应付未来的所有问题。 时间就这样过了两个月,费慕凡和语菲的生活看似平静,可是丁远新等不住了,因为他很清楚地看到叔叔已经在有意培养费慕凡,说不定一切真的会像表妹夫说的那样。 不行,他必须想办法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费慕凡的工作,逐渐顺利,他经常会跟随丁皓楠出差、参加各种论坛、会见各界的政商。渐渐的,易盛内部也开始有了他的力量,虽然现在很弱小。 四月间,费慕凡接到了一份匿名信,揭发丁远新挪用公款一事。信中详细地写了丁远新前后几次挪用公款的时间和数额,总共有八百万之巨。费慕凡不知事情是否属实,便派人去财务核查了那几个时间段资金的流向,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即便是这最肤浅的调查,也轻易将丁远新的嫌疑锁定了。 接下来怎么办?向丁皓楠报告? 费慕凡很清楚丁家叔侄之间的矛盾,因为上次丁远新去蓝月别墅闹过被丁皓楠训斥之后,叔侄之间再也没有太多的接触。而且,现在那个有关丁家改变继承人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要是再把这件事告诉丁皓楠,搞不好会出现更加意想不到的情况。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息事宁人的人,可是现在,他不愿意趟丁家的浑水。这时候想想当初叶沐辰告诫他的话,才觉得那个花花公子也是很有见地的。 丁家的水,太深了!语菲不求什么,他费慕凡更加不求,那又何必去管丁家的闲事呢? 费慕凡将那份密报和调查结果锁在家里书房的保险柜里,不愿去打开。 可是,丁皓楠对他帮助那么多,又是语菲的亲生父亲,要是这样隐瞒,费慕凡也觉得良心不安,对不起丁皓楠。 思前想后,他亲自去找了丁远新。 虽说丁远新只知道吃喝玩乐,可是公司每周一的高管例会,他还是基本会去参加的,哪怕是在那里打盹。费慕凡知道这一点,就在某个周一会议完毕后,守在会议室门外的走廊等着丁远新。 “曾总,有件事,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一谈。”等丁远新出来,费慕凡走过去,说。 丁远新被一堆人围着,极为傲慢地扫了费慕凡一眼,本来不想理会的,见费慕凡不走,便跟他说:“到我办公室来吧!” 两人的办公室都在一层楼上。 关上了门,丁远新坐在沙发上,两只脚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望着费慕凡。 “说吧,什么事?”丁远新道。 “你是不是在这两个月挪用了八百万?”费慕凡问。 丁远新愣了下,却掩饰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劝你在三天之内将钱还回来,把亏空补上。”费慕凡说完,转身离开。 “奶奶的,竟然”丁远新怒道。 费慕凡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丁皓楠的电话,让他过去一下,他便赶紧去了丁皓楠办公室。 “丁先生,您找我什么事?”费慕凡问。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丁皓楠道。 说完,便将一份材料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来递给费慕凡,说:“你先坐下看,看完了再告诉我。” 费慕凡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丁皓楠刚刚给他的材料。 “我去年七月份向Barclays投了一部分钱,买了他们的一些证券,可是,上午我收到一份银行内部的评估报告,就是这个,你看看,我是不是该继续购买一部分,还是现在将之前的那些脱手。现在要是脱手的话,会把所有的红利赔掉。”丁皓楠说。 “前天我看了下惠誉最新发布的一个关于英国银行业的预测,除了惠誉,其他的两家评级机构都不是很看好银行业的前景。”费慕凡道。 “可是英国政府正在采取措施,我们不是该再观望一下吗?”丁皓楠道。 “英国政府虽然可以通过一些手段使得评级机构延迟发布他们的预测,可是,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延迟,并不能改变结果。而且,现在整个英国银行业都处于萎靡状态,也在民众中失去了信誉。”费慕凡认真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抛售出去?”丁皓楠问。 费慕凡点头,说:“事不宜迟,现在公众对银行业盯得很紧,而且,您知道,银行里面很多的事都说不能说出去的,一旦让外界发现那些,到时候信誉扫地,政府根本挽救不了。” 丁皓楠沉思着,在地上走来走去,说:“我现在也有些担忧,本来也是因为朋友的情面做的投资,想着会赚回来些,看来,还是趁早收回吧!” 费慕凡没说话。 430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和我说? 他很清楚,丁皓楠在欧洲投资了不少,虽然金融危机以来亏了些,但始终亏的不多,毕竟他的根基很深,还有其他地区的市场来支撑。 “丁先生,其实在这一点上,我赞成Howard的意见,与其被欧洲的债务拖住,不如将更多的资本投放新兴市场。那里的机会比欧洲更多。”费慕凡说。 丁皓楠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看着费慕凡,说:“如果我让你负责这件事,你愿意接受吗?” 费慕凡愣了下。 “在未来的五年里,我们要向新兴市场国家投放大量的资金,这是我们易盛的将来。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来负责,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授权,还有Howard那个团队也调到你那边。怎么样?”丁皓楠问。 “丁先生” “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考虑好了来找我,暂时我不会把这个任务委派给别人。不过,我不想你考虑太久,你要明白。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已经落后了,再拖下去,恐怕就连汤都喝不到了。”丁皓楠说。 “是,丁皓楠,我知道了。”费慕凡道。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和我说?”丁皓楠问。 费慕凡想了下丁远新那件事,还是没说出口,就当是给丁远新一次机会,也是给丁皓楠减少一些伤心吧! 丁皓楠这二十年在欧美的投资为他赚了很多钱,虽然他在现在所称的新兴国家也有投资,却因为这些国家的制度和市场等各种因素而影响了投资的力度。现在他想要转换战场,这对于他来说是第二次创业,对于易盛来说也是。 费慕凡不知道,自己今天跟丁皓楠提的,也正是丁皓楠这一年多来的想法,只是因为他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件事。开拓新兴市场,必须要是一个有能力并且是他足够信任的人才可以。此时的丁皓楠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个人。他对费慕凡的考察算是有了个结论,可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费慕凡不将丁远新的事告诉他? 在费慕凡的建议下,丁皓楠很快就撤回了对英国巴克莱银行的投资。而当年七月份,巴克莱银行因为操纵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而受到处罚,整间银行的信誉扫地,并且开启了欧洲银行业丑闻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过了三天,丁远新根本没有动静,费慕凡知道了,他很清楚丁远新是不会有所行动的,可是,让他去告诉丁皓楠 还是等等吧,等到周末再看。 语菲现在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孩子长得快,她的肚子也越拉越大,时常感觉到累的不行。 这周末,是丁皓楠父亲逝世二十年的忌日,整个家族的人都要去丁家大院参加聚会。这也是丁家里里外外众多成员难得的一次大聚会,语菲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家族活动。因此,尽管身体不是很方便,她还是去了。 丁家大院主楼后面那间大木屋里,摆放着丁家五服以内已逝的亲人,当然其中也有丁远新的父母。不过,今天是老爷子的忌日,老爷子的牌位理所应当摆在正中。 行完各种礼仪之后,丁家现在的当家人丁皓楠便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更改丁远新作为继承人的决定。众人哗然。 “二叔,二叔,我,我到底,到底做错什么了?您不能这样对我啊,二叔”丁远新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扑到丁皓楠面前跪下,抱着丁皓楠的腿不停地哀求。 丁皓楠的母亲看这情形,也气得不行,使劲平息呼吸后,说:“你现在是当家的,家里的事都是你说了算。可是,丁家向来都是嫡长当家继承家产,其余各家分取红利。如今,你要当着丁家列祖列宗的面,废了这规矩吗?” 人群中开始有人低声附和,频频点头。 其实,作为其他人来说,谁来当家根本没影响,只不过,把丁远新的位置给废掉,的确是让不少人解气的。明明都是丁家子孙,凭什么就让丁远新那么一个酒囊饭袋当家?可是,不让丁远新当家,那要让谁?大房这里没后了,难道从其他各房开始排?这么一想,众人还是有点精神了,说不定就排到自己了。 不过,略微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认为丁皓楠会傻到将自己拼搏了二十年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他人。 丁皓楠知道母亲会这样做,便将丁远新挪用公款一事说了出来。当然,丁远新干的坏事很多,可是都不见得会影响到整个家族,不见得会让族人觉得应该废除他。唯独挪用公款、中饱私囊这种事会引起愤慨,毕竟那是整个家族分红的钱,凭什么就让丁远新一个人拿去用了? 曾老太太也不是糊涂人,她很清楚丁皓楠这么说的意思,可是她没想到丁远新又这么干了,以前丁远新这么做的时候,每次都是老太太掏钱填补窟窿,毕竟过去的数额不大,老太太的私房钱还补得齐,这次 丁远新一听,就以为是费慕凡告的密,狠狠地盯着语菲费慕凡今天没在这里语菲哪里知道这些,只是愣住了。 “像这样的败类,怎么当家?”丁皓楠说。 “大哥,既然你说远新没资格,那谁有资格?”丁皓楠的妹妹问道。 “这件事,暂时先不提,我会在下一代年轻人里选择优秀的、可以担当大任的人”丁皓楠道。 “你胡说,你根本就是要让你女儿继承,还说的好听,你这个骗子!”丁远新道。 “你”丁皓楠生气了。 “你这个野种,竟然串通费慕凡来诬陷我,你们竟然跑去告状,我,我”丁远新发疯一样站起来,冲到语菲面前,掐住语菲的脖子。 语菲顿时感觉大脑一阵眩晕,使劲掰丁远新的手,就是掰不开。 丁远新一手扯着语菲的手,一手卡住语菲的脖子。 “你疯了,丁远新,你快松手”丁皓楠大叫。 这时,守在门外的阿元带人进来了,要将丁远新绑起来。 丁远新见大事不妙,拽着语菲就往门口撤,威胁道:“你们谁都不许靠近,你们敢过来一步,我就掐死她,我掐死她,信不信?” 狗急跳墙就是这样,屋里众人都慌乱起来,语菲不停地咳嗽着,还好丁远新也没算彻底疯狂,还给她留了点呼吸的余地。 “陈元,你给我备车,赶紧开到这里来,快。你听到没有,我掐死她”丁远新大声吼道。 阿元看了丁皓楠一眼,只得命人将一辆车子开过来,事出突然,也没能找一辆特殊的车子。 费慕凡在前院,听到后面声音很大,赶紧跑过去看,没想到语菲被丁远新给绑架了。他冲过去的时候,语菲已经被丁远新绑架上了车。 司机也害怕极了,丁远新命令他把车子开到易盛中心,司机看着语菲的样子,只得照办。 阿元一方面布置手下追踪,一方面赶紧报了警。 费慕凡抢过一辆车子,快速跳上去,紧紧追在丁远新那辆的后面。 车子开动了,丁远新才慢慢松开手,他也害怕语菲被自己掐死,那可是一尸两命啊!语菲不停地咳嗽,臃肿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这时,丁远新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丁皓楠打来的,他立刻按掉了。 语菲不敢做什么,要是以前,她肯定就想办法从车上跳下去了,可是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她根本不敢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语菲大口喘着气,问。 “为什么?还不是被你们一家给逼的?”丁远新气上来,重重扇了语菲一巴掌,语菲嘴角流出血来。 431他们竟然报警! 车子朝着易盛中心驶去,丁远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更加不知道要干什么。 “少爷,前面有路障,过不去了。”司机说。 “我不管,你给我冲过去!”丁远新道。 司机只得赶紧绕道。 就在车子快要到达易盛中心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警笛声和大喇叭喊话的声音,点名让丁远新放开人质,主动下车。 “妈的,竟然报警,他们竟然报警!”丁远新吓坏了。 “你快让司机停下,快停下。”语菲突然感觉到腹部疼痛不已,叫道。 “停下?你少做梦了,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丁远新道。 司机将车子停在易盛中心大楼下,立刻有警车将他们包围。 丁远新卡住语菲的脖子,一步步往大楼里走,语菲肚子疼的不行,满头是汗。 “语菲,你怎么了?”费慕凡追了上来。 “费、费慕凡,我,我肚子好痛,我好痛”她的声音也跟着虚弱起来。 丁远新有点害怕,他不知道语菲怎么了,可是他现在就觉得自己被警察包围,自己不安全,按开电梯门就往进去走。 “你们不许跟来,不许跟来,否则,否则我掐死她,听见没有”丁远新大吼道。 “好,好,我们不来,你,你先放开她,放开她。”费慕凡一步步靠过去。 “姓费的,你给我滚,都是你们两个把我害到今天这一步的,你告诉丁皓楠,给我安排飞机,还有一千万现钞,马上,马上到楼顶。你们谁敢上来,或者把电梯给我在半中央按停了,我就先杀了她”说完,丁远新拽着语菲就进了电梯。 语菲疼得受不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她总是有不好的预感,害怕孩子出事 “丁远新,你放我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行了,你让我去医院,让我”语菲忍着疼,恳求道。 丁远新不理她,电梯停到顶楼,他就往出去走,电梯外有很多严阵以待的警察守着,可是现在他有人质,警察只得慢慢给他让开一条道,寻找机会解救人质。 丁远新看飞机还不来,拖着语菲就往楼边走。 这时,费慕凡、丁皓楠都来了,一步步小心靠近他。 “爸爸,我好痛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语菲看见父亲,流泪道。 “孩子,爸爸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啊!”丁皓楠道,“远新,你先放开语菲好不好,我们慢慢商量,慢慢商量” “放开她?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知道那些警察的枪里都有子弹,只要我一放开她,我也就没命了。少废话,把飞机和钱准备好,快!”丁远新道。 “丁远新,你不是要人质吗?我过来,我来给你当人质,你放开语菲,她是个孕妇,现在那么疼,随时都会生的。你不如抓我当人质,到哪里都没问题的,好不好?”费慕凡道。 语菲痛的紧紧咬着嘴唇,丁远新也感觉到她出了很多汗,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突然 好多的液体从她的两腿中间流了下去,还带着血,众人惊慌不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语菲叫道。 这时,警察开始准备瞄准了,带头的警察说:“丁远新,你放开人质,人质现在有生命危险,你再不放开她,我们立刻开枪。对面大楼已经有狙击手准备好了,我数到三,你放不放人质?” “我”丁远新也懵了,他看见了语菲脚底下流着的血。 “我同意交换人质,让,让费慕凡过来,我换!”丁远新在警察数到二的时候,立刻大声喊道。 费慕凡转身跟警察示意,然后缓缓朝着丁远新走去,走到身边,赶紧扶住语菲。 “宝贝,乖,乖,别怕,没事的,你和宝宝都会平安的,别担心!”他轻轻安慰道。 阿元赶紧过来抱着语菲就往楼梯口跑,立刻将语菲送下去,妇产科医生和护士已经在楼下的急救车上等着。 丁远新看着语菲走了,刚要抓住费慕凡,却被他反手打倒在地。丁远新很快爬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是费慕凡的对手,此时山穷水尽,便退到栏杆边,抓着天台上的栏杆就坐了上去 “你们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我就跳下去,你们别过来”丁远新颤抖着声音说。 为首的警察见状,刚要规劝他,曾老太太拄着拐杖赶了过来。 “我的新儿,我的新儿,我要看看我的新儿”老太太赶了过去,紧紧抱着孙子的腿,“新儿,别这样,你不能丢下奶奶不管,奶奶不能没有你啊!” 祖孙俩哭着,一时疏忽,警察们靠了上来,丁远新本来坐在那里就害怕的不行,手脚冰凉全身出汗,现在一看警察围上来了,抓着栏杆的手一下子就松了,身体向外翻去。而此时正抱着他的曾老太太也反应不及,被巨大的力量拽了下去 而这时,丁皓楠正坐着急救车,陪着女儿一起赶往医院。 刚到医院没多久,语菲就生下了孩子,孩子早产了二十天。因为语菲生产前羊水破裂受到污染,孩子的肺部受到了感染,出生后便被放在保育室观察。 费慕凡赶到医院时,孩子已经生了,可是他没见到,直接去看语菲怎么样了。 病房里,语菲静静地睡着,脸色惨白。 而丁皓楠,在得知母亲意外身亡的消息后,静静地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一言不发。 七天后,语菲和孩子出院了,母女二人还是去了蓝月别墅住。因为曾老太太的过世才七天,家里气氛还是不好。 丁皓楠虽然和母亲关系不好,可是他也是个孝子,在家中为母亲守灵。他并没有去蓝月别墅居住,而是一直住在丁家大院。虽说丁家大院一直很安静,可是现在越发的安静了。 “阿元,安排一下,等孩子满月以后,就让语菲他们搬到这边来住吧!这家里,也需要点新鲜的气息了。”丁皓楠说。 满月后,语菲和女儿以及费慕凡搬到了丁家大院居住。丁皓楠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喜欢的不得了,经过了母亲和侄子的这件事,他也有些想要退休的意愿,可是目前的情形也不允许他退休。 时间过得很快,当外孙女半岁时,丁皓楠跟语菲和费慕凡说,要给他们在丁家大院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两人都很意外。 “我知道你们早就在主面前起过誓了,可是,爸爸始终想亲眼看着你结婚,把你交到另外一个男人手上。”丁皓楠抱着熟睡的外孙女,对女儿说。 “丁先生,这个,我们还,还没准备好。”费慕凡道。 “怎么,现在还想反悔吗?”丁皓楠道。 “不是”费慕凡说。 “臭小子,我知道你还在意我当初说的那件事,那个只是我为了鞭策你说的。现在,时候也到了,该给你们婚礼了。”丁皓楠叹道。 语菲不知父亲和费慕凡说的什么事,呆呆地望着他们。 “这是男人间的秘密。”费慕凡说。 丁皓楠笑了,说:“是男人就要有点主见,不能什么都听老婆的,当然,你要好好尊重我女儿,否则,我可是不答应的,连我们小茜茜都不答应,是不是?”丁皓楠说着,轻轻抓着外孙女的小手。 “爸爸,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费慕凡道。 “应该你办,是你娶我女儿。还指望我这个做岳父的给你包办了?”丁皓楠笑着说,费慕凡和语菲都笑了。 432婚礼 过了一个月,语菲和费慕凡的婚礼在丁家大院举行,申正南一家、费家、还有云泽、叶沐辰等人都来了,除了他们,就是丁皓楠的伙伴们,汪子轩和许诗媛一家、费安辰一家、欧怿嘉和妻子依萱、以及汪子敏和丈夫方泽成。 “皓楠也终于做岳父了啊!”汪子轩笑着说道。 “只许你们做,我就做不得?”丁皓楠笑着说。 “真是可惜,要是你早点和语菲父女团聚,我就可以把语菲娶到我们家来做儿媳妇了。”许诗媛叹道。 “那得要问孩子同意不同意啊!人家有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咱们坐家长的,只能看着了。”汪子轩笑着说。 婚礼,就要举行了。 丁皓楠意气风发站在那里迎接宾客,和友人们聊天,许诗媛看着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皓楠也一样! 而这时,语菲静静地守在房间里,等着时间出去举行仪式,温敏萱推门进来了。 “你,你怎么来了?”语菲起身问道。 温敏萱笑了,没说话。 “您,您请坐吧!”语菲指着一旁的沙发,说。 “我刚刚见了孩子,和你小时候长得很像。”温敏萱微笑着说,忍不住泪满眼眶。 语菲却使劲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哭出来。 “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可是,我知道你是,那孩子,将来一定会很幸福,有你爸爸,有你,还有慕凡,你们那么多人爱她,一定是个幸福的孩子。”温敏萱说。 语菲转过脸,望着窗外。 “孩子,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也不配求得你的原谅,今天,今天我来见你,也是,也是想,想和你说对不起。还有就是,我想亲眼看着我的女儿嫁人。”温敏萱说着,从随身带的小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语菲的手里。 语菲打开来,里面是一双婴儿的小鞋子。 “这是你很小很小的时候穿过的,本来是两双,可是另一双你穿走了,我就只有这一双鞋子。当时我也不懂要给你准备什么,只有很少的一点衣服什么的,都被,被拿走了”温敏萱说着,不禁落下泪。 语菲看着那鞋子也不是很干净的样子,甚至有些旧了,却一直都没有破,小心地捧着。 “你的东西,我只有这一件,现在你也做妈妈了,我把鞋子送给你,也许小茜茜还能穿呢?不过,就是以前的旧东西,就怕”温敏萱说着,话还没说完,语菲就起身扑到她怀里,紧紧抱着她,无声地落泪。 温敏萱一时之间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抱住语菲。 “好了好了,再哭的话就不漂亮了,今天是你最漂亮的一天。”温敏萱说着,轻轻用纸巾给女儿沾去脸上的泪滴。 伴随着庄重的《婚礼进行曲》,丁皓楠挽着女儿的手走向圣坛,路的尽头,是那个她爱的人。语菲抬起头,透过垂下的白纱看着他,他在对她微笑,是她熟悉的笑容。 语菲想起自己和费慕凡在墨西哥教堂里许下誓言的情形,想起那些誓词,原来两个人说的和今天神父讲的相差那么多。 不管你年轻还是年老,疾病还是健康,顺境还是逆境,我都将永远爱你守护你,陪着你一直到老! 这些话,说起来那么容易,可是要真正实践,却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 在宾客们的掌声和从天而降的玫瑰花瓣雨中,他们许下了一生的承诺,生死相依,永不改变! 到了新娘抛花的时候,包括李美熙和德娴姐妹在内的未婚女子们都聚集在一起,等着接到新娘子的捧花。 李美熙祈祷了好半天,然后总算是放心地在人群里等待,她的旁边是德娴。本来德娴不愿意加入的,可是被李美熙拉了进去。 在众美女的欢呼声中,语菲背过身,用力将花从头顶往后抛了出去。 花束落了下来,正好砸在李美熙和德娴两人的胳膊上,李美熙紧紧抱住德娴,开心地笑着。然后拉着德娴的手跑到队伍最前面,大声喊着“是我们抢到啦”! 站在女生外围的那帮镇定的男人们,有人开始不镇定了。 “看来,我们三个得商量件事情了。”费慕凡对子柯和云泽说。 “什么事?”申子柯还兴奋着。 “谁是老大。”费慕凡说。 云泽笑了,没说话。 “这还不明摆着吗?你们两个娶了我的两个妹妹,我是正宗的大哥。”申子柯道。 “云泽要管你叫大哥没错,可是你应该管我叫大哥。”费慕凡揽过子柯的肩,说。 子柯盯着他,一脸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不行,美熙是我妹妹,你娶她,就是我妹夫。哦,对了,这么一来,你们两个都得管我叫大哥才是!”费慕凡笑着说。 “看在你今天是新郎官的份上就先饶了你,改天再算账!”云泽笑道。 语菲、德娴、李美熙三人朝着各自的爱人走来,六个人的脸上,都是灿烂的幸福笑容! “我发现咱们的S4有接班人了!”汪子轩看着远处那几个满脸笑容的年轻人,道。 “但愿是super4,不是像你们几个的stupid4!”许诗媛笑道。 “这个梗,你要记几百年啊!从我们那么年轻时就开始说,到现在我们都当爷爷外公了,还要被你说成是stupid4?”丁皓楠不满地叫道。 许诗媛笑了。 不管多少年,年老还是年轻,我们都是永远的朋友!我们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自己的幸福!